《替罪谋杀》 第一章死者视角 “我这是在哪？” 秦松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他犹记的自己刚刚正在看一份案件报告，一片黑暗笼罩，突然就到了这里。 观察了一圈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穿着局里的警服，反而是一副少女的打扮！ 粉红色的连衣裙包裹住了姣好的身材，右手手背上纹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不对！玫瑰是被血染红的！ 秦松瞳孔紧缩，刚刚还没有注意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是鲜血染红了手背上的纹身！ 想要移动下身体，可发现脚筋已经被挑断，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求求你！放了我吧！” 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从嘴巴里发出，可秦松却并没有开口。 “身体不是我的！”秦松脑海里陡然闪出这个念头。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丝亮光，强烈的刺激使得秦松微微眯起了双眼，一个手持强光手电的人走到“自己”面前，面对强光根本看不清面容，只不过秦松可以肯定，对方在笑！ “不要……” 求饶的声音变成了惨叫声，对方的手上正持着一把足有十几厘米长的短刀！ 在视线刚刚转移的瞬间，短刀猛的插在了“秦松”的大腿深处，剧痛感侵袭着神经，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对面的人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了畅快的大笑声，刀子不断地在腿部旋转，很快便搅下了一团血肉！ 求饶的哭喊声与凶手的怪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松脸色惨白，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短刀一点点的上移，划过下阴，划过小腹，一刀捅在了他的胸口处！ 求饶声变得微弱，取而代之的则是不断地呕血声，凶手的怪笑却越来越甚，手上的动作也愈发残忍，脏器不断地远离身体，秦松看到的最后的画面，便是对方掏出“自己”的心脏，扔在脚下狠狠地踩碎…… …… “秦警官？秦松？！” 伴随着一阵呼唤，秦松猛然惊醒，双眼中还残留着掩饰不去地惊恐感。 “到！” 下意识的回答后，秦松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才发现已经回到了现实，而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刚刚发生了什么？’秦松内心突兀的想到。 呼喊秦松的是一名中年男人，身材挺拔，眉角处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为其平增了一份威慑力。 正是秦松的顶头上司万峰林警长。 万峰林盯了秦松一阵子，这才皱眉开口：”你是新人，凶杀现场不是普通的过家家，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可以先不去……” “抱歉头儿，我刚刚走神了，不过我可以的！” 秦松放下资料，赶紧开口，虽然不知道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浪费了这一次机会，下次想要出警就不一定要什么时候了。 毕竟自己还是个新人！ “那好，整理下警服，准备出发！” “是！” 立正行礼，万峰林又深深看了秦松一眼，威严的面孔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跟着警车来到第一现场，周围早已经架起了警戒线，一群辅警正在周围维护秩序。 这次的案件秦松有看过报告，死者是一名女性，三十三岁，尸体被发现在城边的河滩处，据说死状惨不忍睹。 “这是你第一次出警，记住一会多看，多听，多学，如果想吐的话不要弄脏第一现场，有什么问题先打报告，听懂了吗？” “是！” 秦松抛开所想，随后跟在一脸严肃的万峰林身后前往河滩。 河滩的人少了很多，一群穿着警服、白衣的人正在围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或是拍照或是写着什么。 “嘿老万，这次你可来晚了啊！” 一个带着白手套穿着白服的地中海男人走了过来，迎着万峰林漏出了一丝微笑。 万峰林的冰山脸也融化了些许，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有些事耽误了会，崇文，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被叫做崇文的男子摇了摇头：”我做了这么多年法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现场，这得是多大仇才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尸体只剩一具空壳，内脏全部被掏空，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凶器还没有找到，不过可以确认并不是奸杀。” “何以见得？” 万峰林单手拄着下巴，盯着不远处被白布所掩盖的尸体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 “死者体内并未发现其他存在，并且下阴处有明显刀伤，皮肤也并没有挣扎所留下来的淤青。” 崇文说到尸体展现出了与性格不相符的专业感，所描述的问题让秦松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先过去看看尸体吧。” 万峰林点了点头，随后挥手叫上一旁的秦松，率先朝着尸体走去，倒是崇文诧异的看了眼秦松。 “这是……一个雏儿？” 秦松礼貌的朝着崇文点了点头。 崇文咧嘴一笑，随后再次看向万峰林：”我说老万，这种现场带个雏儿来，你就不怕把他吓到退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万峰林头也没回，言语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之意。 秦松有些尴尬，最终还是在崇文的啧啧声中，跟上了万峰林。 就在即将掀开尸体之际，万峰林突然抬头看向秦松，双目中带着审视：”记住我说的话！” “是！” 秦松深吸一口气，看着万峰林低下头，缓缓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知道自己所面临的第一道考验就要来了。 随着白布的掀开，尸体的真容也缓缓露出，就像崇文所说，尸体死相极为凄惨，从胸腔到腹部已经成了一个空洞，内里的血液早已干涸成紫黑色，一道道渗人的伤口看上去便足以让人噩梦连连！ 可秦松却呆住了，看着尸身微微有些颤抖，瞳孔紧缩，面露惊恐之色！ 他紧盯着尸体的右手，虽然被泥浆与血液混合看起来有些脏乱，可是依然能够看出——那里有一顿玫瑰花的纹身！ 被鲜血染红的玫瑰花！ 身临其境的感觉再次被回忆起来，黑暗中的惨叫声，强光手电后的怪笑声，以及漆黑且无助的感觉…… 第二章真神 “这怎么可能？！” 秦松被巨大的惊恐所包裹，刚换的警服再次被冷汗所打湿。 记忆中最清晰的便是这朵被鲜血染红的玫瑰花！ “秦松？” 看着秦松的表现，万峰林再次紧皱起了眉头，暗叹一声，想要让秦松暂时离开现场，可秦松却仿佛没听到一样，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尸体。 “我就说，这样的现场怎么能让一个雏儿来嘛……” 崇文似是抱怨似是感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可万峰林却不为所动，甚至伸手拦下了崇文。 “先别出声！” 崇文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有些惊讶的看向万峰林，却发现对方正紧紧盯着这个新来的雏儿。 “尸体脚筋被挑断，伤口颜色比其他伤口要深上许多，可以看出凶手由此封死了死者最后的退路。” 盯着尸体的秦松缓缓开口，万峰林的眼睛明显一亮，就连崇文也讶异的重新观察了秦松一番。 可秦松却不为所动，只是死死的盯着尸体，仿佛世界里只剩下了二者一般。 “第一处伤口从腿根处开始，并且出现不规则血洞，与其他伤口明显不同，凶手在折磨死者，来试图让其精神崩溃。” “伤口一路向上，中间没有断层，从层次来看推断凶器为短刀，入肉直至没柄，划过下阴，最终在腹部开膛破肚。” “凶手开始剥离死者身上的脏器，这一过程中死者已经开始意识模糊，求救声变弱。” “最终死亡时间为心脏被剥离，死者彻底失去生命气息，至于剜眼割舌等应该是在死者死后进行……” 说到最后，秦松的声音已经微乎其微，越是观察他越是发现，死者的信息和自己所看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看到死者死亡时的画面？ 秦松的大脑疯狂旋转，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最终被崇文的声音惊醒。 “行啊老万，这是雏儿？有些东西我都还没看出来好吧？你在哪找的这么个苗子？” 崇文上前直接搂住了万峰林，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讶异来形容了。 “我说，这家伙跟着你干简直太屈才了，让他过来跟我怎么样？一年内保证出一个不下与我的法医！” “那可不行！” 万峰林罕见的露出了笑容，看向秦松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欣慰。 “做的不错！” 拍了拍秦松的肩膀，秦松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向万峰林，有些不知所措的敬了个礼，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至于秦松的异样，万峰林也没觉得什么，毕竟有些人在断案的时候比秦松还奇怪。 所言被记录下来，秦松有些浑浑噩噩的跟着万峰林回到了局里，理所当然的受到了一番表扬，可秦松却毫无感觉，满脑子都是受害者在被凶杀时的惨状。 “碰上灵异事件了？” 奇异的经历让秦松大脑一阵恍惚，连信仰的“无神论”也开始有了动摇。 “秦松！听说你今天干了件大事儿啊！” 熟悉的声音让秦松回过头，见到来人露出一丝微笑。 来者正是比自己早一年毕业的学姐甘蓉蓉，二人在学校便一直有所联系，能够来到这边还是拖了对方的福。 老熟人了。 “师姐，今天这么有空？” “说了别叫我师姐，都给我叫老了，我那个案子破了，这几天万头儿正准备给我休假呢。” 甘蓉蓉撇了撇嘴，端起秦松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揶揄的看着秦松。 “不过倒是你，第一次出警的表现便让万头儿刮目相看，行啊小子，在学校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呵呵，凑巧罢了。” 秦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意的岔过了话题。 二人又简单聊了几句，门突然被推开，一脸严肃的万峰林走了进来，将一沓资料扔在了二人面前。 “正好蓉蓉也在，你们一起看看吧！” “这啥啊头儿？” 甘蓉蓉随口嘟囔了一句，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拿起了资料，至于秦松则是一言不发的看了起来。 “城东发生一起分尸案，尸体刚被找到，一会你们跟着我去现场一趟。” “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看着资料上的记录，甘蓉蓉叹了一句，万峰林则是沉默不语，对甘蓉蓉的话不置可否。 至于秦松，手持资料的同时再次发生了意外！ 再次回到黑暗的场景，只不过这次周围却多了不少的家具，满是鞭痕的身体被捆绑在木椅上，不断的挣扎嘶吼却毫无作用。 “又来了！” 相比上一次，秦松已经冷静了许多，看着这具身体无用的挣扎，内心则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是那份资料吗？使我能够进入死者的视觉感官？” 想起上次自己也是在看案件报告的时候进入这种状态，秦松内心隐隐有了想法。 “放开我！你个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 一股酒味传来，显然这具身体喝了不少的酒，不断挣扎的同时还在骂着街，和那个女尸不同，他似乎知道凶手是谁一样。 一个女人从黑暗深处走了出来，秦松立刻瞪大了眼睛，内心翻起滔天巨浪！ 他真切的看到了女人的面容！ 肤若凝脂，青丝如瀑，哪怕女人穿着睡衣也完全掩盖不了傲人的身材，可是一道从额头贯穿至嘴角的刀疤却直接破坏了这一美感！ “叫吧，马上你就叫不出来了。”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可话音刚落，一把砍刀从背后掏出，直接剁在了“秦松”的肩膀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由于力气的原因，女人砍了好几刀才将胳膊完全砍下！ “还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吗？” 拿着被砍下的臂膀，女人丝毫不顾喷溅到脸上的血迹，温柔的声音中透露着歇斯底里。 “放心吧，我马上就要从你给我制造的噩梦中走出来了……” “你……你不得好死……” “秦松”的声音虚弱了不少，却仍在叫骂着，可随着第二只胳膊被砍下，则只剩下了求饶声。 “对…对对不起！我…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 “饶了你？那可不行。” 女人舔了舔嘴唇，露出的笑容配合脸上的刀疤显得异常恐怖。 “我可是答应了‘真神’，用你来换回我的幸福啊……” 第三章奇怪的女人 随着男人的头被砍下，秦松再次清醒了过来。 “嘿？你发什么呆呢？被吓到了？” 甘蓉蓉的声音响起，秦松转过头，发现二人都在看着自己。 “只不过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秦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女人的那句“真神”犹在耳边，挥之不去，使得秦松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秦松，甘蓉蓉！” “到！” 万峰林的声音响起，二者几乎是下意识的立正。 “城河案与城东案影响重大！不过城河案因为秦松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现在有专案组正在进行追查。” “我宣布，由你们二人组成重案组，我为组长，直至将城东案凶手缉拿归案！” “是！” “是……额我？” 秦松下意识的应是，可随即却感到了不对，讶异的指着自己。 “没错，就是你！” 万峰林虽然表情不变，可秦松怎么都感觉对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 “虽然你还是个雏儿，但是城河案的表现还不错，怎么，让你进组你不愿意？” “我愿意！” 秦松赶忙答应，随即感到不妥，赶紧立正敬礼。 万峰林也收回了目光，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那就，出发！” …… 城东的距离要远上不少，一路上秦松都在思考着刚刚的一幕。 显然这次看到、感受到的要比上次多得多，更是看到了凶手的面容。 可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以及证据都是秦松所不具备的，即便看到了凶手，也根本无法抓捕。 女人最后所说的“真神”是最让秦松困惑的，而且从双方的对话来看，二人显然是认识的。 “死者男，年龄四十六岁，尸体被分为五个部分，分别在城东的‘东西南北中’五个角落中被发 现。” 到了现场，之前遇到的崇文同样在场，不过却并没有和万峰林过来打招呼，反而是一个年纪看上去比后者还大的男人跟在三人身边。 这人秦松认识，张启武，资深老刑警了。 张启武带着众人来到尸体旁，分开的肢体已经被重新摆好，只不过看上去仍旧很是恐怖。 看着尸体的惨状，万峰林看向秦松，罕见的开口询问：“你怎么看？” 秦松蹲下身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自己所看到的场面说了出来，崇文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你带的苗子？不错啊。” 张启武朝着万峰林开口，而后者则是有些臭屁的挺了挺胸，惹来一阵白眼。 不过秦松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目光中看到了一位来到现场的女人，瞳孔瞬间缩成针孔状！ 女人一路小跑的来到附近，见到尸体的惨状先是面色一白，随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叫宋雯芝，是死者的妻子，有什么不对吗？” 甘蓉蓉注意到了秦松的目光，贴近秦松耳边开口解释道。 秦松的内心振动不已，眼前的女人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死者的视野中她正是杀害死者的凶手！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胆子竟然这么大，还敢直接来到现场！ 难道她就不怕暴露吗？ 不对！ 秦松的目光猛地一凝，对方较自己之前所看到的面孔并不一样，最明显的便是脸上的刀疤消失了！ 秦松站起身，上前几步来到宋雯芝面前，万峰林等人也都注意到了秦松的异样，纷纷将目光投视过来。 “你叫宋雯芝？” 将自己的证件亮出后，秦松朝着女人开口问道。 “是我。” 女人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看上去让人心疼不已。 “请问你还有姐妹吗？” “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请问这和我丈夫的死有什么关联吗？” “抱歉，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秦松摆了摆手，转过身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看着对方再次蹲下身，突然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真神？” 女人的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看向秦松，脸色惨白，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做出一副抹眼泪的动作。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秦松不置可否，转身离去，万峰林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有什么发现吗？” 秦松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向张启武：“张警官，请问有宋雯芝以前的照片吗？” “有的，现在就可以调阅。” 张启武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至于万峰林则是皱眉看向宋雯芝：“你怀疑是她？” “没有证……只是一种直觉。” 表面虽然平静，但秦松的内心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当对方听到真神而有所反应的那一刻，秦松就肯定了她的身份！ 而且女人脸上的刀疤的确消失了！并不是用化妆品掩盖的结果！ 一切都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刀疤为何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要知道，哪怕是目前最好的美容医院也无法做到如此的地步！ 至于对方所提到的真神又是什么东西？刀疤的消失是真神的结果吗？ 那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和真神是否有关？ 秦松突然感觉精神有些恍惚，眼前一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一会才缓了过来，看着一脸关切的万峰林与甘蓉蓉，摆了摆手重新站了起来。 “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甘蓉蓉扶起秦松，看着他开口说道。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秦松摆了摆手，看到张启武拿着手机走向这边，强撑着重新打起了精神。 “这就是宋雯芝之前的照片。” 张启武将手机递给秦松，后者接过看了一眼，刚刚平静下来的内心再次翻涌起来！ 照片上女人的脸上同样没有刀疤！ “这怎么可能？！” 秦松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惹得众人侧目，就连宋雯芝也抬头看向了这边，秦松发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一种戏谑。 这一刻，秦松只感受一种冤屈笼罩着自己，冤屈不知从何而来，却让他暴躁无比！ “怎么回事？” 万峰林走了过来，秦松连忙指向了宋雯芝：“凶手就是她！但是她脸上的刀疤消失了！我亲眼看到她一刀一刀肢解了死者！” 然而这次没人赞同他。 就连崇文都赶了过来，看着秦松皱眉开口。 “你刚刚也说了，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肢解，凭借一个女人的力气根本无法做到不说，单单是你所说的刀疤，在她脸上根本看不到手术的痕迹！” 秦松有些急了，刚想继续开口，便听到了万峰林冷冷的声音。 “你有些累了，先回去吧休息一下吧。” 第四章推断 秦松失魂落魄的坐在警车中，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那些话，刚刚那一刻甚至感觉自己不再受控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自己一般。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峰林坐在他身边，点了一支烟，啪嗒啪嗒的抽了起来。 “我……” 这一刻，秦松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似乎从他开口说出“真神”的那一刻，自己就变得很是暴躁与冲动。 “是‘真神’的原因吗？” “呼”万峰林吐出一口烟雾，转头看向秦松，冰山脸融化了不少，现在的他看上去反而更像是一个长辈。 “虽然你刚从警校毕业不久，但是你要始终记住一点，你现在是一个刑警！” “我不管你刚刚推断出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宋雯芝就是凶手——哪怕她真的是凶手也好，你有证据吗？” “不管什么，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哪怕是怀疑也不能当众说出来！”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听到你的那一番话，她会怎么做？” 秦松沉默不语。 万峰林说的没错，刚刚的那一番话被宋雯芝听去，自己等人想要再取得证据恐怕会变得愈发困难了。 “对不起头儿，是我鲁莽了。” “知错就好。” 万峰林拍了拍秦松的肩膀：“你胆气不小，心也很细，从城河案我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这样绷着神经总会出问题的。” “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准你两天假，回来后我不希望你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秦松抬头看了眼万峰林，迎着对方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开口应道。 “我知道了。” …… 脱去警服的秦松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重重事件连起来反而更加让他困惑了。 从局里回家的路上，秦松一直都在想着这些事。 真神到底是什么？它和宋雯芝到底有什么关系？ 自己为什么会看到死者临死前的画面？那种冤屈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如果那个刀疤脸真的是宋雯芝，那她之前的照片上为何没有疤痕？ 越想越是烦躁，秦松突然一脚踢在路边的石头上，企图用脚尖的疼痛感来冷静下来。 可他发现，自己行走的路径并不是家里，反而来到了一个算命摊前。 如果换做以往，秦松只会不屑一顾的笑笑，还会嘲笑那些前去算命的傻子心甘情愿的上当。 不过今天所发生的种种，让秦松也想当一回“傻子”…… 摊上的是个瞎子，一双眼镜毫无光亮，虽摊前无一人，却仍旧哼着曲坐在摇椅上，好不快活。 “都能算什么？” 秦松看着瞎子缓缓开口，后者则是顿了顿，随即开口。 “算天命，算神命，算鬼命，就是不算人命。” “那你能算我的命吗？” 瞎子缓缓停下摇椅，转头望向秦松，双眼却是毫无焦点。 “巧了，我还真能算你。” “你是在说我不是人吗？”秦松差点被逗笑了。 “你认为呢？” 瞎子同样一笑，不过秦松却突然感觉对方正在看着自己。 “那你算算吧。” “已经算完了。” 说完，瞎子将摊铺一收，一边哼着一边朝着远处走去，虽目无焦点，却丝毫不影响。 “与鬼相伴一生，与人无缘一路，与神敌对一世，时也，命也……” “什么玩意儿。” 秦松皱眉看着瞎子一步步走远，非但没解惑，反而更加困惑了…… 当秦松重新回到局里后，万峰林直接将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休息的怎么样？” “谢谢头儿关心，还不错。” 秦松顶着两个黑眼圈说着违心话。 “呵呵。” 万峰林一笑，不置可否，随后掏出一沓资料摆在秦松面前。 “这些是宋雯芝的资料，上面并没有显示她做过任何手术，不过我们询问了她老家的人，都说她脸上曾经有过一道贯穿的刀疤。” “可是我们在她之前的照片上并没有看到这些……” 秦松的眼睛一亮，这就代表自己并没有看错！ 宋雯芝的确就是凶手！ 可疑惑也随之而来，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说说吧，你怎么知道她脸上有过刀疤的？” 万峰林的声音将秦松从沉思中唤醒，看着万峰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要直接和万峰林摊牌，自己能看到死者的最后视角吗？ “我之前认识她……” “可她没说过认识你。” 秦松深吸一口气，转而直视着万峰林：“我在一次意外中见过她的样子，而且我猜测，她脸上的刀疤就是死者——也就是他丈夫造成的！” 至此，秦松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自己的推断说出。 “继续。” 万峰林习惯性的拄着下巴，秦松见此继续开口。 “我调查过，死者有过家暴的行为，周围的邻居对此也有过情报，再结合宋雯芝脸上的刀疤，我有理由怀疑是由死者造成的。” “众所周知，很多女人把脸看的比命都重要，由此对于死者怀恨在心，并杀害死者，这便是我的推断。” “不过不成立的点有很多，比如宋雯芝脸上消失的疤痕，或是被分尸却摆放在固定位置的死者尸体，这些都没有动机。” “头儿你也说了，宋雯芝并没有做过任何手术的痕迹，并且即便是她肢解了死者，那么直接抛尸就好了，为何要摆放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 “至于崇文大哥所说的力气问题，二人为夫妻，下手的机会有很多，比如迷药等等，使死者失去行动能力并不难做到，不过重要的还是之前的两点谜团。” 秦松一口气说完，喝了一大口水，同时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和我想的差不多。” 万峰林缓缓说道：“你能推理出死者的死亡信息，我还是相信你的推理能力的，不过也如同你所说，我们还是要先查明未知的疑问。” ‘以及我所看到的场景和…真神！’ 秦松内心暗自补充。 第五章抓捕 “我还以为你自闭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走出来，不错啊。” 前往宋雯芝家的路上，甘蓉蓉坐在秦松身边，打趣道。 “就别侃我了，头儿没骂我就不错了。” “知足吧，我刚出警的时候比你差劲多了，只是看到尸体就给我恶心的不行……” 甘蓉蓉讲着自己的经历，看上去颇为不堪的样子，可秦松明白，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内心一暖，久经困扰的内心也打开了些许，与甘蓉蓉一路也算是有说有笑。 当警车停稳的时候，二人同时闭了口，秦松更是面容严肃。 “头儿，蓉蓉，如果一会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记得及时叫醒我。” “你吃错药了？”甘蓉蓉面露疑惑。 倒是万峰林皱眉看了秦松一眼：“怎么回事？” “算命的说我与人犯冲……” “没个正形！” 甘蓉蓉翻了个白眼，显然把秦松的话当做了调查前的调侃，万峰林也同样如此，只有秦松自己知道，当他说出“真神”两个字的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 上次的暴躁与冲动仿佛犹在眼前，秦松虽然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而造成的，不过谨慎些总没错。 宋雯芝家在六楼，老式小区根本没有电梯，好在一行人身体素质都很强，很快便敲响了宋雯芝的家门。 “谁啊？” 门内传出一阵询问声。 “我是万峰林，你丈夫的案件负责人。” “……” 门内突然没了声音，几人对视一眼，就在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一身靓丽装扮的宋雯芝出现在门口。 “万…万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秦松注意到，虽然宋雯芝是在和万峰林说话，但是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的放在自己身上。 “我们来……” “我们来调查真神的事情。” 秦松打断了万峰林，甘蓉蓉看着前者似乎想说些什么，被万峰林拦了下来，示意秦松继续。 宋雯芝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与前些日子的淡定明显不同。 “什…什么真神？警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女人的声音有些发颤，万峰林与甘蓉蓉都有着丰富的经验，秦松更是亲眼看到其肢解死者的样子，尽皆看出了宋雯芝的不对。 “你会知道的。” 秦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雯芝，随后掏出搜查证，径直走进了屋内。 死者的视角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但是通过周围的家具秦松还是能看出，宋雯芝的作案地点就在这件屋子里！ 先是对屋内搜寻了一番，随后秦松转头看向宋雯芝，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宋雯芝对吧？” “你不是问过了吗？” 宋雯芝的表现有些暴躁，虽然在极力压制，但是众人都能看得出来。 而秦松做的这一切。万峰林与甘蓉蓉都没有动作，仿佛只是陪在他身边的看客一般。 秦松没有回答宋雯芝，而是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放在了屋子的角落里，中间不断的观察着宋雯芝的表情，发现后者果然慌了起来。 椅子的摆放正是死者被肢解的地方！ “死者性别男，年龄46岁，平常有酗酒的癖好，并且在酗酒后对你进行过家暴行为。” “我和我丈夫很是恩爱，怎么可能……” “死者尸体的肢体并没有被一刀砍下，显然行凶者力气并不大，我们经过调查，初步确认凶手为女性或是肌无力男性。” 秦松直接打断了宋雯芝的辩解，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经过调查，死者所接触的人群中并无肌无力患者，可以进一步确认凶手为女性。” “那我们不妨来大胆的推断一下，死者下班后回到家中，如同往常一样酗酒，喝醉后对你拳打脚踢，并且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由于你的懦弱与无力，对于死者的行为根本无法制止，只能苦苦忍受，直到那天他拿起刀划向了你的脸。” “看着镜子里从额头贯穿至嘴角的刀疤，你绝望了，女人最重要的东西被摧毁，让你对死者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于是你谋划许久，在死者的酒里下了迷药，趁其昏睡时绑在椅子上……” 秦松甚至翘起了二郎腿，玩味的看着宋雯芝：“就在这个位置。” 宋雯芝抖如筛糠，脸上的惊慌怎么都掩饰不住，万峰林与甘蓉蓉则是默不作声的行动起来，对宋雯芝形成了包围。 “你…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迷药，我根本听不懂！” 宋雯芝爆发了，手舞足蹈的指着秦松：“什么刀疤！我脸上哪有刀疤？！说我是凶手，你们倒是找出证据来啊！” “我可没说你是凶手。” 秦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至此一切都已经明朗了。 “至于你的刀疤问题……去问你的真神啊？他不是说要给你幸福的吗？” 宋雯芝如遭雷击，无力的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的……” 事已至此，众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万峰林更是直接掏出手铐，拷住了宋雯芝的双手。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的时候，宋雯芝突然暴起，力气大的出奇，万峰林都被推开了好几步，头发散乱，仿佛一只发狂的母狮。 “敢亵渎真神，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我在地狱里等着你！等着你！” 歇斯底里的怒吼让在场的几人内心一跳，万峰林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制住了宋雯芝，这才抬头看向秦松：“你没事吧？” 不过秦松的状态却是让万峰林内心一惊！ 只见秦松正手持一把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嘴角挂着怪异的微笑，不断的翻转着刀身，锋利的刃口甚至已经划破了手上的皮肤，丝丝血迹流淌在了警服上，尤为显眼！ 而此刻的秦松则是被一种怪异的情绪所侵染，看着手中的水果刀，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所有人都要死的啊，既然死亡才是最终归宿，我该回到真神的怀抱才是……” 第六章招供 “秦…秦松这是怎么了？！一旁的甘蓉蓉见此情形，面露惊色的喊道。 看着如此严峻的情况，当下也管不了这么多。 紧急之下，万峰林对着甘蓉蓉使了个眼神，很快，她便明白了万峰林的用意，毕竟团队协作，最重要的就是默契。 二人警惕的在秦松身旁散开，因为秦松此刻正手持着刀锋，意识又混淆，不能与之正面交锋。 所以当下之急需从两侧下手，这也是平常捉拿那些手持凶器的犯人一贯做法。 在两人目光一致后，接下来便是先发制人，一招制敌。 好在秦松还未发起攻击的趋势，很快便被万峰林和甘蓉蓉压制在地。 突然，他翻转着刀身袭来，在危急之下。 万峰林下意识的抽出手铐直接拷向秦松的手腕，在甩开他手间的刀锋后才松了口气。 在经过秦松一番挣扎后，不觉中便昏眩了过去。 …… 一道刺眼的光从窗外映射进来照在秦松的脸上，他眉间微微皱起，突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以及手上撕裂的疼痛感。 “嘶~我这是怎么了？” 秦松捂着头缓缓睁开眼，看着手中裹着白色的纱布上还沾染着些许血色，不由的目光一怔。 “秦松，你醒啦！” “快躺下，还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的？” 秦松半躺着，正看见甘蓉蓉端着热粥进来，见自己醒来紧忙将其放在桌上，面色紧张的捂着自己的额头。 “师姐，我…我这是怎么了？” 望着秦松一脸困惑的模样，想必是不记得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你还说呢，可吓死我和头儿了，难不成你不记得在宋雯芝家中发生的事情了？” “还有你这小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以后不准唤我师姐！” 在宋雯芝家发生的事情？秦松只记得在拆穿了宋雯芝是凶手之后，她便癫狂了起来，嘴里还不断的说些奇怪的话。 之后……之后便没了意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昏了过去，醒来便发现自己在局里的卧床上。 秦松面色愈加凝重，脑子的疼痛感愈加强烈，片刻后才得到缓解，只不过猛然想起了半小时前所发生的事。 回想起自己的怪异行为以及非本意所说出的话，一幕幕场景在脑中飞快的流转着。 秦松深感震撼，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那样，思绪一转，难不成……难不成和自己能够看出死者生前视角的特殊能力有关？ “秦松！秦松！”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对了，宋雯芝呢？抓到她了吗？”秦松猛然抬起头，看向正喊着自己的甘蓉蓉。 “你说宋雯芝啊，放心，我和头儿已经将她抓回来了，估计现在正在受审问呢。” 秦松听了甘蓉蓉的话，快速的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现在该好好修养才是！” 秦松看了眼甘蓉蓉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迟疑了片刻说道:“放心吧蓉蓉，我很快就回来，况且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甘蓉蓉自然也深知秦松执着的性子，就没再多拦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秦松想了很多，一直困惑在自己心中的事恐怕只有问了当事人后才能水落石出。 至于到底什么是真神？自己又为何会有这种特殊能力？在宋雯芝所发生的怪异之事…… 与此同时，宋雯芝双手被拷在挡板里，但是她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浑身却不断的发出颤抖，嘴里还神神叨叨着。 万峰林则站在侦查人员的身旁，观察着宋雯芝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秦松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着万峰林行了个礼。 “头儿，能让我来审问他吗？” 万峰林看了眼秦松手上的伤，点了个头后，便带着侦查员去到审讯室对面的房间里。 通过两室相隔的玻璃，同时也能够观察到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秦松紧蹙着眉看向宋雯芝，见她下意识的躲开自己的眼神，脸上仍是一副痴癫的模样。 秦松一脸严肃的坐在宋雯芝面前，审视的双目透着一股威严，使宋雯芝根本不敢抬起头直视他。 “怎么？还要继续装不成？” 话一出，宋雯芝的脸色戛然大变，冷汗掺杂着她凌乱的长发，带着股渗人之感。 即便如此，秦松一眼就看出，就算一个人再怎么控制内心的惊慌也难以掩饰身体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所发出的颤抖。 “你当真以为那个所谓的‘崇高’真神能满足你的一切？” “少天真了！它只不过是利用你将你当成杀人工具罢了，至于它怎么让你杀人的想必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若你能如数说出，我们自然会秉公处理，减轻你相应的罪罚。” “怎么样？我给你时间考虑！”秦松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目光微凛的看着宋雯芝。 “哈哈哈哈，没想到竟被你看出了！” 宋雯芝突如其来的大笑声，使秦松不禁一怔，毕竟这审讯室就自己和她，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不过…你又是怎么看出我是装的？”宋雯芝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秦松，咬牙切齿的吼道。 秦松见她这副样子并不感到可怕，反倒是觉得有些可怜。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确实不错，可惜你偏偏遇到了我。” “从我一进来的那刻起，你下意识逃避我的眼神，身体无意的颤抖，都只不过是你害怕我拆穿你是凶手的本能举动罢了。” “凶手？哈哈哈哈！” 宋雯芝带着哭腔的大笑总是让人忍不住感到背脊一凉。 “那是他该死，是他该死！！！” “他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他就是一畜生！” 宋雯芝的情绪越加激动，若不是双手的挡板架着，恐怕没人能够架得住她。 秦松只是一脸镇静的凝视着她，在经过了她一番嘶吼后，声音变得微微颤抖。 “可是……可是不管我怎么求饶，怎么乞求，他都丝毫不放在眼里，只知道一味的打我，我只知道我好疼，好疼……” 第七章另有其人 秦松扫了一番宋雯芝的身上，见她的脖颈，手臂，踝骨都留着显而易见的指印和伤痕。 可想而知在衣服遮挡的别处恐也如此，所以可以断定她是常年遭到她丈夫的家暴。 至于宋雯芝脸上那道刀痕为何消失不见，恐怕与那‘真神’脱不了干系！ 秦松思绪一转，难怪在去她家里的时候，虽然身着靓丽却遮掩得严严实实，所以当时并未注意到，才完全疏漏了这一点。 要不是方才在宋雯芝强力挣扎下而导致身上的衣服有了破痕和松垮，这才察觉到。 “所以你忍受不了他对你的百般折磨，自己却又无法抵抗，所以在他毁了你的脸后，你就对他心怀怨恨是吗？” “哈哈哈，没错，我恨死了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所以我之前说过，你趁他不注意在他酒里下迷药，在他昏睡之际，将他肢解也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做的！不然怎能泄得了我心头之恨，我不仅要让他死无全尸，还要他为自己所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所以在那天夜里，我拿着装着他各个肢体还散发着满是腥臭味的塑料袋，连夜将他分丢在各个角落。” “就连现在，我的指间还残留着他的恶臭味，那股味还真是想想都恶心，有时候还真是连这只手也想要一同卸下！” 宋雯芝望着自己的手不断的发出咯吱咯吱的讥笑声，微张的眼神使人不寒而栗。 但是秦松却是异常的镇定，不受她任何影响。 “那你为何还要将这些肢体扔到各处？”秦松注视着宋雯芝审问道。 “自然是为了更好的隐藏咯，还以为丢在各个角落只要几日后等他腐烂得不成人样，即使后面被人发现，想必你们也难以调查入手！“。 “即便你们现在抓了我又如何，他还是死在了我手上，我的幸福就要来了，诶嘿嘿嘿。” 秦松望着宋雯芝不语，想起了第一个案件与此次案件发生的时间点相差无几，难道这其中存在着什么关系？ 思绪了片刻后，秦松拿出两张第一位死者的照片，一张是死者生前，一张则是死者死后的惨状。 秦松起身站在宋雯芝的跟前呈现出死者生前的照片。 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你可认识她？” 宋雯芝定睛一看，随即移开了眼神：“不认识，你问我这做什么？” 秦松观察着宋雯芝的神色再次拿出了死者死后惨状的照片呈现在她眼前。 “她是在你丈夫死后前几日的受害人，与你丈夫一样，被害死的手法都相当残忍。” 宋雯芝猛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目与秦松相对上，嘴角还露出一抹嗤笑。 “怎么？你怀疑她也是我杀的？” 秦松看着她一副平淡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在此之前的调查资料中，第一死者与第二死者之间并没有关系。 更不用说宋雯芝是第一死者的凶手，因为她除了恨透了她丈夫以外，和别人倒没什么恩怨也没什么来往，更没杀死第一死者的动机。 只不过这两件案件的手法都相当残忍，但是从第一死者的死状可以看出凶手绝对是报复性极强之人，甚至没有丝毫的人性可言。 秦松回想起第一死者死时的惨状，宛如亲身经历一般，从脚一直沿着划到上方，总觉得这手法和什么相似，一时间倒是想不出。 对于两件案件前后发生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几日，这就让秦松有些费解。 宋雯芝见秦松不语，情绪变得愈加暴躁起来。 “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承认，我根本就不认识这女的，更没理由杀她！” 秦松看着宋雯芝一脸坚定的嘶吼着，语气平淡的说道：“好了，我知道她不是你杀的。” 所以目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另有其人，并且和这第一死者定有着不浅的关系，看来调查还得从这入手才行。 “头儿，你怎么也在这？”在隔着玻璃的审讯室的对面，甘蓉蓉走了进来。 看着万峰林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审讯室，才明白了原来都是来看秦松如何审问的。 “怎么感觉这宋雯芝现在倒是变得挺正常的，方才在她家中，她那副样子差点没吓死我！” 甘蓉蓉绘声绘色的模仿着宋雯芝之前的怪异之举。 “好了，一天天的没个正形，怎么做名合格的警察！” “哦，知道了。”甘蓉蓉立即停止了话痨，挠着头满脸歉意的说道，嘴里还不忘嘀咕一句，头儿还真是无趣。 “这点你还不如人家秦松，虽说他比你晚来，但是作为一名警察的专业素养你还是远远不如他！” “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头儿如此夸一个人，真是长见识了。”甘蓉蓉打趣道。 万峰林转即便装起了严肃，瞥了甘蓉蓉一眼，使她瞬间闭上了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报告警长！” “进来！”万峰林应了句，一名警察便手拾着一沓资料走了进来。 “报告警长，这是第一死者的身份信息，警长且过目。” 万峰林接过资料，一脸严肃的看了起来，不觉中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一旁的甘蓉蓉见状倒是多了些许好奇。 审讯室里，黑暗裹挟了每个角落，让人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秦松重新坐在了宋雯芝的对面：“既然你已如数招出，我也想提醒你一句。” “其实在你丈夫对你家暴时，你可以选择来警局报案，我们会以法律的手段进行处理，你也就没必要酿成如今这般—自食恶果。” “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每日将我锁在家里，根本就不让我外出。” “我也想过离婚，可是只要我跟他一提起，他就对我下狠手不断的殴打我，根本不留我任何退路。” “我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所以我一直在想，若我能变得强大，获得杀了他的能力，那该多好啊。” “不过还好，我有了它，伟大的真神，是它帮了我，让我获得了幸福，啊哈哈哈！” “什么真神，你说清楚它到底是什么？”秦松激动的拍桌而起，汗水沿着他脸颊顺流而下。 “嘿嘿嘿，真神，我伟大的真神呐！” 秦松看着她又是一副癫狂的样子，心里变得越加急切，因为自己现在的困惑还未得到解释，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这所谓的‘真神’它到底是什么！ “快说，它是谁？它在哪？”秦松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直接走到宋雯芝的眼前，质问着她。 与此同时，万峰林正对着第一死者的资料思绪着，甘蓉蓉却察觉到了审讯室里的不对劲。 “头儿！头儿！你快看审讯室！” 万峰林抬眼一看，见秦松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而宋雯芝却露着怪异的笑容，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第八章发廊 “不好，快去审讯室！” 没等甘蓉蓉反应过来，万峰林便朝着审讯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秦松说他与人犯冲，莫不是真的吧！” “喂，头儿，你等等我啊倒是！” “还给我装！快说，那真神到底是什么？”秦松越来越愤怒，就差伸手掐她的脖颈。 “秦松！” 秦松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在看见万峰林的那刻，突然想起了头儿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紧忙冲着万峰林深深的鞠了个躬，表达自己身为一名刑警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暴躁和冲动的歉意。 “你先随我出来，她现在的情绪不稳定，我知道你心里的困惑很多，等她情绪稳定后再来审问吧。” 万峰林拍了拍秦松的肩膀，看了眼神志不清的宋雯芝便走出了审讯室。 甘蓉蓉刚一进来便看见万峰林一脸严峻的走了出去，随即一脸好奇的走到秦松的身旁。 “你刚才那是怎么了，差点没吓死我。” “我刚才怎么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秦松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行为，好像真的只要一说出‘真神’这个字眼总能激发出心底的怨气。 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任由着摆布，丝毫不受自己控制的那种。 “我方才的样子很吓人吗？” 秦松面露惊色的看向甘蓉蓉，忍不住问道。 “嗯……也不是吓人，就是看着情绪特别激动，激动得好像要杀了她似的。” “这不头儿看了都赶紧跑了过来，我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来咯！”甘蓉蓉瞥了一眼宋雯芝，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咱们还是先出去，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秦松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和甘蓉蓉相继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要死的啊，既然死亡才是最终的归宿，我该回到真神的怀抱才是，诶嘿嘿嘿，啊哈哈哈哈！！！” 宋雯芝看着秦松和甘蓉蓉离去的身影，歪着头面露半张惨白的脸，不时的露出怪异的讥笑声……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夜晚，秦松坐在警局的卧床上抬眼看着窗外的星空不觉中愣出了神。 想着这几天所遇到的案件，死者的死状，以及萦绕在自己心头的疑团…… 这种种种种，困扰得秦松完全没了思绪，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秦松的出神。 “请进！” 秦松并未察觉到是谁，只不过听到敲门声下意识的便喊了句。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熟悉的声音，秦松立即肃立而起：“头儿，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万峰林常年的冰山脸在这一刻也有了稍许缓和。 “当……当然不是。”说完这句话后，秦松便沉默不语，毕竟想起白日的事，想必又让头儿再一次对自己失望了。 “那就好，你手上的伤好点了吗？需不需要去医诊瞧瞧。” 面对头儿突如其来的关心，秦松有些不知所措，愣了片刻后，连忙回道：“好多了，多谢头儿关心！” “只不过宋雯芝的事……” “我来便是因为案件的事，白日的审讯做的不错，再接再厉！相信未来你一定能做得更好！” “还有遇到事情不要这么莽撞，毕竟我们作为一名刑警，若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轻易就被犯人挑起了怒火，岂不是就着了他的道？” “记住，在没有把握抓住凶手的情况下，一定要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不要只知道一味冲动！” “我明白了，头儿！”秦松对着万峰林深深的敬了个礼，眼神不觉间落在了万峰林手中的资料上。 “好了，别这么拘束，我来找你是有要事要商量的。”万峰林对着秦松招了招手，便递过手中的资料。 “这是……关于案件的？” “不错，这是第一死者的身份信息，你且先好好看看，我再同你说说明天的事宜。” 秦松接过资料后，便认真的看了起来，在经过一晚的商讨后，也就待明日的调查了。 …… “不是我说，你昨日是不是没休息好啊，都快成熊猫眼了，噗哈哈哈。”甘蓉蓉看着秦松双眼无神的样子，故意打趣道。 要不是头儿昨晚突然来，还给自己灌输了今天一天的任务，再加上自己心中郁结堆积得失眠，才导致睡眠严重不足。 秦松已无力再跟甘蓉蓉争辩，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着，就待头儿的到来。 “好吧好吧，不打扰你了。”甘蓉蓉看着秦松一副困倦的样子，轻声说道。 秦松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万峰林此刻正穿着便装从局里走了出来，径直上了车。 “头儿，你总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甘蓉蓉抱怨道，还时不时瞥向一旁正睡得昏沉的秦松。 “局里一些事还需要处理，不好意思让你俩久等了。” “对了，交代你两的事都准备得怎么样了？身份信息看了吗？” “放心吧，都整仔细了，不过这位我就不晓得了。”甘蓉蓉一脸坏笑的指了指秦松。 万峰林看了过去，嘴角淡笑道：“这些天还真是累坏他了，让他多休息会，这儿离城南还有段路程，等到了再叫醒他。” “好嘞，没问题！出发！”甘蓉蓉咧嘴笑道。 第一死者的资料上显示，林琪，女，没有婚配，之前在城南的小巷子里的一家发廊里工作。 但那工作实则还隐藏着另一种不可告人的‘生意’，也就是以那种靠着卖自身肉体而博取利益钱财的买卖，而林琪便是其一。 而要找这背后的突破口还得先找这发廊的老板，才能从中更加了解清楚这里边的真相。 过了半晌，车停在了城南小巷的路口，因为路太窄的原因，所以只能在路口停下，步行前往。 第九章她死了？！ “头儿，资料上显示，那发廊就在这小巷子里。” 甘蓉蓉看了看手中资料，转头看向万峰林。 此时，秦松的目光则落在巷子坑坑洼洼的地上，天空不知何时起竟下起了朦胧细雨。 万峰林径直朝着巷子里走去，甘蓉蓉见秦松低头不语，朝着他挥手道：“喂，该走了，想啥呢想这么入神。” “没什么，走吧！” 甘蓉蓉看着秦松渐行渐远的身影，总觉得他心里装着许多事，至于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才不到午时，天空就已灰蒙蒙一片，狭窄的巷子里还透着股呛人的油烟味和腥臭的污水。 秦松扫视了一番四周，见巷子两道的人神情都尤其怪异，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一旁的甘蓉蓉忍不住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巷子里的人见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应该是见我们面生，你看这巷子狭窄得最多只能通辆小型车，且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巷尾。” “可想而知，这巷子所住的人没多少，街坊邻居之间自然都熟悉不过，见到眼生的人多看几眼也不足为奇。” 秦松目光扫视了一番周边的人，碍于这里的环境过于阴冷潮湿便不自觉的双手揣兜。 万峰林见秦松面色平静的说着，不禁露出淡淡笑意。 “秦松说的不错，不过你再细细观察观察这巷子里的人可发现什么特征？” 秦松听了这话，目光便落在了周边的居民，眉头不由的皱起，不过很快便得到舒缓。 “这巷子里所住的大多都是一些女性和一些高龄老人，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里竟很少见到男性。” 秦松眉头微蹙，低头思索着。 万峰林笑道：“很好，观察得不错，不过至于为什么，你何不去问问？” 秦松恍然大悟：“对啊，还是头儿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去！” “回来回来！”没等秦松走出几步，便被万峰林扯着衣领拐了回来。 “秦松，你是不是傻，我们才刚来这就去问，岂不是打草惊蛇！” 甘蓉蓉忍不住嗤笑道，这才点醒了秦松。 “抱歉啊头儿，我……我又莽撞了。”秦松挠了挠头，面带歉意的说道。 “没事，下次记得长点记性。” “不过你要问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咱们还是去找那家发廊吧！” “是！” 秦松和甘蓉蓉下意识的立正行礼，周边的人看他俩的眼神越加的怪异。 “你两是想让这儿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听了万峰林的话，二人速速放下手，冲着对方尴尬一笑。 …… 很快，三人便在巷子的偏僻处找到一家外观不算显眼的发廊。 门店上方只挂着简单的‘艺剪坊’三字，并没有其它繁琐的装饰，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这是家发廊。 秦松等人也是通过问当地人才找到的。 就在此时，发廊里闯出一个男人，见他满嘴胡塞，脸泛红晕，浑身还透着股浓重的酒味，即使是距离几米远，也能清楚的闻到。 “滚开，少挡老子的路，小心我让你们跟那娘们一样下场！” 秦松拉着甘蓉蓉的手，退到了一旁，万峰林看了那男人一眼，双眸中闪过凛冽的寒光。 “看来这巷子即便是有男的，那也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甘蓉蓉忍不住说道。 秦松看着那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中冒着几分冷冽。 与此同时，万峰林手机响起，局里有紧急事需要他回去一下，便对秦松和甘蓉蓉交代了一番事宜就先行回去了。 …… 发廊内，光线暗淡，并未见到有人，可想而知，这里的生意惨淡得不行，更何况只是明面的生意。 突然，发廊里传来一阵当当当的声响，屋子里的灯光也随之亮起。 秦松还未适应这突如其来强烈的光，下意识的掩住了双眼。 “诶呦，这位客人倒挺面生呐，不知要谈什么生意呢？” 秦松放下手，便见到眼前站着一个身姿姣好，浓妆艳抹的女人。 没等秦松开口，便感到脸上一阵冰凉，还带着一股劣质的香水味。 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女人便直接上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秦松猛然一怔，接连后退了几步，正好与身后的甘蓉蓉相撞。 资料上也有她的相关记录，叶雪，女，没有婚嫁，与林琪共同经营着那种‘生意’。 因为秦松的高个子原因，完美挡住了身后的甘蓉蓉，叶雪这才意识到还有个人的存在，神色瞬间大变。 “你……你们不是，你们是谁？” 秦松二话没说，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证，叶雪看了一眼，神色惊慌的差点没站稳。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任何欺瞒，我将会以法律的手段制裁你！” “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甘蓉蓉看着秦松一脸威严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头儿的风范。 “你可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秦松将林琪的照片亮在叶雪的面前。 “认……认识。” 秦松继续道：“她生前跟的最后一个客人是谁？” “生前？什么意思？” 秦松眉头微蹙，难道这叶雪不知道这件事，顿了片刻后继续询问道。 “前几日我们发现了她的尸首，从死状来看，凶手应该与她有着极大的仇恨，否则没有理由会下此狠手。” “而且你们不是关系不浅吗？光是从这几日她失踪来看，你也应该产生怀疑不是？” 叶雪听到这，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带着哭腔说道：“怎…怎么会？她…她死了？！” 秦松点了点头，看着叶雪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眼神中还闪着泪光。 “她……她已经不做这个了，前几日她还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 “不…不可能，她前几日还高兴的对我说，她终于能够解脱了，不用再受这里的屈辱。”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有人要带她走？”秦松凝视着她，感到有些困惑。 “是啊，她比我运气要来得好，遇到两个愿意带她走的人。” “第一个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但是每次来只是为了找她。” “那男人特别爱她，对于我们这种只能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来说，遇到这种真心爱自己的实属不易，所以她自然深受感动，甚至想要和那男人私定终身。” “可惜…好景不长……” 第十章发廊的背后 “后来怎么了？” 甘蓉蓉忍不住问道。 叶雪摇着头淡笑着：“对于我们这种风尘女子，爱实在是太廉价了，钱才是我们命。” “要怪…只能怪我们生来就是犯贱的命，没有任何幸福可言。” 甘蓉蓉看着有些不忍，想要安抚她，正好对上她满眼泪痕的双眼，一时间到嘴边的话不觉的吞了回去。 “试问，常年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好不容易尝了点甜头又怎可能轻易就放手。” “我也劝过她，遇到一个爱你对你好的人就跟他走吧，可是在金钱面前，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痛苦了一辈子，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秦松见她痛哭流涕的样子，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她没有选择那个爱她的男人而是选择了后来所遇到的那个有钱人对吗？” 叶雪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哭泣着。 秦松低头不语，走到门外沉思了片刻，思绪一转，连忙走到那女人的面前。 “呃…那你认不认识那个被她抛弃的男人，具体有什么特征，都请悉数说出来，我们才好找到凶手。” 叶雪颤抖着身子，抽噎着说道：“我……我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好像是个鱼贩。” “不过说来也可笑，在他得知自己深爱之人跟别人跑了之后，还是穷追不舍的百般讨好她。” “这使我那妹妹对那男人仅存的爱都随之殆尽，最后对他只有厌恶。” “呵呵，这种爱而不得的人还真是可怜啊，死皮赖脸的嘴脸也是那么的丑恶，哪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会领你的情，哈哈哈哈。” 甘蓉蓉见她浑身颤抖着痛苦的样子，情绪彻底失控，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 叶雪抬眼看向甘蓉蓉，脸上的妆容已经完全被泪水冲尽。 “妹妹，你一定要记住，即便你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要一味的为他付出，你要知道，在一个不爱你的人眼里，你的真心不值一提。” 甘蓉蓉此刻根本不理解叶雪的话，一脸茫然的看向秦松，见他尴尬一笑后便转过头去。 过了片刻后，在甘蓉蓉的安抚下，叶雪的情绪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对了，那她后来跟谁走了。”秦松将视线重新放在女人身上。 “你说他啊，这不刚才还来了，喝得一脸醉醺醺的来质问我，问我有没有见到她。” 秦松猛然想起，自己在门口遇到的那个从发廊里突然钻出的醉汉，看来就是他没错了。 不过听这话的意思，这林琪的事他竟然不知道，按理来说，事发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亲属才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俩的关系并不好，秦松沉思了片刻，询问道。 “后来呢？” 叶雪看了眼秦松，便继续讲诉了起来。 “一开始我还纳闷了，人都跟你走了，你还来问我做什么，我还以为是他俩又闹了什么矛盾，也就没多过问。” “毕竟那男的除了有点臭钱以外，就不是个好东西，要怪只能怪我那妹妹太过执迷于钱，以至于自己每日还要受他折磨。” “你的意思是二人的关系并不好？”秦松大脑疯狂运转，真相逐渐在脑中浮出。 “你说的没错，想想当初他那副虚伪的嘴脸就觉得恶心，在骗到我那妹妹后，他的本性就暴露了！” “天天不是羞辱就是殴打，有一天她实在受不了了就来找我诉苦，我也心疼啊，可是我只是个女人，我除了安慰她以外，我无能为力啊！”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那个爱她的人，但是事已至此，后悔也莫及……” “之后呢？”秦松脑子里开始对另一个男人有了疑虑，若是后悔那就很可能会去找他。 “之后的事我也就不清楚了，自那次以后她便再没有来找过我，我也没敢去问她，毕竟我和她已经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想去叨扰……” “不过求求你们，一定要为她找到凶手，求求你们了！！” 突然，一个手戴金链的胖子闯了进来，叶雪见到他满是惶恐，紧张的不断缩在甘蓉蓉的身后。 “原来你在这招待客人呀，不早说，我也好改日再来。” 秦松瞥了那胖子一眼，便深刻的记住了他的样貌。 他那满脸横肉的脸和露出的满嘴黄牙，还有那脖子挂着一根生怕别人看不见的粗链，很难让人记不住。 “你是？”秦松脸上冰冷到了极点，见叶雪如此害怕这胖子，可想而知这人绝不是个好东西，也没必要好口气问他。 没成想他却一副献殷勤的样子，丝毫没在意自己的口气。 “我是这发廊的主人，您喜欢哪款啊，我可以为您仔细筛选，一定保您满意。” 好家伙，这胖子竟把自己当成这儿的嫖客，秦松见他眯着细小的双眼，嘴角还不时的露着几分猥琐的笑容，忍不住想要现在就给他一拳。 看来他这勾当干得不小啊，正好可以借此来套套他的话。 “好啊，不知你这儿有什么类型呢？就怕没有我中意的。”秦松强装着笑意问道。 一旁的甘蓉蓉很快便看出了秦松的用意，强忍着控制想要出手的冲动。 第十一章失踪的少女 看着胖子诡谲的笑容，甘蓉蓉实在忍不下去，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前去，却被身后的女人一把拽下。 这一举动让胖子看见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眼神尖锐的朝着甘蓉蓉走去。 女人见状连滚带爬的挡在甘蓉蓉身前，脸上惶恐得仍要挤着笑颤抖着说道：“老…老板，这是新来的姑娘，还有些生疏……” 胖子的脸色瞬间多了几分猥琐的笑，眼珠子游移在甘蓉蓉的身上，久久舍不得松开。 一时间，秦松的脸色降到了冰点，拳头握得已是胀红。 就在那胖子要靠近甘蓉蓉之时，秦松立即挡在了她的身前，故作打趣道。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只要让我满意了，可是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哦。” 秦松的眸子忽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胖子听了这话，肥胖的脸上再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没等他反应过来。 便被秦松一把捏住手腕，猛的一翻，随着骨头咔嚓一响，秦松顺势一踹，直接将其压制在地。 胖子被压制得根本动弹不得，一脸惶恐的看向秦松：“你…你是谁？” 直到秦松一亮警证，胖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颤抖着声音求饶道：“警…警官，你…你误会了，我们做…做的那都是些正经生意啊～” “哦？你确定是正经生意？我刚才明明听到的可是……”秦松故意欲言又止道。 胖子慌得神色紧张的紧忙看向了一旁的发廊女人。 “你看她做什么，刚才不是还想对我动手吗？”甘蓉蓉嘴角一抹冷笑，直接用手铐拷住了他的双手。 “对了，我还不知你所说的‘生意’是什么呢？” “不是还说包我满意吗？你不说出来，怎么能让我满意呢？”秦松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股玩味的语气说道。 “不不不，警官误会了，我们……我们做的都是些正经生意，不信…不信你可以问她！” 胖子眼神着闪着狠光，死死的瞪着发廊女人，与此同时，秦松走到了她的身旁，轻声道：“放心，不要怕他，我会保护你的。” 叶雪一脸惊慌失措的往后退着，直到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得到了救赎，看到了曙光。 一时间，她强撑着颤抖的身子，怀着痛恨的目光看向瘫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胖子。 “是你……是你毁了我！” “我也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警官，就是他，这个畜生，胁迫我做…做……”说到这，叶雪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不觉的抚在秦松的身上抽泣了起来。 秦松一时不知所措，呆愣的看向甘蓉蓉，皱着眉使着眼色。 甘蓉蓉嘴角一笑，随即轻轻的拍在叶雪的身上：“放心，他们的罪自有法律批判！” “今后你也就不用再活在黑暗之中！” 叶雪顿了顿，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厉声道：“我就是证据！” “你这贱人，我要你死！”胖子恶狠狠的瞪着叶雪，但是这一刻她不再感到害怕…… …… 没过一会，小巷子里响彻满了警车的声音，原本还是寂静的小巷此刻也变得人头攒动起来。 “头儿你总算来了！”秦松和甘蓉蓉瞬间肃然起立着异口同声道。 “里面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只不过这胖子嘴硬的很，我怀疑这发廊里的‘生意’不像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还有就是这里边定然还隐藏着一个不小的空间！”秦松微皱着眉看着胖子。 叶雪待在旁一怔，紧握着冒着冷汗的手心顿语道：“这畜生不仅胁迫我，还每隔几日便会抓着几个少女来这，就是为了利用我们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贱人，我杀了你！！！” 胖子想要冲上前来，甘蓉蓉目光微凛，顺势一踹，直接将其踹到了一旁。 叶雪被吓得直缩在秦松的身后，手还微微颤抖着。 “好！既然如此，秦松！” “到！” 秦松速速立正行礼。 “你看着他！” 随即，万峰林将视线转移到叶雪的身上：“你知道其余人被关在哪吗？” 叶雪顿了片刻，连连点头道：“警官，我带你们去，只不过里边还有那畜生的同伙，我怕……” “没事，你躲在我们身后指路就行。” “其余人跟我走！” “是！”众人皆应道。 叶雪点了个头，余光还看了眼一旁的秦松，便跟在万峰林身旁朝着发廊里走去。 张启武随着万峰林走在身后，还不忘笑脸盈盈的给秦松竖起了个大拇指。 秦松下意识的回了个笑，随即又一脸肃穆的看向缩在角落的胖子。 …… 此时的发廊外，已是聚满了人。 万峰林正带着一行胖子的同伙从发廊里走了出来，其中还有瑟瑟发抖着的脸色苍白的少女。 “好小子，干得不错啊！” “没想到前几日发生的少女失踪案，就这么被你阴差阳错的破了，这我可得好好夸夸你！” 张启武一脸欣慰的拍着秦松的肩膀，甚至比自己破案时还开心。 “哈哈，我也没想到。”秦松看了眼一旁严肃的万峰林淡笑道。 谁知道这么巧，只不过来询问几个问题，没想到就莫名其妙的破了一桩少女失踪案。 经过一路的颠簸再加上应付那个胖子，甘蓉蓉已经累得不行，此刻正摊在警车上，懒得再管外边的事。 “小松，你没受伤吧！” 万峰林突然一句的关心使秦松猝不及防：“放心吧头儿，我没事，这次我可是抑着冲动劲等你来收服那些人贩子呢？” “很好，不然很可能会危极到那些受害者的生命安全，此事办得不错！” 万峰林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下秦松的肩膀，刚才的冰山脸也随着消失不见。 “好了，快上车休息吧！后面可有得你累的！” “是，头儿！”秦松立正行礼后便小跑着上了警车，在上车前还不忘说句：“多谢头儿夸奖！” 万峰林也随即一笑。 …… 在回警局的路上，秦松并没有睡着，反而是望着窗外回想起叶雪说的话。 在理了一番思绪后，林琪跟那两名男子的关系都不一般。 看来还得从他先入手。 回到警局后，秦松再一次去询问了叶雪，从她嘴里了解到了那名有钱男子的住所。 秦松换上了警服后便径直朝着万峰林的办公处走去，准备将自己调查的线索告知头儿。 在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了拿着一沓资料的张启武快步走着，看样子也是前往万峰林的办公处。 “嘿，张刑警，咱又见面了！”秦松跑上前去，冲着张启武挥手笑道。 “好小子咱们又见面了啊，只不过现在没空叙旧，我还要到老万那送资料呢。” “什么资料？”秦松一脸好奇的看向张启武手中的资料。 “呐，你瞧！”张启武翻开资料的第一张便是一名叫做张显的男子。 秦松在看到资料的照片后，不禁瞳孔一怔。 “这人，这人不就是……” 第十二章公寓血案（一） “你认识他？” 秦松看了眼一脸困惑的张启武，将从叶雪那得知的关于林琪与这名叫做张显的男子之间的关系悉数说了出来。 张启武瞬间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不过这资料也是我们得到关于林琪的最新资料。” “不过话说，这个名叫张显的男子，那保密性不是一般的高，除了林琪知道他的一些信息以外，却也很少人得知！” 听到这，秦松沉下心来思索了一番，那叶雪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地址的，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林琪透露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已经走到了万峰林的办公处，此时他正看着资料若有所思着。 “报告！” 万峰林并未抬起头，只是一挥手，秦松微微一愣，想来头儿对案子又有了新的思路。 此刻张启武已经走了进去，随即秦松也小跑了几步跟在其后。 没等张启武递出资料，万峰林便先开口道：“秦松，你这次立的功可不小啊。” 秦松听到这，一时没反应过来，立功？难不成是发廊那件案子？ 果不其然还真是。 “经过一番调查，城南那小巷是个经济较为落后的地方，所以那里的男人早年就出去打工了，一般只有过年才会回一趟家。” “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一去，看见的都是些女人和一些高龄老人。” “再加上那里的管控不是很严，犯罪团伙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明面上做着正经生意，暗地里却做着违法勾当！” “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有林琪和叶雪这种‘小众群体’，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被你这小子搅出了他们的老巢！” 说到这，万峰林的双眼明显一亮，嘴角还微微上扬着。 “不过，根据审讯，那些受害女性都是受胁迫才不得已成为这团伙获取钱财的棋子！” 万峰林的脸色瞬间变回了严肃，做为刑警是最不愿见到公民受害，这种案子必须严惩！ “对了，关于林琪的最新资料出来了吗？”万峰林目光微凛的看向张启武。 “出来了，这是与林琪生前的最后接触者，名叫张显，三十七岁，住在城南郊外，查了一下那儿还挺偏僻。” “还有一点，就是这人还挺有钱，花费了大价才让林琪跟他走的！” “跟秦松说的很一致，老万，那咱们要不要先去这个张显家看看？” 万峰林没有立即做出答复，反而面色凝重的翻着关于这个名叫张显的资料。 “张刑警，你先仔细看看这人，是不是和前几年那个被抓的人贩子有点像？” 张启武神色一凛，接过资料仔细一看，双眼微凝着：“还真是，不过他都出狱好久了，警署里还存有他的案底呢！” “人贩子？” “秦松，你还不知道吧，这案子那时候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好几个年轻少女都被他拐了去，整得到处都人心惶惶的。” “只不过那案子发生的地方不在这，是在省外，我是后来才被调来这的。” “还记得那时候由我协助另一个刑警去捉拿他，但是他好像每次都能猜到我们会来一样，总是先一步逃走。” “无论我们追到哪里，每次都这样，后来他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上面才任命老万来协助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抓到了他。” “只不过他本来是被判五年的，可是后来好像他什么人使了钱竟直接缩短到仅判了三年！”张启武说到这，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还带着股愤意。” “当时我还跟老万去申诉了，可是半点屁用没有，我当时被气得不行，直接请示不干了，但是他们又不肯放我走，这不就把我调到老万这了！” 秦松突然想到，既是人贩，又被提前保释，又与那少女失踪案脱不了干系，难不成那些少女是？！ 万峰林看了眼秦松，通过发廊一案在联系起前几年被提前保释出狱的人贩子，与秦松瞬间达成了一致！ 经过审问了一番那个犯罪胖子，很快便问出了那些失踪少女正是张显被贩卖到那的。 张显为了不泄露自己，与胖子达成了协议，所以贩卖少女的事只有胖子和张显知道，甚至连他身边最亲近的林琪也完全不知晓。 万峰林知道一切后，肃然的站起了身，目光凛冽的沉言道：“出发！” “是！”秦松和张启武齐声立正道。 “不过为了避免泄露行踪，这次就咱们几个去，” “是！”秦松和张启武掷地有声的喊道。 …… 警局离张显住的地方倒是有好一段距离，一路上秦松想了很多。 他不敢断定杀死林琪的人是不是他所为？也不敢轻易确定这件案件是否和那‘真神’有关？ 毕竟这几天接连发生死状怪异的案件，不得不让人产生遐想…… “前方应该就是了！”随着车一拐，秦松和万峰林也随着身子一斜，差点就撞上门板上。 第十三章公寓血案（二） 秦松瞬间从思绪中出来，面色略微受惊的看向张启武。 “不好意思，失误失误！”张启武停下车，侧目尴尬一笑道。 万峰林不语，透过车窗看向车旁的一所公寓，不过让人讶异的是，这郊外竟只有这一所公寓，而且四周都是荒林。 就连离公路都要骑上一段路程，这不方才车没稳，就是因为这山路颠簸的原因。 秦松等人一看就明白，光从他资料来看，这人贩子不仅改名换姓，还住在这荒野之地。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贩子是为了害怕暴露自己才选择了这个地方的住所。 下了车，三人站在公寓前，下意识的四下扫视了一番。 “你先去敲门，遇到问题再叫我们！”万峰林看着秦松说道。 秦松点点头，便快步的上前走去。 “我说老万啊，你真放心这雏儿先上？”一旁的张启武故意打趣道。 “他是个好苗子，该好好磨炼一下了，发廊案件也算是一个给他的好契机，但是日后所遇到的危险却是我们远远所不能预料的……” 张启武听了这话，不觉的点了点头，毕竟活到现在，一些事早已深有所感。 “你好！有人吗？”秦松按着门铃喊着，不见任何动静，于是便继续敲着门，可是连续敲了好几下就是不见有人来开。 “看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反应，该不会这人贩子又有所察觉了吧！”张启武面色肃然的看向万峰林。 哪知万峰林径直走去，示意秦松让开后，直接踹开了公寓的大门。 “可以啊，老万，这门可不是一般的门，就这样被你踹开了？”张启武又是一顿马屁而在门倒下的瞬间，秦松便察觉到里边的不对劲。 在跟着万峰林走了进去以后，没等踏入正厅，便看到铺满瓷砖上的血迹寥寥。 随着鼻子轻微一吸，一股铁锈的气味直侵入腑。 “好浓重的血腥味！” 秦松扫视了一眼四周，地上的血迹是从离自己双脚五厘米处开始朝里蔓延的，至于里边的情况如何现在还不清楚。 万峰林和张启武倒是一如既往的镇静，两人双目相对后，便立即通知了警局。 片刻后，随着尖锐的警笛声传来，三四辆警车并排停滞在别墅外，最为显眼的便是秦松来时所坐的那辆普通的小型车。 出警的速度都是非常之快，下车除了很多刑警以外还见到一脸熟悉的面孔，那便是崇文。 秦松见他快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勘察箱。 “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万峰林看着崇文，摇了摇头说:“为了不破坏现场，里边具体的情况还不详，先设了防线我们再去细察！” “有理！”崇文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便落在了秦松的身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咱们又见面了，才听说你破了件大案，现在又马不停蹄的来这！” “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好小子，好小子啊哈哈哈！” 崇文猛的一顿夸后让秦松感到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但是却也只能礼貌的笑着，目光还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万峰林。 这时，张启武从车内取出了资料袋走来。 秦松思绪一转，连忙转移了注意力:“对了头儿，我先去看看关于张显的资料！” “好！” 万峰林看了眼崇文，淡笑着点了点头。 秦松便快步的朝着张启武的方向走去，顿时松了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过去呢？”张启武讶异的看着秦松。 “我想看眼资料，来得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关于此人的资料。” “呐，你这小子不早说，早知道让你去拿了！”张启笑着将资料递给秦松后便朝着万峰林一众人走去。 秦松接过资料，通过一番详看，其实张显这个名字只不过是那人贩子为了害怕暴露自己的恶行后来改名换姓罢了。 突然，目光不由的一紧，耳边却传来瓶罐的乒乓响声，紧随着是门铃的响声。 扫视了一眼四周后，发现与以往不同的是，平时都能真切的看清周边的情况，只有这次视线却模糊得不行。 鼻子一吸，空气中还带着股浓重的酒味，等等！在发廊门外遇到张显的时候，他就是一脸醉相，看来这是在张显的视角。 “臭娘们，还敢回来，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张显一边骂喝着，一边艰难的起了身，跌跌撞撞的朝着门走去。 仔细一看，可以说根本看不清周边的事物，只能感觉到身子歪斜的走了几步，手便触到了门把上。 第十四章公寓血案（三） 紧接着随着一阵刺眼的光闪来，自己的脖颈瞬间被一只手勒住，“秦松”本能的想要挣脱，可是却力不从心，想来是酒精产生了作用。 但是却可以感到他的手很粗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手茧造成的，而手茧只有受到长时间的摩擦，角质层的严重破损才会形成。 “呃……” “秦松”想要发出呼喊声，却被扼住了喉颈，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只能任由着被这人拖着进去，他的力气大的惊人，看样子是个男人。 被甩至客厅后，“秦松”捂着被勒疼的脖颈，颤抖着声音道:“你……你不是那贱人，你闯进我…我家里做什么！” 那人并没有做出回应，秦松摇晃着头，极力想要看清，除了隐约中可以感觉到他狞笑着以外，却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幕让秦松瞬间睁大了瞳孔，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具身体瑟瑟发抖得直冒冷汗。 隐约中看到凶手不知何时起，手上已经持着十几米长的短刀！ 这…这凶器怎么跟杀死林琪所用的凶器这么相似，不对，应该说就是同一个！也就是说，杀死二人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那么接下来他的举动…… “啊！！！” “秦松”感到腿的内侧产生了一种猛烈的剧痛，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嘶喊了起来。 那凶手的笑愈加的肆虐，手中的刀开始不断的旋转，张显只能一脸痛苦的嚎叫着。 “放…放过我吧！我有钱，我…我有很多钱，你想要多少，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只要你放过我！” 笑声戛然而止，凶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目狠戾的瞪着自己，手中的刀越剜越深伴着惨叫声开始逐渐向上划去。 殷红的血液溅了一地，微张的眼皮露出一双好似要嗜人的眼睛，嘴里的笑声继续响起，不断的回荡在秦松的耳旁。 他…好像在享受刀划过的快感！ 直到脏器全部被掏出，身体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微弱直至彻底断了气…… 秦松猛然惊醒，恐慌的眼神扫了一番四下，思绪久久未能得到平复。 “报告警长，凶杀现场已经做好记录了！” “好！”万峰林看着记录员应道，随即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秦松。 “秦松！秦松！” 秦松听到万峰林的话，瞬间愣过神来，紧忙应道便朝着万峰林的方向跑去。 再次进入凶杀现场，看见里边已经设好了警戒线和痕迹固定线，秦松随着万峰林的身后沿着线外缓缓的走了进去。 经过死者视角，虽说视线不清，但也大概可以猜测到死者是从开门之时，被一路拖到了客厅里。 再加上通过勘察员检测，地上还残留着死者的指纹，所以与猜测一致。 走到客厅时除了一地的血迹以外，并未见到死者的尸首。 尸首不在这？怎么会？即便视线再模糊，也能大概看出死者就是在客厅被害的。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被害后被凶手转移了尸体！ 从地上的血迹来看，凶手是在死者被害之后再从客厅拖至里卧。 秦松沿着血迹的边缘小心翼翼的随着万峰林等人走进了里室，而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却是被子中露出的一双血迹斑斑的脚。 裹在他身上的灰色床被已完全被暗红色血液浸染，让人很难再看出原本的颜色。 从尸首上滴到地上的血渍已变成了凝固的形状，却还散发着股浓重的血腥味。 秦松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片刻。 也就是说，凶手将死者拖进里卧后直接将其扔在了床上，再用被子将尸体包裹，至于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这就有些事让秦松费解。 此时，张启武正要上前掀开被子，却被万峰林拦手制止。 “咋了老万？”张启武有些疑惑，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总是喜欢做首当其冲的那个，这种勘察尸首的事自然也不例外。 “让秦松来！” 秦松听到这，不禁有些惊愕。 “怎么？怕了？” “不怕！”秦松二话没说直接应道，毕竟凶手的死状都见得一清二楚，还亲身体验了一回，再见一次又能怎么样。 万峰林满意一笑，便看着秦松径直走去，丝毫没犹豫就直接掀开了裹着死者的被褥。 很快，死者真容便显露了出来。 没错！这正是张显的尸首，虽说同林琪的死状一样被剜眼割了舌，但是一对照资料上的照片却不难看出！ 第十五章再陷僵局 只是这死状却让众人一惊，只有秦松一脸镇静的看着，没有半点诧异。 “我瞧这张显的死状怎么这么眼熟？”张启武眉头微蹙的说道。 “从胸腔到腹部，里边的脏器全部被刨，与林琪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张启武拍手叫道，两眼放光的看向秦松。 正要下意识拿着勘察箱上前的崇文也是一脸讶异的看向秦松。 “虽说死状一致，但是你们看腿侧！”秦松指着死者的大腿内侧，双眼死死地盯着。 崇文目光也随之转向秦松指的方向，脑中回想起了第一死者的腿侧也有着同样的伤口。 只不过…… “你们看，这大腿所剜之处比别处都要来得深，可想而知这是凶手杀害死者的起始点，和林琪一样都是一路沿着向上划！” “与秦松上一次说的如出一辙，可以确定这二人死状相同，出至同一人之手！” 崇文指着大腿内侧的伤口讲诉道。 秦松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朝着尸首靠近了几步，接着开口。 “但是他们伤口深度却是截然相反，男子的大腿被利刃直接穿透，再往上沿划，一样没有断层，直到心脏被剥离，才彻底失去生命气息！” “从伤口的宽度来看，初步调查可以确定与林琪被害时使用的凶器相同！” 说到这，秦松目光一凝，猛然想起那凶手是在张显求饶时提到钱这个字眼后才变得彻底丧心病狂。 既然手法一致，凶器一致，还与钱有着关联，那么杀害二者的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而且能够下此狠手的必然与这两位死者都有关联，还有着理不清的仇恨，那就很可能是他！ “崇文，你说这凶手为啥要这么大费周章营造这种凄惨的死状？” 张启武不解的问道。 “说不准这是凶手的惯用手法？” 万峰林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秦松，惯用手法？再看看这死状，秦松的脑中猛然想起了发廊女人说的话。 也就是说那人的身份，就是鱼贩！而杀鱼的手法不就和两位死者的被杀的手段相同！ “头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同杀鱼的手法相似？”秦松直接一语道破。 万峰林用手柱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你想到了什么？” “头儿，来之前，我还没来得及将发廊女人那得知的消息告诉你。” “林琪再此之前有个极度倾慕她的男人，而她却因为贪图金钱而选择了这个名叫张显的男人。” “所以我猜测，那男人定然是对这两人产生了怨恨，自然也就有了杀人动机！” “据发廊女人所言，那个男人是个鱼贩，与之手法正好相契合，所以我猜测这凶手就是那鱼贩！” 秦松的一番讲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一怔。 万峰林目光猛然一凝，随之嘴角又多了几分欣慰的笑容。 …… 回到警局，第一件事便是审问发廊女人，但是从她那里并未得知那鱼贩的下落。 甚至在对那个犯罪团伙的审问下竟也提供不了任何关于鱼贩的半点身份信息。 这使案情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外边又下起了细雨，只不过这雨密得甚至可以蒙蔽一个人的视线。 街上的车来来往往，许多交通事故除了酒驾，超速以外，甚至还会受这雨的影响而造成一个家庭的破碎。 而此刻，一个身姿挺拔，身着警服的人正站在警室窗前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伸手探去，冰凉的雨珠打在手上，随着落在窗外的绿叶上，叶子载着水珠上下跌宕着，直到上方的雨珠再一次落在绿叶之时。 其重量却远远超出了绿叶所能承载的能力，彻底被压弯了腰。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嘿！” 秦松不禁一惊，猛然抬起头，瞬间被这声清脆的声音断开了思绪:“你…你是？” 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女人微微抬起手中撑着的黑色的伞。 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垂在双肩，缓缓的露出薄薄的双唇，即使不涂抹也显得意外的艳红。 泛着淡红的脸蛋，显然是被这阴冷的空气冻着了，目光扫去，可以隐约中看见她拿着伞的手轻微颤抖着。 “叶雪？”叶雪便是这发廊女人的名字，在去发廊之前，秦松便已经掌握了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甚至人家芳龄几许，可有婚嫁，那都详细的记录在上面。 第十六章道谢 想来这叶雪也是被那犯罪团伙受拐才做了恶人的赚钱的工具，但是也犯了错，需要拘留几日，再做相应的处罚，便可以得到释放了。 “没想到警署小哥竟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来找我之前还费了不少功夫打听我呀？” 叶雪故意逗趣道，褪去了浓妆的她，却也多了几分温柔。 “我不是打听，是调查，这是我们作为一名警署的职责！”秦松顿了顿，继续说了一句:“不过望你不要在意！” “噗！”叶雪捂嘴浅笑着，没想到秦松呆愣的样子还怪好玩的，毕竟之前所见识的都是些老奸巨猾，个个精明得不行的恶心男人。 “你笑什么？”秦松感到一脸疑惑，在看着她笑之际，突然间与她对上了眼。 看着她弯弯的杏仁眼扑闪着细长的睫毛，自己的心竟有了几分的荡漾，看着不觉的入了神。 “咳咳……”秦松缓过神来，立即避开了眼神，同万峰林平时的举动一样柱着下巴低下头去，脸上却还不自觉的有些滚烫。 只不过他这一举动并不像万峰林那样思考着某件事，而是感到莫名的羞涩而避开。 毕竟秦松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母胎单身，一跟同龄女生接触都会脸红，更不要说是对视了。 “我是秉公执法，所以还请您不要误会。”秦松严肃的语气却再一次引来叶雪的一阵笑声。 “我只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叶雪看着一脸正经的秦松，还是难以抑制住嘴角的笑意。 “我今天刚出来，准备离开这了，去过属于自己真正的生活。” “你……你要离开这？”秦松有些惊愕。 “怎么？舍不得我？”叶雪忍不住再一次打趣道，看到秦松的脸色变得微沉后连忙快语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想想我这一生都过得这么阴暗，你说这好不容易得到了光明，我当然得好好珍惜接下去的日子了。” “所以我打算明日便离开这了，离开这个带给我不好回忆的地方！” “你看我一高兴就又说多了几句，我其实这次前来是同你道谢的。” “道谢？”秦松又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叶雪，但是见到她愿意重新开始之后，还是会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高兴。 “对呀，要不是你和那女孩解救了我和那些跟我一样的受害者，我恐怕还得继续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所以我是专门来这给你道谢的！” 秦松愣了片刻，脑子好一会才转过弯来，毕竟自己的思路还停滞在案情上，跟着一块僵持不下。 更何况这种解救受害公民的事也是他身为这个职业的责任，所以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对于叶雪来说，秦松就等于是照亮她的一束光，引领着她走向光明。 “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若您以后再遇到什么难事，可以直接通知我们警局，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为您解决一切困难。” “你这是在咒我不成？我接下去的生活一定会更好的！”叶雪挑逗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瞧我这嘴！”秦松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解释，下意识的就要拍自己嘴。 “好了，我开玩笑呢，不过我还有个心愿。”叶雪收回了笑容，深深的望着秦松。 “什么心愿？你说！只要是……” “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叶雪的一句话瞬间打断了秦松接下来想说的话。 秦松的脸又是一片涨红，因为头一次有女孩子向自己要联系方式的时候还是在警校时师姐提的。 也就是同在这里任职的甘蓉蓉，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当时成绩优异而正好吸引了甘蓉蓉的注意，这不才成了如今这般的好关系。 “这…这不行，我们有规定。” 叶雪其实早就猜到这一结果，但是还是感到有些失落，不过随即脸上又透出一丝期待:“那名字总行吧。” 秦松愣了片刻，顿语道:“这…这可以，我叫秦松！” “秦～松，这名字不错，我记住你了。” 秦松听着雨打落的声音，望着她泛着笑意的小脸，同发廊时相比，两种笑却是截然不同。 “那再见了，咱们后会有期！”望着叶雪渐行渐远的身影，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艳红色衣裙。 “后会有期……”愣了片刻，就连秦松自己也感到一丝惊讶，这句话竟不自觉的从嘴里吐出，但是心里却有股莫名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却又忘了在什么时候有过。 第十七章寻找线索 “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在这的？”方才一边顾着回话，一边又专顾着想自己的事，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还站着个人。 “从那什么，她叫警署小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了。” “那声音别提多酥了，我个女的听了都快陷进去了！” 秦松并未转过身去，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的脸已经滚烫到了一种境界，要被她看出，不被笑话一番才怪。 “师姐，你又在跟我开玩笑。” “不过话说，人家这是专程来给你道谢的呢，还是以道谢为幌子想要多看你一眼呢？” 叶雪靠着墙，一脸趣味的看着秦松，倒是见他背对着，莫名感到有些别扭。 “看样子应该是来道谢的，师姐你这是又想哪去了？”秦松的思绪彻底被打乱，话速也比平时快了两倍不止。 “这可怪不得我多想，人家叶雪这分明就是对你有意思，我可是在旁观察了有好一片刻了。” 听了甘蓉蓉的话，秦松被气得一顿语塞，瞬间转过头去:“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头儿去！” “诶诶诶，你这小子，头儿这会正忙着案子的事，你可别去打扰他了。” “不过话说，你脸红个什么劲，是不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了，给累出病来了！”甘蓉蓉脸色瞬间变得稍凝了起来，伸手贴在秦松的额头上。 “奇怪，这也没烧啊。”甘蓉蓉松开了手，柱着下巴双眼一闪:“噗，你不会是被我方才的话说害羞了吧！” “才没有！”秦松气得直跺脚，看着甘蓉蓉一副趣味的看着自己，就要抽身离开。 谁知甘蓉蓉身形一移，直接挡住了秦松的去路:“我说认真的，你这些天心里应该藏了不少事吧！” “什……什么？”秦松有些呆滞，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可以准确的说，不是不少，甚至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但是有些事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心里。 “行了，别装了，自打我认识你以来，一有事你就写在脸上，不过你且放心大胆的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可以替你分析分析！” 秦松眉头一紧，并未立即做出回应，因为他明白，就连自己都想不清的事，别人又怎能轻易理解。 “好啊，现在有事都不跟我说了，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甘蓉蓉故作失意的表情看着秦松。 “我知道了，难不成是……” 甘蓉蓉的乍然一惊，使秦松猛然一怔:“你……你知道？” “难不成是你有意中人了？” 二人面面相觑，秦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解释下去，转身便直接离开。 “难道是我说错了？”甘蓉蓉看着秦松的身影，不自觉的吐槽道:“还是我多想了？” …… 这几日的雨总是连绵不断，本来应该还是燥热的天气，却也随着阴雨来临而气温骤降。 可是即便是这种阴冷的天气，却也阻碍不了早上三四点就要起来准备食材的商贩。 要说每到早上最为喧嚣吵闹的地方，那就是早市了，一辆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小车停在早市不远处的停车位上。 走下车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这人便是秦松。 他扫望了一眼四周，目光便落在了前方拐弯处，因为只要拐过了那个巷角便能看见热闹非凡的早市。 而这座早市也是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地方，所以秦松打算去那走走，或许能够找到关于鱼贩的一些线索。 即使是撑着大伞，雨水还是会迎着风扑面而来，黑色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显而易见的雨滴。 一进去便能看出这儿大多都是些中老年人，而据之前叶雪说的那个鱼贩大概是在三十多岁左右。 余光扫了一眼四周，有人吆喝着吸引路过的人买菜，也有人因为嫌弃物价贵或是不新鲜而不断争吵…… 但是偏偏就是没有见到什么卖鱼的商贩。 “卖这么贵，你抢劫呢？！” “怎么又是你，快走快走，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 这个争吵声倒是引起了秦松的注意，看着人流逐渐朝着同一个地方聚集，想来声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秦松好奇的走上了前去，余光还是有意无意的往经过的路摊瞥去，却依旧没见到鱼贩的任何身影。 走在猪肉摊的不远处，便见到卖猪肉的胖老板和一个大妈正对峙着，不知情况的秦松也只能先待在不远处看着。 “就你这样还想指望生意好？我呸！” 第十八章早市纷争 “你这大妈不买就不买，怎么老是上门来找茬，我想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胖老板有些气愤，眼看四下围绕的人越来越多，汗水也止不住的冒出。 “你们看，又是那大妈，老李这些天也真是够倒霉的，一旦被她摊上生意都别想做了！” “何止！这大妈蛮不讲理，前段时间还赖上我的摊子，硬说我给她少斤少两！” “真是活久见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着，有些人甚至想要替她打抱不平，不过才刚没说几句就被那大妈怼得屁都不敢出一声。 秦松见状，感到有些茫然。 “你好，请问一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松问了一旁卖菜的商贩。 “唉，你说老李和那大妈啊，这事在这儿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啊！” “小伙子，看样子你应该不常来这吧。” 秦松淡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不常来，毕竟有时候自己忙得饭都顾不得吃上，更不要说自己买菜做饭这回事了。 “那我可得好好给你讲讲了！” 因为周围太过嘈杂以及自己个子太高的原因，秦松只能微微弯下腰凑耳听去。 “当然我说的人尽皆知是指那个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的大妈。” 秦松顺着他的手看去，看那大妈骂骂咧咧的样子，看着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那个大妈的嘴不是一般的刁钻，还非常计较，所以我们一般做生意都是避着她，不愿意将东西卖给她。” 秦松听到这已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说这人爱占人便宜。 “还有那个卖猪肉的的老板，他的猪肉确实比其他人卖的要贵，但新鲜也是真的新鲜，其实贵也没贵多少。” “在这干久了的人都知道他的难处，我们如果一天赚下来多了，收摊以后还会到他那儿买点猪肉，正好也可以犒劳犒劳自己不是？” 说到这，卖菜的商贩不觉的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秦松思绪一转，下意识的问道:“难处？” “是啊，他家里本就不富裕，再加上自己的老婆前段时间还被诊出了癌症，唉~” “癌症？！”秦松不禁心下一颤，有些惊愕的看向胖老板。 “偷偷跟你说啊，他老婆好像是在今年六月份查出的，医生说若不早点治疗，恐怕就…就……” 秦松已经想到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所以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但是商贩却仍叹着气说道:“可怜了他自己天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为了筹集妻子的治疗费，就连他的孩子还这么小，才七岁……” “不过说来这胖老板对我们都非常好，有时候这街坊邻里有什么困难啊，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帮我们。” “只是这大妈，真是太可气了，老是爱跟人过不去！” 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秦松将目光转向了那边的嘈杂处:“那谢啦，姐姐！” “不客气不客气，诶呀这小伙子嘴真甜。” 秦松听到，嘴里莫名的上扬着，要说自己会说这种拍马屁的话还得多亏了甘蓉蓉的教导。 几步的距离，秦松便走进了人群中，在平常人之中他的高个子也显得尤为突兀。 “你是？” 大妈正想要动手砸了猪肉摊没成想正好对上了秦松凛冽的双眼，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是你在故意找茬吧！”秦松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见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没等她开口，旁边的人都纷纷应和了起来。。 “年轻人，你来评评理，这大妈三番五次的来这，每次都要坑人一把，不占点便宜，她就会跟你胡搅蛮缠到底！” “就是就是，这让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 秦松听着众人纷纷指责，看来方才那人说的没错，那么主要矛盾源头还是这个大妈故意挑起的。 “妈妈，我怕……”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秦松下意识的望去，便见到一幼童抱着一个中年妇女在猪肉摊旁的不远处站着。 而她的手上还带着一双塑料手套，秦松目光微凝，手套上的是？鱼鳞？！ 没等秦松看清，便被大妈推搡到了一旁，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嘈杂纠纷声。 “你们这开门做生意的，不就应该顺着我们客人的意吗？” “本来你猪肉就买的比其他家贵，我有说错吗？”这话顿时让买猪肉的老李瞬间沉下脸来，没再继续与她争执。 老李自然知道，可是若不提点价，光靠如今这个市场行情，又怎能赚到他妻子的治疗费。 大妈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强词夺理，对着老李咄咄逼人着。 “再这样下去你信不信我报警！”老李猛然间的一声吼叫顿时让四下变得鸦雀无声。 第十九章捕风捉影 “警察哪管你这档子破事，少糊弄我，我又没杀人放火，有什么错？” 看着大妈一脸蛮横的神情，本还想去找那对妇孺的秦松实在看不下去，愤然的就要开口。 但是，老李突然间瘫坐了下去，在那一刻，秦松仿佛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 要知道一个再坚强的人都需要一个后盾，没有了后盾，即便表面再怎么故作坚强，在被戳中弱处后，都是一样不堪一击！ 而老李便是如此，一方面要抵着妻子高额的治疗费用，另一方面还要负担一个仅有七岁孩子的吃穿用度。 在面临着一天的生意泡汤，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没了收入赔了本钱。 但对于他来说也就意味着妻子的病情要再一次拖延，治好的几率也随之逐渐消弭。” “谁说警察不管的！” 一阵响亮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松的身上。 “小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松直接忽视了大妈，继续道:“不瞒你们，其实我的职业是一名律师，既然有关法的事，那么我便有权管！” 秦松无法确定凶手是否在这，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能先找个与法律相关的职业来让众人信服自己所说的话。 而此刻，老李也一脸期待的抬眼看向秦松。 “那我便同您说说，您妨碍别人做生意，已经扰乱了社会秩序，轻者罚款，严重者可是要判刑！” “不过据我所知，您应该是惯犯吧，那罪行可是不小呢。” 大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慌了起来，根本不敢再抬起头看向任何人，提着菜篮的手也忍不住不断地发颤着，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就算您不承认，在场的人可都能作证，要不随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如何？” 秦松故作玩味的语气，吓得大妈连连后退了几步。 “这种人就该被关到局子里去，把人家的生意搞成这样，就应该受到惩罚！”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指责着，大妈一脸惶恐得顾不及手上的篮子直接扔在了地上，奋勇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没想到这大妈跑得倒挺快。” “就让她怎么跑了？也太便宜她了吧！” “……” “谢谢你啊，小伙子，不然……不然我这一天的生意都白搭了！” 老李感激涕零的看着秦松。 “不碍事，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如果她下次还敢这样，您直接报警就好了。” 老李连连点头，秦松淡笑着，突然想起方才看见的妇孺，连忙歪过头一看，此时聚集的人已逐渐散去，那个妇孺也不见了身影。 秦松神色一紧，快步跑上前去，街上人人往往，环顾了一圈可就是没看见妇孺的身影。 随之一阵冷风拂过，鼻尖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鱼腥味，秦松看着眼花缭绕的四下，缓缓转过头去，正巧看见一个孩童正拿着一玩具鱼钩钓在水池中。 “小宝，快让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皮肤黝黄的中年女人，见她抬着一篓子，秦松走近一看，数只鱼从篓子倾泻滑出被，一同倒进了水池中。 秦松暗淡的双眼明显一亮，不禁有些意外的欣喜，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一个卖鱼的地方了。 先不管是不是，总得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老板娘，给我来条新鲜的鱼，老规矩！” 卖鱼老板抬头一看:“好嘞，张姐先等会哈。” 秦松则站在一侧，观察了一番，虽说在死者视角看不清凶手的样子，但是听他的笑声以及他与林琪的关系首先可以确定他是个男性。 虽说这老板是女性，但是通过她的孩子来看，应该还有一个丈夫才是，只不过在这里并没有见到她丈夫的身影。 所以秦松决定借着买鱼的噱头，试探性的问问。 秦松看着她对客人洋溢着笑容，以及从方才的称呼来看，若没猜错，应该是个熟客。 秦松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从她熟练的捞出一条黑色的长尾鱼，再将其握在手中。 因为带着手套的原因有了摩擦力后自然就不会受鱼滑溜的触感所控制。 卖鱼老板神色淡然的直接将鱼摔到地上，从鱼极力扭动着身子到延口残喘直到完全没了挣扎失去了最后的生命气息后才被拾起。 一连串的熟练动作深刻的印在秦松的脑海中，在看着卖鱼老板拿着刀快速的刮鳞去鳃，而接下来的几步则让秦松下意识的对照着死者被杀害的经过。 见着她手持着刀柄，刀锋径直刺进鱼的下腹在往上延伸，直到剖开鱼腹之后，鱼血不断地往外溢出，最后便是取出里边的内脏…… 而这也是凶手杀害死者最残忍的一步。 第二十章局面所趋 “好了，张姐！” 卖鱼老板将鱼处理干净后，快速的装了袋，为了避免手套上的腥味以及残留的血弄客人一手，还特地取下了手套另拿了一个干净的袋子装上。 “谢啦，老板娘！” “没事，慢走哈张姐！” 在二人交易的时候，秦松旋转着眼光，无意间留意到她冻得发紫的手上长着茧一样的东西，但却又不像茧。 但是那天秦松在张显的视角上，却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那鱼贩用手勒着脖子的擦痛感。 所以秦松可以确定的是凶手的手上一定有着大片的茧。 对了，当时张显正强力挣扎着，脖子也是被勒得差点没断了气，所以他的脖子上一定留下了勒痕。 案情逐渐明朗了起来，但是秦松并未打算就此回去，决定在探探消息后再将这些事告诉头儿！ 秦松思绪了片刻，便走上前去，转移了目光，装作买鱼的样子瞟向了鱼池。 “小伙子，我见你站那半天了，还以为你在等人呢？” 卖鱼老板和蔼一笑反倒让秦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哈，我是陪人来的，那麻烦老板，给我来条鱼，对了，我要现杀的。” 秦松一时间不知怎么回复，于是便随便找了个说辞搪塞了过去。 “好的，不知小伙子你要哪条，指出来我才好给你捞。” 秦松看了一眼，根本分不清鱼的品种，于是随便指了一条。 卖鱼老板一脸和蔼的笑，照着秦松的要求拿起鱼网一捞便中，在鱼进网后，秦松见她正要戴起手套，随口一问。 “老板娘，你这手是？” “你说这呀，说来也好笑，刚卖鱼的那几年，每次杀鱼都没戴手套，所以也就导致这鱼鳞长进了我手上的肉里。” “好像叫那什么，鱼…鱼痱子，我文化不高，咱也不懂那是什么病。” “这玩意可让我长记性了，自那以后我每次杀鱼都必须要戴手套，真是每次剪它都疼得不行，我因为这还遭了不少罪呢。” 秦松思绪一转，看来那鱼贩手里的不是茧而是因为常时间杀鱼没戴手套才得了的鱼痱子。 “这种应该要到医院去看看才行，说不准能治好呢？” “唉，我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当时孩子还不能走路，一边要看着他，一边还要照看着店，所以这一拖，也就拖了好几年了。” “之后随着店里生意越来越好，我就更没时间去了，这不拖到了现在，也就慢慢习惯了……” 秦松看着卖鱼老板淡然一笑，只是听她的意思，她的丈夫好像不在身旁，这就有些令秦松感到疑惑。 秦松顿了顿，微笑着说道:“没想到老板娘这么忙，一个人带孩子又要一边照顾生意，难道家里就没人帮衬一下吗？” “唉～”说到这，老板娘只是深深的一叹，随即面露忧色，提起了他的丈夫…… 据秦松了解，老板娘的丈夫是做工地的，离家还远，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在工地里做着苦工。 老板娘也曾劝说过他，但是他觉得做个鱼贩赚不了几个钱，他又受不了这鱼腥味，杀起鱼来还老是毛手毛脚的。 所以他想着自己宁愿苦点累点，一天赚下来的也比卖鱼来得多，还打算以后给老板娘开个大一点的店面，再想着雇佣几个人，这样就可以减轻老板娘的负担了。 听了一番卖鱼老板的讲诉，秦松都不禁感慨了一声，只不过他丈夫不擅长杀鱼，从这点来看就可以直接消除了秦松的疑虑。 等等！秦松下意识的想到，既然可以确定那凶手是名鱼贩，手中还长着鱼痱子，年纪还在三十多岁左右。 还有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从凶手经常逛发廊以及之前对林琪的痴情来看，所以他很可能是未婚！ 再者，林琪为了选择一个有钱人而抛掉一个深爱她的人，由此可见凶手的家庭状况不是那么好，那么案件便可以通过这些线索开始搜寻。 “小伙子！小伙子？” 秦松听到老板娘的呼唤，立即从思绪中愣过神来，看着她将鱼递过来，连忙接过:“哦哦，好的，谢谢啊！” “没事没事，哈哈哈。” 突然，雨下的猛烈了起来，秦松的黑衣瞬间便被雨水浸湿。 “小伙子快先进来避避吧！” “不了不了，还有人在等我呢，老板娘再见！” 秦松匆忙挥个手后，转身便快步的跑去，没过片刻便消失在了雨中。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了，案子没破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心安，无论是他作为，还是它作祟，也会与之对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