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邪君》 楔子 低沉压抑的厚积云,如一块巨大的抹布从空中压了下来 雷鸣电闪,雨声哗哗。瓢泼大雨将天地连接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何处是天之边,何处是地之界。 在这种大雨当头的天气,如果能够窝在家里,缩倦在床上,看着小说,吃着点心,以一种观望的感觉望着窗外来回奔走的人们是种享受。能够避开恶劣天气的冲击,躲在一个安稳的避风港里,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想着外面仓皇乱逃的人同样是种享受。可是陈越没有那个命,甚至,是连找个遮雨的地方都没有。 八月十八日,宜远行。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按照黄历上说的,今天确实是个出行的好日子,陈越也选了这么一个黄金日子前往大屿山公干。 去程相当顺利,一路畅通,没有车祸,安安稳稳。以光速办好事之后,本来还计划着提前回,谁知回程的途中,车子竟然在半路抛锚了。抛锚就抛锚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等下一班小巴,但歹运的是这是从离岛回的最后一班小巴,而车上鬼使神差的只有陈越一个客人。司机欺负只有一个人坐他的末班车,索性把车子扔在路边不管,自己也不晓得溜到哪里去了。 左边是荒林,右边是草堆,在这个类似于荒山野岭的地上只剩下陈越一个人。 栽也就认了,陈越本来也打定了甩着两条腿一边走一边拦车。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不但没给他派来一辆车,反而还在一瞬间下起倾盆大雨。在这一览无余的荒野,把陈越淋得无所遁形。 “阿嚏!” 强大如高压枪喷射出来的暴雨把陈越淋了个通透,连想快跑两步的机会都没有。瞥见路边有一大片草堆,立刻往旁边靠拢,好借着草堆遮挡一番。 想到这个工作就火大,堂堂一家的龙头企业竟然舍不得为员工委派专车。虽说自己只是市场部的一个小员工,但至少出门在外也是为公司办事,代表着公司的形象。那些董事长,ceo们就连出门上个公共厕所都恨不得坐着他们的林肯座驾去,从到离岛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让员工坐小巴。陈越越想越气,握住一把草将它们连根拔了起来。 刷刷刷。 嗯嗯嗯。 两声有节奏的低鸣声引起了陈越的注意。 虽然现在的雨水足以有能力将草堆淋得刷刷作响,但是要发出这种类似呻吟的嗯嗯声还是有些困难。竖起耳朵仔细循着这声音听去,就在附近。 轻吟声又高了几度。难不成是有人遇难了?在这种烂环境,崴个脚,扭个手那都是可能发生的。前不久隔壁刘婶的侄子不是去爬山遇难了嘛,幸好有好心人路过救了他,否则就曝尸荒野了。 越想越扯远了,陈越赶紧往草堆里移了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需要帮助。可回首这么一望,把他简直是吓了一大跳。 哐嚓! 天公虽然不作美,但是还是能应景。在陈越发现这恐怖事件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闪电如一把利刃般差点将这阴沉的天撕开一条大口。 妈的,大雨天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竟然在这里打野战!!陈越还以为是谁需要帮助呢,原来是一对精力旺盛的男女在做着无师自通的事,他们也不嫌这雨打在身上疼得慌。 不过这男的倒也算是个猛汉,臂粗腿壮的。听着他一声声从喉咙处发出的低吼,想必是持久耐力性的。反观处于下方的白嫩女人,就有些逊色了。 你说这种事好好享受不就成了,还非要动来动去,推来推去。虽说适当的欲拒还迎对男人来讲是很有诱惑力的,但是你一味的抵抗,搞得像是被人强j一样,这样很有情趣吗? 陈越顾不上雨水的剧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个耍着“情趣”的女人。 果不其然,这女人的“情趣”终于惹上了那男人的反感。本来是捂住女人嘴巴的大手反过来就甩了两巴掌,另一只手也再抡着反扇了两巴掌,把那个女人打得晕头转向,口中不断的发出呜呜之声。 性致勃勃的时候做起事来也特别带劲,在释放了酣畅淋漓的四巴掌之后,男人变换了姿势,右手握起女人的脖子把她抬起来,左手加大幅度的在她身上游走,最后只听哧的一声,女人身上所剩无几的遮羞布全被男人扯了下来,一具赤裸裸的赫然出现在陈越的眼前。 冷静,一定要冷静。眼红心跳鼻流血,这激动三部曲陈越已经是全部有了反应。再加上男人的低吼以及女人的呻吟声,真是观音菩萨都憋得有火啊!在那男人的把玩下,那女人连只小绵羊都不如,脸部严重抽筋变形,嘴里不断发出的呜呜的哭泣之声,也不知道是因为男人太猛还是因为自己太爽。 这超越3d境界的a级真人秀看得陈越口干舌燥,心火燎原,若是再专注下去,难保不会出现三人互博的局面。为了清白,只得忍痛抽离战场,希望雨水能够刷尽他心中的罪孽。 “求,求你,不要,不要,呜呜。” 刚想走,那女人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陈越立刻感到事态不对,赶紧回头继续望。不过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再停留在无聊的肉体接触上,而是落到了那女人痛苦到狰狞的面容。 若是说她的哭声不是因为享受,她的狰狞是因为痛苦,那这代表什么?在这荒郊野外,荒山野岭,荒地烟村,一个娘家妇女遭遇一个健壮野汉,会发生什么事?陈越的心顿时跌落池底,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袭上他的心头。 “混蛋,你给我滚!” 当陈越意识到这件事的重大之后,内心翻涌的男儿本色瞬间爆棚。不管你们是野合还是强来,老子都只能干预了,飞速的捡起地上散落的树枝朝着正做扭跨运动的男人脑部砸去。 男人应声倒地,立刻翻倒在一边。可能是操劳太久有些疲惫,又或者是意外这种地方竟然还有无耻围观者。总之,就倒在了地上。 见男人倒地,陈越立刻上前,也顾不上孔圣人男女授受不亲的繁文缛节,抱起这女人先闪为妙。 女人可能还处于惊吓当中,身子僵硬不能动弹,陈越连使了几次力,都没能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嗖嗖两声,翻倒的男人重新站了起来,看到陈越竟然过来坏他的好事,气得暴喝一声,挥拳打来。 陈越此刻是精气神无敌,处于暴走状态的他完全不惧这男人的张牙舞爪,拦腰将他抱住,右手狠劲十足的往男人的肾脏位置砸去!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陈越享受着爆肾的快感,右手越发的挥舞加快,在男人的连声嚎叫之下,终于收了手。 男人已经痛得缩倦成一团,捂着肾脏的位置,全身痉挛。陈越担心他还会有后着,一鼓作气抱起躺在地上的女人,不顾一切的往前狂奔。 大雨继续肆无忌惮的狂虐四方,陈越气喘吁吁的往前狂奔着。这女人可能是因为受惊过度有些虚脱,竟完全瘫倒在陈越的怀里,任他抱着乱走。若是自己是个可恶的淫贼,那这可怜的大闺女又得遭受一次摧残了。 嗖嗖嗖,身后再次响起了草堆耸动的的声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又是那个男人追来了。猛汉确实是猛汉,被自己这么爆肾都还能再爬起来。真后悔自己刚才那一下为什么没下狠力,可能是担心打头用力过度会打死人,或者是香艳的镜头看久了有些手脚发软? 这是摊上什么破事啊!要是自己不出差,过来不坐小巴,回程的时候车子不抛锚,自己就不用在这鬼地方溜达,也不会碰上这么狗血的一幕。陈越没命的往前跑,一步都不敢懈怠。强j犯都是变态的,对于他这种目击者绝对是会处之而后快的。 耳边渐渐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风声,雨声,雷声都完全忽略,汗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淋得陈越后背一阵发凉。 到最后,头开始发晕,耳开始轰鸣,整个人像跌进了冰窟窿里,冷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追赶声越发的明显,已经双脚发软的陈越做着最后的拼搏,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弃。可往往事与愿违,右脚好死不死的绊上一个不知名的物体,身子大幅度的往前倾斜,手中的女人顺势飞了出去,而自己也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度。 妈的!陈越暗骂一句,挣扎着爬起,正要再次把那女人抱起,却感觉到一双冰冷的铁器夹住了自己的双手,然后一大群人火速的围了上来。 “你还敢跑?!给我站起来!” “再跑,把你腿给打断!” “大屿山色魔,终于抓到你了,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快点带回警局,这单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 色魔?逃跑?虽然现在陈越累得已经半死,但还是充分的分辨得出这群围上来的人说的话,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强j犯了? “阿sir,阿sir,误会啊误会!我是遇到一个强j犯,从他手上救下了这个女人,可那个人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回头就迎上了一群戴着大盖帽的刑警,陈越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跟这群警察打交道,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冤枉?这附近就你一个人,还敢说冤枉?!”警察威严的拿出警棍抵住陈越的脖子,害怕这个恶贯满盈的大色魔做出逃脱的举动,“快点,把这人渣带回警署再说!” 不明就里,莫名其妙,也没容得上陈越再说上一句,一只大脚就踹中他的小腹,痛得差点晕过去。 警察局里乌烟瘴气,到处都是蹲着的疑犯,把整个走廊堵得死死的。 “小子,快点说!这是你第几次作案了?”两个凶神恶煞的警察愤怒的拍案而起,狂骂着对面无动于衷的疑犯。 陈越只顾着揉肚子,刚才被警察踹的那一脚,还觉得疼呢。 第一章 见陈越一声不吭,对面的两个警察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恶狠狠的吼道:“哼,每到下雨天都出来作案,专挑小姑娘下手,今天蹲点半天,还不把你们逮个正着?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话让陈越很不爽,前不久看新闻,确实有报道这个案子,说是但凡遇到下雨天气,在大屿山附近就会有女孩子遭到毒手。为了给社会一个交代,政府不断向警察局施压,可是上头向你们施压,你们凭什么向我施压? 现在自己救了人,不但没捞上声谢谢,还被反绑着关在警局,这是什么道理?气恼不过,陈越也加重了声音嚷道:“你们去问问那个当事人,看看到底是谁强j了她?” 看到陈越还在嘴硬,警察一声冷笑,“这个不需要你提醒,等受害者醒了之后我们自然会安排让认人。到时候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无所谓,直接落案起诉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虽然这警察把这话说得听上去就很恐怖,但问心无愧的陈越却轻松甩了甩头发尖的水滴,笑着道:“那好啊,我要请律师,反正在受害人醒过来之前我绝对不会说任何话。” 田钊今天很憋火,本来已经十拿九稳的抓到那个大屿山色魔,谁知道那家伙竟然闭口不语,搞得他被上头狂骂一顿,要他迅速把这案子结了。要不是受害人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不管那嫌疑犯怎么保持缄默,他们都能直接落案起诉他。 “头儿,那家伙要找律师。”手下小飞有些无奈的拿着口供本进了田钊办公室。 田钊心里正不爽,小飞这下是撞到他的枪口上了,当即怒骂道:“你没脑子吗?他要律师你就给?” 小飞很委屈,嫌疑犯不招供,上头又施压,他恨不得冲去口供室把那该死的色魔揍一顿!不过上司总是不能得罪,还必须好声好气,于是道:“难不成我们不给他律师?” 田钊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有权扣押他四十八小时,只要等受害人一醒,到时候他还要律师做什么?都直接上庭了!” 果然是领导,说的话就是有档次,小飞连连点头,深深佩服领导的无尚智慧。 “那小子以为受害者没醒我们就没法子,哼哼,有头儿支招,谁都得完。” 田钊露出了笑容,显然这话很是受用,但嘴上还是说道:“少拍马屁,说说这家伙的信息。” “疑犯叫陈越,今年二十三岁,是黄氏集团市场部的员工。” “黄氏集团?”听了汇报,田钊微微皱起眉。 小飞发觉田钊脸色有异,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说他是黄氏集团员工,今天是去大屿山公干,一会儿我们会派人去黄氏集团取证的。头儿,怎么了?” 黄氏集团这种大财团还是不得罪的好,田钊大手一挥,“算了,还是给他找个律师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不想我们组被投诉,你先出去吧!” 陈越在口供房等了很久都不见有律师派来,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这件事本来就是件乌龙,但要是被他那个暴脾气老爸知道,肯定会气得爆血管。当年从警校毕业后私自转做文职已经让老爸很不爽了,现在好不容易关系稍稍有些缓和,要是被他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哎,想想都觉得头疼。 这个大屿山色魔可算得上是个重量级的犯人了,在陈越被当做替罪羊扣押的期间,屋内一直都由两个警察轮流看守。都怪自己疏忽大意,当时为什么不把那个色魔给抓住,只单单抱着那个女人跑,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件事。现在就等着那个受害者快点醒过来,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鬼牢笼了。 “喂,你的律师来了!” 正想着,对面的警察粗暴的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先生跟在一个警察身后走了进来。 “喂,这就是你要的律师。”警察有些不爽的介绍道。 陈越冲着那个律师微微点头,接着转望向刚才说话的警察,正色道:“我不叫喂,请你叫我陈先生。” 警察本想发难,可有碍于有律师在场,只有把气压回肚子里,没好气的回了句:“是,陈先生。” “陈先生,我是你的代表律师,我姓葛。希望你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实的告诉我,我一定会尽量帮助你的。”斯文先生客气的坐到陈越身边,礼貌的递出名片。 其实没有证人的指认,警方是不可能落案起诉的。陈越请律师过来,一是为了避免警方滥用私刑,二也是好找个人陪他聊聊天,遂笑道:“放心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头儿,嫌疑人的律师已经来了,现在正在跟他谈事。”小飞在门口站了一会,确定田钊没有忙事情才敲门进来,生怕再触到他的霉头。 田钊点点头,面色有所缓和。 看田钊心情有好转,小飞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头儿,接着我们要怎么干?” 田钊端起咖啡杯,“一切按照程序走,现在等着证人醒,只要证人能够指证他,一切就不是问题。在真实的理据面前,所有争辩都只会更显得苍白无力!”在说出这句最爱的侦探名言之时,田钊不禁双手使力,将装咖啡的纸杯捏成了一团。 小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样子头儿是要跟这个色魔斗到底了。这些日子,他看到田钊在这案子上花的心血,自然明白他现在的心情。那小白脸长得倒是高高帅帅的,可是却是个衣冠禽兽。 “田sir,医院那边有消息过来,说是证人已经醒了,现在就可以过来指认疑犯!”手下匆忙跑了进来,报告着最新的进展。 这对田钊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也顾不得身体的疲惫,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吩咐道:“好,立刻准备认人程序!” 眼前这个年轻女人花容憔悴,完全没有一点青春洋溢的感觉。听调查的同事讲,这个女人本来是跟朋友一起去大屿山踏青,却因为下雨跟同学失散了,这才不幸落入了大屿山色魔的魔掌。 看着这女人依旧惊恐的面容,田钊恨不得把陈越立刻拖出去枪毙。可是没有死刑,他现在只求能够把这个色魔快些绳之于法,以告慰那些被他伤害的灵魂。 “别紧张,这是一面单向玻璃,里面的人看不到你的。现在你面前有十个人,你看看能不能认出哪个是当时强,欺负你的那个人。”田钊温柔的对这女人说着,可是遭受侵犯的女人显然已经对男人充满了惧怕,身子不断的颤抖。 在护士的安慰下,女人终于勇敢的站到玻璃窗面前,无神的眼珠望着眼前分站一排的十个男人,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当时在草堆里的噩梦般的回忆。 “啊!~是他,就是他!” 在记忆的驱使下,女人无可抑制的发出惊呼,不知是因为认出嫌疑人而激动还是因为回忆前尘再度受了刺激,叫喊了两嗓子就索性晕了过去。 田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结果自然是令他满意的微笑。因为那只玉指刚好指着站在5号位置的男人,正是那个一直对自己信心满满的陈越! 陈越举着号码牌,饶有兴趣的等待着认人的结果。对于他来说,释放只是分分钟之内的事,心胸宽大的他,并且表示只要警察愿意主动承认失误,他一定会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们。 “你们可以走了。” 不一会,负责的警察就进了屋,指挥着大伙放下号码牌离开房间。陈越也要跟着走,却被一个警官给拉住了。 “陈越,你不能走!”田钊几乎是斜眼望着眼前这个大屿山色魔,生怕正眼看他一下侮辱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警官看上去有些年纪,来势汹汹,估计不好惹。陈越大概掂量了一下田钊的分量,轻笑道:“既然受害人已经认完了人,我可以走了吧。” 陈越一直觉得自己不算会说笑话的人,但是说的这句话却逗得眼前这个警官咧着嘴笑了起来,不禁有些纳闷,正要发问,却听对方道:“陈越先生,现在受害人已经指认出你就是凶手,我们决定落案起诉你。在此期间,不准保释!” 田钊的话字字充满这挑衅的意味,不光是因为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惩处这个累了他一个多月的大屿山色魔,还因为能够秉着正义的原则跟邪恶势力作斗争,他觉得自己绝对尽到了一个做警察的义务。 可是这个消息对陈越来说却毫不逊色于晴天霹雳,让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田钊看到陈越错愕的反应,以为这家伙在证据面前再找不到辩词,一种胜利感溢满心头,手一挥,让手下把陈越押去拘留室。 “等等,等等,你们什么意思,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指认我呢?我可是救了她的人呐。喂,你不要碰我,我是冤枉的,喂,走开!” 有了受害人的指认,陈越再说任何话都是苍白而无力的。这帮连日到岗追缉色魔的警员们也如释重负,恨不得马上把陈越送上法庭,让法官判死他,这样才对得起他们在太阳下的几番暴晒。 终于将凶手绳之于法,田钊彻底松了一口气,觉得空气越发的清新,办公室也越发的明亮,甚至于一向喧哗不堪的走廊听来都异常悦耳。 咚咚咚。 “进来。” 小飞神采飞扬的走进办公室,看到田钊也红霞满天飞,乐道:“头,这一次咱们总算没有白忙,那家伙终于有报应了!” 田钊连恩两声道:“是啊,终于能结案了,也可以向上头交代了。对了,律政署那边排下来没有?” 小飞道:“排下来了,明天就上庭,这次连天都帮我们,律政署一向事忙,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能开庭。” “当然了,大屿山色魔这案子上头异常重视,已经下令要一路开绿灯给公众一个交代。现在抓到凶手了,还不马上判了?不过,黄氏集团那边一直没什么反应,我还真是有点——”说着说着眉头又皱了下来,田钊摸摸下巴,隐约有点担心。 第二章 看到上头面色又晴转阴,小飞自然重视,忙道:“头你就放心吧,黄氏集团员工涉嫌大屿山色魔一案报纸已经出了头条了,我想黄氏集团一定会给公众一个交代的。直到目前,那一方都没有向我们警方施压,摆明他们已经选择了立场,选择了跟犯人划清界限。” 田钊想了想,随即又摇摇头,“你说得也是,既然上面没有消息来,你一切还是照程序走。好了,大伙也累了,早点放工吧!” 拘留室的环境很不好,十平米的一个小空间,厕所,床铺都在里面。陈越虽然不是身娇肉贵之人,但也受不了这么恶劣的环境。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指认他?难不成是因为当时大雨糊住她的眼睛错把自己认成了色魔?还是警察破案心切,收买了那个女人,要他做替死鬼? 整夜的辗转反侧,陈越实在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天蒙蒙亮时才隐约睡着,还没等过瘾就被警察叫醒让他立刻上庭。 身为嫌疑犯才发现警察的办事能力如此的迅速,在短短二十个小时之内不仅定夺了陈越的疑犯身份,还将他送上了高级法院。陈越耳边不由响起李玟那首刀马旦,“明明刚才还在大屿山,怎么一下子到了法院。” “起立!” 法庭是个异常庄严的地方,葛律师在辩护律师的席位上严阵以待,警惕的注视着一旁成竹在胸的检控官。而陈越却郁闷的呆在被告席上,忍受着满庭众人对他的白眼。 早在步入法院的那一刻起,周围人的目光就没有停止打量过,像是已经认定了他陈越就是那个辣手摧花的大屿山色魔,是妇女之敌,要受到全市民的审判一样。陈越心里自然不服,试过几次闹腾,都被法院里的庭警给摁了下来,并威胁他若是再胡闹就把他打成残废。 这一刻田钊等了很久,所以现在的他自然是在旁听席上等候着法官给这人渣判决,聚集了一个月的恶气才可以慢慢散去。 检控官神情凝重的站起身来,庄重的朝着法官点了点头道:“尊敬的法官大人以及陪审团,今天,在这里,我们要审理的是一场严肃的官司。这不仅是一场对犯人的审判,更是一场对人性的审判。我们的受害人,一个青春洋溢的女人,在她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遭受到令她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惨重的回忆,而凶手,就是这个坐在被告席上残害了五个女子的大屿山色魔。我请求法官大人以及陪审团,判被告有罪!” 去死!我哪一点像色魔了?那个死女人,凭什么好心当作驴肝肺,救了她没有谢谢也就算了,还害得他被那个死检控官这么侮辱,陈越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 在葛律师陈诉完毕之后,传唤了本案的唯一证人,也就是受害人,那个名叫孙美云,并指认陈越是罪犯的女人。 “我孙美云谨以至诚发誓,所作证供绝无虚假。”孙美云的情绪已经得到恢复,不过神情还是有些憔悴,看上去很是落寞。 看到孙美云出现,陈越差点就跳出被告席去找她理论去了,幸好庭警适时的按住了他,否则还真不保证不会发生有史以来的被告当庭揍证人的稀罕事来。 检控官自信的微笑给了葛律师相当大的压力。老实说,本来之前听了陈越的口供,这件官司那是必赢无疑的。 可是后来,受害者却毫不犹豫的指认了陈越,打得葛律师措手不及,在这条铁证面前,他完全找不到一丁点对陈越有利的证据来。 作为一个出道不久的新律师,官司的输赢可谓是决定了他的律师生涯是否能走得更远。葛律师可是相当后悔摊了这么个破事,在一直恼恨的望着陈越,这个死色魔,死都要拖自己下水。 检控官悠闲的踱到孙美云面前,因为他只需要问三个问题就能完全将被告打入死牢,这恐怕是他检控生涯中最轻松的一次了,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下。 可话还没说出口,在被告席的陈越却率先发问了。 “你个死八婆,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好心好意救你,你为什么指证我?为什么?”的气氛十分压抑,陈越的心理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他越想越不爽,凭什么这个死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子有机会辩驳的。在检控官还没发问之前,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抑制的冲口而出了。 孙美云一愣,随即一脸愤怒,双目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可见她对陈越是有多大的恨意。 “我哪里冤枉你了?就是你!明明就是你!” “是你个大头鬼,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竟然倒打一耙。是人都懂感恩图报,你到底是被雨水糊住了眼,还是你根本就是个白痴?” 庭警破天荒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摁倒陈越,他们似乎从两人的争执中听到了整件事的亮点,若是把被告摁下,就没有八卦可以听了。 “你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你还说是救我?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拯救了?” “我不打他怎么救你?你这个人不但逻辑有问题,连脑子都有问题!” “那是我们两个的事,关你什么事?你一路人好好看不就行了,凭什么把我的阿ken打得肾破裂?我现在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你有病呐,你被人强j我不打他怎么救你啊?救了你你却告我强j你,你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早知道就让你被他继续强j!” “我什么时候告你强j了?你打伤我的阿ken,这笔账我怎么都要跟你算!” “等等,你的阿ken?你跟那个强j犯认识?”陈越震惊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孙美云越发的生气,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了,站起身来指着陈越的鼻子骂道:“认识又怎么样?我们就是认识!阿ken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在外面打野战碍到你了吗?碍到你了吗?你凭什么打伤他?你要是那么喜欢见义勇为,那我拜托你去投考警校,做点对社会有用的事!” 强j,ye战,这种赤条条的词语就这么以在市场买菜的争吵形式直白的出现在了法,整个法庭鸦雀无声,只有陈越跟孙美云两人的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检控官脸已经变形了,因为这场他可以轻而易举就赢了官司不但没能为他生威,反而是被告跟证人吵起来了。最恐怖的是,在两人的争执之中,他发现这极有可能是个大乌龙?! 田钊的脸色也相当难看,野战变强j,强j再变回野战,最后竟然还搞到法来。这个孙美云怎么搞的,不是说是跟朋友一起踏青吗?怎么变成跟男朋友打ye战了?难不成是要陪审团以打扰野战的名义判给陈越一个罪名? 葛律师的脸色也很不好,这算是怎么回事?可以结案了?那要自己做什么?被告跟证人吵一架不就结了? 陪审团的脸色更加难看,当我们是透明的?你们吵得很起劲嘛!那群警察是吃什么的?把骚扰ye战的人抓来当替罪羊?难不成是想要一个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 法官的脸色是最难看的,法我最大,你们竟然全都无视我,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都关起来? 顿时,各种无声交织在一起,不断的发酵发酵,在法庭内即将一触即发。 观众席开始出现骚乱,在被告与证人的你来我往之间,已经很明显告诉众人这件案子的谁是谁非,也根本没有再审理下去的必要,照理旁观者应该立刻退席。可是被告与证人之间辛辣直白的言辞,却比那些娱乐明星的八卦绯闻还好听,吸引住了观众席上众人的视线,更有不少人还拿出手机将这番争论录下来,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稠稠的皮蛋瘦肉粥。 “咳咳。”姜还是老的辣,老法官再怎么也是老手,对于这样尴尬场景的处理也颇有心得,威严的咳嗽一声,一锤定音,打断了被告跟证人的继续争执,严肃道:“鉴于本案没有直接指证被告的有利证据,本席宣判,被告陈越无罪释放,退庭!” 于是,一场近似于闹剧的乌龙事件就这样华丽丽的落幕了,现场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每个人都摆着一张类似于吞了一只苍蝇的便秘脸,很黄,很暴力······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滚出去!” 愤怒的咆哮声,在楼道荡起阵阵回音。 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带着老婆去深圳亲戚家喝喜酒,喝到一半却接到警察同僚的电话,说是他儿子陈越被警方以涉嫌强j的罪名给抓了起来,两夫妻急得立刻从深圳赶了回来。 “哎呀,老陈,既然是个误会,你不要再怪儿子了,让儿子进屋来吧!”作为陈越的老妈,邱淑芳是相当尽职了,在被陈越老爸围堵的日日夜夜里,一直都是这个贤惠的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以解除两人之间的矛盾。可惜,自己的丈夫是个牛脾气,是那种鞭子抽来都不知道回头的人。 陈越本来就一肚子委屈,该是体贴的家人却如此冷面孔,自然也是脾气大,站在门口就跟自己老爸对吼起来:“陈国栋,你别再咄咄逼人啊,否则我不客气了!” 陈国栋瞪着灯泡一样的大眼,怒气冲冲的拿着皮带,一下又一下的在陈越面前挥舞着,听到儿子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气得血管急速扩张,声音都激动得有些破音,“你小子给我站住,老子非揍死你!” “你来,你来,来打死我!你要是敢打,我就敢还手!”在陈国栋这种暴脾气老爸的熏陶下,陈越也不是个吃素的,当即就挽起袖子准备给老爸大干,狗急还能跳墙呢。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一触即发的战火让一向温柔的邱淑芳爆发出超强小宇宙,手持锅铲站在两父子面前,凤眼圆睁,异常恐怖。 第三章 女人撒起野来是十个男人都比不上的,邱淑芳才刚刚展现了一点巾帼威风,陈国栋就立刻软化下来,皮带立刻扔掉,笑嘻嘻的望着自己的老婆。因为对于邱淑芳这种长年处于温柔状态的女人来说,偶尔的爆发,杀伤力将是毁灭性的。 “不打,不打了,不打了。”陈国栋笑嘻嘻的对老婆献媚道。 既然老爸都软了,那自己也没必要较真,陈越顺了气,径自走到门口道:“我是给老妈面子,懒得跟你打。” 陈国栋牙关一咬,可是邱淑芳甩来的一个白眼让他立刻把鼓起的腮帮子松了下去。 “陈越,给我进来!”皇命一出,莫敢不从,暴走状态的邱淑芳是惹不起的,就算多不想跟陈国栋呆在同一屋檐下,也得看在老妈的面子进屋。 进屋之后,陈国栋顾着哄老婆去了,撇下陈越不管了。 邱淑芳知道这两人的脾气,每次一见面必定火星撞地球,自己的丈夫是个爱面子的人,现在自己的儿子惹上这样的丑事,他必定是气得要死,何况他还是个警察,只怕是会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至于自己的儿子,邱淑芳就有些无奈了。这个儿子多多少少继承了丈夫的缺点,固执,倔强,一旦他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可是因为陈越年纪尚轻,社会阅历不丰富,盲目的自信只会蒙蔽他的眼睛,邱淑芳也一直为他所行的每一步担心。 “小越,只怕是这件事已经传到你们公司去了,黄氏集团是个大集团,你可要好好的解释一下。”做母亲的总是会为子女无限度的担心未来,恨不得替他们铺平前方所有的路,邱淑芳也不例外。目前世道不好,能有一份好工作不容易,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珍惜。 陈越正欲开口接嘴,一旁的陈国栋又忍不住插起嘴来:“哼,他?当年让他做警察,他非要做文职,现在搞出这些事来,也不知道他的公司还会不会继续用他。” 又是这件事,陈越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每次争执,必定会把矛头移到这件事上面,当警察只是你的爱好,与我无关。陈越怒火猛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做警察做警察,那是你的理想跟我没关系,别把你的愿望强加到我身上。做警察做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有什么能耐,还不只是个小警员?!”冲动之下的话一般都很欠妥,陈越现在只图一时之快,根本没有考虑到听者的感受。 陈国栋沉默了,儿子说得没错,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让儿子做警察,可是自己却没有给他做出好榜样,做了二十年还是个小小的警员,想来真是可笑。 “你怎么跟你爸爸这样说话?”邱淑芳没料到儿子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不禁为这话而感到有些心寒。 其实话一出口陈越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住。眼见关系越来越僵,再说下去只会更伤感情,于是借口去上班,离开了战场。 邱淑芳微叹口气,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算作安慰。 黄氏集团大楼位于中西区,与公园紧邻,陈越平时很喜欢穿过公园去公司,可是今天,他没有那个心情。 踏进集团大楼,一双双异样的目光就无情的往他身上扫射而来,看得陈越很不自在。 “陈越,你怎么来了?那,那件事处理好了?”市场部的同事小张哥看到陈越竟然破天荒的跑来上班,有些惊讶。 看样子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算了,积极面对吧。报以一个微笑,做出没当一回事的样子道:“没事了,已经证实了是误会。” 小张哥似乎对陈越很不看好,撇着嘴有些担心道:“这次是事情好像已经传到董事局去了,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陈越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就算要被炒也没有办法,耸耸肩膀坐回自己的座位,可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hr秘书的电话,说是hr要召见他。 既然要死就死得彻底一点吧,反正这几天也倒霉够了,一霉解千衰,镇定的走到hr办公室,敲响房门。 hr姓蒋,是个三十岁左右男人,长得一副严肃的脸,也是公司有名的黑面煞神。公司但凡被他召见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对于陈越的命运,众同事也是相当不看好。 蒋hr面无表情的挥手指示陈越坐下,语气低沉道:“这几天的事上头已经知道了,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需要交代的一般都是死前遗言,陈越知道这次自己是死定了,也就豁出去了,毫无顾忌道:“这事是个大乌龙,是误会了而已。当时下着雨,我就以为——” 蒋hr挥了挥手,让他不需要继续说下去,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越,“这个,是给你的。” 果然还是发了死亡贴。据不完全统计,每个月从蒋hr手里发出的裁员令不少于十封,陈越只是这个月的十分之一而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boss要裁你你不得不走,陈越知道蒋hr的作风,事情至此,辩解没有任何用处,只有坦然的接过裁员令,还很识大体的说:“我很感谢黄氏集团教给我的东西。” 递过信之后,蒋hr没有再抬头看陈越一眼,陈越也很识趣的准备回位置去收拾东西,就在走到门口时,蒋hr却开口说道:“公司已经为你买好了机票,明天下午的班机,你去前台领取就行了。” 机票?陈越一头雾水,现在裁员还免费提供抚恤福利吗?陈越赶紧打开信封,却发现这并非一道裁员令,而是一道调职令。原来集团在厦门的分公司缺人手,上头决定把陈越调过去帮忙。 “儿子,这次公司派你去厦门,你可要好好做啊!”邱淑芳担心的替陈越收拾着行李,望着儿子似乎轻松的神色,心里无限感伤。 “行了妈,只是去厦门,又离不远,我随时能够回来的。” 去厦门工作,对于陈越来说不见得是件坏事,起码他可以暂时远离这个家,远离那个整天吹胡子瞪眼睛的老爸,过上一段平静的悠闲生活,加上最近大屿山色魔的事件在炒得沸沸扬扬的,去厦门避避风头也好。 而且厦门只是一间分公司,人员机制肯定也没有总公司这样复杂,相比之下也容易有升迁的机会,只要自己做出业绩,调回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陈国栋站在卧室门口望着两母子,静静的抽着烟。 邱淑芳为儿子装了许多的特产跟口粮,害怕他去厦门吃不惯。想着儿子已经不能经常吃自己做的家常菜,邱淑芳就忍不住偷偷抹了两把眼泪。 陈越看到老妈一脸哀伤的样子,只好安慰道:“其实这一次公司只是把我委派去外地,说不定对我是一个考验,若是能在外地干点成绩出来,到时候总公司肯定会把调回来的。没事啦,老妈,你就好好看儿子表现吧!” 陈越的安慰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邱淑芳也意识到儿子是长大了,不再是永远生活在他们庇荫下的小孩子了,他现在也能试着闯出属于自己蓝天了。想到这,邱淑芳抹干了眼泪,给了儿子一个笑容,转头望向站在门口发愣的陈国栋道:“老陈,快点,送儿子去机场。” 一听老妈要冤家送自己,陈越赶紧摆手,“妈,我自己去行了。”说着提起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陈国栋本来是想送送儿子,毕竟这一走,又要很久才能见面。可是陈越的话却让他心里又燃起怒火,这个不孝子,是什么意思?临走了都没有什么话跟我这个做爸爸的说吗?脸色越发的阴沉,硝烟味也越发的浓重。 邱淑芳恩了一声,陈国栋的脸色才有所收敛。既然这两父子始终势成水火,也没必要再火上浇油,叹了一口气,将陈越送到家门口,语气沉重道:“儿子,去了那边要好好工作,如果有事一定要打电话回来,知道吗?” 陈越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在家也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那,我走了。”由始至终,陈越都没有在你后面加上一个们字,更没有动动眼珠子去望一下站在后面的陈国栋。等房门关上之后,陈国栋那股火就再也忍受不住的爆发出来。 “他什么意思?他当我这个人是透明的?我是他老爸!亲的!”陈国栋愤愤不平的发泄着心中不满,暴怒程度不亚于陈越当场不认他这个亲爹。 邱淑芳扑哧一笑,“你呀你呀,儿子什么时候不认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跟你一样是个直愣子。昨天刚吵了架,你以为他会主动跟你说话?” “我是他老子,他来找我是天经地义的!就是有你这个一个败家媳妇,才养出这么一个好儿子!等他以后翅膀硬了,这个家他肯定都不会要了!”陈国栋越说越气,也懒得跟邱淑芳再说,拉开门就出去了。 想跟去再看儿子一面就去呗,还找这么多的借口,邱淑芳心里暗暗发笑。 蓝天,白云,空姐,美食。 现在坐在商务舱的陈越可是心情好得很,看着窗外飘着的朵朵白云,享受着这惬意的环境,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在厦门大展手脚。 “先生,虽然现在飞行平稳,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请您系好安全带。”甜美的声音从耳边飘来,一个漂亮的空姐正笑眯眯的望着陈越。 陈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顾着享受都忘记系安全带,尴尬的抓起带子两头慌忙的扣起来。 “呵呵。”漂亮空姐娇俏一笑,从陈越手上接过带子扣,“我来帮你。”接着俯下身子,将安全带轻轻的扣在一起。 这种味道真好闻,好像跟我用的一样的洗发水。漂亮空姐俯首的时候,陈越闻到她头发上的淡淡香气,薄薄优雅,浓而不烈,应该是飘柔! 第四章 “这样就好了。”漂亮空姐的面部依旧保持着迷人笑意,看上去很有亲切感。 陈越沉浸在漂亮空姐的甜美微笑之中,直到她远去了才反应过来。 身材正点,纤腰长腿,长相甜美,以前都没注意到空姐的素质竟然这么好。有耐心,又亲切,若是娶回去做老婆,那绝对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型的。一瞬间,陈越对空姐的好感爆棚,盘算着在空姐界里发掘女朋友。 啪!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像是大手拍到了圆滚滚丰满满新鲜鲜的西瓜上。陈越立刻追看,发现一只大手正慌张的从刚才那位漂亮空姐的臀部位置快速抽离。 恩??陈越皱起了眉头。 这一巴掌让漂亮空姐身子一颤,虽瞬间皱起眉头但又立刻舒展开来,随即面带微笑的望着那个对她伸出魔掌的人,态度看上去甚是平和。 虽然陈越很想判断这个空姐是被揩油了,但是看她一脸微笑的看着旁边那个秃顶又大肚的老头子,再联想到那场雨天的乌龙事件,难不成又是一对情侣在玩情趣? 这个时代的女人往往都很身不由己,能干的没相貌,有相貌的没本事,有本事又有相貌的往往又在男权社会里讨不到一点好处,所以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都选择去做某个富豪的二奶或者小三,只求生活衣食无忧。 而空姐,这个以颜为卖点的职业,身份复杂的更是不计其数,每天都有无数的大老板开着名车在后门等候漂亮空姐,说白了,就是过来包二奶。所以,对于眼前这个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姿色不俗的空姐来说,被一个猥琐的有钱佬包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漂亮空姐微笑的一番沟通之后,那个猥琐男的眼睛里华丽丽的透出了刺骨的,连坐在他斜对面的陈越都感受极深。看他眼中包含着对这女人的浓浓需求,还真让人说清楚是什么感情。 啪! 漂亮空姐以为跟猥琐男沟通妥当,正要继续往前走,谁知那只邪恶的大手却再次无情的搭上了她浑圆的臀部,发出了第二声脆响。 这一次,猥琐男似乎加重了力度,坐在商务舱的不少乘客都感受了从某个位置发出的肉体碰撞声,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漂亮空姐感觉自己的衣服都快被围观者给剥下来了,脸色迅速变成番茄色,面部也如海绵被挤般扭曲在一起。 猥琐男安然的躺在座位上,继续四射,邪恶继续无敌。 事情慢慢有些不对头,陈越从空姐的目光里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极有可能不是包养他的恩客,而是猥亵他的乘客! “这位客人,如果你再做出任何不轨的行为,我就要call乘警了!”对人可以客气,对禽兽就不必。漂亮空姐深知这个道理,一脸怒气的警告道。 可能那个猥琐男习惯了在这百尺高空进行猥亵行为,在被空姐警告之后,不但没有收敛,一双手还不断的做出各种的动作,一会朝着空姐的上围处指指,一会朝着空姐的下身处动动,完全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似乎吃定了她不敢动他。 别说是个女人,就算陈越这种男人看到一个又丑又老关键是连头发都不齐全的男人对着一个漂亮女人做猥亵动作都恨不得立刻把他给阉了!那帮警察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这种社会人渣怎么不给他扣一个大屿山色魔的称号?大屿山色魔,对,老子可以被污蔑为色魔,你凭什么不可以? 当这个猥琐男还沉浸在自己的猥亵世界之时,陈越已经箭步走上前,如铁般沉重的拳头无情的砸向他那张本就难看至极的脸。 嘭! 这是拳头与肉体接触发出的声音。猥琐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眼睛处又被人给揍了一拳,接着是鼻子,然后是嘴巴,最后下身竟然还被踢了一脚。 啊!哇!唔!哦!救命! 机舱内的乘客瞠目结舌的望着急剧变化性的场面,而坐在猥琐男身边的乘客纷纷让位,方便这位大侠能够更加畅快的释放功力。 现在最爽的人是谁?没错,就是那个空姐!看着摸了自己两次还死不悔改的死色狼被一个挺身而出的猛男狂揍,她别提有多惬意了,恨不得脱下高跟鞋过去补两下,可是专业的职业操守让她无法加入混战,反倒要无比内疚的叫来乘警,阻止事态继续严重下去。 “阿sir,阿sir,我要告他,我要告他蓄意伤害他人身体!”猥琐男被揍得满脸是血,狼狈得连猥琐这个词都不如形容他的猥琐。 顶着大盖帽的乘警将两人拉开后,严肃的看了看现场,向报案的空姐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漂亮空姐自然是十分配合,飞快的讲了一下事情的过程,结尾时还不忘对仗义相助的陈越夸赞一番,以表达自己的主观立场。 陈越自然是感激帮他说话的空姐,没等乘警们主动盘问,就主动爆料道:“警官,我怀疑他就是那个大屿山色魔!” “大屿山色魔?!” 本来在听了空姐陈诉猥琐男的猥琐事迹后,两个乘警也恶心的想上去补两拳,现在又听到陈越这么来了一句,自然更是深信不疑。 一丝凶狠在乘警眼中闪过,提起被揍得要死不活的猥琐男,厉声道:“现在不是要你说,但你所讲的将会成为呈堂证供!”接着,一把闪亮的手铐圈上猥琐男的双手,将他关进了厕所。 一种出了恶气的感觉油然而生,在被误认为色魔的四十八小时的分分秒秒里,他忍受了旁人无法忍受的白眼,承担了真正色魔该承担的责任,要问现在最恨大屿山色魔的人是谁,不是那些遭受侵害的女人,而是这个被背了黑锅的陈越。 “这位先生,感谢你的协助,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大屿山色魔的?”乘警不是白痴,不会因为陈越这么说一句就无偿相信他,只是那猥琐男比陈越更欠收拾,所以才先解决他。 陈越正回想着前两天的郁闷日子,脸上自然的浮起哀伤的神色,遂语带忧伤道:“我妹妹正是惨遭了这个色魔的毒手,她给我形容了这个色魔的样子,所以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你们一定要替受害者讨回公道啊,一定要啊!” 一听这位是受害者的家属,乘警心中生起了无限同情,这种辣手摧花的色魔真是人人得以诛之,一会一定要悄悄进厕所去踩他两脚! 这个大屿山色魔最近可以说是把整个警方搞得尊严全无,前不久刚抓着一个疑犯,本来以为能破案,谁知最后却发现是个乌龙事件,头们也正为这件事而焦头烂额,现在他们却在飞机上逮到了这个色魔,简直是立了超级头功,光是想想,两个乘警都欢喜到不行,对陈越这个良好市民自然是越看越喜欢。 “谢谢你。”乘警跟陈越聊完之后,漂亮空姐才一脸感激的上前来道谢。 “不客气,这种色魔是人人得而诛之,不过你以后要多加小心,被色魔欺负一定要反抗,否则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的。”陈越学着乘警的语气嘱咐空姐小心安全。 漂亮空姐微笑着点头,大恩不言谢,再多的言语也表达不出她的谢意,本来还想跟陈越约一个时间表达谢意,却发现经济舱里有人按亮了服务灯,只好抱歉的先忙去了。 “陈先生,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协助我们去厦门警局录个口供。”班机的目的地是厦门,所以乘警只能先在厦门为陈越录口供。 陈越完全不担心他的谎话被戳穿,反正那个猥琐男被带回来之后,警方会继续收证,到时候查出他有不在场证明,自然就会放了他,这几天的监狱之灾就当做是他调戏别人的惩罚了,至于警察要告他给假证供,他也大可以说是自己眼花认错人,于是大方点头道:“那是自然,这是公民应尽的职责嘛!” 独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哀愁,毕竟这是一块完全陌生的土地,要融入适应,是需要时间的。 厦门跟有一些不同,光从节奏上来说,就比慢了两拍。在,整天看到街上的行人每一个都是神色匆匆,个个都像急着办大事一样,写字楼里的白领更是一路小跑,吃饭都生怕噎不着自己。 而厦门恰好相反,这里的人似乎更在意享受生活多一些,规整的作息时间,分秒不差的上班时段,让他们把自己的进程稳捏在手里,有节奏而又悠闲。 不过这些对于陈越来说都算不上什么,现在的他是一只离开笼子的小鸟,迫不及待的想要飞上广阔的蓝天,用他的眼光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其他的一切节奏环境什么的,都是浮云。 从警察局录完了口供,陈越拦下一辆出租就直奔分公司报道,车子沿着海边一路前行,很快就停在一栋辉煌的大厦面前。 大厦的名字很霸气,宝龙国际商厦。如今这社会,只要是跟国际接轨,甭管是臭豆腐还是咸鱼干,那身价都蹭蹭的往上升,分公司特意选择在这么一个霸气的国际大厦落座,估计就是想借用一把国际效应。 这间位于厦门的黄博地产有限公司是黄氏集团专门针对国内市场成立的,如今国内地产形势一片大好,只要是人都恨不得去参一脚,资金雄厚的黄氏集团自然也不会甘落人后。 不得不说,单从大厅的造型,电梯的品牌以及四处的人手分布,加上门口贴着一张“衣衫不整者不得入内”来看,这个写字楼还是很对得起国际商厦这个名号的。好在陈越为了方便一下飞机就能到公司报道,特地穿着一身西装,这才能神采飞扬的拖着行李箱按下了十二楼的电梯钮。 第五章 “您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走出电梯,就是一个宽阔的大厅,一个年轻小姑娘正笑容可掬的坐在“黄博地产有限公司”这几个字前面,一看就知道是前台小姐。 果真是大企业,连征召的前台都如此有品位,陈越不禁多看了这小姑娘两眼。 都说闻香识女人,但是要看女人的年龄,那还得看肤色。二十岁左右的女人肤色红润,脸色盈滑,很容易泛起潮红,添上一丝娇俏的韵味,所以说小姑娘很容易脸红,就是这个道理。而过了二十五的女人皮肤则会开始慢慢变得黯黄,肤质也不如之前光滑,至于潮红嘛,除非是害臊,否则没那么容易看出来是红的。至于过了三十,那就更不用说了,眼角的鱼尾纹,笑起来的法令纹都能告诉你她的年纪。 只不过,三十岁的女人身上会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质,那是经历了世事,遭遇了磨难的女人才拥有的韵味,这是在二十岁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所以,又有许多人觉得,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是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最有魅力的时候。 “先生,请问您找谁?” 顾着发愣,陈越都忘记回答这前台小姐的问题,忙答道:“我是总公司派来的。” 前台小姐想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你啊,听上面说今天会调来一个新同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我叫林梅梅,欢迎你加入黄博地产公司!”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难不成就是掉下来的这个林梅梅?陈越笑着跟林梅梅握了握手,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陈越的颜本就是林梅梅的那杯茶,再加上他那略带磁性的嗓音,更是让林梅梅难以自拔。 本来陈越开始还有些紧张,但是看到林梅梅那么热情也就被她感染,直到市场部的方经理出来看到,两人才结束了兴高采烈的会谈。 “林梅梅,上班时间,拜托勤快着点好吗?”方钟看到林梅梅竟然在跟一个帅哥热火朝天的聊天,想到自己几番邀请与她共进午餐,都吃了闭门羹,心里不禁窜起一股无名火,对一旁站着的陈越自然也是冷面色。 林梅梅悻悻的撇了撇嘴,指着陈越道:“这位就是从总公司调来的新同事,听说是方经理你们市场部那组的吧?” 方钟看了一眼陈越,黄毛小子,泡老子的妞,还想进市场部?立刻道:“干好你的事就行了,人事调动的问题不需要你负责。” 陈越见过来的这个男人是市场部的经理,以后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上司,忙跟方钟客气的打起了招呼:“方经理你好,我叫陈越,是总公司派来的,以后还希望你能多多指教。” 新人态度好方钟自然是很欣赏,他对这派来的小白脸越看越不顺眼,心里憋着的那股火也越烧越旺,鼻孔不由喷气,轻哼一声,从陈越身边大方走过,直接进了电梯。 方钟的举动让陈越有点尴尬,好在林梅梅在一旁打圆场解释道:“方钟就是那种人,有些妒才,一见到年轻俊才就容易失控,你习惯就好了。” 虽然林梅梅的安慰算不得什么,但听他把自己也算在年轻俊才里,陈越也乐了,“还是梅梅你慧眼识英,看得出我是俊才。” 梅梅一声亲切的称呼,唤得林梅梅泛起两团微红,身子不断的轻扭,嘴里嗯嗯啊啊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从前台处往右走,就到了人事部。人事部经理叫马德森,是个和蔼而亲切的胖子,他早已经收到总公司传过来的人事简历,也知道陈越之前的工作情况,对这个年轻积极的小伙子还是很有好感。 “马经理,以后请你多多指教了!”新人蜜糖第一招,只要碰到资历深过自己的,啥话别说,统统来句多多指教,摆明态度再说。 马德森呵呵一笑道:“年轻人,这里不比,规模不够大,事情也很多,你可得加把劲呐!” 陈越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恩,恩,我一定会尽快适应公司的运作。” 马德森也很满意,拿起陈越的资料大笔一挥,然后递给他一张工作证:“好了,你去物业部报道吧,上头的意思,让你做个经理。这是你的工作证,稍后会有人把公司的物业资料拿给你。” 物业部?陈越有些吃惊,“我之前在总公司是做市场的,到了这里,我想我应该也能胜任这个职位。” 马德森淡淡一笑:“这是上头直接派下来的,既然你之前在市场部都能干好,我相信你在物业部自然也是前途无可限量。物业部在十三楼,你现在可以上去看看。” 物业部就物业部吧,好歹也分了一个经理的职位。陈越接过工作证,很礼貌的向马德森点点头,便往十三楼办公的地方走去。 现在升做了经理,工资福利那些应该都好过以前,虽说从未了解过公司的物业部门,不过既然能做好市场部的工作,那物业部应该也不难。揣着满满的信心,陈越来到了十三楼,找到了黄博公司物业部的办公室。 刚刚从十二楼专业化的公司上来,陈越还真没办法习惯这十三楼的混乱。 先说出了电梯,在十二楼出了电梯,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有着春风拂面笑容的前台小姐。而现在这里呢,走出电梯门,就是一大帮凶神恶煞的屠夫式的搬运工盯着你。 十二楼整层楼都是属于黄博公司的办公空间,设施很齐备,环境很好。而十三楼,从电梯处往前走了一圈,全都是各种不同性质不同名称的小公司,基本都是一间办公室一个公司,好一点的两间办公室一个公司,很多公司门口还摆着垃圾桶,走道处也堆满了货,整个一乌烟瘴气的环境。 至于这些公司的前台小姐,陈越朝里望了一眼,都是庸脂俗粉,无法入眼。 一直往前走,好不容易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看到了“黄博地产有限公司物业部”的牌子,推门而入,屋内陈设同样让人震惊。 让大家回忆一下,一个公司的部门最基本的配置应该有些什么,电脑,打印机,饮水机,传真机,复印机,只要是带个机字的就应该装备上,而一些附件设施,比如说盆栽呀,植物呀,那些嘛,福利好一点的可以考虑进去,福利差点的就麻麻地不用了。黄氏集团算是大手笔吧,这间能租得起一层楼的黄博公司也算是大手笔吧,但是这个位于十三楼的物业部却是寒酸到了极致。 先说办公室最常见的电脑,整个物业部数来数去十个人竟然只有四台电脑,饮水机看上去又旧又破,先不说能不能加热了,那水能不能喝都成问题。再说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这些必备的机器,在这个所谓的物业部办公室里几乎成为了绝迹,也就是根本没有。连基本的配备物都没有,那什么盆栽呀,植物之类的就更不谈了。 不过如果说这些硬件没有呢,只要用钱去买,加上也就成了。可是,在这间办公室里,陈越惊讶的发现,除了一个看上去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四眼之外,剩下的八个竟然全是由一些老太太老大爷组成的,如果不是门口挂着的那个牌子,陈越肯定会以后自己来到了老年人活动室。面对这样一个团队,陈越心中燃起的壮志凌云的烈火瞬间被淋熄。 “大家好,我叫陈越,是新来的物业部经理。”自己进来也有这么久了,还没表明来意,一屋子的老太太老大爷正疑惑的看着他。 听到陈越的介绍,警惕的老太太老大爷终于哦了一声,然后又自顾自的做起了手中的事。据陈越目测,他们,在,在玩桥牌! “陈经理,可终于把您盼来了,我是您的助手孙源书。”那个跟陈越年纪差不多的小四眼明显跟老年人打不到一堆,被晾在了一边,看到新主来了,立刻激动的上去握手介绍。 还好这堆人里面还有一个年轻的能沟通的,陈越感到无比的庆幸。 整个物业部就是在一间办公室里,在靠窗的那面墙处摆着十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三台电脑。剩下的一台电脑则摆在离这堆办公桌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看样子,那个就是物业部经理的位置了。 房间里一共有十一张桌子,但是屋内加上自己却只有十个人,陈越好奇问道:“看样子,好像还少了一个人。” 孙源书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道:“是的,还有一个叫孙露露,是陈经理您的秘书。她在楼下为您准备资料去了,一会就上来。” 哦也!原来还给我配备了一个秘书,露露,露露,美丽如珠,可爱如露,陈越对这个物业部又多出一份期待。从他工作开始,就一直期望着他朝一日能过上有秘书的生活,自己只需要大笔一挥负责签字,一个娇俏可爱柔情蜜意的可爱小蜜则会把所有的工作日程为自己准备妥当,并且娇滴滴的夸赞着经理有多么的帅气逼人,经理的决断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哦,经理,露露回来了。” 现实跟梦想在这一刻就要完美的交织在一起了,陈越美滋滋的继续想着,脑袋也随着房门的打开扭动了一百八十度,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进门来的那个人时,却是失望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累死我了,走来走去的真是麻烦。” 粗声粗气,音质年龄起码在三十以上。 听到这个声音,陈越心就往下沉了一下,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的目光往门口不断探望,直到,直到一坨白花花的肉最先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那应该是大腿!陈越这样判断着。按照常理,如此粗壮的都是大腿处的那堆肉,只是这条大腿似乎有些不对头,仿佛长到手臂的位置去了。 第六章 然后是腰,不对,那不是腰,那好像就是一堆肉,是属于上半身的一堆肉而已,并没看到在靠近髋骨处有一段特别有弧度,让男人摸起来特别舒服的部位。不,她没有。 “露露,陈经理已经来了,快进来。” 就在陈越本来还抱有美好臆想的时候,孙源书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他辛苦构建的希望。刚刚搭起的摩天大厦瞬间坍塌,那轰鸣的倒塌声还在他的耳边不停萦绕。 “陈经理呀,我下去拿资料给你了,所以上来晚了。”一堆文件夹重重的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溅起一层薄灰。 陈越始终不敢抬起头来,他害怕当美好的愿望在残忍的现实的冲击之下变得体无完肤。可是,身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怎么可以去随意挑剔女士的尊容呢?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就算天生长得丑,那也不是她的过错,陈越在心里暗暗将外貌协会的人骂了个遍,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颅。 若要问一代才子唐伯虎最惨的事是什么,那一定是错把石榴当秋香。而问自觉堪比唐伯虎的陈越最惨的事是什么,那就是要把眼前的这个石榴当秋香来看! “孙,孙小姐,辛苦你了!”陈越的嘴有些抽动,因为若他不尽力克制,只怕是会将吃下去的飞机餐全都呕出来。 他现在是极度怀疑那个马德森的审美能力。秘书,是什么职业?是跟空姐很类似的一种职业!是需要美与智慧名存,颜与身材并重的完美女子来担任的职业。可眼前这个孙露露,她哪一点达到了这个标准?小眼睛,塌鼻梁,酒糟鼻,大盆口,一头油腻腻的长发,穿着一件被绷得快裂开的长裙,最关键的是,你们谁见到过穿凉鞋还穿袜子的?关键是她还穿着一双亮的刺眼的白袜子! 总之,在如此视觉冲击之下,陈越还能够跟他礼貌的打招呼,这极能证明他的修养程度。 孙露露见新调来的经理长得帅,身材好,人又有型。最关键的是,他还在对着自己笑! “不辛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经理你不需要客气。”孙露露眨巴眨巴那一双用绿豆就可以诠释的小眼睛,耍尽风骚,却只留下一股骚味。 一屋子的老太太老大爷估计早就见怪不怪了,很淡定的继续打着桥牌,对这边的折磨惨剧熟视无睹。 天杀的!你们真狠!陈越对于这帮子见死不救的老鬼气愤非常,好歹我也是你们的上司,不理我就算了,看到我有难还不帮我?!陈越轻轻移了移身子,屁股往椅子上蹭,随手拿了一份文件,装着忙正事的样子翻看起来。 “恩,恩,不错。孙源书是吧,给我汇报一下我们物业部的情况。”因为孙露露的原因,陈越在瞬间内对这个孙姓全无好感。他甚至怀疑这个四眼仔孙源书会不会是这杀伤力无敌的孙露露的哥哥或者亲戚之类的。 孙源书再次托了托眼镜,拿起随身的小本子念道:“物业部是黄博地产有限公司最早成立的部门,这个部门主要是负责公司旗下物业物产的管理。在公司的领导下,物业部稳健发展,取得的业绩年年拔高,效果显著。物业部的员工团结一致,共度难关,替公司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是公司最值得敬重的优秀员工。”说到这里,孙源书望了陈越一眼,发现陈越也同样望着他,似乎有话想说。 陈越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孙源书,看得他一瞬间发愣,不禁问道:“陈,陈经理,怎么了?” “能说些实在点的话吗?”陈越的话低沉而有杀伤力,全面性的否决了孙源书叽里咕噜了半天营造出来的美好氛围。 这话一出,本来在一旁淡定打桥牌的老头子老太太们不能淡定了,全都皱着眉盯着陈越跟孙源书,连一旁对陈越不断放电的孙露露也收起了电眼,紧张的望着两人。 被这么多人围观,孙源书的压力可想而知是有多大,他的喉结不断的滚动,脑门上冒着涔涔汗滴。陈越自然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们一帮老年人继续玩你的呗,搞什么聚焦热点呐,动了动眉毛,示意孙源书大胆说。 “物,物业部主要是负责公司旗下的所有物产的一个部门,收租管理,维修保养。我们的收入来源也是公司物产带来的。”孙源书翻了翻本子,有些紧张。 说了跟没说一样,陈越坐正身子道:“说仔细点!” 孙源书清了清嗓,“物业部其实是黄博公司旗下一个非常独立的部门,所有黄博公司旗下的物业,包括物业的维修保养,业权管理都是由我们物业部负责。而我们的收益则是来自这些物业的租金。” “有收益?”既然这物业部有收益,为什么公司会把一个赚钱的部门分来这么个破地方,陈越盯着天花板上漏水的排气扇,“竟然赚钱,那为什么公司不派资金给我们?” 这群老人再次紧张起来,只听孙源书道:“因为,因为物业部每年的收益只占全年净利润的——”后面的数字实在难以启齿,孙源书只得伸出一个手指比了一下。 “10?”这种大公司,有一成也算是ok了。 孙源书摇摇头。 “1?”陈越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少吧。 谁知孙源书还是摇摇头。 “01?”要是再低,陈越已经不再往下想了。 终于最后一次换来了孙源书的点头。 “不会吧?堂堂一个大公司的物业部收益竟然只占公司的01?”陈越拍桌而起,因为这么低的数值让他无法相信。 老太太老大爷的围观已经到达惨无人道的状态,目光的杀意越来越浓,孙源书不堪压力,从孙露露带来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个文件放到陈越面前,接着匆匆的跑回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他难以平复的胸口,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压力。 看到孙源书撤退,强势围观的老年团终于放心收回了围观的视线,继续安乐的投入到桥牌战争之中。 孙露露见众人散去,花痴电眼继续上来,在陈越身边扭来扭去道:“经理,需要我做什么吗?” 陈越的目光全都在孙源书留下的那份文件上,全然不顾孙露露的搔首弄姿,翻开文件看了起来。 细看之下,陈越才找到物业部穷成这样的原因,堂堂一家上市公司的物业部穷得像是小卖部,还不如隔壁那间买婴儿用品的店装修得好。 其实一开始,公司为物业部安排的人手只有四个,负责处理收租金跟转业权等日常事宜。因为物业部比较清闲,加上这几年公司稳步发展,所以一些老的员工便被分派到这个部门。本来上头是想辞退这帮老员工,但是前几次因为辞退老员工而爆发过一次抗议事件,上头害怕辞退他们会造成不良后果,所以便把他们往物业部里送。 有了第一次安置就有第二次安置,安置来安置去,本来只有四个人的物业部活生生的被塞成了十个人!物业部本来就是自给自足型的部门,收来的租金不但能用作部门的运作,每一年还能为公司带来12的收益。 可是在这群老人帮加入之后,物业部不仅要负担这群人的工资福利,还要为他们日常生病提供开支,久而久之,物业部为公司的收益便从12的收益下降到01,而公司也觉得物业部赚不到钱,所以也不再投入更多的资金,导致了物业部现在这个状况。 难怪那群老年人会这么紧张,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呐!陈越终于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想要把物业部搞起来,就必须赚到钱让公司重视,而要让物业部赚钱,就必须对这群老年人做适当的安置,换言之,就是裁员! 可是老年人很容易认死理,只要他们觉得公司是因为他们老而解雇他,必定会引起心里不平衡,让他们觉得是歧视他们老年人,之前公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将年老的资源不断被输送往物业部,既然主动不行,就只能换做被动,让他们知难而退,主动辞职! “哈哈哈,你看,你这牌,本来可以赢的,都输给我了,不好意思了,来,再来。” 老年帮玩得很开心,陈越看得很不过瘾,要在最短的时间作出成效让公司看到他的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你们头上开刀!人老就要认嘛,站着茅坑不拉shi,这种行为很不道德的。 再次拍桌,陈越拿起桌子上一叠厚厚的文件夹走到那群玩得不亦乐乎的老年人面前道:“各位前辈,因为我初来乍到,对物业部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麻烦你们协助我,把近十年的资产表,债务表以及物业表做一个整理,希望大家能够积极一点。” 刚才还洋溢着慈祥面容的笑脸顿时拉得老长,一群拿着桥牌的老太太老大爷面面相觑的互相对望,愣是搞不懂这个新来的愣头小子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个名为物业部的部门其实是公司的养老部门吗? “喂,小子,你好好做你的经理就行了,指挥我们做什么?你不懂得敬老吗?不知道孝敬老人吗?让一群老人帮你做事,你也不怕遭天谴?!”顶着圆滚滚大光头的老头子首先站了出来,就陈越这一不尊重老人的行为进行严肃的指控。这种罪名,从道德上来讲,绝对不亚于之前的强j罪名。 “你这小子,你以为做个经理了不起了?你知道我们是工作了多少年的元老?” “你别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真的要烧到我们头上!” 这秃顶老头很会渲染气氛,很快的,整个屋里的老年人立刻统一战线,指着陈越的鼻子骂,说他没人性呐,压榨老年人呐,没有教养啊,基本什么样的人身攻击话语都能说出来。就连之前对陈越有好感的孙露露也调转枪头站在老人帮一边跟陈越打对台,不过这也证明了孙露露也是上头下放到物业部来“养老”的。 第七章 陈越敢这么做,自然也就料到会受到他们的极力反对。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料到老人帮的反应会如此剧烈,在老人帮的口中,他陈越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没有人性,没有血性,没有道德,没有家教,没有伦理,没有纲常的六无青年。 面对老人帮,年轻人通常会有很多无奈。 吵也不是,不吵也不是,吵,会被人说跟老年人一般见识;不吵,心里又有一口气憋不下去。对于陈越这种在法庭之上都敢跟证人互骂的率性男人来讲,跟老人帮对干绝对不是一件难事。可是这一次,他却破天荒的忍下来了。 在脸色经历了由黄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红之后,陈越用好不容易压抑住的冷静淡然道:“如果干不了,我不勉强。不过物业部既然是我做主,我自然是不会留些没用的人,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一种威严来自于凶恶,有一种威严来自于愤怒,有一种威严来自于蛮横,还有一种威严来自于淡定。起码现在陈越这淡淡然的口气确实是吓坏了这群老人同志,个个都张大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们是名正言顺过来养老的,但是上头却没有出他们可以不做事的通知,而现在这个经理只是想让他们帮忙总结这十年物业部的系统表单,怎么想,也不算是过分。于是老人帮立刻冷静下来,大家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商量了近二十分钟,终于点头表示答应。 孙源书很吃惊,因为从他被分派到物业部开始,他就从来没见过这群老人帮做过任何事,就连办公室的清洁问题,都是由他一人负责的,搞得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老人院的看护,专门过来服侍这些人。现在好了,至少这个新来的经理有能力把他们喊得动,以后自己的日子肯定也好过了。 陈越见一干老人都表示听话,嘴角一扬,立刻将手中厚厚的文件夹分成他们,让他们整理出这十年的资产表跟债务表,而他跟孙源书两个人则负责清理公司旗下的物业,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地方。 “陈经理,这一本就是公司这几年来的物业情况,上面明确的标示着那些物产的产权时间,请过目。”孙源书分了分文件,拿出一本黄色封皮的文件夹给陈越,翻开一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分类细则,这黄博公司旗下的物产不是一般的多。 陈越接过文件,上面写得很细致,很多地方连物业建立初期的周围环境都有写明,看来做统计的这个人是相当用心。 “这个是你做的吗?”陈越看着物业单上时不时添加的一行字问道。 孙源书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物业部的物产资料都是我负责统计,做得细致一点,看起来也清楚一些。” 俗话说细节决定成败,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人做事如此细致,以后把事交给这个孙源书去做,必定会很让人放心。陈越鼓励的拍拍孙源书的肩膀道:“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得到陈越的赞扬,孙源书很开心,便更加努力的给陈越介绍公司的一些分类物业。 陈越突然看到一块被画了红圈的物产,是公司旗下的一块占地六十亩的地皮,而在备注栏里写着“溶洞”两个字。 “这个画圈的是什么意思?”陈越疑惑问道。 孙源书看了一眼,解释道:“这块地是公司的产业,本来是准备修建厂房,但是根据勘测却发现地皮下面是溶洞,按照标准,有溶洞的地皮最多只能修建作为停车场。公司觉得投资停车场赚不到钱,所以决定把这块地皮放出去。不过因为之前上头一直没有委派经理过来,所以地皮也一直没有放出去。” 原来是下面有溶洞。不过地皮既然是公司的财产,投资建一个停车场倒也是不错的选择。现在我国也算是个汽车大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辆汽车,建停车场不吃亏的。 “建停车场应该有前途,这块地既然没卖出去那就不要卖了。到时候我向上面汇报一下这件事,建议他们考虑一下建停车场这个计划。”陈越拿出原子笔在地皮前面画了一个黑色的圈,表示这块地暂时不卖。 孙源书却说:“虽然这块地现在还没有出手,但是基本上已经算是卖给柏年集团了,只是因为没有签合约,所以还捏在我们手上。” “柏年集团?什么来头?”陈越的手停在半空,怎么凭空又杀出一个柏年集团? 孙源书道:“柏年集团是厦门本地的龙头集团,财力雄厚,势力庞大。这块地当时我们准备放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跟我们联系过,上头也表示愿意把这块地卖出去,所以这块地基本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哦,原来如此。”柏年集团,厦门龙头集团,陈越暗暗记下了这家企业的资料。 “而且,貌似柏年集团要在同安区那边发展大的项目,那块地皮周围的地皮全都被他们买下来了,所以这块地他们也是势在必行。就算我们现在握住不卖,到时候也没办法跟他们争。”孙源书继续说着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那他们出价多少?”既然这块地没有搞头,那就只能在卖的价格方面想点办法,毕竟这物业部如此不堪,实在是需要赚些钱来编排编排。 “他们出价九百万,但是上头好像不是很满意,双方也还在磨合。” 这么大一块地才卖九百万?这么便宜的事哪里去找。就算是公司同意,他陈越也不会同意!陈越道:“不行,九百万太低了,至少两千万!” “两千万?”不仅孙源书震惊,连物业部的老人帮们都震惊了,这可是一块下面有溶洞的地皮呀,这个新到的经理怎么语出惊人,如此漫天开价,竟然要价两千万,实在是太疯狂了! “孙源书,你马上跟柏年集团联系,就说这块地我们开价两千万,若是他们不同意,那我就另找买家。”陈越将文件作了一个标注,然后递给孙源书。 孙源书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按照陈越的意思去办。 陈越见孙源书迟迟没有接文件,不禁问道:“怎么?你也不想做了?” 孙源书摇摇头,道:“只是我担心这样做得罪了他们。毕竟在厦门这个地方,柏年集团的实力确实强过我们,就算上头不满意他们出的价,也并没有明说什么,就是怕伤了双方的和气。可是现在这么说了,到时候柏年集团那边的人发火了,我怕上头会怪罪下来。” 陈越自信满满,这是个商业时代,谁能赚到钱谁就是赢家,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遂笑道:“你担心那些?如果公司发现我们物业部为公司多赚了近十倍的钱的话,他们什么都不会怪罪。据我所知,黄博公司在厦门还是能排上前二十名的,区区一个柏年集团,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更何况,还有黄氏集团撑着呢,你就放手大干吧!” 自信是一种传染病,很容易传给别人,而陈越的自信更是迅猛过h1n1,让孙源书不顾一切,放手大干。 老人帮虽然佩服这新来经理敢于跟柏年集团叫板的勇气,但心里却包藏着一颗幸灾乐祸的心。小子,等你把柏年集团的人给惹了,你就知道有多惨了! 在陈越的带领之下,物业部的人开始了难得的废寝忘食的工作,老人帮们虽然有怨言,但是答应下来的事不能反悔,只有扛着身子上,噼里啪啦的做着统计。 陈越同样在专心的做事,但还没到那种不管不顾的状态,实际上他早已经知道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是为了整治一下这群老人帮的人,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悠闲的看着手头的文件。直到指针指到九的时候,他才假模假样的伸了个懒腰,大叫一声:“不好!” 此时已经九点,整栋大厦的公司不是下班就是关门,早就没一个人影了,陈越这么叫一声,自然是很引人注意,大伙纷纷回头来看着他。 看着老人帮的脸上尽显疲劳之色,陈越心里相当得意,再这么熬上几天,你们全都得求我放你们走,然后装作很体贴很自责的样子道:“对不起各位了,我才发现现在已经九点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老人帮一听现在已经九点了,也纷纷脸色发青,忙着收拾东西准备闪人。陈越立刻借着势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把各位留到现在。不如我请大伙吃饭,反正今天我刚刚走马上任,也应该请前辈们吃顿饭的。” 老年人对于夜生活并没有年轻人那般向往,听到请吃饭虽然还是望了陈越一眼,可谁让他们对他都没有好印象呢,无人应答,收好了东西纷纷回家去了。 看着老人帮憋着闷气不爽的离开,陈越别提有多高兴,脸上都快笑开花了,不知道明天他们的脸色会不会更难看。 “陈经理,走吧。” 陈越正在暗爽,突然孙露露的大脸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吓得他差点磕着下巴。 “走哪里去?”望着一脸春相的孙露露,陈越紧张问道。 “你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嘛,走吧。”孙露露自然的挽起陈越的胳膊,身子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往陈越怀里钻。 陈越反应极其迅速,此时的他把逃难的本能全都拿出来了,身子回缩,屁股一扭,就从孙露露的身边溜到了办公桌的另一头,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大伙都不去,那我看还是改天算了。如果你要吃,来来,源书,你带露露去吃一顿吧,吃多少我付钱。”陈越眼尖,看到身后的孙源书正忙着改文件,立刻把他拉到孙露露的身边,若是能撮合这两个,那自己也是功德无量。 孙露露热情再次受挫,见陈越竟然拿孙源书来打发她,娇躯一颤,大脚一跺,嗲声嗲气道:“不吃算了,哼!”伴着有节奏的高跟鞋声,扭着屁股离开了办公室。 第八章 世界终于重新清静,陈越吐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发现刚才还在孙露露身边的孙源书,这时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奋笔疾书的改着文件。 “我说源书,现在已经九点了,你还有忙不完的事吗?”陈越翻了个白眼,这个孙源书原来是个工作狂。 孙源书猛的摇了两下头,看上去很紧张,“因为要跟柏年集团重新估价,所以我要准备竞价书。如果柏年集团放弃的话,要把地皮卖给其他公司,还有一系列的地皮资料,未来价值要统计。我得快点做好它。”说完之后,又匆匆的埋下头,忙了起来。 死心眼,工作狂,书呆子,这是陈越对孙源书的三个印象。不过这样的人虽然是没情趣了一点,但是却是做助手的极佳材料,陈越再次鼓励的拍拍孙源书的肩膀,让他加油。 走上厦门的街道,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心情惬意。 公司为员工提供了住宿,所以陈越不需要为房子担心。虽然宿舍是小了一点,只有一室一厅,不过他一个单身汉,不需要讲究那么多。 洗完澡,换了一身简单衣服,清新爽朗,夜生活就此展开。 厦门市的娱乐场所集中在白鹭洲一带,陈越刚走到街口就能看到红蓝绿灯四处闪烁,热闹非凡。 有人说过,城市与城市之间共同的文化,除了警察局就是娱乐会所,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不是过来纸醉金迷,就是过来糜烂癫狂。 陈越不是那种钱多到没处使的人,他来这里即不是为了糜烂,也不是为了腐败,只是因为他觉得,要融入一个城市,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那个城市的夜生活。 蹦迪,唱k,浴足,四个小时下来,陈越把这一片最便宜的服务项目都玩了一遍,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还算是物有所值。 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几个人了,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看着时不时开过的几辆名牌跑车,冒着嘟嘟的马达声,在夜幕掩盖之下,发泄着内心的空虚与寂寞,听着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如雨露润过心田,感觉着静谧与安宁。 厦门,这里就是我短期的根据地了,你该怎么才能因我而生色呢? 走过一条街的拐角之时,不远处传来的哄笑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哟,屁股不错,质量很好,小姐,刚下班呢?”一穿着耳环,烫着鸡窝头的丑男阴阳怪气的朝着路边一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女人叫道。 “这世道,女人身材高,屁股翘,男人你就跑不掉。eon,我要!”跟着鸡窝丑男身边的一群混混全都尖声怪叫起来。 这个点还在街上溜达,也难怪那些混混会这么觉得,而且谁让你穿得这么少,又是小背心,又是超短裤,不引人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走开!别挡着我!我要回家!” 时尚女人被这群意图不轨的混混围着,处境凶险,可她依旧能够不惧恶势力,大声抗议,看样子应该是个正经女人,陈越开始做着简单的判断。 “回家?看你一个凯子都没带着,回去做什么?”鸡窝丑男从满是破洞的白色牛仔裤兜里掏出三张皱巴巴的红票子在时尚女人面前晃了晃,“说吧,包夜多少钱?瞧我这几张够不够?” 时尚女人紧挎着提包没有说话,似乎是用眼神死瞪着那个鸡窝丑男,因为从陈越这个角度看去,鸡窝丑男的脸色明显不好。 女人无声的反抗是最没用也是最有用的,因为大部分畜生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的眼神恨意,陈越很有信心,在这个时尚女的激烈注视下,这个鸡窝丑男会立刻暴走,大打出手。所以,在事态严重之前,男儿本性爆发的他,再次挺身而出。 “这是我的妞,所以你们嘴巴放干净点!”身材挺拔魁梧的陈越慢慢走向鸡窝丑男,挡在了时尚女人的面前,在陈越的对比之下,鸡窝丑男显得即猥琐,又龌龊。 “难怪要回家,原来后面是跟着一个凯子!”鸡窝丑男指着突然出现的陈越大笑起来,他身后跟着的混混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别理他们,快走。”陈越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扯住,回头一看,一只玉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并且不断使力,想要拉他走开。 本来就是过来英雄救美的,若是这么没脾气的跟着女人离开,那他陈越还怎么有脸在这条道上继续混?轻轻一笑,望着鸡窝丑男道:“你刚才说谁是凯子?” “td你的耳朵聋啦?哥我说你是凯子,你td就是个凯子!你的妞哥我看中了,识相的就快滚!”鸡窝丑男完全没把这个来势汹汹的白脸帅哥放在眼里,应该是完全当他是透明,竟然越过他,伸手往时尚女人的脸蛋摸去。 就在鸡窝丑男的手离时尚女人的脸只有两公分的时候,一只犹如铁钳般的手死死的握住他的手掌,随后只听到“咔蹦咔蹦”五声连响,鸡窝丑男右手的五根手指竟全都被掰翻,全都贴在了手背上。 所有的一切都很突然,如乌云突然聚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下了一场雷阵雨,然后云淡风轻,飘然散去。 鸡窝丑男身后的跟着的十多个混混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在确定自己的老大被弄了之后,瞬间暴走,叽里呱啦的抄起地上的啤酒瓶,砖头,铁棍,甚至是随身携带的尖刀,朝着陈越猛扑过来。 时尚女人吓得面色发青,手脚抽搐,动都不敢动。幸好一只大手将她及时扯了过来,立刻贴到一个厚实火热的的胸膛上,然后就看到一个黑影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扑向那冲来的十几个人。 论战斗力,陈越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牛逼一类。当年的警校训练,陈越对搏击格斗柔道跆拳是情有独钟,经常跟教练导师切磋对搏,是全校唯一一位可以以同时与五名格斗技师对打的学员,长期的实战经验让他获益良多,更是练就了拳头到肉不痛的地步。 鸡窝丑男虽然被掰折了五根手指,但却毫不影响他发威暴走,右手伤了用左手,操起一根铁棍狠命的往陈越脑袋上砸去。 铁棍挥下,陈越疾步侧转,顺利躲过。随后,鸡窝丑男张牙舞爪的彻底发毛,不顾东南西北前后左右,操着铁棍乱舞春秋,无组织的战斗是不能达到制敌的效果,对手没伤着,倒是把身边的小弟砸伤了不少,哀嚎阵阵。 看准一个机会,陈越反手一掌下去,正中鸡窝丑男的面门。鸡窝丑男自然受不住这力道凶悍的巴掌,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鸡窝丑男不断转圈,手中拿着的铁棍也跟着跳起了旋转舞,后面不断猛扑上来的混混都不幸被误伤,手上,腿上挨了好几下。待鸡窝丑男停下来之时,脑门已经留下一道红印,鼻子挂着两条血印。 当着小弟面前挂彩,鸡窝丑男可是没吃过这种亏,顶着面门灼烧般的疼痛,操起刀子又想冲上来。 陈越面色一沉,往后望了一眼,发现那个时尚女人安然无恙,便立刻双脚一提,踏着光般的速度冲到鸡窝丑男的面前,双掌呈切菜姿势,从鸡窝丑男的脖子处一直往下砍,一面砍嘴里还一边配音。 “哇,咋咋咋咋咋咋!” 架势如李小龙般的疯狂。 不知鸡窝丑男是被陈越的叫唤声吓到还是被他的肉质菜刀给弄懵,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任由陈越的两只手在他身上打来打去。 最后,陈越双手握拳,朝着鸡窝丑男的面门左右开弓,嘭嘭嘭三拳,鸡窝丑男的牙齿顿时全部下岗,混着血水包得满口都是,然后陈越在对着他的嘴巴来了一个推掌,只听咕噜一声,鸡窝丑男嘴里包着的一口牙齿全被这一掌给推下了肚,最后下盘再一个扫腿,鸡窝丑男双脚一软,咚的一声,面对着陈越跪倒在地。 一干混混见到老大如此惨状,吓到面色铁青,定在远处不敢靠近,也深深的明白了面前这人是比老大还恶十倍的恶魔,无一人敢再上前一步。他们不是甄子丹,可没那个胆子去挑逗李小龙。 现场一片寂静,跪在地上的鸡窝丑男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刚被海揍了一顿,五脏六腑都快被打碎了,更无敌的是刚才还吞了一口的牙,那些牙齿现在正卡在胃里,搅得鸡窝丑男的胃囊生疼。 总之现在的他是生不如死,痛得恨不得叫出来,可是眼前这个魔鬼正死命的盯着他,吓得他只敢咬紧牙关忍住,哦,不对,现在已经没有牙了,连咬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好紧闭嘴唇,忍着不发声。 陈越阴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一干混混,彻底卸去了这些混混想要反扑的勇气,更有些没出息的混混,竟然连手中的武器都扔了,呜呜的抽泣起来。 “住嘴!”陈越不耐烦的大喝一声,没有包含一丝感情色彩,而从这句话听出的寒意到底有多少,只有这些混混知道。 身为大哥,鸡窝丑男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屈辱。不就调戏个女人嘛,你又不是警察叔叔凭什么办我?委屈,不甘交织在一起,若是身旁没有人的话,他肯定抱着被子大哭一场。 “你刚刚说谁是小姐?”陈越轻轻转身,走到身后的时尚女人身边,朝着鸡窝丑男问道。 “没,没人,没人是。”若是再闷着瞎想,鸡窝丑男肯定要憋出心理病来。找到个机会,立刻接嘴道。 “那谁是小姐?”陈越语态很淡,像是在问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一样。 鸡窝丑男知道这是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只要是说得让他满意,就能脱离苦海了。现在自己的牙齿已经没有了,手指也受了重伤,他可不想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再受折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养好伤你小子就完了,现在认个怂,才能有命他日报仇,于是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急声答道:“我是说我姐是小姐,我妹是小姐,我妈是小姐,我外婆是小姐,我们全家都是小姐!都是,小姐!” 第九章 时尚女人差点噗的一声笑出来,看着刚才横横调戏自己的流氓现在变成这幅熊样,心里别提有多解恨了。 “那好。”陈越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红票子扔到鸡窝丑男面前,用一种近乎于命令的口气道:“我现在用这两百块钱包你妈,你姐,你妹,你外婆一晚,你马上给我把他们叫过来!” 这下不止时尚女人忍不住想笑,连鸡窝丑男身后跟着的那帮混混都忍不住想笑了,鸡窝丑男可怜巴巴的望着陈越,心里一边不断的问候着他的老妈,老姐,老妹,嘴上一边不断向时尚女人求饶道:“对不起,我的姑奶奶,让你的凯,哦不,男朋友饶了我们吧!我保证,这辈子我都不在调戏任何小姐了,我保证,求你了!” 现在的鸡窝丑男丑态尽显,估计做完今晚这一笔之后,他也就不会再带着身后那帮混混再混了,时尚女人憋着满肚子的笑意道:“可惜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们惹了他,就要让他原谅你。” 鸡窝丑男傻了眼,不是男朋友,又不是凯子,你小子瞎出什么手?同时也暗暗的怨念,老子今天走了什么霉运,遇到个爱出手相助的高手,杯具呀,杯具! 看到鸡窝丑男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陈越觉得再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作出大师的样子,语重心长的道:“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其实,我很不喜欢暴力,也不提倡用暴力解决问题。” 所有混混全都狂汗,你不喜欢暴力,那你那么凶悍的暴我们的力是干什么?要是你不喜欢暴力,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惨! “你觉得呢?放了他们?”最终的决定权,陈越决定交给那个时尚女人,毕竟受害者是她,只要受害人愿意原谅被告,庭外和解还是可以的。 时尚女人的心突然涌起了异样的情绪,眼睛里也不由自主的生起一层迷雾,这个男人—— “看样子你还没有原谅他们,看样子我们还得继续谈谈。”陈越见时尚女人没有反应,以为她的气还没有消,挽起袖子准备再卸鸡窝丑男五根手指再说。 “算了,我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可以了。”其实时尚女人在那一刻充分的感受到一种名为感动的情愫在内心发芽,所以才会愣愣的望着陈越,不知所措。 鸡窝丑男看到陈越的手已经摸到自己的左手,差点就吓得小便失禁了,好在那个时尚女人不计较,成功拯救了自己的左手。但即便如此,跟陈越和这个时尚女人的梁子却是结定了,这个仇,迟早会报,而且是加倍的!鸡窝丑男毒辣的想着。 也不知道那些混混是怎么跑掉的,不过陈越可不关心,大晚上的让一个女人在街上溜达确实很不好,是个男人就应该送她回家。 “这位小姐,我送你回去吧。”陈越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不就是因为那群混混叫这女人小姐而扁他们的吗?现在自己竟然主动喊她做小姐,这不明摆着承认她真是小姐嘛。 时尚女人看出陈越因为口误的窘样,呵呵的笑了起来,“陈先生,真是谢谢你了,这已经是今天之内的第二次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陈的?第二次?”陈越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认识自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似乎没有要过任何女人的第一次,更别说一天要两次了。 街边的路灯有些昏暗,加上这个女人一直披着长发,所以陈越没有看清她的长相,但从气质上来判定,能看出她一定是个美女。时尚女人把陈越拉到光亮处,将头发束起来道:“是我,那个空姐。” 等她把头发束起来,陈越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女人,不就是自己在飞机上仗义相助拯救的那个漂亮空姐嘛。真是山水相逢,有缘分! “竟然是你!你怎么也在厦门?”陈越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既兴奋又激动,连她为什么会在厦门这种无聊问题都问出口了。 漂亮空姐又是甜甜一笑:“我在厦门有家的,而且我不是飞厦门嘛,当然在厦门了。哎呀,你看,你的衬衣都破了,我那里有男士衬衣,来,跟我走。” 原来刚才跟那群混混乱斗的时候,衬衣被划了条口子。不过才见第二面就往家里拉,这个空姐真是开朗,反而搞得陈越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漂亮空姐忙解释道:“我很感谢你两次的援救之恩,衬衣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叫雷倩姗,认识你很开心!” “我叫陈越,认识你我也很开心。”与雷倩姗的大方相比,陈越倒显得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红色素从脸部一直窜到了耳朵根。 本来陈越准备送雷倩姗回家,可是雷倩姗却带着他来到了喜来登大酒店。 “你不是说在厦门有家吗?怎么住酒店?”陈越望着喜来登大酒店上面那闪亮的五颗星,五星级酒店,这雷倩姗挺有钱的。 雷倩姗道:“因为我的作息表跟家人不同,所以住在一起害怕彼此干扰,才到酒店来住的。电梯到了,走吧。” 虽然陈越心里知道自己是跟一个美女上酒店是去换衣服而不是开房,可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忐忑。孤男寡女,又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能,要是就在今晚出了事,可怎么收拾,陈越盘算着要不要先悄悄买一个避孕套准备着。 “干嘛呢?怎么不进来?”雷倩姗见陈越一直站在电梯口沉思,好奇问道。 陈越尴尬一笑,立刻进了电梯。 酒店之所以是开房圣地,这也不是没有道理。悠扬的爵士音乐,迷幻如玫瑰绽放的香油,然后在这么一个月黑风高方便做事的好时段,又是孤男寡女的男才女貌,若是不发生点事,还真对不起丘比特在他们背后插了那么多支箭。 雷倩姗住的是总统套房,作为一个空姐,工资虽然高,但是不足以腐败到在五星级酒店里找间总统套房来安家,陈越暗想该不会这空姐真是被人给包养了? “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个澡。”雷倩姗把提包扔进卧室,给陈越倒了一杯香槟,便自顾自的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雷倩姗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她带回住所的男人也只有陈越这么一个。可不知怎么的,她对这个男人却是出奇的放心,可能是因为两次的英雄救美,让她觉得一个有正义感的男人是不会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的。 第十章【神马是abc】 暗黄的壁灯,搭配上精致的宫廷式家具,再加上屋内飘来的阵阵玫瑰味的香薰,笼罩起一层暧昧的屏障。 陈越端着杯子局促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从浴室里传来的哗啦水声,心跳加速,蹦蹦作响。 想他陈越一世英名,只可惜在对待女人这方面却是经验欠缺,活了二十三年,连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读书那会,看着身边的哥们双双对对,他何尝不是想随便找一个将就着感受爱情的甜蜜?可不知是他眼界高远,还是审美异类,总之,这么多年是一个都没看上。 不过按照他现在的状态,他那颗冰封了二十三年的孤独寂寞心在今夜极有可能被爱火融化。因为只要一想着雷倩姗在烟雾升腾的浴室里,如何扭动着丰姿,修长完美的身体,此刻又是如何的动人,他的心窝就蹿升起一股火苗,如电流一样游遍全身。 “啊!——” 陈越正沉浸在对那美好的幻想之中,却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以为雷倩姗发生了意外,下意识的扔掉杯子,匆忙的推开了浴室的玻璃门。 雷倩姗本来已经舒服的冲洗完毕,却在换浴袍的时候发现贴着白瓷砖的地板赫然出现了一条晕开的红色水迹,有些晕血的她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在发出喊声的同时,身为女人的她敏感的想到了一件事,正要做处理,浴室门却被贸贸然的打开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陈越一定会选择慢慢的放下香槟酒杯,然后绅士的走到浴室门口轻敲三下,得到准许之后再推开浴室门。 如果往事可以重来,雷倩姗也一定会在考虑清楚之后才决定喊不喊这一嗓子,以免引起坐在客厅中的陈越的恐慌。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于是这种撞到美女洗澡的狗血事件便再次在这个世上发生了。 “啊!!——” 尖叫是必须的,何况还是在这么糗的情形之下,雷倩姗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两只手应该先遮住哪里,看陈越迷离的眼神,显然已经是将她浑身上下能看的地方都给看了。 前一秒还存在于幻想中的东西,下一秒就变成了实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种梦想成真的喜悦注定会给人很多快感。陈越享受着视觉与心灵的双重快感,感受着浑身如电流侵袭的酣畅感觉,身体最敏感的那一点也很争气的给出了反应。 这是陈越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一个女人的。当然,并不是想装纯的说他从没接触那种级别为a的电影,只是作为一个现实存在的,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雷倩姗很不幸是他的第一个。34d的完美上围,两只手就能捧住的细腰,丰满的翘臀以及修长的双腿,啧啧啧,要不怎么是空姐呢,绝对是有料的。咦,地上一团红色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 “你看够了没有?!”在关于如何用两只手遮住三个点的纠结思考之下,雷倩姗选择了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不用再三选二这么痛苦。 这下陈越反应过来了,震惊的反手关上门。可能是因为太激动,用力过猛,玻璃门关上的时候竟然咔的一声裂开了一条大缝,吓得雷倩姗差点又叫了出来。 第一十章 等雷倩姗收拾完毕穿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陈越已经喝了好几杯香槟酒了。 “刚才,对不起。”陈越面色发红,呼吸之间都喘着热气。 雷倩姗同样是小脸涨红,声如细蚊一般道:“没,没事。” 接着,屋内就是死一般的寂静,两个人呆呆的站在客厅正中,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尴尬。 陈越,你还是不是男人呐?既然你有那个本事把别人给看了,这点责你还是负得起吧?可别让人家觉得你是故意来揩油的色狼。 雷倩姗,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也是因为担心你才情急之下冲进来,并不是故意的,至少也算是一番好意,何必这么尴尬呢?笑一笑,当没事发生就行了。 “我——” “你——” 很有默契,在一番激烈的心里争斗之后,两人同时开了口,接着两人又相视一笑,让对方先说。 陈越想起刚才的那抹红色,想必雷倩姗就是因为那红色才叫得这般凄厉,于是问道:“屋里是不是有死老鼠之类的?” 雷倩姗知道陈越所表何意,脸色簌的一红,羞涩的摇了摇头。 “那是蟑螂?”陈越本来还想说蚂蚁,可是想想,甭管是蟑螂还是蚂蚁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血流量,立刻否定了这个无聊的臆测。 雷倩姗有些尴尬,这种事不可能告诉一个大男人,可是现在自己又不方便出去,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微皱了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需要我帮忙吗?”陈越看出了雷倩姗的紧张,知道她肯定是有事,便主动请缨道。 眼下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够帮自己了,可是这种事怎么明说呢。雷倩姗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四点了,酒店的服务现在肯定不在了,思前想后,拿出纸笔写了一张便条递给陈越。 “这是什么?”陈越接过便条想要打开,却被雷倩姗按住了。 “不要看。我想,想请你去酒店旁边的便利店帮我买点东西,不过一路上你不能偷看,到了便利店你直接交给店员就行了,一定要保密!”雷倩姗煞有其事的握住陈越的手,希望他能尽一切可能保持着便条的神秘性。 陈越看到雷倩姗紧张的神色,自然也不敢怠慢,坚定的点点头,如线人传递情报一样跑了出去。 好奇害死猫,说的就是好奇心导致的后果。陈越虽然对手上这张纸充满了好奇,但是雷倩姗交代不能打开,既然答应了别人,那就确实不能打开。不过,这上面到底会写着什么呢?是她与便利店之间的特殊暗号,还是便利店提供的特别服务? 惴惴不安的走进酒店旁边的7天便利店,陈越神色紧张的走到了柜台前。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买些什么?”柜台的服务大妈很热情,活生生的把一句欢迎词喊出了年轻小妹的味道。 柜台处放着很多熟食,包子,糯米鸡,关东煮都冒着腾腾的热气,闻上去又香又够味。因为时间问题,便利店里除了陈越之外只有两个坐在里面吃泡面的客人,所以对于这个即将购买的东西,陈越是相当紧张。 关东煮再香,陈越也没有心情去尝。凝重的将手中的便条递给柜台大妈,然后坚定的点点头。 柜台大妈每天都要接待不少客人,见过拿痰盂当宝贝的外国佬,也见过以为空气清新ㄠ是果冻的小屁孩,可对于一个买东西需要递纸条的客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对便条上写着的东西,她竟然莫名其妙的相当期待。 便条慢慢被展开,陈越那颗心提到嗓子眼,而柜台大妈也因为答案逐渐揭晓而双手有些微微颤抖,激动之情难以掩饰。 远远的,陈越瞅到便条上写着三个字母,是连小学生都认识的三个字母:“abc”。abc是什么东西?陈越百思不得其解。 柜台大妈眉头深锁的看着便条上写着的三个字母,疑惑道:“你确定这就是你要买的东西?” 陈越即坚定又犹豫的点点头,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柜台大妈的目光突然由好奇变为了鄙视,指着货架的深处道:“自己去里面拿,最里面的货架!”然后把便条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嘴里还不断骂咧着什么,说是什么白激动了一场。 陈越白了一眼这个大妈,我买东西你激动个什么劲?顺着她的指示,从货柜中间的通道走进了最深处的那排货架,顿时什么“安尔乐”“舒尔美”“苏菲”便眼花缭乱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脑子一团乱麻,各种信息不断纠缠在一起,然后结合雷倩姗的表情,大妈的鄙夷,他终于明白,原来雷倩姗要他买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女人每个月都会需要的大型创可贴。 大男人买卫生巾虽然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但是大半夜,而且是在酒店旁边的便利店来买卫生巾就算是稀罕事了。 在货架旁边吃泡面的两个男人看到陈越呆愣的站在一大堆卫生巾面前,忍不住小声调侃道:“诶,你看那个人,该不会是大晚上搞钻土工程搞得血肉横飞吧?” 另一个接嘴道:“恩恩,肯定是,现在的人就喜欢刺激,什么花样怪异就用什么。我估摸的,是你说的这么个情况。” 陈越冷眼横扫,那两个人立刻噤声,埋下头去继续吃面了,不过还是能听到他们因为好奇而发出的一些讨论。 abc,abc,a你个大头bc,陈越红着脸挨着一排排的寻找名为abc大型创可贴。没想到女人用的卫生巾品种这么多,而且分类如此细致,什么日用的,夜用的,日用棉柔,夜用干爽,还有什么360°完美凹槽,总之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终于,在货柜的最后一排,陈越找到了名为abc的白蓝相间包装的卫生巾,如释重负的拿了两包调头就走。 “喏,这个就是你要的西班牙蓝色梦幻,基本上是我弄来最厉害的剂,一次放个三滴,保证那个女魔头成为你的完美坐骑。” 刚离开卫生巾货柜,剂这三个字就吸引了陈越的注意。大晚上的,两个男人讨论剂,该不会是要准备去祸害哪家姑娘吧? 陈越正准备多听一点,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猛一回头,发现刚才那个柜台大妈正一脸警惕的望着他。 话说,这个时候的陈越,双腿微曲,身子后扬,耳贴货架,而且手上还抱着两包女人用的卫生巾,这种形象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在柜台大妈看来,这个小伙子不仅可能是个神秘的偷窥狂,还极有可能是个基佬!看他双目泛春的盯着远处聊天的那两个男人,真是造孽呀造孽! “收钱!”陈越看出大妈对他居心的怀疑,很是尴尬,大步走到柜台处,把两包卫生巾重重放下。 柜台大妈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对他改观,反倒更为谨慎的盯着他,直到找补完毕之后,看着陈越抓着卫生巾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步并作两步跑,陈越是真怕那个大妈误以为他是这片区的什么魔,又把他扭动到警察局去了。自打大屿山那件事发生之后,陈越就感觉自己跟这种事扯上了关系似的,先是飞机上遇见有人耍流氓,然后是晚上遇见流氓调戏小姑娘,最后竟然摊上买卫生巾这么敏感的事来,色字头上一把刀,那把刀就是在大屿山的时候插在陈越脑袋上的。 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房,推开门,发现雷倩姗已经不在客厅。小心的关好房门走到卧室,却看到雷倩姗竟然穿着浴袍倒在床上睡着了! 汗!瀑布汗!怎么就睡着了,那这个,这个卫生巾可怎么办?陈越茫然的左顾右盼,难不成要我帮她换? 小心翼翼的走到雷倩姗身边,本来想叫醒她,可是想起现在这个点正是休息的时间,而且白天她也累了那么久,实在是不忍心。可是如果就这么睡着了,等明天早上起来,浴袍跟被子上肯定会惨不忍睹,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她把卫生巾给换上。 可是,这个要怎么换呢?陈越把卫生巾的包装翻来覆去的看,根据上面的用法介绍以及对卫生巾本身的揣摩,总算是摸到门路,接下来,就是要找一条内裤把这个给粘上。 陈越看了看有些凌乱的房间,空空的衣柜,说实话还真是不知道内裤去哪里找,难不成又得再去便利店买一条?刚才买卫生巾已经遭受了大妈的浓浓鄙视了,要是再去买女式内裤,那大妈肯定是要报警了。左思右想之下,只能把雷倩姗身上穿着的脱下来了。 一种类似于采花大贼的感觉在心底升起,陈越不断的默念着我这是帮人,我这是帮人,试图安慰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慢慢的走近雷倩姗,鼓起勇气,将浴袍上的带子轻轻松开。 雷倩姗是平躺在床上,带子刚一松开,浴袍立刻就分开两半,刚才让陈越如遭电击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见陈越呆呆的盯着面前这具光滑如玉的躯体,半寸目光都移不开,因为这个雷倩姗,她压根就没内裤!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陈越纠结的看着赤条条的雷倩姗,心里的郁闷无处言说。 “唔,嗯。” 正在这时,雷倩姗突然哼唧了两声,陈越吓得赶紧把浴袍拉上,拴好带子,一脸苦笑的把卫生巾放到她的身边。 醒来的雷倩姗看到身旁的卫生巾以及陈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自然也是有些尴尬,毕竟让一个大男人去做这种事的确是很为难人,可是那种状态,她自己又没办法自己出门,所以对于陈越的第三次相助,她除了说谢谢还是只能说谢谢。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换好之后就休息吧。” 陈越把卫生巾放下正准备走,可是雷倩姗却把他拉住。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就算赶回去也没时间睡觉,不如就在这里凑合休息一下。” “在这里?”陈越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总统套房只有一张床,而且你现在又不是方便,若是干柴烈火忍不住,不血溅当床才怪。 第一十一章 雷倩姗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六点钟就要飞了,所以现在我就要往机场去,这房间开着也是开着,反正也还没到时候,你就在这里休息到天亮再离开吧。” 一番打斗外加买卫生巾时候透支的胆战心惊,老实说陈越这个时候还真是累极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这房间能用就不要浪费嘛,也就没有再做虚伪的推脱,趁着雷倩姗收拾东西的时候草草冲洗一番就钻进了舒服的被窝,连雷倩姗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房间里也因为少了雷倩姗的东西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经八点半,离上班时间只剩下半个钟头了,陈越慌不择忙的爬起来,却发现床尾放着一套崭新的西装,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衣还有一根宝蓝色的领带,衣服的旁边还留了一张便条。 “陈越,我看了你的尺码,跟这套装备差不多,这本来是买给我爸的,既然你更合适,那就先送给你了,希望穿着它能为你带来好运。雷倩姗。” 可能是因为此物是美人所赠,从穿在身上的那一瞬间,陈越就觉得特别舒服。 衣服,从小到大只有老妈给他准备,别的女人为自己准备衣服这还是第一次。看着镜中的自己,精神爽朗,潇洒帅气,朝气蓬勃,这样的状态让陈越非常满意,只是想着此番与雷倩姗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脑子里不断浮现雷倩姗的笑脸以及昨夜那雪白无瑕疵的,一拍脑门,邪恶,真是太邪恶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电梯门口站着的那群搬货的凶煞大汉今天都觉得看上去格外顺眼,陈越高兴的吹着口哨,推开了物业部的房门。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虽说物业部不算大,但是目前只有孙源书一人忙着做事还是衬托出办公室的冷清,凄惨。 “源书,老人帮呢?他们怎么还没来?”陈越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老人帮没有躲在门口准备暗算他。 孙源书神色憔悴,眼睛处还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若无意外,一定是昨夜通宵赶工。 “张伯,何伯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不舒服要请一个礼拜的假。刘姑,张婶也发了短信,说是今天家里有事,这个礼拜估计都来不了。”孙源书疲惫的说道。 老人帮还真是嚣张,一次性敢请一个礼拜的假,不过不来更好,省得意见不同起争执,看样子这个对决行动很有用,陈越很有信心,这群老人帮一定很快就会主动辞职。 “孙露露呢?她怎么也没来?”孙露露没有出现倒是让陈越有些意外,看她对自己总是一脸春意,不来还真是挺奇怪的。 孙源书头也没抬的道:“孙露露刚刚来过,向上头交了辞职信,说是跟你合不来。” 陈越眼仁发白,昨天那种发春的态度叫跟他合不来?女人果真是表里完全不一的动物! 没这么一个难缠的人物出现在自己身边,耳根倒是清静不少,只不过少了个秘书,做起事来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方便。 “源书,告诉人事部,我要请秘书。” 孙源书哦了一声,眼睛都快完全闭上了,看他恹恹欲睡一心为事业的份上,陈越还真是很感动,能有这么一个傻子如此忠心的为公司,他物业部何愁发展不起来? “好啦,不要再做了,反正也没什么事,看你的样子也是没有吃饭。走,我请你吃早饭去!”要是孙源书累死在岗位上,他这个无良老板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死心眼孙源书却一本正经道:“没事,还有很多物业资料没有统计出来,我能坚持的。” 以前的陈越不是个爱翻白眼的人,可是现在的他翻白眼翻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把拉起孙源书,“你果真是个死心眼,我之所以说要短期之内做好那些事就是为了让老人帮他们知难而退,让他们明白他们留在我物业部是会拖垮我物业部的,你还真认死理,还真就信了!” 孙源书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理解了陈越的良苦用心,若有所思的一边想一边点头。 沙茶面是厦门的名小吃,一碗面里既有油豆腐,猪肝,又有午餐肉,鱼丸,陈越慕名已久,一直想找个机会试试,正好宝龙商厦旁边就有一家专卖沙茶面的铺子,于是两人便决定去那里解决早饭问题。 可能是因为这家店的沙茶面太过美味,本来已经是上班时间,店里面还是人满为患。 “你们跟他拼一桌吧。”服务员把陈越跟孙源书迎进店里,四处都没找到座位,只能让他们跟别人共拼一张桌。 与他们拼桌的是个穿着时尚长相俊秀男人,陈越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浑身的名牌货,就连放在桌上的墨镜都是gui的最新款。 进来的时候,俊秀男的面已经吃完了,正在悠闲的擦着嘴,看到陈越跟孙源书坐到他的身边,脸色大变,赶紧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收钱。 这种一进门就贵气逼人的客人,服务员自然是要时刻关注,绝对不能怠慢,所以俊秀男手刚一挥,服务员就满脸堆笑的跑了过来。 俊秀男侧过身子,凑着服务员耳边说了几句,声音虽小,但是他那蹩脚的国语还是吸引了陈越的注意。 “这个眼镜我当给你,就算作是面钱了。” “恩?”服务员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起来。 “这个眼镜是我刚刚去米兰买的,买的时候是四百美金,虽说我戴了两天,但随随便便卖一百美金是可以的。” 俊秀男还准备继续夸他的墨镜有什么什么防晒功能的时候,服务员已经严肃的打断了他的话。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是当铺,您如果想用眼镜付款的话,应该先去当铺换了钱再过来。” 还以为你是什么有钱人呢,吃碗面都没钱,穷鬼,浪费老子的笑容!还说什么四百美金,你要是有四百美金买墨镜,还能吃不起我的面?服务员的表情严肃,严肃到完全遮住了他语气中的讥讽之色,让人分不清是真严肃还是在讽刺。 服务员的声音很大,陈越跟孙源书就坐在俊秀男的身边,只要不是聋子,那绝对是听明白了。 俊秀男瞥了两人一眼,非常尴尬,手里拿着墨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下台。一些坐在邻桌的客人也被服务员的话引了过来,眼神嘲弄的望着这个吃饭拿墨镜付钱的人。 “老板,他开玩笑的,我们是一起的,等我们吃完你再过来收钱吧。”陈越朝着服务员微微一笑,示意自己跟他是一起的。 “只不过是十几块,犯不着挤兑别人吧!”孙源书自然对服务员的讥讽有些看不过眼,也帮着俊秀男说了两句。 俊秀男没料到素不相识的两人会为自己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仅一秒,就骄傲的把墨镜架在耳朵上,盯着服务员哼了一声。 为了一位金主得罪了其他两位金主是得不偿失的,服务员嘿嘿一笑,连声了两句抱歉,就下去继续忙活去了。 “多谢,thankyou!”俊秀男用着蹩脚的国语表达感谢。 孙源书大方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你的样子不是厦门本地人吧,肯定是从外地过来观光的。出门在外有不方便很正常,不需要客气,就一顿面而已,小意思。” 哎哟,这个时候你不傻嘛!与人套磁还真是有一套呢!陈越对孙源书的印象主要停留在死心眼办公事上,没想到他不但有一颗助人于危难的热心,为人也挺健谈的。 “你是来的?”陈越问道。 俊秀男狠命的点点头。 俗话说老乡见面分外亲,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有一个跟自己来自同样地方的人,陈越的心里倍感亲切,正要张口跟这个帅哥聊聊,可孙源书又抢先了一步。 “你也是来的?陈经理,看来你们是老乡呢!真是有缘!” 得!把台词给我抢完了!陈越狠狠的刮了自己一个嘴巴,为自己小看了孙源书感到深深的内疚。 俊秀男得知陈越也是人,顿时百感交集,感慨万千,“果真是缘分,幸好今天遇到你了,要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遇到小偷了?”这也是陈越想问的话,只不过是从孙源书的口中说了出来。 “我从过来,坐公车的时候被小偷摸走了钱包,我的卡,证件全都丢了。”俊秀男做出一副很烦恼的样子。 陈越看了孙源书一眼,见他没有张嘴的势头,立刻插嘴道:“那你报警没有?看你的打扮家里应该是有几分家底,怎么不打给家里人呢?” “已经报警了,警察说最近的失窃事件很多,需要时间。”提到家里人,俊秀男眼中突然透出坚定,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我出来就是不想靠家里人,已经二十三岁的人,不想再用家里的钱了。” 俊秀男的骨气陈越很欣赏,可是你身上屁钱没有,再有骨气也得饿死,于是砸吧砸吧嘴道:“可你没钱,怎么在厦门生活?至少,你还要回,没钱怎么买机票?” 俊秀男的目光依旧坚定,心中的信仰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我有手有脚,能自己赚钱,能赚够钱再买机票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陈越对这个俊秀男还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两人都是背井离乡,两人都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努力。 两碗热腾腾的沙茶面端了上来,陈越笑了笑,没有再问俊秀男,因为他准备替这个俊秀男付了这一顿面钱就各奔东西。 谁知陈越刚低下头准备吃面,一旁的孙源书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想法。 “陈经理,你不是要请秘书吗?你看他怎么样?你们都是人,会不会更好沟通一点?” 孙源书,你给我闭嘴! 陈越脸色铁青的瞪着孙源书,心中愤怒的大喊一声,刚放进嘴里的午餐肉,也因为这声心底的呐喊差点卡在喉咙里。 第一十二章 不过终究态度还是没有明表出来,陈越只是埋着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顺便咳嗽两声。 可是俊秀男却把孙源书的话相当当一回事,在听了他的建议之后,开心得直搓手,“really?我行?我真的行?” 你不行! 陈越心里已经把这个草莓男给否决了,虽然他陈越只是个小小的物业部的经理,可是他也不能聘一个脓包做秘书,给他添乱。再说了,秘书不应该是女人的专用职业吗?他还打算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每日为他端茶递水呢!这个俊秀男,绝对不行! 孙源书见陈越没有表态,以为他默认了,于是更加起劲的添油加醋道:“你行的,反正现在你在厦门也没有去处,等你进了公司,公司会给员工分配宿舍,到时候你就有住的地方了。” 你还越说越起劲了?陈越两个眼睛同时翻出白眼,嘴里的那粒鱼丸也差点就顺着喉咙直接滑进胃里。 “咳咳,那个,源书,你的面冷了,快点吃吧!”陈越把筷子递给孙源书,顺便还朝他使了个眼色。 如果陈越能猜到接下来的反应,那他打死都不会使这个眼色。 “陈经理,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眨来眨去的?” 孙源书,我看你的资料上明明写着二十四岁,怎么你的智商连四岁都不如?陈越被他搞到彻底无语,我为什么要眨眼睛?那不是要提醒你不要乱说话!可你这家伙却把这话给说了,你让那个俊秀男他怎么想? 陈越有些尴尬,只得打圆场道:“好像是刚才落了根头发进去,眨一眨就出来了!”他还特地强调了那个眨字,加重了音调。 俊秀男不至于笨到看不懂陈越那个反应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也不傻,也知道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是不至于为自己介绍工作安排住处的。 不过看到别人当众表态,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于是道:“既然有麻烦,那还是不麻烦两位了。请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我赚到钱之后,一定还今日的一面之恩!” 俊秀男的语气十分坚定,不像是开玩笑。陈越知道他是被自己气到要动真格了,便也顺势道:“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也就应了你的意。”拿出纸笔正要写联系方式,孙源书又开始出岔子了。 “就一碗面而已,你别当一回事!”孙源书先是按下陈越的手,接着又做出郁闷的样子:“陈经理,不过就是一个秘书,你给他一个机会试试嘛。你想想,如果你流落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无所有,这个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老乡,他不但什么忙都不帮你,还对你落井下石,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什么时候落井下石了?陈越哭笑不得的望着孙源书,大哥,你是经理还是我是经理,不要以为我请你吃面,你就可以越权了! 俊秀男见孙源书如此仗义的帮他说话,心里很感动,用一种你不用我就是你走宝的口气道:“这位兄弟,没事。虽然我只是刚从麻省理工毕业回国,但是要找一份工作我相信并不是很困难。” 哼,麻省理工大学,很厉害吗?陈越听出俊秀男话里含义,知道他是在变相炫耀学历,正要搭话,可多事的孙源书又开始唠叨了。 “你是麻省毕业的?好厉害!我们公司的人事部经理也是从麻省毕业的,你们还是校友呢!”孙源书没想到这个人学历这么高,心里很是羡慕。 孙源书,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再给我添麻烦了!照你这样说,他跟人事部的马胖子从一个学校毕业,不仅有那个资本做我的秘书,将来连物业部经理的位置也能随便坐咯?陈越心里那个恨,那个气,被孙源书这么一搅合,现在要拒绝这个草莓男真是难上加难了。 “是嘛,真是巧!”俊秀男对着孙源书友善一笑,然后又望向陈越,“请留下联系方式吧,他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个时候陈越已经大概知道被孙源书搅合的这趟浑水应该怎么淌过去了,赶在孙源书开口之前,他率先表了态。 “不错,公司最近是缺个人手,我刚好也在找。既然你是麻省毕业,而又是来自,我想我们俩的作风应该差不多。这样吧,要不你先留下来试试看,也要看你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嘛。”陈越做出了充分的姿态,一方面表明不要以为你是麻省毕业就了不起了,我也一样是有本事的人。另一方面,又没有把这件事彻底堵死,到时候你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我照样炒你! 一听陈越松了口,俊秀男立刻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紧紧握住孙源书跟陈越的手道:“多谢两位提拔,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好朋友,以后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万众一心,搞好公司!” 白眼一翻,世界与我无关。我只是聘你做秘书,又不是跟你结盟去砍人,什么担难享福,会不会想得太远了?陈越眼仁翻得有些疼,不要感谢我,去感谢那个孙源书,是那家伙的不断捣鬼我才留你试试的,要是你没本事我一定不会用你!苦涩一笑,埋下头酣畅的吃起面来。 孙源书也自然高兴,吃一顿饭就召来了一个厉害的同事外加朋友,以后的职业生活一定会更加有趣,信心满满的吞了一口沙茶面,傻呵呵的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助说一声就行了。我们公司不算大,就在旁边的商厦里面,可能你也有听过,黄博地产有限公司,总公司在。这位是我们物业部的经理,姓陈。” 又吹上了。这个孙源书不说话是会憋死还是怎么的?陈越只能理解为他患有长期跟一群默默打桥牌的老人帮呆久了导致的话语憋闷症,具体症状就像现在这样不说话不快乐。 “我叫陈越,叫我名字就行了。”陈越礼貌一笑,伸出手去与俊秀男认识一下。 俊秀男还没伸手,孙源书也立刻伸出手去介绍道:“我叫孙源书,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 如果可以,陈越真的很想再翻一个白眼。 “我叫郭俊一,多谢两位收留。”俊秀男同时握住两只伸过来的手,像古时候兄弟结义一样,把三只手叠在了一起,同样也象征着三个人友谊的开始。 面店的结义并不能改变今天必须上班的事实,陈越闷声走在前面,任孙源书跟俊秀男郭俊一在后面欢快的闲聊,偶尔回头一望,还真像是两个娘们。 没等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的电话闹得震天响。 “喂,你好,黄博地产物业部。”接电话的那个肯定是最敬业的孙源书,虽然这家伙是个话痨,但做起事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郭俊一有些惊讶的看着物业部里近乎淘汰的配件,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不习惯?”陈越很看好这个菜鸟也会像那群老人帮一样挨不到几天就辞职走人,这种有钱人家的子弟,说靠自己的双手奋斗那都是平时玩得发痒才会想出来的花招,等他们真的干到累死的时候,自然就会乖乖的回去。 谁知郭俊一却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很多配件在物业部用不上,感觉上有些浪费。” 有点意思,郭俊一给出的反应大大出乎了陈越的意外,这个草莓男竟然还懂资源合理利用。 郭俊一接着说:“读大学的时候我经常跟同学去收集废品,然后将这些废品合理利用做成可适用资源,所以我觉得这间办公室里的很多东西都用不上。” 不就勤工俭学,需要拿出来当做是资本吗?陈越心里又是一声冷哼,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既然聘请了别人就不能搞针对,遂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桌子道:“你就先坐那里吧,对了,你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废物资源管理?” “大学里我念的ba,副修风险投资。”大学的荣誉对郭俊一来说是一项骄傲的资本,因为他可是他那个专业唯一的一个双学位学士。 ba,一听就是富家子们固定的专用学科。不过如果不是那个做警察的老爸逼着陈越去读警校,现在的他也极有可能毕业于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 想到那个固执的老爸,陈越觉得脑袋又是一阵阵的疼痛。 “陈经理,有状况。”接完电话的孙源书一脸急色的向陈越汇报道。 天大的问题只要有办法解决,那就不是问题。一个小小的物业部能有什么大事发生?陈越气定神闲的问道:“怎么了?” “之前你不是让我跟柏年集团沟通说是那块地皮要加价吗?” “是啊,怎么了?”陈越觉得这件事处理得很好。 “我照你的意思跟柏年集团那边的地产中介联系,说是如果不加价就把地皮转卖出去,谁知那边却回复说,如果我们不按照原价卖给他们,他们就不会再要那块地。那块地附近的地皮全都是柏年集团旗下的,如果他们不买我们那块地,那块地就变成了箱低货,再也卖不出去了!”孙源书说得非常紧张,像是发生了世界大惨剧一般。 陈越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双方谈不拢嘛,不买就不买咯,同安区那一片都是上好的工业区,一块地他还不信卖不出去。 “他们不买更好,你马上给我联系地产中介,说我们要重新放那块地,只要找到出价高过柏年集团的买主就立刻出货!”你不买难不成没人买?笑话!你当厦门只有你一家柏年集团吗? 谁知孙源书却狠命的摇头,“为保万一,昨天我就跟地产中介联系过,说是我们要重新放那块地去买。谁知那边却说,现在谁都知道柏年集团准备在同安区搞个大项目,周围的地全都被它们给买下来了,而且我们那块地下面还有溶洞,谁买谁吃亏。那边还说,如果我们不趁现在把地放给柏年集团,那块地就卖不出去了。” 第一十三章 明摆着是要坐地起价,原来柏年集团是看准了没有商家敢出手才把这价压得这么低。陈越始终不信邪,如果柏年集团真的要发展同安区,到时候那边发展起来,那块地皮只会更加珍贵,地价还不跟着往上涨?现在谁买到那块地就等于是捏到个宝贝疙瘩,怎么可能吃亏? “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等柏年集团把项目发展起来,同安区那一片的地价自然上涨,到时候谁捏着那块地就等于是捏着金条,稳赚不赔的。你马上打电话给地产中介,让他把这点甩出来,立刻把地给我放出去!”真是群白痴,陈越气得把领带松开,灌下一口凉水。 经理下令了,身为助手的孙源书只好照办,拿起电话正要拨号,那个刚加入公司的男秘书却把电话给压下了。 “慢着,别忙。”郭俊一让孙源书别忙着打电话。 陈越疑惑的看着郭俊一,问道:“怎么?你有意见?” 郭俊一点点头,“你了解过柏年集团吗?” 这话说的,我堂堂一个物业部经理,这点还用你说吗?虽然底气挺足的,但是陈越他还就没了解过,脑子里除了孙源书提供的柏年集团是厦门龙头企业的资料之外,还真就没其他的。 “柏年集团嘛,厦门的龙头集团,财力雄厚,厦门大部分产业都是他旗下的。怎么了?你以为我没了解过?”胡诌谁不会,所有地区的大财团介绍不就都这几句?陈越看的财经杂志还挺多,随口就编了两句。 郭俊一心里轻笑,枉你还是物业部的经理,连柏年集团这种厦门本土的大集团都没有了解过,下台只是迟早的事。 陈越看到郭俊一微动的嘴角,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沉着脸道:“你有什么想法快点说,别在那里卖关子!” “柏年集团确实是厦门的龙头企业,涉足领域广泛,最早是从百货发家,最近几年主要致力于发展地产,柏年集团主席名叫雷柏雄,是个行事狠毒的家伙。按照你刚才的想法,只要柏年集团开始发展同安区的计划,我们旗下的那块地就会很值钱,价格就会翻几番,是这个意思吗?”郭俊一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并反问了陈越一个问题。 “这是自然。”其实陈越很想回他一句,刚才我说话的时候你没听到? 郭俊一轻轻一笑,“你能想到的我们公司的老板自然也能想到,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他们不等到柏年集团开始发展同安区才卖掉那块地呢?” 这点确实把陈越难住了,归根结底,这块地不论他想怎么卖,想怎么赚钱,现在都还是黄博地产公司的产业。对呀,如果这块地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一样会升值,那为什么上头会让他们卖掉这块地,放弃赚钱的好机会呢? 陈越脸色有点难看,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堂堂一个经理,一上台就被刚聘进来的菜鸟给问到语塞,这是何等的耻辱?! 郭俊一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陈越有点下不来台,没等陈越表态,就自己接嘴道:“那就是因为这块地其实是个烫手的山芋。” “这个怎么说?”不知道孙源书是不是故意为陈越解围,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郭俊一继续道:“因为雷柏雄有一个妻弟,就是同安区警察局的局长!” “石海?”孙源书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就是他!”郭俊一狠狠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确定是从来的?陈越开始怀疑,这家伙怎么连厦门某个区的警察局的局长都知道。 “你认识他?”陈越好奇问道,看了郭俊一跟孙源书的反应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石海有什么特别。 孙源书给郭俊一提了根凳子,让他坐着说。 “我并不是要介绍这个石海有多厉害,只是让你清楚那个雷柏雄有这一层面的关系,当他想要做一件事却遇到了阻滞,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郭俊一继续抛问。 “你的意思是,这块地如果我们不卖出去,雷柏雄就会派石海来找我们的麻烦?”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要是陈越再领悟不到,那他就真不配在这经理的位置上坐下去了。 郭俊一点点头,“所以,这块地雷柏雄是势在必行,这也就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块地是个契机,却没人愿意接手的原因,包括公司上头的负责人在内。” 自古官商一家,加上还是亲家,那关系走起来就更是好办了。陈越皱起眉头,他很有预感,这个柏年集团以后会成为他大展拳脚的绊脚石。 “那个石海我有所耳闻,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贪污腐败更是不手软,本来早就有人不满意他了,可是因为有厦门的纳税大户柏年集团罩着,没人敢动他,上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柏年集团,那个雷柏雄做事一直是流氓风格,树敌颇多,因为有石海的助纣为虐,才一直能屹立不倒,成为厦门最大的企业。”孙源书开始传输自己了解到的资源,便于陈越了解更多的信息。 本来陈越打算借着这块地皮的事做做文章,把物业部的名声给提上去,现在看来,是自己太激进了,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开始下判断。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个郭俊一还确实有点本事。 “如果我没猜错,陈经理你想高价放出那块地是为了帮物业部多赚点钱是吧?”结合搜集到的资料,郭俊一试图臆测陈越的心思,大胆的猜测道。 被人看穿心思是件很恐怖的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升起。陈越望着这个同样充满自信的家伙,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也就不遮掩的承认,“不错,我是有这个打算。” 得到确定的回答后,郭俊一狡黠一笑,立刻道:“只是为了多赚点钱那很好办。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为这笔资金投入多少的风险?” 投入风险?郭俊一的话让陈越有种走向火坑的感觉,可是他同样也清楚,风险投资是金融世界里敛财最快的一种方式,想要赚到大钱,风险是必须投入的。 “十成!”一句话就勾起了陈越的野心之火,他似乎开始觉得,遇见这个郭俊一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事。 仅一句话就勾起了陈越的野心之火,他似乎开始觉得,郭俊一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要与他相识之人。 “如果你愿意投入十成风险这么多,那这件事就很好办了。”郭俊一对陈越的反应很喜欢,投资买卖就是需要胆子大的人做拍档,既然这陈越有这么大的见识,赚钱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孙源书倒是觉得心有些不安,虽然风险投资他也有所耳闻,知道那都是些金融大家最喜欢玩的游戏,可这郭俊一却把它搬来只有实业的物业部,这让孙源书很不放心。 “说吧,怎么一个玩法。”陈越可等不及郭俊一慢慢渲染气氛,直接问道。 郭俊一露出一个笑容,把那份关于地皮的文件摊开,放到陈越的面前。 “你愿意从地皮的价格上做文章,证明你还是有些眼界,看得出这块地的真正价值。”郭俊一缓缓说着。 陈越没有应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孙源书也同样期待,想看看这个学风险投资怎么把以做实业为主的物业部弄上风险。 “刚才我也说了,我们能看到的,公司上头的人自然也能看到。我们觉得九百万的价出得太低,上面的人自然也不会觉得合理。他们之所以即不放货,又不再还价,是看在雷柏雄的势力上。换言之,在这件事上,上头的意思是既不进攻,也不防守。” 陈越不懂郭俊一为何要绕着弯子说废话,眉头一皱,直言道:“你能不能说直白一点,你说了半天都没有扯到投资上面去,明说吧!” 郭俊一摇摇头道:“我想让你认清一下这件事的本质,以方便你分析这笔风险,因为这件事只要做成了,想赚钱是相当容易的。” 说了半天,都还没说到重点上,陈越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听着。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早就闹腾起来。 “同安区是雷柏雄的重点发展目标,那一片区能买的地皮他都已经买下来了,现在唯有这一块地握在我们手里,雷柏雄肯定会想办法把地买下来。你之前提出抬高价格,这确实是能够多赚一点,但这还却不是能获取最大利益的办法。”郭俊一说到关键处又停了下来。 还好,陈越已经习惯了他的语速,耐着性子等着他的良方。 “如果我们能把这块地在短期之内卖出去,你觉得雷柏雄他会怎么做?”就算说到点子上,郭俊一依旧不肯明白说,似乎是要考验一下这个经理是否是个做大事的材料。 同安区是柏年集团重点发展对象,如果其中有一块地出了岔子,他们那个大项目都不会完整。如果这块他们已经势在必行的地被卖出去,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把地再买回来。按照郭俊一的意思,难不成他是想在这一买一卖之间捞点油水?陈越仔细分析起来。 陈越陷入了沉思,孙源书也尝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你的意思不过还是把地卖出去,这个跟之前我们商量的方案似乎是一样的吧。” “不一样!”陈越忽然想透彻了,“郭俊一的意思是我们把这块地先卖出去,然后赚的是柏年集团买回来的钱。” 郭俊一赞许颔首,显然是陈越说出了他的构想。 可是孙源书却糊涂了,“什么先卖出去再赚买回来的钱?之前你们不是分析了嘛,那块地雷柏雄势在必行,是不可能有公司会买的。我们要卖,卖给谁?” 陈越轻轻一笑:“是啊,买家是不容易找。但是卖方是我们,如果我们说卖出去,那就是卖出去了。” “啊?你们的意思是要诳柏年集团,说有公司把地买去了?”孙源书依旧不解。 第一十四章 郭俊一点头道:“如果我们告诉柏年集团那块地已经被某一家公司高价买走,他们肯定会找那个公司把地买回来,到时候我们坐地起价,在这一买一卖之间,赚到三千万绝对不成问题!” “疯了,你们完全疯了!”孙源书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老实巴交的他哪里会有把公司物产拿来投风险的想法,听了郭俊一的建议之后,几乎是震惊了。 这个计划很疯狂,但却又是个极大的契机。正如郭俊一所说,只要这买卖交易做得好,卖个三千万绝对不成问题。计划虽好,只是要付诸于行动却颇有难度。光是第一次的卖地,就很难操作。 “可是我们要怎么圆这个卖地之事呢?”陈越打算再听一下郭俊一的意见。 “现在全世界的公司多了去了,什么爪哇,百慕大,公司一抓一大把,公司名字很好编不成问题。只不过——”郭俊一突然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沉重了些。 “只不过什么?”孙源书也被他的话搞得紧张起来。 “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在这里,就是这个买这块地的公司我们一定要藏牢,因为以雷柏雄的人际网络,要查出一个公司的底细对他来说是很容易的,如果被他查出是黄博公司内部在搞鬼,那不止我们会玩完,连整个公司都会受牵连。所以,这里便是这次事件的风险所在,一旦熬过去,我们就赢了!”郭俊一说道。 不错,郭俊一想得很周到,以雷柏雄那种人的关系网络,要调查是哪间公司敢跟他抢地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是要如何隐藏这个公司,这是现在三人必须要想的事。 “那这件事现在怎么样?需要报告上头吗?”此刻的孙源书心里十分矛盾,一向安分守己的他根本不想参加这两人提出的疯狂行动,只是因为职责所在,他不得不按照陈越的命令来办。而现在他正盘算着这件事要不要报告给上面。 “不能报,绝对不能报!要是让公司知道我们私自拿着地皮来炒,不止会丢工作,可能还会吃官司。”郭俊一立刻否决了孙源书的话,看着一旁默声不语锁着眉头的陈越问道:“你在想什么?” 陈越并没有在意孙源书的话,耳边不断响起郭俊一之前所讲,突然间豁然开朗。 “源书!” 正在发愣的孙源书被这一喝,吓得身子一颤。 “下午你去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若是把商业用地改作慈善用途需不需要补地价,如果需要,要补多少。”转头望了一眼表,发现已经中午,便接着道:“好了,现在我们去吃午饭,下午回来还有事要忙!” 陈越很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番话,连郭俊一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源书本想问问原因,可是对于上级下达的命令他没有理由去质疑,只好预约了个律师下午过去咨询一下。 虽然郭俊一来厦门没几天,但是厦门哪里买的东西最好吃,他摸得门精。在这烈日当头的中午,还带着陈越跟孙源书大老远的跑去一条小巷子里吃鱼丸。 厦门的东西还是很合陈越的胃口,要酸有酸,要辣有辣,邱淑芳给他准备的一堆干粮,他是动都没动。不过也得叫他有机会动嘛,昨天刚到厦门,晚上又跟雷倩姗在一起一夜未归,想吃也没时间。想到雷倩姗,不知道这个雷空姐现在正飞往哪里,也不知昨天给她买的创可贴还够不够用。呃,貌似想远了。 磨磨蹭蹭的才吃到两点半,因为孙源书跟律师约的时间比较早,所以没跟陈越他们回公司,直接去了律师行。 关于地皮买卖的事,陈越还有许多细则要跟郭俊一谈,孙源书不在,两人也能谈得更欢畅一点。 “今天下午我们得把买地皮的公司合计出来,争取在这个礼拜之内就跟柏年集团摊牌!”郭俊一信心满满,对即将实行的计划充满期待。 陈越表示赞同,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那他将赚取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于他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对了,你是怎么了解到柏年集团的事的?而且还对雷柏雄的妻弟都那么熟?” 郭俊一呵呵一笑道:“我说过我是来厦门大展拳脚的,如果连这些基本信息都做不好,那怎么能干成大事?” 啪! 郭俊一的手还没挨着办公室的大门,可门上贴着的两面大玻璃便一下子滑落下来,摔成四半。 声音把陈越惊得一愣,正想着这物业部已经破旧的连门都不保了,看样子必须要拨点资金下来休整休整。可当房门推开之后,屋内的一片狼藉却让两人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的物业部虽然陈设破旧,但是却能看出其岁月的沉淀。而现在的物业部里的破陈设,却有着不应该的岁月沉淀,明显是人为所致。 办公室的桌椅被掀翻在地,桌子上的文件洒了一地,为数本就不多的液晶电脑,全被刀子割得一片花,模糊得惨不忍睹。而在本就有些斑驳的墙上,还被人用红油漆画了一把尖刀,惟妙惟肖的尖刀顶端还不断的渗着血。 二人呆呆的站在屋内,久久回不过神来。待到陈越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做梦而是真实之后,愤怒的走进去拿起电话,拨打了楼下物管的电话。 “我这里是十三楼h座,你们马上给我滚上来!”陈越气得双眼发红,怒火升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敢趁着休息时间来砸了我的办公室?楼下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砸场子这么大的响动难道听不到吗? 倒是郭俊一面无表情的望着这如被鬼子扫荡过的房间,从一堆文件下面抽出了一个黄色封皮的文件夹。 物管很快就上来了,看到狼籍的办公室也是惊讶万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办公室被人砸了你们都没发现?”陈越指着满地的文件纸气恼得大喝道。 物管们也很郁闷,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捣乱,而且他们竟然还没有看到,这完全是对他们的挑衅嘛! “这位先生对不起,我们一定尽快调查。”物管主任低着头,态度诚恳道。 陈越却不吃这一套,“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我已经报警了,你跟警察道歉去吧。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你们等着吃官司吧!” 物管主任一听要追究责任,苦着脸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黄博公司是厦门的大公司,我们一定不会敷衍了事的。” “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物管主任跟陈越商讨之时,门口响起了一个女人声,众人立刻回头望去,物管主任脸色立刻就变了。 “黄总,咳咳,你怎么到楼上来了?”物管主任的脸就跟被来回抽了八百次似的,涨成了紫红色。 一头乌黑的直发用一根发簪细致的盘在脑后,低胸设计的白色丝质衬衣透露出一点点性感,一套修身的ol西装更将她的身形线条完美的修饰了出来,再配上娇嫩欲滴的红唇,更是增加了她娇媚的气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那一双干净清澈的大眼睛却总是不拿正眼瞧看众人。 这个黄总又是个什么来头?陈越虽然有一瞬间被这女人吸引住,但是她咄咄逼人的眼神确实让人很没有好感。 “物业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个被称作黄总的女人望着眼前的狼籍,显然很是不悦。 物管主任猛咽唾沫,正想着法子如此解释,一旁的陈越却先开了口。 “这位小姐,现在我们在讨论的是公司内部的事,可不可以请你回避一下。”若是只注意这女人的其他地方,陈越还是愿意多花点眼神瞧瞧。 “哼!”谁知这位黄小姐却冷哼一声,充分展示了对陈越的不屑,转而加重语气继续问物管主任:“到底怎么回事?” 避也避不掉,毕竟这也是他们物业失职所致,只得把责任都扛上身,“是有人闹事,我们没能及时采取应对措施。” “行了,这位小姐,跟你没什么关系,请你回避一下好吗?这是我们黄博公司内部的事,请你回避,谢谢!”陈越确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八卦,对别的办公室的事这么感兴趣。 正在这时,郭俊一偷偷的扯了陈越一把,但是陈越却不知为何意。 黄总看了陈越一眼,问道:“你就是从新调过来的那个人?” “是啊,我就是。”刚说完这句,陈越心里突然一惊,这人怎么知道她是从调来的,难不成是黄博公司的人?刚才那物业主任叫她黄总,该不会,该不会—— “看来把你这种人分到物业部是正确的决定。”黄总继续冷言冷语道,对着办公室四处望了一下,“不过现在看来,把你分到物业部也不算是个明智的决定。” “黄总,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物业部的装修费用,我们宝龙商厦全权提供,算作是我们表达的一点歉意。”物管主任语气相当诚恳,非常给这位黄总面子。 黄总依旧没有笑容,盯着陈越跟郭俊一看了好一会才道:“既然物业部被砸了,你们就先到十二楼的会议室去办公。”说完之后,华丽的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呼——” 看到黄总走了之后,物管主任重重的吐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那个黄总是黄博公司的总经理?”第一时间,陈越就想求证自己刚才的猜测。 物管主任楞了一下,摆着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表情道:“是啊,那就是你们黄博公司总经理出了名的女魔头黄婉秋啊!你竟然不知道?” “你也知道?”想到郭俊一刚才不断扯他的衣袖,陈越再问道。 郭俊一却道:“我本来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当我听到物管主任叫她黄总的时候就猜出个七八分了。” 第一十五章 对呀!黄博公司是黄氏集团的分公司,那这里的老板也应该是姓黄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刚才还讽刺了她几句,看那女人一脸小气的样子,说不准以后会给自己穿很多小鞋。 “那个女魔头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行事极其干练,处理问题极其迅速,据说从来没人见她笑过。如果不是她只有二十几岁的外表,是人都会把她联想到那种四五十岁的还没嫁出去的老女人。”看来物管主任对这女魔头相当畏惧,一边说还不忘往门口望望,时刻注意看女魔头是否会回头。 可惜了一张美女脸了,竟是这么个冷若冰霜不留情的人,陈越不禁感到有些可惜,“只怕是这女的四五十岁也嫁不出去。” “这倒没有,这女魔头去年已经结婚了,听说还是个有才有貌的大帅哥。真不知道那帅哥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跟女魔头一起生活。”物管主任的话又惋惜又怀有醋意,估计一方面是同情那帅哥的悲惨命运,一方面又痛恨那帅哥霸占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 原来已经结婚了,那估计就是夫妻生活不协调导致的情绪混乱症。陈越对这个女魔头没什么好感,因为性格不好的女人确实很烦人,心里也开始盘算着就算是上司,以后也要尽量避免跟她接触。 ※※※※※ 黄婉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午不过是吃了饭没事想去楼上的物业部看看新调来的那个经理干得怎么样,谁知却遇上了刚才那一幕。看办公室被砸的架势,应该是物业部有人欠钱不还或者是得罪了人之类的。 物业部里大部分都是老员工,不存在借高利贷或者是得罪有权有势的大佬,有可能得罪他们的就剩下刚才那两个在办公室里的年轻人,而那个新调来的那个话特别多的人最为可疑。 不能让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留在公司里,黄婉秋暗暗想着,立刻拿起电话拨下了一串号码。 “姚,是我。你帮我查查看,今天中午是什么人到我公司来捣过乱。” 望着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陈越无奈的挠挠头,只得带着郭俊一先到十二楼的会议室办公,毕竟现在正在打仗,一刻也耽搁不得。 下到十二楼,又看到前台的林梅梅,依旧是笑颜如花,神采飞扬。 “陈经理,这位是?”看到这个前不久刚到任的新同事又带着一个帅哥过来,林梅梅的小脸红扑扑的。 郭俊一可不比陈越是个雏,他见过的女人不算少,所以很自然的冲着林梅梅笑了笑,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介绍道:“你好,我叫郭俊一,来自,任职于物业部,是陈经理的秘书。” 林梅梅捂着嘴嬉笑起来,“你的普通话说得真是不好,不过很可爱。” 郭俊一有些冒黑线,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还从没被人用可爱来形容过,不由的挺了挺胸膛,拿出一点男人的姿态道:“其实我不是可爱类型的。” 两人的对话有些无聊,陈越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关于地皮的处理议案还有很多细节要处理,于是拍拍郭俊一的肩膀,笑着对林梅梅道:“郭俊一是新同事,我要先带他去人事部报道。上面物业部的办公室出了点状态,物业正在检修,黄总说让我们先去会议室办公。梅梅,会议室怎么走?” “身为黄博公司的员工竟然连公司的基本陈设都不知道,你的观察力真的是太低了。”没能等林梅梅接茬,倒是看到方钟一脸轻蔑的从里面走出来了。 上次跟方钟有过一次交锋,知道这家伙对自己印象不好,开始以为自己要分到市场部,所以对他的态度还算和善,现在既然大家是两个不同的部门,而自己又为同级经理,自然不必要再对他卑躬屈膝,遂似笑非笑的道:“原来是方经理过来了,好久不见,看样子方经理你很喜欢上班时候来找前台小姐聊天嘛。” 方钟冷哼一声道:“跟人打交道是我们市场部员工每个人都必备的基本技能,看陈经理你这个样子,估计是做不来这事了,也正好没有把你分到市场部来,免得我们这间小庙收不下你这尊大佛。” 方钟得意是有原因的,身为公司的市场部经理的他,可以说是公司的摇钱树,公司的大单子大工程基本都是他揽回来的。相比之下,陈越所在的物业部能为公司所创造的价值仅仅只有01那么点,就好比是王爷碰到了九品芝麻官,谁尊谁贵一目了然。 “方经理是日理万机,联络员工的事还要你亲自跑,还真是辛苦呢。”办公室被砸本就憋着一口气,再加上这方钟有意无意的开涮,陈越心里可是憋了很大一团火,尽管如此,却也不能在这种人面前丢了仪态。 方钟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林梅梅面前,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市场部很多大单子,不辛苦不行,哪有陈经理你呆在物业部里悠闲,保养得红光满面的。不过可能我快退休的时候会向上头申请调去物业部,没准到时候我们还能做做同僚。” 方钟句句话里充满了嘲讽,无非就是嘲笑陈越的物业部赚不到钱,是公司的养老机构。郭俊一虽然刚到公司,但是被人当面嘲讽也很气不过,立刻接嘴道:“我们物业部目前正在处理一单大case,保守估计能为公司获利近千万。到时在年终的总结会上,还希望不要就因为这单case让市场部输给了我们。” 小小的物业部不过就是放放公司的产业,有什么大油水可以赚?方钟完全没当一回事,只是望着接话的郭俊一很不屑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这方钟可是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陈越沉着脸,一脸杀气,“方经理,请你说话客气点。这位是我的秘书,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言辞!” 方钟抽了抽嘴角,懒得再跟这两个后辈争论,嘱咐了林梅梅几句,就回办公室去了。 “他会不会做得太明显了一点?”被人当面无视,郭俊一很是憋屈,很想打那讨厌的家伙一顿。但从另一方面来想,这种一个连喜怒意见都藏不住的人能干成什么大事? 陈越何尝不气恼,总不可能打他一顿吧?可是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那根本不能算是问题,如果真有那个本事,还不如把砸办公室那帮混蛋给找出来,扁他们出气。对付方钟这种人,就得拿出业绩说话,等地皮的事解决了,就等着那家伙傻眼吧! 陈越的不语让林梅梅对他更生了些好感,虽然这个男人年轻气盛,但是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将来必定是个做大事的料。可林梅梅却不知道,此时的陈越正盘算着是哪些人有嫌疑砸他的物业部,只要一查出来就去灭了他们。 马德森对郭俊一的学历背景相当满意,虽然郭俊一身上没带着学历证明,但因为同是麻省理工大学的校友,马德森很快就托人就查出了他的学历信息。 可能是看在两人都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又特别聊得来的缘故,本来公司规定普通员工必须工作两年以上才能得到单位分配宿舍,马德森却破例给郭俊一也批了一间。 陈越跟郭俊一是差不多时间进入公司,所以两个人的宿舍都在一层,成了邻居。 会议室环境不错,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在物业部的环境对比之下,这会议室简直可以拿来做总经理的办公室。 “你让孙源书去找律师咨询那块地改建是有什么打算?”郭俊一跟陈越商议了一下地皮细则,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便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此刻的陈越心情大好,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一开始,郭俊一提出用地皮引柏年集团上钩的计划,令陈越着实是有些嫉妒,因为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他竟然能想出这么妙的一个点子,而自己却没能想到,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泛酸。 “我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把这件事搞得越大越好!” 郭俊一皱眉想了会,反问道:“你是觉得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雷柏雄就会放弃对公司背景的调查?” 陈越正要解开郭俊一的疑问,会议室的门就突然被推开,只见孙源书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手上拿了一大叠资料。 “你怎么跑得这么喘?”郭俊一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孙源书,孙源书猛的灌了两口凉水,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办公室怎么搞成那个样子了?幸好林梅梅告诉我你们在会议室里,要不我都担心得报警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孙源书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提到办公室就来气,特别是那把刀,摆明是来示威的。陈越自问在厦门这两天安分守己做着良好市民,实在想不通是惹上了什么人,不过这个刚认识没一天的郭俊一,就不一定了。 郭俊一发现了陈越异样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道:“我绝对没有惹任何人,你不需要怀疑我。” 看这俊秀男的样子倒也不像会惹是生非的料,陈越暂时没了头绪,翻了翻孙源书拿回来的资料,全都是法律文书,好奇道:“源书,这些是什么?” 孙源书放下水杯,指着这些法律文书道:“你不是让我咨询律师更改土地用途的事吗?律师说把商业用地改建成慈善用地不需要补地价,这些就是我带回来关于变更土地使用的资料,你看看有用没有?” 陈越高兴得一拍大腿,“这些东西没必要看,我只是要知道变更土地的使用类别需不需要补地价就可以了。既然地价不用补,那我们这一场仗就可以轰轰烈烈的开打了!源书,你知道我们公司平时跟哪些报社有接触?” 第一十六章 孙源书掏出笔记本翻了翻,他这个笔记本上可是记着很多有用的资料。 “有厦门日报,厦门晚报,东南快报,东南早报,这些报社跟我们都有业务往来。” “很好,你马上联系这些报社,给他们发一封e-ail,就说我们公司在同安区的那块地皮已经被一家外资企业买去了,我要明天整个厦门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你疯了吧,整个厦门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雷柏雄也一定会知道,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郭俊一非常不赞同陈越的做法,拉住了孙源书,“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不能泄了公司的底,你应该清楚被雷柏雄那样的大鳄查出事实的后果吧?” “我当然知道,而且很清楚。我这样做就是要麻痹雷柏雄,把他的目光吸引在表象,让他只把注意力放到跟所谓的外企公司争地上。”这一招是陈越在郭俊一计划的基础上想到的,他自认是绝对不会出错,绝对会成功。 郭俊一依旧不赞同他的决定,“你确定你的计划能行得通?你确定雷柏雄会被你造出的噱头给吸引到?” “绝对!”陈越自信一笑,轻吐了两个字。 朝霞才刚刚从云层里冒了个头,财富中心大厦的电梯口处已经排起了等候电梯的长龙。 财富中心大厦是今年刚刚落成的国际智能5a级海景写字楼,192米的高度,360°无障碍的视觉效果,据说站在上面能够看到整个鼓浪屿,傲视整个鹭江道。 而财富中心也楼如其名,入驻的全都是些证券外汇公司,几乎厦门所有的精英投资公司全都选择入驻这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财富制造中心。 这栋豪华建筑的主人也正是其中之一的租客——柏年集团。 大厦总有三十八层,柏年集团就占了五层楼高,从第二十层到第二十五层的豪华段位全都是柏年集团的办公场所。 传闻当年柏年集团修建财富中心是为了专门用来作集团的大厦,并没打算对外招租,但因为鹭江道是极好的黄金地段,加之财富中心商厦又修了三十多层,为了能招到更多的外商入驻厦门,政府亲自出面,才让柏年集团放手招租。否则,现在这栋华丽丽的高建筑就完全变成了柏年集团的私人会所了。 “雷董,你真的不打算见一见乌业集团的那些人?他们可是全球最大的钨丝制造商,跟他们有业务往来,对于拓展我们柏年集团的业务是有大大的好处啊!” “钨丝?是个什么玩意?他们不就出口出口中东跟以色列那些地方,跟我们柏年集团有得比吗?难不成你是要我柏年集团也生产钨丝?”雷柏雄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他自制的早饭——火腿煎蛋皮。 火腿煎蛋皮是雷柏雄固定的早餐单,而且他只吃自己亲手做的,所以每天早晨他总是最早一个来公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听新闻一边做早饭,也因为如此,他的办公室里专门修了一个厨房,以方便他做饭之用。 助手张广涛很了解雷柏雄的性格,只要他否决过一次的事就再无缓和的余地。想到昨晚才跟乌业集团的那帮人又吃了饭又拿了钱,事情没个交代,可是如何是好。 “广涛!” 雷柏雄见张广涛盯着窗户发呆,便喊了他一声。 “雷董,什么事?”张广涛以为雷柏雄改变意图,愿意跟乌业集团的人洽谈,欣喜问道。 雷柏雄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火腿放进嘴里,“同安区那块地最近进展如何?黄博公司是不是还说物业部的经理没回来,批不了?” 原来是问那块地,张广涛心里一阵失望,答道:“前天倒是收到过他们物业部打来的电话,是嫌我们出价太低,想我们多加点价钱。不过我已经按照雷董你的意思拒绝了,并说如果要加价我们就不买了。” “welldone!那些家伙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堂堂一个柏年集团出的价钱难道还会不公道?”雷柏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同安区的项目我是势在必行,再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这块地再落实不下来,我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张广涛知道雷柏雄所谓的非常手段,自然也跟着一笑,心里也暗想着这黄博公司的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霸着一块下面有溶洞的地就是不放手。 “最新消息,黄博地产有限公司在同安区的地皮已于昨日与一家外资企业签订了买卖合约。据悉,这家外资企业将来不久之后在同安区修建一个大型停车场,以方便民众停车之用。” 雷柏雄百无聊赖的换着电视节目,正好听到了这条新闻。 “张广涛,刚才电视上说的什么,说的是黄博公司在哪个区的地卖出去了?”雷柏雄不可置信的问道。 在看到这条新闻之时,张广涛也相当惊讶,因为他无法想象黄博公司竟然有胆把地皮卖给其他人。 “是,是同安区的那块。”看到雷柏雄暴怒的脸,张广涛战战兢兢的答道。 “岂有此理!”雷柏雄气得面色涨红,遥控器自然也被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张广涛知道这块地对于柏年集团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块地,那之前他们在同安区买的所有地全都失去了意义,酝酿已久的大项目也将因为这块地而面临停工,公司也极有可能损失惨重。 “雷董,该不会是黄婉秋那臭娘们故意阴我们吧?前天还打电话过来假惺惺的要求加价,昨天就转手把地卖出去了,摆明是吃定我们不会加价钱,刚好给了他们一个可利用的机会。”张广涛揣测道,虽然他也很不懂一向愿意跟柏年集团保持友好关系的黄婉秋为何会做出这番举动。 发生这种事是雷柏雄始料未及的,他完全没料到居然还有人敢在厦门跟他抢东西,同样也没料到黄博公司有这个胆子跟他柏年集团结梁子,多年未有的竞争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气恼归气恼,事还得仔细想想,张广涛的话虽然也有些可能,不过以他雷柏雄对黄婉秋的了解,倒也不应该会做出如此失章法的事。 “这件事有些古怪。我跟黄婉秋接触过几次,虽然她是个女人,但她是个有些远见的女人,是个做大事的料!一个有远见的人是不可能看不出这件事的利弊的。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是他们公司里的人在捣鬼。” “雷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需要我立刻查查黄博公司里的谁在跟我们作对吗?”以往在雷柏雄生气的时候,张广涛是不敢随便说话的,可是这次却是事关重大,分分钟都有可能影响柏年集团的股价。 “你是猪啊!跟了我这么久你竟然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雷柏雄本来已经尽量平复下火气,但这个张广涛太不济事,连这种白痴问题都问得出口,气得他站起来就大骂道:“你懂不懂现在哪样事重要一些?那块地我是势在必得,一定要买下来。你马上去查查是哪家公司买的,不管出多少价钱都要买回来!”说完,顿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至于那个敢跟我作对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今天对于陈越是相当重要的一天,毕竟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的大单,虽然之前在总公司里也接到过几单大case,但毕竟自己只是市场部的专员,能够独立处理的事情不多。而这次则是由他亲自策划亲自指挥,对于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场仗。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六点不到,陈越就着急的起了床,打开房间里的电视寻找着昨天散布出去的消息。 “黄博地产公司昨日宣布,同安区地皮的发展权已交由一家外资企业,并规划在未来两年之内修建一个大型停车场,以供市民停车之用。” good!陈越心里一阵窃喜,媒体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这么快就把消息散播出去了,想必雷柏雄差不多也应该快看到了。掏出手机,正准备施行计划的第二步,却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怎么是你?”开门一看,原来是邻居郭俊一,看这家伙一身运动装,满头大汗的样子,应该是出去晨练了刚回来,“你不是没钱吗?怎么有钱买新的运动服?” 郭俊一进屋就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然后才慢吞吞的说道:“我向公司申请预支工资,拿工资买的,”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看样子这件事很顺利,刚才我跑步路过报刊亭,很多报纸的头条都在报道地皮转让这件事,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郭俊一一直都担心柏年集团会去调查买走地皮的公司,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一切都要低调进行,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可现在陈越却把这件事捅上了报纸电视,那就表示,这件地皮转让事件不单雷柏雄会知道,连黄婉秋都会知道。如果黄婉秋计较起来,那他们就随时会以商业诈骗的罪名被关进监狱。 不过陈越也知道这件事捅大的后果,可是当时郭俊一的那句投入风险让他完全顾不得考虑退路,要想成功就只有尽力一搏,这把搏赢了,带来的利润将会是巨大的。 “你别急,我已经想到了后招,昨天我已经跟源书交代过,十点钟的时候我会以外企公司的名义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式对媒体朋友宣布这件事。” “what?你还要开新闻发布会?”郭俊一惊讶得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你把这件事搞这么大,你究竟有什么法子收场?陈经理,虽然你是我的上司,但是如果你用这种不明智的方式处理问题,还要拖我们下水,请恕我无法奉陪!”说完这句话,郭俊一就要往外走。 第一十七章 陈越拉住了他,笑道:“你不是问过我愿意投入多少风险吗?我以为你是个愿意冒险的人,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 “这跟胆小没有一点关系。做买卖有风险是肯定的,但是像你这种盲目投入风险,枉顾partner安危的行为是近似于犯罪你懂吗?如果你继续选择保持你计划的神秘感,请不要怪我破坏团队合作。”只经过这一天的合作,郭俊一对陈越这个人相当的不放心。 “ok,ok,我把计划告诉你好吗?”陈越拗不过郭俊一,没想到这个草莓男还是个坚持原则的人,他还真是看走了眼。不过他不是也没看到那个孙源书是个话痨嘛?人嘛,总得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嘛。 见陈越愿意交底,郭俊一才收起火气坐回了沙发上。 “你说得没错,这件事闹大了,雷柏雄会知道,黄婉秋也会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在今天之内解决这件事,我今天也不能回公司,一切全权交给孙源书处理,在十点钟的新闻发布会上,我们会彻底公布以后几年的发展方向,宣布将会把同安区的那块地建为殡仪馆!” “殡仪馆?”郭俊一大惊,他开始有些眉目,为何陈越会让孙源书去调查改变土地类别的事了。 陈越点点头,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你不是担心雷柏雄会调查我们的公司吗?不错,今天这件事报出来之后,雷柏雄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查是哪间公司买走了那块地。所以,我选择高调行事,找一个地产中介作为新闻发布会的发言人,然后让雷柏雄知道他就是那间外企的代理人,让他可以直接跟中介进行交流。” 一山还有一山高,郭俊一没想到自己的风险投资竟然会被这个陈越玩得如此疯狂,心里对他也生出了一丝佩服之情。 “不过就算如此,以雷柏雄的性格,也必将会对地产中介死缠烂打,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一来我们不能给公司一个交代,二来,雷柏雄也肯定会查出是人在捣鬼。所以我就对外宣称要把这块地改建为殡仪馆,你应该知道,殡仪馆是办丧事的地方,试想一下,如果你看中的楼盘旁边有一家殡仪馆,你还会考虑那个楼盘吗?如果你办公楼旁边有一家殡仪馆,你会觉得舒服吗?如果你想带着一家老小去公园,但是却不得不经过一家殡仪馆时,你会放心吗?所以,不管柏年集团想在同安区建什么类型的项目,只要那里有个殡仪馆在,他的项目必定会受到影响,地价就会大跌,一旦殡仪馆确立修建这个消息传出去,柏年集团在同安区周围买下的地就会变得毫无用处。所以雷柏雄必定会在今日之内对地皮进行回购,到时候,不管我们出什么价钱,都由不得他不给!”陈越一口气说完了整个计划,越说越觉得满意。 郭俊一已经愣在了原处,呆望着陈越,不知道是该为这个激烈精彩的计划鼓掌,还是该为想出这个计划的人喝彩。 “怎么样,现在你应该放心了吧。只要十点钟一到,新闻发布会准时召开,下午,这块地就会重新回到雷柏雄的手里,我们也能轻松回去交差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陈越嗓子都冒烟了,拿起被郭俊一喝过的杯子,咕噜咕噜也灌了几口。 郭俊一突然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种近似疯狂的感觉了。这个陈越是疯子,绝对是个疯子!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到这么疯狂的计划,疯狂,绝对的疯狂! 接着,陈越打电话叫来孙源书,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余下的工作。包括新闻发布会的稿件,以及如何让地产中介隐瞒身份跟柏年集团那边的人商谈回购细节,谈得是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因为害怕黄婉秋找麻烦,所以陈越跟郭俊一他们都不能回公司去,郭俊一决定留在宿舍里,而陈越决定出去逛逛,至于孙源书,他则是要负责去打理新闻发布会的场地,不过不会出面,以免到时候被人认出来。 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海边,遥望着对面的鼓浪屿。 鼓浪屿位于厦门岛西南面,与厦门岛相隔六百米。因为岛的西南方有一礁石,每当涨潮水涌,浪击礁石,声似擂鼓,人们称“鼓浪石”,故得鼓浪屿此名。 早在来厦门之前就听闻鼓浪屿是国家5a级风景景区,今天正好没事,陈越决定坐渡轮去岛上游玩一番。 “先生,不好意思,请让一下。”买好渡轮票,陈越站在渡头等船泊岸,突然感觉后面有个人不断的想挤到他的前面。 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插队吧?陈越很讨厌没有素质的人,恼怒的回望了一眼,却发现这个挤她的女人竟是旧识。 “雷倩姗?” “陈越?”一袭红色空姐装的雷倩姗,拖着行李箱,眼里写满了惊诧。 再次遇见雷倩姗,不得不让陈越相信这是上天给的所谓的缘分。 “刚下飞机?”陈越立刻让出个位置让雷倩姗插到他前面,这个时候他可顾不上什么素质不素质的问题,就算身后几个大妈大婶很不满的嘟囔,他也是照做不误。 雷倩姗对着陈越笑了笑,“你以为我是插队啊?我是准备过去买票。队伍排得太长了,只好从中间穿过去了。”说着便从陈越让出的空位穿到售票处,买了一张渡轮票。 陈越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感到深深的羞耻,立刻撤出队列,跟雷倩姗一起排到了最后。 “你那个还好吧?”换好位置的陈越准备找些话来说说,谁知冲到嘴边的竟然是这一句,心里那个悔,那个恨呐! 雷倩姗的脸顿时一片娇红,羞涩的恩了一声。 恩一声,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现在的气氛很是尴尬,陈越讪讪的笑了笑,又继续问道:“你也对鼓浪屿有兴趣?” 这话一出口,陈越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咬掉。不感兴趣的话人家能来吗?陈越呀陈越,你说的话能再无聊一些吗? 谁知雷倩姗她还真就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了,顺便将盘着的头发松了下来,顿时三千青丝柔顺的垂在肩处,泛起淡淡果香,也为她平添了一股女人味。 “恩,我一直都想去鼓浪屿,可是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去成。这次飞了之后我有几天的假期,所以一下飞机就过来了。你呢?也对那边有兴趣?” 陈越看得呆了半晌才回话:“是啊,反正今天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可能是因为话题太过无聊,聊完这些之后,两人都处于沉默状态,直到渡轮嘟嘟嘟的开过来,把他们嘟嘟嘟的载到了鼓浪屿岛上。 鼓浪屿虽然只是个小岛,但是上面的常住居民却达2万人之多。岛上岩石峥嵘,挺拔俊秀,因长年受海浪扑打,形成许多幽谷和峭崖,沙滩、礁石、峭壁、岩峰,相映成趣,极其壮观。 鼓浪屿的街道短而小,纵横交错,清洁幽静,空气新鲜。岛上树木苍翠,繁花似锦,特别是小楼红瓦与绿树相映,显得格外漂亮。 小岛上的楼房鳞次栉比,掩映在热带、亚热带林木之中。邻近海边,日光岩奇峰突起,群鸥腾飞,孩童戏水,妇女交谈,在天与地之间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真舒服。”陈越贪婪的着异常清新的空气,这空气从鼻腔直入肺部,冲掉他体内囤积依旧的都市尘埃。 雷倩姗也沉浸在这幅美好画卷之中,感叹着大自然造物者的神奇,称赞着奇峰阔海的波澜壮丽。 “来,我帮你拿吧!”跟女人接触,一定要显出绅士风度。看准了时机,陈越便主动提出帮雷倩姗拿她手里的行李包。 也许是自然美景的熏陶,雷倩姗也忘记了之前的尴尬气氛,微笑的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陈越,尽量给他展示绅士风度的机会。 “三日之内我们就见了三次面,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缘分呢?”回忆着电视里言情剧的对白,陈越也开始冒着这些酸词。 雷倩姗没有回答,目光始终被远处的美景深深吸引。 陈越觉得有些冷场,于是咳嗽了一声想让雷倩姗注意。 “恩?你刚才说什么?”在咳嗽声的呼唤下,雷倩姗好歹回到了现实中,疑惑的望着陈越道。 要把这种光是想都觉得肉麻的酸词再说一遍,对于陈越来说是有极大的难度,只得转换话题道:“认识这么久了,也没听你提起你家里人。你说你在厦门有家,你是本地人吗” 真是鬼话!才见过三次面就算是认识这么久了?陈越再次后悔自己说的无聊的废话。不过转念想到,连你的o体我都看了,应该也算是很深入的认识了吧。 不知为何,提到家人,雷倩姗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不少,言语之中也包含着无尽遗憾。 “恩,我是本地人。可能是因为做空姐要到处飞,所以你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有机会见到我。” “哦,我是人,我的爸爸是个警察,妈妈是个老师,不过已经退休了。”陈越觉得听了对方的介绍,自己也应该给出交换,慌忙的搬出了自家的成员,介绍起来。 “呵呵。”陈越的话把雷倩姗再次逗笑了,“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既然你介绍得这么详细,我不说就显得有些失礼了。我妈咪早逝,家里只有爸爸跟两个姐姐,爸爸在厦门,有一个姐姐在,另一个在国外。” 感觉像是在相亲介绍家境一样,本来按照进程陈越还要问她爸爸是做什么的,不过连问了几次冷问题之后,他终于学乖不再随便发问,索性保持沉默,跟她静静欣赏这天地间的自然美景。 为了不影响气氛,陈越特地把手机调成了震动,这会正在裤兜里震得欢畅呢。 算算时间,陈越也猜到是新闻发布会有了结果,立刻退一步说话,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第一十八章 “源书,怎么样,一切顺利吗?”陈越此刻心里非常紧张,因为按照估计,在新闻发布会半个小时之内,雷柏雄就应该采取行动了。 电话那头的孙源书显得很是兴奋,对着电话筒喊道:“陈经理,真的行了,真的行了。新闻发布会刚一开,柏年集团那边的地产中介就打电话来了,说是要买地,不管出多少价都可以!” “是吗?”陈越脸上已经笑开花了,不过语气依然镇定道:“那好,我们现在可以开价了。我之前让你核算卖多少最好,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恩恩。”孙源书连连答道:“按照我们物业部的资金需求,以及跟市场部所创利润的对比,这块地要卖三千万。” “那好,三千万,出货。” 孙源书本来还想说三千万可能太高,但是听到陈越如此自信的回答,也知道没有那个担心的必要,欣喜的挂下电话,嘱咐地产中介去了。 “怎么,有好事吗?”雷倩姗一回头就看到陈越咧着嘴笑开了花,好奇道。 陈越狠命的点点头,“刚谈成一单生意,赚了不少钱。” “是吗,恭喜了。”雷倩姗拱起手,做出恭喜的姿态,“对了,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黄博公司,你听过吗?” 雷倩姗只是哦了一声,没有接话。 陈越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high到极点,人生的第一单生意就如此顺利的落幕,他满腔的欣喜简直是要爆棚了。可惜郭俊一孙源书他们不在他身边,否则他们三个一定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了。 “雷小姐,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为了庆祝一下怎么样?”人在激动的时候,胆子也变得特别大,换做是之前,陈越肯定不敢提出这种类似约会的邀请,不过现在血气冲脑的他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谁知雷倩姗竟爽快的答应下来,逗留片刻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到了厦门。 与女人共进晚餐,那地方一定不能太寒碜。虽然陈越身上带的钱不多,但是区区一顿西餐还是吃得起。 一瓶红酒,一点烛光,营造出一种浓烈的温馨气息。似乎雷倩姗也很喜欢这种气氛,整个晚餐吃下来,两人畅谈甚欢。 吃饭的时候,陈越竟然看到了方钟,他正跟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妇共进晚餐,看他对那个老妇又是卖笑又是喂菜,真是恶心到极点了。更无敌的是,有一块本已经喂到老妇嘴里的牛肉落到了桌上,他竟然捡起来就放进嘴里,献媚姿态尽显无疑。 直到临走之前,陈越都还恋恋不忘的关注着两人恶心的进餐,要是有dv,他铁定录下来传到视频网上去。 因为上次的流氓事件,雷倩姗一直心有余悸,不敢再一个人在外久逗,所以晚餐之后,陈越就直接送雷倩姗回去。 “你还是住在那家酒店?”陈越看着回去的路有些熟悉,不禁问道。 雷倩姗点了一下头,“还是住酒店轻松一些。” “那你告诉你爸你今天回来没?”陈越又问道。 雷倩姗轻笑了一声,“他对我的事向来都不怎么感兴趣,这些事只要自己清楚就够了。” 看样子雷倩姗跟她的父亲关系似乎很紧张,不由的联想到自己的那个野蛮老爸,陈越再次叹了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女人总是善变的,本来是讲好回酒店,可雷倩姗却提出想去逛逛百货大楼,既然答应了送她回去,陈越也不能食言,也就跟着进了大楼。 老实说,男人进商场也不过是陪女人走走过场,要他们一间一间的进去逛,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往身上试穿还真是没那耐心。陈越刚陪雷倩姗逛了一小会就觉疲惫不堪,趁着雷倩姗不注意之时打了好几个哈欠。 挑选了一阵之后,雷倩姗走进了一家开头为“b”的国际名店,似乎是看中了挂在橱窗的一条格子长裙。 可能因为是名牌货,店面虽大,但没几个顾客。服务小姐坐在柜台看小说,看到有客人进来,飞速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穿着,发现两人穿着虽不算高档,但是男的高高大大有气质,女的漂亮又是空姐,能跟漂亮空姐搞在一起的男人都不会是什么庸才,便摆出一张笑脸热情的迎了上去。 “小姐,你的眼光真好,这一款是昨天刚从米兰运回来的,你身材这么好,很适合你的。”服务小姐挂着商用笑容喋喋不休的介绍道。 陈越看到雷倩姗一直盯着橱窗那条裙子看,知道她肯定是很中意。可是摸摸并不鼓的钱包,心里很犯难。 如果她要买,那就只能先刷信用卡,然后分期慢慢还了。陈越心里开始计算着大概的价格,以及分期付款每个月应该支付多少。 虽然橱窗里挂的那条裙子雷倩姗确实很喜欢,但她却不是盲目购物的主,没有理会服务小姐的介绍,径自走到橱窗边拿起了裙子上的吊牌看起了价格。 看到雷倩姗这个举动,服务小姐脸色刷的一变,跟六月变天似的,立刻罩起一层冰霜,因为一般的有钱人都不会去考虑价格,鼻子哼了一声,又坐回柜台继续看小说。 陈越站在雷倩姗的身后,当然把服务小姐的变脸过程看得清清楚楚,一股火猛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恼怒的朝着服务小姐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谁知服务小姐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这两人不是来买衣服的,也不怕得罪,怪里怪气道:“请问先生小姐,你们要这衣服吗?这衣服市价三万八,如果你们确定要买,我可以拿给你们试试。” “三万八一条裙子,很贵吗?”陈越冷哼一声,小姑娘,这个世界是有信用卡这种东西的,别把无知当个性。虽然陈越很想立刻拿出信用卡刷下这条裙子,但是这服务小姐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还是惹恼了他,今天不讨个说法,他还就不走了。 雷倩姗也注意到身后的异样,立刻放下吊牌走到陈越身边,想要拉他离开。 陈越摇了摇头,决定跟这恶心的服务小姐开战了。 “这位小姐,我想问你,你是凭什么这么傲气,难道就是因为你在世界名店里卖衣服让你提升了优越感?” 服务小姐瞟了陈越一眼,“我可没这么说过。” 陈越的目光开始变得凶恶起来:“那你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顾客?你以为你在卖世界名店的衣服你也就提升成为世界名女,跟我们的档次不同了?” 雷倩姗感觉到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虽然她很不想惹事,但是看陈越愿意为她出头,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期待,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对付这个势力的店员小姐。 服务小姐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可是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话,毕竟是她自己理亏,难不成要说她是根据经验,但凡看衣服吊牌的人都是没钱买的主? 陈越早就想要收拾一下这些势力的店员小姐,在陪老妈去店里买衣服的时候,就有不少店员小姐是这个态度,每次都让陈越相当窝火。看价格怎么了?谁让你吊牌上标出来了?你不想让顾客看,有本事你就别标啊! “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在名牌店里买衣服的小姐们,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也就八九千,有的时候加上提成,一个月也就赚个二三万块钱,难道你觉得你们一个月二万多块钱的收入就有钱买得起世界名牌货了?”陈越专门用了小姐这个词,就是想奚落这些买衣服的跟小姐一样势利。 服务小姐脸涨得通红,因为陈越说的是事实,上个月自己拿到手头的工资不过也就两万八千块,同样不够买那条格子长裙。 “你自认卖世界名牌的衣服你也就变成世界名货了,那我们这些工资高过你的人,岂不是就可以跟宇宙名牌媲美了?既然如此,你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比你高级的人?你们店的店长在哪里,我一定要投诉你!” 服务小姐吓得面色惨白,因为店里有规定,一旦遭到投诉,这个月不但没有提成,以后的三个月都将工资减半。以前没人投诉,是因为那些人首先都觉得低人一等,可眼下碰到一个厉害的,可是招架不住了。 “不用了!”雷倩姗却突然开口,表示不会追究这件事。 陈越很惊讶,你这个女人,我是在帮你出气,你怎么倒把气往回吞?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样息事宁人的人,这些小姐们才会越来越嚣张的。 小姐就是小姐,就算雷倩姗表示不再追究,她也不会心存多少感激,心里只是想着这个月的提成跟接下来三个月的工资保住了。 谁知雷倩姗却从包里拿出一张金制的卡放在服务小姐面前,顿时,服务小姐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 这张卡正是这家世界名店的金卡,由总公司亲自派发的,只有去米兰看过时装展的人才有机会获得,据说全球只发行了五百张,而在中国只有十个人拥有这张卡。雷倩姗现在拥有这张卡,表示她不但有能力买下那件格子长裙,就连整个店的衣服全部买下来都行。 “虽然我很喜欢你店里的那条裙子,但你的态度却让我很失望,而且我保证,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你的店买一件衣服。同时请你记住,有钱人也很注重节约的。” 撂下这句话,雷倩姗挽起陈越的胳膊,骄傲的走出这家世界名店,留下那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世界名货小姐悔恨不已。 女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自己在那里费了半天口水摆平那个服务小姐,谁知雷倩姗拿出一张卡就解决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刚才多谢你了。”虽然严格说来算是自己摆平的,但雷倩姗还是很感谢陈越的出口相助。 英雄主义没能完全爆发,陈越心里其实很不爽,但落得佳人一句感谢,倒也是划算,遂呵呵傻笑道:“没事没事,是那个小姐做得太过分了,以貌取人。不过刚才你真是挺威风的,金卡一出,谁与争锋,你家真是够有钱的。” 第一十九章 对于普通人来说,做有钱人家的人是他们的向往,但是却无人知道豪门之中的悲苦,只见雷倩姗苦笑道:“如果可以,我宁愿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在这一刻,陈越似乎能感觉到雷倩姗长年积压在内心的寂寞孤独感,恨不得能拿出自己的肩膀给她依靠。不过如果他这样做了,孙源书他们明天可能只有到监狱来看他了。 “好了,我到了,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喜来登大酒店几个闪耀的大字出现在陈越的眼前,别离的时间终于还是到了。本来一路上酝酿的离别话语,到这会却一句也说不上来,傻乎乎的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望着雷倩姗走向酒店。 该死的,我在做什么?难不成以后想见她的时候要来酒店一间间的找?刚才不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吗?怎么现在说不出口了?要电话,要电话呀! 陈越的内心不断的奋力呐喊,要电话,对,要电话。 “要电话!”他还真就把这句话喊出来了。 “恩?”雷倩姗听到陈越的声音,疑惑的回过头。 死就死吧!陈越鼓起勇气跑到雷倩姗面前,从兜里掏出手机道:“跟你相处很愉快,我在厦门没什么朋友,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跟你见面,留个手机号码吧,方便联系。”陈越脑子一团乱,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雷倩姗灿烂一笑,自然的接过手机,在上面留下了属于她的11位手机号码。 真是桃花朵朵开,今天特别艳。陈越欣喜的接过手机,飞速的将它们存好,激动道:“以后,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像今天一样同游鼓浪屿。或者有机会我带你去玩玩也行呐。” 陈越开心的存好电话,回头之时,雷倩姗早已经离开,身后只傻呆呆的站着一个白面粉男,脸色红红的,看样子是以为陈越刚才在对自己说话。 真是比跟雷倩姗在一起还尴尬,陈越干笑了两声,飞速窜进了酒店旁的7天便利店。刚才跟那个服务小姐讲了半天,嘴巴都干了,买瓶水喝了先。 刚推开便利店的大门,陈越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一晚那店员大妈的鄙视,正想换一家店去买。可惜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而站在柜台处的服务员也已经很亲切的喊出了一声“欢迎光临。” 只好进去了,陈越佯装着镇定,大步走进店里,小心回望一下,发现在柜台处站着的并不是那一晚的大妈,瞬间宽了心。 “牛皮糖真是不要命,就为了屁大点伤,去把别人办公室给砸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胆子也真大,还真不怕被监控器录下来。” “毕竟他们是老大,就算追究起来,随便找两个小弟扛了就是了。” “是啊,这年头小弟也难做啊。” 饮料货柜的后面传来两个说话声,他们讨论的内容让陈越密切关注起来。 砸办公室?该不会说的就是他的物业部办公室吧?陈越尖着耳朵,细听起来。 “听说牛皮糖现在还在中山医院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床。” “反正有人照顾,犯不着咱什么事。” 中山医院!莫非物业部被砸是跟那个牛皮糖有关?陈越的后槽牙磨着嘎吱嘎吱作响,想要查出是谁捣的鬼,直接去找那个牛皮糖问问就知道了,你让我不爽,我也要让你不快! 陈越放下已经选好的饮料,冲出便利店,窜进一辆出租车,直往中山医院奔去。 坐在出租车内隔江远眺鼓浪屿,回味着白天跟雷倩姗的游玩趣味,夜间的鼓浪屿犹如一座大花盆聚集着炽目艳丽的花丛,与霓虹灯、射灯和五光十色的聚光灯,交相辉映,闪耀夺目,使岛上、海上、天上三维空间灿烂迷人。不过跟白天的平静享受不同,现在的陈越可没那个心思去欣赏这个美景,搞清楚整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出租车刚刚停稳,陈越就迫不及待的蹦下车,跑进了中山医院外科大楼。 听便利店那两人的口气,这个牛皮糖应该是个古惑仔,要在医院找到古惑仔,那是件很容易的事。一般古惑仔最喜欢扎堆,展现他们的凝聚力,那现在在这个被称为老大的牛皮糖身边,自然也会有一群古惑仔簇拥着。 一楼没有,二楼没有,三楼没有,刚走到四楼,就从某间病房传来一阵喧哗声,破坏了整栋住院楼的和谐安宁。这种没公德心的事除了古惑仔,还有谁做得出来? 嘭一声响,白色的病房门被一脚踹开,把病房里正躺在床上看球赛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是你!”陈越刚走进病房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鸡窝丑男。 鸡窝丑男跟手下兔仔正躺在病床上乐颠乐颠的看着篮球赛,竟然有人敢打扰他,正要发难,回头就看到给他带来噩梦的脸,顿时吓得骨头都酥了。 天呐,他怎么又来了?面对这个煞神,鸡窝丑男跟兔仔的病床随着他们身体的颤抖而不断摇晃。 “你就是牛皮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越完全收起了白天的好心情,低沉着问道。 鸡窝丑男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知这煞神是为何而来。 兔仔睡在靠门处的病床上,看到情况不对,正准备跑出去找救兵,可惜陈越冷眼一扫,吓得他不敢乱动。 “那好,我只问一次,你给我听明白了,是谁砸了我的办公室?”重现物业部那惨烈的画面,陈越的神经再次被刺痛,沉着声一字一顿的问道。 “恩?”鸡窝牛皮糖本来已经听清楚了,可还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 冷笑拂面,还没等牛皮糖反应过来,他那在上次战役幸存下来的左手惨遭袭击,一根手指被陈越狠狠掰断,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惨叫声在走廊里不断回荡,一直蔓延到了护士站。 “又来了。”护士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医院什么时候能够出个不收纳混混的通知就好了,那些混混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大呼小叫的,我警告他们,他们还不听,反倒还戏弄我。”一连被吃了两次豆腐的小护士既气愤又委屈的说。 护士长端着药盒有些为难,因为现在这个点正是给那帮禽兽送药的时间。 虽然一百二十斤的胖豆腐不见得是那帮混混的菜,但小护士还是有些为护士长担心,“护士长,算了别送了,那个混混伤得又不重,把他们医好了只会出去祸害别人,倒不如不管他们,为国家节约点药材。” 护士长摸了摸自己的“纤”腰,觉得小护士说得甚有道理,便将药盒放在一边,回房继续看电视去了。 病房里,牛皮糖的惨叫声依旧在继续,但是陈越已经把目标换成了睡在一边的兔仔。 “你知道是谁砸了我的办公室吗?”陈越凌厉阴森的眼神似乎能杀死人,吓得兔仔动弹不得,紧张万分。 “我,我——”看来兔仔还没学乖,依旧支支吾吾说不明要理,陈越手起指落,只听咔嚓一声,兔仔的右手同时断了两根手指。 又是一波更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兔仔喊声的冲击下,牛皮糖反倒不叫了。 “你,你怎么断他两根手指?”牛皮糖看着兔仔断掉的两根手指,竟然有些好奇。 “不好意思,用力过猛了,多掰了一根。”陈越一脸歉意的望着兔仔,“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牛皮糖跟兔仔同时恍然大悟,但下一秒又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你派人去砸我的办公室吗?”歉意过后,陈越再一次拉下来脸,声音阴沉道:“快说,是谁砸的?” “宝哥!”两人终于学乖,在陈越这句话刚问出口之时,已经学会抢答了。 “多谢配合!”陈越冷笑一声,同时放开了两人的手,继续问道:“但是宝哥他为什么要砸我的办公室?” 牛皮糖面色发紫,汗如雨下,要是这煞神知道他把踩到香蕉皮摔成骨折这件事也算到他头上告诉宝哥的话,左手剩下的四根手指不知道会不会不保。 陈越看出牛皮糖表情异样,闪电般的蹦到兔仔的床前,手肘一拐,只听兔仔闷哼一声,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兔仔!”牛皮糖悲痛的大呼道:“兔仔,你千万别死啊,你还没给我说你妹的地址呢!” “闭嘴!”陈越不爽的吼了一声,“你要是再不说,下一个闷过去的就是你!” “我说我说,是,是我把上次你打我的事告诉宝哥,他为了给我报仇才,才去砸了你的办公室。”牛皮糖始终低着头,害怕看到陈越那阴寒的眼神。 “果然是你!”陈越冷冷说道,他早就应该猜出是这个鸡窝丑男的杰作,目光冷冷的落在他打了石膏的右腿上,“现在给你个机会,带我去找宝哥!” “我腿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带你去?”牛皮糖指着右腿的伤,一脸颓丧道。 “如果你不带路的话,我保证你的左腿也立刻打了石膏,而且一辈子都不好!”陈越脸色越来越阴沉,话语之间还伴着阵阵冷笑。 牛皮糖知道摆在自己眼前就两条路,要么只坏一条腿,要么两条腿都坏。没准,这煞神发起疯来,连他宝贝的第三条腿都打断。 于是,忍着右腿的伤痛,牛皮糖不情不愿的带着陈越奔赴宝哥所在的地方。 朱丽叶金花夜总会,是一间集迪吧,桑拿,酒店于一体的超大型综合性娱乐场所。 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朱丽叶金花夜总会是三合帮在厦门十个分堂的一个堂口据点,所以,这里随时都聚集了大量古惑仔。而这个堂口的老大名叫阮金宝,人称宝哥。 宝哥的名头在三合帮里那是极其响亮,阴险,凶狠,狡诈,黑吃黑,这些都是这位堂口老大的写照,一般人如果想死的话,只要来朱丽叶金花夜总会闹闹事,保证很快上西天。 宝哥手段阴险,处事毒辣,他手下众多,像牛皮糖那种小头目,他手下有四十个那么多,再把其余的小弟加起来,总共有七百多人。想象一下,七百多人,每人轮着在你身上拉一道口子,那是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