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别虐了,夫人她又吐血了》 第1章 江皖溪杀人了 她杀人了! 杀了最爱男人的妹妹。 她是杀人犯,罪不可恕。 她叫江皖溪,背负着罪孽,跪在公墓前,足足一个早上。 夏日阳光很毒,晒的她脸庞炸红,额头冒出点点滴滴的汗水,头发犹如在雨中淋湿般,湿答答。 她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滚烫,口干舌燥。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很有节奏,不疾不徐,伴随着逼仄的压迫感。 锃亮的男士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帘,顺着皮鞋抬头看去,是刺眼的光线,还有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邪俊凉薄的脸。 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她深爱了十年的男人,终于吝啬的愿意见她一面。 她受宠若惊。 “肆年,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你要相信我的话。”见面第一句话,江皖溪苦涩的、急切的解释着。 她依旧像三天前,拼命的解释自己的清白,拼命的说人不是她杀的,说到喉咙沙哑,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说辞,包括陆肆年。 回忆三天前。 是她同陆肆年的结婚典礼,也是陆曦菱死去的同一天,从那时起,陆肆年对她就闭门不见。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是对她漫长的折磨,就像一个罪人等待着地狱审判,度日如年。 烈日照在了陆肆年身上,也止不住他浑身散发阵阵的冷意,除了冰冷的表情,眼里是极度嫌恶,看着她,就像在看脏臭的垃圾。 半响儿,男人徐徐的捻动着薄冷唇瓣:“是吗?你对着曦菱的遗像,你敢发毒誓吗?” 他的不信,他的满腔的怨恨。 江皖溪的心沉了沉,面色更加白了。 陆肆年是摆明了不相信她说的话。 那种不信任的感觉就像一颗巨大的石头,捶在了江皖溪的心上,震裂的痛,生生的撕开了灵魂,痛到江皖溪脸色煞白。 江皖溪看了陆肆年一眼,走到陆曦菱的墓碑前,高傲的挺起了下巴,挺了脊梁,扑通一声,跪在了陆曦菱的棺材前。 “曦菱,我没有杀你,只有你知道,只有你知道,不是吗?你在天上看到了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你。若我有杀害你,我这一生便不得好过。” 江皖溪掷地有力的呐喊,一腔的委屈,如同有了出口,顺势发泄出来。 旁边,一声嗤笑,冷入谷底。 磁性的嗓音,传入耳畔,是刺耳的震怒:“人都已经死了,你这副表情,演给谁看,人都死了,你还想不承认。给我起来,别来扰乱了曦菱的安静。” 字字残冷,句句扎心,穿过灵魂,蔓延全身,疼入了心肝。 男人愤怒之余,修长的五指,抓住了白晚汐的手腕,奋力一扯。 措手不及,她一个趔趄,向男人的胸口栽去。 熟悉的古龙水香味,扑鼻而来,夹着淡淡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很独特,却是那么的诱人、心醉,她不要脸的,又再次的沉溺了。 可惜,下一秒,她被一股暴虐的力量,推了出去。 身体失了重心,白晚汐向后倒去。 正好,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她心灰意冷,扬声,“肆年,怎么,你才肯相信我。” 江皖溪抬头,目光幽痛,凝视着这个邪俊如斯的男人。 “我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的再次不信任,让江皖溪笑了,凄冷的笑了,就同打入冷宫,永无出头之日。 也是,他的不信任,她也是能理解。 在他陆肆年眼里,她就是一股脑想要嫁给她的江家二小姐,痴缠他的江家二小姐。 结婚也是父母安排,他说娶她,只是门当户对,他懒得再找别人。 他说最疼爱的人是他的妹妹陆曦菱。 他说过,她嫁给他陆家,一定要对他妹妹好。 现在好了,他最爱的妹妹死了,所有恨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结婚当天,江皖溪跟陆曦菱起了争执。 是陆曦菱拿刀威胁她,不准嫁给陆肆年,她只想逃,不想理会陆曦菱,谁知陆曦菱跟上来。 推搡中,陆曦菱被她从二楼的楼梯推到了地上,也不知怎么的,刀子划伤了陆曦菱的大腿。 当时,江皖溪吓坏了,拖着婚纱出去叫人,回来的时候,陆曦菱死了,心脏被人捅了一刀,那才是致命的刀伤。 所有人都认定她杀人,只因为她满手都是血,手里还拿着刀,唯一见证她清白的监控,偏偏那时候坏了。 她说,肯定是陷害她的人把监控给破坏了。 他们都说是因为监控记录了她杀害陆曦菱的过程,是她毁掉证据,想贼喊捉贼。 任谁都当她凶手。 谁去相信她无辜。 谁信? 那天的记忆,涌出,江皖溪哑然失笑。 看向了眼前的男人,“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她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深情看着他的侧脸。 男人幽幽蹲下来,单膝着地,阴影同时倾泻而下,巨大的压迫感,顿然笼罩过来。 优雅地撩起了她耳畔碎发,别在耳侧。 她轻颤了一下,有些恍惚, “肆年……” 他倾下来,靠在了江皖溪的耳边,森冷的吐着剧毒的烟雾,冗长磁性嗓音,低哑的说着,“我是想给曦菱一个交代,今天是曦菱的下葬的日子,我要当着曦菱的面,让她在天上看着杀害她的凶手绳之以法。” 他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审判官,对她下了死罪。江皖溪凄楚的垂下眼眸。 原来。 原来这个男人叫她来这里不是想听她解释,而是定她的死罪,给他妹妹一个交代而已。 到头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男人径直起身,从她眼前走过,一眼都不想放在江皖溪的身上。 对着他的背影,江皖溪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鼓足了最后的勇气,跑了上去,双臂一圈,抱住了这个让她沉迷的男人。 江皖溪温情的说服,“我们认识了不止十年了,肆年,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忘了,十年前,你救了你,你忘了吗?我这么爱你,我不会伤害曦菱,这是一个误会,真的是一个天大误会。” 误会,真的是一个误会。 他们都说曦菱不喜欢她,排斥她江皖溪。 他们都说,那也不至于把陆曦菱杀了。 他们都说江皖溪好狠的心,说她手段狠毒,毫无人性。 这些,她,江皖溪不屑去在意,她统统都不在乎,不在乎别人误会她。 她只在乎陆肆年,只在乎他一人,她不允许自己爱的男人也误会她。 “恶心!救我!?哼,这怕不是这么多谎话中的一个。救我的人,明明就是你姐姐。” 男人挤出了嫌恶的词语。 她震了一下,咬紧了唇瓣。 不再解释了,不想解释了,累了……太累了。 她知道这一刻,她真的令人讨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无心,却还不死心,却还一次次说服自己,他对她还有那么一点喜欢。 以为用自己的爱来挽回这个男人的信任,看来,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陆肆年一根根掰开江皖溪缠绕在他胸前的手指,她不愿意放,她拒绝,她继续纠缠着陆肆年。 她的力气始终抵不过了他刚硬强大的力气,江皖溪被陆肆年推倒在地上。 “肆年……” “闭嘴,你叫我的名字真让我恶心。” 颀长的身子,微弯了下来,强大的身影,一下笼罩过来。 犹如撒旦降临,捏住了江皖溪的下巴,力道之大,快要把她的下巴捏碎掉。 剧烈的疼痛,白晚汐惊呼,“疼,肆……你捏疼我了。” 正要叫喊他的名字,江皖溪识趣的打住了,不敢叫喊他的名字。 疼的江皖溪眼底的水雾几乎要夺眶而出,双手撑着地板,往后移去。 只可惜一股力量死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无处可逃。 “这就疼了?”他,轻蔑一笑。 陆肆年认真看着近在眼前的江皖溪。 他以为江皖溪是一个有个性的大小姐,敢爱敢恨,没有想到心思这么狠毒,杀了曦菱不说,还死不承认。 可知道,她越表现楚楚可怜,他觉得从胃里翻出的恶心越浓。 “你放开我,真很疼。” 不止下巴疼,心更痛。 他的幽深的双眸是锐利刀片,一刀刀,刮过她的脸颊,刮过她的心脏,电流般刺痛,传遍了四肢百骸,疼到了江皖溪脸色煞白。 她以为要被活活的捏死在他的手里。 倏地,陆肆年放开了她。 陆肆年徐徐的站起来。 这时,陆肆年的身后疾步走来一个人,怒气冲冲。 …… 第2章 送进精神病院 陆肆年站起来时。 他的身后走来一个端庄中年女人,一身黑色的旗袍,猩红着眼眸,怒气冲冲。 中年女人疾步到江皖溪的跟前,一上来,就是一巴掌呼到江皖溪的脸上。 啪……很是响亮。 何其响亮,顿时,江皖溪的脸颊一片异样的抹红,耳朵嗡嗡耳鸣起来。 可见来人力气之大,不可想象,对江皖溪的恨更是到了极点。 江皖溪捂着被打的左脸,一丝丝黏黏的液体顺着她指腹,流淌指缝,顺其而下,一滴,一滴从指缝间落下,滴落在地上,溅起了满地忧伤。 她的左耳流血了,血染满了她的左脸、脖子、黑色的衬衫。 后来,江皖溪才知道自己的左耳失聪了,完全听不见了,只有右耳才能听见。 这一刻起,周围的声音变得小声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陆肆年。 他面色阴沉,居高临上,就像王,冷漠的注视着她被打,冷漠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没有说一句话。 四眼相对,胸头顷刻间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丝丝缕缕的吞噬她的心。 她顿时憋屈到躲避他的眼光,视线迅速从他身上离开,此刻的狼狈不堪,不想再被他看去。 江皖溪苦涩的看向了中年女人,“伯母……” “别叫我伯母,你杀了我女儿,你还有脸来。” “是我叫她来的。”沉默了一会儿,陆肆年开口了。 江皖溪微惊讶看向了他,他是在为她说话吗? 可男人接下来的话,直接把江皖溪打入了地狱里。 “我要让曦菱看着杀她的人,绳之以法,我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受到惩罚,我要让她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替曦菱赎罪。” 他每一个字,每一字,是在诛心,刺得江皖溪遍体鳞伤。 听到最爱的男人要把她送入监狱,江皖溪身子骨晃动了两下,绝望的苦笑。 她就说这个男人会袒护她了,原来不过是他加倍的惩罚。 中年女人听到了,流露了欣慰微笑,“还是我儿子会办事,我相信你不会让你妹妹死不瞑目的。” “妈,放心,警察来了。” 随着陆肆年的目光看去,来了两个制服的警察,站在了白晚汐的身边,严肃冰冷的语调说着:“江小姐,跟我们走一趟警局吧,协助调查陆曦菱女士死亡案件。” 江皖溪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刚才一巴掌打的她左耳剧烈的疼痛,站起来时,她都费了好大劲儿,人几乎站不住脚,头跟着晕起来。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下脑袋的晕眩感,她掠过身边的警察,扫向了陆肆年,咬住了后牙槽,面色清冷,酌字酌句的说:“陆肆年,你不能,你不能把我送进去,我没有杀人,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人,我是不会承认,我们江家更不会让我受这种莫须有的委屈。” 她没有杀人,她不会认。 即使到警局,她更不会认。 她不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杀人凶手。 她定会找出凶手,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她定要以江家的势力,找出证据。 定要让陆肆年给她扣上杀人罪名而道歉,她发誓…… “那就看看到底有没有证据。” 江皖溪被带走了。 临走前,陆肆年看到江皖溪怨恨的眼神,那种发自灵魂的怨恨,丝丝攫住了陆肆年的视线。 他指尖传来触动,胸口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皖溪被送进警局、协助陆曦菱死亡案件的两个小时后。 江家二老,听到了江皖溪被送进了监狱之后,开车急急忙忙赶往了警局。 实在不幸,二老开车的路上竟出了车祸。 这一天中,江皖溪祸不单行,深爱她的父母死了,她被送进了监狱。 听到父母已故的消息,还是江皖溪的姐姐,江枫眠告诉她。 消息来的太突然,来的太快。 江皖溪惊愕到说不上话,脑袋嗡的一下,空白,左耳朵隐隐的,更疼了。 江皖溪哭了,悲痛欲绝的,请求出去,要去看阿爸,阿妈一眼。 她求着江枫眠找个好律师,担保她出去。 江皖溪忘不了,自己姐姐江枫眠仿佛变来一个人似的。 江皖溪忘不了,那个端庄睿智的江家大小姐江枫眠变得面目可憎,以寒凉彻骨的声音,痛恨指责,“爸妈是你害死的,你杀了陆曦菱还不够,还害死了爸妈,害死爸妈罪魁祸首就是你。你害死了三条人命,三条人命啊,沉甸甸的三条人命,你还想出去,你别想了,你永远是不能出去的。 江皖溪,你永远在这里,好好改造,反省,为自己罪孽赎罪吧。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不是杀人犯的姐姐,江家没有你这个人,” 江家再没有你这个人。 江皖溪没有想那么多一向疼爱自己的亲姐姐为什么变成这样,父母的死亡,让她跟本无心去想。 江皖溪从神坛上的江家二小姐,跌落成杀人犯,父母的双亡,沉重压在了她的身上,最是致命的一击。 那段时间,江皖溪精神有些异常。 江皖溪被关押在监狱里刚开始那三天,江皖溪失了魂,嘴里一直喃喃自语:“阿爸,阿妈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不会急着赶来监狱里看我,肯定是太担心我了,肯定是想我的事了,是我让你们分心了,你们才意外死去,是我,是我江皖溪害死了阿爸阿妈,是我害死你们的。” 被调查陆曦菱死亡案件,江皖溪一直否认害死陆曦菱,因为证据不足,她只因为伤害罪关押了两年牢。 出来时,她的人生并没有正式开始。 从监狱一出来,白晚汐被人强制性送往了海城最有名的青山医院,那才是她人生中黑暗的开端。 青山很有名,那里关押很多精神病患者,都是聚齐了全世界难以根治的患者,暴力倾向、变态心理杀人狂、精神错乱的人……何其多,被伤了,被打了,是常有的事。 电视新闻上经常报道里面常常有人死去,也有人互相厮杀、殴打、人吃人…… 一想到进到这种地方。 江皖溪拼了命的挣扎,反抗,“为什么要把我送进了青山医院,我不进去。” “陆少的意思,江家二小姐,神经错乱,需要到青山医院治疗。” 她悲痛的笑着,看来两年监狱还不够,这个男人还要送她去精神病医院,何其的狠。 这种残忍无情的手段,是陆肆年会做的事。 料想他没有那么喜欢她,却没有过是要她死的节奏。 她算是看清了这个男人对她情谊,一点点喜欢,一点点的信任,都懒得吝啬给她,这么恨透了她。 那抹对陆肆年可怜的爱,被关押在青山医院期间,在一点点葬送掉,一点点消失掉。 陆家庄园。 书房内,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了办公桌前面,“陆总,已经把江小姐送到了青山医院。” 男人偷瞄了陆肆年不动声色的面孔,不知道他平静的面皮之下,在想什么,不确定的提了一下,“陆总,接下来该怎么办?” 低着头批阅着文件,即刻停下来,陆肆年眼角抬了下,轻薄的唇薄缓缓轻启,吐着几个字,“好好关照她。” “好的,陆总。” …… 第3章 她不是乞丐 三年,一晃而过。 一抹倩影慢慢吞吞的终于从青山医院走出来,佝偻着,穿着暗黄的体恤,黑色的运动裤。 她微跛着脚向前走着,一瘸一拐,要不细看,看不出女人的右脚膝盖僵硬绷直,无法弯曲,更看不出受伤过。 江皖溪看着大铁门徐徐的关上,抬头看向了天空,微皱了眉头,闭上了眼睛,缓和了好大劲头,才慢慢张开眼。 即使是微弱的晨光,江皖溪都觉得灼疼的刺眼。 脸色苍白,比死人的白要算的上,好那么一点点。 她哽咽着站在大铁门外面。 她终于自由了,却没有想象的开心,反而心情低到谷底,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路上人来人往,对她投去异样的目光,江皖溪下意识的低下头。 她知道此刻穿的有些破烂,头发枯燥泛黄,乱糟糟的,一眼看去犹如乞丐。 三年的精神病院的生活,发生了很多事,多到数不清。 耳边隐隐约约是那些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声音。 “不能让她跑,要是陆总知道了,我们别想多活,把她抓起来,关在小黑屋里。” “陆总叫我们好好关照她,不能给她吃,饿她三天,死不了人。” “这个臭娘们,很不安分,必须好好给她颜色看看。这样,陆总就能给我们多点好处了。” “这贱女人好像断腿了,走不了。陆总会更开心。” 陆总,陆总,陆肆年。 这个名字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嗡嗡,仿佛无数只苍蝇在她头顶旋转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左耳,左耳又开始疼了,全身止不住发抖,发冷。 “死女人,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点离开这里,是不是还想呆在这里。” 门边的保安不耐烦的催促着,看江皖溪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牲畜,没有怜惜,没有尊重,更没有一点点尊严。 保安稍大声点,就让江皖溪习惯性的颤颤巍巍,头往下埋了埋,怯怯的说着:“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点生机。 江皖溪怯怯回头再看大铁门一眼,似乎在等着谁一样。 她正要转身之际,大铁门里头飞奔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高挑瘦削,俊嫩的脸同样的苍白毫无血色。 他只有十八岁,叫周言澈,一个有重度抑郁症的孩子,被家人抛弃的孩子,也是用了整个生命保护她的单纯的少年。 “姐姐……”他拼了命,呼喊着。 见到来人出现,江皖溪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润的气色,一瘸一拐的向大铁门跑去。 虽是跑着,只是看起来比正常人走快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这已经是江皖溪用了全身的力量。 每快一步,右边膝盖处关节处,抽疼的厉害。 “言澈,等着我,等着我,我会挣很多钱很多钱,让他们放你出去。” “姐姐。”周言澈眼光不敢直视着白晚汐,微低着头,有意无意,偷偷的看了她几眼,视线直接落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说着,“姐姐,我可以出去吗?” “可以的,可以的。”江皖溪抓住了周言澈的手,使劲的保证着。 她临走之前,听里面的护士说过,周言澈被人抛弃的孩子,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把周言澈带出去。 足够的钱,是多少钱。 至少十五万,十五万就能把周言澈带走。 在这里三年都是他陪伴过年来,要不是他,江皖溪早死了,死在了这座吃人血,吃人肉精神病医院里。 凝望着周言澈的右手,独独缺了小拇指,那是保护她时受的伤。 还有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疤,都是保护她留下的。 她欠周言澈的,太多了,太多了。 江皖溪对自己说过,只要她出来,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定是要把周言澈从这个吃人的医院里解救出来。 这间医院是会要人命的,几乎没人会活着出来。 江皖溪苦涩的笑着,她能出来算是幸运? 还是算陆肆年心里萌出一点点怜悯? 她走时,周言澈哭了,埋下头,颤抖的肩膀,撕心裂肺,在她面前哭的就像小孩。 江皖溪不敢看周言澈的哭泣,不敢回头,她怕回头,她就走不了,就再无法救周言澈出去。 她握着仅有的一百块钱,走了。 这是里面一个好心的护士拿给她的,低头看着手中的一百块钱,江皖溪握的很紧,就怕松了一下,钱就飞走了。 她还没找到工作,就被饿死在海城的街头。 时光荏苒,五年的时间,白家已经没落了。 曾经在白家的长工王嫂偷偷来青山医院来看望她,说江枫眠对外宣称,她江皖溪不再是江家二小姐,断绝了姐妹关系,是一个杀人犯,还害死自己父母的侩子手。 她不再是当初璀璨自信的江家二小姐,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她也回不到自己家了。 现在的她,是杀人犯,是精神病患者,有过案底,有过精神病例的人,找工作易如登天。 从踏出青山医院,江皖溪跛着着一只脚,一天之内,找过端菜服务员工作,找过洗碗工,更是找过了路边的清洁工的工作。 没有人要她,甚至把她当作乞丐把她赶了出去。 也难怪没有人要她,即使没有案底,她这副乞丐的样子,谁要她,头发枯燥泛黄,没有打理,脸色死白死白,身子骨瘦到到可以随时进棺材。 谁见到她,也当作乞丐,或者当作要死不活的人,绕道走。 傍晚,路边霓虹灯,耀眼明亮。 江皖溪坐在巷子口里面,买了一个面包啃了起来。 两块钱的面包,粗糙,没有水,难以下咽,白晚汐已经很珍惜了。 傍晚的风吹过,微微的冷,她缩着瘦弱的身板子,捧着面包,小心翼翼的吃着。 巷子口,偶尔有人经过。 一个长得丰韵犹姿的中年的女人从巷子口路过,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扭着臀部,摇曳生姿,从白晚汐面前走过。 过了一会儿,女人回来,蹲下身来,细细的端详着江皖溪,一双眼眸精锐犀利,从江皖溪头顶到脚底,浏览了一百遍。 “生的好精致的一张脸蛋,你愿意跟着我做事吗?” 江皖溪抬起头,看着穿着艳丽中年女人,停顿了好一会儿,干枯的唇,嘶哑的嗓音,嘟哝的问着,“做什么?” “公主。保证你吃喝不用愁,还不用流浪在大街上。” “钱多吗?” “表现好,钱自然多。” 公主,是一个好听的名称,江皖溪知道这是一个不入流的工作,跟三陪小姐一样。 现在,她没有得选择,她需要钱,很多钱。 至少十五万,把言澈从青山医院解救出来,因为她,周言澈得罪了里面的人。 那些人不会这么放过周言澈,要是周言澈不出来,迟早会被折磨至死。 江皖溪扯着最后的自尊,诺诺的说着:“要陪睡吗?” “你说呢。” 这意思很明了,当然是要。 明明知道当公主避免不了这一点,江皖溪不忍有些抗拒,还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江皖溪微缓慢跟在了艳丽女人的身后,踏进了伯爵娱乐会所。 女人没问她过往,江皖溪也没主动说,倒是省了不少时间,也好,她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挣钱。 这里灯红酒绿,客人来来往往,是海城一家比较有名的会所。 来这里的客人,身份非富即贵。 江皖溪被中年女人带进去的第一天,就安排在员工的宿舍里。 …… 第4章 你是不是雏 带江皖溪进伯爵娱乐会所的中年女人叫陈佩玲,伯爵娱乐会所的工作人员都叫她陈姐。 她带着江皖溪进来时,很多人都不解,诧异的盯着陈佩玲。 一向精明过人的陈佩玲,竟带着一个跛子,还是一个臭乞丐,浑身散发一阵阵屎臭味。 江皖溪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 精神病院的那三年,改变了曾经那个自信满满的江皖溪,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让她卑微得像只蝼蚁。 曾经那个笑得没心没肺,张扬个性的江家二小姐已经不见了。 她已经习惯了低着头,佝着身子,缓慢的跟在了陈佩玲身后。 她走的很慢,跟不上陈佩玲风风火火的步伐。 看着落后于她一大段距离,陈佩玲皱起眉头,显然不悦,“快点,我的时间很赶。” “好。” 不管江皖溪走路起来如何的异样,陈佩玲不关心。 她一心想迅速安排江皖溪上岗位。 第一天晚上,江皖溪被安排到员工宿舍里,陈佩玲叫她好生去梳洗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陈佩玲说,伯爵这块地盘最看重的就是脸蛋,要不是她有一张好脸蛋,她陈佩玲看都不看她一眼。 陈佩玲说话腔调,带着不屑和冷漠。 言外之意,要不是她江皖溪还有点利用之处,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还真谢谢这张脸,谢谢言澈把它保护那么好,才有了工作机会。 江皖溪点头:“明白,陈姐。” 江皖溪少言少语,不怨不恼,陈佩玲甚是满意,看她算老实安分守己,便走开了。 过后,就叫人送了一些好看的衣裳,衣服是好看了一些,就是裙子很短,勉强遮住了臀部,上衣勉强把胸口的两点遮住。 宿舍还住了其他三个女员工,都是伯爵公主身份。 住进宿舍第一天,宿舍里其他员工已经去上班了,江皖溪拿着睡衣,到浴室里洗了个澡。 这是她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洗澡,在青山医院那段时间,她不敢洗,有人会偷窥,洗的时候,也是叫周言澈守在外面,抓紧时间随便洗了一下。 第一次,江皖溪,安心洗了一次澡,用了足足一个小时,用力全身刷了一遍,又一遍。 她感觉身体很脏,直到刷到皮肤通红,发痛,江皖溪才疲倦的放过了自己。 次日,陈佩玲办公台,望着江皖溪。 陈佩玲眼底倒映着一张绝美精致的面容。 陈佩玲非常满意看着江皖溪,像是在欣赏着一件漂亮的物品,“看来我真的挖到了宝物,你真的太美了。” 游纵江湖多年,陈佩玲自然看过各种形形样样的美女。 像江皖溪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素颜容貌,还是第一次看到。 简单清丽容颜,不施粉末,干净到令人心醉神迷,勾了魂般。 陈佩玲咧嘴,浅浅笑了一下,“要是我一个男人,定会一眼喜欢上你。” 瞄了她身上的衣服,陈佩玲顿然不悦起来,“大夏天的,你穿长袖过来干什么?” 陈佩玲声音稍稍大声点,江皖溪已经敏感就像一个小孩,神经紧张起来,微略白的唇,张了张,“我有点冷。” 这句话压的陈佩玲没有半点反驳余力,皱眉,“你要是不想挣钱,就这么穿吧。” 江皖溪低了低头,她不止有点冷,而是很怕冷,长袖除了保暖一点,还能遮住她手臂一条丑陋的疤痕。 江皖溪害怕这条疤痕影响了她整体美观,吓跑了顾客,到时候挣钱更是难了。 陈佩玲算是勉强消了气,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江皖溪。 "你是不是雏?" 江皖溪怔了一下,她知晓陈佩玲问这个问题背后的涵义。 倘若她说不是,她来钱的少,钱也来的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言澈给从青山解救出来,她没法想象言澈在梦中被人掐醒的滋味,更无法想象言澈被人围攻,殴打的场景。 "是!"她毅然回答。 陈佩玲笑得十分的灿烂,看江皖溪的眼神多了更多的掂量和盘算。 她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让江皖溪在陪睡这个问题,才能挣更多的钱。 来伯爵消费的客人身份极其高,要是有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加上是洁白之身,价钱那是高到离谱。 “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上班,是我们伯爵正式员工。” 陈佩玲那种巡视的眼神,不由得让江皖溪让有些心慌,她知道这种眼神,是一种贪婪的索取。 在青山医院那段时间,见多了,即使习惯了,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江皖溪没有说话,默默听从陈佩玲的安排。 所有‘公主少爷’就站在喷泉池边的四周,等待着顾客的指名服务,这就是她们工作台。 她们站立,就像物品一样,任人挑选。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江皖溪不想太过出风头,选择角落不起眼的地方。 她微跛着脚,慢慢的移动过去。 最角落还有一个男人,她瞥了他一眼,仅仅一秒,那男人同样睨了她一眼。 视线交融,江皖溪匆匆拉回视线,默默站在角落里。 她是新人,化了淡妆的江皖溪五官更加立体纯净,白色长袖衬衫加黑白条纹的超短裙。 在这浓妆艳抹的公主中,她自然成了那个最出色的。 也自然成了嫉妒的对象。 “这哪来的小妖精,长的倒是清纯可人,也来这里跟我们抢饭碗。” 说话很是跋扈的女人,二十来岁,一张妖艳的脸,她叫张梅梅。 江皖溪微颔首,缩着肩膀,尽量不惹同行注意。 即使她往角落站去,也避免不了这张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还是被人盯上了。 有人稍稍大声说话,江皖溪会浑身打了一个颤栗的机灵,是害怕的后遗症。 张梅梅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脑海不由得把青山医院过往联想在一起,有那么一刻重叠,画面再次浮现。 “这个贱女人,长的真好看,让我们摸摸是什么做的?” “我也要摸摸。” “哎呀,好疼,她竟然咬我的手。” “这么不乖,姐妹们,这个是疯女人,我们好好的收拾她一顿。” 张梅梅微微怒了,“喂喂,跟你说话,应都不应一下,你还挺拽的,刚来就这么装大牌,你以为你是谁?” 张梅梅细白的手,伸了过来,不屑的推搡了江皖溪。 江皖溪这才抬头,从惊吓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瞳孔扩张,眼底摇曳惊吓过度的水雾,满眼都是惊惧。 “你这鬼样子,我只是轻轻推了你,至于见鬼了那么可怕。” 张梅梅淬了一口唾沫,“呸,长的好看是好看,真是晦气,一副鬼样子吓唬谁。” “梅梅姐,你是这里大姐大,这个新来的,这么拽,回都不回你话,明显不把你看在眼里,梅梅姐,你什么时候,被新人这么看低过。这女人刚来就这么拽,要是久了,指不定拽什么样子。” 说话声,软萌娇嗲,一口声音能酥进心窝处,那煽风点火的节奏,谁不懂。 人性就是如此,越是风头十足,越是眼红。 “乔可星,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个女人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目中无人。” 越说,张梅梅越来气,她是这里头牌公主,入行已经有五年,来这里新人都会恭恭敬敬叫她一声梅梅姐。 第一次遇到江皖溪,竟然鸟都不鸟她,张梅梅哪能受到这种待遇。 况且还当着这么多同事,白晚汐一个字都没回应,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让她拉不下台来,着实气的张梅梅牙齿咯吱咯吱响。 乔可星不提还好,一提,张梅梅拉不下脸面就这么算数。 “你,乔可星,替我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谁是这里的红牌。” “梅梅姐,你让我去教训她,不好吧。要是陈姐知道了,我打伤了她的脸蛋,陈姐不得把我炒了。” 谁都知道陈佩玲一向看重漂亮的脸蛋,脸蛋就是陈佩琳的摇钱树,谁弄花了脸蛋,谁就跟陈佩玲过不去。 “你也是够蠢的,谁让你打她脸蛋。” 乔可星有些后悔刚才多事,提了一嘴,她是有那么嫉妒江皖溪那张不俗的容貌,既然不能打脸蛋,那她…… 乔可星微眯起眼,双手往江皖溪的胸口推去。 一个踉跄,江皖溪睁大了浑圆的瞳眸,重心向后而去,迫使她的身子也跟着倒了过去。 在江皖溪即将碰到了冰冷地面时,一双有力的双臂把她稳稳的接住了。 …… 第5章 她不是哑巴 江皖溪睁圆了双眸,一双有力双臂接住了她。 同时,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尖,半响儿,江皖溪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刚才角落里的男人。 过后,江皖溪极度慌乱的挣扎着要从男人怀里出来。 然,男人的双臂就像上了锁一样,禁锢的死死的。 她的水眸里,是惊恐万状,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男人越是不放,江皖溪脸色越是苍白的可怕,瘦弱的身子骨颤抖像纸片人一样。 豁然,男人放开了江皖溪。 本是戏虐她一番,男人不知怎么的,看到江皖溪惊惧苍白的脸色时,竟然心软了。 得到的自由的江皖溪一句话都不说,就像一只雏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是哑巴?”低沉悦耳的声音,窜入右耳,十分好听,夹着疑惑。 “景轩哥,你怎么帮这个哑巴了。” 男人叫魏景轩,是这里的"少爷",长得一张妖魅英俊的脸,模特高挑出众的身材,容貌不输当下的偶像明星。同为伯爵的工作人员,他在公主堆里,十分吃香。 张梅梅顺着的话说去,她也觉得江皖溪是哑巴不成,不然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 就连现在魏景轩跟她说话,都不说一句话,还动不动一副见鬼表情,着实的晦气。 一见到唐曜齐,张梅梅忍不住娇嗲起来,一扫刚才的不悦,纤细的臂膀往魏景轩手臂看似不轻易的蹭了蹭,实则挑逗的暧昧不言而喻。 魏景轩眼角微挑,邪魅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轻浮。 掠过张梅梅,他扫向一直脸色刷白的白晚汐,看了看自己手掌,刚才抱着的是一个纸片人? 轻飘飘,还以为抱了一只女鬼。 不过接住了她的身子而已,她的脸色惨白惨白,身子颤抖得厉害厉害。 她到底受过什么刺激,经历了什么,一个男人的触碰,都能吓到叫都叫不出来。 拧紧了眉头,他好奇了,什么样的过往,让她如同惊弓之鸟。 魏景轩回头,看着几乎黏上来张梅梅,嘴角勾起了媚笑,妖媚的捏住了张梅梅下颚,“你这个小妖精,一个新人而已,还是一个哑巴,不至于你这样大动干戈。” “我不是哑巴。”声音很沉,温细,带着一丝说不出难听的粗哑,像是老女人的嘴里被塞了臭脚布一样,难听刺耳。 江皖溪还是决定开口说话,她不想再惹上任何的麻烦,她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挣钱,挣够了钱,尽快带言澈从那个吃人的医院出来。 “景轩哥,原来这个小贱人,会说话呀。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刚才是怎么欺负我,我问话理都不理理我,无视我的存在,简直把我气死了。” “嘘……”魏景轩嘴角勾起,修长五指黏动过去,轻捏了张梅梅的腰间,魅声徐徐说道:“小妖精,你的大金主来了。” 沉醉在魏景轩撩人姿势的当中,一听到“大金主”时,张梅梅两眼泛光,即刻间,看向了大门处。 瞬间把刚才的小插曲,忘光光。 不仅仅张梅梅激动的朝着门口看去,就连其他公主都齐刷刷的朝着门口看去。 有几个公主连忙摆弄了发型,拿出小镜子,看了一眼妆容,一切都满意之后,雀跃看向了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他来了。” “快走过来了。” “是陆少来了。” 陆少? 陆……这个姓氏就像一道恐怖的诅咒,敏感的传入了江皖溪的耳朵中。 虽有一只耳朵能听到的声音的江皖溪,声音虽小,却震耳欲聋,令她全身绷的很紧,脸色披上一层的雪白。 江皖溪对陆这个姓氏格外敏感,敏感到,一听到,她全身鸡皮疙瘩,一颗颗冒出来,布满全身。 她微侧脸,同那些人,往门口看去,不看还好,一看,江皖溪如同惊弓之鸟,迅速的低下头来。 是他,竟然是陆肆年。 他怎么来这种地方? 她怎么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他,他是跟踪了她吗? 不打算放过她吗? 江皖溪最怕的人就是陆肆年,最恐惧的人就是他。 从进监狱到精神病医院里,她见识到陆肆年的厉害和恐怖的手段。 监狱是他亲手把她送进去的,精神病医院也是他指令送进去的。 里头每天过着如地狱的生活,统统都是他的陆肆年的意思。 青山医院里的人都说过,陆总要她生不如死。 在那里每一天上演着恐怖的生活,都是拜陆肆年所赐。 不由自主,江皖溪摸了摸手臂的疤痕,腹部的疤痕,还有膝盖还未痊愈的伤,都是因为陆肆年造成的。 江皖溪移动着脚步,挪动着身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移动到这些女人身后。 非常庆幸这些人都抢在最前面的位置,为的就是那个海城最有钱的陆肆年多看她们一眼。 要是让陆肆年看上眼,那是最好不过,抱上这个大金主,吃香喝辣,自然不愁。 她们高挑的身材,正好挡住了江皖溪整个身子。 祈祷,不断祈祷陆肆年快点走过去,她只要平平静静在这里呆着就好。 乍然,脚底一双锃亮的尖跟皮鞋,出现在江皖溪的视线,江皖溪惊的浑身不敢动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有些慵懒,带着几许探寻的好奇。 江皖溪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来了,她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俊俏挺拔的魏景轩。 他一手斜靠在墙壁上,双腿交叠,身材挺拔,姿势邪魅撩人。 江皖溪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他很美,比女人还要美。 她不感兴趣。 江皖溪只是匆匆瞄了魏景轩一眼,回头,偷偷的往人群看去。 正好,陆肆年从这些女人面前笔直走过,身后还带上了几个年轻的男人,他们几乎没有停留,从这些女人眼前走过。 只是偷瞄了一眼,江皖溪回过头,脑袋半响失了神。 陆肆年还是未变,容貌依旧邪俊迷人,摄人心魄,一身墨绿西装,衬得他身材颀长峻挺,矜贵的强大气场,不容忽视。 五年不见,他的魅力不减反增,只是现在的江皖溪,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对江皖溪来说,他就是一个吃人的魔鬼。 她庆幸没有被发现,她庆幸的笑了。 “你认识他?”魏景轩忽然一问。 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看见她从惊吓到紧张,再到松了一口气,她灵动的表情变化,魏景轩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刚才,从江皖溪偷看陆肆年的视线里,魏景轩也追随过去,正好看到了陆肆年一等人走了过去。 有趣的是,魏景轩一眼就知道这个唯唯诺诺到泥土里的女人到底在怕谁? “你刚才在说什么。” 本来只有一边耳朵听力有点困难,加上刚才心不在焉,一时不知道魏景轩说了什么。 “我说你认识他吗?”非常有耐心,魏景轩重复一遍。 “啊……”愣了一下,说她认识陆肆年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到底几个意思,对陌生人,江皖溪有了很深的防备。 立马摇头,“我不认识。” 一句不认识,江皖溪想毙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骤然。 他又没问认识具体哪一个人,这女人连忙否认,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魏景轩咧嘴,心情特别好。 这个女人有点可爱。 “你在跟谁说话,魏景轩。”一个男声扬声而起,那说话的男人正是跟随陆肆年身边的男人。 随着男人的大声追问,快要走远的陆肆年突然停下来,缓缓,扭头,往那些‘公主少爷’堆里看去。 陆肆年所站的方向,斜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江皖溪所站的位置,白晚汐赶紧把头埋了埋,乌黑的长发随即倾泻,遮挡住了她的侧脸。 一股炙热的视线往她身上扫去,一秒,仅仅停留一秒。 江皖溪感受到那视线的灼热,在她身上仿佛停留了一分钟时间。 她慌了心跳加速,那是不安的跳动。 “刚才在讲电话呢,去玩的嗨一点,今晚哥可没有空陪你嗨。”魏景轩奇怪回答言不由衷。 那人咧嘴笑的暧昧极了,“明白,明白,肯定钓到哪个富婆了。”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陆肆年也转身离开了。 可这一刻,江皖溪不淡定了,一股强烈不安油然而生。 她总是感觉到,陆肆年看到她了,认出来她了。 希望是她多想了。 …… 第6章 陆肆年就是梦魇 第一天上班,江皖溪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那个让她每晚产生梦魇的人~陆肆年。 她整个脑子又浮现出在青山医院的恐怖的画面。 “贱女人,这么不听话,我打到你听话为止,顺便饿你几天。” “你们敢,不怕被护士保安看见了,把你们另外禁闭起来。” “哈哈,我们怕什么,我们敢在这里胡作非为,还不是因为陆总的意思。这里的护士和保安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谁跟陆总过不去,就是跟命过不去。”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江皖溪,不会屈服你们这种人。” “哥儿几个,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脾气,你们收拾她一顿,留口气就行,要是人死了,那就不好看了。” “……” 逝去的画面历历在目,想来,浑身发冷。 江皖溪的脸色瞬间刷白,大口大口的喘气,扶住了墙脚,方才撑住了整个下坠得身子。 “你当真的认识他,陆肆年。” 突如其来邪魅的嗓音,闯入了耳边。 又是陆肆年,又是他。 这个名字就是恐怖的梦魇,纠缠住了江皖溪五年,甩不掉。 “你认识他,对吧。” 江皖溪看向了这个一而再试探他的男人,咬牙,微怒, “我说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为什么还要继续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还真有意思了。刚才还像吓破胆的小白兔,现在有点像红太狼,看来,你不像表面懦弱。” 魏景轩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并没有因为江皖溪的生气的质问而恼怒,两只眼睛灼灼的盯在了她身上,探究着。 江皖溪连忙的垂下眼眸,压了压内中一丝丝的不悦。 刚才到底怎么了? 因为陆肆年,她竟然发火了,她以为自己脾气在青山医院那段时间被磨光了。 她不仅发火了,还把火发在了刚才帮了她一把的男人身上。 即刻,火气尽褪。 江皖溪恢复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低头,“对不起,刚才有些累,实在对不起。” 江皖溪为自己找一个谎言,是的,她肯定是累了,是累了,才这样。 江皖溪不断说服自己。 绝不是因为陆肆年的出现造成她情绪失控。 绝不是因为他,让她对别人发了火。 绝不是他。 很快收拾了那点点波动情绪,江皖溪恢复了沉默不语,两眼无力的垂着。 这样才是她,没有了生机,没有了灵魂。 她已经没有了自我的资本,没有资格耍性子。 “你的道歉,我接受。”魏景轩含笑,靠在墙壁上,长腿交叠,随意而慵懒。 他从裤兜里拿了一根烟,点了起来,烟雾袅袅而起。 透过烟雾,他的眼光依旧放在了江皖溪身上,不知想什么。 这时走来一个服务员,对着那些公主喊着,“二零一包间,有客户点名江皖溪。谁是江皖溪?” 江皖溪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这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江皖溪的名字,服务员更是不知道。 一听到有客户点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懵了一下,问了一下前台,才知道有个新来的公主叫江皖溪,不然她还以为客户点错了名字。 “江皖溪?” “江皖溪是谁?” 有几个公主在怯怯私语,很多人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对新来的江皖溪更是一无所知。 乍然有人点到自己的名字,江皖溪有种不详的预感。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出“陆肆年”这三个字。 来上班前两个小时,陈佩琳就带江皖溪熟悉了整个伯爵娱乐会所地形和工作流程。 对于在伯爵的就职岗位的公主,只需要呆在自己的喷泉池边吧台前这片领域,客户一进门都是经过这片领域。 要是看上了哪个顺眼的公主,自然会叫她们过来服务,要是看不上,也就不需要了。 而,作为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江皖溪,很多老客户都是不知道,要是第一次到伯爵来玩乐的客户,自然也会亲自到公主区域这边看一看,选一个公主。 从江皖溪上班这个时间点,已经陆陆续续几个公主被老客户点名叫走了,要么就是被新来的客户看上眼,选走的。 江皖溪虽然长一张出众的脸蛋,但是不懂得如何讨好顾客的技巧,闷着一张脸,自然被那些有经验的公主优先抢了顾客。 她就属于没人要的状态,但这都是很正常,毕竟江皖溪对刚入这一行,没经验,没名气,没有人选她是正常。 可偏偏上班不到两个小时,突然间有人来选她了。 还是陆肆年刚过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有人点她的名字。她不是开心,而是惊吓。 她不是这里的老牌公主,被人刻意点她名字,可见这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不得不想到陆肆年。 看来,陆肆年刚刚进来时,她千躲万躲,还是被他看见了。 江皖溪满脸惊恐,脸色更是死白死白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服务员已经不耐烦大声喊着:“江皖溪,有顾客点到你名字,麻烦你出来一下。” 江皖溪僵硬站了好一会儿时间,缓和了好大劲,微跛着脚,向前挪动,走到了服务员面前,“是谁点的我?” 服务员微皱眉,好难听的嗓音,像是从枯槁的老人喉咙里发出来的。 要不是看到江皖溪姣好的容颜,她还以为一个快进棺材里的来人发出来的,没有点活力,死气沉沉。 “季少。”服务员浏览了江皖溪上下,嫌弃了看了一眼,硬是没好气的回应着。 当听到这个名字,没人看见江皖溪揉搓的一双无助的手,放松了,颔首,“嗯,好,我现在就过去。” 二零一,在二楼。 江皖溪搭着电梯上了二楼。 江皖溪走后,剩下那些公主有些坐不住了,窃窃私语。 至于说什么,已经走远的江皖溪没有机会听到了。 “季少不就是京都城大少爷,跟陆总一起过来,都是个顶个大金主,他怎么点了一个新人。” 江皖溪要是晚走一步,听到了这些,怕是不会这么就过去。 二楼包间,江皖溪看了一眼门牌号上写着二零一,确定是这个房间没错。 她略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顾客。 江皖溪纤细的手放在了门把上,她看到自己手竟然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兴许是第一次当公主的原因,江皖溪安慰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打开这扇门之后,她便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门把扭动,她走了进去。 …… 第7章 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打开门,江皖溪乖顺的站定好。 五彩闪光球,在头顶上转着,一闪一闪,视线昏暗。 江皖溪还没来及看到沙发上都坐些什么人,腰上忽然一紧,有人从背后把她抱住了。 脑中一闪而过的阴影,下一刻,她张嘴,尖叫着,“啊……” 尖叫过后是剧烈的挣扎,江皖溪像是着了疯魔,对着腰间双手又是打,又是掰,“放开我,救命,救命,放开我……” 顿然,腰间的手就像缠绕的蛇,滑了下去,耳畔传来咒骂声:“什么疯婆子,真是扫兴。” 周围还传来嗤笑的声音,“季少,你竟然有这么一天,还有女人被你吓的花容失色,到底是你模样吓人,还是你模样吓人。” “去你娘的。” “哎,季少,你怎么骂人了,这多不斯文。” 说罢,周遭又是一阵哄笑。 江皖溪就像一只雏鸟,吓到缩成一团,脸色格外苍白。 昏暗灯光下,没有人看到江皖溪双臂环抱自己,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抵抗男人的触碰。 更没有人知道一旦有人碰了她的身子,她惊吓到魂都没有了。 只有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担惊受怕。 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们口中的季少便是季晏礼,西城中季氏集团的大少爷,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 对这个人,江皖溪几乎没有听过,看来她关押的那五年,已经严重与社会脱节了。 江皖溪缓了缓自己情绪,连忙低头赔礼道歉,“对不起,季少,刚才我着实被你吓到了。实在对不起。” 吓到了? 一般人可没有像她吓到尿失禁的样子。 憋了一股不悦,刚才自己的脸面被这个女人丢尽了不说,还被好几个兄弟嘲笑。 这股气,哪能说消就消。 季晏礼那张傲慢不羁的脸,闪过一丝狡黠笑意,“你要是真心道歉,不如用你行动来道歉,我尚且原谅你。” 行动来道歉?到底是怎么样个行动法,季晏礼也没有明说。 江皖溪不明不白,正在思索着眼前的男人口中到底具体用意时。 旁人有人取笑着,“季少,你叫来的女人还真是一个闷葫芦,什么表态都没有,看来伯爵选人要求越来越低了。” 江皖溪微低着头。 是啊,她什么媚人取乐的技巧都不会,只会那里傻傻的站着。 他们嘲笑的没什么不妥。 江皖溪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有多么蠢笨,不懂如何拿捏男人的心思,也不懂如何讨取男人欢乐。 她僵硬的抬头,对着季晏礼,抬起微笑。 这微笑很职业,也是江皖溪练习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练习出来。 看起来规规矩矩的笑,但总给人看起来,戴了一副面具的假笑容。 “季少,你要是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能高兴。” 这已经是她江皖溪讨好男人的极致了,五年前,她是江家最疼爱的二小姐,从不来这种烟花场所,更不会如此廉价到这种地方工作,更别说如何讨好男人。 如此低声下气,如此的卑微的她。 是因为她一无所有,没有背景来支撑她说话的底气了。 她来这里目的就是讨好男人,她要尽快挣到钱。 她需要钱,很多的钱。 好把言澈从青山带出来。 她这一生,只有一个男人支撑她活着的动力,那就是周言澈。 只有他能激起了她奋斗的工作,活下去的希望。 她曾经是江家二小姐,又能这么样,现在不是了,她只是一个公主,一心只想挣到钱的公主而已。 讨好男人算得了什么,不是吗。 “做什么都高兴吗?”眼球一转,男人拍了拍手掌,外面进来一个服务员。 “季少,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服务员讨好的笑着。 季晏礼在服务员旁边耳语了好一会儿,至于说什么,除了服务员知道,没有人听到。 不过从周围的讪笑声听来,江皖溪总感觉不是件好事情。 过了大概五分钟时间,服务员才进来。 这五分钟时间,江皖溪规规矩矩的站着。 总感觉不远处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如坐针毡。 她抬头看去,l型沙发坐上了好几个公子哥,昏暗的灯光,加上距离又离她有点远,江皖溪看不清坐在最远处的男人的模样。 只知道那股灼热的视线就是从那里传过来,江皖溪移动过去,想看的更清楚。 恰好包间的门被人打开了,两个男人陆陆续续从外面搬来三个箱子,箱子不是特别大,一个正常人手臂的宽和长度,四四方方,被一个黑色布帘盖着的,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三个箱子排列放在包房的中央,两男人放好箱子,对季晏礼恭敬的说了一声。 “季少,箱子已经都搬来了。” 季晏礼不耐烦挥手,“下去。” 两男人很快就退了出去。 江皖溪愣在了原地。 季晏礼招招手,“来,来,过来我这里。” 江皖溪低头不语,挪动着不怎么灵活的右腿,缓慢的走着。 每靠近一步,季晏礼这个男人,嘴角咧开特别大,极其兴奋。 他越是兴奋,江皖溪越是觉得头皮发麻。 “看到了没有,这里有三个盲箱,里头装了三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你要是敢摸一下其中一个箱子,然后告诉我,你摸到了什么,要是答对了,我不仅不会生气,我还会奖赏你点小费。” 说着,从一个公文包里拿出了三叠人民币。 即使不知道小箱子里是什么,江皖溪没有点怯懦,点了点头,“季少,我尝试一下。” “哦,你不害怕吗?这可是你们女生最害怕的东西。” “怕?!我不太害怕。” 江皖溪太淡定,淡定到季晏礼有些失望,不禁刻意提醒了她一下,但是江皖溪还是没有点害怕。 季晏礼一脸兴奋随之渐渐的没了,接踵而来就是一声不耐烦催促:“赶紧摸。” 这男人翻脸速度很快,江皖溪也能够理解。 来这里玩的人不就是找找乐子,找找不一样的新鲜感。 看看江皖溪跟其他女人对这种不知何物的箱子,如何产生恐惧心理。 如何表现出害怕各种尖叫行为,或者说害怕说拒绝,或者为了小费,即使害怕,也要强忍去摸的各种害怕抗拒的表情。 偏偏,江皖溪没有季晏礼想象中的害怕和犹豫,显得很平静,顿时季晏礼也索然无趣了。 站在箱子前面,江皖溪伸手放进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里,触碰了一下。 突然手指传来刺疼,条件反射下,江皖溪迅速抽回了手,皱了皱眉头。 …… 第8章 这点痛算什么 江皖溪大拇指流血了,她看都不看一眼,抬眸,看向了季晏礼,“季少,是蛇。” “你被咬了,不痛?” 季晏礼听到答案,并没有半点讶异,他讶异的是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对自己被咬的手,眨都不眨一下眼,更没有想象中吓得哭哭啼啼。 反之,刚才就抱了她一下,就吓到惊天动地泣鬼神。 这个女人还真是奇异的古怪,不按常理出牌,还真是有点好玩了。 痛? 江皖溪随着季晏礼视线看去,她这才发现一直往外冒血的大拇指。 只是轻微被咬了一下,这点痛,同她在青山医院那段时间里相比,只是皮毛。 她经历过腿脚被打断,骨错位,断裂,痛到撕心裂肺,这点皮肉之伤,简直微不足道。 她咧嘴,扯着僵硬的微笑,“季少,不碍事,还要继续玩吗?” 这女人八成是魔怔了,都流血了,还有心思玩,她想玩,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玩。 季晏礼又惊呆了一下,脑袋空白,他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更好法子玩,回头向沙发方向,求助了一下。 “喂,陆肆年,是你点名叫她来的,你说还想玩什么?” 陆肆年,这三字又鬼魅蹿进了江皖溪的耳朵了,她愣是当场僵住了,左耳嗡嗡的开始疼了,仿佛,有蚂蚁在撕咬着耳朵。 习惯性,她捂住了左耳,缩了缩身子,头埋的更低,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季少,我肚子突然不舒服,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了。” 不管季晏礼答应还是不答应,江皖溪慌的立马掉头就走,恨不得有隐形功能,直接消失在这里。 可,事情哪有这么顺利,还未出到门口,就被一堵肉墙挡住了去路。 “出来了,为什么不告知一声,我好去亲自接你回来。” 声线丝丝冰冷的幽魅,那声音带着极深的嘲弄,很冷,很冷,冷入谷底。 江皖溪颤了一下,没有抬头,“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现在肚子疼,我先回去休息。” 说着从男人的左边绕开,男人移动了身子,还是挡在了江皖溪面前。 江皖溪从右边走去,男人紧追不放,移动到右边,依旧挡住江皖溪的去路。 “见到熟人,就想装不认识,招呼都不打一下。”悦耳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江皖溪很想忍着不再颤栗。 但。 听到陆肆年的声音从她头顶徐徐的展开时,她浑身再也克制不住的颤抖、发冷,冷到浑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 “对不起,请让开。”说话的声线,变得丝丝缕缕的抖动着。 江皖溪几乎用尽了全部力量才能稳住瑟瑟缩缩的身子,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她不知道此刻她的声音有多抖,人有多害怕。 这个男人,才是她恐惧的来源。 在青山的三年,陆肆年这三个字就是一道可怕的魔咒,印在了她灵魂深处。 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知道就遭受一顿毒打和凌虐。 现在这个恐惧来源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江皖溪一股脑只想逃离。 什么工作不工作,什么钱不钱,她只想保命。 她只想远离这个可怕的人。 “抬起头来,看着我。”命令的语句,乍然而起,幽幽的传来。 在江皖溪听来虽小声了,却如雷灌耳。 一秒过去,十秒过去。 江皖溪没有抬头,周围安静得可怕。 这情形,季晏礼以及那些坐着的公子哥,也看出了不对劲儿,自然没有插嘴。 呼吸,江皖溪听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深,越来越喘。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就像地狱里撒旦、修罗一身,散发暗黑的阴霾,此刻声音低了两个音贝。 显然,这个人男人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江皖溪惊怵了,抬着僵硬的脖子,徐徐的抬起了下颌,掀起了眼帘,怯怯看向了这个男人。 陆肆年。 时隔五年,又一次在她面前。 还不想放过她! 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匆匆看了他一眼,江皖溪垂下眼眸。 他的眼神还是不屑,他还是高高在上。 “还真的是你。”见到了江皖溪的脸,陆肆年得出了结论。 就进伯爵大门的那个时候,他停下脚步,瞥了那一眼,仅仅一眼,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在公主堆的后面。 陆肆年还以为自己看花眼,现在看来,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又回来了。 还找上了这么一份工作,有点惊讶,只是这点点惊讶,很快消失歹掉。 “陆先生,是我,好久不见。” 既然都见面了,索性,江皖溪也不藏着掖着,干脆打了个招呼,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尽快放过她。陆先生? 呵呵……以前,她可不是这么叫他的,一句颜先生,她这是想划清边界? 要划也是他来划。 “怎么,都老熟人了,你就是这样木讷站着,招呼你的熟人?” 一口一个熟人,江皖溪听得有些反胃,她很恶心,很恶心,只能强忍着。 她告诉自己不能得罪眼前这个男人,不能得罪她,他能让她出来,也能送她进去。 他能叫那些人对她干那种事,自然也会让她无路可走。 她要挣钱,只要有了钱,她会带着言澈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离的远远的。 主要离开没有他的地方。 她挤出一抹违心的假笑,皱了皱额头,“陆先生,我肚子真的好疼,改天,改天,我再来招呼你。” 说着,一股劲儿往外冲,可惜,还未踏出一步。 江皖溪后颈被人狠烈的掐住,剧烈的疼痛从脖子传来。 她的身子,像个洋娃娃,被一股力量强行拽回来。 “你要是敢踏出这个房间的门,白晚汐,我会把你拉入地狱。” 声调不急不慢,确是深渊般的黑暗。 江皖溪停住了,他阴暗的语言,杜绝了她急切想要逃跑的念头。 江皖溪慌白了脸,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就会做到,就像五年前一样,说要把她送监狱就把她送去监狱,说要把她送入精神病医院就把她送进去。 这就是陆肆年,冷血无情,手段狠毒。 “陆先生,我只想好好挣钱,平静的生活,我请求陆先生给我一条生路。”江皖溪低头,哑着嗓子,惊慌恳求着。 何时这个女人变得这么卑微了,卑微令人说不出的生厌。 “放你一条生路?就嘴上说说,就没有任何表示。” 他高昂着身躯,笼罩过来,临视低他一个头的江皖溪,从他看见她起,她就一直低着头。 当初那个江家二小姐的风姿绰约哪里去了? 除了容貌还未变之外,这个女人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陆肆年不由得紧缩眉头。 二话不说,江皖溪噗通一声,下跪。 膝盖着地,江皖溪深皱了细眉。 膝盖骨头本来有过伤,一直没全好,整个右脚膝盖肿胀僵硬绷直,几乎弯不下来,所以导致走路有些微跛的原因。 现在一跪下,膝盖关节整个弯下来,江皖溪疼的只能拼命咬住了牙齿。 冷汗涔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恳求,陆先生,能够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生路。” 她的声音沙哑,腔调不大,却有种老态龙钟,就像一个老人,卑微的祈求。 陆肆年微眯起了眼,深邃黑曜石的瞳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半响儿。 男人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 陆肆年转身,高挑身躯,拢下,落座在离江皖溪最近的沙发上。 男人修长的双腿的交叠,锃亮的尖跟皮鞋,晃了晃。 拿起桌上红酒,优雅的摇晃了一下,缓慢的尝了一口。 “跪过来,把我这双鞋擦干净。我便给你一条生路。”轻捻薄唇,男人说的慢不经心。 口气犹如指挥下人,那样指挥着江皖溪,赤裸裸的蔑视,不言而喻。 江皖溪抬头往颜擎昀看了一眼,抿唇,双手握紧了一些,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里。 过了一会儿,江皖溪用膝盖跪着,一步,一步的移动过去。 每一步,憋尽了江皖溪吃奶的力量,右脚膝盖传来钻心刺疼,流遍全身,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额头细密的汗珠顺着两边的耳鬓,顺流下来,她疼到流汗。 仅仅只有五米的距离,却淘尽了江皖溪的身心。她埋下头,看着眼皮底下一双锃亮的尖跟皮鞋,她就像对着宝物一样,一手捧着皮鞋,用衣袖细细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每一寸鞋面,都擦拭的很干净,即使两只鞋擦拭到发亮,江皖溪还要再三检查三遍,直到自己觉得没有半点污渍之后,她这才开口。 “陆先生,已经擦拭好了,请您过目。” …… 第9章 囚人 卑微的毕恭毕敬的态度,实在碍眼。 陆肆年抿紧了薄唇,“伺候人,还真是细心,五年不见,还会了这伺候人的本领。” 唇齿间,是轻飘飘的讽刺。 江皖溪没有说话,低头。 伺候人的本领,是啊,换作以前,她是江家二小姐身份,何时屈就这种下人的事。 她能学会,还不是他的要求,她只是照做罢了。 一心只想着让他开心了,这个男人就会绕过她。 不然,她怎么可能这样伺候他。 “还真是下作到这种地步,实在碍眼的很。” 她依旧低头,唇角不明显勾起,冷嘲。 她,江皖溪不在乎自己如何屈辱,不在乎甘为人下,不在乎被人针对。 她只求这个男人放过她一条生路,她只要活着,然后挣钱,挣够十五万,只要十五万,就能把周言澈带走。 她现在活着,是因为周言澈,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她才有动力活下去。 是他,是她江皖溪的希望,是她的光。 只要不要得罪陆肆年,能活下去,这种伺候的行为,算得了什么。 江皖溪把头埋的更低,“陆先生,鞋子已经擦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这里,是心虚?还是心怀愧疚,没法见人。” 除此之外,陆肆年想不通这个女人为什么卑微到,让人气愤。 对,气愤,什么时候那个笑靥如花,又自信飞扬的江家二小姐,江皖溪变成了这幅样子,堕落来当公主,堕落成随意答应他的要求来帮他擦鞋。 她越是堕落,陆肆年越看着碍眼。 江皖溪不愿多说半句,保持沉默。 她越说,陆肆年越是扭曲她的想法,只有沉默,才是保护自己的武器。 男人深邃的五官渐渐暗下去,瑞凤眼微勾,瞳孔冷冽无比,阴暗的冷笑。 “江皖溪,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你今晚要是离开伯爵,或者离开海城,即便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定能把你找出来。” 他的眼,像是洞悉了她内心世界。 江皖溪瑟缩的惊颤了,惊愕抬头,凝视着他一眼,像是受到什么惊讶,她又匆匆低下头去。 这个男人真的可怕,可怕整个魂儿都在幽幽的颤栗。 她是打算今晚工作之后离开伯爵,到别处去另找一份工作。 目的就是逃离这个男人,逃离这个男人的地狱。 想要活命只能远远的躲开这个男人。 然而,这么一个计划,被他看出来了。 江皖溪有丝绝望,蹲坐了下去,脸色死白死白的。 起来时,她头重脚轻,加上了膝盖撕裂疼痛,让她一时站不稳身子,身子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向前栽去。 江皖溪睁着浑圆的双眸,凝视逐渐放大的俊脸。 四眼相望,两唇相碰,白晚汐脑子炸开了,当场一片空白。 下一刻,男人长臂一推,她吃痛的跌坐在地上。 “恶心……” 陆肆年指腹擦拭了唇,仿佛亲吻到一团垃圾,很脏的方式擦拭着。 恶心! 她满脸刷白,心瞬间寒冷。 江皖溪嗤笑,他是陆肆年,那个折磨她五年的陆肆年,一句恶心而已。 她有什么好心冷的,心不就早冷掉了。早就在五年前,被他送入监狱和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就冷掉了。 她含下头来,“对不起,陆先生,刚才我没有站稳,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的。方才还想着怎么离开这里,现在却故意靠近我,演着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就是你的靠近我的方式。还以为五年过去,你会改造回来,没有想到,心机深到实在恶心。” 陆肆年脸色暗沉下去,变的寒冽鄙弃到极点。 还以为这个女人卑微到,令他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看来,不过是这个女人靠近他手段,伪装起来的可怜面具,好让他同情吗? 她还是像以前,想方设法靠近他,纠缠他不放。 陆肆年对江皖溪下定了扭曲的结论,对江皖溪的厌恶感,又加重了。 “出去,别站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脏了我的眼睛。”凉薄的唇,愠怒的催赶着。 江皖溪泛白的唇,颤了一下,缓慢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半点生气,低头,“陆先生,我现在就出去。” 江皖溪挪着腿,走路的姿势,一拐一拐的。 门合上,江皖溪从门口的视线收回来。 僵硬尴尬的气氛稍稍有了缓和,季晏礼看了离开的江皖溪,再看回黯然失色的陆肆年。 总觉得这两人故事很深,不是他这个外人能干涉的。 不过气氛实在不活跃,他可不怎么喜欢了。 “喂喂,陆肆年,人都走了,别丧着脸,我们再叫个甜滋滋的小美眉过来,保证你今晚喜滋滋的回去。” 陆肆年扭头,眸光沉怒的飞射过去,那眼神是死亡的凝视,一眼对上,季晏礼哆嗦了身子。 这小子八成是阎王上身了,谁见谁倒霉,会死人的。 季晏礼装作看不见,撒腿跑去点了几首歌,回来时,看陆肆年脸色显得很平静,小声嘟哝了一下,“刚才那女人出去的时候,好像跛得厉害。” “装的可怜而已,季晏礼,你一个精明的人,这点把戏,你看不出来。” “膝盖已经肿了,还能装。”季晏礼憋嘴,反驳了一下。 倏地,陆肆年脸色黯然下去。 她瘸不是装的? 出了二零一门,江皖溪几乎一路是飞奔出去。 说是飞奔出去,只是比正常走路快了那么一点。 出门时。 江皖溪跛得更加厉害,意味着她膝盖伤得厉害,也疼厉害。 刚才的那么一跪,又把全身的力量压在膝盖挪动着,旧伤未好,加上新伤,膝盖肿胀的更厉害。 到了一楼的走廊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拌了一跤,她全身力量扑倒,正面砸向了地面。 这么一砸,砸到膝盖上,痛上加痛,那种挫骨刺疼的感觉,火烧般蔓延全身,剧烈的疼痛,撺掇每一寸神经。 江皖溪再也撑不住了,痛呼一声:“啊……” 痛,痛到浑身发抖,一般的疼痛,白晚汐早已经麻木不仁。 除非剧痛忍不了,不然,她不会轻易叫出出来。 江皖溪挪着狼狈的身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 走廊尽头,有一抹高挑身影,孑然停住了脚步。 江皖溪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膝盖的伤口,连同筋肉,溃烂到不行。 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咬紧牙关,双手撑在地板上,站起来。 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直接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干净利落。 “呀……” 措手不及,江皖溪惊叫一声。 看清了了来人,是刚才角落里的男人。 不知为何,江皖溪见到了这个男人,说不出的抗拒,确切地来说。 她只要看到男人就已经有了阴霾,很深很深的阴霾,埋葬在灵魂深处,锁住。 青山医院经历的一幕又再次在脑海上演着。 “这女人长的还真好看,这肌肤还真是柔软的可以。” “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呢?” 划过的画面,分不清现实还是现实。 江皖溪再次癫狂挣扎叫喊着:“放开我,救命,放开我,救命。” 就像三年前,在青山,她惊恐的、拼命叫喊着。魏景轩死死抱紧了她全身,忽然把江皖溪的头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死死按住,不让她有半点叫喊的机会。 低头,倾在她耳边,悠悠的呢喃,“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别害怕。” 他的嗓音就是一股魔力,催眠的魔力,很暖,绵软,悠长的音调,就像一个很美的梦但魏景轩却压制住了,表现出非常平静,还戏虐一翻,“陆总,什么时候这么好兴致,客气都没客气一下,就从我手里抢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强盗行为。” “我的囚人,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冰冷的语调,不屑的态度,同样压制一股巨大怒火。 陆肆年的话是一把锋利的刀,伤人于无形,伤得江皖溪惊颤着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 江皖溪看着自己的身子,从魏景轩怀里直接落入了陆肆年的怀中。 他的双臂此刻就像铁链,锁的很紧,她能感受到陆肆年的无形的愤怒。 是在愤怒什么? 愤怒她是一个杀人犯,即使从监狱出来,即使从精神病院出来,不够解他的怒火。 他还想提醒旁人,她就是一个囚人,是在提醒她的罪孽吗? 江皖溪笑了,她以为地狱有十八层,自使这一刻,从这个男人身上开始,她见证了地狱有十九层。 “囚人?啧啧……陆总就是对女人,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软妖低魅的嗓音,冷冷的讽刺。 “你这么关心她?你们到底什么关系?”重重的的问着,陆肆年几乎咬牙切齿。 江皖溪又感觉手臂被人捏紧了一些。 两人彼此暗地里的较量,是一场火与冷的较劲儿,一场紧张的弹力,拉开,随时就要断裂。 这时,江皖溪挣扎了两下,“陆先生,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里?你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野男人的怀里吗?” “那不如把她交给我,我愿意当当这野男人。”魏景轩火上浇油。 陆肆年笑了一下,那笑容堪比魔鬼再临,“那我偏不如你意。” 陆肆年抱着江皖溪,转身。 魏景轩不打算就此打住,他跟陆肆年杠上了。 挡住了陆肆年的去路。 此时,季晏礼来了,一手搭在了魏景轩的肩膀上,暗暗使力,压低了音量。 “季晏礼,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又钓上了哪家富婆了,怎么在这里,跟陆肆年杠上了。来来来,跟我去喝两口。” 季晏礼几乎半推半拉,把魏景轩给弄走了。 回头,正好看见了陆肆年抱着江皖溪出了伯爵。 刚才真是惊心动魄,他第一次看见陆肆年为了一个女人,满眼杀人活气。 他奶奶的,好吓人。 “季晏礼,你放开我,鬼才跟你这个娘娘腔去喝酒,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说魏景轩,你在这里就是一个鸭子,除了勾搭富婆,你还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连自己的同事也勾搭上了,你不会对那女的动真的了。” 季晏礼咧嘴,一阵取笑。 魏景轩睨了季晏礼一个白眼,眸底深处还残留刚才未散去的窝火,“我对哪个女人不是真心,只要是女的,我都是真心相待。” 看到了陆肆年抱着江皖溪离去的方向,魏景轩竟然有些气愤。 至于为什么对只有刚认识的女人这么用心。 魏景轩也想不明白,想来想去,只能归咎他对女人没有半点免疫力。 特别是楚楚可怜的女人! 江皖溪就是可怜女人,他就是看不得那女人被人侮辱。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对那女的来真的,刚才那女的跟陆肆年两人关系不一般,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招惹陆肆年,也别惹那个女人,也别得罪他,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谢谢了,季少,要不是你,我肯定被陆肆年,大卸八块了。”唇角微扬,魏景轩的挤出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季晏礼听出了魏景轩的话中的嘲讽,有些不乐意了,“唐曜齐,你别识好歹,你一个鸭子的身份,就凭你,你斗的过陆肆年那家伙,我看你是我挚友,才好心帮你一下,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下次,我可不管你死活。” 想他季晏礼,在京城内,也是算有名的豪门家族,他都要敬畏陆肆年五分。 何况是鸭子身份魏景轩,是惹不起陆肆年的那种人。 陆肆年在海城不仅拥有强悍的势力、财力。 最重要是陆肆年这个人,非常会记仇,手段毒辣,谁得罪他,定会被折磨半死,才能解他的怒火。 “哼……我会怕陆肆年?”唇角溢出嘲讽。 他,魏景轩! 怕他陆肆年个毛。 …… 第10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路上,白江皖溪脸色发白,唇已经发白了,膝盖的疼,让她不想说半点话。 陆肆年带她去哪里,她也没有半点说不的权利,只能由着他带去哪里便去哪里。 从上车到下车,陆肆年没有说话。 从后车门,他强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弯身,直接把她抱起来。 江皖溪惊了一下,他这是做什么?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走。” 保持距离,一定要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才能明哲保身,江皖溪一直对自己说,一直警戒自己。 然,事与愿违。 “你这么迫不及待离开我,跟野男人会和了。” 什么野男人? 他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跟他解释是解释不通。 干脆,江皖溪保持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已经承认跟那个野男人要好了,什么时候起,你还有心思跟野男人亲亲我我,你这女人,心可真冷血寡情。” 他的声音渐渐重了,怒了,“别忘记了,你杀了曦菱的罪孽,可还没有偿还,你余生,都在我眼皮底下偿还你的罪,偿还你的债。” 他每一个字,都是带了深深的恨意,那种恨,恨入了骨髓里, 那种恨的眼神,嗜血的。 江皖溪乌黑的瞳孔摇曳的惶恐了。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侧了一些,凝视他左耳绿宝石的耳坠。 久久的。 惶恐的发愣, 陆肆年抱着她上了医院,陆肆年安排江皖溪住进了最好贵宾单间。 她一直处于惶恐中,耳中回响着江皖溪刚才对她说那一番话。 你的余生! 都在我眼皮底下!! 偿还你的罪!! 偿还你的债!! 这个男人就是魔鬼! 五年的折磨,还不打算放过她,他是带着恨来索命来着。 江皖溪一直处于恍恍惚惚当中,医生在检查她伤口,都浑然不知。 直到护士在清理的她的膝盖时,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江皖溪皱起了眉头,额头的汗水开始冒起来了。 陆肆年正好在旁边,眉头紧锁,墨黑的眸子,紧紧揪住了她的膝盖。 护士在一旁嗔怒的说道:“你膝盖关节里面溃烂了,骨头磨损了一些,要是来晚了,你这只腿怕是要废了。你怎么不爱惜自己身子,这伤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 “……”江皖溪微低着头,陆肆年就在旁边,她不愿意多说膝盖伤口的来历,沉默着。 见江皖溪不说话,护士又得出结论,“哎,现在年轻人,为了工作,也是拼命,有伤也要忍着。怕是生活压力大,没有及时就医,能理解。” 江皖溪低头依旧不语。 突然,耳边传来幽沉的问话:“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问她吗? 江皖溪微侧着脸,看了他一眼,心五味杂陈。 这伤到底怎么来的,他自己不清楚吗? 为什么明知故问。 “……”江皖溪睨着他,眼底布满了怨恨的血丝,心头莫名掠过愤怒、委屈、痛苦。 “你不知道吗?为什么来问我。” 护士很快处理了伤口,站了起来,看了两人,闻出一丝不对劲,匆匆拿了伤药离开了。 他怔了一下, 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的膝盖的伤是他造成的, 就包间里的那一跪,不至于跪成这样,膝盖肿成一个圆球不说,里头都烂掉了。 等等! 刚才护士说这伤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那意思,膝盖的伤有一定时间了。 那就是说,在此之前发生的,是在青山医院里面发生的?还是出了青山医院后发生的? 陆肆年看着江皖溪那双幽怨眼睛,心头划过什么东西,快速闪过,抓也抓不住。 陆肆年看了江皖溪半会儿,不说话,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而后,他冷声警告,“给我老实呆着这里,别想逃。没有我的同意,不能离开这里。” 有他一句话,她哪敢逃? 她忘不了被关在精神病医院时,他是如何叫那些人‘关照’她。 那些手段不言而喻。 她还想好好活命,好好活着。她还要救周言澈出来,不会轻易的得罪陆肆年。 陆肆年走了,江皖溪这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有他的地方,她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有他在地方,空气里都是稀薄,窒息着。 江皖溪躺回了病床上,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没有请假, 第一天,上班到一半就到医院里,她不知道顾姐会不会生气。 这份难得工作不知道会不会保住。 她没有手机,就连请病假,都不知道怎么请假。 看了脚上的膝盖伤,江皖溪缓缓闭上眼。 她好累,先休息一晚再说。 这一闭,江皖溪睡的很沉,竟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床头柜上有一份午餐,不知道是谁带来的? 她打开饭盒,里头很丰富,鸡腿、烧鹅、豆芽、煎鸡蛋。 她笑了,这五年来,是她第一份丰富的午餐。 闻着这菜香味,江皖溪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没有任何形象。 她知道此刻的她,就像,就像饿极的乞丐,狼吞虎咽的吃着。 陆肆年进来,就看到这一个画面,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 她还是那个江家二小姐江皖溪? 形象全无。 倒尽胃口! 有人进来,是陆肆年,他满眼的嫌弃。 愣一下,江皖溪顿觉得尴尬,垂下眼帘! 刚才她吃饭的模样,怕是被他看去了,顿时索然无味,江皖溪放下了手中的未吃完的剩饭剩菜。 “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江皖溪低声请求着。 “做什么?”男人从剩菜剩饭视线中,看回了江皖溪,眼神森冷异常。 “昨晚突然离开伯爵,我要跟顾姐说一下。”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请假?我今天就要回去上班,我还不能请假。”江皖溪着急了。 她要回去上班挣钱,她不可以过这么悠闲的生活着,言澈还等着她呢,还在等着她回去接他。 她满脸焦急无措,让陆肆年更加厌恶,“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回去见你的野男人是吧。” 陆肆年迅速逼近了床边,一把捏住了江皖溪的下巴,稍稍用力。 江皖溪疼的皱紧了柳眉,“什么野男人,陆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要回去工作,我要工作。” “工作?你的工作不就是伺候野男人。连伤都不顾了,就着急上哪个野男人的床。” “我没有。” 这样的反驳无疑是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她是公主身份,任谁都会往哪这方面想。 她只想澄清,澄清而已。 却那么吃力。 他步步紧逼,不给她半点逃避的机会,下巴捏的生疼。 陆肆年对她的解释充耳不闻,靠近江皖溪身子。 她身上若有细无蓝风铃香味,飘到了鼻尖,格外好闻舒心。 陆肆年那张深邃魅惑的五官,渐渐迷醉,眼眸披上了血丝,倾身,贪婪的多闻了一口。 近在咫尺,眼前微微泛白的唇,越看越觉得鲜嫩多滋, 措手不及,男人埋头,覆上微微张开的唇。 …… 第11章 打探江皖溪工作 他到底做什么? 昨天晚上在伯爵包间里,不小心碰到他的嘴,他都能嫌弃到擦嘴巴。 现在亲她,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对他,说不出的愤怒,也说不出的恐惧,这两样情绪一直充斥着江皖溪。 她矛盾,痛苦,委屈,羞辱,在她心尖掠过。 江皖溪抗拒的厉害,伸手就要推开趴在她身上笨重的身躯。 却被他一只手钳制的死死的,他伸了进去,撩拨了好几个回合,还是觉得不满足,直接怒缠上,嬉戏一番。 男人还是不满足,修长的五指灵活的扭开了衣服上的扣子,从上而下,一颗,两颗。 眼看衣服就要被解开,江皖溪摇头,口齿不清的拒绝:“不要……” 她的瞳孔的恐惧不断扩张,眼底倒映着陆肆年那俊颜癫狂的模样。 他发癫了,她不要!! 耳边听到了她的声音,陆肆年脑袋像是被人敲了一下,陆肆年即刻清醒过来,立即停止了手中继续往下的动作! 随即,放开了江皖溪,颀长身姿,缓慢的起身。 他很淡定,慢悠悠,仿佛刚才没什么事发生。 看着她惊吓过度发白的脸色,他不屑的冷笑,腹部异常的灼热,瞬间被浇灭的一干二净。 不过就是亲她一下而已,用不着这副样子。 难道她这是嫌弃他了,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一个杀人犯而已。 不由得,陆肆年脸色铁青,“靠近我,不就是你目的,怎么?一个吻而已,装什么清纯玉女。” 是不是跟别的男人亲吻,她就不会这样? 她到底跟几个男人亲吻过? 不用想,数不清了。 看着她这张嘴,不由得恶心到反胃。 突然,陆肆年抓起了衣衫不整的江皖溪,从病床上拖下来,膝盖被石膏固定住的江皖溪,一时重心不稳,连人带腿,坠落到冰冷的地上。 江皖溪还未喘口气,这个男人冷血的掐住了她的后脖颈,拖着。 从病床下来,直接拖着三十米,进入了浴室,按住了江皖溪的头颅往浴盆里压下去。 拧开了水龙头。 男人就像一只恶魔一样,面无表情,掰开了白晚汐的上下唇瓣。 水流很快,直冲着江皖溪的口中。 陆肆年发了疯一样,一遍,又一遍,清洗着江皖溪的嘴巴。 她努力挣扎,双手死命的抓着陆肆年的双臂。 “不……要……不……要……”断断续续地说着。 呛着,吞咽着,咳嗽着,窒息着。 江皖溪痛不欲生,上下唇被他的手掌撑的老大,水不断往嘴里灌去。 江皖溪不记得吃了多少水,吐了多少水,只知道自己快要奄奄一息时,陆肆年这才松开了手。 她的身子无力的滑落在地板上,颜擎昀从她的身上径直跨过去。 江皖溪不记得是怎么狼狈收拾自己湿淋淋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的。 当护士问她是怎么弄湿的原因,她只是撒了一个谎言,上厕所被摔跤的。 反正她的右腿膝盖处固定了石膏,行动不方便,摔倒了,也没人怀疑。 江皖溪又躺回了床上,全身蜷缩着。 她还未从刚才的凌乱的惊吓中抽离出来。 颤抖得指尖摸了摸唇。 陆肆年真的无情! 洗到她唇口肿痛,痛到舌尖麻痹了,肚子更是被水撑的厉害。 这个男人离开了,总算暂时放过她,要是他不离开,她不知道被他折磨到什时候。 刚才,她本打算借他的手机,跟陈姐说一下,她好去上班。 手机没有借到,却不知怎么的又惹恼了陆肆年。 现在这情况,她别想去上班了。 否则他又满嘴指责她又跟哪个野男人相好,又想着什么法子来让她不好过。 颤颤的缩抖着身子,江皖溪满脑子的后怕! 陆肆年出了医院,坐上了黑色宾利,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林修远,你去查一下,江皖溪什么时候出来?出来后干过什么,具体接触了什么人,明天晚上之前,我要她所有行程。” 随即,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手机,挂掉电话。 江皖溪,江皖溪,我就看你出来,到底堕落什么样子! 我就看看什么样子的男人,你才看上眼。 陆肆年自己也不明白对江皖溪到底什么感觉。 反正! 一想到江皖溪接触他以外的男人,他就特别的愤怒,愤怒到,克制不住的抓狂。 一想到江皖溪跟别的男人亲过嘴。 陆肆年一股无名火从胸腔,撕裂的燃烧,越烧越猛。 陆肆年微抿着唇,脸色阴沉到可怕,加速油门,极速离去。 第二天,伯爵娱乐会所。 季晏礼坐在了贵宾休息室里,翘着二郎腿。 顾佩琳站在了南州城面前,半弯着腰,谄媚十足的笑着:“季少,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我问你个事,你们这里有个叫什么江什么来着,模样长还是很美的,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了多久?” “江皖溪?”一想到有个江字,顾佩琳一想,便想到了江皖溪。 不由得,疑惑的看着季晏礼。 他一个富二代少爷打听一个‘公主’干什么? 难道江皖溪认识季晏礼? 顾佩琳有些慌了。 当初她就是看上江皖溪流落没地方住的女孩儿,背景简单。 看季晏礼打听江皖溪模样,是认识江皖溪了。 蓦地,顾佩琳开始惊慌失措。 要是季晏礼知道是她把江皖溪招进来,那她岂不是得罪了季晏礼! 他可是她大贵宾,有钱人家富二代,得罪不起啊。 “你要找的人是江皖溪。” 季晏礼悠哉悠哉的点了点头。 顾佩琳脸色一变,小心翼翼试探:“季少怎么问起她来了?难道她是你的朋友。” “朋友倒不是,只是陆肆年这家伙突然让我打听一下,她到你这里干了多久?” 一听陆肆年的名字,顾佩琳脸色更是变的煞白,连忙说道:“难道江皖溪是陆总的朋友?” 要是这女人是陆肆年的朋友,让他知道了,是她把江皖溪招来这里工作,那她饭碗岂是不保。 陆肆年是什么人,顾佩琳还是清楚一些,为人杀伐果断、心思深沉。 得罪他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要么被折磨的半残,要么落魄街头。 陆肆年就是海城的王,谁会跟王过不去,谁就是自找死路。 “瞧你紧张的,什么朋友不朋友,他们的关系,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个跑腿办事的。帮陆肆年问一下那女人的工作情况而已。” 呜呜…… 其实。他就是一个跑腿办事。 陆肆年一句话,他大清早的就从家里的香软的床爬起来。 以一亿九万九千九百的速度快马加鞭跑过来,以不带喘气的那种,直接到这里,办事来了。 顾佩琳提着一颗心,时刻不敢放松,“季少,江皖溪昨天晚上,才是她第一天上班而已,要是我知道江小姐是陆总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叫她上班,绝对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陆肆年有钱有权,长得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几乎是女人追捧的对象,很少传闻陆肆年对哪个女人上心过,现在让季晏礼来问江皖溪的事。 顾佩琳隐隐察觉陆肆年对江皖溪的上心,关系自然不浅。 顾佩琳万分的担惊受怕,就连对江皖溪的称呼都改了。 季晏礼咧嘴笑了:“原来是第一天上班呀,我要回去交差喽。” 说罢,季晏礼转身就要离去。 又想到什么,转身:“那女人的膝盖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第12章 你休想找到归宿 膝盖的伤? 陈佩玲慌了一下,细细回想前两天把江皖溪带进来时的情况。 当时见江皖溪走路有些微跛,也不是很明显,要不是细看,倒是看不出来江皖溪是一个跛子。 至于为什么江皖溪是一个跛子,陈佩玲可不怎么关心,还以为是天生残疾。 她可没有那个闲心去了解江皖溪的过去,也就说她根本不了解江皖溪伤情的情况。 现在被问起,陈佩玲是有些后悔怎么不去多了解一下。 她更没想到流落街头的江皖溪会认识陆肆年这种大人物。 陆肆年,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狠角色。 越深想下去,陈佩玲脸色异样的白,苦皱着脸。 “季少,我真的不知道江小姐膝盖受过伤,我还以为她只是天生的残疾,一个跛子而已,第一次看见她时,这女人像个乞丐,我是好心收留她,顺便给她一份工作。” 季晏礼微微笑了。 臭老鸨,还会好心收留人,这可不是她陈佩玲这个女人作风。 来伯爵玩乐已经有好几年,多多少少看出这个老女人爱钱的很,可没有半点什么同情心。 收留江皖溪,不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季晏礼那探究眼神,看得陈佩玲脸皮冒着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季晏礼张了张嘴:“好了,我也知道大概情况,一顿忙活,我快累成狗了。” 季晏礼打了一个哈欠,有种睡不饱的瘪样。 说离开就离开,季晏礼来去就像一阵风。 季晏礼的离开,让陈佩玲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吐了吐气,疑惑喃喃,“江皖溪到底跟陆总到底什么关系?” 一转眼五天过去,江皖溪一直呆在医院里。 五天的时间,她都是吃好喝好,每天三餐有护士送来,伙食营养均衡,跟青山医院相比,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青山,青山,一想到这个地方,江皖溪身子不受控住,忍不住瑟缩一下。 不知道言澈还好吗? 她悲苦的笑着,很想扇自己一巴掌,扇掉愚蠢的美好。 周言澈在青山医院里,怎么会好,怎么可能好。 她又不是没有在里面呆过,里面的情况她比谁都要清楚,堪比地狱。 要不是因为她,言澈也许会好点,也许平平静静在里面生活着。 是因为她,他每天在里面风雨飘摇,每天不是被饿肚子,就是被人毒打一番,要么被人想尽花样整蛊他。 是她连累了周言澈。 是她! 她缓缓闭上眼,心,摇曳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愧疚。 五天的时间,她已经休闲了五天时间,够长了。 她没有资格悠闲,言澈正替她受罪,每悠闲一分一秒,都是罪恶! 这几天,膝盖的伤也逐渐在愈合了。 医生说道,这是因为旧伤没有及时得到处理,加上新伤,膝盖得了关节炎,至少需要休息半个月以上,看看恢复情况。 恢复的快,半个月后就能出院,要是恢复的慢,得一个月左右。 五天时间里,陆肆年像是凭空消失。 江皖溪倒是轻松不用见着他人,但是另外的压力,压在她身上,喘不过去。 她越是轻松偷闲,她越想到周言澈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在里面替她承受所有罪。 江皖溪如坐针毡,心越揪痛。 她管不了陆肆年临走前的警告。 江皖溪按了呼叫按键,很快检查的医生过来了,在江皖溪强烈的要求下,医生叫来护士,只好拆掉了江皖溪脚上的石膏板。 江皖溪一刻都不想留在医院,跛着脚一拐一拐的走出去。 公路边招来了的士。江皖溪坐了上去,“师傅,我要到伯爵。” 瞥了她一眼,司机扫过她身上的病服,疑惑,“小姐,出院了,怎么还穿着病服?” “有点事,急着出来。”江皖溪脸色微白,一门心思想着上班挣钱。 她也知道司机看她眼神肯定很奇怪,几句话而过,不想多说。 司机咧嘴笑了,“着急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呀。” 旁人一句话关心,江皖溪不由得感动,她垂下眼眸。 江皖溪知道这一刻,竟然眼眶热起来,不想被旁人看出她的脆弱,咽下要夺眶而出得泪水。 约莫十分钟时间,到了伯爵门口。 车停下来,江皖溪就咬牙开了开口,“师傅,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我同事借点钱。” 她身无分文,坐车的时候,江皖溪局促不安,不知道如何开口,想着到地点再说。 怕提前说她没钱,司机多半掉头开车离去。 司机看了伯爵门口一眼,视线落在了江皖溪身上,“小姐,不用了。当作我做了回善事。” 司机笑呵呵,掉头,开车离去。 江皖溪呆呆的站着,看着司机离去的方向。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湿润了。 在青山医院呆久了,稍稍有人对她一点点热心,江皖溪感动流涕。 江皖溪刚转身,脸就碰到一睹肉墙,男性荷尔蒙味道,钻进了鼻尖。 这味道,熟悉到江皖溪闭着眼就知道是谁。 她僵硬的,缓缓抬头,好不容易把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就听到漫不经心残冷的嗓音,“你还真是不乖,没有我的允许,就离开医院,这么迫不及待过来,是为了见魏振泽那只鸭子?” 磁性低音炮,充满了撩人的诱惑,却夹着浓浓的危险。 叫人查了她从青山出来的记录,她从青山出来就进入伯爵工作,不过两天的时间,接触的第一个男人就是魏振泽。 除了魏振泽这个人,他还真想不出有其他男人,让这个女人这么上心。 难怪那天魏振泽这家伙宁愿得罪他,也要护着他,难怪她宁愿带着伤,也要想着回来工作。 就是为了幽会!! 很好! 要不是今天有医院打电话到他手机上,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偷偷的跑出来。 “陆先生,你说什么,什么魏振泽。” 江皖溪捏着心脏,小心翼翼问着,不敢惹怒这个男人,她还想留着一条命活着挣钱。 对于魏振泽这个名字,她听都没有听说过,他这嘴里又哪里冒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还装傻呢,那天抱着你的男人,跟你眉来眼去的男人,叫魏振泽,是伯爵有名的‘少爷’,是你的同事,你还想装不知道。” 江皖溪恍然大悟。 原来那男人叫魏振泽。 “那天,我们只是刚认识而已,我想陆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受了伤,那天的事,你不也知道。” 她本不想解释,只是看他表情,不解释能行吗? 怕是这个男人又要不依不饶下去。 那天她摔倒了,膝盖受了重伤,只要点良心的男人是不会不管不顾的。 何况那天的情况,他不是更清楚吗? 而且,别的男人对她怎么样,与他何干? 江皖溪疑惑的看着陆肆年,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陆肆年读懂了江皖溪的眼神,扯着嘴角,徐徐咧开。 他的笑,冷到骨子里,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你用不着向我解释,你跟哪个男人,你觉我会在乎吗?我要的是你这辈子都在赎罪中度过,休想找到归宿,妄想着找到幸福。” 原来这样! 看不得她幸福美满! 看不得她过上好日子! 这就是陆肆年发怒的原因。 江皖溪不由得脸色苍白,惨笑一声。 …… 第13章 一分钱都不能给她 快到傍晚时分。 伯爵娱乐会所已经打开大门了,陆陆续续好些人进来上班了。 陈佩玲也来上班了,正好看到江皖溪,也看到了陆肆年。 远远的,就看到陆肆年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大概了看了一眼,也不晓得陆肆年为何发这么大火。 更不晓得陆肆年和江皖溪两人的关系如何!不敢随意插手,想着等江皖溪上班时,再看看问问情况。 她刚要迈进伯爵大门,就看见江皖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陆肆年修长的身躯跟着笼罩过来,步伐快了两步,毫不费力抓住了江皖溪的胳膊肘。 “陆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要上班,我要挣钱。” “急着挣钱做什么,是不是想挣够钱,好离开我,想着如何不赎罪?想着潇洒自如的生活?我告诉你,你休想逃离我,从今天开始,休想挣到一分钱。我要你一无所有。” 他每一个字,每一个字,就像捶着她的心脏。 她以为不会在乎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但是! 一听到这个男人一分钱都不要她挣到,她脸色一片死灰,恐怖如麻。 江皖溪仰头,低喃:“陆肆年,你不能,不能这样做。我需要钱,我真的需要钱。” 不禁一下子,直呼他的名字,江皖溪恳求着。 直接忽略江皖溪满目疮痍的脸色,陆肆年勾起狭长眼眸,徐徐张开幽冷的獠牙。 “陈佩玲,你要是想在京都混下去,你刚才就明白我的意思,除了给她吃的,绝不能给她工资,你要是给她钱,便是同我作对。要是我知道她有钱离开伯爵,离开京都,我便立刻找你。” 此刻的陆肆年就像中世纪的吸血鬼,阴森森的,神态、语气、一举一动都是摄人嗜血。 没有人敢对抗吸血鬼的,没有人在海城跟陆肆年过不去的。 陈佩玲多少也是经历一些大风大雨的人,而陆肆年是什么样的人,陈佩玲自然明白,赶紧陪笑着一张脸。 “陆总,只要你吩咐,我便按照你说的做,自然不会给她一点工资,哪怕一分,我也不会给她。” “你倒是识趣。” 陆肆年余光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江皖溪,脸色又暗了几分。 果然让他猜对了,她这么着急挣钱就是想逃离他,妄想抛开自己罪孽。 他怎么会轻易让她如愿以偿,若她再不老实,他定会日后让她加倍还债。 看了江皖溪老实安静的模样,很是满意,满腔怒火,稍稍褪了一些。 有时候,陆肆年想不明白,他一向喜怒哀乐都隐藏的很好。 从五天前碰到她起,就开始莫名的烦躁、愤怒。 她这张要死不活的脸,着实厌恶至极。 一刻都不想看到江皖溪这张脸,特别是她这双哀哀怨的眼神,每一次看见,仿佛他才是有罪之人。 看见她,陆肆年十分反感,迈开长腿,急切坐进车里,迅速开车离去。 陆肆年离开了。 江皖溪泄气般,没有了灵魂,胯下肩膀。 旁边陈佩玲一旁怒怨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是陆总什么朋友关系,原来你这个女人是得罪过陆总,想他才这般对你这么狠,我说江皖溪,江皖溪,你还真是,害我挺惨的,早知道我就不把你招进来工作。” 一分钱没从江皖溪身上捞到,还得罪了陆肆年这个大金主。 陈佩玲奴着一张艳红的唇,一张一合,江皖溪基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她只觉眼前的光,暗了一些,脑子还回响着陆肆年的话。 你要是给她钱,就同我作对…… 一分钱都不给她,呵~~ 真狠!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江皖溪气色逐渐红润了一些,她弯了弯唇角,直勾勾的看着陈淑兰,也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丧气,那眼神看着陈佩玲有些发麻。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害的我不够惨,因为你,我算是惹上了陆总。要是我被你拖累了,我也不会让你以后的日子好过。” “陈姐,你想挣钱吗?” 突如其来就是这句话,陈佩玲一愣,不知白晚汐有何用意,“你到底想说什么?要是想挣钱之类的话,你就想都别想了,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我不想因为你得罪陆总。” “陈姐,刚才陆总不是说过了吗!不能发工资给我,陈姐你帮我存着就行,我还是照样工作。” 陈佩玲扑哧一笑,“我说江皖溪,你怎么那么傻,刚才你是耳聋,还是没有听到陆总说什么,就是怕你拿了钱,你就离开这里,我帮你存着有什么意思,你又不能花。” 江皖溪急了,双膝弯下,快要愈合的伤口,又扯开了一些。 疼,很疼,她管不了那么多,“陈姐,我不花,我更不会走,我只想挣钱,挣够十五万,带我弟弟从青山医院带出来,我需要钱。” 周言澈,只有周言澈,江皖溪才这样的屈膝下跪。 只有言澈,让她极度渴望金钱的滋味。 “你这是做什么,江皖溪,你就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帮你。” 陈佩玲没有半点动容,冷冷的说着,“谁知道你说真的假的。” “陈姐,我说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带你过去青山医院看看,我的弟弟就在那里。陈姐,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可以什么都做,我可以帮你挣很多钱,我什么活都干,不怕苦不怕累,只要挣够了钱,我就去带我弟弟出来。” 生怕陈佩玲拒绝,江皖溪换作方式徐徐的说道:“陈姐,我不会为难你,陆总不是让你不发工资给我吗?我不要你发工资给我,你帮我存着,存够了十五万,帮我把弟弟从青山医院救出来。” 青山医院,陈佩玲也听说过这个地方。她不知道江皖溪的弟弟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不过看江皖溪这么着急,怕是她弟弟在里面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她向来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人。 江皖溪也知道陈佩玲不会吃亏去帮她这个得罪过陆肆年的人。 她知道人没有点利益可图,是不会心甘情愿帮人,江皖溪继续说道:“只要我弟弟出来了,我继续为陈姐卖命,陈姐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 铿锵有力的声音,陈佩玲从江皖溪眼里看出了坚定和决绝。 她相信江皖溪这种无路可走的人,是会卖命,陈佩玲弯起了艳色的红唇,眸底盈盈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卖命倒是不需要,只要你听话,我定会为你想出挣钱的法子,要是钱多了,足够了,我就去帮你把弟弟带出来,你也承诺以后都为我做事。” 还是一个免费摇钱树,谁会跟钱过不去。 江皖溪重重的的点头,这条命是周言澈的。 只要周言澈出来! 要了她的命,她都义无反顾。 …… 第14章 她被拍卖 伯爵娱乐会所,神秘的地下室里。 这里是一个私人交易会所,一个地下拍卖会。 里头已经汇集了京都甚至海外的有钱人。 在这个拍卖会的台上,每一个玻璃展柜里头,都放着一样古董物品。 一列排过去,在最角落里,一个展柜是一个黑色巨大玻璃,两米高,占地足足有五平方,用一个黑色布帘盖上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吸引起了那些有钱人的目光。 钓足了他们的胃口。 整个拍卖会上,陆陆续续已经进来很多人,都各自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能进拍卖会上的人,是要邀请贴才能进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 墙壁的挂钟,时针走到了八点时,主持人打开话筒。 “各位来宾,今晚的拍卖,正式开始。”主持人没有额外的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一眼看去,全场全都是男性,没有一个女性在场。 “今晚第一件拍卖会时苏轼的一副诗词,起拍价是二十二万。” 主持人话音刚落,就有人举着牌号,“二十三万。” 紧接着另外有人举起了牌号,“二十四万。” 约一个小时后,一共二十件古董物品,被人拍卖一空。 拍卖会快要落下帷幕时,主持人通过话筒,神秘兮兮的说道:“今晚还有一件压轴物品,大家请看。” 所有人随着主持人手势看了过去,那件巨大黑布帘被人拉下来。 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箱,展现在众人面前,里头站着一个女人,纤瘦不失柔弱的,平添了几分让男人保护的欲望。 她很美,美到摄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 黑色薄纱裙,紧身,衬托出窈窕身姿,脸部上半张脸被黑色面纱遮住,以至于整张面部隐隐约约,多了五分神秘、朦胧诱惑的美。 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稀罕。 很多人只看到女人性感妖艳的红唇,微抿着,低垂眼帘,看不到整张脸。 里头的身姿散发娇羞,外表却是张狂妖艳的气质,反差之大,刺、激着在场每一个男性内心最原始的野兽。 江皖溪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站在自己被人拍卖的地步。 可是为了钱,她答应了陈佩玲选择在这里拍卖,因为这样,来钱更快。 陈佩玲答应过,只要她挣够了十五万,就会帮她把周言澈从青山医院带出来。 江皖溪也答应用自己初夜拍卖个好价格。 所以她来了。 她,江皖溪站在这里,就像一个物品,没有了灵魂,被人拍卖。 站在这个玻璃箱里,她听着主持人极其兴奋的声音,“最后一件拍卖物品是一个纯洁之身,只要一夜,便能享受天堂之乐。起拍价十万。” 一听到纯洁之身,意味着是处子。 这种东西着实奢侈,男人都稀罕。 确实是值得拍卖的好东西。 一个女人被拍卖,这是一件很新鲜的事,加上女人神秘的美貌,又是雏子。 所以,在场所有男士都屏着呼吸,惊喜的再次端详了台上的江皖溪。 他们每个人眼光流露了邪秽的眸色,这就是男人原始的欲望。 有钱人玩腻了那些风花雪月的女人,见到一个纯洁的女人,都蠢蠢欲动,个个尝试点不同的新鲜感。 在幽暗的最角落里,男人双腿交叠,一手托腮,一身黑色整齐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往后脑勺梳去。 五官线条流露出来,完美邪俊的脸,摄人心魄,幽绿色的耳坠撩人的摇晃着。 男人慵懒得就像贵族吸血鬼,微舔了唇角,眼眶嗜血般鬼魅,眸光斜抬,徐徐的注视着玻璃箱里的江皖溪。 “竟然这么不乖。才过去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挣钱了。”陆肆年从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幽声阴暗。 这样的陆肆年无非是吓人的,跟在了陆肆年身边有七八年林修远,也感觉了危险。 随着陆肆年的目光看去,林修远看到了玻璃箱里江皖溪。 当下林修远的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江皖溪,江家二小姐,他认得。 三年前还是他把江皖溪监狱接出来,送去了青山医院。 回想陆肆年刚才说那番话,这情况看来,江皖溪从青山出来之后,陆肆年和江皖溪两人交集过了,也发生了一些事。 所以,前些天陆肆年才叫他调查江皖溪从青山出来之后的行程。 作为陆肆年的私人秘书,林修远秉公办事,即便看见了江皖溪出现在这里,他没有觉得什么大惊小怪,也不会去过问。 林修远默默坐在了一边,看着场上那些有钱人争相恐后的竞拍着。 “十五万。” “十八万。” “二十万。” “……”价格在逐渐攀升,站在最后面的陈佩玲喜上眉梢。 她没想到把江皖溪一番装扮,就成了活脱脱大美人。 江皖溪不仅艳丽动人,再加上纯洁之身,这些有钱的老总们都争相竞价,着实有些让她意外的惊喜。 之前,这里都是提供各种私人古董物品交易拍卖,还没有拍卖过人。 这个想法还是江皖溪提出来,也不知道江皖溪从哪里知道伯爵地下室有拍卖会所。 当时江皖溪提出来,陈佩玲还是有点犹豫,现在看来,她对江皖溪点子刮目相看。 这女人看起来唯唯诺诺,不争不抢,没有想到还有点商业头脑。 竞拍价格越高,陈佩玲越笑得合不拢嘴。 当价格到三十万时,就停下来,主持人高声喊着:“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三十万……” 以为这是最终的价格的时候,林修远抬高了手中牌子,“五十万。” 五十万!!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再继续抢拍。 纯洁女人是难得,高过五十万,那就是有点不值了。 刚才三十万已经是极限的价格了,有钱人都是算计商品的价值利益。 当商品超过该有的价值,即使一时贪图难得纯净之身,他们也不愿意盲目抬高商品不该有的价值。 主持人又继续喊着:“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商品成交。” 锤子敲下,江皖溪成为了最后的压轴物品,以五十万的的价格卖了今晚的初夜。 江皖溪低着头,无数视线投过来,她很不自在,隐隐约约还有一股视线灼热得,让她开始心慌意乱。 她一直不敢抬头,她曾经活跃在名媛圈中,也是圈中有名气的人,最怕遇到熟人,更怕别人眼中怜悯、同情,更怕的是嘲笑。 庆幸的是,没有人认识她。 五年时光,恐怕京都上流圈中早就不记得江家曾经的风光了。 江家,江家,江皖溪笑了,苦涩的笑着,咬住了唇角。 最后听到有人用五十万把她拍卖下来,江皖溪惊愕不敢置信听到的。 她抬眸看去,不看还好。 一看,江皖溪浑身凉透了。 …… 第15章 伺候陆肆年 拍卖会散场了,很多人陆陆续续散场了。 灯光逐渐的灭掉了,只剩下两颗灯光,很是昏暗。 江皖溪站在了玻璃箱里,两只手交握着,局促不安,耳边响起里脚步声,很有节奏,很缓慢。 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皖溪听到自己的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看到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自己视野之下。 江皖溪浑身震动一下。 “你怕什么?怕我?”陆肆年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你,你怎么来这里?”从齿间,困难挤出了一句话。 江皖溪知道此刻她有多害怕,害怕到手指都在抖着。 刚刚在拍卖会上,主持人说五十万成交的时候,她抬头看了过去。 正好看到了陆肆年! 正好看见了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直视她而去! 他的眼睛里头,是耐人寻味的阴森恐怖。 那一眼! 鸡皮疙瘩从肌肤钻出来,江皖溪瑟缩了一下,从血液里,害怕陆肆年这个男人。 她不否认的害怕这个男人。 她千想万想,没有想到陆肆年会来这里地下交易会所,又被他撞见。 这个男人简直魔鬼,无处不在。 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白晚汐头皮发麻。 “我要是不来这里,怎么知道你背着我挣钱,看来陈姐是不想在这一行干下去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挣钱,我没有,陈姐已经答应过你,不会给我工资,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收到,真的没有。” 急切的解释,掩饰不掉江皖溪的眼中流露出的惶恐。 她知道这个解释,陆肆年不会相信的。 果然,下一句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以为我信吗?下贱到卖初夜吗?你到底有多作贱自己。” 他恨她恶毒杀了曦菱! 他更恨五年时间彻底改变了她,让她变得这么堕落下贱! 曾经的江皖溪哪里去了? 近身,陆肆年下巴靠近了江皖溪肩膀上,她身上散发着蓝风铃的香味,缭绕鼻尖,煞是好闻。 腹部,又该死的滚烫起来。 上次一吻,触感软绵的感觉,一直眷恋了好几天。 今天不知为何,开车经过伯爵大门口时,竟,停下车来,脚步不知不觉走进了伯爵里面。 在公主堆里,竟然没有看见她的人,便让张陌楚去探了一下,才知道她在地下室被人拍卖。 若是今天他没有来,是不是这个女人就已经落入别的男人怀中。 她就这么堕落到不要脸地步,被人拍卖!! 还被一群男人拍卖!! 她到底有饥不择食! “就这么迫不及待上其他男人的床,看来你不仅心思歹毒,还是一个想男人想到发疯的女人。” 五骨分节的手指掐住了江皖溪的脖子,锁紧,窒息感接踵而来。 恨! 这个男人还是恨她到极点。 江皖溪喘不过气来,双手攀住了陆肆年的半只手臂,死命抓住,脸色涨的通红,“陆、先、生,放……开我。” 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急促起来。 江皖溪以为要死了,以为这个男人会断她的脖子。 下一秒,手指松开,江皖溪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陆肆年看着自己手,刚才握着她脖子的手,抖了好几下。 他面色阴沉,手指轻甩了一下放在了身后。 “既然那么迫不及待爬上男人的床,来,伺候我,我开心了,也许会让你离开说不定。”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皖溪,她抬着头看着高她一个半头的男人,半是害怕,半是说不出复杂的情绪。 她以为从青山医院出来,就能安安静静生活,就能安安静静的挣钱。 发现! 从地狱出来,却又掉进更深的地狱里。 江皖溪从地上坐了起来,“陆先生,要在这里吗?”在这里伺候他!? 看了四周,人群散去的拍卖会空荡荡,她还在玻璃箱里,他的意思,让她在这里‘伺候’他。 “你还想挑地方?” “没,在这里,既然能让陆先生开心,我怎么会扫了陆先生的兴。” 言语中看似顺从,却夹杂着几许的讪笑意味。 她这般不情不愿的态度,陆肆年脸色阴暗了一些,“还愣着干什么,你的工作不就是伺候野男人,是不是还要我教你。” 江皖溪低头,没人看见,她弯着唇角,是苦涩到极点的讥笑。 抬头时,她变得很平静,很平静。 双手撑着地板,江皖溪有些不自然的站起来。 陆肆年迷了一眼,她的膝盖还没好? 随即,陆肆年冷笑。 膝盖没好就没好,关他什么事,她就是待罪之身的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怜悯。 江皖溪站起来,几乎,身子贴着身子,纤细的双臂流连而上,褪去他黑色西装外套,解开的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 男人赤着上身,干练结实的肌肉,还有六块腹肌,即刻展现在江皖溪的面前。 她咬住了唇,看着看着,忘记了下一刻动作。 陆肆年一直观察她每一个动作,观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晶莹剔透的雪白脸庞透着潮红,微低着头的,长长的睫毛,羞涩的眨着。 他晃神了,今晚真是她的初夜吗? 是不是意味着,五年前,这个女人除了他,真的没有跟其他男人接触过。 五年前,五年前,一想到五年前,陆肆年脸色变了变,“怎么了,后悔伺候我了?” “啊……” 一时盯着他的身材看,至于陆肆年说什么,江皖溪没有听清楚。 “你耳聋了,你愣着干什么,你就是这样伺候男人的。” 耳聋不至于,只是听力差了许多。 “我……” 她还真没有伺候过什么男人,他,是她第一个。 她以为干这种事很简单。 江皖溪这才发现很难很难,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先亲他? 还是先摸他? 在他不满的怒视下,江皖溪踮起脚尖,亲上他的薄冷的唇。 她吻的小心翼翼,吻的时候,江皖溪克制不住的全身抖了,唇也抖了起来。 过往的恐惧再次划过脑海中,瑟瑟袭来。 不知怎么,她的吻,抖到不行。 颜擎昀腹部刚燃起的火热,顷刻间,浇灭掉一干二净。 陆肆年不知道江皖溪从青山医院出来之后,格外惧怕男人的碰触,更惧怕亲密接触。 只要男人碰了了她一下,她就能吓到浑身发抖,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江皖溪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吻他。 他以为江皖溪是恶心他!! 陆肆年当下推开了江皖溪的肩膀,“好了,真是扫兴,帮我穿上。” 他颐指气使,命令的口气使唤着。 江皖溪蹲下来,捡起了衣服,不愿放弃的再次恳求着:“陆先生,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伺候你开心。” 他刚才不是说过,只要他开心,说不定就能放开了她。 她不想错过这个难得机会。 “别烦我,我知道你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着法子离开我,我告诉你,你休想!” 一把夺过江皖溪手中的衣服,陆肆年从她身边大步跨过。 江皖溪咬着牙,她已经做到这份上。 这个男人还是不满意,他什么时候能放过她。 …… 第16章 大老板的心思猜不透 陆肆年走出了地下室,来到伯爵的贵宾室中。 人一落座,伯爵总经理吴向权笑脸盈盈,迎接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陆总,刚才不是拍中了美人,怎么来这里了?” 陆肆年是伯爵的大金主,这里超级贵宾,是京都地位举足轻重,又是心狠手辣的人。 他可是当祖宗供着,万般不敢得罪。 瞧着陆肆年的脸色异样,吴向权立马知道今晚的陆肆年心情欠佳,更是不敢马虎。 “叫陈姐过来,我有点事问她。” “好好好,我这就叫陈姐过来。” 不明白陆肆年叫陈佩玲所为何事,看陆肆年今天脸色,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敢多问什么。 吴向权赶紧转身离开,叫陈佩玲去了。 过了五分钟之后,陈佩玲来了。 她见到陆肆年出现在贵宾室,一脸懵。 随即反应过来,莫非陆肆年是来看江皖溪有没有跑掉。 其实陈佩玲还不知道陆肆年去过地下室拍卖会现场,邀请名单上也没有陆肆年的名字。 况且当时,陆肆年坐在角落的阴暗,不惹人注意。 所以,当时陈佩玲在场,人多混杂,她一心专注在拍卖的过程,根本就没有去注意陆肆年。 现在看到陆肆年出现在这里,以为来看看江皖溪有没有跑掉。 一想到江皖溪正与拍中者幽会,陈佩玲脸色一阵白,讪笑一声,“陆总,你叫我过来是什么事?” “陈佩玲,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拿我的人去挣钱,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闷悠悠的嗓音,不急不缓,却夹着说不出阴森恐怖。 陈佩玲脸色刹那间白了。 看样子,陆肆年什么都知道了。 这情况,陈佩玲瞒不过去了,“陆总,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把你的话当作耳边风,我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一分钱都没有给江皖溪,我向天发誓,绝对没有把钱给那个女人的。” “你要是没有给她钱,她会心甘情愿被人拍卖,用五十万,换她初夜。” 陆肆年幽幽的靠上了沙发,一手房在沙发扶手上,五指的指腹来回弹着沙发皮,有节奏,很慢,很慢。 指腹每弹一下沙发皮面,空气里寒了一层冰霜,声音传入陈佩玲的耳朵里。 指腹弹跳的声音,就像一个锁魂的大钟,嘀嗒~嘀嗒~走着。 恐怖万分! 男人眸底升起了幽暗的狠戾,直逼陈佩玲而去。 陆肆年浑身笼罩着强大的黑暗气息,顿时让陈佩玲头皮发麻。 那是发自内心惧怕陆肆年,连头都不敢抬,颤颤的说,“陆、陆总,我实话跟你说吧,江皖溪甘愿被拍卖,都是为了挣点钱救她弟弟。” 眸子缓缓转动了一下,怔住了,“弟弟?” 他记得江皖溪只有一个姐姐江枫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 陈佩玲可不管江皖溪如何叫她保密,现在为了前程,为了不得罪京都最厉害的角色。 陈佩玲一股脑的说道:“她说弟弟是在青山医院,她说不要我给她什么钱,只要她帮我做事,挣够十五万,叫我帮她去把她弟弟从青山医院接出来。” 陆肆年一怔,这么说来,这个女人拼了命是挣钱,是为了从青山医院接她弟弟接出来的。 弟弟,弟弟,江皖溪在青山医院有个弟弟,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定会找人查上一查。 “她就没有跟你说过,挣钱给自己跑路?”声音沉了沉。 陈佩玲连忙摇头,一慌,口齿都不太伶俐了:“没有,绝对没有,江皖溪没有说过要跑,她挣钱都是为了她的弟弟。陆总,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对您说假话的。” 谅她也不敢说谎。 男人挑了挑眉,扬起了眉角,黑曜石瞳孔徐徐的漾着欢愉的光茫,不疾不徐的说道:“给你十个胆子,我相信你不会撒谎。” 陈佩玲呼了一口气,看了陆肆年的脸色,看来他真的是相信她了。 再看看陆肆年面色骤然愉快,她有些摸不清这个大金主到底对江皖溪是什么态度了。 要说颜擎昀是极其痛恨的江皖溪,为什么要时时刻刻在意江皖溪动向。 这种在意有些过分了,过分到陈佩玲怀疑陆肆年和江皖溪两人之间的关系。 另外,江皖溪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上了陆肆年这样厉害的人。 等江皖溪回来的时候,陈佩玲打算好好问问她跟陆肆年是什么关系。 陈佩玲见陆肆年不言不语,也不知他正在思索什么,小心翼翼试探:“陆总,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去忙了。” “急着走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陈佩玲讪讪一笑,“陆总,你说,我听着。” 她打住要走的步伐,顿时又紧张万分。 这个男人总是给人强大的压迫感,也让人惊恐。 陈佩玲听说过陆肆年一些事迹,得罪过他的人,没一个好下场,上个月听说干倒了一个商业竞争对手,还让竞争对手家破人亡,无路可走。这只这是最近的例子,还是陆肆年手段中的冰山一角。 京都有一个传谣:千惹万惹,也不能招惹陆肆年。 她半刻都不想与陆肆年一个空间,怕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都又得罪了了他。 回头想到江皖溪被众人拍卖的画面,陆肆年眸光浮怒,脸色幽暗,脱口而出,“既然这个女人这么不爱自己身体,她能让你安排她被人拍卖,那你就让她以后好好服侍那些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肆年有些后悔了。 但是他说出口的话,他一向不喜欢把话收回来。 然! 说完这些话之后,陆肆年异常烦躁,起身,大步离去,似乎在逃避什么! 身后传来陈佩玲的声音,“是,陆总,我会照你的意思办的。” 他顿了一下,很想听到陈佩玲拒绝他的的意思! 却,没有! 他更加烦躁了。 江皖溪这个女人是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一个罪孽的女人!这是她的命。 这个女人破天荒扰乱他的思绪、情绪,烦躁到一发不可收拾。 陆肆年步伐加快了一些,出了伯爵,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林肯。 他走了过去。 当陆肆年从伯爵出来的时候,林肯车上走下来林修远,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陆总,请上车。” 陆肆年上了副驾驶上,异常的浮躁,看了一眼林修远,“明天你去调查江皖溪在青山医院有个弟弟的事。” “是,陆总。” “调查后的结果,尽快告诉我。” 陆肆年有些心烦意燥,透过车窗,又往伯爵的门口看了一眼。 随着陆肆年的目光看去,林修远也看了过去,除了进进出出的人,也没有看见什么熟人。 但林修远心知陆肆年是想看江皖溪。 今晚拍卖会上就是陆肆年以他的名义把江皖溪拍卖下来。 陆肆年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林修远看不懂。 自己的老板从五年前就恨死了江皖溪,那么今晚大老板对江皖溪解救行为,岂不是自相矛盾。 林修远启动车辆,很快离开这里。 大老板的心思,不是他一个秘书能猜的透的。 …… 第17章 陈淑兰出尔反尔 江皖溪最后一个人从地下室出来。 她一出现在伯爵电梯门口,陈疲劳就出现了。 陆肆年走后,陈佩玲刻意在地下室的电梯出口等待江皖溪。 看着江皖溪孤身一人从地下室出来,陈佩玲更加确定了。 “看来是真的是陆总拍下你,我说江皖溪,你真是害人不浅呢,我差点又得罪陆总。” “陈姐,对不起。”一开口,江皖溪诚恳的先道歉。 陆肆年怒气冲冲离开之后,她就想到陆肆年定会找陈佩玲的麻烦,没有想到那么快。 自己的事,连累到无辜的人,江皖溪不怨陈佩玲对她这么生气。 她知道,只要帮过她的人,就会遭殃,就像周言澈一样。 “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能消火,我告诉你,江皖溪,我要是因为你,丢了饭碗,我第一个不会饶你。” “陈姐,我知道是我的原因,才让你跟着遭罪,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没有什么能够替代她的自责。 瞥了江皖溪一眼,这个女人来伯爵已经有半个月了,工作倒是老实本分,不争不抢的。 说不给她工资,她也没有闹,照常工作上班,除了陪客人唱唱歌,跳跳舞,其他也没有招惹什么人,怎么就招惹到了陆肆年。 陈佩玲对江皖溪是没有真的厌恶,只是不想得罪陆肆年这个人,所有不满才出气到江皖溪身上。 看了江皖溪真心道歉,陈佩玲怒火消了一半。 “遭罪倒是没有,我是想问问,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这般怨恨你,还交代我,让你好好服侍那些男人。” “他真的这么说吗?叫我服侍别的男人。”江皖溪讶异到说不上话来。 陆肆年到底对她有多恨! 才说出这样的话。 同时,江皖溪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有多么疼爱他的妹妹陆曦菱,是有多么不喜欢她,才有这般的痛恨。 呵~~ “谢谢陈姐这般掏心告诉我这些,以后,我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江皖溪没有告诉陈佩玲她和陆肆年以往恩怨关系,她不想说,也不敢说。 她能告诉陈佩玲,她是杀人犯,坐过牢,又进了精神病医院,说了,她能在伯爵呆的下去吗? 既然不能,她选择闭口不谈,只想安分守己的挣钱。 陈佩玲也是精明的人,看出江皖溪不愿多说与陆肆年的关系,也没问的那么深。 她看的出这两人绝对不是平常关系那么简单,里头有一团浑水那么复杂,不是她这个外人看得清。 “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也累了,你下去好好梳洗。” 江皖溪没有打算走,“陈姐,今天不是拍卖到五十万吗,那你能不能明天把我弟弟带出来。” “这个……”陈佩玲犹豫不决。 今天拍卖的钱,是很多,至于要不要把江皖溪的弟弟带出来,已经不是她能够做主。 “江皖溪,我跟你说吧,我现在可不敢接你这个烂摊子,你跟陆总的是是非非,也可别我把拉下水,我也是要生活的人。至于你弟弟,你自己去想办法,你当我的承诺是放屁。” 陈佩玲爱钱,但是她更爱命。 陆肆年已经知晓江皖溪有个弟弟的事,既然陆肆年没有允许她把江皖溪的弟弟带出来,她可不愿再惹是非,摊上这么一个浑水。 一碰到周言澈,江皖溪脸色惊了。 以为陈佩玲信不过她,抓着陈佩玲的手臂,哽咽着,急声保证:“陈姐,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你怎么变卦了,我说过只要你帮我弟弟带出来,我会一直留在伯爵,帮你挣钱,我是不会食言的。” 陈佩玲眼底扫过厌恶,用力甩开了手臂,“白晚汐,你放开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怎么眼睛也有不利索的的时候,看中了江皖溪,把这个贱玩意儿给带进来,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得罪了陆肆年。 江皖溪想也想没想,跪了下去,“陈姐,我弟弟在里面遭罪,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 陈佩玲嗤笑一声:“我来帮你,谁来帮我,我又不是做什么慈善家,我帮了你,我岂不是被陆总给扫地出门。” 陆肆年不仅是他们伯爵的大金主,还是跟伯爵的大老板是死党,她要是得罪了陆肆年不说,还把自己的大老板给得罪了。 她以后别想在伯爵混下去,好不容混到如今地位,陈佩玲怎么能因为江皖溪这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前途葬送掉。 “陈姐,陆总只是不让我离开这里而已,他不知道我弟弟的事,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看着江皖溪为了这个弟弟这么卖力的球她,又是下跪,又是哀求。 陈淑兰神情略过一丝心虚,要是江皖溪知道她、把她弟弟这个秘密都告诉陆肆年。 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要死要活,会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怕是会! 不想惹上一身骚,陈佩玲急切撇开江皖溪,“我很忙,可没有时间陪你耗。” 迈开黑色高跟鞋往外走,江皖溪抓住了陈佩玲后脚跟,脸上慢慢失去了希望的光彩。 从陈佩玲目光中,江皖溪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把她当作垃圾对待,绝对不会帮她! 但是,钱,她一定要,要到手。 “陈姐,今天我被拍卖初夜,有五十万,我不要求多,你给我十五万,我去把我弟弟从那个地方给带出来。” “嘿……江皖溪,这钱是我的,跟你没有半毛关系都没有,再说,你要是拿了钱,鬼知道你拿去干什么用去,什么弟弟,怕是你这种人说出来满嘴胡话。” 不管江皖溪脸色如何的绝望,陈佩玲充耳不闻,冷眼相望,高跟鞋奋力抽出来。 盯着趴在地上的江皖溪,呸了一声:“贱玩意儿,离我远一点,看看你这张苦瓜脸,真是晦气的很。” 陈佩玲从贵宾室走出去,江皖溪眼底凝聚了丝丝的哀痛、悲笑,脸色就像坠落地狱的冤魂,哭喊无地。 她还是太单纯了,信了陈佩玲的承诺,明明答应她把周言澈带出来,这会儿又变卦,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掐灭掉了。 言澈,辰言澈啊,等着我,姐姐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陈佩玲刚走出贵宾室的拐弯角,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老人挡在了陈佩玲前面。 老人看起来有七十岁左右,衣冠整齐,穿着有几分花俏,里头墨蓝衬衫,别着一个蝴蝶结领带,白色的皮鞋,灰浅色的休闲裤。 给人感觉装扮很潮流,是一个非常有格调气质的老人。 陈佩玲看到了此人,眼底不忍闪过两分恶心,后退一步,保持距离:“原来是李老板,怎么挡我的路,你这是想请我吃饭,还是想请我喝茶。” …… 第18章 她被人包养一个月 “只要你想吃什么,喝什么,你说了算。”李顺材皱巴巴的老脸皮,扯着一丝兴奋的笑脸。 “呦!不会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左右看了看,李顺材神秘兮兮的拉着陈佩玲的手,“来来,到我包间,我有话跟你好好说说。” 陈佩玲嫌恶抽开了自己手,看着李顺材的魔爪又要伸过来,忍着恶心,陈佩玲拍掉了李顺材的咸猪手。 “李老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李顺材咧嘴笑着,看了走廊上人来人往,两眼泛着精光,笑起来时候,凹陷的脸皮更加皱了起来。 “这里还真不方便,到我的包间说去,我有大买卖给你做。” 大买卖,在他们伯爵的圈内话,就是看上了哪个公主,好包养一番。 在伯爵要是看上哪家公主,定是要经过陈佩玲之手。 她是这里的主管,没有她的同意,这样的买卖是不会成交的。 听到有上门的生意做,陈佩玲那是欢天喜地。 即使见到李顺材有些嫌恶,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那我到你包间谈谈,说好了,别再对我动手动脚的。” 李顺材人品其他方面,陈佩玲不了解,李顺材对色这一方面,陈佩玲还是绝对有些了解的。 这个老头都是七十好几的人,对色这一方面十分嗜好,在圈内也是出了名的好色。 刚刚看到李顺材对她动手动脚的,陈佩玲别提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要不是看在这个老头儿有钱的份上,她懒都懒得这种糟老头说话。 陈佩玲踩着十分的高跟鞋,扭着一摇一摆的风华腰姿,跟着李顺材进了包间。 包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陈佩玲和李顺材。 陈淑兰一坐下,李顺材就像舔狗靠了过来,就差哈喇流出来,笑起来上下牙齿乌黑乌黑的,还有一股异味从他嘴间传了过来。 陈佩玲皱皱眉头,“别别别,你别靠近我,李老板,你还是坐那边沙发说吧。” 保持着距离,方才有些安全感。 李顺材倒是好说话,也没有因为陈佩玲的嫌弃眼神而恼怒,坐到了沙发上,“陈姐,听说你这里有处。” “你听谁说的?”陈淑兰竖起了耳尖,眼神一横。 “还能听谁说的,伯爵下面地下室在拍卖,你们伯爵哪个员工会不知道,而且今天还听说是在拍卖一个雏子。” 一说到雏子二字,李顺材两个眼珠子都要凸出来,装满了邪秽之色。 陈佩玲一笑,拍卖处子一事,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难怪这个李顺材这么神秘的把她拉到包间买卖的事,难不成这色老头是看上了白晚汐的处子之身了。 陈佩玲捂嘴娇笑了起来,“我说李老板,你不会看上了我们伯爵唯一的处子了吧。” 陈淑兰倒是不否认今天拍卖江皖溪初夜一事,洒脱的嘲弄了李顺材一番。 她这笑意吐露几分:谅你这个糟老头也想吃天鹅肉。 在这个混杂的娱乐场所,哪几个人是干净之身,陈佩玲手中握有江皖溪这么一个干净之身,几分得意,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 李顺材笑咧咧,对于陈佩玲那几分嘲笑意味,根本不在意。 “陈姐,不瞒你说,我就是看中了你们伯爵唯一的处子。你们这里公主,我也玩了两三个,都不满意,我还是比较喜欢单纯一点的。” 满嘴口中都离不开女人,对李顺材,陈淑兰打心眼是犯恶心。 他不说玩了两三个公主也就罢,这一说,陈佩玲脸色拉胯下来,浑身不悦,“我说李老板,上个月你说要包养女人的事,你还记得不,都把两个比较乖巧懂事的员工介绍给你,最后被你吓得都跑回来了,你说说你对她们到底做了什么。” 李顺材两颗浑黑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嬉笑着,“这次,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吓坏了你手下的员工,我保证会温柔对她们。” 这个老色胚子,一说到女人,满脸猥琐的直反胃,要不是看在他是常来的客户,陈佩玲没有那么多心情听李顺材废话。 李顺材咧嘴,悄咪咪的说道:“我刚刚经过贵宾室,看到那女孩了,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拍卖的处子,长得蛮精致的哈。” “你偷听我们讲话?”陈淑兰禁不住恼了火。 “陈姐,你熄熄火,我就是无意听到的而已。” 无意?他都堵到门口外,就是故意偷听的! 休想骗过她。 “所以呢,李老板你这是想什么,白晚汐可是今晚被人拍卖了,已经名花有主的人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了。” 李顺材勾起眼眸,暗紫唇瓣扯开了一丝不悦的唇角,“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名花有主,那女人可是得罪了颜擎昀那个人,她是被拍下了,现在不也没人要了。陆肆年碰都不愿碰他一下,陆肆年那小嫩仔不珍惜美人,我来珍惜。” “好呀,李老板,你到底偷听多少?”陈佩玲眸光暗怒。 看来,这个老头不仅偷听她和白晚汐的对话,还偷听了她和陆肆年两人的对话。 “别气,别气,陈姐,说什么偷听那么难听的话,我不就是走过,无意中听到而已。”李顺材收敛了笑容,佯装无辜。 要是让陈佩玲知道他就是专门在房门偷听,岂不是让陈佩玲怒火中烧,那这笔买卖不就不成了。 见这李顺材,一脸癞蛤蟆吃天鹅肉,陈佩玲努嘴,“李老板,我跟你说,你看中江皖溪这个人,免谈。其他女人。还可以商量商量。” 江皖溪现在可是得罪了陆肆年的人,她可不想又被莫名其妙牵扯进去,弄一身骚。 “陈姐,那这够不够。”李顺材直接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出来,“里头有一百万。” 这么大笔钱,陈佩玲惊了一下。 江皖溪是处子,但也不值这么钱,想去找一个处子,也并不是那么难。 李顺材拿一下子拿么多钱,是打定了主意要定了江皖溪这个女人了。 见钱眼开的陈佩玲,丝丝心动了,红唇微微半弯,还是几许的犹豫。 李顺材下一句话,让陈佩玲再也没有什么顾忌,“我可是听到陆总对你说过,让这个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陆总的意思还听不出来吗?这是要你使劲惩罚她,我说陈姐,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陈佩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张卡出了神,随之笑了几分阴森,“是呀,李老板你倒是提醒我了,陆总是恨极了那女人。” 不然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伺候别的男人! 挣钱的机会来了! 还来的这么轻松。 陈佩玲笑得几分诡异。 手指缓缓伸向了放在了桌子上面的银行卡,手一握。 陈佩玲毫不犹豫的抓了起来,贪婪媚笑起来,“好,这笔买卖成交。” 江皖溪,江皖溪,你别怪我心狠,只能怪这是陆总的意思,我只是不好意思挣了这笔钱。 看了李顺材那张满嘴乌黑的牙齿,陈佩玲蹙着柳眉,“你这是要包她多久?一年,两年?” 李顺材摇头晃脑,“只要一个月而已。” …… 第19章 包一个月一百万 李顺材要包江皖溪一个月,用上一百万。 陈佩玲不禁有些疑惑。 花了这么大笔钱就要一百万,这个数目可是不小,要是包上一年,两年,还说的过去。 这才一个月,就用上了一百万,不可思议! 想着有钱人的思想,她搞不懂。 陈佩玲也没有想那么多,拿着银行卡和密码,乐呵呵走出了李顺材的房间。 陈佩玲刚打开包间房门,门外一个身影迅速的跑开。 喷泉的旁的工作台,乔可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张梅梅的面前。 “怎么了,李老板跟陈姐谈的怎么样?” 乔可星一脸贼笑,“谈妥了,谈妥了,以后有那个小狐狸精可遭罪了。” 这可真是好消息,不枉她把消息散布出去。 张梅梅嗤笑,媚眼微抬,“该让她吃吃苦,让她知道来这里,谁才是这里正牌红姐,她这个小贱人,算老几。” “还是梅梅姐睿智过人,把这个女人是处的风声放出去,那李老板也就知道我们伯爵还有一个处子。” 张梅梅低头,捋了捋波浪的长发,得意看了乔可星,“要不是那李老板三天两头来这里玩,我即使放出风声,也是没用。” 江皖溪第一天,出尽风头,不仅被伯爵最大金主的陆肆年的点名服务。 今晚还因为是处子之身被卖,她到底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价被拍卖。 就因为雏! 真不要脸的资格! 她一个红牌公主,从来没有这个待遇,这口恶气一直压在张梅梅心头,直到听到了江皖溪被李顺材包养,这口恶气才算是出了。 “梅梅姐,我正担心,李老板要是知道江皖溪今晚过后不是处子,不知道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风声是从她们嘴里说出去的,要是李顺材发现江皖溪已经不是处子, 乔可星担心李顺材会不会恼羞成怒,对她们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 张梅梅手臂举起,弄了弄自己刘海,觑了一眼乔可星,一副她大惊小怪样子,“放心好了,就刚刚,有人告诉我,今天拍下的江皖溪的人没有碰她,她现在已经回到了宿舍里。” 张梅梅和乔可星等人,还不知道今晚拍下江皖溪的人是陆肆年。 她们不认识林修远,更不知道他就是陆肆年的私人秘书,还以为是林修远是京都的哪家暴发户用五十万拍下江皖溪的初夜。 林修远拍完独自一人就离开伯爵,随后不久江皖溪也一个人离开伯爵,张梅梅正在工作台面坐着,面向伯爵大门,谁离开,她都一清二楚。 还以为白江皖溪去了拍卖金主那里! 刚刚,从杜倩倩口中得知,江皖溪回宿舍了。 张梅梅自然知晓江皖溪被人拍卖后,没人要了。 至于为什么江皖溪拍卖了却没被人碰,张梅梅猜想江皖溪定是不会讨好男人。 “这么说来,这个女人还是处子。”乔可星说不出的眼红。 在伯爵这个地方,但凡进来工作的公主或者服务员,哪一个女孩儿是干净之身,就是稀罕。 这个地方人龙混杂,只要身子纯净,简直是稀有。 江皖溪不仅长得一张好看的脸蛋,还是处,那些有钱人最稀罕的就是越干净越好看的女人,偏偏这两样,都被江皖溪占了。 新人刚来,就占了这两样东西,谅谁都是眼红嫉妒。 张梅梅慢悠悠的冷笑,“哼,今晚。落入了李老板手中,你想想,能是处吗?” 乔可星捂嘴,娇笑着。 这隐含的话,谁能听不懂。 乔可星和张丽梅梅两人的对话,身后的杜倩倩听到了,忽然,脸色发白,瑟缩了一下。 杜倩倩转身,正好看见斜靠在角落的魏振泽,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雪茄,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隐约看着魏振泽那双鹰鸷的双眸,揪住了她。 这样的眼神,给人一种压迫。 杜倩倩不明所以,魏振泽看着她眼神很怪异,道:“振泽哥,你看着我干什么。” 他的眼神,看着她一度心虚,仿佛做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魏振泽这个人来了伯爵有半年了,在‘少爷’中,最拔尖的一个,长得一张亦正亦邪的脸,人好相处,从没跟哪个同事红过脸。 他向来行事低调,他们虽然都是同事,干的都是同一行,但是服务对象性别不同,自然没有了竞争。 这里的女同事都喜欢魏振泽妖孽的脸,更喜欢他做事风格,懂得讨女人欢心,没见过他直勾勾看过哪个女人。 杜倩倩看不懂魏振泽突然看她是所谓何事,思来想去,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便把魏振泽一直盯着她看,解读成喜欢她意思。 她不知不觉的红起来,“震泽哥,问你话呢,你怎么没应。” 魏振泽眼角微挑,对着杜倩倩脸上吐了一口烟雾,雾色撩人,暧昧之极。 杜倩倩虽不满满脸烟味,对魏振泽还是泛起了小花痴。 职场经验告诉她,魏振泽是在挑逗她的意思。 她也是见过很多男人,但魏振泽这个男人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是不可多得。 即便他是少爷身份,但是在看脸的时代,魏振泽就是一个佼佼者。 杜倩倩对魏振泽的挑逗,心脏砰砰跳。 “我的倩倩宝贝,我记得,上个月,你被李老板包养过。” 一口小宝贝,杜倩倩的心都酥掉了,脑子恍恍惚惚的醉。 魏振泽伸手,撩起了杜倩倩耳畔的碎发,柔柔的别在了耳侧。 这细小动作,杜倩倩只差尖叫起来。 好歹她混过男人堆里也有一年了,对魏振泽的亲密触碰,杜倩倩再喜欢,再心动,也是控制住了。 她羞涩的笑着,同时一听到李顺材的事,不禁脸色发颤。 “振泽哥,你怎么问这件事了。” 刚才听到张梅梅和乔可星两人在聊李老板的事,杜倩倩觉得有些阴影。 现在又从魏振泽口中提到李顺材,杜倩倩脸色巨变。 魏振泽眸光微眯,杜倩倩的脸色的变化,他可是瞧的一清二楚,“怎么,不方便说吗?” 杜倩倩犹豫不决,“振泽哥,也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只是李老板这个人,是我的阴影,我好不容易忘记这件事,现在回想,太吓人了。” “哦,到底怎么吓人,我想听听。” 一副认真听讲,魏振泽眸光渐亮。 杜倩倩本是不想说的,见魏振泽眼眸灼灼,十分好奇,杜倩倩瘪了好一会儿,似乎从回忆中缓和情绪之后。 杜倩倩看了四周,随即神秘兮兮的处在了魏振泽的耳侧:“李老板对那方面嗜好,极度变态,我差点被他折磨回不来了。” 灰暗的眸子,沉了沉,魏振泽脸色变得严肃。 杜倩倩已经说得很隐晦了,魏振泽也听出来其中的道道,立马意会。 杜倩倩这种混入夜场极为老练的女人,都差点从李老板那里回不来。 那么,那女人呢! 岂不是? …… 第20章 她被强行绑到车里 江皖溪回到宿舍,满身都是疲惫。 她走到一张矮凳子坐着,看了一眼膝盖的伤口,最近走路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上次住了五天院,膝盖好了一半,她暂时没有钱,没有去买药贴着。 都是医院里带回来药膏贴,还有一些外敷的膏药之类。 这些,能贴好膝盖的药膏,她都拿来用。 江皖溪只想膝盖好的快一点,美观一些,看上她的顾客也就多了,到时候会给小费,小费可没有规定在工资里面。 她天真的想着,笑着。 揉了揉了膝盖,江皖溪脱去薄纱黑色袖套,露出了手臂到背部一条蜿蜒的疤痕,极其的丑陋不堪。 她看了一眼,脸色掠过一丝惊惧。 这条伤疤是在青山医院,被人砍的。 砍她的人是一个精神上重度疯女人。 要不是陆肆年的意思,精神病院不允许患者携带伤害性的刀器之类。 正是陆肆年的意思,里头的护士医生都是睁一只眼。 她被人砍时,鲜血淋漓,疼的整个手臂快要断掉。 那个时候,她以为快死了。 要不是周言澈义无反顾的的救她,用自己背为她承受下一刀。 她,江皖溪差点在那次就死了。 言澈! 江皖溪无力的垂着肩膀,面色颓废,两眼绝望望着天花板的灯光,久久的发呆。 她本想今晚有希望把周言澈给带出来,最后又是陆肆年。 又是他,又是他把她升起的希望给掐灭掉了。 言澈,对不起,我真没用,真的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我让你在里面受罪了。 对不起~ 在心里,一声声的自责道歉,减轻不了罪恶。 反而背负的罪恶又深了几分。 江皖溪双手捧住了双脸,竟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宿舍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江皖溪抬头看过去,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陈佩玲,错愣一下,“陈姐。” 是不是陈佩玲已经想通了,要帮她。 江皖溪吃力的站起来,咧嘴,轻笑。 “江皖溪,好好收拾点衣服,等一下李老板过来接你到他家去玩一个月。” 陈佩玲面色冷淡,看江皖溪目光,就像看一件很不值钱的物件。 陈佩玲这话的含义,初入伯爵仅有半个月的江皖溪,自然听的懂里面意思。 说玩一个月,其实是陪睡一个月。 一个月,意味着,她要一个人都住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供他玩乐。 即使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迟早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江皖溪还是止不住的恐慌。 “陈姐,你没给我钱,我绝不会去白干这些事。” 她江皖溪不会白干‘免费的劳务’,当初愿意跟着陈淑兰进来伯爵,就是为了挣钱。 如今一分钱没有得到,她不会跟着陌生男人走。 江皖溪内心压着一股不甘心气,憋着,忍着。 “钱,你倒是算的很清楚嘛,不过这种情形,由不得你说了算,这都是陆总的意思,没有他的意思,我怎么可能随意把你安排给李老板。” 捋了捋大波浪,陈佩玲根本没把江皖溪放在眼里,“好吧,我不跟你废话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快收拾东西吧。” 陈佩玲没有了耐心,一边催促着,一边看到了江皖溪左手臂到背部一条刺眼的伤疤,“你这伤?” 江皖溪没有回答,有些慌乱把薄纱黑色袖套重新穿在了手上。 陈佩玲这下有些明白了,在拍卖的时候,好几套漂亮裙子白晚汐不挑,挑套黑色薄纱裙子,原来是为了遮她手臂上粗壮的伤疤。 江皖溪也不会答,陈佩玲倒是没说什么。 见江皖溪半天都不动一下,陈佩玲恼怒了起来,尖酸说道:“你要是不想得罪陆总,就好好收拾收拾一下,别不识好歹。” 江皖溪低头,心尖生出一丝嗤笑。 又是陆肆年,又是他。 “我不会去。” “你以为能是你说的算了。”陈佩玲冷笑出声,“你们两个把这个女人带到李老板的车里。” “是,陈姐。”外面进来两个高大的男人,对陈佩玲点了一下头,便朝着江皖溪走了过去。 这两人是伯爵娱乐会所的保安,江皖溪认得他们。 “你们敢胡乱抓人吗?不怕犯法?” 两男人逐渐靠近,江皖溪紧张的向后退。 两男人因为江皖溪的话,也是忌惮了好一会儿。 要是江皖溪当真叫喊起来,这个小区里人看见了,指不定把他们当作绑架犯之类对待。 那两人犹豫着,对着陈佩玲看去。 陈佩玲哼笑,不以为意,“你们两个不用怕,只管听我意思把她抓到车里面,她要是敢叫喊,有人怀疑,你就说这是精神病医院出来的人,自然没有人敢怀疑。” 要是有人敢报警,陈佩玲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谅谁去管一个精神病人的死活。 两男人有了陈佩玲的保证,人也利索起来,对着江皖溪各自一边走去,防止就恶心乘机逃跑。 “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 这种情况,江皖溪已经看透了陈佩玲的心思,他们是打定主意把她送到李老板的车里。 既然他们不怕王法,她不能坐以待毙,逮准了桌子上的放着一把水果刀。 趁他们不注意,抓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着,眼睛还是紧盯着两个过来的男人。 “你们两个要是敢过来,别怪我手中的刀。” 握着刀的两只手异常紧张的发抖。 江皖溪还没杀过人,这一想到用这把刀来保护自己,伤人的,她顿时从脚底冒出来一丝寒意的紧张来。 两男人看了江皖溪的手上的刀,再看看江皖溪这吓到脸色发白的的样子,根本不屑一顾。 径直朝她走来,两人夹攻。 江皖溪胡乱挥舞手中的刀。“你们不能过来,不能过来。” 一人长臂一伸,轻松夺下江皖溪的刀。 另一人直接拽住了江皖溪的的双手,两手臂向后拐去,让她无法逃跑。 这才一分钟的功夫,江皖溪惊恐看着自己不堪一击,就落入这两人的手中。 扬起了喉间,大声呼叫:“救命,救命,我被人绑架了。” 她不相信陈佩玲大晚上敢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但,她想错了。 “陈姐,这女人不会当真叫来人了吧?”其中一男人微谨慎着,不敢半刻放松。 “拿条抹布,塞在她嘴里就行了。” 大晚上,一点动静小区里的人都是听的到,周围都是住着人。 即便有陆肆年罩着,陈佩玲不想惹半点麻烦出来,叫了其中男人塞了一条抹布到江皖溪的嘴里。 为了防止江皖溪逃跑,他们还专门去找了一条手指粗大的绳索,结结实实的把江皖溪的身子绑起来。 其中一人把江皖溪扛在肩上,向门口走去。 现在是午夜时分,车就停在小区门口,周围都是没有人活动。 他们顺利的大步的走出去。 江皖溪睁着两只秃噜噜的大眼睛,剧烈挣扎。 她挣脱的越狠,扛着她的男人走的越快,不用半分钟时间,她就被两男人抬进了李老板的车。 …… 第21章 别想逃 江皖溪被扔在了后座位上。 正看到驾驶上李顺材转过头来,咧嘴,面皮子跟着褶皱起来,眼骨碌碌的盯着白晚汐看了一眼。 李顺材回头看向了站在车窗外陈佩玲,“陈姐,就是她,对吧。” “李老板,我做事是讲信用的,哪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塞给你,不是她还能有谁。” 李顺材回头看了江皖溪,细细把她从头顶看到脚底,点头算是很满意,眼底笑意正浓。 勾了不太长的脖子,往车窗口探去,刻意压低了音量,“她是处子,没错吧!” 陈佩玲翻了一个白眼,已经不耐烦了,“你自己不是说偷听到了陆总跟我说的话了吗?今晚就是陆总拍下了那女人,碰都没都一下,就走了。你说不是处子,是什么。” 一个贱胚玩意儿,得罪陆总,陆总不要的女人,那是得恶心,这就是江皖溪的下场。 陈佩玲眼底尽显嫌恶,巴不得李顺才赶紧把江皖溪送走才行。 仿佛再多看一眼,脏了她的眼睛。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陈姐,找了个小雏子给我,要是这小女人味道好,下次回来,我再拿点钱效劳效劳你。” 一听钱,陈佩玲笑容可掬。 “今天算你李老板运气好,要是今晚这女人被别人拍卖走了,你怕是得不到这纯净的少女身子。” 陈佩玲笑的暧昧浑色,挥挥手,“李老板,你快点走吧,时间很晚了,好好去尝尝这女人的味道。” 雏子味道,他还没尝过,这尝起来应该很新鲜,具体味道,他已经迫不及待。 李老板添了添干涩的暗紫色的唇,瞥了一眼后座位的江皖溪,已经迫不及待的开车离开。 现在已经快下半夜了。 江皖溪被绑着绳索,挣扎了两下,无济于事,绳索还是扎实的绑在了她的身上。 车一路的开着,不知开往何处。 约莫半小小时后。 李顺材开着车进入一家高档小区里头,里面一片都是别墅区。 李顺材开进了其中一栋别墅区,停下来。 车一停下来,门口出来迎接一个女人,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身材略微的臃肿。 女人看见李顺材车上下来,眉开眼笑,嗲声嗲气的喊着:“老爷,今天去哪里,怎么那么晚回来。” “带了一个人回来,你过来帮一下,把这个女人带进去。” “老爷,你又带一个女人回来啊。” 这语气显得有些不悦,好像李顺材不该带女人回来。 李顺材抬了额头,瞥了那女人一眼,“你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我就炒掉你。” 尽管李顺材这样的威胁,女佣显然很淡定,见惯不惯,“老爷,你炒得掉我嘛,要是没有我,哪个女人会像我用心伺候你的生活起居。” 女佣圆润的脸,撒起娇来,是干巴巴的娇嗲,两分滑稽。 李顺材无视于她,脸黑了下来,催促着:“快点。” 那女人嘟哝一声,不情愿道:“好嘛!” 打开车门,看到了江皖溪被塞着抹布,手臂和上身被绳子捆死了,只有双脚还能活动。 女人视线定在白晚汐的脸上,淡凉笑着:“好一张漂亮的脸蛋,难怪老爷抓你,也要把你抓来。” 那女佣说话粗声粗气,说话更是阴阳怪气,好像江皖溪抢了她的男人,看白晚汐的目光,多了两分的憎恨。 江皖溪没法说话,只能从这个女人说话中,猜出这女人的身份不是女佣,就是这个李老板的情人。 女人很是粗鲁,把江皖溪从车上连拖带拽拉下来,带着一丝泄愤。 “走吧,脚还是能走的。”女人嘎声嘎气的,冷漠的注视着江皖溪。 从车上下来,除了双脚还能活动,嘴巴,手,都没法移动。 刚才那女人拽的狠,江皖溪踉跄几下,才稳住了身子,方才不狼狈的跌滚在地上。 江皖溪不打算走,身子定了定,双眼四处移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女人看出江皖溪想逃出的意图,肥壮的手掌往江皖溪的肩膀推了推,“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赶紧进去吧。” 指着前面别墅门口的大门。 江皖溪看见左右没什么人,李顺材已经进去别墅里面,身旁只有这个老女人。 忽然,她身体用力向老女人一撞,女人跌坐地上。 江皖溪转身就跑,江皖溪膝盖还着伤,上半身又被绳子绑着,根本跑不快。 只是还没跑几下,被老女人给追上了。 她拽着江皖溪的头发,狠扯了一下。 江皖溪只感觉头皮被扯的生疼,耳边是那女人粗声的谩骂声:“你这个小贱人,还想跑,看你还真是不老实。” 说着一大巴掌呼到了江皖溪的脸上,力道之大,脑袋嗡嗡的,有些眩晕起来。 江皖溪除了头皮疼的难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总觉自己左脸已经肿了,嘴巴里渐渐的血腥味冒出来,流到嘴角边。 因为抹布,开不了声,江皖溪呜呜的哼叫着,声音从喉咙发出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鬼哭狼嚎。 女人见了江皖溪这般嚎叫,脸色变了变,生怕被人发现,抓着江皖溪的手臂,强拉着江皖溪到别墅里面。 “小贱人,给我进去。” 这女人力气很大,过分纤瘦的江皖溪只能任由女人拉着进去。 进了别墅门,女人赶紧把大门关上,窗口也关上。 李顺材从楼上下来,看到了江皖溪白白的脸已经红肿了一边,怒看女人,“容芳梅,你这是干什么了,打她做什么。” 老女人叫容芳梅,是李顺材的女佣,在李顺材身边已经有十多年了。 对于李顺才的恼怒,容芳梅委屈满满的瘪嘴,垂了垂了眸,指着江皖溪,“老爷,刚才这个小贱人要逃跑,要不是我看的紧,肯定被她逃走的呀,老爷,你这是冤枉我了。”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扭头又是一记警告,“容芳梅,你最好谨记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佣人,别妄想当自己是这里主人,妄想干涉我的事,否则我立马开除你。” 李顺材说话虽然生气,却带着一丝无奈。 明知容芳梅平日里没把自己当佣人,李顺材只能睁一只眼闭着一眼,只要容芳梅没有做过分的的事,李顺材根本不会说她一下。 容芳梅对他什么小心思,李顺材早就知道。 只是他目光一向甚高,容芳梅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还一大把年纪,根本不是他的胃口。 李顺材目光转向了江皖溪,神色变了,明晃晃的流露了垂涎,视线也清晰明亮起来。 只有这种没有经历社会经验的少女之身,才合他的胃口。 雏子,美味的雏子,味道应该很棒。 “美人,是不是很疼。”李顺材声音有些枯老,却要使劲憋出健壮的力道来,安抚着白晚汐。 顺手拿开了江皖溪的口中的抹布。 这种老到当她爷爷的人,想要碰她。 半晚汐不由得恶心起来,向后移动。 … 第22章 腹部的疤痕 “小美人,不用害怕,我会好好待你。” 见江皖溪向后移动,李顺材边说,嘴边的笑脸咧开的老大。 江皖溪看见了嘴巴里乌黑的舌头,乌黑的牙齿,嘴里阵阵发出了口味,有些混臭。 胃液泛起了胃酸,顿时,恶心到她憋着鼻子不敢闻。 “你别过来。” “我要不过去,怎么帮你解绳索。”李顺材好心好意的说着。 江皖溪拒绝这个老头儿靠近,目光转向了容芳梅,“我要她帮我解绳索。” “老爷,你对这个小贱人那么好干什么,你看看她,根本不懂的感激你对她的好。”容芳梅抖着脸庞的肥肉,不满的嘟哝着。 “好了,啰嗦什么劲儿,快去帮美人解开绳索。”“老爷,不能解开,这个女人会逃跑的。” “逃跑?怕什么,你把她带进了那个房间,不就逃不了。” 那个房间! 容芳梅一听,怪笑了起来。 她明白了李顺材所说的哪个房间。 这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江皖溪看在眼里,让人打从灵魂的不安。 她不知道这个肥胖的女人要把她带到哪个房间。这个叫容芳梅的女人很是警惕,拽着江皖溪,拖进一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有些昏暗,点了一个小台灯,里头除了一张床,四面墙都是白色的。 干干净净的一个房间,简单,没有任何异样。 可不知何,隐隐总是闻到一股尸臭的味道,黏湿湿的,难闻至极。 江皖溪被带进这里来,容芳梅不满的解开了江皖溪的身上的绳索,扯高气扬的说道:“小贱人,你最好老实一点,老爷去洗了个澡,等一下过来的时候,你要好生伺候,要是想着逃跑,被追回来,可不是打你一巴掌那么简单。” 老女人叨叨叨说了一番话,江皖溪根本没有听进去一个字,脑子盘算着如何离开这里。 去伺候一个老头儿,陪睡~她浑身鸡皮疙瘩起来。 她终究做不到为钱出卖自己的身子。 何况~~ 这一分钱都没到她手中。 容芳梅见江皖溪还算乖巧,又好心提了一下,“要是你今晚让老爷不开心了,你的日子便是到头了。” 这个女人说最后一句话,江皖溪才正眼看了容芳梅。 不知为何她说出这般的话来,今晚让老爷不开心,你的日子便是到头了。 从容芳梅的眼睛里,不难看出,老女人对她的态度半是同情,半是嫉妒。 嫉妒,反射出老女人是心仪那个李老板。 同情呢?老女人又出于什么? 江皖溪想不出为什么。 耳边就响起女人声音, “把这杯水喝了吧,今晚祝你们睡得个好觉。” 隐晦的含义,令人作呕。 容芳梅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了江皖溪。 她看着这杯清澈的水,看着容芳梅意味深长的笑意,毫不犹豫拍开了这杯水。 水杯掉落地上,碎裂的玻璃溅起,平躺,水湿漉漉一大片地上。 容芳梅皱了额头,阴沉沉的下去。 “里面下了东西,以为我不知道。” 容芳梅放肆笑了,“小贱人,你这心眼还蛮多。”要是心眼不多,指不定她现在就昏睡过去。 手段卑鄙至极。 “你要是不喝,也没关系,老爷自会好好疼爱你。” ‘疼爱’二字,容芳梅刻意加重了咬字,江皖溪听出了涵义,身子缩着瑟缩了一下。 容芳梅看着江皖溪,忽然,笑着出了神。 身后,手拿起了一个透明玻璃香水的瓶子,豁然,往江皖溪的头顶上,喷了一下。 “小贱人,好好享受老爷的疼爱吧。”说着,扭着身子,走了,关上门。 江皖溪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 他们这是防止她离开,刻意锁上了。 江皖溪看了这个房间,只有一个窗口,往窗口走去,拉开窗帘,窗口外装了防盗窗。 这里是二楼,要是没有防盗网,她指不定会从这个窗口跳出去逃出。 看了一张白床,她格外看着刺眼。 忽然,视线越来越迷糊,看着前面的影子,幻化好几个。 江皖溪头部开始晕眩那一刻,她便晓得刚才那女人刚才往她头顶喷的不是什么香水,是一种迷香药,能至人昏昏欲睡。 昏迷之前,江皖溪用力掐了自己大腿,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她咬住了下唇,身子摇摇欲坠起来。 撑不过半个小时,江皖溪便晕了过去。 直到了四肢传来凉凉的触感,她猛地惊醒。 江皖溪惊的看着自己,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之前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去哪里,人已经被绑在了床边。 四肢都被铁链绑在床的四个角,甚至她的脖子还按上了皮质的脖链。 她的头一摇动,连着的铁链跟着摇动了起来。 哐当~ 身上用力扯着,四肢的铁链跟着哐当的响着。 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遮掩物,却遭受这样侮辱,浑身泛着阵阵冷意。 床边站着李顺材,穿着白色睡衣,用着贪婪病态兴奋的目光,欣赏看着江皖溪。 她越是挣扎,李顺材越是看的如痴如醉。 江皖溪大叫着:“救命,救命……” 救命真的能被人听到吗? 她一无所有,谁知道她失踪了,谁来救她。 濒临绝望。 “别叫了,这间房间隔音效果极好,我的小宝贝,你只会把你这个嗓音糟蹋了。” “……” 江皖溪安静下来了,也知道叫喊没有用,全身缩紧着,眸色颤抖,她怒看着。 眼前的老头儿看似斯斯文文,没有想到是一个衣冠禽兽。 “好好听我的安排,一个月后,我会放你走的,你要是不听话,那就自讨苦吃。” 那眼神又贪婪往江皖溪的身上,探索着, 从她精美的脸蛋,到她的手臂,一条蜿蜒的伤疤,触目惊心,李顺材怔了一下。 视线而下,看到她肚子上面的腹部一条巴掌长的刀疤,他又是愣一下,狐疑的问着:“你这腹部的刀疤是这么回事?” 刀疤! 江皖溪敏感的缩了身子。 这个条伤疤是在青山医院那里,被人生生切掉了子宫,没有用麻药,是生生的切掉了。 这个恐怖的一幕,江皖溪永生难忘,更是她这一生抹不掉的阴影。 江皖溪抿紧唇瓣,硬是闭口不说这个刀疤是哪里来的。 她的沉默,李顺材认定了自己所想,“你不会是生了孩子的人。” 李顺材那口气很是气愤,像是被人欺骗了。 江皖溪愣了一下,难怪李顺材那样想。 连她都知道剖腹产过的女人,腹部有一条刀疤,就如她现在腹部的刀疤那样。 江皖溪没有否认,让李顺材误以为她这是默认了。 李顺材愤怒的扯着嗓子,“这么说来,你不是处子。” 江皖溪依旧闭嘴没有回应。 用一百万,买来的是一个生过孩子的身体,任谁都感觉被骗了。 李顺材震怒,辱骂,“下贱女人,难怪陈姐那么痛快把你卖给我一个月,原来你是一个假货。” 交易达成,自知理亏,李顺材只能认命。 人是不可能还回去了。 这口恶气,不能这么算了, 正好他手里拿着一个鞭子,他手里握着马鞭。 这是他打算用来男女之间的调料剂。 现在,马鞭成了一个泄愤的武器。 鞭子高高向空中拋去,落下,毫不留情往白晚汐的身上抽去。 “贱女人,我不能这么吃亏了,我吃的亏,我要加倍还回来。” 痛苦、羞辱、惶恐、惊吓、袭遍她全身。 … 第23章 这张椅子坐着极其舒服 江皖溪低声在容芳梅的耳中,耳语了一番。 “我真的可以吗?”容芳梅还是有点质疑江皖溪提出的点子。 “你不试一下,永远不知道李老板喜欢不喜欢你。” 江皖溪这样尽心帮她,容芳梅虽有些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还是不免怀疑起来。 “我打了你巴掌,你还想帮我,你不会又想着逃跑?” 除此之外,容芳梅想不出为什么白晚汐要这么帮她。 江皖溪预料到容芳梅不会轻易卸下心防,她虚弱的笑了一下,拧紧了眉头,佯装悲痛惋惜。 “因为我可怜你,我曾经也爱一个人不得,很痛苦,很压抑,看到你,似曾相似,我不想你步入我的后尘。” 江皖溪的说辞一套一套的,诚心诚恳,掏心掏肺,不像是撒谎,逐渐卸下了容芳梅的心防。 江皖溪的用自己的例子,正好说中了容芳梅内心的苦处。 过后,容芳梅欢天喜地的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有这么一个感人的故事刚才我误会你了。”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故事,最容易打开心防。其次,花痴的人有一个弱点,只要她牵扯所爱男人一切,智商几乎为零。 容芳梅义无反顾相信了江皖溪的提议。 “我要是按照你做了,老爷要是真的喜欢我,我保证之后你在这里日子,绝对好吃好喝供着你。” 容芳梅止不住的的笑容满面,已经想好了一个美好的画面。 李顺材和她相拥相吻,她幸福的依偎在李顺材的怀里。 想到这里,容芳梅忍不住脸红心跳,娇羞起来,“老爷现在去公司上班了,到晚上要才过来,我去打扮打扮一下。” 江皖溪看着荣芳梅欢喜雀跃离去的背影,门又再次合上。 她脸上的笑容,随即垮了下来,脸色死白,她抓起了床上的白色被单,往自己身上裹去,身上的寒意稍稍退了一些。 她靠在墙角,身子骨不禁哆嗦起来,身子止不住的冷,越来越冷。 过了好一会儿,容芳梅又进来了,换了一套漂亮的衣裳,心情看起来特别愉快,手里还端了一碗面,放在了江皖溪的前面的地板上。 “吃吧,看在你好心好意提供点子的份上,我专门弄了点好吃给你。” “谢谢。”江皖溪礼貌性的道谢了一声,看了一眼容芳梅,请求说了一声:“我的衣服能给我吗?” 看着江皖溪裹着被单,容芳梅也是心软了一下,扯着嗓门,“衣服,你就别想了,老爷没有说要把衣服还给你,我也不敢擅自作主。” 江皖溪笑了一下,善解人意的说道:“那我就不穿了,免得你被你家老爷怪罪。” 江皖溪压了压满腔的屈辱,把自己表现得乖巧懂事,为的就是容芳梅对她不再防备。 这样文静的江皖溪,看起来听话好控制。 容芳梅非常满意,点头笑着:“老爷本来交代我不能弄吃的给你,饿你一天,让你好听老爷的话,你要懂事乖巧,再给你饭吃。 现在,偷偷背着老爷,做了这碗面给你吃,已经是我最大的恩赐了,你赶紧吃,吃完,我收拾一下,老爷要是回来了,看见了,指不定要臭骂我一顿。” 江皖溪看了这碗面,没有点食欲,她现在浑身不知怎么,发冷的厉害。 她的手已经搓了好几下,还是很冷,好像坠入了冰窟里面。 “怎么还不动手吃,难不成要我喂你吃。” 看了这碗面,江皖溪慢吞吞地拿起来,吃了两口,放回了容芳梅的手中,“我吃不下了,你拿走吧。” “吃不下?” 容芳梅看了江皖溪脸色白的厉害,唇枯裂苍白,没有点血色,眸色暗淡无光。 心里嘀咕了一下,她不会是病了吧! 诺大肥手碰了碰江皖溪的额头,缩的,容芳梅收回了手,“呀,你这是发烧了。” “我没事。”江皖溪虚弱的抬了眼眸,看了窗外,天又黑了。 看来她昨晚昏死过去,到傍晚才醒来。 现在又到晚上了。 江皖溪正计划逃跑的事,硬是强撑着,摇头说着没事。 “李老板快回来了,是吗?” “老爷是快回来了,对了,你说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 “当然好看。”江皖溪有气无力,说着违心的话。 她的头感觉越来越重了,她强忍着站起来,“你要赶紧躺回床上。李老板一进来,你是不能说话。按照我说的做,接下来,你就知道你家老爷到底是不是喜欢你了。” 容芳梅捧着娇羞的脸,乖顺的躺在了床上。 江皖溪看着柜台上面的碗面,手颤颤的伸了过去。 她正烦恼找什么东西能把人打晕。 眼前的碗吸引了江皖溪的的注意。 她拿起了桌子上面的碗,江皖溪双手端起来,高高的举起,一鼓作气,对着此刻丝毫没有一点防备的容芳梅的脑袋砸了下去。 伯爵娱乐会所。 主管办公室里。 魏振泽坐在了主管的凳子上,悠闲的摇着凳子。 陈佩玲走进自己办公室,就看见了自己凳子被人坐上的时候,正要斥喝谁坐上了她位置时。 魏振泽缓缓的转过凳子,见魏振泽出现在这里,陈佩玲并没有生气,反倒心中闪过讶异,疑惑的问着:“魏振泽,你怎么来我这里。” “找你玩玩!” 玩玩? 她不信。 这个男人看似妖艳好说话,实际上,陈佩玲摸不清这个男人底细。 说他缺钱来伯爵当‘少爷’,他偏要经常无故矿工,三天晒网两天打鱼。 偏偏就有那么多富婆白领层出不穷的看上他。 他偏偏挑三拣四,最后挑上眼的富婆也没几个,根本就没把挣钱放在眼里。 你要是说他不缺钱,又来当‘少爷’。 对于魏振泽,陈佩玲又是疼爱又是恨。 魏振泽就是伯爵娱乐会所门面担当,所有少爷当中,最大的招牌。 来这里半年,无论富家千金还是女老板或者白领,多半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冲着魏振泽着姣好的容貌、身材而来。 魏振泽那张腻死人不偿命的甜嘴,总是能惹的所有女性欢声笑语。 魏振泽是伯爵的活招牌。 他向来不爱找她这个主管,今天倒是找上门了。 陈佩玲有些奇了怪。 “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陈姐,我是来坐你这张凳子的,你这张凳子,我坐的很是舒服。” “那是当然舒服,我专门挑了这张按摩椅,花了我上万把快,你说能不舒服。” 陈佩玲说起凳子是,很是得意,倒没有听出魏振泽言语之外的意思。 “哈哈哈……” 突然,魏振泽放肆的笑了,有些张狂。 陈佩玲有些怔愣住了。 他为什么大笑? … 第24章 魏振泽突然大笑 魏振泽大笑,还是放肆的那种大笑。 陈佩玲鲜少看见魏振泽这样的笑。 不知怎么的,陈佩玲忽然对魏振泽的突兀的笑声,心惊肉跳。 “魏振泽,你这是笑什么?” 她不过说了这张凳子的价格,至于笑成这样。 陈佩玲记得唐曜齐上次这样的笑,还是两个月前。 一个姓宋的女老板,看上了魏振泽,砸了二十万,只需要魏振泽陪她吃个饭。 魏振泽毫不客气的推辞掉了,宋老板当场恼羞成怒,扬言要魏振泽要在伯爵这里混不下去。 那时,魏振泽就是这样大笑,几天过后,宋老板没有在伯爵出现过。 后来听说宋老板的生意一个月内一落千丈,再后来听说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便宣告破产。 每每想起这件事,陈佩玲总是觉得透着古怪,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着宋老板的破产跟魏振泽有关。 只是没有什么证据,陈淑兰只能猜测。 现在又看到魏振泽笑着,不由得,陈佩玲一阵鸡皮疙瘩从肌肤里钻出来。 “陈姐,我只是觉得你坐这个位置太舒服了,我就想坐坐,而且,我打算就这么坐下去。” 这下,言外之意,陈佩玲立即恍然过来,脸色微变了一下,豁然觉得好笑。 她为什么怕魏振泽这个‘少爷’,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 就因为宋老板这件事,她就吓坏了,她真是自己吓自己。 陈淑兰了咧嘴,一阵嗤笑,“我说魏振泽,你要是想坐我的位置,等你有资格爬到我顶头上司再来说。” 除非他是老板,不然就别痴想坐上她的位置。 “陈姐,我要是说有资格坐上你位置呢?” 魏振泽双腿交叠,放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似笑非笑,说着模凌两可的话。 陈佩玲有些迷惑了,不知这个魏振泽说话这么狂的背后是否什么特殊背景的。 总能感觉魏振泽身上散发着,不属于普通少爷的气质,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历。 万一他有什么靠山,她也是不能得罪。 陈佩玲心沉了沉,收起刚才的不屑的态度,好言问着,“我说,魏振泽,你一上班,就往我这边来,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就说要坐上我的位置,我对下属可是一视同仁,对你,更是好的没话说。” 言外之意,她对他这么好,魏振泽没事干嘛找茬。 想了一遍,陈佩玲可扪心自问,对魏振泽比其他的下属好上了两倍不止,难道魏振泽不知足。 我只是轻笑,挑眉,暗灰的眸子,即刻迸射过去,攫住了陈佩玲的视线,冷眸话软,“陈姐还记得新来的那个新人,好像叫什么来着。” “江皖溪。” 新人除了江皖溪,没有其他人了。 陈佩玲疑惑,“你怎么对她感兴趣了,莫非你是喜欢她了。” 喜欢? 这个问题,让魏振泽怔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过问题。 勾起了嘴边的笑容,“喜欢倒是谈不上,只是可怜她而已,我听说她被李老板被人包养了,所以过来从你口中证实一下。” “这女人确实被李老板包养了,你是有什么问题?” 不会替江皖溪来打抱不平!还是英雄救美。 这两样,发生在魏振泽身上,有些怪。 魏振泽和江皖溪两人可不熟。 “陈姐,我相信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感,你怎么就把她送入狼口之中。”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点,什么狼口之中。”陈佩玲隐隐之中感觉不到不安。 “李老板,这个人,陈姐了解他深吗?” 陈佩玲被问得有些发懵,直接回答:“不过好色的老头儿,倒没有其他的不良行为,魏振泽,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振泽轻笑了起来,“看来陈姐不是很了解这个李老板,我带了个人过来,她告诉你,你一切就知道了。” 魏振泽高声喊着:“杜倩倩,进来吧。” 一直站在门口外的杜倩倩听到了里头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打开房间走了进来。 杜倩倩出现在这里,陈淑兰不明所以,眯起了厉色的眸光,质问起了杜倩倩,“说吧,你想说什么?” “陈姐……”杜倩倩怯怯的,难以启齿的开口。 “不用怕,有什么事,有我罩着。”魏振泽沉声的开口。 有了魏振泽这句话,杜倩倩吃了颗定心丸,有了胆子,“陈姐,其实李老板不是你看到那么简单,你看看……” 杜倩倩翻开了衣服,露出了腹部上肌肤,雪白肌肤上是触目惊心一条条伤疤。 陈佩玲也惊骇到红唇微张,“这……你怎么不告诉我。” “陈姐我也想告诉你,但是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我差点就回不来了,要不是我搬出大老板的名号出来,想来,我是出不来李老板那里。” 伯爵在东城是有分量的娱乐会所,伯爵能到今日的繁华,都是幕后的老板在罩着。 很多来这里消费的客户,都是伯爵背后的大老板,都不敢放肆惹事。 想起上个月被李老板包养的事,苏言雅一口气喘不上来,白了脸色。 要不是她把伯爵的大老板搬出来,想那李老板不知道把她折磨到什么时候。 陈淑兰方才想起,上个月,杜倩倩宁愿被扣半个月的工资,也不要再去李老板那里。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种事,是难以启齿的,也难怪苏言雅不敢说出来,说不出来,也是会被人嘲笑一番。 陈佩玲忽然想通了,明白了李顺材为什么愿意花一百万包养江皖溪。 这一百万,不就是相当于买了半条命的钱。 “陈姐,那李老板不止打了,还干其他疯狂的事。”苏言雅瘪了好一会儿,顺口把该说的都说了。 她不想这个李老板再去伤害其他同行的小姐妹。更疯狂的的事!! 不用杜倩倩明说,陈佩玲已经能脑补出来。 杜倩倩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后,魏振泽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她要是死在了脏老头儿的手中,你,陈佩玲,以后从此消失在伯爵里。” 魏振泽说的很慢,很慢,眸子的冷冽,能震慑一切! 陈佩玲惶恐了,此刻,突然相信,魏振泽真的能说到做到。 江皖溪要是三长两短,她别想在伯爵夜场混了。 魏振泽走后,陈佩玲想起了陆肆年,她莫名更加慌乱惊吓。 陆肆年交代要她让江皖溪伺候别的男人,可是没有叫江皖溪去死啊。 要是江皖溪就这么死在了糟老头的手中,那她……不敢想象自己惹怒了陆肆年的后果是什么。 … 第25章 盐水泡伤 入夜了。 看着床上被砸晕的容芳梅,江皖溪有些慌了,往她鼻尖试探一下,还活着,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今天下午,江皖溪看出了容芳梅对李顺材有意,步步为营,让荣芳梅放下心防。 江皖溪便提议荣芳梅坐在床上,等着李老板过来,告诉他,她是雏子之身。 容芳梅在爱情方面倒是一片白纸,天真的很,对于江皖溪的提议,即使有质疑,也被江皖溪打消了疑虑。 非常乖巧的按照江皖溪所说的去做。 就在容芳梅坐在了床边那一刻,趁容芳梅毫无防备,这一刻,江皖溪砸了下去。 这时,有车声熄灭的的声音,她知道这是李顺材回来了。 江皖溪看了身上裹着被子,没有时间去找自己的衣服。 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向这个房间靠近。 江皖溪看了头顶上灯,发了神,好一下子,晃过神来,慌的关掉了灯。 顷刻间,黑暗笼罩。 门被打开了,有人走进来。 就是这一会儿,躲在房门外的江皖溪,眯起眼,看着黑暗中一只枯槁的手,要去打开按键时。 她捧起了手中的碗,使劲对李顺材方向砸去。 黑灯瞎火,隐约看着一个人影就砸过去,也不知道砸到哪里。 黑暗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哎呀,你这个贱女人,竟敢偷袭我。” 江皖溪跑了,抱着希望,慌乱无比的出了房间门。 外面是走廊,有光。 江皖溪双脚哆嗦的跑起来,后面是李顺材呐喊嗤笑,“我让你跑,你要是跑出这个别墅,我头砍下来给你看看。” 李顺材说着这样自信的话,没有追上来。 不明白李顺材为什么没有追上来,当她跑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就懂了李顺材为什么那么自信的说出那一番话来。 这栋别墅不止李顺材和容芳梅两人,还有两个守门的保镖,高高壮壮,挡住了江皖溪的去路。 江皖溪逃跑的计划,又再次落空。 她计算错了,还以为只有这栋别墅只有容芳梅和李顺材两个人。 这次被抓回来,江皖溪又再次关在了那个房间。 容芳梅醒来,对白晚汐怒恨极了。 她被耍了,被江皖溪耍了一道,特别的恼怒。 容芳梅对李顺材说道:“老爷,这个小狐狸精狡猾的很,蛊惑我,用心不良。老爷,我要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安分守己伺候你。” 李顺材揉了揉肿痛的额头,被江皖溪砸到额头正中间,到现在还是疼的很。 容芳梅一番请求,李顺材没有什么反对,点头,“今晚,我就交给你,她就交给你了。记得,别把她整死了,我可还没有碰她。” 还没碰她的身子,她可不能死!! 等他玩烂掉她的身子,她死不死,他懒得理!! 这两个晚上,见证了这个女人的厉害,被伤到脑袋不说,浪费了他两个晚上的时间。 花了一大笔钱,到现在都让他不如意。 没有碰到这个女人身体,李顺材怎么想,都不甘心。 容芳梅憋着一股恶气,她的头也被江皖溪砸伤了。 从李顺材口中听着还挺怜惜江皖溪的语气,闷恨往江皖溪看了一眼,“老爷,知道了,我又不是没有杀过人,如何轻重,我还是知道怎么控制的。” 江皖溪裹了裹被单,瑟瑟缩紧在房间的角落里,脸色惨白。 听到杀人二字,江皖溪顿觉全身越感发冷,咬牙,疼痛使她缓和脑海中盘旋的晕眩感。 她一直在想李老板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是懂得尊敬守法的人,即便这样凌虐她,不会扯到杀人的地步。 现在想来,是她太单纯了。 从他们言语中,杀人不过是一只蚂蚁的事,根本不在乎。 是不是李顺材那个老东西玩弄她之后,她有可能就要被杀死。 从脚底蔓延出恐惧,爬上了心脏,厄息着。 江皖溪僵硬了。 她还不能死,言澈还要等着她,等着她呢。 她哑着无力的声音,歇斯底里怒喊,“你们这么折磨我,不怕陈姐知道吗?不怕伯爵不会放过你们。” 来伯爵大半个月以来,江皖溪渐渐了解伯爵在京都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 来这里都是消费都是大老板,有钱人子弟,千金名媛。 正是因为伯爵背后的靠山……幕后的大老板,来这里的消费客户,才不敢轻易放肆。 要是她有三长两短,伯爵的老板不会放任自己的员工被人糟蹋。 一提到伯爵背后的老板,李顺材打心底发颤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变了淡定着,转而笑着:“要是其他女人,我也会忌惮着,你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是陆总亲自交代让你伺候其他男人,那意思很明了,你这个人彻底得罪了陆总。” 这意思很明了,只要得罪陆肆年,即便拿出伯爵的背后的靠山,是没用的! 听说伯爵背后的老板跟陆肆年是朋友,陆肆年的意思代表了是伯爵大老板的意思。 李顺材才这般没有点忌惮,即便现在要了江皖溪的命,李顺才都不带怕的。 得罪了陆肆年的人不是好过的。 陆肆年这个人,李顺材也是很忌惮的。 但,陆肆年开口了, 要这个女人伺候别的男人,他正好仗着颜擎昀厌恶的江皖溪,肆无顾忌对待江皖溪。 即便被人知道,他怕什么呢。 不还有陆肆年。 她可是得罪了陆肆年的人。 江皖溪往墙角缩了缩,抓紧了身上被单。 容芳梅靠近了,满脸正扭曲震怒,“敢骗我,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李顺材站在一边,若无其事的欣赏着、江皖溪脸上绽放惊恐的表情。 容芳梅手一把拽起了江皖溪身上的被单,手劲很大,扯掉了江皖溪身上仅存的被单。 顿时,江皖溪觉得身子更冷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浮出了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下意识,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口。 容芳梅手边上,提着一个水桶,这是要往她身上泼水。 江皖溪紧闭唇,弓着腰身。 果然,容芳梅舀了一瓢水,淋在她的头顶上,水是凉,凉到骨子里。 这水除了冷,里头撒了盐,盐水洒在带血伤的肌肤上,那是疼上加疼。 江皖溪已经彻底感受到痛不欲生。 身上的一条一条的带血的鞭伤,沾了盐水,是在神经末梢的边沿上摩擦。 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撕心感受着着分分秒秒的肌肤之痛。 江皖溪咬住了下唇,唇咬破了皮,破开了唇肉,血渗出来,血甘甜。 血腥味沾满快了口中,血流淌出唇角,灵动的流淌到下巴,划过滲白的肌肤,一颗一颗滴入了地上。 一瓢接着一瓢的水,从头顶落下,满满的整桶水,很快见底了。 江皖溪没有坑一句,没有叫喊一声,所有的痛咽在喉咙里,咽烂在胸腔里。 李顺材听不到江皖溪痛叫声,宛若上了瘾的人,没有吃上一颗罂粟,浑身难受瘙痒难受、痛苦、发怒。 “继续,倒盐水,我就不相信了,还有这种人,骨头那么硬,还有不怕痛的。” 容芳梅转身就要再拿一桶盐水过来,到了门口。 有什么东西推着容芳梅返回来了。 她连连突尖叫着,大声疾呼,“老爷,有人闯进来了。” … 第26章 他发了疯抱着江皖溪跑出去 江皖溪仿佛一只风雨摇摇欲坠中、垂死挣扎的小仓鼠,缩在了墙角里,缩成一团球。 身子哆哆嗦嗦着,湿透了长发,披在两侧,遮住了满身的伤口,垂着湿透的眼眸,两眼没有了光彩。 死白死白的她,就像……… 陆肆年闯进来,就是看到这一幕。 深黑的瞳孔剧烈惊颤着,面色掠过几许幽暗。 听到容芳梅尖叫声,李顺材回头看去,便看到陆肆年矗立跟前,惊愕说不上半句话。 陆肆年往江皖溪看去的神情,李顺材莫名的打从心里惊惧起来,总感觉日后他的日子不好过了。 男人大步闯进来,视线专注在墙角的人儿,越靠近,陆肆年双腿发麻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是蹲下来,他更不知道是怎么亲眼目睹她全身血淋淋的鞭伤。 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血液、看见她满身是伤的时候,凝固了,呼吸凝窒了,每吸一口气,都在窒息着。 每一条鞭伤,皮肉几乎裂开了,血肉若隐若现,全身没有一点是干净的。 地上到处都是水,都是她身上鞭伤流出的血水。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格外的刺鼻,格外发狂。 陆肆年,觉得此刻,愤怒到想杀人。 内心深处沉睡的野兽,被人吵醒,想疯的一样撕咬皮肉的味道。 他恨不得嗜血、啃骨、碾碎皮肉。 陆肆年抱起了角落里女人,小心翼翼。 她下意识的反弹了一下,挣扎,此刻不过是软绵绵的无力。 江皖溪掀开了眼帘,视线怯懦的触碰到了陆肆年时,她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出不了声。 她已经没有了力气说半个字了,就连呼气、喘气,都显得异常疲惫。 他出现了。 不知为何,江皖溪很安心,很安心,安心到她想这样一直睡着。 她好累,好累,累到眼皮千斤重。 眼皮合上,怀中的人儿,把脸靠在陆肆年的胸口,昏睡了过去。 无端的,他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填上。 这五年来,胸口某一处空荡荡的位置,这一秒,被填满了。 抱着江皖溪的身子,陆肆年微微惊讶,惊讶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轻,轻到,竟让他心口撕裂的疼。 没有犹豫,没有停下来,陆肆年抱着江皖溪,发了狂似的,跑出这个房间。 经过李顺材,陆肆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李顺材几乎吓尿了。 他看到了陆肆年眼睛里头布满了密麻的血丝,双眼嗜血,那是狂风暴雨降临的节奏,恐怖如斯。 李顺材几乎都不敢抬头再看一次这样一双眼睛。 他知道,陆肆年这个人,这一刻,他得罪了。 李顺材后悔莫及,恨不得抽不得自己几个耳瓜子,以后的日子怕不是如履薄冰那么简单。 陆肆年抱着白晚汐一路下了楼。 急急匆匆上来的陈佩玲,就看到了这一幕。 陆肆年发了疯抱着江皖溪,向外跑去,那疯狂的模样,发了疯的样子,不像陆肆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肆年抱着是他深爱的女人。 陈佩玲愣住了。 不是说恨江皖溪!? 这情形,不是恨那么简单,也根本不是恨可以形容的,里头怕是夹杂了爱,爱啊。 混了风月场所那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情啊,爱啊,她哪次看走眼过! 偏偏,这次,她看走眼了。 陈佩玲抓心懊恼极了,她怒愤抱怨着:“李老板,我这次真是被你害惨了。” 一声害惨了,李老板宛若身子千斤重,跌坐在了地上。 陆肆年抱着江皖溪上车之后,黑色林肯轿车,在黑夜中疾驰离开。 车刚开走不到十秒的时间,又有一辆墨蓝色的轿车开到别墅门口,停下来。 从车上下来了的是魏振泽,睨了一眼。 敞开的别墅大门,地上点点滴滴的水珠,夹杂着鲜红的血色。 蓦然皱了额眉,飞身跑了进去。 车上,司机扭头问着:“先生,是开往附近医院吗?” 脱下黑色西装外套,往她身上裹紧些,陆肆年脸色发黑,顿了一下,“回庄园。” “好的,先生。”司机瞥了一眼江皖溪。 怀里的人儿,一直蜷缩的姿态。 捧着她的手,烫手的发冷。 邪俊的容颜刹那间,黯然失色,眸子漾着焦灼,“开快点。” “好,先生。” 感受到了后座位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司机额头漫出了冷汗,加速前进。 陆家庄园,黑色大铁门,徐徐的打开。 一辆黑色的林肯,以不要命的速度开进去,停下来。 陆肆年抱着江皖溪的身子钻出来。 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在奔跑着,进入了大厅里面。 夜晚的陆氏庄园诺大的草坪上,站着好几个家丁和十来个女佣,都聚齐在看着热闹。 他们第一次看见陆肆年就像一只怒吼的狮子,咆哮着:“叫林寺彬过来。” 慌乱无措的男人一头栽进大厅里面。 他们四散而开。 不一会儿,陆肆年抱着江皖溪进了二楼的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灰褐色的被子。 后面有脚步声靠近,陆肆年回头看去,皱眉,怒吼,“叫林寺彬过来。” 门口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淡淡的点头,“先生,我已经叫寺彬过来了,您稍等一会儿,人很快就过来。” 中年男人从容淡定,没有因为陆肆年的咆哮吓了脸色,倒是生出了惊讶。 先生生气了! 一直把情绪控制很好的陆肆年,生气了。 林寺彬是庄园里家医,一般工作时间都呆在庄园,现在已经晚上快十点钟了,已经是下班的时间。 林寺彬从家里赶过来,也要十来分钟。 “你出去。” 看了躺在床上的江皖溪,一片死白的脸,陆肆年没来的烦躁,口气无端尖锐拔怒了几分。 中年男人识趣点头,瞥了一眼,眸光微亮了一些,是江家的二小姐!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这么又这副湿淋淋的模样。 许多疑问拂过,这不是他一个下人该知道的事。 管家知趣的退步离开,关上门。 陆肆年疾步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门,拿出了一件自己长袖的衬衫,来到床前,翻开了被单。 江皖溪身子,鞭伤交叉横错,尽显眼前,身上满目疮痍的伤,惊悚闪过眼底。 心脏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抽了一下,撕裂的发疼,一阵一阵,就像心痛。 后知后觉,陆肆年哪里承认这是心痛的滋味。 即便有,他也觉得不过可怜江皖溪这个女人被打的遍体鳞伤而已。 是,同情她罢了。 陆肆年没来及的心疼,凉薄的唇淡淡抿紧,一手托起了她的后背,空出一只手迅速的为她穿上白色的衬衫。 手掌抚摸她每一寸肌肤,掌心传来温凉,温凉。 陆肆年手上的动作快了。 他不知道他动作有多快,他更不知道把江皖溪放入床时,动作有多么小心翼翼。 陆肆年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温柔。 对江皖溪的温柔。 … 第27章 她发烧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 陆肆年闷黑着脸,“进来。” 进来的是林寺彬,陆氏庄园的家医。 他见到陆肆年,不满的嘟哝着:“到底什么事,这么晚还叫我过来?” “叫你看病,这么废话,你不干,明天大可以走人。” 这个男人今天是吃了什么错药,他抱怨一下而已,他至于火气这么大,可不像陆肆年的作风! 大晚上,可是他补充睡眠的好时间,一个电话打接着一个电话的打,催命符似的。 他阎王再世啊,了不起啊! “看你这么精神劲儿,哪里生什么病。” 觑了陆肆年一眼,除了印堂发黑,其他满面红光,屁毛病都没有,他看什么病。 估计看的是神经病! “病人在那里。”陆肆年已经没有耐心跟林寺彬解释那么多,指着床上江皖溪。 刚刚被陆肆年挡住了视线,林寺彬没有注意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江皖溪。 陆肆年侧身的时候,他便看见了江皖溪躺在了床上。 她脸色煞白煞白,唇瓣已经呈暗紫色了。 林寺彬皱了神色,加快步伐,三两步走到了床边,放下了皮质黑色的医用箱。 阴森森的邪魅气音,轻飘飘回荡在耳侧,眸子一怒,宛若一个索命的死神降临。 近前,查看了江皖溪的脸色,翻开了眼皮,测了心率,探了她的额头,得出了一个结论,“发烧了。” “刚才她的身子还是很冷。怎么就发烧了?为什么现在还不醒来?” 林寺彬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是质疑我的医术,那你去看,她的死活,我可是不管。” 谁要是质疑他医术,他就叼那个人,求他也没有用,他可是傲娇的很。 要是陆肆年求他,说不定,他可以考虑考虑的。 哈哈~~ 骤然,林寺彬好想笑,他陆肆年这个冷血动物的会求他吗? “林、寺、彬,你今天要是不把她治好,我会让你竖进来,横着出去。” 林寺彬颤然一抖。 他就说这个冷血动物不会求他。 现在祈求别吓他的心脏发抖就好了。 看在陆肆年是他的老板的份上,看在丰厚的薪水的份上。 林寺彬闷着脸,再仔细检查。 视线落到江皖溪微敞开的衬衫,锁骨下面,隐约的鞭伤,偶尔看到了里面翻开皮肉。 林寺彬有些哑然,“她被打了?” “嗯。” “看来要消毒处理一下,你把我箱子里面的消毒水拿出来,我来先处理伤口要紧,要是不赶紧处理,怕有些伤口感染细菌,会溃烂不止,到时候愈合的就很慢了。” 林寺彬坐到了床边,翻开了被单。 陆肆年忽然长臂伸了过去,动作极快,抓住了林寺彬的手,“你想对她干什么?” 林寺彬不慌不忙扭过头来,“我的陆总,没看到我准备处理她身上的伤口。” 给了他一记白痴加智障的的眼神,林寺彬继续手上的动作。 陆肆年再次抓住,“这些不用你来干,你告诉我怎么处理,我来做。” 不知为何,颜擎昀一想到,接下来,林寺彬将要解开这个女人的衣裳,即将看到江皖溪的身子。 细想这画面,他就有一些抓狂。 即便林寺彬是医生! 也不行! 林寺彬摇头,看了陆肆年那个分明想吃人的眼神,洞悉一切,嗤笑一声,“好,我的陆大总裁,你来弄她的伤口,清洗,涂药,剩下的就是吃点退烧药。” 林寺彬把如何消毒,如何上药,都告诉了陆肆年。 说完,还从医用箱里拿了退烧水,一些医用药品,杂七杂八的一些药,一团的塞给了陆肆年。 林寺彬想着陆肆年会不耐烦把这些药塞给他,但,他没有。 陆肆年把药品全部放在桌子上面,还一一摆放好,非常细致,很是小心翼翼。 林寺彬有些吃惊。 床上的人儿可是江皖溪,江皖溪啊。 五年前,他从没看到过陆肆年这么对江皖溪好过,甚至很冷漠。 现在这般紧张,这是为何? 虽然这是陆肆年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 林寺彬看了床上的江皖溪一眼,“她身子骨,虚弱的很,除了退烧,需要好好的修养。” 敏锐的捕捉到了林寺彬的话中担忧,“什么身子骨虚弱?” “你看看她,身上只剩下一层皮,还用我说的明白吗?也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寺彬对江皖溪的印象也不是很差。 五年前,江皖溪杀了陆曦菱的事,让林寺彬有些震惊之外。 想到五年前的事,江皖溪是杀人凶手这件事,疑点重重。 即使里头有疑问,又怎么样,也成为了过去,她已经被定罪了。 当初那个红光满面的江家二小姐,如今只剩下一身皮包骨不说,满身是伤,还昏迷不醒,不免有些唏嘘。 “你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胸中的烦闷,因为林寺彬的提醒,陆肆年更加凝重了。 林寺彬不说,他也知道这个女人身子骨虚弱的很。 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匆匆瞥了一眼,她瘦的差点他认不出来。 以前温润饱满的婴儿肥的脸庞不见了,明亮的双眼,颓废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仿佛历经了沧桑。 上次在伯爵抱着她的时候,她的体重就轻的吓了他一怵,今天一抱,又更加轻了。 其实,陆肆年自己不也知道,江皖溪如今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他,只是陆肆年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罢了。 半个月前,派人调查才得知,这女人从青山出来,细数一下时间正是她在伯爵上班的的时间。 她一出来就来伯爵娱乐会所工作了。 真不巧,她上班第一天的时间就碰到了他。 现在想来,他都觉得惊奇。 陆肆年看着昏迷不醒的江皖溪,林寺彬已经吩咐了,先退烧要紧。 一手托白晚汐的肩膀,一手拿着退烧药水,看着她紧闭的唇。 他蹙起眉峰。 她都昏睡过去,怎么喂? 手一碰她的身子,滚烫的温度。 他眉峰皱的更深了,心头颤了颤。 陆肆年喝了一口退烧药,盯着江皖溪雪白的唇瓣,停了一秒,对准而去。 甘甜的退烧药,缓缓流动到江皖溪的口中,滚落喉咙,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往喉咙里咽。 江皖溪皱眉,忽然间,表情痛苦恐惧着,呓语,“不要……” 不要什么,她做了什么梦,这么痛苦。 “不要打我……” … 第28章 迷恋她的伤疤 “不要打我……” 梦里被人打了,是吗! 她到底被李顺材那个狗东西打的有多疼,有多恐惧,以至于梦里都在经历一遍。 他能想象的出,她被人一遍打浑身抽痛,害怕,甚至无措的画面。 陆肆年不知道自己咬牙有多重,脸部肌肉不知道有多么紧绷。 愤怒,怒到灵魂里,抽搐。 他不敢细想下去,眸光掠过了她满身凄怆的鞭伤,呼吸一窒。 往她身上每一条伤疤,消毒,上药,每擦一条鞭伤,心口仿佛有什么尖锐东西割一下。 眸光掠过她手臂上一条蜿蜒的刀疤,那是一个旧伤,丑陋的刀疤,疤痕扭曲凸起,很是刺眼。 这个伤又是哪里来? 是五年前,还是五年期间! 他会找人调查清楚。 陆肆年的指腹触碰了刀疤,怪异的是,这个粗糙的疤痕,指腹轻轻拂过,一股电流闪过。 他有些痴迷,竟来回摩擦上瘾,一遍又一遍上瘾。 墨黑的眸子渐渐浑浊了,丝丝染上了情欲,很深,很浓,如同暴风雨,意识到腹部又滚烫起来。 陆肆年讶然,这旧疤痕令他口干舌燥,这个时候不该对她动其他念头,却该死的控制不住。 这条刀疤该死的有魅力。 骤然,陆肆年低头,唇触碰疤痕那一刻,纵然失控,没有想象的娇嫩,带点粗略感,却有种神秘的魅力。 他想要获取更多,细细在她的疤痕,吸、允,一寸,一寸吻过去。 他的脸光浮现异色的绯红,呼吸不由得缓缓急促起来。 江皖溪昏昏沉沉中,总感觉有股异样的重力,趴在了她身上。 手臂上传来一波又一波弹、软的触感,让她微睁开了眼睛,视线朦胧浑浊,瞥了过去。 陆肆年侧脸的俊颜绽放在眼前,她有些错愣住。 他吻她的伤疤! 他疯了。 真的疯了。 江皖溪挤出全身吃奶的力气,挣扎了一下。 在陆肆年看来,不过是软喵子嘤咛了好几下,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她的挣扎无非加速、刺烈了男人的感官。 “陆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扯出一丝力气,江皖溪斥喝着。 可不知,到嘴里的话,更是软绵绵的无力,声音显得腼腆几分。 陆肆年微微抬头,唇角缓缓扬起,轻声反问:“你说我想干什么呢?” 她看不出来?!还想装作一副矜持的模样。 装腔作势! 倒尽胃口。 刚冒出的情欲瞬间消失殆尽。 陆肆年站起身来,颀长的身子,一下散发着阴寒。 顷刻间,他变了脸色,莫名怒火。 不知为什么,看见她醒了,总是想着法子折磨她,让她不好过,他才能熄灭心中黑暗的恨意。 是她杀了曦菱,这个坎过不去了。 只要看见江皖溪,他无端就起死去的曦菱,那个疼到心里去的妹妹。 曦菱死了,冰冰冷冷的躺在了棺材里,埋入冰冷的地下,孤独躺在那里。 而,江皖溪,还好端端的活着,这种恨的怒火一直在撕扯着陆肆年的灵魂。 他尖酸含笑:“既然早就醒了,还装睡,是不是很享受刚才我的轻抚,我的唇,我的技巧怎么样?” 他倾身过来,左耳边绿色水珠吊坠,随着他的身形,跟着晃动起来,微闪着幽暗嗜血的光,像极了它的主人。 “是不是很舒服,所以忍不住开口说话了,装睡也装不下去。” 他到底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装睡,他吻了她吗? 刚梦中炙热的软唇就是他。 这个男人趁她睡着了吻了她。 江皖溪脸庞怪异的潮红,“我才醒的。”她解释了,他爱信不信。 哦,对了,他反正不信,不是吗! 就像五年前时候,她苦苦解释陆曦菱不是她杀的一样! 这个男人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相信! 对了,应该说这个男人打从心里都为人不相信她的为人。 为什么她心里还苦涩的要命。 明知这个男人恨极了她,厌恶她,当她是垃圾的眼神看着她,她还在期待什么。 “还装,明明就醒了。”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 她凝视他,抿着唇,浑身软绵绵的无力。 才醒过来的江皖溪,除了脑袋昏沉沉的,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费了好大劲儿。 她不想跟他辩论,也不想跟他说半句话。 江皖溪越是不开口说话,陆肆年脸色越发的暗沉可怕。 他的身子倾下,悄然捏住江皖溪的下巴,没用多大力气,就这样抓着她的下巴。 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白炽灯从他的背后照过来,正好遮住了他的面容,倾斜的刘海正好遮住了他的双眼。 江皖溪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表情,只觉的透过刘海,一双阴鸷的双眸朝她而去,就像一只鹰,啄杀她的灵魂。 不禁,江皖溪被这个眼神,真真切切吓了一个寒颤,睫毛抖了一下,她张着嘴,“你带我来这里,不会就是想亲手折磨我吗?” 她以为他不那么恨她了,她以为五年过去,他的恨该消了。 晕死过去之前,她看到他从李老板手中解救出来。 以为他不再是心狠手辣的陆肆年,以为他变了。 现在看来,他是想亲自上阵的折磨她,才对吧。 江皖溪的话,凄冷的讽刺,陆肆年的手劲重了一些。 徐徐,江皖溪脸色白了一些,强忍着下巴的疼痛。 抬起下巴,怒视的看着陆肆年。 “还以为你从那里出来,会老实了,看来,你没有什么变化,还跟我顶嘴了。” 那里?青山,看来陆肆年还没有忘记是他送进去的呀。 想起在青山医院的过往经历。 江皖溪不由端惧怕起了这个男人的手段。 对他,江皖溪是有恨的,恨很深很深! 去往青山之后,恨已经慢慢被埋葬起来。 慢慢的,对他,是惧怕,是恐惧,是梦魇。 刚刚对他一丝冷讽的态度,瞬间消失掉了。 她哪有资格去嘲讽,去对抗陆肆年这个人。 她已经没有资格了,她还有言澈要守护,她万万不能惹恼了这个男人。 江皖溪收拾了内心深处那一点点恨,垂下眼帘,弱弱的道歉:“对不起,陆先生,我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惹怒你,我真的太不知趣了。陆先生救了我,我应该感激不尽,我应该感恩陆先生的怜悯。” 看似道歉的话,听在陆肆年的而中,没有点诚意,里头,多了几分是忌惮和讨好。 她在忌惮什么? 态度怎么能说变就变,刚刚还一副冷冰冰的嘲讽他的表情,现在变了一副工具人。 这样唯唯诺诺的江皖溪,才最激怒陆肆年。 刚才,会嘲讽的江皖溪,这才是真实的她,表达真实情绪,表达想法。 现在的江皖溪只会讨好,只会柔弱到让他反感、愤怒、烦躁。 豁然,陆肆年摔下自己的手,背对身去,“既然你醒了,你身上的伤口,自己去处理。” … 第29章 不小心被刀划伤了 身上凉凉的,江皖溪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她没有一点遮掩,懵了一下,整张脸热辣辣的燃烧着。 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身上的伤也被牵扯了一下。 “嘶……”江皖溪低呼出声,声音极小极小。 刚背过身的陆肆年敏锐的听到了,脸色微鸷,余光瞥向了她身上琳琅满目的满目的鞭伤。 视线落入了她手臂上到背部那条似蛇蜿蜒的疤痕。 等等~~ 还有她腹部那条横线歪扭的疤痕! 刚刚没有仔细看,来不及发现! 这一看,陆肆年倒呼吸一口凉气,说不出复杂心情。 “你的手臂伤疤和腹部上的伤疤,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提,还好,一提,江皖溪轻颤着下巴,抬眸,眸底闪过几许怨怒。 对他又恨,又怕。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为什么要来问他。 是明知故问! 是要记住她在赎罪的过程吗? 江皖溪微低头,唇角不明显微微咧开了一抹弧度,夹杂讥笑。 “不小心被刀划伤了。” 既然他这是明知故问,那她就敷衍一下。 回答他,不过不想得罪他罢了。 若是从前,她江家还在,她是从前的江皖溪,有身份、有地位、有父母依靠,她会这般懦弱? 不会,绝对不会! 现在,她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的她,她不能得罪陆肆年,不能得罪这个人。 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人要守护,她不能再因为最爱她的人再失去了生命。 阿爸,阿妈就是因为她,才出的车祸,因为她,才死的。 父母的去世始终一个最深的悲痛。 眸光闪动水雾,江皖溪死命不让它们落下。 因为,没有人会心疼。 她更不愿意在陆肆年这个男人落泪,是一口骨气。 她告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绝不能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他会嘲笑,会觉得她装。 就像刚才,明明才刚醒来,却说她是装的。 她何必让他有话来嘲弄她。 陆肆年眼前的江皖溪,怎么觉得她的软弱无能是为了讨好他。 他怎么看,这个女人打心底是那么冷淡,对,冷淡,看似讨好他,却让他感到一股高高在上的冷艳的气息。 她身上的这疤痕,丑陋,极为扭曲。 还有腹部的疤痕,极为明显,可见下手很重,伤口极深,曾经也许见骨,根本不是意外割伤。 她为什么要撒谎,是为了掩饰什么,还是觉得他没有必要知道。 她这是对他有多陌生,才不愿意说实话,胸口不由得很堵。 “你的事,我根本,不想知道,没有必要告诉我。” 是的,这个女人是如何受伤,是不小心被划伤的,还是其他原因造成得,他根本不感兴趣。 她是一个杀人凶手,一个恶毒的女人,她是一个罪人,一个他痛恨的罪人。 陆肆年走了,还是带着满腔的烦躁的离开。 陆肆年走了,房门关上,发出了重重的的声响。 房间瞬间安静了。 江皖溪即刻放松了。 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消毒水,还有一些伤口上了药,皱眉,很疼。 不知是因为他冷漠的疼,还是身上的疼。 江皖溪撑着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身子很虚弱,她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坐起来,也费了她很多力气。 额头、发间,开始冒汗了,嘴里残留一丝甘甜,吧唧一下,是退烧水的甘甜味。 她什么时候喝的,她浑然不知。 是陆肆年喂她的?若是他,他还会管她死活。 陆肆年咧开了唇角,再也不用顾忌,放肆冷笑。 是他喂她,是怕她死了,没法赎罪。 她可记得,这个男人可是要她来赎罪,现在的她,连死的资格,怕是没有了。 陆肆年拂去了有关于江皖溪的一切,她拿起药,强忍伤口被扯裂的疼,一一上药着。 还好鞭子没有打到了背部,她庆幸着,不然不知道自己如何上药。 这药极好,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灼烧的痛。 旁边是一件男性的衬衫,江皖溪往四周看了一下,除了这件男性的衣服,便没有了其他衣裳。 这是他给她穿的,有点别扭怪异的感觉,江皖溪还是穿上了。 只有这件遮羞布,她还能选择不要吗? 穿上了,江皖溪疲惫的躺了回去,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即便退烧了,江皖溪还是很虚弱,看着天花板,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江皖溪睡得很安稳,睡得很沉。 这一夜,陆肆年躺在了自己的房间,失眠了,他失眠了。 记得失眠还是五年前的事,他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他辗转反侧,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陆肆年的身上的手臂上的旧伤疤,还有腹部的疤痕。 他记得五年前的时候,她手臂没有这条伤疤,是进了监狱发生,还是进了青山才有的伤疤。 监狱,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拿刀事件。 那么说来是在青山医院发生的,那么说她腹部的伤疤,也是进青山医院发生的。 为什么? 陆肆年怕是已经忘记了,当初就是他让人把江皖溪送进青山医院的,当初就是他让里头的人刻意‘关照’她的。 他怕是忘得一干二净。 为此,他烦躁,想到江皖溪身上疤痕一夜没有睡,天未亮。 他摸出了手机,屏幕上通讯录出现林修远的电话,修长指腹触动一下,很快接通了。 “帮我查查一下,江皖溪手臂上伤疤和刀疤是不是在青山医院发生的。” 电话里头,林修远愣了一下,陆总这是忘记三年前的事了。 当初是陆肆年让他把江皖溪从监狱接出来,送到青山医院,并且刻意嘱咐要‘关照’她。 这可是陆肆年的意思,现在却要他调查江皖溪身上伤疤的来历,这莫不是自相矛盾。 陆肆年到底是担心江皖溪,还是恨江皖溪? 这情况,已经不是恨那么简单。 上司的心思,林修远不懂,也不好去猜测,只能如实提醒:“陆总,三年前,是你让我把江皖溪送进青山,你是让我好好叫人关照她,陆总,需要我彻查下去吗?” 陆肆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些。 还真是他自己~ 其实,陆肆年心里隐约知道江皖溪的伤口是谁的原因造成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电话一度安静,林修远耐心的询问一声:“陆总,还有什么事吗?” 林修远再次开口,陆肆年回过神来,“她在青山医院,有一个弟弟,你查的怎么样了?” “我去探听一下,青山医院里有一个男人,很年轻,是她认的弟弟,听说两人的关系很好……他这个弟弟……”是自闭儿。 嘟…… 电话里头传来关掉的声音。 林修远愣是懵了一下,他话还没说完呢。他的上司好像生气了,还是很大的火气。 陆肆年一般不会随便挂电话,这般的挂法,看来气得很深。 而且,陆肆年生气,是要发泄的,那便是有人要承受了他的气。 突然,林修远想到江皖溪。 他不禁为江皖溪,捏了一把汗,心疼了一把。 江皖溪好不容易从青山出来。 她又继续承受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惩罚。 … 第30章 有一个女佣叫范可梦 认一个男人为弟弟,还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关系很好……很好…… 张默楚电话里头所说的话,魔怔一般,在陆肆年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放,重复。 这三年把她送进青山医院,就是为了让她赎罪,赎罪倒是没有,还认了一个弟弟,什么弟弟,都是借口。 她是交往了一个男人吧!! 三年来,还以为你改变了,能改邪归正了。 看来,是他太天真。 江皖溪,江皖溪,你还真是不舍得孤单,那么快交往了个男人,净身病医院关不住你浪荡的心思。 还跟情弟弟浓情蜜意的,真是潇洒的很。 为了你这个弟弟,甘愿被人拍卖,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弄你的情弟弟出来,想借此双宿双飞。 休想! 眸光渐渐幽暗,笼罩黑暗的流光气息,是恶魔上身。 陆肆年冷笑起来。 之前因为自己一番气话,让她被李顺材包养~受伤。 他为此愧疚过,现在!没必要有负罪感了。 ~~ 江皖溪猛地惊醒过来,看着自己还在床上。 环视四周。 这里不是那个房间,她没有被捆绑着,她已经从李顺材得别墅出来了。 江皖溪捏了自己脸,微疼,她没有做梦。 吐了口气,她看了窗外,阳光热烈的照进来,看了床头柜的闹钟,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江皖溪直接坐了起来,她的精神好了许多,身上有了些许力气,就是很口渴,看了床头前面有一张桌子,有水壶,她倒了一杯水,咕噜噜的一口气的喝完了。 看了一眼门,紧闭着,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很透亮,高档奢侈的装修风格,大气、简洁、明亮。 这房间的风格很熟悉,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江皖溪走到了窗口边,翻开了窗帘,外面的是一片草坪,江皖溪怔了一下,颜氏庄园。 这个地方,她熟悉到不能熟悉了。 五年前,她经常来陆氏庄园,踏过很多次这片草坪,记不清多少次了。 是陆肆年把她带进来!! 昨晚她昏昏沉沉的,即使醒了,一心在陆肆年身上,根本没去注意这个房间是在哪里。 现在才认清了所处的地方。 站了好一会时间,江皖溪感觉特别累,身子异常的虚弱,鞭伤加上高烧的折腾,江皖溪身子骨比以前的弱了许多。 倘若腹部没有被人取掉子宫前,也许,她没有这么脆弱。 以前她就是一个强壮的女子,强壮到一口气跑一千米,或者抬着满满一桶水,丝毫不觉得吃力。 阿妈总是笑话她是一个女汉子。 阿妈…… 想到母亲音容笑貌的脸,江皖溪鼻头泛酸。 母亲因为她而死。 即使间接害死的,那种深深的愧疚感,压到江皖溪胸口喘不过气来。 江皖溪又躺回了床上,脑子很平静,眼珠子转着,像是思考着什么。 门口被人打开了,进来是一个女佣人,模样清秀可人,穿的是陆氏庄园独有的裙子。 她见到了江皖溪,很是平静的说着:“先生吩咐了,这个房间不是你该住的。” 佣人把陆肆年的原话带给了江皖溪。 她也不知道先生为何让她这样告诉眼前的女人,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先生很讨厌眼前的女人。 这是要赶人了? 江皖溪自觉翻了被单,缓慢的从床上爬下来。 昨晚,陆肆年离开之后,江皖溪已经知道陆肆年昀对她,不会闲下来。 他的恨还在,那么意味她以后的日子举步维艰。 “陆先生,人呢?” 女佣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江皖溪,她看似唯唯诺诺,却给人说不出的恬静,散发大家闺秀的由内而外的气质。 女佣不禁疑惑起来,这女人是谁,为什么先生刻意安排她到下人住的房间。 “先生应该去上班去了,傍晚,或者晚上回来。”女佣看了江皖溪一眼,如实的相告陆肆年一天具体空闲时间。 江皖溪点头,“好,谢谢。”江皖溪温婉一笑。 范可梦同样对江皖溪点头。 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江皖溪,如果是客人,先生也不会把她赶到下人房间。 如果不是客人,为什么一进来就住上了客人房间,还是先生亲自抱着她进来。 庄园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先生抱着她紧张咆哮的样子,所有人都看见了。 只是很多佣人不知道先生怀中的女人是什么样子,范可梦是第一个人见到江皖溪。 想到昨晚,先生很紧张这个女人,现在又把她赶去下人房,她这又是什么原因?她跟先生到底什么关系? 好奇归好奇,范可梦也没有多嘴问一下江皖溪跟陆肆年两人的关系,只是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江皖溪,江水的江,皖山的皖,溪流的溪。” “我是范可梦,你叫我可梦。” 范可梦看到江皖溪第一眼,总觉得很舒服,也觉得两人以后会是很好的朋友。 两人互相报了姓名,便没有说话。 范可梦走在前面,江皖溪亦步亦趋的走在后面,出了房间,就是走廊,很宽。 陆氏庄园,江皖溪以前来过,来的的时候都是在大厅坐着,或者去花园里走走,对陆氏庄园内部结构不是很了解。 越走越深,周围的环境,让白晚汐越是惊讶。 这栋楼真大!陆肆年比她想象的还要有钱。 以前没有注意到,一心就扑在陆肆年身上,只知道陆家实力雄厚,比江家不止豪那么一丁半点,在京城是有声望的家族。 以前她是江家小姐,没心没肺的,什么都没有注意这些,满脑子都是陆肆年,也没去认真了解过陆家的实力。 如今,江皖溪是一点点真实的了解到陆家家大业大。 这些都是陆肆年一手创造起来,毋庸置疑,他很厉害,是一个富有天赋的经商奇才。 陆肆年,她怎么又想到他了。 江皖溪及时刹住了。 不该想他,不该! 到了一栋低矮的三层楼建筑物,在庄园后面,这中间隔了一个小湖泊,这栋建筑物是庄园里面的下人住的。 “这是你的房间。”范可梦指着一个房间说道。 第三层楼,最角落一个房间,就是江皖溪的房间,里头满是蜘蛛网,灰尘扑鼻,一股湿漉漉的难闻的味道,显然里头很久没有住人了。 “谢谢你带我过来这里。” “不用客气,是我该做的,也是先生吩咐的。” 范可梦看了里头,皱着眉。 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把江皖溪、安排到这个一直没有人住的房间。 这个房间最顶楼,朝向不好,夏热冬冷,根本没人住这样的房间。 “我去拿抹布、扫把给你。” 范可梦转身走了,回来的时候拿了抹布、地拖、水桶,江皖溪接了过来。 “谢谢……” 范可梦不忍心看着江皖溪一人打扫,“我来帮你,这个房间太脏了,一时半会儿打扫不了。” “谢谢,我还是自己来。”江皖溪温柔的拒绝。 范可梦帮她拿了这些打扫工具,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也许是在青山医院呆久了,经历太多冷血,有人帮她,她就感动得想保存起来,珍藏好。 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最怕的就是欠人情。 因为她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了。 范可梦比江皖溪还固执,“不行,你身上还有伤,这太脏了,你一个人搞不定这些。” 这个房间年久空着,不是一丁点半点儿的脏。 不理会江皖溪,范可梦自顾的收拾起来。 … 第31章 伯爵不会要你们这种人 伯爵娱乐会所。 一大清早,所有人还未从梦乡醒来,就被陈佩玲挨个儿到宿舍门口敲醒了。 大厅上,整个伯爵娱乐会所的人都到了。 一列一列的排好队。 云里雾里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离上班的时间不是还有八九个小时,陈姐这是叫我们过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大老板要来了。”“大老板真的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而已。” “你看,那是陆总,不是大老板。” “陆总来这里干什么。” 因陆肆年的到来,怯怯的私语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所有人都站在了诺大的大厅中。 陆肆年扫了这些人一眼,径直落座。 双臂靠在沙发顶上,翘起二郎腿,这姿势换做其他人做,是吊儿郎当,在陆肆年的身上,甚是多了几分的邪魅、诡谲、阴冷。 宛若神邸降临,又似地狱的死神,带着黑暗气息而来,令人不敢靠近、高攀。 所有人都向陆肆年的方向看了过去。陆肆年,是他们伯爵酒吧的高级会员,更是他们眼中的大金主,是他们的最重要的客户,也是最尊贵的上帝。 这个时间点,他们的大金主来这里做什么。 陈佩玲已经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站在了最前面,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话都不敢讲。 她头埋的越低,生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一样。 “陈佩玲,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一个死神的审判,慵懒的词调,会让人从心生无限的惶恐。 陈佩玲慌的牙齿直打颤,抬头,微笑,“陆总,您是我们的大客户,但你没有资格处置我的去处不是吗?” “如果,我说,我有资格呢。” 陈佩玲一愣,陆肆年莫不是就是他们传说中的大老板。 那个幕后中的大老板! 他们整个伯爵的员工都是没有见过大老板,就连身为主管的陈佩玲也没有见过。 “陆总,您是我们大老板?”陈佩玲缩着头,紧张的试探了一下。 陆肆年轻轻一笑时,头微微俯下,看不到他的神情。 但在陈佩玲所站的方向,她看到了,是一种鬼畜阴狠的神情,汗毛不由得一根根的竖起。 仰起脸庞时,陆肆年勾冷的唇角,徐徐漾开。 “大老板,倒不是,只是这里头有我一点股份,呐,大老板就是你们身后那一个人。” 所有人还来不及消化陆肆年也是伯爵幕后一个老板之一,便随着陆肆年目光看去。 他们身后一面墙,除了魏振泽,就没有看见其他人了。 所有人又回头看向陆肆年,他们每个人拂过的统一想法就是:这是什么情况,大老板人呢! 陆肆年不会很幼稚的耍了他们。 “魏振泽,这件事你该处理了,要是轮到我上手,我怕是有些控制不住。” 魏振泽? 陆肆年提到魏振泽干什么,是要处理谁? 魏振泽这才慢悠悠的从墙角,走了过来,直接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双手交叉,慵懒的的斜靠! 所有人。 鬼畜,震惊。 陆肆年、魏振泽两人是不同性格的人,却是该死的气质类似。 看到这两人气质时,就会让人同黑暗、鬼魅、矜贵这种词语联想在一起。 所以他们都是老板,魏振泽是幕后的大老板!! 员工中,秦经理走了出来。 魏振泽对他瞥了一眼,秦经理立马意会点头。 秦经理的站出来,严肃不阿的说道:“魏振泽,是伯爵娱乐会所法人代表,是伯爵幕后的大当家。” 这面神秘面纱撕下,所有人一愣、惊讶、惊慌。 魏振泽是‘少爷’身份,众所周知,谁也不会会把他当作大老板联系在一起… 另外让他们吃惊的是,陆肆年也是幕后老板之一。 从小道消息里得知,陆肆年是大老板的朋友,可不知道陆肆年是伯爵背后的股东之一。 这么说来,伯爵娱乐会所是他们两人了,今天两人把身份摊开在员工面前,是要干一番大事了。 到底什么大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陈佩玲。 陈佩玲吃惊到不能再吃惊,接下来是惊恐来形容她脸色的变化了。 “大,大老板,陆、陆总,你们。”舌头打结,陈佩玲半天都说不下去,来回看着他们两人。 完了,完了,她是彻底得罪这两人了。昨天魏振泽来办公室找她,她对魏振泽说过那些话。 还有陆肆年更不用说了,他们都是为了江皖溪来的。 这情况已经一目了然,是冲着她来的。一些还不知晓情况的员工,看了陈佩玲和陆肆年刚才的的对话,也摸清了形势。 陈姐是得罪了陆肆年,也得罪了魏振泽。 两个人都是伯爵的大老板,他们会是怎么处置她呢。 “怎么,说话不利索了?”陆肆年微微含笑。 那笑容却让人怎么看,怎么说不出的阴暗。 “陆总,我要是知道江皖溪跟你关系匪浅,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把她塞给了李老板。” “你还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商量。”一句好商量,陈佩玲壮着胆子说下去。 “当初要不是你陆总的旨意,我才敢把她带到李老板那里。” 陈佩玲叫屈,她真是冤枉,明明就是陆肆年的意思,让她派江皖溪去伺候那些男人,怎么现在变成是她的错了。 “……”这句话,堵得陆肆年哑口无言。 确实,是他意思,是他叫江皖溪去伺候别的男人,陈佩玲也是顺从了他的态度。 他的态度不就是决定了江皖溪的去处。“可我没叫你让她去送死,你这是把我话当耳边风了。” 到了李老板手上,不仅是送死的份上,这老男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是到了极端病态的份上,一不顺从他,死就是她们的下场。 他已经叫人查了李老板这个人来历,手上沾染了好几条女人的性命,全都是在那男女之间那一方面,达不到李老板的满意,活活被打死、饿死、闷死。 一想到江皖溪差点就死去,陆肆年握着雪茄的食指和中指,泛紧了,眸光震寒,幽愤扫向了陈淑兰。 陈佩玲肩膀顿而一颤,“我真没有想到李老板是那种人,我还以为他就像别的客户,好色了点。没有想到他会弄死人,陆总,这件事,我真是不知情。” “不知情!?你收到李老板给你一百万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古怪。 陈姐你可是经历一些风浪的人,这点小事,你会看不出其中的古怪?我想,你是看出来了。 当时就应该去调查清楚,可,你没有,可见你是冷血无情的人,什么时候你这么无视生命地步。 我们伯爵可不要你这样的人,整个京城更不需要你这样漠视生命的人。” … 第32章 第一个被开除 陈佩玲第一个在伯爵被开除了。 陈佩玲的走的时候,陆肆年说道:“你这种人,只要在京城内,即便苟且,我都不会给你机会。关于李顺材,那一百万,你也别想带走一分,不然,我会请你吃牢饭。” 这话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陈佩玲愤怒,也很狼狈,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啷当离开。 她人生高光时刻便是伯爵娱乐会场,纵情夜场多年,如今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陈佩玲算是在海城生存不下去了,在伯爵混了将近二十年,近些年升为主管的位置,才坐稳不到四个念头,陆肆年说一句开除便是开除。 可见陆肆年的能力有多强。 大厅上,其他员工看到了陈佩玲的下场,不由得一慌起来。 张梅梅双手紧张交握了些,掌心冒了汗,有些湿。 她站在了员工中最后一排,隐约中,能感受到一股窒息的视线,往她身上扫了过来。 无所遁形! 站在张梅梅的旁边的乔可星,慌了一下,“梅梅姐,大老板和陆总会不会知道是我们,把江皖溪是雏子的消息告诉李老板的。” “怎么可能知道,其他人也是知道江皖溪是雏子的事情。大老板不会察觉到我们身上。” 刚才对付陈佩玲的情形。 他们便是知道大老板和陆肆年这两人是为了江皖溪而来的。 陈佩玲对江皖溪的冷血无情,便是陈佩玲今日该有的下场。 张梅梅慌了,陈佩玲都被辞了,那她故意对江皖溪使坏,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祈祷魏振泽和陆肆年两人根本不知晓她对江皖溪使的小阴谋。 “对了,我记得还有两个人,在私底下使小手段,对付江皖溪。” 魏振泽看了一眼陆肆年,眼角一挑,对着在场所有员工看去。 “到底是哪两个人呢。” 陆肆年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听魏振泽的这么一提。 他一下明白,把江皖溪顺利送到李顺材手中,这其中的浑水很深。 陆肆年瞥了魏振泽的侧脸,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抽了一口雪茄,香雾缭绕,几乎遮住了他的表情,看不清陆肆年在想什么。 抽了一半的雪茄,蓦然,陆肆年悠悠的递给了魏振泽,“来,给你一口。” 魏振泽挑了神色,魅惑笑开了,拿过了魏振泽抽了一半的的雪茄,一点都不嫌弃递到唇角边,猛抽了一口。 “我说你这家伙,什么意思,怎么换成薄荷味了。” “不好抽?” “该死的好抽。”魏振泽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欢。 他跟魏振泽的口味,每一次该死的一样。 这是默契,还是默契。 他们两人这细小的互动行为,众人讶然。 乔可星和张梅梅两人互相看一下,乔可星纳闷了,魏振泽和陆肆年当前的互动是熟到不不能再熟的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印象中,魏振泽和陆肆年几乎没来往,甚至见面都很陌生。 乔可星记得江皖溪第一次上班,江皖溪从201房间出来,乔可星故意拌了一脚,江皖溪摔倒。 她记得印象深刻,陆肆年和魏振泽这两人为了抱白晚汐,还起争执了,当场只差打了起来。 当时,可看不出陆肆年和魏振泽这么亲密无间。 乔可星这般怀疑不无道理,就连其他的员工也是这么纳闷。 魏振泽来伯爵大半年了,这大半年,陆肆年来伯爵伯爵次数也不下二十次了,没有见过魏振泽和礼物呢两人交流过,也没有看见他们私底下相处过。 倒是看到过魏振泽跟陆肆年的好兄弟南州城来往甚多,他们怎么也不会把魏振泽和陆肆年两人是好朋友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 场上每一个人,能看到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惊讶,接过一个惊讶。 现在两人身份都是伯爵的老板,关系亲密,也就解释得通了。 说他们是好朋友关系,倒也没有人那么大惊小怪。 惊讶的的是,他们半年来在伯爵碰到,零交流,零相处,没有让旁人看出来。 才是最惊讶的。 很多人会说魏振泽和陆肆年两人相处还真是怪,怪到让人解释不通。 只有魏振泽和陆肆年两人心里明白,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 这就是真兄弟,即使不说话,远远的,一个眼神交流,就能基本猜透彼此之间的想法。 半年相处不相处,交流不交流,也没有在意了。 “你还说这里面还有两人心思不纯,对吗?”陆肆年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含了一下,吞咽下去,方才徐徐问着。 陆肆年早就听懂了魏振泽的话,他不过只是故意这么问,还问的极慢。 慢到张梅梅发抖,内心不断挣扎的折磨。 “bgo,这两个人能自觉站出来,我倒是会宽宏大量,若我点名出来,她们怕是以后很难在京城混下去了。” 意思这两人不站出来,以后生路是一个大问题。 伯爵都知道,他们幕后的老板不仅是伯爵娱乐会所这么一产业,还有涉及地产、美食行业。 而陆肆年是京城首富,他们涉及投资行业,不是他们平常人可以想象的。 他们知道这两人有的是实力,让他们在京城混不下去,而不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张梅梅本想抱着侥幸的心里,敌不动,她不动。 可~ 下一刻~ 乔可星却把她出卖了。 乔可星自先从员工的队伍中站出来,“大老板,陆总,我什么都招供,什么都说。都是张丽丽梅梅,都是她指示,叫我故意把江皖溪是纯净之身告诉李老板的。” 知道江皖溪是雏子的消息,还是地下室拍卖会的前一天的事。 乔可星从地下室安保中口中知道,拍卖会中,要拍卖雏子。 这一问,才知道是江皖溪。 乔可星把这消息告诉了张梅梅,张梅梅早就看不顺眼江皖溪了,便让乔可星特意告诉李顺材。 她们都知道李老板嗜好雏子,又是s虐爱好者,设计把江皖溪推到李顺材手中。 事已至此,张梅梅再也无法淡定了,踩着九公分的高跟鞋,花容失色的上前辩解,“我只是想整整江皖溪而已,大老板,陆总,我真的是不知道李老板手上沾染了人命。” “我刚才有说李老板手上沾染人命吗?”陆肆年不紧不慢的反问。 张梅梅惊慌,她真是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简直笨到不打自招了,这下好了,想撒谎都不行了。 “我真的做错了,大老板,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夜场里头,正当竞争,我从不反对,倒是你这种想要置人死亡的心思,实在可怕,留不得你们。” 张梅梅和乔可星被开除了,这下整个伯爵的员工即便有点小心思,也不敢再像张梅梅和乔可星这样害人。 … 第33章 难得的关心 为了江皖溪,伯爵的两位老板直接开除了三个人,主管陈佩玲,头牌张梅梅、员工乔可星。 这件事在伯爵成了一件巨大的八卦,在伯爵流行甚久。 至于李顺材这个人,从那以后,很多员工没有看见李顺材了在伯爵出现过。 他去哪里,现状如何,没有人知道。 从陈佩玲、张梅梅、乔可星三人相继离开伯爵之后,江皖溪也没有出现在伯爵娱乐会所了。 伯爵娱乐会所。 201包间。 魏振泽和陆肆年两人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八十年的红酒,陆肆年一人倒了半杯,递给了魏振泽。 “谢了,泽。” “客气什么,况且……”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又不是帮你。” 魏振泽喝了一口,桃花眼一挑,看向了陆肆年,这话挑衅的味道,正浓。 陆肆年幽深的眸子,垂下眼眸,倒红酒的的手指一滞,轻抬了眼眸,斜着余光瞄了礼物呢一眼,把红酒放在了桌子上。 “我可是警告你,这个女人,你绝对不能碰,她是我的人。”说话的声音,愈加的低沉了,蕴含着激怒的强势。 陆肆年怕是不知道此刻的占有欲有多强烈,他自己浑然不知。 “你的?我记得你对她态度可是不怎么好。你要是不稀罕她,我来。”魏振泽很是悠闲回应了一句。 相对于魏振泽的这么漫不经心的,陆肆年神色渐渐紧绷了,恍若一只带着战斗的雄豹,凶狠冷残的对着敌人。 他哑声警告,“只要你敢插手我跟她之间的事,我管你跟我交了五年挚友,你要是对她图谋不轨,我们两人,便是敌人。” 魏振泽敏着薄唇,笑着,摇晃了手中的红酒,优雅的喝了一小口。 这公然立下了生死状的感觉,看来陆肆年对江皖溪还真的很在乎。 矛盾的是,陆肆年看起来不像是在乎,更像是对江皖溪那女人的报复和惩罚。 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往,至于让陆肆年变了脸的恐吓他。 魏振泽微微一笑,他越来越好越好奇了。 “敌人,我倒是无所谓,要是那娇滴滴的小美人,被你欺负,我可……不会坐视不管。” 起身,魏振泽从沙发站起来,放下了未喝完的红酒。 “她人在你那里吧,等她休息好了,叫她过来上班。” “你在我命令做事吗?” 魏振泽十句话,八句话都是关于江皖溪,无端的,陆肆年就是烦闷躁郁,以往冷静,抛到九霄云外。 陆肆年站了起来,也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 两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无形中散发着强劲的逼迫气场。 尖峰对麦芒~ “以后,她不会来这里上班了。”强势而决绝的落下这句话,陆肆年转身,挺拔的身躯,扬长而去。 魏振泽愣一下,脸色即刻蔓延阴郁。 江皖溪不回来上班了,意味他看不到她了。 很不爽,他很不爽! 不知怎么为何,他总想起第一次看到江皖溪,抱住她时,她那双纯净的双眸充满了恐惧,是恐惧到骨子里,甚至到血液里。 回想,抱着她身子的时候,他的手明显感受到她身体剧烈的颤抖。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这么怕人。 是怕被人碰!! 碰他有时候在想,这个女人很怕人,特别是男人。 男人,男人,难道她………… 魏振泽皱起眉峰,转身离去。 陆肆年从伯爵娱乐会所,出来,开车离去。 伯爵的工作人员,他们都看到陆肆年开车离去时,速度极快,像是在发泄着怒火。 陆氏庄园,大铁门徐徐打开,一辆黑色 高级轿车,愤怒了驶了进来,速度很快,直接开在了大厅前门,嘎然停下来,熄火。 陆肆年已经走向了大厅,“她人呢。” 秦光耀恭敬的颔首,“先生,你问的是江小姐吗?” “江小姐?”陆肆年拧了眸色。 秦光耀见陆肆年神色不对,看来陆先生对江皖溪还是心存恨意,即刻改口,“江皖溪正在自己宿舍里休息。” “还挺悠闲的。” 秦光耀垂下眼睑,站在一旁。 陆先生对江皖溪的恨颇深,对于江皖溪杀了曦菱的事,五年过去,还未放下。 “是在三楼那个房间。” “是的,先生,已经按你的吩咐去安排了。” “她今天一天就在房间里?有没有去哪里?” “江皖溪一直呆在宿舍房间,没有出来。”秦光耀如实禀告着。 她这么听话,叫她待在宿舍就待在宿舍。 “先生,江皖溪今天找你。” “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范梦可说,她有些急事找你,其它的,也没说。” 找他什么事?想他? 陆肆年不知不觉走出了大厅,长腿急速向庄园背后的湖泊走去,经过一个小桥,就是陆氏庄园的宿舍楼。 陆肆年到来,住在楼层的女佣们,都恭谨叫了了先生。 陆肆年走后,她们愣是未从惊讶反应过来。 先生来女生宿舍了! 先生找谁来着? 到底哪个人有那么大的脸面,让先生亲自来下人的宿舍? 她们都好奇。 陆肆年从没来过女佣的宿舍楼,这样突然造访,住在楼层的女佣们,都出来看了热闹,小声窃窃私语。 第三层楼,最末一间房间。 江皖溪正躺在了床上,颜擎昀开门而进。 第一眼的环境,他吃惊了。 这个房间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房间的时候,里头一团糟,灰尘、蜘蛛网、乱七八糟的杂物。 现在一看,明亮干净了许多,能住上了人。 “打扫的还挺干净,看来你也知道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她当然知道,当他嘱咐范可梦把她带到这个房间时候,她就摸索了陆肆年的心思。 他是不会让她出了陆氏庄园,安排她住进这样的房间,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他这样做的目的,她也想的到,是让她赎罪,偿还她杀人的罪孽。 江皖溪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动作僵硬,还异常缓慢。 今天中午的打扫,几乎用尽了她身上精力,伤口还未好,干了一些体力活,以至于她从床上来,身子骨不自然的僵硬。 江皖溪也看出来她走路很是僵硬,又微驮着。 满腔怒火来找她,可看到她这副老太太慢吞吞走路的的样子,浑身火焰瞬间熄灭了。 他皱眉,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伤还没好?” 这是在关心她吗? 江皖溪平静回应:“谢谢陆先生,伤好的差不多了。” 难得关心。 江皖溪心口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融化了一些。 … 第34章 愤怒的质问 她脸色依旧的白,唇瓣都裂开了,眼里呈现白雾,走路一跛一跛,说话沙哑。 这是好的差不多? 这女人到底有多想跟他生疏,才这样说着违心的话,来保持距离。 “膝盖的伤呢?”。 “好的差不多了。”江皖溪依旧不不咸不淡的应着。 他这是这么了,一来,就关心他,何必呢,这些伤是谁造成的,他最清楚不过了了。 “你还真的想与我保持的距离。” 江皖溪又一句的好的差不多,点了陆肆年胸中的火苗。 “陆先生,你误会了,不是我与你保持距离,而是你的身份尊贵,靠近你,只会玷污你的身份。” 看似卑微了自己,其实是彻底的远离他。 说不出的烦躁,陆肆年脸色暗怒无光。 “江皖溪,你越来越会找借口,还是一个听起来让人没话说的借口。” 是的,这借口实在高级,高级到让他无从反驳,她这是打从心眼里就想当他是陌生人。 怎奈,她的话听在陆肆年的耳朵里,十分的不舒服。 江皖溪笑了。 无论她怎么说都是错的,她不想解释太深了,也觉得没必要解释太深了。 现在对陆肆年的关系。 她拼命对自己说,要小心翼翼维护好,不得罪他。 只要不得罪他,她就有条生路走,她还要走下去,活着走下去,活着守护言澈,活着把周言澈从青山医院带出来,言澈需要她,需要她这个姐姐。 “陆先生,我请你高抬贵手,放我离开,好吗?”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江皖溪微垂着头,不愿意这个男人看到她,也不愿意给这个男人看去。 裹了裹了单薄的被子。 江皖溪期待他能够有一点点心慈,放她离开。 她需要工作,需要挣钱。 “离开?去魏振泽那里,还是想接你的情弟弟从青山出来?” 情弟弟,他这是知道了什么。 江皖溪怔愣了一下,惊怵的抬起脸来,“你,在说什么?” 刚才她脸色尽变,他可是尽收眼底,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脸色这么慌! 是因为魏振泽,还是她情弟弟。 果然被他说中了,急着离开他,就是为了见别的男人。 男人怒火燃烧的更旺烈。 “还不明白,想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一提到别男人,她这么紧张,他就莫名的烦躁。 “你知道什么?”江皖溪尝试着,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是去调查周言澈了吗? “还装,你的情弟弟,周言澈。” “陆先生,你在调查我?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我有什么得罪你的,你冲着我来。”她慌了神色,说话的音调开始尖锐了许多。 一句一句的陆先生,一次又一次与她保持距离,满嘴都是别的男人,满心紧张都是别的男人,都是她口中的弟弟。 为了这个弟弟甘愿被人拍卖,甘愿跟他对抗。 看来这个情弟弟对她重要,重要到跟他叫嚣起来。 此时此刻~ 烈火添油,火气飙升,失去理智般,陆肆年一把掐住了白晚汐的脖子,一扯。 突如起来的狂暴动作,措手不及,江皖溪向前栽在了颜擎昀的身上。 熟悉的味道……古龙水,尼古丁混合,是香烟的残味,些许难闻。 江皖溪皱了眉头,她这副表情在陆肆年看来,是嫌弃他的触碰了。 他愤怒猩红了眼,低头,看着那张微张的小嘴,不知为何,就像一股巨大魔力,在诱惑着他,挑衅他的的理智。 不知不觉,男人对准那张略白的唇,一碰,娇嫩却带点qq弹触感,鼻尖里缭绕着是绽开的玫瑰花朵,清香,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独一无二的味道。 她的触感,还是她的香味,每一样该死的撩人,迷醉。 他眸光弥漫了醉人的氤氲,越啃,越深,贪婪的,索尽所有她的甘甜。 情欲的火苗,迅速蹿遍全身,又凶又猛,手臂灵活缠上了她腰间。 他怔了一下,她腰受到竹竿似的,他却不觉得厌恶,还有点迷恋住了,大手游离而上。 江皖溪挣扎了几下,便不再挣扎了。 弱小的力气抵不过他浑身强壮的蛮力,不知不觉,她迷失了在狂暴的索取中。想起什么来着,江皖溪合上牙齿,咬住了男人吞噬的舌头。 舌尖传来撕裂的疼,颜擎昀眉宇挤在一起,抽开了身,口中的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这渐渐让陆肆年从浓厚的情欲之中,清醒过来。 双眸的血红褪去,陆肆年逐渐冷静下来,“咬我,看来,你这些天的柔柔弱弱,是装出来的。这才是江皖溪,一个敢爱敢恨的江皖溪。” 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害怕他的江皖溪,这样才是真实的她,表达自己真实情绪,而不是像他人,一味的迎合他。 他更喜欢这样的江皖溪……喜欢! 纵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颜擎昀怔住半响儿,随之,清清冷冷的笑了。 他不过喜欢她的反抗罢了,很有意思,他就是喜欢这种反抗的戏码。 陆肆年不断在内心说服自己,他根本就没有喜欢江皖溪。 他不知道的是,从她再次出现,心绪悄然起了变化、浮动。 愣住了,江皖溪还以为他被咬了,会更生气。 然,没有,他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有点欣喜。 以前,她非常自信满满的说,她江皖溪了解陆肆年。 现在,她自打嘴巴的说,她一点不了解这个男人,不了解他突然的爆火,又突然的愉快,更不了解他此刻在想什么。 冲动那一咬,江皖溪也有些后悔了,庆幸他没有更生气。 她再次尝试的,万般的谨慎,“陆先生,我怎么做,你才放过我。” “赎罪,我要你在这里慢慢偿还你所有的罪恶。” “两年牢狱之灾,三年精神病医院,这都不够偿还吗?五年过去,还不能解恨?”她愤怒了,赤红的双眸质问。 那双眼充满了一腔的哀怨。 他惊愣在原地。 他到底对她有多恨,恨到这五年被折磨,他的恨都没有放下。 她不欠陆肆年,不欠他的。 为什么还要再次折磨,从一个地狱拉出来,进到另一个地狱。 她不由得抱住的双臂,很冷,他的恨,莫名让她更加冷了,冷到心灵深处。 她微微的颤抖,环住手臂。 瞥了她手臂的疤,很丑陋,就像一只大型的蜈蚣,缠住了纤细手臂上。 还有一半的疤,被短袖遮起来,看不见。 这条疤痕有丑陋,就意味被砍得有多狠。 他能想象当时她被人砍的时候,是有多深,流了多少血,她有多害怕无助,有多疼,她是有多恐惧。 然而这些伤都是在精神病医院发生的,不由得,胸口一窒。 陆肆年抬了手臂。 … 第35章 他难得温柔 陆肆年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抚摸着丑陋的疤痕。 他的触碰,江皖溪无端的惊吓了一下。 意识到这个男人只是在轻揉她的伤疤,江皖溪渐渐的放下了心底的惊惧。 他的手指很温热,很温柔。 对,这个男人抚摸她丑陋的伤疤,很温柔。 格外温柔~ 总说不上为什么,有一瞬间,她恍惚了。 这个男人待她如这条伤疤的温柔一样。 这条伤疤很丑,丑得就连她自己看见了,都极为难看。 她总是有意无意穿一件长袖,主要为了遮个丑陋的伤疤,不想被人当作怪物来看,不想别人问起这疤痕的来历。 疤痕带给江皖溪的是自卑,自卑到不愿意被人看见。 陆肆年亲昵的爱抚,江皖溪升起一丝丝的不自在,头埋了埋,脸庞微微的热了起来。 他强吻她时,她没有觉得一丁点害羞,现在,她却卑微的害羞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告诉我,是怎么伤到?”他的声音很温柔,柔到骨子里,没有一点讽刺,透着心疼。 怔怔的,心门即刻间,怯怯的被打开了,江皖溪张嘴,:“被人拿刀砍的。” 她嘶哑的嗓音里头,很沉静,似乎这件事在她认知里头,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的平静,不知怎么,他的心脏位置被人刺了一下,很疼。 “青山医院里被砍的?” “嗯。” 江皖溪沉默了,脸色悄然又浮现了惊惧,还有恨。 刚刚,她又差点忘了,这伤疤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间接造成的。 是他!是他!他。 当从她口中确定了,那种从头到尾被人泼了一杯冷水,清醒异常。 陆肆年愣是怔住了,林修远对他说是他的意思,才造成了她在精神病医院里的处境。 他还有点一丝不信,从她口中确认了,犹如晴天霹雳。 陆肆年披上了一层阴霾,眼底拂过复杂的情绪。 就是因为三年前,他的一句关照,才有了江皖溪身上的伤,除了刀疤,还有腹部微微的疤,还有她膝盖的伤。 他想知道,除了这些伤,她身上到底还有不知道的伤,还有他不知道,看不见的伤。 “还有哪里伤到了,告诉我?” 他低声恳求,江皖溪微微讶然,陆肆年也是从她表情里看出。 他现在的口气、语气,是让她惊讶到了。 “没……没有。”江皖溪顿了顿,立马否定,眼里闪过一抹惊慌的回忆,那是发自灵魂的战栗。 还有一道伤,很深。 江皖溪没有说实话,也不愿意对陆肆年提起。 这些伤,不就是因为他的指令,为什么现在对她愧疚了,何必呢。 受过的伤,已经了有很深的疤痕,即使愈合,还是一道疤,刻骨铭心。 就像她对他,只能当陌生人,恭敬如宾就好。 江皖溪内心已经放弃了抵抗挣扎,她是斗不过这个男人。 现在只有一个目的,不要得罪他。 她只想好好过平静的日子,不想与他牵扯不清了。 “这些都是我造成,对吗?” 为什么还要继续问!他为什么还要问!还要问! 在她的伤口上又要撒下一片盐,勾起她那些悲惨的回忆。 她告诉自己很多遍,放下,只要放下对陆肆年的恨,就会换来周言澈的平安,这个男人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 “是。”她平静中带着一分怨恨。 何止怨恨,只是被江皖溪埋的很深,深到她几乎忘记了。 如今他又拿出来说一说,提一提,深怕她不知道。 “陆先生要是对我感到一丝愧疚,就放过我,让我离去,我会感激不尽。” 江皖溪一扯到离开,陆肆年顷刻间变了一副面孔,刚才仅有一点温柔中,眨眼间不见了。 他的情绪万般激动,“迫不及待离开,是要跟你情弟弟幽会去,是想跟他幸福的生活,想都别想!! 江皖溪,你别忘了,你罪还没有还清,你别忘了你双手拿走了曦菱一条命,你计划幸福的活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上一刻,他是天使,下一刻,他是恶魔,狰狞面目! 对着她,句句森冷,句句扎心,句句戳她心窝。 莫须有的指控! 这一刻委屈涌来,莫大的指控,她崩不住了。 就像五年前一样! 江皖溪眸子浮出了水雾,闪着水光,淡淡的晃动着,她嘶吼,“我没有想离开,我根本没有想过离开,我要救我的弟弟,我要救他,我要救言澈,我要救他,我要从他青山医院医院救出来,你永远不懂,不懂他对我的重要。” 永远不懂,永远不懂! 别指望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懂。 阿妈阿爸因为她死去了,她不想再因为那个爱她的人死去了。 周言澈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周言澈就是她的光,周言澈就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守护的人,比亲人还要亲。 她哭了,这一刻,她没有遮掩,完完全全的哭了,哀怨的哭了,眼眶刹那间血红。 被人砍到手臂连着背部没有哭,被李顺材那样羞辱,她没有哭。 此刻,她哭了。 不是因为他莫须有的指控! 不是她的委屈! 是因为他对周言澈的污蔑。 是因为周言澈而哭了。 在青山医院里,那个叫着她姐姐的周言澈,在她被砍了一刀时,用整个身体护着她。 在她被人拉到水里窒息时,是他拼了命同那些人干架。 在她被人拉到手术台上,取掉子宫时,他疯了拿刀跟那些人拼命。 那个叫周言澈的大男孩,在用生命守护着她,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她的言澈……言澈。 她声嘶力竭的反驳,有那么一刻,陆肆年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她什么。 心该死的软了,因为她的眼泪?这个想法仅仅在他脑子停留了两秒,两秒过后。 他还是心软了,沉沉的说道:“证明,证明你跟他没什么,证明给我看看,他是你弟弟,你要是证明的出,我就把他从青山带出来。”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说要把我弟弟从青山带出来吗?”江皖溪一只耳朵听着,听力有些弱,不太清楚,再次问了一遍。 “看你证明。”陆肆年不悦皱起了眸子,总觉得江皖溪是不是耳聋了。 他的声音很小声吗? 不至于再问他一遍。 陆肆年不知道,江皖溪只有一只耳朵的听力,比常人听力要很弱,偶尔听到尖锐的音贝,就会很疼,有时候会听不清别人说的话。 不如现在,她都听的有些弱。 这些,陆肆年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证明?”江皖溪哑着声音,喃喃的说了一声。 怎么证明呢? 谁能证明陆肆年就是她弟弟呢,她一个人是解释不清了,只要有人证,有人证就好。 人证,人证,对了,她想起来了。 “青山医院有一个护士,她叫付思莲,她可以证明,可以证明言澈就是我认下的弟弟,可以证明我跟言澈清清白白。” “付思莲,我会派人调查这个人的名字。” “你能尽快去调查吗?”江皖溪急切了。“江皖溪,看来,你真的这么在乎他。”看到江皖溪为别男人担心,恳求,陆肆年就是不爽,不痛快。 “陆先生,以前我们的恩怨,我会慢慢的还清,但是,我不想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了。” 她一个人任由他折磨,他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她不想身边重要的人因为她,受到牵连,甚至死去。 阿爸阿妈就是因为她死的。 她不想再背负沉重的罪恶感了。 哼……陆肆年冷笑,她还记得他们的恩怨。 “呀……” 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 异样的动静。 陆肆年不悦喝道:“谁在外面?” … 第36章 江枫眠突然出现 门外。 江枫眠被地上的蟑螂给吓出声了,被陆肆年发现了,她从门外缓缓的走进来。 “肆年,刚过来找你,管家说你来佣人的宿舍楼了,我就过来看看,刚才被一只蟑螂吓死了。” 江枫眠一张绝美的脸蛋,花容失色,声音慌了慌,带着几分的无助,走到了陆肆年的身边。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蟑螂。” 江枫眠出现,陆肆年说话的口吻和态度都变了个人,很温柔,夹杂着几分怜惜和宠溺的取笑。 这样的陆肆年,五年前,她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要是江皖溪没有杀了陆曦菱,要是陆曦菱没有死,这个男人也会对她这样。 “江皖溪,你这个小迷糊蛋,天天来找我,连我的房间在哪里,你都记不住。” 那时候,这个男人偶尔也会用这样口吻,只是很少,少到可怜。 因为他很忙,忙到一个月来找他三次,就是见不到人。 听到耳边他宠溺的温柔给了江枫眠,江皖溪说不出苦涩,难受。 她承认,承认对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点情。 只是这点情,很贱,贱到她很想扇自己几巴掌。 江皖溪,江皖溪,你别忘记了这个男人是如此不相信你。 你别忘记了这个男人是怎么亲自把你送进监狱。 是怎么把你送进青山医院的,现在你身上每一鞭伤,每条回忆的恐惧,也是他间接造成的。 咬住了下唇,陷入唇肉里。 疼。 再用力,江皖溪咬的更深,丝丝的鲜血的从唇角冒出来,疼痛。 她要的就是疼痛,因为她便不会忘记陆肆年是怎么对待她的。 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如今她的一无所有,她的人生,都是这个男人,都是他,这个叫陆肆年的男人。 “江皖溪,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江枫眠吃惊。 显然她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江皖溪,还是陆氏庄园这里面。 “姐姐,好久不见。”在这里看到江皖溪,江枫眠眼底闪过讶异,很快平静,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 只是这个姐姐,不是从前的那个姐姐了。 在五年前,她刚进入监牢见面的时候,江枫眠所说的那些话,让她陌生,陌生到让白晚汐看不懂。 有些疑问一直残留在江皖溪心中五年。 在她进监狱的时候,江枫眠对她态度变化极大,极其冷漠。 对她这个妹妹不仅断绝了亲情关系,更断绝来往。 起初江皖溪还以为是江枫眠一时置气之话,直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她进了监狱、进了青山医院,从没见到江枫眠出现,也没有收到江枫眠只言片语的关心。 那时候起,江皖溪对江枫眠这个姐姐,慢慢的冷淡、陌生。 “我不是你姐姐。” 江枫眠眼色拧紧,在意的看了陆肆年的表情,再回头看着江皖溪,从头打量着现在江皖溪,眼里充满了嫌弃。 “哦……”清淡应了一下,江皖溪显得异常的冷静。 刚才,她不过客气的试探一下,江枫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妹妹。 结果告诉她,没有! 江枫眠当真对姐妹情谊断的干干净净,现在看来,不止断的干净那么简单。 江枫眠看她眼神,就是看一个垃圾,毫不掩饰,犹如江皖溪是一个乞丐。 也许在江枫眠看来,她的地位连一个乞丐都不如。 江皖溪有时候想,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一直敬仰的姐姐,在五年前一夜之间,就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 江皖溪一直以为因为父母的死亡,江枫眠耿耿于怀,怪到她这个妹妹身上。 后来,她在监狱里面一直想这个问题。 阿爸阿妈是为了着急来监狱看她,才在半路出车祸的。 虽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也是她间接。 不至于让那个善解人意的姐姐瞬间变得跟她反目成仇。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江枫眠,她认识的江枫眠是文静乖巧,善解人意。 从不大声跟别人说话,从不气焰嚣张,从不看不起人。 却在五年前,江枫眠变了一个人。 她想,这里面还有什么原因,是她不知道。 她总觉里头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江枫眠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不然她想不通一个人的变化会在她进监狱的那一刻,变得彻底,一夜之间变了生疏冷漠。 除非江枫眠美好的乖巧文静形象是装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城府太深了,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可怕到让江皖溪全身起鸡皮疙瘩。 江枫眠软绵的转头朝着颜擎昀看去,“肆年,她怎么来这里了。是她主动来找你求和的?” 完全屏蔽了江皖溪这个人,江枫眠问着陆肆年。 陆肆年疑惑看着江枫眠,“她可是你妹妹?” 江枫眠对江皖溪态度极为冷漠,他是知晓的一些。 之前,他听过了江家的一些新闻,江家大小姐江枫眠当众宣布,彻底断绝就江皖溪姐妹关系。 从此江家再也没有江皖溪这个人,这就是江皖溪回不到江家真正原因。 江枫眠这种行为,在外人大义凛然,可他陆肆年却觉里头有什么浑水,不为外人所知。 到底什么浑水? 江家的事,他也怎么不感兴趣。 感兴趣的是,一向文静无公害的江枫眠会说出这番话来,倒是让他震惊了好几天。 当时看新闻时,他还不信。 现在亲眼目睹江枫眠对江皖溪态度,信了。 “肆年,她是杀了你的妹妹~曦菱,我怎么会跟这种人成为妹妹,我不会承认杀人凶手是我的妹妹,更不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来当我的妹妹。” “嗯,要是我是她姐姐,我也不会承认一个杀人凶手是我的妹妹。”顺了江枫眠的话,陆肆年说了下去去。 江枫眠一愣,不知道陆肆年说这话到底是肯定她,还是否定她。 他的话,江枫眠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即便这五年频繁接触,这个男人心思深的很,她摸不到。 “肆年,那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她怎么在这里?” 江枫眠还是把话题绕回了江皖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江枫眠特别关心的是,江皖溪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江枫眠眼底弥漫了一丝慌乱,很快闪过去,让人抓不住。 “来还曦菱的罪孽。” 陆肆年干脆利落的答着,说着一件很轻松的事,听在江枫眠里,却有一番不同见解。 把江皖溪带到他的身边,就是还罪孽,她怎么就不相信。 “肆年,她不是已经还清了。” … 第37章 陆总好渣 “肆年,江皖溪不是已经把债还清了。她这样突然来你身边,我担心你会因为她想起死去的曦菱,肆年,我真的好担心你。”江枫眠情真意切的的说道。 说话时,江枫眠脸色怪异的慌。 至于在慌什么呢。 江皖溪看出了一点苗头,江枫眠不加掩饰的关心,对陆肆年情真意切的爱意表现的赤、裸裸,是在怕她江皖溪抢了她江枫眠的男人! 五年后的今天,江皖溪忽然明白了。 原来江枫眠喜欢陆肆年呀,以前她为什么没有察觉,是江枫眠伪装的太好,她一点都没有发觉出来,也没有看出一丝端倪。 江皖溪对这个曾经是她姐姐的江枫眠,再一次的‘刮目相看’。 江枫眠还伪装了什么,她所不知道。 “枫眠,好什么担心,我还是像从前,你不用担心,你身子弱,该好好的照顾自己。” 陆肆年眼底泛着柔光,安抚着江枫眠的不安。 “肆年,你要是真想要让江皖溪还债,那不如把她交给我,到我这边来。” 江枫眠冲在了前头,江皖溪颇些感动,还以为江枫眠是为了帮她。 江皖溪下一句话,让她明白,人性多可怕。 “陆肆年,你要是想让她做什么,我会听你的安排,你别因为我曾经是她姐姐,对我有所芥蒂。擎昀,我向你保证,我对江皖溪,绝不可能有半点亲情,有的是那点可怜的同情。” 抢着折磨她,是在害怕她江皖溪接近陆肆年,张扬的举动,任谁都看的出江枫眠的目的。 江枫眠的一举一动,让江皖溪瞪大了眼睛,让她更多的了解到白芯玥到底是什么人。 陆肆年抬起了手表,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枫眠,走吧。” 他直接忽略枫眠刚才的提议。 很明显,陆肆年根本没有把江枫眠提议放在心上,迈开长腿,径直离开。 江枫眠快走了两步,与陆肆年并排而走。 陆肆年没有接过话茬,江枫年便知道陆肆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白芯玥懂颜擎昀此刻的情绪,聪明的闭上嘴。 她知道不能纠缠一个问题不放,因为她知晓陆肆年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甜甜的笑着,“肆年,要不要出去吃个宵夜,我肚子饿了。” 说话时,江枫眠扭头,朝着江皖溪的看去,眼神里投射浓浓的嫉妒。 对,江皖溪没有看错,这个曾经的姐姐,对她这个妹妹充满了深深的嫉妒,有多深,未知! 以后有的是时间知道。 江皖溪有预感,只要她在陆氏庄园,江枫眠便会出现。 天已经很黑了,江皖溪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祈祷陆肆年尽快核实她和周言澈的关系! 只要核实对了,陆肆年会放出了周言澈,以颜擎昀的实力,把周言澈从青山医院,是轻而易举的事。 核实只是时间问题。 次日,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肆年从一堆待批的文件堆里,抬起了头,直勾勾盯着林修远半响儿,不动不响。 林修远被看的发怵,保持礼仪,恭敬的问着:“陆总,你看我做什么?” “我叫你调查江皖溪弟弟的事,里面有没有一个叫付思莲的女护士。” 林修远回想了一下,摇头,“陆总,青山医院是一家大型精神病医院,护士人数不下五十个,我还真不知道哪一个护士叫付思莲。” “你去调查一下,找到付思莲,有空叫她过来办公室找我。” 找一个护士来做什么,还指名道姓,又是为了江皖溪? 林修远不得不把江皖溪联系起来。 陆总还记恨江皖溪,林修远不得不有些心疼起了江皖溪。 都过去五年,陆总的恨还是没有放下,换做是个人,都该把仇恨放下了。 总之老板的思想跟他这种常人不一样。 他管不着太多别人的闲事,倒是想起江皖溪,不忍又心疼了一把。 他只能点头,听命行事。 林修远拿着签好文件夹,退出了这个诺大的办公室。 很快,林修远坐上了黑色的小轿车,赶往了青山医院。 一栋有些年旧的大楼,上面诺大几个字,“青山控制精神疾病中心”。 林修远从车上下来。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的男子,从保安亭里走下来,看了西装革履的林修远,打量了一下,脸上才有了笑容,“先生,你找谁?” “找一个护士,叫付思莲。” “付思莲,付思莲……哦哦,对了,有这个人,你找她什么事,现在是她上班时间,不方便出来。” 看了林修远,保安皱眉,不太乐意的说道。 林修远含笑,也不着急,既然是上班时间,他当然理解,看了这个保安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他懂! 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出来,“我是陆氏集团的总裁私人秘书,这是我的名片。” 听到了陆氏集团,中年保安懵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陆氏集团在京城是最有名的大公司,本城的人,几乎人尽皆知,保安也听说过。 这一听到陆氏集团来找上门,中年保安不敢相信,还以为是一个骗子。 看到了名片之后,保安不得不相信,咧嘴带了一丝恭迎:“我这就去找付思莲护士过来,我这就去找,先生,你在这里稍稍等了那么一会会儿。” “好,我在这里等着。” 保安屁颠屁颠跑进去叫人了。 林修远在大铁门外等着,往里头瞄了一眼,有几个模样三十来岁的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痴痴傻傻的笑着。 其中三人互相推来推去,嬉笑。 其中两个年轻的女人,互相吐口水,吐完抱在一起蹦跳,开心的大笑。 还有一个人拿着一根树枝,对着一棵树,怒吼大叫:“这个贱女人,敢给我戴绿帽子,看剑,看我无影剑灭了你。好好好,剑法灭不了你,那就用我独门绝技的降龙十八掌,送你上西天。” 这~~ 林修远皱了眉头,江皖溪这三年就在里面,跟这些人过日子。 她是怎么过下去的? 他都一脚都不想踏进去,何况一个正常人还要跟这些人生活三年。 他突然间,心疼起了江皖溪,这个曾经生活优渥的江家二小姐,在这里度过三年,这三年,跟这些精神病患者。 她是怎么熬不过来。 有脑海中,逛过一丝念头,陆总真的好渣!! 过不了五分钟时间,保安带着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出来,二十来岁初头,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 她就是付思莲! 见到林修远,付思莲疑惑看了一眼,“你找我什么事?” 她不记得认识这个人,到底找她是什么事? … 第38章 江枫眠也来找付思莲 “付思莲,你是这里护士?” “是,怎么了。” 付思莲防备的看着林修远,警惕心很重,不敢贸然靠近,与林修远隔了一段距离。 林修远轻笑一下,“你不用紧张,我是陆氏集团的秘书,这是我的名片。” 为了不让人误会,林修远主动把名片递给了付思莲。 付思莲看了一眼,愣是有些惊讶。 陆氏集团的人找到这里来了,不会是江皖溪的事。 “你知道就江皖溪吗?” 果然,她猜的没错。 “认识,怎么了?”付思莲的口气,颇尖锐了一下,多了两分的攻击性。 林修远也感觉到付思莲的敌意,没去问,直奔主题,“陆总请你到陆氏集团一趟,有些话,需要当面问你。” “他为什么不当面来找我,” 她就想看看欺负白江皖溪的那个人,到底是长什么样的。 渣男到底长什么样! “陆总很忙,只能请你跟我走一趟。” “现在去,我怕是没空。” 林修远端着正脸,看了付思莲,这女人有点个性,根本不畏惧陆家。 换做其他人,肯定忌惮陆家的势力,早就跟他走了。 不由得,他多看了两眼付思莲。 林修远彬彬有礼的说道:“我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就过去。” 等她,这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请她过去了。 思索了一会儿,付思莲回应着:“你先回去,不用在这里等我了,我要到中午换班的时候,我再去找陆总。” 付思莲看了林修远,陆家是家大业大,陆肆年是一个狠人,她不好得罪,即便她不愿意去,也由不得她自己。 “这是陆总的名片,里头有公司地址和电话,去了公司,拿这张名片,前台会具体告诉你陆总在哪里。” 一把接过了名片,付思莲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林修远愣了一下,嘴角顿时扬起来,这女人有点小可爱。 林修远转身,进入车里。 保安在旁边一脸谄媚微笑,喊着:“林先生,慢走哈。” 有钱人真好,车真靓! 我的乖乖,宝马! 林修远的车刚刚离去,转弯角一辆白色小轿车开到青山医院的门口。 江枫眠从车上下来,目光看着林修远远去的车影,眼底悠悠闪动诡异的笑影。 付思莲进入护士休息间,扭开保温瓶,喝了一口水。 “付思莲?”付思莲转头,懵的看了过去。 “你是付思莲,我有事正好找你。”说话女声,斯文秀气,礼貌的微笑。 看在付思莲眼里,怎么看怎么都不舒服。 今天好热闹,这么多人来找她。 “你找我什么事?” “关于江皖溪的事。” “你是她什么人。” 刚刚陆氏的秘书来找她,那是陆肆年的意思。 陆肆年跟江皖溪两人私人恩怨,倒是听其他护士说过,那陆肆年找她情有可原。 那么,这个眼前漂亮温婉的女人又是江皖溪的什么人?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 “那我也没必要说江皖溪的事,请你离开。” “你是新来的吧?”江枫眠微微一笑,掩饰了一丝不悦的怒火。 “我新来不新来,跟你没有半毛关系。” 一看这女人口气有些瞧不起人,付思莲越看越瞧她不顺眼。 “听说你爸爸常年卧病在床,前一个月重度高血压,还进了医院,母亲也是经常小病小灾,还有一个读书的妹妹。” 付思莲一怔,微怒,“你调查我。” “前两天医院正催你交手术费,不然第二次手术,可不会做了,你很缺钱,不是吗?我可以帮你。” 付思莲愣了一下,这女人说要帮她,她有些心动了。 自从上个月父亲进了医院,动了手术,已经挖空了家里所有积蓄。 她四处向亲戚,东凑西凑,勉强交了第一次的手术费,现在又要进行第二次手术,需要二十万,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已经没有人可以借需要一大笔手术费,这几天,她想到焦头烂额,想不出可以借钱的人。 现在有人说要帮她,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付思莲是懂的。 “你放心,不用太紧张,我不会让你干一些杀人放火的事。你只需要在颜总面前说……” 江枫眠处在了付思莲的耳畔,低声耳语,喃喃了好几句,只有付思莲可以听到的音调。 渐渐的,付思莲脸色越来越黑,脱口而出,“我不会这么做,这种事,我绝对不做。” 付思莲说的很坚定、果断。 江枫眠也不着急,轻轻一笑,“你要是不干,也没有关系,你好好考虑你父亲的手术费,还有你妹妹的学费。 还有你家庭的负担全部落在你身上,好好想吧。你想让你父亲走上天堂,我也不会阻止。我没有时间给你考虑那么多,你要是考虑好了,打这个电话给我。” 白芯玥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付思莲。 付思莲没有接,江枫眠放在了办公桌面,转身离去。 江枫眠走了,付思莲走到了桌子上,拿起了江枫眠玥所留的电话号码,陷入了沉思。 许久,她把这张纸揉成了一团,仍在了垃圾桶里面。 中午时间,是换班的时间,一个同事走了过来,“付思莲,你妈来找你了。” “我妈?我妈怎么来找我了。” 平常,她的母亲不会来找她,都是一些急事,迫不得已才来找她。 猛的,付思来脸色一变,向外跑去。 青山医院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模样大约五十来岁,看到了付思莲从门口出来,挥手,“思莲,思莲接,我在这里。” “妈,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爸爸的病又重了。” “你爸还是那样,昏迷不醒,医生说再不交手术费,这次,估计你爸……” 中年女人哽咽不能自己,趴在了付思莲的的肩上,哭到不行。 所有压力,压付思莲的肩上,重到她喘不过气来,“妈,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哭了。” “孩子,我真的对不起你,让你承受这么多的压力,可是妈实在没有办法了,所有亲戚,远房亲戚都借了,他们已经怕了我,看到我,就绕开走,一谈钱要么挂掉电话,要么黑脸的走了,真的没有人再借钱给我们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医生又催的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父亲,在我面前死去。” “妈……”付思莲悲痛的叹了口气。 无形的压力犹如一座大山压的付思莲闯不过气来。 她该怎么办? … 第39章 谎话连篇 “我会想办法,我不会让爸爸这么死的,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借到钱的。妈,你先回去吧。” 一阵安抚,付思莲把中年女人送走了。 她回到了护士休息室里,坐在了凳子上,眉头拧的很紧。 瞥了一眼垃圾桶,过了好一会儿,付思莲站起来,向垃圾桶走去,把刚才揉成一团的纸,捡起来,抚平,握在手中紧紧的。 陆氏集团。 陆肆年抬起了头来,看着眼前长得秀气刚强的女人,“你是付思莲。” “嗯。” “你认识江皖溪?” “认识的。” “那么说来,她在青山医院三年,一举一动,你都知道?” “江皖溪的事,知道一些,陆总,你想问什么,你还是直说。”付思莲痛快的说道。 她对陆肆年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说的上讨厌,江皖溪在青山医院时候,她听说了一些事。 要是没有这个大总裁的意思,江皖溪是不会进来精神医院这种地方。 对江皖溪,她多少有点同情,至于为什么同情,说不上来。 也许是江皖溪悲惨的遭遇,付思莲很是讨厌这个男人,对陆肆年态度也冷淡了一些。 陆肆年向后靠去。 “你很直接,也很聪明,看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陆肆年抿嘴,眼角弯弯的斜起,似笑非笑。 “周言澈,这个男人你应该不陌生。听说他是江皖溪认下的弟弟,当亲弟弟对待,你懂我意思?” 陆肆年刻意加重了‘亲弟弟’这三个字。 付思莲很平静,眸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愧疚,半响过后,张嘴,“不是,他不是江皖溪的弟弟。” 不是!不是江皖溪弟弟!! 男人屏息期待,然而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炸的陆肆年脑袋嗡嗡的响,他强撑克制住。 因为咬住后牙槽,面部肌肉微变了形。 他笑了,眼底的笑容直达地狱的深渊。 付思莲低头,选择忽视陆肆年这抹冷笑背后意味着什么。 江皖溪多半是要遭殃了。 她~对不起江皖溪,对不起对不起~ 现实逼迫她低头了。 “陆总,我上班时间到了,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站住。” 付思莲被这种压抑的狂暴怒火吓住了。 陆肆年滚动着狂风暴雨的怒火,在压抑着,压抑着,即便想保持平静,但流露出口中的话语,是隐藏不住。 付思莲停止要走的步伐。 忽然,陆肆年抓住最后希望:“你跟江皖溪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是护士,她是病人,仅此而已。” 如果说付思莲回应说是江皖溪的好朋友,也许他会怀疑这个女人的话。 他会怀疑作为一个朋友,为什么不帮江皖溪,他会再次调查清楚原因。 然,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付思莲没必要撒谎。 他,没必要说服自己了。 结果是,江皖溪欺骗了他,什么弟弟,果然是江皖溪撒谎一个幌子。 江皖溪,江皖溪,你除了恶毒,你还撒谎成篇了,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出去。”陆肆年下逐客令。 付思莲呼了一大口气,转身,急急忙忙的离开,深怕再被陆肆年叫回来。 付思莲走后,桌面上的修长手指,缓缓收拢,握紧成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彭…… 很大声。 外面的林修远听到异样动静,急切打开门进来,就看到了陆肆年的手背,鲜血淋漓。 “陆总,你受伤了,我去拿医药箱过来。” “不用了,今天下午的会议,替我推掉。” “是,陆总。” 看了陆肆年一眼,林修远关门而去,不敢多留半刻。 他不想留下成为陆肆年的发泄桶,他的大老板的喜怒哀乐,不是他这个下人可以摸透。 不过他能肯定,是江皖溪有关的,只有江皖溪才能激起这样的怒火。 五年前,大老板也是这样发火过。 刚才付思莲一离开,大老板又怒不可遏。 他就联想到江皖溪了。 大老板生气了,江皖溪又不好过了。 陆肆年站起来,阴森森的呢喃:“江皖溪,你竟然敢骗我,我还差点相信你说的话。弟弟,什么弟弟,果然是你的情弟弟。” 起身,男人极端的愤怒,跨着步伐,向外走去。 大中午,陆肆年下班了。 平常他的大老板可是工作狂,林修远微微惊愕。 宿舍里,江皖溪打了一个喷嚏。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头挨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清淡的廋肉粥。 这是范可梦端来的,让她起来时,喝掉。 范可梦走后,江皖溪身体很虚弱,想眯一会儿,一眯就睡着了。 醒来时是被喷嚏给惊醒的,她揉了揉鼻头,身子骨恢复了了不少,也许是因为这两天都在睡觉的原因。 江皖溪把手伸向了桌子,拿起了瘦肉粥,吃了一口,就听到有走路声由远及近,很急很快,很重。 这脚步声,很熟悉。 是他来了。 江皖溪突然裂开唇角,欢喜笑了。 这个时候陆肆年来找她,是来告诉她,他已经相信周言澈和她真的只是姐弟关系。 江皖溪把瘦肉粥放下时,门被重力推开,像是带着极大的怒火。 门向里头撞击了一声,便恢复了平静。 “陆先生,是不是已经查出来了,我跟言澈……”是姐弟关系。 话未说完,这个男人拽起了她的手腕,没有点怜惜,直接推倒在床上,背部强烈撞击,撞的她脊梁生疼。 她皱了眉头,笨重的压力接踵而来,紧接着狂风暴雨的吻,落下。 男人狂猛、柔虐、啃咬着她的唇。 江皖溪拼命的挣扎,女人弱小的力气,终究男人怒火的蛮力。 “陆先生,陆先生,你是在干什么,放开我。” 江皖溪惊恐了,她感受到这个男人莫名的火焰,狂烧着。 他失去理智,撕开了江皖溪的仅有的男性的白色衬衫,扣子一颗,一颗掉落。 他的行为,他粗鲁的动作,他得每一个动作,砸起了江皖溪恐惧的回忆。 她脸色变了暗紫暗紫,双眸爬满了惊惧,仰头,撕裂的叫喊:“不要……不要……放开我,陆先生,求求你,放开我……” 就像两年前,她在青山也是这样叫喊着,拼命的叫喊着。 那时候没有人回应,没有人救她,没有人,那画面,与此刻重叠。 她歇斯底里叫喊着:“求求你了,陆肆年,求求你了,放开我。” 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声的惊恐着,声声的卑微,声声的哀求,是惊吓,更是梦魇。 她的悲戚哭喊,拉住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猛兽。 陆肆年抬起头来,就看到江皖溪双眸里弥漫着恐惧,纯净的瞳孔,倒影着他狰狞的面容,如恶魔,一个真正的恶魔。 刹那间,陆肆年清醒过来,站起来。 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王,俯视着江皖溪。 看着她狼狈的扯了扯衣服。 看着她如何遮住了胸前的清凉。 看着她蜷缩的身子,退到了床角,瑟瑟发抖。 她的唇吓到铁青,眸光散乱,还没有从惊吓中抽醒过来。 这样的她,他胸口有什么东西扯裂了,刺疼。 陆肆年平复着身上每一寸火焰,深喘了一口气。 “江皖溪,你敢骗我,什么弟弟,他是你小情人,对吧。 你把小情人藏起来,怕我知道,撒谎说是弟弟,你真是谎话连篇,看来那五年,你改造的不怎么样。” … 第40章 我有罪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不是说去查了吗?你真的查了了吗?” 她怀疑这个男人没有去查,她怀疑这个男人才是撒谎的那个,可她知道陆肆年是不屑撒谎的人。 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惶恐,双肩还是颤抖着,未从陆肆年狂暴行缓和过来。 更还未从陆肆年带来消息中缓和过来。 “我要是不去查了,怎么知道你在撒谎,怎么知道你那口口声声的弟弟,就是你的小情人。”男人震怒的说着每一个字。 回想江皖溪对那个口中弟弟,那么拼命的挣钱。 为了那个口中的弟弟,卖自己身体,卖自己的处子之身。 她在拼命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口中情弟弟。 曾经的她,她拼命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他,为了他学做饭菜,为了他迎合他的兴趣,学游泳,即使到头来都学不会,去学打网球,一切都是为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拼命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的心说不出的感觉,就像被人背叛般,扎的万般的疼痛。 “这里头有什么误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查了,你问了吗?是付思莲亲口对你说的吗?” “要不是你指定的人说出来,你以为我会质疑你的话。付思莲,可是你亲口指定的人,是你指定人亲口对我说的,你还想有什么话为自己辩驳。” 有一瞬间,江皖溪混乱了,脑子一片空白,嘴里不置信:“真的是付思莲说的?” 真是付思莲亲口说的吗? 她不是那种人,付思莲不是那种撒谎的人。 可,陆肆年这神情,不是骗人。 他这个人,有点她很了解,不屑撒谎,更不屑伪装,他说是便是。 付思莲撒谎了,竟然撒谎了。 那个在她离开青山医院,替她开心的付思莲竟然撒谎了。 那个在她临走的时候,塞了一百块给她的付思莲,撒谎了。 再那个青山医院,唯一对她还算真情实意的付思莲,关键时刻撒谎了。 江皖溪很想冲出这个房间,去青山医院,站在付思莲,声撕裂肺的质问她,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江皖溪惶然发着呆。 陆肆年把她的不反驳,当作了默认自己谎言的行为。 “江皖溪,江皖溪,五年前你说爱我的话,都是你说说而已,” 而他却当真了。 “才多久,你就交了男人,看来,青山医院的的小日子,过的挺自由自在的。你的罪孽,我必须加倍的讨回来。” 你的罪孽,必须加倍讨回来,极轻,极淡。 为何,却能让人莫名颤抖和害怕。 江皖溪看着眼前的男人,佯装淡定着,强忍着刚才惊吓过后的余韵,每一句话的回应他:“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付思莲会撒谎,我不想再解释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他要是不信,她打烂了他的头,剁碎他的脑子也没有用。 这个情形,江皖溪有些恍惚了。 她又想到五年前,她声撕裂肺的跪着解释,“陆肆年,我没有杀曦菱,我没有杀她!” 陆肆年不信,连怀疑其中的误会都不曾有过。 他坚定把她当作了杀害曦菱的凶手。 这种情形,又在重复发生。 解释显得有些好笑了,她不该对他抱有期待,她期待什么!! 对于他不信任她,从前如此,现在也罢,她有些麻木了。 只是想到周言澈,她不得不心疼,不得不哀求这个定她死罪的男人。 “但是我恳求你,不要伤害言澈,他是无辜的,真的是无辜的,我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让你的人,对言澈下狠手,他是无辜的,真是无辜。” 越是看到她为别男人请求,陆肆年眼眸的血丝深了几分,捻动唇角。 “够了,别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那个男人的任何一句话,不然,我当真让他好日子到头了。” 这个女人原来是那样的看他。 在她眼里,他是暴君!还是不分是非的恶人!! 他发誓只对付这个恶女人,从不伤及无辜,更不屑去对付一个小男人。 “……” 江皖溪安静了。 没有再为周言澈说上一句话,越是哀求,周言澈越是危险。 不然,我当真让他好日子到头了! 有他这句话,江皖溪安心了,说明周言澈暂时是安全的。 暂时的! 房间一下骤然安静了。 谁没有没有开口说,很安静,静到彼此的呼吸都隐约听到。 这种不说话的气氛,很沉闷。 陆肆年看着她,她还是躲在床的角落边。 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的白色衬衫,她还是穿着他拿给她白色衬衫。 这两天,她穿的都是这件衣服! 衬衫的袖身和衣身沾染了一些黑色的污渍,都是打扫这件房间留下的污渍!? 胸头涌动的烦躁看到她衣服上的污渍时,刹那间熄灭,低声:“没人拿衣服给你穿吗?” “没有。”江皖溪乖巧的应着。 没有他指令,谁会拿衣服给她穿,就连吃的,都是范可梦好心,偷偷的拿给她吃。 看她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由得心口一紧,有什么东西堵的慌。 修长的手指熟练的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江皖溪抓着领口的手,握紧了一些,紧张看着陆肆年的动作,“陆先生,你又想对我干什么。” 她已经经不起他的惊吓了。 “别多想,你,我还真没有那么饥不择食的地步,就你那种身材,我压根儿看不上。”面色阴沉回应,几乎是讥讽。 陆肆年的外套已经脱下来,拿在了手中,提起,空中一挥。 黑色西装外套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江皖溪的的身上,“拿去穿起来。” 看了她发懵的眼神,多了一句话,“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虐待手中的佣人。” 佣人,是什么意思。 “陆先生,什么佣人?” “听不明白,现在开始,你睡在这里,穿着佣人衣服,吃的佣人的饭菜,在陆家,赎清你欠下所有的罪。” 她咬牙质问:“那五年的惩罚算什么。” 他说:“那五年不算,你罪很深,深到这辈子休想还清。” 江皖溪凄冷的笑起来。 好一句那五年不算,好一句你的罪很深,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就否定了她五年惩罚。 若是她杀人,那五年的惩罚,她罪有应得,她活该! 实际上,她没有!她没杀人!!她没杀~~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把她圈在了他的庄园里,哪里都走不了,就像一只金丝雀! 她就是他牢中的金丝雀,除非他哪天心软,放走她。 不然,她就算是逃,都逃不出他得手掌心。 抬起眼帘,江皖溪忽然眸光停滞,怨恨的怒看着陆肆年,那怨恨如昙花一现,消失在她的瞳孔里,她垂下眼眸。 她不吵不闹:“我不走,我不逃,我有罪,我会用一辈子来赎罪。” 她只求他别把恨牵扯到周言澈身上。 他怔了一下,亲耳听到她亲自承认罪行,还是有些不相信。 五年前,曦菱死的那几天,她不断解释自己的清白,不承认自己罪行,即使被抓进去监狱,她都委屈到处寻找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 现在,她承认了自己罪行,承认了自己杀了曦菱。 亲口听到她的承认时,那种油然而生的恨意,在胸口猛烈燃烧。 他指尖控不住颤抖,咬住了后牙槽,有那么一秒,他想用自己发抖的手,掐死她。 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罪行了。 “你终于亲口承认了。” 陆肆年并没有觉得舒坦,反而对江皖溪的承认,涌出更多恨。 看着他那种想把她千刀万剐的眼神,她抿嘴,唇角两边微微弯起浅浅的弧度。 她冷嘲,他要的不就是逼她亲口承认!五年前就如此,他何须又这副震惊的面孔。 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己的无辜,他都不会相信。 现在她给出答案了,不就是遂了他的想法:江皖溪就是杀人犯! “我愿意在这里,赎清我的罪。前提,我有一个条件。陆先生,你答应我,我就会留在这里,心甘情愿。” … 第41章 你的表现让我很开心 原来,她这么干脆承认自己罪行!! 是为了跟他讲条件,他倒是想听听这恶毒女人口中的条件是什么。 “把言澈从青山接出来,我便一辈子在这里赎罪,无怨无悔。” 这女人还是当真执着,为了一个小她的男人求情。 很好! 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愤怒,她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很狡猾,看懂他的心思。 很好! “你当真很执着,你以为我会帮你?我会蠢到帮你接你的男人出来,帮你追求你的幸福!!” 男人眼球爬满了猩红,震愤:“江皖溪,你这个杀人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不配得到幸福。” 有那么一刻,江皖溪还误以为这男人吃醋了,怒极的样子,好像她背叛了他。 转念一想,这个男人从不相信她,把她送进监狱,送进精神病医院。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没有爱。 现在他的暴怒,就如他口中所说的字面意思,不让她幸福,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她是罪人,不配幸福!活着就是来赎罪的。 他依旧恨她,或者恨持续增长。 哈哈哈~~ 她是罪人啊~~哈哈~~ 她不配幸福~~哈哈~~ 陆肆年,多狠,冷血到了极点。 “陆先生,这就是我的条件,你想要我呆在这里赎罪,那就把言澈接出来。这是我交换条件,言澈要是没有从青山医院出来,我也是会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会逃,我会拼了命逃出去。” 言澈就是她的动力,是她说话的硬气。 此时此刻,江皖溪淡定平静,她也不知道陆肆年会不会答应她这个条件。 她在赌,赌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有点善良。 她在赌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下决心让她这辈子在这里赎罪。 她在赌那一点小小的希冀。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下跪。 江皖溪立即下跪,跪在了陆肆年的前面,抬头。 发现,他高高在上,是那么遥不可及。如尊贵的王,矜贵、优雅、强大。 而她就像极了奴仆,没有了地位,就连尊严,都在膝跪中跪没了。 “尊严,拿我的尊严跟你交换。” 她什么都没有,有的是一身凛然的尊严同他作为交换。 “哈哈……”他仰头,冷笑出了声。 笑声意味不明,不知何意,她猜不透。 “确实,你的尊严还真的有点价值,价值到宁愿不要尊严,也要我去救你的男人出来,江皖溪,江皖溪,你真是下贱到骨子里,下贱到血液里。” 尊严能吃吗? 下贱能快乐吗? 她为什么在乎。 用尊严换取她最想要守护的人,下贱到骨子里,又如何,下贱到血液里又如何。 他不懂,永远不懂她守护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力气,多大的压力,多大的勇气,更有多大的牺牲。 就像言澈为了守护她,牺牲了手指。 她没必要解释,解释有屁用。 抬头,她轻轻淡淡的说道,“陆先生,你说我膝盖有点价值,是同意了吗?” “你当真觉得你的膝盖值钱,真是不自量力。” 不是他说的吗,她的膝盖还是有点价值,不是他自己说吗? 他又反悔了。 江皖溪咬牙切齿。 “陆先生,不打算救言澈了?” 她柔柔弱弱的面孔里,那双哀怨的眼神,着实碍眼。 刚才铁骨铮铮的神情,哪去了,傲骨哪里去了。为了一个男人不惜一切的卑微下跪。 这就是当年自信飞扬的江家二小姐。 实在令人作呕。 恶心~ 陆肆年缓缓的下蹲,单膝跪地,捏起了江皖溪的下巴,抬高,逼迫她正视着他! “你这双眼,那么心疼你的男人,心疼到不惜下跪求我。 我这个人,有人下跪,我会心软,对你,我不心软,除非你让我开心,我开心了,自然把你的男人放了。” 他慢条斯理说着,宛若一个优雅的吸血鬼,眼底闪着明灭的诡异,翡绿的耳坠在摇晃着,闪着暧昧的绿光,一晃一闪着。 他一张一合的唇瓣吐出的每一个字,就像动人的音符,有些撩人的魅惑,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撩拨的分子,飘着。 江皖溪惊颤了一下,明知道他口中的开心代表什么意思,她还是佯装听不懂,“陆先生,什么样,才让你开心?” “开心?听不懂,男女之间的开心,你让我很快乐的开心,在天堂里飞来飞去的开心,你会没有经历过!?或者你的表现让我很开心,也行。” 猛然瑟缩,江皖溪脸色一片死白,瞳孔在剧烈的摇晃着。 江皖溪是怎么了,一触碰到她身子,或者往男女之间更深一层,她吓的一只在风雨中的小雏鸟,捂着脑袋,全身佝偻着,吓到不知所措。 她为什么这么害怕? 还是没有碰过男人才这样。 她是没碰过男人!!? 忽然,笑容爬上了陆肆年的唇角,“看来李老板,没有碰你。” 他这一笑,江皖溪便明白了,他把她恐惧当作是羞涩,不懂男女之间羞怯的害怕。 这样也好,江皖溪正怕他会问,为什么怕他触碰,为什么怕到快要死的模样。 还好他没问,省了她心中不少麻烦。 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来解释她的恐惧。 她想说,不止害怕陆肆年身体上亲密的触碰,但凡其他男人,一旦碰了,她都惊吓到缩成一只乌龟。 她为什么怕男人,这是一个黑暗的秘密,不为人知,锁在心间,埋葬起来,细细的保护好。 谁也不可以触碰!! 心底深处的秘密!! “你让我很开心,我可以救你的小情人,把他从青山医院接出来。你也要遵守你的诺言,呆在这里赎罪,直到你还清所有罪孽,我自然会放你离去。” 他就像一个地狱的审判官,审判了她的罪行,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 他说这番话,说明他开心了,他说只要她的表现让他开心,便把周言澈从医院接出来。 陆肆年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说到做到。 了解到他一点,只要他开心,似乎什么都好办。 周言澈就要被接出来了。 想起这件事,江皖溪忍住窃喜激动的心情,保持着平静,不想被他看去了,免得又是一番扭曲的解读。 “谢谢陆先生,大人有大量,谢谢陆先生高抬贵手。” 她卑微的道谢,卑微的屈膝弯弓,卑微的磕头。 卑微的江皖溪,怎么看都让他不顺眼。 曾经的江家二小姐,那个尊贵张扬的江皖溪!变成这番模样。 有什么东西压着,压在陆肆年的胸口上。 他转身,视而不见这样的江皖溪。 在内心深处,他不承认这样卑微的江皖溪,会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不断说服自己,她活成这样,是她活该,是她咎由自取,跟他陆肆年没有半点关系。 陆肆年走了,许久,江皖溪松了一口浊气,锤了几下跪酸疼的膝盖,站了起来。 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 第42章 她身上的男性衣服 来了庄园已经有三天了,她身上只有陆肆年之前准备的白色衬衫。 这三天她都是穿这件衣服。 江皖溪看着身上墨蓝色西装外套,视线落到里头这件白衬衫,已经彻底被他毁了。 江皖溪扯了扯这件西装套,勉强遮羞,拢了拢西装外套,江皖溪扣上了扣子,遮住了她胸前上的的清凉。 西装外套男性荷尔蒙味道,很浓,低头扣扣子的时候,就闻到了。 只是闻了一口,有点上瘾了,江皖溪立马克制住了。 她怔的一下,回过神来。 她到底干什么! 她疯了了吗? 江皖溪,你怎么贱!! 他是陆肆年,那个伤害你鲜血淋漓的陆肆年。 那个把你当做杀人凶手的陆肆年。 害你变成家破人亡的陆肆年,别忘记了你的疼,你所有遭遇的痛苦,统统来自眼前这个男人。 绝!不!能!忘! 整理好情绪,江皖溪坐回到了床上,破旧的桌子上还放着没有吃完的粥。 她端起来,兴许太饿了,低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忘记了咀嚼的滋味,三两下被她吃的精光。 此刻,门外有脚步声走来,是很轻。 进来是范可梦,一个长得清秀可人的女孩。 她手里端着一叠的衣服,“这是先生吩咐的,里头两套替换的女佣服装,还有四件是平时穿的休闲服,都是夏季的,还有一些洗漱用品,等一下,我去管家那里帮你拿过来。 你要是缺了什么,可以跟管家提出来,平常我们女佣吃喝拉撒日常用品都是管家在管,先生不管这些的。” 这些衣服,都是颜擎昀亲自交代她去拿衣服给江皖溪。 她不由得多看了江皖溪几眼。就因为平常陆肆年从来不管底下女佣的事,今天破例了为了江皖溪,亲自管上了江皖溪的生活用品。 也就是说,江皖溪是先生亲自招进来的女佣。 以前,从未听说先生对女佣的事很上心,这种招女佣的工作都是管家在处理。 她很好奇江皖溪跟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种私事,她不好过问,只是放在心上。 “你要是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你,可梦。”江皖溪伸手接住了衣服。 范可梦这才看到了江皖溪身上穿着男士的服装。 看着眼熟,像是先生的。 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这里有一个公共浴室,在一楼拐弯处,你要是想要去洗澡,可以现在就去。”空气里飘来异味,范可梦皱眉。 江皖溪低头闻了自己身上,有点酸臭味。 她已经三天没有洗澡,因为她不知道浴室在哪里? 除了知道房间旁边有一个公共厕所之外,就找不到浴室在在哪里。 这三天来,她身上没有替换的衣服,也没有热水之类,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就连被单,都是范可梦从自己的房间哪来给她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真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一个举手之劳,关怀备至,江皖溪很珍惜。 在青山三年经历人间黑暗冷漠,此刻有人一点点的关怀,她竟有些哽咽着。 “我要去忙份内的工作,你身上有伤,先去休息。” 范可梦恬静一笑,也没问她身上的伤,也没问她为什么住上这个房间。 范可梦说完就出了房间。 房间一下又安静下来。 她呆呆的看着这个房间,诡异的静。 这三天来,她也知道这一层楼,只有江皖溪单独住上这个房间。 应该说,这一层楼有十来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住。 这三天,她身子孱弱一些,但是走路比之前好多了些,醒来的时候,闲来无事,就在这一层楼活动。 她也算是了解到这一层楼每一个房间的状况,其余的房间虽然没有住人,从窗外往里面望进去,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她住的这个房间,又旧又破烂,里头还堆了杂物。 是她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清理干净,要是没有范可梦的帮忙,怕是忙到半夜都没有打扫干净。 现在想来,她住上这个最差的房间,就是颜擎昀的意思。 他真的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真是让她赎罪来着。 所以,宁愿放着干净的房间,也不愿让她住进去。 陆肆年!真是一个绝情残冷的人! 江皖溪拿着手中的衣服枕头的侧边,拿起了一套服装,微跛着脚,去往一楼的公共浴室。 按照范可梦的指示,江皖溪找到了公共浴室位置。 现在是下午的时分,公共浴室没有人,只有她一个人,进入其中一个位置,褪下了男士外套。 看了这件外套,眼一顿,手就像烫手般,黑色的外套被白晚汐仍在了一边。 她解开了身上的纱布,一些裂开的伤口,差不多在愈合了。 拧开热水,热水从头顶淋下,酣畅淋漓,放肆的冲洗,江皖溪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这三天没有洗澡,连同呆在李顺才那里两天,总共足足有五天没有洗澡,浑身的味道不言而喻。 热水淋下,江皖溪顿时觉得很享受。 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从走廊到浴室里面。 江皖溪紧张的缩了身子,踮起脚尖,往外面看了一下。 是两个穿着佣人服的女孩,看来也是庄园里面的佣人。 她们进来浴室里面洗衣服的。 公共浴室中间是一个洗漱台,很大,四方形,这里平常都是给女佣们洗衣服用的。 江皖溪出来的时候,两个女佣还没有走,正在说说笑笑,手里忙着洗衣服。 江皖溪出来时候,她们两人就看到了她,兴许是第一次见到江皖溪,面生,惊愕了一下。 再看到江皖溪身上穿的是女佣的服装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是新来的?” 问话的女生,年纪不大,二十来初,长的很好看,清纯美好,好比那种无公害的脸蛋,校园里的校花那种美。 嗓音甜甜细细,很好听,是很让人听着舒服那种。 “嗯。” 她算是新来的吧。 今天是陆肆年宣布她是这里女佣,真正意义上,今天就是她第一天当女佣的日子。 “叫什么名字?”女孩儿继续问。 “江皖溪。” 女孩儿眼睛在江皖溪身上浏览了一遍,眼神定在了她手臂上的伤疤,还有她手上拿着两件衣服上。 江皖溪手上拿着脏衣服,这两件脏衣服还是陆肆年给她,是男人的衣服,自然被人多看了两眼。 那女孩儿问:“这衣服是?” 掠过江皖溪身上的伤疤,视线最终定在她手中的男士衣服上,伤疤几乎人人都有,不足为奇。 而江皖溪手上的男人衣服,引起了女孩儿惊奇。 这品质的衣服,一看不像是普通的衣服,一个新来女佣怎么会男人衣服,还是在这个庄园里。 能穿上这种样式高档的衣服,除了先生,还是有谁! 猜测归猜测,女孩儿还是想确认一下。 “先生的吗?” 江皖溪这才注意到手上衣服,怔了一下。 她该怎么回答,好撇清她跟陆肆年的关系。 … 第43章 陆肆年对江琦雪发火了 “这衣服是陆先生的,管家吩咐我把先生衣服给洗了。” 这个借口说的天衣无缝。 她正好是女佣的身份,手里拿着陆肆年的衣服,自然没有人怀疑什么。 这就是江皖溪的目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兰的恩怨。 人多嘴杂,没必要让所有人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 江皖溪看到女孩儿松了一口气的微笑,不明显的表情,江皖溪却瞧真切细致。 这个漂亮女孩喜欢陆肆年,还是暗恋的那种喜欢。 “江琦雪,我的衣服洗好了,我们走吧。快到上班时间,我们要迟到了。我还有工作还没做完呢,管家知道了,又要惩罚我了。” 另外的女孩儿催着。 “好嘞,我现在就走,我手上的工作也没有做完。” 她们匆匆离开了。 她叫江琦雪。 江皖溪看着她们离开背影,陷入了发呆。 她们都忙工作去了,江皖溪回到了宿舍门口,正好范可梦从后面赶过来,微喘着,“江皖溪,管家找你。” 找她!! 什么事? 江皖溪微怔了一下,半响儿,慢吞吞的回应:“那麻烦你带我去找他。” 陆氏庄园的管家,江皖溪知道这个人。 五年前的时候,她经常来庄园找陆肆年的时候,就是秦光耀接待她的。 想到以前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白晚汐心慌,双手握紧了,扭揉了几下。 她该怎么面对曾经认识她的人。 她不想被以前认识她的人看见她现在样子,一无所有,身份卑微。 也许她内心的自卑在作祟! 范可梦走在了前面,“走吧,我带你去见管家。” 江皖溪一路跟着范可身后,绕过了一楼的走廊尽头,最里面一间杂物间里,秦光耀正在里头。 “进去吧,管家在里面,我先忙去了。” 说完,范可梦走了。 江皖溪紧了紧拳头,敲了敲门,里头传来温沉的嗓音,“进来吧。” 见到熟人,江皖溪五味杂陈,头埋了埋,走了进去。 “这是你日常生活用品,还有洗漱用品,用完了,记得跟我说。” 中年男人说话很平静,像是对一个普通人的说话的的口吻,绝没有把白晚汐当作一个劳改犯或者精神病犯来看待。 秦光耀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单纯的把江皖溪叫过来,领上一些日常用品罢了。 接过了东西,江皖溪愣的抬头。 秦光耀正背着她,继续查看杂物间的物品,对她到来,没有半点兴趣。 “秦……”叔叔,卡在了口中的称呼,想起她今日的身份,江皖溪咽了下去。 “管家,谢谢。” 感恩,江皖溪感恩的道谢。 也许经历了精神病医院,哪怕别人一个举手之劳,哪怕别人只是秉公办事的拿生活用品给她。 只要没有对她辱骂、凌虐、嘲笑,但凡没有人贬低她的意思,她感恩着,很卑微,她却小心翼翼收藏好别人对她一丁点好。 哪怕这一丁点好,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白晚汐能都能感激很久。 江皖溪拿着东西,转身走了。 秦光耀才转过头来,注视着走路有些异常的江皖溪,眸光略过惋惜。 直到白晚汐走远,秦光耀继续拿着本子,对着储物间的所有东西记录数量。宿舍里。 对着膝盖,熟练的上了药,包了一层纱布,葱白的五指把膝盖揉了揉。 膝盖比想象好的快,她有些惊喜。 膝盖的伤自从去医院处理好之后,一天比一天好了很多。 听医生说,没有伤到根本,只要每天上药就好。 白晚汐揉了揉膝盖好一会儿,总感觉头顶上一股炙热的视线看着她。 猛地抬头,惊愕,“你什么时候来。” 胸口一紧,江皖溪差点忘记了称呼,连忙改口,“陆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也没有说一声,无声无息的过来,吓到她了。 她真不经吓,是后遗症!从青山医院出来以后,她就经常容易被吓一跳。 这是在里面留下的阴影。 江皖溪收起了惊吓。 回想刚才的画面,也就是说她揉着膝盖,被他给看见了。 “拿去,这个给你抹的药。”沉冷的声音,不拖泥带水,直接进入来此的目的。 半空中抛来一件东西,江皖溪慌乱的接住了,是一个透明袋子,里头装着都是药。 “这个……” “涂抹膝盖的药,还有吃的药。”他平静的说着,嗓音低低说着,没有半点嘲弄的意味。 没有一点情绪化的陆肆年,江皖溪有些诧然。 她在惊讶什么? 想了许久,她才想出来,现在的陆肆年跟五年前的陆肆年不一样了,五年前的陆肆年很冷,冷到不像个人。 现在,有了点血性! 至少,他还记得她的伤口。 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她该感激涕零。这点小恩小惠,远不能解决她在青山所受过的伤害! 陆肆年对她造成的痛,不能原谅!!“谢谢,陆先生,还惦记我的伤。”她平静的表面下,是极其冷漠的客套。 “我不想别人说我陆肆年刻薄女佣。” 说出这句话。 他就觉得心虚,他什么时候在意别人说法和看法。 是这样吗?江皖溪抬起眼帘,轻轻与他对视。 不是要她在这里赎罪吗?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不是吗? 何必在意别人看他,他却选择了别人在意的目光,给了她药。 陆肆年是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他说这话,她都不信。 陆肆年过来把药给可江皖溪,坦然转身离开。 陆肆年走出门口的时候,江皖溪听到了外面一道惊慌的女声,“先生,好。” “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你该来的吗?管家没有告诉你这一层楼,没有我的同意,是不可以踏进来的。”低沉斥喝着。 显然,陆肆年生气了。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现在给我离开这层楼。” “是,先生。” 后来,江皖溪看到了从门口跑过去身影,很像是下午跟她说话的江琦雪。 陆肆年扭头,往房间瞥了一眼,正好白晚汐也看向了门口。 正巧,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在彼此间蹿流着。 那种眼神,很奇怪,很奇妙,似乎彼此不说话,一个眼神就能读懂。 他看过来时,那眼神像是在说:这里只有你一人住,别人都不能过来。 而她……看懂了他的眼神。 而他……读懂了她眼里的认命。 江皖溪匆匆垂了眸,他的视线也离开,停顿一秒。 她看到陆肆年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才离开。 江皖溪起身下床,把宿舍房间的门合上,回过头来,拿起袋子里药品,看着上面的功能。 里面都是涂抹膝盖的药,还有止疼药,这些都是治疗膝盖伤口的药。 他还记得她膝盖的伤。 江皖溪不知道心底阴冷的冰,悄然在融化。 江琦雪几乎跑着出了这第三层楼,来到二楼的房间,她跑了进去。喘了好大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 回想刚才所看到的画面,她愣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生来宿舍楼了,而且还是去了一个新人的宿舍。 一个新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让先生去了她的宿舍。 回想刚才被陆肆年撞见的一幕,陆肆年吃人的眼神,还有陆肆年的警告。 江琦雪从惊吓中都缓冲不过来。 在这里从事了一年女佣的工作,从没看见过陆肆年发这么大火的过,发火是为了江皖溪那个新人? 陆肆年发火了,还是为了一个新人冲她发火。 江琦雪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压着,难受,甚至很想哭的冲动。 江皖溪到底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