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崩坏说话续》 番外 崩坏前文明日常诸事11 梅看着梅德希对自己伸出的手，刚刚因为内心的反感而皱起眉头，纸昂羽的声音就插入了两人的谈话。 “哎呀？这是新朋友啊……幸会幸会……”纸昂羽主动上前双手握住了梅德希的手，随着那略显夸张的话语大幅度的上下摇晃着手臂。 那姿势……不像是来认识新朋友，更像是把对方当做了剑道社的竹剑一般用力挥舞。 即便纸昂羽的力气不算大，但是快速的晃动也使同样身体亚健康的梅德希感到那只手一阵酸痛。 “嘶~”梅德希倒吸一口凉气，迅速的收回了手，怒气刚刚要浮于表面，又马上被压制了下去。 又一个绝顶美女！ 梅德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纸昂羽留下的通红指印，内心一阵触动…… 她居然这么激动……难道又是我的粉丝？ “那个……请问你的名字是啥？” 不！这是一见钟情！ 梅德希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几乎要爆发出金光，如同饿狼一般将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绝世美女上下扫了个遍。 纸昂羽沉默了，并且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 完蛋，草率了…… 纸昂羽明白对方似乎陷入了某种误区，放在其他时候纸昂羽少说也要一个凯文才能压制住他的杀人冲动。 但此时此刻，对方那逐渐由金转绿的眼光成功的让纸昂羽退缩了。 这和之前那些只是想想“这个家伙好漂亮”的人不一样啊，起码人家只是感叹一下自己的颜值，这货恐怕已经连合葬的方式都想好了！ 他怕对方在得知真相后破罐子破摔…… 鬼知道穆大陆的法律怎么写的，万一男性强男性不犯法怎么办？ 思绪飞转之下，纸昂羽浑身打了个寒颤，急迫的向凯文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凯文：“……” 你这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正经场合，凯文选择了保持对外的人设。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凯文走上前，将纸昂羽拉到了后方，接过了话题。 “呃？”眼前之人的改变让梅德希退出了那种即将迈入公牛喘气的姿态，而是打量起了眼前这个白发男生。 ……！！！ 收敛了光芒的梅德希迅速的打量了一眼凯文，并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了凯文从纸昂羽肩膀上收回的手。 随后，梅德希的眼神再一次发生了改变，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一般…… 这家伙的眼神怎么这么多戏！？ 梅德希的眼神转变看呆了纸昂羽，依稀记得上次看见这种变脸速度还是自己向梅发起“凯文漫展黑历史”计划的时候梅的变化来着…… 伤心过往，不提也罢！ 就算是将凯文的女装照设置成自己桌面也无法消除纸昂羽的心头之恨！ 因为凯文那家伙已经做到一天换两次桌面连续一周不重样了！！ 一步步想歪到自己血泪史上的纸昂羽脸上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些许委屈的神色。 而很明显，梅德希眼中的斗志更加澎湃了。 “我是伊安麦卡格博士的助手梅德希拉桑，你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梅德希眼神一直留在那个「因为失去了与自己交流的好机会而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美女粉丝」身上，一边漫不经心的呛了凯文一手，“不过既然你既然有资格被你的导师带到这里，那么也该认识认识我了。” 拙劣且低智的争强好胜。 “……” 纸昂羽被梅德希的无脑喷震的回过神来，与几人一起陷入了沉默中。 纸昂羽看看无语到嘴角抽搐的凯文，又看看满眼都是“欲望”的梅德希。 嘶~审判级崩坏兽「精虫」恐怖如斯！ 总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凯文的威光！ 作为过来人的纸昂羽如是想到，并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自己的中二社死行为…… 「纸昂羽：“呵，你准备好了吗，凯文？” 凯文：“？” 梅：吃瓜jpg 纸昂羽：“自我们认识已经有19天了，我已经承受了你19天的欺压……但是碍于实力的悬殊，我只能忍辱负重，靠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才能堪堪与你持平地位。” 凯文：“？？” 梅：开始录音jpg 纸昂羽：“但当你使用麻袋这等武力手段开始威胁我，甚至让我留下万古之耻并以此为荣的时候……我就知道，倘若再不反抗，黑暗就会彻底降临在我的余生之中。” 凯文：“？？？” 梅：开始思考录音是否能够杀人jpg 纸昂羽：“所以……我开始提升自己，以此追寻那一道打破黎明的曙光！所以我来到了这里，你的面前……凯文，准备好你的政权被颠覆了吗？” 凯文：“？？？？” 梅：确定仅凭一份录音能够杀人jpg 纸昂羽：“来吧，凯文，就算我今天会败给你！我也要为自己争夺一席之地！接招！！！” “啪——”（单手接竹剑） 凯文：“？？？？？” 纸昂羽：“？？？卧槽！！！” 梅：开始构思火星移民的可能性jpg（决战时英桀登月火箭的由来，咱没忘这个漏洞！_(w」∠)_） “啪！”（撅断竹剑） 纸昂羽：“咳咳……不好意思，中二病发了……小有冒犯，咳咳，凯文，我错了……” 凯文：“黑暗降临？武力胁迫？还有不入流的小技巧？呵呵……吔我脑瓜蹦啦！” “啪！” （旁观者甲：这就是高端人士的恋爱头脑战吗？ 旁观者乙：听说主动服软的那人在以后只能处于被支配的低等地位……真是恐怖啊~ 旁观者丙：高端局啊……不是我等凡人所能观测的，不过今天之后，“王子”恐怕就要彻底支配“公主”了…… 旁观者丁：精彩啊，赶紧记录下来，编成故事让更多人看看什么才是恋爱的高端局！）」 思念及此，纸昂羽的表情开始转向生无可恋。 最起码有那么一点那些旁观者没有说错，他现在确实被凯文支配的死死的…… 天知道那天漫展梅究竟拍了多少照片……反正至少15张了。 至于另一边，被莫名呛了一手的凯文也开始了反击。 “原来阁下就是这里的保安啊，真亏我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一个检查门票的。” “什么？我怎么就是保安了？”梅德希的视线再一次转移到了凯文身上，只是这一次是目瞪口呆。 “啧，没拉稀先生，请你练好保安的本职再来参与工作好吗？没人希望一个水平不到家的人能够充当一个高级会所的门面。”凯文撇了撇嘴，映照着记忆中某人的语言功底继续着自己的极尽嘲讽。 “你说谁水平不到家？”长久处于实验室的梅德希难以置信的掏了掏耳朵。 “你作为一个保安，是所有人在进入会场时能够看到的第1个人，难道不是某种程度上的门面吗？” “去td门面！谁稀罕这门面啊！！”梅德希瞬间炸了，那些科学研究者应该拥有的耐心，气量等等仿佛与这个家伙完全绝缘了。 —— “梅比乌斯博士……这次宴会对我们真的很重要……”会场的门口，克莱因急迫的整理着眼前之人身上还有些皱巴巴的礼服，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面前的顶头上司。 “知道了知道了……明明你才来我的研究室没两个月，怎么和布兰卡一样啊。”而绿色长发的御姐虽然在无语的吐槽着自己的助手，但身体却乖乖的接受着克莱因的摆布。 “博士，我们为了省研究经费已经连续吃了很久的泡面了，出席这次宴会我们就能得到很大一笔经费。”克莱因细致的为梅比乌斯抚平了礼服上的些许褶皱，摆着一张面瘫脸说道。 “咳咳，克莱因。”梅比乌斯莫名的有些心虚，“你看泡面其实也没有那么糟是不是，方便，快捷，还……省时间对吧。” “博士您说的都是同一个优点……”克莱因的面瘫脸上展露出了浓浓的无奈，这让还要开口辩解的梅比乌斯把那些强词夺理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而且博士您可以说是这一次交流会的门面了，有好多人都是因为您才来的……您可不能缺席啊。”克莱因最后绕着梅比乌斯检查了一圈，这才放心的让开了路。 “切，门面……恐怕只是那些顽固的老头随口说说而已……”梅比乌斯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迈步走进了会场。 而迎接梅比乌斯的是一个会场的门面进场时理所当然的全员静默，以及那在静默中突然响起的一声怒吼。 “去td门面！谁稀罕这门面啊！！” 梅比乌斯：“……” 凯文：“……” 会场众人：“……” 纸昂羽：“……卧槽！！！ 番外 崩坏前文明日常诸事12 炸响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刺耳，即便是梅德希本人也在怒吼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看着纸昂羽那满脸错愕的表情，梅德希感觉内心有什么碎裂了。 “呵呵。”梅比乌斯沉默了一秒后看着梅德希的方向冷笑了一声，随后就偏开了目光。 不过又是什么老套的故事而已…… 仗势欺人，遭到反击，恼羞成怒……布兰卡不知道跟自己说了多少次这种故事…… 不就是什么英雄救…… 等等！ 梅比乌斯装作不在意迅速瞟了一眼那个传来声音的方向，并迅速的将那个站在白发男子身后的身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那是个男的？！ 不不不，重点是他旁边的那个…… “克莱因，我们去看看那边吧。”梅比乌斯突然感觉这场无聊的宴会有了那么一点可以让她放松的乐趣。 “啊？”刚准备拿起托盘的克莱因担忧的看了一眼在那里气急败坏的梅德希，取消了手里的动作，跟在梅比乌斯后面走向了五人的方向。 而在另一边，看见梅比乌斯对自己不做理睬后，梅德希虽然心中不受控制的升起了对老对头实验室的愤懑，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放松感。 与其说两家实验室是对立状态，倒不如说是他们的实验室和其他的一些小有名气的实验室对梅比乌斯的集体抵制。 没有办法，每一次梅比乌斯发布新的研究结果都要推翻一系列的研究成果。 在科学界，所有人都不会承认任何一个理论被推翻的实验室。 争斗一直存在，而且不分行业界限。尽管作为科学家，他们不会迫害真理……但让梅比乌斯的实验室经费不足，延后一些成果的发布还是不会触动这些科学家的底线的。 不过在这群“科学家”中是否有真正愿意迫害真理的败类，那就无从得知了。 “你这家伙！”梅德希压低声音，低声向凯文咆哮道，“你早就知道那个女人要进来，故意诱导我是吗？！” 凯文和纸昂羽在梅德希的质问下同时做出了一个歪头疑惑的动作。 放肆！哪个女人？！ 心心念念了一个月的蛇蛇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纸昂羽已经没有心情和这个家伙继续耗下去了。 “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有些大。”纸昂羽主动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凯文……身后，说出了打破梅德希幻想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误会……？”纸昂羽的话造成的杀伤力远远超出了纸昂羽的预估，梅德希失魂落魄的后退了一步。 自己已经让她彻底失望了吗…… 不……都怪这个家伙！ 抱怨和失落一同在梅德希心中升起，而邪念则是撕开了被这二者覆盖的内心，逐渐覆盖理智，靠近胆边。 下一刻，梅德希没有任何思考，满是冲动的抓起旁边托盘上的气泡饮品，向着几人泼洒过来。 然而，纸昂羽却感觉到那股熟悉无比的时空滞涩感笼罩了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不论是远处正在靠近的梅比乌斯两人，还是眼前这杯正在脱离杯壁的饮品，都被纸昂羽尽收眼底。 我靠！你个小辣鸡，你没实力，你搞偷袭！你玩不起…… 不过…… 在这种世界几乎静止的时间下仍旧有一道与时间格格不入的身影。 纸昂羽瞪着眼睛看着凯文以一种特写慢动作级别的速度抄起旁边的托盘，并将托盘移动到了饮品泼洒的路线上。 凯文做完这一套动作的时间甚至只刚好够纸昂羽下意识的抬手挡在面前。 嗯！输的不怨！ 而且…… 纸昂羽的眼神越过凯文，看向那个行凶的罪魁祸首，怒气也不由得涌了上来。 是你先动手的！ “哗！”“啪！”“啊！” 三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场面瞬间发生了变化。 凯文手里竖捏着拼盘，向外的一侧滴答着泼洒的饮品。 纸昂羽甩着手腕，被掌心传来的反作用力痛的倒吸着凉气。 梅德希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被堆叠的酒水饮品小蛋糕糊满了全身，脸上则是一个无法被忽视的鲜红巴掌印。 “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硬啊！”纸昂羽转过身，小声但是咬牙切齿的抱怨着，哪只发起攻击的手不停的握拳又松开，企图以此麻痹手上的刺痛。 梅德希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凯文那已经冰冷起来的眼神和那些流近衣服中的冰冷液体已经让梅德希明白，这里已经不在适合自己待下去了。 没有再说一句话，梅德希用力的低着脑袋，迅速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会场，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抱怨着为什么当初设计西服的人不能在西服上面带个兜帽。 纸昂羽两步走到之前存放快乐水的地方，迅速抄起了一把冰块，目睹着梅德希离开的凯文瞬间警惕的转回头，看向了握着冰块的纸昂羽。 纸昂羽：“……” 你在警惕什么？！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说好的兄弟呢？！ 凯文：“……” 我防什么你不知道！？你个家伙乖得很！！！ “你们好啊……”就在这时，梅比乌斯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啊，你好。……” …… （这一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跳了跳了。） …… “啊！！！！！” 凄厉的惨叫传开，直直的突破了墙壁的阻隔，把梅和海井雨月吓了一跳。 凯文淡定的挪开捂住耳朵的手，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看着手上那本笔记本哀嚎的“美人”。 “我真的看不出来居然会是一个生物学家的粉丝……”凯文靠在床头，无语的看着纸昂羽。 “不！你不懂！”纸昂羽眼含热泪的看着笔记本上那一串手写字母。 曾经有一个好好的活下去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去珍惜，如今我只能看着这个梅比乌斯的亲笔签名流下悔恨的泪水。 凯文无语的看着纸昂羽甩开那本笔记本，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后，扑到了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大床上，把脸埋在了枕头里，闷声大哼。 “是是是，我不懂……”凯文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进了浴室。 迅速的冲了一个澡后，凯文看着房间里唯一一个大床，以及身后传来的哗哗流水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自己今天晚上要和那家伙睡一起？ …… ！！！ 仔细思考了一下对方的容貌，凯文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不，都是男人，我在想些什么啊…… 凯文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拿起吹风机吹干了自己的头发，随后无聊的靠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科学小雷电：“纸昂羽怎么了？活到下纪元。” 拉面王子：“没事，就是发癫。” 明天，你好：“癫症很严重的吧，我们要不要赶紧打急救电话？” 拉面王子：“不用了！这只是一种比喻而已！” 隔壁，已经洗完澡的梅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对着旁边穿着睡衣的海井雨月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所谓的“发癫”。 看着海井雨月一知半解的表情，梅有些头痛的捂住了额头。 感觉这孩子……就不适合跟那两个家伙待在一起。 而这边，浴室中物品落水的声音让凯文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嗯……浴室的墙是半透明的…… 凯文愣神的看着里面的那道浴缸中的人影把腿抬到了浴缸外，在半透明的玻璃上映照出了一条完美的长腿。 凯文：“？？？” 他在里面干嘛？！ 浴室内，纸昂羽倒吸着冷气，努力的从一片雾气中检查着膝盖上被砸出来的伤势。 直到纸昂羽伸出双手，从小腿开始向上自信抚摸直到大腿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纸昂羽才放心的重新将身体沉入了水里。 啊…… 为什么自己当时脑子一抽，直接拒绝了蛇蛇的邀请呢…… 不对……蛇蛇甚至都没有邀请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和雨月只能靠着凯文老祖和梅博士了？！ …… 要不辣椒水这种作死的东西还是放弃了吧…… 思考着，纸昂羽离开了浴缸，袭来的冷空气让纸昂羽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随手抓起旁边的浴巾就裹住了上身，企图以此获得些许温暖。 至于换洗衣服？那东西在外面的行李箱里…… 再次裹紧了一点身上的浴巾，纸昂羽推开了浴室的门，浑身还泛着些许残留水珠的走了出去。 “啪嗒……” 凯文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幅绝景。 刚刚被热水洗透的皮肤透露着娇嫩的粉红，零散的水珠如同宝钻一般点缀在光滑白暂的皮肤上，更添几分湿气。 外形完美，笔直浑圆的双腿伴随着光脚落地的沉闷脚步声在凯文眼中晃动着，让凯文产生了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抛弃对方是兄弟的事实……凯文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睡着了…… 梦中的婚礼 日复一日的阳光被繁华的高楼折射着，形成了一种被安逸和平的人们称之为“光污染”的现象。 然而这种令人烦躁的污染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一群人那兴奋的内心。 羽站在镜子前，仔细的整理着身上那套来自热心房东资助的西装，动作轻柔缓和，一丝不苟。 旁边的凯文看了看手表，忍不住抱怨：“从今天你穿上这件衣服开始，你已经整理5次了，有必要吗？” “……”凯文的话让羽停下了动作，无语的转头看向那个和自己一起激动的一夜没睡的凯文，忍不住嘲讽道“怎么，你羡慕了？没想到最先确定关系的「王子」大人却是在办正事上最怂的那个，啧啧。” “啊对对对。”凯文翻了个白眼，长久的相处已经让他的脸皮摆脱了弱点的绰号“也不知道是谁嘴上夸夸其谈，实际钢铁直男，一个沦落到需要千劫帮忙才能告白的家伙也配说我？” 这一句话让平日能言善辩纸昂羽搞沉默了，甚至纸昂羽还有些羞愧的主动移开了目光。 门外，前来喊人的千劫下意识的对着门抬起了脚，又迅速的把脚放了下去，不自然的抬手叩响了房门。 获得了少有的胜利的凯文将门打开，带着笑意和门外的千劫打了个招呼。 “搞定了没有？婆婆妈妈的……”千劫仍然带着他的面具，只是不同以往的套着一身西装，可以从他时不时转动肩膀的动作上很明显地看出来他并不喜欢穿着这种约束自已的衣服。 “好了，我们走吧！”羽最后调节了一下领带的位置，转身走出门外，从两边拉开了后排的车门，然后一起看着早就坐在后排中间位置，同样西装革履的苏发起了呆。 “等等，是谁开车？！”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的两人猛地将视线看向前排。 科斯魔从副驾驶上转过头，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千劫以一个豪迈的姿势坐在了架势座上，干脆利落的拧动钥匙，锁死车门。 两人脱口而出的“我要下车”被汽车的悲鸣掩盖，接着，随着车头的微翘，一股推背感猛地袭来。 “红绿灯，红绿灯啊！” “转弯前面转弯了！” “斑马线斑马线啊” “……” 当车子以技巧潇洒的横向飘逸在地面上拉出四道黝黑的痕迹，准确的停在了停车位后，面色铁青的四人迅速打开了车门，逃离了那辆让他们体验了推背感的车子。 “没有压线，我的技术还是很好的吗。”千劫满意的看着还在悲鸣的汽车，然后嫌弃的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呕吐的纸昂羽和科斯魔，以及脸色铁青，帮助两人清空肠胃的凯文和苏。 调整完毕后，纸昂羽一边漱着口一边向旁边的千劫竖起了中指，但是纸昂羽的眼睛却已经牢牢的定在了眼前这栋房子上。 那个人……就在里面。 纸昂羽没有管旁边撸着袖子却被凯文拦住的千劫，看着前面的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对着房门抬起了手。 然而门却提前一步打开了。 爱莉希雅从门口探出了头，脸上同样洋溢着笑容：“哎，纸姐姐，你终于来啦~” “……”纸昂羽沉默了片刻，决定无视眼前这个坏女人的挑衅。 “嗯哼，雨月妹妹可是已经等急了哦，快去找她吧！”爱莉希雅退后一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门后是一条庸长的走廊，而在走廊的尽头，身着盛丽白色婚纱的身影安静的坐在那里。 没有任何犹豫，纸昂羽抬腿走了出去。 然而下一刻，一道寒光突然出现，架在了纸昂羽的面前。 “樱，你……” “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娶她吗？”樱板着脸，举着木刀，一字一句的发问着。 纸昂羽闭上了嘴，颇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刚才樱出现时打开的那扇房门，又看了一眼接下来走廊上的九扇门，随后整理了一下心情，郑重的开口了。 “我愿意。” 没有任何追问，樱收回木刀，越过了纸昂羽，走到了爱莉希雅等人附近，板着的脸也换成了笑容。 纸昂羽继续向前两步，果不其然，走廊的门再次打开，一袭盛装的伊甸端着酒杯，靠在门边。 “纸昂羽，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遇见雨月的呢？” “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面对伊甸的提问，纸昂羽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伊甸笑着摇了摇头，“那就算你过关吧。” 纸昂羽带着笑容，越过了伊甸。 “咳咳，羽老大，咱也要问……”帕朵从门里跳了出来，叉着腰拦住路开口就要发问 “给你，拿走，再见，不送。”纸昂羽非常果断的从兜里掏出一叠红包，一股脑的塞到了帕朵都手里，然后无情的拨开了发愣的帕朵，径直走向下一关。 “嗯……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梅比乌斯随意的推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一下纸昂羽，“切，还是一幅女人模样……不过嘛~这次你到有点男人味了，过去吧，我就不刁难你了。” 纸昂羽迅速瞟了一眼门边上隐约露出的粉色麻袋一角，轻咳一声，迅速道了一声谢后抓紧离开。 下一道门后的是梅，两人对视了许久后，梅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抬手将一团白纸塞到了纸昂羽的手里。 “帮我扔掉就好，我也不刁难你了，毕竟你和雨月的感情，我们都已经在清楚不过了。” 纸昂羽愣了一下，随后将那团白纸塞进了原本装红包的兜里，继续前进。 “嗨！让我来想想，该问新郎什么问题呢？”维尔薇从房门中冒出，在纸昂羽面前转了个圈后歪着头看向那个安静的坐在终点的身影。 “唔……好了，就问你一个问题。”维尔薇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最喜欢雨月的什么地方？” “一切。” 回答只有干脆利落点两个字，维尔薇摘下了高筒礼帽，做出了标准的绅士礼，让出了位置。 “我……嗯……”阿波尼亚的第一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支吾了片刻后，阿波尼亚还是放弃了先前拟好的台词，转而双手相握。 “「请你」，好好的对待雨月。” “向来如此，从未改变。”纸昂羽微笑着应下了这句纯粹的祝福。 在纸昂羽最后一道门时，格蕾修拉住了纸昂羽的衣角。 “羽哥哥，什么是爱啊？” “……”纸昂羽第一次沉默了一下，随后，纸昂羽伸出手，摸了摸格蕾修的脑袋。 “爱是一场童话里的梦，明白了吗？”纸昂羽抬起头，看向那道已经近在眼前的身影，温柔的说道。 “所以，我的公主。”纸昂羽向前一步，格蕾修歪了歪脑袋，有些困惑的走到了众人身边，而纸昂羽已经单膝跪在了那道身影面前，单手托起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你愿意从现在开始，成为我童话里的天使吗？” …… 花朵在纸昂羽的手中缓缓绽开，绚丽的海蓝色弯月宝钻在露珠之中熠熠生辉。 维尔薇异常安静的按下了手里的按钮，围成走廊的幕布迅速升起，露出了广阔明亮，繁花簇拥，如若幻梦似锦，彷徨星梦清河的舞台。 高朋满座却无一人发言，安静留给了二人。 海井雨月离开了座位，却没有站起，而是保持着和纸昂羽同样的高度，蹲在了纸昂羽的面前。 这一次，海井雨月张开了嘴，无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我愿意。」 明晶入手，恰如辉光尽在握。 纸墨羽载，海上明月映井中。 幻梦如此，仿若虚无存镜里。 触手可及，方觉爱人入怀中。 相吻，相拥…… ……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 …… “梅，你说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明天怎么样？” “这……这太急了吧！” “看你那受刺激的样子……哈哈。” “呃……你说的……也不算错吧……。” “那是，我还不了解你吗？” “对了，梅，你塞给小羽的是什么东西啊？” “嗯……是我原本要用来考验纸昂羽的题目。” “什么题目？” “……是一道数学题啦。” “！！！” “……我去让那家伙过来给你敬酒，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嗯？凯文你什么意思？” “哈哈……没什么，就是看那家伙去哪儿了。” “被和雨月一起被千劫灌了一杯，已经送到房间里了。” “哦……” （本篇原作：老透明人了，略有改动。） 番外 崩坏前文明日常诸事13 阳光从天空而来，却被拉紧的窗帘遮挡的打扮。 被透过窗帘的阳光微微照亮的大床酒店房间中，两道平稳的呼吸相互迭起。 一个本就擅长睡懒觉的人和一个因为某些原因被自己折腾到半夜才睡着的人注定了无法自行早起。 幸好，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这样忘记了时间。 两道拥在一起的身影在一道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中仿佛收到了惊吓一般猛地一颤，随后，纸昂羽朦胧的睁开眼，抬起头，和一双充满震惊的湛蓝色眸子来了场短暂的对视。 大部分人在无意识的时候都会喜欢那些香香软软的东西，而在这个状态下，一般人对于这种东西的占有行为一般都是拥入怀中。 甚至于有东西在怀中这种事在一点程度上还要压制香香软软这个前提。 这是曾经为自己购买各类等身抱枕时催眠自己的理由，所以纸昂羽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腰被凯文搂住和自己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凯文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但很明显，自己的一条腿被一双滑嫩弹软的腿紧紧的交叉缠住，一张睡眼惺忪的绝美脸庞从自家胸口无意识的抬头，带着些许疑惑和睡梦初醒的泪水看向自己这种事对于凯文来说还是太具有冲击感了。 “你……”凯文刚想开口，纸昂羽就非常自然的松开了手脚，在床上坐了起来，依旧是那一副略显痴呆的表情。 “啊，早上好啊。”好像是下意识一样的招呼把凯文的话逼回了肚子里，紧跟着，纸昂羽的注意力转到了那个吵醒自己的手机上。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纸昂羽混乱的眼神逐渐清晰起来。 “凯文，纸昂羽，你们起床了吗？”接通电话后，梅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开，“我和雨月在你们门口，方便的话开个门。” 纸昂羽迅速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淡定穿好衣服的凯文，然后直接翻身下床，两步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间门。 走廊的风在开门的瞬间钻进了房间，首当其冲的纸昂羽顿时感觉单薄宽松的睡衣无法保全自己的体温，不由得打了个颤。 门口的两人看着眼前这种“老肩巨滑”的家伙，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昨天说好的事情了？”良久，梅无语的尝试提醒了一声。 “没忘没忘，游乐园嘛……”纸昂羽挠了挠头，转身走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旁边，随手抓起一套衣服就钻进了卫生间，与此同时，满嘴泡沫的凯文一脸无奈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顺便给卫生间关上了门。 梅看了一眼玻璃上透出的模糊人影，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凯文。 “你们昨晚睡的怎么样？” “……说实话，没睡好……”凯文口齿清楚的发声回答，脸上的无奈之色让梅迅速脑补着昨晚的情形。 「“啪！” “凯文你干嘛？” “穿的这么大胆……看来你很勇哦~” “嗯？！” “来，让我康康你的发育~” “凯文不要啦！” “让我康康！” “不要！” “哼，你一个纸昂羽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向你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要被吃掉的~”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想什么？”凯文耸拉着眼睛，眼角抽搐的看着眼前这个嘴角突然挂起浅浅怪笑的梅。 “咳咳，没什么。”梅的表情收敛的异常迅速，甚至于旁边的海井雨月经历全程仍旧满脸疑惑，不知所以。 …… 欢笑，惊叫和某些成对的酸臭往往都是游乐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纸昂羽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那个脸上有着一道疤痕的灰发男人像个小孩一样拿着两个甜筒小跑向坐在旁边长椅上，小腹微微隆起的蓝发女子，一股熟悉感和恩爱的幸福感扑面而来。 默默的对那个女子腹中的孩子送去祝福后，纸昂羽觉得抛开所有关于生活和崩坏的压力，彻底的放开自我，在这个游乐园好好玩一天。 “走！我们去玩那个过山车！”凯文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个航道如同弹簧一样的过山车，一把拉住了满脸写满拒绝和惊恐的纸昂羽跟梅，迈开步子就跑了过去，就连被梅拉住的海井雨月都没能逃过。 “等等，凯文！”梅脸上的拒绝在靠近过山车后变得更加浓烈。 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坐过这种东西，昨天说要来这个游乐园也只是自己顺着纸昂羽和凯文的话题随口列举了一下附近的知名游玩景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个时候自己怎么也要把这几个人的目标转到旁边那个展览上！ “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危险的项目会不会对身体不好？这种东西应该也像压强差一样需要循序渐进吧！”为了活着，梅开始尝试挣扎。 “啊？”已经买好票的凯文愣了一下，然后面色怪异的看了看四周。 “你是觉得那个海盗船比这个轻松，还是认为那个跳楼机比这个容易接受？”凯文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同样刺激的项目，向梅确认道。“还是说，你想玩旋转木马？” 梅顺着凯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是一圈正在缓慢旋转，被锁链吊住的座椅。 从未了解过游乐设施的梅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也听说过旋转木马是游乐园里出了名的温和。 然后，梅看着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被越来越快的旋转甩上了天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和绝望。 这不是旋转木马……这绝对不是旋转木马！！！ 不行！既然逃不过，那起码不能和这家伙坐在最前排！ 瞬间明确目标的梅猛地转头，已经带着海井雨月霸占了第二排位置的纸昂羽满脸笑容的对着梅扬了扬眉毛，双手示意着身前空悬的第一排。 梅！你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啊！ 彻底陷入绝望的梅被激动的凯文拉着坐上了最前面的位置。 过山车开始攀升，纸昂羽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冷汗顺着重力划过脸庞，手不知何时已经和旁边的海井雨月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咳咳……你怕吗？”紧张之下，纸昂羽僵硬的转向海井雨月，询问了一句。 海井雨月用力的板着脸，倔强的摇了摇头，只是随着高度的抬升，纸昂羽感觉那只小手上传来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梅死死的抓着扶手，眼镜已经收到了包里，虽然周围的景色有些模糊，但关于高度的信息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同样清晰的还有旁边那个罪魁祸首兴奋的大笑，以及后面传来的逞能自信。 “哈……放轻松就好……看我，我就……啊！！！！！” 没有什么明显的停顿，纸昂羽的话才到一般就被惊恐的尖叫覆盖，海井雨月和纸昂羽空着的那只手也在下落的瞬间十指相扣，两张脸若不是保护措施估计已经贴在了一起。 而前方想要张开双臂享受的凯文也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臂被旁边放弃了冰冷扶手的梅彻底锁死在了怀里，不由得，凯文在极速下坠中发出了不同于尖叫的放肆笑声。 三人的惨叫与其余游客混合，而凯文的畅笑显得格格不入。 “哈哈哈哈哈！梅你也会害怕啊！哈哈哈~！” “凯文！你给我等着！！” “啊！卧槽啊，卧槽我要回家！啊！！” …… “对不起！” 凯文一把递出手中的双层甜筒，憋着嘴角的笑意，偷偷观察着正在重新整理自己头发的梅。 纸昂羽和海井雨月脸上是同款的茫然表情，仿佛被玩坏的木偶一般相互倚靠着坐在一条长椅上。 十指相扣的手仍未分开，被凯文收进眼底。 “呼……”梅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另一边恢复过来的两人也站了起来，手仍未分开。 一丝疑惑从凯文心理升起。 纸昂羽可能是大心脏，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但雨月为什么…… 是怕尴尬？还是雨月也是同款大心脏？又或者是下意识的觉得纸昂羽是同性没关系…… 难道是默认？！ 凯文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没有犹豫，凯文阻止了准备对自己开口的梅，将矛头转向了还有些混乱的两人身上。 “梅，你看那两个家伙的手……” “手怎么了？”科学家的好奇心非常容易的吸引了梅的注意力，随后，人类的八卦本能也完美衔接上了好奇心。“他们这是……什么时候？！”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凯文思考了一会，做出了判断，“他们两个还处于最初的阶段，也就是所谓的「情愫初生」。” “嗯？” “你看，这明显只是下意识反应，但是两人都没有一点的排斥，这说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距离壁垒，你也知道小羽的性格，对于在熟悉的异性，比如你，总是有一种说不上的距离感对吧。” “嗯……对啊！” “但是对于雨月……啧啧，小羽肯定是那种责任感爆棚的人，你信不信？” “我信……”梅点了点头，却没忘记自己刚才的初衷。 我要找茬！ “你说「经验」……看来你很懂哦~” “笑话，我超……呃……哈哈，我们接下来去玩什么？旋转木马行不行？” 第102章 奥托，咱俩今天只能活一个 “黑渊白花，保护好齐格飞。” 白色的长枪听从了塞西莉亚的指示，巨大的植被藤蔓从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冒出，围绕着那个拼命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挽留住那道虚弱倩影的男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护罩。 鲜血顺着苍白到显露青色的手臂滴落，融入了焦黑的地面，消融了地面的残留崩坏能。 每一滴鲜血就如同她的生命一般流逝着，尽管她的生命似乎早已宣告走到了尽头。 但在生命的最后，她还有一个要拯救的人，一个少女——她的女儿。 塞西莉亚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天空，等待着女孩的坠落。 天空中，那由巨额崩坏能消融形成的刺眼光环正在逐渐消退，阳光从地平线透露，而另一边，裹挟着毁灭气息的十二颗崩坏能裂变弹也在迅速靠近。 毁灭，蜕变，新生交织于此，但看样子，蜕变之后就是毁灭。 塞西莉亚平静的等待着西琳的落下，但从空中落下的……好像不止一个人？ 两道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砸在了塞西莉亚的面前，在焦黑的土地上掀起了一阵烟尘。 “是谁？”塞西莉亚瞬间警惕，撑着虚弱的身体摆出了战斗姿势。 纸昂羽缓缓从烟尘中站起，脑海里的混淆感和强制突破沙尼亚特圣血的封锁让纸昂羽感觉自己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西琳已经昏倒在纸昂羽的怀里，一颗简陋的拟造核心代替了已经被强制剥夺的所有核心，维持着西琳体内的崩坏能运转。 独属于律者的崩坏能量级已经被塞西莉亚尽数消除，纸昂羽临时拟造的核心并不需要多么精密的承载力。 晕眩让纸昂羽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但天边那浓重的死亡危机却让纸昂羽的精神时刻处于顶峰。 “等等！你是纸昂羽前辈？”塞西莉亚终于看清楚了纸昂羽的面容，对于这个曾经在自己女武神之路上指导过自己的“前辈”，塞西莉亚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当然，记忆更深刻的恐怕是这家伙在齐格飞来找自己的时候逼着齐格飞拔出天火这件事。 “塞西莉亚？”纸昂羽也在这时反应过来旁边之人的身份，对方的虚弱也没有遮掩的显露在了纸昂羽眼中。 “纸昂羽前辈，为什么您会突然出现在……”塞西莉亚看着被纸昂羽护在怀中，呼吸平稳的西琳，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温柔。 纸昂羽暗啐一声，再次站起，抱着西琳，摇晃着身子两大步走到塞西莉亚身边后又体力不支的跪了下来。 “把手给我！”纸昂羽将西琳的身体担在了支起的膝盖上，空出了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塞西莉亚流着血的小臂。 塞西莉亚身体血液的数据在纸昂羽的脑海中迅速被解析，从血型到血糖，详细的数据逐步浮现。 虚弱之下，小臂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抓住，塞西莉亚才堪堪压下了挣扎的念头，纸昂羽紧紧抓住塞西莉亚小臂的手陡然从指缝间迸发出了大量新鲜的血液。 几乎是同时，塞西莉亚被握住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伤口。 凭空出现的血液涌入了伤口，顺着经脉涌进塞西莉亚的身体。 即便是女武神的身体素质也远远无法承受这种被粗暴灌入大量血液的操作，伴随着浑身撕裂般的痛苦，塞西莉亚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就失去了意识。 随着塞西莉亚的倒下，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撑着地面，剧烈的喘着粗气的纸昂羽。 西琳在怀中毫无意识，塞西莉亚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而天边，奥托发射的崩坏能裂变弹正在快速靠近。 毁灭的危机扑面而来，纸昂羽想抬起手，然而下一刻身体便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 “再动一下……再动……就一下……”纸昂羽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四周和体内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使用的崩坏能。 “九幽……可恶，联系不上……能力……动不了……” “td，奥托，要是我死了，就算诈尸也要跳起来给你一下！” “再动……一下……” …… “主教大人！发现纸昂羽大人的生命体征！就在西伯利亚！”天命总部，琥珀看着显示器上的重点消息惊呼一声。 “马上启用阻爆装置！”没有一丝愣神，奥托瞬间从位置上弹起，用力的拍下了一个明显是临时组建的按钮。 早在得知纸昂羽消失的时候，奥托就在所有可能发射的武器上安装了阻爆装置。 奥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甚至这个问题都是在奥托完成了安装之后才开始在那种同样莫名其妙的安心感之中思考的。 但现在，奥托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所做为何。 呼啸的裂变弹瞬间失去了所有威力，如同标枪一样扎在了西伯利亚的土地中。 “结束了……”奥托看着搜索人员迅速靠近纸昂羽的位置，长舒一口气后瘫在了沙发上。 冰冷的灯光和重复响起的汇报声阻隔了奥托的感知力，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逐渐远去。 他不知道自己和「祂」究竟聊了什么，唯一存留于脑海中的画面只有一个。 那个与纸昂羽没有两样的白色人影贯穿自己胸膛的画面。 这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是纸昂羽的形象…… 对于奥托来说，真理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 “对了，琥珀。”奥托耳边的忙音突然消失，恢复了以往理智模样的奥托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 “在确定所有人都安全离去之后，引爆那颗崩坏能裂变弹。然后对外宣传是我们用这个武器杀死了暴走的第二律者。” “是，主教大人。” 比起塑造个人英雄的强大，在这个没有彻底崩溃的世界还是宣传人类的武器威力更好。 个人英雄还是等到真正的末世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不过，说起个人战力……律者的力量真是令人羡慕啊…… 第一律者…… …… 人类，能否掌握律者？ …… “欢迎回来，我的老朋友。”洁白的大门被随意的推开，奥托带着真挚的笑容走进了那个豪华的病房。 下一刻，房间内的几十双眼睛一同投向了自认为最先到来的主教大人。 “哟！”纸昂羽靠在柔软的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已经被啃了一半的苹果，从一众孤儿院人员之中向着奥托挥了挥手。“真是好久不见啊，我尊敬的大忙人主教大人，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看来你过的还不错啊。”奥托愣了一下后迅速反应过来，内心的担忧也随着纸昂羽咬苹果时发出的清脆声音烟消云散。“这么享受，啧啧啧，我都有些羡慕了。” “怎么，我和崩坏打了一辈子的仗了，还不能享受享受吗？”纸昂羽随手抓起一根香蕉，丢向了奥托，“或者……” 纸昂羽的语气中突然多出了一丝诱惑。 “或者我来帮你打个半残，你可以对外宣传是实验出现了问题，然后带薪休假啊，反正你是魂钢身体，只要调一下就不会痛。” “我拒绝。”奥托果断拒绝了这漏洞百出的找茬借口，“我作为天命主教，随时都可以给自己放假，甚至我知道愿意，这主教之位我也能马上传位给德莉莎。” “……切。”纸昂羽失望的靠回了柔软的被子堆中，发泄一样的用力咬了一口苹果，“真是邪恶的官僚主义啊。” “友情提示，你能在这间豪华的病房里呆着也是邪恶的官僚主义所争取到的特权哦。”奥托一边说着一边剥开了手中的香蕉，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接着脸色剧变。 “你！你什么时候！”奥托额头冒汗的迅速抓住自己下颚扭了一下，嘴里的辣味瞬间被隔绝。 “哈哈哈！叫你放导弹吓我！” “要不是我的阻爆装置你早就登上英灵殿了！” “那也是你发射的！你还想咋滴？我可不信佛教那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教条，而且你堂堂天命大主教居然是个异端教徒？嘶~我要举报你！” “那你尽管举报好了，你信不信天命的监察机构解散的速度比你完成举报的流程都要长？这就是你口中的官僚特权哦。” “……论狗还是你狗啊……不行！咱俩出去单挑！” “呵！虚空万藏你看见有一个残疾人要找我们单挑了吗？不如我们合作，视频可以让你备份一份。” “不不不，既然你用虚空万藏了，那么我也用一个神之键很合理吧……我是用天火圣裁还是犹大呢？” “……论狗，你我不遑多让……” “这是公平~” 第103章 欢迎来到圣米凯莱 “西琳，生日快乐！” 节日拉炮的脆响让紫发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睛，然而刺目的灯光却又让少女不受控制的抬手遮住了眼睛。 我不是在…… “西琳姐姐，你许了什么愿望啊？”一只白嫩的手臂抓住了西琳遮在面前的手，摇晃着打开了少女的视野。 “琪亚娜，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啊，来来来，先把礼物拿出来吧！”在漫天纷扬的彩纸中传来的熟悉男音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自己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一般。 “好！”先前的声音在男音的督促下痛快的答应了一声，紫发少女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个装饰华丽的巨大奶油蛋糕一时间有些愣神。 对了……我叫西琳…… “来！看看我的礼物，铛铛！这是你期待了好久的小龙人玩偶贝拉！”白发男人打开了一个礼物盒子，从里面拿出了那个缝制的布偶凑到了西琳的眼前。 不过接着，那个白发男子就一脸窘迫的凑到了西琳旁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咳咳，那个……别跟你妈妈说啊，这是我自己掏钱……” 贝拉…… “我的我的，还有我的！”就在西琳麻木的抬手接过那个熟悉的玩偶时，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一把推开了专门剃了胡子想要偷偷给已经自认为长大的女儿一个亲亲的老爸，双手托着自己的礼物就凑到了西琳的面前。 那是一朵非常精致的花冠，上面的花朵也都是娇艳欲滴的样貌，金色与紫色交织在点点绿叶之上，白色与天蓝点缀在其中，显得异常梦幻……且脆弱。 这是一场生日宴会，一场属于自己的生日宴会……属于西琳的生日宴会。 但……自己不是那个“西琳”。 花环突然被黑色侵蚀，腐烂成点点黑泥滴落在地面上，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块被烈火灼烧的画布一般消逝。 “ich liebe dich” 温暖的臂弯从后方拥住了西琳，温暖与柔软仿佛云棉一般包裹了西琳的身体。 她是谁？ 温暖和内心的悸动让西琳下意识的回过头，然而眼前的并不是意想中的那幅温馨的场景。 亚空之矛洞穿了那个白发女子的胸口，她的身体无助的跪坐在地面，鲜血顺着长枪不断下渗，直入地面。 “不要！”西琳惊恐的抬手想要抓住那个正在眼前逝去的生命，想要挽回那个温暖的怀抱，但是抬起的手上却沾满了浓稠的鲜血。 血液的腥臭从四面袭来，西琳恐惧的看着地面溢出无尽的鲜血，将自己和眼前之人淹没。 “不，不要！”西琳用力的摇着头，迈开步子奔向那个女子。 血液仿佛凝成实质，一根根被血液浸透的医用束缚带从血海中冒出，将两道身影牢牢缠住，拖入血海中的幽秘。 剧痛…… 剧痛剧痛剧痛剧痛剧痛……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剧痛让西琳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然而血液涌入口鼻的窒息感让西琳更加痛苦。 不要…… 救救我…… 救救……她…… 妈妈…… …… 西琳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些窒息感和束缚感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全身上下的酸软和腹中难以抑制的饥饿。 “咕~” 肚子的响声让西琳有些窘迫的捂住了肚子，目光下意识的四处旋转了一圈。 粉色的房间内饰，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anti-doctor乐队”的海报，一个端着食物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白发美少女，摆满了各种玩偶的柜子，敞开柜门露出里面的各种华丽裙子的衣柜，小巧的书桌…… 等等…… “你是谁啊！” 西琳仿佛炸毛的猫一样瞬间从柔软的床上弹起，抓着“特级防具”——被子挡在了身前。 “哟~你醒啦。”纸昂羽仍旧笑眯眯的看着炸毛的西琳，将手上那盘香气扑鼻的油汪烧鸡向前递了递。“饿不饿啊？” “咕~”西琳的肚子抢先一步告知了答案，西琳的脸也泛上了些许粉红。 “饿就对了，睡了那么久，来，把这碗粥喝了吧。”纸昂羽点了点头，然后在西琳直勾勾的目光中非常自然的放下了那盘诱人的烧鸡，将另一碗寡淡的白粥端到了西琳面前。 “？？？”西琳难以置信的目光在烧鸡和眼前这碗白粥上来回转换。 “咋滴？想吃这个？”纸昂羽另一只手徒手扯下一只鸡腿，在西琳面前晃了晃后毫不犹豫的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别想了，这是我自己的，你刚醒，先喝点粥就行。”纸昂羽对着大张着嘴看着自己的西琳扬了扬眉毛，再次将白粥往前送了送。 西琳沉默了一会后还是接过了那碗白粥，舀起一勺白粥送入了嘴里。 淡淡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恰到好处的温度让口腔感到格外的舒适。 不过虽说久旱逢甘露，但旁边那感觉刻意放大的咀嚼声却让西琳下意识的打消了才升起的道谢念头。 “……谢谢。”但西琳终究还是选择了小心翼翼的道谢，就像五万多年前的那道身影一样。 看着这个从一开始的炸毛迅速转变成小心翼翼的女孩，纸昂羽摆了摆手，再次咬了一口鸡腿。 “别急着谢啊，你我又不是只见这一面，嗯……更准确的说，你以后就要跟我混饭吃了。”纸昂羽嚼着鸡腿肉，随意的摆了摆手，看着西琳说道。 “嗯？”西琳咽下了第三口白粥后诧异的将目光投向了纸昂羽。 “你的核心已经不在你体内了，而且你非常排斥那些核心，而核心几乎已经成为了你的第二个心脏，所以你现在能在这里跟我聊天是因为我在你身体里安了一颗拟似核心，明白吗？”纸昂羽啃着鸡腿，用最随意的语气讲出了最不可思议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以后你要跟着我混饭吃……这么说吧，你那个核心里的崩坏能最多够你正常活动两天，而且我的建议是一天充一次崩坏能，懂吗？” “……要是我的身体里没有那个崩坏能了会怎么样？” “你先把粥喝了，我就告诉你，总之你以后就住这里了哦，这个房间怎么样？我亲手布置的哦~”纸昂羽大口而优雅的啃掉了最后一口肉后将骨头摆回了盘子，抬手抽了两张纸将手擦干净。 西琳将一勺子白粥送入口中，抬头再次环视了一周这个粉色的房间，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张“anti-doctor乐队”海报上的红色双马尾吉他手和蓝发鸡窝头主唱陷入沉思。 “你想看她们的演唱会？要不过两天我带你过去看看？”察觉到了西琳的视线后，纸昂羽笑着提议道。 “……那个，塞西莉亚妈……塞西莉亚，还有齐格飞，德莉莎，他们怎么样了？”西琳收回了目光，用勺子在粥里搅动了一下后问了个问题。 “哦，一个死了但没完全死，一个没死但快死了，还有一个被骗的要死要活的。”纸昂羽仍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语气。 “嗯？”西琳再一次纳闷的抬头，内心有些紧张的等待纸昂羽的解惑。 “没啥，也就是你妈妈现在还在秘密接受治疗，你老爹以为你妈妈已经去世了，现在正在和德莉莎谋划着怎么反水带着他女儿逃跑呢。” “也就是说他们都没事吗？”西琳连忙确认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情。 “放心，就凭奥托那个家伙的医术，只要死了不超过三天就能救回来。” “啊？”纸昂羽的话果不其然的让西琳更加疑惑了，“那个奥托真的这么厉害？” 纸昂羽也沉默了一会，努力尝试着回忆自己这么形容的来源。 不久后，回忆失败的纸昂羽还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奥托身上。 “话说回来，你想不想揍天命大主教？” “什么？” “……阿嚏！什么情况？”正在观摩自己的珍藏手办的奥托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脸不明所以。 伴随着最后一勺白粥入腹，纸昂羽接过碗勺摆放好后将手搭在了西琳的额头上。 下一刻，梦境中的那股束缚感和窒息感瞬间涌上西琳的身体，又瞬间消失不见。 “这就是崩坏能耗空后的影响，你体内的崩坏能只能支撑你两天的活动，懂了吗？”纸昂羽收回手，扶起了瘫倒在床上的西琳。“这个房子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住，不过附近住着挺多跟你一样的孩子，有事就找那个灰头发的大姐姐，她管事，呃……过两天大概还有一个你熟悉的人来这里工作，你可以和她打好关系。”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你楼下的那个房间就是奥托的，要是心情郁闷了啥的过来找我，我带你去揍他一顿。” “想出去玩的话打声招呼就行了，想买什么也随便拿，账记奥托头上就行。不过你要记得路哦，这空港还挺复杂的。” “最后……” 纸昂羽伸手摊开在西琳面前，露出了掌心的那颗包装简单的水果糖。 “欢迎来到圣米凯莱，西琳卡斯兰娜。” 第104章 我收服西伯利亚小银狼啦 2011年8月18日。 西伯利亚，这片曾经遭受过毁灭性打击的土地已经用厚厚的白雪掩盖了伤痕。 但充斥在这片土地上的乱象却仍旧没有一丁点伴随时间一同逝去的意象。 流离失所，饥饿遍地，白雪之下掩埋着无数尸体。 老人，妇女乃至孩童都被迫拿起了武器捍卫自己的生命，确保自己的食物，确保自己……不会成为他人的食物…… 不要小看这里的孩子……这个国家的少年兵，在学会拿叉子之前，就已经学会拿枪了。 …… 白雪掩盖了一个小小的身躯，黝黑的枪口配备着昂贵的消音器，崭新的棉服隔绝了冰冷的雪花，保持着这个小小“猎手”的体温。 这套衣服和武器是为了这次行动专门派发给她完成任务的，第一次穿上这种棉服让这个小“猎手”有些不适应这种温暖。 而手中的武器更是曾经从未听闻过的“崩坏能武器”，威力足以击碎半只西伯利亚棕熊的身体。 她知道，这柄武器能够轻易震碎她那脆弱的肩胛骨，但她更清楚，这次的目标绝不会给她第二枪的机会。 尽管这里埋伏着的人不止她一个，十几柄与她手中无异的武器会在目标出现的第一时间瞄准对方。 但对比起对方在短短两月内创下的战果，如此局面却显得异常单薄。 在提前通知的情况下仍旧击溃了西伯利亚第一军阀，用如同魔鬼一般的手法屠杀了两千多名全副武装的正规军和14支赫赫有名的雇佣兵小队。 随后，那个“死神”就开始了在整个西伯利亚的大屠杀。 几乎所有遇见他的军阀和雇佣兵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存活者寥寥无几。 而根据那些存活下来的童子兵的叙述，那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用牢不可破的锁链审判众人，用火焰灼烧他们，将他们封冻在寒冰中，夺走他们剩余的寿命，卷起狂风…… 他使用了除雷电之外所有神话中的刑罚，那不是人类。 面对如此目标，一旦失手，死……放弃，与死无异。 得手了呢？ 她将会得到奖励：活着。 而一旦他们这些埋伏者的生命体征有一人消失，这片地方将会受到来自多方势力的联手无差别打击。 踏雪声在风中传来，“小猎手”的精神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小手握紧枪把，透过瞄准镜注视着那道一脸轻松的从树林中走出的白色身影。 “哎哟哎哟，才分开两个月，我的小~西琳就这么想我了？” 那道身影一手横放在面前投射出一道光幕，光幕中似乎是一名有些气急败坏的紫发少女。 这就是那个“死神”？ ……不，绝不能以貌取人。 被放缓到最低的呼吸携带着小“猎手”的体温融入了冰冷的雪地，瞄准镜的红色准星逐渐移动到了站在原地的人影脑门上。 机会只有一次…… 对方的另一只手上旋转着几个熟悉的铁质铭牌，很明显，树林中的埋伏小队已经全部覆灭。 目标还没有发觉自己……她似乎陷入了胜利的喜悦。 时机…… 就是现在！ 准星瞬间由红转绿，表示攻击的开始。 “呲！”一声轻微的尖锐响声被风声掩盖，反而是与细微声音不符的强烈震动引发了更大的反应。 雪地中弹起了一个人影，捂着肩膀发出了惨烈的哀嚎，接着又是几道身影弹起，发出惨叫。 小“猎手”那小小的身躯在枪托的撞击下猛地弓起，但是预料之中那种骨骼碎裂的痛苦却没有传来，甚至于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痛楚。 不过小“猎手”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再一次凑到了瞄准镜旁边查看自己的“筹码”。 然而入眼的并不是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也没有什么习以为常的断肢碎肉。 瞬间，小“猎手”的心沉入了谷底。 失手了…… “噢，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清亮的声音带着一股热风拂过脸颊，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牢牢地从后方揪住了她的后衣领。 腰间的匕首瞬间出鞘，反手刺向身后之人。 然而下一刻，手上的匕首就被轻易的夺走，同时，一颗似乎是原型的硬物就被对方强行塞进了自己口中。 她下意识的将口中的异物吐出，然而那跌落在地面上的粉色外表和口中后知后觉的甜味却让这个年仅11岁的小女孩感到了些许疑惑。 接着，抓住厚衣领的手突然发力，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虽说是抓着后衣领，但是没有脖子被勒住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一种未知力量托起一般。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种想法，来自后衣领的唯一拉力也干脆消失，让她整个人凭空浮在了空中。 挣扎？ 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前要怎么挣扎？ “快看，这是西伯利亚的野生小银狼，也是我们本次远征的最终目标。”周围的哀嚎已经减弱，那道声音在她的耳中无比清晰。 接着，“死神”终于进入了她的视野。 ……那是一幅本不该属于这片混乱之地的面孔，年轻，绝美，一袭白色风衣上披散着雪白的长发，双眼合闭，修长的眼睫毛没有一丝颤动。 “嗨，你好啊小银狼，听得见我说话吗？”对方仿佛无视了周围那些偷偷从雪中爬起的其他人员，对自己伸出了手，在面前晃了晃后开口询问自己。 可是……她在说什么？ “呃……看来是听不懂英语了。”对方收回了手转而摸了摸下巴。 “不好意思，英语说习惯了，现在可以了吗？”突如其来的标准俄语表达了对方的意思，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对方暂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恶意……也有可能是之前的那颗不明药品让对方对自己放心……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银狼？”对方把手放进了衣兜，似乎在寻找什么。 “布洛妮娅。”为了存活……最好回答对方的问题。 “呃……那就对了。”对方对自己的回答点了点头，似乎非常满意…… 纸昂羽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寻找了将近两个月的女孩，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存留记忆中那最重要的三道身影在这一刻终于清晰了起来。 话说这里是西伯利亚，齐格飞那小兔崽子好像就在东边…… ……不由得，纸昂羽陷入了沉默。 西琳排斥自己的核心，奥托还是进行了人造律者的实验，500位实验体被人工培育，而最终获得了生命的不过十二名…… 奥托留下了与核心契合度最高的实验体——第423号，而其余的实验体则全部被圣米凯莱孤儿院收养。 对，自2005年开始，圣米凯莱就出现了个十一胞胎……不，是12个…… 当时还是纸昂羽扛着天火抵着奥托的脖子要求他增加了11％的孤儿院经费。 “这几年你看看你给咱塞了多少孩子了！纽约的孩子是我收的，巴比伦塔那些是我养的，现在还有这十一个！你今天不给我加薪明天我就去拍卖你的卡莲手办库补贴孤儿院！” “咳咳，孤儿院预算上调5％如何？” “我靠！你信不信我马上拿把锤子镰刀就给你这魂钢身体给拆了做成路灯？！你还敢再抠一点吗？20％！” “这是不可能的，我的朋友，你……” “我……”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纸昂羽在确认了核心里残存着西琳的执念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为此纸昂羽还给西琳检查了好几次身体和意识来着……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齐格飞？顺便和那个家伙谈谈，让他准备离开…… …… 齐格飞把名字给她了吗？或者说……那个被齐格飞带走的孩子已经成为琪亚娜了吗？ 这几年，纸昂羽一直在努力将所有的发展推上原轨，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承受蝴蝶效应的爆发。 如果蝴蝶效应导致了律者人选发生改变…… 所以，他在齐格飞准备万全的情况下强行把小琪亚娜带回了天命并封印了她的记忆，他将阿琳姐妹，希儿，杏等人全部接到了孤儿院，他让奥托暂时放任隆介与休格丝的交流，他变相软禁了已经恢复塞西莉亚，让她化名伊莉娅塞克（cecilia塞西莉亚→iliacec伊莉娅塞克）做了孤儿院的一名护工…… 对了，纸昂羽给塞西莉亚的理由是给他工作替齐格飞逃出天命时的破坏和盗窃赔钱……虽然因为西琳和一众孩子导致塞西莉亚颇有些乐在其中…… 算了算了，大不了直接把齐格飞那家伙揍晕绑走算了，纠结什么啊！ 纸昂羽的思索速度很快，快到布洛妮娅都没发觉眼前这人其实已经走神。 看着眼前浑身紧绷着飘在空中的布洛妮娅，纸昂羽犹豫再三后一边装作不在意的开口，一边自认为隐秘的将充满好奇的手伸向了女孩那奇特的螺旋双马尾。 “问你个问题啊，想不想跟我走？去吃好吃的食物，穿好看的裙子，住大大的房子？” 快速抓住，薅直！ 嚯！居然真的是天然卷！你看看，这放开后还在像个弹簧一样“duangduang”的弹诶！ “我……”布洛妮娅被纸昂羽的“小动作”震了一下，随后才认真的思考起了纸昂羽的问题。 怎么回答？ “你有很多时间思考，慢慢想就好了，有问题问我就好，我都会回答的。” 我该怎么办？答应吗？如果拒绝会发生什么？他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另有目的…… 不对……我在哪里？！ 布洛妮娅猛地回过神，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温暖的火炉旁，喷香的盛宴，柔软的座椅……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曾经所幻想的模样，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但……这是哪里？ 难道一切都是梦吗？ “喜欢吗？”纸昂羽附身在布洛妮娅耳边轻声问道。 白色的羽毛调动了人心，布洛妮娅注视着壁炉中的火焰…… “我……喜欢……” “喜欢就好。”纸昂羽抬起手，从上往下拂过了布洛妮娅的脸庞，合上了她的眼睛。 “睡一觉吧，醒来后，你的人生将开始全新的篇章。” “还有……布洛妮娅，生日快乐。” 番外 崩坏前文明日常诸事14 昏暗的烛火为黑暗中蜷缩的四人提供着微不足道的光芒，然而被开辟出的这些可见区域却显然满足不了几人的需求。 “凯文，你再把蜡烛靠近我一点，我看不清。”梅一把抓住凯文的手腕，将唯一的烛火拉近，然而梅的眉毛却越扭越紧。 “梅你好了没啊~”纸昂羽声音有些颤抖的发问，眼神飘忽的扫视着四周的一切动静。“实在不行，我们还是要提示吧~” “不，如果这种简单的案件推理也需要提示的话，我的专业就成了一个笑话。”然而倔强的梅立刻否定了纸昂羽的提议，仍旧埋头在解密中。 纸昂羽和凯文一同瞪大了眼睛，对着已经进入状态的梅欲言又止。 你的专业是科学吧！什么时候推理逻辑学也和学术科学挂上等号了？！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混杂着打杂声和玻璃碎裂穿透了众人的耳膜，突如其来的逼真动静让凯文都止不住浑身一颤，梅更是差点甩手丢掉手上的谜题。 至于身处两人背后的纸昂羽和海井雨月更是直接差点抱团取暖。 “我受不了了！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感觉心脏受到了重创的纸昂羽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扒拉开凯文的手臂把头探了过去查看那张“线索”。 凯文在烛火的晃动中翻了个白眼，无视了纸昂羽和梅的举动。 你们了不起，你们清高，你们是大侦探解谜题，只有我是一个无情的灯架。 “如果用那种特别细的钢琴线能不能做到瞬间斩首的效果？”梅将自己的思考说了出来并寻求意见。 “你不如找根麻绳直接给他勒死，什么超人才能做到用钢琴线割下人头啊。”纸昂羽果断的否决了梅的观点，但在话讲完后，两人却同时回头看向了那个一脸轻松的单手抬了15分钟蜡烛的“超人”。 “看我干嘛？”凯文发出了质疑，同时抬起了另一只手，放行了从另一边探头的海井雨月。 “没什么。”梅默默的收回了目光，“那么如果是动用了某些机械呢？比如说滑轮组和弹射器……” “但上面说现场没有这些东西的痕迹。” “可能是手持？总不可能真的是那把西瓜刀吧？” “如果有人能在这种绝对黑暗又没有辅助器材的情况下精准做到用那东西斩首，我的评价是不如拿那把西瓜刀，拿根麻绳都比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靠谱。” “呃……我确实忽略了实用性这一点……但是这种光滑无比的切口到底是怎么实现的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编剧并不了解用西瓜刀将人头一刀斩下需要什么样的非人体质呢？”纸昂羽发出了灵魂质问。 接着，三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某个能徒手捏弯钢管的家伙。 “等等，你是不是在骂我不是人？！”凯文迅速反应过来纸昂羽话里的非人类可能的暗喻。 “我不是，我没有，凯文你别诬陷好人！”纸昂羽顿时瞪大了眼睛，坚决反抗凯文的欲加之罪。 毁谤！他在毁谤我啊！ “……有道理。”思虑了一番过后，梅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个离谱的答案，走到了前方的铁门边上输入了“西瓜刀”这个答案。 伴随着故意做旧的“嘎吱”一声，铁门打开，四人都松了一口气。 “啪。” “怎么了，雨月？”就在进门前，走在后方，感受到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的纸昂羽好奇的回过头，和一张惨白的渗人鬼脸来了一场对视。 纸昂羽：“……” 纸昂羽侧面的海井雨月：“……” 扮鬼的工作人员：“……” “啊！！！”纸昂羽的惨叫瞬间划破天际，前方的两人才堪堪回头就感觉一道旋风从身边裹挟而过，拐进了左边的路口。 “怎么回事啊！”梅还没看清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人拉动着跑了起来。 “后面是鬼啊！”凯文拽着梅的手飞速狂奔着跑进了前方右边的房间，“纸昂羽那家伙已经带着雨月跑了！我都没看清他们跑到了哪里！” “哐当！” 两人的脚步瞬间停下，凯文目光凝重的看着身后自动合闭的房间门。 得，又是一间密室…… 这里究竟是鬼屋还是密室逃脱啊！ 而在另一间同样昏暗的密室中，纸昂羽和海井雨月在老旧唱片机发出的诡异音乐中欲哭无泪的和浑身抖成帕金森的海井雨月紧紧拥抱在一起，试图通过另一个同类活动安全感。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纸昂羽不停的碎碎念着。 “不行啊~凯文救我！” …… 逐渐启动的旋转木马上，纸昂羽和海井雨月瘫靠在一个马车上，有些热泪盈眶的看着喧闹的人群，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除了逻辑问题，那个鬼屋绝对是纸昂羽前所未见的专业……工作人员的素质，背景音乐的选择，还有各种场景的布置…… 有病的融入场景，没病的心脏衰竭，总之只要你进去了就别想好好的出来！ 要不是有凯文这个绝对的力量支持在…… “不对啊！”纸昂羽突然弹了起来，把旁边还在缓神的海井雨月吓得一个激灵。 “我们不就是被凯文生拉硬拽去鬼屋的吗？！差点给这家伙蒙混过去了！”发觉了凯文“险恶用心”的纸昂羽一拍大腿，看着前方那个在温和的摇晃中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甚至于羞愧的背影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而在最外围的梅则是在三人的视觉死角默默的抬起了相机猛按快门。 经过深思熟虑后，纸昂羽提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 “哈哈哈哈！凯文，你也有今天啊！”纸昂羽脸上挂着略显癫狂的笑容，驾驶着碰碰车全速创在了凯文的车腰子上。 “你给我等着！”气急败坏的凯文将油门踩到了底，打死了方向想要回击。 纸昂羽利落的挂上倒档，划出一道弧线避开了凯文的冲撞，没刹住车的凯文成功追尾了前方的梅，冲击力甚至还让梅的车撞上了海井雨月的车头。 “既然你已经发起攻击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梅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个回旋扭转车头撞了回去。 纸昂羽还没来得及嘲笑，海井雨月就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一个猛烈的加速撞的纸昂羽差点岔气。 纸昂羽错愕的回过头，海井雨月罕见的调皮了一回，对着纸昂羽吐了吐舌头后倒档油门一气呵成，迅速的远离了纸昂羽。 “哎呦，胆子大了啊。“纸昂羽嘴角挂起笑容，同样一脚油门踩到底，追了上去。 “我靠！凯文你个小辣鸡，你搞偷袭，你没实力你玩不起！” “梅你总是盯着我撞干吗啊？！你撞他们去啊！” “雨月那么可爱，我不想撞。” “那不是还有纸昂羽吗！哎呀！” “呃……也对啊，雨月走，我们去撞纸昂羽去。” “嗯？！凯文我顶你个肺啊！祸水东引是吧！” “这叫强强联合！” …… “凯文……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报复我。”在整个游乐园除了摩天轮外的最高点，纸昂羽面色苍白的死死抓着扶手，目光平视前方。 “没有，绝对没有。”相反，邻座的凯文一脸得意的欣赏着某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恐惧。 “那你为什么偏偏就拉着我来做跳楼机？”纸昂羽看着远方的云朵，试图将自己催眠成一只翱翔的鸟儿。 “你总不能让我拉两个女~孩~子~来玩这个吧。”凯文特意咬重了“女孩子”三个字，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 “你！等等，啊————！！”还想说些什么的纸昂羽被启动的机器打断，绝望的哀嚎与破碎的幻想一同取代了内心的百感交集。 跳楼机的前方，手里端着甜筒的两女听着伴随着跳楼机起落忽大忽小的惨叫，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后怕。 …… “我发现这游乐园里卖的面条还不错唉。”游乐园小摊内，凯文怀着心痛的心情嗦了一口溢价了数倍的面条后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真的吗？我试试你那碗，我感觉我这碗馄饨有点淡。”纸昂羽脸色有些绷紧，似乎还没有从上天的恐惧中缓过神。 “怎么样？” “有点咸……”纸昂羽品尝过一小口后做出了否定的评价。 “有吗？”凯文皱着眉头再次挑起一筷子面送入了嘴里，随后脸色剧变，怒目圆睁。 几乎是同时，纸昂羽和凯文在梅和海井雨月习以为常的目光下迅速抄起了旁边的饮品一饮而尽。 怪不得纸昂羽会要牛奶，看来是早有预谋…… “你是……什么时候动手的……？”放下已经被捏扁的矿泉水瓶，凯文喘着粗气发出了质问。 “你，防不住我的。”纸昂羽同样用手扶桌，嘴角却挂着肆意的笑容，抬起一只手，用魔术的手法变出了一个仅有些许残留的塑料小袋子。 “你！” “不要……浪费食物哦~” “……可以啊，我们交换吧。” “嗯？！我拒绝！” “拒绝无效！哈哈哈！记住了纸昂羽，实力才是硬道理！” “……” “嗯？！纸昂羽，你好狠啊！居然在自己的里面也……”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凯文，你终究还是棋差一着啊！” 看这两个快要隔着饭桌撕起来的人，海井雨月一脸好奇的边吃边期待剧情发展，梅则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 “还有什么项目啊？”梅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随口问了一句。 纸昂羽和凯文同时回过头，指向了不远处的巨大摩天轮。 “那肯定是摩天轮啊。” 第105章 琪宝！我才是你爸 “将真理带给凡间，让暴君目睹星辰粉碎……哼哼~”扎着小马尾的白发男子哼着10几年前爆火的《阿拉哈托》主题曲，抱着装满东西的纸袋子推开了被大雪掩盖的木屋房门。 然而房间内并不是等待着“父亲”归来的一人一猫，映入眼中的反而是三双无辜一双戏谑的眼神。 在开门的一瞬间，男人特有的怪物直觉就让他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枪上。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纸昂羽嘴里吊着皮筋，无视了齐格飞充满警惕的质问，抬手按住面前的白发女孩，将女孩的脑袋转回原位，继续编织着女孩的发型。 还有另一个似乎年岁稍小的灰色头发的小孩正顶着一头极其精致的发型端坐在床脚，看上去格外拘谨。 屋内的三人都坐在床上，旁边用石头做基础砌起的炉灶里燃烧着温暖的火焰，灶台上的锅铲和铁锅在诡异的自动翻炒着，香气混杂在热气中传遍整间小木屋。 被褥似乎也被换了一套崭新的，似乎还有其他的变化…… 但最起码，对方没有恶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确定了对方没有太大恶意的齐格飞放弃了拼命的想法。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向实力的鸿沟发起挑战是最愚蠢的战士行为之一。 面对这个和和气气甚至脸上带着些许宠溺的为自己女儿扎辫子的家伙，自己没有半分胜算…… 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第一继承人，齐格飞很早就被家中的长辈送到了圣米凯莱，请求纸昂羽指导齐格飞一段时间。 虽然因为纸昂羽正在进行量子投影实验，齐格飞并没有留在圣米凯莱，但是身边人为他描述的纸昂羽的强大却如同神话一般烙印在了齐格飞心中。 “那位是天命真正的支柱，也是当年主教推翻天命的最大依仗！以一己之力横推数十万人驻守的堡垒，仅用半日就以双方零伤亡的战绩俘虏4万人！而且用的是强制手段……” 似乎只要身边的人一提起那个孤儿院院长便都是一副崇拜的样子。 而因此诞生的强烈好奇心还让年少的齐格飞开展过一场“寻找英雄”的行动。 然而当齐格飞榨干一生的智力绕过了天命的重重封锁后，看到的却是一脸苍白的躺在意识投影机器中的纸昂羽。 他没有看见传说中的绝世战力，齐格飞只看见了一个脆弱的身影被机械庇护的场景。 这不符合他心目中的至上强者的场景，齐格飞更喜欢《阿拉哈托》中那种无敌于世，傲世星辰的强者姿态。 所以齐格飞选择了离开天命，离开这个将那样一个人认定为至强者的地方。 然而纸昂羽的事迹不只是在天命流传，更加神话的版本不断出现在齐格飞的面前。 齐格飞并没有对这些吹嘘嗤之以鼻，反而是在久而久之的渲染之下，齐格飞在内心中也诞生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印像…… 所以，在齐格飞看见从天而降的塞西莉亚时并没有像原来那般出于善心接触，而是本着非她不可的心情去小心翼翼点接近着塞西莉亚。 早就发觉了塞西莉亚位置的奥托选择了遵循纸昂羽的叮嘱，放任了塞西莉亚和齐格飞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后，两人分离，而由于带回塞西莉亚的是雪狼小队的成员，加上她们似乎在追踪齐格飞位置时看见了什么事情…… 最终塞西莉亚被带回了天命，而被击败（暴揍）的齐格飞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实力…… 而在从自家人（奥托）处得到内部消息塞西莉亚已有婚约并必须执行的消息后，齐格飞决定回到天命。 事实证明，卡斯兰娜终究是卡斯兰娜。 竟然有一个男人凭借着天赋和自己总结的经验以及不算顶尖的枪斗术在两年内击败了天命的所有a级女武神，这在大多数人眼中无异于童话。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一场黑暗的童话，虽然没有打败魔王救世的勇者，但确确实实有着无数为这条路奋斗的勇士。 在程立雪的若水跌落在地时，齐格飞知道自己距离成功只剩下了一步。 无非就是s级女武神，天火在手，就算是神也要退让三分！ 当时的齐格飞自信的推开了最后一关的大门，然而那间宽敞的战斗室中仅仅只有一道身影。 齐格飞终于真正见到了纸昂羽。 一个人，一把未出鞘的唐刀，在那一刻成为了最坚固的防线，一道另齐格飞绝望的防线。 “天火都拔不出来还敢来抢亲？还嚷嚷着要带走塞西莉亚？”纸昂羽用刀柄抽飞了齐格飞的武器后留下了这样一句话，随后便转身离开。 齐格飞咬着牙离开了，第二天，齐格飞再一次发起了挑战。 失败，继续失败，还是失败…… 越是战斗齐格飞就越找不到战胜对方的希望。 当一个人真正拥有实力之后的最大好处就是他能够看清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差距。 而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峡谷？海峡？ 那是蝼蚁与繁星的差距，齐格飞感觉自己就是一团妄图与明月争辉的萤火，愚昧但倔强。 就像飞蛾明知火焰的伤害，却还是要追逐光明一般。 最终，齐格飞拔出了天火圣裁，对着纸昂羽挥出了那一剑。 然而火焰咆哮过后，毫发无伤的纸昂羽在齐格飞震惊的目光中沉默的捡起了天火大剑。 “你未曾发挥出天火十分之一的威力。”冰冷的气息从纸昂羽身上散发，暴虐的火焰也在那柄巨剑上重新燃起。 酷寒与炽热分庭相抗，甚至寒冷还呈现了压制的趋势。 “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天火出鞘。”纸昂羽转过身，对着下方的海域单手举起天火圣裁，如同颂念悼词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大剑在火焰中熔解重组，形成了一柄更加凶历的赤焰巨剑。 水火本不能共存，但在天火之下，瀚海仅有无垠可以称道。 那日过后，地中海出现了长达数日的海中瀑布奇观，地中海海底多出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当时的齐格飞是绝望的，以至于战斗直觉向来敏锐的他都没有发现纸昂羽背在身后那只被严重灼伤的手。 之后好几天，齐格飞就带着一身的伤呆坐在那个海中瀑布前，整个人灰暗无比。 “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对我举起武器吗？”数日后，纸昂羽对着齐格飞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不能，那就不要干扰塞西莉亚的事。” 然后……纸昂羽就看见齐格飞非常麻利的跳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来了一拳。 很好，有胆子！ 纸昂羽当场就把齐格飞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然后拖到了塞西莉亚的房间，美其名曰生日礼物，然后就把齐格飞丢到了塞西莉亚的床上。 这么说起来…… 纸昂羽扎完一条辫子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琪亚娜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又看了看布洛尼亚那张已经变得紧致起来的小脸蛋。 一个卡斯兰娜是怎么独自把女儿养的没有营养失衡的？看琪亚娜的样子完全没有什么发育不良的现象啊…… “齐格飞，你们平时吃什么啊？”纸昂羽开始着手扎另一条辫子，不敢乱动的琪亚娜不断的给自家老爹投去求救的眼神。 齐格飞回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纸昂羽插上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聊天的白眼。 瞬间的交锋只排除了一人一猫在一旁懵逼。 “咳咳，这附近物资比较匮乏，吃的最多的也就土豆和一些肉类吧，这里的蔬菜确实少。”发觉”机密频道”被识破的齐格飞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怀里的纸包，纸昂羽迅速瞟了一眼，是一些吐司面包，少许蔬菜，调料和大量的肉类。 很好，琪亚娜以后不爱吃蔬菜的原因找到了。 “你们有钱？”纸昂羽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顺便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本漫画，递给了两个小孩。 《吼姆大冒险》，40岁的女孩都喜欢的黄色布袋……黄色兔子的故事。 “这附近偶尔会有崩坏兽出现，消灭它们能拿赏金，够我们用了。” “哦~”纸昂羽特地拉了个长音，“这和你之前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啊，也就是多了个娃？” “算了，菜都好了。”纸昂羽绑好最后一根皮筋，灶台上自动翻炒的锅具已经将色泽完美，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装进瓷盘，而红烧肉旁边还有数盘同样香气四溢的菜。 “板鸭，琪亚娜，漫画书等会在看，咱先吃饭好不好？”纸昂羽带着笑脸从床上跳下，将菜一盘盘端到桌面，“琪亚娜会用筷子吗？不会的话就用叉子和勺子吧，来来来，这是你的饭，不够的话我帮你添，可得称小时候赶紧把你们养胖一点，要是天天啃咸菜馒头的话指不定5万年都发育不了了。” “来，琪亚娜，吃点菜，板鸭，来块红烧肉，要不要喝点汤？极东大名鼎鼎的味增汤哦，今天时间紧，下次我做佛跳墙给你们吃好不好？板鸭，试试这个油焖大虾，壳我已经帮你剥好了，蘸点料汁试试看，琪亚娜，也有你的份哦~” “你看什么看！自己剥壳去！” 顿时，齐格飞感觉自己的地位收到了极大的打击。 女儿要被抢走了！怎么办，在线等，十万火急！ 第106章 来，你俩先波一个 两人之间的战斗爆发的非常突然，突兀到两个孩子仍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澎湃的火焰与极寒的暴风在这雪原中肆意交错着，顶着耀眼的火光和刺目的寒风看去才能勉强看见一切的始作俑者。 为什么他们会打起来？父亲明明很少与人争斗…… 琪亚娜抱着吼姆玩偶蛇还没打开过的漫画书，不知所措的站在小木屋门前。 齐格飞愤怒的怒吼不断从风雪中传来，然而却始终无法撼动那道被寒风簇拥的身影。 “这就是你认为解放基因后的样子吗？”没有任何装饰花纹的唐横刀已然出鞘，锋锐的利刃隐藏在裹挟着白雪的寒风中。 纸昂羽侧身反握刀柄，烧饼尾部重重的磕在了冲锋过后的齐格飞腹部，明明有骨甲包裹，齐格飞还是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挡的劲力冲进了自己的身体。 腹部的绞痛以及身上的创伤，让齐格飞不得不暂时俯下身子，然而纸昂羽的第二道攻击马上接上，踢在了齐格飞的胸膛，将其击飞到远处。 “运用你对寒冰的力量，天火圣裁不是你唯一的资本。”纸昂羽没有追击，只是大声的对齐格飞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的倒轻松。”齐格飞捂着胸口，倚靠着天火再度站起。“你以为谁都像你这种怪物，明明不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却比老子还像……” “你倒是教教我一些技巧啊，我现在除了身上散发的寒气，还有什么可以用的？！” “水坝！闸门！我给你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纸昂羽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种几乎本能一样的东西，居然还需要人教。 齐格飞吐出一口血沫，在空中便凝结为一根血色长钉没入雪中。 “嗯？艹！”齐格飞眼光瞟到了，血水凝结成冰的一幕，突然间，卡斯兰娜的战斗直觉使他脑洞大开。 “再接我一剑！”齐格飞从来是想到就实验的主，当即便拎着天火大剑再度冲向了纸昂羽。 卧槽？自己这一脚不轻啊，这家伙怎么就爬起来了？！ 纸昂羽再度错愕于卡斯兰娜家族的身体。 凯文那个手拿棒球棍长空硬钢车车的家伙就不说了，卡莲在13岁的时候就能把一块板砖挥出音爆，现在自己这一脚给齐格飞下去等于刮痧…… 卧槽！比安卡不会凭着怪力在孤儿院里欺负小孩吧？！ 嗯……不太可能，不太可能。 其他孩子就算再弱，那也是有圣痕的孩子，还有塞西莉亚和薇拉看着，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比安卡和西琳的交手估计是在所难免了……就算一个不知道一个不承认，但夺母之仇，不共戴天！ 齐格飞高举大剑再度挥下，纸昂羽直直的刺出唐刀，精确的点在了天火圣裁的剑刃上，然而下一刻，齐格飞从背部生出的骨质尾部猛地拍在了地面上，第二股力陡然爆发。 纸昂羽瞬间后退半步，显然，齐格飞的变招并没有成功的阴到纸昂羽。 但……纸昂羽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了齐格飞鼓起的腮帮子。 卧槽！！！ 纸昂羽猛地偏过头，下一刻，一颗细小的寒冰长钉从纸昂羽的侧脸呼啸而过。 好家伙，这年头还有人打架吐口水的？！就你丫一口唾沫一个钉是吧！ 不行，不能再打了，纸昂羽生怕齐格飞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 白色的羽毛浮现在寒风中，本就是勉强保持意志的齐格飞瞬间便陷入了昏迷。 而小木屋旁，布洛妮娅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突然抱起，接着，周围的场景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疲劳感比周围的景色来的更快，还没看清自己究竟到了哪里，布洛妮娅就已经在那个怀抱中沉沉睡去。 小木屋四周混乱的场景逐渐平静下来，琪亚娜焦急的想从这片杂乱的大地上找到熟悉的身影。 然而……什么都没有，爸爸不见了……还有那个名为布洛妮娅的孩子，都仿佛被那股风雪带走了一样，被那个闭着眼睛的女人带走了…… ……我是不是，一个人了？ “老爸！”琪亚娜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孤身一人的处境，那个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仍旧顶天立地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 “老爸！你在哪？！”琪亚娜毫不犹豫的迈开了腿，然而却瞬间陷入堆积的雪中，直没到腰部。 但琪亚娜仍旧在前进着，理应刺骨的冰雪被天火圣裁留下的热量中和，这个雪堆只是一隅，更多地方已经裸露出有些焦黑的地表。 她拼命的向前奔跑着，寻找着，也不在乎是不是跑错了方向。 老爸说了，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遇事不决的时候就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老爸肯定是被那个坏人抓走了！我要去把老爸救回来！！ 但…… “老爸！你在哪里啊！！！”声嘶力竭的呼唤带着哭腔传开，纸昂羽抱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布洛妮娅，另一只手拎着昏迷的齐格飞，沉默的飘在琪亚娜的上空，跟随着琪亚娜向着前方前进着。 不远处就是小镇，小镇上有通向外界的交通。 “抱歉了，琪亚娜。”纸昂羽的眼睫毛缓缓抬起，绯红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下方那个无助奔跑的身影。 “你可能要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为了我的懦弱，为了我的自私……”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抱歉。” …… “莉莉娅莉莉娅！你快看！院长又拐小女孩回来啦！” “笨蛋萝莎莉娅，院长是不会拐小孩子的。” “嗯……但是院长回来了，我们还要不要逃跑啊？” “我们是跑不掉的。” 一粉一蓝两个小鬼趴在门口，探着头看着牵着一个陌生面孔的纸昂羽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把推开了复古的黑色铁栅栏大门。 据说这铁栅栏门比新天命的年龄都长……这样一扇特立独行的大门在这个凝聚了天命最高科技水准的浮空岛上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这里却是天命浮空岛中少有的明文规划的禁区，甚至主教给出的备注都是极度危险之地（初版：内有恶犬，无关人员慎入），即便那些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这里面不过只有一些孩童而已。 “这里是被诅咒之地，在天命实验中丧生的所有孩童都将不甘的灵魂投放到了这里，天命主教将这些冤魂施以囚牢，并唤出了传说中的白无常将这些灵魂带向来世……”这是天命浮空岛八大诡秘中对于“恶魔孤儿院的传说，至于其他的还有“神秘的圣女模塑收藏库”，“突破天命所有防守的神秘白发孩童”，女性天使显圣”，“金发小丑回魂”…… “萝莎莉娅，莉莉娅！”就在两姐妹准备换个方向从后门尝试离开时，一道弱气的童音急匆匆的传来。 窥视的两人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喘着气跑向二人的海蓝色身影。 “找到你们了！快点跟我回去吧，呼~”希儿停在了用力用食指抵在唇前的姐妹前，撑着膝盖喘着气对姐妹俩说道。 纸昂羽在孤儿院中并不会主动展开自己的感知，但希儿的声音还是毫不意外的吸引了他的注意，甚至连布洛妮娅都察觉到了动静，向着这边投来了目光。 “伊利亚姐姐已经发现了你们两个不见了，你们再不回去的话今天你们的晚饭就没了！”希儿担心的诉说着，虽然克扣饭食是塞西莉亚最常用的威胁手段，但只有真正犯过事的孩子才知道，通常在晚上，伊利亚小姐就会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找上那个孩子…… 但院长可不像伊利亚小姐那样好说话啊！虽然她不会用伙食来胁迫，但是，院长手上那个名叫《神州五三模拟》的东西绝对是来自地狱的惩罚！ 自己等人明明才12岁，居然就被要求学习那种叫做三角函数的东西！ “咳咳！那个，希儿，我们就先走啦！”余光瞟见纸昂羽和那个陌生成员转头的萝莎莉娅瞬间炸毛，匆匆留下一句话后就立刻拉着莉莉娅转身离去。 “啊？”希儿气还没喘匀，两人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希儿小朋友~”拉长的声音如同幽魂一般在希儿耳边响起，顿时，即便有过无数次经验的希儿还是毫不意外的被吓得浑身绷直。 不过还好，希儿这次一转头就看见了弯着腰把脸贴在希儿旁边的纸昂羽。 “呼~院长你又吓唬我……” “能不能告诉我阿琳姐妹又做了什么事情吗？” “呃……”善良的希儿开始犹豫起了要不要告知院长二人偷空了整个孤儿院的樱桃曲奇的壮举。 纸昂羽无语的微微侧过头。 好啊……没想到西琳的反抗者联盟居然已经将希儿也纳入名单了吗？ “院长，这位是……”最终选择了隐瞒的希儿生硬的扯开了话题。 纸昂羽的嘴角挂起一丝难以抑制的笑容。 “那个……希儿啊，你是不是还在一个人住啊？这位是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哦，从今天开始她就和你住在一个房间了，来来来，板鸭，这是希儿，你就先跟着希儿在这里到处看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哦，来，先波……咳咳，伊利亚！我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债务……” 第107章 孤儿院的清晨万般和谐 地中海上空的阳光穿透了丝质的窗帘，塞西莉亚那修长的睫毛在晨光中颤抖了几下，随后逐渐睁开了眼睛。 “嗯~”从床上坐起身的塞西莉亚扒拉着手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此时，床头的时钟恰好走到7：00的位置。 “又是天气很好的一天呢，该给西琳她们准备早餐了。”塞西莉亚起床的动作很干脆，不过现在，她只是一个名为伊利亚的孤儿院员工罢了。 虽然塞西莉亚只是把那套说辞当成了客套而已。 推开门，塞西莉亚一眼就看见了对面那个属于这家孤儿院院长房间的窗户边挂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紫色身影。 嗯……看来西琳已经拿（偷）到了今天支撑活动的资本了。 塞西莉亚看着远处的西琳用嘴咬住装着数个密封试管的小包，顺着一根绳索蹑手蹑脚的向下爬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西琳也很可爱呢……虽然只有那个院长在的时候西琳才会表现出这一面。 双脚接触地面，西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哼哼☆就算你回来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能把东西拿到手？”西琳抽出一瓶战利品，对着阳光欣赏着那淡粉色的特制崩坏能浓缩液。 但是阳光好像有些不对……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形倒影？ “西琳，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偷东西是不对的！”从西琳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让西琳瞬间炸毛，霎时间，西琳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我真傻，真的！我单是算到了早上7点那个老女人是睡的最死的时候，却忘了早上7点也是老妈起床的时候！ 这次好不容易才弄到了十几天的份量，不能这么还回去！ 事到如今，只有那一招了！ “咳咳……那个，妈？”西琳把包和浓缩液背在身后，脚尖画着圈转了回来，睁大眼睛，人畜无害的看向故意摆出一脸怒容的塞西莉亚，“嗯……是要去做早饭给大家吗？我可以帮忙哦☆” 塞西莉亚：“……唔！” 不得不说，西琳这十年不曾发育的样子给她带来的除了某个“老女人”从不离口的“小屁孩”之外还有着对塞西莉亚的特攻。 而天生母爱爆棚的塞西莉亚在被某个“债主”勒令不能太靠近德莉莎，所以孤儿院的这些孩子都成了被塞西莉亚重点关爱的对象。 至于塞西莉亚为什么会到这里…… “哟，你终于醒了，塞西莉亚女士。”在塞西莉亚从长时间的昏睡中苏醒时，第二次崩坏已经结束了整整三年了。 而她醒来时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笑眯眯的纸昂羽。 “能听得见我说话吗？能和我交流吗？”纸昂羽伸手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品了一口热茶。 “现在呢有几个好消息和几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在塞西莉亚表示自己没有大碍后，纸昂羽非常客气的递给了塞西莉亚一杯茶。 “好消息是什么？”塞西莉亚觉得先建立一些心理建设是必要的。 “第一，第二次崩坏结束了；第二，恭喜你，你多了两个女儿。” “嗯？”塞西莉亚顿时瞪大了眼睛，“齐格飞他……等等，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啊……首先，我们已经对外宣布了「塞西莉亚已经死亡」的消息，所以你现在不能再使用「塞西莉亚」这个身份进行活动了。” “其次……你的丈夫齐格飞卡斯兰娜先生于数月前在天命总部引发了大规模混乱，损坏天命公共财产若干，盗走价值百亿的最新款天命飞行器，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沙尼亚特家族和卡斯兰娜家族拒绝赔付这笔债务……” “塞西莉亚女士，你也不想琪亚娜小小年纪就背负千亿巨债吧~” 稀里糊涂的，塞西莉亚就被诓骗到了这个历史悠久的孤儿院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护工，开始兢兢业业的打工为自己的丈夫还债。 而就在昨天，回到孤儿院的纸昂羽不仅带来了齐格飞和小女儿的消息，还带来了自己的债务多了一条家属殴打侮辱上司…… 就觉得有时候吧，家庭暴力并不是什么坏事……特别是卡斯兰娜这种皮厚的…… 而在另一边，柔软的大床上，布洛妮娅已经习惯性的睁开了眼睛，无奈被另一个人枕住的手臂让她暂时无法动弹。 ……这个房间明明可以塞下两章这么大的公主床，他却只放了一张。 你说他抠门吧……这张床宽都有25米左右了……你说他大方，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套被子…… 但真正麻烦的是旁边这个女孩……布洛妮娅在昨天晚上已经很努力的躲避了，却还是被这个白天看上去明明有些羞怯的女孩抓了个正着。 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布洛妮娅感觉自己“乌拉尔银狼”的威名已经彻底放飞了。 什么专业的反制技巧，什么灵活的躲闪身法，被一个没受过多少训练的小孩子在梦里抓住……呵呵。 难道说这里都是向那个“白发死神”一样的家伙吗？ “咯！” 一声鸡鸣骤然响起，布洛妮娅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甚至还带醒了旁边的希儿。 “怎么了吗？”还未完全清醒的希儿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和慌张交织在这个女孩身上，无意中透露出了些许憨憨的感觉。 布洛妮娅转头看向窗外，一粉一蓝两道熟悉的身影追赶着一只疯狂扑腾的禽类从窗口一闪而过，留下一道比鸡鸣更加管用的醒神笑声。 初来乍到的布洛妮娅并不知道，这对姐妹的笑声才是这家孤儿院最好的起床铃声，她们可以吵醒孤儿院的所有人……除了院长和某个回来度假的大主教。 “喂，布朗牙对吧。”早饭时间，就在布洛妮娅用并不熟练的筷子尝试夹起一个剥好的茶叶蛋时，和她隔着一个希儿的一个粉紫短发少年探出了头，对着布洛妮娅展开了一个笑容，露出了一嘴锋利的鲨鱼齿。 “听说你来自西伯利亚，那里是不是天天都下雪啊？能把人埋起来吗？”看着布洛妮娅失败了几次，杏决定先示好再提问，想伸出筷子帮助布洛妮娅搞定那颗茶叶蛋，但却被旁边的希儿捷足先登。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看着因为茶叶蛋被截胡就转而给自己夹了一根油条的杏，又看了看拿根油条，沉默了一会后，布洛妮娅还是开口纠正了自己的名字，“布洛妮娅的名字是布洛妮娅，不是布朗牙，还有，西伯利亚的雪多数时间是没有那么大的。” 然而这一下却打开了其他人的提问热潮。 希儿小心的端了一碗豆浆放到布洛妮娅面前：“那个，西伯利亚那里是不是有很多人在挖土豆啊？院长经常说坏孩子就会被送到那里挖土豆……” “嗯……有，但是不多。” 动手给布洛妮娅剥了个茶叶蛋的罗莎莉娅：“那里有没有明星？有什么表演吗？” “呃……布洛妮娅没有见过。” 为布洛妮娅添了一碗粥的莉莉娅：“那么布洛妮娅是怎么被院长带回来的呢？” 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越来越多的布洛妮娅：“……” “咳咳！”塞西莉亚穿着围裙，在门口咳了一声，瞬间，聚集的孩子都以布洛妮娅嗔目结舌的速度回到了原位。 “布洛妮娅觉得……伊利亚小姐不是坏人，为什么你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呢？”等到塞西莉亚离开后，布洛妮娅压低声音问起了希儿。 “嗯……”布洛妮娅的问题难住了希儿，反而是旁边的“老油条”罗莎莉娅自信的给出了答案。 “伊利亚小姐当然不是坏人，大家害怕的其实是院长！” “嗯嗯，如果犯了错，院长会让我们收到非常严厉的惩罚。”莉莉娅接上了罗莎莉娅的话，两姐妹的话语衔接的非常流畅。 “严厉的惩罚？”布洛妮娅出现了一瞬间的疑惑，脑海中先后浮现了往日训练中的鞭笞的痛苦和那个在冰天雪地中将自己抱起，承诺将自己带离地狱的白色身影。 那个会耐心温柔的给孩子扎辫子，做菜，给糖吃，给漫画书看的人的惩罚？ “对！非常可怕的惩罚！就比如函数地狱！” 布洛妮娅：“？” “还有几何恶魔！” “不等式妖怪！” 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没有听说过那是什么，能给布洛妮娅解释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和莉莉娅昨天就被惩罚了一道几何题目呢！” “笨蛋萝莎莉娅，这不是什么应该自豪的事情……” “唉！原来你们两个昨天没有逃过去啊！哈哈哈，笑死本大爷了，哈哈哈哈！” “唔……杏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我又没有犯错，略略略~” “你！” “唉，笨蛋罗莎莉娅……” “那个，大家别吵，唔，伊利亚小姐听到了怎么办？” 看着在此混乱起来的场面，布洛妮娅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面前被各种食物摆满的桌面。 良久，布洛妮娅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 番外 崩坏前文明日常诸事15 “摩天轮？”理性的梅选择了质疑，“那种项目有什么……” 梅的话还没有说完，凯文就迅速出手堵住了梅的嘴。 “摩天轮可是游乐园的灵魂之一！来游乐园不坐摩天轮的话，就失去了很多的意义！”凯文再一次展现出了不符合自己后代表现的的智慧。 然而跟凯文更加靠近的梅还听到了凯文的另一番腹语。 对！真的腹语！虽然很小，但确实是腹语！ 所以凯文你平时吃饭的时候都是在用腹语讲话吧！ “摩天轮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你看看那两个，再没有点私密空间……” 梅瞬间理解了凯文的意思，同时眼神中还多出了一丝不明不白的意味。 “为什么你那么熟练？” “呃……咳咳，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我去和纸昂羽买票，免得那家伙又憨憨的把我们4个人安排在同一个包间里，你就跟雨月做一下心理建设，反正我是不指望纸昂羽那家伙在短时间内发起进攻了。 “我？”理科生瞬间表示自己压力山大，但是凯文已经转身追上了前去排队的纸昂羽，只留下海井雨月和凌乱的梅。 “……”梅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海井雨月，正好，海井雨月的目光也从被人蛇淹没的两人身上收回，看向了梅。 梅的脖子有些僵硬的转了回来，之前没事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和别人对视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呢？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万一雨月其实不喜欢纸昂羽怎么办？万一纸昂羽不喜欢雨月怎么办？ …… 算了！豁出去了！ 梅关闭了自己聪慧的思想，决定化身为一个没有情感的工具人。 “那个……雨月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啊……”梅再一次转过头，坚定的和海井雨月来了个对视。 海井雨月愣愣的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凭借着记忆打出了一个问号。 「？」 “你觉得……纸昂羽怎么样？”梅选择了委婉一些，海井雨月的脑袋逐渐放歪，生动的展示出了手机屏幕上那个“？”的精髓。 “嗯……”计划第一步受挫，理科生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直入主题。 “你是不是喜欢纸昂羽？” 「？？？？？？？？？？？？？」 海井雨月的手指瞬间凝固在了手机上的问号键上，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弹了一下，眼神开始飘忽，不受控制的表现队伍中正在排队的那道白色人影。 “啊……哑……”尖哑的声音从海井雨月口中发出，逐渐泛上红晕的脸蛋在游乐园透明的灯光下显得一清二楚，正在颤抖的手指僵硬的在键盘上敲击着，试图打出一句否认的话。 连梅都能看出，慌乱和羞愧已经让海井雨月暂时无法交流。 “咳咳，那个，冷静……雨月，我们好好说话行吗？”看着用颤抖的手打着键盘，在努力尝试辩解，却连几个完整的字都打不出来的海井雨月，梅忍不住放缓了语气。 海井雨月这时也终于打完了那三个字。 「我没有！」 海井雨月非常少见的用上了感叹号，然而梅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海井雨月紧闭着的眼睛。 崽啊，下次说谎的时候请直视我…… 另一边，凯文向纸昂羽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要分两个包厢的要求。 “为什么？”不出意外，纸昂羽脑袋一歪，并没有直接拒绝。 只要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解释的通的！ “咳咳，人生大事嘛~要抓住所有机会……”凯文把手搭在了纸昂羽的肩膀上，对着纸昂羽挤了挤眼睛。 “嗯？”纸昂羽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等等，我是遗漏了什么吗？ 两个包厢，人生大事…… 吃喝玩乐……不对，应该是梦想，生活和家庭…… 凯文的梦想是什么目前暂未得知，至于生活……跟摩天轮有关系吗？ 家庭？ 等等！ 纸昂羽眼睛一亮，感觉自己抓住了要点。 摩天轮啊，那可是约会圣地！感情爆发的最好地点！与自己所爱之人缓缓升上高空，看着繁华的世界，美丽的景色，在放空中倾诉心声…… 原来凯文现在就已经开始追求梅了吗？！原来这两个人今天就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怪不得今天总算看见这俩走在一起，把雨月留给自己带着！ 凯文，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啊！这么浪漫的方法，受教了受教了。 纸昂羽看着凯文，眼神逐渐从迷惑变成恍然大悟在变到玩味最后逐渐坚定。 好！我！纸昂羽！世界第一僚机！ 今天就帮好兄弟创造这个机会！雨月就交给我了！记得在你人生中的功劳簿上记上我的名字！ “兄弟，放心的交给我吧！你就放手去干！”纸昂羽抬手用力的在凯文肩上拍了拍，另一只手郑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即竖起了大拇指，露出了一口白牙。 凯文：“？？？”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带着两个包厢的票找到了同样结束交谈的梅和海井雨月，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优秀僚机的纸昂羽非常自然的把自己的票递到了深埋着头，像个蜷缩刺猬的海井雨月手里。 看着如此主动的纸昂羽，梅对凯文的赞叹不禁再上一成。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摩天轮开始转动，海井雨月两手用力的捏着手机，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并拢的双腿。 纸昂羽靠在窗户边上，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一切在眼前逐渐变小，感受着自己渐渐升高。 夜晚的穆大陆没有陷入沉睡，炫彩的霓虹灯驱散着黑夜，释放着千姿百态的人生。 有些高楼的轮廓在黑夜中也是那么的闪耀清晰，灯火通明的商场，人影繁杂的街道，招牌闪烁的夜店……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刨除了繁闹的喧嚣，这个时代的繁盛尽在眼底。 是啊……这就是这个时代。 “雨月，看看外面。”纸昂羽的嘴角挂着放松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观赏这样的繁华，远离喧嚣却又向往着热闹。 海井雨月愣愣的抬起头，顺着纸昂羽的目光向下看去，看到了那片从未见过的光景。 黑夜仿佛是大海，有无数闪光化作鱼儿在其中穿梭，人们在黑暗中聚集，构筑出名为“文明”的岛屿。 “很美，对吧。”纸昂羽赞叹着这幅瑰景。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多久了？提心吊胆似乎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虽然看上去活得很轻松，虽然看上去关系还不错，但纸昂羽自己明白，生存仍旧是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 交给凯文，他可以保护自己，只要处好关系…… 不，正是因为关系已经很深的原因，纸昂羽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人渣？ 别有用心，利用人性……自己和骗子有什么区别？ 但是，纸昂羽想活着……他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宏大的志愿，没有什么登上世界之巅，制霸逐火之蛾的理想，他就想……活着。 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拜托，凯文，梅，爱莉希雅，逐火之蛾那么多厉害的人加在一起都救不了这个世界，你指望他一个普通人来救人？他是能暴揍终焉还是能拐卖律者？ 要找英雄就找凯文啊，叫爱莉希雅，他们非常乐意去做那个万人敬仰的英雄，至于他？他只想跟在这些英雄身后混吃等死…… ……「人渣」……可我只想活着！ ……「那就自己努力」……可我只是个普通人！ ……「帕朵菲莉丝也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种运气！ ……「你知道一切！」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些……结局…… ……「那还不够吗？尽你所能。」 「带着所有人……去和那个该死的剧情说再见。」 ……要是我失败了呢？ 「在那之前，我只能说——尽你所能。」 “雨月。”摩天轮逐渐抵达最高处时，纸昂羽突然开口喊回了海井雨月。 “如果……我说再过不久，这个世界就会迎来世界末日……你信吗？” 海井雨月听着这不着边际的话有些疑惑，但她却下意识的选择了继续倾听。 “要是▓▓真的来了，不，它肯定会来……”纸昂羽没有得到回答，自顾自的讲述着，而海井雨月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乖巧的倾听着纸昂羽的话，即便有词句突然模糊也未曾打断。 “……”长时间的沉默，纸昂羽转过头，看着海井雨月。 自己真的只想活着吗？ 我想要……让更多的人活着！让这个美好的世界活着！让他们，她们都活着！ “要是末世真的来了……你会保护我，不放弃我吗？“ 「会！」 “呼……”纸昂羽如释重负，“我也会……” 并会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嘭！” 烟火会窜上天空，照亮无边的黑暗。 第108章 天下 “真的吗真的吗？我们真的要去游乐场玩？！” “哇！院长大人万岁！！！” “好耶！我要带上我的吼姆背包！” 晚饭时间，纸昂羽感受着这群晚上铁定睡不着的小屁孩，开始后悔提前宣布了这个决定。 “喂喂，小屁孩你收敛点，你是要买成人票的。”纸昂羽看着某个激动的跳了起来的“小偷”，忍不住出言打击了一下。 西琳的动作僵了一下，其他孩子的票钱都由奥托买单，而她的门票和花销可是要靠自己的小金库的…… 没事，咱有老妈！西琳立刻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身负巨债的塞西莉亚，却迎来了后者尴尬的笑容。 崽啊，妈的花销也是院长包的啊…… 纸昂羽的旁边，真正的花销承包者正在动作优雅的切着面前的牛排，但是西餐刀刃和盘底磨蹭的声音却表示出了他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平静优雅 “你不舒服吗？”成功收获到西琳垮下来的脸色后，纸昂羽换了一个目标。 奥托翻了个白眼，手中的动作更加用力。 带着整个孤儿院游玩的花销是没办法在财务报销的，而家族的资金也在很久之前就被他交给了其他人…… 也就是说这次的全场消费都由奥托买单。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甚至连出血都算不上，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看见他省钱比我亏钱还难受！ 自己昨天晚上才给自己放假回来，今天这家伙就立刻宣布要带着这些孩子去玩，妥妥的是瞅准了自己的金库！ “唉，别因为那点小钱就感到难受嘛~”纸昂羽用手肘拐了拐奥托，“你看，我没说能去的只有我们啊。反正还有时间，你联系一下你孙女德莉莎怎么样？你们爷孙俩闹了那么久了，这不赶紧带他去吼姆乐园再培养培养感情？”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奥托拿起一旁的手帕，姿态优雅的擦了擦双手，自然的拨通了极东支部的通讯。 第二天，吼姆乐园门口。 逆熵的人员看着从印着天命标志的飞船上走下来的两人，颤抖的拨通了通往总部的紧急通讯。 “嗯……特斯拉博士，我这里有一个全新的情报。”消息经过几番辗转到了爱茵的手中，而消息显示的信息让她感兴趣的挑起了眉毛。 “有话就说，别跟那些死古板一样磨磨唧唧的。”特斯拉正在一群废品中潜心研制着自己的最新发明，企图发现全新的方法将这些废品变成新的研究资金。 “奥托出现在了我们的地盘。” “嗯？！”特斯拉立刻抬起脑袋，“那家伙要干什么？！是想开战了吗？！” “和纸昂羽一起。” “……”特斯拉少有的陷入了沉默。 “特斯拉博士，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爱茵故意忽略了“吼姆乐园”和“孩子们”这两个字眼，而是脚有兴趣的看着特斯拉的反应。 “……动用银色子弹吧，我们有多少库存就用多少库存，我还不信了，一个基因战士也能用魂钢身躯！”片刻的沉默后，特斯拉眼神一横，提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计划。 “咳咳！”想要欣赏特斯拉反应的爱茵被这一句话呛到了，无语之下，爱茵只能将那个消息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鸡窝头！这种事情你也要来烦我？！我！” 果不其然，热情的龙虾博士暴走了…… 而另一边，一众孩子们已经欢呼着组团散开，塞西莉亚带着一队，被狗托从岗位上解放（抓劳力）的琥珀带着一队，薇拉带着一队，还有杏带着西琳和德莉莎一队…… “多大的人了，来个游乐场还跳的这么欢……”纸昂羽看着蹦跶着离开的西琳和德莉莎，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是啊，好久没有见过德莉莎的这幅模样了……”抛弃了一身正装的奥托难得的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操着一口纸昂羽都觉得陌生的感慨语气。 感觉就像一个老头子一样…… “唉，话说回来。”纸昂羽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各种项目，突然抬手搭上了奥托的肩膀。“你是不是也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当然没有，即便是德莉莎还在年幼之时我也不曾带她来过这种地方……等等！你做什么？！” “做什么……哼哼。”纸昂羽的手瞬间锁死奥托，“当然是去玩点刺激的啊！” “第一项！跳楼机！” 如果只是一个跳楼机，奥托是绝对不会出现“害怕”这种情绪的，甚至就算是真正的坠楼，奥托都只会冷静的计算维修和更换身体所花费的代价。 但现在，他的旁边有一个纸昂羽…… “跳楼机在那边！”奥托看着抓住自己衣领的纸昂羽两腿一弯，顿感事情不妙，然而挣扎还没说完，纸昂羽就已经拎着奥托的身躯一飞冲天，直上云霄。 “这才叫跳楼机！！！”纸昂羽在空中肆意的振臂大呼，旁边同样飞跃到云层之上的奥托愣神过后破口大骂。 “你给我下心理暗示！” “看不惯你那死优雅的样子！” “你！”谈话间，两人已经坠回云层之中，然而已经冷静下来的奥托却发现自己没有迎来预料中的自由下坠，反而是一根扁平细长的东西托住了这具身体。 “第二部，御剑飞行！”纸昂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好像是在距离自己较远的地方肆意的呐喊着…… 抬头一看，一个站立飞行的人影如同单板滑雪一般直直的冲出了云层，带起了好大一片云雾后又调转方向，仿佛还未挣脱引力的束缚一般坠回了云海。 “我——是——剑仙！哈哈哈哈哈……”纸昂羽的声音响彻天空，不断的跃起又落下，盘旋在云层之中。 “愣着干嘛？难不成还要我带你飞吗？”突然，纸昂羽倒悬着凑到了奥托面前，绯红色的眼睛直视着奥托，满脸疑惑。 奥托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纸昂羽，内心产生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不一样……这不是他认识的纸昂羽。 不……不对……奥托看着眼前这个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纸昂羽恍然大悟。 他对自己也下达了暗示……恐怕，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那个纸昂羽。 那个最初的，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的纸昂羽，就像对方也从未见过放下所有的自己一样。 我们都是演员，在名为“世界”的舞台上表演着拙劣的小丑。 演绎的剧本越来越厚，脸上的面具黏的越来越牢。 我们开始没有闲暇，我们开始投入到自己的剧本当中……然后才发现，那面用来遮挡风雨的面具已经成了自己的根本。 我们曾经在苦痛中立下过豪言壮志，也曾经在美好中沉迷于万紫千红……但，我们找不到最初的那个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一切的自己。 为自己而活……单纯的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使命，甚至不是为了梦想，就是单纯的为了“快乐”。 有时候，有的人，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云雾渐散，日暮西沉，月出星稀。 吼姆乐园的摩天轮已经停止了转动，两道身影并肩坐在最上方的包厢顶端。 奥托拿着一瓶罐装啤酒，颇为意外的看着两人中间已经被清空的数个易拉罐。 纸昂羽眼神迷离的看着远处霓光闪烁的大楼，被月光和灯光照亮的脸上透露着粉嫩的红晕。 奥托清楚，他醉了。 “我醉了吗？”纸昂羽软塌塌的转过头，脑袋自然一坠后又马上抬起，自己接上了自己的问题。 “我才……没醉……你看，我还是能看出那是栋双子大楼的……”纸昂羽抬手指着远处的单体高楼，自信无比。 “倒不如说……所有人都醉了……哼哼，五万年，我第二次来游乐园……第一次……不想说，第二次是跟你……” 纸昂羽抬手，努力的想将手指对准奥托。 “啊……为什么是你这个狗托啊，打游戏开挂，扣扣搜搜，耍赖……不要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天天念叨着：‘哎呀，这个狗东西怎么还不死！’结果啊……他们念了五六年，结果▓▓▓▓▓▓，反而一个哭的比一个凶……你说怪不怪？” “很怪对吧！对吧！一个个的，都是这么怪，替人哭又不想让人▓……都是怪人……” “我也是怪人……糊涂的狠，明明都▓▓了，却没有个金手指，外挂……活成这个鬼样子……” “我只想活着……让更多人活着……让我重要的，我喜欢的，喜欢我的人活着……过的好好的。” “我想有个房子，还还房贷，能安心的工作，拿个不错的工资……偶尔吃顿好的，每年能旅个游，找到喜欢的人，恩恩爱爱过一辈子，偶尔吵点小架，但马上就重新和好……有几个朋友，养一只宠物，猫还是狗都无所谓……你说这困难吗？啊？你说说这难吗？” “但为什么会有崩坏这种东西啊？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找上我啊？让我去拯救世界……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背叛，说谎，我是个什么？” “我……我……”纸昂羽抬起头，夜空仿若海洋，井底的明月高悬其上。 “好羡慕你啊……脑子一热就能坚持500年，你是怎么乐在其中的啊，你是不是脑子也坏掉了？”纸昂羽用手按住了奥托的脑袋，奥托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纸昂羽用手中的空瓶敲了敲那个魂钢脑袋。 “我的朋友，你醉了。” “你放屁……我没……我没醉！”纸昂羽立刻大声反驳，但声音却逐渐低沉下来。 “……你就当我醉了吧……明明我还没活够……我都活了五万年了……够了吧……不，没够……我还没看够这个世界……” 夜空下的城市五光十色，纸昂羽绯红的眼瞳中仿佛倒映着世界。 “奥托。” “我在听。”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奥托转过头，也看向了这片繁华的城市，良久后，奥托喝下了手中的廉价啤酒，点了点头。 纸昂羽笨拙的用手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弄的脚下的包厢一阵摇晃。 奥托精准的扶住了垒起的空罐，然后抬头看向已经站定的纸昂羽。 “可否告知在下你的旅途方向？” 纸昂羽双手用力一张，似乎要拥抱整个世界。 “天下！” 番外 白羽也曾见过阳光1 夜色已深，云层遮盖了月亮的光芒，独留些许星辰发散着黯淡的光辉。 在一所位于神州大陆的高中外，两道鬼鬼祟祟正看着眼前的高墙发愣。 “不是……为什么一所学校会有这种像监狱一样的围墙啊？”凯文张着嘴，看着这堵明显有些年岁的高墙叹为观止。 反而是凯文旁边的纸昂羽从这堵墙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笑话……神州的某些学校，那待遇真的是战俘看了都说违反《日内瓦公约》。 “管那么多干嘛？赶紧翻进去就完事了。”纸昂羽打断了自己回忆前世的想法，看着这堵高墙，反而跃跃欲试。 凯文也回过神，不再感慨，扭了扭肩膀然后弯下了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了一下：“来，你先踩着我上去，然后再拉我一把。” “哎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牺牲精神的嘛。”纸昂羽惊奇了一下，果断的接下了这个把“人类最强踩在脚下”的大好机会。 至于这本应该在极东的二人为何会出现在神州，又为何会对一所高中产生不轨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伊甸要开演唱会了。 对，为了这场演唱会，两个大男人连夜订了飞机票，逃课跑到这所城市来听演唱会。 看起来很疯狂，对不对？但当追星的目标变成了伊甸后，这居然成了常态…… 以凯文和纸昂羽的手速愣是没有在网络上抢到演唱会的票，在发觉自己抢票失败后的纸昂羽还在第一时间指着电脑破口大骂。 “一群挂逼！这群小绝对是开了连点器！我！” 然而两人最终还是拿到了想要的门票，纸昂羽也第一次见识到了来自黄牛的险恶用心。 原价80的站票到你手上一炒就变成了14,000？！你丫的咋不去抢银行呢？！ 不对，抢银行好像没这个来钱快啊。 幸好14,000对于能够远渡重洋，在极东留学和能够购买起学区房的两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咬咬牙，两个人还是把这两张票买了下来。 而现在是演唱会开始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一下飞机就直接赶到了这座高中墙外。 这里是苏的学校，而出于某些原因（凯文的基友情），两人决定和苏先会和。 纸昂羽一脚蹬在凯文撑起的手掌上，借着凯文向上的推力奋力一跃伸手抓住了墙边。 还好还好，看来这里的人没有丧心病狂的往墙顶上塞玻璃碎片…… “凯文你再往上推一把！”纸昂羽两手扒住墙头，全身用力的晃荡了一下，然后尴尬的让下方的凯文再次发力。 凯文一脸无语的再度向上用力一推，这一次，纸昂羽的脚终于搭到了墙上。 就在纸昂羽在墙头挪蹭着身体调整身位时，拐角处却突然亮起了一抹刺眼的手电筒灯光。 纸昂羽：“？？？” 凯文：“？？？” 卧槽！是保安！ “纸昂羽你先进去！我先开溜，等会儿我自己能进去，你先去找苏！”凯文迅速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后转头就跑，纸昂羽趴在墙头，愣愣的看着凯文的声音迅速消失在拐角。 而另一边的手电筒灯光已经到了拐角处，纸昂羽心底一惊，一咬牙，翻身直接向墙内滚去。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纸昂羽一屁股栽在了墙内的花坛中。 “嘶……”沉默了半晌后，纸昂羽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从花坛的植被中站起来。 跳出花坛后，纸昂羽掏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出了先前截下的校园地图。 “应该就在附近。”纸昂羽迅速辨别着自己的方位，然后寻找到了男生宿舍的方向。 “叮” 拉面王子：男生宿舍见，不用等我，我自己能翻进去。 ……所以我是累赘吗？ 纸昂羽嘴角抽搐了一下，随手扯掉了缠在头发上的叶子，转头走向了苏所在的男生宿舍。 似乎是刚刚熄灯不久的原因，男生宿舍的大门还是敞开的，已经戴上卫衣帽子的纸昂羽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后自然的走进了大门，却没有发现而门口的宿管大爷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若无其事的走进宿舍。 “唉呀~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老了老了~” “我想想，苏的宿舍是在哪里来着？”纸昂羽环顾着周围这熟悉的套房，感觉又回到了自己曾经那个奋斗（疯狂内卷）的年代。 “对了，就是这里。”纸昂羽在寻觅一番后终于找到了苏的宿舍。 这家伙好像是自己一个人住来着…… 纸昂羽打开了门，走进了那间宿舍。 天花板上的灯已经熄灭，唯有一盏台灯照亮着整个宿舍，而宿舍里唯一的人从书桌前转过头，看向了来客。 苏背着光，看着眼前这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柔顺的长发和秀丽的面庞。 嗯……不是那头扎眼的白发…… “姑娘，这里是男生宿舍。”思考良久后，苏并没有从自己所认识的人中找到这个不速之客，于是苏决定劝导这位走错宿舍的姑娘离开。“请你离开。” 纸昂羽：“……” “卧槽！你个“湖中仙女”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姑娘？！”刚准备放松一点的纸昂羽瞬间炸毛，噌的一下就把袖子撸了起来。 凯文说我我也忍了，你这个亚瑟王传说中的湖中仙女什么时候也有资格开始嘲讽我了？！ 这不得给这家伙看看什么叫做梅亲口承认的，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苏被纸昂羽撸袖子的动作吓了一跳，反手抓起了桌面上的水果刀，用食指抵住刀背，站了起来。 水果刀在台灯下反射出了一丝冷烈的光辉，而纸昂羽则沉默着将卷起来的袖子缓缓放平。 我承认，我有那么一丝丝怂了。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持，苏满心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意外闯入的家伙，努力思考着自己是哪个字眼惹得对方不开心了。 纸昂羽则是在思考苏究竟需要几刀才能把自己捅成重伤…… 作为一个预备的医学生，十几刀下去只是个轻伤，很正常……吧？ 不对！我是来找他的，不是来找他拼命的！ 凯文救我！ 伴随着纸昂羽内心的呼唤，凯有求必应文听召而来，先来化解尴尬。 “咳咳，苏，这就是我在极东的朋友，纸昂羽，嗯……就是你同学，跟你说的开学第1天就被我……总之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都一起打过那么多把游戏了，对吧？”凯文构思了一下介绍词，效果相当显著，两人之间对峙的尴尬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仇敌忾的气势。 警惕每一个说“我魈贼六”的人！ “那个，你好，我叫纸昂羽，也算是神州人。” “你好，我是苏。”苏的声音明显缓和了下来，那柄水果刀也重新回到了桌面上。 接着，凯文就已经凑到了苏的身边，轻车熟路的，用手拐住了苏的脖子开始唠嗑。 苏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顺便指了指，已经摆好的凳子示意二人坐下。 而这个时候，纸昂羽才猛的想起来一件事。 凯文是怎么翻进来的？ …… 第二天。 两道带着兜帽的身影混在人群之中离开了宿舍，看得门口的老大爷啧啧称奇。 “现在的年轻人是真的会玩啊……啧啧啧。” 回到了那个花园，两人轻车熟路的将纸昂羽再次送上了墙头，而接着凯文后退两步，一个助跑，直接蹬墙翻越，动作干脆，如履平地。 ……果然我就是个累赘。 翻下围墙，两人落在了……一群混混中间。 纸昂羽：“？？？” 凯文：“？？？” 两人一脸懵圈的看着那群穿着花里胡哨，头发彩虹流苏，鼻环耳环样样不缺，手里拎着钢管木棍的家伙，又一脸懵逼的看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几名学生。 又来？！ 纸昂羽顿时回忆起了初次见到海井雨月的那个地方。 这是校园欺凌吗？即便学校管的再宽，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学生吧！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走门呢？ 纸昂羽突然对着自己发出了灵魂拷问。 番外 黑夜始终高悬其上1 螺旋桨的声音回荡在孤寂的天空中，纸昂羽从直升机敞开的侧门探出头，看向了下方的“文明”。 或者说……这里曾是文明。 纸昂羽沉默着，纵使在高空，纸昂羽也能看见足有小楼房大小的白色怪兽在已经破旧的街道上穿梭着。 密密麻麻的人影游荡在街头街尾，阴沉灰暗的天空把阴影遍布了整座城。 这是被崩坏侵蚀的地方，生命在这里绝迹，取而代之的是如潮水般的死士和似乎无坚不摧的崩坏兽。 他们或许曾经也会相视而笑，你和普通人一样，有着爱恨情仇，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们伴随着文明而生，他们与文明一同进步……也一同在这里成为绝唱。 不过……这一次，与我无关。 纸昂羽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心情没有出现一丝波澜。 融合战士计划非常成功，当凯文在万众瞩目中将焚烧了整个澳洲的火焰冻结时，所有人都在自信的认为人类的反攻时代已经到来。 与此同时，梅和梅比乌斯博士也被推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所有人都信奉着他们会为了拯救人类而创造更多的奇迹。 在这个绝望的时代，所有希望都是奇迹。 一个接一个强大的融合战士诞生，而融合战士的技术也在飞速进步和改进。 超变因子就是两位博士和一众研究人员将融合战士计划浓缩到极致后的产物。 而他们就是第一批接受超变因子的战斗人员。 而这一次，他们被派往城郊参与稀土矿夺回战。 任务评价只有b级，甚至这支队伍也只是东拼西凑临时组建。 “各位！”武装直升机上，领头的队长兴奋的站了起来，用力的拉开了被摆在众人中间的金属盒子。“是时候给各位派发，总部拨给我们的超级武器了！” 灿烂的金光从盒子中照射而出，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盒中。 数柄仿若由黄金铸成的长剑，静静的躺在其中，绯红的宝石镶嵌于剑格之上，古朴的花纹也宣示着它的不凡。 但似乎这样的武器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生死存亡的战场上，不过没有人怀疑，也不会有人去质疑总部做下的决定。 因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之键”，是只有最强大的融合战士才有资格使用的武器。 在所有人惊叹之时，只有纸昂羽和另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支配之键——轩辕 纸昂羽依稀记得这套神之键的名字，反而是这一次调动的真实目的让他记忆深刻。 神之键是真的，他们注射的融合因子也是真的。 只有他们自己本身的实力是假的……的确有提升，但那只是假象。 这一次的名单里不该有他，或者说从一开始，作为梅和“最强战士”仅存的凡人挚友纸昂羽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份几乎必死的名单上。 纸昂羽是自己偷偷来的。 即便这一次的行踪早就已经暴露的一干二净，在一些简单的操作下，没有任何人发现这架飞机上多出了四个不速之客。 轩辕剑被分发到了手中，纸昂羽只是掂量了一下，就将其收到了背部的剑鞘中，接着继续转头看向舱外发呆。 自己有信心活着回去吗？纸昂羽扪心自问——从来没有。 但纸昂羽追求的正是那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境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唤醒那颗已经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沉寂下来的心脏。 在这短短数年中接连爆发的灾难轻而易举地扼杀了一个懦弱的青年。 第三次崩坏前，青年只想活着，他第一次尝试去拯救，失败。 第四次崩坏，卷起的狂风再次用离别与死亡唤醒了那个沉浸在失落和痛苦中的异界来客，时间和精力没有抹平伤疤，只是剧痛让他无法再浑浑噩噩。 第六次崩坏，他看着自己倾囊相授的徒弟无力的瘫倒在被人类与文明憎恶的律者怀里，他和那个律者流下了同样的泪水。 第七次崩坏，他失去了与自己最好的朋友接触的所有可能。 第八次崩坏，他轻而易举的迷失在了识之律者创造的模因幻境中，如同一个吸食了毒品的瘾君子一样疯狂的渴求着那美好但虚假的幻境，甚至为了那重新出现在幻境中那些虚无缥缈的人影和生活，纸昂羽对着梅举起了涤罪七雷。 第九次崩坏，他同时失去了自己最信任的前辈和后辈。 半年前，第十次崩坏……他全力以赴，只堪堪与三个千人律者的个体持平，再一次沦为了梅博士费尽生命使用空白之键保护的对象。 纸昂羽感受着舱门打开的震动，眼神一片死灰。 “各位！”战斗小队的队长再一次喊出了他的口头禅。“我们速战速决，清理掉这里的死士和崩坏售后，我们就在中央广场集合！” “明白！” 纸昂羽听着这士气高昂的呐喊却没有一丝开口揭露本次真实目的的想法。 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魔女的同伴」华之外都得死……包括自己。 至于激活体内那名为“臻璃”的崩坏兽因子……拜托，那是华这种“主角”才拥有的待遇好吗？自己这一次想要活着回去，只能跟着华一路苟到最后，等着华觉醒救下自己。 就像以前凯文保护自己那样……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在这些人的后面就行。 但是这一次……纸昂羽想任性一回。 他想……决定自己的归宿。 我的要求也不多，也就希望凯文可以在下个纪元偶尔想起自己，当然，要是芽衣以后能在乐土里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就更好了。 这也不枉费自己费尽心思和那么多英桀……嗯，自己早就跟爱莉希雅提过这个称呼了，以后爱莉希雅在跟别人介绍这个称呼由来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提到自己吧。 嗯……爱莉希雅向别人提起自己的时候会是怎么形容的呢？ 他是一个有趣的人，曾经是凯文非常要好的朋友哦~只是可惜，他最终陨落在了一城平平无奇的遭遇战中，死在了那只突兀出现的帝王级崩坏兽面前。 她会不会因为自己露出一点伤心的表情？会不会带着点感慨的语气？和爱莉希雅交谈的芽衣……能不能记住自己这个过客的名字？ 多半是不能吧。 纸昂羽的身体自然的前倾，从已经悬在低空的运输机上自由落体。 缓冲装置启动，纸昂羽轻松的落在了楼顶的天台上，已经被困在天台很久的死士顿时咆哮着扑向纸昂羽。 纸昂羽没有偏移一丝目光，甚至没有拔出背上的轩辕剑，只是迅速的用绑在大腿上的匕首反我刺透了死士的喉咙。 纸昂羽的目标是那只帝王级崩坏兽。 这是他身为穿越者最后的骄傲……最起码不能死在无名小卒手中。 …… “有了神之键，难道我还会怕这些崩坏兽吗？！” 锋利的轩辕剑轻而易举地切断了崩坏兽的身躯，一名女性战士看着已经经历过激战，却还片尘不染的轩辕剑自信的畅想着。“看我一个人解决你们！” 然而狂妄总要付出它的代价，当超乎常理的阴影笼罩了这名女战士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足以支撑狂妄的筹码。 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 “啊啊啊啊！！！”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那是上位崩坏兽！是帝王级！帝王级！！” “为什么……神之键对它们没有作用？！” “谁来救救我！” 通讯器中的声音被无数惨叫取代，纸昂羽握着轩辕剑，踩踏着被一击毙命的死士躯体，走向了自己确定的方位。 在那里，一道刺目的粗大光柱轻易的摧毁了一栋废弃的钢筋建筑，捅破了云霄。 与此同时，纸昂羽也听到了，通讯器中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来！” 是华啊…… 逐火之蛾，梅站在一块聚合屏幕前，迅速的浏览着眼前被分成近百份的动态画面和数据。 “突击队已经和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接触，共计伤亡5人。”在梅的身边，一名记录着数据的女性研究员无情的报出了伤亡情况。“目前没有人觉醒超变因子。” “哼，在没有觉醒的废物手中，历史神之键和普通的武器没有区别……”女性研究员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鄙夷的神情。“恐怕这次能够觉醒成功的只有纸昂羽大人吧，而且就算没有觉醒，区区一只帝王级崩坏兽也威胁不到纸昂羽大人。” “那可是，纸昂羽大人的技艺可是连融合战士们都望尘莫及的。”旁边立刻有其他研究员附和，大多数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被摆在最中间的那块屏幕。 梅也一样。 就算纸昂羽不敌，撤走对于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这一次还有三名融合战士暗中陪同……虽然自己也是刚刚才从凯文那里得知还有两人跟随着纸昂羽前往战场。 纸昂羽没有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目标，或者说是迦尼萨就没有发生过位置移动。 纸昂羽单手握剑，萨尼迦也在这时转过了庞大的身躯，和纸昂羽正面对峙了起来。 六柄沾染着血迹的黄金之剑散落在前任主人的尸体旁边。 又死了一个…… 纸昂羽握住轩辕剑的手又用力了三分。 虽然已经决定要死……但纸昂羽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死亡。 让我看看，你是否配杀死我。 这一次，我不会后退！ （接下来几章会比较乱，阳光篇和黑夜篇会交替着来，总之都是填坑哒，而这两部番外形结束后，本纪元第三次崩坏就差不多要爆发了。） 番外 白羽也曾见过阳光2 “检票已经结束了！”演唱会场馆的门口，保安已经开始撤走一系列路障和标示牌，领头之人对着团团围住的各类人群放声警示。 苏站在场馆内，看着手上那已经打上标记的门票，最终叹了口气。 “他们去哪里了……” …… “我们是不是进不去了？”在一中对着场馆发起最后冲击的疯狂歌迷中，纸昂羽挠了挠头，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凯文沉默的点了点头。 别想，现在就算有票也进不去。 “那我们的钱就白花了？！”纸昂羽一掰手指头，发现自己好像吃了大亏。“卧槽，那可是14000啊！我拿那点钱去买他个2000份煎饼果子不香吗？！”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凯文双眼一瞪，你小子还敢在我面前提煎饼果子是吧？！ 刚刚我一个人顶着小刀钢管木棍干掉了20多个，结果你给人家一脚薅墙上全程看戏！ 你要不要脸啊？！ 纸昂羽立刻明白了凯文那嫌弃眼神中包含的所有意思，然后心虚的挪开了目光。 经过社会（凯文）的毒打后，他已经不是那个能自信的指着对方身上的几道抓痕和拳印大肆宣扬自己战功的人了。 靠着那极不稳定的状态造成了几道有效攻击和凯文一比，简直弱爆了好吗？ 你见过揪着人家衣领把人当武器甩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吗？我见过！ “咳咳，不行，来都来了，我不能就这么回去。”纸昂羽心里一横，开始迅速观察起了四周的破绽。 等等，真的有破绽！ “你还想做什么？”看着纸昂羽突然兴奋起来的表情，凯文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荒唐的感觉。 “走走走！”纸昂羽紧紧的盯着一个位于隐蔽角落，门户敞开的阳台，经过一番迅速而草率的演算后，纸昂羽果断拉上了凯文离开了人群。 看见阳台的那一瞬间，凯文就明白了纸昂羽的意思。 翻墙！ 这个我熟啊！ 两人如同做贼一般，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的警戒状况，然后惊喜的发现所有监控都避开了这个角落。 确认环境安全后，凯文双手一撑，纸昂羽熟练地借势一蹬，伸手扒住了阳台边缘。 经过了苏高中的两次演练，两人的动作非常迅速，纸昂羽很快便翻过了围栏，进入了阳台内部。 成功送上纸昂羽后，凯文后退两步，一个简单而迅速的助跑加蹬墙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围栏边缘。 对，是围栏而不是阳台边缘。 纸昂羽看着凯文轻描淡写的翻上了离地面近四米的……加上护栏超过四米的高度，再一次在心底感叹了老天爷的不公。 得亏梅目前的专业还是化学和理论物理方面，但凡梅是和梅比乌斯一样的生物学家……你信不信凯文今天和梅表白，第二天凯文就能从梅那冰冷的实验台上醒来？ 虽然已经反复确认过四周没有任何人会目睹这一场景，但两人还是做贼心虚地弓着腰进入了屋内。 纸昂羽悄悄的关上了阳台的门后长舒一口气，按下了那一颗狂跳不止的心。 “好了，接下来我们找找去会场的……” 纸昂羽转过身，和一双饶有兴趣又懵逼至极的金色眼眸来了场跨时代的对视。 凯文：“……” 伊甸：“……” 纸昂羽已停止运行…… 数分钟前，伊甸支开了所有的助手和化妆师，开始沉浸于音乐前夕的宁静。 这是她最喜欢的时刻之一，甚至仅次于新乐曲的诞生之刻。 然而在伊甸刚刚进入状态时，敞开的阳台边缘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扒拉在了护栏根部。 伊甸：“？？？” 下意识的，伊甸就想呼唤那些才离开不久的工作人员，伊甸虽然醉心于歌曲，但对于自己的崇拜者的疯狂，没有放弃网络冲浪的伊甸还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当伊甸看清了顺着那只手从阳台边缘探出头的纸昂羽后，伊甸迟疑了。 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对于“美”的追求是相当执着的，而视觉的冲击无疑是人类首屈一指的信息捕捉方式。 看着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鼓着脸颊，憋着一口气在阳台边挣扎扒拉，看着那个柔弱的人影奋力的从阳台边上支撑身体向上攀爬的模样…… 不，这一刻，那里不是阳台，而是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山，而那道身影则是在狂风与极寒中努力攀住岩壁的攀登者。 全力以赴的挣扎，拼尽一切的奋斗…… 如此近距离的观赏着一个（美）人拼搏一切，灵感在伊甸的思想中开始爆发。 伊甸欣赏着努力攀爬的纸昂羽，源源不断的灵感化作幻想中的音符，纤细洁白的指尖在大腿上静静的敲击着，奏响着只有伊甸自己才能听到的美妙旋律。 短暂的攀登过程变得极其漫长，从出现到结束，每一次闭着眼睛徒手摸索的场景，那连腮帮子都在用力的表情，短暂但无法忽视的脚滑过程……所有的一切都被伊甸捕捉，转化成了崭新的乐谱。 就在纸昂羽终于完成了一切，翻过了最后的护栏，站在了阳台之上时，就在曲谱已经过了低沉，希望，奋斗，努力，终于到达高潮之时。 伊甸看见了一个如同飞人一般直接跳进阳台的白毛。 伊甸：“……？！” 等等，这里距离地面多高？！ 乐谱瞬间被打断，灵感瞬间消失的伊甸顿时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状态。 就像是工程师组装完了一台精密机械后发现野生的螺丝钉那般，就像是小说作家奋笔疾书后陡然中断那般，就像是包好了一整盘饺子后发现家中已经没有任何调料那样，就像在门口被蹭了许久却迟迟没有被进……咳咳…… 总之那种被强行打断的状态让伊甸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纸昂羽和凯文发现了她。 凯文再一次开启了雷达模式，迅速确定了这个房间内没有任何摄像头，仅仅只有眼前这个人。 嗯，凯文没有认出伊甸……毕竟现在伊甸还穿着常服，虽然化妆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但对于只听歌不看人的凯文已经有了足够的迷惑性。 笑话，要是不看歌词，凯文连伊甸的歌唱的什么都不知道，最多了解这首歌的主要基调和感情，外加一句被纸昂羽带坏的“卧槽牛批！”。 而纸昂羽……他就更不认识对方了。 虽然纸昂羽能从广告上轻松认出伊甸，但实际上认人靠白毛和眼镜呆毛的纸昂羽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有些脸盲。 嗯，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当时在酒会上对着克莱因喊蛇的！那次只是意外！意外！ 你看看，蛇蛇自己都让克莱因去冒充自己参加各种会议（其实就是顶着身份才没人拆穿）了，自己凭借绿头发认错不是很正常吗？！ 于是，在思维风暴过后，纸嘴死硬昂脑回路清奇羽发出了一个逆天言论。 “你也是溜进来的？” 凯文：“……6” 伊甸已经停止运行…… 鬼使神差之下，伊甸点了点头。 纸昂羽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起来。 “那就没事了，我还以为你是工作人员呢，吓死我了。”恢复轻松的纸昂羽摆了摆手满不在意的，走到另一个梳妆台前，坐在了座位上。“唉，话说这么高你是怎么翻进来的？” 伊甸这时也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许久未见的玩心从沉寂中苏醒。 “嗯……我另有他法，倒是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哦，我们……”纸昂羽思考了一下修饰词，决定往他们的事迹里添加一点艺术成分。“我们是有票的，但是在来的路上看见有好大一群不良人士正在欺凌弱小，我和凯文……哦，就是他，我们两个就去见义勇为了。” “嗯……”伊甸没有从纸昂羽身上发现说谎的痕迹，“看来你们是真的很喜欢……伊甸的歌。” 第一次以第三人称称呼自己，伊甸感觉有些怪异，而这一丝停顿已经让凯文看着伊甸的眼神出现了些许变化。 “当然了，买票花了我那么多钱，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吗？”纸昂羽还在侃侃而谈，已经进入状态的纸昂羽丝毫没有自己提及的社交恐惧那样，反而像一个社交流氓…… “而且那可是伊甸啊！本世代的标牌，最璀璨的明星！最伟大的歌唱家……” “我……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纸昂羽滔滔不绝的赞美让伊甸出现了些许的不好意思，而凯文的眉毛皱的更深了。 怎么没有？你是不知道，她还是本世代第一富婆呢！你知道我前世有多少lsp成天对着你喊“富婆，饿饿。”的吗？ “嗯，既然这样，你最喜欢她的那首歌呢？”伊甸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嗯……”纸昂羽卡壳了，“我都挺喜欢的……我觉得吧，她的每一首歌曲都有着独特的意境，每一首歌都在歌颂着自己的故事，它们在严格意义上是没有办法比较的，文无第一，歌曲也一样，但是不可否认，伊甸的所有歌曲和表演都是当事最顶尖的！” 伊甸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微笑。 她知道纸昂羽的话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听上去很厉害，实际上没有任何价值的语言。 就在纸昂羽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凯文出手了。 “嗯……您是伊甸小姐对吧。” 伊甸淡定的点了点头，大方的选择了承认：“是啊，我就是那个伊甸。” 纸昂羽已停止运行…… 黑夜始终高悬其上2 纸昂羽持剑放于身侧，挺直身体，一步一步走向身躯庞大的迦尼萨。 一个人单薄的身影在远超战车及体型的迦尼萨面前是如此的单薄。 纸昂羽顺手拔起了另一柄插在地上的轩辕剑，继续向迦尼萨靠近。 「当我来到新世界时，我曾以为命运在向我招手，我以为我会披戴上高贵的光环，走上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纸昂羽身形猛地一沉，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向迦尼萨，金色的轩辕剑在纸昂羽身后拉出两道流光，仿佛坠落的星辰一般。 迦尼萨粗短的前肢猛的抬起砸向地面，庞大的冲击力让本就失去保养的地面瞬间碎裂。 前进的路被破坏没有影响到纸昂羽的冲锋，反而这股力量被纸昂羽借用，带着两柄轩辕剑高高跃起。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和前世没有什么两样。」 纸昂羽在空中猛的一个回旋转身，大甩手臂将其中一柄轩辕剑向下甩去。 锋利的剑刃在加尼萨的背上，仅仅只砍出了一条印记便被弹起，下落的纸昂羽在空中接住了弹起的轩辕剑，两柄剑反握在手中，借着下落的势力狠狠的刺在了迦尼萨背部。 然而轩辕剑仅仅只没入了，一段剑尖便再无寸进，纸昂羽迅速拔出两柄轩辕，再度全力交叉砍下。 「“喂，你知道吗？消灭第三律者的其实是我们刚刚招收进来的一名新兵！” “啊？第三律者不是被导弹杀死的吗？” “怎么可能啊，第三律者掌握的可是电，导弹哪有那么轻松杀死她？我和你说，其实第三律者在导弹来之前就已经和别人发生过战斗了，就是那个家伙重创了第三律者，我们的导弹才能取得成效。” “这，人类怎么可能战胜律者？” “好像那个人曾经和律者认识，肯定是掌握了律者的弱点！” “你之前说他是我们的新兵？太好了，有这样的人加入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战胜崩坏！” “嗯嗯，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偶像！”」 背上的异动让迦尼萨开始狂暴的乱窜起来，企图将那只意外爬到自己背上的虫子抖落于地。 然而剧烈的晃动，完全影响不到纸昂羽的平衡，保持身体平衡，早就已经成为了纸昂羽的肌肉记忆。 又是一记旋身下劈，加尼萨身上终于蹦出了甲壳碎片。 纸昂羽狂暴的挥动着双剑，每一剑都精准的斩在先前留下的创口上，在接连不断的扩展之下，先前浅浅的印记已经变成了足有一臂大小的创口。 「我害死了自己的挚爱，他们却歌颂我的勇敢……」 “喝啊！”蓄势待发的全力一剑挥出，然而这一次崩裂的却不是迦尼萨的外壳，而是“轩辕剑”。 被誉为坚不可摧的轩辕剑折断了，剑尖卡死在了那道创口中。 而迦尼萨这时却展示出了匪夷所思的一招。 它蜷缩了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滚轮开始滚动。 纸昂羽无法再站立，只得抛弃断裂的那柄轩辕剑，在加尼萨开始滚动之时跃起离开。 「后来，我沉寂在幽闭的房间内，我开始质疑自己，谩骂自己，嘲笑自己。 我患上了幽闭恐惧症，但我却不愿意离开那个给我带来恐惧的房间。 因为我不配沐浴阳光，我应当在那场雷霆中寂灭，而不是在狂风接替雷霆之时被他人解放……」 滚动的加尼萨，狠狠的撞入了一栋高楼，坚固的水泥钢筋构架仿佛积木堆砌而成，被迦尼萨轻松的毁坏。 纸昂羽翻身落地，从地上捡起了第三柄轩辕剑，目光锁死在迦尼萨撞出的巨大废墟堆上。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已经陷入暴怒的迦尼萨从废墟中冲出，狂奔向纸昂羽。 四只脚迈动的动静如同地震一般，纸昂羽隔着不近的距离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纸昂羽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向旁边的废墟，两脚蹬墙，将剑刺入墙壁后翻身踩住，最后再次向上一跃，拔出轩辕。 迦尼萨再次一头撞入废墟，纸昂羽攀爬跃起的高度刚好超过了迦尼萨撞击的最高限度，一个翻身，再一次回到了迦尼萨背上。 「后来我前往了灾区，有个感染了崩坏病的孩子扒着铁刺栅栏看着我。 他携带着高额抗体，于是我给予了他食物，带他离开了那片灾区。 他饥肠辘辘，却放弃了食物，只是跪着祈求我寻找他的好友。 他说，我应该多笑笑……温柔点，在温柔点…… 我再一次被他人需要。」 纸昂羽再度反手握剑，对准创口用力刺下，这一次，轩辕剑齐根没入，真正的对迦尼萨造成了创伤。 迦尼萨狂暴着，纸昂羽更加狂暴。 两柄轩辕剑，不留任何力，如同风暴一般的斩击持续不断。 迦尼萨疯狂扭动着身躯，将背部狠狠的撞向大楼，试图撵死背上那只会咬人的蚂蚁。 在撞击到来的前一刻，纸昂羽再次跃起离开，反手一剑扎向了迦尼萨撞击背部而露出的腹部。 这一击的效果极其显著，一道巨大的豁口出现在了迦尼萨的腹部，纸昂羽落地后回身迅速斩出了第二剑，两道创口交叠，在迦尼萨的胸口留下了深邃的伤口。 「他最后找到了他的朋友，甚至不需要我的帮忙…… 但是，我找不到他了。」 纸昂羽旋转身体，对着迦尼萨的腹部全力挥舞着双剑，然而武器还是难以承载纸昂羽的操纵，再次断裂。 快速抛弃手中的剑柄，纸昂羽后翻远离迦尼萨，反手从废墟堆中抽出第四把轩辕，然后主动冲向已经翻过身的迦尼萨。 但是这一次，迦尼萨却对着纸昂羽张开了深渊巨口，浓郁的崩坏能喷薄而出，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破坏光柱。 纸昂羽身体直接滑道，接着前冲的惯性从地面划过，堪堪避开了光柱攻击。 轩辕被纸昂羽狠狠地刺进迦尼萨的下颚，然而还未等纸昂羽有下一步动作，迦尼萨突然诡异的再度蜷缩。 不，比起蜷缩，那更像是蓄力！ 「火焰之后，梦境降临。 我看见了她，她在微笑，能歌唱，我也看见了他，他衣食无忧，幸福自在。 一切是那么的虚假……却又那么的真实。 我得到了我所渴望的阳光，我蒙蔽了自己身处的幽暗。」 一股突如其来的强悍震荡波猛地炸裂，纸昂羽如同炮弹一样倒飞出去，直直的坠入了废墟之上。 轩辕剑再度断裂，纸昂羽扭头看去，一根钢筋贯穿了左臂，随后，疼痛才慢半拍的从伤口传来。 纸昂羽尝试站起，然而腹部和胸口的剧痛告知他内脏已经严重受损。 但纸昂羽还是站了起来，丢掉了手中的断剑，踉跄着从尸体边捡起第五把轩辕和第六把轩辕。 左手连抬起都成了困难，那就用嘴，用牙咬着，继续战斗……至死方休！ 血丝充满双眼，痛觉被身体压了下去，纸昂羽再次发起了冲锋。 齿缝中传出了嘶哑的呐喊，迦尼萨对着纸昂羽再次张开了大嘴。 “凯文！快阻止他！”逐火之蛾，梅终于明白了纸昂羽的目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三个不同的角落中猛地窜出三道身影，无一例外，三人全部冲向了纸昂羽。 但迦尼萨更快，在火焰巨剑爆发之前，聚合光线就已经倾泻而出。 「我……」 “……没输。” 一道身影顶着聚合光线冲入了萨尼迦的口中，聚合光线的威力还未完全爆发便被迫中断。 轩辕剑留在了迦尼萨的口中核心上，而迦尼萨的獠牙也已经穿透了纸昂羽的腹部。 一道粉色的身影率先出现，利落的一脚踢断了那根獠牙，然后焦急的带着纸昂羽离开了萨尼迦。 接着，一道覆盖着火焰的暴怒身影直接撕碎了萨尼迦的半个头颅。 而平时信奉不死不休的男人这一刻却只是草草一招，接着便收敛了火焰，慌张的冲到了被粉色身影安置的纸昂羽身边。 腹部的创口足有成人小臂粗细，内部的脏器已经从伤口流出。 鲜血四溢，血肉模糊…… 以三位的实力也感知不到纸昂羽任何的生命迹象。 “不，不可能，不可能……” “喂！小娘们！纸昂羽！！醒醒！纸昂羽！！起来啊！你这个混蛋！给我起来啊！” “我早该想到的……” “凯文！冷静！！” “我冷静不了！爱莉希雅，我早该想到的，他想送死，我早该想到的！！” “凯文！纸昂羽还有救！听我说！” “嗯？！你说真的？！他，他还有救？！” “凯文，用你的能力，去冰封住纸昂羽的身体，用你的全力！我们先把他的身体带回去，然后再用黑渊白花……” “我……知道了！” “千劫，你……” “我离远点，免得……哼。” 「……」 「就是这样……世界让我坠入黑暗，而这些人却仍旧带着光芒。」 番外 白羽也曾见过阳光3 长空市，普通小区。 纸昂羽抓着睡衣下的痒，打开房门，看了一眼门口的凯文和梅，然后又看了一眼墙上堪堪越过6点的时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不是，我昨天就才说了一句要给雨月过个生日……你们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杀过来了？ 纸昂羽刚开门时就想问好的两人看着纸昂羽无意中从睡袍下露出的肚皮和半边肩膀也同样陷入了沉默。 他没腹肌！ 两人迅速将被某人传染的奇异关注点甩出脑袋，正常的打了个招呼。 “啊~”纸昂羽眨了眨还有些惺忪的眼睛，应了一声后让开了身位，让两人进入房间。 三人才围着茶几坐下，梅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雨月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嘶~”纸昂羽想了想，随后眉毛逐渐扭曲皱起，表情也从刚睡醒的朦胧转向严肃。 不想不知道……仔细一想，雨月喜欢什么还真的不知道！ 参加了漫展，那喜欢动漫？ 不，她可能是单纯的去工作的…… 喜欢吃的东西？可是她除了番茄就不挑食啊…… 那么衣服，包包，化妆品？这也没有和雨月逛过街啊……我怎么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东西？ 嗯…… 看着整张脸皱在一起，陷入沉思的纸昂羽，经验老道的凯文在心底长叹一口气，表示带不动。 “要不你去试探一下，看看她到底喜欢什么？”凯文决定再拉自己的好友一把。 纸昂羽关上房门，看着坐在客厅的两人，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直接问吗？” 凯文：“……” 梅：“……” “你可以约着雨月上街逛逛，看看她喜欢什么，目光经常看的就是喜欢的，雨月藏不住事的。”在提出建议这方面，梅的思路总是异常清晰，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实践方面也是半斤八两的直球。 但纸昂羽却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拿起了手机。 活到下纪元：明天，你好，有时间吗？我带你去玩怎么样？ 明天，你好：啊？ 活到下纪元：嗯嗯，就我和你，一起去不？ 凯文放下了手机，面色凝重的捂住了眼睛，一口郁气沉积在心口无法释放。 我凯文这辈子只翻过两次车，一次是纸昂羽，一次也是纸昂羽…… 有事他是真敢约啊！ 活到下纪元：怎么样？同意不？ 淡定人生：……这种事能不能私发？ 黄金乐章：……6 群里六人的另外两位也无法忍受这种急切，选择了发声。 “不是，纸昂羽你能不能换个说法？起码不要……这么直接。”而凯文尝试纠正纸昂羽，让自己的挚友拥有一些常人的思维。 纸昂羽懵逼的看着一脸“我是为你好”的凯文和尴尬挪开视线的梅，缓缓将手机反转。 “可是她答应我了耶……” “？？？” 凯文和梅瞬间挤到了纸昂羽展示的手机屏幕前，难以置信的看着海井雨月私发来的消息。 明天，你好：嗯，我们在哪见面？ 梅还在震惊，凯文已经一巴掌拍在了纸昂羽的背上，“快快快快，把她约到商业街！我们搞定蛋糕和布置，你就好好打听打听，把她喜欢的东西搞清楚！” 活到下纪元：那我们等会儿在商业街那里见。 明天，你好：好。 “然后呢？”纸昂羽抬头看向凯文，期待着下一步的指挥。 “换衣服打扮打扮去赴约啊！你说的是等会儿，等会儿！”凯文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 几分钟后，凯文和梅看着花裤衩t恤衫的纸昂羽陷入了沉思。 “纸昂羽，我问你个问题。”良久，梅开口了。“你有打扮过自己吗？” 你这副行头虽然被你的颜值强行拉了上来，但……这种重要时刻，你这套……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纸昂羽低头看了看自己，难得羞愧的转过了头。 平时都是啥舒服就穿啥，哪儿在意过这些配置？ 你说平时穿啥？校服啊！ —— 周末的商业区总是能迎来不菲的客流量，而在喧闹的街头路口，海井雨月两手抓着手机，目光不断在来往的人群中寻找着一道身影。 从计程车上下来的纸昂羽不自在的拉了拉紧绷的领口，然后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穿着校服的海井雨月。 校服洗得很干净，而且相较于平时，海井雨月的发型更加的整洁，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妆。 “嗯……你怎么还穿着校服啊？”在家中被各种吐槽的纸昂羽对校服产生了些许的ptsd，在两人见面后，纸昂羽看着海井雨月的校服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海井雨月看着纸昂羽身上适配的全套休闲服，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才取下，特地用吹风机烘干的校服，然后就没再抬起头。 「我觉得换衣服挺麻烦的，所以就穿着这身过来了。」 沉默了片刻，海井雨月在手机上打出了这句话。 纸昂羽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略显窘迫的海井雨月。 她……是没有其他衣服了吧。 “走吧。”一只手突然拉住了海井雨月递出手机的那只手，海井雨月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眼前那个挂着笑容的纸昂羽，张着小嘴，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纸昂羽轻咳两声，视线避开了海井雨月，转向了商场“那个，过两天我们办个活动，我打算给我们几个人弄两套统一的衣服，我没啥品位，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海井雨月连忙摇头，伸手想要打字，但纸昂羽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海井雨月就进了商场，直奔女装店……旁边的小吃店。 谁会那么傻，上来就直入主题啊？！不摆明了说我是骗你的吗？ “吃过了吗？”纸昂羽拉着海井雨月站在了小吃摊前，“我请你，老板，来一份大的章鱼烧。” “好勒！” 海井雨月表情更加慌张和蒙圈，再一次伸手想要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纸昂羽也不管对方是想拒绝还是想要承担自己的费用，再度原地一拉，把海井雨月那只抓着手机的手拉到自己胸前，“都说了我请你，你看你平时都借我抄作业的，我请你吃两顿，还是我赚了好吧。” 老板的动作很快，没有多久，那份热腾腾的小吃就端到了两人面前，而纸昂羽用空着的手端起了那份小吃，递到了海井雨月面前，另一只手始终不曾松开，死死的控着海井雨月抓着手机的手不放开。 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海井雨月也用她空着的手。 “来试试味道，凯文说这家很不错的。”纸昂羽带着微笑把小吃往前凑了凑，鼓动着海井雨月动手。 海井雨月的目光在纸昂羽的脸和眼前的小吃上来回转换了好几遍，最终无奈的接过了签子，从纸盒中挑起一个章鱼烧放到了嘴里。 纸昂羽看着海井雨月一口闷下了整个章鱼烧顿时大吃一惊：“卧槽！这刚出炉的你不烫吗？”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像凯文那样可以对着刚出锅的烫面疯狂下口，无可奈何鼓着一口气的海井雨月也意识到了纸昂羽手中这碗章鱼烧的温度并不在最佳食用的温度区间。 顿时，海井雨月的小脸上浮现了一抹粉红，张着小嘴，不断的吸着冷气，试图快速冷却口中滚烫的章鱼烧。 纸昂羽嘴角猛的挂起一丝弧度，然后又被理智强行压下。 不能笑，咱是有任务的…… “咳咳，雨月，你喜欢这个吗？” 等到海井雨月终于将口中的食物咽下，纸昂羽尝试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海井雨月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后再次挑起一个章鱼烧，放到嘴边用力吹了几下后递到了纸昂羽嘴边。 章鱼烧老板：“……？？？” 纸昂羽毫无心理压力的吃下了那颗章鱼丸子，然后转头对着章鱼烧老板，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章鱼烧确实不错啊！” 章鱼烧老板：“……6” 8颗章鱼烧并不够两人太长时间的挥霍，纸昂羽将剩余的纸盒丢进垃圾桶后，拉着海井雨月走进了女装店。 入目的是一片琳琅满目，形式各异的女装，和满脸笑容迎上来的销售员。 “二位小姐好，请问要买什么样的衣服呢？”销售员非常自然的发问，纸昂羽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但纸昂羽看了一眼旁边略显慌乱的海井雨月，纸昂羽这一次选择了忍耐。 “那个，雨月，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呢？”纸昂羽转过头，向海井雨月请求建议。 海井雨月连忙摆手，纸昂羽叹了口气，“那个，帮我看看什么衣服适合她吧，我挑不来衣服。” “好的，请跟我来吧。”销售员非常专业，带着两人走到了更衣室前，反手便从墙上拿下了一套纯白打底的连衣裙。 纸昂羽终于松开了手，将那件连衣裙塞到了海井雨月的怀里，“赶紧试试看吧。” 重新得到发言权的海井雨月立刻打字发言「不是说是统一服饰的吗？」 纸昂羽的目光再次不自在的偏开，“嗯……对啊，你换上试试，我看看好不好看嘛，哪怕是统一服饰也要好看才行啊。” 「为什么不带上梅他们？」 “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咳咳，你快换上看看吧。” 「可」 纸昂羽连忙打断了打算刨根问底的海井雨月，转过海井雨月的身子，把她推进了更衣室。 “别在意那么多啦，赶紧换上看看，肯定很漂亮的啦！” 番外 黑夜始终高悬其上3 贫瘠的大地刚刚摆脱风暴的喧嚣，于废墟中初升的阳光，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照亮世界。 阳光中仅存的温暖为这片死灰的大地上带来些许安慰，但更多的人还沉浸于这灾变之中，迟迟无法回神。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灾难”这个概念距离自己很远，自己的人生虽说不是一帆风顺，但最多也只会经历些许小坎坷。 世界末日在他们听来像是笑话，些许自然灾害已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大变故。 而崩坏的降临带来的除了伤痛，更多的还是剧变的迷离。 狂风刚刚离开这片土地，逐火之蛾派出的搜索队，也才堪堪进入这片废墟之地。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被压在废墟底下的少年感觉上方沉重的碎石发出了异动。 光芒从被打开的缝隙中照进底部，被昏昏沉沉的少年捕捉。 有人来了吗？ 少年昏沉的意识迷糊的想着，已经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却只能发出些许干哑的声音。 他已经呼救了许久。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压迫住少年身体的废墟被清空，一道清灵好听的声音传入少年耳中。 少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轻柔的扶了起来，许久未见的阳光刺痛了少年的双眼。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抬起了另一只手遮在了少年的眼睛上。 那只手冰冰的，不大，但是足够遮住眼睛。 “你先把眼睛闭上。”对方的手缓缓抬起，少年也顺从的合上了眼睛，对方抓起了少年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的盖在了少年的眼睛上，然后手臂绕过少年的腿弯，将少年横抱起来。 “不要担心，我马上带你去治疗。”对方的承诺让少年感到莫名的安心，少年感到对方似乎在带着自己奔跑，而周围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嘈杂。 终于，少年心底的好奇心还是让他睁开了眼，从指缝中看向了那个将自己从废墟中解放的身影。 一头利落的黑色齐耳短发，沾染着些许灰土的俏丽脸庞，晶莹的汗水在灰尘中划出几道痕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少年被对方抱着进入了一个巨大的临时帐篷，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立刻钻入鼻孔，各种不同的哀嚎和惨叫打断了少年对对方的凝视。 “你先在这里待好，我去找医护人员。”少年被轻柔的放在了一张临时床位上，盖住眼睛的手也被对方拿下。 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对方，少年的心中突然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恐惧。 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但是少年内心所想并不能被如此虚弱的他表达出来，对方也没有发觉少年的异样，他还是离开了这里。 少年看着天花板，意识到了自己孤身一人的现状。 不，自己不应该是一个人…… 少年记得似乎还有一个朋友……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 水滴从天花板上滴落，落在了少女的鼻尖，唤醒了处于沉睡中的少女。 灰暗的灯光并没有像太阳那么刺眼，少女迷惑着坐了起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简陋布置，疑惑和恐惧从心底生起。 奕笙去哪了？ 少女慌张的环顾着四周，然而这间由铁板和废弃广告牌搭建的小房间内显然没有第2个人的身影。 少女掀开了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破旧毛毯，慌张的跑出了这间由废弃铁皮和半截广告牌搭建的简陋住所。 然而少女刚刚跑出房间就撞上了一个一身酒气的中年女性。 中年女性身上的肥肉层层叠叠，一脸恶相将少女吓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哦，原来是你这个小鬼，终于醒了啊。”然而中年女子却没有展现出与外貌相符的尖酸刻薄，反而是瞪着有些不对称的小眼睛看了许久，才无所谓的摆摆手。 接着，中年女子拎起手中的酒瓶再饮一口，另一只手在少女的背上拍了拍，推着少女原路返回。 中年女子先将少女推进少女醒来的房屋，然后又弯着腰钻了进去。 中年女子在这个矮小的房屋内甚至无法站直身体，狭小的空间让中年女子身上的酒气无法遏制地钻进少女的鼻子。 “嗯……醒了好啊。”中年女子弯着腰钻到了角落，对着混乱的一堆纸箱胡乱翻找了一通，然后从最角落的地方找出了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小熊背包。 “哝，这是你的东西。”肥厚的手掌将小熊背包塞到了少女的怀中，“既然醒了，那就赶紧滚，占着老娘的床都几个月了，麻溜的离开这里，以后有事没事别瞎跑来这些地方糊弄。” 少女被用力推了一把，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茫然的看着中年女子。 少女本能的觉得对方并没有恶意，但更多的疑惑去深深的缠住了少女的心。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奕笙在哪？ “谢谢您！”少女驻足良久，随后用力的弯下了腰向靠在铁皮墙上喝着酒的中年女子感谢了一声，然后转身抱着小熊背包离开了。 她要去找奕笙。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中年女子莫名的哼了一声，带着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嘲讽的意味，再次举起酒瓶凑到嘴边。 这一次破旧的袖子从肥粗的手臂上滑落，露出了遍布整根手臂的诡异粉紫侵蚀纹路。 …… 少年的伤口并无大碍，但给他包扎的医护人员却还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只是匆匆的完成了工作就转身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这里。 少年沉默的看着掌心的诡异粉紫色纹理，那个医护人员就是看到了这些纹理后才一转态度，变得那么焦急。 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少年沉默许久，然后抓起了旁边遗漏的一些零散绷带，在手上草率的缠绕了几圈，尽力将那些显眼的紫色纹路全部遮盖。 做完这一切后，少年再次向后靠去，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但实际上少年的脑内已经开始疯狂运转。 大部分的记忆都清晰无比，但纵观自己的所有记忆，却好像被凭空剥离了一个人一般。 少年只能隐约察觉，那个被剥离的人对自己异常重要。 似乎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都有着对方的存在，但纵使头疼欲裂，少年还是无法回忆起对方的样貌，名字，甚至是简单的性别。 但少年可以肯定，只要自己遇到了对方，哪怕只是看到了一眼或听到了对方说的一句话，自己就能准确的认出对方是谁。 少年讨厌这种遗失的感觉，所以少年离开了床铺，走向了帐篷外。 掀起门布，少年抬起缠着绷带的手，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无数赤红的飞蛾图标，熊熊燃烧的翅膀是火焰的标志，往来的大部分人身上都带着这个标志。 一圈铁丝网在最外围围住了几个大帐篷，不知多少全副武装的士兵严肃的站立在那些铁丝网旁。 少年在帐篷附近游走着，寻找着可能出现的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间，少年靠近了铁丝网，并且停止了脚步，驻足在那里。 被铁丝网围住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区域，在铁丝网外，无数穿着统一的人员正在奔走，呼唤，一辆辆印着先前那火焰飞蛾标志的车辆驶过，一队又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的跑过眼前。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不知所以，然后，少年扫视的目光猛的停了下来。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是那个把自己从废墟中救出来的人。 少年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抬手抓住了面前带着倒刺的铁丝网。 兴许是对方有了什么感应，停止了和面前那个白发男子的交谈，转过头和少年对上了眼睛。 相视无言，但对方已经迈开了脚步，和那个白发男子一起走到了少年面前。 对方看了看少年，用绷带缠住的那只手，然后又看向少年的脸庞。 他从少年的眼中看出了迷茫和担忧，而少年从他的神情中读取到了哀伤。 几人之间保持着沉默。 良久，对方抬手，似乎是想摸摸少年的头，然而最终，对方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奕笙。” “……你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吗？” “一场灾难，似乎是一场风暴。” “你遭遇的是崩坏……你还有家人吗？” “没有……我想跟着你。” “……为什么？” 少年仰着头，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目光中的迷茫逐渐隐退，转换成了前所未有的坚毅。 因为……我想找到她，也因为……我只是想单纯的跟着你。 “……好，我叫纸昂羽。”对方看着奕笙的眼睛，眼中的哀伤更加深遂。 …… 少女漫步在这一众由破烂组成的低矮房屋中，破旧腐臭的气息蔓延在各处。 昏暗的路灯闪烁不停，恐惧也逐渐蔓延上了少女的心头。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靠近，少女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少女咬着牙，心中却开始犹豫要不要先回到原处，等到明天再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毫无声息的拍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将少女拉入了黑暗。 番外 白羽也曾见过阳光4 更衣室外，纸昂羽有些无聊的刷着手机，观看着网页上的新闻。 “震惊！天后伊甸再曝新曲！国家级攀岩运动员听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根据专家预测，150年一次的哈伦彗星将会在近几日光临地球附近，这将会是一场肉眼可见的流星盛宴。” “神仙争霸！全新影片已在全国各大院线上线……” 纸昂羽并没有等很久，虽然更换这件连衣裙需要换下大部分衣服，但海井雨月还是很快的完成了服装的更替。 而当更衣室的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抬起头的纸昂羽陷入了呆滞。 倒不全是什么因为对方骤然发生的气质变化而诱发的发呆，主要是纸昂羽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要送衣服何必买呢？我自己就有啊！ 各种类型，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不论是日常的水手服，连衣裙，还是风格明显的洛丽塔，职场装，青春运动服，亦或是风格更甚的护士装，女服装，甚至是泳衣创可…… 女性的衣服他也算是半个专家啊！ 重点是自打经历过那场“灾难”后，这些反噬其主的衣服纸昂羽早就想要处理掉了。 那些东西还留着干嘛？等着凯文再捏着拳头过来威胁吗？！ 海井雨月看着一动不动的纸昂羽，担忧地撺紧了裙角，低着头，避开了视线。 “嗯！”纸昂羽终于回过神，猛的发出一声惊叹。“好看啊！买了买了！下一件！” 海井雨月顿时吓了一跳，但纸昂羽已经接过了销售员手中的另一套衣服，满脸笑意的塞进了海井雨月的怀里，没有给海井雨月任何辩解的机会，再一次将她推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中，海井雨月愣愣的站在镜子前，看着手上已经被拆掉价格表的衣服，抿紧嘴唇，思绪混乱。 犹豫了许久，海井雨月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有些苦涩的笑容，而将苦涩包围的，是前所未有的浓重幸福。 “漂亮啊！雨月，打包买了！你再试试这一套。” “真是赏心悦目啊……来来来，我觉得这一套跟你也挺搭配的。” “嘶~感觉这套有点不合气质，这套不要，雨月啊，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一个。” 最后，纸昂羽一手拎着一个装满衣服的大袋子，另一只手再次把控住了海井雨月拿着手机的手，在堆满笑容的销售员的欢送下离开了女装店。 然而走出购物氛围后，纸昂羽转而陷入了沉思。 所以……雨月到底喜欢啥？ “嗯……”纸昂羽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海井雨月，对方已经换下了先前穿的那一套校服，现在穿着的正是一开始纸昂羽让销售员拿的连衣裙。 纸昂羽收回了目光，避开了海井雨月纯真的视线，目光开始焦急的在商场中寻找其他能达到目标的设施场所。 然后，纸昂羽的目光就锁死在了占据了很大一片区域的电玩区。 “咳咳！”纸昂羽轻咳一声，开始了自己拙劣的表演。“过两天的派对我们还要一点娱乐设施，雨月啊，要不你陪我去那边看看什么比较合适出现在派对上，怎么样？” 海井雨月脑袋微微一偏，也没有追究活动为什么演变成了派对这个明显的漏洞，而是非常自然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纸昂羽的提议。 纸昂羽心中一喜，立刻拎着那些衣服，拉着海井雨月就跑到了电玩区门口。 虽然钱币滚动和游戏机迸发的声音一直在刺挠着纸昂羽的内心，但纸昂羽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女孩子嘛，会不会喜欢玩偶啥的？ “走！先去抓两个娃娃！”利落的兑换了一把游戏币的纸昂羽转身带着海井雨月来到了两台抓娃娃机前，将那袋衣服放到两人中间的位置，又将游戏币分了一半给海井雨月。 “喜欢哪个就抓，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抓到娃娃！”纸昂羽试了摇柄的手感，然后投入了两枚游戏币，开始试起了抓钩，尝试第一抓。 海井雨月也学着纸昂羽的样子，投入两枚游戏币，第1次控制抓钩移动到一个位于边缘的娃娃上。 两人的第一勾都是无功而返，但纸昂羽的嘴角已经挂起了胜利的笑容。 这些娃娃的放置看似随便，实则一环扣一环，这个娃娃的脚被那个娃娃压住，另一个娃娃的手臂和旁边的娃娃纠缠在了一起。 这种相互纠缠的布置无疑会让大部分新手都难以取得效果，甚至很多老手也会在这种布局上翻车。 但……纸昂羽并不在这类人之中。 虽然操纵抓娃娃机对于纸昂羽来说，也算得上是新鲜事，但强大的游戏天赋和直觉在这一刻成为了纸昂羽最大的助力。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那种离奇的状态，没有在战斗中被触发，反而降临在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游戏上。 第二爪再次无功而返，但纸昂羽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 这一爪的目的不是为了取得成效，因为这一抓的落点就是这个玩偶被纠缠住的手臂，现在，纠缠已经解除，玩偶孤立无援！ 第三抓！圆滚滚的玩偶被完美卡住，投入了出货口。 纸昂羽拿起玩偶，兴奋的转过头想向海井雨月炫耀一把。 海井雨月并没有纸昂羽那种奇异的状态，也没有什么游戏的直觉和见解。 每一抓都是死板的直上直下，连续五抓都是无功而返。 但海井雨月没有任何失败的烦躁，而是始终挂着笑容，享受着游玩的一切。 纸昂羽收回了炫耀的话语，只是安静的走到了海井雨月的背后，伸出手轻轻的搭在了海井雨月的双手上。 “抓娃娃也是有技巧的。”纸昂羽的身体贴着海井雨月的背，动作轻柔的带着海井雨月的手操控着钩爪，近在耳边的话语轻柔的仿佛在说悄悄话。 两个人专心的看着钩爪移动，在空中摇晃着落下，精准的从玩偶群中揪出了一个……塑料小圆球。 一抓命中。 纸昂羽蹲下身子，拿出了那个塑料圆球，两人好奇的打开了包装。 是一个木刻吊坠，纸昂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海井雨月光滑空旷的脖颈。 “感觉挺适合你的，你戴上我看看。”纸昂羽把吊坠递给了海井雨月，海井雨月也非常顺从的将吊坠戴在了脖子上，大方的展示给纸昂羽看。 纸昂羽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拎起衣服，转头捏着一大把游戏币冲向了里侧的各种电玩项目。 卧槽！我老早就想玩这些体感游戏了！ “快来雨月！试试这个体感射击！” “捕鱼达人！雨月！你快来试试这个！卧槽！一发入魂！” “牛啊！弹弹珠机都有，童年回忆！” “雨月你赛车开的可以啊，不过比我还是差了一大截！我氮气满啦！！！” 一个小时后，正在推币机前期待着游戏币高塔坠落的纸昂羽突然回想起了自己的目标，然后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旁边同样两眼发光盯着高塔的海井雨月。 看样子……她挺喜欢这些的…… 要不生日送她一台街机？ ……纵使是纸昂羽也觉得这个想法不妥。 是指带她吃过小吃了，购物买衣服也有了，玩游戏也已经尝试过了…… 有些女孩子是不是喜欢追剧追星来着？ 追星……伊甸这个超级大明星今早还在群里喊6呢，而且海井雨月也不是那种喜欢追星的人…… 这里也没办法追剧啊。 等等，这里好像有电影院！ 纸昂羽偷偷的摸出了手机，找到了电影票购买网站。 恐怖片……不看！万一吓到……万一吓到雨月怎么办？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怕的！绝对不会！ 悬疑片……有几个女孩子会看这东西？ 灾难片……这个女孩子看的更少。 那么答案似乎只剩下了一个！ 纸昂羽目光锁死在了唯一的一部爱情片……上面的机甲海报上。 卧槽卧槽！好棒的工业风！好浪漫的金属机甲！！ 看看这液压动力泵，看看这钢铁甲壳的反光，看看那和荣耀没什么区别的划痕！！ 这是什么？这是梦想！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浪漫！！！ 是……雨月是女孩子…… 想到这一点的纸昂羽顿时目眦欲裂，已经伸出的手指，在那部科幻机甲大片和下方被吹得天花地坠的爱情片上来回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该怎么抉择？！ 纸昂羽第1次发觉自己有着严重的选择困难症。 要不……各买一张票，看完电影院门口集合？ 纠结了一个世纪后，纸昂羽含着泪水购买了两张爱情片的电影票。 感受到纸昂羽身上的气势瞬间衰败，海井雨月不解的转过头，然后被纸昂羽眼中蓄起的晶莹泪水吓了一跳。 “没关系……”纸昂羽捏着手机失魂落魄的说道，“我只是……放弃了男人的梦想而已……” 海井雨月的担忧和疑惑一同到达了顶峰。 然后，纸昂羽抬起手机，展露出了两张电影票。 怀揣着钱币塔没有倒下的遗憾，两人离开了电玩区，走进了电影院。 场次安排的很近，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进入了放映厅。 虽然被吹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就是老套的剧情……起码对于纸昂羽来说是这样的。 早上6点起床的后遗症，在这个时候彻底爆发，难以遏制的困意涌上头颅。 海井雨月专注的观看着电影，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 她第一次来电影院观看电影，而就算是电影，海井雨月观看的数量也寥寥无几。 剧情在她这里并没有老套的说法，正相反，在纸昂羽看来，男女主角那些有些油腻的互动反而充满了新奇。 看着男女主两人从意外相识再到冤家路窄，看着两人渐生情愫再到意外分开，看着两人依靠着在海边观看日落，看着男主在夕阳下温柔的为女生披上外套，看着女主甜蜜的靠在了男主的肩头…… 嗯？ 沉浸于剧情的海井雨月突然感觉肩头一沉，与此同时，轻微的鼾声从旁边传来。 海井雨月转过头，看着纸昂羽已经闭上眼睛的面庞，愣了片刻。 他睡着了？ 海井雨月疑惑着抬起手，试探性的在纸昂羽面前晃了晃，在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后，海井雨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纸昂羽滑嫩的脸蛋。 好嫩啊…… 海井雨月在心里感叹着，然后又以同样的力道手势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电影中响起了温柔的煽情乐曲，海井雨月看着你靠在自己肩膀上，已经进入梦乡的纸昂羽，沉默许久，海井雨月尽力不移动身子，伸手从装衣服的袋子中拿出了一件崭新的外套，轻轻的盖在了纸昂羽的身上。 而这个时候，电影中，男主在沙滩上拿出了闪耀的钻戒。 “愿我们的时光永驻此刻。” 番外 黑夜始终高悬其上4 在两年前，这里曾经有过一场风暴。 易时从箱底翻出了一套完整的衣服，小跳着走到了一块破损的落地镜前。 在将那套并不算新的衣服仔细的在身上比划了一番之后，易时开心的换上了这套衣服，然后离开了这简陋至极的居所。 懒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这片如同垃圾站一般的土地上，人们从铁皮纸板拼凑的低矮棚屋中直起身。 有的人看着天上的太阳，骂骂咧咧地往脚下啐了一口痰，然后拎起被自己当做“被子”的大麻袋，一步一晃的走向不远处高高的废墟堆。 有的人则是满意的看了看旁边已经堆砌砌的瘪平易拉罐和各种电子废品，然后躺回了“床”上，继续着不可多得的睡眠。 被无数人用几年时间踩踏出的道路上跑过几个相互追逐着的孩童，差点撞到了“赶早班”的邻居，引得对方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小孩缩了缩头，但并没有展现的多么惧怕，邻居也只是凶神恶煞的骂了两句，然后便继续拖动着瘦骨嶙峋的身体赶往垃圾场。 易时看着发生的一切，嘴角始终带着笑容。 “嗨！早上好呀！”仿佛是恶作剧一般，易时偷偷的溜到了那个“赶早班”的人背后，然后猛的加大声音，在那人的耳边喊道。 “卧槽尼玛！”那人不出意料的被吓了一大跳，然后转头再度开始吐露芬芳。 “易时你t脑子是有病吧！老子还没死，你踏马的跟个死鬼一样！” “谁叫你两年前那样吓我？”易时不甘示弱，在这里，易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除了眼前这个中年大叔。 “两年前我才13岁唉！你那么大一个人，天那么黑，你突然跳出来就给我拉走了，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坏心思的大坏蛋呢。” “你还有理了？！我当初就t不该管你这档子破事！就该放着你一个小女孩在夜里被那些人贩子抓走！卖到那些实验室里去！” “切。”易时撇了撇嘴，然后双手合十，“好啦好啦，真是感谢你啊，热心肠的大叔。” “话说……你t是要去哪？整的这花里胡哨的。”被呛了一口的中年人选择了扯开话题。 而易时则有些兴奋的拎着裙子转了一圈，“好看吗？我要去外面，老村长让我带着那几个孩子去采购点东西，还让我顺便去打听一下刘二哥他们几个到底去了哪里。” “噢……”中年人的表情收敛了一点，接着又露出了极其不耐烦的眼神。“那几个小衰神刚蹭的老子从这边走了，你抓紧赶过去指不定还能看到他们几个咧。” “好啊。”易时顺着中年人指的方向快步走开，而中年人看着易时的背影，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td，真的是什么贼佬都往外跑……”许久，中年人脸色狰狞的把麻布袋子用力的甩在了地上，气愤的原路返回。 从上空往下看，这个如同村落一般的聚集地，被一片废墟包围，而这一圈废墟之外则是经历了两年重建时光的城镇。 外界城市的人完全不知道，在这一片废墟中还包裹着这么一个破烂的世界。 像这样的聚落，这片废墟里有很多。 有很多人尝试着出去过，但有更多的人只能愤愤不平的返回。 因为在这片废墟中的……都是死人。 那场摧毁了一切的风暴带来的并不仅仅只是短暂的伤痛，更多的人是死于一种诡异的疾病。 崩坏病。 几乎没有例外，这里的所有人都感染了崩坏病。 他们被囚禁在了这片废墟中，他们躲藏于这片废墟内。 逐渐的，这些已经被宣判了死亡的病人开始聚合，在这片废墟中挣扎求生。 但这里也不是完全的与世隔绝，经常有人从外面进来，但进来的无一例外，没有人出得去。 在风暴刚刚过去的时候，外界对这里的态度是毫不留情的剿灭，每一个感染了崩溃病的人都会死在他们的手里，甚至连尸体都会被他们带走。 没有人不会恐惧死亡，他们都在渴求着生存。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外界对这里态度放缓了，甚至还设立了专门的物资交流站，只是再也没人出得去。 易时背上仍旧背着那个破旧的小熊背包，哼着歌，带着几个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孩童离开了这里。 两年的生活已经让她融入了这里。 但认识易时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在传染性极强的崩坏病人中生活了如此之久的易时却没有出现任何崩坏病的症状。 两年前还是一线研究员的老村长清楚，如果易时愿意离开这里，那么有的是实验室愿意接她离开。 更有一些位于阴暗面的实验室还会雇佣他人从废墟中掳走大量感染症状不明显的人。 人贩子在这片废墟中是真的存在的。 老村长留下了易时，一级研究员好歹还有些份量。 他告诉易时，等到他死去的那天，易时就可以带着他的尸体离开这片废墟。 外界给过老村长一个承诺：只要经过担保，他可以从这里带走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要留在这种鬼地方…… 他还活着，，他还能研究，而这里就是研究第一线。 这就能保证他周围人的安全。 …… “风港市那边是什么情况，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出现了如此多的崩坏病患者。” “经过两年的时间，难道还有高浓度崩坏能残留吗？” “不，这些患者都是在城中废墟附近感染的，监控录像显示，在那片区域出现了三个没有身份信息，衣装破烂的陌生面孔。” “所以……是城中废墟的那群患者跑出来了吗？” “是的，当初留下他们其实就是很大的隐患，只是我们看在胡幼黄博士的面子上，将那片区域规划成了研究场所。” “……也就是说，那片区已经出现漏洞了吗？” “应该就是这样，这个漏洞估计就是那些不正规的雇佣兵留下的，而且恐怕数量不少。” “他们会给风港市带来严重的破坏，让数百万风港市民感染上崩坏病，这已经不亚于一场大型崩坏的创伤了。” “唉……” “让毒蛹去把那些人处理了吧……给他们调动一批催眠瓦斯和注射死药剂。” “……我们有必要那么仁慈吗？” “……起码现在，我们还是人类……” …… 训练场外，奕笙平静的走出了大门。 一众士兵在看见奕笙离开训练场后立刻涌到了实时成绩榜单旁。 “第四名：奕笙” 所有人惊呼着，又看向了排列在前三位置的三个名字。 “第一名：凯文” “第二名：爱莉希雅” “第三名：纸昂羽” 每一个在组织内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真不愧是纸昂羽大人培养的后备啊，明明还不到16岁，却超过了那么多久经沙场的百战老兵。” “你当击败律者的含金量是摆设啊？纸昂羽前辈只是没发力，否则凯文前辈怎么可能霸榜第一？” “凯文前辈很强的！” “但是纸昂羽连那个叫“千劫”的家伙都能收为小弟！明显更厉害好吧！” “我……” “你……” 士兵们的争辩被奕笙清楚的听到，对此，奕笙表示有些无语。 老师和凯文前辈还有千劫前辈的关系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们以为老师和爱莉希雅以及凯文前辈的三方争霸是战绩比较，是贡献排行，是最直接的战斗决定高下。 实际上……老师和前辈们的较量…… 奕笙回想起了爱莉希雅前辈抱着好几件粉色小裙子溜进老师的房间是给自己的危险眼神和警告。 还有凯文前辈明明强到匪夷所思，却还是能在游戏上把平时为人极其平和的梅博士和老师气到动手打人。 以及老师丧心病狂的研究将薯条配备的番茄酱不留痕迹的取出，替换成没有气味的辣椒酱…… 对了，还有时不时想着通过厨房爆炸谋杀老师的梅博士和千劫前辈…… 虽然奕笙感觉自己想要融入进老师的圈子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努力，但奕笙如今的实力完全离不开几位前辈和老师的教导。 老师赋予了他顶尖的技巧，凯文前辈教会了他力量的把控和使用，千劫前辈为他提供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梅博士……为他提供了绝对的毒抗性。 原本奕笙还疑惑为什么老师和凯文前辈总是看着梅博士的眼色过日子，为什么连爱莉希雅前辈也不敢过分调笑梅博士…… 直到奕笙任务负伤归来，梅带来了她新改进的饭菜后，奕笙理解了一切。 明明那盘红烧肉的色泽非常完美，油光水滑的表面，分明的肥瘦，弹软的触感，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挑剔，然后奕笙满怀感动的下嘴，发现那是盘姜…… 就在奕笙内心吐槽时，通讯器突然亮起了扎眼的红光。 奕笙的神情瞬间严肃下来。 他现在和老师隶属于同一个部门。 「毒蛹」，一个藏于黑暗中的部门。 “任务：前往风港市废墟，击杀所有感染者。” …… 番外 白羽也曾见过阳光5 “所以，雨月到底喜欢什么？” 普通小区，纸昂羽战战兢兢的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两个黑着脸凝视着自己的“客人”瑟瑟发抖。 对啊，雨月到底喜欢什么？ 搞毛啊！这东西鬼才看的出来啊！ “那个……你们两个听我解释哈。”虽然很想理直气壮的顶回去，但纸昂羽看着凯文那满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纸昂羽还是选择了讲道理。 “你们看嘛，要是雨月喜欢的是购物，是买衣服买鞋子买包包什么的，那我今天已经陪她买了这么多了，到生日那几天再送个一两件的也没什么惊喜可言了，你说对吧？” 此言一出，两人的表情出现了些许变动。 纸昂羽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成效，随后抓紧攻势，开始扩大战果。 “还有，雨月要是喜欢街机，我们总不可能扛一台街机来送给她吧，还有电影，难道你要我在生日那天再带雨月看一场电影吗？” “至于追星，伊甸姐未必有时间能够来参加这么一场生日会，跟我们两个认识跟其他人可不太熟啊。” 凯文听着纸昂羽这怪异却又满是道理的辩解，心底再一次开始怀疑起纸昂羽的情商是否真的低于常人？ “那你说要送什么礼物？”凯文没有像梅那样就着这段辩解陷入沉思，而是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纸昂羽翻了个白眼，得，所以我这一天又花钱又花力的，还是什么都没解决。 “等等。”纸昂羽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我在陪雨月逛街的时候，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攻守瞬间转换，梅和凯文同时心虚的挪开了视线。 纸昂羽眯着眼睛，然后猛的一转头，在门口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行李箱。 纸昂羽：“？？？”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纸昂羽僵硬的转过头，用疑惑拼成了表情。 “咳咳……你看学校公告。”在被注视下，凯文咳了两声，然后示意纸昂羽看看消息。 纸昂羽怀着懵逼的情绪打开了那条未读公告。 “男生宿舍高楼层管道遭遇意外爆破。” 纸昂羽震惊的抬起头，“难道这条管道是……” 凯文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是马桶管道……” 纸昂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特么是谁？吃了鞭炮恰好消化不良？ “那你呢？”纸昂羽把头转向梅，“总不会你那边也炸了吧？也不对啊，你也是走读的，难不成你家的炸了？” “咳咳……我……”梅支支吾吾的，眼神在房间里乱瞟，就是凑不出半句话。 纸昂羽看着梅，眼睛逐渐眯了起来，视线在凯文和梅的身上来回晃动，然后恍然大悟。 “你们两个……”纸昂羽鼻子一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酸臭味。 梅深深地低下了脑袋，凯文也若无其事的偏开了目光。 牛批……纸昂羽垮着脸，一脸便秘状的对凯文竖起了颤抖的大拇指。 这两人才认识多久啊？有半年吗？ 凯文这就拿下了？！ 虽然早就知道你俩是一对，但为啥这对cp真在一起了，我反而开始难受了呢？ “我受不了了。”纸昂羽愤愤不平的从沙发上跳下，气冲冲地走向卧室。“客房就一套被子，你俩自己看着办！” 单纯因为宿舍不能住，而选择搬出来的凯文：“？？？” 无法拒绝两男共处一室，想要吃瓜磕cp的梅：“？？？” 凯文和抬起头的梅对视一眼，凯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追上了纸昂羽。 “等等，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呵呵，你都明示我几次了？没想到啊，你在成功后干的第1件事居然是卸磨杀驴，拿僚机开刀是吧？” “……我说了你可能误会了什么，现在看来误会很严重。” …… 第二天，纸昂羽从朦胧中醒来，迷迷糊糊的刷完牙后用一把凉水扑醒了自己，然后走向客厅，准备从厨房找到一包泡面当做早餐。 然而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这面条是谁做的？”发现了现成的食物，纸昂羽果断放弃了泡面，凑到了桌边。“凯文怎么了？” 凯文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手里捏着筷子，脑袋抵在桌面上，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安静，一声不吭。 “嗯……我没睡好……”兴许是听到了提问，凯文发出了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的梦呓，脑袋尝试从桌面上抬起，然而砍砍开两厘米又不堪重负的重新砸回了桌面，发出了一声闷响。 “都让你跟我一起睡床了，你还睡得不好？”纸昂羽无语的拿起筷子，随意的将一筷子面条送入了嘴里。 刺骨的酸意在瞬间浸透牙根，匪夷所思的苦味混杂着汁水瞬间蔓延到整个嘴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辣味”的剧痛席卷了整个口腔，凝成时之的腻甜攻克了舌头上的所有味蕾，无法抑制的齁咸阻止了所有口水线分布口水消化食物。 纸昂羽的表情从刚睡醒的有些慵懒转变为惊恐，再从惊恐转变为痛苦最后再变成绝望。 这一刻，纸昂羽仿佛看到了眼前这碗面条的上方出现了等级和血条。 这一刻，纸昂羽开始相信一个人的每个器官都有独立的生命。 这一刻，纸昂羽在茫茫的知识大海中找到了战胜崩坏的唯一方法。 就你丫叫崩坏啊，你有本事来嗦一口这个面试试！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凯文会不顾一碗面条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是你！梅！ 纸昂羽抬手掐着人中，强行吊着最后一口气看向了厨房中那个围着围裙的黑发背影。 那个身影明明是那么的贤惠，明明人妻属性是那么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掌握这种毁灭世界的化学法则。 “梅……”撑着最后一口气，强烈的求生意志让纸昂羽挣扎着抬起手，伸出了一根手指，“胃药……” “咚！”纸昂羽倒下了！ 数个小时后，浑身无力，面色苍白的倚靠在沙发上的纸昂羽看着已经活蹦乱跳的凯文，两只眼睛写满了羡慕。 这家伙身体素质点满，反应速度叠满，战斗潜力杠杠的，现在连毒抗也是满的。 这真的是人类吗？ 看着蹦哒的凯文，纸暇呲必报昂羽已经开始思考是否要和梅比乌斯联系把凯文送到手术台上好好研究研究这件事了。 “所以，我们的计划已经确定了。”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梅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所有“计划”。 “一切都很简单，首先，我们布置生日会场，地点就是纸昂羽的家里，至于你，纸昂羽，布置会场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礼物的问题，你也不需要担心。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日当天，雨月就交给你拖着了！”凯文一边讲述着计划，一边郑重的拍了拍纸昂羽的肩膀。 兄弟！哥真的尽力在帮你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还不能成功的取得什么进展，咱就只能咬咬牙，把你打包打包当成礼物送给雨月了！ 纸昂羽耸拉着眼皮看着宣读计划的凯文，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想和梅独处就直说，现在还耍着各种花样想把我调开……真是见色忘义。 明明愿意陪你翻墙的人是我，明明和你睡一张床，住一间房的是我，明明你的手机屏保是我，甚至于你表白都是先向我表的白…… 明明是我先来的啊！！！ 哦，原来咱俩是兄弟啊。 可恶，心里更堵得慌了怎么办？ “好好好，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俩的事儿的。”纸昂羽极其敷衍的答应了计划，搞得凯文不自觉地篡紧了拳头。 要不直接改改计划，现在就准备好打包这个人形礼物？ 算了算了……把纸昂羽弄坏是小事，万一吓到雨月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凯文再次对纸昂羽露出了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崽啊，你根本不知道，为了你，我们付出了多少。 然而，纸昂羽忽略了一件事。 纸昂羽看着穿着自己购买衣物的海井雨月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应该怎样去拖延时间呢？ 纸昂羽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喷泉池里的金鱼上。 对了！海洋馆！ 番外 黑夜始终高悬其上5 “你知道吗？至深之处里关押着一个律者！” “什么？！难道是活着的律者？！” “高层在做什么？还有那些融合战士都在做什么？！他们怎么敢让一个律者待在总部基地？！” “融合战士根本战胜不了律者，看来第十一律者还是没有给足那些怪物足够的教训。” “住嘴！融合战士不是怪物！” “那难道他们还算是人类吗？！他们作战时的那副样子和崩坏兽有什么区别？！” “嘎吱——” 刺耳的铁门打开声打断了一对路过士兵的交谈，一道白色的身影平静的拎着饭盒，从门内的黑暗走出，一声不吭的与几人擦肩而过。 披散在身后，程度几乎触及地面的白色长发和风衣一起遮盖住了一条覆盖着白色鳞片的尾巴，而对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也隐约能看出些许鳞片的痕迹。 明明没有像凯文那边的极寒领域，但那双无意识扫过的绯红眼眸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内心生怯。 刚刚给至深之处内的小女孩送完饭的纸昂羽平静的走进了食堂，在他进入食堂大门的那一刻，原本有些嘈杂的食堂瞬间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纸昂羽的身上，而纸昂羽对这些目光却视而不见，仿佛周围没有任何人一般取了一个托盘，简单的打了两个菜就转身离开。 “……原来他们也要吃饭啊。”在纸昂羽离开不久后，有人冷不丁的出声一句。 “看看他那个样子，还有脸上的鳞片……那还是人类吗？” “纸昂羽大人可是解决了三名律者的战士，甚至于其中有两名都是在纸昂羽大人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做到的！” “但是他还能杀几个律者？之前把融合战士吹得天花乱坠，结果呢？一个律者就杀了二十几个融合战士！现在只剩下十四位，鬼知道下一个律者又能杀死几个？” “人类已经完蛋了！该死的崩坏和那该死的律者摧毁了我们的所有！” “不，其实下一个律者已经诞生了。” “你说什么？！” “就在现在的至深之处，那里关押就关押着一个律者！” “怎么可能！难道我们有办法关押律者了？！” “不不不，那个律者不一样，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和普通人一样。” “普通人？那真的是律者吗？” “我亲眼看见梅博士给那个律者做了崩坏能检测，毫无疑问，那就是新的律者！” “连梅博士都确定了……” “融合战士们不杀死那个律者吗？” “呵，那个律者的身份我知道，其实那个成为律者的人就是某个融合战士的亲人，对自己人他们手软了~” “凭什么？！td当初老子的妻女感染了崩坏病，这些融合战士二话不说就要把她们……当时说的好听，说什么长痛不如短痛！是老子苦苦哀求，最后才求来一个无痛死亡……结果到他们就可以有特例了？！还td的是个律者！” “对啊！那可是律者啊！！” 纸昂羽沉默的端着餐盘，倚靠在食堂门外。 食堂里的嘈杂是如此刺耳，但纸昂羽的内心却充满了悲凉。 在第十一律者出现前，基地内的风向还是商讨着崩坏结束后，各自或者后辈的前程景象。 因为在那个时候，“融合战士”的概念还远在“律者”之上。 即便在第7次崩坏，澳洲化为一片火海。即便第8次崩坏致使近7亿人脑死亡，即便第9次崩坏让人类失去了最繁华的穆大陆。 即使这些触目惊心的灾难被所有人熟知，但在所有人看来，融合战士仍旧是凌驾于律者之上的战斗力。 凯文以一己之力将焚天的火焰凝结成霜，操控人心的律者被扼杀在对方最强大的梦境之中，只有吞噬大陆的律者，在临死之时拉上了并不算强大的融合战士垫背，甚至于在当时人们在意的反而更多在消失的穆大陆上。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融合战士能够消灭每一个律者。 直到约束的惨剧出现，知道所有人意识到，融合战士还是跟他们一样脆弱。 至此，“融合战士”跌下神坛，“律者”再一次被所有人恐惧。 并且憎恨。 纸昂羽沉默的聆听着，直到象征着任务指派的手环发出了刺目的红光，纸昂羽才放下了一口未动的饭菜，前往了梅的办公室接取任务。 “樱，中午好，吃过饭了吗？”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纸昂羽向着路过的樱招了招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也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灿烂的像是一个面具。 樱看着纸昂羽脸颊两侧隐约透露的鳞片，沉默着点了点头。 “铃今天吃的还挺多，哦，铃还说今晚想吃鱼，要不我去找帕朵取取经，问问她鱼要怎么挑只肥的。”纸昂羽的语气显得十分活跃。 樱不动声色的将挂在腰间的涤罪七雷卸下，放在了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了纸昂羽的视线。 “嗯，谢谢你，纸昂羽。”樱道了一声谢，纸昂羽满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虽然我不在编制里，但好歹我也算个「英桀」，我也是有英桀代号的人好吧，而且作为曾经的同事，互相帮衬帮衬很正常吧。” 樱再次陷入了沉默，随后，樱不得已的岔开了话题。 “现在是谁在陪着铃？” “是千劫接的我的班哦，你别说，千劫带孩子其实还是有一手的。”纸昂羽看了看手环再次发出的红光，“唉，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有任务来着……走啦！” 纸昂羽摆了摆手，转身小跑着离开，只留下了沉默的樱留在原地。 纸昂羽将一个乐观的性格演绎的淋漓尽致，完美无瑕…… 但……这终究还是演绎。 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悲剧。 他们已经见到了太多，目睹了太多。 纸昂羽绝对不是在末世中最悲惨的求生者，但纸昂羽绝对是樱所认识的最强大的战士。 这个强大并不是指战力，而是心理。 樱无法想象自己在失去了那么多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樱甚至可以说在英桀中，除了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经历过纸昂羽的经历后仍旧抱着仇恨之外的情绪继续对抗崩坏。 其他人憎恶着崩坏，憎恶所有和崩坏有关的事物，律者，崩坏能感染者，甚至憎恶着融合了崩坏兽基因的融合战士。 而纸昂羽所憎恶的仅仅只有“崩坏”这个概念……从始至终。 纸昂羽，我敬佩着你的意志，我知道那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的崇高。 但……这一次……我恐怕要让所有人失望了。 我不能失去铃…… 樱握紧的拳头。 “铃……我来带你回家了。” 樱低喃着，转身开始坚定的走向至深之处。 “千劫吗……还好，引开千劫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人意料到，一场灾难会在诸多巧合中诞生。 基地门口，纸昂羽还在研究着手上的任务，等待着交通工具的到来，而下一刻，纸昂羽的神色猛地发生了变化，接着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基地。 然而基地的大门却在纸昂羽进入的前一刻轰然关闭，将纸昂羽留在了外面。 基地内，无数士兵开始痛苦的时候，绝望的看着粉紫色的侵蚀纹路在身上显现，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化为灰白。 凯文一脚踹开梅的办公室门，而梅已经昏倒在了办公桌上，凯文看着梅手中那支已经打空的注射器和手臂上正在快速消去的侵蚀痕迹略微放下了心。 支开千劫回到至深之处的樱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角落那已经残破的尸体。 樱颤抖的将尸体拥入怀中，曾留的余温却显得格外冰冷，让足以冻结时间的融合战士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 是谁…… 凶手已经化为了死士……不，凶手是自己…… 是自己支走了千劫…… 是我害死了铃…… 是我…… …… “轰！” 坚固的金属大门已经融化，纸昂羽散去手中凝聚的天火，面色惊恐的看着被天火的余波轰碎的尸体。 那是死士……穿着逐火之蛾桀制服的死士。 铃！ 与此同时，位于基地最底部的库房大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掀飞，接着，无数红点伴随着机械制动的声音亮起。 乱世束缚了人类的行为，却无法遏制人类的思想。 恐惧，嫉妒，愤怒，贪婪……这一切都在末世环境下被无限的放大。 所以，他们开枪了——宣读着罪名。 番外 繁星始终高悬其上（阳光篇完） 各式各样的鱼类漫荡在水中，投下的阴影透过拱形的玻璃落在了地面上。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了穿梭在珊瑚中那些色彩各异的鱼儿上，也有人专注的将目光留在巨大的鲨鱼身上。 然而在所有人都在感叹鱼儿的靓丽和多彩时，却有两道身影蹲在玻璃旁边，投入的观看着一只不及巴掌大小的章鱼。 纸昂羽和雨月并排蹲着，目光死死的盯住那只尝试钻入石缝中的章鱼。 两人的投入程度近似于学霸对于题目研究，沉默不语但却极其投入。 感受到了观众的章鱼蠕动着身体的肌肉，充分发挥了软体动物的特性，奋力的钻入那个小小的石缝。 伴随着最后一条触手消失在两人的眼界中，纸昂羽和海井雨月有些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 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双腿通电的感觉让纸昂羽瞬间清醒，无奈的用手扶住了面前的玻璃。 靠，时间蹲久了…… “你腿麻不？”纸昂羽尽量不发出动静的跺了跺脚，试图唤醒无响应的双腿，顺便还问了问旁边的雨月。 海井雨月沉默着，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明白了，她也麻。 纸昂羽无语的看着硬是要陪着自己蹲到最后的海井雨月，叹了口气，伸出手扶着海井雨月走到了休息处。 两人并排坐到了长凳上，纸昂羽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一脸丧气的靠在了长椅的靠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各种鱼类。 会场既然是在我家……那为什么我要出来拖着不在我家更不会主动去我家的雨月？ 切，还不是为了凯文……我一个宅男都愿意为了成全他们跑出来瞎逛，我牺牲多大呀？ 这种功劳你们起码得给我安排一个休眠仓吧。 纸昂羽仰着头思考着，良久，纸昂羽长叹一口气，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清空了所有的繁杂思维。 俗称发呆。 「你在想什么？」 然而思维的放空并没有持续多久，纸昂羽就看见一个熟悉的手机屏幕被抽到了自己眼前。 转过头，纸昂羽看见雨月拿着手机，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着好奇，也有着关切。 “我没想什么，就是发呆。”纸昂羽如实回答，海井雨月歪了歪头，将手机收了回去迅速的打出了下一段话。 「可是你叹气了」 “叹气也可以是放松啊，万一我这是深呼吸呢？”纸昂羽笑了笑，顺带着给海井雨月演示了一下深呼吸动作的夸张版。 海井雨月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收回了手机，盯着手机屏幕再没有动作。 这回轮到纸昂羽好奇的转头，看向了海井雨月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不再是用来交流的输入法，而是手机自带的日历，而日历上的今天被小皇冠标注着，表示着今天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海井雨月看着被标注出的生日二字，踌躇了一下，然后退出了日历界面。 回去的时候，给自己买个小蛋糕吧。 嗯，先祝我16岁生日快乐。 海井雨月闭上了眼睛，在心里为自己祈祷了三秒。 “雨月。”但简单的祈祷还未完成，纸昂羽的身就将海井雨月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问你个问题……”海井雨月顺着纸昂羽的声音转过头，看见纸昂羽伸着手，朝向天花板，张着手掌，仿佛要抓住上方游过的鱼儿一般。 “你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爱好，或者是想要实现的愿望？” 纸昂羽直白的问题让海井雨月的思绪出现了些许混乱。 他刚才看见了？ 我…… “想啥呢，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派对吗？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免得到时候我们在玩，你参与不进来。”纸昂羽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海井雨月的眼睛，然后似乎被逗笑一般笑着说道。 嗯……原来没看见啊…… 海井雨月的内心陡然出现了一丝失落，但却没有在表情上展露分毫。 「其实我都可以的」 海井雨月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但纸昂羽去仿佛不吃这敷衍的一套，而是蹭了蹭身体，凑近了海井雨月，神情变得无比认真。 “你好歹要给我一个准确答案吧，还是说你觉得不公平？那我先跟你说说。” 海井雨月看着突然凑过来的纸昂羽，心中升起了一丝惊慌。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番茄，那我也告诉你，”纸昂羽伸出手，在海井雨月的面前掰起了手指，“我不吃辣，无论是辣椒还是青椒，我都无法接受，我讨厌茄子，也不吃番茄，但我又挺喜欢吃番茄酱的……” 海井雨月惊讶的看着纸昂羽，对方突如其来的作为让海井雨月有些不知所措。 “我还挺挑食的，对吧？”纸昂羽收回了背影反复扒拉几遍的手，然后拍了拍有些呆滞的海井雨月，指了指上方。“那么再来讲讲其他东西，我喜欢海洋，喜欢星空，喜欢飘渺的云雾，喜欢零落的白雪。” “唉，你有没有看过海啊？”海井雨月本以为纸昂羽会接着说下去，但纸昂羽却只是开了个头，就再一次抛出了新的问题。 「我看过，我小时候，妈妈带我去过海边」 海井雨月点了点头，调出了输入法。 “这两年没看过对吗？”纸昂羽抓住了另一个重点。“那你对海洋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很大」 “你知道我喜欢海洋的什么吗？”纸昂羽点了点头，再次转头看向了那些游荡的鱼儿。“我喜欢海洋的宽广无垠，喜欢他的包容万物……你看，有那么多的生物都被海洋所包容……” “你知道「鲸落」吗？”纸昂羽再次提问，海井雨月摇了摇头，纸昂羽的目光在水族馆中寻找了许久，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要是这里有鲸鱼就好了，不过也是，一般水族馆哪里容得下那种大佛啊。“海井雨月看着纸昂羽懊恼了一下，然后纸昂羽再次凑近，并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展示着一张图片。 那是一只已经翻倒过来的鲸鱼正在向海底坠落，同时，纸昂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当一只鲸鱼死去后，它的尸体会迎来新生，幽深的海底会迎来新的客人，无数生物在这里扎根，无数生命诞生于这里……这个大家伙在海里畅游了一生，然后将自己的一切都还给了海洋。” 纸昂羽的声音刻意的放缓，地面上的灯光伴随着水流波动着，海井雨月看着那张照片，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那个深邃的海底。 一鲸落，万物生。 纸昂羽看着海井雨月，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雨月。”纸昂羽从长椅上跳了起来，然后对着海井雨月伸出了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 “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哪里？」 纸昂羽没有回答，只是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海井雨月。 两人对视良久，然后，海井雨月感觉心底被打开了什么东西，于是，她将手递给了纸昂羽。 纸昂羽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然后马上重新转回严肃。 那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 纸昂羽牵住了海井雨月的手，然后转头拉着海井雨月走向场馆外，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向凯文发送了一个信息后，拨通了凯文的电话。 “怎么了？”电话那头，凯文刚刚发出疑惑就被纸昂羽打断。 “你和梅赶紧带着东西到我发给你的那个地点……不要问为什么，计划该变变了，我现在带着雨月过去，你们千万不要迟到！” 一句过后，纸昂羽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剩下一脸懵逼的凯文。 呆滞了片刻后，凯文突然起身，扔掉了手中的气球和打气筒。 “梅，我们走。” “嗯？去哪里啊？” 凯文看了看纸昂羽发来的那条消息。 “海边。” 纸昂羽拉着海井雨月走出了场馆，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昏黄。 “看来时间还不算晚。”纸昂羽只是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抬手叫停一辆计程车，拉着雨月坐了进去。“师傅，去最近的地铁站！” “啊？小姑娘，地铁站这两天停运了啊。” 纸昂羽一愣，然后掏出手机，翻出了他发给凯文的那条信息。“那么去这个地点可以吗？” “嚯！这么远？那价格可不便宜啊。”计程车司机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目的地，然后感叹了一句。 “价格不是问题，能去吗？” “能！”计程车司机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然后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明悟。 “二位坐好！”司机心一狠，计程车发出了不属于它还有的轰鸣，下一刻，纸昂羽被突如其来的推动力直接按回了座位上。 卧槽！这辆车是ae86改的吧？！ 计程车很快就冲上了高速，接着，司机像是彻底放开了手脚，纸昂羽和海井雨月眼睁睁的看着表盘上的时速指标直飚210。 这车就是ae86改的！一般的计程车哪里有210码这个速度？！ 伴随着计程车冲入隧道，纸昂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海井雨月。 他以为雨月会再次询问目的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但雨月没有，甚至于海井雨月已经收起了手机，只是静静的坐在车旁，透过窗户看着窗外。 既然选择相信，那就不再询问。 计程车呼啸着冲出了隧道，赤色已经染遍了半边天空，夕阳正在肆意地播撒着一天中最后的光辉。 而从高架桥看去，波澜壮阔的瀚海正在响应着黄昏的号召，将蓝色的海洋也染上了太阳的颜色。 海井雨月的眼睛逐渐睁大，陷入了失神。 她好像猜到了目的地在哪里…… 纸昂羽紧张的盯着夕阳，估算着太阳和天际线的距离，然后焦急的看着已经达到220码的时速表。 “师傅……” “我明白！”师傅突然单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单手打火，猛吸一口。 “轰！” 发动机的轰鸣变得无比清晰，时速表上的指针直接顶到了最右侧，在300的极限上颤抖着。 区区一个太阳而已，老子跑赢给你看！ “嗤——！”在逐渐暗下的天色中，计程车终于冲出了高架桥，伴随着一个剧烈的漂移横停刹车，计程车停在了路边。 纸昂羽摸出数张大钞留在了座位上，匆匆道一声谢后，纸昂羽拉着海井雨月冲向了出去，顺便用手机给凯文发了一个定位。 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路，但是天边的红色已经开始消失。 “雨月，要跑起来了！”纸昂羽回头说了一句，海井雨月用力的点了点头。 纸昂羽拉着海井雨月，两人一前一后的奔跑着，夕阳的余晖从斜角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了一个影子。 海浪翻起白沫，轻轻的抚摸在沙滩边缘，两人急匆匆的冲入沙滩，然而最后一丝光辉已经消失在了天际，徒留下一片残存的光晕。 纸昂羽喘着气，看着已经消失的夕阳，然后低下了头。 “哈……我们来晚了。”纸昂羽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然后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本来想带你看看日落的……走吧，这附近应该有旅馆什么的……兴许明天早上，我们还能看到一场迟到的日出呢。” 海井雨月看着那个将失落展现在全身上下的纸昂羽，沉默了片刻后，海井雨月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纸昂羽。 纸昂羽的身体再柔在柔软的怀抱中一僵，心中突然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风从后方吹来，吹动些许风沙。 树叶簌簌作响，风儿带着落叶飘向大海。 最后一丝光芒悄悄的消失在了天际，月亮隐藏在了一片云彩之后，只有星星在眨着眼睛看着沙滩上贴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海井雨月脸上带着笑容，保持着怀抱的姿势，纸昂羽也没有一丝动作，只是低着头看着沙滩。 “……我们下次再来，看日落，好吗？” 海井雨月点了点头，纸昂羽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 遗憾吗？ 那是肯定的…… “……对了。”纸昂羽缓缓抬起头。“16岁生日快乐，雨月。” 就在这时，纸昂羽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嘴巴逐渐张大，变得无比惊讶。 还有难以遏制的惊喜。 “雨月！看天上！快看天上！”纸昂羽兴奋的大喊着，转过身拍了拍雨月，蹦跳着用手指着天空。 海井雨月有些惊讶的抬头，接着，呼吸出现了些许的停滞。 一道流星带着绚丽无比的拖尾，划破了黑夜的寂寥，没有月光的争辉，所有星辰都在此刻发出璀璨的光芒。 群星拥簇着那道拉出半个天空拖尾的流星，将自己的光芒洒向地面。 如此的梦幻……却又那么的真实。 好美…… 海井雨月的眼中倒映出了流星的痕迹。 “快快快！生日就应该许愿！趁着现在！”纸昂羽松开了拉着海井雨月的手 海井雨月将双手食指交错抬到胸前，但是却没有闭上眼睛。 她不想错过。 至于许愿…… 海井雨月移开目光，看了看仍就在兴奋的蹦跳着的纸昂羽。 这不是早就有了吗？ …… 两人的身后，凯文拎着蛋糕，倚靠在树上欣赏着眼前的绝景。 “啧啧啧……我以为这小子是个白痴，没想到居然给我藏了个这么大的，受教了，受教了啊~” 梅放下相机，满意的欣赏着相机中的照片，顺带着给了凯文一个白眼。 “有的时候经验也比不上运气，这是老天赏饭吃，有的人比不上的~” “哈哈哈，我承认我承认，我是有些嫉妒了。” “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唉，再等等吧……不差这一会儿。” 第109章 我叫路西法 “时隔四年，你终于肯联系我了，怎么？你要回来了吗？” “不，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 “删除掉所有关于“纸昂羽”的记录吧。” “……需要我帮你准备新身份吗？” “不用了，谢谢。” “这可真不像你，我的朋友……那么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 …… 2014，极东长空。 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千羽学院的门口逐渐变得嘈杂起来，少女的气息与青春的活力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盛景。 今天的夕阳有点刺眼，不过那阳光照射在学院周围的大楼玻璃上，却展现出了别样的美景。 一道雪白的身影拉着另一道黑发身影从学院内奔出，急匆匆的奔向校外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馆子。 “琪亚娜，慢点……”被拉着的黑发少女喘着气，无奈的恳求着。 “芽衣，慢了就抢不到位置啦！我跟你说，那家老板的面条手艺特别好吃！”跑在前面的白发少女兴奋的说道，眼睛里仿佛要飞出星星。 琪亚娜口中的面馆距离千羽学园非常近，就在千羽学园门口转弯。 虽然带着个人，但琪亚娜的速度仍旧让她第一个冲到了店内。 进店第一眼，琪亚娜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黑发少女身上。 “唉？浅仓同学？”琪亚娜好奇的拉着芽衣坐到了浅仓深雪身边，“你不是说今天生病请假了吗？” “嗯……我……”浅仓深雪有些心虚的偏开了目光。 芽衣探出头，越过琪亚娜好奇的看着这个貌似和琪亚娜很熟悉的女生。 而琪亚娜的眉头则开始皱了起来。 “浅仓同学……你该不会是为了吃面才请的假吧？！” “啪！” 一个大碗突兀的被放在了三人面前，面条和汤汁浓郁的香气顿时散放开来，让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 “也没谁规定生病就不能吃面啊。”清灵悦耳的声音附带着少许慵懒，那只放下面碗的手推动着面碗，在琪亚娜渴望的眼神中将面碗推到了浅仓深雪面前。 “别盯着人家的了，你的等会就来。”芽衣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首先入眼的是一头几乎垂到地面的白发，披在身后的白发甚至比那人正面的面孔更加引人注目。 而当芽衣看向那人的脸庞时，心中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看不看都不重要。」 芽衣遵循了内心的意识，转回头。 “老板！两碗面，加量加量！”另一边，琪亚娜终于收回了渴望的目光，抬着手兴奋的下了单。 “好嘞。”身后的白发身影拿起记账用的小便签，快速记了两笔后转身离去。 琪亚娜的目光仍旧时不时的往浅仓深雪那边瞟，看的芽衣忍不住拉了拉琪亚娜，示意她收敛一些。 幸好老板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快，不一会，两碗快有脸盆大小的面碗重重地放在了琪亚娜和芽衣面前。 芽衣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刚刚拿起筷子的手也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停在了空中。 这么多？！ 这怎么可能吃的完啊？我应该没有参加什么超级大胃王挑战吧？ “谢谢老板！我开动啦！”而这时，旁边琪亚娜传来的兴奋的声音让芽衣更加疑惑了。 琪亚娜她……不奇怪这里的份量吗？ 虽然心中还怀抱着各种疑惑，但是眼前这盆……这碗面的香味已经深深的吸引住了芽衣。 双手合十做了个简单又正式的极东式祷告后，芽衣挑起了一筷子面条。 面条入口，芽衣的眼睛瞬间瞪大。 首先迸发的是菌类和肉那浓郁的鲜香，两种味道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轻而易举的击溃了第一道防线。 其次爆发的是混杂着鱼，骨以及蔬菜的清鲜，进一步将味道扩散至整个口腔。 最后才是劲道十足的面条，软，却不是烂。 微微的弹性带来的细微阻塞感充分展现出来什么叫做恰到好处的嚼劲，证明了在味道上，面条绝不是汤的附赠品。 仔细品尝，蟹虾的味道从最底层翻上，配合着汤汁淡淡的醋酸，将鲜激发到了极致！ 高手！这时何等的高手！ 芽衣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光辉，迫不及待的再次挑起了一筷子面条。 这是怎么做到的？将每一份味道把握的如此之好，没有一种味道冲突，没有一个落后的方位…… 仿佛铸就这碗面的大师将这简单的一碗面反复研究成百上千年一般…… 芽衣止不住瞟了一眼旁边埋头猛嗦的琪亚娜。 怪不得琪亚娜这么喜欢这家面馆…… 等等…… 芽衣眼神一凝，发现了事情不对。 琪亚娜那么大盆面条呢？！怎么就只剩一半了？！ 我才几口的时间，你就干掉了半盆？ 这一刻，芽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板要上这么大的份量。 看这个架势……琪亚娜甚至能干两盆！ 果不其然，迅速消灭了自己分量的琪亚娜转而眼巴巴的看着仔细品尝的芽衣，芽衣笑着分了半盆面。 反正自己也吃不完，就算再好吃自己还是只能吃那一点。 店里的客人逐渐变多，那个白发老板也变得忙碌了起来。 即便老板的速度快到不正常，但下了订单的顾客在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好了好了，面都卖光了！”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转黑，老板已经开始向外赶人。 “那个……老板。”犹豫再三过后，芽衣尝试性的向老板开口。“能不能教我怎么做面？我不要求你的配方，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一点技巧……” “我当是啥呢？来来来，配方拿走，自己好好看好好学，多试几次就能做出跟我一样的面了。”老板技巧大方的从围兜里抽出一个小笔记本，塞到了芽衣手里。 琪亚娜的眼睛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然后极其郑重的向老板弯腰致意。 然后老板脸色一变，开始气势汹汹的把两人赶了出去，利落的锁上了店门。 “等等，我还没有道谢呢……” “哎呀，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嘛，怎么样？要不要去我那里试试这个配方？” “可是……” “嗯……唉！要不我去芽衣家里吧！哎嘿嘿，这样我就可以看看芽衣的房间了……” “琪亚娜~！” …… 就在两个女孩拉拉扯扯的离开后，另一道身影从路口转了出来。 即便是朴素的大衣也掩盖不了那人姣好的身材，琥珀色的眼睛顺着灯光，滞留在面馆的招牌上。 「英桀」面馆。 一个怪异的名字。 身影犹豫了许久，仿佛在与自己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那道身影还是伸手叩响了店门。 过了片刻，门锁奇异的自动脱落，店门被打开。 老板坐在角落的桌子边，桌面上摆放着数瓶包装精致的酒水。 两人对视，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怀念与复杂。 “好久不见，伊甸。” “好久不见。” 伊甸露出了让老板熟悉至极的温婉笑容，坐到了老板对面。 老板递出一个高脚杯，打开了一瓶红酒。 “不好意思啊，我这里只有这种简单的玻璃杯。” “我不在意这些。”伊甸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这是这个时代的酒水吗？” “我认识一个狗大户，改天带你去他那里喝名酒。”老板耸了耸肩，目光看着伊甸，“不过，你说这个时代……你是刚从苏那里过来的，对吗？” “嗯。”伊甸点了点头。“是苏帮助我度过了这些岁月，在不久前，苏唤醒了我。” 伊甸的讲述骤然中断，目光越过纸昂羽，看向了店门的内部。 “那是什么？”距离如此之近，伊甸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里的浓郁崩坏能。 “一个材料和原理特殊了一点的崩坏能收集装置。”老板淡定的打开了已经泡开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 “嗯。”伊甸收回了目光。 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怀疑……除了平时的日常。 但是怀疑和疑惑不是同义词，伊甸心中的疑惑仍旧很多。 “你的声音告诉我，你的经历很不平凡。” “想听故事吗？” “我愿意倾听。” “那好，我就从最早的时候开始了哦……5000年前，有一个部落……” …… “对了，伊甸，帮我忙呗。” “请说吧。” “帮我录几首歌曲，词和曲谱我都有。” “好，还有事情吗？” “有……关于我接下来要做的那些事情，你和苏就不要插手了，还有凯文那边也一样，包括圣痕计划。” “你要做什么？” “……有一堵墙在我面前，我要成为那个破壁者。” …… “我的朋友……那么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计划就像面壁之人的内心一样，不能被外人轻易知晓，那一定是一个疯狂的计划。” “你没有资格说我吧，奥托。” “嗯……那么我来为你取个名号怎么样？” “……好。” “你曾经被称为天使……如今天使已经准备坠入疯狂和堕落……” …… 伊甸离开了。 纸昂羽一口饮尽已经冷透的茶水，起身走到了门店后方。 一个房间内，无数狰狞的肌肉与硅甲纠缠成了一个如同心脏一般的肉球，正在缓慢吸收空气中日渐浓郁的崩坏能。 白发人影站在门口，绯红的眼眸看着这个取材于九幽蚩尤的心脏。 “从现在开始……” “我叫路西法。” 第110章 将我拯救者即为神明 一场崩坏是如何爆发的？ 路西法虽然从梅和奥托那里得到过数据答案，也见过他们为了外人方便理解而模拟出来的数学模型。 但当一场大型崩坏真真切切的降临在路西法身边时，那种无比清晰的感觉让路西法仿佛看见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汪洋。 无法计量的崩坏能从虚数中坠落，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感觉就像是一滴水滴从高空坠落，然后在扁平的地面上铺散开来，浸湿一片地面一样。 蚩尤，5000年前诞生于崩坏中的怪物，强盛至极的体魄，体内蕴含的巨额能量让蚩尤几乎踏足了崩坏兽所能到达的巅峰。 但蚩尤的特性是「吞噬」，是超越了毗湿奴，没有任何限制的吞噬。 毗湿奴能够吞噬庞大的能量和蕴含着大量能量的物质，而蚩尤能吞噬的却是一切，无穷无尽。 一场序列崩坏足以让一座城市在瞬间变为死地，但一颗饥渴了五千年的蚩尤核心却比这场崩坏更加渴望重生。 虚数降临现实带来的庞大冲击力，让崩坏能覆盖了千羽学园以及附近数公顷的地域，然后这些溢出的崩坏能开始大量回流，狂暴的能量甚至携卷起了天上的云朵，形成了一幅庞大的“云层旋涡”。 崩坏被限制了，这是两个文明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但即便这场本该覆盖整个长空市的灾难被限制在了小小的城市的中心区域，那些一扫而过的崩坏能人仍旧让毫无防备的普通人被瞬间侵蚀。 大街上，有人突然发出了惨叫，有人不省人事的径直倒在了地上。 就在所有人还奇怪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时，他们却惊恐的看见自己的皮肤迅速被灰白覆盖。 惨叫的人紧接着发出了怒吼，倒在地上的人扭曲的爬的起来，扑向旁人。 一名死士肢体扭曲的奔跑在街上，一头撞碎了一家服装店的橱窗玻璃，顿时，乌黑浓稠的血液与玻璃碎片一同撒遍各处。 两声惊恐的尖叫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已经满脸血液的死士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嘶吼，不顾脸上插着的玻璃碎片，扒拉着假人就要往店内走去。 然而一柄冰冷的机械长枪却在这时轻而易举的贯穿了死侍的胸膛。 “这里是驻长空市第二女武神分队，发现两个幸存者！”拔出机械长枪，身着奇特机械装甲的少女脸色淡然的甩去了枪上的血液，按着头盔侧面的耳机开始汇报。 在少女的身后，还有两名与这位少女穿着相同的女性正挥舞着各自的武器，奋力的战斗着。 “所有驻长空市女武神小队，停止往城市中心的搜索，你们的装甲与人工圣痕无法抵御城中心的崩坏能侵蚀！”而这个时候，耳机中却传出了一个幼年少女的声音。 “可是德丽莎大人，里面可能还有幸存者啊！”贯穿死士胸膛的少女看着颤颤巍巍从角落里站起的两个幸存者，脸色有些不情愿。 “不行！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根据检测，城中心的平均崩坏能浓度已经超过了1200hw，那根本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级别！” “……明白了，德丽莎大人。” 少女和队友们对视几眼，咬着牙不甘心的调转了队伍的前进方向，带着那两名幸存者向城外走去。 …… 好难受…… 千羽学园的楼道角落，浅仓深雪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但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无比浓稠，就像一滩怎么也无法挣脱的粘液一般将浅仓深雪紧紧包裹。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班长正在讲话，却突然发疯似的扑向了第一桌的同学，咬破了她的颈动脉……学习委员咬下了同桌的手指，平时相处要好的两个人也突然开始疯狂撕咬…… 似乎一切都陷入了疯狂，整个教室被血腥味，嘶吼声和惨叫声充满。 这一刻，浅仓深雪第1次庆幸自己的座位因为孤立而被安排在了离后门最近的角落。 她从那个地狱逃了出来，却发觉自己踏入了一片更大的地狱。 有人一拳打碎了窗户，不过尖锐的碎片也要从教室中爬出，但却被数只灰白色的手拉扯着拖回了教室。 有人疯狂敲打着教室门，发出绝望的哭喊。 浅仓深雪憋着一口气，低着头冲到了楼道角落，然后才脱力的依靠着墙角蜷缩在了一起。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刚被侵犯后的那段日子……那几道已经从她人生中消失的身影仿佛再次从黑暗中浮现，只是这一次，那些人影变成了刚才那副灰白色的疯狂样子，不顾一切的要将她拖入黑暗。 无尽的绝望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曾经疯狂的呼救，在那个破旧的烂尾楼里渴望着能有援手。 而现在，她连呼救都不敢，更不敢奢求连当时都没有出现的救赎。 逃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嗒——” 清脆脚步声突然响起，浅仓深雪的呼吸瞬间停止。 “嗒嗒——” 但是脚步声没有停下，反而更加靠近。 浅仓深雪眼中的惊恐已经无法压制，浑身如同筛糠一般疯狂的颤抖着，但双手却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企图不发出一点声音……即便身体颤抖发出的声音比呼吸更大声。 “嗒！”脚步声在浅仓深雪的背后骤然停下，这一刻，浅仓深雪连颤抖都停止了。 先前憋的一口气已经到达了极限，但浅仓深雪仍旧捂着口鼻不敢换气。 当所有动静都停下来后，弥漫着的是诡异的安静，以及清晰的心脏跳动声。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但又好像才堪堪过去一秒。 浅仓深雪突然想把头探出去看一看身后到底是什么，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小心翼翼的从楼道探出头，入目的却是一道极其熟悉的纯白身影。 是她？！那个面店老板？！ 浅仓深雪突然放松了下来，用力的喘了一口气。 路西法绯红色的眼眸本来注视着墙上的地图，在喘气声出现的时候也未曾动摇。 但在观察了几秒后，路西法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眼眸突然有一瞬间转向了浅仓深雪。 瘫坐在楼道中的浅仓深雪沉默着，接着，浅仓深雪爬了起来，奔跑着追上了路西法。 “那个……你好！”浅仓深雪在路西法的身后放缓了脚步，以同等的速度跟在了路西法的身后。“谢谢你又救了我！” “是你自己跟上来的，这次我没救你。”路西法无比冰冷的语气与浅仓深雪在店中听到的完全不同，但这并非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板。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一脸和蔼，与其温柔平和的老板其实是一个漠视生死，匪夷所思的人。 但浅仓深雪更清楚，老板绝非恶人。 因为，她看见老板冷漠的用神乎其神的奇特能力将那些侵犯了她近半年的人渣折磨致死，把她从那段黑暗至极的生活中救了出来。 或许浅仓深雪的理由很浅显，很片面。 但在那种被黑暗笼罩的生活中，任何一束光都是太阳。 “嗯……我知道。”浅仓深雪小声回答着，毫不犹豫的跟着路西法一起登上了她来时的楼梯。 路西法没有回答，只是面容冷漠的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 刚过转角，一只死士就扭曲的从楼梯上爬了下来，带着一地的血迹。 浅仓深雪顿时被这恐怖的景象吓了一跳。 然而下一刻，也没有见到前方的老板有任何动作，那只死侍就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箭撞到一样瞬间破碎成碎雾，只在旁边的墙面上留下了一大滩面目全非的血迹。 路西法的脚步没有出现任何的停顿，浅仓深雪骇然的看了一眼墙上的血迹，脚步仍旧不停，紧紧的跟在路西法身后。 一路上的死士越来越多，但一旦靠近两人三米之内，所有的死士都会无端爆成一滩血雾，在它们原本位置而地面上和附近的墙上留下一滩干干净净的血迹。 路西法的手全程都插在那件白色风衣的兜里，长发披散在身后，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变化，仿佛只是在散步，只是从这里恰好路过一般。 那真的是人吗？ 浅仓深雪看着前方的路西法，心中出现了些许的迷茫。 路西法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间位于4楼的教室，但却有无数布满尖刺的粗壮荆棘从仿佛被暴力破开的门窗中伸出，如同爬墙藤蔓一般，死死的贴在周围的墙壁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但路西法还是非常自然的伸出了手，拧动门把手，打开了那扇已经缠满藤蔓的教室门，和普通人正常开门没有任何区别。 无数藤蔓已经遍布整个教室，而教室中间，一名身着千羽校服的少女被万千藤蔓拥簇在中间……就仿佛被臣子拥簇在王座上的女皇一般，又像被枷锁禁锢在囚笼中的罪犯一样。 浅仓深雪不理解为何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能够同时体现在一个人身上。 但，那就是她要找的人吗？浅仓深雪满怀疑惑的看向路西法，却发现路西法的眼神并未看向那个藤蔓中的少女，反而注视着天花板上那个向上突破了好几层楼，直通天台的大洞。 浅仓深雪顺着路西法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良久，路西法收回目光，终于看向眼前的少女，沉思片刻后，路西法抬起了先前那因为开门而从兜里伸出来的手，划动了一下食指。 那些将少女拥簇缠绕的藤蔓瞬间断裂，少女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就在要向前倾倒之时，路西法翻转手掌，向上轻轻一抬，隔空托起了少女的身体。 然后，路西法收回了手，重新插回了风衣的兜里，转身离开。 那个少女漂浮在路西法身后，就在浅仓深雪旁边。 那是人类吗？ 不…… ……那是神明！ 是我应该追随的神明！ 浅仓深雪的内心突然拿定了主意。 “那个……请问我能跟着您吗？” “自便。” “那么我该如何称呼您？” “路西法。” 第111章 未抛弃我者即为神明 距离崩坏爆发已经过去30分钟。 面馆的门自动打开，飘浮在路西法身后的少女紧随其后，落到了角落的一个椅子上瘫坐着。 浅仓深雪跟在最后，顺手关上了门。 “你在外面等着。”路西法脚步不停的走向内屋，浅仓深雪立刻打消了跟着进去的念头，转而在外面找了个位置，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 极东支部。 德丽莎坐在比她人还高的犹大上，面容极其严肃的看着眼前一片通红的地图。 崩坏能浓度越高的地方颜色越深，而眼前这张图中，整个长空市中心已经成了一片渗人的血红。 而且出于一些未知原因，先前的诸多仪器已经无法对崩坏爆发的地区进行侦测。 德丽莎正在考虑是否向总部发出支援请求。 若是单纯的救援行动，极东支部完全能够胜任，但这场崩坏的规模如此诡异，这让德莉莎不得不优先考虑女武神的安全。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里面看一看吧。”思考过后，德丽莎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不好了，德丽莎大人！崩坏兽和死士开始暴动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通讯器中突然传来了女武神小队焦急的声音。 “马上组织防线！目前暴动的崩坏兽等级如何？”德丽莎立刻开始组织， 并对前线状况发出了询问。 “目测有数十只突进级，还有数只弩炮级和骑士级崩坏兽，目前暂未发现战车及以上的崩坏兽！” 德丽莎一怔，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第四小队请求支援！第四小队请求支援！我们这里出现了两只战车级崩坏兽！第四小队请求支援！”然而还没等德丽莎再次作出布置，女性的惨叫声就已经占据了整个频道。 “第五小队和第七小队马上靠近第四小队防区，允许建造临时围墙，我马上派遣a级女武神过去！” “啊！我们是第二小队！这里有战车级崩坏兽！还有……那是圣殿级！第二小队请求支援！” “第一小队……” “所有女武神小队将防线退后2公里！”接二连三的惨叫从通讯中交替响起，德丽莎迅速调动着所有资源，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接着，德丽莎跳下了犹大，转身走出了作战室。 “夕立，这里就交给你了。”离开前，德丽莎对着门口的副官嘱咐了一句。 …… 路西法……纸昂羽看着眼前这个正在跳动的心脏，感受着周围变得浓郁的崩坏能，又对着整座城市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估算。 这里的崩坏能不可能被核心完全吸收，根据纸昂羽的估计，到了三天后，核心吸收的崩坏能数量便会大大降低。 而在此之前，因为本该逸散出去的崩坏能回流，这片地区将处于高浓度的崩坏能中。 这导致了一些拥有少许抗性的人也会丧生在本次崩坏中。 但那终究只是少数人，如果转化成简单冰冷的数据，那么纸昂羽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样的案例了。 14年前的西伯利亚崩坏，4,000万人受到崩坏辐射，而凭借着自身抗性撑下来的人仅仅只有不到两千。 而这一次的长空崩坏，虽然最繁华的市中心全面沦陷，但其余外围的人却因为崩坏能的回流得以保全。 数百人换几十万，这是纸昂羽做出的选择。 确认了时间后，纸昂羽锁上了房门，转身走了出去。 浅仓深雪连忙从角落站起，端起了之前顺手泡好的茶水。 纸昂羽……路西法的目光在茶壶上停留了一下，随后便转向了靠在墙角的那个少女。 路西法能感受到，本应该被核心吸收的一小部分崩坏能在少女这里发生了停滞。 一个还在成长的拟似律者，算是本次崩坏的赠品。 至于真正的大奖…… 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粗壮的紫色雷霆，落在了千羽学园的天台处。 浅仓深雪的手被雷声吓的一抖，洒出些许茶水。 “路西法大人……” “那与你无关。”路西法的回答非常简单，然后神态自然的伸出了手，拿起了那杯茶水。 浅仓深雪的心中虽然还有些许疑惑，但这一刻，她更关心的是那些溢出的茶水是否影响了路西法的心情。 店内一切陷入了沉寂，路西法安静的品完了那杯茶，随即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看好她，其余的你不需要管。”在门口，路西法第一次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跟在身后想要与自己一起出去的浅仓深雪说道。 浅仓深雪顺从的点了点头，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上，安静的坐下。 玻璃店门自动打开，但路西法这一次没有前往对面的千羽学园，尽管那里的天台时不时有奇异的雷霆降下。 路西法似乎漫无目的一般，走在满街死士市中心的街道上。 但所有死士都诡异的无视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同样，路西法也无视了这些仅剩本能的尸体。 顺着街道，路西法径直走向外围的天命女武神防线。 越往外走，出现的死士与崩坏兽便越多，但逐渐密集的死侍与崩坏兽并没有察觉到有道人影从它们身边路过。 甚至于它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群体中陡然空出了一条直径三米的血路。 还是像先前一样，没有死士或崩坏兽能进入路西法身周三米。 房屋倒塌与枪炮轰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路西法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防线中横冲直撞的战车级崩坏兽。 足有一栋三四层小楼房大小的身躯肆意的破坏着女武神的防线，数名，穿着着统一装甲的女武神正狼狈的躲避着崩坏兽的攻击。 路西法停下了脚步，只是远远地对着那只崩坏兽伸出了手。 手掌骤然握紧，而远处，一个肉眼几乎无法观察到的黑点出现在了那只崩坏兽的身前。 无法抵御的吸力与压力突然传来，原本猖狂的战车级崩坏兽上身瞬间扭曲，变得支离破碎。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一众女武神，路西法收回了手，一言不发的转身默默离开，前往了下一个地点。 路西法搜寻着附近的所有大型崩坏兽，并在见面后毫不留情的全部击杀。 女武神小队的压力瞬间减轻大半，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庆幸，而是对这股新出现的力量产生了极大的警惕。 没办法，这种攻击的形式实在太像天命的敌人，逆熵的盟主，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的能力了。 这让指挥部的人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场崩坏是不是与逆熵有关。 就在一队女武神小队汇报着防线状况时，距离防线不远处的地方却突然爆起一阵冲天的火光。 火焰在路西法的身边环绕着渐渐消散，路西法冷漠的看着脚下崩坏帝王的残骇，还是保持着离开店门时的姿势。 只是这一次，路西法开始原路返回。 店门内，浅仓深雪抬起头。 笼罩了千羽学园的雷霆停下了。 浅仓深雪不知道那些雷霆代表着什么，但她知道，那些与自己无关。 “嗯……”就在这时，角落中的少女突然发出了一声嘤咛，睫毛出现了些许颤动。 浅仓深雪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少女的身上，却诧异的发现少女身上多出了数片洁白的羽毛。 那是什么？ …… 由乃感觉自己的大脑很混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无数破碎的记忆中对自己诉说着“破坏”，还有一片白色的羽毛正在将那些破碎的记忆不断串联展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好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恢复意识的由乃尝试着活动身体，但却连最基本的睁开眼睛都无法做到。 「她们疏远了你……她们抛弃了你……现在你已经拥有了力量，超越绝大多数人的力量……」 等等……你是谁？ 那个陌生的声音在心中回荡，但由乃却本能的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 「我就是你……去复仇吧……虽然她们已经死了，但是没关系……抛弃你的人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的复仇，去杀死……你见到的每一个人。」 我…… 由乃竟突兀的觉得那个声音的提议是如此的顺心，白光闪过，由乃又觉得那种思想简直可怕到了极致。 「不不不，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将你抛弃的人……」 不是的……她们……妈妈没有抛弃我。 「是吗？那么她们现在在哪？」 她们…… 由乃无法回答。 「看吧……他们咒骂你，嫌弃你，疏远你，讨厌你，抛弃你……」 不是的！ 由乃的面前突然浮现出一根白色的羽毛，接着，一片漆黑的空间便被纯白代替，再转化为由乃熟悉无比的房间。 “该起床了~由乃酱。”慈祥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声响传来，让由乃感受到了无比的温和。 “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哦。”由乃看见母亲围着围裙，满脸笑容的催促着那个自己。 “迟……迟到？！”由乃看着床上的自己发出一声惊呼，火急火燎的爬起。 “不想迟到的话就快点起床吧，今天的早餐有你最喜欢的味增汤哦~” “嗯！妈妈。” 「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她死了！」 眼前的场景瞬间破碎，只留下一根燃烧殆尽的羽毛。 对啊……妈妈已经…… 由乃低下头，看着周围的空间再次被黑色浸染。 等等……由乃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中还握着一根羽毛。 第二段画面席卷而来。 一道洁白的身影打开了门，迈入了一片狼藉的教室，对着自己抬起了手，将自己带了出去。 我没有被抛弃……对吧？ 「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你看她，对待你和对待货物有什么区别？」 我…… 第三根羽毛在阴影中散发了微光。 但我还是没有被抛弃，不是吗？ 「你……呵……真是服了你了！」 伴随着一声气急败坏的叹息，由乃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缓缓睁开了眼睛。 再看去，哪有什么羽毛，只有心底的回声依旧。 「切……你在寻找什么？」 “那个……神。” 新年篇1 为（教导梅做）年夜饭发愁的梅（众人） “咳咳……那个，奕笙啊……”纸昂羽的呼唤让刚刚训练结束，回到纸昂羽房间的奕笙停下了脚步。 抬眼看去，纸昂羽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放下一本笔记本，向自己走来。 陡然间，奕笙感觉内心升起了一丝恐惧。 “怎么了，老师？”但是内心的尊敬还是压过了那点反感，奕笙做出了让自己足足后悔了一个月的决定。 …… 根据日期，新年就在近日。 距离第四次崩坏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而第五次崩坏迟迟没有到来。 或许第5次崩坏其实早已经爆发过了。 一年前，千劫和阿波尼亚加入了逐火之蛾。 但比起“加入”这个词，逐火之蛾对千劫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关押”。 上一个被关押在至深之处的还是在外交会议上愤怒暴起杀死提出要收藏第三律者尸体的重要投资人的纸昂羽。 即便那次的行为导致逐火之蛾的投资在两个月内少了30，但纸昂羽也不过在置身之处呆了三个月。 而千劫在那里足足待了7个月。 而在六个月前，眼圈乌黑的纸昂羽在凯文护送着离开千劫关押处后突然开始动手布置“千劫拯救计划”。 而拯救的方式与流程非常简单。 舆论。 在社会秩序还没有崩溃的世界里，逐火之蛾还没有走到依靠独裁维持活动的状态。 爱莉希雅和凯文联手引导基层战士议论纷纷，纸昂羽跟樱一起带领「毒蛹」成为不戳不动的摆烂癞蛤蟆，而梅和梅比乌斯则是鼓动了大批研究员对高层施压。 最后，“拯救千劫联盟”兵分两路，梅和梅比乌斯等人带着千劫消灭第五律者的完整消息和证据找上了高层，并在确认纸昂羽等人已经将千劫带出后完成了先斩后奏。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凯文，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五道身影并排站在一扇普通的房门前。 纸昂羽，爱莉希雅，凯文，千劫还有奕笙。 5个人几乎代表了逐火之蛾最强的单兵战力，但眼前这扇门内传来的压迫却死死的压制住了其中四人的神情。 纸昂羽感觉身上的所有细胞都在疯狂向自己预警，让自己远离这块死亡之地。 凯文反复确认着手上拎着的东西并没有异常，但身体还是在不由自主的吞咽着恐惧产生的口水。 爱莉希雅脸上保持着微笑，但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开始相互抠起了指甲，无时无刻不在乱瞟的眼神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姿态。 奕笙双目空洞无神的盯着地板，手心的手汗已经浸湿了抓着的衬衣下摆。 所有人都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这一扇门，因为他们非常清楚——门后即是地狱！ 只有千劫大大咧咧，不明真相的肆意嘲讽着私人的懦弱。 “不就是教个做饭吗？她一个博士难不成还能像做实验一样给你配出一副毒药啊？一个两个都是废物吗？”无法忍受这种压抑气氛的千劫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推开了那扇普通的大门。 门内，身上系着厨房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试手感的梅转过头，充满了兴奋和求知的目光，投向了呆立在门口的四人组。 纸昂羽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嗨~你好呀，梅~”爱莉希雅立刻调整好了状态，和平常一样热情地对梅打了个招呼。“我们来啦，让我看看梅都准备了些什么可爱的食材。” “没什么，因为不知道要学什么，所以我都买了一些。”梅戴着手套，顺手从菜堆里拎起一只眼睛瞪得浑圆，满脸死相的鱼。 和解剖打过不少交道的梅对于这些食材没有出现任何的嫌弃，反而是爱莉希雅不动声色的远离了那条疯狂扭动挣脱梅的手，妄图活命的“死鱼”。 “啊哈哈，这鱼……挺新鲜的嘛。”爱莉希雅本能的拒绝着那条看上去呆呆傻傻，全身滑溜的活鱼。 这一点都不可爱！ “既然都已经拿鱼了，那就试着做鱼吧！”千劫撸起袖子，大步流星的走到食材堆旁边，一把抓起了那条傻鱼，摔在了旁边的案板上。“先处理一下，麻利的切肚子去内脏去鳃，不用我教你吧？” 梅放下锅铲，拿起神州式菜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曾经解剖过鱼，知道这些。” “那交给你了。”千劫退后一步，和旁边一直在看戏的三人站到了一起。 梅看着案板上那条被摔的七荤八素的鱼，深吸一口气，猛的将菜刀举过头顶。 千劫：？！ “咚！”利刃和菜板一同发出一声闷响，刚刚离开市场拆除包装的案板留下了一道连肉夹馍老店的木墩都要恐惧的骇人伤疤。 而那条鱼已经翻了个面，浑圆的鱼眼睛看着光滑刀面上反光的倒影，竟人性化的出现了一丝恐惧。 若不是刚刚它运用尾部肌肉的爆发弹起挪腾了一下，恐怕留下不可恢复创伤的还要多加一条鱼……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好了好了好了！”纸昂羽看着一只手按住砧板，想要将刀拔出来的梅，连忙抬手阻止。“鱼的难度很高，我们还是初学，先从简单的开始……煎个鸡蛋怎么样？” “嗯……好吧。”梅尴尬的松开了手，纸昂羽松了一口气，捏着刀柄连带着砧板一同提起，递给了陷入僵硬的千劫让其放好，又将那条鱼放回了已经蓄水的水盆里。 “煎鸡蛋呢我们先放油。”纸昂羽下达了第1步，梅点了点头，拎起油桶，还没等纸昂羽说出下一句话就因为控制不好一口气往锅里倒了一大滩。 “多了多了！”纸昂羽惊慌的连忙制止，梅也惊慌的放下了满满的油桶，“现在怎么办？！” “用勺，那个大勺舀一些出去放碗里。”纸昂羽指挥着，恨不得亲自上手。 梅连忙拿起了大勺，舀了大半勺油，然后愣在了空中。 看着梅的目光转回了还没有盖上盖子的油桶，爱莉希雅默默的拿起了一个碗，放到了梅的身边。 她好像很少这么沉默过…… 说实话，爱莉希雅虽然不是很擅长料理烹饪，也知道梅出手的食物的味道……但爱莉希雅还以为梅只是无法掌握调料和步骤而已…… 想到这里，爱莉希雅不由得看向旁边一脸淡然的凯文。 “等油热了，然后打蛋。” “嗯。”梅点了点头，从旁边的蛋笼中拿起一颗鸡蛋。 “可以了吗？” “油才刚下。” “嗯……现在呢？” “再等等。” “……可以了吗？” 纸昂羽无语的转过头，一头雾水的看着梅。 大姐啊，这油才下5秒，你就问了我三回！ “……等20秒。”思考过后，纸昂羽决定选择理科生能够理解的方式。 梅不再发问，而是盯着锅内的油，手指在蛋壳上摩挲着。 20秒一到，梅准时拿着鸡蛋学着纸昂羽平时的样子往锅边轻轻一磕。 没碎。 梅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也没见纸昂羽他们很用力啊。 再来一次。 “啪！” 鸡蛋发出了一声悲鸣，蛋壳瞬间破碎大半，蛋黄带着蛋液和一部分稀碎的蛋壳缓缓滑进锅里。 “……” 沉寂再一次降临在这个小小的厨房。 “……其实你可以提前把鸡蛋打在碗里，然后烧油的。”凯文看了一眼仿佛要梗过去的纸昂羽，友好的提出了一个建议。 “好……。”梅再次尴尬的关上了火，准备重新再来。 这一次，前面的步骤都非常清晰。 “现在慢慢的把鸡蛋放进去……”纸昂羽冷静的嘱咐着，梅听从指挥，慢慢的将装着鸡蛋的碗……放在了锅底的油中。 纸昂羽：地铁-老人-手机jpg “我觉得应该把鸡蛋倒进去才对。”爱莉希雅适时的出声提醒了一句。 “可是我看纸昂羽也这么做啊。”梅关掉了火，疑惑的转头。 纸昂羽：？？？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呼……不生气不生气……心平气和……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么做的是鸡蛋羹？底下的不是油，是水呢？”纸昂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啊？要加水吗？”梅疑惑的反问。 纸昂羽用力的抿着嘴唇，幻想着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自己的人中。 再次开火。 这次梅的手被溅起的小油滴烫了一下，连蛋带碗一起翻在了锅里。 用冷水冲一下，没有大碍，带上手套再来。 “盐罐”倒了？没事，我来扶，你只用管鸡蛋！ 终于，第一盘“煎蛋”成功出炉！ 纸昂羽两手捧着那盘外形扭曲，半边黄半边白，点点焦黑坐落于鸡蛋各处成为了点缀。 即便这盘鸡蛋看上去如此的不堪入目，但它好歹是一次成功的！ 纸昂羽虔诚的感谢着厨神的眷顾，然后将这盘鸡蛋放到了坐在餐桌旁边的奕笙面前。 “吃吧。” 奕笙满脸恐惧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纸昂羽，这一刻，他仿若恶魔。 奕笙挣扎着，耳边仿佛回荡着食材的哀嚎，数不尽的腐烂丧尸从尸骸中翻起，举着那盘鸡蛋将他团团围住，强硬的扒开了他的嘴，将鸡蛋塞进了他的口中。 奕笙颤抖的用筷子夹起一点送入口中。 嗯…… 不负众望，奕笙两眼一翻，捏着喉咙挣扎着要给出评价，但只留下一阵毫无意义的呜咽后一头砸在了桌子上。 顿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半步，远离了案发现场。 “哪有这么夸张啊？！我试试！” 千劫英勇的向那盘鸡蛋发起了冲锋。 千劫留下了死亡讯息。 “，齁甜……” 第112章 可承我愿者即为神明 “德丽莎大人！我们已经弄清楚了，阻碍我们探测机器的是一股带着崩坏能的强烈的电磁波，而且出于不明原因，我们发现那股电磁波已经消失了！” “德丽莎大人！主教大人已经发来通知，将本次崩坏定义成了第三次崩坏！那里有律者啊！” “主教大人派遣了支援队前来！” 距离长空市崩坏爆发已经过去一天，接连不断的信息传到了德丽莎的手中。 德丽莎本来都要用赫利俄斯号空降至长空市中心，看看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后来的防线崩溃让德丽莎不得不加紧赶往支援。 虽然后来诸多防点的崩坏兽被疑似第一律者的手段消灭，但防守力量较强的防点没有出现那种状况。 而听到这些消息后，德丽莎松了一口气，也放下了只身前往市中心的想法。 律者的威能……德丽莎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已经领略过了，如果没有必要，德丽莎真的不想再一个人面对那种敌人。 …… “……” 好黑呀……这里真的好黑啊…… 「你不应该早就适应这里了吗？都500年了……」 “姐姐……我的病还能治好吗？” 姐……姐？是谁？ 「哎呀……你不会忘了那个你最~亲~爱~的妹妹了吧？」 “两天后的祭祀由你主持，你要好好准备一下。” 是……不！不！我不要！ 「现在拒绝又有什么用呢？你当时还不是乖乖的去做了……嗯，当时的你还真是个乖孩子呢。」 “……没用的，她的脚筋已经被切断了，这辈子也无法站起来了。” 不！没有！这是梦！是梦！ 「这可不是梦啊~还是说……你想把这一切都当做一场梦？就像醒来一样忘掉它……忘记那个恶心的村子，忘记那个可恶的神明，忘记你那个疯子一样的父亲，也忘记你救起来的那个白发修女……还有你最爱的妹妹吗……？」 我…… 「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曾经坐下过什么约定？」 我…… “姐姐一定要成为一位出色的巫女哦……” 不……不是这一句……我们的约定不是这一句……不……不是的…… 「那么……你们的愿望……是什么呢？」 她陡然惊醒，双目无神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刚刚离开幽密深暗的海底，降临在这个世界一般。 身体的触感逐渐回归，触动了那500年未曾活动过的神经，空气中携带着的泥灰味让她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身下的小石子让她难受的想活动起来。 “这里是……” 八重樱僵硬的转过脑袋，想要查看这500年内做的第一场不是噩梦的“梦境”。 但突然投来的一阵阴影和所有真实的触感，让八重樱不得不再次怀疑这场“梦境” “这可不是梦，我们逃出来了！”激动的声音传来，八重樱转回头，看见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巨大身影。 一只长相奇特的巨大狐狸……亦如自己梦境中的那只。 “你是……”八重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但却没有对这熟悉的怪物产生太多敌意。 “啊？你不会忘了吧？”反而是怪物显得异常惊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我和你一起待了500年！我是盒中恶魔，那个盒中恶魔啊！” “……我明白了。”八重樱的神情黯淡了下来，动作僵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是一件破旧的庙宇……但却没有出现杂草丛生的痕迹，反而被保护的很好……包括这里的破旧。 八重樱回头看去，坐落于庙宇正中央的是一棵须三人怀抱才能堪堪搂住的巨树，或许它曾经枝繁叶茂，但现在这棵树已经充满了死气，仅有枯死的树枝骄傲的伸向天空，覆盖了整个庙宇的上空。 而在那颗枯木底下还有一个小小的神龛，神龛中摆放着一座小小的神像。 兴许是经过了时间的磨砺，神像的细节已经无法考究，五官被几乎磨平，只能大致看出是一个慵懒盘坐的姿势。 八重樱驻足在枯木前，看着那个神龛中的神像，默默的感受着从一棵树上传来的浓烈悲伤。 “我们在什么地方？”许久过后，远方的一道惊雷将八重樱唤醒。 “哈？你居然问我？！怎么，你是想被撕成碎片吗？！”同样被那道雷声拉出悲伤中的怪物并不想搭理这个八重樱，并用记忆中最恶劣的态度对待这个“老朋友”。 八重樱看了一眼那只狐狸，然后无语的走向庙宇外。 她好歹也不是一无所知，起码已经成为共生体的一人一兽中，谁占据主导地位还是非常清楚的。 然而走出庙宇大门的一瞬间，八重樱就被眼前的各种高楼大厦震的呆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八重樱头顶上的两只耳朵瞬间竖起，和它的主人一同表示着惊讶。 此时，那只怪物沉默的从待在原地的八重樱身边路过，一头钻进了八重樱身下的影子中，顺便留下了一句嘲讽拉满的话语。 “土老妹儿……切。” 八重樱的耳朵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的搭上了腰间的那柄妖刀，沉思两秒后黑着脸开始前进。 “我只不过是一时间没有适应罢了。” “呵……一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你……” …… 纸昂羽一言不发的穿梭在死士中，拉出一条宽大的血路。 千羽学园的雷霆已经停歇，纸昂羽已经能明确的感受到附近的崩坏能流速变快。 原来是有雷电芽衣在和蚩尤核心争夺这些崩坏能吗……既然现在吸引已经消失，也就是说琪亚娜成功了…… 纸昂羽的左手从衣兜里伸出，凭空凝聚出一柄火焰大剑，对着侧方一剑斩下，将一只从街道尽头冒头的战车级崩坏兽撕碎，连带着这条街上的死士和小建筑。 只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纸昂羽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偏移过，甚至于火焰还未到达尽头时，纸昂羽就已经散去了那柄火焰大剑，将手重新插回了兜里。 奥托那边应该已经检测到了这次崩坏爆发的浓度，并将这里定义成了第3次崩坏……大概率也知道自己在这里。 而极东支部的低级女武神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浓度的环境中，来的大概是a级以上的女武神……而整个极东支部a级以上的女武神仅仅只有两位。 也就是说来自总部的女武神部队很大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估计是雪狼小队的那些人……尼古拉斯和莎乐美，程立雪……不知道华会不会来，奥托应该不会现在就把华派到这种地方，即便这里有着两名律者。 以奥托的效率，恐怕那些女武神小队会在今天到来…… 不，起码不能让总部的人先接触雷电芽衣，最好是让德丽莎或者姬子将她带走……目前也不能让天命的人发现核心…… 还有逆熵……这一次恐怕是乔伊斯亲自前来…… 纸昂羽正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布置，原处的一道熟悉身影让纸昂羽不得不打断自己的思考。 那是…… 铃？还有……樱？！ 不对……那是八重樱么？ 路西法沉默着，一根继承的梭形冰锥在身侧凝结，如同标枪一般暴射而出。 “小心！” 八重樱猛的转身，一刀将飞来的冰锥劈碎，然后面容严肃的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你是谁？” “律者，告诉我你的来意。”路西法面容冷漠的无视了八重樱的发问，完全没有任何出手的迹象。 “我的来意？”八重樱握紧了手中的妖刀，“这与你并无关系。” “跑啊！你还在等什么？！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你我现在能对付的对手！哪怕你动用我的能力也是一样！”影子中的绯狱丸已经开始焦急的呼唤。 “你认识他？”八重樱疑惑的回问，但刚刚回头，身边就变成了一片匪夷所思的雪白。 顿时，八重樱心中的警惕升到了极点。 “你在寻找什么？” 我…… 八重樱刚想挥手尝试用刀斩破这片空间，但在低头的时候却愕然发现手中的刀刃已经消失，张开双手，手中仅有一把散乱的羽毛。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在追求什么？” 第二句话回荡在这片空间中，八重樱茫然的抬起头，感觉已经平静下来的内心突然涌起各种情绪。 悲伤，喜悦，愤怒，无助……种种已经500年未曾出现过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泪水悄然的从脸庞上划过，八重樱却不自知。 “你所求为何？” “我……”八重樱呢喃着，已经被泪水浸湿的双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倒影。 她颤抖的伸出，还粘着羽毛的手，想要抚摸那个小小的身影。 “我想……” 「那么你和她的约定到底是什么呢？」 “姐姐一定要成为一位出色的巫女哦。” “不……我们的约定不是这个……我们的约定是什么来着？我们的约定……我们……” “……” “……等你的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山上看樱花吧。” “对，我们的约定是……去看樱花……” 突然间，四周的白色如潮水般褪去，唯有脸上的泪痕在清风的浮动下略显凉意。 睁眼后，仍就是那片熟悉的庙宇。 枯木仍旧伫立在那里，神龛中的神像还是那副老旧的模样。 “怎么……”八重樱刚想发问，绯狱丸就从树后绕了出来，沉默的绕到了八重樱的身后，附身躺在了地上，庞大的身躯围成了一个小半圆，将八重樱围在了其中。 “抬头看看吧……”绯狱丸语气怪异的嘀咕着，即便是一张狐狸脸都压不住眼神中的羡慕。 八重樱茫然的眨眨眼，积蓄的泪水再次顺着泪痕留下，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抬头看去，不再是枯枝朝天。 而是樱花烂漫。 …… “谢谢您。” “不必。” “……我以后能跟着您吗？” “自便。” “您的名讳是纸……” “现在我叫路西法。” 第113章 我剑所指——即为神明 “原雪狼小队成员，a级女武神莎乐美乔卡南向您报道，德丽莎支部长。” “嗨呀，别在意那些条条句句的了！第二次崩坏的时候见的还不够多吗？对吧？德丽莎。” “莎布，还有莎乐美，你们能来真的是太好了……” “唉，可不止我们呢，这次我们还带来了两个和你一样的小鬼，我告诉你这俩小鬼头可厉害了！” “天命a级女武神幽兰戴尔，向您问好，德丽莎前辈。” “天命b级女武神，布洛妮娅，好久不见，德丽莎前辈。” ……距离崩坏爆发已经过去36小时。 长空市的边缘，大批居民正在不断的往其他地方迁徙着，尽管崩坏没有大规模扩散，但是那骇人听闻的崩坏能浓度和“第三次崩坏”的名号让德丽莎毫不犹豫的调动了大量人力资源对长空市未感染的上百万幸存者进行了迁徙。 当然，这次迁徙考虑的因素还有很多，譬如海堤在本次崩坏的影响下摇摇欲坠，几乎接近坍塌的边缘。 一旦决堤，数百万吨的海水将瞬间涌入整座城市。 “根据检测，海堤能够支撑的时间仅仅只有数月。 在此期间，我们必须找到第三律者，将其捕捉……或者消灭。” “明白。”逆着人群向长空市内部走去的瓦尔特乔伊斯用手指按着耳机，对着耳机那头的爱茵做出了肯定的回复，随后便摘下了耳机，将耳机收进兜里。 “呼……希望我能比天命的人更快一步找到第三律者吧……” 说实话，现在的天命其实非常尴尬。 塞西莉亚死去，齐格飞出逃，而根据逆熵内线所得的消息，纸昂羽已经失踪将近4年。 全天命上下只剩下德丽莎一个s级女武神。 虽然乔伊斯不得不承认，掌握了犹大解放的德丽莎的确能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但那种必须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才能发动的招式，对于失去重要之人的德丽莎来说…… 不足为惧。 而逆熵这边，最新款的泰坦机甲战斗力已经逼近a级女武神，中低端战力并没有逊色于天命多少。 而高端战力上逆商更是坐拥第一律者和李素裳两人。 就连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有银色子弹和崩坏能裂变弹对标。 经过60余年，逆商的地位实力终于和天命持平。 当然……前提是天命不出动纸昂羽。 离开人群后，乔伊斯直接飞到了一座高楼的楼顶天台，眺望着长空市市中心，用律者核心感应着同类的存在。 律者核心之间能够相互共鸣，没过多久，乔伊斯就寻找到了那颗已经沉寂下来的律者核心。 …… 路西法再次停下了脚步，抬眼看向路旁的一家便利店。 八重樱停在路西法身后，跟着路西法的视线看向便利店内部。 一个白发女孩兴奋的奔跑在货架间，时不时的抬手从货架上抓下一些东西，另一个黑发女孩则是动作温婉的挑选着货架上的物品。 如果无视柜台那被一枪爆头的死士，或许这会变成一幅非常和谐的画面。 “那个女孩……是律者吗？”八重樱看着那个腰间别着两把太刀的黑发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后，对着身边的路西法开口问道。 路西法转过眼眸，看向八重樱。“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并没有从芽衣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崩坏能。 “核心……我的核心似乎能感应到对方的核心。”八重樱如实解释。 “……我明白了。”路西法沉默了一下，接着转头再次看向便利店。 看来他们第一个需要面对的是逆熵的律者啊…… 如何不让他们接触到芽衣？ 方法真的很简单。 …… “芽衣芽衣，能不能快点啊，我都饿了一天了~”已经完成“购物”芽衣发现了便利店内仍有供电，决定就地做一顿热的。 “好~再等一下就好了。”芽衣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宠溺，手上处理食材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琪亚娜搬了张凳子，坐在了芽衣旁边，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便利店外，什么都没发现后转回脑袋，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一个个食材被处理完毕。 路西法靠在店外的墙上，手里捏着从电内延伸出的电线，指尖时不时的有细小的电弧闪过。 八重樱则是沉默的站在路西法身边，两人之间没有进行任何交谈。 绯玉丸躲在影子里，也不肯冒头，两人一狐就这么听着便利店内传来的声音。 “路西法先生。”在店内不知道传来琪亚娜的第几次“芽衣”时，八重樱主动开口打破了死寂。“我们是在等谁吗？” “嗯。”路西法的动作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平淡的应了一声。“我们要等的是他们，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是那个律者吗？” 路西法点了点头，“你应该了解过律者的特殊性，你应该也知道你和其他律者之间的差别……” “是核心吗？”八重樱把手放在了胸口，那里面有着她们用了500年凝聚的一颗核心。 “是核心拥有的权能。”路西法的视线转向了八重樱的影子，“你的核心和能力都来自于上个时代的遗留，这份权能并不完整，你的核心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当然，那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对于路西法的最后一句话，八重樱的内心有些疑惑。 “您也需要核心吗？” “嗯……你待在这里吧。” 路西法突然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电线，从房檐下走了出去。 “对了……除了我跟你说的那几人之外，请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们。”走出几步后，路西法回头对八重樱再叮嘱一句，然后似乎一个恍神的时间，路西法就已经消失在了八重樱的视野之中。 与此同时，同样看见了便利店内两人，正准备前往接触的乔伊斯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猛的转过头，乔伊斯的心瞬间绷紧。 “纸昂羽……”乔伊斯的瞳孔逐渐亮起一群奇异的纹路，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敌意的身影，律者的能力蓄势待发。 “第一律者，瓦尔塔乔伊斯。”路西法看着眼前浑身紧绷的乔伊斯，淡然的开口。“交出你的律者核心……我知道你能将核心给予他人。” “……”乔伊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觉得自己听错了。 虽然对方身上的气势已经让他明白两人之间的对峙绝不容易，但……这是什么情况？ “你的行为能代表天命吗？”乔伊斯非常清楚对方的态度并非做假，转而用同样严肃的语气回应了对方。 路西法没再在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算了……如果你要继续那么称呼我也行，但你我之间的战斗……无法避免。” “瓦尔特乔伊斯，我敬重你背负世界知名的意愿，但我比你更适合，也更需要那颗核心。” 乔伊斯眼眸骤然泛起天蓝色光辉，一块刻满流动电板纹路的薄薄光盾瞬间出现在乔伊斯是面前，阻隔了扑面而来的滔天烈焰。 两人所站的大楼天台瞬间崩溃，整栋大楼被烈焰覆盖，楼顶几层瞬间变得残缺不全。 乔伊斯漂浮在天空中，神色无比凝重的看着渐渐散去的火焰。 以及火焰中显露的那道身影。 无法遮掩，也没有被遮掩的龙性特征浮现在了对方的身上，长长的白发在身后飘舞，绯红的眼眸中，散发着红色光辉的的竖瞳如同看着猎物一般看着乔伊斯。 那就是人为崩落吗？和当时齐格飞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路西法抬起手，澎湃的火焰从手掌心开始燃烧，顷刻间便凝聚出一柄完全由火焰构筑的巨剑。 然而火焰就在眼前燃烧，传来的反而是刺骨的寒意。 路西法的身边迅速凝聚出数根内里泛着些许金光，呈标枪状的冰锥，每一根冰锥都让乔伊斯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甚至于那些含着金光的冰锥威胁程度更胜于内柄火焰巨剑。 那种感觉和犹大的誓约是如此之像……那就是约束的能力吗？ 对方是认真的！ 乔伊斯咬着牙，终于不再留手，全力催动着核心。 扭曲的压力瞬间遍布四周的天空，路西法的身形在空中晃动了一下，接着便向乔伊斯冲来。 数十颗炮弹瞬间成型，虽然没有任何发射装置，但还是喷涌着尾焰扑向了路西法。 然而这些炮弹瞬间便被喷薄的火焰吞噬，几十颗炮弹掀起的火焰气浪，甚至没有撼动那道火焰斩击半分。 先前的屏障再度出现，挡下了火焰斩击，但乔伊斯还是主动飞离了原地。 就在乔伊斯离开的下一刻，泛着金光的冰锥，轻而易举的洞穿了那个屏障，追向了乔伊斯。 乔伊斯刚转过头，数台凝聚成型的泰坦机甲从天而降，抓住冰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但追过来的并不只有冰锥，路西法突然出现在了乔伊斯的上方，高举着拟似天火，毫不留情的劈下。 乔伊斯的身体瞬间散落成一堆机械零件，同时四周还出现了数台已经完成了蓄能的雷暴机甲。 火光闪过，雷暴机甲瞬间炸裂，即便已经提前完成了蓄能，发射的前摇动作仍旧被已经进入人为崩落状态的路西法轻松捕捉。 机甲的爆炸中，路西法转头对着一个没有任何大楼遮掩，空无一物的方向再度挥出一剑。 那个方向的空气突然出现了一阵扭曲，乔伊斯的身影被拟似天火掀起的气浪裹挟着出现。 然而乔伊斯手中的黑球却在这时发出了慑人的黑芒。 这时，先前的金光在乔伊斯的视线角落陡然出现，乔伊斯身边的重力陡然发生变化。 蕴含了金光的冰锥的确发生了偏移，但偏移之后却精确的破坏了乔伊斯手中的黑球。 乔伊斯立刻甩开被冰锥贯穿的黑球，但黑球爆开的余波还是冲击到了乔伊斯。 伴随着冲击波一同出现的还有以那个黑球为延伸出来的金色的锁链。 一艘体型极其庞大的战列舰陡然在空中浮现，金色的锁链虽然在那艘战列舰的表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几根仅仅只有手腕粗细的单薄锁链对比起庞大的战列舰来说显得不值一提。 但锁链不起作用，拟似天火可不一定……倒不如说，拟似天火在这种大范围战斗中才是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乔伊斯站在战列舰的甲板上，抬起双手撑起一片屏障。 他不敢解除战列舰……也不敢任由对方破坏战列舰。 纵然乔伊斯一念之间便会再有数艘同样的战列舰出现，但是他身下这一艘确确实实为他提供了庇护。 一旦解除，拟似犹大就会立刻束缚住乔伊斯的崩坏能流动。 等等…… 从毁坏场地将战场迁移至至空中，再到驱赶他远离附近的高楼，再到利用金色锁链逼迫他消耗大量崩坏能凝聚战列舰……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落入对方的节奏之中了吗？！ 第114章 将这个世界斩落 长时间维持着战列舰这般庞大的造物对于乔伊斯的消耗虽然称不上巨大，但相比起对方的拟似天火却仍旧高出了不止一星半点。 更何况乔伊斯掌握的战斗手段大多数都是大范围杀伤武器，两人脚下就是城市。 乔伊斯怕自己一旦全力发挥就会激起雷之律者的愤怒，将场面演变成三方混战。 四周的一切都对乔伊斯造成了极大的牵制。 正在思索间，乔伊斯突然看见一只手按在了他撑起的屏障之上，下一刻，乔伊斯感觉体内的崩坏能正在疯狂的往外流失。 月光王座！ 对方甚至都没想过与自己打消耗！那些金色锁链以及自己凝聚出的屏障和战列舰，其实都是为了固定自己的站位吗？！ 悬浮在空中的战列舰瞬间消散大半，崩坏能转化为刺眼的光芒，让乔伊斯被迫闭上了眼睛。 最可怕的对手是什么？ 是将你的所有一切都算尽的对手。 而面对这样的对手，我应该怎么办？ …… 理之律者的能力是什么？ 理解？构造？ 是无限的可能！ 乔伊斯紧闭着双眼，核心在这一瞬间推动到了极致。 在他的身周，一道蓝色光波呈环状疯狂扩大，竟然将已经靠近乔伊斯，对着核心位置探出手的路西法也一并推出近千米的距离。 你不是要扩大我的消耗吗？那我就全力以赴的消耗给你看！ 路西法满脸错愕的抬起头，而在他的面前，整座城市的上空出现了一座极其庞大的蓝色虚构建模。 蓝色的线条，简单的勾勒出了体积，然而一眼望去却是一片没有缝隙的天蓝。 那是一种武器？还是一支舰队？ 那是一座浩大的城市！ 仿佛有人将下方的长空市完美的复制了一份，然后硬生生的抬上了天空一般。 虚构城市的扩张异常迅速，顷刻间便将千米之外的路西法囊括进去。 实质的触感从脚下传来，路西法凝重的看着这座仍在扩大的城市。 “我背负着「世界」之名，身为律者，承担保护「文明」之责！”乔伊斯双手撑向两边，浑身都激荡着蓝色的光辉。 在乔伊斯声音出现的那一瞬间，路西法身边便凝聚出了数十根金色冰锥，锁定了目标。 然而下一刻，路西法却愕然的转过头，抬起手中的拟似天火劈碎了身后的超巨型泰坦头颅。 那个位置……不应该是一栋大楼吗？ 还没等路西法看清那原本应该是大楼的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只巨大无比的钢铁手臂就从上方吞没了路西法的身影。 又是一台超巨型泰坦机甲。 已经砸到地面上的钢铁手臂突然炸裂，超巨型泰坦的身躯也被一股诡异的重力压迫的瘫倒在了地面上。 然而抬起头，远处的白色光辉已经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是月光王座吗？ 路西法面色凝重的撕裂了空间，利用空间的迁越能力躲开了攻击。 但是路西法的身形刚刚出现，挤到大楼就诡异的增长扭曲，仿佛巨蛇一般直接撞向了空中的路西法。 路西法终于将双手握上了手中的拟似天火大剑，用力向下一挥。 这座虚拟城市并没有多厚的地基，澎湃的火焰攻击利落的在这座城市中轰出一个直径千米的空洞。 路西法的呼吸出现了些许急促，但周围的城市也陡然发生了诡异的转变。 空缺的部分并没有再次出现，而是整个地面扭曲着，带着地面上的建筑一同补满了这个空洞。 下一刻，上到高楼大厦，下到路灯和消防栓，要么转变形态，要么凌空飞起，无一例外，都对着路西法发动了攻击。 一整座城市的敌意能有多大？路西法不断推动着空间能力，在密密麻麻的攻击之中闪烁着，寻找着乔伊斯的位置。 不对…… 寻找之中，路西法突然发现了，城市边缘轮廓出现了怪异的凸起。 这座城市……对折了！ 遮盖了整片天空的城市宛若一张纸一般，将路西法夹在了中间进行了骇人听闻的对折，甚至就连速度都和一个正常人对着一张白纸那样迅速无比。 即便路西法已经提前数秒发觉了对方的意图，但一整座城市的范围是如此之大，即便是路西法也不可能在短短数秒内从市中心离开。 路西法静默的飘浮在原地，将视线投向早就已经远离城市范围的那道蓝色身影。 一栋栋高楼仿佛牙齿一般交错，路西法散去了手中的天火，身上凝聚出了月光王座的白光。 对折的城市合拢，数秒后便重新回到了先前蓝色构架的状态，最后消散在了天空之中。 路西法缓缓落在一栋大楼楼顶，目光始终凝视着乔伊斯离开的方向。 乔伊斯已经逃走了。 路西法真的没有想到乔伊斯能够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尽管路西法清楚，理之律者的潜力的确能够凭空构造出这么大的战争机器，甚至于凭借理之律者本身，将构造的物体达到月球大小也未尝不可。 但路西法还是没有料想到对方居然会强行构造一座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城市，并将这座城市分割成了无数“武器”。 路西法本身并不适合这种超大范围的作战，或者说，除了理之律者外，没有任何一个个体能够独自支撑起如此之大的场面。 就算你把凯文放到路西法这个位置，他也要时间来清扫这一片场地，而这些时间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来说，那是绝对难以承受的量级。 这一次，是他失策了。 低下头，路西法已经看见一个白发的修女扛着金色十字架狂奔向自己的位置，其余方向也有数道身影正在赶往这里。 这么大的动静已经不允许路西法追击。 琪亚娜和芽衣已经离开了便利店，路西法估算着所有人的路线。 “樱。”跟在琪亚娜两人身后的八重樱突然感觉心中浮现了路西法的声音。 “留在你现在的地方，替我拦住一个人。” “我明白了。”八重樱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离开，开始等待起路西法所说的“来者”。 路西法散掉了手中的白色羽毛，从楼顶的边缘毫不在意的迈出一步，丝毫不在意前方空无一物。 “喂喂喂！你倒是快点啊！”尼古拉斯拎着长枪，焦急的催促着身后的莎乐美。 莎乐美同样面色凝重。 之前上方浮现的那个覆盖整个城市的巨大物体根本无法被忽视，还有从上空传来的爆裂声和时不时爆发的火焰…… 那就是这次的律者？ 面对过律者的两人内心极其沉重。 第二次崩坏的辐射范围最大的时候囊括了大半个亚洲，死伤足足4000余万…… 那还是有着西伯利亚这片地方人烟稀少的荒地进行缓冲……如果将这个范围放到长空市，那么辐射范围将到达旁边包括神州在内的整个东亚，甚至更大！ 那么受灾范围将接近30亿人！ 而就在这时，尼古拉斯突然停下了脚步，顺手拉着莎乐美暴退数米。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空中落下，在临近地面时掀起了一阵气浪，然后才缓缓落在地面。 “那是……纸昂羽大人？”莎乐美抬手手挡住气浪，看着那道落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惊讶的喊出了声。 但接着，两人就同时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主教并没有说明纸昂羽会出现在这里…… “时刻保持警戒是优秀的战斗素养。”路西法的双手插在兜里，站在两人面前开口赞许，但那冷漠的声音却听不出来任何赞许的感情。 “纸昂羽大人，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莎乐美发出了疑问。 路西法看着对方已经凝聚起崩坏能的武器，抬眸看向面前的两人。 “你们无需关心律者，告诉奥托：我承诺，我不会影响他的打算，但他必须在我之前完成他的所有计划，否则我们将会走上对立。” “至于前方……此路不通。” “你！”尼古拉斯握着血夜呢喃，咬着牙看着前方散发出危险气息的路西法。 片刻后，两人还是决定撤退，避免与对方交战。 …… 天命总部。 奥托敲着桌子，沉默的观看着卫星拍摄下的那座凭空凝聚的巨大虚拟城市。 如此之大的造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乔伊斯使用。 “琥珀，将崩坏能裂变弹对于第一律者的威胁性可以再次下调一个档次。” “是，主教，还有，雪狼小队给您发来一条信息，她们在长空市遭遇了纸昂羽大人。” “噢……念来听听。” “我承诺，我不会影响他的打算，但他必须在我之前完成他的所有计划，否则我们将会走上对立。” 奥托暂停了眼前的录像，陷入沉思。 片刻后，奥托的好奇心让他拿出了一个通讯器，发出了一条消息。 “我果然还是很好奇，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呢？居然能影响到我的计划。” 片刻之后，一道简单的消息发到了奥托的手上。 “斩落这个世界。” 奥托眯起眼睛，嘴角的浅笑消失。 意思是……将这个世界从虚数之树上斩落，变成一个漂泊的世界泡吗？ 那么倒是对了……空之律者的核心在对方的计划中也是十分重要……而且自己的计划也必须依托于叙述之术和世界的连接…… 不过……这真的是真正计划吗？ 离开了虚数之树，世界该如何抵抗量子之海的…… 奥托猛地睁大眼睛，心中诞生了一丝荒谬。 “休格丝吗？至于载体……恐怕他觉得自己就是最好的载体吧……” 一个清晰的计划逐渐在奥托那里成型，虽然荒诞，但确实可行…… “不过……”奥托猛的推翻了他猜想的所有。 “那家伙不会这么做的……你真正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良久的沉默后，奥托扬起了笑容。 “你还真是贪心啊。” 第115章 蝴蝶处于梦境之外 “爱茵，看来我们无法和雷之律者接触了。”城市的边缘，乔伊斯面色凝重的眺望着城中心的方向，向总部汇报着自己的情况。 “嗯，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爱茵捏着通讯器，眼神凝重的看着卫星拍摄的录像。“还好我们并非一无所获，虽然知道都是些坏消息。” “纸昂羽已经离开天命，并且出于某些原因与我们成了敌对关系，雷之律者落入了天命的手中，我们目前只能期望接手雷之律者的是德丽莎，而不是奥托。” 爱茵满脸愁容的揉了揉太阳穴，“两边……现在是三方交手，我们反而是掀牌最多的那个吗？天命坐享渔翁之利，纸昂羽那边的一切都是未知……你还有什么坏消息吗？” “……有。”乔伊斯被爱茵似乎是自暴自弃的语气弄得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如实汇报。“纸昂羽似乎并不是单独一人，他很有可能还拥有不止一个得力帮手……甚至于他拥有一整套完整的崩坏能反应系统。” “他居然从天命带走了这种东西吗？”爱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两声干瘪的无机质笑容。 一套完整的崩坏能反应系统是什么概念？ 这么讲吧，把休伯利安的整套动力系统拆下来，再加上一个巴比伦塔级别的反应炉差不多就是一套完整的崩坏能反应系统。 “我不能肯定那是不是真正的反应系统，但我能够感受到一股极其庞大的崩坏能聚合体。”乔伊斯的视线逐渐移向了千羽学园的方向。 “我明白了，至于你说的帮手……根据你留在城市内的那几架声纳泰坦机甲，我们发现了另一个律者的反应，你说的是那家伙吗？” “果然是律者吗？”乔伊斯感慨了一句，“但为什么我的核心无法与她的核心做到共鸣？” “……律者核心之间的共鸣原理由于样本太少，我们并没有多少资料，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无法与神之键的核心共鸣。” “你的意思是对方是来自上个时代的律者？！”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排除你无法与拟似律者达成共鸣的可能……算了，放弃你的任务吧，你该离开长空市了。” “收到。”乔伊斯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城市中心后就要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迈出第一步时，乔伊斯猛的转回头，震惊的看向市中心。 城市里的崩坏能消失了。 “爱茵！我要回去看一眼！”乔伊斯立刻判断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匆匆通报一声后一头冲进了城市。 纵然来自纸昂羽的威胁依旧很大，但乔伊斯已经得知对方目前没有能对他造成威胁的超大范围攻击手段。 相比起对方的威胁，一次序列崩坏的崩坏能凭空消失九成九这件事明显更加紧急。 …… 数分钟前。 面店的门自动打开，正在交谈的由乃和浅仓深雪两人立刻站起身。 路西法仍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对两人的行为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径直走进了内屋。 两人看着路西法身后的房间门自动关闭，然后一同将目光聚集在了跟着路西法回来的八重樱身上。 三名女性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们好，在下名叫八重樱，请问你们是路西法先生的……助手吗？”相互凝视许久后，八重樱打破了尴尬。 “我叫由乃，是被路西法大人救回来的，我好像……是个律者？”由乃率先回应，但明显显得有些怯懦。 “我也算是律者，你不必担心。”八重樱敏锐的感知到了对方的犹豫，主动坦白了身份。 “唉？您也是律者吗？”由乃惊呼一声，“可是……我感应不到你啊。” “可能那是因为我有些特殊吧。”八重樱隐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犹豫着是否要将绯玉丸介绍给二人。 浅仓深雪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回荡了几次，眼神暗淡了些许。 “哈，我叫浅仓深雪……是路西法大人的……不，路西法大人还没有承认过我，先坐下吧，我给你们泡杯茶。” “多谢了。” “没关系的，现在我也只会这个嘛。” …… 纸昂羽打开了最里面的房间门，门内的灯火早已熄灭，只有最中间的物体透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原本那颗几乎占满整个房间的筋肉心脏现在已经萎缩到只有一个篮球大小，本扎根于墙壁上的血管也从开始的饱满粗壮变成现在这副枯藤老树一般。 四周的崩坏能并没有出现多少变化，尽管纸昂羽知道眼前的这颗心脏已经吸收了这座城市的大半崩坏能，但基底上于此的核心让整座城市的崩坏能分布看上去只是转移了一个中心点而已。 吸收量已经变得细水流长，如果要吸收完剩下的那些崩坏能，恐怕所需要的时间将会到达数年之久。 纸昂羽抬起手，房间中间被一堆干枯的血管吊住的枯萎心脏瞬间爆裂，露出了被蕴藏在其中的真正宝藏。 纸昂羽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变化。 那是一颗通体湛蓝的水晶，没有任何杂色，天然形成八面棱体，每一面都如同镜面般光滑，却又不反射周围的任何物体。 但这颗水晶并非稳定状态，能遇到极致的崩坏能正在向外迅速逸散。 在干枯心脏爆裂的那一瞬间，纸昂羽清楚的感知到周围的崩坏能浓度出现了爆发式的上升。 如果这颗水晶完全逸散，那无异于这场崩坏二次爆发。 外界，浅仓深雪突然感觉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先前那种沉入水底的窒息感再度传来。 由乃和八重樱也清楚的感觉到四周的压力加大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在市中心的其他地方，原本浓郁的崩坏能几乎清零，唯有千羽学院附近保持原样，在门口处甚至还出现了巨幅上涨。 纸昂羽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再度开启人为崩落，抬手抓住了那颗比成人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水晶。 接触到如此庞大的崩坏能，纸昂羽立刻感到手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泛着湛蓝光辉的侵蚀纹路撕裂了身上已经覆盖的龙鳞，从手部开始勾勒出数道恐怖的裂痕，不消片可便占领了纸昂羽的小半只手臂，甚至还在往肩膀处延伸。 细碎的龙鳞碎片开始四处崩飞，展露出了鳞片下方被蓝光覆盖的血肉。 然而对于这一切，纸昂羽却仍旧保持着淡然的表情。 意料之中。 纸昂羽安静的承受着，感受着手上每一道裂痕中蕴含的庞大崩坏能，忍受着那股硬生生将血肉撕开，再往伤口中塞入无数尖刺细针的痛楚。 崩坏能正在融入身体，湛蓝的裂缝已经越过了胸膛，开始蔓延向下身和另一只手。 浑身的剧痛让纸昂羽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冷汗无法抑制的从脸上滑落，双目充血，身上青筋暴起。 目前意识没有出现昏厥的迹象……纸昂羽冷漠的观察着蓝色裂痕的走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短短的数分钟，变得无比漫长，而当剧痛开始逐渐消退时，纸昂羽却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单膝跪在了地上。 滴落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一小片地板，纸昂羽努力调整着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向了自己抓住那颗水晶的右手手心。 蓝色的纹路已经暗淡了下去，那颗水晶也已经消失不见，只在手心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菱形印记。 像一只眼睛一般。 不论是圣痕拥有者还是女武神，甚至是融合战士，以上三者的体内其实都没有太多的崩坏能，他们强大的是可以使用和调动周围的崩坏能。 并非是凯文拥有炎律核心200的崩坏能，并将之注入天火使用劫灭，而是凯文能够利用炎律核心这个钥匙从虚数空间中调动200的崩坏能。 让凯文强大的并不是天火圣裁，而是凯文自身能够承受住天火。 齐格飞在西伯利亚战场上注射药剂后与瓦尔特联手爆发的那一击其实与凯文的攻击相差无几，都是足以在瞬间破灭六核律者的存在。 但那是齐格飞拼上性命的全力，同时也是凯文正常状态的一击。 但纸昂羽和凯文等人已经不一样了，比起圣痕拥有者和融合战士，纸昂羽现在更偏向于一个没有核心的律者。 或者说，纸昂羽本身已经成了一颗没有权能的核心。 但纸昂羽也注定无法拥有真正的权能，权能绑定于虚数之树，依托于虚数坐标。 梅曾经给出过各种假设，最终的解释是：纸昂羽没有虚数坐标。 奥托费尽心思培养空之律者摆脱的虚数坐标，来自其他世界的纸昂羽从一开始就没有。 而直到现在，不需要从虚数空间调动崩坏能的纸昂羽才能真正的直接使用律者核心。 纸昂羽能够使用神之键，是因为神之键已经提前固定好了程序，纸昂羽相当于间接使用律者核心这颗钥匙。 只是一场序列崩坏最多只能撑起两个核心…… 纸昂羽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身上被撕裂的伤口开始在柔和的白光笼罩下迅速恢复，直到毫无痕迹，包括手型的菱形印记。 还需要更多的崩坏能，但自己做不到连续吸收…… 纸昂羽离开了房间，四周的崩坏能也伴随着水晶被吸收降到了极低的程度。 外面，被两人扶到椅子上的浅仓深雪终于通畅了呼吸，困难的抬起头看着从屋内出来的路西法。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路西法看了一眼一脸疲惫的浅仓深雪，径直走向门口。 “是……”浅仓深雪立刻挣扎的要站起来，然而下一刻，一只手搭在了浅仓深雪的头上。 浅仓深雪看见那只手上泛起柔和的白光，侧眼看去，路西法就站在自己身侧，依旧是一袭白装。 “先休息一下。” 祂说。 “我会等你。” 第116章 极东魔窟还有个华 “嘭！” 乔伊斯猛地推开了房间的门，面色凝重的走进那个昏暗的房间。 尽管周围崩坏能并没有高出其余地方多少，但四周紧贴在墙上的枯藤却无法让乔伊斯忽视这里的诡异。 乔伊斯迈进房间，脚下却传来一阵清脆的物体断裂声。 乔伊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手从身边的墙上轻轻取下一截“枯藤”。 不对……这更像是血肉，就仿佛木乃伊那种已经干枯的血肉。 这里曾经存在过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位置……是纸昂羽么？ 乔伊斯的手中凭空凝现出一个手提箱，动作熟练的将一些形态各异的干枯碎片装进了隔离器皿，放在手提箱中安置好。 对方没有销毁痕迹，这也就意味着从碎片中能够读取到的信息对方并不在意泄露。 但能够多了解一些，总归是好的，而且眼前这些已经失去了活性的碎片给乔伊斯的感觉异常难受。 就仿佛这里的物体也拥有独自的生命…… …… 神州大陆，天穹市。 被誉为“世界中心”的发达城市，本身便是极其重要的交通枢纽，旁边便是海上交通极其发达的沧海市。 相传这整座城市的科技水平已经超越外界20余年。 名义上，这里归属于神州政府管辖，但实际上，这里其实是天命和逆熵以及神州政府的共同管辖之地。 三方不约而同的放养政策，使这里成为了少有的灰色地带。 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金钱可以使你在这里买到一切东西。 武器，情报，雇佣兵，甚至于奴隶。 当然，成瘾性的非药用药物就别想了，这种东西是能让神州政府顶着两大组织的压力和你拼命的。 霓虹的彩灯镶嵌在每一栋大楼上，各式各类的招牌在黑夜里闪耀着炫彩的光辉，不论是角落的酒吧还是高大的夜会都在肆意的绽放着自己的光彩。 不要觉得这座城市能在黑夜停歇下来，正相反，每当黑夜降临之时，这座城市才会展露出最狂放热闹的一面。 路西法带着三个人穿梭在人群之中，歌舞喧嚣和烟霭酒气缠绕在街边的每一个角落，时不时的有几家门店中间夹杂着一条漆黑的小巷，也不知通向何方。 一个浑身酒气的油腻大叔敞开了身上的西装，醉酒似乎成了一个面具，让这个平时可能衣冠楚楚，满脸笑容的大叔展露出了最真实暴躁的一幕。 纵然在走上街前几人已经更换了身上的服装风格，但几人的身影在这夜晚天穹的街道上还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油腻大叔拎着酒瓶，摇晃着刚向几人迈出脚步，八重樱收在腰间的刀就突然跳出一截。 猩红的刀刃在四周彩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了令人不安的冷光，顿时，周围注视着几人的家伙立刻收回了目光。 纵然这个城市没有明令禁止枪械，但敢于将武器展露在外的人，哪怕对方携带的是冷兵器，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由乃紧紧的跟在路西法身后，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四周。 她从未见过类似的场景，那些霓虹灯闪烁的他有些眼花，路边各式各样的人也让由乃大开眼界。 那个人的手臂是机械吧？还有那个男人，他的左眼居然会发光！难道那也是机械吗？ 相比对着一切都充满好奇的由乃，浅仓深雪对周围倒是展现的漠不关心。 浅仓深雪只是在刚进城的时候好奇的看了两眼，接着便对这些不再过问。 虽然对浅仓深雪来说，这些事物的确新奇，但浅仓深雪却一眼看透了这种繁华之下的各种阴暗。 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才显得如此熟悉。 路西法沉默的走在几人最前方，他们的目的地并不在这片街区，而是街区旁的住宅区。 他们需要一个安置点。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完全独立的基地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不论是制造还是抢夺对于路西法的性价比都远远不如一座普通的别墅。 更何况这里是天穹市。 有钱，真的可以买到一切。 “嗯？您是要看房吗？”住宅区的门口便是销售店面，电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店内昏昏欲睡的销售员。 浅仓深雪主动上前，双手递出一张漆黑如墨的卡片。 干瘦的销售员从胸前取下挂着的金丝眼镜，戴上眼镜和手套后拿起那张卡片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在确认了这张卡片并非造假后，销售员打开了柜台上的一个精致小盒子，拿出了一个小型手电筒。 一道紫光照射在了卡片上，照耀出了隐藏于漆黑之下的雪白羽毛形状。 销售员的呼吸瞬间停滞，原本眯成缝的小眼睛也瞪得浑圆。 “客……啊！大人您先请坐，各位都先坐下，我去让人给各位上些甜点和茶水，不好意思，我的级别可能并不足够招待几位，请允许我去通知我的经理。” “不用麻烦了，请告诉我们你们所能出手的最好房屋。”浅仓深雪阻止了销售员的行为，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嗯……”销售员的动作和反应也是异常迅速，不过短短两秒，那个销售员便已经将一本厚厚的相册翻到了想要的那几页。“我们最大的房产是这几栋，这一栋位于市中心，占地1700平米，一共有地上七层和地下三层，内饰齐全，我们还可以赠送一次免费的大范围家具更换和风格修改，周围平均房价是24万没平米，我们这栋房子则是位于那个地段的最黄金位置，还有这一栋是……” 浅仓深雪抬手打断了销售员的话语转头看向路西法，寻求对方的意见。 路西法拿起了其他柜台的销售员送来的茶杯，看了一眼那几张展示图，然后点了点头。 “就选择这栋了，价格是多少？”浅仓深雪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转头将交易进行到了下一个地步。 销售员的手猛的一抖，呼吸变得急促了一瞬间。 天呐！这可是最顶级的房产啊！哪怕只是首付，自己又能分到多少利润？！ “咳咳！抱歉，有些失态了。”销售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套房子的价格是4亿，而根据您的身份以及一系列的折扣下来，一口价，2亿6,000万。” 这一次轮到浅仓深雪和由乃的呼吸出现错乱，连八重樱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错愕。 这么多？！ 路西法的表情没有出现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神也没有偏移，只是淡然的让其他销售员给自己续上了第2杯茶。 “付款吧，浅仓。” “是。”浅仓深雪回过神，销售员激动的两只手拿起那张黑卡，将刷卡的机器放到浅仓深雪面前。 片刻后，销售员看着26亿的到账，差点两眼一翻直接晕倒过去。 “请问各位是否有行李和车辆？我们可以代为运送，也有免费的代驾服务，当然，我们也有专车可以将各位送到目的地。”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为顾客服务，这些都是应该的。” …… 别墅内部的装潢十分简约，并没有什么奢华之物出现，但这些装饰的摆放位置明显是出自大师之手，显得极为协调。 浅仓深雪，由乃和八重樱三人站在客厅中，看着四周感觉有些不切实际。 几人离开长空市不过昨日，中途几人还在路边的旅馆休息了一晚。 回想起在长空市的种种，突然爆发的末日丧尸，被路西法大人唤作“崩坏”的灾难，天上突然出现的巨大阴影，还有那些恐怖的怪兽，身边之人的变化…… 再结合这两天跟随路西法大人的经历……长空市发生的一切反而变得匪夷所思。 浅仓深雪和由乃原以为路西法大人会带着他们前往某个隐秘的秘密基地，以为在离开长空市后便会有专业的下属衣着统一的驾驶着专门的交通道具将路西法接走。 直到路西法大人将那张黑色的卡片交给浅仓深雪前，浅仓深雪和由乃都认为路西法大人会带着他们找到一栋建筑，打开机关重重的暗门前往一个浩大的地下基地。 结果……你就花26亿随便买了栋别墅？ 咳咳……好吧，26亿的确很让人震惊……但比起先前的那些，这26亿反而显得有些…… 不，路西法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那么现在就按照路西法大人的指示，分配好自己的房间，休息一晚上！ 浅仓深雪坚定了自己的信仰，然后信心满满的选定了一个普通的房间，按照嘱咐开始休息。 …… 别墅最顶层的一个房间中，十几个人名，地点和事件代号被投影在了一面墙上。 纸昂羽的手在墙面上缓缓滑动着，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 “塞西莉娅” 纸昂羽沉默的保持着抬手的动作。 就以目前的状况，沙尼亚特的血液或许是唯一能保存那种结晶的溶液…… 纸昂羽的指尖缓缓滑动，落在了另一个名字上。 “马基博士” 或许马基博士能够让沙尼亚特圣血的崩坏能抑制能力更强…… 但马基博士目前还不能动，纸昂羽还需要马基博士从天命偷走静谧宝石。 这颗核心才是纸昂羽当前阶段的最关键要点。 沉默许久，纸昂羽抬手散去了投影，转而看向了窗外的繁华。 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圣芙蕾雅也有个眼线？ 由乃是个合适的人选，只要自己布下一点手段，除了乔伊斯和芽衣以及奥托，没人能发现她是拟似律者。 乔伊斯不可能会和约阿希姆一样在圣弗蕾雅做个历史老师，爱茵不可能让一个能力完整的理之律者做潜伏任务。 雷电芽衣……她甚至没有感应到琪亚娜身体里和她关系更深的核心，所以也能排除。 至于奥托，只要自己布下眼线，那么基本就绕不开奥托，就连纸昂羽亲自前往也一样，不过好在纸昂羽和奥托暂时不会走上对立面，所以奥托也可以排除。 纸昂羽看着窗外的繁盛，许久过后，纸昂羽抬手拉上了窗帘，仅仅留下墙上的两个字散发着荧光。 “蚩尤” 第117章 混入“魔窟”的由乃 “蚩尤……” 海风带着微微的湿润拂过一片广袤的沙滩，在撩动驻足岸上之人的火红发丝时也在不经意中撩动了那人沉浸许久的心弦。 如同在历史中陈酿已久的琥珀一般的双眼少有的褪去了阴暗，只是放空一切的注视着波澜的海面。 这道身影佝偻着身体，明明是一副壮年模样却展现出了浓郁的暮气，明明没有皱纹这种岁月的刻痕，却让人一眼就看出对方已经经历过岁月的洗礼。 “……”佝偻身影张开有些干涩的嘴唇，却在蠕动两下后又无声的合上，在世间留下了两个字。 “抱歉。” …… 天穹市。 浅仓深雪拎着一大包新鲜蔬菜和肉类走出了拥挤的超市，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后特价区盘踞的老头老太。 这是浅仓深雪第2次觉得人类的恐怖程度可以超越那些死士。 不，在特价区开放的那一刻，这些平时腿脚不便，走在路上随时摔倒在车前，公交车上不被让位当场就会去世的老头老太太与死士并没有什么区别。 浅仓深雪打了一辆计程车，并拒绝了计程车司机满脸恭敬的提菜帮助，一个人拎着两大袋子菜进了屋子。 1楼的客厅中，沙发上的一人一狐狸将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挪开，紧紧的盯着浅仓深雪手上的各种食材。 “……看来今天吃火锅哎。”八重樱再观察一会儿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可能性很大，还有味增汤。”那只趴在沙发上的大型狐狸附和着发出了声音。 随后，两人将目光转回了电视屏幕。 浅仓深雪两只手拎着沉重的食材，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鼓着气拎着食材上了楼。 自长空市崩坏爆发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在这期间，几人就仿佛正常生活在这里一样。 上个星期，路西法大人将由乃送去了极东的一座名叫圣芙蕾雅的学校，那里似乎有着让路西法大人十分看重的情报。 除此之外，路西法大人再也没有做出什么布置，只是将那张黑色卡片丢给了自己，让自己看管好楼下的两位，特别是那只会说话的狐狸。 浅仓深雪打开了厨房的门，开始将食材整齐的码放在冰箱中。 ……那两个人哪需要自己看管啊？一整天就待在那个电视前，吃饭也要在看着电视吃，甚至连睡觉都是拿个毯子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至于路西法大人…… 这两个星期里，浅仓深雪见路西法的次数甚至满足不了一天一次。 路西法似乎一直待在顶楼，浅仓深雪也不敢上去或者招呼路西法吃饭。 路西法大人一定很忙，我不应该打扰他！ 浅仓深雪对自己如此说道，然后开始着手处理食材。 …… “开饭啦！” “好耶！” 一阵白色旋风猛的从房间中窜出，芽衣的饭菜还没有端到餐桌上就看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餐桌边多出了一个满眼金光的白毛团子。 “琪亚娜，都说了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啦。”芽衣苦笑着把餐盘放在了餐桌上，无奈又宠溺的叮嘱了一句两眼冒光的琪亚娜。 “嘿嘿，还不是芽衣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让人忍不住想要赶紧吃到嘛~”琪亚娜的手已经伸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红烧肉。 “还不行哦，要等所有人都到了才能吃”芽衣更加无奈的拉回了琪亚娜的手，同时脑海中回忆起了一道充满剑风侠骨的身影。“还有，要长辈先吃，明白了吗？” “是是是~”琪亚娜顿时有些泄气的收回了手，嘟着嘴表示了自己对这些条条框框的不满意。 厨房门口再度传来脚步声，芽衣抬起头，满脸笑意的和一起赶来的三人打了个招呼。 “班长，由乃班长，还有布洛妮娅，快来吃饭吧，姬子老师还没有醒吗？” “布洛妮娅不知道。” “姬子老师昨天很晚才回来，应该还在睡吧。” “姬子阿姨啊，”琪亚娜把头从桌面上抬了起来，“她昨天晚上喝到烂醉，应该没有醒吧，要不我们别等她了，先吃吧！” “好好好，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姬子老师。”芽衣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琪亚娜立刻将手伸向了那盘被觊觎已久的红烧肉，以几人都未看清的速度迅速加了一块塞入嘴中。 “嗯~芽衣做的红烧肉，果然最好吃了！”琪亚娜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情，布洛妮娅和由乃也拿起了碗筷，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始夹菜。 符华同样端起了碗筷，然而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身边的由乃。 虽然已经接触了好几日，但这个曾经和琪亚娜等人认识的转学生给符华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甚至比起直觉都要显得更加隐秘。 “班长。”这时，坐在两人对面的琪亚娜突然开口叫道。 “嗯？”“怎么了？” 两道回应声同时响起，琪亚娜口中咀嚼的动作顿时一滞。 “嗯……我叫的是由乃班长，嘿嘿。” 符华收回目光，开始专心于面前的菜品。 “由乃班长为什么会到圣芙蕾雅啊？我还以为当时只有我和芽衣……”琪亚娜又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然而即便嘴里鼓鼓囊囊，说出的话也只是略带些许口音。 由乃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思考了一番后做出了回答。 “我原本也以为当时我要死了，但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救了我，然后又把我送到了这里。” “很厉害的人？”琪亚娜眨了眨眼睛，而布洛妮娅此时也将耳朵竖了起来。 有故事听！ “你有看清楚他的脸吗？能不能给我讲讲他有多厉害？”琪亚娜的筷子精准的避开了蔬菜，夹走了其中的一块肉。 布洛妮娅则是默默的挑出了一个最大的肉丸子，放倒了由乃的碗中。 由乃有些诧异的看着给自己夹菜后满眼期待的布洛妮娅，露出了一脸的疑惑。 “布洛妮娅的长辈曾经教导过布洛妮娅，在向他人提出要求时要先表达好自己的态度。”布洛妮娅端正态度，以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而且既然由乃姐姐要讲故事，暂时没办法吃饭，那么就由布洛妮娅来从笨蛋吃货琪亚娜这里为由乃姐姐夹菜。” “可恶的小矮子，你说谁是笨蛋呢？！”琪亚娜愤怒的瞪了一眼布洛妮娅，顺手不忘夹走一个肉丸子。 “好吧……”由乃又看了眼那个肉丸子，无奈的笑了笑。 “那个人啊，他真的很厉害……看上去无所不能，非常神秘，虽然我没有怎么见过他出手，但我看见他可以凭空操纵很多物体和变出一些东西。” “哎~居然这么厉害吗？那么他是不是能变出好多好多的食物和漫画书，也能让那些食物自动跳进嘴里，让漫画书在面前自动翻面啊？” “笨蛋琪亚娜，拥有那种能力的强者，是不会用这些能力来做这种……嗯，大部分都不会。”布洛妮娅刚开口嘲讽琪亚娜的妄想，但话说到一半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某个已经失踪了4年的院长。 好像……院长真的会这么干，而且是经常这么干…… 嗯……院长也是笨蛋。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啊？是男的还是女的？长相怎么样？”琪亚娜又连续抛出了几个问题。 由乃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看清楚，只知道，对方似乎有着一头白色的头发，也穿着白色的衣服。” 一瞬间，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的动作都顿住了。 “那人是不是闭着眼睛？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你说的那家伙是不是会操控寒冰？而且会飞，是不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 “没有，我没有看清楚这些。”由乃被突然撑着桌子凑过来的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慌张地撇清关系。“难道你们认识路……路过的那位大人吗？” 两人沉默了下去，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这时，芽衣回到了厨房，身后跟着顶着一头乱发，身着宽松睡衣的姬子。 “嗯~是味增汤吗？好香的味道啊。”姬子抬手揉了揉乱发，将本就没有形状的头发揉的更加贴近于自然爆发。 这一抬手，没有扣紧纽扣的睡衣顿时滑落大半，露出了白花花的一大片。 “姬子阿姨你倒是把衣服穿好啊！” “都是女生，怕什么啊？” “姬子老师，还是注意形象比较好。” “怎么？难道你们害羞了吗？” “布洛妮娅觉得姬子老师应该注重一下个人形象打扮，不然会让更多学生像笨蛋琪亚娜一样称呼姬子老师为姬子阿姨的。” “小矮子，本小姐忍你很久了！” “笨蛋琪亚娜战胜布洛妮娅的概率就和公鸡生出鸡蛋一样，布洛妮娅的胜率高达9999。” “那本小姐的胜率就是100！” “大家不要吵，大家不要吵啦！” “芽衣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让这小矮子好好看看本小姐的厉害！” “芽衣姐姐请放心，布洛妮娅会和前几次对决一样迅速解决战斗的。” “之前那是意外，那是本小姐大意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坐下来吃饭啊！” “好的，芽衣姐姐。” “呜！芽衣你偏心！为什么只打我啊？！” 由乃看着这个欢闹的厨房，沉默的夹起了碗中的肉丸子。 路西法大人，您需要我监视的……真的是这些人吗？ 第118章 本应尘封的历史 合金装备布狼牙：抱歉，伙伴们，我要下线了。 绿色水管马大叔：咦咦咦？！不是一直都是一起玩到12点的吗？ 天下第一交流电：不是吧，没有你我们要怎么刷“吼姆暴龙”的副本啊？ 合金装备布狼牙：我和一个迷茫的少女约定好了，要去引导她。 圣女卡莲狂信徒：就让她去吧，和女孩子的约定是一定要达成的！ 合金装备布狼牙：抱歉了，伙计们！ 布洛妮娅怀着庄严肃重的神情隔着屏幕对着相处了无数个日月的“战友”敬了一礼，然后断开了游戏的连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拖着一个装满了吼姆型头盔的收纳箱走出了房间。 另一个房间中，芽衣正在耐心的讲解着历史教科书上的内容。 “距今约5000年前，吞噬大陆的巨兽蚩尤被黄帝，炎帝，女娲，伏羲，赤鸢仙人一同封印在了九幽之地，此战后女娲与伏羲下落不明，而黄帝和炎帝在携手统一中原附近的大部落后也消失不见……” 琪亚娜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历史课本上的那几行字，调动全部的脑力，决定将那几个复杂的名字记在脑海中。 三秒过后，琪亚娜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昏倒在地。 坏了，是用脑过度的感觉。 芽衣看着连表情都在用力的琪亚娜，再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这些名字实在是太多了，我真的记不住嘛~芽衣，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呀？”琪亚娜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了椅子上，满脸写着两个字：疲惫。 “琪亚娜，快打起精神来。”但面对如此窘境，芽衣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加油打气。“我们需要复习的项目还有很多呢……特别是新天命建立战，这可是考试的重点啊……” “啊！”琪亚娜仰天发出一声惨叫，挥舞的拳头将面前的空气想象成历史老师约阿西姆杨的模样疯狂捶打。“为什么要考历史这种无聊的科目啊！” 就在琪亚娜抓狂的时候，布洛妮娅拖着收纳箱推开了房门，抓起箱子里的一个吼姆头盔就套在了琪亚娜的头上。 “布洛妮娅你给我戴了什么？”琪亚娜伸手摸向头盔，却没有第一时间摘下来。 “是吼姆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布洛妮娅又拿起了一个黄色的吼姆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给芽衣递了一个粉色的吼美头盔。“一起带上吧，芽衣姐姐。” “跟我念，lk start。” 话音刚落，布洛妮娅就一头栽倒在了地毯上。 琪亚娜和芽衣顿时一惊，但还未来得及询问布洛妮娅的情况，两人也如同失去了意识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布洛妮娅，这是怎么回事啊？” 琪亚娜猛地睁开眼睛，从地板上跳起。 然而四周已经不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一天恢宏浩大的藏书馆。 一道道梯子勾连在一座座看不到边际的书架上，仿佛这里并不是一座藏书馆，而是一座建筑着高楼大厦的城市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书山吧。 “这里是天命组织的核心数据库，记录了最详尽的崩坏历史。” 布洛妮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芽衣和琪亚娜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布洛妮娅背着灯光，从空中缓缓飘落。 “迷茫的少女啊！”更换了一身精灵服饰的布洛妮娅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无尽的书山，“我是引导的魔女布洛妮娅，我来指引你走向真理之路！” “引导的魔女？”琪亚娜耸拉着眼皮，脚部肌肉出现了某些不正常的绷紧。 “等等，这里是天命的核心数据库，为什么我们可以进来？”芽衣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盲点。 “因为布洛妮娅的权限足以让布洛妮娅使用一些小手段打开天命数据库。”布洛妮娅解释的非常认真，但同样听得非常认真的芽衣马上就听出了猫腻。 “所以我们还是非法入侵对吗？” “咳咳，请不要在意这些，芽衣姐姐。”布洛妮娅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跳到了最底下的一层书架前，抬手抓住了书架上的一本书。 “就从最开始的历史讲起吧。”布洛妮娅将那本书拉出一截，下一刻，整个书柜都爆发出了刺目的白光。 「公元前2717年，在亚洲南部第1次出现因崩坏能感染而变异的动物。」 「它们是最早的崩坏兽，只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怪物。」 “这是……”芽衣看着眼前栩栩如生，仿佛置身于其中的景象，震惊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里是数据构成的虚拟现实，可以最大化的还原当时的历史情况。”布洛妮娅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当初，院长就是这么带着一众孤儿院的孩子们学习崩坏通史的。 “哇塞！比看电影还过瘾！”琪亚娜两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第一次对“历史”产生了兴趣。 「最初的崩坏兽摧毁了神州的众多部落，其中就包括炎帝的部落神农氏。」 眼前的画面开始转换，一个拥有着火红头发的少年站在了废墟堆上，举起石矛坚定的指向远方。 「在部落被摧毁后，炎帝带领着存活的族人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迁徙至有熊氏部落，投靠强大的有熊氏寻求庇护。」 「而有熊氏部落有着一位神秘的少女。」 「这个叫做姬麟的少女，是历史上记载的第一个拥有对抗崩坏的能力的人类。」 画面再度变化，一个娇小的少女穿着华贵的衣袍，驻着一柄如同黄金打造般的宝剑端坐于宫殿之上。 「黄帝姬麟与炎帝连山同仙人一起消灭了出现的崩坏兽，在神州创下了赫赫功绩。」 「在统一神州的大部落，封印了蚩尤，传导下众多知识后，黄帝与炎帝一同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至今天命也未能掌握他们后来的行踪。」 眼前的一切都如同电影一般在疯狂转场，琪亚娜看着其中的一场场战斗，感觉体内卡斯兰娜的血脉正在沸腾。 “好帅啊！我也要去帮忙！” “没用的，这些都是数据罢了。”布洛妮娅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接着调出了一个虚拟面板。“syste，转移到下一个历史事件。” 这一次古色古香的神州服饰没有再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排行整齐，身着重甲，手持长枪的西方骑士形象。 「14世纪欧洲，崩坏兽再次出现，而且进化的更加强大。不过当时天命组织在欧洲已经初具规模。」 「天命组织组建了对抗崩坏的骑士团，并研发了对抗崩坏的武器。」 画面变化，骑士们在瘫倒的崩坏兽的身体上插上了天命的旗帜，一架又一架，巨大的牢笼，马车运送着造型恐怖的崩坏兽驶入市区。 「人类第一次在与崩坏的战斗中取得优势，只是当时人类鲜少有彻底杀死崩坏兽的方法，只能将其大量的捕捉进行关押。」 「被捕获的崩坏兽关押在天命组织欧洲总部大教堂的地底。」 「但原本以为取得胜利的人类却遭到了崩坏的再一次沉重打击。」 原本欣欣向荣，充满胜利风光的场面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尸体的街头巷尾，是蝇虫乱飞的乱葬岗，还有如同巫术师一般的黑袍鸦面人。 「崩坏转而以疾病的形式出现。」 「黑死病席卷整个欧洲，在短短的时间内夺走了2,500万人的生命。」 沉重的气氛遍布四周，琪亚娜三人沉默的走在14世纪的街头，感受着那从数据上传来的浓重死气。 就在这时，琪亚娜突然看见广场正中央伫立的那个金色十字架。 “那不是……德丽莎经常带着的那个十字架吗？”琪亚娜瞬间便认出了这个著名的德丽莎增高垫，招呼着两人快步走上前去，抬手轻轻按在了那个巨大十字架的表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怎么了？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跟在后面，疑惑的看向琪亚娜和那个十字架。 然而回答芽衣的却不是琪亚娜，而是十字架展开的清脆金属声，以及机械式的女性声音。 “检测到登陆者，身份识别为琪亚娜卡斯兰娜，雷电芽衣，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身份认证通过，权限认证不满足……权限通过，开始进入隐藏记录。” “祝各位成功完成任务。” 播报的最后一句话，突然转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音，唯有布洛妮娅从那混杂着电流音的声音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接着，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劲风从四周袭来，仿佛要将三人席卷到另一个地方一般。 “欢迎各位进入到这段本应被删除的历史，这段历史中缺少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你们可以选择扮演他，让这段历史趋于完整，不过有的记录中，他的数据还没有被完全删除，那种情况下你们就需要找到他，探明他的身份……” 天命的总部，奥托摇晃着茶杯，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弧度，静静的观看着屏幕中的三人。 “我给你们布置了几个任务，请不要让我失望哦。” 「任务一：探明正义怪盗或怪盗［幻筹］的身份。」 「任务二：？？？」 「任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