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暧昧》 第1章 连礼尚往来 灯光镀了一层暧昧的昏黄,段幼珊感觉醉意上了头,大脑晕眩,眼前视野有些模糊,勾勒出一道清癯颀长的身影。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她不受控地跌入一片柔软之中,她下意识地抓住了男人的衣领,衣领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深长的锁骨,还有一条佛头玉坠。 段幼珊看着那枚玉,总有种在亵渎神灵的错觉。 男人的大手攀附上了她的腰,指腹粗粝,激得她不停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她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烟味。 他低沉纯男性的嗓音,带着几分勾人的诱音,“想好了?” 段幼珊抬起了雪白的小脸,眼神迷离朦胧,娇靥浮着醉酒般的酡红。 光影落于男人冷峻禁欲的眉眼之间,他的眸格外黑,底下裹挟着欲望暗涌。 她想起了程南图,她谈了一年的男朋友,却在订婚日期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给她戴了数十顶绿帽子,可笑的是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她只不过才给他一顶而已,连礼尚往来都算不上。 段幼珊手肘撑起了上半身,那细白如玉的小手穿过他的发隙,他的发又粗又黑,扎手。 男人眉头轻微一蹙,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动作。 她看着男人的脸,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伸起身子,吻落在他的唇边,嗓音带着几分娇,“准备好了……” 那清峻的眼眸,翻涌一股滚烫的欲念。 他关掉了床头灯,咬上她的唇,她忍不住嘤咛一声,他扶着她的腰,声音低哑。 …… 段幼珊酒醒了。 彻底醒了。 她看向了床边的男人。 男人不紧不慢地穿好了衣服,白衣黑裤,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规格。 他气质出尘卓绝,穿上衣服时完全想不到昨天夜里有多猛,他头发漆黑,眉弓浓长,那墨眸若清霜覆盖,薄唇寡色,整个人松形鹤骨,宛若高岭上的一捧雪子,如圭如璋。 而他眼下的那颗泪痣,生在别人身上叫招惹多情,可在他眸底却像是一个禁锢,将那满眼的欲望禁锢住,只有那冷,那寒。 段幼珊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好看,过分的好看,难怪昨晚她会选上他。 但昨天的事,这是个醉酒后出于报复性的错误。 她必须纠正回来。 段幼珊吸了一口气,“抱歉,我昨天喝多了。” 程阎白的目光转动手腕上佛珠,眸光落在她玉白无暇的小脸上。 只见她眉眼如纯水般干净清澈,杏眼桃唇,纤瘦窈窕,脸带着菲薄般的殷红,衣衫不整,上面还烙着他昨天留下的痕迹。 他眸底微微涌动着一丝情绪。 这么多年想要爬他床的人不少,但是这是唯一一个成功的。 许是昨天他喝了点酒,又或许这个女人确实长在他的口味上。 但无论如何,在他看来,这段关系应该由他来决定。 “这位小姐的意思是,你不想负责?” 他嗓音清冷动听,听得叫人心驰。 段幼珊却咯噔一下,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底,像是深渊,她猜不透他的情绪。 她攥进了被褥,“那我给你小费吧,你开个价,我现在转给你。” 程阎白漂亮的唇扬起一个锋利的弧度。 给他钱? 他薄唇翕动,“这位小姐,我看起来很缺钱吗?” “那你……”段幼珊欲言又止,又补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她的神色紧张,好似生怕他赖上似的。 程阎白不由啧了声,他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体验是极致的、前所未有的。 至少他现在还不想断了这关系。 他大手禁锢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带。 她差点整个人到了他怀里,还好她及时抓住了床边缘,稳住了身子,保持了距离。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清冷的瞳孔多了一抹寒,“这么不愿意靠近我,昨天可不是这样的……” 他嗓音裹着沙哑与欲,贴的很近,几乎要吻上。 段幼珊感觉耳朵都酥了,想起昨夜的情动,她呼吸急促,“别……” 程阎白看着她好玩的反应,眸底闪过一丝玩味,他拿出手机呈在她的面前,“把你的号码和名字输上去。” 段幼珊微怔,在他强势的目光下,她拿过手机,随便打了一个名字和电话。 她不可能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牵扯,但,是当务之急是稳住这个男人。 段幼珊把手机递了出去,“好了。” 男人看了一眼手机,“张姗,你的名字?” 段幼珊背脊僵直了一分,沉吟般的嗯声。 他的眸光多了几分深邃与探究,但她没有回避,显得坦率真诚。 下一秒,男人的手细细研磨着她的下颔,盯着她柔软的唇,“以后跟着我。” 段幼珊不敢看他的眼睛:“……嗯。” 男人却把她小脸抬起,她眨巴眼,看着有点呆。 他低笑,俯身随即在她唇上轻轻一贴。 段幼珊身子一僵。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他不紧不慢地道:“家里还有事,在这里等我,我晚点联系你。” “好……”段幼珊乖乖点头。 男人离开一会儿后,段幼珊连忙穿好衣服,像是逃命似的离开了酒店,刚出酒店就接到了程南图的电话。 程南图说要来接她,要跟她聊聊。 其实她不想见的,但是她知道这桩婚约还没到要结束的时候,况且等会还得去程家去吃饭,于是她发了地址给他,既然他要聊,那就聊。 很快,程南图就开着他那台宝蓝色的兰博到了段幼珊面前。 段幼珊上了车。 程南图那精致漂亮的脸蛋带着富二代共用的骚气,他看着段幼珊,道,“珊珊,我跟雪梨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那天我喝多了,你放心我会管好她的,不让她再骚扰你,给你发照片了。” 段幼珊呼吸微窒,现在这个局面她已经没有资格去指责程南图了,她也跟别的男人睡了。 大不了,他们就像大多数的家族商业联姻就好了。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她淡淡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情绪。 可这话到了程南图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段幼珊,我现在跟别人睡了,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第2章 竟然是未婚夫小叔 程南图语气带了几分孩子气的不满。 段幼珊看着程南图,随即轻笑,“我在乎又怎样?你能跟你那群莺莺燕燕断了吗?” 她反笑地望着他,程南图瞬间哽住。 他从大学开始就是玩咖,流连各种女人身边,同等世家的名媛都看不上他这种,只有段家这种已经落魄的门第,才能勉强配得上他的身份。 他是喜欢段幼珊,她漂亮,温柔,他主动追的她,追她的那一年他都很安分。 但一年过去了,定了婚约,他也腻了。 他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他就是烦她,不让碰,还对他不冷不热。 程南图一脚踩下油门,道:“随你。——我叔叔回国了,你今天表现好点。” 段幼珊微怔。 他叔叔? 就是那个如今把持着整个程家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大佬? 车子一路开到程家老宅,老宅极为考究采用江南之地的白墙青瓦,大门敞开,里面栽种各种名贵的绿植,榴花如火,百卉千葩。 这也是段幼珊第一次来程家,这次来主要是告知程家老爷子订婚日期的。 段幼珊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株白花身上。 那白花是水培种在黑灰色的陶瓷盆上,那花开得极为漂亮,枝叶舒展,雪白洁净,遗世独立的清冷,若有若无的清香蔓延。 “这是……”段幼珊低道。 佣人笑着解释道,“这是瓣莲兰花,三爷入睡困难,需要这种花香才可安神入睡。” 段幼珊若有所思地点头,旁边的程南图啧声道,眼神尽是炫耀,“你别看这就是些普通的花,一盆至少价值两百万。” 两百万……?段幼珊瞠目。 这么小小一盆就能卖到两百万的价格? 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催个眠? 不愧是程家。 倏然,一声“小叔!!”,程南图嗓音激动拔高。 段幼珊回过神,抬头,一道冷白如雪的面孔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视野。 大脑里“轰——”地一阵雷声,他僵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男人修长玉立的手指持着洒水壶,身穿雪白如玉的衬衫,解开三颗扣,墨发干净利落,眉眼清冷如雪,睫毛浓长,一片阴翳倒在那细小的泪痣上。 手腕处的佛珠衬得他骨节突出,他不紧不慢地浇水,明明是最为简单的动作他却行云流水,犹如春水煎茶般自如优雅。 她昨天睡了的男人,居然是程南图的小叔? 程家那位继承人? 程阎白?!! 而男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漆黑的眸底露出一丝好玩的趣味,段幼珊浑身一僵。 程南图却像是献宝一般介绍起来了段幼珊,“小叔,这是段幼珊,我的未婚妻。” “段幼珊?”男人念络着三个字,嗓音极为动听。 段幼珊无措的站在原地。 如果尴尬有分级,她此刻就应该是最高级。 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地把自己给埋了! 程南图却浑然不知似的,继续道:“是。——幼珊,这是我小叔,快叫人。” 冷静! 段幼珊安抚心中的慌乱,吸了一口气,保持平静,“程先生。” 见段幼珊叫程先生,程南图以为段幼珊还在闹脾气,有些不满地蹙了眉,但碍于程阎白在这里又不好发作。 程阎白紧紧地看着她,气氛瞬间寂静了起来,她仿佛要被盯穿,心脏紧蹙的跳动,就连迟钝的程南图都察觉到气氛不对,诧异地看向两人之间。 就在段幼珊害怕程阎白会说出什么的时候,他只是放下喷壶,眸色淡淡道:“嗯,欢迎。” 段幼珊背脊的冷汗都凉了,松了口气。 还好他什么都没说。 远处而来的佣人,脚步匆匆,低声道:“三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子在客厅等你们。” 程阎白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说完,转而看向了程南图,“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程南图哪敢多打扰,连忙点头。 段幼珊跟着程南图走向老宅主屋。 她内心又乱又麻。 不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得找个机会跟程阎白说清楚。 他这样的男人不缺女人,肯定不会不依不饶的。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略微轻快了一些,而在她看不见的身后。 程阎白那清冷且不动声色的面容此刻多了一抹冷寂。 菲薄的唇勾起一道锋利的弧度。 眸底皆是翻滚的暗欲。 下一秒,他脚一抬。 鞋底踩过那些精心浇灌过名贵花种,花瓣在他脚下成了一滩烂泥,他却连多看一眼也不愿。 …… 到了主屋,程老爷子已经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程南图立即热情的叫了声爷爷。 “你就是小珊?”程老爷子的目光看了过来。 段幼珊抿唇一笑,“程爷爷。” 程老爷子看着她,目光温和,“饿坏了吧?来,上桌吃饭。” 段幼珊乖乖点头,上桌。 程南图能感觉到程老爷子对段幼珊是满意的,于是更加卖力说起了订婚事宜。 程老爷子听得很开心,毕竟自己孙子的花名在外,能找一个圈子内的名门小姐已经很不错了,就算落魄,配程南图也绰绰有余。 吃到一半,程阎白姗姗迟来。 程老爷子的脸色敛了几分,“过来吃饭,打个电话也打那么久……” 程阎白鼻音微浓,淡淡嗯声。 他环顾一周,眸光落在段幼珊身上。 只是那么一眼,段幼珊吓得手里的筷子直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动作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的目光关注她身上来,她手忙脚乱地捡筷子。 旁边的佣人见状,为她取了一双新筷子,“段小姐,你用这双吧。” 段幼珊接过,“谢谢。” 程南图脸色不太好看。 这时,一道清紧的嗓音传来很轻的一句,“张珊。” 她的心猛烈地跳了两下,脸色倏然一白,她一抬眼,对上男人黧黑深邃的眼睛。 他想要说什么? 只见那双漂亮眼睛的主人蓦然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她的表情:“怎么回事?侄媳,怎么一见我就那么紧张?” 第3章 三都上门了 段幼珊手指瞬间拢紧。 程南图见状,连忙道,“小叔,幼珊这是第一次来,所以有些紧张。” 程阎白眸光微动,“是吗。” 程南图连忙点头,“当然,她以前可没见过您这样级别的人物。” 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奉承,显然是害怕因为段幼珊,而得罪了程阎白。 男人唇微勾,不语,抓起红酒杯抿了一口。 他不说话,程南图那还敢说话,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吃了一会,程阎白站了起来。 程老爷子见状,皱眉道:“你去哪?” 程阎白淡淡,拿出烟盒,晃了晃,“去抽根烟。” “少抽点。”程老爷子语气有几分责备。 “嗯。” 他应声过后,离开了。 段幼珊坐立难安,吃到最后收尾,程南图跟程老爷子聊起了订婚宴邀请人员的细节,段幼珊找了个由头终于离开了席面。 她根据程阎白离开的方向,一路走到了程家的后院这里是一片偌大的竹林,程家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就弄不清方向,连回去的路都弄不清了。 就当她心里升起一丝绝望的时候,忽然一双冰冷的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猛然回头,整个人被带进了茂密的竹林里,叶子拂过她的脸,带来一丝痒意。 她睁开眼,男人清隽淡漠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他身上一股清冽烟草气息,明明很淡,却有着无法阻挡的强势,闯入她的鼻息之间。 男人薄唇轻勾,嗓音带着几分沙,“侄媳这么急不可耐的出来,是找我吗?” 两个人的距离过近,简直要贴上。 他灼人的呼吸贴在她脸上,勾来一阵痒。 段幼珊想要往后退,拉开距离。 男人的大手却肆无忌惮的覆上了她的腰,掌心温热,激起一阵电流酥麻。 她呼吸略微急促,“程先生,我来是想和你把话说开的。” 程阎白看着她那紧张的神色,好似生怕他会吃了她似的,“说。” 男人的话很简促,但是给了她机会。 她松了一口气,“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现在你也看见了,我与你的侄子有婚约在身,我希望我们双方都能把昨晚的事情忘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以吗?” 她的语气格外真诚,甚至带了几分祈求的意思。 程阎白看着她黑泠泠的眼睛像是清晨中的幼鹿,纯粹,又带着不自知的勾人,他心底那一股欲念浮动,他眸光没有太多的情绪,“程南图身边的女人不少,你确定要选择他?” 段幼珊有些说不出话来。 程南图的名声就连他这个远在国外的小叔都知道。 可那又怎样?她要的从来不是程南图。 段幼珊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南图对我其实也还不错。” 程阎白看着她垂下的脑袋,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脖颈像是可以随意任人采摘的白玉兰,让人有种想要折断的念头,想起那一句‘还不错’,他一股冷讥蔓延心头。 他抬眸看着段幼珊,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要是我非要你呢?” 只见,段幼珊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发白,惶恐,那攥进了手指,好似生怕他要了她似的。 段幼珊摇头,“抱歉,我做不到——” 看着她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了。 他并不是非她不可,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况且他不喜欢强迫人。 他薄冷的眼眸底色更寒,随即冷笑了一声,“可以。” 段幼珊蓦然抬起头,似乎没想到程阎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看着她那惊喜的表情,他冷峻的面容冷了三分,他眸光淡淡,“我不强迫人,你可以走了。” 段幼珊松口气,说了谢谢,她正要走,一通电话催命般的响起。 而屏幕上赫然显示一串号码。 这串号码她就算不备注,她也记得很清楚,那一刻她感觉浑身冷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程阎白,他漫不经心地抽烟,似乎没有要听她讲电话的兴趣。 段幼珊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声音,“是段小姐吗?我是顾雪梨,我现在在你家,我怀孕了,你回来跟我谈谈吧。” 那头傲慢的女声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血跟着冷了几分,攥进了手指,下意识地抬头,就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光,淡淡的,明明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却能读懂里面的冷讥。 可她没有心情管他是不是在嘲笑她,她握紧了手机,冷静道:“我现在过来。” 她飞速地挂断了电话,连看程阎白的勇气都没有,就步伐匆匆的离开了。 程阎白看着她的背影,手指念络着檀木佛珠。 文殊法师说过,他天生杀性、欲念重,需要信佛,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念佛,克制体内的杀性与欲望。 昨夜是个意外,现在一切回归正轨。 —— 段幼珊马不停蹄的赶到家里,连告诉一声程南图的时间都没有,她外公外婆身体不好,经不住这样的惊吓。 她刚一踏入段家,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女声略带跋扈的说道,“段老先生,段老太太,我也不是咄咄逼人,只是我现在已经有了,我等得,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得。” 段幼珊脸色瞬间铁青泛白,她大步走进了客厅,只见外公和外婆脸色极度不好看,外婆一副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 段幼珊心里生了一股恼,“顾雪梨小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顾雪梨似乎没想到段幼珊这么快赶到,眸中微讶,随即透漏一副讥讽的神情,拿出怀里的孕检报告,走到段幼珊的跟前,递了出去。 “看看吧,是不是骗你,你自己应该分辨的出来。” 段幼珊没有接,而是看到那上面怀孕周期已经有八个星期了。 她呼吸一紧。 对上顾雪梨那得意的神色,“段小姐,你要是识趣就早早的退婚,这样还能留给彼此一些体面。” 段幼珊呼吸微窒。 如果是别的小三她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都怀孕闹到她外公和外婆面前来了。 她可以装作看不见,但她家人呢? 段老爷子气的发抖,“幼姗,你真的要嫁给这种男人?小三都到家里来了!你今天必须给我退婚!” 第4章 贱人,你给我去死 旁边的段老夫人也站了起来,两眼婆娑,“幼姗,我知道你对那个程南图没感情,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段老妇人说着几度哽咽。 段幼珊恍惚地看着两人。 所以为什么…… 她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苦涩渐渐蔓延,占据心头。 或许是因为,当初把她母亲伤害的遍体鳞伤,逼得她母亲去死的那个渣男。 如今却活得好好的,事业有成,家缠万贯,家庭美满,成为北城如今风头正盛的企业家。 他们段家却步步走向落寞,而她母亲却要埋在那冰冷的地下,这辈子都见不得天光…… 她也不想嫁程南图,但是她需要程家的势力,财力。 段幼珊吸了一口气,“外公外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段老爷子和段老夫人还想要开口,段幼珊一把拽住了顾雪梨。 顾雪梨瞪大眼,怒瞋般的看着她,“你干嘛?” “你要是还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最好配合我。”她嗓音含了薄冰,那漆黑的眸底泛着冷意。 顾雪梨看着她冷幽的双眸莫名感觉到一股寒,她忽然有些害怕,因为之前的段幼珊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 段幼珊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程南图,让他过来。” 顾雪梨瞪大眼。 段幼珊看她的表现,明白了几分,看来她并不想让程南图知道,她冷笑,“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我打给程南图把这一切告诉他,你自己打,让程南图接你走。” 顾雪梨几乎要被段幼珊这强势的态度给吓着了,她看着那手机,迟迟未动。 “你不打我打。”说完,段幼珊拿起手机就要打。 见状,顾雪梨连忙拉着她的手,“我自己打!” 顾雪梨拿起段幼珊的手机,慢慢吞吞地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顾雪梨用那嗲死人的嗓音,“程少……” 那嗓音听得段幼珊直皱眉。 顾雪梨又回答了对面几句,然后怯怯地说,“你来段家接我。” 片刻,电话挂了,顾雪梨转而看向了段幼珊,“程少说了,等会来接我。” 段幼珊面无声色。 顾雪梨脸庞勾勒出一丝倨傲般的笑,“段小姐这又是何必呢?程少疼的人只有我,你这样死活赖着程少未婚妻的身份,有什么意义呢?” 段幼珊眸光上下打量顾雪梨,“顾小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在程南图身边见了不下十个,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蠢一些,怀了他的孩子。” “你!”顾雪梨那眼睛怒气地睁大,“你怕不是做梦都想要怀程少的孩子吧!可他碰都不碰你!” 段幼珊白了一眼,冷笑,“你觉得程家会容得下你这个孩子?” 这话一出,顾雪梨明显愣住了。 段幼珊转头就走,顾雪梨一把抓住了段幼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打掉我的孩子?” 顾雪梨的语气明显拔高。 段老爷子见状,气得发抖,“松手!你也敢欺负我的外孙女。” 顾雪梨不但没松,反而抓得更加紧了,段幼珊的手臂肉眼可见的变红,顾雪梨咬牙道,“你休想碰我的孩子!” 段幼珊看着那手被掐过的淤红,旋即那眸中划过一丝讥,“我不知道是该羡慕你不知所谓的愚蠢,还是你这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你觉得,你这样的身份,程家会留你的孩子吗?” 这话一落,顾雪梨一阵踉跄,随即她立马摇头,愤恨地看向段幼珊,“程少说了他喜欢我,他不会的。” 段幼珊看着她那模样,想起了她的母亲,当时的她的母亲发现那个渣爹出轨,也是这样自欺欺人。 她不觉得愤怒,只觉得可怜。 “那你就看着吧。”段幼珊连多余的神色都没给。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段家的佣人忽然匆匆走来,道:“程家的人来了。” 程南图来了? 段幼珊刚一起身,忽然一道挺拔清峻的身影逆着光芒而来,那疏冷孤寂的瞳珠像是圆月般,眸底是冷的,唇薄凉,五官走势凌厉,不动声色也透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而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男人,应该是他的助理。 程阎白?!他怎么来了? “这位是……”段老爷子显然没见过程阎白,眸中露出一丝疑惑。 程阎白上前一步,步履稳当,“老先生,晚辈程阎白,我侄子在路上车被人剐蹭了,所以让我先替他来。” 他这话一落,所有人皆是变了脸色。 程阎白? 不就是如今程家的当家继承人吗! 空气蔓延着一股冷。 谁都没想到程阎白这样的人物回来处理这种事情。 段幼珊整个心都吊了起来。 而旁边的顾雪梨那还有方才嚣张气焰的半分,脸被吓得煞白。 段老爷子说不出话来,满腔的怒火也总不能对一个陌生人,他只好道,“程先生,如今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段家虽然落魄了,但也没到任人踩在头上的地步。” 程阎白点头,“当然,既然与我们程家结亲,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妥当的。” 见眼前的年轻人这般知礼,段老爷子纵然一肚子怒气也发不出来,只好点点头。 程阎白转而看了段幼珊一眼,段幼珊手指拢紧,那一眼很轻,轻到她以为是错觉。 程阎白目光落在了顾雪梨身上,冷道:“聂特助,处理一下。” 旁边的聂特助点头,转而上前一步,拿出了支票,“这是二十万,是小少爷给你的补偿,专车已经安排在外面了,顾女士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亲自带你去医院?” 那冰冷的话语如遭雷击,顾雪梨险些站不住身子,“去医院……?” 聂特助没有太多的情绪,道:“是的,你方才打电话给小少爷时,他还在饭桌上用餐,你和他的对话程老先生的听到了。程老先生特意叮嘱,要盯着你把孩子打了。” 这话无情到让段幼珊都皱起了眉,而旁边的顾雪梨眼睛睁大,眼泪蓄满,“那程少呢?程少怎么说的?” 第5章 我和程阎白不熟 聂特助冷道:“这也是程少的意思。” 这话一落,顾雪梨感觉人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她身形一晃,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段幼珊。 段幼珊眸光淡淡,顾雪梨忽然多了一股恼,一股恨! “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逼程少要他打掉我的孩子的!” 顾雪梨声音嘶哑力竭。 段幼珊冷眼看着她,“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顾雪梨一股愤恨翻搅,下一秒她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裁刀,“贱人,你给我去死!” 说完,她冲了上来,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段幼珊没想到顾雪梨居然这么疯,她正要躲,忽然那一双冰凉的大手禁锢住她的手腕,连人带腰的搂紧了他的怀中,她闻到了男人身上好闻的苦艾的香气。 而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冷漠地看着扑空的顾雪梨,随即皮鞋一抬,直接踹在了她的后腰上,顾雪梨狠狠地摔倒在了地面上,瞬间痛的满脸扭曲了起来,捂着肚子,抽搐着。 旁边的聂特助立马夺过她手底的裁刀,将人压制住。 “把人带出去。”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淡哑的嗓音,沉稳有力,让人心安。 段幼珊整个人心跳的很快,还有些惊魂未定,几乎被男人圈在怀中,却忘记了如何挣脱。 旁边的聂特助立马道:“是。” 随即,像是拖着垃圾一般将人强行带走。 程阎白感受到女人身体的柔软,那一瞬间昨夜的记忆好似要冲出心头里的阀门。 他眸底掀起了欲色,而怀中的小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失态,下意识地要将他推开。 他却反握紧了她的手腕,留下一道粗粝的指痕。 段幼珊被他抓得发疼,他想要做什么…… 段老爷子惊魂未定,回过神就冲上来,“珊珊,没事吧?” 段老夫人也是被吓得掉眼泪,“珊珊你那里受伤了,让外婆看看!” 段幼珊摇头,“我没事。——程先生,你可以放开了。” 程阎白眸光落在她略微熏红的耳根,那双黑漆漆的眼珠透漏着几分倔强与抵触。 他莫名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一只野兔子。 他要圈养它,它却偏要反抗,明明乖顺的当他的小兔子,那一辈子就无忧了,可它不愿意,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冲出那笼子,最后他亲手掐死了它。 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 如果他当着她家人的面,强掳她呢?她该怎么办? 他没有放开。 段老先生和段老太太的神色也变得有些怪异,感受到两人之间流淌的微妙。 段幼珊呼吸微窒,他想要做什么? 就当段幼珊试图挣扎推开的时候,他率先松开了段幼珊,“走神了。” 听到这话段家人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程阎白淡道:“人我先带走,具体的,我会让程南图亲自登门道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段老爷子和段老夫人点点头,程阎白看了一眼段幼珊,那眼神裹挟着猎人对猎物的侵略感,段幼珊感觉呼吸一紧。 见她慌张,程阎白眸色划过极淡的笑色,随即转身远去。 见程阎白走远,敏锐的段老夫人道:“珊珊,你和这个程阎白……” 段幼珊抿唇,“不熟。” 她神色坚定,让人察觉不出任何问题,段老夫人松了口气。 而这时,旁边的段老爷子冷道:“你和程南图的事情我们是管不着了,你年轻有自己的想法,但后天就是你爷爷生日了,你也去一趟。” 段幼珊面色瞬间微白。 她真要开口拒绝。 段老爷子打断道:“珊珊,我知道你恨你爸爸,怨你爸爸,我们何尝不是?但是我们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几个年头,要是我们走了,你岂不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珊珊,他虽然做了错事,但终究还是你爸爸……” 说着,段老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泪光。 十年前的事情对于整个段家都是灭顶之灾。 但是外公和外婆选择走出去。 可她做不到,当那个渣爹要带她离开段家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甚至改了自己的姓氏。 但是,她不想让他们伤心,毕竟这是她唯二在乎的两个人了。 段幼珊抿唇,“好,我会去的。” 到了晚上,程南图亲自登门段家道歉,并且向两老承诺婚后会将这些莺莺燕燕给断掉,虽然两老依旧没有给好脸色,但是看在段幼珊坚持要跟程南图的结婚的份上,也不好在说什么。 事情结束后,段幼珊送程南图出段家,特意叮嘱程南图后天陪她一起参加寿宴,程南图应下。 看着程南图扬长而去的车辆渐渐隐入夜色之中。 段幼珊眸子一片清寒。 算算时间她也有五年没踏入过高家了,而五年前被逼得去高家的那一次,也让高家彻底厌恶上了她。 她不需要高家人的喜欢,而后天就是一切的开始。 —— 寿宴当日,高家将高老爷子的寿宴定在了整个北城最大的星级酒店。 这几年,高家如日中天,北城给面子的不少,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兮兮,听说这次高爷爷寿宴,段家那个也回来?”穿着绿裙礼服的女人眨巴眼好奇道。 高兮那眼眸划过一丝鄙夷,随即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绿礼服女人睁大眼,“要是我,我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人再踏进我家半步,五年前她不是想要害死你妈吗?对了,她还自己改了姓,你们家可真大度……” 高兮听得冷笑,随即勾唇。 “那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爸还有他们段家的股份,总是要来往的。况且段家现在越来越拉了,也算是她的报应了,而且,像她这种家族,以后最多找个中产结婚嫁了,跟我们早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了,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第6章 撑场子的来了 绿衣礼裙的女子眼里满是讥讽,嘲讽道:“谁不知道北城第一名媛是你啊?她非要来参加宴会,那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这话令高兮愉悦的轻笑,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那就看看她笑话得了。” 喧闹的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穿着雪白一字肩月光礼裙的段幼姗挽着程南图的胳膊缓缓走来。 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她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静谧缥缈,好看得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这一幕是幻觉。 曹淑文喃喃道:“这就是段幼姗?怎么长得这么水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呢。” 她偷偷看了高兮一眼,发现被誉为北城第一美人的高兮也不过如此。 高兮自然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愈发嫉恨段幼姗。既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那就烂在乡下,来她高家抢她的风头做什么? 程南图享受着旁人羡慕的目光,他不喜欢段幼姗的性子,但是他喜欢这个女人的美貌带给他的虚荣心。 他拉着段幼姗与旁人寒暄,而段幼姗只是负责跟着就好,在高家的地盘上,她的目光与气质都很冷。 高兮摇晃着红酒杯而来,目光狠辣得像是毒蛇。 “哟,这不是程少么?这是你的未婚妻?怎么上一次宴会上看到的不是段幼姗啊?你到底几个未婚妻?” 高兮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点名程南图在外面玩得花,根本就不把段幼姗放在眼里。 段幼姗轻轻一笑,就连宴会厅都变得明媚起来,她反问道:“是不是上一次我考试没空,所以你找了其他的女伴?” 程南图就喜欢段幼姗这聪明劲儿,从来不会故意让他难堪,还会自己找台阶下。 “那是自然,不过是一些我记不住样子的女伴罢了。谁都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程南图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高兮恨得几乎把后槽牙给咬碎了,传言不是两人不合么?怎么两人看上去和睦得很? 这时,程南图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脸色就变了。 离他最近的段幼姗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顾雪梨要死要活的跳河,说是要见程南图最后一面。 程南图脸色难看的找了个借口走了。 拥挤的人群之中,把段幼姗一个人丢下。 高兮笑得肆意,“你的未婚夫怎么跑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是不是也觉得和你在一起丢脸?” 她的眉眼又冷厉了几分,沉声道:“要不是我们高家,谁又认识你段幼姗?你死乞白赖的贴着程家的人,你看程家的少爷把你当一回事么?我要是你啊,早就回乡下去躲起来了,毕竟丢不起这人。” “高家如今的一切曾经不都是我们段家的么?什么时候小偷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段幼姗环视一周金碧辉煌的别墅,没有她妈妈的钱,高正平哪儿有现在的风光无限?高兮又哪儿来的资格嚣张跋扈?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属于她的,她会亲自夺回来。 高兮气得想动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岂不是理亏? 她带着几个姐妹把段幼姗围了起来,“既然来了,就喝一点吧。” 段幼姗是滴酒不沾的体质,稍微喝点就容易醉。 她转身要走,被高兮扯了回来,硬是把酒灌给她。 “要是不喝的话,岂不是不给高家面子?” 有人抓住段幼姗的手,有人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挣扎。 高兮满意的给她灌了一杯,打算再给她灌一杯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并把她推开,顺便揽过段幼姗的细腰,不过是扫了高兮一眼,她就忍不住寒颤。 程阎白?他怎么会护着段幼姗这个贱人? 段幼姗靠在他炙热的胸膛,喉间是火辣辣的窒息感,抬头只能看到他刀削般的侧脸,她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高正平看到这一幕,立马对着程阎白谄媚的笑道:“程少可算是来了,我们都盼着能见你一面,以前可没什么机会见你。” “给人灌酒就是你们高家的待客之道?” 程阎白是来为段幼姗撑腰的。 高兮被吓得低着头,依旧嘴硬,“我们就是帮帮她罢了,不是程少想得那样。” 程阎白的语气夹杂着碎冰,给她强烈的压迫感。 “段幼姗是我们程家的人,你欺负她就是欺负程家,要不要试试?” 程阎白整理着袖扣,手臂上肌肉的纹理令人胆寒。 高兮把头摇成拨浪鼓,高正平呵斥道:“你是幼姗的妹妹,她难得回来一次,你不得对她友好一点?等下你回屋面壁思过去,没想明白自己的错处不准出来!” 程阎白不屑一笑,带着段幼姗离开。 他的手一直扣在她的腰上,纤细得仿佛一掐就断。 炙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礼服烫地她耳根泛红,周遭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都在猜测她和程阎白之间的关系。 谁都知道程阎白不近女色,清冷的像是神佛一样,几乎没有女人可以近他的身。 段幼姗是第一个。 段幼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觉得心虚,冷静道:“多谢小叔。” 她挣了挣他的手,想要从他的怀里退开。 而程阎白直接把她按在墙角,膝盖抵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 “就一句谢谢就算了?” 他的声音嘶哑又低沉,挠得她身子发麻。 段幼姗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 “小叔想我怎么谢?” 两人说好当做那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再一次身子相贴,那深埋在心底的欲望就喷涌而出。 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沉沦。 程阎白已经极力克制,但看着她这幅可怜弱小的模样,就忍不住俯身狠狠的吻住她,在她的唇舌之间攻城略地。 段幼姗嘤咛一声,承受着他的掠夺。 在她几乎无法喘息的时候,立马将程阎白推开,落荒而逃。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人多眼杂,如果她和程阎白的事儿被人发现的话,那么这未婚妻的名分也就没了。 第7章 侵犯 段幼姗回到宴会大厅,白皙的皮肤因为饮酒而呈现出来微微的桃粉色,多道火辣辣的视线凝视着她。 都在揣测她和程阎白之间到底熟稔到哪种程度。 如果不太熟的话,也就好办了。 一个没落家族的女儿,岂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随便拿捏? 有几个花花公子上前搭讪。 “段小姐,赏脸喝一杯怎么样?” 她不甚酒力,被高兮灌了一杯以后,她的双眸就呈现出水色,看人时眼里自带钩子,挠得人心痒痒。 “喝不了。” 段幼姗嗅到他们身上的烟酒味儿就反胃,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反而步步紧逼。 “你要是不喝酒的话,岂不是不赏脸?人都在这儿了,还在装什么纯?” 他们伸手来抓她的手腕,被突然来得高正平温声打断。 “幼姗,你刚才去哪儿了?爸爸找你一圈都没有找到,你跟我过来,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高正平带段幼姗走了,那几个大少爷还念念不忘。 “这女的打扮得这么清纯,看得我心都痒了,不知道在床上是什么样的,真想见识一下。” “程南图运气真好,捡了一个这么带感的女朋友,这要是我女朋友,我都不舍得从床上下来。” “妈的,光想有什么用?老子下回试试看,反正她是段家的女儿,现在段家都已经没落成什么样了?能奈何得了我们?” 几个男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开始盘算怎么把段幼姗搞到手。 另外一边。 段幼姗亦步亦趋的跟在高正平身后,眸色冷得令人发寒,当高正平转身的时候,段幼姗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姗姗,什么时候和程阎白程少那么熟了?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是能耐?和爸爸说说。” 高正平从来不把段家放在眼里,夺走段家的一切后,他鲜少与段幼姗来往,难得这么客气。 每次看见段幼姗与她母亲三分相似的脸,他心底止不住的心虚。 要不是段幼姗成了程南图的未婚妻,高正平为了巴结程家,也不会把她邀请来寿宴。 段幼姗本是想澄清自己和程阎白的关系,他们只是一段露水情缘罢了,没什么熟的。 可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乖巧笑道:“程少是南图的小叔,熟悉一点不是再正常不过。” 高正平沉吟一声,咧着嘴笑。 “我可真是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听说程阎白手里有一个西岭的项目,你看看能不能让他把项目分一点给高家?” 段幼姗在心里默默翻白眼,他可真能想,西岭项目是一块肥肉。 北城人人都想抢,高正平还妄想她出面来得到?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打入高家的机会,她不愿就这么放弃。 “既然是爸爸的要求,那我肯定会努努力的。” 段幼姗清浅的笑着,假意答应下来。 “乖女儿,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高正平笑得见牙不见眼,“听说你转回北城来上学了?有没有喜欢什么学校?爸爸给你安排。” 段幼姗正为学校发愁。 “整个北城,华府的师资最好,我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以后为爸爸分忧。” 她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以后才会把属于妈妈的一切夺回来。 “简单得很,正巧你妹妹在华府的音乐系,以后你们有空可以互相多交流,一家人就是要相亲相爱的。” 段幼姗听着他虚伪的话,胃里一阵阵反胃,告别了高正平以后就往洗手间走。 她脚步虚浮的往女厕走,被一股大力扯了出去。 她疼得皱起眉头,瞧见刚才那三个神情猥琐的男人抓着她不放。 “段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放开!” 段幼姗挣了挣,想把手抽出来,而男人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青紫的指痕。 “我们挺喜欢你的,你要么就跟了我们吧,我们肯定好好疼你。” 话音刚落,他凑上前就要索吻。 段幼姗提起包就往他的头上砸,试图逃跑,“放开我,这儿是高家,你们敢动我?” 男人额头破了皮,眼里多了几分凶狠。 “这儿高家,你姓段,说得好听点是高家的女儿,其实连私生女都算不上。你觉得谁会为你撑腰?程南图么?” “呵,他玩得比我们都花,哪儿把你放在心上?你还是从了我们,还可以少受一点疼。” 他们几个人以前也经常做逼良为娼的事情,强迫段幼姗也轻车熟路。 段幼姗摇了摇头,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明白自己所剩的清醒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自救,她必然会落入几个流氓的手里。 “救命……救……” 段幼姗在力气上不是身强体壮的几个男人对手,她张口呼救,被男人按在冰冷的墙角,带着酒气的就贴了上来。 “叫啊,你以为喊破喉咙就会有人来救你不成?” 男人刚说完,头上就炸开了一朵血花。 连带着段幼姗的眼前也朦上了一层血色的雾气。 在她找不到南北的时候,被一只钢铁一样的手臂扣住腰肢,她被圈在一个带着淡淡焚香的熟悉怀抱之中。 “你他妈敢坏老子好事儿!” 流氓抄起手边的棍子,扭头就要和突然出现的人打上一架。 男人轻松抬脚,一脚就把他踹出去三米远。 其他几个流氓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谁后,吓得差点跪下来。 “程少……你怎么在这儿?” 传闻之中的程阎白就是从来不管任何人的闲事儿,这一次怎么帮了段幼姗两次? 即便是程南图的未婚妻,那也不至于这么维护。 “滚。” 程阎白的薄唇吐出来两个字。 他们几个屁滚尿流的跑了,他吩咐助理:“把他们的腿打断,丢出北城。” 既然敢做伤害他女人的事儿,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段幼姗反身搂住他紧实的腰,赖在他的身上不撒手,因为靠近他,就会有无限的安全感。 助理看得吓了一跳,少爷不喜被人触碰,他正犹豫要不要把她扯下来。 程阎白抱起她放置在洗手台上,漫不经心道:“知不知道我是谁?” 第8章 蕾丝 段幼姗喝了酒以后,一改往日洁白优昙花的模样,看人时深情的仿佛能把人溺死在她的盈盈水眸之中。 她的手扯着程阎白的领带,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 她先是甜甜一笑,然后挤出两个字。 “小叔……” 程阎白腹下一紧,捏着她的耳垂,沉声道:“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段幼姗脑子已经混乱成一团浆糊,她只能凭着本能向他靠近,轻轻的吻上他的喉结,感受他的僵硬。 “知道呀,想和小叔贴贴,不过我要回去了……” 她醉酒了还不自知,每一个字都拉长了尾音,听上去娇憨又魅惑。 程阎白眼底的欲念几乎藏不住,她娇软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仿佛一碰就碎。 那股熟悉的躁动之感又爬了出来,他二话不说就吻上了她的唇。 段幼姗羞赧又青涩的回应他。 助理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一地,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清冷佛子么? 从不近女色,无论谁都撩不动的程阎白,竟然和这个女人吻得难舍难分。 程少是个极为克制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放纵的时刻? 他立马当做保镖守在入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一个吻结束以后,段幼姗不满足于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有蚂蚁在啃咬。 必须得做点什么才可以把这种感觉给止住。 程阎白坐着,目光微暗,没有什么动作。 段幼姗撑着他的胸膛,小心翼翼的趴在他的身上,性感的唇蹭在男人耳边,温热的气息让男人有种酥麻的感觉。 “叔,我热。” “不是你说我们两人之间没关系了?” 程阎白享受看她的躁动不安,和渴求怜爱的模样。 段幼姗偏头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嘟囔道:“不记得了,小叔,你帮帮我吧。” 程阎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眸猩红,不忍了,“这可是你说的。” …… 段幼姗离开洗手间的时候,酒已经醒了。 程南图回来接她,见她神情有那么一点儿不自然,靠近她的时候,还从她的身上嗅到一点儿烟草味。 他敏感的神经被触动。 抓着她的手,厉声问道:“刚才你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段幼姗吃痛的皱眉,想把手抽回来。 程南图瞧见她手腕上的青紫痕迹,疑惑道:“这是怎么?” “你说呢?你去陪小三把我丢在这儿,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逃出来。” 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不过是把那些痛楚掩饰起来罢了。 程南图心里升起一分愧疚感,“我先带你去医院,以后不会这样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雪梨要跳河,他不想闹出来人命,就把人安抚了好了,回来接段幼姗。 他一回来就看见段幼姗眼尾微红,好像是刚哭过,看得他心口一紧,再加上她身上的烟味。 这幅模样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总觉得事情不一般。 可看到段幼姗受伤的手腕,还有蹭上了水渍的礼服,愧疚感又爬了上来。 如果他不走的话,他的未婚妻也不会被人欺负。 听着程南图的保证,段幼姗只把这种话当做耳旁风,他的承诺的保质期一个小时都不到。 等下回他的莺莺燕燕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定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承诺?早忘得干干净净,哪儿还知道她段幼姗是谁?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段幼姗走出门,冷风一吹,两腿冰凉凉的,她抖了一激灵。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才意乱情迷的时候,她的内内被程阎白随手一塞,好像是塞在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两人折腾了一段时间后,她的酒也醒了,理智回笼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好好的去招惹这个活阎王做什么?还嫌自己的命不够长么? 要怪也只能怪程阎白在她的X癖上,稍微喝了点酒就控制不住。 她也顾不了太多,就落荒而逃,自然是连那东西也没要回来。 要不是礼服的裙摆足够大的话,她现在和裸着有什么分别? 她走得小心翼翼又很慢,程南图略带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脚崴了?我抱你。” 在大多时候,程南图还是一个很合格的未婚夫。 段幼姗急急的压住裙摆,后退一步。 “这么多人看着,我还是自己走。” 要是被程南图抱着,岂不是走光了?那点秘密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了? 程南图叹了口气,“姗姗,你是不是还在生雪莉的气?其实你没有必要和她生气,她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而你不仅有段氏和高氏,你还有美貌和学历,你什么都有,和雪莉计较什么?” “我没有计较,我自己回去就行。” 段幼姗提着裙摆越过他,程南图不甘心的靠近。 “我送你回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不用,我不习惯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段幼姗浅浅一笑,避开了他。 程南图伸出手,手里只抓到她裙摆的流苏。 以前这丫头都十分懂事听话的,如今怎么多了一丝锋芒? 他没多想就追了上去。段幼姗迫不及待的上了车,关上车门。 “张叔,送我回家。” “嗯?” 熟悉的低沉性感的声线响在耳边,她身子一僵,缓慢转身,又和程阎白寒凉的视线对上。 他的指尖火焰明灭,烟雾缭绕之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在洗手间里的暧昧画面又挤到脑海里,她羞的脸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她慌乱道:“小叔,我上错车了,我还以为这是我段家的车。” 她正欲下车又被扯了回来,程阎白半个身子压着她,如玉般的手指爬上她的脖颈,粗糙的薄茧摩擦着她细嫩的皮肤。 “玩欲情故纵这一招?” 程阎白努力克制欲望多年,倒是三番四次的被这小丫头破了。 “小叔,带我走吧,我不想让程南图送我回去。” 段幼姗脸上浮现出几分窘迫,她要是走光的事儿被发现了,那她立的小白花的形象岂不是毁了? 那么她费尽心思维持的婚约,也就没了。 “小叔,姗姗怎么在你的车上?” 第9章 跟小叔回家 程南图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拍车窗,但是当手伸出去以后,立马又缩了回来。 在面前的可是惹不起的小叔,他可不能胡来,要不然被扒一层皮。 程南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段幼姗,怒道:“你还在小叔的车上赖着不下来?你还想让小叔送你回去不成?” 哪儿来得这么大的脸? 他不仅嫌段幼姗丢人,还怕她惹了小叔不开心,从小他就知道程阎白喜怒无常,嗜血狠厉。 谁得罪了他那绝对没有好下场。 不过是最近几年修佛,心性淡了几分,但那气质依旧令人望而生畏。 段幼姗纠结了起来,她哪儿敢让程阎白把她送回去? 她是担心下车以后让程南图发现她内裤不翼而飞的事儿,反而会扯出更多的事情来。 她扭头,正巧与程阎白冰凉打趣的视线对上。 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叔,帮帮忙,我不想下去……” 她撒娇的时候眉眼都娇软了下来。 车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程阎白身上的温度也跟着高了不少,他眸色渐深,捏着她的下巴,像猎人一样审视她。 “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一瞬间,段幼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往脸上冲,白皙修长的脖颈也红得仿佛要滴血。 她紧张的咬住下唇,生怕这句话被窗外的程南图听到。 要是被他听到的话,那么她未婚妻的身份可就保不住了。 要是连这身份都保不住的话,那么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谋划岂不是都白费了? 程阎白看出来她的紧张,捏着她下巴的指尖用力,愣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红痕。 “怕他知道?那你爬我床的时候怎么不怕?” 段幼姗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唇的时候,正巧扫过他的指腹。 两人齐齐一愣,程阎白松开了手,命人开车。 顺便丢下一句话,“是你自愿的,等下可别后悔。” 程南图追了一会儿车,最后只看到车灯消失在夜色里。 他气急败坏,总不能去质问小叔为什么这么做,他只好一个劲的给段幼姗发消息,质问她为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为什么不下车? 段幼姗随意扫了眼他的消息,冷眼回复了一句,“南图,我也想下车来着,但是小叔已经把车开了,那怎么办呀?要么我跳车吧?” 程南图攥紧手机,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你跳车做什么?你要是真跳车了,我怎么和小叔解释?算了,你就这么回去,其他事儿明天再说。” 程南图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后就约了几个身材火辣的妹子蹦迪去了。 但今晚她玩得始终不太畅快,脑海里面总是是不是的浮现出来段幼姗和程阎白在车里的画面。 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吧? 一有这个想法,他立马就掐断。 这两人能有什么?是他太看得起段幼姗了。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是只不过是个花瓶而已,又不让碰,有什么意思?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可不是只满足于拉拉小手的程度。 段幼姗收到程南图的消息以后,连看都不愿意看。 车开进了五百平的院子,停了下来。 程家别墅豪华得多看一眼都会眩晕的程度。 段幼姗这才想起正事儿,左右看了两眼,眼里浮现出来无助,“小叔,这儿不是我家。” 她想让司机送她回段家去。 “你以为你上了我的车,还有的选?” 程阎白在车里安静的抽完一支烟,而段幼姗的心跳逐渐加快,快得差点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那我今晚在哪儿睡?” 这句话说得既娇媚又委屈。 “你说呢?” 尾音带着一丝狠,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他为何不要。 再说,刚才在洗手间,实在是很难尽兴。 这丫头是畅快了,倒是把他折磨得一肚子的火。 程阎白将她从车上公主抱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压制的燥热。 每一次碰到她,都可以让他的理智分崩离析。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紧紧勾住程阎白的脖颈。 接下来的一切,她才意识到他疯起来是什么样子。 一晚上,她的骨头散架了又重组无数次,明明已经晕过去了,愣是被他给拽起来。 程阎白还沉声丢下一句话。 “真不耐用。” 段幼姗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火,哪儿是她不耐用?明明是程阎白这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好在天终于亮了。 第二天,段幼姗醒来以后,接到了好朋友何姣姣的电话。 “姗姗,你昨晚去什么地方了?你外公外婆找不到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参加宴会,很晚还不回来。” 你的电话又关机了,实在是找不到你人,我就说你和我在一起,今晚不回去了,他们两个老人家才放下心来。 你和我说说,到底去哪儿了?” 段幼姗回想起昨晚荒唐的画面,身子便酸疼的厉害,有气无力道:“昨晚有点儿事儿,在外面睡的。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我还真怕外公外婆难过。” “我还真的怕你出事儿呢。行吧,你别忘记了今天的正事儿,十点必须得到华府的办公室报道,你要是不来的话,那么转学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何姣姣是何家的千金,当初给华府投资了一个图书馆才进来的。 因华府的门槛很高,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来的。 他们还会考察门第,如果门第太差的话,不论多么好的成绩都没有资格进来。 就是怕华府的其他学生有怨言。 从华府出去的学子,个个都是每一行的佼佼者。 段幼姗也想进华府,她需要给自己的身份镀金,才可以坐稳程家少夫人的位置。 再加上,有了华府学子的身份,她可以做得事情就越来越多。 曾经,以她的成绩,几乎可以以第一的成绩进华府的金融系。 可惜,被高兮背地里暗箱操作,找了个她的身份不足的借口,把她踢出去了。 时隔两年,她又回来了,这一次高兮,又能拿什么来针对她? 第10章 上课走错班 “你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你在学校等我,我马上过去。” 段幼姗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个机会,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就这么错过了。 接下来,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她来做。 “那好,你尽快来学校,我带你逛逛。” 何姣姣挂了电话,段幼姗立马从床上起来,程阎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她看着自己的礼服犯了难。 总不能穿着礼服高跟去学校吧? 这个时候,女助理推门而入,把移动的衣架推到她的面前。 “段小姐,这是少爷事先准备的,都是按照你的码数买得衣服。少爷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就买了三十几款,里面应该有你喜欢的。” 女助理脸上挂着十分标准和得体的笑。 三十几款套装挑得她眼花缭乱。 女助理帮她挑选了几件,每一件都很合适。 因为赶时间,不能试下去,最后只好随意的挑了一套年轻减龄的小白花短裙。 那双腿又长又白又直,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段幼姗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意识到衣服意外得合身。 “没想到你挑衣服尺码还挺准的。” 女助理帮她烫了下及腰的长发,笑着回答道:“段小姐误会了,尺码是少爷给我的。您应该说少爷的眼光准。” 段幼姗的耳垂又红了几分,这程阎白,是不是搂她的腰搂多了,就连三纬都可以算得出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阅女无数,女人的尺码,不过扫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叔人呢?” 拿人手短,段幼姗还是贴心的问了一句。 “凌晨五点,少爷就搭飞机出国开会去了。不过他嘱咐我们不要把小姐吵醒。” “出国开会?” 他们昨晚就差不多折腾到五点,按照这个时间,几乎下了床就走。 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过? “这会议是突然开的么?” 女助理回答:“并不是,本来昨晚从高家的宴会中途就应该走的,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少爷就把会议推迟到了宴会结束。可结束以后,少爷把段小姐送回来了,少爷就把时间继续推迟到三点,然而三点还是有事情耽搁了,就推迟到了五点,搭乘私人飞机离开。” 段幼姗心里五味杂陈,原来昨晚为了和她过一晚,推迟了这么多事儿。 “知道了。” 段幼姗换好衣服以后,女助理送她去了华府。 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十点。 然而负责接待的老师去开会,而早上还有一堂课,主任让她自己去金融班。 她与何姣姣汇合以后,就由何姣姣送她过去。 何姣姣第一眼就是发现她今天的打扮与往常的乖巧不太一样。 虽然打扮的风格依旧是清新脱俗,但是那双腿,只要是看过一眼以后就会过目不忘。 回头率百分百。 何姣姣挽着她的手,心里别提多骄傲了。 “昨天你去参加高家宴会,我担心得很,好在没什么意外。不过,你那渣爹给你零花钱了?” “为什么这么问?” 段幼姗看着四周的景致,随口问了一句。 “你身上这一件可是巴黎最新的高定,叫做梨花白,是很多女孩子心里的白月光。听说高兮生日的时候想穿这件,和品牌借了,品牌那边说气质不符,不愿意借。” “没想到一转眼就穿在你的身上。那高兮要是看见的话,岂不是脸都气绿了。” “是别人送我的,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段幼姗没想到程阎白一出手,就是几十件借都借不到的高定。 “是谁啊?谁这么大方?不会是程南图吧?他以前送你的东西也就那样吧,值钱不到哪儿去。怎么突然转性送你值一套房的衣服?” “别问了,等下上课迟到了。” 两人都是金融班的,一起上课。 何姣姣知情识趣的没有继续问,她知道这么多年来,姗姗过得很辛苦,心里也压了很多事儿。 她不想说的话,她也不会继续追问。 两人到了班级,发现已经开始上课了,他们前脚刚踏入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段幼姗的身上。 她是一个生面孔,长得又极美,惹的不少人侧目。 他们不知道这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她们学校的。 严厉的老师不喜欢迟到的学生,就让她们两人坐在最前排。 而在人群里的高兮,一眼就看见穿着梨花白的裙子。 那可是她求了一个月都没有求到的东西…… 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穿在这个贱人身上? 何姣姣吐了吐舌头,与段幼姗小声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我们金融课怎么会放着一架钢琴?” “你要么问问这几个同学是怎么一回事?” 段幼姗也觉得这种情况是有点古怪的。 何姣姣回头扫了一眼,发现每一个都是陌生面孔,她的小脸皱在一起。 “我平常上课都是能逃就逃,上课的次数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我哪儿记得同学长什么样?” 段幼姗叹了一口气,她的确是不能把希望放在这个好姐妹身上。 “没事儿,把这节课上完吧,然后去问问老师,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段幼姗拿出准备好的课本看了起来,虽然老师说得是乐理,但是不影响她学习知识。 何姣姣就佩服她这专注的能力,她则是拿出镜子来化妆。 “好了,我说得也差不多了,你们上来试试,如果太差的,我可是要扣学分的。” 严厉的老师扫过所有同学,让他们自告奋勇的上来验收成果。 第一个站起来的就是高兮。 老师看着得意门生很是欣慰,“高兮一直以来都是我们音乐班的翘楚,大家给她掌声鼓励一下。” 段幼姗和何姣姣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错愕。 高兮上得是音乐班,她们上得是金融班,怎么会在一起上课? “我们好像是走错班级了。” 段幼姗越看越觉得这儿不是金融班,而是音乐班。 “完了,竟然走错班级了,只能熬到下课了。” 高兮趾高气扬的走到台上,自信满满的弹了一首名曲。 第11章 挖坑 满堂的喝彩,就连老师都鼓掌。 “不错,果然是我培养出来的好学生。你们所有人都认真听,好好的学学。谁要是学不好的话,期末成绩零分,我说到做到。” 华府的老师比其他老师更加严格也是理所应当的。 高兮理所应当的享受着所有人的掌声和吹捧,这样的吹捧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当她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段幼姗身上的时候,发现她和何姣姣正说着话,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她的音乐。 而且在段幼姗的脸上,她还看见了讥讽。 呵,这是嫌弃她弹奏的不好么? 她的能力可是可以开个人音乐会的,段幼姗哪儿来得资格嘲讽她? 如果不是她厚着脸皮非要挤进来华府,她这辈子能有机会和她一个学校么? “老师,要么你考核一下其他几个同学吧,我也想从其他同学身上学习到弹奏的优点。” 高兮优雅的把自己的双手从钢琴上拿下来,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裙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她眼里的怨恨有多么的明显。 她从小到大就厌恶段幼姗这个姐姐,不仅是因为她出众的外貌,还因为她一骑绝尘的成绩。 她才是真正的高家大小姐,可每一次与段幼姗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被比下去的一个。 很多她费尽心思学的东西,段幼姗轻轻松松就可以学会。 每一次比较,高兮就没有办法接受别人怀疑的目光,搞得她像是个没有用的私生女似的。 她要比过段幼姗,而且要每一次都赢得漂漂亮亮,让北城的人都知道,段幼姗是个私生女,还是个废物。 高家的大小姐,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只有她一个。 珍妮老师听到高兮这么说,她还愣了一下,小考并不是在今天。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说得也是,那现在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上来考核。你们弹不了高兮弹的那个谱子,因为太难了,我看你们挑一个简单的,可以的话,我就给你们高分。” 珍妮老师的笑脸只要面对高兮的时候才有,面对其他学生就是一副臭脸,满脸的不耐烦,似乎觉得他们的动作太慢的话,那就是耽误她的时间。 “要是过不了的话,那就按照以前的规矩,退学,我们华府不收这么废物的学生,说出去丢我的脸。” 珍妮是华府的主任,自然是有资格把人开除。 一个五十多人的班级已经被开除得只剩下二十几个人,剩下几个同学吓得瑟瑟发抖,只盼着考核可以简单一点。 他们考上华府可是背负着家族的期望,要是就这么被赶出去了,那不就是给家族蒙羞么? 何姣姣与段幼姗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何姣姣继续自顾自的补妆,而段幼姗几乎是快要把专业书看完了。 高兮频繁的往两人的方向看,珍妮同样也往她们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那行,就你先来。” 珍妮下了命令,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的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何姣姣的身上。 好几个同学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喊他们。 他们纷纷好奇的盯着何姣姣这个倒霉蛋,竟然被拉出来出头。 何姣姣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被迫站了起来,不明所以的四下看了几眼。 怎么?都不是这个班的,怎么还把她喊起来了?” “还东张西望的做什么?说得就是你,赶快上来,不要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 珍妮不耐烦的瞥了何姣姣一眼,不想看她耽误事儿。 何姣姣不明所以的上台去,被安排在钢琴面前。 高兮双手抱胸,冷眼笑看她,看着何姣姣是怎么出丑的。 她留意了段幼姗这么久,自然知道段幼姗与何姣姣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两人同仇敌忾的。 连带着高兮看何姣姣都不顺眼。 这不,这么快就让她找到看戏的机会了。 就算段幼姗有程家人保护又怎么样?现在这种情况,程家人也可以护得住么? 何姣姣不明所以的看着珍妮,“老师,您喊我上来做什么?” “天哪,你还是不是我们华府的学生?我喊你上来当模特的么?给我弹《小步舞曲》,要是弹不好,就开除。” 珍妮烦躁的拿起纸笔准备记下分数。 何姣姣窘迫道:“老师,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音乐班的学生,我是金融班的学生,今天早上我不小心走错班级了。” 珍妮脸上浮现出嘲讽,盯着何姣姣的脸看了半响,的确是没什么印象,之前没见过。 就在何姣姣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珍妮冷声开口。 “就连班级都可以走错,肯定是什么不思进取的学生。就算你是金融班的,今天也必须把舞曲给我弹出来,你要是弹不出来的话,也行,开除学籍。” 何姣姣猛地站起,忿忿道:“老师,你这么做就过分了吧?你这么对你音乐班的学生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这么对我一个金融班的学生,未免太不公平了。” “我是华府的主任,一切我说得算。” 珍妮最烦不思进取的学生,像何姣姣这种连教室都可以走错的,是真的没有任何上课的意义。 何姣姣从她的眼里看出来认真,知道珍妮这么说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她十指放在钢琴琴键上,求救的看着段幼姗,她哪儿会弹琴啊? 段幼姗双眸明媚,缓慢的合上书籍,冷静的看着他们。 对上段幼姗坚定的目光,何姣姣终于有了几分理智,也冷静下来,胡乱的弹了一点就站起身。 高兮冷笑出声,温和又刻薄的说道:“就这?珍妮老师,华府怎么收了这样一无是处的学生?这不是摆明了砸场子么?” 珍妮看了一眼她胸口戴着的校卡,记下她的名字和学号,冷漠的通知。 “你被开除了。” “凭什么啊?就因为高兮两句话?我又没有触犯校规,凭什么把我开除了?” 何姣姣满脸不服气,凭什么这个学校的规则是高兮说得算? 第12章 惊艳 “自然是因为我能力比你强。我可以给华府带来荣耀,你呢?你连一个钢琴曲都弹不出来,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废物。华府不收留任何一个废物。” 高兮趾高气扬的把玩着自己胸前卷发,她无比满意用这种方式把她们两个人给赶出去。 想进华府和她当同学?门都没有。 何姣姣吵不过高兮,又害怕珍妮真的会这么做,眼眶都红了。 她哪儿知道这个老师下手这么狠,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珍妮抬起头,视线落在段幼姗身上,“还有你,赶紧上来。你们谁都别想跑,每一个我都会测试。” 何姣姣哭唧唧的走到段幼姗面前,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开始抹眼泪。 “呜呜呜,姗姗,我要被开出了,我家里人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打死我,然后剥我一层皮。” “是我连累了你,那高兮想要对付的是我,顺便要把你赶出去而已。” 段幼姗看得很明白,这一次,是高兮迁怒到姣姣身上。 “完了,这一次我们都要被赶出去了。” 何姣姣已经开始唉声叹气。 “不会,你等着。” 段幼姗落落大方的走到珍妮面前,把自己的校卡给她看,“老师,你可得记住我的名字。” 珍妮不耐烦的抬头,“怎么?你也是金融班的学生?金融班的学生可不会什么优雅的钢琴,我看你还是早点走吧,你和你朋友一起被开除了。” 当段幼姗出现的时候,班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好看得让人看不腻。 还以为以后有机会当同学,没想到刚见到第一面就要被开除了,这可真是令人难过。 “如果我可以弹奏第三协奏曲,并且一点儿都不出错,你能不能让我和我的朋友留下来?” 段幼姗优雅的在钢琴面前落座,双眸含笑,眼里闪着自信笃定的光。 高兮嗤笑一声,桀骜道:“段幼姗,你疯了不成?你有能力把第三协奏曲完完整整的全部弹出来,我就倒立洗头。” 早知道第三协奏曲是乐曲中最难的,没有十年的经验根本就弹不出来,更何况是完完整整没有任何错处的弹出来。 也就只有珍妮老师勉强可以做到。 而高兮都没有办法完整的全部弹奏出来,段幼姗在说什么大话? “我不要你倒立洗头,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你就学狗叫三声,再说你再也不敢招惹姗姗姑奶奶了,怎么样?” 段幼姗语气温温柔柔的,但是高兮却感受到一股从脚底升腾而起的寒意。 “你怎么敢?你哪儿来得脸让我学狗叫?” 高兮气得想动手,一想到还要保住自己的形象最后还是忍住了。 珍妮越觉得她说得话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你确定是第三钢琴曲?如果能把这曲子弹好,那已经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你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倒是大得很。” 她觉得段幼姗说得话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可笑的。 就连高兮都说不出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段幼姗是什么来头? 班上有同学起哄,“老师,我想看看这位同学是不是真的可以弹第三交响曲。”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老师,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段幼姗是个女孩子,又长得柔柔弱弱的,还有勇气说出这种话来,他们可得多支持一下这个女孩儿。 “安静。” 珍妮嫌他们吵,扫了他们一眼后,询问高兮的意见。 “兮兮,你觉得呢?” “让她试,我要看看她是怎么出丑的。” 高兮被气得肺都都要炸了,她一定要亲眼看着段幼姗在众人面前丢人。 以她的资质,哪儿来得脸挑战音乐系最高难度的曲子? 高兮从小到大学了十几年的钢琴都没有这么大的口气,段幼姗一个乡下的女人哪儿来得脸这么说? 她前半辈子可能连钢琴都没有碰过吧? 而且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自己音乐方面的天赋。 “那就按照你说得做。”珍妮拿着本子洗耳恭听。 高兮冷眼盯着她,“你不是要弹么?赶紧的。” “那你可得记得如果我真的弹出来了,你的赌约别忘了。” “你还想赢?我可是要目送你离开华府的。不知道爸爸知道你刚入学一天就被赶出去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说呢?” “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自求多福,这么多人看着,你也赖不掉。” 段幼姗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一串悦耳的乐章就从钢琴上跳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认真听,从一开始的不屑和看笑话的心态逐渐转变成好奇和惊叹。 高兮与珍妮也是一样的,一开始她们也没打算认真听,也怕被这音乐给吓到,差点就把耳朵给捂住了。 但是段幼姗和何姣姣完全不同。 何姣姣不会钢琴,但是段幼姗的钢琴曲儿弹得极为成熟,每一个间奏都像是会呼吸一样,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珍妮已经完全沉浸在乐声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更没有注意到曲子已经弹完了。 而高兮呼吸急促,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曲子竟然弹得如此好,是她低估了段幼姗。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何姣姣激动的给好姐妹鼓掌,其他同学也激动的给她鼓掌。 这弹得实在是太好了。 何姣姣就算是听不懂钢琴曲也知道这曲子是仙品。 高兮抓住段幼姗的手,怒道:“你作弊!你肯定是作弊的是不是?” 段幼姗甩开她的手,起身整理裙摆。 “我就在你眼前弹的,你说我怎么作弊的?你就这么输不起么?好歹是高家的大小姐,怎么连我这么一个转学生都比不过?” 高兮错愕的盯着她,这段幼姗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了? 珍妮倒像是捡到宝一样拉着她的手,“你的音乐造诣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你别去那金融系了,转到我这音乐系,我亲自教你,保证让你成为北城最厉害的音乐家。” 高兮不满道:“老师,那我呢?” 第13章 自证清白 高兮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这都什么事儿?她提议考核同学,本来就是为了看段幼姗的笑话,可没有想到反倒给段幼姗争取了面子。 把她比得一无是处。 明明之前珍妮老师说她才是整个北城最优秀的音乐家,以后可以代表华府参加巡回演唱会。 怎么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就成了段幼姗的陪衬? 听到高兮的指责,珍妮老师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讪笑一声。 “兮兮,老师不是那个意思,老师就是看见有天赋的学生有点忍不住罢了。你还是我手底下教过最有灵性的学生,但是不妨碍老师多收一个学生,这样别人提起我们华府,会说我们华府有两位优秀的音乐家。” 这话珍妮说出口,多少是有点昧着良心的。 碍于高兮高家千金的身份,她说话多少是带着点恭维,华府的音乐教室的设施还得靠着高兮的爸爸高正平来捐,她哪儿能把人给得罪彻底? 但在她的心里,她已经默认段幼姗的音乐造诣比高兮强。 毕竟同样的第三钢琴曲,段幼姗小小年纪就可以弹奏得完美无瑕悦耳至极,高兮却只能对着谱子弹奏得磕磕绊绊。 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当然,这些事情她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多少还是要给高兮一点儿面子的。 “老师,从小到大我都是第一,我从来不想和别人并列什么第一。她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弹得这么好。” “兮兮,你先别急,到底是靠自己的实力还是通过手段,老师是可以听得出来的。” 珍妮老师哄着高兮这个大小姐。 “我不管,哪儿有人可以这么平滑的弹出来第三钢琴曲?肯定是作弊。老师,华府怎么可以容许有作弊的学生出现呢?” 何姣姣见不得有人欺负段幼姗,走到她的身边,为自己的好姐妹撑腰。 “高兮你发疯怎么也不选个地方?你自己技不如人,就觉得别人不行?这是什么道理?这华府难道是你开的不成?” 话音刚落,班级里时不时的响起一阵嗤笑声。 不过她们怕被高兮记恨上,所以她们笑得很小声,要么就直接低着头,但是耸动的肩膀藏不住。 高兮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何姣姣,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丢脸过。 “何姣姣,你好歹也是何家的大小姐,怎么和段幼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待在一起?你自己都不怕被拉低了档次?” 围观看戏的人越来越聚精会神,听到这儿,他们纷纷开始猜测这个新来的同学段幼姗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和高兮早就认识。 何姣姣被说得小脸通红,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回话。 段幼姗起身,把何姣姣护在身后,一字一顿道:“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就知道你才是最可笑的那一个。你说我上不得台面,那你引以为傲的音乐就上得了台面么?你还自诩为新一代的钢琴小公主,还要带着你的音乐走向全世界,呵,你是嫌在华府丢脸已经不够,还要去全世界丢脸么?” 高兮被骂得小脸通红,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钢琴,因为父亲最喜欢听得就是钢琴曲。 为了讨父亲欢心,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让她好好的学习钢琴。 只要多演奏给父亲听,那父亲就可以常回家,还会常常与她待在一起。 多年来,她参加的所有比赛都是第一,碰见的所有老师都说她是真正的天才。 这是她音乐路上碰到的第一次失败,还是输给段幼姗这个废物! 她怎么可能甘心?又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再说,段幼姗来学校的第一天就把她踩了,那么以后她在华府还怎么混? 别人不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这个真千金比不上一个乡下丫头么? 高兮气得抓狂,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又不能动手,要不然对她来说会更加的不利。 何姣姣对着段幼姗露出大拇指,真会说话,会说得话那就多说一点,最好可以说得高兮无地自容。 她还以为高兮在音乐上的才华有多么厉害呢? 还不是输给了姗姗这么一个业余的? 高兮双手抱胸,嫉恨的盯着段幼姗。 “老师,我肯定她作弊了,她从小到大都是在乡下,连钢琴怎么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弹这么难的乐曲?老师你也说了,你教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天赋的学生。所以老师你不觉得奇怪么?” 她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她之所以会输,肯定是段幼姗用了不少的手段。 珍妮一开始是无比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听了高兮言之凿凿的想,她也开始动摇。 难道这段幼姗是通过作弊的办法赢的? 何姣姣看着他们怀疑的眼神,义正言辞道:“我们所有人都听见姗姗弹钢琴了,难道有假不成?如果你们不信的话,自己调监控来看。” 她就是听不得有人说姗姗半个字不好。 高兮冷笑一声,“段幼姗,你不是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有能力?我怀疑你身上带着录音机。刚才的钢琴根本就不是你弹的,而是你用录音机放的。你如果想要证明你的清白,你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然后重新弹一遍,如果还可以弹出来的话,那么我们就信你。” 说完以后,高兮还勾了勾唇。 哼,还以为我治不了你? 何姣姣急了,“你这是什么要求?你凭什么让姗姗把衣服脱了?你有什么身份?” 姗姗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以后还得在学校里面做人,这么做……岂不是要姗姗的命? 如果真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衣服脱了,姗姗以后如何在学校里面抬起头来? “不愿意脱?那你不就是假的么?那音乐根本就不是你弹的,老师,结果已经水落石出了,你可以把他们开除了。” 高兮得意洋洋的笑着,她给了一个段幼姗不论怎么选都不对的选择。 何姣姣的小脸皱了起来,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存心不让她们在学校里过下去么? 第14章 撑腰 珍妮焦虑的推了推眼镜,一会儿看看段幼姗,一会儿看看高兮。 虽说高兮的所作所为针对意味明显,但她只是一个老师,也没有权利干涉大小姐的决定。 谁让他们音乐教室的器材还得靠高家呢? 那高兮的面子不管怎么样都得给吧? 高兮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老师的回应,不满道:“老师,你还愣着做什么?你想要让这个骗子在我们的学校一直招摇撞骗下去么?” 珍妮回过神来,严肃道:“段幼姗,事已至此,你只有两种选择,这两种之间你必须选一种。如果你不愿意选的话,那就只能,你和你的朋友,两人一起开除。” 她觉得自己还是挺仁慈的,竟然还让她们有的选。 班里的其他同学议论纷纷。 “你们说那个曲子是段幼姗弹的么?我听着就像是手弹出来的,不是用什么录音机。” “但是你不觉得那曲子实在是太过于完美了么?听起来一点儿错都没有,还那么的丝滑和流畅。好听得我想再听一遍。” 两个女生的头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 被同邻的男生听到以后,硬是凑进来说了一句。 “听什么听啊。我们音乐系的还怕没有音乐听不成?音乐再好听能有那完美身材好看?这高兮的主意是真的好,竟然让那同学把衣服给脱了,我也想看看她的皮肤有多白,身材有多翘。” 女同学嫌弃的把书砸在他头上。 “龌龊,你们男生脑子里面就是只想着这些东西,恶心!” 男生嬉皮笑脸的和其他人男生聊了起来。 “你们说,那身材是不是火辣得很?” “看她的脸最多十八岁,看她的身材,那可真是少妇级别的。你看看,腰是腰,腿是腿的,看得我都燥热都很。” “比我们的校花还要极品得很,你们说她这样的女神,为什么在学校里面一点儿名气都没有?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 “有可能是转校生吧,刚来我们学校的,不过她来了以后,校花以后是谁可就说不定了。” 几个男人秒懂的笑了笑,开始拍桌子起哄。 “脱!脱衣服!脱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把衣服脱了不就知道有没有带录音机了吗?” 高兮冷笑着看着她,知道她要是真的把衣服给脱了的话,那么以后她在学校里面可就抬不起头。 除此之外,段幼姗和程南图的婚事也就掰了。 程家可不要一个不检点的儿媳。 何姣姣紧张的拉着段幼姗的手,“姗姗,怎么办啊,要么我们先走吧……” 她不想看着姗姗被这么多人盯着,也不想她被这么多男人调侃。 “不走,要是就这么走了,不就坐实了我作弊么?” 段幼姗不可能脱衣服,但是也不会让高兮那么容易就得逞。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教导主任提了一个纸袋进门来,四下看了两眼。 珍妮老师立马露出一副谄媚的神情来。 “主任,您这么忙怎么来了?是来看看学生们的学习情况么?你放心,我教的班级,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教导主任摇头,“你就正常上课就好了,我是有一点儿事儿,谁是段幼姗?” 珍妮老师不解,怎么也是来找段幼姗的?这女孩子难道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么?怎么连教导主任都认识? 段幼姗回头,凝视着教导主任的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就是啊?是这样的,这个是有人嘱托我给你的,说是等下可能会下雨,你穿得太单薄了,你收好。” 段幼姗先是盯着教导主任谄媚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接过极有质感的纸袋子。 她的小手从纸袋子里拿出来一件外衣,和她的裙子很搭。 不用问是谁给的,她都已经猜到了。 是程阎白?他不是在飞机上么?怎么还有心思管这种事儿? 她心里多了一分暖意。 高兮一直观察着他们几个人,发现教导主任对段幼姗十分的客气,她心里隐隐有不好预感。 这是在做什么? 何姣姣意识到教导主任是来照看段幼姗的,虽然不知道听得是谁的命令,但是总归可以帮一帮好姐妹。 “教导主任,有人欺负姗姗,你要为我们讨回公道。” 教导主任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这衣裳是程阎白的助理送来的。 如果连程阎白的面子都不给的话,那么他也不必当这个主任了。 华府背后的一个董事就是程阎白。 他怎么可能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什么事儿没有做好,惹得程阎白不高兴。 但是仔细一听,发现助理只不过是为了让他送一件衣服,因为程爷身份问题,不方便出面。 教导主任也不敢多问,反正就是记住了一句话。 那个叫做段幼姗的和程爷关系不浅,在学校里面可得好好的照看。 教导主任和助理打包票,会照顾好段幼姗的,让他放心就是了。 没想到刚来教室,就发现这小姑娘受人欺负了。 “谁?谁让她受欺负了?” 何姣姣发现了机会,立马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教导主任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狠狠的瞪了珍妮一眼。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人家弹得好还不让说了?” 教导主任知道高兮是高家的千金,但是对方是程爷要保的人,他还能怎么办?肯定是护着程爷的人。 珍妮吓得满头大汗,“主任,我也不知道你认识这个姗姗,我如果知道的话……” 第15章 小叔 “不管你知不知道,那也不能这样对待新来的同学。” “姗姗,你没有被吓到吧?其实我们学校不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特别的温和。这一次是例外。” “主任你说得是,但是,我也不能平白无故被冤枉吧?” 段幼姗知晓以现在自己的地位和程南图未婚妻的身份,没有办法让高兮忌惮她。 如今有程阎白搭把手,她有什么不好用的呢? 借着他的地位,可以让他在华府过得更轻松一点。 所以,她和程阎白之间暧昧的关系,随便别人怎么猜。 教导主任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那可不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 何姣姣大胆的指着高兮,“主任,那个始作俑者就站在你的面前,就是高兮。”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上下扫了高兮一眼,心道:该死的,这高兮惹谁不好,偏偏去惹程阎白这个阎王的女人。 高家在北城挺有地位,可再有地位也比不上在北城跺一跺脚,就让北城金融圈地震的程阎白。 教导主任凝视着高兮,声音不怒自威,“你这样迫害同学太过分,记一次处分。” “凭什么就记我的处分,主任不记得这音乐教室是谁花钱装修的么?如果没有我爸爸,你们有这么多高档的器材么?你们能玩得这么开心,全部都是我的功劳。” “现在你二话不说就处分我,你有考虑过这些?还是说以后你们音乐系的器材不想要了?” “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既然来了我们华府,那就是我们华府的同学,作为同学,是要相亲相爱的。给你处分是为了让你长记性,记住这个教训。” “行了,这件事已经说了够长的时间,给其他同学上课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我不希望一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教导主任离开之前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们两眼。 终于熬到了下课,他们一起在校门等车时,何姣姣好奇得不行。 “姗姗,这送你衣服的是谁?不会是程南图吧?可是他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印象里程南图的品味就是土,非常的网红风,反正不会这么优雅清新。 “一个叔叔。” 段幼姗的尾音,微微拉长,听起来暧昧缱绻,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是个男人听到这话都受不住。 何姣姣愈发好奇,“什么叔叔啊,这么宠你?要是长得帅的话,不让就踹了,和这个叔叔在一起好了。和你说,只有叔叔才是最懂得宠人的。你要是和叔叔在一起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疼你到骨子里,你什么都不用会,叔叔都会帮你安排好。” 段幼姗想了一下,印象里好像的确是这样的,程阎白什么都会,还可以把她照顾得很好,就是在床上的时候吃不消。 “所以,那个叔叔是谁啊?” 何姣姣好奇得眼睛都亮了。 “你也认识,就是程南图刚回国的小叔程阎白。” 何姣姣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程阎白不就是那个让北城整个商界闻风丧胆的人物么? 还是北城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要是可以嫁给他,不仅以后可以荣华富贵,就连自己的家族也可以鸡犬升天。 “那你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他为什么这么宠你?” 何姣姣震惊之余,意识到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第16章 告状 段幼姗既是程南图的女朋友,和程阎白不就是小辈的关系么? 既是小辈,又怎么会又是送裙子又是送衣服,还在学校护着她? 怎么想,关系都不对劲。 等车的时间里,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艳阳明媚的天气立马开始狂风大作。 段幼姗乖巧的穿上外套,暖和多了。 “我们……” 她一开口,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合适。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和你可是最好的亲闺蜜。我昨天打你电话打不通,你不是和他在一起?所以早上才会迟到?” 何姣姣一开口,愈发觉得说得有道理,自己的猜测多半是真的,毕竟所有事儿都对得上。 然而,段幼姗还真不好说自己和程阎白的关系,可能只是单纯的露水情缘关系。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车牌号6666的卡宴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摇下车窗,露出来的是程南图隽秀的脸。 当他看清楚段幼姗白月光一样的穿搭的时候,他眼睛一亮,还吹了个口哨。 “姗姗,别在那儿站着了,我送你回去。” “好啦,车来了,我们回家吧。” 段幼姗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有了外人,何姣姣不好继续问。 媒体上对于程阎白的消息寥寥数笔,他不喜欢有人大肆宣扬他的事迹。 就连外人讨论起他都得背着点人。 听说几年前,有人在酒吧里暗讽程阎白手段不咋地。 第二天就被发现喝醉了酒跌下楼,摔断了腿,一辈子也跟着毁了。 两者之间,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没人敢对程阎白指指点点,除非是不想在北城混。 何姣姣俯身与段幼姗挥手告别,“拜拜姗姗,明天见。” 车内温度不低,段幼姗就把外套脱下。 程南图扫了一眼,他不懂衣服的牌子,但是知道穿在她的身上清纯又勾人,和以前毫无亮点的打扮大不一样。 他一直都知道段幼姗很美,美得不染纤尘,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当自己的未婚妻。 毕竟段家与南家的地位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他正值年轻,血气方刚,哪儿能戒得了女人。 可段幼姗什么都不懂,也不接受和他有更近一步的发展。 他能怎么样?自然只能在外面找段幼姗的替代品。 在外面玩得花,玩得久以后,他自然而然忽略段幼姗,今日又再次被她的美惊艳到,就再也克制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欲望。 “第一天去学校还适应么?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有苦难说一声,有我在。” 程南图在与段幼姗相处的时候,表现得十分绅士,也很宠她,仿佛心里眼里只要她一个人,爱她都要爱到骨子里。 段幼姗目视前方,柔声道:“第一天去学校,一切都好。”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突然一只手就搭在她的裸露的膝盖上,似乎是想要更多。 段幼姗眼疾手快的按住他不老实的大手,脸上浮现出几分慌乱。 “南图,你说过会尊重我的。” 程南图的舌尖顶了顶腮帮,不耐烦道:“段幼姗,你都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们之间做一点男女朋友的事情有问题么?” 穿得这么好看,不就是为了个勾引他的么? 现在又这幅欲擒故纵的姿态做什么? 难不成要又当又立?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在我们正式结婚之前做那种事。” 段幼姗心里其实是慌乱的,如果在车上程南图硬来的话,她没有能力反抗。 程南图烦躁的深吸两口气,依旧不愿意撒手。 段幼姗冷脸指着被丢弃在角落里的火辣内衣,一看就不是她的款式。 可能是程南图和某个女人颠鸾倒凤的时候不小心落在这儿的,也有可能是三不满足于现状,不安分的想上位,故意把东西留下来膈应她。 可惜那三打错了算盘,她对程南图没感情,无所谓他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 程南图自知理亏,不甘心的收回手,敷衍的解释道:“玩玩而已,那个女的有点疯,你不要放在心上。” 段幼姗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看,她淡淡的嗯一声,把外套穿好。 不管多热,她都不会脱。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她接起来,是高正平打来的。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人在哪儿?来高家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段幼姗想了想就知道高兮回家告状去,高正平这是为她抱不平呢。 “和南图在一起,有什么事儿么?在电话里说就可以了。” 她才不会傻到去高家受气。 “你来一趟,这儿有你妈妈留下来的一幅画,我拿给你。” 高正平不想在程家人面前给段幼姗难堪,可要让段幼姗主动过去也有有点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她妈妈的东西把人哄来。 “嗯,我这就来。” 段幼姗也不想母亲的东西留在高家,她嫌脏。 程南图心里窝着火,在段幼姗这儿又不能泻火,也不想和她吃饭,把她送到高家就开车走了。 段幼姗走进高家,一群人坐好,脸色难看,高兮坐在中间,眼睛哭得通红。 高兮看见段幼姗,眼里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爸爸,都是她害得,要不然我也不会背处分,你还是早点把她从华府弄出去,我不想和她做同学。” 高兮说着又红了眼,委屈得要死。 高正平也没有想到第一天入学就发生这种事情,段幼姗看着乖巧听话得很,第一天进学校就惹事儿? “姗姗,这件事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入学第一天你就让兮兮背了一个处分?你是不是故意的?” 高正平后悔同意她转学。 “高兮没把事情的经过说给爸爸听么?这件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让她背处分的是教导主任,爸爸要是好奇的话,不如打电话给教导主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段幼姗言下之意,自己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利? “你狡辩,你一个乡下长大的,你怎么会弹钢琴?”高兮歇斯底里的冲着段幼姗怒吼。 第17章 鸿门宴 段幼姗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高兮,虽然是含着淡淡笑意,却没由来的令人脊背发寒。 “我的母亲是伟大的音乐家,我作为她的女儿,又能差到哪儿去?难道不是天生就是优秀的音乐家么?你之所以技不如人,还是想想自己的问题吧。” 段母是音乐方面难得的天才,高正平又是一个极喜欢艺术的人。 当初两人很有共鸣,段母才和这凤凰男在一起。 后来高正平又娶了一个,可这女人没有任何的艺术天赋,歌唱不好,舞跳不明白,他就把所有的希望压在高兮身上。 希望她能够成为优秀的音乐家,给他挣面子。 可惜,艺术这东西,没天赋就是没天赋,不是请多有名的老师就有用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没能力?你也不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你在我家说这么狂的话?” 高兮气得瞪眼,恨不得冲上前和她打一架。 她都已经背了处分,段幼姗还敢这么说她? 高正平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似乎回忆起与段母的点点滴滴,再看段幼姗三分相似的脸,他心里破天荒的生起一丝怜悯。 在高兮怒气冲冲的要搬花瓶的时候,高正平呵斥一声。 “兮兮,你还有一点淑女的样子么?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 他出身底层,就无比渴望能够得到跨越阶层成为人上人。 他就盼着女儿能养成真正的千金,让他有面子。 高兮吓得瑟缩了下,抹了下湿润的眼角。 “爸,你不是最疼我的么?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还不给我撑腰,你肯定是不爱我了。” 她害怕段幼姗这个贱女人抢走她爸爸的爱。 高正平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不能是其他女孩的爸爸。 高正平被她吵得头疼,又想到家里头的压力,的确是要给段幼姗一个教训。 这一次害得兮兮背了处分,她应该要付出代价。 虽说两个都是她的女儿,可他的心很明显是偏向于高兮。 段幼姗如何,他是一点儿都不上心,要不然也不会冷落她多年,任由她生活在落魄的段家,不闻不问,不管她的死活。 如今她成了程南图的未婚妻,身份拔高不少,也就有了利用的意义。 高正平好声好气的哄着高兮,围着她转。 “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应该凶你的,兮兮不生气了好不好?” “哼。” 高兮生气的扭过头,表明不是随便哄哄就可以哄好。 高正平只好承诺:“你上次不是看上一处游乐场么?我给你买一个游乐场下来,这样你想玩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玩,你看怎么样?” 之前觉得有些破费,如今能把高兮哄好,这点钱花得也值。 “爸爸说到做到,可不能随便反悔。还有这个女人,把她赶出去!我不想在华府看到她。” 高兮这才满意的点头,嫌弃的瞪着段幼姗,她厌恶这个女人,就连一根头发丝都厌恶。 高正平犹豫了一下就要点头答应。 “爸爸,你上次不是说想要和小叔做个生意么?生意是已经谈好了?” 段幼姗出声打断他,紧张的握着手机。 进入华府只不过是她夺回家产的第一步,她还有其他的机会,不能就这么夭折了。 要是被赶出华府,她以后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高家打压? 她只好以最快的速度稳住高正平。 “生意?哪儿能那么容易谈好?” 高正平的确是被他这么一打岔忘了先前的事儿。 “爸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提生意什么的了,先把她从华府赶出去才是要紧事。” 高兮恨不得把她打一顿,但在爸爸面前,不能随便动手,要不然所有的形象都没了。 高正平有自己的思量,瞪了她一眼,“这件事等下再说,再聊生意呢。姗姗,你说生意的事儿有着落了?” 他之前请了不少人去程阎白面前牵线搭桥,可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他还以为这件事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他自然不愿意放弃。 段幼姗笑道:“到底能不能说成,也要看爸爸的诚意才行。”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把她才华府赶出去的话,那么这门生意也就没门儿。 高兮气得跺脚,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竟然连这种话都编得出来! “那行,你和兮兮的事儿就先这样,反正就是自家姐妹,就互相各让一步。”高正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生意,他扭头警告高兮,“你就不要揪着这件事不放,还要无理取闹?” 什么叫做她无理取闹? 她莫名其妙的背了一个处分,她就活该是么? 之前爸爸一点儿都不在乎段幼姗,现在为何如此看中她? 高兮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紧张,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危机感。 “谢谢爸爸,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一堆作业没写。” 段幼姗转身离开,又被高兮喊住。 “爸,你就相信段幼姗一定会帮你和程爷说么?万一她一开始就是骗你的,根本就没有打算帮你呢?” 高兮才不会那么容易让她的奸计得逞。 就靠她也有资格让程爷给面子?她是谁啊? 她只是程南图的未婚妻,不是程阎白的未婚妻。 以程阎白阴晴不定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听段幼姗一个小丫头说得话? 高正平被她说服,开始怀疑起事情的真实性。 段幼姗真的有能力说服程阎白么? 那么多人都没有办法说服他,段幼姗又凭什么可以? 怀疑一但种下种子,高正平就没有办法相信她的一言一行。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程爷聊生意?” 段幼姗依旧笑容甜美,“自然是等程爷有时间,会和他好好聊。爸爸先不要急,毕竟小叔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 据她所知,小叔现在可是在国外开会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等什么等?你不能现在和程爷聊么?就当着我们的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说你在撒谎?” 高兮一针见血的戳穿她的谎言。 第18章 古楼 听了高兮的话后,高正平愈发觉得她说得没问题。 如果段幼姗每样办法当着他们的面把话把这生意聊明白了,那么就是她的一个缓兵之计。 “你现在就给程爷打电话,和他聊生意的事情。” 高正平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像是要在段幼姗身上烫出来一个洞。 高兮双手抱胸,已经笃定段幼姗是没有办法把程阎白哄好的,得意道:“如果你没有办法让程爷把生意谈成的话,那你就滚出华府。” 随后,她扭头与高正平说道:“爸爸,如果她没有办法把事情做好的话,不就是一个废物么?我们高家不养废物,让她留在华府就是丢人现眼。” 高正平点头附和,“的确如此。姗姗,你把电话打了,就现在。” 好几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为了看她的笑话,然后再名正言顺的把她赶出华府去。 之前段幼姗就明白,自己也是高家的女儿,但高家从来不会把她当一回事。 如今一看,高家比她想象之中的更加不把她当人,最多是当一棵摇钱树。 形势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意识到这电话是不打不行。 她握紧手机,心里也逐渐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程阎白真的会接她的电话么?程阎白会同意她的请求么? 当时说下这些话,她有着几分赌的成分。 如果运气好,或许就赌赢了。 迎着他们怀疑的目光,段幼姗拨打了手机里没有备注的程阎白的私人电话。 电话没接通时,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在她心跳如雷的时候,手机里传来程阎白低沉磁性又漫不经心的嗓音。 “嗯?” 小野猫打电话给他,他随手就接了。 不得不说,昨晚给他的体验很好,是他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释放,连带着对待段幼姗都和气了一点。 接通以后,段幼姗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高家的其他人的神经却都变得敏感起来,就连他们的心也高高提起。 段幼姗能成功么? “小叔,是这样的,就是……听说小叔手里有一个西岭的项目在找合作商,不知道高家有没有荣幸?” 段幼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看就是被人逼的。 再说,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还用这么官方的方式,可见身边有人。 程阎白先是嗤笑一声。 段幼姗脸色又白了几分,是不是要拒绝她? 西岭的项目对于程阎白来说小得不能再小,但他不喜欢有人求到他的面前来。 他给项目找合作商,喜欢看眼缘。 而段幼姗这么做,无疑是在程阎白的雷点上蹦迪。 “小叔,帮帮忙嘛,这个项目对我们高家很重要。” 段幼姗生怕他在电话里拒绝,急忙撒娇祈求道。 只要程阎白能同意项目,让她可以好好的在华府求学,那么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程阎白揉了揉眉心,听着段幼姗小小的带着哭腔的祈求,他的眸色又染上几分情欲。 “嗯,来古楼找我,面谈。” 程阎白没有拒绝,而是约她当面聊。 段幼姗挂了电话一笑,“看来我得去找小叔好好聊聊项目才行。” “好孩子,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女儿。你说,爸爸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厉害的孩子?” 高正平咧嘴笑,本以为段幼姗是撒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有两把刷子,在程爷面前有几分面子。 高兮瞬间黑脸,她是为了膈应段幼姗,没想到程爷当真愿意和她聊?她何德何能? “爸爸,段幼姗肯定不行,你还是把她赶出华府吧。” 她今天一定要高正平把她给赶出去。 从小到大她都是千金小姐的做派,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就没有得不到做不到的。 头一次在段幼姗的事情上面碰壁。 “闭嘴,我和姗姗正在聊生意,你在这儿打岔做什么?你回你屋离练琴去!你看看你和姗姗差不多的年纪,除了吃喝玩乐,也不知道为爸爸的生意分忧。” 高正平哪儿有功夫搭理高兮的大小姐脾气。 他现在只想知道段幼姗和程阎白的关系到底好到什么地步,能不能让高家更上一层楼。 高兮被骂得红了眼,小跑回房,丢下一句狠话。 “段幼姗,我们走着瞧。” 段幼姗笑看这一切,这一局她已经赢了,没有必要和高兮争论不休。 “程爷还在等我去谈生意呢,爸爸我先走了。不过,这个项目最好是挂上我的名字,这样一来,和程爷谈起来也方便。” 段幼姗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既然是和程阎白与虎谋皮,她定然是要得到一点儿好处的。 高正平稍一思考,觉得有道理,挂她的名字再分她一点利润,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来,她办事儿也会更加积极一点。 他看中的不单单是西岭这个项目,还有以后与程家合作的大大小小项目。 “行,你说要多少利润?” “我只要一半就行了,就是辛苦费。” 段幼姗不疾不徐的回答。 高正平有些肉疼,让出去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未免太多了点。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要随便的分一点儿给她就行了。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半的利润。 “爸爸是在犹豫么?如果不给的话也行吧,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和程爷会谈成什么样。” 那么这项目与自己没有关系,段幼姗又怎么可能会上心? “不就是一半的利润么?你想要,给你就是。你快去吧,不要让程爷多等。爸爸等你的好消息。” 高正平把她送了出去,没想到门口已经停着聂特助的车。 聂特助打开车门,“程爷让我来接段小姐。” 高正平对着聂特助点头哈腰,对着段幼姗更加的和颜悦色。 车里,段幼姗好奇程阎白的地址。 “程爷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么?” “现在程爷还在飞机上,段小姐不是要见他么?爷就从国外回来。私人飞机也不用很长的时间。我们到古楼,时间差不多。” 段幼姗的心猛地跳了两下,手机微动。 第19章 谈合作 “侄媳妇,我们又见面了。” 聂特助带着段幼姗前脚才刚踏进包厢,后脚程阎白就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脸上不咸不淡的打着招呼,看不出什么表情。 聂特助有些不置信的偷瞄一眼自家老板。 程爷这么快就到了古楼?这个见面有这么重要的吗? 聂特助心里虽有质疑也只能压下去,对程爷他是无条件相信和支持,毕竟他可是程爷,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 段幼姗有些惊讶,不是说在飞机上?怎么这么快就赶到古楼了? “小叔好,辛苦你特地从国外赶回来。” 段幼姗面带微笑,说话的声音怯怯懦懦的,生怕惊走了手握生杀大权的程爷,谈不拢这单生意,那自己就不能继续留在华府求学了,还怎么打盘漂亮的翻身仗。 程阎白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翻段幼姗。 还是那个漂亮,清纯,楚楚惹人怜的小白花段幼姗,这次真的是和他这个商业千年老狐狸谈生意? 也不怕自己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段幼姗看出了程阎白的质疑,认真的说道,“小叔,我真是和你谈生意!” 程阎白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说道。 “我也没说这次你找我,还有其它想做的事情。” 其它想做的事请......! 这话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也让聂特助一脸狐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过!? 想到这里,聂特助立马打住,他们程爷可是洁身自好,向来不近女色,常常信佛。 殊不知程阎白信佛,是为了压制自己心里的欲望和杀戮。 段幼姗笑意僵在脸上,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绯红,这个程阎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让那件事就这样过去吗? 看着面色窘迫的段幼删,程阎白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样的女人他程阎白得不到,自己也无意在和眼前这为未经世事的姑娘为难。 程阎白表情正色的问道,“你说的生意,是让我同意和高家合作?” 段幼姗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答。 “是的,正如我电话里和你说过的那样。” 程阎白质疑的问道:“你确定没有收到高家人的胁迫?”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段幼姗一直不喜欢和高家来往,甚至仇恨高家人。 段幼姗没有半点犹豫,“没有,他们并没有胁迫我。” “哦?”程阎白挑了挑眉,低沉嗓音不咸不淡,“是么?!” 越是平静的语调,气氛越是诡异的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段幼姗手心都出汗了,正打算招供,却听到男人竟然同意了。 “合作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 听了这话段幼姗刚放心的心思,又紧绷了起来,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如果是问那天发生的事情她要怎么回答呢?那天晚上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为什么你要帮高家?” 听到这样的问题段幼姗,长长舒了一口气说。 “他是我的父亲,现在高家很需要这次合作机会,我希望尽自己一点力量。” 段幼姗没有说出,完成合作之后她能得到百分之五十的钱。 程阎白知道后会觉得自己是在利用他赚钱吧?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 程阎白听了这话,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段幼姗。 “呵,看来侄媳妇不老实啊。” 说完,起身就要走。 段幼姗慌了神,他要是走了,自己抱谁的大腿去? 不能让他走,要牢牢抱住这个健硕,又迷人的大腿。 “程爷,你别走。” 段幼姗这句话软绵棉轻飘飘的钻进了程阎白的耳朵。 这轻柔的一句话似有勾人的魔力,让男人离开的脚步稍作停顿。 段幼姗见状毫无迟疑伸手去拉程阎白。 不料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身子直直的朝男人摔去。 聂特助下意识要去扶住段幼姗。 程阎白一个眼神,聂特助硬生生被逼退几步。 好恐怖啊!聂特助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他敢保证,这是他跟程爷以来,第一次见程爷露出如此暴虐的情绪。 那感觉像是其他人动了他的所有物一样,随时可能扑上来把对方干掉! 聂特助还没缓过神,就见程阎白一个侧转身,接住了朝地面坠落的段幼姗,顺势揽入怀中。 二人四目而望,这样纤细柔暖的身子,这样清纯,像朵小白花的脸颊,他不是第一次抱在怀里,每次这样近距离接触,这个女人总能轻易点燃埋藏在心里的欲望。 段幼姗眨着长长的睫毛,心下一片荒凉,完了,要噶了,大腿没抱上,现在成了投怀送抱了? 想到这里段幼姗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出去。 程阎白低下头满眼欲的靠向段幼姗的唇,这样柔软有温度的红唇,在那天晚上他已经领教过,甜甜的让人回味。 段幼姗的抗议好似赤裸裸的诱惑,刺激着男人心中最原始的念想。 二人的唇碰到一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伴着着急的声音传来。 “程爷,您真的从国外回来了?” 来人,正是程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