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惹,纨绔王妃会放鬼》 第1章 大型社死现场 京都,钦天监夏府。 “砰!” “爹,给我银子,我要去逛窑子!” 夏璃一脚踹开自家花厅大门后,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因为花厅里围坐着十几个俊美男人,他们目光齐刷刷朝自己看来,俊男们手中的茶水被她惊得微微一洒,显然是被自己打断了谈话。 她茫然的打量一眼四周,才将目光看向自己脚下,她方才踹门时,已将一只脚踏入门内。 现在的她,脚背宛如被千斤压着,进退两难。 所有人都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下一句解释。 场面安静得可怕。 她将目光落到主位上,那位长得方方正正的中年男人身上,这正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爹,夏立年。 夏立年是朝廷钦天监之首,这三年,他卜天卦象之术一飞冲天,成为南岳第一天师,整个南岳国风调雨顺,夏家也因此光耀门楣。 而就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全仰仗于女儿夏璃的指点。 夏璃三年前还是21世纪最出名的五星观中的佼佼者,道法高强,医术精湛。 在一次炼制九品丹药的过程中,天象异变,炼丹炉爆炸,她居然魂穿到了这里,还给人当了女儿? 奇怪的是,夏立年夫妻俩好像对她占了自家女儿的身子,并不感到意外,她好奇询问,夫妻两统一回答,“高人托梦!” 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主的那些记忆。 她想穿越回去,必须找到穿越时丢失的神魂灵珠,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改变天象。 而这三年她为了能过上挥霍无度的好日子,便用自己的专业助老爹立下大功。 她大哥征战四方,手握兵权,所以老爹在朝廷的地位,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一个掌握国运和兵权的家族,家中未出阁的女子,势必要嫁入皇家。 眼前的事情,便是皇帝那几个未娶妻的皇子,来此结识她。 说好听点是结识,其实就是组团来相亲的。 而此时。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夏立年咳两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挤起一边眉毛对她道,“咳咳,璃儿,你怎如此莽撞,没看见爹和殿下们正商量你的婚事吗?” 夏璃这才开始慌乱起来,心里仿佛有一万只羊驼在奔腾,她看向自家老爹,将另一只脚抬进厅内,弱柳扶风的行了个礼,夹起嗓子辩解道, “爹爹恕罪,女儿不知是殿下们到来,方才失态了,女儿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这番姿态,跟方才踹门那豪迈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可, 坐在一旁的皇子们,险些将口中茶水喷出。 他们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夏璃在尽力挽回形象,可她方才踹门还喊着逛窑子的模样,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们心里,挥之不去。 几人面面相觑,附和笑道,“早听闻夏大人之女与其他闺阁女子不同,今日一见,果真特别······” “是啊,夏小姐出落得亭亭玉立,也不知以后哪位皇子能娶了夏小姐,真是福气,嗯,福气。” “六弟,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三哥年长些,这福气应当给三哥!” 几人推脱着,并未感到很大震惊。 因为他们早有耳闻,夏璃在京都一向纨绔嚣张,出入的场所,不是青楼就是赌坊,传闻十个死士都打不过她一人。 人人都说打不过,人人都未曾见她真正出招,都只说身后凉飕飕,似乎被什么脏东西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夏璃面对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并无在意,只是逐个对他们温婉一笑。 她这一笑,便带来一阵凉飕飕的阴风。 场中众人顿感毛骨悚然,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赫然出现两个红绿颜色的女鬼。 夏璃朝着女鬼看过去,女鬼们细长的指甲,慢慢在众皇子后背轻轻摩挲。 所有人都立马绷紧了身子,不知道从哪生出凉飕飕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 一道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场中阴冷的气氛,“小姐,小姐!归香楼新来的姑娘腰细腿长,肤白貌美,正准备登台表演呢,听说那样貌身姿和去年花魁不相上下,我们快去捧场!” 一个身穿袍子又冒失的丫鬟,急匆匆从门外冲进来。 她正是夏璃的贴身婢女,丹青。 夏璃听完这番话,根本坐不住,她摒弃掉方才装出来的柔弱姿态,一脸激动道, “真的?爹!你看吧!这次钱绝对花的值!!我就不打扰您了,丹青,快,去账房拿银子!” 有什么事比看美女重要? 夏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丢下场中所有男人,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几位皇子:!!! 这气氛一下子转变得太快了吧!方才的凉飕飕是幻觉吗? 夏立年懵了,心想,装不过三秒,这孩子能嫁出去才有鬼! 他默默的收回刚拿出的钱袋子,扬起笑容,对各位皇子道,“三殿下,六殿下,方才我们谈到婚事时,你们可对小女有意?”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皇子都纷纷看向被点名的两人,脸上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神色。 而被点名的两个俊美男子表情抽搐了一下,他们慌忙站起身,险些连礼仪都不顾, “夏大人,我们并无此想法!” “对对对,夏大人,此事我们需得禀报父皇再议!” 夏立年也站起身回礼,将目光放到其他皇子身上。 剩余的几位皇子也立马站起身来,生怕被夏立年看上,他们也慌忙行了个礼, “夏大人,那个,本王府里着火,要先行离去,告辞!!!” “夏大人,家里大黄要生产,本王急着给它找郎中,恕不奉陪了,告辞告辞!!!” ······ 夏立年没来得及回话,便见几位殿下脚下装风火轮似的,直接飞出夏府。 就连他们跟随而来的侍卫,也都用上轻功逃离。 夏立年尴尬笑了笑,看向在场唯一的二皇子,容川。 他试探开口,“二殿下府里,没着火?” “没,狗子也不曾生产。”容川温和的眸中,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夏立年将他拉过来,低声道,“二殿下,我家小女那德行,你也看见了,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我作为她爹,我都受不了······” 第2章 太好了,小姐肯定没人要了! 容川微微一笑,温和道,“无妨,本王不是肤浅之辈,此次留下是为了告知夏大人,昨日夏小将军打败北齐军归来之后, “西羌的侍臣便在京都各处游荡,父皇想让夏大人对此事好生观察,以免他们是冲着国脉而来,对南岳国的气运造成破坏。” “臣明白,请陛下和二殿下放心。” 容川点点头,随即才客套几句离开。 夏立年看着容川笔挺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再想想自己女儿那死出······摇摇头,不去想这些。 想到二殿下方才说的,他立马叫来刘管家吩咐道,“派个脸生的,去盯着那西羌侍臣,有异常立马回来禀报。” “老爷,昨夜未去参加宴席的,只有二少爷夏昭和夏璃小姐。”刘管家问道。 “昭儿埋头苦读,许久未出过门了,这次便让他出去吧。” “是。”刘管家接令退下。 此时,一个打扮得体的妇人,从夏立年身后走来。 “老爷?真没一个看上我们家璃儿的?” 妇人虽然年近四十,却保养极好,打扮端庄,精致的眉眼中带着几分俏皮。 夏立年叹一口气,随后便忍不住激动大笑,“哈哈哈,有我在,还能有人看上她不成?夫人放心,她嫁不出去的。” “真是太好了!老爷,璃儿嫁不出去,定要陪我们一辈子!” 夏夫人快激动得跳起,她紧紧抓着夏立年的手臂,不肯松开。 夏立年也无比高兴,“对对对!等我们老了,让那个臭丫头给我们端屎端尿,嘿嘿。” 快乐不过一会,夏立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夫人,今日十五号,一大早她便出去,那补药·····” 夏夫人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太早了我起不来,晚上给她送去吧,也是一样的。” 来到归香楼门口的夏璃,朝着正前方打了个喷嚏。 她擦了擦秀挺的鼻尖,一脸漫不经心的问身旁的丹青,“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丹青笑着回道,“小姐这招真是高,听说那帮皇子跑的时候,都快用上轻功了,小姐肯定没人要了,嘿嘿嘿。” 夏璃:······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 她忍不住在丹青头上暴扣:“什么叫我没人要?本小姐是有大事要做好不好。” “哎呦,小姐,你轻点···会变笨的···”丹青捂头吐槽。 就在这时。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呦,好巧,妹妹你也来逛窑子啊。” 夏璃回头看去,眼前的三人容貌俊朗刚硬,身姿挺拔。 说话的,正是她那刚从军营回来的三堂哥夏阳,人称夏小将军! 说完这句话,夏阳疲倦的打了哈欠。 夏璃没有搭话,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神色疲倦,眼眶发乌,只觉得不正常。 夏阳是她二叔的儿子,从小便跟着镇国公的儿子镇守北境。 按理说军营阳气旺盛,这才回来两日不到,不可能会纵欲过度成这幅鬼样。 她将目光落到他腰间的锦囊上,“三堂哥,你这锦囊阴气重,不适合佩戴,建议烧掉哦。” 夏阳立马捂住了自己的锦囊,“臭妹妹,这是你三哥心上人送的,能有什么阴气? ”我看你是嫉妒哥哥我有人喜欢,大伯看见都没说什么,你能看出什么名堂?” 夏阳对此话不信,因为他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夏璃,家里告诉他,他有个堂妹,他潜意识里竟觉得自己真有个堂妹。 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关堂妹的记忆。 所以,对于夏璃,夏阳脑海里除了这张脸,其余感觉像陌生人一般。 夏璃对此却无奈耸肩,“不信算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不好再劝,毕竟夏阳昨日才回来,怎会知道眼前这个堂妹不是原装的? 她出声提醒,也是碍于自家人的血脉罢了。 眼下!她的事比较重要! 摆摆手,叫上丹青,快速进了归香楼。 而留在原地夏阳和他的两个战友,三人面面相觑,而后绷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夏阳,你这妹妹真性情,竟如传言一般,喜欢逛窑子?我还真第一次见!” “你这妹妹挺会装腔作势的,她兴许把自己也当成钦天监了吧?” 两个战友对着夏阳笑道。 夏阳丝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切,劳资在军营多年,还怕什么阴气?来再多的阴气,劳资也能镇住!走,我们进去,姑娘随便挑!” 几人笑呵呵走入归香楼。 而夏璃,快速走入归香楼后,并没有直接去看台,而是来到后院一间隐蔽的厢房中。 早已在此等候的老鸨和一个容貌妖艳的女子,见到夏璃的到来,立马行礼,“主子。” 夏璃摆摆手,看向老鸨,“艳妈妈,魂灵珠有消息了?” “昨夜夏小将军大捷归来,我带令姝进宫献艺,在宫里时,您给的星盘有异动,指向西北方。” 老鸨恭敬回道。 她对夏璃很尊敬。 因为归香楼快要关门之时,是夏璃在背后资助,给她们寻找风水最好的方位做摆设,就连姑娘身上的配饰都讲究,这才救活这青楼,从籍籍无名,做到京都闻名。 若不是夏璃,这的几十位孤女和老鸨,将再无容身之所。 她们也因此成为夏引的眼线和情报所,帮夏璃做事。 夏璃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暴跳,“什么?既是昨晚的事,为何今早才说!!!” 她今早为了不被皇子看上,演了那纨绔的一出。 现在却告诉她,魂灵珠可能在宫里? 她若不嫁入皇家,又该从哪着手找到魂灵珠? 难道嫁给皇帝那个糟老头子吗? 造化弄人! 她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这一出。 一旁妖娆女子见状,秀美眉眼一簇,纠结道,“主子,昨晚奴家本想去找你,结果路上碰上夏小将军,他纠缠于我,幸好在脚下捡了香囊给他,奴家才脱身······” 令姝对昨晚的情况,简直感到难以启齿。 她在青楼当了多年花魁,还是第一次被人拦在路上纠缠。 若不是艳妈妈等人陪同,那登徒子兴许早把她掳走了! 还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土味情话,直叫她感到反胃。 夏璃:······ 她三堂哥身上的锦囊,居然是这样来的? 第3章 喊我死鬼! 但,这不是她该关注的,她该关注的,是为什么现在才知道消息! 兴许艳妈妈猜出她心中所想,于是对她开口道,“您不是说,下班时间不要打扰您吗,令姝脱身回来时都已深夜了······” 夏璃:“我特么······” 她是这样说过! 所以,归香楼来给她消息时,也专门卡在早八那会? 夏璃欲哭无泪,只觉心累。 不过,转念一想,她起码知道了魂灵珠在宫中。 下一步,看看能不能尽量挽回在自己的形象了。 否则,以她夏家的势力,势必要嫁给皇家,到时,便轮不到她选择了。 就在这时! 外头传来小厮急促的呼喊,“艳妈妈,出大事了!夏小将军他,他快死了!” 只见艳妈妈听到此消息,脸色一白,提起裙摆便冲出去,“哎呦,别死在我这里!” 令姝也微微一僵,随即冷着脸,出去询问怎么回事。 小厮:“就···突然就倒下了,满脸黑气,可吓人了!” 夏璃听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丹青道,“走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毕竟那鬼还是我堂哥,凑凑热闹去。” 丹青:“三少爷要变成鬼了,嘿嘿!” 前厅。 因夏阳忽然倒地抽搐,所有人乱成一团,伴随着姑娘们害怕的声音,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而登台献艺的新花魁,也在自己最重要的场合,吓得脸色发白。 夏阳的两个好友,急的满头是汗,大喊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甚至有一人,已经开始给气息微弱的夏阳做起了人工呼吸。 就在他刚亲下去的一刻。 被急匆匆赶来的夏璃和令姝艳妈妈等人看见! 惊得所有人停下脚步,捂住了嘴。 夏璃一脸嫌弃,上前踹了快死的夏阳,“还真被吸了精气!艳妈妈,遣散所有人!” 艳妈妈点点头,立马谄媚着将看客们都送出去。 蹲在地上做人工呼吸那位蠢货哥,见到夏璃如此态度,心生不满道,“他好歹也是你堂哥,你怎么这样对他!” 夏璃没有理会他,只盯着夏阳那脸看,那团黑气在吸收夏阳的生命精气,血色的阳气正在快速流失。 她一脚将蹲在地上的蠢货哥踹飞出去,见那蠢货又站起身过来,夏璃严肃道, “你再过来,我保证他死得不能再死!” 见蠢货哥被另一人拦住,她才放心蹲下查看,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快速画着符文。 红色的血迹闪了闪! 一笔成符! 快速将符贴在夏阳额上,阻止了生命精气流失! 随后,她将他腰间锦囊摘下,立马掏出另一张常用符纸,封住了里面蠢蠢欲动的黑气! 那蠢货哥见状,阻止道,“你这是干什么!堂堂夏小姐,居然趁人之危偷东西······” 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这夏小姐真他娘的会装,搞出这一系列看起来很酷的动作,实则屁用没有! 现在人命关天,他若再不阻止,夏阳肯定会被拖累至死! 于是他挣脱另一人的束缚,径直朝着夏璃冲了过来! 夏璃低咒一声,“果真蠢货!” 便随手扔出一张符纸,飞贴在蠢货哥身上,蠢货哥动弹不得,她又扔出一张禁言符,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见到这神奇的一幕,纷纷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就这轻飘飘的两张纸,就放倒了一个大汉? 要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敢相信。 就连另一个跟随而来的战友,虎子哥,都一脸惊悚! 然而,令他更加惊悚的事情,还在陆续发生! 只见地上的夏阳脸色慢慢红润起来,他迷蒙睁眼,看着额头上的符箓,“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蠢货哥见到人醒,呜呜呜的想讲话告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夏璃拍拍手起身,将封印锦囊往地上一丢,“这锦囊吸食你的生命本源,你险些没命!” 夏阳见到自己心上人的信物被如此对待,一股不服涌上心头,“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锦囊对我很重要,我偏不信,一个锦囊能克死我不成!” 说罢,他捡起锦囊,扯下了额头上的符箓! 动作行云流水,夏璃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夏阳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艳妈妈急了,“小姐,你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呀,这让我们以后生意怎么做?” 令姝也神色复杂道,“是啊,主···小姐,您就救救他。” 此时,虎子哥也心急如焚,事情如此,他也不能不信,“夏小姐,您再救他一命吧,毕竟是您堂哥。” 夏璃感觉自己被道德绑架,浑身不舒服,不过,她当即有了个主意。 “一百两,我就救他!” “不要讲价,这已经是亲情价了!” 虎子哥憋屈,“好!” 夏璃微微一笑,捡起方才被撕下的符箓,又往夏阳脑门上贴了上去。 众人:······ 虎子:······ 早知如此简单,他就自己上手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夏阳活不活已经不重要了,他心里肉疼,感觉自己是个大冤种! 见夏阳还不醒,他想反悔,“夏小姐,这人也没醒啊!” 不会在耍他吧? 夏璃没有理会他,对着艳妈妈说道,“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能活过来。” “好嘞!”艳妈妈高兴得合不拢腿,撒欢似的跑去准备茶水。 一盏茶过去。 当艳妈妈高高兴兴的托着茶水放在桌上的那一刻! 地上的夏阳又狐疑的睁开了双眼,似乎是被符箓遮挡了视线,他想伸手去拨开,却被一个飞速过来的身影阻止。 “小将军!不能动!”虎子哥欲哭无泪道,“这不是符箓,是我的一百两俸禄!” 夏阳这才昏昏沉沉,记起方才的一些事情。 不由得脸色一白,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他看向了手中的锦囊,沉思了一会,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令姝,脸色变得深情起来, “姝姝,你知道吗,方才阎王问我为何会在这里,我告诉他,因为我想听你喊我一句:死鬼!” 第4章 会影响财运 “噗~” 夏璃听完这话,口中的茶水全部喷出来。 难怪令姝说到昨晚的事情时,会恼羞成怒! 夏阳话语的黏腻,让她觉得旁边有人在唱热爱一百零五度的你~ 她有些后悔。 后悔救活了他,还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起鸡皮疙瘩了好吧! 尤其是令姝,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最后五颜六色的, 她甩了甩手帕道,“夏将军,莫要打趣奴家,夏小姐救了你的性命,你该感谢她才是!” 夏阳被令姝甩手帕的娇媚动作迷得一糊一糊,开口道,“多谢妹妹救我狗命,姝姝,可以了吗?” 夏璃:······ 敢情她是个工具人呗! 令姝拿手帕捂嘴,压下声音道,“夏将军,该好好休息才是,奴家先告退!” 夏阳:“你们看,她在乎我!” 夏阳心里沾沾自喜,忽然想到自己晕厥过去时,嘴上接触的一片温软。 难道是令姝太担心他,给他做人工呼吸? 他摸着嘴唇,坐在地上傻笑。 夏璃看不下去了,她清了清嗓子里的黏腻,说道,“三哥,这道符箓一百两,暂且不要撕下来哦。” 夏阳反应过来,“什么?这玩意一百两?” “嗯,亲情价。”夏璃以为他要反悔,淡然解释道。 夏阳站起来,中气十足道,“劳资可是将军!这命怎么也值三千两吧!给你三千两!别讲价,拉低我身价!” 说完,他站起身来,宝贝似的摸了摸头上的符箓。 原本他压根不信这些东西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觉得自己这个堂妹还真有些本事! 夏璃无奈接受了这个价格,“好好好,三千两就三千两,不过你这锦囊确实该烧!” 夏阳捡起锦囊护在怀里:“不可,这是姝姝送我的!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夏璃神色微变,她拿着三千两银票来到后院,找到令姝,“那锦囊怎么回事?” 令姝脸色一变,跪下道,“主子饶命,奴家也不知那锦囊有诡异,真只是随手一捡。” 夏璃收起银票,脸色骤然严肃起来,“你从宫里出来,没有发现奇怪的事吗?” 她自然知道,令姝不可能会害她家人,其中必有古怪。 难道是宫里的人在对夏家下手? 令姝仔细回想,“主子,当时有道黑影一直跟着我们!” “你看见了?” 令姝:“第六感!” 夏璃:······ 她掐指算了算,洞察到了些因果,又是宫里人做的手脚。 她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事情复杂,我必入皇室一探究竟。还有,我三哥听你的,你便顺手烧了那锦囊。” “是。”令姝起身,脸色复杂。 夏璃带着丹青走出归香楼,在门口,丹青好奇道,“小姐,我们回去了吗?” 夏璃被今天两个消息搞得有些头晕,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璃她嫁入皇室。 她叹了口气道,“在外面才有机会,回去能有什么机会?” 丹青??? 就在这时,归香楼旁的鸿福楼传来声音,“殿下,你小心。” 夏璃看了过去,看见几个侍卫,扶着一个侧脸俊美的男人走进了鸿福楼中。 “丹青,那是哪位殿下?”她问道。 那男人浑身煞气缭绕,看起来被下了很厉害的咒术,命不久矣。 真是可惜,光看侧脸和身姿,该是个芝兰玉树的俊美男人才是。 丹青看了一眼,懵然回道,“小姐,看着孱弱的模样,应该是陛下的大皇子,三年前被赐府封王的辞王。” “原来是他,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俊美男子,居然被如此重的煞气缠身,能不能活到下个月,都是个问题。” 她早听闻大王爷容辞是皇帝最出色的皇子,文韬武略,心怀天下,镇守西羌边境几年,战无败绩,保护一方太平,而受万民爱戴。 甚至连她那大将军哥哥,都曾是大王爷手下。 如今被人害成这样,她看向男人时,满脸的慈悲与惋惜。 身上煞气那么重,跟他走得近,绝对会被影响财运。 就在她摇头叹息时,男人好像听见这番话,慢悠悠转过脸来,与她的视线直接对上。 夏璃的心慌了慌,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狭长的双目,“你,听见了?” 男人眉目间的冷峻犹如万年寒冰,五官更像清冷明月一般,叫人升起寒意又移不开眼。 当真处处透露着矜贵和······孱弱! 容辞听见这话,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说的,是真的。 他的语气冷冽又礼貌,“没关系,本···我本就命不久矣。” 夏璃心中很不是滋味,愧疚得想当场扇自己两巴掌。 她开口道,“不好意思,为了赔罪,这符箓你且拿着,它虽不能完全救你,但能让你身子舒服些。” 夏璃从怀中拿出她自创的布洛芬符。 想了想,又咬破指尖多添了几笔,算为他消除一些煞气。 随即,她将符箓折好,叫丹青递了上去。 容辞的侍卫瑾七想上前阻止,却被他淡淡抬手,制止住了。 “多谢。” 侍卫接过符箓,却认无毒之后,交给了他。 眼见夏璃无求无报就此离去,他便对身边的暗卫吩咐道,“且送她平安归家。” 暗卫福至心灵,知晓主子的意思,领命便下去了。 瑾七扶着容辞上了三楼包厢,容辞俊目一惊,“瑾七,本王心口不疼了!” 瑾七瞪大双眼,“王爷,自您回朝被人下毒,还是第一次说不疼,以往都需要御医针灸才可压制疼痛,可现在······真是太好了!” 两人同时看向容辞手里的符箓! 夏璃没走多远。 从她们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声,“青云观真传弟子张天师,算命占卜看风水,不灵不要钱,嘿!” 夏璃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道袍打扮的中年男人,举着道帆,在不远处吆喝着。 此时。 一个穿着贵气的富商,走到那自称张天师面前,“算命的,你算算我家什么时候才能旺。” “简单!”张天师掐指一算,问道,“敢问阁下,你爹死了吗?” 第5章 我以前是抢劫的 富商暴怒,“什么意思?你爹才死了呢,你这神棍,敢咒我父亲!” “哎哎哎,冷静,冷静,爷爷死也行!”张天师立马安抚道。 “怎么说话的,劳资砸了你这破摊子!” 张天师急了:“你祖上总有死掉的吧,俗话说,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旺,你回去把先辈的棺材竖着葬下,三年内一定旺!” 夏璃听闻这话,硬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话也不假,只是那样做,要求的条件及苛刻,不仅要看富商全家人的命格,还要找寻最好的风水宝地,才能旺后代,如果贸然竖着葬下,引起尸变都说不定。 这道士怕是个半瓶水晃荡的货。 许是她的笑声吸引到张天师的注意力,张天师疑惑的看向她,“怎么?这位小姐,看你印堂发黑,是否也要来卜上一卦?” 夏璃翻个白眼,她会印堂发黑? 搞笑! 她虽只是魂穿,但多年修习的道法早已随着神魂密不可分。 她敢保证,只要自己在的地方,邪祟都得绕路走,路过的鬼都得挨她两巴掌,哪只鬼见了她,不得喊她一声老姐好! 张天师此番话语让她玩心大起,她上前一步问道,“卜一卦多少钱?” 张天师嘿嘿一笑,“本天师乃青云观真传弟子,收你十两银子如何?” 青云观?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 那也不能一卦收十两吧。 夏璃嘴角抽搐,“真巧,我以前跟你是同行。” “你也是青云观弟子?” “不,我以前是抢劫的!” 张天师被噎得说不出话。 夏璃无奈摇摇头,正准备离去,却看见一阵来势汹猛的煞气围在张天师天灵盖上,她脸色稍稍一变,好心劝道, “作为同行,我还是警告你一句,不要为了钱出些害人的主意,你的报应马上就到。” “你一个小姑娘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有报······” 话还没说完! “砰!”的一声! 好在夏璃拉了丹青往后退一步。 一匹黑色的马儿,不知道为何,竟直直从半空中砸向了道士的摊子。 就是那么一瞬间,张天师便被马儿重重砸到地上,趴在马腹下哀嚎,“是哪个天杀的,敢谋害本天师!!!” 夏璃一脸看戏的表情,而身旁的丹青却是震惊得闭不上嘴。 果真,报应“马”上就到! 她崇拜看向自家小姐,竖起大拇指,“小姐,不愧是你。” 顿了顿,丹青又道,“不过,这马好像是我们夏府的!” 夏璃一惊!!! 立马朝着马儿飞来的方向看去,那边已被百姓围观,起了争执。 一阵粗旷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大人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竟敢多管闲事,你可知我们何等身份?” “你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将我的马匹打飞,这不合礼法!” 一道斯文却带着不服气男声,从人群传出。 夏璃听着耳熟,朝着丹青看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说话那人的身份。 丹青拨开人群,夏璃便看见熟悉身影,那单薄的身子骨,那文质彬彬的气质,明明看起来那么文弱,他却将一个流泪抽泣的温婉女子护在身后! 二哥带的书童看着也柔弱,完全不敌对对面粗旷的一群大老爷们! 夏璃一想到方才三堂哥给自己三千两,她二哥好像也挺有钱的。 那她日后逛窑子,岂不是不用找老爹那个铁公鸡拿钱了? 这样一想,她当即上前将二哥拦在身后,却听见二哥惊讶道,“小妹?你这时候不应该在府里······” 夏璃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会笑道,“二哥,我是来替你出头的!” 说罢,她才将目光看向对面的几个粗旷男人,上下打量。 眼神仿佛在看一坨野蛮的屎! 带头的男人怒了:“小姑娘,我的事你管不起,现在跪下求饶,本大人便饶你们一命!” 夏璃冷笑一声,“大人?你强抢民女,是哪来的大人?我们南岳,可没有这样的大人!”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甩手朝那男人扔过去。 符箓正正贴在男人胸口处,男人便被一股力量推飞了数十米,重重砸在一旁围墙上,半天抠不下来。 夏璃嘴唇微微一动,两只纤细鬼白的手,便从墙内探出,将男人牢牢锁在墙上! 而那个男人,则感到浑身发寒,身子一颤一颤的疼,他伸手想扯下这个东西,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像是碰到电流,触碰便疼。 几个手下见主子被打,也顾不得其他的,立马提刀对着两人便冲过来。 夏昭面红耳赤,急忙道,“妹妹,快跑!” 哪知,下一刻! 夏璃直接将二哥拉开,婢女丹青提起拳头,一步上前:“我看谁敢动我家小姐!!!” “啊哒!” 丹青大喊一声,宛如李大龙附体,她轻易躲开了刀剑,狠狠一拳就打飞一个男人! “来,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而后,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很快便飞落在各地,捂着肚子哀嚎。 甚至有一个,又砸向了刚刚从马腹下爬出来的张天师! 张天师一脸惊悚,他好不容易爬出来! 他真的好想逃,却逃不掉! 又被砸个正着! 心里暴风哭泣,“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呜呜呜。” 这时。 那个扣在墙上的“大人”,怒目瞪着夏璃道,“本大人乃是西羌的侍臣,你们南岳的皇帝都要给我好脸色,你竟然对我动手?” 兴许是见周围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又面色痛苦,捂着胸口道, “嘶~疼死本大人了,你快把本大人放下来,不然本大人去南岳皇帝面前参你,你全家都得被满门抄斩,你现在跪下来,本大人都不解气,除非你今晚到本大人房里······” 他还没说完。 夏璃又扔出一张禁言的符攥,贴到了西羌侍臣的嘴巴上。 她一脸漫不经心的问着二哥,“你听听,怎会有人讲话的嘴像是用来拉屎一样。” 第6章 比想象中的还要纨绔嚣张 夏昭目瞪口呆,他脑海里虽找不到小妹小时的记忆,但他现有的这三年记忆里,也没记得小妹会道法啊!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回道,“他虽讲话难听,但他嘴巴臭啊,你不能只看到他长得丑,就忽略了他长得又矮又圆吧?” 夏璃:二哥这书读得真不错,看来九年义务教育还是很有必要的,连骂人都能用上不着调的关联词。 而西羌侍臣却不断抽搐着嘴角。 他的胸口被刺得好痛,想骂又骂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侮辱自己,拼命扯这道符箓也扯不下来。 到最后,憋得脸都红了,七窍生烟的瞪着夏璃。 夏璃选择无视他,拉起地上的姑娘,温柔道,“你没事吧?” 姑娘感激看了她一眼,“我没事,多谢姑娘。”随即她又看向夏昭,低头羞涩道,“多谢公子。” 夏璃拿出几张爆破符交给她,“这个你拿去,日后遇到危险,直接丢出即可,快走。” 姑娘接过符,不断感谢,临走之时,还深深看眼夏昭。 那西羌侍臣都快气疯了。 自己可是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被这样对待也就罢了,还被他们如此无视! 一口千年老痰卡在咽喉,吐不出来,又不想咽下去。 真是难受极了。 夏璃看见西羌侍臣想吃了屎一样的脸色,觉得有趣,伸手收回禁言的符攥,鬼手也消失。 西羌侍臣“砰!”的一下掉落在地上,见他捂着屁股和胸口哀嚎,夏璃一脚踩上他的肩膀道, “去吧,去参我,我叫夏璃,是钦天监夏家的小姐,他是夏家二公子夏昭,你最好将自己弄得惨些,不然皇帝不信,明白了吗?” 说完,她又一脚狠狠将西羌侍臣又踹飞起来,正正对准围墙上那个人形凹陷卡去。 她潇洒转身拉起夏昭,朝着回府方向走去。 围观的百姓们拍掌叫好。 从一阵一阵的掌声中,她还听见了里面夹杂着西羌侍臣的暴怒,“夏家是吧,你给我等着!等着满门抄斩吧!” 夏昭对自家妹妹这样的做法,很不理解,边走边问道,“小妹,明明他都不认得我们,我们为何要自爆家门,万一陛下真怪罪下来······” 夏璃停下脚步,掐指算了算,“陛下不会怪罪我们的,相反,我们帮陛下一个忙,他还要赏赐我们。” 夏昭:??? 虽然他爹是卜卦的,但从来没听说小妹也会啊,而且他想不通,这算立哪门子的功? 此时,又听见夏璃继续道,“二哥,别想了,我带你去吃饭,要一千两。” 夏昭险些摒弃掉文质彬彬的样子,激动道,“什么饭店要一千两!!!” 夏璃:“呵呵,我帮你忙的庆功宴!” 一向有礼的夏昭险些暴跳:你怎么不去抢! ······ 鸿福楼,包间三层的男子临窗而坐,将楼下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男子眉目冷峻,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凌厉,明明这样一张俊美如谪仙的面容,却是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 他身后的侍卫瑾七道,“王爷,夏大将军似乎从来没有提到过夏小姐,一回到京都,便听闻夏小姐游手好闲,挥霍无度,现在一见,她比想像中还要纨绔嚣张,难怪今日诸多皇子提起与夏家的婚事,都一脸恐惧,退避三舍。” 瑾七一想到这些,不禁对今日的诸位皇子一阵同情。 而自家主子,却因回朝之后一病不起,身体孱弱,至今还未娶妻。 如果诸多皇子不愿,万一这事落到自家主子身上,那······ 容辞听着瑾七的话语,摩挲着手里折成三角的符箓,淡然一笑道,“她虽豪迈了些,但总归心肠不坏,也有些真本事。” 这时,一个暗卫从门处出现,禀报道,“主子,人到了。” 容辞才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向了来人。 过来的人身穿素色衣衫,手拿拂尘,一副仙风道骨又桀骜不驯的模样,径直在他对面直接坐下,“辞王爷,想不到你也会与我这等不入流的医馆做交易!” 此人便是江湖最有名的医馆世家,顺理堂的少主,灵尘! 容辞看了眼瑾七,瑾七将手中的令牌放到桌上,灵尘扫了一眼,拿起打量道,“是家父之物,辞王爷,说说你的条件!” 容辞道:“顺理堂是医药世家,想必能解本王身上的毒,本王想活命!” 灵尘挑眉笑道,“辞王爷,你如何敢确定自己中的是毒?” 容辞脸色一变,“不是毒?” 那是什么? 自他三年前从边境归来,便一病不起,就连他的心腹御医,也说他身中剧毒。 灵尘见此,挑了挑眉,戏谑道,“若只是毒的话,兴许顺理堂还能保王爷一命,但你这明显不止是毒······我们也很难办啊·······” 容辞看向瑾七。 瑾七将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到桌面上! 灵尘眼睛都直了! “行吧,你救家父一命,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的,王爷想彻底治好身子,便答应我一个条件才可。” “什么条件。”容辞脸色微微好了些。 灵尘将银票收起,笑道,“夏府小姐夏璃,什么时候带她来顺理堂,什么时候就有救你命的方法!” “为何是夏璃?”容辞有些意外。 “这个您就不必去想,只需把人带来即可,王爷若是不肯,神仙也救不了你。” 灵尘抚了抚袖子,站起身说道。 而后,他又说道,“手里的符箓记得拿好,千金难买哦。” 说罢,便转身离去。 灵尘走后,瑾七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是什么态度!殿下,顺理堂不会想害夏小姐吧!” 容辞思考了一瞬,摇摇头,“不像,顺理堂虽是医药世家,悬壶济世多年,但也是在三年前才出名的,夏璃虽纨绔,但心地善良,应该不会得罪他们。” 说完,他又看向手里的符箓,身上久违的舒适让他感慨道,“或许!只是欣赏?” 瑾七疑惑道,“那我们该如何?” 容辞缓慢站起身来,“进宫!” 他现在和夏璃素不相识,总不能掳了人家姑娘吧。 今日夏璃得罪了夏羌侍臣,他借机在皇帝面前替夏璃说上两句好话,算是卖她一个人情。 不过这样冒然进宫,会显得有些突兀! 他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黑色的血,便晕了过去! 瑾七:!!!又来! “来人啊,王爷毒发了,快进宫找黄御医!” 第7章 皇帝吃错药了? 下午的阳光已变得柔和,为金碧辉煌的宫墙又渡上一层温暖。 御书房内。 夏初的晚风回旋刮进御书房,带来一片清凉,而在里头的皇帝,则是面带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夏立年,“夏爱卿,昨日夏阳才回到朝中,今日朕又得到一个好消息, “你大儿子夏炎冒死从西羌带回的磷素草,朕秘密安排几位长老已批量种植成功,再过一个月,我们南岳就不用向西羌进药了,这药能救成千上万将士的命。还能给国库省下丰厚的银两,有你们夏家,真是南岳的好福气!哈哈哈。” 西羌盛产磷素草,这种草药能迅速大面积消炎,快速愈合刀伤,行军打仗少不了这些,而这些草药,南岳却需频频从西羌进购,事关将士生死,西羌却屡屡给毁约,翻高价格。 夏立年掐着手指算了算,淡笑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南岳国运昌盛,夏家是陛下的臣子,是国事成就英雄。” 言外之意,都是陛下您的功劳! 皇帝眼里闪过满意之色,“嗯,自从和他们交易,他们总频频涨价,从一两白银一斤涨到现在一百两,西羌来我朝的侍臣,还屡次挑衅朕的威严,朕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皇帝看向夏立年,眼里闪着激光,“能否算出一个合适的时机?” 夏立年跪在地上,卜了一卦,一脸吃惊道,“陛下,时机就在眼前!” 皇帝:??? 这时。 太监来报,“陛下,出大事了!夏家小姐和夏二少爷,在京都街上暴打了西羌侍臣,西羌侍臣在御书房外,嚷嚷着要见陛下呢。” 夏立年大惊!嚯的起身,“哪个夏家?” “还能有哪个夏家,不正是您家嘛······”太监一脸为难。 皇帝愣了一瞬,看向了夏立年,两人四目相对,忽然福至心灵。 哦豁,时机来了。 “传!” 语毕。 西羌侍臣一瘸一拐,腿脚手臂缠满了白色绷带,由着侍从把他搀扶了进来,“陛下啊,呜呜呜,求陛下给臣做主。” 皇帝看到这样的惨状,不免心里一惊!虽听说夏小姐虽凶残彪悍,但也只是一介女子,夏家二儿子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会把人打成这样? 难道是他故意装这样惨的? 皇帝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西羌侍臣:······ 你瞎吗? 我是被人打的!我有病啊,把自己搞成这样?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看见夏立年在一旁,直接理直气壮道,“是夏大人的爱子爱女将我打成这样,我不过在街上跟一个女子开了玩笑,他们明知道我是西羌侍臣,还对我痛下杀手!” 夏立年一脸震惊,“真是他们打的?” 西羌侍臣将头抬得更高,语气更愤怒了,“是!早就听闻你那小女夏璃,纨绔凶残,浪荡无度,她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多百姓都看到了,你赖不掉!如果今日南岳不给我一个交代,那就是在跟西羌作对!” 夏立年松了一口气,是他女儿打的就好! 看向西羌侍臣道,“你身边跟着那么多高手,居然都打不过一个若女子和读书人,西羌就这点本事?” 西羌侍臣胸口闷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被人戳心窝。 他能怎么说? 他能说夏璃丢了两张纸过来,他就飞了出去? 西羌向来没见过这种诡异的东西,他若是说出来,便是承认了南岳国的术法厉害! 可是不说! 他又满肚子委屈! 险些气急败坏道,“谁知道她用的是什么诡道术法!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西羌断然不会就此作罢!打我的脸就是在打西羌的脸!” 皇帝却将腰杆挺得直直的,“朕始终不相信,一个读书人和一个弱女子,能打败你身边那么多高手,这样吧,你且先回去,等朕调查清楚此事,再给你一个答复!” 答复? 不是交代? 西羌侍臣错愕,皇帝这是要故意包庇。 以前皇帝对他尊敬有加的,怎么今日吃错药了? 他一脸不服,“陛下,如果此事我朝王上知晓,西羌和南岳两国的草药贸易定会终止,陛下,你可想好了?” 可惜,他的威胁显得很可笑。 皇帝笑道,“朕会给你答复,你不满意的话,就回去跟你们王上说终止交易吧!” 西羌侍臣一脸懵逼。 皇帝真的吃错药了?磷素草何其重要,能救命的东西,南岳说不买就不买了? 狐疑看了皇帝一眼,转身离去时,想甩袖表达自己的愤怒!却在甩出去的同时,又疼得收了回来! 他满含委屈,离开了御书房。 前脚刚走,夏立年立马喜笑颜开,“真没想到,我那小女路见不平还立功了!陛下,这个时机非常合适!” 皇帝点头,“嗯,很好,朕一会就写终止交易的文书,今年下定的钱,他们全得给朕吐出来!夏家又立一功,当赏!” “多谢陛下。”夏立年才说完。 门口的太监又进来回禀,“陛下,几位皇子都到了。” 夏立年心里猛然一惊,心里有一种养很久的花,要被人连盆端走的预感。 皇帝叫几个皇子进来后,才笑呵呵的看向夏立年,“爱卿觉得,朕这几个皇子如何?” 夏立年擦擦汗,装出苦瓜脸道,“陛下,臣的小女,自小就纨绔浪荡,臣想让她嫁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况且······” “况且什么?” 夏立年低头继续道,“况且,臣给她算过了,她命里克夫,有一个,克一个,有两个,克一双······” 说罢,他将目光放到身后的三皇子和六皇子身上! 三皇子!!! 六皇子!!! 完犊子!夏大人不会看上他们了吧! 克一个还不够!还要克一双? 两位皇子默默擦了擦冷汗,后退一步,悄悄躲到了几人后面。 这一动作,自然瞒不过皇帝,皇帝一脸无奈,“无妨,老三老六命格硬些。” 三皇子容玥苦着一张脸,“父皇,夏小姐很特别,但儿臣自小以母妃为标准,想找个知书达理的······” 六皇子容钊也连忙上前回禀道,“父皇,儿臣自小便喜欢王尚书之女······” 两个皇子一表态,一群人也纷纷表态! 他们明争暗斗,却从来没有如此团结过。 各种五花八门的拒绝理由,像叽喳的菜市场。 就连一向成熟稳重的二皇子容川,听到克夫也不禁心里一惊。 原本他还想为了兵权和国运,考虑考虑娶夏璃的,没想到她居然克夫! 皇帝无奈叹道,“罢了,朕不强人所难。” 他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克,可国运兵权何等重要,还要想其他法子归于皇家才行。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夏立年,差点开心得想跳起来唱,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他还没开心多久! 就又听见外头跑进来小太监,“不好了陛下!辞王殿下又毒发了,现在在皇后娘娘那里。” 第8章 嫁给那个影响财运的? “什么?”皇帝听闻,丢下御书房所有人,直接飞奔出去。 而夏立年,呆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卦,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后居住的凤华宫内。 容辞在众多太医的拼命救治下,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哭红了眼的皇后,和着急不已的皇帝和御医等人,他又一口血吐出来,虚弱道, “父皇,母后,儿臣心口好痛~” 皇后立马上前安抚道,“黄御医,这怎么回事,没给辞儿止痛吗。” “啊,这······”黄御医支支吾吾,“辞王殿下的毒,早已渗入心脉,日后若想止痛,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皇后刚想开口责怪,却被容辞拦住了,“母后,是儿臣的问题,莫怪旁人。” 听完这话,皇后瞬间红了眼睛,心疼得不行,她的儿子以前是天之骄子,最有希望继承大统,如今居然被人害成这般。 容辞看向自己的父皇,扯出一抹苍白凄凉的笑意,“父皇,儿臣今日在宫外,看见西羌侍臣强抢民女,还欺负夏家二公子,还好夏璃及时出手,才阻止了这件事,父皇,此事是西羌侍臣的错,您莫要降罪于夏璃。” 皇帝没想到,容辞会跟他说这个,他心底松了松,生出一个好主意。 当即问道,“这件事刚闹到朕这里,辞儿觉得,夏璃这个人如何?” 容辞只想着给夏璃一个人情,挣扎起身道,“夏小姐虽与寻常女子不同,做事有些冲动,但她的心底善良,不仅将自己护身符给了儿臣,还仗义出手救下素不相识的民女,这样的风范,实属难得。” “她将护身符给你了?” 皇帝没想到,夏璃在容辞心里,居然是那么好的形象,而且夏璃居然还给他护身符。 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夏璃喜欢他这个儿子! 他俩能成! 见容辞点头,将怀里的符箓拿出,皇帝更兴奋了,眼底快冒出激光。 但他不能那么直接,还是故意试探开口,“可夏璃总归纨绔浪荡,一个女子整日抛头露面逛青楼,成何体统!” 容辞听闻这话,急了,“父皇,她虽喜欢闲逛,却从未害人,京都百姓对她豪爽仗义的性子赞不绝口,儿臣也觉得,南岳应该多些这样的女子才好。” 皇帝终于藏不住激动了,“可她这样,没有男人愿意娶!” 容辞:“是那些男人肤浅!” 皇帝险些激动得跳起来,他拍了拍容辞的肩膀,“朕就知道,辞儿不是肤浅之人!你和夏璃的婚事就这样定了!” 容辞:!!! 皇后:!!! 两人石化在了原地,不过一会,皇后便拔高声音问道,“陛下!辞儿虽对夏璃印象好,但夏璃命格克夫,辞儿这种情况,哪里经得起她克啊!” 容辞心里一惊:克夫? 他虽然乘着夏璃一份人情,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娶了人家吧,还克他!他现在还有命被克吗? 而且,若是自己没法活到下个月,夏璃岂不是一嫁进来就守寡? 他果断拒绝,但他不能说人姑娘的不好,哀愁开口道,“父皇,儿臣这样,如何给人幸福!” 皇帝幽幽叹了一口气,“朕这样做,也是为了辞儿好。” 皇后不解。 皇帝继续道,“钦天监夏大人本事,你们是知道的,若是辞儿娶了夏璃,他为了爱女,定会想尽办法更改夏璃的克夫命,辞儿身体不乐观,他也定会想法子为辞儿延续寿命。” 毕竟夏大人是南岳第一天师,做这种事虽然会付出代价,但只要不动到国运,能让容辞活下来,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皇后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可我怎么听说,夏璃纨绔凶残,在改命之前,辞儿不会被她打死吧!” 容辞:??? 他不仅要被克死,还要被打死? 皇帝呵呵一笑,“辞儿不是说了吗,她是个善良的人。若真凶残,那日后生下的孩子,岂不是个聪明又凶残的好苗子?” 皇后这样一想,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辞儿就是因为人太好,才被害成这样,在皇位争夺的局势下,凶残又聪明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容辞一想到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就阴沉着脸表态,“儿臣不想娶夏璃!” 万一,他是说万一,自己真的活不到下个月了,那夏璃就会变成独自守着王府的寡妇。 一个女人,守着如此大的王府,虽然锦衣玉食,有花不完的俸禄,但没有丈夫和子女作伴,如何使得? 他不想害了人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样定了。”皇帝左手拍右手,直接定下。 “对,我也同意,为了你的命和我那凶残的孙子,陛下可以下旨了!”皇后一脸开心道。 “儿臣不想······” “不娶也得娶!” ······ 另一头,坑完自家二哥的夏璃,才回到府中,又朝着正前方打了个喷嚏。 她掐指算了算,发现自己能嫁入皇室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了,那为什么会打喷嚏呢? 她正疑惑,便见自己老爹急匆匆从宫中赶回! “爹?事情如何了?是否有皇子愿娶我了?” 夏立年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无比沉痛,“西羌侍臣来状告完你,那些皇子便被召进来,没有一个愿意娶你······” 夏璃一脸疑惑,她有些怀疑自己,又掐指算了算,“我打了西羌侍臣,按理说应该立功了,怎么会有人不愿娶我呢?” 她立功耶,皇帝应该一个高兴就给她赐婚才是,怎么自己老爹的表情是这幅死样? 夏立年脸色更苦了,“关键时刻,辞王殿下毒发进宫,爹算了一下,大概率会是他了。” “什么?” 夏璃差点跳了起来! 难怪她会打喷嚏,敢情是要嫁给那个影响财运的辞王! “璃儿啊,你要想开些,辞王殿下这样的情况,怕是活不过一个月了······” 夏立年本以为自己女儿是想到守寡,才会情绪激动。 没想到!夏璃听了这话,瞬间眉开眼笑。 第9章 不用自己生! “是哦,他活不到下个月了,那王府和俸禄,不都得是我一个人的?” 想到花不完的钱,想到超大的府邸,想到皇家强硬的背景。 夏璃觉得,这不就是一个现代女人该追求的,有钱有房有靠山还没老公吗? 夏立年叹了口气,劝说道,“按理说是的,不过璃儿你别灰心,若辞王殿下不能人道······可以过继皇家子嗣为你所养······” 夏璃:还不用自己生! 真是太好了! 她却完全理解不了,自己老爹为何如此沉痛。 她拍了拍老爹的肩膀,“这是好事!我嫁!” 夏立年:“啊?” 不是,她高兴什么? 夏璃:“我嫁!” 夏立年又一边怀疑人生,又忐忑回到房中。 一回来,夏夫人便迎了上来,“老爷,事情怎么样了?” 他微微眯眸,神色有些复杂,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夏夫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我们的事,还能继续做吗?” 为了这件事,他们准备了三年,璃儿一旦嫁人,说不定会功亏一篑。 “璃儿一向对男人不感兴趣,况且容辞中毒之深,应该不太能行人道之事,等容辞死了,我们再把璃儿接回来!” 夏立年满目坚定。 夏夫人狠狠赞同他的意见,“是个好主意,璃儿那个直女,就算救活了他,应该也不愿行房。” 只要夏璃还是完璧之身,他们处心积虑的计划就不会功亏一篑。 夏立年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近日二房那边,可有动静?” 二房是他弟弟夏立月,现任大理寺少卿,娶了镇国公的女儿,绣琦郡主,生下夏阳。 而镇国公掌握朝堂势力多年,皇帝已经将其视为眼中钉。 夏家也因夏立月娶了绣琦郡主,皇帝才牵制夏家,要将夏璃嫁入皇家,以免夏家的兵权国运,不受皇帝控制。 夏夫人一想到绣琦郡主,不免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动静,还不是想掌控夏家,帮她爹镇国公拉拢势力,我怎会让她得逞?” 夏立年点点头,“嗯,夏阳跟随镇国公儿子凯旋,大局已定,你便不必再忍着她了。” 夏夫人激动得拍桌而起,“终于不用忍着她了!” 语落。 丫鬟敲门通传,“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门口。 夏府一大家子人,看着皇帝一车车的赏赐,都进了夏立年的院中。 绣琦郡主脸色黑得阴沉,“陛下真是大方,对大哥大嫂如此厚爱。” 自己儿子打仗凯旋那日,赏赐都不如这的一半,倒是夏璃和夏昭在街上打了个人,陛下就给如此多的赏赐,真是不公平! 夏立年对她的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怎么会知道夏炎冒死偷了磷素草回来?都以为是夏璃打人而受的赏赐。 一旁的夏璃却品出了些猫腻,淡淡道,“我们打的可不是别人,是西羌侍臣,如果打的时机不对,全家可都要掉脑袋的,高风险就高收益,婶婶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说罢,夏璃朝着绣琦郡主看了过去,那边的人一众黑着脸。 尤其是她的祖母老太君。 虽然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老太君对她一直不喜,可受赏赐,乃是夏家的荣耀,她不应该不高兴啊。 绣琦郡主无视她的目光,面色愈发阴冷,“你说,你这赏赐是拿我们全家人的命来赌的?那是不是得分我们二房一半?” 此言一出,夏立年一家子,都被她的不要脸给折服。 尤其是夏昭,他一向埋头苦读,不理是非,但这次,他作为当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上前道,“婶婶,妹妹动手之前,已经算过因果,不仅不会连累家人,还会得赏赐,所以我们夏家并没有因此承担风险。” 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呵,真是好笑,还算过因果?婶婶看着你们长大的,竟不知道夏璃也学了卜卦之术?你若说是你爹算出来的,我还有几分信的。” 绣琦郡主非常肯定,她虽然记不清夏璃小时候如何了,但卜卦之术哪里那么好学,就连夏立年,也是跟着道长日日苦修,闭门不出。 可这三年,夏璃不是出去挥霍就是逛窑子,脚不归家的,居然跟夏立年学了卜卦之术? 说出来谁信? “这是真的。”夏昭语气平淡却黑着脸,他一向不说谎。 绣琦郡主刚想阴阳怪气,却被自己儿子拦住了,夏阳也道,“娘,别说了,小妹确实有些本事。” “有本事,有本事她怎么不去混个官做做,你现在是将军,哪里是那些人比得了的?” 绣琦郡主对此嗤之以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将军。 大房那边有三个又怎么样,还不是有两个废物留在家里,连个官都混不上。 “璃儿,你听见有苍蝇嗡嗡叫了吗?某些人气急败坏的样子的,可真好笑。” 这时,夏夫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脸认真的询问。 绣琦郡主脸一黑,“你说谁呢!” “谁搭话我说谁。” “你······” 眼看矛盾就要起来。 黑着脸的老太君忽然拐杖一敲地,怒道,“够了!一家人,吵成这样像话吗!” 方才夏璃一直在打量老太君脸上的黑气,根本没有理会其他人的争吵。 如今老太君出声,她微眯着眼开口问道,“祖母最近可好?” “哼,我好着呢,管管你自己吧,整日浪荡,像什么样!”老太君冷哼一声,脸上的黑气更重了。 夏璃推了推自家老爹,老爹大惊,“娘!你脸色乌黑,是碰到什么邪祟了?” 夏立年立马上前查看。 哪曾想,老太君却一把推开了他,冷道,“滚开,哪有什么邪祟,你们这些不肖子,就该去死!” 话落! 老太君脸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第10章 鬼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她拿着拐杖朝着夏立年狠狠打去,凌厉的煞气让整个院子都暗了下来。 夏立年大惊,立马祭出符咒闪躲。 在场的人即使再笨,也能看出来老太君应该是被邪祟上身了! 绣琦郡主立马躲到了夏阳后面,“阳儿,你祖母身子一向不好,怎么会武功?” “娘,你先躲起来,我去帮大伯!”夏阳说完,拔出剑便加入了战斗。 老人满脸狰狞的黑气,拐杖凌厉,招招致命。 而夏立年和夏阳两人,又不能伤到老太君,只能巧用身法躲避。 夏立年找准机会,驱邪符往老太君额头上一贴,老太君顿时立在原地。 当所有人都以为邪祟被制服之时,老太君却发出“桀桀桀”的笑声,扯下了符咒大喊: “不孝子孙都该死!” 说罢,黑气又在她的拐杖处凝结起来,狠狠朝着两人打去! “妹妹,这可怎么办!”夏昭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惊慌问道。 “就是,夏璃你不是也会卜卦吗,上啊!眼睁睁看着你堂哥和你爹被邪祟打啊?” 绣琦郡主想伸手将夏璃推出。 手还没伸到一半,夏璃就祭出闪现符,消失在她面前。 就是那么一瞬间。 黑气拐杖快打到夏立年身上时,夏璃闪出,一张紫色符箓就贴到了老人的脑门上。 她双手快速的结印,“万法归纲,百邪驱散!去!” 紫色符箓闪了闪,直接将老太君身体的黑气击散,老太君身子一软,两眼一翻倒下。 余下的黑气都朝着老太君居住的院子奔去! “爹,这邪祟应该是修炼了几年的,准备一把桃木剑,送到长寿院!” 说罢,夏璃便祭出一张指路符,随着那团黑气,跟了上去! 长寿院。 夏璃追到之时,黑气已经消失了。 “我这三年都无察觉,想必你是靠着祥物榜身!” 说罢,她从身上的锦囊里放出两个女鬼,“小红小绿,你们去找找里面有什么物品可以傍身!” 两个身穿红绿的女鬼,便飘进屋子,开始寻找傍身的物品。 屋内的气温,在两个女鬼进来之后,降到了极点。 女鬼找到一件,夏璃就砸掉一件。 不多时,女鬼进了一支玉如意之后,便再也没出来,夏璃打量着那只通体血红的玉如意,正想出手砸掉时。 “住手!” 只见众人匆匆赶来,就连半晕不晕的老太君也被绣琦郡主等人搀扶而来。 他们一进门,就见到夏璃在砸老太君屋内的东西! 地上全是瓷器碎片和被砸得稀碎的物品。 老太君的神色,瞬间清明起来,怒道:“夏璃!你在做什么,驱除邪祟也不能砸我的院子啊!” 如此多贵重之物,令人心疼得不行。 夏璃看了他们一眼,直接举起血红的玉如意,朝着地上重重的一砸! “不可!这是御赐之物!”老太君的话完全没用! “砰!”玉如意被砸碎在地,溅起鲜红的碎片,宛如鲜血般扎眼! 老太君本就生气,见到御赐之物直接被砸,她直呼完蛋,随即又晕了过去。 “夏璃,你竟敢砸碎御赐的东西,好大的胆子。”绣琦郡主气得不行,指着她的指尖都在颤抖。 而夏璃,一点也没有理会她们,只盯着地上的碎片从红变成黑,“爹,桃木剑!” 接过桃木剑。 夏璃从变黑的碎片里,打出三只鬼,符水一洒,三只鬼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老态龙钟,面黄肌瘦,满脸怨气。 另外两个,则是夏璃锦囊里的小红小绿。 “鬼!鬼啊!”绣琦郡主被吓得惨白,直接两眼一白,晕倒在了夏阳身边。 没有人见到鬼是不害怕的,夏阳也是!但他胆大好奇,扶住了自己娘亲,也没有被吓得很夸张,只是腿在不停打颤。 而夏昭,险些晕倒在爹娘怀里。 夏璃没有废话,直接提起桃木剑就朝着老鬼劈去。 老鬼终究是老鬼,老奸巨猾,竟然躲到了小红小绿身后! 小红小绿骂了一声:“老登!” 说罢,她们快速朝着夏璃的锦囊飞去,老鬼也想跟上,却被夏璃拎住了。 对! 她被夏璃掐着后脖颈拎住了! 老鬼浑浊的眼里,有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正常人谁能碰到鬼啊! 除非道法一流的高手,或者纯阴之体,想到这个,老鬼吓得浑身一颤。 挣扎着要逃脱时,夏璃的桃木剑又朝她的屁股打去,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 “啪…啪…”桃木剑重重打在老鬼的屁股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这样奇怪姿势,让老鬼羞愧难当,恨不得再死一次! 而在场的夏阳夏昭两人,却被这一场面差点惊掉下巴! 这什么情况? 小妹怎么看也是个弱女子,怎么随随便便就能拎起一个老鬼,还打人家屁股? 而且那个老鬼,还是有些道行的,本以为小妹会和老鬼激战三百回合,结果…… 小妹一招就给她秒了??? 天呐,这太震撼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哪里敢信? 而更震惊的还是夏立年夫妇,他们对视一眼:能碰到鬼的人,在道法方面都是一等高手,真没有白费他们三年的努力! 夏璃用着桃木剑做鞭,狠狠打在那老鬼的屁股上,“说,谁让你来害我们家的?” 老鬼羞愤得险些哭了出来,“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夏璃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打得老鬼哇哇直哭,“你还敢跟我的谈条件!阎王爷给你的鬼胆吗?” “我说,我说,你先放我下来呜呜呜。”老鬼呜呜咽咽的哭着,桃木打鬼属实痛! 而且在场还有那么多男人看着,自己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鬼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夏璃将老鬼丢到地上,扔出一张符箓定住了她的动作,“说!” “我本是青州农家人,砍柴种地将三个儿子拉扯大,没想到我年老病重,他们却对我不管不顾,任由我病死,我死之后,被一个道士抓走了,他说只要我好好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他就找个富贵人家,让我投胎。” 老鬼没有动作,说起这些往事,都是一脸麻木。 这就是她为什么痛恨不肖子孙的原因吧。 夏璃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难怪老太君那么不待见她,敢情是这个老登一直影响老太君, 她又一脚把老鬼踹翻,咬牙问道,“他交代了你什么事?” 第11章 嚣张且有礼貌 “他让我害那老太君,玉如意也是他给我找的容身之所,有道法封印,不会被你们察觉。”老鬼麻木回复。 “那个道士是谁,叫什么?” “不知······” “长相如何?” “不···不知······” 夏璃失去耐心,掏出锁灵囊,将老鬼收了进去,看向在场众人。 “爹娘,三哥今日也险些被煞气害死,害他的东西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而这玉如意······” “你怀疑,凶手是宫······”夏立年说完,立马捂住了嘴,看向夏夫人。 有如此本事害人,难不成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人? 夏璃心中始终不安,看向夏阳和夏昭。“三哥,你去查查这玉如意的来历。二哥,你去爹的书房拿些朱砂和符纸过来,我给你们画些平安符。” 两人点头离去。 她看向自家老爹。 显然,自家老爹那睿智的眼神,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你把他们支走,想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爹娘,家里人屡屡受害,这玉如意里的老鬼,也待三年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早想害我们家?”夏立年大惊! 三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官,夏炎他们又还不是将军,夏家有什么值得别人忌惮的? “这不一定,老太君素来疼爱绣琦郡主,说不定凶手是想除掉镇国公在夏家的势力呢。” 这时,夏夫人幽幽开口,如若不是这样,为什么要害夏阳? 夏立年听到此,便松了一口气,“嘿,还好我们不是镇国公的势力。” 夏璃:······ 她这对父母的脑回路,真是特殊。 她不了解朝堂之事,自然是觉得邪祟只是伤害不了自家父母,并不是不想伤害。 想到这里,她默默倒吸一口气,看着地上血红的碎片吩咐道,“丹青,你将这玉如意的碎片收拾一下,毕竟是御赐之物,好生收着。” 又看向爹娘道,“都是一家人,这件事我会尽量查清楚的,玉如意这件事也不能落下把柄。” 夫妻俩面面相觑,颇有默契的点点头。 如果璃儿能找出那个人,那他们岂不是事半功倍? 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期待。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走进来,“老爷夫人,宫里来圣旨了。” 黄昏时分,赐婚圣旨到。 夏璃很干脆的把旨接了,生怕皇家反悔。 “一个月后成婚?一个月后容辞都凉了,我直接继承财产······” 夏璃一边嘟囔,一边回房内准备洗漱,没过一会儿,便见夏夫人带人端着汤药进来。 接过汤药,将药一口灌完,皱起苦瓜脸吐槽道,“娘,这药我都喝三年了,没发现这身子有哪需要补啊。” “你当然不需要,璃儿这身子自小体弱,当然要用补药养着。” 夏夫人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对女儿身子的关心。 夏璃自然也明白夏夫人的良苦,吃了口蜜饯,直接呈大字躺在床上,“有我在,夏璃这身子不会弱的,你放心好了。” 话虽如此,但夏璃每次都乖乖喝药。 毕竟母爱如山,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自然不能再惹人家父母伤心。 她在现代医术了得,也检查过自己这个身子,健康得很,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神识在这三年里,好像越来越清晰了。 喝完药,她来不及多想,便沉沉睡去。 夏夫人看着床榻上呈大字的女儿,一边无奈摇摇头,一边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那真是我的福气。” 翌日一早。 夏璃起床打坐修习,自己神识深处隐隐能看见些符文,她想努力看清,却被外面传来一声响给扰醒了。 “容嬷嬷,小姐还没起,你不能进去!谢谢。”这是丹青的声音。 夏璃对自己这个婢女很满意,丹青嚣张且有礼貌,还能一拳打飞一头牛,这要是在现代的,岂不是没人敢催她婚? 真是泰裤辣! “四小姐这个时辰该起了,老太君今儿个一早便醒来了,四小姐莫让老太君久等。” 容嬷嬷冷冰冰的声音,带着教训小辈时的生冷语气。 听得夏璃浑身不舒服。 等丹青推门而入时,她已慢悠悠穿好了衣服,“走吧。” 丹青大惊,“小姐!你果然神机妙算,这都算到了!” 夏璃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不聋呢?” 她们的对话就在门口,容嬷嬷的大嗓门,整个院子的鸟都吓得飞起,她还听不到那就是有鬼了。 敲了敲丹青的脑壳,“走吧。” 丹青边走边哀嚎,“别敲了我会变笨的。” 夏璃前脚踏进长寿院主房,后脚一只茶盏就从里面飞了出来。 幸亏她反应快,闪身躲了下,不然里面的热茶就洒在她身上。 她简单扫了一眼房内,自家娘亲和绣琦郡主都提前到了,分别站在老太君榻边。 料是夏夫人没想到这一出,她眼里满是担心过去查看夏璃。 夏夫人面色一冷,拍了拍夏璃的手,质问道,“老太君,这是何意?” 夏璃眉头一皱,也看向床榻上那怒气冲冲的老太君,“怎么?祖母的邪祟还没祛完?” 靠! 一醒来就砸她! 三年了,她现在才真正看清老太君的面相,棱角分明,眉毛压眼,三角眼目光精明,俨然就是一副黑心肠的恶人面相。 难怪戾气那么重,看谁都不顺眼。 之前老太君那样,她还以为被那老鬼影响的,没想到,居然真是这样。 老太君看着她脚边的茶盏,脸色越发难看,“你还敢躲?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等大罪?” “我为何不能躲?我昨日才救了你,你一醒来便要恩将仇报,早知如此,我昨日就该先救府里那只小黑!” 小黑是她养了三年的黑狗,看见她也知道摇两下尾巴。 “孽障!你还敢顶嘴,昨日,我亲眼看见你将玉如意打碎,那玉如意是御赐之物,皇家追究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我还不够格质问你吗?” 老太君气得险些从床塌上翻下来,幸亏绣琦郡主在一旁,及时扶住了她。 “那你说,邪祟就躲在里面,我不砸碎,要如何收掉那老鬼?” 第12章 道德绑架?我没有道德 夏璃顿了顿,又质问道,“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命,没有那玉如意重要?” “好,很好!夏璃你可真是我的好孙女,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你砸碎的玉如意,那你便亲自进宫向圣上请罪,否则,夏家可保不了你!” 老太君气极反笑,只觉得心里有团怒火掺杂着恐惧,堵满了心口。 怒的是夏璃对她的态度,恐惧的是圣上怪罪,她担当不起。 如今,她堂而皇之的将这个罪名放到夏璃头上,便能保住夏家未来的官途。 就算夏璃被杖毙,夏家也只是少了个纨绔浪荡的人罢了。 夏璃有那么一瞬间,震惊在了原地,“呵呵,你可真是老奸巨猾,自己把好处全都捞了,让我去顶罪。” 她万万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觉得自己像好心扶了老人,然后被讹的大冤种一样,老不要脸是这些人遗传下去的? 被戳穿心思的老太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气急败坏,“我这样是为了夏家!” 一旁绣琦郡主见老太君被气成这样,连忙顺了顺老太君的气,声音温柔道,“璃儿,你不能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老太君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要去请罪吗?她是你祖母,你于心何忍?” “对,你不自私,你怎么不让夏阳去顶罪?”夏夫人幽幽开口,一句话把绣琦郡主呛死。 绣琦郡主脸色一白,“胡闹,阳儿乃五品将军,怎能替夏璃顶罪?” “若不是为了救老太君,璃儿会打碎玉如意吗,这根都在老太君自个儿身上,若是怪罪下来,也怨不得别人,全家一起治罪便罢了,让璃儿一人顶着,这算什么?” 夏夫人不紧不慢,幽幽开口。 既然执意要让她女儿顶罪,那干脆全家一起治罪算了。 一起死啊! 夏璃震惊看着眼前的疯批老娘,暗暗竖个大拇指:“说得对哇,大不了一起死,反正我能借尸还魂,届时全家一起复活,成为京都聊斋!” “好办法,我也想学借尸还魂。” “放心吧娘,到时候第一个就复活你。” 夏璃笑道,她想明白了,与其委屈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反正她的本事就在这里摆着,谁不服就创谁。 而床榻上的老太君,阴着一张死人脸,看着她母女俩一唱一和,肺都快被气炸了,“你······你们当真是大逆不道······” 她可是老太君啊,整个夏府地位最高,就连夏璃她爹来了,都得对她恭恭敬敬。 自家孙女,竟敢如此忤逆她!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忤逆?真是大不孝,大不孝啊! 绣琦郡主也青着脸色,尽量缓和呼吸,“大嫂,璃儿,老太君一把年纪了,我们做儿女的,怎能让家里长辈受苦,璃儿即将成为辞王妃,陛下顶多只会小惩。” 此话一出。 夏璃蓦然瞪大双眼,恨不得引下一道雷劈死前面两个不要脸的, 她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你想道德绑架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压根没有道德。” “你······”绣琦郡主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 谁教夏璃这样讲话的? 没有道德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老太君颤抖的吃了一颗救心丸,苦笑,“我本还想好生劝着你,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孝。罢了罢了,是我这把老骨头招来的邪祟,我这就进宫请罪!” 说罢,她颤颤巍巍的下床,那模样,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绣琦郡主上前搀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老人有多不容易。 夏璃看不下去,转身欲走,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夏立年和她二叔。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看向了老太君。 「这个老登,居然演她!」 而夏立年夏立月来到门前,恰好看到老太君吃救心丸爬下床的一幕。 加上老太君那令人误会的神色,他们满脸复杂的去将老太君扶起, “娘,为了个玉如意不值得。” “是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 夏立年昨日被邪祟打的时候,都没有过那么复杂的神色的,他看着坐在地上痛哭诉说的老娘,又看向夏璃母女,整个人都没了那当官的精神气。 “我这条老命,让我死了算了,孙女忤逆我,儿媳还顶撞我,我把你们拉扯大,我容易嘛······” 老太君在不断的哀嚎,似要以死相逼夏璃去请罪。 绣琦郡主夫妇一直在安抚老人,而夏立年一家,则如看戏般,看着老太君撒泼打滚,也不表态。 等她哭累了,嘴巴都讲干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夏立年了解完大概经过,为难的看向夏璃道,“璃儿,你祖母一把年纪,你就让着她。” 夏璃原本不理解,看到老爹那挑起的眉毛以后,她叹了口气道,“玉如意确实是我摔的,我去请罪也行。” 老太君停止了抽泣,满脸疑惑的看向她。 绣琦郡主也露出了得意的笑。 就在大家都往她这看时,夏璃话锋一转,“但是,祖母的命是我救的,宏观来讲,我不仅救了祖母,还救了爹爹和三堂哥,甚至,整个夏府。” 众人不解! “你们的命,应该值五千两!” 众人:!!! 自家人都坑? 老太君怒了,“夏璃,你救自家人不是应该的?” 夏璃没有说话,拿出一个锁魂囊,“昨天那个老鬼就在里面,不想给钱的话,我就把她放出来,继续住在长寿院······” 这鬼可是众人看着夏璃装进囊中的。 众人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尤其是绣琦郡主,她脸都吓白了,她最怕鬼了。 二叔夏立月,立马将绣琦郡主护在身后,顿了顿道,“璃儿,你多次救了阳儿,这五千两,二叔就当是给你的零花钱。” 夏立年也干咳两声,附和道,“昨日那么凶险,你救了爹爹,爹爹这五千两,也应当给你!” 两人不表态还好,一表态。 所有人都看向了老太君,该她表态了! 第13章 救命啊!闹道士了 老太君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夏璃昨日把她院子那么多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如今还想坑她的钱? 而且,自己这两个儿子,还要给? 她现在不想给啊,可是别人都给,她作为家里最老的长辈,不给肯定下不来台! 该死。 真该死啊! 她一口老血闷在心口,竟然一下子疼晕了过去。 哪怕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她依旧听到夏立年对着容嬷嬷催促,“老太君又中邪了,快去拿一万两过来!!!” 夏璃看在钱的份上,上前翻了翻老太君的眼皮,把了下脉,从兜里翻出她闲时练出的保心丸,塞入老太君嘴里。 一顿操作,绣琦郡主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夏璃就拍拍手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容嬷嬷伸出手,“一万两!” 容嬷嬷:······ 刚想递银票过去,就被绣琦郡主拦住了,“你给老太君吃了什么?万一害了老太君怎么办?” 中邪吃个药就能好了? 谁信? 就在这时,老太君又幽幽转醒,咳出了声,“咳咳。” 绣琦郡主僵在了原地,亲眼看着夏璃把银票拿走。 夏璃数着票子,眼睛都在冒光,“谢了。” 离开长寿院,夏立年凑了过来,“不分你爹一点?” “你要不要脸,小辈的钱你都要坑?”夏璃收起票子,朝着夏立年翻个白眼。 “我方才偷偷替你算了一下,你这次进宫请罪,凶多吉少,给我五百两,我帮你化解。” 夏立年郑重其事的拍在夏璃肩上,像······江湖神棍! 就在夏璃打算给他一拳的时候,夏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你个夏立年,敢藏私房钱!” 夏璃虎躯一震,夏立年险些腿软,立马笑道,“我没有要藏,夫人听我解释啊······” 没等他说完,夏夫人揪起他耳朵,“还说没有,连璃儿的钱你都坑!” 看着爹娘揪耳朵这一幕,夏璃无奈摇摇头,顿了顿,忽然觉得这一幕在哪见过。 以前在五星观时,她那不争气的师傅,也常被师娘揪着耳朵教训。 那时的五星观炊烟袅袅,师兄弟和睦,就连鬼来了,也得喊上一句:“救命啊,闹道士了!” 可惜,她却算不出,什么时候能找到魂灵珠穿回去。 就在她一晃神时。 夏立年嗷嗷的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她,“臭丫头,快帮我说句话啊!” 臭丫头? 夏璃猛然回过神来,这称呼,让她心里砰砰直跳,熟悉的感觉从头蔓延到脚! 因为以前只有师傅,才会这样叫她。 穿越后,夫妻俩一直喊她璃儿! 她定定打量着夏立年,欲言又止。 夫妻俩的脸色变了变,夏立年忽然嗷了起来,“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的棉袄却是臭的,呜呜呜。不是臭丫头是什么······” 原来是临时起意。 夏璃松了口气,将没问出口的问题,硬生生憋了回去,开口时却变成了,“娘,他想骗我的钱。” 此言一出,夏夫人暴打得更狠了,“还说没有,还说没有!” “我错了夫人,别打脸,别打脸······” ······ 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丹青愤愤不平,“老太君也真是的,明明收买个人顶罪或者瞒下这件事就算了,非要让小姐你去请罪······” 夏璃笑了笑,“自我来到这儿,整日逛窑子挥霍家财,她思想保守,不待见我也是应该的,能理解,只是······” 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不惜花费那么多钱,让我去请罪,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给我个教训?” 这教训也太昂贵了些。 想到此,她掐了掐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丹青,那玉如意的碎片在哪?” 丹青回道,“在这呢,小姐要来做什么?” “我能否逢凶化吉,就看它争不争气了。叫人去告诉老太君,明日让她带我进宫请罪!” “是。” 夏璃心中宛如奔过一万头焊了铁蹄的羊驼,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多管闲事救了老太君。 现在,她的亲祖母,却为了巴结镇国公,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也没必再给老太君留面子了。 这时,院外丫鬟丹红来报,“小姐,辞王殿下稍了信给你。” 与此同时,宫里。 太后居住的慈宁宫。 春末夏初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卷进了永寿宫寝殿,太后慵懒的靠在主位上,微抬眼皮问身边的嬷嬷,“都安排好了?” 张嬷嬷点头,“太后,都安排好了,夏老太君派人传来消息时,奴婢就下去准备了,定要坏了夏家的赐婚。” “嗯。”太后懒懒一回,觉得眼皮沉重,叹了口气又道,“六皇子那不争气的,一提夏璃就跟见了鬼似的,他这样,如何对得起哀家和镇国公的扶持?” 张嬷嬷安慰道,“六皇子是您侄女慧妃的儿子,即使拉拢不到夏家长房的势力,有您和镇国公的支持,也定能成一番大事,那夏璃命格克夫,六皇子害怕实属正常。” 命都被克没了,谁还在乎势力? 太后眸中才清明了些,懒幽幽起身,“原本听说容川有这个心思,后来听到克夫也做罢,这事才落到辞儿身上,辞儿身子情况愈下,我就怕夏立年为了女儿,做出有违天机之事。” “太后该放心,只要这事没落到二皇子身上,就一切好办,二皇子城府极深,对您又······” 张嬷嬷本想劝,但是说到一半又噎了回去,这是她能说的吗? 太后幽幽看了张嬷嬷一眼,“哼,哀家那时能心软留他一命,他该感恩戴德才是。” 张嬷嬷:“是,奴婢也这样认为。” 太后觉得心口闷得厉害,又是重重一叹气,“原本夏家二房娶了绣琦郡主以后,夏家就该是我们的势力,谁知三年前,辞儿突然回朝,夏炎晋升成大将军, “夏家大房又翻身成为南岳第一天师,掌管国脉,当初夏老太君趋炎附势之时,我们就该把夏家拢住,现在也就不用担心夏璃会嫁给谁了,如果当时······” 可惜,没有如果。 她当初瞧不上夏家,现在夏立年表示不会站在任何一派。 如今,夏璃若是嫁给了容辞,夏立年一旦动用天机为容辞强行续命,那将会是六皇子最大的阻碍。 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好在夏老太君多年前就巴结她,早就是她们这一边的人,送一个浪荡纨绔的孙女来顶罪,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宫女来报,“太后娘娘,夏老太说明日带夏璃进宫。” 太后看了眼张嬷嬷,打了个哈欠,“去把哀家哥哥镇国公请来商议,哀家先睡一会。” 张嬷嬷行礼告退。 到慈宁宫门口,张嬷嬷低声吩咐宫女,“太后的身子是越来越容易乏了,等她醒来,你便去请黄御医来请脉。” “是。” 踏进鸿福楼,夏璃吸了吸鼻子,看着面前刚好来到的容辞。 光看身形和侧脸,绝对可以称得上清冷霁月的美男子。 只是,身上不断散发的煞气,让夏璃下意识的离他远些,以免影响自己的财运。 两人在包厢内坐好,容辞礼貌看着她,“夏小姐帮本王一件事,本王便想办法替你我解除婚约如何?” 第14章 我好不容易才嫁出去! 昨日的事情,容辞已经打听得七七八八了,夏璃之所以在众皇子面前表现彪悍,是因为不想嫁人。 昨日自己进宫想卖夏璃一个人情,结果父皇压根没有怪罪夏璃,反倒给她赏赐了不少东西。 容辞觉得自己有些傻,像自己上赶着赐婚一样。 好了,这下人情也没要到,还搭进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酸酸的。 他本以为,开出这样的条件很吸璃夏璃,可夏璃犹豫了一下,断然拒绝。 “解除婚约做甚?我好不容易才嫁出去!”夏璃狐疑的看着容辞。 不是,这王爷是不是有毛病? 他明明都快死了,自己愿意嫁给他,他该烧香拜佛,感恩戴德才是。 怎么一张口就要解除婚事,难道是舍不得府里的财产落到自己手里? 容辞:······ 事情这样发展,这让他怎么谈下去! 顿了顿,他开始双目晦暗,苦笑一声道,“夏小姐,你与寻常女子不同,而我也与寻常男子不一样,我这身子中毒三年,你也知道,我怕是活不到下个月了。 “原本父皇想让我们尽快成婚,是我求他将婚事拖到下个月,下个月若是我死了,你也不用嫁与我守寡,但若是能解除婚事,我想,这对你更好······” 看着容辞失落的模样,夏璃愧疚心又泛滥了起来,对方是为了自己着想,而自己,居然觉得他不知好歹! 思考了一瞬,夏璃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说,我就是看你快要死了,才决定嫁给你的,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也是图下半辈子独身一人的好处。” 夏璃心里:无痛当妈,有钱有房没男人,若是放在21世纪,又是多少个女人的梦想! 容辞被这一番话呛得哑口无言。 这真的是她的想法?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会不会太超前了些? 看来这条件是谈不下去了啊,他要怎么圆回来? 一向冷静的他,被这样对话都搞得没有丝毫头绪,他咳了咳,手帕接了一口血。 夏璃急了,“容辞,你没事吧,我开玩笑的,你可别死在这里,我最怕尸体了!” 容辞:!!! “咳咳咳。”咳得更剧烈了。 几句话的交谈,直接让他气吐血两次! 南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夏璃不放心,为了让他不死在自己面前,她直接上手替他把脉。 顿了一会,她才松了一口气,“呼~死不了,毒素入心脉,咒术入骨髓,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呐,居然要分批次对你下手。” “分批次?”容辞将目光从她的指尖移开,温软的触感还在他的手腕上,随着脉博流动。 夏璃点头,又细细摸了一把,“你应该是先中了咒,然后才中的毒,不过我很好奇,那咒比毒凶狠多了,明明可以直接置你于死地,为什么还要下毒?” 那毒对比咒术,根本就不够看的。 除非,下毒的人,不知道他之前中了咒! 也就是说,给他下咒的,和下毒的,是两个人! 容辞眼里闪着惊愕,显然,他肯定也想到了这点。 容辞抿唇,思考了一瞬,三年前,自己在边境时,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他才班师回朝修养身子,怕是那时候就中了咒术。 回朝之后,心口开始疼痛,想必那时候是被人下毒了。 这几年,他一直在查谁在背后给他下毒,可,这两天,他们却告诉他,他还中了咒。 内忧外患,他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些,他顿时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单手撑着桌沿,嘴角噙着苦笑,“夏小姐,陪我赌一赌如何,你陪我去一趟顺理堂求医,若是我能活,你嫁或不嫁,我都会帮你,若是我······” 声音暗哑继续道,“若是没希望,那我便寻个皇室子嗣过继给你,王府的俸禄不低,你后半辈子可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夏璃收回把脉的手,看着男人无力且带着一丝绝望的目光。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是同情。 曾经能与明月争辉,风华绝代的天之骄子,如今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属实可怜。 她向来不愿插手别人的因果,但容辞多好的一个人,处处为她着想。 她再袖手旁观,倒显得有些无情了。 点点头,“我答应你。”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尽量让他们救你。” 容辞温和一笑,阳光透过帘帐打在他苍白的脸上,生出一种矜贵的破碎感。 夏璃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将这洗脑的旋律从脑海抛出,夏璃又掏出一张紫色符箓,“这是我给家里人画的平安符,多画了一张,你随身带着,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煞气。” 要压制容辞体内的煞气,并不是简单的事情,随便画的符也不太可能。 这是她出门前,特意用最高级的紫色符纸画的,当时想着能让容辞欠她一个人情。 容辞看着夏璃递过来的紫色符箓,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他就算不接触这些,也知道紫色符难得,夏璃就这样给他了?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容辞整个人被暖意包围,他伸手接过,薄唇一抿,“多谢!” “不用谢,友情价五百两!” 第15章 小心哥哥吃了你 夏璃一句话说出,瞬间打散了容辞心头的暖意。 容辞:······ 「你怎么不去抢!」 收了钱,夏璃美滋滋出门,隔壁归香楼人来人往,说实在的,昨日事情太多,她还没好好看过新花魁。 甩了甩手中的银票,看向了丹青,主仆俩默契十足,猥琐一笑。 两人一同走入归香楼,艳妈妈迎了上来,“夏小姐,里面请!” 上到三楼,还没踏入贵宾席,便听见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油腻气息扑面而来, “姝姝,刚刚是地震了吗?” “没有啊!” “哦~原来是看到你我心头一震!” 一抬眸,夏璃简直惊呆了,她看见了什么? 她看见夏阳单手把令姝壁咚在墙上,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令姝。 令姝娇艳的脸又红又怒,一双美目瞪着夏阳,“夏小将军,你这是从哪学的话。” 夏阳:“情话是偷的,爱你的心是真的!” 夏璃看不下去了,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咳咳!” 两人看往她的方向,令姝一把把夏阳推开,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小妹啊,你来得正好,昨日的事情我刚好查到了些眉目。” 夏阳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耳尖还有些红。 夏璃惊了! 她三堂哥,能说出这种土味情话,居然还会耳朵红? 难道,他是发自内心觉得,这些话是用来表达爱意的? 三堂哥的人设真是奇怪,又勇猛又纯情又油腻,还长得一表人才,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忍再直视夏阳,尴尬回道,“嗯,带我看看。” 三人来到比较隐秘的包厢,不过片刻,便见一个肤色白皙的男子走了进来,看那玉冠华服,便知道是贵族子弟。 夏阳互相介绍,“这位是礼部尚书之子,刘忆尘,这是我小堂妹!” 礼部的人,应该知晓御赐之物的来历。 职业病一犯,夏璃觉得刘忆尘的肤色白得有些不太正常。 而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煞气,也让夏璃多打量了他几眼。 刘忆尘宠溺一笑,迎上夏璃的目光,心中洋溢着自信,“小丫头,这样盯着哥哥,小心哥哥吃了你。” 夏璃:靠! 难怪夏阳满嘴油腻,敢情是这个油腻男教他的! 忍着胃里翻滚的黏腻,夏璃咬牙道,“三哥,我可以揍他吗?” 夏阳一脸愣愣的表情看向刘忆尘,“把你对花楼姑娘那套收起来,我小妹是未来辞王妃,哪是你能染指的?” 刘忆尘折扇一挥,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昨日被赐婚给辞王的妹妹啊,那你更不能盯着哥哥看咯······” 夏璃:······ 靴子里十个脚趾头狠狠一扣。 她直接站起身一脚就朝着刘忆尘踹去。 只见半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白色身影,随后,“砰!”的一声,重重砸到了包厢的门上。 夏璃心里终于舒爽了。 外头传来艳妈妈着急的声音,“夏姑娘,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守好门!”夏璃朝外豪迈吼了一嗓子,随即看向地上那个长得像小白脸一样的油腻男。 刘忆尘捂着屁股哀嚎,夏璃又一脚过去,咬牙切齿道,“跟我玩宠文那套?嗯?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 “能能能,别打了,夏阳,你倒是说句话啊·······”刘忆尘捂着胸口,满脸的惊恐。 这夏小姐嚣张纨绔的名声,真没有浪得虚名。 纵横情场的他,哪里被一个姑娘这样打过。 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夏阳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妹妹彪悍,却没想到那么彪悍,怯怯开口道,“小妹,我们还要问他事情呢。” 夏璃一把将刘忆尘拎起来站好,“自己站好!” 刘忆尘吓得虎躯一震,立马乖乖站好,“那个,夏阳你昨日托我查的玉如意,我连夜回去翻了我爹的书房,那血玉如意,是青州知府进贡的,三年前青州知府就暴病去世了。” “青州?那老鬼也说自己是青州人。”夏璃道。 那人肯定是在青州的时候,就把老鬼放进了玉如意中。 那人怎么会猜到,玉如意能顺利赏赐给的夏家呢? 她将疑问问了出来。 刘忆尘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爹今日休沐,我带你们去问问应该可以。” 说到去他府里,夏璃看见了刘忆尘额上出现的丝丝黑气。 出于互帮互助原则,夏璃好心提醒道,“你家最近可有发生怪事?” 刘忆尘:??? 夏阳忽的站起身来,不断打量着刘忆尘,寻思了一会道,“你好像又比以前白了许多,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白?” 他站在刘忆尘身边,两人活像黑白双煞。 刘忆尘翻了个白眼,折扇一甩,“本公子一向温文尔雅,天生就白,哪是你们这些粗人能比?” 夏璃默默思考了一下,“正常亚洲人都是黄皮,你确实白得不正常,要么家里进了阴鬼,要么就是你同女鬼交欢,被吸了阳气,此事若不及时处理,不出两日,必定纵欢过度而死。” 刘忆尘呆住了,他前几日才娶了一个美娇娘做通房,这几日夜夜笙歌,身子吃不消,奈何美娇娘太诱人,他去找大夫开药,也要和她共度春宵。 被夏璃说自己纵欢会死,他脸色阴沉得要命,男人的自尊在这一刻,被狠狠侮辱,任他再怎么爱玩,也受不了这样的玩笑。 ”看在多年的友情上,我才帮你们查线索,你们不知感恩,还咒我死,我告诉你,即使本公子一夜七次,也绰绰有余!” 第16章 听天由命吧 夏璃愣了愣。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没有说他不行啊,怎么反应那么激烈? 难道他真的······ 目光渐渐从刘忆尘的脸,往下移······ 刘忆尘脸色更黑了,“夏阳,你这妹妹是不是有病!毫不分说打我一顿就算了,现在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夏阳皱眉,“我小妹抓鬼的本事一向厉害,她断然不会胡说,上次我也不信,结果·······” “好了!我还打算带你们回府问我父亲,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刘忆尘脸色憋得涨红,甩了甩衣袍,就气冲冲的离去。 看着刘忆尘离去的背影,夏璃又懊脑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看吧,果然不能随意插手别人的因果。 有了老太君的前车之鉴,她居然想着互帮互助? 被骂一顿,是她应得的,出手救的这几个人,除了夏阳,其余的都有些不知好歹了。 翻了个白眼,看向夏阳。 夏阳立马举起双手,“好妹妹,我可是真真信你的本事,我也没想到他会反应那么激烈。” 夏璃冷笑一声,“呵,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旦行好事莫问前程,我的善意已做到这一步,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说罢,走出包厢。 看着妹妹一脸淡然的离去,夏阳心里头也有些担心,他叫来军中暗卫,“想办法,让我妹妹开心!” 暗卫:······ 有没有搞错?他只是一个暗卫而已,是杀人打架的那种。 沉默了一会,暗卫纠结道,“将军,属下不懂,怎样才能让您妹妹开心?” 夏阳朝他脑袋拍了过去,“你傻啊,我妹妹最喜欢钱,你去问我母亲拿些钱,找个理由给我妹妹送去,快!” 暗卫摸着后脑勺,觉得自家将军脑子有些不正常,他要,绣琦郡主就能给? 默默问道,“郡主又不是傻子,属下去要她就给?” 夏阳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令牌,扔给了暗卫,“真是笨死了,连理由都不会找,哪怕说我被劫持或者打人要赔钱都行,明白没有······找理由!” 暗卫接过令牌,低头嘟囔,“知道了。” 夏阳看着不灵光的手下,也是一肚子不耐烦,要不是他今日带出来的银票,都花在了令姝身上。 他至于用上这个暗卫吗? 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包厢。 而夏璃,在出了包厢之后,叫上艳妈妈来到了后院。 将厚厚一沓银票交到艳妈妈手里。 艳妈妈简直惊呆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整整一万两! 都能买下她的命了! “主子,晰院那边用不了那么多,您之前给的那些,已经足够孩子们生活了。” 艳妈妈一脸感动,自从她认识夏璃,夏璃每每做的事情,都让她感动万分。 尤其是,夏璃收留孤儿之事。 夏璃看似整日在街上浪荡,可见到可怜的小乞丐或者无家可归的孩子,会心软收留到她买下来的晰院中。 夏璃每次来逛窑子,实际上都是暗地里给她们送钱,去照顾那些孩子。 可是这次,实在太多了。 以归香楼的营收,养活这批孤儿,还是可以的。 夏璃淡然一笑,“钱财身外之物,我在夏家吃饱穿暖,这些也用不上,晰院那些孩子,最大的也十二岁了,这些银钱,你拿去给他们请先生教书,若是他们能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这钱也花得值。” 艳妈妈被感动得眼眶一热,“既然主子都这样说了,那我便拿一千两出来给他们请先生,剩下九千两,我替主子存着,主子随时来取。” 夏璃心头泛起暖意,拍了拍艳妈妈的肩膀,“不必问我,你自个儿安排。新花魁还登台吗,我一直都没机会看呢。” “好,我这就替主子安排。” 另一边。 暗卫来到夏府绣琦郡主的院子,踌躇不安的拿着玉佩徘徊。 一会他该怎么说啊? 还没想好,便见绣琦郡主急匆匆过来,撇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夫人,那个···将军他······要钱。”暗卫还没组织好话语,就拿出了手里的令牌。 看见夏阳的贴身令牌,绣琦郡主一把抢过,着急询问,“是不是阳儿出什么事了?” 暗卫支支吾吾,不敢看她。 绣琦郡主见状,心里越发紧张起来,怒道,“说啊!阳儿怎么了?” 暗卫被这样一催促,脑海一片空白,忽的想起夏阳说过的话,【真是笨死了,连理由都不会找,哪怕说我被劫持或者打人要赔钱都行,明白没有······找理由!】 他一个颤抖,脱口而出,“将军他······他被劫持了!” “什么?”绣琦郡主险些晕了过去。 谁?谁敢劫持她的阳儿。 夏阳乃是朝廷五品将军,背后又有她爹镇国公的扶持! 究竟是谁!胆大包天! “夫人别担心,拿钱赎人就行!”暗卫擦了擦冷汗,艰难开口。 绣琦郡主才缓过来一口气,一巴掌朝着暗卫扇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连将军都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劫持?” 暗卫捂脸委屈,另一只手摆了个耶,道,“劫匪要这个数。” 两百两,他一定要拿点回扣,不然对不起他挨的这一巴掌! 绣琦郡主怒吼,“什么?劫持将军,还敢要两万两银子!简直无法无天!” 暗卫:!!! 不是,这太多了! 他刚想开口,却听见绣琦郡主又道,“你先拿钱去赎人,我这就派人去报官!” 说罢,绣琦郡主忙慌的消失在他眼前。 而郡主手下的丫鬟,不过片刻,就拿了两万两银票交到他手里。 他还想解释一下,却发现大家都着急忙慌的去报官了! 完了完了! 他得立马告诉将军!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归香楼,找到身处三楼独立贵宾席上的夏阳,暗卫连忙过去禀告,并将那烫手的两万两扔给了夏阳! 夏阳:!!! 忽地一站起,“什么?你说我娘去报官了?” 暗卫心里苦,但他只能点头。 夏阳一脚将暗卫踹飞,“蠢货!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旁的夏璃跟丹青,还在有滋有味的看着新花魁表演,冷不丁的被旁边的动静震惊得看了过去。 夏阳暗暗低骂了一声,吩咐道,“快去安排,别让我妹妹知道。” 说罢,为了手头的两万两,他阴沉着脸离开了归香楼。 找了处京都废弃的宅子,夏阳又让暗卫把他绑住,弄乱了头发和衣衫,又在脸上弄了彩。 他阴沉着脸坐在地上吩咐道,“去告诉我娘,我在这里。” 第17章 不打没准备的仗 不久。 绣琦郡主夫妻俩就带着官兵来到这里,一见到晕倒在地的夏阳,绣琦郡主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摇晃,“阳儿,阳儿你没事吧,不是说给了钱就放人吗?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怒斥着做事的暗卫,绣琦郡主看着被折磨成这样的儿子,哭得稀里哗啦。 夏立月吩咐官兵去抓绑匪,随后将绣琦郡主搂入怀里,安抚道,“阳儿若是死了,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夫人莫要伤心。” 绣琦郡主瞪了他一眼,拍拍夏阳的脸,“阳儿死了,我也不活了!” 夏阳:······ 他真的服气,哪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 他只是晕倒,还没死,你们倒是探探鼻息啊,倒是叫大夫来看呐! 夏立月一听这话,立马急了,他站起身来一脚朝装晕的夏阳踹去,“臭小子,死了还要连累你娘伤心。” 夏阳被踹得猝不及防一阵皱眉,再也装不下去了,幽幽转醒虚弱道,“娘,儿子没事~” 绣琦郡主一见他醒,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太好了阳儿你没死!” 夏阳:······ 他该怎么收场? 对着自己的暗卫使劲使眼色,暗卫一惊,有些茫然,不懂他的意思。 夏阳又使劲使了个眼色,暗卫头上的问号更大了。 夏立月:“咳咳,他想让你帮他脱身。” 暗卫:哦~明白了! 夏阳:······ 闭上眼,直呼完蛋! 知子莫若父,为了不让夫人生气,夏立月瞪着夏阳,仿佛在说,回家给劳资等着! 还好。 他老爹也没有戳穿他,找了个看郎中的理由,才让他顺利回到了归香楼。 正看节目起兴的夏璃,见到自家三哥这副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三哥,你,你挖矿去了?” 短短的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搞成这幅鬼样? 夏阳对她扯嘴一笑,露出健康的大白牙,“没事,三哥出去讨了些银子,给你助助兴。” 说罢,掏出两千两,交到她手里。 至于为什么是两千两,要问他那黑心老爹! 夏璃震惊看看银票,又看看夏阳,再看看银票,再看看夏阳。 这厮不会是被人打了一顿,讹来的钱吧? 夏阳没有再解释,只说想去厢房收拾一下自己。 厢房内。 令姝正在化妆,忽然门一开,她看见衣衫凌乱,脸上挂彩的夏阳走了进来,不免担心一问,“这是怎么回事?” 夏阳抓过令姝的手放在脸上,委屈道,“我爹把我揍了一顿,疼。” 令姝受不了,立马抽回自己手,对着小厮吩咐道,“去把药箱拿来。” “姝姝,我要你给我上药。”夏阳委屈巴巴,一双眼睛里全是泪花。 令姝心头一紧,根本没法拒绝,“好,不过你要老实些。” 夏阳立马点头,紧紧盯着令姝给他温柔上药的表情,嗓音低哑道,“姝姝,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为你赎身,别在这烟花之地做事了好吗?” 令姝手抖了抖,一双美目闪过复杂的神色,“将军,我只是一介烟花女子,如何对得起你这番厚爱,阶级不同,令姝不敢妄想!” 她自知自己不配,才一直远离他。 在他之前,不知道有多少的富贵公子哥,对她这般表露真心。 可她清楚,男人们看上的只是她美艳的外貌罢了,就连夏阳也不例外。 若是有一天她色衰爱弛,他们还会不会对自己这般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事业才是靠谱的。 叹了口气,冷冷转身,“将军,我叫人进来帮你梳洗一番,令姝告退。” 夏阳留在原地怔怔失神。 次日。 老太君带夏璃进宫请罪,两人坐两辆马车。 路上,丹青一脸担心,左顾右盼的,不知在想什么,“小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夏璃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布袋道,冷笑道,“我洞察因果,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来到宫门前,夏璃看着走在前面的老太君,冷冷问道,“祖母,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的,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御赐之物也会完好无损。” 老太君剜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昨日逛青楼把你的脑子逛坏了是吗?都来到宫门前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夏璃淡淡一笑道,“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再凶也得担着,进去记得态度好些,别整日吊儿郎当的,陛下不会害你的。” 老太君深深叹了一口气,双脚就像装了马达一样,登登登往前走,根本看不出昨日那病弱的样子。 夏璃知道,老太君这是迫不及待要把她推进火坑。 她方才,可是给过老太君选择,但人家压根不领情。 不多时。 夏璃等人已被宫人带到了御书房外。 钰公公见到夏家的人,态度和善道,“老太君稍等,今日镇国公也在,老奴这就替您通传一声。” 老太君微微骇首,“有劳钰公公。” 一进御书房,夏璃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帝王之气,那种金黄色,又带着暖意的气息,让得她锦囊里的鬼子们,在不安的扭动。 尤其是装着老鬼的锁灵囊,动得厉害,夏璃一巴掌拍下去,低声威胁,“老实点。” 得,老鬼不动了。 看向眼前的皇帝,和皇帝身边的镇国公,夏璃泛起了职业病,细细瞧着他们的面相。 皇帝自然是不用说的,帝王的面相永远不差,只是那镇国公······ 真是奇怪,长得大义凛然,眼神却泛着狐狸光,额上一闪而过的紫气,像转瞬即逝的帝王气运。 “快跪下!”老太君催促着。 夏璃跟着别的人行礼。 皇帝一脸不解,以为是夏璃是为了自己的婚事而来,笑道,“起身吧,这也是辞儿的意思,你们不必来谢恩。” 老太君:······ 顿了一瞬,老太君扑通一个磕头,“陛下,老身有罪,老身看管孙女不严,让她打碎了御赐的血玉如意,老身特带她来请罪!” 皇帝眉头一皱,“打碎了御赐之物?” 随后看向镇国公,镇国公上前回禀,“陛下,这打碎御赐之物,乃是大不敬之罪,按理该杖责五十,贬为庶民!” 第18章 谁脑子坏掉了 老太君神色紧张道,“陛下,是老身看管不严,杖责就杖责老身吧,夏璃下月成亲,万不可的出事啊!” 镇国公一脸为难道,“亲家母,你先起来。陛下,夏家的事老臣不能不管,如果您真的要惩罚夏璃,那她该如何与辞王殿下成婚,陛下开恩呐。” 镇国公这一称呼,直接明了他替夏家求情的理由,而后面的话,看似求情,实则在提醒皇帝,受了罚,变成庶民,她便配不上辞王了。 哦豁。 这让夏璃一下子明了了老太君的目的。 搞了半天,他们联合起来,就是为了搅黄自己的婚事。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幽幽望了老太君一眼,这老东西真是蠢,她嫁给了辞王,夏家背后就是皇帝了,还用得着巴结镇国公? “夏璃,你可有话要说。”皇帝自然也不是草率之人,当事人一句话没说,他也不能妄下定论。 夏璃自然不能说,玉如意里面有鬼,不然就是暗示皇家要害他们夏家。也是大不敬。 犹豫了一会,淡淡回道,“陛下,臣女不知道祖母这是何意,臣女今儿一睡醒,祖母就说我打碎了御赐之物,让我来请罪。”又看向老太君,疑惑道,“祖母,我打碎了什么?” 此言一出。 皇帝一脸蒙然,而老太君的脸色,则气得羞红,“璃儿,我亲眼看见你摔碎那玉如意,你答应过祖母,会好好求陛下原谅的,你怎能不承认······” “我没有不承认啊,打碎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孙女都不知做错了什么,让您把孙女带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夏璃低下头,声音哽咽。 皇帝心软,夏璃毕竟是自己的儿媳,一脸为难道,“老太君,你既说夏璃打碎了玉如意,那,物证呢?” 老太君一震,她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昨天就去找那堆碎片。 得知被夏璃收走了,她出门前还特地嘱咐夏璃带上了。 皇帝这样一问,倒让她自信满满,“回陛下,那玉如意碎片在夏璃身上,老身特让她带来请罪!” 皇帝又看向夏璃。 夏璃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块血红色的玉啊,我带来了!” 说罢就往自己的布包翻去。 老太君欣喜勾唇,看向镇国公,看吧,我做事是不是滴水不漏? 镇国公喜怒不形于色,冷冷看向夏璃。 只要她将物证拿出,皇帝就能立马取消掉她的婚事,届时,他也不用担心夏立年会出手为容辞续命。 容辞这种人,不管走到哪,都霁光耀眼,是六皇子最强劲的对手。 夏璃翻来翻去,忽然神色一个紧张,看向老太君,“祖母,这······确定要拿出来吗?” 老太君只当她怕死,催促道,“当然要拿出来啊,否则谁担当得起?” “这可是你说的。” 夏璃神色紧张万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纠结的看着皇帝。 下一刻。 她从布袋掏出一支血玉如意。 对! 没错,就是一支完整的,血红色的玉如意! 甚至连图案,小裂纹,都跟原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见到这一幕! 镇国公脸色阴沉得可怕,幽幽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以为自己见鬼了,忙抢过来查看,“怎么可能,我明明见你将它打碎了,你可知糊弄圣上是死罪!” 夏璃无辜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支御赐之物,陛下一看便知。” 老太君狠狠剜了她一眼,将玉如意交由公公给陛下。 皇帝看了一番,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朕当年御赐给夏家之物。” 忽然脸色一变,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事情未查清,便来朕面前糊弄,你们当朕是儿戏?” 天子发威,就连夏璃都心生一丝敬畏,更别说老太君了。 老太君颤颤巍巍磕头,“陛下,老身昨日真看见她打碎了玉如意啊,老身没有糊弄您啊!” “还敢嘴硬!”皇帝将手中的折子一甩,就连镇国公都脸色苍白的跪下! 夏璃幽幽求情道,“陛下,昨日臣女是不小心打碎了一支红玛瑙,兴许是祖母老眼昏花,以为我打碎的是御赐之物。祖母啊,你糊涂了,进宫之前我都告诉您御赐之物完好,您非得说我逛青楼脑子坏掉了······” 谁脑子坏掉了还不一定。 有皇帝大腿不抱,去抱镇国公的,不是脑子坏掉了是什么? 说是为了夏家,实际上是为了夏立月吧,搞得她爹夏立年好像不是老太君亲生的一样。 夏老太君咽下喉头的血,剜人的目光看向夏璃。 当时在宫门口,她是真以为夏璃贪生怕死,脑子坏掉了。 原来自己这孙女那么精,自己倒是小瞧她那么久! 皇帝不耐烦叹了一口气,本来早起上班就烦。 压下怨气吩咐道,“夏老太君,朕念在夏爱卿的份上,又顾你年事已高,回夏府禁足六个月,非圣昭不得外出!” 皇帝此番话,也是想让夏老太顾及夏立年的面子,别老设法针对夏璃。 不然,他险些失去一个彪悍的儿媳。 皇帝瞪着夏老太。 夏老太君被皇帝和镇国公的双重目光瞪得心里发毛,颤颤巍巍道,“老身领命。” 下人将老太君扶起,一干人等准备退下时。 外头宫人慌忙来报,“陛下,不好了,太后太后她······好像中毒了!” ”什么?”皇帝一惊,心头紧张得不行,立马下令,“封锁宫门,今日谁也不许进出!命禁卫军立马给朕查!” 看向一众被吓傻的夏家等人,皇帝多嘴一句,“你们进到宫里,可有去过别的地方?” 老太君腿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没···没有······” “嗯。”冷应一声,皇帝离去,前往慈宁宫。 夏璃看着帝王远去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他们夏家一进宫,太后就中毒出事,皇帝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 正好现在宫里不能出去,她要趁机查魂灵珠的下落。 第19章 哪怕被夏璃公主抱 她答应来请罪,就是为了进宫查此事,特意给自己留了一天时间来准备! 正想着,老太君催促着下人,“快,快扶我去看看太后,她是绣琦的姑姑,我们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夏璃:“你们带祖母去吧,我到处走走。” 她一个人来到无人处,拿出一个星盘,盘上指针象征性的动了动,指向西北方! 一只符箓折成的千纸鹤从她的布袋飞出,她双手结印,“以我之道,随我感知!” 千纸鹤飞得很高,在搜寻魂灵珠的气息。 这厢,夏璃在放千纸鹤。 那厢,才刚得到消息进宫的容辞,一脸茫然的看着禁卫军急急忙忙的去关闭宫门。 瑾七拦下一个禁卫军,“发生何事了?” “太后中毒了,陛下命封锁宫门,查出下毒之人。”禁卫军应付了一句,又带人急匆匆的走了。 容辞眉头微皱,他得到消息说夏璃打碎御赐之物一事,夏家人让她来顶罪,他才急匆匆赶来,想办法帮她脱罪。 否则一顿板子下来,夏璃恐怕得半身不遂,他还怎么带她去顺理堂? 容辞双眸一眯,连忙朝着御书房方向赶去,“如今夏家人一进宫,太后就中毒,难保父皇不会怀疑夏璃她们,走,先找到她。” 就在这时,瑾七拉住了他,指着天上,“殿下,好小的风筝!” 容辞朝着瑾七脑门拍了上去,“现在是看风筝的时候?” 抬眸望去,是黄色的!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想到了夏璃那一道道黄色的符箓! 又道,“走,去看看!” 瑾七:······ 而另一边,夏璃感知了一会,忽然睁开眼睛,只见千纸鹤飞到她面前,朝着西北方飞去。 她刚想去追,却被一道熟悉的病弱男声给叫住了,“夏小姐!” 回头看去,只见容辞被瑾七搀扶着匆匆跑来,容辞惨白的脸色,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 夏璃叹了口气,上前扶住他,“那符箓只能压制一些煞气,并不代表能完全治好你,你这样剧烈运动,身子如何吃得消?” 见她好好的,容辞才放心下来,嗓音柔和道,“本王只是见你在此,便急了些,父皇没有降罪于你吧?” “我没事,区区一支玉如意,用还原符箓修复了一晚上,方才已完好无损的呈给陛下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夏璃无奈叹口气,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要到处折腾。 不过看到对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夏璃到嘴边的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这该死的心软。 眼看着千纸鹤越飞越远,夏璃想直接丢下他追去,可看他一脸孱弱的样子,感觉随时会死,夏璃又不放心留他在此。 万一真的死了呢? 自己还没嫁呢! 心头一震,祭出一张大力符,猛然蹲下身,一把将容辞整个人横抱起来,修长的男人,被吓得连忙搭上了她的脖子! 容辞:!!! 俊目一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嗖!”的一声,随着一张加速符纸消失,他便夏璃被抱着一路朝前冲去! 这…这太快了!太快了!期间就算路过不少宫人,人家也只觉得过了一阵猛风! 容辞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他只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他身型修长,哪怕被夏璃公主抱,也要微微低头才能看见夏璃秀气的侧脸,心里不禁在想。 她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速度下,依旧面不改色的往前飞奔的呢? 大风刮过他的脸庞,他微微眯眼,而夏璃,依旧目视前方,坚定温柔,容辞心中不免一动,心中泛起一股柔软。 原来这就是被人保护和关心的感觉吗?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那头,留在原地的瑾七,看着蓦然消失的两个人,惊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 他看见了他的殿下,以前那个战无不胜的王爷,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抱!走!了! 他开始怀疑,这个美好的世界,是不是假的。 谁能告诉他,消失的王爷是怎么回事? 夏璃抱着容辞一路飞奔到慈宁宫门处。 宫人看见两人像阵风似的出现,不由得目瞪口呆。 放下容辞,夏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问道,“你身子好点没,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罢。 她想跟着千纸鹤进慈宁宫,却被宫人拦在了外面。 “她是本王王妃,来探望太后有何不可!”容辞缓过来之后,面色一冷质问道。 “是。”见是辞王,宫人们也不敢拦着,只好放人。 夏璃眉头微皱,难道她的魂灵珠,和太后中毒有关? 不急多想,跟着千纸鹤便寻了过去。 一处散发着黄色光韵的屋顶,夏璃锁定了一个蒙面人的身影,他的身上,有魂灵珠的气息。 不等那人发现她,她便朝着那人丢出一道符箓! 就在符箓碰到那人的身子时,那人回过神来,随手一挥,直接将她的符化为灰烬! 对上那人的目光时,夏璃瞳孔一震,“你是修道之人?为何要拿魂灵珠害人!” 她这一声质问。 那人眼里闪过慌乱,还没来得及思考,夏璃已经举起飞身来到屋顶与他对峙。 夏璃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修习道法,一旦存心害人,必定会遭到反噬,万劫不复,你若是将魂灵珠交出,我可动用修为,替你隐瞒天机!” 那人听见她这样说,瞳孔猛然一震。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岁的丫头,居然能洞察到他的因果! 不简单! 他幽幽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从怀里祭出几张符箓,朝着夏璃攻了过去! 夏璃双手结印破除之际,便见那人闪身逃走。 她正想祭符追上,却被楼下传来一阵呵斥给打断,“大胆夏璃!你竟敢刺杀太后!” 第20章 她居然敢扇太后嘴巴子!! 许是自己站在屋顶,被人认出,她纵身跳到地面上,看着面前龙颜大怒的皇帝,匆匆行礼。 “臣女方才见刺客在屋顶,与他对峙之时,让他跑了!” 皇帝本就有些疑心,见此便越发怀疑,低沉嗓音问道,“你可知这是太后寝殿的屋顶。” 里面躺着中毒奄奄一息的太后,她又在屋顶上,着实令人怀疑。 此话一出,一旁跟随而出的老太君,也被吓出了一番冷汗,她看向镇国公,这可是大罪,她要不要求情! 镇国公眼里的阴狠不言而喻,夏老太君立马跪下,“陛下,老身也不知夏璃为何一人在此,我夏家断然不敢害太后哇!” 夏璃无奈看了眼老太君,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老太君此话把夏家撇得一干二净,看来也不是很笨。 她若是再不反击,迟早被这个老登给害死! 顿了一瞬,她淡淡回道,“方才屋顶有刺客,看样子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害人可比下毒简单多了,太后兴许没有中毒,也许被人下了咒呢?” 刚才那人在屋顶打坐念咒,就是在催动咒术或者某种邪物,置人于死地! 皇帝看着她,目光带着浓浓的怀疑。 一道虚弱低哑的男声从门口传来,“父皇,儿臣能证明夏璃说的是真的,方才是夏璃跟儿臣一同来的,儿臣看到刺客夏璃才去追······咳咳,门口的宫人可以作证。” 夏璃看了过去,瑾七扶着容辞,正缓步走来,面色比方才好了些。 皇帝自然是信他的,连忙上前关心,“辞儿,你身子弱不宜走动,来人,赐座!” 看向夏璃和老太君等人,皇帝又说道,“既然你说太后中咒,那朕便请夏大人进宫解咒,若是你欺君,后果你知道的。” 夏璃一愣。 那可是她的魂灵珠下的咒啊。 别说她爹了,就算是她师傅也不一定能解。 罢了,魂灵珠是她的,她插手这件事也不算干涉别人因果,还能消除自己的业障。 下了决心抬眸道,“陛下,夏府离宫路程较远,太后怕是等不起。臣女跟家父修习道法,愿意一试,即使不能解咒,也能助太后等待家父到来!” 皇帝皱眉,却听容辞说道,“父皇,夏璃打那西羌侍臣的时候,用的就是道法。” 想起西羌侍臣那惨样,皇帝居然信了! 能在众多高手的包围下,把西羌侍臣打成这样,修为一定很深! 嗯! “朕准了!” 语落。 夏璃随着太医们走入寝殿内。 一踏进门,就感到了浓烈戾气铺面而至,越往里走越感到森冷。 她停下脚步,打量着殿内的摆设,花瓶对窗而放,瓶口朝里。烛火摆放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就连寝殿里的帘帐,都是灰白色。 目及之处,清一色的灰白,一棵绿植和花卉都不曾见有。 这是,吸阴咒! 顾名思义,就是吸收女子体内的气阴,气血,来供养邪物,长久住在此,气阴两虚,会嗜睡多梦,直至死去! 这可比害夏阳和老太君的手段复杂多了。 看了一眼满脸散发着黑气的太后,她一手符纸就贴在了床头床尾,“果然不是中毒!” 御医们面面相觑,虽然眼前是钦天监的女儿,但他们也不太相信,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有多厉害的道法。 夏璃低声吩咐,“把太后身上的针拔了。” 太后都被御医们扎成刺猬了,哪怕活过来了,也会被疼死吧,更何况,他们扎的还是关键穴位,这让夏璃怎么下手? 御医们愣住了。 “不可,太后现在奄奄一息,只靠施针阻止毒素蔓延来吊着一口气,若是拔除,太后定是撑不住的!” 带头的黄御医制止她! 拔针?简直就是胡闹。 拔了针太后就要断气,陛下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来救人! 夏璃好生解释,“太后是被邪咒吸走气阴导致魂不附体,不拔除封住穴位的针,我的丹药作用无法流通。” 见御医们还在狐疑。 夏璃也不做多解释,伸手要去拔针。 御医们见状,想开口阻止,却被夏璃丢出的一张禁言符,给封住了嘴! 他们挣扎着想跑来阻止。 又被一道符箓给定住了身子! 胡闹!简直胡闹。 他们是谁? 他们可是整个南岳国,医术最出色的那批人,怎么可能怀疑自己的判断呢。 一个小丫头此举,无疑是要害死太后啊! 眼看着夏璃拔掉了针,御医们心中直呼完蛋。 可下一刻! 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夏璃掏出一粒丹药,塞进太后嘴里,又走过去将烛火掐灭,打碎了那个对窗的花瓶。 “桀桀桀。” 花瓶里赫然飘出一阵浓黑色的黑气,显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一张硕大的黑色鬼脸。 有胆小御医险些晕了过去。 夏璃看着那黑色的鬼脸,冷冷一笑,“吸挺多的,该还回来了!” 说罢,她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金光加持在桃木剑上,夏璃朝着鬼脸狠狠刺去! 好在魂灵珠是她的东西,这个邪物又靠魂灵珠的灵气加持,夏璃自然轻易破掉了鬼脸! 鬼脸消散,有数道透明之气,飘向太后的天庭。 御医们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支支吾吾想说话,才感觉夏璃收回了那两道符箓。 他们重获自由,腿脚不禁发软。 看向床榻上的太后,更是惊悚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了什么? 他们看见,太后已经睁开了双眼,炯炯大眼目视前方! 太神奇了。 真的太神奇了!!! 夏璃过去,两巴掌朝着太后的脸扇去,“啪啪!”两声。 御医们心中简直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她,她在扇太后嘴巴子! 她居然敢扇太后嘴巴子!!! 黄御医想上前阻止,却听见夏璃念了两声,“回魂,回魂!”之后。 太后的眼神,一下子清明了! 御医们震惊的愣在原地,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息! 这尼玛,说出去谁信! 两个大比兜子,把太后扇得魂都回体了! 太玄了! 这个世界是假的吧! 夏璃看见太后清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您终于醒了。” 太后阴魂才归体,整个人还有些失神。 她刚刚,都走到地府门前了,后来身体生出一股金色暖意,强劲地将她拉了回来。 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和身上传来细密的痛,太后才沙哑着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御医们一惊! 不敢上前搭话。 夏璃扯着嗓子朝外大喊,“陛下!太后醒了!” 第21章 这沉甸甸的功劳 皇帝闻声进来,目色激动,“母后,母后你醒了!” 紧随其后的容辞,镇国公,老太君等人,见到转醒的太后,众人一脸讶异,纷纷不可置信的看向夏璃。 夏璃客气一笑,“太后已经没事了,不过烛台可不能这样摆了,这屋子里的帘帐也该换换颜色,还有,叫人弄些吉祥的花草摆设,有助于太后身心健康哦。” 太后脸色阴沉。 场面安静片刻之后,黄御医幽幽上前开口道,“陛下,太后不是中毒的,乃是邪祟作乱,多亏了夏小姐出手。” 行礼之后,黄御医看向夏璃,“不知夏小姐方才给太后吃的什么丹药,居然有如此神效。” “这丹药乃是我······我爹炼制的三品还魂丹,能将中邪之人魂魄拉回来,加上气阴归体,太后自然就醒了。” 夏璃淡淡回道。 三品丹药何其稀有,她说是自己炼的,人家哪能信? 为了不给自己招惹祸端,这沉甸甸的功劳,还是交给他爹吧。 “原来是夏大人炼制的三品还魂丹,改日我定要与他探讨一番。”黄御医两眼放光。 众人还没来得及闭上自己惊讶的嘴。 太后就被张嬷嬷搀扶起来,缕了缕胸口,哑着声音道,“夏璃救了哀家,皇帝该重赏她才是。” 此话一出,就连镇国公看夏璃的脸色都变了,眼神像是带着复杂的愧疚。 顿了顿,不由得剜了老太君一眼。 太后心中更是复杂,明明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害夏璃贬为庶民,破坏她的婚事。 如今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不由带着感激,又不得不继续害救命恩人的那种纠结! 她纠结地看向夏老太君。 要不是你,哀家至于跟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吗? 老太君:······ 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皇帝自然不傻,知道在座的这些人个个心怀鬼胎,尤其是夏老太,一次次把夏璃推进火坑。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微妙的气氛,开口道,“该赏的朕自然会赏,传旨下去,夏璃道法有成,出手救太后于危难,特封为玉晴郡主,赏黄金百两,锦缎数匹,夏立年教女有方,再行赏赐。” 在场全部人下跪领旨,“陛下英明,恭贺玉晴郡主!” 众人还没起来,皇帝又清了清嗓子道,“夏老太君未查清事实便进宫请罪,险些陷害玉晴郡主,又因私自进宫,扰得慈宁宫邪祟作乱,罚你从禁足半年增加到两年,以儆效尤。” 老太君:!!! 众人:······ 什么意思? 慈宁宫的邪祟作乱?是夏老太君进宫惊扰的? 老太君一脸沉痛和不解,呆呆看着皇帝,“陛下,老身没有叨扰邪祟作乱啊。” 这算什么破理由! 要罚她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这话一出,太后跟镇国公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剐了她。 皇帝当然知道她没有那个叨扰邪祟的本事,他也没想到老太君敢这样当众质疑他。 咳了两声,看向夏璃,眉头挑得老高。 喂,朕帮你报个仇? 夏璃不解的抬头,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皇帝的困境。 于是起身,幽幽回道,“陛下说得不错,祖母八字属阴,邪祟自然是感知到了盛阴之气到来,才······激动得作祟,不然太后困咒多年没事,您一进宫,就······” 老太君见自己的孙女都不帮她说话,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怒道,“你胡说,方才在外面,你说看见有修道之人在屋顶,分明是他······” “对啊,他只在屋顶观察情况,什么都没做。”夏璃无所谓的摆摆手! 老登,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了? 呵。 老太君整个人都被气冒烟了,指着夏璃刚想一顿输出。 就被皇帝的呵斥打断,“放肆!在朕面前也敢起争执,夏老太君禁足三年!” 老太君:!!! 谩骂的话都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一口老血夹带着委屈,憋得她胸口生疼。 加上镇国公和太后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 她整个人从头颤抖到脚。 一下子接受不了众人的愤恨的目光,她两眼一翻,竟直接晕了过去。 “快扶我祖母出去,免得影响太后康复。”夏璃幽幽对夏家婢子吩咐道。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夏璃借着帮太后纳吉为由,留在了慈宁宫。 偌大的寝殿,就剩夏璃太后和张嬷嬷三人。 太后撇了她一眼,无奈道,“说吧。” “你可知,你这寝殿内的摆设,乃是吸阴咒,就是这个咒术,让你险些死去。哪位高人教你这样布置的?” 夏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如果她没猜错,布置的人,应该就是拿了她魂灵珠的人。 太后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很明显,她不知这是害她的阵法。 缓了一瞬,道,“三年前哀家身子一直不好,是前国师给哀家做法,将寝殿布置成这样,刚开始哀家身子还逐渐好转,后来越来越嗜睡。” 前国师还特地交代她,花瓶里有开过光的神邸,能吸收寝殿内的戾气,让她好生照看。 没想到······ 却是在三年前就下了害她的局。 “国师?太后知晓他在何处?”夏璃对这一线索,无比激动。 好不容易寻到一些眉目。 “回郡主,前国师三年前做完那场法事之后,就回青州老家养老了,期间太后也派人去寻过,皆寻不到他的踪迹。” 张嬷嬷在一旁回道。 她也怎么都想不到,害太后的居然是前国师,难怪告老还乡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夏璃听到青州这个地名,整个人猛然一震。 意思是。 害她家人的和害太后的。 是同一个人? 拿走她魂灵珠的,也是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前国师。 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东西害他们呢? 难道真像她娘说的,是为了逐个拔除镇国公的势力吗? 镇国公和太后,又得罪了前国师什么?让前国师不惜被天道反噬,也要主动出手害死他们? 夏璃狐疑的看了眼太后,她知道自己进火坑,是老太君和太后等人联合搅黄她的婚事。 那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婚事呢? 难道是不想容辞掌握兵权和国运? 想到容辞身上的咒术和毒素,夏璃忽然想通了! 一定是太后和镇国公把容辞害成这样,容辞才找了前国师回来报复他们。 想到这里,夏璃觉得自己非常聪明。 当即行礼告退,去找容辞! 第22章 她是不是有病? 太后和张嬷嬷对视一眼,太后满脸问号,“她是不是有病?” 不是,她激动什么? “太后,她既然救了您,那······”张嬷嬷满面纠结,她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太后想害夏璃,夏璃却救了太后,可太后总不能因为夏璃救了她,而放弃多年筹谋吧。 这件事,就,很复杂。 太后的思绪更是拧成一股麻绳。原本是对立的关系,忽然就被对手救了。 这感觉,怎么说呢。 犹豫了一瞬,太后淡淡道,“日后报答回来就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与此同时。 在京都二皇子府邸的书房,容川看着蒙面人归来,立马上前搀扶,“如何了?” 蒙面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削瘦的老脸,他略微浑浊的目光看向容川,“夏璃发现了我,她好像能洞察我的因果。” “夏璃?” 容川微微讶异,那个成天只会逛窑子,纨绔野蛮的夏家小姐? 若是阻止这件事的,是夏立年也就罢了,怎么会是她? “意思是,太后被她救下来了?”容川语气一冷,完全不见当日的温和。 看蒙面人的表情,容川得到了答案, 他冰冷双眸微微眯起,他的手在袖下紧紧捏拳,青筋暴怒。 他一向相信鬼神之说,也相信因果报应,可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作恶多端的太后与镇国公等人,享尽荣华富贵,功名利禄。 而他和他的母妃,曾在宫里的底层苦苦挣扎,努力生活,却不得善终。 母妃心性善良,冰天雪地冻得手脚发红,也愿帮受伤的婢女洗衣服,而就是这份善良,让父皇对她愈发宠爱,作为太后侄女的慧妃心生嫉妒,和太后设法陷害他的母妃。 被打入冷宫数年,母妃靠着绣花换的馒头,才养活了他们。 母妃被赐死那年,他才六岁,他住在冷宫中又过了一年,才被宫里的一个妃子收养,便是现在的宸妃。 如今,他终于有本事报仇,却一次次的被人坏了事! 如若当时,他再极端些,豁出去求娶夏璃,兴许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就不会功亏一篑了。 看向蒙面人,容川有些麻木,喃喃道,“你还好吗?” 蒙面人心头一酸,垂下眼睑遮住了感动,“我还好,施加的咒术都没能害成他们,所以也没有因果报应在我身上。” 他是青云观掌门的大弟子陈端,容川的母妃是他的亲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之人。 自从他找到容川相认,容川从未关心过他的死活。 或许是为了补偿,他豁出老命,去为他报仇,为他未来铺路。 如今听到容川关心自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舅舅,我想明白了,我们报仇的手段,许是母妃不愿看见,而在冥冥之中表达出来的抗拒。我想登上那个位置,用绝对的权力,光明正大的报仇!” 容川轻声说着,声音依旧温润,但目光里的决心毅然。 陈端被这一声舅舅,叫得心软,“川儿不管做什么,舅舅都会帮你。” 他掐指算了算,又道,“礼部尚书有一嫡女,与你有缘,八字相合,能助你不少。” 容川愣了一瞬,“是我养母宸妃的侄女,刘怀秋?” 说起这个女孩,容川想起,小时候,宸妃曾带过刘怀秋入宫,两人小时也有过数面之缘。 既然是她,那他便不犹豫了,“好,我寻了机会便向父皇求娶。” 这厢。 夏璃出到宫门口,就发现自家的马车消失不见了! 在原地等候的,只有丹青一人,丹青大大咧咧的迎上来,“小姐,我们的马车被她们送回去了,宫里的人出来说,皇家会派马车送我们回去。” 夏璃无语,这谁造的谣啊, “那皇家的马车呢?” 丹青:“对哦,皇家的马车呢?” 夏璃幽幽看了她一眼,她想回去倒是容易,一张符箓的事情,总不能让丹青走回去吧。 正想着要不要把丹青公主抱回去之时,一辆简约又豪华的车马来到她面前。 丹青激动大叫,“我就说皇家会派马车来接我们吧,小姐你看!” 夏璃:······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这是容辞的马车呢? ······ 马车里。 两人相对而坐。 夏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勉强一笑安慰道,“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很同情!” 容辞:??? 她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难道她知道方才抱着他跑,很不合礼仪? 苍白的唇角扯了扯,容辞回道,“无妨,下次不做这样的事便好,虽然有些不合礼法,但总归看见的人少。” 夏璃以为他是知错就改,一手拍到他肩上,安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想报仇定要光明正大,将罪人绳之以法,如果继续用那种害人的法子会遭到因果反噬的。” 见容辞一脸不解,夏璃装可怜继续道,“我也失去了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你就让前国师还给我吧,嗯?” 容辞:??? “你在说什么?什么还给你?前国师拿的?关本王什么事?” 四连问一出来。 夏璃只以为他在装傻充愣,毕竟这种事情,没人会承认。 于是又叹一口气,哀怨道,“他们把你害成这样?难道你不恨他们?不是你雇佣前国师去害太······唔!” 还没说完,容辞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呵斥道,“你疯了?这种话也敢乱说,我好端端的,害她干嘛?” 夏璃狐疑的看着他,温热的掌心就贴在她嘴上,她又问不出来。 容辞又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第23章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夏璃眨巴水润大眼睛,点点头,可能是吧。 容辞叹了口气,声音柔和,“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我跟前国师也不熟,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这几年一直在查给我下毒之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妄下黑手。” 夏璃点点头,一把扯开他的手掌,满脸的失落,“啊?真不是你啊?” 不是容辞,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你这是什么话?”容辞有些无语,听她的语气,好像巴不得是他一样。 夏璃像个蔫了气的气球,靠在马车璧上,淡淡问道,“那你知道前国师是谁吗?我怀疑他拿了我的东西。” “我出边境之时,南岳还没有国师,三年前回朝以后,又听说国师因病辞官回家了,这次的事情,你怀疑是他做的?” 容辞轻声问道。 “不是怀疑,就是他,好端端的,一个修道之人,进宫当几年国师就不当了?很难让人怀疑不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他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害太后。你出征之前,可知道太后得罪过什么人?” 不然这不符合逻辑啊,一定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一个修道之人如此。 容辞想了想,他十二岁出征,在边境五年之久,在此之前,太后为让慧妃登上后位,也曾针对过他母后以及其他妃嫔,最后虽是他母后赢了,但那时死掉的妃子也有好几个,其中就包括了他二皇弟的母妃。 跟太后有深仇大恨的人,太多了。 基本上除了镇国公那一党的官员之外,很多官员都被镇国公太后一党得罪过。 摇了摇头,回道,“太多了,数不清。” 夏璃:······ 敢情她刚刚救了个祸害? 不过这事怨不得她,如果她不出手救人,夏家就会被圣上怀疑,而且凶手用的是她的魂灵珠。 如果太后真死了,那业障报应在自己身上,岂不是个大怨种? 好不容易有些眉目的事,线索又断了,她叹了口气,做出一个决定,“我让顺理堂救你,你帮我找到那个国师如何?” 这样的条件对于容辞来说,很诱人。 夏璃知道,他无暇去查这些事,都是因为大多数时间都用在找法子活命上。 只要自己和顺理堂能帮他解决活命的事,他就能将精力花在帮她找人。 容辞思考一瞬,点点头,“好,我们这就去顺理堂。” 顺理堂在京都郊外的大山之中,车马快赶也有些路程。 就在经过京都大街时,马车却被人拦住了,“纡~”的一声忽然刹车。 容辞孱弱的身子,险些猝不及防摔出去。 这时,他感觉到腰上有一道力量,将他整个人圈回了座位上。 转头,对上夏璃温柔坚定的目光,容辞心脏狠狠一跳,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待他被夏璃揽着坐好,夏璃拍拍他的后背,温柔问道,“没事吧?” 容辞垂下眼脸,细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感觉到夏璃的呼吸轻轻抚在他脸颊上。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愣愣的点头。 夏璃看着容辞这样,也不免心神一震,在内心深处发出吼叫——【完了,这厮被吓傻了!】 顿了一瞬,她气冲冲朝外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马车里有老弱病残吗? 当然,老弱病残肯定不是指她自己。 外头丹青纠结的声音传来,“小姐,是三少爷!” “哦?什么少爷能拦人家车马?差点把辞王殿下摔了知不知道?他一个病人,哪经得起······” “小姐,是咱家的三少爷,夏阳小将军。” 夏璃立马闭嘴,掀开帘子走出去。 留在车里的容辞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心里蔓延着满满的暖意,她真的好在乎他。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马车外。 夏阳将她拉至一边,低声道,“好妹妹,你就救救我那好友吧,如你所说,他真的快不行了。” “哦?”夏璃想起那个油腻的小白脸,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想起小白脸摔门而出的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夏璃语气不免带了一丝嘲弄,“现在倒知道找我救命了?当初他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好妹妹,他家是礼部,多得是奇珍异宝,救了他你不会亏的,快些去吧,再晚一点他就没命了。” 夏阳不断催促,恨不得一把扛起夏璃就往礼部尚书府奔去。 夏璃不是不想去,只是她答应和容辞去顺理堂,若是耽搁,怕是天黑也去不到。 容辞被人搀扶着下车,夏阳见到,立马行了个军礼,“见过辞王殿下。” 看出夏璃的纠结,容辞善解人意道,“无妨,人命关天,本王随你一起去。” 夏璃心中微微一动,“你人还怪好的嘞。” 心里却在感慨,真是个善良单纯的男人,宁可耽搁自己,也要跟她去救人。 几人来到礼部尚书府。 刚好礼部尚书在外厅着急踱步,见到夏将军和辞王一同到来,不由得受宠若惊,忙带他们去到刘忆尘院中。 路上,礼部尚书喋喋不休,“我那儿子新娶的通房,居然是个鬼,下人进去送东西的时候撞见的,她恼羞成怒挟持了小儿在房中强制······呃,” 老脸一红,礼部尚书继续道,“小儿和鬼私通多日,怕是快不行了。” 夏璃一踏进来,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骚气,还见有道士带着几个小道在院内做法。 礼部尚书向他们介绍,“这位是张天师,青云观的真传弟子。” 张天师闻声回头望去,看见夏璃,不由得猛然一怔,“你你你······” 不就是前几日在街头,说他报应马上就到的女子吗?那时他被马给砸了,又被人给砸了!让人看了笑话。 “你什么你?”女子嘴角挂笑看着他。 想到自己现在在礼部尚书家做法,正好,他想一雪前耻,让这小丫头看看他的实力! 这样一想,张天师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对着众人道,“今日本天师路过此处,便听说刘公子不行了,本天师察觉到了府里的鬼气,才算出刘公子是被女鬼吸了精气。” 礼部尚书的家人们感恩戴德,“有劳张天师救救吾儿,要多少钱都可以!” 张天师甩了甩拂尘,“修道之人不讲钱,讲缘,本天师定愿一试。” 若是夏璃不认识这个张天师还好,但是既有过一面之缘,她自然知道对方的实力。 打量了一眼法坛上的东西,夏璃笑道,“黑狗血确实能对付鬼,不过要公狗才行,你这明显是母狗的血,对鬼没用哦。” 张天师看向她,冷笑一声,异常自信,“哼,本天师的实力,还用不上黑狗血,只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小丫头,今天让你看看本天师的实力,你就知道十两银子花得值不值了。” 一个小丫头也敢质疑他?他是谁?他可是青云观的弟子, 青云观是什么地方?道法实力可以说整个南岳都找不到对手。 他今天一定要展示自己全部实力,让这小丫头跪着求他收徒。 举起桃木剑,沾上一张符箓,又朝着烛火上撒了一把糯米,火花“轰”的一声串起。 第24章 四鬼打架 夏璃退至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夏阳好奇过来询问,“你好厉害,连母狗的血都看得出来。” “方才进门时,我看见被拿走的母狗了。”夏璃压低声音回道。 夏阳:······ 他怎么没看见! 随着张天师做出的一系列动作,整个院子陡然变阴冷起来,尤其是刘忆尘的房门口,一阵阵阴风从里吹出,带着一股骚气, 给人的画面感,就好像是刘忆尘在扭动妖娆的屁股。 不过里面最重的一股味道,还是犀角香! 古书有云,犀角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夏璃顿时警惕起来,房里吹出的两道气,在告诉她,里面的鬼不简单。 可张天师做法做到一半,定已惹怒那女鬼。 就在这时。 一道阴森的女声从房内传出,“你们胆敢进来,我定把刘忆尘吸成干尸!” 可,做法上头的张天师,全然没有在乎女鬼的威胁。 他大声呵斥,“尔等可知我乃青云观第二百五十代真传弟子,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定让尔等魂飞魄散!” 说罢,念动咒语,桃木剑带着符禄刷的一声,飞奔往房里刺去! 不刺还好,这一刺便彻底惹怒了女鬼,一阵阵呼啸声起,竟有粉色雾气,从房内串出,直接将张天师的法坛,震得人仰马翻! 张天师慌了,“这女鬼竟然会法术!一定有着不低的修为,大家快,泼黑狗血!” 几个小道士一惊,立马端起黑狗血,就朝着房间里泼去。 本以为这是必胜的法宝。 结果,根本毫无作用。 反倒让那女鬼,一下子闪到房门外,出现在众人眼前。 粉面桃腮,一身曼妙的粉色纱裙贴身而穿,女鬼长得妖艳又风情万种,若不是她悬空飘着,没人能看出她是一只鬼。 夏璃一行人的目光,无不被她的妖艳之资吸引过去。 难怪刘忆尘会沦陷至此,若夏璃和丹青是个男的,她们也会选择和佳人······嘿嘿。 主仆两相视一笑,明白了对方眼里的心思。 容辞微微扭头,不去看。 而夏阳,则嘀咕着,“还没我家姝姝好看呢。” 夏璃一行人不慌不忙对女鬼做出评价。 而礼部尚书的府中众人,哪里有空看美色,见到鬼,所有人魂都吓飞了,有人慌忙逃窜,有人直接昏倒过去,更有大胆的男人,直接流下鼻血。 而张天师,则是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朝着夏璃的方向爬去。 现在是大白天,她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说明什么? 想到此,张天师头皮发麻。 夏璃幽幽的看着张天师,“不是说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吗?怎么不上了?” 张天师老脸通红,“你知道这个女鬼有多厉害吗?你行你上啊!” 夏璃:“桃木剑借我。” “你真要上?哎呦喂,不跟你开玩笑,能跑就赶紧跑·······”张天师话未说完。 夏璃抬起脚就把他踹飞出去,夺过桃木剑,指着那女鬼冷冷道,“看你修炼多年也不容易,离开这里,我便放你一马!” 女鬼粉色脸庞娇艳动人,一脸讶异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你?放我一马?呵,我只想跟忆郎长长久久,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伴随着怒吼,女鬼的表情从娇艳变成狰狞,院落的天色瞬间暗沉 几个没有修为的小道士被震飞摔到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璃冷哼一声,扔出一张符箓将身边的人圈好,随即一个腾空翻就来到女鬼面前,桃木剑朝女鬼狠狠出招,英姿飒爽又招招狠厉。 女鬼有些修为,迅速躲开,与夏璃有来有回的纠缠在一起。 看着夏璃游刃有余的与女鬼过招,众人惊恐的盯着这生猛的一幕。 眼看夏璃行云流水,丝毫不落于下风,礼部尚书才渐渐放下心来,朝夏璃喊道,“忆尘还在里面,救救他!” 女鬼闻言,顿时慌了,催动全身鬼力朝夏璃狠狠打去。 夏璃躲开她的攻击,笑道,“一对三你可有把握?” 女鬼:??? “你难道没有王炸?”夏璃笑了笑。 话落,扯下锦囊,放出了三只鬼。 小红小绿相视一眼,虽然脸前厚厚的头发让她们看不见彼此的眼睛,但多年的默契,让她们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举起长长的日式美甲,就朝着骚鬼就攻了上去。 那只老鬼不愿意上,夏璃狠狠一脚就朝她屁股踹去。 老鬼摔到了骚鬼身上,两只手放在了危险的地方。 骚鬼脸色一红,立马跟老鬼打了起来。 四只鬼在打架,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夏璃趁机来到房间,看见床榻上那奄奄一息,浑身旖旎痕迹的刘忆尘,不由得一脸嫌弃。 果然是纵欢过度而死。 说明那女鬼真的骚,比品如行走的衣柜还骚。 她想把刘忆尘扛出去,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放弃了。 捏嘴喂了他一颗精气丹,又贴了符在他身上,夏璃才放心出去看那四个鬼打架。 不去看倒好,一看,夏璃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 你们在干嘛? 打架就打架,为什么互相扯头发! 四只长发及腰盖脸的女鬼们,扯着互相的头发纠成一团,红绿粉黑的颜色五彩斑斓,丝丝黑色的头发在四鬼身上互相缠绕,嘤嘤嘤的阴森哭声传遍整个礼部尚书府。 那场面,简直惊世骇俗! 连围观的众人,都一脸惊悚! 女鬼打架怎么也这样?难道扯头发这个战术,人鬼通用? 夏璃看了看天,她就说,那么阴的天怎么不下雨,原来是这四只鬼给她整无语。 她又走进房间找了把剪刀,出来时,她右手剪刀,左手水壶,变身成南岳第一托尼。 “都给我住手!谁再乱抓,我就剪谁的头!” 第25章 把头安好再说话 一声呵斥,鬼子们幽幽地看向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她们冗长的头发还纠缠在一起。 夏璃拿出锦囊,收回小红小绿和老鬼时,顺带扯下那骚鬼的几缕头发。 骚鬼满脸哀怨的瞪着她,催动全身鬼力朝她发起进攻,“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在一起,我明明那么爱他。” 方才她和夏璃能有来有回的过招,现在自己用尽全力进攻,定能重伤这个女子,把忆郎掳走。 鬼力全开。 让得礼部尚书府布满乌云,狂风大啸。 哪怕待在夏璃设下的安全区内,容辞等人也感受到了威慑的力量。 这也太强了。 眼看骚鬼朝着夏璃全力一击,容辞顿时心跳加速,惊慌大喊,“小心!” 夏阳和丹青,已经准备冲出去救人了! 可。 下一刻! 骚鬼闪到夏璃面前时,夏璃裹着淡淡金韵的手,轻易掐住了她的脖子,将骚鬼举了起来! 骚鬼美目之中,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你···你能碰到我?” 鬼鬼皆知,人是没有办法碰到鬼的。 除非是纯阴灵体,或者是道法一流的高手,可南岳千百年已经不曾出现道法一流之人了。 难道,眼前这个小丫头,是其中一个? 不管是哪一个,对于鬼来说,都是很严重的威胁,道法一流千百年难得,纯阴灵体更是万年难出一个。 骚鬼不禁头皮发麻,挣扎着做最后的努力,她不想魂飞魄散! 从嘴里吹出粉色惑人的骚气,骚鬼想趁机逃走! 可。 夏璃眉头一皱,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她的脖子拧断,头颅滚了下来,滚到了张天师的脚边。 张天师大呼一声跳得老高,然后被吓晕过去。 夏璃丢下手中的鬼体,拍了拍手一脸淡定,“大姐,我知道你情深一往,可人鬼殊途,他的阳气都被你吸干了,难道你忍心,看你的忆郎年纪轻轻就死吗?” 骚鬼曼妙的身子在地上乱爬,找着自己的头。 不知从哪发出的声音哀怨道,“我也不知他的阳气怎么就跑我身上了,我不是想害他的。” 夏璃来到张天师身边,捡起那个头,扣回骚鬼脖子上,“把头安好再说话,这样怪恐怖的。” 骚鬼:······ 尼玛,我的头不是你拧断的吗? 还给她扣反了,她真的好无助啊。 众人显然被吓得不轻,但听到夏璃说的那番话,心里不禁默默汗颜。 恐怖?呵? 你把人家的头装反了。 吓到的是我们! 你恐怖啥呀。 要是我们再脆弱一点,就昏死在这里了! 然而他们还没缓缓过神来,眼前就发生了更加惊悚的一幕! 只见。 “咔嚓。”骚鬼将头拧一百八十度,而后泪眼婆娑的,柔弱的看向夏璃道,“你能救救忆郎吗?” 夏璃叹了口气道,“我能救他,不过你得把阳气还回来,他几十年后正常死亡,你再来找他没人会干涉你们。” 骚鬼顿了顿,犹豫一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夏璃,“好,那我等他几十年。” 夏璃打开锁灵囊,将骚鬼收了进去,不多时,手上便多了一股透明的气息。 将透明气息往房内一丢,夏璃随后将围着众人的符箓拿开,对着夏阳一脸纠结道,“三哥,里面太淫乱了,你去看看吧······” 夏阳和礼部尚书回过神来抖了抖,两人冲进了房内,不多时,便传出一阵嫌弃的唏嘘声,“咦惹~” 丹青迎了上来,戳了戳夏璃手上的锦囊,一脸开心道,“小姐,能给我养只鬼吗?” “不可,你是凡人之躯,这种东西阴气重,会害了你的。” 夏璃将锦囊收好,收几个小鬼,也不过是图以后做事方便。 “小姐,我也想养一只帮我做事的东西,有没有适合凡人养的?”丹青一脸期待。 想了想,夏璃说道,“你养只吉祥物吧,等我有空抓一只回来给你。” “真的,太好了多谢小姐!”丹青一蹦三尺高,以后她家小姐再和鬼打架,自己也能帮上忙了,嘿嘿。 瑾七站在容辞身后,一脸恐惧的表情,戳了戳自家殿下,“殿下,您真的要娶她回去啊,她可要带着鬼嫁给你呢。” 一想到自家殿下洞房时,床前站在四个女鬼阴森森的盯着。 瑾七就心里发毛,这要是他,整个人都软了,还有能力繁衍后代? 容辞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别惹王妃,她会放鬼。” 说完,看向夏璃时,那目光中满满的柔情和骄傲。 他的王妃,会放鬼。 走到夏璃身边,容辞往里撇了一眼,瞬间眉头紧锁,那场面也是他家王妃能看的? 顿了顿,朝夏璃说道,“我们还是去前厅等他们吧,这里总归不太方便。” 夏璃点点头。 容辞刚想伸手扶她下阶梯,夏璃就登登等灯一跳而下,回头豪迈的吩咐道,“瑾七,扶好你家殿下。” 容辞看着夏璃的背影,微微一笑,“瑾七,她真的,好在乎我。” 瑾七:······ 有没有可能,夏璃是怕您提前暴毙? 他幽幽开口,试图打破自家殿下的幻想,“殿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容辞目光深深,“她如此爱财之人,见我第一面就送我平安符,再加上今日她对我的关心爱护,她定是喜欢我的,瑾七,我决定了,我愿意娶她。” 瑾七:······ 他能说什么? 容辞又道,“瑾七,你知道被人关心的感觉,有多好吗?” 瑾七:“殿下,属下也很关心您,我们还是快跟过去吧。” 第26章 善良单纯的小白花男人 不多时。 礼部尚书府的大厅,夏璃正喝着茶,一脸疑惑的打量着对面看着她的容辞。 丹青也察觉到了,特意凑过来小声道,“小姐,你是欠他钱了?他为什么这样看着你。” 夏璃小声回道,“我是坑了他点银子,不至于吧,难道是刚刚那四只鬼给他吓傻了?” 想想也是,哪个男人不害怕即将娶进门的老婆带着四个女鬼。 夏璃有些同情的看向容辞道,“辞王殿下,我手下的女鬼不会滥杀无辜,你如此善良单纯,她们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 瑾七:善良?单纯? 他惊悚的看着自家殿下,三年前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血溅四方毫不眨眼的王爷,在夏璃心里,居然是善良单纯的小白花? 嗯? 他怎么记得,王爷带兵去踏平残害百姓的邪道门派时,可是把门派里里外外杀了个精光,就连刚出襁褓的婴儿,也被斩草除根。 就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摇身一变,善良,单纯? 容辞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低声回道,“你道法如此高强,定要保护好我。” 原来自己在夏璃心里的人设,是善良单纯? 她喜欢这样的! 容辞脑海中开启了一个新思路,嘴角不禁又多了一份笑意。 瑾七在身旁默默看着,仿佛在对他说,殿下,您没事吧。 夏璃自信的看了一眼丹青,又看向容辞,站起身来拍了拍胸脯,豪迈道,“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容辞微笑点点头。 就在这时。 礼部尚书和夏阳搀扶着腿脚发软的刘忆尘前来,刘忆尘比昨天更白了,就连嘴唇也是白的。 夏璃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忆尘扑通一声,就朝着她跪下。 “四妹妹,我后悔昨日没听你的话,如今你不计前嫌救了我,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刘忆尘后悔得捶胸顿足,眼泪唰唰的流,看起来好凄惨柔弱。 夏璃看了他一眼,对于刘忆尘的强行煽情,她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双手抱臂笑道,“我还是喜欢你昨日桀骜不驯的样子。” 刘忆尘抬眸,一脸问号。 而容辞,刚挂在嘴边的笑意,瞬间变冷,充满寒意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刘忆尘。 众人对于气温变低这件事感到疑惑。 明明鬼已被收服,为什么这里还是凉飕飕的? 刘忆尘亦是察觉到不友善的目光,纵横花楼多年,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容辞眼神是什么意思。 好了,原本发软的腿脚,现在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了。 快速回忆昨日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只要夏璃再揍他一顿,兴许容辞就不会误会了。 他看向夏璃,挑眉深沉道,“小丫头,你救了哥哥一命,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众人:??? 夏璃:!!! 靠! 她忍不了了! 又是这种宠文的语气,她真的好后悔救活了他! 十个脚趾头紧紧一扣,她抬起脚就把刘忆尘踹飞出去! 眼看着白色身影砸到门槛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夏璃心里终于舒爽了不少。 礼部尚书吓得魂都飞起来了,忙上前扶起刘忆尘,疑惑的看向夏璃。 夏璃咬牙切齿道,“大人放心,他体内还有淤血,打出来就好了,看样子,我下手还不够呢,劳烦大人再动手了,顺便教教他怎么说话!” 最好撕烂他的嘴! 刘忆尘哀怨的看着礼部尚书,他能说,他是故意找打的吗? 礼部尚书嚯的站起身,朝着夏璃行礼:“多谢郡主,这些都是下官的心意,请郡主收下。” 话落。 一端庄女子指使下人端上礼物,排成一排在夏璃面前。 女子行礼,声音温柔道,“参加郡主,小女乃礼部尚书之女刘怀秋,特去库房挑选了些谢礼,以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有劳了。” 夏璃微笑回道,看着一盘盘的奇珍异宝,什么东海夜明珠,湖州珊瑚,水贝黄金等应有尽有。 可她目光却被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炉子给吸引了过去。 指着小炉道,“我只要这个,其余的······”顿了顿,纠结道,“其余的也送我府上吧。” 众人:······ 刘怀秋微笑点点头,“我祖父曾与青云观掌门有些交情,这炼丹炉正是青云观的法器之一,我本想着,郡主道法高深,应当喜爱道家法宝,这才挑了这鸿玉炉作为谢礼,看样子,真对上了郡主的眼了,小女这就下去安排。” 夏璃诧异看着这小炉子,原来是个法器,只不过蒙上了一层蜡,显得有些暗淡,让她方才没有看清。 如今知晓来历,除了震惊,更是感慨刘怀秋的细心。 看着刘怀秋退下的背影,夏璃心中不免一阵心动,好一个端庄会打理事情的女子,长得弱柳扶风,气质书香,要是自己是个男人,肯定想娶刘怀秋这样的女子。 回过神来,夏璃看向礼部尚书,“青云观我好像有所耳闻,大人父亲与观主熟识,有空带我引荐可好?” 其实,第一次听说青云观的时候,并不是在张天师的口中。 而是在三年前,她寻找炼丹的书籍,无意中找到了五星观的发展史。 那时她随便翻开的那一页,就看到青云观的哪代弟子,是五星观的开观祖师。 只匆匆一眼,有些记不住了,如今夏璃恨不得再穿回去,好好研究五星观和青云观的关系,说不定能顺势找到自家老祖。 礼部尚书忙客气回道,“青云观乃南岳第一大观,日后有机会,老臣定当助郡主引荐。” 他就是因为知道青云观的本事,才相信了张天师的话。 如今看来,那张天师定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 想到此,礼部尚书心中一阵后怕,若是夏璃今日没有来,那······他不敢想像。 不由得朝夏璃投去愈发感激的目光。 简单寒暄几句,夏璃和容辞一行人便离开礼部尚书府。 刚在门口准备上马,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 “夏姑娘,夏姑娘等我们······” “喊错了,人家是郡主!” “哦,郡主!郡主等等我们······” 夏璃:······ 转头一看,便是那几个跟着张天师的小道士们,浑身脏兮兮的朝她跑来。 还不等夏璃开口,几个不过十来岁的小道士站成一排,“一二三,跪!” 扑通扑通扑通,他们齐刷刷的朝着夏璃跪下,铿锵有力大喊:“请郡主收我们为徒!” 张天师迈着老腿,急匆匆来到,见到自己小徒弟们这样,涨得老脸憋红,“你们······” 第27章 我查查你魂魄 小道士们稚嫩的脸庞看向张天师,“要不是郡主师傅在,我们都没命了,您就别生气了。” “对啊对啊,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等我们跟郡主师傅学好本事,一定会回来教你的。” “感谢张天师的收留之恩。” 小道士们朝张天师拜了拜,又看向夏璃,“郡主师傅,请受我们一拜。” 张天师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但夏璃能清楚察觉到张天师眼底的失落。 小道士们是他收留的,看见这样的情景,张天师心里定是不好受。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小道士,淡淡回道,“我从不收徒,你们回去吧。” 小道士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个恳求道,“为什么呀,我们能吃苦耐劳,一定会跟你好好学的。” 夏璃叹了口气,“这不是吃不吃苦的问题,张天师很厉害,只不过那个女鬼比他还老,他打不过也是正常的,你们若是能学到他这种程度,才有资格受我教导。” 看向张天师,夏璃朝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几个小道士面面相觑,“真···真的?” “自然是真,我与张天师早就相识,他的实力不差。”夏璃淡淡回道。 几个小道士听闻,满脸愧疚的看向张天师。 张天师眼尾微微一红,“没事的,孩子们,等日后学有所成,我们再一起来找郡主学法。” “师傅······” “师傅,对不起,我们错了。” “我们不该认为你没本事的。” 小道士们哇哇地扑到张天师怀里。 看张天师的样子,夏璃觉得,或许他这个人也不坏。 思考一瞬,将他叫至一旁,拿出一叠符箓交到了张天师手里,“以后碰到难事,用这些威力够的,要在孩子面前树立一个厉害的榜样,别老吹牛,整些害人的活。” 张天师感激涕零,差点给她跪下了,“你收我为徒吧!” 夏璃:······ “我不收老神棍。” 张天师老脸通红,低声道,“我真的是青云观的弟子,只不过学得太差,被赶出师门,在街上帮人算命,只是想多赚些钱,把这些徒弟养大,让他们不至于吃不饱饭,图个安稳日子。” 夏璃顿了顿,犹豫了一会,“我能让你安稳下来,并且养大这些孩子。” 张天师两眼放光。 夏璃从头上拔下一支木簪子,交给他,“去归香楼找老鸨艳妈妈,就说我让你去照顾孩子们,你把这些小道士都带去,一边修习功课,一边照顾他们,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艳妈妈不会亏待你的。” 张天师连连感激,带着小道们又磕了个头才离开。 夏璃心软,见不得一帮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以前,她也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是五星观的师傅,将她收回了门下。 如今,她学着师傅的样子,做着同样的事,缘,真的妙不可言。 马车上。 容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底一片触动。 想起她平日里爱财的性格,再联想到她所说的孩子们,容辞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 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受她庇护,她当然需要不少的财力才养得起。 许多朝廷高官,甚至都做不到这一步,而她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大爱。 容辞心中不知不觉对她多了一份敬重,又在感慨还好夏璃是自己的王妃。 他竟然开始期待一个月后的成婚了! 夏璃掀开车帘就坐了进去,看见容辞望着窗外傻笑,皱了皱眉, “完了,真被那四只鬼给吓傻了?现在都还没恢复,以后不会变成傻子吧。” 容辞听见声音看了过去,立马乖乖坐好,“我没傻,只是感到有些不舒服,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主动挽起袖子,眼巴巴的等着夏璃给他把脉。 夏璃没觉得他身体有何不妥,只觉得被吓到的人后劲很大,她怀疑容辞是不是吓丢了些魂魄。 摆了摆手,“你的身体已经那么大问题了,应该不会有小问题,我查查你魂魄。” 说罢,她扣过容辞的后脑,将他拉了过来,对上自己的额头。 双额相靠,一丝淡淡的金色光韵从夏引额中渗出,渗入到容辞额中。 容辞没有闭眼,双目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小脸,一颗心砰砰乱跳,对方的呼吸萦绕在他鼻尖,淡淡的木檀清香充斥着他的鼻腔。 看着夏璃闭眼,被风吹动的纤细的扇睫和水润的嘴唇,容辞不自觉喉头滚动,整个人显得不安起来。 他强忍住亲她的冲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许久。 夏璃皱了皱眉,才下了扣着他后脑勺的手,离开他额头,“呼,还好你的三魂七魄都没少,不然我又得给你招魂。” 盯着容辞,夏璃越发感到奇怪,明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何会有人在他的脑海里下了封印,封印里面究竟是什么? 容辞耳尖微红,坐在一旁姿势乖巧,心却猛跳得不行,“嗯······” 夏璃惊了! 难道是刚刚自己的姿势不小心撩到他了? 万一他爱上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里,夏璃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怎么可能,谁会爱上自己这样的纨绔女悍匪。 除非那男的有病! 夏府。 夏家一大家子在门口。 看着一堆又一堆的赏赐,进入了大房的院子,绣琦郡主脸又黑了,“大哥大嫂,你家夏璃可真能,打了人受赏赐,救了人也受赏赐。” 她已经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皇帝偏袒夏璃,借着赏赐送来聘礼。 看着自家夫君和儿子在一旁默不作声,绣琦郡主不争气的瞟了他们一眼。 夏立年在指使下人搬赏赐进府,夏夫人就站在绣琦郡主面前,一脸得意,“话可别这样说,我们虽然有赏赐,但你们照顾的老太君不是也被禁足了?也算公平。” 绣琦郡主:······ 这算哪门子的公平? 她怀疑夏夫人在嘲讽他们二房,毕竟老太君眼里只有他们二房,伺候陪伴老太君,也是他们二房做的。 “大嫂,你可别说我内心阴暗,大家一同进宫,夏璃被封郡主也就罢了,怎么老太君却要受禁足三年的罚,我不得不怀疑,夏璃是踩了老太君才得来的封赏。” 第28章 要钱还是要命? 对于这件事,心理最不平衡的就是绣琦郡主。 原本大房一家得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郡主,如今,夏璃一下就变成郡主了,跟她的地位平起平坐。 一个月后,她还要嫁给辞王,成为王妃,届时夏璃又高自己一等。 她原本还想问问老太君怎么回事,没想到老太君被送回来时,整个人都是晕的,至今都未醒来。 再后来,圣旨就到了,一边赏完夏璃,一边又赏夏立年,简直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等到关于老太君的,却说老太君陷害玉晴郡主,被罚禁足三年! 陷害? 御赐之物就是她夏璃打碎的,谁陷害她? 所以,定是夏璃用了什么手段,打压了老太君,才造成这种局面。 打压老太君,就等于打压他们二房,都是一家人,还玩阴谋论,绣琦郡主想到这里,恨不得进宫替老太君讨回公道。 不等夏夫人开口,夏阳皱了皱眉回道,“娘,小妹不是这样的人。” 绣琦郡主肺都要气炸了,听闻自儿子帮夏璃说话,白了他一眼,“胳膊肘往外拐,你若是不好好立功,定要被人比了下去。” 夏阳反驳:“娘,小妹从宫里出来,还出手救了礼部尚书的儿子,她道法高深,行侠仗义心地善良,绝不是会踩祖母之人!” 夏昭原本不想多讲的,但是听到婶婶说小妹的不好,也多嘴说了一句,“心里阴暗的人,看什么都阴暗,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噗呲~昭儿这话在理。”夏夫人捂着嘴,看见绣琦郡主五彩斑斓的脸色,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绣琦郡主一口老血闷在心头,正想发怒时。 “老爷夫人,礼部尚书府派人送珍宝过来了,说是感谢夏璃小姐救命之恩!” 管家的一声通传之后,一排排的人,抬箱子进来了,什么大珊瑚,黄金,琉璃等难见的珍宝,都一一摆好,琳琅满目。 刘怀秋做事稳妥,送来夏府的谢礼,她又往里多添了成色很好的小物件,看起来礼物箱子一下子繁华了不少。 绣琦郡主目露馋色,尽量在找平衡,问刘怀秋,“夏璃是看在夏阳的面上才去救人的,这里面有夏阳的一份?” 刘怀秋被这样一问,略带复杂看向夏阳,行礼道,“回郡主,夏将军那份,家兄已承诺于他,至于是何物,怀秋不得知。” 夏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娘,您别问了,我也有份的,只不过儿子收起来了。” 他不是不想说,总不能告诉他娘,他让刘忆尘帮他追令姝吧。 绣琦郡主白了他一眼,“真是不争气,收礼也不摆到明面上。” 看见那些奇珍异宝加上皇帝送来的赏赐,绣琦郡主眼红得紧,大房收到的封赏,怕是整个院子都装不下了吧,再看看自己······ 一口闷气憋得慌,就算没有赏赐,也不能封禁她婆婆啊! 不行,她定要进宫为婆婆讨回公道! ······ 大房院子。 夏立年看着赏赐嘿嘿嘿的笑,“真没白费我们让她当女儿,你看看,这些都是她赚的,皆时都给她封成嫁妆送过去。” 夏夫人也欣慰一笑,缓缓道,“是呀,只不过这种喜从天降的机会不多了,她带容辞去顺理堂,想必是要救容辞,我们的事,得加快进展了,若是今年再不找到那个人,怕是来不及了。” 夏立年放下手中的珠宝,掐指算了算,“璃儿从太后那边知道了些什么,如果伤害太后的真是他,那我可请命去青州寻他,即使寻不到,能寻到青云观帮助也是好的。” “嗯,就这样办。”夏夫人点点头,已做好去青州的准备。 这时,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的进来,“夫人,绣琦郡主进宫了。” 夏夫人听闻,淡淡的捏了捏指头,“就算她去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随她。” 黄昏时分,绣琦郡主才阴着脸回到夏府。 宫里的公公来传口谕,夏老太君禁足再加一年。 夏璃一行人赶到京都郊外的时候,已黄昏时分,黄暖的阳光照在山头,而顺理堂因着在大山深处种药的缘故,所以总部设在凤凰山深处。 马车进不了大山深处,所以瑾七在山脚下寻了个茶肆,将车马安置好,又租了几匹马,准备沿着小路进山。 几人刚进了一段路,马就被人拦了下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光着膀子的山贼们,个个拿着一把砍柴刀,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 “啪~”一声鞭响响彻山谷,丹青在马上朝地面挥鞭,一脸的严肃之色,“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打劫?” 瑾七也拔刀护在主子面前,冷哼道,“现在滚,可以饶你们一命!” 两个手下英姿飒爽护主,一幅必胜的架势。 而容辞,立马骑着马匹后退两步,满脸惊慌的看着夏璃道,“咳···咳,若我身子像以前那般就好了,现在我见到他们就害怕······咳咳······” 瑾七:!!! 回头看了一眼,满目的不可置信。 殿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而夏璃,听完这话不由得同情的看了容辞一眼,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他们伤害不了你。” 容辞点了点头,“有你在我便放心了。” 夏璃心中居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那股满足劲,直接翻身下马,指着那拦路的土匪凶狠道,“老子今天没精力陪你们耗,你们要钱还是要命?” 土匪头子见几人架势不凡,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不由得微微褪却道,“我们只要钱,给了钱你们就能平安过去!” 夏璃一口答应,“好啊!” 丹青惊愕回眸:!!! 瑾七也一脸迷茫,不是,他们要你就给?你们夏家那么大方? 下一秒。 夏璃朝土匪头子伸出手:“拿来吧。” 土匪头子:!!! 顿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大吼,“是你给老子,不是老子给你!” 第29章 这符画得跟我一样潦草 拜托,他才是土匪! 眼前这个小丫头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干山贼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臭不要脸的人! 夏璃眉心一拧,诡异一笑,“方才,可是你们自己选的,现在又拿不出钱来,你说我能让你们平安回去吗?” 这阴森森的声音,让土匪等人感到莫名其妙。 而很快,他们就没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心思了,因为他们感到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凉飕飕之感。 是,是它! 它在后面! 几个土匪脸色一白,转过身去,见到长发盖着的绿色女鬼,不由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连连往后爬去。 土匪头头胆大些,连忙对着绿色女鬼磕头,“山神大人,我们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这一单马上能成了,求您放过我们!” 几个土匪忙磕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求您了,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要杀就杀我一个好了!” 夏璃一行人看着这些山匪突如其来的反应,都纷纷下马,面面相觑。 夏璃给了小绿一个眼神,小绿幽幽开口,森冷的声音响彻山谷。 “胡~说~什~么~,本仙女~什么时候要杀你们了~” 土匪一脸茫然。 “不是您抓了我们家人,让我们在这里打劫银两供奉您的?” “是啊,您可不能不认账啊,我们的家人可是无辜的。” 这些话一说完,土匪们猛然看见绿色的女鬼消失了,而那道绿色的鬼光,掠过他们的头顶,飘向了夏璃的锦囊! 土匪们:!!! 看了一眼夏璃,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脸色复杂道,“你是山神大人?” 夏璃一惊! 这是什么脑回路? 看不出来她在戏耍他们吗? “我不是你们的山神大人,但若是你们再不让开,附近的鬼会一个个缠着你们,跟着你们,到了晚上,她们还会阴森森的哭,就在你们床头······” 夏璃揉捏着锦囊,幽幽开口,言语充满冷色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土匪头子犹豫了一会! 夏璃又放出了小红! 他腿脚一软,差点吓得魂都飞了,“你们过去吧,你们过去吧!” 淡淡看了土匪们一眼,夏璃等人翻身上马,沿着山路继续出发。 土匪们留在原地,一脸担心望着几人进山的背影,其中一个问道,“老大,你就这样放他们进去了,万一碰到······” 土匪头子白了他一眼,“那娘们会放鬼,说明有些本事,若山神大人对他们下手,他们也有反抗之力,那娘们若是够厉害的话,我们岂不是自由了?” 几个土匪听完,一脸肯定的点点头。 山路上。 丹青骑到她身旁,一脸好奇的询问,“小姐,他们刚才说的什么山神大人是什么?好像他们是被胁迫做山匪的。” 夏璃掐指算了算,脸色微微一变,“哪有什么山神,不过是些修邪道的人,他们胁迫人作恶,定会吃到苦果,我们的事情比较重要!” “是。”丹青不再言语。 容辞看了眼瑾七,瑾七知道他的意思,低声道,“一会属下叫人进山来查此事,殿下放心。” 他了解自家主子,虽表面冷漠,但遇到不平之事,也会出手相助。 想来那些山匪也挺可怜,被迫作恶,却也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 只是深山里面的山神大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路过来,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夏璃一行人越往里走越不安,瑾七等人还在骂顺理堂怎么安在这种地方。 忽然! “咻!”的一声。 一只箭矢带着符箓朝他们射来,没等夏璃反应过来,瑾七一个空中翻身,直接快速射来的箭矢劈成了两半,落地的姿势干脆利落,帅气逼人。 夏璃和丹青对视一眼,“啧啧啧。” 小伙子功夫真好。 瑾七捡起地上的符箓交给容辞,容辞愣了一瞬,又给了夏璃。 夏璃皱了皱眉,“这符画得,跟我一样潦草!” 咦? 等等,这不就是她的笔迹? 看向前方,夏璃忽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清了清嗓子,喊出了自己的暗号,“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对话声幽幽响起,只见草里走出一个背着弓箭的男人。 男人一见到夏璃,瞬间眉开眼笑,“富婆?是你。你终于来了!” 容辞和瑾七对视一眼! 富婆? 这深山老林中,怎会忽然冒出一个男人,喊夏璃富婆? 幽幽看向夏璃,容辞的目光不明所以,“夏璃,那个男人是谁啊,他方才射箭想要杀我们。” 夏璃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放心,这是顺理堂的人,别怕哈。” 要不是现在骑在马上,夏璃看见容辞这幅模样,都想帮他顺顺毛。 “你还认识顺理堂的人?”容辞问道。 夏璃点点头,“不全认识,这个就认识。” 丹青翻身下马,看向男人问道,“阿宝,你怎么回事,不在堂里看门,出来射杀我们,要不是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小姐早就被你伤到了。” 阿宝摸了摸头,一脸纠结,“对不起啊富婆,我出来采药,还以为是邪祟作乱呢。” “邪祟?”夏璃问道,难道是山匪口中的山神大人? 她才一年未来,凤凰山怎就变成这样了? 目之所及,阴气缭绕,鬼气丰盈。 “对,凤凰山已邪祟作乱已一月有余,上次灵尘少主出山想请富婆您来解决的,没想到半路被那个辞王给约走了,他真的好可恶!” 阿宝手心狠狠捏拳,本来邪祟作乱,他们居住在深山里,出去一趟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灵尘少主会些道法,所以成功出去。 没想到半路却被辞王的人找到,说要做一笔交易。 等灵尘少主忙完,已是下午,若不赶紧回来,天一黑,山里的邪祟就更加厉害,届时顺理堂万一出现什么事······ 他不敢想象当时灵尘少主的焦急,还好少主聪明,让容辞尽快将夏璃带来! 等等! 那眼前这两个男人! 不就有一个是辞王? 阿宝浑身一僵,猛地朝那两男人看去…… 第30章 可怜的劳动力 山里天色有些黑,阿宝看不清容辞面上的神色,只感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从那他身上散发出来! 奇怪,他脸色怎那么差? 丹青就在这时恍然大悟,“外面那些山匪喊的山神大人,就是你说的那些邪祟?” “对!丹青你好聪明。” “嘿嘿嘿。” 两人的谈话打破了场面的压迫感与尴尬。 “咻!” 这时,一个黑影从阿宝身后窜出,夏璃目光一冷,丢出一张符箓。 “轰!”随着符箓的燃烧,那团黑影被烧散在空中。 夏璃冷声道,“是动物的残魂,恐怕就是那邪道控制的邪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去顺理堂。” 阿宝惊魂未定,一听到夏璃的声音,整个人都放下心来。 “富婆!我们走另一条小路回去,很快的,跟我来!” 几人跟着阿宝走另一条小道,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来到了顺理堂! 说是顺理堂,其实更像是一个门派,躲在众多深山石壁中,若是没有人带路,除非在天上飞,不然没人可以轻易找到这里。 顺理堂的选址,是极好的风水宝地,聚宝聚源,灵气充裕,种植草药和闭关修习再合适不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干净灵动的宝地,周围却环绕着邪祟之气,蠢蠢欲动,像是要掠夺侵占,蓄势待发。 夏璃翻身下马,啪的将几道符箓贴在大门上,又将大门上悬挂的八卦镜取下,重新念咒开光,才挂了回去。 “这些最多能抵挡三天,我们有事要办,耽误不得,先解决我们的,再解决你们的!”夏璃快速说道。 阿宝点点头,一路带他们来到内部。 灵尘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给拂尘顺毛,见到来人,忽的站起身,上下打量夏璃。 “啧,一年不见,真是越发水灵了,想必脾气也大了不少。” 夏璃呵呵一笑,双手抱臂,强忍住揍他的冲动,“众所周知,我的颜值随着脾气增长,你最好重新组织语言!” “好嘛,那我再想想。”灵尘故意打趣,眼神却一直盯着夏璃秀美清冷的脸。 这样的眼神,让容辞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夏璃还没娶过门,但总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 快步走到夏璃身前,伸出一只手将夏璃稍稍往后护住,对灵尘冷声道,“灵少主,可否记得我们的约定。”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提醒合作的话语,却多了一丝敌对的趣味。 灵尘笑得放荡,同样看向容辞道,“当然记得,本少主既然答应了你的请求,自然要请谷内最好医师过来替你诊治,不过这解毒解咒的过程漫长,辞王殿下可愿留在此地三年?” “不是本王不愿留,实在是三年过于漫长了些,既然拿人钱财,灵少主该替本王分忧才是。” 容辞声音冷冽,之前的那一大叠银票,可不是白给的。 两人是交易关系,灵尘拿了钱自然要替他考虑。 “殿下说得对,本少主早就有了万全之策,让医师跟你回府住着,想必辞王不会亏待了我们顺理堂的医师吧。”灵尘眼里泛过一丝精明的光! “那是自然。”容辞回道。 他怎么会亏待他的救命恩人呢? “口说无凭,本少主只信白纸黑字,来人,上笔墨。” 灵尘一声吩咐,身旁的小厮立马捧来笔墨放置在石桌上,对着容辞道,“请。” 容辞微微不悦,瑾七更是上前说道,“我们殿下何等身份,怎会亏待了你们医师?用上笔墨,至于吗?” 容辞伸手拦下瑾七,“有关交易,自然要严谨些,本王写。” “就是,劳动合同一定要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不然容易被资本家钻空子。”夏璃在一旁抱臂看戏。 心想,这灵尘还蛮严谨的嘛,劳动力外包啊,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劳动力被外包。 正想着,灵尘也看向她,“夏璃,你也要写哦。” 夏璃:!!! 忽的直起身子,不可置信的问,“什么?我写什么?” 灵尘风轻云淡笑道,“按照我们顺理堂严谨的规矩,出去的医师也要写字据哦。” 夏璃拔高声音,“你派我去?” 灵尘:“辞王身上的毒和咒术实属凶猛,最好的医师就是你,懂咒也只有你,所以,收钱办事嘛······” 夏璃一步跳过来,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收了钱,把我卖出去了?” 难道,她方才感慨的可怜劳动力,竟然是她自己? 见灵尘点头,夏璃一拳就往他脸上砸去,“你丫的,凭什么你收钱派我去干活,今天不揍死你,我就不叫夏璃!” “啊,别打脸,别打脸······” 一瞬间,整个院子鸡飞狗跳,还伴随着男子止不住的哀嚎。 一旁的容辞看得心惊胆战,但手中的笔在不断落墨,生怕顺理堂反悔。 知道是夏璃以后,写得更快了。 而目睹凶案现场的瑾七,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小声问着丹青,“哎,顺理堂是三年前才隐世的吧,你家小姐怎么能在这里做医师?还能揍少主?” 关键是,一旁的小厮们,都没有出手阻止。 依旧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好像对自家少主被打这件事,习以为常了。 丹青一脸骄傲,“他们能隐世成功,还多亏了我家小姐呢,以前那几个长老不知道接了什么秘密任务,被人下奇毒灭口,恰好我家小姐路过解了他们身上的毒,几个长老直接下跪,求我家小姐收他们为徒呢·······” 后来,顺理堂上下,遇到棘手医术难题,全来问她家小姐。 在她家小姐的教学下,顺理堂解决很多疑难杂症和世间奇毒,几位南岳顶尖医术长老,一口一个老大的喊着夏璃。 顺理堂三年前名声大燥,世人只知医药世家顺理堂,却不知顺理堂还有位年轻主子夏璃! 瑾七忽的反应过来,“所以,顺理堂其实有你家小姐一份?你家小姐,还是地位最高的那个?” 第31章 这钱不是谁都能赚的 瑾七想到他给灵尘那一大叠银票。 还有灵尘信誓旦旦的说,夏璃能解他家殿下的毒! 他就,心绪复杂。 早知道是他家王妃的手下的势力,他们就不用找顺理堂那么久了。 真是天意弄人啊。 容辞在一旁听得清楚,手中飞快的写着字据,俊美清携的双眸微微眯起,脑中却想着夏璃的事。 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要知道,在整个南岳,连顺理堂都没办法解的毒,就只能等死。 可是她,却轻易救下这些身中奇毒的长老,他终于明白顺理堂为何多年默默无闻,三年前才出名,原来都是因为她。 而她这个人,不仅道法高深,医术精湛,甚至心怀大爱,能救自己一命。 幸好,父皇强制把夏璃赐婚给他。 想到此,他特地添上医师夏璃的名字,字据落下最后一笔,才松了口气。 带着笑意,看向案发现场! 不看还好,一看,笑容僵在了脸上。 眼前,夏璃掐着灵尘的衣领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往灵尘脸上砸。 少年清秀的脸庞,被夏璃揍得青一块,紫一块,肿成了猪头。 容辞有些心惊,要不要出声打断呢? 万一她将气撒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自己如今那么孱弱,定是打不过她的。 犹豫了一会,出现在嘴边的话,他硬生生的咽下了。 好一会儿。 夏璃终于打累了,一把坐到地上,伸手道,“丹青,水!” 丹青马上递来水壶,夏璃咕噜咕噜就喝完。 地上灵尘小心翼翼的爬起来,顺着自己拂尘凌乱的毛,再拍拍自己的衣服。 像个没事人一样,挂起礼貌的笑容问容辞,“辞王殿下,写好了吗?” 容辞点头,看着灵尘一张肿胀青红的脸,却优雅的甩了甩拂尘,去查看字据,心里不禁起了一股敬意。 果然,这钱不是谁都能赚的。 灵尘查看字据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忘记疼痛一般,看向夏璃,“夏璃,该你了。” 夏璃瞪着他,不情不愿地拿起笔,正想给灵尘画头猪,却看到桌上容辞的字据。 她一下子就被那一长串的银子数目给吸引了过去! 容辞居然愿意一年花二十万两请她? 纸上刚落笔的猪耳朵,瞬间变成了黑色的字, 夏璃丝毫没有不愉快,齐刷刷的落笔。 “好了!”将毛笔往灵尘头上一丢,夏璃迫不及待往双方字据上按了红手印! 容辞强忍住心中的雀跃,也在双方字据上按了手印。 这一刻,她不仅是他未来的王妃,更是能救他一命的医师。 容辞看向夏璃,深情款款。 她真的,好在乎他。 灵尘拿起双方的字据,看着两人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这几日,辞王殿下就在此住下观察病情,等夏璃将山外的邪祟祛除,再行回程也比较安全。” “祛邪祟?呵,那是另外的价格!”夏璃掌心朝上,漫不经心说道。 灵尘幽怨叹了口气,抽出两张银票放在夏璃手上。 夜深。 京都一处宅院内,容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看过了子时,他起身披了件衣服,就走出了房门。 看着院外皎洁的圆月,他心里堵得厉害,情绪越发酸涩。 十年前,他的母妃就是月圆的夜被赐死,母妃在天上看着,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温润的君子,可他却因为仇恨,而变成内心阴险的小人。 坐了许久,他叫来了暗卫,冷声问道,“盯着的人可有动静了?” 暗卫回禀道,“夏璃一出宫,就和辞王殿下一同去了礼部尚书家,而后又赶去了郊外的凤凰山,听说那边闹鬼许久,已许久无人敢进山了,不知她为何会往有邪祟的地方去。” 容川冷眸微眯,手指敲打着石桌,“一个地方忽然闹出鬼,定是人为,夏璃是这行,进凤凰山,说不定是为了对付作乱之人,可她为什么要对付作乱之人呢?” 除非那个人捏着她的把柄,或者帮容辞得到什么东西。 容辞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活命。 凤凰山里盛产草药,据说深山处养着一朵七霞莲花,能解一切奇毒,但都无人找到过,只听说一个月前,有七彩霞光围绕在山深处,引得许多人去山里寻找。 却传出闹鬼的事,没人再敢进山。 操纵那些邪祟的人,可能是为了七霞莲。 容辞和夏璃此番进山,想必也是为了七霞莲。 想到此,他看向暗卫,“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力,明日叫陈端道长亲自上山。” 暗卫明了殿下的意思,“属下明白。” “对了,今日礼部尚书府发生的事,本王都听说了,刘怀秋后续会作何打算,可有打探清楚?” 摩挲着指尖,容川淡淡问道。 他要不能再拖了。 容辞进山寻活命的七霞莲,若容辞身体康复,对他来说只会是个大阻碍。 皇兄是皇后嫡子,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就连陈端也说,若是他身上的咒术得以解除,定会生出帝王之相。 他若是再不拉拢礼部尚书的帮助,那个位置再也不属于他。 暗卫回禀道,“倒是听刘小姐的丫鬟说,三日后去灵隐寺为家兄祈福上香。” 容川低声喃喃,“三日,倒也不急于这两天,先安排凤凰山的事吧。” “是。”暗卫退下。 容川扶着头,脸色难看。 他的贴身侍从卫淮,从房里了厚点的披风给他披上,“殿下,您自小在冷宫落下这头疼之症,就该穿厚些,等这些事情忙完了,您定要好生休息才是。” 容川却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卫淮,你说我这般对大皇兄,是否不太对?” 他从小出生在冷宫,因母亲被陷害的缘故,人人冷落他。 那时只有大皇兄会来看他,也会阻止其他兄弟欺负他。 但他现在,却要动手抢走大皇兄的活命之物。 第32章 夏璃,你又救了我 卫淮犹豫了一会,回道,“殿下无需自责,辞王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你取七霞莲,不过是延缓辞王康复的时日罢了,等殿下目的达成,再替辞王解毒也未尝不可。” 纠结了一会,容川的头疼愈发难受,低语道,“是我错了,成大事者,如何能够仁慈?镇国公和太后处心积虑想除掉本王,老六怎会不知情?他都能对本王不顾及兄弟之情,那本王何须对其他的兄弟顾念这些?” 心一狠,容川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心不狠地位不稳。 等他有了跟容辞平起平坐的地位,就算那时容辞能活下来,他也能在皇兄解咒的漫长时日里,变成父皇最得意的皇子。 名正言顺,堂堂正正。 次日一早。 夏璃起身打坐修炼之后,神识中的金色符文越发明显,她加快修习的进度,默念口诀之后,那些漂浮着的轮廓,她居然能看清了。 睁开眼睛,将脑海的符文画下,打算再记下一个,外头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王妃,不好了!殿下他心口疼痛难忍,您快过去看看吧!” 外头传来瑾七着急的声音,和丹青的阻拦声,“我家小姐还未过门,乱喊什么?不许打扰我家小姐!” “我不管,她能救我家殿下,她就是王妃,我家殿下心口疼的厉害,劳烦王妃去看看。” “我才不管你家殿下有多严重,我只听小姐的,她还没醒你们谁也不许打扰她!” 外头传来的对话很冲,感觉两个武功不错的手下要打起来一样。 夏璃才醒过神来,她差点忘了这里还是顺理堂,不是她家! 容辞就住她隔壁厢房,她还跟人家签了劳动合同,许诺救他呢。 打开门,就见到剑拔弩张的两个手下,正在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夏璃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别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样子行吗,能不能学学我的稳重和温柔?” 两人同时看向她,眼里闪着疑惑?? 稳重??? 温柔??? 是谁一言不合就把人家少主揍成猪头的? 是谁动动手就把女鬼的头拧下来的? 那是鬼啊!不是人! 夏璃都做得出来,还说自己稳重!温柔? 一瞬间,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凝结成了共同的疑惑。 瑾七收回目光,着急道,“王妃,快去看看殿下吧。” 夏璃没有犹豫,直接走向隔壁厢房,推门进去,就见容辞半躺在床榻,捂着心口,强忍痛苦的脸色已渗出连绵的冷汗。 看着他的被冷汗浸湿的衣衫,就知他此时有多痛苦。 只查看一眼,夏璃就皱眉喊来丹青,“想必是之前给他的布洛芬过期了,你去我房里把符纸和朱砂拿来,快!” 走到榻上,她小心翼翼扶起容辞靠在她肩,替他把脉,“你身上的毒比那几个老家伙之前中的都奇怪,从未见过,不过我会想法子替你解毒,你能听见吗?” 生怕他疼得不能听见,夏璃摸了摸他的额头。 容辞原本疼得满脑子都是空白,却感觉到有人温柔的扶起了他无力的身躯。 靠在柔软的肩头,上方传来温柔的话语,容辞原本被冷汗浸透的身躯,蓦的传来一个温软的接触,他及时给出反应,微微点了点头。 秀俊的眸子一抬,看见夏璃温柔的脸庞时,心头的疼痛好像被一丝暖意驱散。 她说,她会替他解毒。 这时。 丹青已将东西拿来,夏璃刚想过去画符,却被容辞紧紧的抓住了衣衫,低沉的闷哼声响起,夏璃听的清清楚楚,他在说,“别走。”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木,绝望之人抓住一丝温暖。 夏璃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她轻声安慰道,“我不走,我给你治病,乖,一会就不疼了。” 容辞才缓缓放下她的衣衫。 夏璃快速画了道止疼驱煞的符箓,贴在了容辞的心口处。 看着男人紧紧拧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她不免心中泛起怜惜之意。 听他们说,容辞三年前就中了这种毒,那他这三年,岂不是日日夜夜都疼得这般生不如死? 难怪,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孱弱无比,摇摇欲坠。 这样一个俊逸清携的俊美男子,却时刻受着心口疼痛的折磨。 若不是遇见了自己,容辞这几日恐怕也不会那么好过。 自己这该死的心软。 正想着,男人忽地睁开湿漉漉的眸子,凝着她。 夏璃心跳一快,忙躲开他的目光,“你······还疼吗?” “不疼了,夏璃,你又救了我。”容辞扯嘴一笑,温润的面上勾出好看的弧度。 这样的笑容,让夏璃的心猛然砰砰乱跳!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真好看。 就连这样病弱的样子,湿透的雪白衬衣,都让他拥有一种单薄的破碎感。 该死! 肯定是美男计! 夏璃忽然清醒,从床沿边站起身来,严肃说道,“你这种毒我也没见过,一会我叫那几个老头过来研究研究,你躺好不要乱动。” 这可是新毒研究的活标本,她定要让那几个老头多做些笔记。 不一会儿。 灵尘便带着几个睡眼惺忪的老头进来了。 原本迷迷糊糊的老头们,给容辞一诊脉,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带头的大长老一脸惊喜,“你们快来看,这是从未见过的新毒!” 第二个老头一摸脉搏,兴奋得两眼冒激光,“哇哦!毒素还深入心脉了,真是牛逼!” 第三个老头:“是喔,都深入心脉了还没死,研究意义很大哦。” “嘿嘿,学医多年,终于又见新毒了。” “而且还是个活生生的标本!” “请问辞王殿下,您是如何做到奇毒入心脉,还没死的呢?是什么支撑着您活下去的?是爱吗?” “······” 几个老头轮番上来摸他的脉搏。 每人一句奇葩话语,让容辞原本温润的脸,逐渐阴沉下来。 要不是这里是顺理堂,他都怀疑这帮老头在拿他做实验。 他们不是来救他的吗? 怎么会一脸激动的讨论他怎么活下来的? 多年的饱读诗书,满腹礼仪,硬是让容辞说不出一句脏话。 谁懂啊,他真的很想问他们,礼貌吗? 此时。 夏璃一声大吼,打断了这一屋子的叽叽喳喳,“都给老子闭嘴!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当着病人的面说这些!” 容辞心中一暖,果然只有夏璃在乎他! 又听见夏璃补充了一句,“要说,也得背着他说啊,不然给人家造成心理阴影,你们对得起医师的名号吗?” 第33章 你们礼貌吗? 容辞:就连这句话,你也要当着我面说? 你们礼貌吗!! 关键是,那几个老头听完她说的,还一脸愧疚的低头认错。 甚至还有个已经拿出小本,开始记录了! 容辞心里很不是滋味。 多亏夏璃替他止疼,不然他一口血就喷在那几个老头脸上。 夏璃对着几个老头一番说教,几人才认真的查看容辞的病例。 待看诊完,夏璃轻声安抚道,“我跟他们出去讨论解毒的方法,你乖乖休息,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容辞眼底敛上水光,他轻轻点点头。 嚯,真乖。 夏璃心底冒出这句话后,便跟几个老头出去,正想往制药的院子走去。 大长老忽然停下脚步,拦住她笑呵呵道,“那个,老大,我们还是去花院里说吧,那里花开得正好!嘿嘿。” 夏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往教你们解毒,不都是去药房?这次去看花,就能解毒了?” 这话,让几位长老顿时眼前一亮,猛的点头,“对,花能解毒!” 夏璃满眼古怪的看着他们,花院里的花能解容辞的毒? 她怎么不知道? 几个长老互相使个眼色,支支吾吾道,“这次的毒,确实需要花来解,不过不是普通的花,乃是凤凰山十年一开的灵草七霞莲。” 说到七霞莲,夏璃好像有些印象,在炼丹书籍上看到过,天地灵气蕴养,花开时七彩霞光漫天,能解世间一切奇毒,若是道法高强之人利用,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夏璃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民间传言,七霞莲就生在凤凰山深处,原来在你们花院里啊,快带我去看看!” 说罢,她恨不得抗起大长老就往花院那去。 “这,这这,七霞莲不在花院。”几位长老又面色为难,忙解释道。 夏璃发觉几个老头神色躲闪,微眯双眸试探道,“不在花院?那我们去花院干嘛?” “啊······看看花,讨论辞王的病情啊。” “对啊老大,难道你就不想来杯美容养颜的花茶,边喝边聊吗?” “是啊,是啊,那边风景好,我们就去那边吧!” 夏璃看着前面制药的院子,冷冷一笑,“好哇。” 第六感告诉她,他们想把她从这里支开,前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几位长老松口气,正做请姿势请夏璃过去时。 一眨眼的功夫,夏璃丢出一张符箓,一个闪现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几个长老!!! 猛然一惊,回过神来,却发现夏璃已在制药院门口,靠着门板满眼带笑的看着他们。 夏璃匆匆往里撇了一眼。 里面的弟子各忙各的,晒药碾药,空气中飘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老头儿,这可是南岳从未见过的磷素草,我才离开一年,你们连药都种出来了?” 眼见几位老头哐当哐当跑到她面前,然后脸色难看,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璃见他们不打算说,掐手一算,脸色微变,“是我的大哥弄回来的?” 几个老头瞬间炸了!!! “那个,老大,你听我们解释。” “这是国家机密,我们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们隐世,也是上头的意思,安静研究药物,造福百姓。” 夏璃依旧静静的凝视他们,没有说话。 那种安静,又具有压迫感的目光,比起夏璃暴揍他们一顿,还要可怕。 难怪,顺理堂三年前要搬来这深山之中,原来是被国家收编,在这搞科研来着。 难怪,三年前,他们这几个老头会被同行下毒,原来是同行恶性竞争! 当时问这几个老头,他们却什么也不说,但这次,她却一眼就看出那草药与她家的因果,她才算了算,没想到啊! 这几个老头,一边吃着国家的俸禄,一边让自己出去救人! 可恶的是,他们还一口一个老大的叫她,身为大哥的她,都不知道他们居然被收编了。 她有一种自己是黑社会大哥,小弟都入了公务员的心情。 想明白这些,她开口问道, “既然你们为朝廷做事,为何没人去医治容辞?” 容辞是皇帝大儿子,皇帝自然是重视的,总不能手下有如此精锐的医师们,还任由容辞的毒随意发展吧。 这不符合逻辑! 大长老顿了顿,支支吾吾道,“医治了,不过不是我们亲自治的,宫里的黄御医,是我老表,他的医术是我们几个里最好的,连他都只能止止疼,牵制一下毒素,我们再过去不是多余嘛·······” 这也是容辞能捱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夏璃叹了一口气,“若是没被我发现,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行吧,既然你们把我当外人,这里,以后我也不来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失落的摇摇头,夏璃抬脚准备离去。 几个长老一脸愧疚,面面相觑低声嘘嘘着些什么。 最终还是大长老出来说道,“老大,其实收编名单里,也有你一份。” 二长老出来补充道,“是的,当时朝廷找我们谈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就报了你。” “你三年前就是朝廷秘密培养的优秀医师,狸神医,代号零零七。” 夏璃猛然转头,盯着他们,“什么?我?狸神医?朝廷的人?为什么是狸神医?” 六长老一脸慈祥的解释,“因为凤凰山偏僻难行,常有果子狸出没伤人。” 第34章 我这样咻~是为了装逼 夏璃:怎么头上有乌鸦飞过? 她是不是穿错剧本了? 一脸严肃的问道,“老六你说,为什么瞒着我?” 六长老:“因为你在外面赚得比这多,所以我们对上面说你闭门研究多年,而瞒着你是想让你在外面毫无顾忌的赚钱。” 夏璃!!! 6。 她居然,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还有个马甲,朝廷的狸神医。 还是果子狸的狸,不是她夏璃的璃! 顿了一瞬,问道,“我这几年的俸禄,记得数清楚,送到我这里,否则······嘿,外面的邪祟我就不管了!” 众长老:!!! 她怎么能不管! 外面的邪祟,都是冲着七霞莲来的! 想到此。 几人面色凝重,大长老道,“老大,辞王身上的毒,只有七霞莲可以解,外面的邪祟就是冲着七霞莲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用夏璃这几年的俸禄,来换七霞莲,解掉容辞身上的毒。 夏璃好像也不觉得亏,朝廷的俸禄才几个钱,有容辞给的多? 点点头答应了,“今晚带我去取七霞莲,外面的邪祟我来处理!” 从方才的谈话她就知道,七霞莲根本不在堂内,具体在凤凰山的哪个山卡啦里,只有这几个老头知道。 既然已经得知解毒之法,她便转身回去研究七霞莲要如何使用了。 留在原地的几位长老看向大长老,“大长老,你为什么把七霞莲交出去?” “是啊,那花十年才开一朵,上个月好不容易才寻到的。” “她要俸禄就给她呀。”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不想还给她?她的俸禄不都被我们花完了嘛,除了七霞莲,你们觉得拿什么条件,她才会继续跟我们玩?” 几个长老沉默不语。 夏璃没有回房,而是来到收藏医书的地方,找了许久,才找到七霞莲的解毒之法。 一般草药都是煎成汤药喝下去便可,可七霞莲乃是灵草,贸然煎掉,定会损失灵气。 况且容辞身上的毒,已入心脉三年之久,想一碗汤药就解掉,怕是有些难。 所以,她并没有去翻普通的医书,而是找炼丹之术的羊皮卷。 半天时间很快过去。 夏璃在看到羊皮卷的内容时,瞬间喜笑颜开。 与此同时。 容辞房里,他安静的躺着,一双深沉漆黑的双目,看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瑾七拿了粥进来,他也没有理会。 “王爷,起来吃点粥,这是顺理堂的药膳,对身体好。” 瑾七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依旧看着床顶。 瑾七见情况不对,掀开内室的帘子,就看到在发呆的容辞,“王爷,你怎么了?” 容辞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你说,她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难道是发现自己的身子无药可医,然后······不愿回来面对他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慌。 瑾七叹口气,道,“王爷您的病情不简单,他们定要讨论许久才能知道解毒方法,王妃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她既然答应了救你,就一定能救你。” 容辞幽幽看向他,“她让我等她,她怎么还不回来。” 瑾七:“她跑不了的,是您未来王妃,您忘了?” “本王没忘!”容辞抿唇。 “王爷先起来吃些东西,等王妃回来,正好有体力让她治疗。”瑾七回道。 容辞才依着瑾七的搀扶起身,胸口处贴的符箓,他小心翼翼的整理好,才坐在桌前,刚拿起勺子,门外就映进来一个纤细的影子。 来人水润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容辞,“我找到了!” 容辞激动起身,满目欣喜的看着她,是她回来了,眼底闪过酸涩,强忍住了上去抱她的冲动。 夏璃见容辞这般,怕他猛的起身身子受不了,忙上前查看,“不是说了不要乱动吗?先坐下。” 容辞压住雀跃的心情,乖乖坐下,“怎去那么久。” “他们晚上带我去取七霞莲救你,我方才去查找医书了,七霞莲乃灵草,需要道家灵宝炼丹炉和至纯的阳火炼制, “炼丹炉倒是好说,礼部尚书家就送了我一个,至于阳火嘛,我可能需要去青云观走一趟。” 夏璃觉得,这种事真的冥冥之中有所安排。 若是来的路上,容辞没有让她先去救人,她也不会得到鸿玉炉这样的灵宝。 果然是善有善报,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男人,一定能活下去的。 容辞点点头,眼底闪着微光, 三年了,他日日夜夜挣扎,找寻了三年的活命之法,现在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一眯眼,泛出一丝水光,容辞看向她,“我派人去青云观找火,这样,就不用劳烦你再跑一趟了。” 夏璃觉得不妥,“因果这种事,心诚则灵,还是要亲自走一趟才有希望,况且,我也有事,要去青州查清楚。” “既然你说要心诚则灵,那我便与你一同前去。” “你这身子······” “我怕离了你,身子会出现状况。” 夏璃一想,好想也是,若是他毒发或者被咒术弄死,那其他人也没法救他。 还是留在身边比较稳妥。 想了想,道,“我方才顺手查了缓解心脉毒素的方法,一会儿我给你施一套针,可暂时封住毒素,你修养一晚上,就不用依靠符箓压制心口疼了。” 容辞点点头,很快喝完了粥躺在床上等她施针。 才一躺下,后脖颈忽然一痛,就被弄晕过去! 夏璃抱歉双手合十拜拜,“抱歉”。 才叫人进来,准备施针。 一套金色的针在榻上铺开,这是顺理堂最好的金针,没有之一。 虽不比夏璃在五星观那套,但也是现在能寻到的最好的针了。 几个老头穿着白衣,拿着纸笔进来,站成一排。 夏璃抽出一枚金针,指尖的金光推动细针,“咻~”的一声射出,稳稳扎在穴位上。 众老头大惊:“这是什么手法,怎么从来没见过?” “一定要咻~的发射出去吗?直接扎行不行?” 夏璃没有抬头,只是嘿嘿一笑回道,“可以直接扎,我这样咻~,是为了装逼。” 众老头:······ 动手在小本记载,此毒施针过程中,可装逼。 不过装逼也得有本事才行,夏璃这手法,哪怕隔空发射出去,也能精准扎在穴位上,而且不深不浅,十分合适。 一套操作下来,男人身上全是金针。 待时间差不多了,夏璃又拿出一根大针,对着众老头说道,“关键的一针来了,你们兴许学不会,但是记下来也是有用的!” 众老头??? 什么?他们学不会? 开什么玩笑。 他们可是南岳的顶尖医师,随便派出去一个都能保送太医院,还有他们学不会的吗? 呵呵。 嘲笑声到嘴边,下一秒,还没发出的嘲笑就稳稳的凝固住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 夏璃握住那枚大针,直直刺入了容辞心脏!!! 第35章 灵尘被邪祟抓走了 老头们眼珠子险些掉地上! 妈呀,这可是要死人的! 她想弄死容辞,也没必要拉他们做帮凶吧。 “你想弄死他?”大长老慌的一批,他连顺理堂的九族埋在哪都想好了。 “我的天,第一次用那么大的针扎心脏的,你还不如用刀捅呢。” “阿弥陀佛,医者最怕治死人,辞王殿下,有事找夏璃。” ······ 夏璃:······ “吵死了,认真做笔记!” 说罢,眼看着大针变黑,她咬破自己的血滴在大针上,站起身来,双手快速结印。 一道淡淡金光从她掌心凝出,桌上的符箓竟然自己飞过来,一头连接在大头针上,一头耷拉在地上。 “以我之血,引我所需。” 咒语一念出,大针瞬间被黑红的血浸透,心脉一些毒素被抽出,顺着符箓流到地下。 “滴答,滴答。” 等血没那么黑时,夏璃才收手,快速拔掉大针,点穴止血。 转头看向几个老头时,老头们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 一眼望去,每个老头嘴巴张大的比例一模一样,目光呆滞。 就连毛笔墨滴在纸上也浑然不觉! “咳咳!”夏璃一声咳嗽,将众老头的思绪拉回来, 又道,“导致他心口疼痛的是心脉的毒素,我将心脉毒素最重的地方,扎针放血,祛除一些毒素,你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随便扎人心脏。” 众老头飞快的记着笔记。 夏璃又道,“他浑身的血和经脉都是毒,光靠放血治疗是不行的,还是要七霞莲炼丹才能解毒,这个治疗,只是为了暂缓毒素,让他不那么痛苦。” 日落时分,一道黑影无视顺理堂门卫的八卦镜和符箓,快速闪进了堂内。 还在给自己帅脸上药的灵某人,忽然察觉到什么,提起拂尘就追了出去。 不过两招,院子里的两人已经消失,雪白的拂尘也掉落在地,在月光下尤为刺眼。 等容辞醒来之时,天色已转暗,脑海一阵混沌之时,胸口处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低头看了眼胸口,有一丝血迹染红绷带,那是一种皮外痛,跟毒素复发时,那种刺心的跳痛是不一样的。 是夏璃,夏璃给他施针了。 微微一笑,容辞眼底闪过柔情,叫来了瑾七。 瑾七正在外头跟丹青大眼瞪小眼,听见殿下叫他,立马来到房中,满眼都是诧异,“殿下,你醒了?夏小姐给你放了不少毒血,你现在感觉心口还痛吗?” 容辞:······ 痛?痛吗? 他要怎么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痛呢? 顿了顿,容辞看向瑾七淡淡回道,“缓解了不少,你且扶我出去走动走动!” 瑾七雀跃不已,“好嘞!” 心中对夏璃又多了一份崇拜! 与此同时。 还不知自己又被崇拜的夏某人,在房间里准备一会要用的东西。 七霞莲在晚间采摘,才能最大程度保持鲜活的药性,她不放心,又带上了无霜保鲜的乾坤袋和保鲜符,以免没找到阳火之前,药性失活。 外头都是邪祟,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夏璃又在乾坤袋中,装足了自己的画的战斗符箓和武器。 弄好这些,天色已经黑了。 她正踏出房门,就见一个修长玉树的身影,身后跟着个人朝她走来。 见过多次,夏璃还是不免会被容辞的绝世样貌给惊艳,一向喜欢看美女的她,好像被容辞给掰直了! 原来男人也可以有这般绝世之资。 叹了口气,又打量着容辞的脸色和身体状况,嗯,比第一次见面时好多了,起码走路不用扶了。 容辞一见到她,不免加快了脚步,来到她面前。 “殿下,慢些!”瑾七的提醒压根没用。 夏璃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容辞,满意的点点头,“恢复得不错,你这身体机能挺强,若是其他人怕是那一针下去,都要躺床上三天。” 容辞经历过毒素的折磨,这样的皮肉伤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看着夏璃,满眼含笑道,“多亏了你,你这是,要出去?” “对啊,七霞莲在堂外,大长老带我去。”夏璃回道。 容辞皱了皱眉,一脸担心,“怎么在外头?” 早知在堂外,他下午就不依着夏璃的意思取药那么快,完全可以等他好些了,再一起去。 一想到外头满山的邪祟,想到夏璃一个弱女子面对那么多邪祟时的无助,他就心生不忍。 “好了,你且好好养伤,很快我就回来了。”夏璃安抚一下,便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感觉手臂被人拉扯住,夏璃转头,撞上一双充满担心眸子,疑惑问道,“还有事?” 容辞立马松开手,眼神躲闪,“不是还需一道阳火嘛,想来也没必要急需这七霞莲,外头正危险,何不等过些时日再去取,你只身前去,若是有危险,我该怎么办?” 赤裸裸的爱意就这样表达出来,容辞再看她时,满眼担心和不舍。 若她出事,他的余生该如何? 这话,听在夏璃耳中,却是是另一番意思。 “放心,就算我死了,有顺理堂在也能用七霞莲解你的毒,你的钱不会白花!” 夏璃拍拍他的肩膀,俨然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即视感! 容辞:······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顿了顿,容辞摸了摸胸口,弯下身子,又咳出血来,“咳咳······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咳咳咳,夏璃你不要走,我怕······” 瑾七:······ 又来这招。 不过既然是自家殿下,他总不能不管吧,上前补充道,“王妃,取药不急于一时,外头凶险,殿下若是熬不过今晚,那我可找谁去?” 夏璃满眼慈悲看着容辞,犹豫一瞬,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答应下来,忙过去扶他站稳, “兴许是施针时重了些,伤到了肺,你先回房躺好,我再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容辞耳尖一红:检······检查身体。 “瑾七,快扶他回去。”夏璃满脸担忧的吩咐。 就在几人准备踏入房门时! 一道破风声响起,“嗖~”一道暗器对着他们直直袭来! “殿下小心!”瑾七一把将容辞朝着夏璃的方向推去! 夏璃:!!! 心里暗骂一声要扣瑾七工资! 手上却很诚实,直接将容辞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揽住容辞的腰身,一个旋转才停下来。 暗器直直插入柱上。 她快速检查容辞的全身,抬头去问,“可有伤到?” 容辞低头看着怀里的夏璃,她明明如此娇小,却能让自己依靠。 佳人就在他怀里,还揽住他的腰身,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回道,“无事。” 夏璃放开他,却见瑾七一脸警惕,想追寻暗中那人,看了眼暗器上的符文,夏璃道, “外面没人,这是靠着道法传送的暗器,上面有纸条。” 瑾七取下纸条给夏璃,夏璃看了一眼:灵尘命在吾手,子时拿起七霞莲来换。 就在这时。 外头的弟子和几个长老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他们异口同声: “不好了富婆!灵尘少主被邪祟抓走了!” “不好了老大!灵尘被邪祟抓走了!” 第36章 连他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眼见大家忙慌样,夏璃心一沉,“我在门口布下的阵法,一般的邪祟是进不来,灵尘怎么会被抓走?” 众人面面相觑。 六长老从拿出一个佛尘,和一张带了暗器的纸条。 纸条和夏璃手上的,一模一样! 六长老道,“老大,作乱之人已蛰伏在凤凰山许久,在今日忽然出手,一定是知道了七霞莲在我们手里,老大,灵尘不能有事啊。” 灵尘若是出事,顺理堂必定大乱。 夏璃也知晓这个道理,只不过,真拿七霞莲去交换的话,那容辞。 看向容辞,夏璃坚定开口,“不仅是灵尘,所有人都不能有事,走,现在去救人!” 容辞心头一暖,伸手拦住了她,面色深沉,“夏璃,他们定然做足了准备,贸然行动只会让对方掌控主动权。” 夏璃微微眯眼,“你说,该如何?” ······ 深夜,和丹青走出顺理堂,夏璃两人一路穿过郁郁青青的山路。 很快,就来到一处煞气浓郁的空地上,周围阴风阵阵,时不时传来空灵的呜鸣声。 灵尘被打晕绑在树上,脸上多了几道新伤。 夏璃停下脚步,给了丹青一道护身符,然后摸了摸下巴,两人淡定的找树根坐了下去! “丹青,带宵夜了吗?有点饿。”夏璃拿出水壶,咕噜喝了一口。 丹青眼神一亮,从布袋掏出两个包子,嘿嘿道,“这是小的从厨房偷的,是小姐最喜欢的韭菜馅,嘿嘿。” 两人就这样吃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人:······ 他手上泛着寒光的铁折扇,操控周围的黑影蠢蠢欲动。 在半空中肆意奔走,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正在吃着韭菜馅包子的夏璃,眉头一皱,朝着半空不耐烦喊道,“吵死了!不知道桀桀桀笑的都没有好下场吗?” 这话一出,黑影笑得更桀桀桀了。 夏璃祭出火符,“轰”的一声,周围的黑影亮起烈焰,然后被烧成雾气消散! 紧接着耳边就响起沙哑的男声,“本事不错,你要救的人就在眼前,你居然敢不带七霞莲?” 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男人,借着夜色出现在她面前,手上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脸色阴沉得可怕。 夏璃打了个韭菜味的嗝,站起身来淡淡道,“哼,他很重要吗?你凭什么以为,顺理堂会拿七霞莲来换他?” “夏小姐,我知你想救辞王心切,但顺理堂绝不会为了救辞王而放弃灵尘少主,话可别说太早,你可代表不了顺理堂。” 紫袍男人阴森森一笑,周围阴风幽幽,吹得人毛骨悚然。 夏璃微微眯起双眸看向他,“你怎知我代表不了?” “什么意思?” 当紫袍男人问出这句话时,夏璃心里便有了底。 他以为,她只是陪着辞王来寻医问药的,而自己的身份,对面的人全然不知。 顿了顿,夏璃拿出一支符令,笑眯眯看向紫袍男人: “顺理堂已被我控制,只要我手上的符令一燃,那些鬼怪们,马上能将顺理堂上下杀个精光,所以你觉得,这七霞莲他们是会给你还是给我?” 紫袍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昨日你们进山,明显是认识顺理堂的。” 夏璃面色忽然阴冷下来,“你可知,熟人做事更方便,我也不想这样做的,谁叫你忽然把灵尘抓走,那几个老头咋咋唬唬就要拿七霞莲来换人,七霞莲给你了,我的夫君可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被逼的呢,呵呵呵呵呵······” 女子明明穿着淡色衣裙,脸色不染任何粉黛。 阴森笑起,宛如夺命的阎罗,就连清冷的五官,也显得异常妖冶,让人心生胆寒。 “谁若阻止我夫君活下去,我就杀了谁,我会将你们让人皮一针一针缝好,挂在顺理堂最大的药房,日日看着,日日坐伴······呵呵呵呵·······你觉得如何?” 夏璃紧紧盯着紫袍男人,眼神锐利疯狂,宛如妖兽,而脚步也一顿一顿的朝他走去。 紫袍男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低咒一声,“疯子。” 他的任务只是为了夺走七霞莲,不让容辞活命······ 可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夏璃简直就是个变态! 连他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夏璃眼底闪着狂烁的光,挑眉笑道,“疯子?呵呵,你冒充山神,抓走山脚下百姓的家人,逼迫他们做山匪,替你圈好凤凰山,你不疯?” 紫袍男人咬牙切齿,“哼,半斤八两罢了,你既已控制顺理堂,又为何来此赴约,是否只有灵尘才知晓七霞莲的下落?” 话落,手上的铁扇直接指着夏璃。 夏璃眼底的笑意的渐渐散去,“你猜错了哦,我是为你而来,我说过,谁不想我夫君活,我就让谁死!” 眼底闪过疾色,夏璃快速从腰间抽出长鞭,朝着紫袍男人狠狠抽去。 第37章 是为了跟你打起来? 紫袍男人一惊,连忙出招应对。 一时间,道法符韵流转,在黑夜里,紫色和黄色的道光纠打在一处,尤为惹眼。 周围的风呼呼吹响,带着金色光韵的鞭子狠狠一抽,路过的残魂游魄瞬间灰飞烟灭,光韵顺势打在巨石上,巨石炸开四分五裂! 夏璃招式狠辣无比,鞭鞭朝着紫袍男人的要害打去,不留生还的余地。 紫袍男人心下一沉,用尽全力躲避她的招式,“不愧是第一天师夏立年的女儿,修为居然如此深厚!” 尽管他用尽全力躲闪,但, 还是被夏璃的鞭子狠狠抽到了胳膊上,顿时疼痛袭来,衣衫破裂,血色口子狰狞一片。 若不是他修为颇深,怕是整个手臂都得断掉。 他咬牙看向夏璃,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设的局,自己却被打得如此被动! 若是再这样交手下去,怕是要败这个疯丫头手上! 祭出闪现,紫袍男人瞬间移到树上,一张符箓拍向伤口,快速止住了血,“哼,疯丫头,你以为我做这一局,只是为了跟你打起来?” 夏璃停下了攻击,朝他一笑,“你以为,我打你,是为了跟你打起来?” 紫袍男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借着自己在树上的高度望去。 两人已离那处有些距离,那边树上的灵尘,已不翼而飞! 怎么会? 他明明埋伏了人手在那里,就算打起来抢人,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他们早就设计好了! 想到这里,紫袍男人心里堵着一口闷气,咬牙切齿看向夏璃,“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吗?” 说罢,手上的铁扇折好往树干上一插,双手快速结印,“以我之引,召八方阴魂,听吾号令,搜!” 一道巨大的符文,显现在刀尖。紧随其后的,是一团团黑影显现在空中,极速奔驰,发出呜呜呜的哭笑声! 黑影朝着夏璃攻击而来! 夏璃一纸符箓粘在鞭上,朝着黑影一鞭鞭抽去,刚开始还游刃有余,奈何数量太多,夏璃只吃了一个韭菜馅包子,支撑不了她一直消耗! “是你们逼我的。” 夏璃丢下鞭子,感觉自己又要打嗝了。 祭出符箓结印的速度加快,可是再快,也没有一个嗝上来的速度快! 一下子没忍住,手上印法被拍到胸前。 于是,在道法的加持下! “嗝~~~” 夏璃打了个惊天饱嗝。 韭菜味瞬间袭满整片丛林! “啊啊啊,为什么她的嘴里能吐出韭菜味······呕······” “她不知道我们鬼最怕大蒜和韭菜吗?她那来的韭菜······” “啊,我受不了了,我要投胎去了呕~讨厌没有分寸感的人类~” 几个黑影在韭菜味熏陶下,纷纷选择倒地不起,四处逃窜! 而站在树上的那位紫袍男人,正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又面露怀疑的看着夏璃。 这是大家闺秀? 这是未来王妃? 谁懂啊,有时候深夜出来做绑匪,也挺无助的。 要不是自己做的是坏事,他真想报官把夏璃抓走! 夏璃缓过来以后,拿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漱了个口,往那棵树一喷! 水溅到紫袍男人脸上。 紫袍男人脸色,比地上那些黑影还黑。 “夏璃!!!” 紫袍男人发出怒吼,恨不得从树上跳下,把夏璃撕烂! 夏璃嘿嘿一笑,拿出一张符箓摇晃着,“你看这是什么?” 见紫袍男人怒气不消,嘴角抽搐! 夏璃才将符箓往地下一拍,一个黑洞在地上忽然出现,她唇角一勾,“这是···遁地!” 说罢,纤细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洞之上! 这是,高等术法! 夏璃居然能用高等术法! 紫袍男人一边压下心底的震惊,一边缓缓抚平暴起的青筋。 “哼,你以为,你们跑得掉?” 他在灵尘身上施了咒,就能循着符箓的指引找到他们。 他拿出一枚信号弹,弹药在空中爆出绚丽的光芒! 遁地而出的夏璃,顺着千纸鹤的指引,招到了正在往回赶的丹青和灵尘两人。 丹青一手将灵尘抗在肩上,见到夏璃顺利脱身,大步流星朝她跑来:“小姐!少主他怎么也不醒。” 夏璃幽幽的探了他一眼,眉头微皱,“难搞,他被下了睡美人,怕是需要些功夫才能解咒,我们快些回去。” “好!”丹青毫不费力,将灵尘往肩膀上抖了抖,跟上夏璃的脚步快速赶路。 夏璃方才打斗和使用遁地而逃,消耗了不少功法。 现在山中邪祟围绕,紫袍那家伙,一定能搜到他们的踪迹,她们没时间了! 这时。 “biu~崩!” 绚烂的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夏璃心猛然一沉!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些人兴许是知道了七霞莲是容辞唯一的解药,所以一个月前就伏在这里,寻找七霞莲! 而事关容辞,定是朝廷内的斗争,给他们做局的人,定是给容辞下毒之人。 想明白这些,夏璃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顺理堂被秘密收编,磷素草又事关社稷,她绝地不能让这些狼子野心的人,发现顺理堂的秘密,否则! 眼看顺理堂就在眼前,夏璃对丹青低声吩咐,“凤凰山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冲着容辞来的,你先带人进去,我在门外先布下障眼法阵,快!” 丹青果断点头,单肩扛着个男人登登跑了进去! 夏璃给顺理堂布阵。 偌大个地方,想要布下障眼法,需要消耗许多功法,借着月光,她盘膝而坐,调动神识深处的力量来布阵。 果不其然。 不久之后,一队死士踏着树梢,悄然包围在夏璃周围。 夏璃用神识布阵,自然轻而易举的扫探到周围的情况。 死士队长看着面前偌大建筑物逐渐消失,不由得惊恐的看向夏璃,未来辞王妃,竟有这样的本事。 一个念头冒出:此人绝不能留。 当然。 夏璃也是这样想的。 她一睁眼,就见一队死士朝她攻来。 小手往腰间一挥,深夜的山里赫然出现四只红绿粉黑的女鬼。 第38章 鬼刀一开看不见 老鬼和骚鬼还在面面相觑。 而熟练的小红小绿,已经开始漂移在人群里面,发出阴森森的恐怖笑声。 “再不上,就别指望我给你们住单间!”夏璃轻飘飘的一句威胁,老鬼和骚鬼,立马加入吓人行列。 不得不说,不愧是有些修为的鬼,这一加入战斗,整个战局都不一样了。 一众死士被吓得瞠目结舌,挥刀的过程中,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四肢都在隐隐发抖! “鬼啊!鬼啊!” “老大,那么多鬼,我们该怎么办!” “根本砍不到她们。” 任凭他们是死士,见到鬼也是出于害怕和敬畏的。 哪怕这些鬼碰不到他们,但是那阴洌的气息一出来,直接把他们给吓软。 女鬼们随意一挥惨白的长手,他们就被无形的阴风击飞出去。 整个山头,笼罩在阴森和凄厉的氛围中! 太恐怖了! 正常人哪能见到鬼。 还要跟那么多只鬼打起来! 虽然他们男人拥有阳刚之气,但是谁特么能克服来自血脉里的恐惧? 一众死士边打边发抖,一张鬼脸蓦然出现,随机吓死几位阳刚的男人。 队长看着战况,强压下心底的恐惧,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这些鬼是夏璃操控的,冷哼一声吩咐道, “哼,我们身上有尊上给的符,怕什么!我去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说罢,挥刀就朝着夏璃砍去。 夏璃拿出桃木剑,队长就笑,“区区一把木剑,三岁小孩的玩具!” 本以为区区木头不堪一击。 哪知他拼尽全力砍下,居然被夏璃的桃木剑给挡住了! 对! 没错! 他那泛着寒光,杀人无数,十斤重的大刀。 居然被一把木剑给! 挡!住!了! 而且,这一刀,他最少用了八成力! 对面的纤细的一个小丫头,居然用轻飘飘的木剑,挡住了他这一击。 真是见鬼了。 才抬眸,撞上夏璃毫无波动的清冷眸子,队长心底早已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夏璃拿剑的手一掀,将死士队长击飞出去,额角不由得渗出冷汗。 感到体内力量的亏空,她却强装淡定道,“我让你看看,三岁小孩的玩具,有多少种花样!” 说罢,扬起一张阴火符,朝着打架的战场随手丢了过去! 紫蓝色的火焰忽的串起,每个死士浑身上下都是鬼火,烧得全部人躺在地上打滚。 一个阴冷的眼神过去,红绿两鬼立马会意,修长的指甲刺入死士脖颈,一甲封喉! 死士队长见此,双腿发颤,心中止不住的愤怒,再次运起刀法,朝着夏璃进攻而去。 这次,他用的是灵活的刀法和走位,鬼刀一开看不见,大刀在半空中甩出优美的招式,只能见到空中寒刀的虚影。步法灵活轻巧,让夏璃看得眼花撩乱! “太好了,是队长祖传的无影刀,我们有救了!” “队长,快救救我们!” “无影刀一出,在场没人会是队长的对手,队长,快杀了她!” 被鬼火焚烧,还在挣扎的死士们,见到这一幕,心中终于燃起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只要队长杀了那个女人,他们就能活下来! 眼见队长已经快步来到夏璃面前,他们的瞳孔猛然收缩,心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夏璃被千刀万刮! 然而! 下一刻! 夏璃祭出一张闪现符,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来到死士队长的后面,桃木剑狠狠朝着死士队长的心脏刺去! 一剑刺穿,剑尖滴滴答答的滴着心头血。 队长低头看见穿出他心脏的木剑,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的无影刀战无败绩,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功夫。 就是这样厉害的刀法,却被一个小丫头,一招破掉! 他不甘心,瞪着眼睛倒地! 那些鬼火焚身的死士们,震惊得忘记了浑身的疼痛! 这怎么可能! 他们满眼惊悚的看向夏璃。 夏璃却勾起唇角,拔出桃木剑,“今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都得死在这里!” 女鬼们会意。 开始将剩下的死士逐个杀掉! 最后一个活人被灭口。 夏璃才松了口气,将四鬼收入锦囊中,放松身子粗喘着气,支撑桃木剑半蹲在地上! 还没等她缓过来,周围又传来了桀桀桀的笑声!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瞟了一眼四周,低咒道,“靠,真难听!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学的。” 身体虽虚,但是符箓还是能用的,随手丢了几张出去,紫袍男子就被击得现身在此。 紫袍男子撂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妖冶的脸,那双张扬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夏璃, 冷笑道,“呦,方才不是还能使出遁地这样的术法?才杀几个人,怎就累成了这样?” 对于忽然消失的建筑物,凤幽丝毫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弄死夏璃。 或者,被夏璃弄死! 夏璃缓缓起身,桃木剑沾着血,指向凤幽,“就你,连个韭菜味都受不了,还好意思嘲讽我?” 凤幽挑了挑眉,语气轻佻道,“说实话,你是本尊见过最独特的女子,你这样的高深的修为,留在这世上,不能为本尊所用,就只能死!” 说罢,祭出一张紫色的符箓,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 地上的尸体感受到召唤,竟然化身为傀儡,直挺挺的站起身来! 夏璃见此,瞳孔一震,险些没昏死过去! “尸···尸体~!” 她最怕尸体了! 还是忽然站起来的尸体! 第一次学道法时,她师傅就让她去后山练习,结果不小心复活了一具陈年老尸,从地下爬出来,追着她啃。 她那时才十岁啊!天知道这给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也就是那个时候,师傅发现了她惊人的修习天赋。 正常人哪能一学,就能把尸体复活的? 到不得已杀人时,为了不让自己害怕,她都是直接把对方劈成骨灰,死得彻底。 这次她功法见底,没来得及出手,就被这个该死的男人钻了空子! 眼见尸体们离她越来越近,夏璃脸色发白,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忽然一刀割开自己的掌心,将桃木剑往地上一插,金光一闪。 第39章 乖,不要动 巨大的符文阵法以剑尖为中央,瞬间向四周散开,金色光芒爆射,引得周围狂风四作! “来啊!一起死!”夏璃长发随狂风飞扬,目光爆出疯狂,手心被她划开,以自身的血滴落在阵法中央,整个人散发着阴森的戾气! 不多时,天空轰隆隆起了雷声,一道道白色的雷电,划破夜空,朝着地上的傀儡劈去! “滋滋滋~”一具具傀儡被雷电烧焦,倒在地上! 凤幽勾起唇角,目露欣赏之色,“本尊又小瞧你了,夏璃,连这样不要命的阵法你也敢用,本尊看你还能倔强到什么时候。” 引雷阵消耗功力,尤其是夏璃这般虚弱之时,功力若是不够需精血来补。 夏璃这是在用精血下阵! 不一会儿,地面上的傀儡全被劈焦,夏璃整个人浑身脱力靠在树上,一脸愤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紫袍男子。 现在只有他知道顺理堂的位置,她一定不能放过他。 “啧啧啧。”凤幽一边鼓掌一边叹息,“他们真放心让你一个弱女子来救人,现在你都快死了,你夫君又在哪?他值得你为他拼命?” “呸,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无需你来挑拨!” 夏璃听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但细想,容辞那身子,来了也是送死,她拿人家钱,自然要尽力救人,怎能让人家为她来送死? 这局是她大意,她认了! “好一对痴男怨女,本尊先送你上路,一个月后,你的夫君自会下去陪你!” 凤幽眸色一冷,手中铁折扇一开,直朝夏璃脖颈甩去。 寒光刺眼,飞速旋转,夏璃根本没有力气再躲开,被冷兵器的光芒刺得闭上了双眼。 罢了,死就死吧,她能掐会算,行善积德,下辈子她定能给自己找个首富人家。 而下一刻。 “砰!”铁器碰撞声响起。 想像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铁扇距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就被另一道寒光利刃刺来,将铁扇击飞了过去。 夏璃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男子一身白衣,面容清冷,手持长剑的修长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挡在她面前。 男子周身寒凉,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凤幽一惊,忙一个旋转接住了自己的扇子,看清来人后瞳孔一震,“容辞?你不是······” 难道容辞身上的毒,已经······ 来不及细想,瑾七就带着一队死士,急匆匆赶来,将他团团围住! 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顺理堂方向,该死,他这是被夏璃这个臭丫头拖住了! “指使你的人是谁?”容辞举起长剑,尖锐上扬的眼角迸射冷冽之气。 “哼,辞王殿下心知肚明,还问我做甚。” 凤幽冷哼一声,即使他有一博之力,但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眼下情况对他不利,容辞也已解毒,他的任务算是失败的。 甩下一张闪现符,就消失在了原地。 人一走,容辞忙露出紧张的神色,转身将虚弱的夏璃揽在怀里,看见夏璃手心滴落的血,血红色刺得他眼尾泛红。 “你的毒······”夏璃无力靠在男人胸膛,虽然很虚弱,却忍不住想伸手试探他的脉搏。 容辞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乖,不要动,我们先回去!” 夏璃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抗拒,“不能回去,现在要去取七霞莲,以免夜长梦多!” 她算过了,最好的取药时间就是今晚,若是错过,可能会再生事端! “好,等你好些了,我们再去取七霞莲好吗?”容辞沉声哄着,语气轻柔,目露担忧。 夏璃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肩上一疼,眩晕感袭来,昏睡了过去! 靠,她被容辞点了睡穴。 容辞将人一把公主抱起,回头对瑾七冷冷吩咐道,“处理干净。” 瑾七接令,看着容辞抱着佳人远离的背影,不免叹了一口气,“王爷若是能好,该是现在这样吧。” 死士队长看着瑾七,“瑾队,你昨日让我们进山查山神一事,我们今日在一处山洞中搜到年弱妇孺几十人,现在该如何处置他们?” 瑾七看着一地的烧焦尸体,皱了皱眉,“主子的事要紧,先搜他们身上有何线索,等天亮撤退时,你们再护送那队老弱妇孺下山!” “是!” 厢房内。 几个老头七手八脚的,忙着替夏璃包扎医治。 容辞坐在一旁,身子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凌厉笔挺,他捂着胸口,面露痛苦。 大长老等人弄完之后,才看向容辞。 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容辞皱眉,他哑声询问,“她如何了?” “放心,只是功夫消耗过度,有些累了,休息几日补点血就好了。倒是你······” 大长老一脸担忧地看他心口处。 其实就在今夜夏璃离开顺理堂后。 容辞向他要一种封闭丹药,能将他的痛苦和毒素暂时封闭住,内力也可恢复与平时一样。 但药效起来也需要时间的,等瑾七集合死士过来,容辞体内的药效也起了作用。 大王爷就是大王爷,病痛一去,气质立马变得冰冷凌厉,就连眉宇间的神色,也从脆弱变得寒凉。 就算一直服侍他的瑾七,也被容辞忽然变回以前的模样震惊到了。 可。 封闭丹药也是有副作用的,药效一过,容辞会更加痛苦,相当于封闭期间,透支了身体的生命精力来维持。 他方才就出了一招,如今就面露痛苦,幸好,大长老早已准备了止疼药,叫人端给他。 容辞接过一饮而尽,漆黑的双目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其实这样的止疼药,他这三年早就喝过无数次了,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 之所以喝下,是为了让旁的人放宽心。 几位长老安置好两人以后,才走出门口,看见一脸着急的阿宝在踱步徘徊。 “长老们,你们可算出来了,快去瞧瞧少主吧,他怎么都不醒!” 大长老才猛然一惊,看向几位长老,“你们没人去看他?” “我以为你们会去的嘛······” 第40章 不是,你们商量好的? “谁知道我们大家心有灵犀,都聚在这里了!” “是啊,我一听到老大受伤,就立马过来了,谁知道你们一个都没去灵尘那边。” “我看他八成是装晕的,走,现在过去揍他一顿看他醒不醒!”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 洋洋洒洒的朝着灵尘院子走去。 天边冒白。 瑾七就将尸体上搜来的东西,放在了容辞面前。 “殿下,给您下毒之人必定是知道七霞莲是您唯一的解药,才冲着七霞莲在此蛰伏多日。” 容辞眸色寒凉,盯着那物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你说,她为何要如此置我于死地,竟连七霞莲这一条生路也不给我。” 血脉,终究敌不过权势吗? 瑾七低下头,同情的看着容辞,没有接话。 容辞顿了一瞬,缓缓站起身,“这三年,本王的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寻找活命之法,现在他们知晓本王无事,定会自乱阵脚,本王也无需对他们留情了。” “是。” 瑾七明白容辞的意思。 这三年,他们一边寻找活命的法子,一边调查下毒之人。 中途收集了许多蛛丝马迹和证据,只等时机一到,便将下毒者一网打尽。 那厢。 凤幽没落得好处,正准备出山回去复命。 忽然察觉到什么,脚步一顿,狭长的丹凤眼望向四周,淡笑道,“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躲躲藏藏!” 风忽然吹动四周的树叶,凌厉的剑气朝着他刺来。 凤幽掀开铁扇,眸光一冷,迅速接招,“还真狠呐。” 对方同是修道之人,但是凤幽却在他身上嗅到名门正派的味道,与蒙面人有来有回的过招,凤幽心底越发迷惑。 明明容辞已经解毒,究竟是谁还想置他于死地? 冷冷盯着蒙面人的眼睛,凤幽一道火符祭出,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修为不错,可惜,练歪了,入了邪道。” 蒙面人沙哑的声音从面巾下传出,带着几分评价的意味。 “阁下一上来就对本尊动手,如今,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凤幽摇着扇子,一脸漫不经心。 “你一个邪道,也配?” 陈端冷哼一声,又朝着凤幽攻击而去。 眼前这个邪道,是镇国公的最厉害的势力之一,既然容辞的毒已解,无法拿到七霞莲,那他定然要趁机替容川除掉这个强劲的对手。 不然任凭凤幽发展,定会威胁到容川的地位。 而凤幽,本就被夏璃消耗了不少功力,再遇上此番修为的高手,也是有些吃力的。 对方像疯了一样,招式狠辣,都想置他于死地。 不是。 他最近招谁惹谁了,碰上这一个两个疯子,下手都如此残忍的? 心底正疑惑,昨晚手臂的伤口又被蒙面人一刀砍到。 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溅出血来。 凤幽一张止血符拍下,惊愕的看向蒙面人。 不是,你们俩商量好的? 专挑我这手砍?我这手得罪你们什么了? 忍着剧痛,凤幽想祭出符箓逃跑,又被眼尖的蒙面人一剑挑穿他的符。 凤幽:······ “今日非得被你们弄死!” 话才落下。 他又被蒙面人一掌击到了胸前,狠狠往后倒飞数十米,大口鲜血喷出,他满眼的疑惑。 “你究竟是谁,哪怕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等下到地狱,你就知道了。” 陈端提刀,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该死,这可是你逼我的!” 凤幽双手结印,念着晦涩的咒语,周围瞬间涌现了无数的动物残魂,刚亮起来的天色,瞬间又暗了下来。 陈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明知道光靠这些邪祟,根本伤不到自己。 就在这时。 他将注意力放到了不远处的一队人身上。 难道凤幽要!!! 没来得及阻止。 就见黑影们快速朝着不远处的老弱妇孺卷去,将几十人卷到半空中,任凭挣扎也无用。 这正是容辞那帮死士救出的老弱妇孺。 凤幽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着站起身来,“哈哈哈,你好歹也是名门正派,若是这几十条人命死在你手里,你会有何种因果呢?” 还好他一个月前就抓了这帮人。 他没想到这帮人被救出来之时,还能帮他一次。 陈端咬牙切齿,正在犹豫。 凤幽却铁扇一挥,那些人便朝着一处悬崖卷去。 来不及细想,陈端祭出闪现符,朝着人群奔去,等救回这帮老弱妇孺之后,再回头看,凤幽已经逃走了! 他没顾得上人们的感谢,反而选择往深山里去。 跌跌撞撞飞奔进一处的宅子,凤幽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裂开,哪怕是止血的符箓,也已被染成了血红色。 在此等候多时的镇国公,见到凤幽回来,微眯眼眸关怀道,“怎么弄成这样!” “若不是夏璃出手,七霞莲早到手了,灵尘是顺理堂堂主唯一的血脉,那些老家伙一定会拿七霞莲换他,没想到却被夏璃劫胡,她道行如此高深,你为何一早不与我说?” 凤幽满腔的怨气。 那个疯丫头,只是吃了个韭菜包子,就把他召来的邪祟给弄没了! 就连遁地和引雷这样的高级术法,也能用得得心应手。 可镇国公这个老匹夫,居然不告诉他! “夏璃道行高深?不可能,我明明调查过,她自小纨绔浪荡,从未跟夏立年修习过道法,我也不知她居然有道行。你伤口如何了?” 镇国公一脸惊讶,原本精明的脸庞,竟然露出一丝关怀的神色,他又继续吩咐小厮道,“将宫里的秦太医请来,就说本国公受伤了,快!” 凤幽想从镇国公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发现他的惊讶和关怀,确实是真的! 难道镇国公当真不知道? 狐疑的看了镇国公一眼,却又见他懊悔的拍了拍自己,“老夫怎么忘记了,前几日太后中咒,夏璃出手救人,她当时拿出的丹药,是夏立年炼制的三品还魂丹,当时我便以为,这全是夏立年的功劳,现在仔细想想,她确实也是会些道法的,是老夫疏忽了。” 凤幽抿唇不语,他沉默了一会。 镇国公又道,“这次辛苦你了,答应你的东西,我会派人亲自送到你府上。” 第41章 玩的就是心跳 凤幽点头:“劳烦。” 心中也不得不承认,镇国公收买人心的本事高明。 这次他任务失败,镇国公大可压着他的东西,逼迫他去完成下一次任务,可他却没有,反其道而行,让他心中莫名生出无法拒绝之感。 年幼时他被师傅收徒,云游南岳周边,长大学成归来之后,发现凤氏一族正在被人灭门,是镇国公及时带兵赶到,救下了他年幼的妹妹。 他有想过带妹妹去找师傅,可师傅早不知在何处,镇国公不仅帮他建立属于自己势力,还花钱请人照顾他的妹妹。 凤氏一族的宝物还在镇国公手里,他成为镇国公势力,一是看在当初的救命之恩,二是为了拿回宝物,祭奠死去的族人。 他这几年一直在找凶手的下落,这次的任务,是镇国公第一次叫他做事。 捋了一下思绪,又听镇国公道,“容辞的毒解了,你可有法子在他身上下咒?” “下咒不难,难的是他身边的夏璃,我能下的咒,你觉得夏璃会解不了?” 凤幽微微眯眸,冷冷一笑继续道,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青云观三年前得了一样宝物,若是有此宝物相助下咒,别说是夏璃,就算他们父女俩联手,也没有办法解咒。” “好,我会想办法。”镇国公长叹一口气,眸中闪过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等太医过来,替凤幽医治离去后。 身旁的心腹小厮才一脸警惕的开口道,“国公爷,您当真放心,将凤氏一族的法宝还给他?他这个人不受约束,到时若是反咬您一口······” “哼,您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那个宝物不是他最重要的,他心里最在乎的,是他的妹妹,只要他妹妹一天被我照拂,他就得对我感恩戴德。” 镇国公嘴角勾起,眼底闪过精光,与方才关怀懊恼的模样的判若两人。 夏璃醒来之时,掌心处传来的刺痛,让她蹙眉微叹。 这一刀不会给她整贫血了吧,头咋那么晕。 丹青端着药膳进来,见到夏璃醒来,立马放下手中的动作, “小姐,你终于醒了,昨晚辞王殿下救你回来,你就一直昏睡,几个长老都过来看你,灵尘少主那边还没救醒,他们都说等你过去看看呢。” “嘶~” 夏璃捂头,怔怔看着丹青,她有一万个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比如,容辞怎么忽然就好了? 还没等她缓过来,门外又传来瑾七和阿宝的争吵声。 “她是我家王妃,要先去看王爷!” “她是顺理堂的富婆,先去救少主!” “我家王爷身子贵重,耽误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我家少主都中咒昏迷了,情况更危险!” “先看王爷!” “先看少主!” ······ 这熟悉的一幕,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夏璃瞬间整个人清醒过来。 瑾七怎么跟谁都能吵起来! 默默看了眼丹青,丹青扯起笑容对她道,“嘿嘿,小姐,他们蹲守在这里许久,许是听见房里有动静就吵起来了,真不是奴婢说的。” 夏璃:······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两人沉默了一会。 “噢,你觉得,我应该先去看谁呢?”夏璃一边喝着药膳粥,一边淡淡问道。 “奴婢觉得,少主情况危急些······” 夏璃:还说不是你说的! “阿宝给了你多少钱?” 丹青低头,“五十两。” 心底却在暗暗嘀咕:糟了,被小姐算到了。 夏璃默默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失望道,“丹青,你是我的人,我不希望旁的人给你些银钱,你就被别人收买,谁都不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你懂吗?” “丹青知道错了,小姐······”话还没说完。 夏璃打断了她,“行了,不用辩解,分我一半!” 丹青:······ 这才是她家主子的性格。 她也只是拿了钱,在小姐面前说上一两句少主情况危急而已啊。 她怀疑,刚刚小姐说的那句话,是为了诈她的钱。 沉默了一会,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夏璃,“小姐,五十两都在这,我可是一分都不敢花呀。” 夏璃果断收下,从布袋里掏出一锭小的给她,“找你的。” 丹青:······ 夏璃不紧不慢喝完粥以后,外面的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 走出院外,她侧头对丹青道,“要赌一赌吗?” 丹青瞬间起了兴致,“赌什么?” “赌他们两谁赢!二十五两一次,怎么样?” “好,赌就赌,我压阿宝赢!”丹青握拳,跃跃欲试。 赌局嘛,玩的就是心跳。 夏璃笑而不语。 两个男人还在你来我往的打着,原本有来有回的局面,在瑾七极好的身手下,阿宝落入了下风。 丹青握拳奋力挥手,“阿宝加油,阿宝加油,你是最棒的!” 瑾七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吵死了!” 加快了手上的招式,没一会阿宝就被踹翻在地! 瑾七黑着脸,来到主仆俩面前,朝夏璃行了抱拳礼,“王妃,王爷昨夜回来之后,就一直心口疼,求王妃去看看王爷。” “在此之前,我想确定一件事,他昨晚为何忽然康复,武功高强能将我救下,如今又为何会心口疼?” 夏璃问道。 她想确定,容辞是真的康复了,还是吃药强撑的,又或者一直在装。 “王妃,属下不能说。” 瑾七一脸为难,不是他不想告诉她,而是王爷特意吩咐过,这件事不能让夏璃知道。 这是他自愿的,不想让夏璃有负罪感。 “好啊,不能说那就不说。” 夏璃看他一眼,朝着丹青吩咐道,“准备一下平日里用的符箓和朱砂,先去看灵尘。” 瑾七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第42章 你敢调戏本王! 几人很快来到灵尘院子。 灵尘床榻前,只有六长老和几个弟子守着,一脸的无奈。 见到夏璃过来后,他们立马起身让开位置,六长老仿若见到光一般迎上来,“老大,你终于来了,快看看灵尘如何了。” 夏璃来到榻前,翻了翻灵尘眼皮,又摸了摸脉搏,“中了睡美人无疑。” “什么?美人?”六长老眼皮一跳。 “睡美人是一种咒术,不解咒也死不了,就是会一直沉睡,若想解咒的话······”夏璃思考一瞬,为难的看向他们。 “如何解咒啊?”六长老着急得不行。 “若想解咒,需要真爱之人一吻,配以三品醒神丹辅助,这醒神丹,我可以炼出来,只是这真爱之人一吻······灵尘有对象了没?” 夏璃一脸八卦,这样的设定,跟童话故事一模一样的。 研究这个咒术的人,一定是个恋爱脑。 六长老嘴角一抽,“没听他说过啊,你们知道吗?” 众弟子摇头。 就连阿宝和丹青两人,也惊得面面相觑。 “若是少主没有心爱之人,是不是就解不开咒了。”阿宝着急得原地跳脚。 “应该是真爱就行,我也不太懂,你们可以试着去找喜欢他的女子,我呢就先回去替他炼制丹药了,那个鸿玉炉还没开过锅呢,我回去先练一遍开个锅。” 夏璃简单吩咐了两句,往床头贴了两张符箓,就匆匆离开了。 留下在场的人一脸为难。 她并没有去炼丹,想着灵尘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真爱,所以慢悠悠的,不自觉朝着容辞房间走去。 房内。 容辞唇无血色的半躺在榻上,听着瑾七的禀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又怒道, “谁让你去找她的!” “殿下,属下见你疼痛难忍,这才擅作主张,你这又是何苦?王妃她没明白你的心意,您为何不将事情告诉她。” 瑾七有些替殿下抱不平。 他看得清楚,夏璃对殿下,只是出于对一个病人的关心罢了。 里面压根没有掺杂任何男女之情。 而自家殿下,却一往情深······ 甚至隐瞒自己吃封闭药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让夏璃担心。 “瑾七,有些事不是说了就有结果的,这是本王自己的选择,她知晓了心中定有负担。 “她是个善良的人,会用尽全力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本王在她心里,或许跟她身边人无两样, “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应该的,本王疼痛多年,能得她几日照顾像普通人一般,早已心满意足。” 他一向头脑清醒,怎么会看不懂这些。 只是他忽然感受到被人爱,被人关心的感觉,而尝试着说服自己罢了。 当阳光治愈万物时,照到他身上的那一缕温暖,是做不得假的。 这些,他都清楚,只是当夏璃做出选择时,他心里竟有说不出的难受。 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自嘲道,“况且,我这身子能不能活都是未知,她选择跟谁都比跟本王好。” 瑾七猛然一震,立马紧张道,“王妃她说会替您解毒,您就一定能活下去,殿下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容辞目光微动,像是闪过一丝希望,却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还未替他去取灵药,她就因为自己的原因,险些送命,这中间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谁知道取阳火的路上,又会如何?他不敢想象。 顿了一瞬,他忽然开口道,“瑾七,我们明日回府吧。” 瑾七愣住了。 容辞又道,“这些事,本王该派别的人去做。” 瑾七不再劝,只是点点头。 夏璃来到门前,压住心中的不快,抬手叩门,“容辞,是我。” 不知怎么的,她一猜到他吃封闭药去救她,她就提心吊胆,生怕他的身子再出什么状况。 但她心中的不快,还是源于他不愿告诉她。 病人怎么能隐瞒医生病情呢! 正想着,瑾七开了门,“王妃,殿下刚脱衣歇下,您明日再来吧。” 夏璃正好奇,方才还说自己疼得不行的人,怎么就睡下了? 他睡得着吗他。 但忽然看见瑾七使的眼色,她福至心灵。 “睡下了?确定不是疼晕过去了吗?你让开,我得进去看看才放心。” 夏璃不管瑾七的阻拦,一把推开门就闯进去。 “唉,王妃您不能进去······” 瑾七还在卖力的拦着她,她却已经来到容辞榻前,看着床帐遮住的身影,无奈冷哼。 里头容辞的声音低沉沙哑,“瑾七,你先出去。” 瑾七退下,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人,安静得可怕。 夏璃幽幽开口,“你若是怕我死了没人医治你,那我告诉你,只要有顺理堂的几位长老在,你身上的毒一样能解,但你若向我隐瞒病情,拖垮的也只会是你自己的身子!” 夏璃不解,他明明害怕她死,又不肯将吃封闭药的事情告诉她。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不说就真以为她猜不到? 床榻那头传来声音,带着一丝疏离和隐忍的怒气,“所以你觉得,本王豁出性命去救你,只是怕你死了没人救我?” 容辞一想到她选择先去看灵尘,又误解自己的心意,他就控制不住心底的不快,满腹的气仿若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夏璃心狠狠一揪,“难道不是?告诉我又有何妨,我是你的医师!” 那头沉默了片刻,忽然传出妥协一叹,“对,你是我的医师。” 夏璃品出一丝不对劲,以她的性子,才不会让他这样莫名其妙的难受,难道他真又得了什么病? 她走上前,掀开容辞的帘帐。 容辞满目诧异,苍薄的嘴唇动了动,满脸的羞愤,“夏璃,你竟敢忤逆······你干什么······住手!” 没等他说完。 夏璃就一张定身符贴在他身上,然后不知道哪抽来的绳子,将容辞双手绑在了床头上。 “哼,你说我想干什么?” 夏璃绑好他之后,掐了一把容辞细致的皮肤,露出调戏姑娘的笑容。 撕下定身符,容辞开始挣扎起来,心口的疼痛和发热的耳尖,让他又羞又愤,咬牙切齿道,“你敢调戏本王!” “胡说八道,你不配合看病,我只能这样了,来,给爷笑一个!” 第43章 你再敢轻薄本王 夏璃指尖从他下颌开始,慢慢滑到他领口,中衣松垮,轻轻一挑就露出薄薄肌肉覆盖的胸膛。 啧啧啧,病了三年,连肌肉都还如此结实,以前得猛成什么样啊。 她一向热爱美女,如今却被容辞的美色给诱惑。 这男人长得真令人稀罕。 笑意渐渐浓烈,眸子里的玩味兴致也越发明显。 容辞的脸已全然通红,紧紧抿着薄唇,转过脸不去看她,“你要治病,怎这幅浪荡样,你再敢轻薄本王,本王就······” 就如何,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甚至,身体在她指尖的触碰下,带来温柔的痒意,他竟一点反抗的意愿都没有。 她给人强制看病,都是如此吗? 想到此,他竟然心底酸酸的。 这明明是他的王妃。 “就如何?”夏璃打量着男人的神色,眸中的兴致逐渐消失。 真是没趣,还不如归香楼的姑娘呢。 “若你给每人病人都如此,本王宁愿不要你的医治。” 容辞眼尾微红,抿唇半天,竟说出这番赌气的话。 他的双手还被夏璃绑在床头,红润的脸色还未褪去,加上被拨开的衣衫,活脱脱像个受尽蹂躏,面色委屈的小娘子。 夏璃心一软,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在气,我先去看灵尘了?” 容辞沉默。 心跳却猛然加速,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吗? 还没开口,转而又听夏璃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何?” 容辞自嘲一声,“他情况紧急,你去看他是应该的,本王无权干涉你的自由。” 夏璃撇了他一眼,慢悠悠拿出金针,“我发现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会自我感动,明明吃了封闭药去救我,却还是嘴硬不让我知晓,你可知那药是我炼制的,你身上那药味我一闻便知, “你若是怕我知晓而担心你,我只能说,你别想太多,你在我这没那么大面子,我选择去看他,也只是因为你和瑾七的隐瞒赌气而已,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容辞听完,心里发酸。 他也看得真切,只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顿了一瞬,还是带着丝希望问道,“你可知,你去看灵尘,本王为何不痛快!” “为何不痛快?明明是你先打算隐瞒我的,你有什么不痛快?” 夏璃慢悠悠的擦拭金针,指尖一弹,“咻~”的一声,往容辞身上的穴位扎去。 扎得比上次要深。 容辞疼得眉头微簇,“你还是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夏璃又一针刺入穴位,淡淡问道。 “真正的懂不需要说!”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夏璃愣住,这特么上哪学的无理取闹? “说出来不一定有结果的,你应该自己懂。” “哈?” 这台词是不是有点耳熟。 夏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哄自己的女朋友! 呃······ 女朋友? 她女朋友? 她脑海中爆出一个炸裂的想法。 或许,她可以考虑跟容辞。 做姐妹! 夏璃有了这个念头,刺他穴位的手都抖了下。 “嘶~”容辞紧锁眉头,不满的看着她。 她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扎入最后一针,“不好意思哈,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心思,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容辞:······ 什么心思? 她觉得,他喜欢被扎疼是吧? 幽幽叹了口气,“无妨,本王疼惯了。” 夏璃心中抓马得不行,但面上却一脸理解地看向他,“现在施针只能延缓你的疼痛,想要彻底清除毒素,还是得尽快去取七霞莲,我今晚就去。” 容辞微微一愣,语气冷漠,“不必你去,本王的药,本王会自己派人去取。” 夏璃总是这样在乎他,让他不断产生错觉,他要制止。 自己是个危险的人,这一辈子都在尔虞我诈,刀尖上踩着过来的,他不能让夏璃因为他,陷入无穷无尽的危险之中。 仔细感受了下心口,疼痛竟然慢慢下去了。 那道阳光,确实有在温暖他。 可惜,他这样的人,不配。 夏璃疑惑地看向他,以往他与自己都没有这般生疏的,为何现在会如此淡漠。 会不会是在试探她? 扯嘴一笑,拿出万能应对的法子,夏璃道,“啊是是是,不用我去取,行了吧。” 白了他一眼,伸手替他解开绳子,拔掉针之后,夏璃无奈的叹了口气。 男人真是善变,昨晚还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今天又忽然跟她这般生疏。 这样的态度转变,让夏璃心中有些堵。 容辞得到自由后,拉起被褥盖住了松垮衣衫的胸膛,一个翻身背对着夏璃,语气陌生得令人心寒,“无事禀告就退下吧,本王需要休息。” “好好好,都依你。” 夏璃叹叹气,摇头离去。 而面朝床榻里头的容辞,却没有真正的休息,睁着眸子,失神的望着那处。 ······ 夏璃走出房门之后,又觉得不妥,生怕容辞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 所以特地叫来了医术最好的三长老吩咐道,“今日你且好好看着他,若他心口再疼,你定要及时给他止疼。” “老大,我们那套他都已经免疫了,该如何给他止疼?”三长老一脸为难。 原本他们的医术,在南岳国是顶尖的存在。 自从碰到夏璃,他们才知自己原是井底之蛙。 不过没关系,他们厚着脸皮让拜师,让夏璃教他们。 后来进步极快的他们,又感觉自己站在了医术的巅峰,一脸自信的认为,世上没有他们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直到容辞的出现! 再次让他们陷入怀疑人生。 三长老在心底怒骂,他娘的,究竟是谁研究出来的这种毒,败坏他们顺理堂的名声。 夏璃拍了拍三长老的肩膀,拿出几张布洛芬符交给他, “他对止疼药免疫,只有玄学的东西能替他止疼,他若再疼,你就将符箓烧掉置于温水中让他喝下就可。” 三长老接过符箓,“老大你特意交代我,难道你今晚要去取七霞莲?” 第44章 富婆在药房里煮屎! 夏璃点点头,“嗯,我算过了,虽然今晚取莲不太顺利,但那灵药跟容辞有因果,所以一定能拿回来的。” 她不能再拖了,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急切地想治好他。 一定是因为容辞给的太多了。 嗯,一定是。 “好,老大小心,现在日头还未落山,需要我叫人去替你准备东西吗?”三长老稳重道。 “不必,昨晚就准备了,趁现在有空,我想将法器鸿玉炉开个炉,好给灵尘练三品醒神丹,你去看容辞吧。” 夏璃说完,正要走之时,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老三容辞的病情和注意事项。 这才离去。 日头还未下山,夏璃见还有时间,就来到药房准备给鸿玉炉开个锅。 新炉炼的第一次丹药,都是不成形的,只为了激发灵炉的作用,所以,夏璃选择炼制一个强身健体,能提升内力的丹药。 药材淬入,她火符一燃,淡金色的火焰在巴掌大的炉子下面燃着,不多时,夏璃就被药房的调香师给吸引了过去。 调香师:“富婆,我帮你调个香味?” 夏璃两眼放光,她喜欢的是果香,所以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的丹药调了个她最爱的榴莲味。 开炉以后,浓郁的热榴莲味瞬间溢满了整个药房。 正在忙活的弟子们,吸了一口之后,脸色忽然变绿。 下一刻,夏璃从炉里拿出那坨不成形的丹药后,发现药房里的弟子们都离奇消失了。 院外。 弟子们火速奔跑到长老们的院子,对着众位长老道,“不好了,富婆在药房里煮屎!” 大长老一直怀疑自己耳背,现在更是眯着眼睛不确定的问道,“煮,煮什么?” “煮,屎!” “妈呀,煮谁的屎,不会是辞王殿下的吧!”六长老一惊,手中的茶盏抖了抖! 要知道,人黄也是一味中药,那久毒不死的辞王殿下,难道他的人黄有研究价值? “老大医术高超,一定是在偷偷做什么研究。” “对,要不我们去看看,以免她不教我们。” “说得对,走,我们去看看。” 一群老头风风火火的朝着药房走去。 那厢。 夏璃看着那坨榴莲味的丹药,觉得丢掉了有些可惜。 给谁吃呢? 想到中午阿宝被瑾七打输了,他现在肯定很郁闷吧,不如把这个丹药送给他提升内力? 有了这个好主意,夏璃灵光一闪,收起丹药,直奔灵尘的院子。 刚好阿宝和丹青都在这里,她也懒得废话,直接拿出榴莲味的丹药。 榴莲味瞬间溢满整个院子,就连屋里沉睡的睡美男的眼角也青筋一抽。 阿宝和丹青在玩五子棋,忽然眉头一皱对丹青道,“是不是少主出恭了我没来得及清理,你先玩,我去看看!” 一站起身,就见夏璃拿着暗黄色的一小坨站在他眼前。 阿宝捂着鼻子一脸震惊:“富婆你······你怎么能替少主做这种事呢?你还拿出来了,快,快放下,我来处理这坨屎!” 夏璃:······ “这不是屎,这是水果味的强身健体丹。” 这哪像屎了? 明明是冰淇淋形状好吧。 阿宝和丹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人面面相觑。 这······不是屎? 呃,怎么看怎么像啊,富婆不会疯了吧。 丹青强忍着呕吐开口,“小姐,你是不是拿错了,这是从少主榻上拿的吗,他肠胃好像不太好······呕······” 夏璃拍了脑阔。 她怎么忘了,古人没吃过榴莲。 她耐心解释,“这真不是人黄,是我练的强身健体丹,可以提升内力的,阿宝,你来试试?” 阿宝狐疑的看着她,“富婆,你要是想毒害我,放个鬼就行了。” 一向憨厚的他,此时精明得不得了。 “哎呀,你们怎么就不信呢,这是一种热带水果的味道,很贵的,尤其今年被某主播垄断涨价,我都快吃不起了,真的。”夏璃耐心解释。 “还有富婆吃不起的东西?”阿宝一脸怀疑。 夏璃见他不信,干脆揪下一小块,丢入嘴里嚼吧嚼吧,“好吃,真的。” 不吃还好,这一吃。 阿宝直接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抱头尖叫。 丹青看着那坨进入了小姐嘴里,整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冲上去准备扣夏璃的嗓子眼,“小姐!你怎么想不开啊,快吐出来,快······呕~” 一瞬间,整个院子鸡飞狗跳! 夏璃逐渐没了耐心,揪下一块反手丢进了丹青嘴里。 丹青:!!! 发生了什么!她,她吃屎了? 不可置信的瞪着夏璃! 小姐为什么要害她?呜呜呜。 夏璃帮她顺下丹药,“快,运功试试。” 丹青憋着一张死人脸,无奈的运气了内力。 下一刻。 她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众人。 她的内力,竟然变得浑厚了不少,还稳稳的朝着四筋八脉流动。 她一个激动站起身来,“啊哒!” 将那局快要输掉的五子棋,劈成了两半。 石桌碎角溅到阿宝脸上,阿宝面色一滞,“你耍赖!” 丹青撸起袖子,做着健美操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你不服吗?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股味道,已经威胁不到她一个真正的高手了。 阿宝咽了咽口水,“我服。” 转而看向夏璃,盯着她手里那坨,目光灼灼。 夏璃:“张嘴!” “咻~”一指将揪下来的一小坨弹进了阿宝嘴里。 阿宝强忍住呕出来的冲动,打坐运功起来。 夏璃看着手上剩下四分之一,陷入了为难,“睡美男又不能吃,容辞身子虚不受补,瑾七已经够厉害了,那这四分之一,给谁呢。” 这时。 匆匆赶来的一众长老,吸引了夏璃的注意。 几位长老才来到院中,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味道。 “呕~辞王殿下的人黄那么臭啊~” “哦呕~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灵尘那个小兔崽子的。” “我受不了了,你们先进去,我吐一会······” 老头们弯腰呕吐。 只剩下稳重的大长老和脑子不正常的六长老一脸狐疑的看着夏璃。 夏璃将手上那一小坨丹药放到他们面前,“这是我炼制的榴莲味强身健体丹,你们需要吗?十两银子就行。” 第45章 一拳打爆一棵树 大长老和六长老互相看了一眼,平静的眸底下波涛汹涌,狂发信号。 大长老:喂,我赌这是灵尘的,他一向肠胃不好。 六长老:我赌这是辞王的,只有皇家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黄颜色。 夏璃一个眼神参与了私聊: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屎! 大长老:!!! 六长老:“不是?那它怎么长得像······” 他是个严谨的人,不会轻易判定这是哪味药材,除非真的很像! “有一种水果,就是这个味道的,而这个丹药是鸿玉炉开炉时炼制的第一味,所以会不成形,你们明白了没有。” 夏璃快没了耐心。 见两位长老颇有感悟的点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六长老开口,“所以你就练了一坨屎?” 夏璃:······ 能重开吗?她这次一定选择粉粉的草莓色。 “此丹能提升内力,你看那两个吃了屎的,啊不,他们服用之后,力量无穷。” 夏璃指了指丹青和阿宝。 丹青一拳打爆一棵树,阿宝拿头撞碎巨石。 这尼玛,后劲可真大。 她怎么就没事呢。 正疑惑着,六长老伸手戳了戳她手里的···丹药··· 夏璃一股气从丹田升起,不买还戳!!! 一下没忍住,直接一拳把六长老打飞出去。 大长老连忙去扶,“你个老六,戳它干嘛!” 夏璃回过神来,这个丹药会让她体内的气力不受控制啊,后劲真大。 好在她自制力强,她有空一定要改良一下药效,换成香甜的草莓味。 “嘿嘿,老大,你这丹药我倒是很想要,只是这味道嘛,您留着或许能碰上好这口的呢。”大长老婉拒道。 “是啊,别一言不合就打我,老夫委屈······”六长老捂着熊猫眼眶,嘴巴翘得老高。 夏璃见他们不打算要,于是将那坨丹药收好,“罢了,你们来的正好,天色也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准备出发吧。” 取莲。 两位长老点点头。 原本丹青还在秀手臂肌肉,却被夏璃一把拉了出去。 几人从后门出了顺理堂,来到后山。 在后山一通弯弯绕绕许久,一行人走入了一个地洞之中。 通道虽小,才通人,走一段距离,便是地底的另一番洞天,中央出行一个湖,湖里荷叶青葱,湖中央有一朵盛开的······牡丹? 夏璃一惊,一脸狐疑的看向两老头,你两逗我玩呢? 七霞莲居然是一朵牡丹? 还特么开在湖里,叶子还是荷叶? 呵,难怪满山的邪祟搜了一个月都没搜到,敢情是他们根本不会认为一朵牡丹会叫七霞莲。 “老大,我们哪敢糊弄你,我们刚找到的时候,也不可置信,它确确实实就是七霞莲。” 大长老一脸为难,夏璃的反应跟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朵花时的神情,差不多。 “是啊,它开在地底湖里,外面的邪祟只搜地面,找不到它很正常,当时我们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找到的。” 六长老补充道。 夏璃:“所以,你们就管一朵白色的牡丹花,叫七霞莲?” 但凡这朵花长得跟它的名字有那么一丝相似,她也不会觉得如此割裂了。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从包里拿出药水,往湖里一倒。 湖中央的牡丹,立马朝外折射出七彩的光,昏暗的地底,宛如被彩虹笼罩, 这是一种,来自天地自然浓郁的灵气,照着在人身上,浑身轻松,宛如新生。 这样的灵气骗不得人,夏璃信了。 “为了不让它散发太多光芒引人来此,我们在湖水下了药,让它暂时封闭起来,刚刚倒下解药,它便能恢复如初。” 大长老解释道。 夏璃点点头,眼看七霞莲就在眼前,她掏出之前保鲜用的乾坤袋,飞身来到湖中央,伸手去摘。 眼见花儿势在必得。 可就在这时。 一道比她更快的身影,从湖面略过,再一眨眼,七霞莲不见了! 夏璃一惊,忙回到地面上,看着眼前抢夺她花的蒙面人! “是你!!!” 一眼认出,这就是那个在太后屋顶的同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魂灵珠气息,她一见便认得。 “哼,居然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夏璃,你倒是不简单。” 陈端拿着花,老练的双眸一眯,祭出符箓准备逃走! “小姐!不能让他跑了!”丹青不知哪来的敏捷力,一个跳身上前,直接抢走了陈端手里的符箓! 陈端:······ 两位长老:······ 你抢花呀,抢人家符箓干嘛? 丹青浑然不觉自己有何不对,她和夏璃多年的默契告诉她,她要留下这个蒙面人。 而夏璃的反应,确实证明了丹青是对的。 夏璃抽出鞭子,朝着陈端攻击而去。 陈端冷哼一声,扬了扬手叫出一众暗卫将几人团团包围。 “小姐!我来对付他们,你别让他跑了!啊哒!” 丹青一声怒吼,暗卫还没出手,她就上前一拳放倒一个小朋友,两位长老在混乱中躲躲藏藏,希望没人注意到他们。 夏璃祭出符箓,朝着陈端闪现过去,两人利用道法,你来我往,越打越远。 直至离开那暗黑的地底。 经过昨晚,夏璃对付他时有些吃力,对方的道法明明和她不相上下,为何上次那么轻易就打到了他? 难道他在隐藏实力? 正一个没注意,她就被对方扔过来的符箓,推出百八十米远,砸到树上吐出一口鲜血。 对方不是想杀她!而是要带着七霞莲逃走! 她恨得牙痒痒,若是不快些擒住他,自己身上的功法就要见底,届时容辞再也无救。 将鞭子收起,夏璃扯下锦囊放出四只女鬼缠住陈端。 陈端看见眼熟的那只老鬼时,冷冷一哼,“雕虫小计,区区鬼魂我不知收过多少个。” 小红小绿隔着厚厚的头发相视一眼,这把高端局。 老鬼和骚鬼有些修为,在陈端身旁纠缠躲闪,拖住敌人。 趁着空隙,夏璃祭出一道紫符,双手快速结印,“以我之魂,唤八方鬼神相助!” 金色的光一闪而逝,随即而来的,是山林大片的婆娑声响,狂风四起,乌云避月,有一大片黑色暗影从大山某处朝这飞奔来。 第46章 她简直就是妖孽 陈端一边挥着桃木剑躲着女鬼,一边目色诧异,“你居然唤鬼神相助,真是疯了!你就不怕被怨气反噬吗?” 鬼神。 顾名思义,跟普通的邪祟鬼魂不一样,乃是怨气重到奈何舟也栽不动的游魂,他们借着怨气修炼多年,已然是鬼魂中最高级的存在。 夏璃唤来鬼神相助,自身也得沾染不少怨气。 若是不把它们顺利送走,那夏璃定会被怨气缠身,一生不顺,严重者还会被夺走肉身! 这样的术法,连他师傅青云观观主都不随意用,这丫头年纪轻轻能用出来,属实不简单! 夏璃这种人若与容川为敌,那必定是容川最大的阻碍。 眼底闪过杀意,陈端想趁着鬼神未到之前,一剑除掉夏璃。 不顾女鬼的纠缠,他飞身而起,剑尖朝着夏璃脖子刺去。 就在剑尖离她脖子不过一寸。 夏璃睁开了双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鬼气怨天的英魂,握住了陈端的桃木剑! 英魂一身铠甲披风,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怨气。 陈端一惊! 这可是专门对付邪祟的桃木剑! 这只鬼神,当真那么厉害! 往后一退,与鬼神快速纠打在一起。 小红小绿被这鬼神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夏璃后面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夏璃勾起嘴角一笑,回答了方才陈端的问题,“怨气怎会反噬我?我被你抢走七霞莲,我的怨气比鬼神还重,你该庆幸,现在的我,还不是巅峰时期!” 要知道,这还是古代夏璃的肉身,她以前的身体加上魂灵珠,修为战力才是巅峰时期,能改变天象,预知未来。 区区鬼神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一回事。 她的师傅,五星红道长,爱党爱国,是国家一级玄术人才。 可就是这样厉害的存在,却屡屡在练术中败给夏璃。 虽然这场战斗,对她来说是吃力的,但她却能用见底的功法唤来鬼神,缠住陈端,至于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双眸一眯,夏璃收回四只女鬼,老鬼回到锦囊蠢蠢欲动,对夏璃说道,“这个蒙面人就是当年在青州抓住我的道士!” 夏璃瞳孔骤然一缩,“确定吗?为何现在才说。” “十分确定,他身上的道法气息我很熟悉,以前你与他交手时,也没把我放出来呀。” “那你为何方才不说。” “方才太危险了,若是我说他会掐死我的,还是在锦囊里比较安全,嘿嘿。” 老鬼沙哑的声音从锦囊里传出,夏璃翻了个白眼,随即看向陈端。 即使鬼神都已经那么强了,陈端还能撑到现在,道法果然了得。 原来他就是那个害夏阳,害老太君,还害太后的前国师陈端! 如此,她更不能放过他了。 “鬼神前辈,劳烦擒住他,留他一命,感谢!” 鬼神原本冲天的怨气,在夏璃说完这番话后,顿时变钝起来,他周身的怨气缠绕在陈端身上,虽不想刀枪一般使人疼痛流血。 但怨气最大的作用,就是摧毁人的意志,让人在无限的懊悔和怨恨之中增生心魔。 显然。 陈端已经受到了影响,即使他道法高强,也难以面对曾经的自己和失去的亲人。 就在他失神流泪之际,鬼神的怨气迅速将他捆住,丢在了地上。 鬼神完成任务消失,夏璃上前,一道紫色的定身符贴在陈端身上,扯下了他的面巾,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时,丹青已经安全带着两位长老出来,陈端大惊,“你一个人居然打败了我的众多死士?” 这怎么可能? 夏璃身边的婢女他早就调查过了,只会蛮力,功夫跟内力根本不高。 怎么可能只用蛮力就打败了他那么多死士,这太离谱了! 丹青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过啦踢了他一脚,“哼,我家小姐练的丹药让我变成高手,别说区区几个死士,就连你我也能弄死!” 这一脚踢得陈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夏璃,“你!你居然能练出三品以上的丹药!” 只有三品丹药,才能让一个只会蛮力的人,武功快速增长。 他在青云观一生学道,就连他想练出三品丹药也需要耗费巨大的功法,外加天时地利,更别说这样的宝贝,夏璃还随意给一个婢女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夏璃看起来不过才十六岁,就算是天才天骄万中无一这样的词,也不足以形容她的厉害。 她简直就是妖孽! “少废话,丹青,给我搜。”夏璃懒得回答他, 若是她告诉陈端,自己练的那个丹,还是随随便便用来开炉的,不得把他原地气死? 气死当场变成怨气深重的厉鬼。 到时候打不过咋整? 丹青粗暴地在陈端身上摸索一通,摸到一个保鲜用的乾坤袋,交给夏璃。 夏璃打开一看,七霞莲完好无损在里面,无霜保鲜。 将乾坤袋收好,夏璃面色变得严肃,“丹青,我想问他一些事!” 丹青会意,接过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在陈端身上,“你说不说!” 陈端气得青筋暴起,刚想说话,又被打得发出一阵哀嚎,“啊!” 丹青手下的动作不停,继续抽打,“你说不说!” 陈端:······· “啪!” “你说不说!” 陈端忍无可忍,气得胸口哇哇疼,一口老血吐出,咬着牙骂道,“你倒是问啊!” 丹青总算停下,一脸憨笑的看着夏璃,“小姐,不好意思,内力没控制住,你问吧。” 夏璃:······ 陈端:!!! 咬牙切齿,怒瞪着丹青。 丹青一个凶神恶煞的回瞪他,他才猛然收回目光。 夏璃一脚蹬在陈端肩膀上,“我问你,夏阳,夏老太君,是你害的吧?为什么要害他们?” “是我做的又如何?你只想知道这个?” 陈端冷冷一笑,他只想铲除镇国公的势力罢了,朝廷上的明争暗斗,不知要死多少人。 若是夏立年也站队镇国公,他连夏家大房也不会放过,还有夏璃今日的事? 别的人都以为夏立年是第一天师,只有他看得出来,夏立年功法平平,只要他想,夏立年必死无疑。 不过,夏璃的道行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居然频频用出高等术法,还能炼制出三品丹药。 他要是有这种妖孽天骄做徒弟,那他的人生还能有什么遗憾? 不知怎么的,这样一想,他居然有些嫉妒夏立年! 该死,为什么她偏偏是夏立年的女儿! 夏璃早确实了心中的猜测之后,冷笑道,“你就是南岳前国师,陈端。” 第47章 吃了丹药的猪 陈端瞳孔骤缩,沉默,等于默认。 夏璃又继续道,“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入宫三年置太后于死地,我只想知道,魂灵珠,在哪?” 夏璃死死盯着他,他身上那丝魂灵珠气息不假,太后咒中的魂灵珠力量不假。 所以,魂灵珠一定在他手里! 陈端咬牙,双目微红挣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三年前用魂灵珠给太后下咒,你会不知道?”夏璃逐渐失去耐心。 眼看着丹青又提起鞭子,陈端忽然咬破了自己嘴唇,一丝鲜血缓缓流出,他快速念动咒语。 夏璃发现了不对劲,周围的邪祟已经蠢蠢欲动,煞气遍布整个林子。 “不好,他在燃烧精血,催动周围的邪祟!”夏璃没想到定住了他,他还能用上这种法子。 自己体内的功法因为召唤鬼神而亏空,若是那些邪祟能用符箓对付还好。 若符箓都对付不了的,那······ 来不及想那么多,夏璃一脚往他嘴上踢去,打断了他的咒语。 陈端嘴上印着鞋印,癫狂大笑,“哈哈哈哈,没用的,除了鬼神之外,这山里最强的邪祟已经被我的精血吸引出来,同归于尽可好?” “该死!”夏璃无力骂了句,将包里的护身符分给了丹青和两位长老,让他们能自保! 她不小心从袋里,摸出自己练的榴莲味丹药,刚想收回去,却感觉有东西在她背后一击。 朝前摔去,丹药掉到了地上! 一定是榴莲味吸引来了什么东西! “哪个不长眼的鬼,敢撞你姑奶奶!”丹青一边骂,一边立马扶住了她。 两人一同看去。 瞬间目瞪口呆。 本以为撞她的是什么邪祟鬼魂。 结果! 却是一只通体透粉的小香猪。 而那只猪,在撞了她之后,津津有味的吃着地上榴莲味丹药? 夏璃:······ 这辈子没那么无语过。 谁能告诉她,这深山老林,哪来的小香猪? 还是一只爱吃榴莲的猪! 要是能活着回去,那她可以加餐了? 几人还震惊这只猪的忽然出现,而周围的煞气也越发浓郁。 一团团陈年煞气带着阴森森的笑声,出现在他们周围。 “桀桀桀!” 夏璃没忍住,将手里的符箓一张张丢出,嘴里不停念叨, “这个笑声真的很难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笑,不要这样笑,跟个二百五一样,去死吧!” “轰!” 可。 夏璃目前功法不够,这些符箓只能灭掉一些普通的邪祟。 很快,怀中符箓见底,几人被邪祟包围,陷入了绝境。 “小姐,怎么办呀,我根本打不到它们!”丹青英勇,已上前挥拳。 两个长老躲在夏璃后面,瑟瑟发抖。 夏璃让他们躲到一边,自己则引开了邪祟的注意。 兴许是有一团邪祟注意到她,邪祟惊讶又空灵的声音响起,“啊啊啊,她是昨晚那个韭菜味的人类。” 众邪祟也幽幽发出惊讶的讨论。 “什么,你没搞错吧,那么水灵的姑娘,怎么会是韭菜味的?” “啊嘻嘻嘻,昨晚韭菜姑娘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凤凰山朋友圈,如今终于看到传说中的韭菜姑娘了,给我签个名。” “不是说韭菜姑娘道法高深,路过的兄弟都得挨她两比兜吗?就这实力?” “我们好好教训她,给兄弟姐妹们报仇。” “上!” 夏璃:······ “你们是当我聋了吗?” 往鞭子上贴了一张紫色的符箓,开始往空中的邪祟抽去。 而此时,地上的陈端念着咒语,就有不断的邪祟往他身上贴的定身符上撞去。 上面的朱砂越来越淡。 眼见他快要挣脱紫色符箓的控制了。 就在这时! 一只猪忽然拱到了他面前,抬起后腿,“滋滋滋······” 陈端:!!! 什么鬼? 这只猪居然在他面前…尿了? 混着泥土的液体溅到他脸上,猪尿里还混合着一股从未闻到过的臭味! 陈端:心里怒骂百八十遍! 他好想挣扎起身,然后把这只猪给宰了!可他却动弹不得。 在怒骂一万遍这只该死的猪以后,他只能亲眼看着那只猪,嘘出来金澄澄的尿,把他吐出来的吸引邪祟的精血冲掉了! 然后,在童子猪尿的熏陶下,陈端附近的邪祟,都被熏得一下子软趴在了地上! 尼玛,这是什么猪? 居然还能辟邪? 陈端青筋暴起,疯狂催动体内功法想冲破定身符的禁制。 丹青见状,挥舞着拳头大喊,“小姐,那只猪吃了你的丹药,发疯了。” 夏璃也朝这边看来。 小香猪也欢快的摆尾朝她看来,四目相对,夏璃居然从小香猪圆溜溜的猪眼里,看出了它的骄傲? 它在邀功吗? 夏璃:······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正准备全力对付眼前的邪祟。 小猪就摆着尾巴,猪嘴微笑朝她冲来! 不愧是吃了三品丹药的猪,夏璃觉得它体内一定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气在乱窜,它才会乱跑发疯! 眼前还有那么多邪祟,她要怎么躲开这只猪啊! 救命! 她上辈子就不该吃那么多猪肉! 一鞭一鞭的打着邪祟,夏璃眼见那只猪越来越近,刚刚被它撞得腰上还有些疼,她所幸蹲下,以免又被撞。 而原本在半空中的邪祟,见到夏璃蹲下了,也快速下沉。 就在这时。 猪已冲到近前。 可,想像中的猪撞并没有到来。 夏璃睁开眼,瞬间愣在原地。 她看见了什么? 原本那些随着她一起下沉的邪祟,居然被一只猪给拱来拱去!! 这只猪,居然能碰到邪祟? 靠,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京都市长,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 一只粉色胖胖的小猪,穿梭在一团团黑色的煞气间,将那些邪祟拱得嗷嗷乱嚎。 因着陈端吐地上的血被冲掉的缘故,所以邪祟已没有了那么强的实力。 吃了丹药的猪,战力勇猛,咬着邪祟夸夸一顿乱啃。 夏璃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轮到她在怀疑世界了。 而那只猪,就用它的前蹄,“咻~”的一下,将一团团黑色的邪祟勾起,奄奄一息的邪祟被丢到夏璃面前。 第48章 那只叫修勾的猪?? 夏璃本能的从乾坤袋中掏出葫芦,将它们收进了葫芦里。 一切归为平静,夏璃都还没回过神来。 地上的陈端就冲破了定身符的禁制,忽的站起身来,擦了擦脸,暴怒的朝着地上呸,“呸呸呸,哪冒出来的猪,看我不宰了你!” 陈端说着忽然想朝小香猪抓来。 丹青一鞭子就抽到了他手上,“我打不到邪祟,正好可以抽你!” 陈端收回手,瞪着她,“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纵身一跃,朝着树梢飞奔而去。 夏璃脸色一变,“还没问出来,别让他跑了!” “是!”丹青去追。 就在这时。 一支支箭从前方射来,“砰!”夏璃感觉眼前掉下一坨庞然大物。 仔细一看,正是陈端。 她上前一脚踩住陈端的肩膀,“嘿,因果报应来了吧。” 正疑惑怎么回事,就听见丹青疯狂大喊,“小姐,辞王他们来了!” 夏璃抬眸,看见那个骑马快速赶来的清冷男子,月白衣衫弓箭加身,绝美的容颜的散发着阵阵寒意,叫她移不开眼。 靠,真是帅啊。 不知怎么的,她心中一阵悸动。 容辞下马,冷冷地看着她,苍白的薄唇微微一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转头吩咐瑾七,“抓回去。” 月光下,女子浑身狼狈带着血迹,而男子则一尘不染宛如谪仙。 两人面对面站着,不说话。 夏璃感觉就像个偷跑出来玩,浑身狼狈的小孩,被家里人抓个正着。 而容辞,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涌动着丝丝复杂的情绪。 就连声音颤抖,他也想快速遮掩,却根本遮不住,“本王不是跟你说过,这药不用你取吗?” “我以为你在赌气嘛,我来取药都这般了,若是别人因你再送命,你身上的业力增多,会产生更多的煞气折磨你。我只是想尽快治好你而已。” 夏璃一脸真诚的解释。 容辞眼尾一红,心中泛起阵阵的暖意。 他想多说点什么,却看见夏璃为了给他取药,弄成这般模样,狠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方才三长老为了安抚他,无意说出夏璃今晚取药的事。 那他······ 他不敢想象。 此刻,容辞心中才深深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傻瓜。” 夏璃像个邀功的小孩,拿出装着灵药的乾坤袋在他面前晃悠,“走吧,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容辞没忍住,眉间一动,伸手一把将夏璃抱在怀里。 娇小的身子带着血腥味,让容辞分外的害怕,低头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怀里的温度告诉他这才是真实的。 夏璃瞪大眼睛,感觉自己耳尖上传来的温度,她的心居然在砰砰乱跳。 可是一向清醒的头脑却告诉她,容辞是不是又犯病了。 夏璃的手不知所措的愣在半空中,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容辞:······ 刚想着要怎么解释忽然抱她,听见她这样一说,他马上沉着声音,“嗯,有点头晕,你先别动。让我撑一下。” 夏璃:果然是不舒服了。 无奈,只能将手绕上他的脊背,轻轻拍了拍,“让你好好休息,你就是不听,每次都来得火急火燎,身子吃得消才怪呢,别忘了你是病人。” 容辞眼角微红,沉身道,“我知道了。” 他不想放开,因为一旦放开,这样的拥抱,就不知何时才会有。 他曾在濒临死亡的深渊苦苦挣扎,却不曾想,那道治愈万物的光,却照到了他身上, 他知道,他不能独占那道光,但此刻,他愿意当那个被光救赎的芸芸众生。 次日。 陈端被包扎好伤口后,人还未醒,夏璃便用阵法将他困在厢房。 厢房外,当她转头时,却看见丹青抱着那只猪站在她身后。 被吓了一跳,夏璃指着小香猪道,“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夏璃的后腰隐隐发酸,心里暗骂:臭猪猪。 丹青嘿嘿一笑,摸着猪脑袋回道,“小姐,是修勾救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它一直乖乖的跟着我们呢,我就想着把它带回来养着。” “修,修勾?”夏璃疑惑? 这不是猪吗? “修勾是我给它取的名字,怎么样好听吗?”丹青一脸骄傲,怀里那只猪昂首挺胸。 夏璃拔高声音,不可置信,“你给一只猪起名叫修勾?” “对!”丹青非常自豪。 嘶,后腰好酸,夏璃怔怔的看着那只名叫修勾的猪。 她居然从修勾圆溜溜的眼里,看出了它对这个名字及其满意! 呃······ 怎么说呢,这很难评,隔行如隔山,祝它成功吧。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夏璃想了想,掐指看着修勾算了算,眼睛一亮。 “丹青,你不是说想要一只吉祥物吗?修勾就是你的吉祥物。” 丹青生肖属虎,最吉祥的宠物就是猪。 许是冥冥之中注定,这只吉祥物就是来帮助她们的。 丹青差点跳了起来,激动道,“我就知道,修勾不是普通的猪,它喜欢吃小姐练的丹药,还救了我们,既然是我的吉祥物,那我就养着它了。” 夏璃:······ 真不是普通的猪,普通猪哪有叫修勾的? 顿了顿,夏璃摸了摸后腰吩咐道,“它把你的衣裳都弄脏了,你先带它洗洗吧,一会来帮我上点药。” “好勒,我把它拿去给阿宝洗,小姐你回房等我一下。”丹青说着,就往灵尘的院子飞奔而去。 夏璃点点头,往房间走去。 丹青抱着修勾一路飞奔,路过药房时,险些撞到了路上的瑾七。 急忙刹住车,丹青摸了摸怀中了小猪,“别害怕,不是坏人。”随即看向瑾七,“你大爷的,没长眼啊!” 瑾七:······ 看着她怀里的猪,总觉得有些眼熟,“你这是,要给王妃加餐?” 修勾:!!! 还说不是坏人! 往丹青怀里躲了躲,一双圆眼害怕地盯着瑾七。 丹青:“你说什么呢,它可是我跟小姐的救命恩猪,要不是它出现,我们哪能等到你们过来。” “啊哈?救命恩猪?”瑾七狐疑的打量她怀里的猪,它?救命? 难不成是丹青快饿死了,这个猪主动贡献肉给她吃? 丹青一脸骄傲,“对,就是修勾大发神威救了我们,虽然它出现的时候撞伤了小姐,可它不撞就吃不上大力神丹,要不是它吃了大力神丹,也不会······” 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 然而瑾七却快速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他家王妃被这只猪给撞伤了! 这怎么可以! 瞪那只猪一眼,瑾七的手摸向腰间的刀! 第49章 不看我也得嫁给他 丹青说完,猛的喘一口气道,“我家小姐还等着我回去上药呢,我先带它去给阿宝洗洗。” 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瑾七:······ 收回落在腰间的手,他快速的朝着药房里走去。 容辞在药房替夏璃要了些恢复内伤的药,瑾七急匆匆奔过来道,“殿下,属下方才听丹青说,王妃昨晚被一只野猪撞到了腰。” “什么?”容辞面上一冷,又朝药房要了些治外伤的药,没有多说大步朝外走去。 “殿下,属下帮你拿着。”瑾七想接过容辞手里的药,却被容辞拒绝。 “不必。”容辞淡淡回复,脚步却加快了不少。 那厢。 夏璃回到房间,半解衣裳,秀挺光滑的背对着铜镜,腰间明显看到了一片淡淡的淤青。 暗自倒吸一口凉气,随手拿起药箱,给自己配了药放在床边,便随意趴在床上等着丹青回来。 房间里点的熏香是安神缓解疼痛的,加上夏璃又累了好几个晚上才趴一会,眼皮子就直犯困。 忽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夏璃才抬起眼皮慵懒回道,“进来。” 一会丹青给她上完药,她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门外的容辞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只才敲了门,里头的人就让他进去。 他只好推门而入,当掀开室内的帘帐,看见趴在床上的那个雪白秀美的背时,他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似的,僵硬在了原地。 眼前,女子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雪白,衣物随意挂在腰间,发丝缠缠缕缕洒下,与后颈纤细的系带纠缠在一处,在雪白肌肤衬托下,越发明艳动人,她只是慵懒的趴在那。 容辞就浑身一热,一股血气直接涌上他的脑海,脸瞬间红透,就连脑子也空白一片。 这······ 这也太勾人了。 顿了一瞬,呼吸急促的容辞立马转过身去,不敢再去看她。 而眼皮沉沉的夏璃,发现来人并无动静时,一脸不满的嘟囔,“丹青,快帮我上药,我都要困发财了。” 容辞没有回话,紧攥着的药瓶,整张脸红润又神色复杂。 他若是此时过去,便是趁人之危。 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他要替她上药吗?要吗? 正纠结,床榻那处再度传来疑惑的声音,“丹青?” 容辞心底猛然一紧,像做贼似的将手里的药放置在桌上,头也不敢抬地走了出去! 将门关好,容辞才靠在门上,喘着粗气。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她雪白背影的那一幕。 夏璃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疑惑起身,只见桌上放置着两瓶药,“难不成丹青又去拿药了?这丫头,真是虎。” 这吐槽着,却听见门外传来瑾七的声音,“殿下,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之后。 夏璃才猛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方才进来的,是容辞? 完了,那她半解衣衫,趴在榻上的模样,岂不是被看光了? 想到此,夏璃心脏砰砰乱跳,血色竟染红了耳根。 这这这,这也太尴尬了。 拉上被子,夏璃恨不得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她居然被一个男人给看了身子! 不过须臾。 她转念一想,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她是现代人,这不好比穿了个露背装而已?有什么尴尬的! 倒是容辞,如果他误会了自己勾引他,那可咋整? 正想着穿好衣服去解释时。 一阵敲门声入耳,“咚咚咚!” 夏璃心下一惊,难不成是容辞受不住勾引又回来了? 呵,男人。 放松身子在床上侧躺,摆出一个勾入的姿势,夏璃用上清脆的夹子音娇羞道,“进来!” “小姐,我来帮······”你上药······ 丹青关好门,话还未说完,急匆匆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衣衫不整,侧身躺在床上,柔若无骨的手撑在头侧,美眼如丝,尽显勾人媚态。 这样的场面,她在归香楼见过! 丹青险些流鼻血,没想到彪悍的主子竟然有这一面,便宜辞王那小子了,嘿嘿。 看见是丹青,夏璃才失了兴致,忽的坐起身来,满脸无奈,“害,快来帮我上药吧。” “好勒,嘿嘿。小姐,你今天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夏璃:······ 什么叫,她跟个娘们似的? 她只不过是豪迈了点,纨绔了点,怎么就不是个女子了? 谁规定女子不能嚣张纨绔了? 一字一顿,夏璃无奈道,“上,药!” 丹青见桌上有药,便拿了过去,又见床边有药,便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小姐,你准备两个药?” 夏璃幽幽看了她一眼,“你手上的,是容辞送来的。” 丹青须的瞪大眼睛! 小姐刚刚那副样子,是给辞王看的? 妈呀,她错过了什么?不过是送修勾洗了个澡,小姐就和辞王发展到这一步了? 丹青怀疑人生。 夏璃又道,“方才他敲门的时候,我以为是你,他进来之后一句话不说,留下药便走了。” 丹青:“小姐!你被他看了!!!” 夏璃点点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看了就看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丹青坐到床边,一脸讶异,“他看了你,你就只能嫁给他了!可怜的小姐。” 夏璃:······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不看我也得嫁给他?” 丹青恍然大悟。 看了眼手中的药瓶,丹青果断选择了辞王送来的。 第50章 不想报仇?她想得很 容辞回到屋里,将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后面跟上来的瑾七着急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容辞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平复心情,“怎么她屋里,没人给她上药?” 瑾七一头雾水,“丹青抱那只猪去洗澡了,一会就回来给王妃上药了,殿下你这是生气?” “猪?是撞伤夏璃那只猪?”容辞问道。 “是。” 容辞倏忽攥紧了拳头,眼底带着渗入的寒气,“既是撞伤了人,为何还留着?” 瑾七低头道,“据说那只猪后来救了王妃她们,才等到了我们过去。” 此话一出,容辞眼底忽的暗淡下来。 是啊,若是他早些知晓赶过去,她也不至于要依靠一只猪来救了。 容辞恨,恨自己不能成为夏璃的依靠,每每她身处危险时,自己却不能帮上一点忙。 拳头重重砸在桌上,桌角瞬间裂开! 瑾七看着桌角,猛的一惊,“殿下,你昨晚一路赶过去救王妃,损耗了不少元气,现在您好不容易才休养好,切勿再动用内力了,身子重要!” 昨夜三长老给殿下喝药时无意透露出夏璃取药的消息。 殿下担心得连药膳都吃不下,身子才恢复了那点元气,就想着要去保护王妃的安全。 可殿下身子孱弱,又无法动用武功,所以才选择了骑马和弓箭这样省力的方式过去。 没想到一回来就晕倒了,王妃说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就光让他这个下属担心。 他何尝看不出来,殿下昨晚那精准的一箭,是强制动用内力的。 如今,他这一生气,又将桌角锤裂,瑾七真的担心他的身子吃不消。 容辞双眸微眯,看着自己紧攥的拳头,轻声道,“瑾七,你不觉得本王好多了吗?” 瑾七:“属下一直觉得,自从认识王妃,殿下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以往别说内力了,殿下走路不让他扶就不错了。 如今能跑能骑马,还能时不时用些内力,王妃的治疗当真一次比一次管用。 容辞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瑾七忽地想起了什么,将今日手中的情报递给了他,并道,“昨夜那人派了个道长去给一个姓李的副将家里做法,那个道长带着一把铁器扇子,很像前夜要杀王妃的邪道。” 若容辞晚一步,那把铁扇就割破了夏璃的喉咙! 容辞怎会不记得,目光透出寒冽的气息,吩咐道,“那便盯着姓李的,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是。” 那厢。 夏璃毫无负担的睡了一觉,醒来之时却听见丹青说,陈端醒来了! 她立马休整好自己,一脚踹开陈端的厢房。 她还没有说话。 就见陈端看着自己肩膀上被包扎好的箭伤怔怔失神,听见踹门声,他目光才闪了闪,看向夏璃,“你若想替夏家人报仇,杀了我便是,至于魂灵珠,请恕我无可奉告!” “说,容辞身上的咒是不是你下的?” 夏璃果断质问,这是她第一次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他有较大的嫌疑! 陈端:······ 白了夏璃一眼,咋,莫名其妙踹门而入,就是为了给他扣帽子? 叹了一口气,无力道,“我给太后下咒都需借助魂灵珠的力量,更别说那难以对付的战神王爷了,你在容辞身上有感到魂灵珠的力量?” “没有。” “那不就得了!”陈端无奈道。 夏璃冷哼一声,“所以,三年前魂灵珠就在你手里,对吧。” 陈端:!!! 糟糕,被她抓住话柄了! “是,三年前是在我这里,但是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陈端连忙将话圆回来。 这也不是说谎,他真不知魂灵珠现在在哪。 “三年前在你手里,怎现在就不在了?你给我说清楚,我可没什么耐心!” 夏璃强忍住揍他的冲动。 陈端眉头一皱,“真不知道,自从三年前我用它给太后下咒以后,魂灵珠就被人偷了,我比你更想找回那个珠子。” 否则他无法向师门复命。 夏璃其实也有所察觉,经常将魂灵珠带在身边的人,身上的气息不可能那么淡。 可他是唯一的线索,若是不问清楚,她怕是有生之年也找不到了。 闭上眼睛,无奈叹了口气,夏璃道,“我找了三年,没想到线索在你这又断了,既然不在你手里,那你走吧!” 陈端忽的站起身,“走?是哪个走?” 是送走他,还是“送走”他? 想到夏璃对凤幽下的狠手,陈端露出狐疑的神色,那么轻易就让他走了? 所以,他被抓到这里,只是夏璃想帮他治个伤,然后留他吃顿药膳是吗? 这个丫头那么好心? 夏璃微微一笑,“又不是你给容辞下的毒,又不是你给容辞下的咒,你又不知道魂灵珠在哪,我留你有什么用?吃饭吗?”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吃饭也行,不过不是免费的。” 陈端还是有些疑问:“你就不想杀了我给你家人报仇?” 夏璃翻了个白眼,“他们不是还没死吗?” 再说了,她又不是没捞到好处。 陈端:!!! 这是什么逻辑? 一般正常人不是哭着喊着要杀了他替家里人报仇? 夏璃究竟是什么脑回路,能将事情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这个丫头果然恐怖,他更加怀疑她放自己走是不是有什么预谋了! 正疑惑。 夏璃一脸真诚地朝门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陈端精明的双眸一眯,外面难道有陷阱?还是附近埋伏了弓箭手,等他一出去就将他射成筛子? 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四周,才捂着肩上的伤口,偷偷摸摸的走出房门! 嗯? 箭呢? 没有陷阱? 夏璃淡淡一笑,“快走吧,我要杀你你觉得你还能醒来?” 陈端提着的心才沉了沉。 对方以德报怨,他属实佩服。 走了两步,又犹豫了一会,停下脚步背对她幽幽道,“夏璃,我不知魂灵珠被谁偷去,但我自诩道行不浅,能从我这偷走东西的人,修为一定高深,且当时留下的痕迹,明显是邪道的术法!” “邪道?”夏璃眯了眯眼,她想到了那个紫袍男人。 “是的,且是修为高深的邪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若想知道其他线索,这世间,只有青云观观主有办法帮你,言尽于此,算是报答你的治疗之恩,后会无期。” 陈端说完,提起脚步就朝外走去,这一刻,他的心底非常轻松。 他没有脸面回青云观找师傅帮助,但是夏璃可以,只要找回魂灵珠,他便再无牵挂。 松了一口气,他露出一抹微笑。 这时,忽然感觉后颈一疼,他竟意识迷糊,昏了过去。 “小姐!他都招了,现在怎么处置?”丹青豪迈的站在男人身后,笑得开心。 夏璃勾起得逞一笑,想到昨晚他差点杀了自己又抢了容辞的药,她就恨的牙痒痒。 她不想报仇?她想得很! 咬牙切齿吩咐道, “丹青,我给他下个咒,让他忘记顺理堂在此,你将他丢到后山的狼堆里去,那里还剩几个怨气深重的邪祟,比我更想弄死他!” 第51章 鬼神好强 套出魂灵珠的事以后,夏璃也没闲着,来到药房替灵尘炼制醒神丹, 区区三品丹药对她来说,花费不了多少功夫。 就在丹药出炉之时。 “咚咚咚······”顺理堂紧急情况钟声响起,而后,外头忽然就暗了下来! 一阵强大的阴风带着极深的怨气将日光遮蔽。 许多邪祟黑气,围绕在顺理堂内撞击作祟,众多弟子惊慌逃窜,“不好了,有邪祟入侵了!” “快,所有人快躲到安全通道里!” 方才还平静的堂内,瞬间大乱成一团,几个老头带着弟子们,躲到了夏璃设下的安全阵法之中, 而阿宝,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时,也快速将睡美男灵尘扛了过来! 安全通道是一条走廊,人可过,邪祟不可进。 看似安全,但那些乱窜的邪祟黑气,正不断的撞击着夏璃布下的符箓阵法。 而另一边的容辞正好带人过来,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瑾七,叫上所有暗卫!尽全力,保护好顺理堂所有人。” 瑾七还在同所有暗卫,拿着桃木剑击打半空中的邪祟,看了他一眼着急道,“那殿下你呢?” “我去找夏璃!” 容辞手中攥着夏璃之前给的紫色驱邪符,未有邪祟敢近他的身。 这些邪祟定是冲着夏璃而来的。 来不及多想,他便扬起脚步,就朝药房走去。 药房这厢。 夏璃定定的看着身穿蓝色盔甲披风鬼魂,皱眉道, “鬼神前辈,我今日道法还未恢复,无法送你离去,可否宽限些时日,堂内都是凡人,经不起这样作祟!” 是的,眼前这个浑身散发黑色怨气的魂魄,正是昨晚召唤过来的鬼神。 厉鬼里面,最高等级。 就算夏璃功法恢复,也难敌他。 若不将它安息送走,夏璃定会被怨气反噬,不得善终。 鬼神看着她,幽幽开口,“我白天来此,是因为我无法等到晚上,你不将我送去轮回,我恐怕就要依照定则,夺你肉身来躲藏天道。” 院中的邪祟们,是被他身上强大的怨气引来的,不是他故意为之,他用怨气遮蔽天日,自然就给了心怀不轨的邪祟可乘之机。 夏璃眼神一滞,若说她心中不慌,是不太可能的。 但她现在道法还未恢复,若强行送他轮回,万一中途自己的功法无法撑他渡过忘川, 那后果,绝对会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十倍不止。 为何他如此急着投胎? 夏璃问道“召者一般三天内送走即完成交易,为何你如此着急?我并非不想渡你轮回,不过是缓两天你都等不了?” 她吃丹药恢复力量,也需要两天。 这鬼神也太急了些。 鬼神脸色黑气更深,发出怒喊, “明日!明日就来不及了!害死我们一家的凶手,昨夜就死了,今日我若不跟上他,在阎王面前告状,我这一生都不会安息!!!” 药房里的天色又黑了黑,阴风吹得药房物品掉落在地,夏璃用上符箓才将自己定住站好。 顿了顿,继续道,“阎王那里自会有记载鬼魂的作恶之事,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你不懂!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审判,亲眼看到下十八层地狱,今天你若不送我下轮回,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鬼神眼睛通红,张嘴发出更大的怒吼。 夏璃快被乌黑黑的怨气遮住了双眼,好强,真的好强。 她不能再说这些激怒它,难道真的要强行施法渡它吗? 就在这时。 玄色身影从门外冲进来,夏璃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周围怨气仿佛驱散了不少,起码她睁开眼,已经能看见周围的情况了。 抬眸一看,撞上一双寒凉却充满担忧的眼神,夏璃顿了顿,“容辞,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快走!” 容辞凝着她,没有回答,将她搂得更紧随后看向鬼神,“你是定远军的副将林铅?” 鬼神一愣。 缓缓收回了满屋的怨气,它死了十年,居然还有人知道他。 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小辈。 打量着容辞,鬼神疑惑道,“你身上有皇家之气,为何会知道我生前的名讳。” 容辞这才缓缓放开怀里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看向鬼神道,“本王是容辞,你身上的灰蓝色盔甲,是定远军的军装,全家被灭门一事,这十几年来,只有当时的定远军副将林铅,才遭此毒手。” 鬼神呜呜咽咽的流着血泪,“我林家上下,一辈子用性命保家卫国,世代忠勇,没能死在沙场,却被自家上门女婿给陷害谋反, “他却变成功臣,名正言顺继承林家宅院,娶新妻子,拿着我以前的俸禄和官职,可怜我那女儿被蒙骗,可怜我全家老小的命,变成那个卑鄙小人的踏脚石!” “所以,害你死后怨气深重的凶手,是现在的定远军副将李鑫?” 容辞皱眉问道。 定远军是镇国公手下的军队,十年前容辞就听说定远军有个副将谋反,父皇派兵前去镇压,没打几个回合,就听说反贼林铅全家畏罪自杀。 原本这重罪该满门抄斩,可林副将的女婿关键时刻带兵将反贼兵马一举剿灭,父皇才赏赐李鑫袭承林铅的宅院和副将官爵。 那时他才十岁,就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才决定手握兵马,日后替父皇保卫国家。 如今仔细想来,林铅一家畏罪自杀,绝不是偶然。 “是,就是他!当年是他在酒里下毒,将我们全家上下害死,那晚,我那女儿刚替他生下个女婴,也被他狠心掐死。” 鬼神抬头望天,呜呜咽咽的哭着,声音带着及怒与不甘,继续道, “更可恶的是,在我们死后,他请高人将我林家满门冤魂封印在灵隐寺西山上,害我林家之魂永世不得翻身。 “老天有眼,我感知到夏璃咒术的召唤,才能冲破封印出来。而那小人,他终于死在昨夜,我今日定要跟他一起入地府,将他桩桩件件恶事,状告给阎王!” “死了?” 容辞一顿,今日的情报可没接到李鑫去世的消息,联想到昨晚某人派道长给李府做法的事。 容辞忽然双眸微眯,继续道, “你被骗了,李鑫没有死。” 第52章 敢来你姑奶奶的地盘找事,活腻了? 鬼神皱了皱眉,阴气更甚,“你休要胡说,我分明已察觉不到他的生命气息,昨夜李府上下在布置丧事,人人都说李鑫死了!” “本王没有骗你,昨夜你出现在凤凰山时,李府上下弄了一场大法事,施法的人是邪道,为的,就是让你以为,李鑫死了!” “不······不可能!凭什么他这样的人还没死!” 夏璃在一旁看得真切,补充道,“确实,想骗鬼需要做一场大法事,邪道的障眼法,能让你看到一场丧事,但普通人就不会被蒙蔽,你昨晚可有见到他的魂?” 鬼神想了想,确实没有见到李鑫的魂,他那时以为,李鑫海已被鬼差抓走。 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过来让夏璃送他下去。 夏璃又道:“昨夜我召你时,才戌时(晚上七,八点),鬼差子时(晚十二点,一点)才上班。” 鬼神魂身一震,“我亥时到的(晚九点,十点。)” 他没被鬼差抓过,自然不懂鬼差什么时候来。 夏璃一点拨,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整个人愤怒不已。 “本王可以帮你平反冤屈。”容辞淡淡说道,“不过你得先离开这里,给我们一些时间。” “不仅要平反冤屈,我还要李鑫死!!!” 鬼神咬牙切齿,浑身发抖,“给你们三日时间,我要看到李鑫的魂魄,若不然我们的交易就不算完!” 说罢。 阴气散去,药房里恢复光明。 外头的天气变得晴朗,夏璃掏出葫芦,边喊边冲出去, “对付不了鬼神,我还对付不了你们了?敢来你姑奶奶的地盘找事,活腻了!” 一掌拍晕一个邪祟,夏璃将它们一个个收进葫芦里。 容辞站在原地,嘴角挂着笑意。 他的媳妇,真的好可爱。 与此同时。 安全通道那边,外边拿桃木剑保护众人的暗卫们,还在激烈战斗。 手上有桃木剑,邪祟虽伤不到他们,但奈何数量太多,他们护在走廊外面,打的有些零碎。 “瑾队,我们体力有限,就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瑾队,在场唯一会道法的人又在睡觉,我们该怎么办?” 身旁几名暗卫询问着瑾七,瑾七看着这些头疼的邪祟,恨不得当场学习道法对付它们。 王爷王妃怎么还不回来! 看向药房方向,只见一人抱着一只猪,从那边快速赶来,瑾七担心得不行。 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不知怎么的,从背后朝着他袭来。 “小心,瑾队!” 暗卫大喊,瑾七才猛然回头,眼看躲闪已来不及。 “咻~”一道带符箓的箭矢,一箭将邪祟给刺散。 转头望去,是阿宝! 阿宝一直在战斗,箭法极好的他,一边射杀着邪祟,一边冲瑾七大喊,“体力不支就进安全通道里休息!别在这里分神!” 瑾七心底微微一震,但还是嘴硬回道,“哼,我休不休息管你啥事!” 提起手上的桃木剑,瑾七快速的整理好自己又开始了战斗,时不时又看向阿宝那边, 心想找个机会把人情报答回去。 他还没找到救阿宝的机会。 那团最浓的黑气忽然离去,天光乍现,院子里恢复了白日的光芒。 黑色的邪祟在日光的照耀下,失去了攻击一切的动力。 丹青好不容易赶来,怀中的修勾就一脸兴奋地从她怀里跳到地上,对着地上邪祟一阵拱。 众人:······ 瑾七:······ 看来这只猪救了王妃她们,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它真的能把邪祟拱死! 早知道这只猪能对付邪祟,他们就不打那么卖力了。 丹青夸了修勾几句,拿出小姐给的葫芦,对着奄奄一息的邪祟一顿收。 现场很快就恢复了安全。 众人在长老的带领下,才敢走出安全通道。 阿宝从假山上跳下来,将地上修勾抱起,“丹青,修勾原来那么厉害啊,它是什么神兽啊?” 丹青一脸自豪的接过小香猪,“小姐说了,它就是我的吉祥物。修勾真棒,晚上给你加餐。” 阿宝一脸兴奋,“修勾喜欢吃什么,我给它弄好吃的!” “呃,红烧肉?还是回锅肉?修勾你选一个!”丹青低头问道。 众人:······ 瑾七:······ 有没有可能,红烧肉和回锅肉都是猪肉。 你可真行。 修勾愿意吃,才见鬼了! 这时。 修勾在丹青怀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众人,它居然郑重其事的点了个头? 瑾七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猪会点头? 可这时。 修勾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又朝着他点了点头。 瑾七!!! 见鬼的事都撞在今天了是吗? 摇了摇脑袋,便看见自家殿下和自家王妃朝这边过来,瑾七露出姨母笑,对着身旁暗卫道, “他们真是郎才女貌,世间除了我们家殿下,谁还能配得上王妃呢?” 暗卫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夏璃来到众人跟前,打量了一眼,“都没事吧?” 大长老出来回道,“我们第一时间就躲进安全通道了,没事,老大,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此事说来话长,这些护身符你们拿着,凤凰山应该不会有厉害的邪祟出现了,我们天黑之前要出山回京都。” 夏璃拿出一沓护身符,这些都是她平日闲时画的草稿,辟邪什么的够用。 大长老接过符箓,让弟子分给众人,对夏璃道,“老大,那他······” 所有人幽幽转头看向走廊里躺得梆直的睡美男。 “这是三品醒神丹!”夏璃拿出丹药交给大长老。 大长老欣喜:“太好了,再给他找个真爱,就能把他亲醒了!” 夏璃转头看向灵尘,男子脸上不同颜色的胭脂印让她心中发毛。 要不,试试让男的亲一下? 第53章 是本王让她混迹青楼的! 还未日落,夏璃一行人趁着日光出山。 容辞将人送回夏府时,已披星戴月,月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柔和温润,深邃的眸子看向宛如兔子跳脱下车的夏璃。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璃简单交代几句日常注意身子的话,便跳下了马车。可她还未踏进家门,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便从里传出。 “哟,终于舍得回家了?一个女子成日混迹青楼夜不归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青楼做营生呢?” 眉头一皱,夏璃循声望去,见绣琦郡主被一年轻女孩搀扶出来。 话里的意思,让她有些不适,压制心底的不快质问,“婶婶怎知我这几日在青楼混迹?” “连你父母出发前都说你这几日在青楼,本郡主如何说不得?” 绣琦郡主眼神一横,对夏璃这般放纵的行径感到不耻。 夏府的名声都被她丢光了。 现在夏立年夫妻两被派去了青州,老太君又不能出来,自然是她要挑起夏家主事。 她早就想找机会说教夏璃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夏璃眉头一皱,“出发?我爹娘去哪了?” 难怪婶婶敢说教她。 爹娘说她在青楼,估计是在替她隐瞒凤凰山和容辞的事,她才稍稍松下眉头。 “自然是被圣上派去青州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呵,你也别怪婶婶说你,作为女子夜不归宿, “你下月成婚,若不守好女德规矩,怕是辞王殿下娶了你脸上也不光彩!” 绣琦郡主一脸得意的看向身旁的年轻女子。 这是她表妹的小女儿何嘉月,长得出水芙蓉,行为举止守规刻礼,对比起来差别太大了。 这几日她掌事,何家那边将何嘉月送来京都,为的就是拜托她和太后在京都帮何家找一门好亲事。 “本王娶夏璃之事光不光彩,是由绣琦郡主说了算?” 一道冷冽的声音,带着压低的气氛,从夏璃身后的马车传来。 绣琦郡主脸色一僵,长辈的姿态瞬间全无。 只见清冷修长的男子从马车里下来,眸光寒凉,浑身笼罩着不低的气压继续道,“还是说,绣琦郡主的话语,比父皇的圣旨还光彩?” 绣琦原本僵硬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连忙行礼跪下, “辞王殿下,臣妇并无此意,臣妇只是作为长辈,免不得担心小辈的名声!” 夏府的人见此都纷纷下跪,只有绣琦身旁的何嘉月,还愣在原地看着容辞,下人小声提醒,她才慌忙下跪,脸上闪过一丝绯红和窘迫。 容辞双眸微眯,只看了跪在地上绣琦郡主,冷哼道,“是本王让夏璃混迹青楼的,本王也在,你既然作为长辈,不如连本王一起说教?” 此话一出。 绣琦额间渗出冷汗,“臣妇哪敢说教殿下,是臣妇的错。”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哪里想得到跟夏璃在青楼的,竟是辞王。 虽然辞王病重三年,但手中的兵权和势力仍旧不可小觑,就连她父亲镇国公,都对他忌惮三分。 她哪敢说辞王的不是? “哼,不敢?本王看你敢得很,夏璃已是郡主,与你身份相当,又是本王的准王妃,按照礼法,你该向她行礼。” 容辞语气带着不弱的威压,双眸却温柔地看向夏璃。 夏璃:······ 你都说是准王妃,人家哪里用得着给她行礼?容辞这分明是在用身份威胁啊。 这做法,她喜欢。 绣琦郡主扯嘴一笑,“这·····夏璃还未过门,臣妇对她行王妃之礼是否不······” “本王觉得很妥!” 容辞打断了她的话。 见辞王不打算放过自己,犹豫一瞬,绣琦郡主阴着脸,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再次朝夏璃行礼咬牙切齿道, “参见王妃,方才是臣妇多嘴了,请王妃宽恕。” “不是一家人嘛,不是长辈嘛,你说教我当然是应该的了。” 夏璃冷笑,言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阳。 一般情况下,她是很好说话的,除非别人先阴阳她。 “臣妇,不敢。” 绣琦咬着唇,心中生出一股闷气,帕子捏得死紧。 “不敢以后就别说了,我累了,丹青,让人准备热水。”夏璃不顾形象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进家门。 容辞看着她潇洒的样子,心中不免生起一股宠溺的意味。 他的王妃,真可爱。 转身上马,临走时又淡淡回头道,“夏璃是本王王妃,她若在夏府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本王自会前来找你,你明白?” 绣琦郡主点头道,“臣妇明白。” 心中却生起一股寒意。 眼看着辞王的马车离去,她才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何嘉月, “夏璃这幅样子,成何体统?本郡主不过说教了她两句而已,也是为了她着想,你说哪有女子三天两夜不归家的?” “表姨母说的是,嘉月也觉得夏姐姐有些不妥,姨母乃是她的长辈,说教夏姐姐是为了她好,不管如何她都不该借用辞王的权势压着表姨母行礼赔罪。” 何嘉月伸手安抚绣琦郡主,一脸的乖巧依顺。 “不愧是青州何家大家族的姑娘,嘉月就是懂事。等过段时日,宫里举行宫宴,表姨母带你入宫,定让你挑个满意的如意郎君。” 绣琦郡主眉梢一松,看着何嘉月乖顺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喜欢。 怎么自己就没有个女儿呢? 说话间,绣琦郡主闻到一股清香,嗯,嘉月真是出水芙蓉。 何嘉月脸色一红,低头羞涩道,“姨母费心了。” 不知怎么的,说到如意郎君,她脑海里竟浮现那清冷男子下马时的英姿。 夜深。 绣琦郡主原本睡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气,猛的坐起身来。 将一旁正准备入睡的夏立月吓了一跳。 他连忙拍了拍妻子的背,一脸担心的询问,“怎么了?” 绣琦郡主:“不是,她有病吧,我作为长辈,她夜不归宿我不能说教她?” 第54章 你先别感动,我想杀了你的副将 绣琦郡主不明白。 辞王殿下为什么要针对她? 夏璃为什么对她这样的态度? 她明明也是为夏璃的名声着想啊。 夏立月叹了一口气,“就因为这事?” “昂,是啊。”绣琦回道。 夏立月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夫人是为了她好,但夫人讲话或许可以委婉些, “在青楼做营生这种话哪位姑娘听着会舒服?你平日讲话尖锐,我都依着你不是,可旁的人为何要依着你?” 绣琦郡主想了想,皱眉道,“青楼营生这话,是外头传的,我只是说给她听,让她长记性罢了!” 夏立月拍了拍她的背,“外头传的?谁传的?” “是嘉月的婢女在外头听来的,我说教她,也是为了她好,她本就应该重视自己的名声。” 绣琦郡主越想越气,她又没有不安好心。 夏立月一顿,若有所思道,“我自然是懂夫人的,在我心里夫人哪都好。” 当年娶她之时,她还是镇国公宠爱多年的小郡主。 如今嫁人十几年,还是直脑筋,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过脑子。 好在他了解她的性子,那么多年他也没想让她改,只看她气得睡不着,才多说了两句罢了。 她虽脾气不好,爱面子,但她堂堂一个郡主,能对他母亲照顾得无微不至,还能将他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娶她夏立月一点也不后悔。 “我出发点是好的,只是那些小辈都不理解,只有嘉月懂我,你说,我们若是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多好。” 绣琦郡主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夏立月微微一笑,“夫人若是将自己好话说出来,兴许人家就领情了呢。” “我才不呢,我就喜欢尖酸刻薄,否则他们都得欺负到本郡主头上。”绣琦一躺下,拉起被子又准备睡觉。 夏立月往她的被窝钻,手及其不安分,“夫人不是说想要个嘉月这样的女儿,我们现在努努力还来得及。” 却换来了夫人的一声娇嗔,“讨不讨厌,都老夫老妻了还找什么理由。” ······ 夜间。 得知自己妹妹回来,夏昭和夏阳叫厨房炖了汤去夏璃院中看她。 看着妹妹消瘦的脸庞,狼吞虎咽地喝着汤,两位哥哥眼神透出浓浓的心疼。 “妹妹,你这几日不是在青楼吧,我常去也不见你啊。”夏阳坐在一旁,关切问道。 从一开始他们说夏璃留宿青楼时,他就不信的,因为他也是常客,他也没见到夏璃在那。 夏昭听到这些有些不自在,温文尔雅问道,“在爹娘出发那天,他们特意告诉我,要说妹妹你在青楼,这到底是为何?” 夏璃打了个饱嗝,看向夏阳,“三哥,我进凤凰山追查那个用锦囊害你的道士,就连老太君也是他下的手。” 她不能说自己和容辞的事情,只能将陈端的事讲与他听。 夏阳夏昭对视一眼,众所周知,郊区凤凰山闹鬼已久,他们小妹居然为了追查害夏家的凶手,而独身进入,还待了好几日。 夏阳眼眶一热,险些感动得哭了出来,“难怪你都饿瘦了那么多,多喝点,以后你想吃什么,三哥请你······” 他一个武功高强的将军,都不太敢踏足凤凰山,他小妹一个弱女子······ 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度过的。 夏璃放下碗,“喝够了,三哥你先别感动,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但是······却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夏阳:······ “只要武力能解决的麻烦,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夏璃嘿嘿一笑,“武力解决不了,我想杀了你定远军的副将,李鑫!” 夏阳:!!! 夏昭:!!! 两人异口同声,“你疯了!” 夏璃这才叹了一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害你的那个道长是个高手,我只能召唤鬼神来帮我, “那只鬼神是十年前你们定远军的副将林铅,他说他被李鑫害死全家,我要是不帮他杀了李鑫,他就夺走我的肉身,让我万劫不复······” 三人面面相觑。 最终是夏阳握拳砸在桌上, “难怪,李鑫当了十年的副将,都不升官,敢情副将之位是这样来的,舅舅和我都觉得他这个人武功平平,小肚鸡肠,早想把他撤下去了。” 犹豫了一会,夏昭开口道, “可他毕竟是朝廷武将,哪是说杀就能杀的?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掌握证据,让圣上下旨斩了他比较好。” 朝廷无律法不立,若人人要报仇都去私下杀人,那律法定制的意义何在? “你想怎么做,三哥义无反顾帮你!”夏阳难得严肃起来。 “明天我要去找找林家的冤魂,鬼神若是出现,一定会引来邪祟趁机作乱,你这几日可派兵夜间巡逻,保护百姓们的安全。” 夏璃郑重道。 夏昭问道,“小妹,我能帮上什么忙?” 他是一介文人,不懂武功。 夏璃道,“你明日开始,带人悄悄盯着李府的动静,记得隐藏好自己。” “好!” 次日。 夏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是她这几日,睡过最轻松的一觉, 还是自己的房间好,不用担心别的人过来喊:王妃,我家殿下心口又痛了! 正想打坐一会。 外头却传来熟悉的声音,“王妃,我家殿下心口又痛了!” 夏璃:······ 痛什么痛,施针两次,身上又有布洛芬符,若是还痛,那就是见鬼了! 一脸幽怨的打开门,见到丹青坐在门槛上睡着了,叫醒丹青, 她幽幽地看向被下人带来的瑾七,“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容辞最好心口疼。 否则。 嘿嘿。 “是真的,殿下忍痛来夏府了,说要见到您才能缓解疼痛呢,他真的好想您。” 瑾七朝着下人挑了挑眉,一脸深情的传达他家殿下的话。 夏璃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瑾七的眼色,她明显能看懂。 再看看一旁被这话冲击得面红耳赤的小丫鬟,夏璃顿了顿,拉起地上的丹青,“丹青,快起来了,你怎么在门上睡着了?” “小姐,你太久没睡过好觉了,我守门一夜,就是为了······”打了个哈欠,丹青揉揉眼睛继续道,“就是为了不让人打扰你。” 瑾七:······ 防着我? 夏璃:······ 没防住。 拍了拍她的肩膀,夏璃对带瑾七来的小丫鬟吩咐道,“你去准备洗漱的东西。” 小丫鬟领命下去。 夏璃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问瑾七,“说吧,有什么事?” 第55章 你把我的修勾给炖了? 瑾七低声道,“自凤幽给李府做法后,我们一直盯着李府,李鑫今日要带他夫人去灵隐寺上香拜佛,王爷想问您有何打算。” 夏璃叹了口气,掐指算了算。 忽的眼神一亮,回道,“我们当然也要去拜佛求平安了。” “是。”瑾七随即拔高声音,“殿下在花厅等着王妃,属下告辞。” 夏璃眼神微眯,拉起丹青就进了房,“快,起来带上你的修勾我们准备出去!” 丹青迷迷糊糊洗漱好,来到后院里找她的吉祥物。 “汪汪汪~” 一阵狗吠响起,丹青顿时清醒了不少,拉着丹红询问,“我昨日带回来的那只猪呢?” “猪?你不是说小狗吗?我以为你说的是小黑,我就把那只猪交给厨房了!” 丹红一脸疑惑,昨晚丹青回来之时,整个困得迷糊,把一只猪交给她让她好好照顾小狗。 她就以为丹青说的狗是小黑! 以为那只猪,是给小姐补身子的······ 呃······ 丹青猛的一震,拔高声音问道,“你把修勾给厨房了?” 丹红点点头。 那可是她跟小姐的救命恩猪啊!这怎么可以! 丹青弹跳起来,脚下一个生风,快速消失在后院内。 厨房。 一股红烧肉的香味扑鼻而来,丹青猛吸一口,眼泪从嘴角流下。 她可怜的救命恩猪,怎么那么香,比普通的猪还香。 心里暴风哭泣,她颤抖的打开锅盖,看着一盘红烧五花肉,伤心哀嚎, “我的修勾啊,我还没带你过上好日子呢,你怎么就死了!呜呜呜。” 想到自己和修勾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她心中越发难受。 修勾帮了她们那么多,如今······ 看着红烧肉,丹青吸了吸鼻涕,她能带着这一锅红烧肉,跟小姐出去吗? 正打算夹起一块,厨房里的人就认出了她。 “这不是丹青吗?怎么看着我炖的红烧肉流口水,还哭得像个娘们似的!” 一个厨房小厮打趣道。 丹青:!!! 转头瞪了他一眼,正愁怒气没地发泄呢,一把揪住小厮的领口,“你说,是你把我的修勾给炖了?” 然而,厨房众人只是淡淡的看她们一眼,又转头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丹青经常在厨房揍人,他们早就习惯了,只要她不把人给炖了就行。 “你在说什么?”小厮脸色一白。 丹青咬牙切齿,“是谁炖了我的小香猪,说,不然我就把你们给炖了!” 众人:!!! 一时间,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忙过来劝架。 “丹青姑娘,有话好说!” “是啊,我们没有炖你的猪,你千万别冲动。” 被丹青抓在手里的小厮,脸色慌得一批,忙解释道,“你说昨晚你带回那只小猪吗?” “是!”丹青瞪着他回道。 厨房管事听到那只猪,脸色一白慌慌张张解释道,“丹青姐姐,你先把他放下,我知道你的猪在哪!” “是不是在锅里!”丹青问道。 “你的猪在后院,丹红拿来厨房时,只是吩咐我们好生喂着,没有说要宰了吃啊。” 厨房管事忙解释,昨晚那只猪明显是个小猪幼崽,他怎么可能对一只幼崽痛下杀手呢。 丹青才放下那小厮,朝着后院奔去。 当看到修勾一脸快乐的在锅里玩水时,丹青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厨房管事。 厨房管事笑着解释道,“只是给它洗洗澡。” 丹青嘴角一抽,“给它洗澡,你用热水?” 看着锅里冒着蒸汽的热水,丹青来到近前,伸手将修勾捞起来,看了眼锅里的其他东西,差点晕死过去。 她撸起袖子,大声质问,“今天劳资不揍你一顿,劳资就不叫丹青,你特娘的,里面放八角桂皮也是用来洗澡的吗?” 厨房管事抱头乱窜,丹青为了揍他,追遍了整个后院。 后院鸡飞狗跳,只有那只双眼懵懂的小粉猪,站在灶台上, 若无其事的吃着锅里的,呃······红烧肉! 与此同时,花厅里。 夏立月和绣琦郡主招待容辞。 站在绣琦郡主身旁的何嘉月微微低头,一脸乖巧恭顺。 下人端来好茶,何嘉月懂事接过将茶盏端到桌上,而后在容辞面前娇羞行礼,“辞王殿下,请用茶。” 容辞看了茶盏一眼,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地看向夏立月。 夏立月忙道,“辞王殿下,这茶是下官特向黄御医讨来的药膳,若是能对王爷的身子有帮助,那便是下官的荣幸。” 看了自家夫人,夏立月拉着她连忙又行了礼继续道, “昨夜令内训斥小辈之事,令内在已深刻反省,还望辞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绣琦郡主小小的瞪了夏立月一眼,对容辞道,“臣妇今后一定谨言慎行。” 容辞苍白的嘴角一扯,虚弱到看不见昨夜的冷意,虚弱道, “本王今日前来,不是兴师问罪的,本王病痛多年,只有见到夏璃时,本王心口才好受些。” 对于扯谎,容辞面色不改色张口就来。 为了见夏璃,他用上以往自己熟练的演技。 “夏璃跟随下官兄长学习道法,如今小有成就,大哥还常说她是福星,这样的福气给到辞王殿下,是我们夏家的荣幸。辞王请稍等。” 夏立月陪笑。 一旁的绣琦郡主却翻了个白眼,什么福星,就你会扯。 容辞:“难怪一见到她本王身子就舒适,原来她是福星。” 不是克夫命! 绝对不是! “谁是福星?”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容辞等人看去,只见那位福星身穿淡色衣衫走来,美目翩翩,灵动清冷。 身旁还跟着身穿袍子的婢女,和婢女怀里的······一只猪! 呃······ 容辞眼角一抽,让瑾七扶起他的身子缓缓道,“夏璃,你来啦,本王心口果真没那么疼了。” 众人:······ 夏璃:······ 上前打量了下容辞,夏璃掏出一张符箓掐指一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辞王殿下若想这几日不疼,该去京都最好的寺庙诚心求佛才有用。” 夏立月道,“辞王殿下,夏璃算卦一向准,她是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时时刻刻陪在您身边, “这样吧,让夏璃陪你去京都最好的灵隐寺拜佛,等您身子好些,也不耽误过段日子的成婚。” “就依夏大人所言。” 容辞点点头,一脸赞赏的看向夏璃。 夏璃还未回话,一旁的何嘉月忽然行礼出声, “表姨夫,辞王殿下,正好嘉月今日也准备去灵隐寺,不知嘉月是否有这样的荣幸,可以同辞王夏姐姐一同前往?” 第56章 没有鬼的路,我家小姐不走 容辞眉头一皱,“你是谁?” 许久不见夏璃,他好不容易才找了机会独处,怎能随便带个碍事的? 夏立月忙上前道,“这是青州何家之女何嘉月,她年纪小,有些唐突了,辞王殿下你们先行,我随后派人送她过去。” 看了何嘉月一眼,夏立月眼底收起复杂神色。 可夏璃却定定看了眼何嘉月,嘴里嚼着“青州何家”四个字。 顿一瞬,她眉目一扬,对众人笑道,“既然是婶婶的远房亲戚,那便一同前去吧,多个人好照应嘛。” 容辞:!!! 这怎么行! 他想开口拒绝却被夏璃打断了,“辞王殿下应该不会计较多个人的。” 容辞:我计较,我非常计较! 是,心口是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闷! 三个人三辆马车,容辞一路上脸色阴沉,就连骑着马和丹青互相追逐的瑾七,也不敢大声喧哗。 终于来到灵隐寺山脚下,车夫本想朝近路上山,却被一旁马车的车夫开口劝道。 “那位兄弟,西边那条路可不能走,里面闹鬼很多年了。” 车夫犹豫着,丹青已骑马来到近前,“这是灵隐寺山脚下,怎会闹鬼?” 另一边马车的车夫刚想开口,却被那边车里的主子开口打断,“这座山不归灵隐寺管,闹鬼之事已传出十年,信与不信全凭你们的意思。” 冷冰冰的男声从里面传出,那人掀开车窗帘子,露出一张白皙的脸。 丹青一愣,“是你?” 随即朝自家小姐马车上大喊,“小姐,是刘家公子刘忆尘!经常被你踹飞的那个!” 刘忆尘:!! 你礼貌吗? 顿了一瞬,他看见夏璃那边缓缓掀起帘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放下了。 他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刘怀秋, “妹妹,幸亏父亲叫我们一同前来,若不是我,你们都不知这山中闹鬼!” 刘怀秋温婉一笑,“那是自然,多亏了兄长。” 刘忆尘得意扬扬,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而后又不可置信地再看一眼,“靠!他们往闹鬼那路上去了!” 刘怀秋眉目泛起丝丝担忧,不过想到夏璃的本事,她硬是压下了心中的担忧道, “兄长不必担心,夏姑娘本事齐天,父亲为我们约圆通大师替你祛除阴气,我们不好耽搁,还是先上灵隐寺吧。” “也是,圆通大师不易约,父亲也费了番功夫,若是能顺便替妹妹求得好姻缘,那便更好了。” 刘忆尘回道。 他见刘怀秋一边望着夏璃走去的那条路,心中不免替妹妹担心。 妹妹不旬于自己心中的私情,过于识大体顾大局,以后免不了会委屈自己。 刘怀秋垂下眼睑,朝窗外道,“兄长,怀秋不想嫁人。” 多年前所见的那个少年,是她心底唯一的渴望,那时自己微红的脸颊和心动,是骗不了人的。 从那以后,她看谁都差了一点。 至今也没有嫁人的打算。 刘忆尘叹了口气,眸光复杂一闪,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另一条路上,日光被大树遮蔽,阴森无比。 瑾七骑马来到丹青近前,“不是说这里闹鬼吗,怎么我们还要往这边走?” 丹青摸了摸骑在马脖子上的修勾,一脸骄傲道,“你懂什么,没有鬼的路,我家小姐不走!” 瑾七:······ 就在这时。 最后面的马车传来一阵“咔嚓”的声音,随后便带着女子的惊呼声, “哎呀!你们怎么做事的?竟选了辆如此差的马车给我家小姐!” 丹青瑾七回头望去,一辆马车而已,能有多不好? 结果,他们看到了一个车轮,缓缓滚到他们脚下! 呃······ 骂得有道理。 只见何嘉月的婢女,从歪掉的马车里,将何嘉月扶了出来,那几个车夫立马解释道, “何小姐,我们来的时候,有好好检查过马车呀,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发生什么了?” 听见动静的夏璃缓缓下车,前头那辆马车的人,也缓缓下车。 容辞和夏璃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站着,看着地上滚得老远的轮子,嘴角一抽。 何嘉月弱柳扶风朝着两人行礼,一脸委屈模样, “辞王殿下,夏姐姐,嘉月的马车坏了,你们能否捎嘉月一程。” 夏璃看了眼自己那辆小马车,大方道,“可以,你就坐我那辆。” 何嘉月却皱眉犹豫。 这时,她的婢女上前道,“郡主,我家小姐身子弱,受不得磕磕碰碰,这辆马车坐两人,实在有些拥挤。”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此时,瑾七却眉头一皱,他跳下马道,“我家殿下身子更弱,也不能与人拥挤,受不得磕磕碰碰!” 从一开始,何嘉月要跟着他们一起来时,他就觉得奇怪,现在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绝不能让任何女人接近他家殿下! 他家殿下只能是王妃的! 此话一出,何嘉月主仆俩尬在原地面面相觑。 何嘉月一脸懂事道,“既如此,那嘉月愿徒步上寺,不给辞王和姐姐添麻烦。” 容辞淡淡看了她一眼,正准备开口安排,就听夏璃道,“我有办法!” 容辞心中:他媳妇要来跟他坐一辆了吗? 却听见夏璃继续道,“我将我的马车让给你,你自己坐不就好了!” 容辞心中一阵窃喜,瑾七也满脸得意问道,“那王妃你呢?” 夏璃看向容辞,回答瑾七,“我骑你的马,你跟你家殿下坐马车。” 瑾七:!!! 眼底闪过惊悚的惶恐。 容辞嘴角僵住。 就在夏璃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时。 “咕噜咕噜。”那个滚出去的车轮子,又滚了回来。 她脸色一变,祭出一张符箓往车轮打去,“现!” 第57章 姐姐你们是什么鬼? 火光一闪,众人就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凭空出现, 她正推着轮子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感觉自己已现身。 众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跳起。 尤其是何嘉月,见到鬼的一瞬间,整个人身子一软,翻了个白眼就要往容辞那边倒去。 瑾七看了她一眼,挡在两人中间道,“别晕过来,我家殿下也害怕!” 容辞咳了两声,看向夏璃,“夏璃,本王害怕!” 夏璃:······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害怕什么? 在修勾动手之前,她上前拍拍小女鬼的肩膀,“哎,小妹妹,你怎么一个鬼出来玩?” 众人:!!! 那可是鬼啊! 姐你能不要那么家常吗? 小女鬼漆黑大瞳的眼睛看向夏璃,歪头问道, “姐姐你能看见我?我平日回老家玩,他们都看不见我的,娘说我们做鬼十年,只有鬼才能跟我们玩,姐姐你们是什么鬼?” 夏璃:······ 感情这路上闹鬼十年,闹的是你啊! 看着小女鬼额上熟悉的煞气,夏璃心中有数,忙掐指算了算。 眼睛一亮,继续哄问道,“你老家是什么地方?可以带姐姐去看看吗?” 小女鬼将脑袋歪了另一个方向, “不知道,我娘说我爹在那,我就会不知不觉飘过去。” “你娘在哪?”夏璃追问道。 “我娘他们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出不来,我不记得了,反正到点我就会不知不觉飘回去。” 小女鬼摇摇头,一脸茫然。 “姐姐知道你爹在哪,让他去找你娘出来怎么样?”夏璃摸摸小女鬼的头。 小女鬼漆黑的眼睛一亮,咧嘴一笑,“好啊。” 夏璃掏出锁灵囊,将小鬼收了进去,又转头看向众人一笑,“走吧,我们去找她爹。” 众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辞非常淡定,心中许是猜到了什么,淡淡吩咐了句便上车了。 看见瑾七一脸不自然的坐进他的马车,他脸色一沉, 瑾七立马识趣地退出,跟车夫一起坐外边。 夏璃悠哉悠哉跟丹青骑马追逐。 何嘉月主仆俩还未从刚刚的鬼中缓过神来,就被人抬上了夏璃的小马车,一路朝灵隐寺过去。 灵隐寺作为京都大寺庙,门外多的是马车,寻常人家和贵胄都会来此拜佛,香火不断。 夏璃等人一下马,就见袅袅烟雾之间,又一辆极好的马车停下,三四十岁的男子一身常服,春风笑意,将车上的夫人扶下车。 乍一看郎情妾意,羡煞众人。 容辞这时过来说道,“那就是李鑫,夫妻俩来拜佛十年了,周围的香客都知道他们。” 若夏璃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只以为他们是一对日子过得富裕的恩爱夫妻。 但知晓事情原委的夏璃,看见这一幕却感到生理不适。 她别过头去,眼神复杂道,“心中有鬼,自然需要多拜佛来求心安。” 她才说完,就听见一旁的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就是李鑫副将和他的夫人,成婚十多年,怎还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是啊,只是听说这李夫人二十多岁了,还无所出,真是可惜了。” “话说,这灵隐寺一向灵验,李夫人这十年没少来,送子观音怎就不给她个子嗣呢?” “就算无子,李夫人也倍受宠爱。李府的下人不是常说,李夫人吃的那可都是最细致的山珍海味, 吃鱼连根刺都见不到,穿的衣物用的首饰,都是专门定制的呢。” “对,你看她脚下的鞋,用的是蜀锦金丝绣花襄玉的,有钱也买不到, 你看那绣花立体高耸,就知有多难绣了。他们的生活,我等羡慕不来啊。” ······ 来此上香的百姓低声议论,语气里带着的,是满满的羡慕。 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李鑫贴心地揽着夫人进了寺庙。 李鑫在进庙之后,转头对李夫人说道, “夫人,我们来过多次,都无所结果,为夫想拜见一下圆通大师,他是得道高僧,说不定能帮我们化解,你且先去上香,为夫一会儿就回来。” 李夫人笑了笑,拍拍他的手道,“好。” 李鑫又吩咐手下和下人保护好夫人,这才离去。 不过他去的并不是圆通大师的禅院,而是来到了寺庙最大的佛祖面前。 这十年来,他月月拜佛。 上完香,他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这时,他面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耳中听见熟悉的夜里哭声,吓得他脸色一白连连往佛祖那边退去,边退边喊,“走开!” 寺里很多人,大家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过去。 “副将,你怎么了?”一旁的小厮问道。 李鑫回过神来,见大家都在看他,他才收起了谎乱的神色,擦了额上的薄汗。 这是寺庙,怎么可能会有鬼,一定是多虑了。 小厮见状,忙笑着朝百姓解释,“我家大人最近担忧军事,精神有些紧张,大家别在意,继续上香吧。” 香客们释然一笑。 “李副将不愧是定远军的将领,来拜佛也不忘军事。” “是啊,李大人真是辛苦,我们百姓会记住你的。” “李大人真是个好官,能有你这样保家卫国的副将,我们很放心。” ······· 百姓捧着他,换做以前,他是欣然接受的。 但是现在,他的内心愈发惶恐, 往往一个人站得越高,跌落时就会越凄惨。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跌跌撞撞走出灵隐寺,李鑫简单吩咐了两句便骑着马快速离开灵隐寺。 夏璃拿着锁灵囊,和容辞出现在身后,互相看了眼。 夏璃幽幽道,“你猜他会去西山吗?” “他不敢,许是回去叫人了,我派人跟上,你不想了解关于西山的事?”容辞一脸有恃无恐。 方才夏璃在寺庙放出邪祟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还好,佛光普照,那邪祟转瞬间就被我佛消灭。 不然别说李鑫,连所有的香客都会被吓到! “在灵隐寺西山出的事,这些和尚居然都不管,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夏璃眸光复杂,白皙的手捏拳,暴起青筋。 西山有条上山的近路,明知道香客来寺院,需要走那条路。 闹鬼多年灵隐寺也不闻不问,西山上有锁魂阵,林家三十多口阴魂在里面被封印镇压,佛门近在咫尺也不管。 就在两人打算去问个究竟时。 一阵清香拂过,而后一道温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辞王殿下,夏姐姐,你们不去拜佛吗?嘉月方才求了姻缘回来,很灵验。” 第58章 绿茶?先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转头一看,何嘉月已经拿了香火归来,夏璃微微一笑道,“我们刚准备去,你求到了?” 何嘉月羞涩一笑,抬眸望了容辞一眼道, “嘉月本就是为求姻缘而来,我们何家远在青州,但父母都希望嘉月能嫁来京都,寻个如意郎君。” 而后,何嘉月低头抿唇,脸上闪过一片绯色,继续道,“方才求得上上签,师傅说嘉月的姻缘会在某位皇子身上。” 看向容辞,她心跳更快了。 夏璃一脸吃到瓜的表情,伸手算了算,点点头,“灵隐寺果然灵验,你的姻缘确实在皇家。” 又看了眼容辞,“嘉月很有可能跟你是一家人哦。” 容辞黑着脸,不回话。 何嘉月心中却高兴得很,连忙道,“嘉月多谢姐姐。” 容辞看了眼瑾七,瑾七便上前说道,“殿下王妃,圆通大师还在等我们呢。” 何嘉月微微一愣,圆通大师是灵隐寺唯一的得道高僧,多少王权贵胄都约不到,辞王居然为了夏璃来拜佛,还特意约了圆通大师见她。 难怪他们不用在寺庙排队等着上香。 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酸意,何嘉月接话道,“听闻圆通大师佛法高深,不知嘉月能否沾辞王殿下的光,一同去拜见圆通大师。” 夏璃一脸纠结,倒不是她不愿,只是他们要问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时瑾七却忽然开口,“圆通大师只见我家王爷和王妃。” 容辞点点头,牵起夏璃的手温柔道,“走吧。” 夏璃有些不自在,却被容辞握得更紧,一脸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便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 何嘉月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又瞪了眼瑾七。 瑾七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卫,保护王爷王妃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若有不怀好意的女人想接近殿下,先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腰间的刀露出一截泛白的寒光,何嘉月吓得脸色一白,满眼不甘地后退几步。 容辞带夏璃来到禅院中,见了圆通大师。 圆通大师乃是灵隐寺得道高僧,佛法高深,夏璃心中起了敬意。 “阿弥陀佛,辞王殿下,许久不见,最近身子可好?”圆通大师睁开细长的双眸,坐在莲花蒲团上,一脸笑意地问道。 容辞微微骇首,点头道,“本王身子好转,只是今日前来拜见圆通大师,是有事相求。” 夏璃一脸惊愕,他真叫圆通啊? 原本,这名字是个有禅意的好人名。 当然,是在某家快递公司没诞生前。 夏璃腰间的锦囊蠢蠢欲动,圆通大师一脸释然,“殿下若想问灵隐寺西山的事,老衲只能告诉你们,在来时的路上等待即可。” 不愧是得道高僧,就连他们前来的目的,也算得一清二楚。 夏璃了然,点点头,“明白的,想来圆通大师不会为俗物折腰,那这银票,我们就······” 一脸惋惜的将银票收回自己的口袋,夏璃看着圆通大师。 圆通大师蓦的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抢过,道,“出家人不看钱,看缘,施主的俗财折煞老衲。” 一边说着,一边数银票。 一千两! 夏璃伸手想抢回,又听圆通大师说,“俗财折煞老衲,但这是香火钱。” “呵呵。”夏璃呵呵一笑,扬起笑容继续道, “西山的事情,我很好奇,且不说闹鬼吓到香客,里面的英魂都是忠烈之士,你们怎能任由锁魂阵封印冤魂?” 圆通微微蹙眉,而后一笑道,“施主,你若是想解决你的因果,就要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安排,去吧,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夏璃心脏猛地一揪。 她有些懂,又好像有些不懂。 一向灵光的脑子,居然没理清楚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劳烦你们带路!”夏璃道。 圆通眉头一紧,“且等等,还有两位施主。” 这时,一个小和尚进来禀报,“师傅,刘家兄妹到了。” 刘忆尘和刘怀秋走了进来,给圆通大师行了佛礼,才看清厢房内的人。 “好巧,四妹妹,你们来的路上没碰到鬼?”刘忆尘甩开折扇,风流一笑。 他算是长记性了,不能拿平日里追妹子那套来跟夏璃讲话。 事不过三,若有第三次,他今日的祈福可能要变成自己的葬礼。 不过,辞王凉飕飕地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舒服。 刘怀秋碰了碰他的手臂,上前行礼道,“见过郡主,见过辞王殿下,家兄还未完全恢复,请殿下郡主见谅。” “无妨。”夏璃微笑点头。 每次见到刘怀秋,都不禁多看几眼,她的面相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舒适感。 “人到齐了,你们一同前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机缘,施主们顺应天意即可。” 圆通呵呵一笑,出声说了句话。 刘怀秋一头雾水,双手合十诚恳道,“怀秋愚钝,不懂大师所言。” “去了便知。”圆通打断了她的话,又叫来一名年纪稍大的和尚道,“申通师弟,劳烦你带他们前去西山禁地。” 夏璃更加惊愕了, 默默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个师兄,叫中通?” 圆通大师,申通大师,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 夏璃:······· 她当然知道,原本中通也是个有禅意的好人名。 几人跟着申通大师从后院出去。 才出后院门口,申通大师就指着西山那边道,“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个山头,老衲的任务完成,施主们注意安全,告辞!” 夏璃:“不是······” 申通大师已经不见了! 6 说好的带路呢? 指个路你就跑了?敢情本小姐的钱好赚是吧! 夏璃心中郁闷,而这时,容辞已经安排人牵来马车,安抚道,“莫要气坏了,快上去看看马车里有什么。” 第59章 你这人挺歹毒啊 刘忆尘和刘怀秋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刘怀秋站出来道, “辞王殿下,怀秋与家兄自备马车,你们先行,我们随后跟上。” 容辞点点头,扶着夏璃就上了马车。 夏璃眼前一亮,马车里,她给圆通大师的银票就整整齐齐摆在里面。 马车离去,刘忆尘一脸不解,“为何圆通大师让我们一同前去?我可不想碍人家眼。” 刘怀秋虽然不理解,但得道高僧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派人去牵马车,刘怀秋对兄长道,“怀秋也不懂,既是大师的意思,我们依着照做便是。” 西山深处。 一个最高峰,这里阳光充裕,阴气少聚。 当初李鑫找的那位大师,说在此设井锁魂,能保井下阴魂永生被困,作乱不得。 可这十年来,他夜夜听见婴儿啼哭,夜夜梦见小女孩在他梦里玩耍,还喊他爹。 他十分惊恐,在灵隐寺求了一道又一道平安符,直到前天,他实在受不了了,就去找了镇国公。 镇国公派凤幽道长去他府中,凤幽说有个十年的鬼魂在此作乱,他也无法抓到这个鬼的踪迹。 于是他便委托凤幽做法,骗过林家人的鬼魂,让他们以为自己死了。 本以为自己没事了,就来灵隐寺还愿,没想到发生了方才的一幕,他不放心,一定要前来看看。 与他一起来的,是一袭黑衣的凤幽,凤幽嘴角似笑非笑道, “本尊的作法绝对能骗过鬼魂,就算修为最高的鬼神,也察觉不到你的生气,更别说混在你府中那个小鬼了。” 对于这种法事,他一向自信。 真不知道李鑫在害怕什么。 李鑫带他来到井边,那是雕刻着莲花的井盖的枯井,上面刻有压制鬼魂的符文和符箓,这十年都被一块黑布盖着。 掀开黑布,李鑫颤抖道,“你看,八角莲花盖,少了一个角!肯定有一个跑出来了!” 凤幽狭长的眼角一眯,走上前打量了一会, “这是莲花锁魂井,按理说只要灵隐寺还在这个方位,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出得来,你这人挺歹毒啊。” 李鑫黑着脸,压下心底的恐惧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如何才能补救!” 凤幽漫不经心的摇着铁扇,似笑非笑道, “补救不了,本事再大的冤魂也无法自行冲破封印,除非,有道法高深之人,召唤鬼神相助。” 想到道法高深,他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夏璃。 凤幽脸色一白,继续道,“这里面冲出的居然是鬼神!怨气太重,本尊也收服不,只能帮你骗骗他们。” 李鑫腿脚一软,巨大的惶恐让他整个人都瘫软无比。 鬼,鬼神? 他们在深井下,都修炼出鬼神了吗? 对,眼前这个道长,能帮他骗鬼,也一定能保护他的安全。 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他抓着凤幽的衣袖道,“你我都是镇国公的人,若是我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关系,你护我一命,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凤幽不耐烦道,“你大可放心,没有哪个鬼能察觉到你的生气,还要本尊说多少遍!” 他见太多李鑫这样的人。 明明自己做亏心事,还整日怕鬼找上门。 若真怕,早些为何要做亏心之事? 听见此,李鑫才稍稍平缓了自己的呼吸。 凤幽撇了他一眼,掏出一张紫色符箓,贴在井口的缺角处,又念了些咒语,加固了封印。 就在两人都以为没事时。 一阵阵阴风呼啸而起,哪怕是大下午,日光也迅速被黑色的煞气遮挡。 风吹得呼呼作响,凤幽脸色一沉,整个人猛地紧绷起来,狐狸眼紧紧盯着天空,“糟了,是鬼神。” 正在上山容辞和夏璃,忽然被一阵阴风刮得车马乱翻,驾车的瑾七和丹青险些被刮飞出去。 夏璃立马将符箓贴在马车上,马车才变得平稳。 瑾七惶恐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好像昨日顺理堂作乱的邪祟!” 夏璃脸色一沉,眉头紧锁,“不好,定是有人动了那锁魂阵,惹怒了那只鬼神,快,我们快去!” 催促着两人赶车马,夏璃心里慌得一批。 这个关头,李鑫非得去作死。 丹青在外询问道,“小姐,刘家兄妹在我们后面,他们怎么办?” 夏璃脑子里一阵乱麻,却感到后背被人轻拍安抚,抬眸便对上容辞担忧的目光。 容辞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心中舒服许多,夏璃才掐指算了算,“他们命中有这一劫,过了这一劫,还有·····下一劫?” 不过,她能确定,他们会没事。 她放下了心,对丹青道,“赶路吧。” 而跟在他们身后上山的刘家兄妹,马车则被阴风吹得寸步难行。 车夫在外大喊,“少爷小姐,根本走不动,旁边就是悬崖,我们很危险,还是先停下找个地方避避风吧!” 刘怀秋和丫鬟明月互相抱住,呼啸的阴风吹得车帘打在她们身上。 刘忆尘脸色苍白,扶住车壁对外道,“好,快到一旁避避风!” 才初夏,怎会有如此阴寒的风? 除非是鬼! 刘忆尘脸色更难看了,“下山,我们快下山!” 刘怀秋一惊,“若是下山碰到鬼该如何?郡主她们就在前面,我们若是过去了,就没事了!” “前面根本没看见她们!快,下山!!!” 刘忆尘十分害怕,想起上次与鬼的经历,他若再碰见鬼,怕是整个人都得疯掉! 车夫无奈,只能调转车头。 而就在转头的一瞬。 风从侧壁刮来,推动着马车朝悬崖掉下! “不,不好啊!!!” 可,一切根本来不及! 马车翻下悬崖! 山上。 李鑫看着凝聚在半空中,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鬼神林铅,整个人直接被吓疯,跑到树下躲了起来。 他出来了! 他竟然出来了! 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十多年来的隐藏,毁灭一切证据的所作所为,在这一刻,都消失得荡然无存。 他现在,只想活着! 凤幽脸色也不好,他受重伤没恢复,连实力相当的同行都不一定打得过。 更别说鬼神了。 若自己脱身,许是可以,但若带上李鑫那个小人····· 瞪了李鑫一眼,心中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凤幽朝着鬼神恭敬开口, “鬼神前辈,晚辈不是故意打扰,晚辈愿意听你的要求,请放晚辈一条生路!” 哪曾想,鬼神却看着他,阴森地笑了起来。 第60章 将李鑫上下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呵呵呵呵······”鬼神阴森地笑,身上煞气浓郁,“就是你帮李鑫那个小人作法骗我的?” 凤幽心中一沉,冷汗从额间渗出。 他怎么知道?皱眉回道,“晚辈是受人差遣,不得已而为之。” “呵呵呵······不得已?今日你来此加固法阵,封印我林家三十几口冤魂,也是不得已为之?” 从符箓贴上的那一刻,鬼神就感知到了。 还好来得及时,才当场抓住了这个李鑫的帮凶。 凤幽撇了眼树下的李鑫,还好,鬼神看不见他。 只要他找机会逃跑,李鑫聪明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犹豫了一会,凤幽眼底的慌张全然消失,他冷笑一声,甩开铁扇道, “你是鬼神怨气深重,但终究还是个鬼魂,鬼魂若是杀人,会遭天道反噬,灰飞烟灭。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我保证不会再插手李鑫的事!” 鬼神幽幽地盯着他,眼神空洞,恐怖如斯,“你若是解掉锁魂井的封印,此事作罢!” 李鑫在树下慌忙摇头,他浑身颤抖提醒凤幽,“不,不能解开。” “谁!谁在那里!李鑫!是你!你给我出来!” 鬼神眼睛一眯,浓郁的煞气便朝着树下扫去。 这个声音,他就算化成骨灰,也认得是李鑫。 凤幽低咒一声,“蠢货!” 见李鑫躲开了煞气,他才一铁扇甩出,将李鑫打甩飞得更远。 鬼神看向凤幽,空洞的眼神散出阵阵愤怒之气,浑身的煞气变作凌厉的武器,朝着凤幽攻击而去。 他愤怒大吼,“你帮他!他在这里!你也给我死!” 凤幽祭出闪现躲避,心里又将李鑫上下十八代问候了一番! 该死的蠢货! 他终归是小瞧了鬼神的煞气,他已引得周围邪祟出来作乱,不管他闪到哪里,都会被邪祟发现。 冷不丁的,就感到背后被炮轰一般,整个人往地上趴去,一大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浑身脱力。 完!蛋! 跑不掉了,凤幽恶狠狠地剜了李鑫一眼,他娘的,老子大好年华,居然要陪你一个小人死在这里! 眼看浓郁的煞气如利剑般朝他刺来,他心下一沉,被打中的话,自己绝对要死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紫色的符箓从东边射来,打散了那股凌厉煞气! 凤幽睁开眼,朝那边看去,那个眼神坚定,衣衫飘扬,道法高深的少女正以极快的速度闪现而来。 是,夏璃! 居然是夏璃救了自己! 鬼神见到熟悉的人,微微一惊,“你!为何要帮他?” “我是在帮你!你想灰飞烟灭吗!” 夏璃来到近前,气喘吁吁,打量一圈周围,将目光放到凤幽和李鑫身上。 凤幽满脸不服,转过脸去。 又看见那边快速驶来一辆马车,容辞和两个随从从车上下来。 夏璃才放下心,看向鬼神。 鬼神脸上煞气不减,他气到极致,怨气深重,根本管不上夏璃的好言好语。 黑气一凝,就想把眼前的这些人杀个精光。 夏璃骤然瞳孔一缩,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加上凤幽也不是鬼神的对手。 怎么办?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一闪而过,夏璃抓住了。 极快地扯下锁灵囊,放出方才抓到的小女鬼! 鬼神一愣,立马快速收回怨气,“囡囡,你怎么在她手里?” 小女鬼一出来,便看见自己的外祖父在这里,她高兴的扑上去,声音清脆地喊着, “外祖父,你怎么也出来了,这个姐姐要帮我,帮我去找爹爹。” 鬼神面目变得柔和,摸了摸小女鬼的头,满脸纠结地看向夏璃。 夏璃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是为了你们的锁魂阵而来,方才阻止你杀人,是不想让你灰飞烟灭,否则,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甘心再死一次吗?” 鬼神沉默了。 夏璃继续道,“我帮你看看这锁魂阵,一定有办法解开的。” 鬼神点点头,这才冷静下来。 而一旁,不远处的李鑫方才被吓得半死, 现在他得知鬼魂不能随意杀人之后,他终于状着胆子站起身来,想上前阻止! “你不能······” 哪曾想,凤幽比他更快一步,一扇子甩到他脸上,就把他打翻在地,晕了过去, 凤幽缓缓接回自己的扇子,低咒道,“蠢货!别害我们!” “李鑫的声音?”鬼神敏锐的打量四周。 凤幽无奈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夏璃打量着哪莲花锁魂井,眉头簇成了川字,“这锁魂井,深十八尺,代表十八层地狱,里面锁着你们的魂魄, “你们喝毒酒毙命,死于水,以深水井封之,魂魄在里面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可真歹毒!” 杀人不过头点地。 若是阴魂不散,请佛门来超度便可,他因心中有鬼,就将三十多人的魂魄封印,让人不得安宁。 真是恶毒至极! 这锁魂阵的布阵手法,一看就是邪道。 以这样高深的功力来看,绝不可能是凤幽那种水平的。 她记得,陈端说过,有一个很强的邪道,偷走了魂灵珠。 难道是······ 思绪乱成一堆麻,她还没捋清楚,一旁的鬼神就打断了她。 “能否解开,让林家魂魄重获自由?” 夏璃看向他,“能解,一旦解开,她们今晚子时就要被鬼差带走,你不想让他们看看恶人被审判吗?” 鬼神沉默,又抬起头咬牙切齿道,“想!” 夏璃收起东西问容辞,“此事上报给陛下了吗?” “明日我想办法。”容辞回道。 夏璃点点头,打开锁灵囊朝着鬼神道,“你若信得过我,我明日替你们洗清冤屈。” 鬼神和小女鬼相视一眼,正准备窜入夏璃的锁灵囊中。 忽然小女鬼眼睛一亮,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朝着李鑫倒下的方向奔跑而去。 清脆的声音喊着,“爹!我爹在这里!” 不好! 夏璃脸色一变。 所有人都瞬间紧绷着神经,好不容易安抚好的鬼神,不能让他再知晓李鑫的位置! 否则他一旦暴怒,谁也逃不过! 夏璃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小女鬼抱住,“你认错了!” 可。 鬼神却黑着脸,眼看表情越发狰狞,夏璃的心狠狠一沉。 遭了! 第61章 凤幽:把我当你们恋爱的一环是吗? 她看着凤幽,若是他们两人联手,还有一丝逃脱的生机。 正当两人准备出手时。 下一刻。 铺天盖地怨气并没有袭击他们,反倒是慢慢被鬼神收了回去。 它克制住了! 缓了好一会,鬼神才淡然说道,“我相信你,反正你跑不掉!” 说罢,他和小女鬼,立马化作两缕黑烟,窜入了夏璃的锁灵囊中。 不过一会,天上煞气散去,又恢复晴朗,阴风消失。 所有人松下一口气。 看向地上无力起身的凤幽,夏璃咬牙切齿,一脚又将他踹倒在地上, “你这邪道,可算给我找到你了,说!是不是你拿了魂灵珠?是不是你给容辞下的咒?” 容辞:······ 立马上前拦着夏璃,示意她冷静。 凤幽心中:你特娘的,一上来就给本尊扣罪名! 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道,“本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本尊放开!” “放了你?上次在凤凰山,我就不想放了你,这回你知道得太多了,你就得给爷死!!” 夏璃一张符箓拍到他脑门上。 得,凤幽动弹不得。 但是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他亲眼看着夏璃掏出一把刀,准备刺死他。 方才被夏璃救了的那一点好感,又没了。 他又准备要死了! 容辞却拦住她,“莫要冲动,此人留着还有用,毕竟他是帮凶。” 夏璃犹豫了一会,放下了刀,“对,我不杀他,我先在他身上扎几个洞,放几条蛆!” 又举起了刀。 凤幽:!!! 还不如杀了他! 刚想闭眼等待死亡,又见夏璃被容辞拦住了。 容辞无奈对夏璃道,“你不是最怕尸体吗?万一你把他刺死了,吓着你怎么办?” 凤幽:······ 内心怒吼:到底谁吓谁啊,把我当你们谈恋爱的一环是吧! 夏璃这才放下了刀,看向容辞,“也是。” 凤幽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夏璃将刀放到容辞手里,“那你来刺,别让他死了。” 容辞:“等事情结束,再刺也不迟,乖!” 凤幽:我谢谢你! 他的心里,有一万头悍了铁蹄的羊驼在狂奔。 谁懂,他现在真的想口吐芬芳。 要杀要剐能不能痛快一点,他人都麻了! 容辞安抚着脾气暴躁的夏璃,又朝着瑾七和丹青吩咐道, “把凤幽带回去,李鑫送回李府并传消息给李府,就说事情很顺利,让他安心。” “是。” 夏璃补充道,“叫我三哥的人送李鑫回去。” 三哥是定远军的将军,不会露出破绽。 “是。” 与此同时。 山路上,随着鬼神的消失,西山上的煞气和阴气,也被带走了许多。 就连地上晕倒的那个皮肤白皙的男人,男人身上的阴气,也随着浮出被带走。 天气晴朗,刘忆尘被车夫叫醒,“少爷!少爷你醒醒,小姐不见了!” 脑海顿时清明,刘忆尘头痛欲裂的醒来,打量了眼四周,这里只有他和车夫两人! 怎么可能! 方才他用上全部的身手,揽着妹妹跳车出来,然后就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快!快去找我妹妹!” 或许是被阴风吹走了呢? 两人来来回回找了许久,皆是没有发现刘怀秋的身影。 “怎么办,小姐不会摔下悬崖了吧!”车夫紧张道。 “你,速速回家报信,派人过来,我去悬崖下面找找!”不等车夫回话,他便沿着小路下悬崖。 隐秘的山林,一处废弃小屋内。 刘怀秋头疼得要炸开一般,眼前昏昏沉沉,只隐约听见几个男人喝酒打牌的声音。 她脑子瞬间清醒,挣扎着起身,浑身却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原来是被布条捆住了手脚! 看清周围以后,她猛然明白了自己处境。 自己被绑架了! 许是她的动静吸引了男人们的注意力,几个男人将手中牌一扔,蹲下来打量着她。 “啧啧啧,这小娘子长得真是漂亮,这皮肤嫩得跟豆腐一样。” 一个大老粗伸手,想碰一把她的脸蛋。 刘怀秋厌恶皱眉,转过脸去躲开男人的触碰,“你们是谁?为何要绑了我?” 心里则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找机会周旋。 这个时候,命最重要,名节其次。 “我们当然是深山里无恶不作的山匪了!绑了你是为了给我们寨主当夫人!” 带头的男人笑了笑,目光里的猥琐之意,都快溢满了整个屋子。 他们何曾见过这种极品。 刘怀秋压制住了心底的恶心,好言好语道,“你们可知,我父亲是当朝礼部尚书大人,若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眼见绑匪们面面相觑,刘怀秋继续道,“我发誓,绝不报官,我也会告诉我父亲,说是你们救了我,如何?” 劫匪们眯起眼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刘怀秋察觉到不对,她自曝身份,绑匪不可能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难道他们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股绝望在心头慢慢滋生。 果不其然,绑匪们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不说你是公主呢?我就不信随便在路上捡的女人,就是朝廷命官的女儿!” “大哥,这小娘们穿得确实不错,否管她是不是,把这身衣裳扒下来卖了,也能换不少钱!” 一个土匪提议道。 刘怀秋脑子瞬间炸开,她开始慌了,“我告诉你们,不要乱来,否则我爹和官府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浑身使劲挣扎,但却丝毫无用。 她红着眼,眼睁睁的看着劫匪伸手朝她胸前的衣襟扯去。 “不,不要······”任凭刘怀秋如何挣扎,都躲不过那双伸来的咸猪手。 就在她无助的泪水蓄满眼眶时! “砰!” 的一声踹门声响起,绑匪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动作! 没等看清来人,面前的几个绑匪全被私兵控制住了, 刘怀秋局促紧张地闭眼,原本蓄满的泪水顺势滑落,滴在她衣襟上。 她睁开水润的双眸,眼前来救她的男子,与脑海里几年前那少年的身影重合起来。 第62章 那个曾经令她心动的白月光少年 是容川。 没想到再见到他,他还是如此温润清冷,而自己却是这番狼狈的模样。 “刘小姐,没事了。”容川来到她近前,伸手替她解开手脚上的布条。 刘怀秋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让她有一种容川心疼她的错觉。 手脚自由后,她才微微低头,压下声音道,“怀秋多谢二殿下,二殿下是如何找来这里?” 想来这里离灵隐寺不远,但也在京都外,容川为何出现得如此及时? 容川微微颌首,刚想开口。 外头就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身影,明月一进来,就连忙上前扑到她家小姐身旁, “呜呜呜,小姐,奴婢终于找到你了。马车翻车后你就不见了,奴婢在山崖下找您,恰巧碰到二殿下在此练兵,所以就求二殿下替奴婢找您,多谢二殿下相救!” 小丫鬟感激涕零,哭得梨花带雨。 刘怀秋这才了然事情经过,忙打算站起身来感谢,却发现手脚有些不利索。 而后,一双大掌压住了她的肩膀,听容川道,“你先坐着缓缓,本王恰好在此练私兵,还希望刘小姐和明月替本王守好这个秘密。” 刘怀秋心跳稍快,点点头,“二殿下放心,此事绝不会有旁的人知晓。” 转头看向明月,“扶我起身,我们失踪许久,该回去了。” 明月点头,缓缓扶起她的身子,许是手脚被绑太久,站起身时,脚有些麻,险些站不稳。 刘怀秋眉目微微一簇,正想休息一会,却见面前的男子,忽然蹲下身,将她横抱而起。 容川道,“失礼了。” 失重感让她急急揪住容川的衣襟,低头窘迫道,“殿···殿下,怀秋可以自己走······” 容川低头看她,温润一笑,“既然你说今日之事不会有旁的人知晓,恰好本王也要回京都,马车就在不远,你且上车休息便好。” 明月眼底有着欣喜的笑意,也说道,“是啊小姐,路上危险我们正好同二殿下一同回去,若是我们再休息兴许会耽搁二殿下的时间。” 刘怀秋不敢抬头,紧紧抓住的衣衫显得她局促不安,心跳猛然加快,耳尖也染上了绯红。 一向守礼的她,此时却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又或者,她不想说出来。 容川见她不说话,便抱着人往外走去,期间低头却只见到女子绯红的耳尖。 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 刘怀秋却觉得异常漫长,她抬头看了眼男子温润儒雅的脸,和菱角分明的下颌线,心乱得不成样子,又匆匆收回目光。 那是曾经令她心动的白月光少年,如今,已褪去青涩,却依然足以让她动心。 将人放到马车上,容川后退一步,“方才失礼了,刘小姐见谅。” “无妨。”她点头。 简单的吩咐车夫两句,容川便骑马带头而走。 刘怀秋才知,这马车,原本是他应坐的。 马车前,容川勾起嘴角,给了随从一个眼神,随从立马悄然脱离队伍。 黄昏时分。 夏璃和容辞下山的路上,碰到礼部尚书带着人在山中寻人。 人是跟着他们上山的,他们既然得此事,便不会袖手旁观。 眼看礼部尚书在此着急得来回踱步,夏璃忍不住开口道, “大人放心,我替怀秋算过了,此劫是命中注定,必能安全度过。” 况且,她还放了四只鬼去找人,想必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礼部尚书点点头,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但心中还是担心的。 刘忆尘带人气喘吁吁回来, “爹,辞王,四妹妹,悬崖下搜遍了,还是不见怀秋的踪迹。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掉头回去,马车就不会翻了!” 刘忆尘白皙的脸上全是愧疚。 而礼部尚书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 “你都跟鬼好过多少次了,还怕什么鬼?好你个忆郎,若找不到你妹妹,我扒了你的皮!” 作为哥哥,还没妹妹稳重识大体,真不知道刘忆尘刚出生的时候,他在高兴什么! 早知道就把他塞回去! 刘忆尘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一僵,脊背发凉, “爹,您就别阴阳我了,上山也是圆通大师的主意,他还说了,让我们顺其自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 “顺其自然是吧!命数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礼部尚书捡起地上的树枝,就往刘忆尘身上打去。 刘忆尘满脸委屈地捂头,不敢躲。 就在这时。 一队车马从来到他们面前,带头的,正是二皇子容川, 容川来到近前,下马恭敬行礼,“见过大皇兄。” “见过二殿下。”刘家父子立马行礼。 容辞微微一惊,来到面前,“二皇弟,你为何在此······” 据他对这个皇弟的了解,容川一向稳重内敛,温润儒雅,也不常出门与人打交道,更别说拜佛了,出现在此确实有些奇怪。 容川一敛自己打量的目光,回道,“昨日我去拜完我母妃,今日来灵隐寺替她祈福,回去的路上碰到刘尚书家的婢女,我便带人去找寻刘小姐的踪迹,在一伙绑匪窝中救出了刘小姐。” 眼见容辞放下戒心,容川才看向马车那头。 明月扶了刘怀秋下车,刘怀秋立马奔向礼部尚书,语气哽咽,“爹!多亏了二殿下救了女儿。” “绑匪有没有把你如何?爹要杀了他们!” 礼部尚书险些老眼通红,见宝贝女儿衣着整齐,又摇摇头,他才放下了悬着的心,看向容川。 “二殿下之恩,我刘家无以为报!” 容川温和一笑,“说来,我和怀秋小时就认识,刘大人与我养母妃又是兄妹,按理来说,本王与刘家,便是一家人,这是本王应做的。” “哎呀,二殿下这话······”礼部尚书不知如何接了。 一旁的刘怀秋听到一家人时,脸色纠结,难以言察。 容辞拍了拍二皇弟的肩膀,欣慰一笑道,“多亏了你。” 这出于兄弟之情的一拍,在容川眼里,却出现了狐疑,难道容辞身上的毒解了? 容川心里想着,这手劲不像是中毒至深的人能有的。 看着容辞拍在他肩上的手,他客套道,“你我都为朝廷做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此时,夏璃的四只鬼也从四面八方回来了。 那骚鬼一见到刘忆尘的背影,便迫不及待现身,美目深情地朝刘忆尘喊, “忆郎!” 第63章 嘉月不像姐姐,可以日日混迹青楼。 刘忆尘僵硬转头,在见到骚鬼的一瞬间,蓦然瞪大了双眼,抱头惊叫,“啊~” 而后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夏璃将鬼收入囊中。 所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晚间。 容辞将夏璃送回夏府,刚回到大厅,一阵女子的抽泣声便传出,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表姨,嘉月好不容易才求得姻缘,回来的路上嘉月险些丧命。” 何嘉月声音哽咽,手中的帕子也被泪水湿透。 细看去,她的头发散乱几根在额前,脸上多了些灰,衣裳也被刮破了不少。 她的婢女在一旁补充道,“是啊,夫人,今日郊外那阵风极大,我和小姐一同滚落山崖险些丧命,若是······” 婢女擦擦眼角的泪花继续道, “若当时我们身边有个人也好,我们便不会被劫匪劫走,他们灌小姐吃了毒药,还说两天内不拿出十万两银子给他们,小姐就会被毒死······呜呜呜······” 绣琦郡主和夏立月在一旁听着,脸色发白。 夏立月问道,“你们不是和辞王殿下一同前去的吗?为何无人阻止?” 何嘉月看了他一眼,豆大的泪花不住地滚落,“姨夫,夏姐姐他们没有错,都怪嘉月不会本事······” 婢女却愤愤不平说道,“小姐,你告诉过奴婢不要说出,可奴婢作为旁的,也看不下去了, “明明就是辞王和郡主两人去见圆通大师,留下小姐一人在寺庙里,小姐一人苦苦等到天黑,才想回来跟老爷夫人报平安,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却······” 婢女义愤填膺。 若不是辞王和夏璃丢下她们,她们也不会遭此噩耗。 即使小姐体内的毒解了,被劫匪掳走这样的事一旦传出,名声都坏了。 相信夏立月和绣琦郡主也想到了这一点。 绣琦忙上前安抚道,“十万两对你们青州何家来说,不是问题,你不必太过忧心,姨母可以先借你。此事我们帮你瞒着。” 何嘉月却泪眼婆娑,跪在了地上, “姨母,掳走嘉月的,都是些粗鲁的外男,即使嘉月是清白之身,可若劫匪将事情传出,嘉月定名声受损,嫁不得好人家,嘉月不想活了!” 夏立月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我让夏阳带兵去剿了他们,相信他们也不敢说出的。” 何嘉月微微一愣,眼底闪过慌张,看向婢女。 婢女马上接话,“老爷,即使得罪辞王殿下,奴婢也要说,若不是辞王殿下丢下我家小姐一人,我家小姐便不会遭此······所以······” “所以如何?本王需要给你们什么交代?” 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所有人循声望去,见辞王和夏璃两人,不知何时已回到门口。 夏璃立马上前,想将跪在地上的何嘉月扶起,何嘉月满眼仇视地撇开了她的触碰。 夏璃只好蹲下身,轻声询问,“我们方才回来之前,还派人去灵隐寺接你,没曾想你却遭绑匪掳走,我帮你看看中的什么毒。” 那道鬼神的阴风,夏璃本以为只吹在西山,没想到还吹到了回来的路上。 对何嘉月的遭遇,夏璃有些心疼,想替她把脉,没想到她却抗拒得不行。 何嘉月冷笑道,“我不怪姐姐,这是嘉月的命,嘉月失去名声跟死没什么两样,不像姐姐,可以日日混迹青楼,想来姐姐也理解不了名节的重要。” 此话句句带刺。 刺得夏璃心中有些不快,若不是心疼她的遭遇,夏璃压根不会忍着她。 旁的人,又如何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容辞黑着脸,将夏璃扶起冷声道,“本王也不是冷血之辈,你给钱那日,本王会派人杀掉那些劫匪,届时派宫里黄御医替你解毒。”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帮助了。 夏璃是个善良的人,他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夏璃因此而愧疚。 哪怕旁的人攻击她也不行。 夏立月觉得此法可行,既然是私事那便私下解决即可。 就连一直没给夏璃好脸色的绣琦郡主,听闻这话也微微松下脸色。 可。 何嘉月却一脸哀伤, “辞王殿下难道不懂,女子的名节大过性命吗?这件事可以瞒过所有人,可却瞒不过嘉月自己,您始终是个外男,嘉月如何信你能守住此事?”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本王无关。” 容辞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冷声回道。 去灵隐寺时,明明是她自己要跟去的,他忍了。 他带着夏璃去见圆通大师,丢下她一人说回来路上出事,他也没有袖手旁观。 现在,明明可以解决所有事情,何嘉月却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一向头脑冷静的他,忽然多了个可怕的想法,这个女人在利用夏璃的同情,朝他们索要好处。 果不其然,何嘉月的婢女在一旁哭着道, “奴婢觉得,最好的方法便是,辞王殿下纳我家小姐入门,事情就必定不会传出,我家小姐也不会想不开······” 此言一出。 夏立月夫妇愣在原地,脊背僵硬。 夏璃一脸狐疑,容辞则黑着脸。 是啊,若是容辞娶了何嘉月,容辞定会守住这个秘密,毕竟那也是容辞自己的名声。 而在场之人,却无一人敢得罪容辞,将事情说出。 哪怕后面有劫匪漏了点风声,在辞王的势力下,也无人敢外传。 这婢女想得真是周到。 感觉到容辞周身的气压一下冷凝起来, 夏璃开口道,“不行,他不能迎你!” 第64章 夏璃:啊对对对,我不仅善妒,我还喜欢揍人 容辞是她未来老公,忽然来个女人跟她分府里财产,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方才她不明事真相,对何嘉月的遭遇很是心疼,可当她们说出自己的目的,夏璃顿时脑海清晰了许多。 从头到尾都是何嘉月和婢女口头阐述,劫匪在哪没看见,中毒在哪没看见。 哭喊着要名声,容辞给出解决法子她们也不接受,或许她们最终的目的,只是想嫁给容辞! “为何?郡主还未过门,就如此善妒?”婢女问道。 “啊对对对,我就是善妒,我不仅善妒,我还喜欢揍人呢,要试试吗?” 夏璃微眯双眸,忽然想到白天在灵隐寺之事。 难道何嘉月在灵隐寺算出的嫁给某位皇子。 居然是她未婚夫? 震惊! 她当时还一脸八卦地准备吃瓜呢! 这尼玛,也太狗血了吧! 婢女气得脸色铁青,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绣琦郡主也难得站在夏璃这一边,上前劝解道,“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嫁给贵门做正妻,更何况你是清白之身,何必去做他人妾室!” 绣琦一向骄横高傲,她一向自持自己身份尊贵,不与人为妾。 何嘉月此番要求,对她来说,就是在折损自己的身价,要么就为正妻主母,要么就独身一人高贵一世。 “嘉月别无选择,姨母也知嘉月性子,若是走漏一丝风声,嘉月宁愿死。” 何嘉月眼眶通红,整个人坐在地上,柔若无骨。 绣琦大惊! 就算你死,也不能威胁辞王啊! 连她贵为郡主,她都不敢。 一脸纠结转头看了眼容辞,绣琦不敢再说话。 容辞坚定道,“本王不会娶你,你若想死,别死于此。” 他记得,夏璃怕尸体。 而且,他讨厌别人威胁他! 何嘉月没想到容辞会如此冷漠,她现在心中极其不甘,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夏璃有什么好的?名声狼藉,嚣张纨绔,哪像她名节清白,大家闺秀。 看了婢女一眼,她哭着要去撞柱子。 婢女使劲拦着。 夏璃看不下去了,她想结束这场闹剧。 上前将那婢女推开,她一张定身符就拍到了何嘉月身上,伸手朝她脉搏抓去。 婢女眼底全是慌乱,她冲上去制止,“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家小姐!” 却被容辞身旁的侍卫,拔刀给拦住了。 奴婢眼底满是惊慌。 完了,完了! 夏璃原本一摸脉搏,就知晓情况,为了慎重,她又多看了两眼。 脸色一变道,“确实中了毒。” 伸手撕下定身符后,何嘉月恶狠狠瞪着她,“姐姐为何如此羞辱我?嘉月所说的一切真真切切。” 夏璃站起身,微微一笑,“我并没有不信你,只是今日礼部尚书之女刘怀秋也被绑匪给绑走,就在你回来的那条路上,嘉月,想必绑你们的,是一伙劫匪吧?” 此时,夏立月也猛然想起什么,说道,“难怪,今日礼部尚书来找我借兵,说怀秋被劫匪抓走了。” 何嘉月脸色一白,圆滑道,“我怎知是不是同一伙,你想问什么?” 那么巧?真有人被劫的?指尖揪着裙摆隐隐用力,在掩饰慌乱。 还是说,这个夏璃,又在搞什么鬼? 夏璃和善一笑,一脸同情,“没什么。我就想将事情告诉你罢了,没别的意思。” 何嘉月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夏璃勾起容辞的胳膊,夹起嗓子撒娇道,“夫君,我今晚不想住家里,我可以跟你回王府吗?” 何嘉月牙都快咬碎了,夏璃是什么意思? 绣琦郡主夫妇俩,愣在了原地。 “这怎行?夏璃,你还未过门,怎能留宿别人家!” 哪怕辞王在此,绣琦郡主也忍不住了,好在她理智还在,言语克制,没有带刺。 “婶婶说得对。”夏璃恍然大悟,依旧搂着容辞的胳膊继续道,“那夫君,我们留宿青楼!” 去青楼这种事,夏璃早就轻车熟路了。 容辞眉眼一松,宠溺道,“都依你!” 眸子下带着波涛汹涌的情意,因夏璃喊的一声夫君,让他心尖软成一汪春水。 “夏璃,你这······”夏立月也想阻止,可看了眼容辞,硬生生又吞回去了。 他又不是夏璃她爹,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人家未婚夫都在呢。 他能说什么? 夏璃打断了他,“又不是第一次留宿青楼了,二叔别大惊小怪的,我的名声原本就是一滩烂泥,我压根不在乎。” 何嘉月气得咬牙。 夏璃这是在嘲讽她! 一个不在乎自己名节的女人,怎会如此理直气壮! 自己的事还未有着落,他们就不管了? 见两人准备离去,何嘉月气急败坏道, “辞王殿下,太后与我何家也沾亲带故,她不会不管嘉月的委屈,难道这事,你想闹到太后那去吗?” 这样的遭遇,间接也是因容辞而造成的。 太后跟何家有亲戚关系,一定会让容辞给她一个说法。 可。 容辞压根没理会她的威胁,甚至脚步都未曾停下,只留下一道冰冷的声音, “本王很期待。” 反正他演技好,大家都清楚他命不久矣。 谁敢逼他,他一口血就喷出,别说太后,就连镇国公也怕他当场暴毙。 何嘉月的威胁,对他来说,像跳梁小丑。 心中美滋滋地牵着自家王妃上马车,容辞坐好后,一直盯着她看。 夏璃有些别扭,“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气她,你别当真。你应该看得出来,她喜欢你,编出这样的谎话,就是为了嫁给你!” 语气里,带着她都未曾察觉到的醋意。 作为一个现代女人,哪怕自己对老公没有爱情,也不能让小三轻易插足。 夏璃觉得,自己心里的不爽,是来源于这样的想法。 容辞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醋意,他心底的愉快不言而喻。 却极其克制一笑,对她道,“我不会娶她的,本王有你就够了。” 是事实,也是承诺。 夏璃赞同地点点头,“是,有我一个就够你烦的了,再来一个,我就分不多少钱了!” 容辞:······ 敢情她和他成婚,是为了分他王府的钱! 嗯。 这很夏璃。 容辞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她中毒了吗?怎又说她是编造的谎言?” 夏璃美目一眯,水润的眸子弯成月牙, “她确实中毒了,不过不是今日中的,乃是一年前中的,而且根本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毒······” 顿了顿,夏璃眼睛一亮,“你可听说过翠鸳鸯?” 第65章 你要嫁给我,我当然不能瞒着你 容辞摇摇头。 夏璃继续道, “此毒需提前一年种在女子体内,一般不会轻易发作,只有与心仪男子同处一榻时,男子便会欲罢不能,交欢上瘾,而且全然不觉自己是中毒。” 毒的是中毒者的心上人,而不是中毒的人。 夏璃这样一想,细思极恐。 幽幽看向容辞,敢情何家给自己女儿种下此毒,早有准备,是为容辞而来? 难怪那么迫不及待。 谁不知容辞命不久矣,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容辞脸一沉,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何家是镇国公的旁系,他们知晓我命不久矣,又觊觎我手中的兵权和势力,何嘉月来此,很有可能是想留下我的子嗣。” 来继承他的爵位和势力。 说这些时,他全然不觉得有何不对,待他说完以后,夏璃都愣了。 夏璃惊讶:“你跟我说这些?你居然对我毫无戒心?” 容辞看向她,眼底神色温柔。 他早就将夏璃,当作自己人了。 “你要嫁给我,我当然不能瞒着你,对了,我们真要去归香楼留宿?” 虽然说,夏璃早已习惯。 但他自己,一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忽然让他带着自己王妃住进去,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夏璃笑道,“明日许多大事,我们今晚当然是要避开旁人做些准备。” 容川回到府中,一个暗卫立马迎了上来,“殿下。” 容川点点头,快步朝书房走去,暗卫四处打量,见周围无人才压低声音回复, “殿下,我们搜遍整个凤凰山,在一处崖下,发现了陈端道长,他浑身是伤,腿上的皮肤被野兽啃食,还好他有些驱邪符箓,这剩下一口气。” 容川停下脚步,温和的眸底闪过一丝讶异,“为何会搞成这般?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陈端道法高强,断然不会失手与人。 除非对方,不是人。 暗卫回道,“他好像失去了在凤凰山的所有记忆······” 容川转身,朝陈端的院子走去,边走边吩咐道,“秘密请陈御医前来。” “是。”暗卫领命退下。 容川来到陈端房门外,远远朝窗内看去,见躺着的人眼神空洞,有府医在为他身上的伤而忙活。 忽然见他血肉模糊,见骨的双腿,容川闭眼不忍去看。 过了许久,府医忙活完以后,容川才将人拦下,询问了大概情况。 府医忙回道,“还好殿下前些年托关系,从军营里弄来磷素草,才迅速消炎,保住了陈端道长的命,现在上了些去腐生肌的药膏,修养半年才可恢复。” 磷素草! 容川心中一紧。 那是三年前,容辞归来之时,从军营带回给他的。 父皇一直从西羌贵价进口,所以管控很严,就连给他的那一包,都是容辞尽最大的能力带回的。 他派陈端去抢容辞活命的药物, 而陈端活命的药物,却是容辞给的。 容川心中泛起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这时,另一个暗卫悄然出现,“殿下,那帮绑匪是否要处置?” 他拿不准主意,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家殿下安排的。 “按照之前说的,该给的好处就给,伸手碰怀秋衣襟的那个,把他手剁了喂狗。” 容川淡淡吩咐了句,抬脚便离开。 这场有预谋的接近,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卑鄙。 次日。 上完早朝,皇帝一脸喜悦地回御书房。 方才有官员提议到众皇子的亲事,皇帝趁此机会,给未婚的六皇子,安排了一门亲事。 这一个月来,他就安排了两个儿子的赐婚,心情舒畅,总觉得自己不久就要抱孙子了。 前脚刚踏进御书房,后脚沉稳如他的容川也进来了。 皇帝还不知即将到来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惊喜,他问道,“川儿所为何事?” 容川冷静下跪,先是寒暄了几句社稷之事,说得皇帝连连点头称好。 而后容川便以此引出话题,道, “儿臣见父皇今日给六弟指婚,儿臣有些羡慕,父皇一直是儿臣的榜样,儿臣若能得父皇指婚,那必是天底下最令人艳羡之事。” 一番话哄得皇帝喜笑颜开。 容川一向稳重,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朝政上,皇帝还以为他不关心儿女之事。 如今,他却主动提及此事,皇帝险些欢呼雀跃,但还是压制住欢喜问道,“川儿可有心仪之人?” 容川低头,“儿臣自小便有心仪之人,宸母妃的侄女,礼部尚书之女,刘怀秋!”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此事宸妃跟朕提过,说你们青梅竹马,极其般配,朕还想等辞儿的事一过,就下旨给你们赐婚呢,没想到你却比朕还迫不及待!” 容川笑了笑,心中却微微一叹。 关于赐婚,倒让他落得个不稳重了。 交谈许久。 容川才出宫,一上马车,心腹卫淮就问道,“殿下,如何了?” 容川勾起嘴角,眼底有着浓浓的期待,“婚礼在皇兄之后,父皇给我封王,赐王府!” 他以后,就是川王,和容辞,平起平坐。 车马缓慢行驶,与容辞那辆擦肩而过。 马车里。 是接到太后传召的夏璃和容辞两人。 一路来到慈宁宫,才踏进宫门,就见何嘉月趴在太后膝上,双目通红,显然是哭过的。 而绣琦郡主,则站在一旁抿着唇不语。 她一向看不惯身份高贵的女子,卑躬屈膝地求做人家的妾室, 就在昨晚,她还好言好语的劝何嘉月。 可人家压根不听,就是要死心塌地嫁给容辞。 也不知道容辞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可她却不知道,虽然她贵为镇国公女儿,镇国公等人也不会将这些朝廷大事讲与她听。 这不,太后跟何嘉月等人在进行着镇国公大计,她却想着,「为何要给人做妾室?真搞不懂。」 等人都到齐了,太后神色缓了缓,开口道,“辞儿身子不好,这礼就免了吧。” 而后看向夏璃,神色不言而喻。 太后没提到她,她自然是要行礼的,没曾想,才一跪下,何嘉月就神色慌忙的开口道, “皇姨婆,嘉月只是受了点委屈罢了,并不是想让您追究辞王殿下。”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柔和地看向容辞, “辞儿,嘉月这孩子,视名节如命,又守礼识大体,她方才跟哀家说,她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她也不希望哀家强迫你。” 容辞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夏璃,没有回答她,而是冷冷道,“皇祖母不是应该先让夏璃起身吗?” 第66章 嘉月是个好姑娘,哀家不希望她受委屈 此言一出。 太后脸色微微一白,明明这种故意刁难,是处于暗处,她万万没想到容辞会直接摆到明面上来说。 扯起笑容,她回道,“瞧哀家这脑子,方才嘉月跟我说话,我就险些忘记了,璃儿快起来。” 夏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若是强行刁难,传出去也不好听。 容辞低下身子扶夏璃起来,他的脸色缓和了些。 可夏璃脸色的阴沉一闪而逝。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太后是故意的。 早知如此,当初救太后时,就该多扇她几个巴掌! 她可从不愿受气的。 心中麻卖批,嘴上却笑嘻嘻,“呵呵,多谢太后娘娘~了,臣女不会怪您呢~” 太后脸色稍稍一变,将话题拉回正轨上, “辞儿,嘉月是个好姑娘,哀家不希望她受委屈,并非哀家不信你,只是这件事情,只有跟你的名声关联起来,才可万无一失。” 只要嫁给容辞,何嘉月的名声就是容辞的名声! 这什么破法子? 夏璃险些白眼一翻,“臣女名声稀烂,嫁给辞王以后,辞王的名声也会变狼藉,到时候嘉月的名声岂不是更难听?” 还好,她的名节本身就是一堆废墟,不怕塌。 这样一想,夏璃觉得当初选这个人设,真是最明确的选择! 此话听得何嘉月咬牙切齿,夏璃又在嘲讽她? 夏璃到底哪来的理直气壮啊? 强制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何嘉月泪眼婆娑道, “嘉月若是能和姐姐成为一家人,嘉月定会替姐姐守好王府名声。” 她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话。 都是夏璃逼的! 夏璃:······ 好不要脸。 看来她是铁定了心要嫁进来了! 容辞在一旁回道,“儿臣昨日已派人清剿了劫持她的劫匪,一个活口都未曾留下,皇祖母不必担心她的名声会受损。” “什···什么?”何嘉月脸色一白,看向太后。 太后也狐疑地看向容辞,什么劫匪? 她们压根没安排劫匪,只是收买了些人在三日后装作劫匪交易罢了,那容辞杀的是······ 好啊,容辞是她看着长大的,居然敢撒谎了。 可她又不能说,容辞在撒谎,压根没有劫匪这个事吧,想到其他理由,太后怒斥道, “胡闹!谁叫你去剿匪了?嘉月身上的毒怎么办?你这是想把她逼死吗?” 容辞微微一笑,“这个皇祖母不用担心,专为儿臣看诊的黄御医就在外头候着, “黄御医的医术想必皇祖母也清楚,儿臣身上这样的奇毒他也能医治,更别说连中毒症状都没有的何嘉月了!” 容辞锐利的眼眸扫过在场众人,话里含着明了的意思。 太后眉间一闪而逝的慌乱。 容辞现在看着已经好很多,前几日就得到消息说他身上的毒已解, 虽不知是不是黄御医解的,但他都说是,她有什么好反驳的。 如今让黄御医进来诊脉,这是想赤裸裸将事情真相揭露。 她怎能容忍容辞在她殿内放肆,叹了口气,缓缓道, “解毒之事暂且不说,你对于嘉月来说,终归是个外男,你既已知晓此事,她终归是不放心的······所以······” “皇祖母若是怕儿臣泄漏此事,不如给儿臣下个毒,将儿臣毒哑。” 容辞风轻云淡回复道,反正他也不是没被她们毒过。 “你······”太后险些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砸出。 一旁的夏璃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对于容辞的摆烂态度,她双手双脚赞成, “我觉得可以,但你还能写下泄密呢?我建议将你的手也剁掉,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容辞:······ 你真是我的好王妃! 我们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吗? 正当容辞想说些什么之时,殿外却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是什么天大的秘密需如此保守?说来给朕听听!” 几人转头,只见皇上大步走来,面上的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身后跟着的,正是皇后。 在场人见的皇帝过来,都慌忙行礼。 皇帝和蔼的笑意一僵,叫人起身。 转头就问在太后身旁的绣琦郡主道,“绣琦你来说,是什么秘密需要断辞儿手脚啊!” 绣琦郡主:······ 好端端的,皇帝问她干嘛呀! 顿了一瞬,行礼道,“回陛下,是青州何家之女何嘉月被绑匪掳走一事。” 说完,她不觉得有何不对。 皇帝眉头紧锁,“人救回来了吗?” 就这? 就因为这事,要剁他儿子手脚? 青州何家,别说一个女儿了,就算被抄家,在他心里,也没他儿子重要啊! 到底是谁在逼他儿子! 何嘉月上前哭诉道,“回陛下,臣女被劫匪放了,但是臣女被掳走这件事一旦传出,名节不保······” 她支支吾吾地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本以为皇帝会心疼她的遭遇,也看得上她的身份。 可。 皇帝脸色一黑, “哼!这件事朕也知道了,你是不是还得逼朕纳你入宫?朕身旁的公公和侍卫也知道了,他们是不是还得娶你过门?你有几个身子够嫁的?” 何嘉月脸色一僵,抬头这才发现,跟着皇帝前来的,除了内侍,还有几名带刀的侍卫! 慌道,“臣女不敢。” 太后也神色一滞,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皇后得意地看了容辞一眼,满是骄傲,而后向何嘉月补充道, “你既然还是清白之身,不想让旁人知晓,又来宫中告诉母后做甚?句句说着不让泄密,句句都是从你嘴里说出,现在好了,整个皇宫都知道了,你满意了?” 皇后向来端庄持重,就连怼人的气势,也是条理清晰。 不愧是宫斗冠军。 夏璃心中一阵佩服。 刚感叹完,太后直接冷哼一声,极其不满地对皇后开口道, “皇后,是哀家召她入宫,你这是在怪哀家?” 第67章 何嘉月自杀还被探脉 “臣妾哪敢怪您,只是辞儿的婚事,一向都是父母做主,陛下既然给辞儿指了婚约,正妃还未入门呢,就纳了妾室,这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皇家?” 皇后微微行礼,面对太后的指责,她丝毫不惧。 本来她和太后也一直不对付,如今太后竟然想塞她的人嫁给她儿子。 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何图谋。 “你······哀家是辞儿皇祖母,不过纳个妾室保全嘉月名声罢了。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 太后觉得,哪怕妾室跟正妻一起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是夏璃这种,名声狼藉的女子,男子后院,不能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都没有。 否则就像皇后这般,一人独大,忤逆她! “唉。”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对她道, “母后,这些理由站不住脚,而且事情不是解决了吗,绑匪死了,朕下令不然人外传不就可以了吗?您这又是何苦呢?” 夏璃见机会来了,一步上前说道,“陛下,嘉月还被绑匪下了毒呢,这事不好解决啊!” “下了毒,解了不就好了,来人,传太医院御医!”皇帝眉毛一挑,读懂了夏璃的意思。 他也想看看,这毒里有什么名堂。 何嘉月整个人像被抽离了血色一般,瘫软在地。 这事怎么会惊动陛下和皇后呢? 一定是夏璃! 她恶狠狠地瞪着夏璃,全然忘记了辩解。 一听皇帝传御医,太后忙妥协道,“解毒这事并非一朝一夕,既然皇帝不支持辞儿纳妾,那嘉月就自己慢慢消化吧,反正是清白之身,这件事不会闹大的。” “是,多谢皇姨婆,嘉月会谨记教诲!” 何嘉月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太后给的台阶。 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了,但慈宁宫的御医来得极快,像早早准备好的一般。 她脸色难看,求助般看向太后和绣琦郡主。 绣琦郡主:??? 你不是中毒了吗?人家来替你解毒啊? 这不是好事? 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完全没能明白,何嘉月眼神里的意思。 而太后,则是出声阻止, “不必诊脉了,你们退下吧。事情已解决,嘉月区区民女,还不配用上御医,哀家找民间郎中给她解毒。” 此话虽损,但却避免了即将而来的打脸。 但夏璃可不会轻易放过她,眼见御医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她出声道, “御医大人们好,小女略懂医术,昨日摸了一把嘉月的脉象,觉得有些古怪,是小女从未见过的,小女才疏学浅,想跟御医大人们讨教一二。” 如此谦虚一问,倒给御医们整不会了。 他们可是见识过夏璃救太后的,虽说用的是道法,但医术底子还是有的。 见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对他们如此谦虚请教,御医们心中洋洋得意。 尤其是黄御医,他一早就被容辞叫来等候了,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看向皇帝行礼道, “陛下,玉晴郡主医术不错,连她都摸不出来的脉象,老臣们愿意一试,若真是复杂难解的毒,想必去了民间也不管用啊。” 皇帝:“咳咳,朕准了。” 皇帝心里:母后别怪朕,朕也想知道这毒什么名堂。 何嘉月一听,浑身颤抖险些瘫软在地上。 是夏璃! 她昨日那一把脉,难道真探出她体内的东西了? 若是被御医发现,她的名声才是真正的毁于一旦! 太后怎么还不帮她呢?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捏拳,她咬牙道,“陛下,臣女视名节如命,此事已被多人知晓,臣女无颜再活世上!” 心一狠,她猛地站起身来,朝着柱子撞了过去。 额头上流下丝丝血迹,整个人晕了过去。 夏璃壮着胆子探了探,松了一口气,“呼,没死,你们快来诊脉救人呐!” 几个御医连忙过去。 容辞:······ 皇上皇后:······ 太后:!!! 这也行? 她没法阻止,若是阻止,何嘉月怕是要死在这里。 人很快就被救好了,黄御医和几人讨论了一番之后,看向皇帝,眼珠一转道,“回陛下,她确实中了毒。” 太后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那种东西只是个中毒的症状,不会被窥探出具体的。 女子一旦种下那种毒,其余的毒一旦进入体内,就会立马引发症状暴毙而亡。 这就是何嘉月为何没中其他毒的原因。 不过,她若是不说自己中毒,她就没有理由说劫匪会放她回来。 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做局也不做全套。 皇帝点点头,在看懂黄御医的神色后,对太后道,“既如此,儿臣便不打扰母后了。” 太后点点头。 所有人退下之后,她朝着嬷嬷冷冷道,“何嘉月这个蠢货,谁教她这样做局的?” 张嬷嬷看着晕在地上的何嘉月,朝太后道,“是啊,原本太后您替她安排了与容辞有肌肤之亲的计划,没想到她昨晚忽然来消息,说她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什么了? 就因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声,就想逼容辞娶了她? 真是天真。 太后重重叹了口气,“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若是她再等等, “请些劫匪真绑了她,引容辞来救人,趁机和容辞有肌肤之亲,那容辞也抵赖不得,没想到,她连人都懒得收买·······” “兴许她是好不容易有和容辞出去的机会,才抓住的吧,果真是稚嫩。” 张嬷嬷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她要如何处置?” 太后淡淡撇了她一眼,“丢给绣琦养着,等待机会。” ······ 皇帝与容辞几人回到御书房,黄御医马上将那毒的情况和皇帝大概说了一遍。 皇后听完,险些就红透了脸,“还一口一个名声呢,居然有脸给自身下如此淫乱的毒!” 第68章 他们还未成亲,直接生小孩会不会不太好? 容辞脸色严肃,“我之所以不让黄御医当场说出,是在给他们留余地,让他们做进一步的动作,然后一网打尽!” “朕明白辞儿的心思,你一向稳妥。” 皇帝拍了拍容辞肩膀,他不傻,自然知道何家和镇国公的目的,随后脸色铁青看向容辞,继续道, “只是她中了那种淫乱的毒,还要非要嫁给你,简直就是······荒唐!” 她难道不知道容辞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容辞沉着脸,“父皇,母后,儿臣身子好多了,不管何家送她接近儿臣有什么目的,儿臣只认夏璃一个王妃!” 语气坚定得连皇帝都不敢相信。 刚赐婚那会,不是闹得要死要活吗? 这才过了不到十天,就认定夏璃了? 皇后一脸姨母笑,拉着夏璃和容辞的手牵在一起, “母后方才就看出来了,你们已互相认可,为了不让旁的人再来破坏你们,你们一定要抓紧生个小皇子!” 夏璃:······ 尴尬一笑,低声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够开放了,没想到您比我还前卫!” 他们都还未成亲,直接就生小孩会不会不太好? 皇后微微歪头,“你说什么?” 夏璃:“没什么,我是说成亲之后再说,嘿嘿。” 容辞满意一笑,盯着母后将他和夏璃叠放在一起的手,他反手一握,将夏璃拉进怀里, “父皇母后,夏璃是福星命,自从儿臣与她接触,身子越来越好了,连心口都不疼了。” 夏璃:······ 撇了容辞一眼,挤出笑容道,“啊对对对。” 她就喜欢别人叫她福星,有福气。 皇帝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福星命好啊,当初夏爱卿说你克夫,朕还相信了他,现在想来,他是压根不想把那么好的女儿给我们,哈哈哈。” 皇后也笑了一会。 夏璃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爹居然说她克夫?她怎么不知道她克夫? 难怪她挑不到好老公,敢情是她爹在背后兴风作浪啊! 哪有这样的爹? 这时。 黄御医斗胆上前道,“陛下,老臣看看辞王殿下的身子如何?” 皇帝点头,容辞大方伸出手让他把脉。 黄御医摸了好一会,从紧揪着的眉头,逐渐转为沉思。 脸色一变,震惊道,“殿下!你怎么好得如此之快?虽然体内还有毒,但是聚在心脉的毒素堆已消失了,你怎么做到的?” 除非把心脏挖出来洗干净再放回去。 不然他不知道以何种手段,才能做到这一步。 容辞微微一笑,“是王妃替本王找的一位神医,给本王施了几次针。” 黄御医一脸欣赏地看着夏璃,双眸发光,“请问王妃,是哪位神医有此神通?” 据他所认识的顺理堂的几位老表,应该也都做不到吧。 夏璃被噎了一会,支支吾吾道,“啊···呃,一位叫狸神医的,我也跟她不是很熟,只是她欠我一个人情罢了。” “狸神医?那可是顺理堂最出色的神医哇,陛下,是他!” 黄御医激动万分,看向皇帝,他不是顺理堂长老,自然没见过那几位长老口中的神秘老大。 如今那位神秘老大,竟然肯看在夏璃的面子上,出手救容辞! 夏璃不是福星是什么? 皇帝眼中也满是欣喜,左手拍右手,“照这样说,那位一直不露面的狸神医能替辞儿解毒?嚯,真是不枉我朝给狸神医发的高薪俸禄!” “高?高薪?请问大概是多少?”夏璃忽然眉眼一挑,小心翼翼问道。 “当初陛下派人收我那几位老表时,就顺带连顺理堂老大狸神医也一起收编,俸禄是按照太医院三品院士的职位给的!” 黄御医一脸骄傲! “什么?”夏璃惊呼,她以为,朝廷不会一个不露面的医师多少俸禄。 没想到,是按三品官阶给的! 夏阳也才五品,她老爹也三品,但是她老爹的财富和三哥的钱袋,令她眼红! 光看夏阳每日的花销,就知道五品俸禄多高了,更别说三品了。 这泼天的富贵,就这样被那几个老头给占了? 夏璃险些气晕过去。 “王妃为何惊讶?”黄御医问道。 夏璃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原来那么厉害的神医,是朝廷的人,我朝真是人才辈出,国运昌盛。” 圆滑。 够圆滑。 好在夏璃早些年就坚定跟随党的领导,坚持贯彻社会主义价值观。 幸亏她热爱自己的国家,对江山社稷好的话,她想说多少,就说多少! 皇帝听完这话,喜笑颜开,“你既然是辞儿的福星,朕便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治夏立年欺君之罪。” “治!必须得治,国有国法,陛下您公正严明,不能因为臣女的功劳就忽略了臣女父亲的错误, “人在错误中成长,只有不断的惩治错误,才能杜绝这样的情况,这罪必须治!” 夏璃一脸大义灭亲的仗势! 他大爷的,夏立年居然在背后说她克夫? 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些不吉利的名头。 她明明是福星! 说完这些。 皇帝一脸错愕。 皇后一脸错愕。 就连容辞,也俊目一惊。 媳妇,你确定你是夏大人亲生的? 在几人寒暄得差不多准备退下时,容辞找了理由留下。 “父皇,儿臣近日遇到了一只鬼。他说他叫林铅!”容辞面色凝重。 提到这个名字时,皇帝眼里闪过痛惜和愤恨交织的神色, “鬼魂?你说鬼魂会说谎吗?”朕,好想问他一些事。 容辞回道,“夏璃说,鬼魂不能说谎。” “朕想见见那只鬼。”皇帝开口道。 他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林铅明明对他如此忠心,为何会忽然起兵谋反。 即使他畏罪自杀,也要任凭他的兵马,在京都郊外起义。 容辞低头,颇有深意道,“李鑫李副将,昨日受伤了,这十年来,他做了不少贡献,父皇今夜可去探望他。” 皇帝深深盯着容辞许久,烛火闪烁,他眼中忽明忽暗。 “好。” 夏璃被皇后拉到偏殿。 没等她反应过来,皇后就从自各儿珠翠华丽的头上,摘下一对鎏金钗子,插到了夏璃的头上。 夏璃摸着头上分量足足的黄金钗,满脸疑惑,“皇后娘娘,您这是?” “叫什么皇后娘娘,本宫给了你礼物,你就得喊母妃!”皇后一脸小傲娇。 第69章 天下没有白掉到头上的黄金 幸好皇后当初同意了陛下的赐婚。 不然去哪找这样有福气的儿媳。 夏璃眼角一抽,扯嘴笑了笑,纠正道,“是母后······” “哎!” 皇后忽然喜笑颜开地应了一声,拉起夏璃的手一脸满意之色,“这钗子你就收下,是本宫送儿媳的见面礼。” 夏璃本想客套一下,但摸到那沉甸甸的金子,她忽然改口, “好,不过您要说,是您自愿赠予的哦。” “那是自然。”皇后见她如此有趣,又摘下自己手上的一对玉镯,套到了夏璃手腕上。 笑着道,“这也是自愿赠予的,等下个月你和辞儿成婚,本宫会给你更好的。” 夏璃觉得有些怪怪的,这就是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等她反应过来,皇后又一个头冠套到她头上。 感受到重量的夏璃,脖子一缩,忙扶着自己的脑袋。 这一件两件还说得过去,第三件就离谱了吧,试探开口道,“皇后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条件要提?”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也没有白白掉到头上的黄金。 这一点,她懂。 皇后有些惊愕的看着她,笑了笑道, “璃儿真是聪明,本宫确实有事相求。本宫想拜托你好好照顾辞儿,维护好你们的感情,守好你的王妃之位,别再想今日这般,险些被一些不怀好意的女人得逞。 “今日之事,若不是辞儿提前告知本宫,本宫也不会及时请陛下过去,我们若是没有去为你撑腰,那个何嘉月,兴许真的会得逞。 “璃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母后和父皇都会帮你们。答应母后,守好你的王妃之位,不要放弃辞儿好吗?” 说着说着,皇后声音逐渐哽咽。 夏璃微微动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犹豫了一会,又看见手上那对价值不菲的玉镯,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皇后笑得开心,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辞儿在外头等你呢,你们回去吧,对了,本宫这对流苏耳环······” “不用了,不用了!”夏璃忙拒绝。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可,压根没用。 皇后还是一边说,一边将首饰一件件摘下,套到她头上手上,脖子上。 等夏璃出去之时,满头珠翠,珠光华丽,脸上却带着无奈的苦笑。 她这未来婆婆,可真大方啊。 还在殿内的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眼自己朴素的鬓发,朝身边的嬷嬷道, “方才那堆首饰戴在头上真是重,如今摘下,果然舒服! “这堆东西本宫戴三年了,头都秃了,如今终于送出去了,本宫定要寻个合适的机会,让陛下给本宫定新款!” 嬷嬷嘴角狠狠一抽,低头翻了翻眼珠子。 皇后娘娘,您的目的如此单纯,准王妃知道吗? 李府 在李府众多军医的救治下,李鑫才幽幽转醒,一醒来就急切的询问自己的心腹小厮。 心腹小厮回道,“副将,送您回来的人说,事情都替您办好了,一切顺利!” 李鑫眼睛一亮,激动道,“真的?那些鬼魂不会再来找我们了吧?真是太好了,我就说我们依靠镇国公是对的吧。 “不像那个林铅,明明是定远军的副将,却自持清高,选择为陛下卖命,定远军在国公爷麾下,国公爷当然会选择一个听他话的人上位。 “你是不知道,陛下那日听到林铅谋反时的脸色,多有趣。如今林铅全家的下场,落得个永世不得翻身,呵呵。” 小厮低头附和道,“那是自然,还好副将您在林家当女婿时,慧眼识珠,选择来投靠国公爷。” “哼,我来林家当女婿,那是因为林铅的独女爱慕我,若不是林铅能助我上位,林玲那种女人,我压根就看不上, “她还对我死心塌地,我随便给她一些甜头,她就能跟她爹闹翻。 “这女人真是好利用,我又不爱她,就连她生的赔钱货,我都觉得晦气!” 李鑫知道鬼魂的事情已经解决,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 忽然想到了什么,李鑫得意的脸色瞬间僵住, “昨日在山上,分明还有辞王和玉晴郡主,辞王一直是国公爷的心腹大患,他怎么可能会帮我解决这些事情?昨日送我回来的人,你确定是国公爷的人吗?”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小厮愣了一瞬,道,“送您回来的人奴才不认得,他有国公爷的令牌,又传话说事情解决了······” 顿了一瞬,小厮继续道,“说不定国公爷的人,连带辞王和玉晴郡主也···替您处理好了呢。” 不然就算辞王不杀了李鑫,也没理由平安给他送回来吧。 李鑫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道理。 但斩草除根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命令道, “钦天监夏大人去青州,一时半会回不来,夏璃的事,难保夏家大房的其他人不会知道些什么,为了避免东窗事发,你懂的······” 李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厮立刻会意,“副将的担心言之有理,这两日就有些脸生的,在我们府外呢。” 李鑫冷冷一笑,“解决掉。” 他若能偷偷帮国公爷解决掉夏家大房的人,便能趁此机会再上青云。 夏璃本想随着容辞他们,晚些去李府“拜访”。 但不知是因为皇后给她的首饰太重,还是如何,总觉得脑袋有些紧绷,心脏闷闷的。 她掐指一算,发现自己的症状与二哥有关,于是和丹青独自骑马回夏府。 路上她就已将皇后赠予的首饰,尽数收入了乾坤袋中,回到夏家时,依旧是简单方便的一身装扮,气质出尘。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夏璃一下马,就迎头碰上刚从自家二叔,“二叔,我二哥可在府里?” 夏立月微微一愣,“夏昭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未回来。” 夏璃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再次翻身上马,朝着李府奔去。 身后传来夏立月的喊声,“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路上小心些!” 与此同时。 离李府最近的客栈中,两个小厮快速推开包厢,对上方温文尔雅的男子禀报。 “二少爷,我们方才探听到李府正准备转移林家人的骨灰!现在东西已装好,很快就会被运出去!” 第70章 二哥被陷害中计了! 夏昭眉头一簇, “罪臣的骨灰,朝廷都是统一处理,李鑫当年偷天换日留下骨灰,就是为了设那个锁魂阵?这可是证据!不能让他运走!” 小厮面面相觑,一脸为难道, “可我们无权无势,该如何阻止。我倒是听说,他们会从后门运出,现在后门应该是开着的。” “开着的?”夏昭沉思了会,“你确定运走骨灰一事,消息真实?” 会不会是引君入瓮之计? “二少爷,小的们也是听他们府里人说的,不如咱先去请三少爷一同前往,届时就算事情是假的,有三少爷在,也不会出什么事。” 三少爷夏阳可是李鑫的上司,夏阳小将军在,李鑫怕是也不敢造次。 夏昭微微眯眼,看向窗外,忽的看见一队黄色的人马浩浩荡荡在李府门前停下。 他微微一笑,“不必,此事应该是真的,也许是皇上要来,他们才迫不及待将证据移走,我们不能让他们移走!” 坚定的看着两位小厮,夏昭做了个决定。 不多时,夏昭就集中了手底下的人,聚在李府后院。 后门半掩,他们看到院内的几口大箱子,夏昭便点点头,带人悄悄溜了进去。 没曾想,他才进来,后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随即后院内亮起了灯笼火把! 前院。 得知皇帝亲自来探望他病情的李鑫,感到受宠若惊。 立马将自己收拾体面,来见皇上,看见辞王也在皇帝身侧,他不禁脑子里一团乱麻。 几人君臣往来地寒暄了几句,府里管家便急匆匆进来道, “皇上,老爷,不好了,我们后院进贼了!幸亏老奴发现得快,叫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大胆,陛下在此,你怎可慌慌张张的,将贼人先抓起来报官不就好了。惊扰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李鑫呵斥着,眼底神色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陛下的神色。 管家却一脸为难的道,“老奴也想抓了他们,可······可那带头的贼人,乃是钦天监夏大人之子,老奴不敢······” 容辞眉头一皱。 皇帝脸色一变,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贼人,夏家真是无法无天了,将人抓来!朕亲自审问!” 管家颤颤巍巍下去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夏昭和他的几个小兵,就被带到了御前。 随之而来的,还有后院那几大箱赃物。 “你是夏大人之子?为何要入李府偷盗?” 皇帝眼底神色复杂,看向一旁的容辞。 容辞微微摇头,这不是他们的一环。 夏昭知晓自己中计,只能如实将事情说出, “回陛下,臣子得到消息说李副将,要将林铅前副将一家的骨灰转移到其他地方,所以才带人前来阻止。” “反贼林铅的骨灰?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谁不知罪臣的骨灰都是由朝廷统一处置,你竟然敢污蔑本副将!” 李鑫冷笑道。 原本不知皇帝要来的他,自然是想设局杀了夏昭,可皇帝一声招呼不打就来到了。 他想着若是皇帝处决了夏昭,那事情便更加名正言顺! 如今事情顺利,任凭夏昭再如何狡辩,也活罪难逃! 夏昭挺立着脊背,目光坚定, “我没有胡说,陛下,李鑫在灵隐寺西山设了个锁魂阵,将林家三十多口人的魂魄都锁在井下,若他手中没有林家人的骨灰,是无法做此阵的,请陛下明察。” 事到如今,他只能将事情说出,死磕到底。 否则小妹就会被鬼神夺舍肉身。 “锁魂阵?” 皇帝一脸疑惑,看向容辞。 容辞道,“灵隐寺西山闹鬼十年之久,时间确实有些巧合。况且儿臣昨日上山拜佛,恰好也见李副将在西山上与鬼对峙。” 李鑫连忙辩解,“臣听闻西山闹鬼,怕伤到百姓,才去一瞧,没想到真真切切碰上了鬼,这事不假, “只是夏昭所言,实在是在污蔑臣,臣一向勤勤恳恳,不知得罪了夏大人家什么,要遭如此污蔑,此人之心可想而知。” “臣子没有污蔑李副将,骨灰就在他府中,陛下一搜便知。” 夏昭自知,那几个箱子是为了引他上钩,所以骨灰不可能在里面。 他才要求皇上搜府。 哪知李鑫却要误解他的意思,指着那几大箱道,“你说这是我要转移的骨灰?哼,来人!开箱!” 夏昭想阻止,那管家就像早早准备好的一般,直接掀开了箱盖,看着那一匹匹上等光泽的布匹。 夏昭气得满脸涨红,心中涌出一股绝望之感,这回说不清了。 李鑫朝皇帝行礼道, “陛下,这些都是臣准备送去给夫人娘家的东西,没想到还未送出,就引得贼人来偷盗,他定是被抓了,才扯出骨灰这样的理由来污蔑臣,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夏昭,你还有何话说。” 夏昭挺直脊背,再度回禀, “陛下,臣子跟随父亲懂些皮毛,若是骨灰不在李副将手里,定然无法布下锁魂阵,臣子请陛下搜府!” “本副将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锁魂阵,你这是污蔑!”李鑫指着夏昭道。 “好了!”皇帝不耐烦地开口,“朕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搜朝臣府邸。” “臣子所说,句句属实!” 夏昭心凉透了,他确实是一面之词,皇帝拒绝他也是意料之中。 他根本没有合适的理由让陛下搜府。 就在他觉得事情不会有转机之时。 府外却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 “臣女可以作证,李副将私藏林家人骨灰,设下锁魂阵也并非夏昭空穴来风,此事关于林家一家谋反之事,请陛下下旨搜府!” 众人抬眸望去,淡色衣裙的少女,踏着月色而来。 第71章 陛下拿好,臣女要放鬼了! “你说什么?”李副将见到来人是夏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方才辞王在此,他都没有感到害怕。 但夏璃, 他早就听说夏璃道法高深,昨日还见她收鬼通灵,与林家鬼打交道。 如果林家人的魂魄镇国公没有替他解决,那就是······ 恍惚了一下! 他中计了! 镇国公根本没替他处理好这些事,而是他中了辞王和夏璃的计,放松警惕,不至于立马转移骨灰! 此次夏璃前来,定是有办法让林家人的魂魄出现在皇帝面前,若当年的真相被说出,那自己······ 李鑫脑子里一团乱麻,一向征战的腿居然开始发软。 夏璃一个小女娃,居然能设下如此一局,还带着如此强的震慑力,让他感到了害怕! 夏璃来到近前,朝皇帝行礼,面色淡然道, “陛下,臣女能证明夏昭所说为真,因昨日臣女和辞王殿下上灵隐寺西山,那里确实封印着林铅一家三十几口人的魂魄,他们状告此事是李鑫所为,还请陛下下旨搜府!” 容辞从椅子上下来,回禀道,“父皇,夏璃所说为真!” 李鑫听完,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只知道锁魂的事,未提谋反之事,想来林铅一家至死也不知谋反之事。 他若一会来些苦肉计,怕是也不会出事。 想明白这些,李鑫冷笑道, “哼,谁不知玉晴郡主和辞王殿下快要成婚,若是夏家要污蔑老臣,自然是全部人统一口供,我这府里,没有林家人的骨灰!” “臣女拿命担保!”夏璃坚定回道。 夏昭也还未起身,但他的君子风骨不许他低头,他也附和道,“臣子也愿意拿命担保!” “陛下,并非臣不愿,实在是臣掌管定远军几千兵马,陛下若是听信他人谗言,定会伤了定远军几千士兵的心!” 李鑫暗戳戳的提醒,他是定远军副将,是镇国公的人。 区区两个夏家人,能抵得过几千兵马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皇帝把玩的手串越发用力,呼吸也沉重了些,就在他准备开口时。 外头忽然传来一个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的男声, “李副将不必担心,你手下的兵马若军心动摇,本将军可以将他们解散,分到定远军各个营里!”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身穿军装,体型高大的夏阳,稳重踏步而来。 他这番话,无疑是在威胁李鑫。 李鑫咬牙切齿,低头行礼,“将军!” 不是说夏家大房和二房关系水深火热吗? 夏阳为何要帮夏璃他们? 夏阳没理会他,看向皇帝,“陛下,臣的提议可行否?” 皇帝这才微微松下手串,沉着声音道,“李爱卿,为了你的清白,朕便让影卫搜一搜!” 李鑫阴沉着脸,声音压抑到极致,“是,若是搜不出来,陛下定要替臣做主,严惩夏家人!” 皇帝摆摆手,暗处的护皇影卫便现身搜府。 夏阳派出自己所带的一队兵,分头行动。 在夏璃的印象中,她三哥一直是个流连烟花,不受管束的厚脸皮男。 如今他穿上军装,带人前来为她出头的沉稳模样,让她对三哥的印象焕然一新。 她悄声道,“三哥,你这一身真帅,不过你当面出来针对李鑫,不怕镇国公怪罪你吗?” 她那晚只是叫他带兵守护城中百姓罢了。 夏阳挑挑眉,弹了弹她的额头,“笨妹妹,你还真以为我不懂这些?你且等着看好戏就行!” 夏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若不是兄妹,在外人看来凑得也有些近。 容辞面无表情,伸手将夏璃拉至身旁,低声道,“莫说太多!” 那个被绑成粽子,跪在地上的夏昭,拼命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可伸长了脖子也没能听到,心中不禁有些委屈!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影卫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夏阳的兵马也回来。 他们对着主子摇摇头。 什么都没搜到! 李鑫得意一笑,朝皇帝道,“陛下,臣是清白的,请陛下处置了夏家兄妹,为臣做主!” 夏阳夏昭脸色难看,看向夏璃。 夏璃微微皱眉,随后又松懈下来,“二哥三哥放心,骨灰定在李府。” 她方才想得很清楚,小女鬼经常无意识回到李府,就是因为全家骨灰在此处的原因。 里面就包括了小女鬼婴骸。 方才一入夜,小女鬼的锁灵囊就蠢蠢欲动,指向李府方向,所以骨灰定还在此! 夏阳表情一严肃,下令道,“带上你们的家伙,把李府的所有密道暗格都挖出来,花园里的土也不要忘记翻!” 李鑫脸色难看到极致,“将军,你要如此对待属下吗?属下与您都是定远军的将领!”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才是一队的呀! 你怎么帮别人来挖我的院子! 夏阳微微皱眉。 容辞见状,心情有些舒畅,摆摆手叫来自己的暗卫,“带上家伙,挖密室,找暗格,掘地三尺!” 夏阳:······ 李鑫:“你!” 看向皇上,皇上呵呵一笑,“李爱卿别这样小气,他们给你翻土,你明年好在院子里播种军粮。” 李鑫:!!! 小,小气? 别人都要挖他家了! 他不同意就是小气? 您怎么不让辞王挖您皇宫呢? 这院子还没你一个行宫大呢,能种出什么军粮? 李鑫自问,自己这一辈子作恶多端,却从来没有这般委屈过。 他可是个坏人呐!哪有坏人受这种委屈的? 胸口郁闷得想吐血,李鑫手背紧捏拳头,青筋暴起。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还亲眼看着那些暗卫拿着铲子,去挖他家的墙壁! 铲子还是他家的! 气得他脸色涨红,却什么都不敢说。 不过一会,就有一个暗卫找到密室。 众人眼前一亮,赶忙搜索,却也没有搜出什么! 事情又变得毫无头绪起来。 这时,夏璃看向皇帝,呈上了一张隐藏气息的符箓, “陛下先拿好这个,以免您身上的帝王之气伤到鬼魂,臣女要放鬼了!” 第72章 夏阳护妹,李鑫已是死罪! 夏璃扯下锁灵囊,一只大眼睛小女孩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她的身体半透明,脚不着地,漆黑的眼里没有聚焦,吓坏了在场不少人。 哪怕是见过鬼的夏阳和夏昭,都不由得害怕一缩,更别说皇帝和在场的其他小厮了,有的人甚至两眼一白,吓晕过去。 而夏璃,上前摸了摸小女鬼的头,小女鬼将双眸瞪得更大,面色呆滞,朝着李府西边飘去。 “陛下,她能带我们找到林家人的骨灰!” 夏璃说完,提起脚步便跟了上去。 在场的人哪见过这等灵异事件,纷纷壮着胆子,拥护着皇上,随着夏璃的脚步跟去。 小女鬼飘过祠堂,而后在一处池塘边停了下来。 “夏璃!你怎敢当众施障眼法蒙蔽圣上,骨灰怎么可能会在水里!” 李鑫急得满脸通红,想扑上来阻止她。 这时,半空中忽然翻身而过一个军装男子,将他一脚踹翻在地。 夏阳冷着脸,“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我妹妹说话!” 容辞则命人沉塘取物。 知道骨灰被埋在水下的夏璃,不禁满脸痛心与同情,同时又狠狠剜了李鑫一眼, “看来你是有高人指点,林府一家被你用毒酒害死,你将他们骨灰封于水下,灵魂锁于深井,死于水,封于水,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你怎如此歹毒!” 任凭她一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此时心底也愤怒不已。 林家一家做错了什么?他们上下忠勇,用命保家卫国。 却被小人害得含冤而死,死后还得忍受这样的屈辱和折磨。 夏璃根本无法想象,三十多条人命,这十年来是何等的绝望! 李鑫真该死! 夏璃这一番话,让李鑫浑身一震。 缓缓转头,圣上就在他身后。 皇上眼底泛着一丝水光,不可置信地看向夏璃,“你说什么?你说林铅一家是被······” 顿了顿,咬牙继续道,“是被李鑫下毒害死的?” 当时传来急报,说林铅谋反,皇上怎么也不信,因为林铅守护北境多年,无数次拼死护国。 可,直到林铅的手下打到京都城外时,他才无奈派兵外出镇压。 胜负未分,林铅一家就畏罪自杀了! 再次见到那个对他一心一意的忠臣林铅时,就是李鑫带兵剿灭余孽,将林家三十多口人的尸体,曝尸示众! 此话,让李鑫腿脚一软,忙爬过来辩解,“陛下,夏璃想要污蔑臣,这些都是障眼法!” 皇帝沉默不语。 李鑫是林家的上门女婿,当时怎可能就他一人独善其身,甚至立功。 镇国公还说,李鑫早早发现了林铅的谋反之心,才潜嫁进林家掌握证据。 而现在仔细想来,皇帝发现李鑫这些年并没有拿出什么证据。 镇国公? 他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 李鑫背后的人,难道是镇国公,难道镇国公发现了林铅暗地里帮他做事,所以才设局,让林铅一家死,扶李鑫上位? 皇帝思绪有些乱,就连一向精明的眼神,此时也变得有些混沌。 他当初,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顾及到和镇国公的亲情,他才犹豫不决,暗自调查多年也没发现其余的蛛丝马迹! 如今。 看着暗卫们从水里捞出一坛一坛人头大小的坛子时,皇帝的眼神才清明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 暗卫就陆陆续续从池塘底下,捞出三十五个坛子,林家嫡庶几房人,总共三十五人。 暗卫打开检查,发现确实是骨灰。 “李鑫,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夏昭被夏阳松了绑,直面上前质问道。 李鑫不慌不忙站起身,冷冷一笑,“呵呵,你们不过捞出几个坛子,就算里面是骨灰!凭什么就说它是林家人的骨灰?” 夏璃低哼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扯下腰间的锁灵囊,夏璃将其打开,瞬间乌云避月,狂风大作。 只见里面漆黑的怨气窜出,在众人面前,化身成为一个身穿定远军军装的鬼魂。 鬼魂虽然长得一脸正气,但身上的怨气更重,导致面目扭曲! 鬼神现在看不到李鑫,但他一眼就认出了皇帝。 聪明的李鑫决定隐藏起来,不敢说话。 皇帝上前两步,目光掺杂着复杂的情绪,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是你,林爱卿?” 林铅低头,往后飘了一步,“罪臣林铅,死了十数年,怨气深重,陛下莫要过来,避免伤及龙体!” 皇帝露出笑意,“真的是你,当初谋反一事,朕还未查清事实,就听到你林家上下畏罪自杀的消息,朕痛心不已。” 林铅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话,而感动。 他的眼里只有仇恨,林铅咬牙道,“陛下,贼人谋反那晚,臣府中正庆家宴,李鑫毒死我府上下三十几口人命, “原本臣至死不知,谁知臣的女儿恰好在那时临产,生出一名女婴,也被李鑫当场掐死,臣的魂魄目睹了这一切!” 说罢,他双目通红。 看向那迷茫站在池塘边的小女鬼,“那便是李鑫刚出生就被掐死的女婴!如今已十岁。” 众人听闻这一切,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民间传言的好大人,军营里的好副将,却是这样一个歹毒至极的小人。 杀妻杀女,设局谋反,陷害忠良,偷换罪臣骨灰,封印林家忠魂,让忠魂们永世不得投胎。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人神共愤的死罪! 李鑫的身子,颤抖到了极致,心脏也热突突的跳,浑身都是冷汗。 还好,林铅看不见他。 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 等他的罪状一条条陈列完,小女鬼也恢复了清醒,瞪着大眼睛看向李鑫,“爹!” 李鑫闻言,连连往后退去,“不,我不是······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再也没有了抵赖的胆子,他只想活着。 看着接近发疯的李鑫,夏璃上前拦住小女鬼,朝李鑫没好气哼了一口气。 而皇帝的脸上,除了震惊,就是愤怒, “来人,将李鑫撤掉官衔,收押大牢听侯处置!大理寺和官府,连夜给朕翻案,务必查到证据!李府上下所有人,全部封禁,直到李鑫问斩再行处置!” 此命令一下,林铅身上的怨气才消散了些。 大家都懂,翻案只是一个流程,李鑫已是死罪! 就在士兵打算将地上神智不清的李鑫抓走时。 外院,又传来一阵苍老且急促的男声,“请陛下手下留情,老臣有话要说!” 所有人转头望去,只见镇国公脚步极快地朝这边敢来,而他身后跟着的, 正是打扮珠光宝气,浑身名贵首饰的李夫人。 第73章 李鑫敢在皇帝面前威胁镇国公? 李鑫脑海“瓮”的一下就清醒了,忙想挣脱士兵的钳制,“国公爷,国公爷救我!” 还好,他早早就让夫人去寻国公爷了。 看着夫人将国公爷急匆匆带来,他的心底一片暖意,果然,夫人是爱他的,国公爷也是来保他的。 殊不知,镇国公的确是来保他的。 可。 就在见到现场所有的罪证时,镇国公就改变了主意。 皇帝脸色及其不悦,“爱卿消息可真灵通,朕不知一个副将,也值得爱卿特意来此?” 镇国公尴尬一笑,客套道, “老臣参见皇上,老臣来此,只因李鑫是老臣军里的人,老臣得到消息说陛下驾到,替李副将感到受宠若惊,所以才慌忙前来,本想沾沾陛下的光。” 看了李鑫一眼,镇国公眼色忽然一闪狡颉,继续道,“却不曾想,老臣来到之时,却看见这样的事,老臣不知李副将,犯了何事?” 皇帝仔细打量着镇国公,没有说话。 镇国公这般诚恳又迷茫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装的。 皇帝身边的钰公公眼珠子一转,上前将李鑫的罪行件件说着。 镇国公脸色难看。 这时,夏阳上前道,“外公,您之前不是说,李副将在军中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吗?他就是外强中干的无能之辈,您不是早想将他革职了吗?” 夏阳提前昨日就与舅舅外公等人商量了李鑫军营的事。 镇国公让他放心,只需找个合适的时机。 如今时机到了,夏阳自然不会放过,他这番话,是为了不让外公站到皇上的对立面。 李鑫的罪行,证据确凿,外公不能为了保下一个一无是处的副将,而得罪皇上。 这话,就直接把外公帮李鑫求情的这种可能给堵死。 镇国公一脸赞赏地拍了拍夏阳的肩膀,“是,李副将虽然跟我十多年,但念及旧情,我没有将他革职,还想着寻机会让他立功,但他竟犯如此大罪······哎!” 重重叹了口气,镇国公知道夏阳的好意。 但他心里,还有些忐忑。 当初那件事,少不了他的手脚,万一李鑫鱼死网破······ 他只能给个眼神,让李鑫安心。 可。 脑子紧绷混沌的李鑫,压根没有明白的镇国公眼底的意思。 他听见这番话,只觉得镇国公不打算救他了,苦苦挣扎着哀求道, “国公爷,国公爷救我,我们交情深厚,您不能······” “闭嘴!你我是有些交情,等你进了大牢,本国公定会顾念情分,去看看你的。” 镇国公算是怕了,他知道李鑫蠢,但不知他竟然这样蠢。 他的眼神,怕是傻子都能看懂吧! 若他再不说些话,让李鑫放心,真怕他抖出什么不该有的事情来。 可。 李鑫已经被眼前的鬼给吓怕了,他怕自己一个人进监狱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他怕那些三十多个冤魂来索他的命, 他怕那个生前最爱他的前妻,顶着血淋淋的肚子问他为什么? 还有那个在他手里断气的亲生女儿······ 脑子疯狂混乱,他大喊,“我不要,我不要进牢里,他们一定会来牢里杀我的,国公爷救我啊,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您了,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下去,镇国公自然也懂。 镇国公:······ 脑筋一抖一抖地跳,他嘴角抽了抽,当初他怎么会扶这样的人上位? 老天爷,李鑫是蠢驴吗? 居然敢在皇帝面前威胁他? 罢了! 跟这种蠢人没什么好说的,镇国公沉重地叹了口气,对皇上道,“陛下,李鑫跟老臣多年,老臣还希望陛下留他一命······” 皇帝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两人的对话有猫腻。 他也知晓,李鑫嘴里有镇国公什么秘密。 犹豫了一瞬,道,“爱卿可想清楚了?他犯下如此大罪,你可知替他求情是什么后果?” 镇国公深深闭眼叹息。 动用他自身的权势,为保李鑫一条命,自然是可以。 但这样,就会得罪皇帝。 但不这样,李鑫就会当场揭发他的事情! 思来想去,踌躇不安,他正准备硬着头皮开口,说想留李鑫一条命时。 却被一旁的容辞给打断了,“国公爷可想好,世上无两全其美之事,您的面子,兴许只能救他一个!” 男子清冷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寒凉,他手里金属制成的铁扇子,也在无时无刻提醒着镇国公,李鑫和凤幽,你只能选一个! 镇国公嘴角抽搐,眼神死死地盯着容辞手里的玄铁扇。 那是凤幽的武器,也是道家灵宝,做不得假。 权衡利弊一番,镇国公开口道,“陛下,老臣方才糊涂了,李鑫数罪并罚,应当处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李鑫,瞬间被雷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瞪着镇国公。 镇国公想让他死?为什么?他不是镇国公的左膀右臂吗? 李鑫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咬咬牙,决定鱼死网破,“陛下,臣是冤枉的,臣要状······噗!” 话未说完。 他的心脏处,“噗”地被狠狠插进一把匕首。 眼前那个对他千依百顺,打扮貌美华贵的女人,他如今的妻子, 此刻却一刀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不敢置信,忍着心口的疼痛,张开嘴,哇的血水吐出问道,“为······为什么?” 第74章 本王这辈子只有一个心爱之人,就是你 “大胆,敢在朕跟前行凶!”皇帝发现事情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士兵立马上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将李夫人钳制住了! “哼?为什么?李鑫,你怕是忘了?我是被你抢来的啊,我根本不爱你!你强娶我为妻,像个舔狗一般对我百依百顺,我早就想杀你了!呵呵呵。 “我原本有个温文儒雅的未婚夫,是你!是你为了得到我,欺他平民,将他打成残疾,断了他科考的所有前程。 “我在你身边的每时每刻,都无比恶心,我没有一刻不想杀了你!” 李夫人即使被钳制着,也是一副坚韧的模样。 看着李鑫要死,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继续哭笑道, “你以为我们成婚十年,为何没有子嗣?我早在嫁给你之时,就服了绝子汤, “你月月带我拜佛,我却探听到了你的秘密。我每次都求着送子观音,让那个被你掐死的亲生骨肉,夜夜来找你,你开心吗?” 李夫人像疯了一般,却能压制住语气,将事情娓娓道来,她的声音温柔,却凄凉, “送子观音真是灵啊,大师跟我说,只要我将你女儿的婴骸磨成粉,缝制成随身穿戴的物品,你女儿的灵魂,就能夜夜被召唤而来, “看到你送我的这双蜀锦鞋子了吗?千金难买呢,你猜这立体的绣花里,藏着什么呢?” “疯······疯婆娘。” 李鑫用尽全力吐出这几个字。 原来,锁魂阵里的小女鬼,竟是这样出来的。 难怪,不管他和夫人搬到哪个别院去住,都会被婴鬼缠身。 这十年来的担惊受怕,夜夜不安,都是自己的枕边人做的好事。 曾经他有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妻子,哪怕他行军练习时的嗑到伤到,都会被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舍不得自己受到一点伤害。 而眼前的李氏呢?却不惜引鬼前来,日日夜夜都想杀了他。 想清楚这些,懊悔的眼泪从他粗糙的眼角落下 他断气了,死不瞑目。 他心里,或许真有过懊悔。 不过,懊悔的不是杀了林家那位前妻,而是娶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皇帝脸色难看,本来都快问出了些什么的。 冰冷的神色看向李夫人,皇帝怒不可遏,“将她压入大牢,不许任何人探视!” 李夫人被压走。 李鑫的尸体上,缓缓升起半透明的魂魄。 夏璃符水一洒,李鑫的魂魄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皇帝脸色才好了许多,正打算让夏璃将魂魄先收起来时。 一旁的鬼神,伺机而动,直接漆黑的怨气席卷而来,将李鑫的魂魄揉碎打散,吞入腹中! 皇帝:······ 这个李鑫,是怎么做到把人和鬼都得罪完的? 无语的黑着脸,皇帝一甩衣袍,下令道,“朕已查实,林铅林副将一家,被李鑫陷害谋反,林家沉冤昭雪······” 闭上眼睛,又睁开道,“林铅追封三品护国大将军,骨灰以将军之礼安葬。至于李鑫的尸体,丢入乱葬岗喂狼!” 甚至丢给大理寺火烧,都觉得浪费资源。 听见皇上的话,鬼神身上的怨气瞬间散了很多很多。 他这十年来,背负了太多,被压了太久,情感和理智早已麻木。 皇帝跟他说的这些,他心里无任何感情波动,他觉得,此刻的沉冤得雪,是他早应得的! 他让李鑫魂飞魄散,也是李鑫应得的。 面对皇帝与他多年的君臣之情,他心里早已被仇恨麻痹,而失去了那些情感。 他知道皇帝当年选择册封李鑫,是因为他无法找到林家被冤枉的证据,被迫了解案件,也是皇帝顾及镇国公手里的权势和亲情。 这些他都知道,不过,作为鬼魂最大的执念已了,其余的,他也不想追究。 目送皇帝一行人离去。 夏璃才转头看向林铅,“随我去解开你家锁魂阵,快到子时了,鬼差也该来带你们走了。” “谢谢你,不过我方才想了想。每次我出现,就会引来邪祟作乱,这次城中百姓居多,怕是邪祟闹翻,今晚我想将引来的邪祟都除掉。” 林铅忙回道。 这是他能为百姓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作为三品将军的身份,去做的。 夏璃点点头,“好,那我们分开行动,我去解阵,你随我三哥去街上除邪祟。” 三哥手里,有她提前给的符箓,加上桃木剑,对付普通邪祟绰绰有余。 夏阳点头,“林铅将军,请随我来。” “不用,你跟上我便可。”林铅说罢,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夏阳:······ 眼角狠狠一抽! 他才一个眨眼,就看到鬼神那团黑气,已经窜出围墙,一秒几百米远。 这特么怎么跟? 一股深深的无力涌上心头,夏阳沉重地叹了口气,带人随着离开。 夏璃看向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骨灰,神色复杂。 这时,一件外袍从背后披到她身上,一转头便对上容辞关切的目光,容辞低声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夏璃有些不自在,想拿下外袍,却被容辞按住了肩膀。 她扯嘴一笑道,“我不是在自责,我只是替林家人感到不值罢了,如此多忠勇之魂,竟被这样对待。” 她以前拿钱办事,只有这件事,才让她真正不图回报,义无反顾地去帮他们。 如今事情得以解决,她心里并没有那么痛快,反而多了很多感慨。 想到李鑫和林家独女的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容辞, “你愿意娶一个你爱的,还是爱你的?” 万一容辞不爱她,那她的下场! 靠,她第一次觉得结婚真恐怖。 容辞知道她在暗喻何事,一个指节就敲到了夏璃脑袋上, “李鑫图林家升职,本王都已经是王爷了,还能图你夏家什么?” 更高的位置,就只有皇帝了。 哪怕最后当上皇帝的是他的弟弟们,不也都得尊他一声大哥? 真不知道夏璃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夏璃皱眉不满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你娶了我,万一你遇到自己心爱的人,要给她名分又如何?” 容辞脸色一沉,“你说呢?” “没事,到时候你就休了我,分我一半财产就行。” 夏璃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她说出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里闷闷的。 容辞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再次敲她的冲动,回道,“本王这辈子只有一个心爱之人,就是本王王妃。” 任凭夏璃再直女,此刻也听懂了容辞的意思。 她愣了下,好心劝道,“我知道被赐婚你也很无奈,但爱情这种事,你不能因为我是你王妃,你就勉强自己。” “夏璃,我说真的!”容辞没有随着夏璃的话打趣,他的眼眸,深深地盯着夏璃。 语气坚定,温柔。 夏璃愣在原地,脑袋还没转过来。 就听一边的传来尴尬的咳嗽声,“咳咳,小妹还未过门,请辞王殿下自重。” 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夏昭,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容辞的深情表白。 夏璃耳尖一红,立马后退一步,与容辞拉开了些距离。 容辞看向夏昭,牙根紧咬。 夏璃看着地上的骨灰坛子道,“二哥,可叫人点清了?” “点清了,林家三十五口人,这里三十五个刚好!”夏昭幽幽回道。 “三十五口人?”夏璃慢悠悠地嚼着这个数目,忽然看向一旁自顾自玩耍的小女鬼道, “你把这个小的算进去了?” 她可是听说小女鬼,是在林家人死后才出生的。 夏昭脸色一变,忙拿出林家的户籍人口本对照,“糟了,这里面没有小于三岁的。” 第75章 鬼差:这里不会有鬼吧!我最怕鬼了! 容辞在这时冷幽幽补刀,“夏二公子,小鬼在这玩许久了,但凡多看一眼,兴许就不会出错了呢。” 夏璃撇了他一眼,“说这些无用,你还得叫你的暗卫继续挖。” 容辞微微一笑,摆摆手叫来暗卫,得意道,“继续挖。” 他又能帮上夏璃了,得意的眼神扫过夏昭沉重的脸。 暗卫回道,“王爷,挖哪?” 容辞:······ 夏昭笑了笑,“说不定我小妹知道。” 夏璃拍拍小女鬼的脑袋,“囡囡乖,带我们去找你的骨骸好不好。” 小女鬼点点头,往祠堂后院飘去。 祠堂后院,五座假山围出一片空地,假山不大,所以距离宽阔,只有远远看去,才看得出这片空地被围起来。 容辞已经叫人开始挖了。 而夏璃,则盯着几座假山,拿着烛火在其中一座打量。 “小妹,有何不妥?”夏昭问道。 夏璃双眸微眯,而后脸色一变,“是邪道的符咒!” 从假山石壁上,看到一个邪道的符咒,她马上叫人去查看其余几座。 方才她看见这样的摆放,就有些好奇,现在心中更是不安。 若真的是炼怨阵,那······ 果不其然,手下们纷纷回禀,四处发现刻画的符咒。 “金色,绿色,蓝色······红色,灰色······五种颜色的符咒画在不同的位置,原本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的局,加入了邪道的血色,就变成了收集怨气的局。” 她不由得想起,灵隐寺西山上锁魂阵的邪道符咒。 是同一人? 思绪有些乱,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太快了,没抓住。 这时,空地中央传来一声惊呼,“发现了!” 夏璃连忙跑去查看,只见一小块一小块小孩的白骨,从土里被拿出。 白白净净,没有一点黑气。 “果真如此!” “如何?”容辞皱眉问道。 夏璃深吸一口气,面色复杂道, “这是邪道布下的练怨局,囡囡刚出生就被掐死了,按理说怨气深重,但她的灵魂依旧单纯,就连尸骨都白白净净,没有一丝怨气。” 看向容辞,夏璃微眯着眼继续道,“婴鬼一般都怨气深重,囡囡的怨气被人吸走炼化成害人的武器。” 至于邪道想用怨气做什么,简直有太多的坏事可以做了。 若炼化到极致,可爆发的最强威力,和原子弹差不多。 容辞额上青筋暴起,强忍下心中的愤怒道,“本王记得,五年前,就是边境的邪道,用炼化的怨气一夜之间害死我朝几万将士,云关城失守。 “本王那时对邪道恨之入骨,带人寻机剿灭了边境那个邪道门派。” 为了斩草除根,他甚至没有放过一个邪道孩童。 如今怨气炼化这个词再出现,他不由得替枉死的几万将士痛心。 夏璃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饶是我,也阻止不了炼化的怨气,想来这十年,这个邪道应该收集了不少。” 若拿去害人,这就糟了。 邪道偷走她的魂灵珠,不知与这个邪道有什么关系。 如今,她要加紧前往青州才知下一步线索了。 似是看清了她的顾虑,容辞叫人压来李府的管家。 管家颤颤巍巍地跪下道,“回王爷,奴才也不知那位道长在何处,他当年身穿黑袍蒙面,老奴认不得他呀。” 容辞冷冷回道,“再想。” 管家顿时抖了抖,“李鑫喊他,貊赝(o,yan,两个都是第四声,谐音墨厌)道长。当初貊赝道长将这里布置成这样,期间夫人偷偷来此带走了一小块骨头,其余的,老奴真不知道了。” 容辞摆摆手,将人带了下去,看向夏璃,“下一步该如何?” “只有去了青州,才知道这个貊赝道长和偷走我东西的,是不是一个人。” 邪道一般并不会修为很深,修为深的在圈里都也都会赫赫有名。 就算到时不是同一人,从那人嘴里也能打探出下一位。 这样重的怨气,他们不能放任邪道炼化。 与此同时。 李府外。 京都不设宵禁,所以一般到了晚上,街道会更加热闹繁华。 但今晚,由于鬼神出现在李府,街上百姓被吓得仓皇逃窜,士兵奋力保护百姓安全。 一条胡同上。 “救,救命啊!”一位妇女牵着幼女,急急忙忙地逃走。 身后那团黑气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她们。 幼女摔了一跤,在地上哇哇直哭,妇女一脸绝望。 就在这时,另一团黑气以更快的速度席卷而来,将邪祟撕烂吞入腹中。 林铅化成人形,却吓得妇女慌忙抱起小孩逃走了。 他眼中带着失落,正想去将其余的邪祟杀掉时。 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 快到子时时,一黑一白的鬼差闻着味儿就来到了李府。 看见那个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可爱小女鬼,白鬼差满目慈祥,“老黑,这就是我们要带走的小女鬼吗?她好可爱。” 被喊老黑的黑鬼差,白了他一眼,“老白,这明显不正常,她那么小年纪就死了,该化成婴鬼才是。怎么身上一点怨气都没有,还能快乐玩泥巴。” 老白一听,抱紧了双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听着如此瘆人,这里不会有鬼吧?我最怕鬼了!” 老黑:!!! “老白,你是刚死吗?还没习惯自己的工作呢?没见过你这样胆小的,真给我们鬼差丢人。” 他们就是抓鬼的呀,鬼都怕他们! 这老白居然还怕鬼? 老白白脸一垮,“我死前就是胆小鬼嘛。” 老黑:······ 是时候让你看看哥的本事了! 他刚想出手。 这时,背后却出现一双纤细的手,从身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吓得老黑一个哆嗦,一个闭眼旋转一百八十度,双手合十颤抖道, “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你你找谁,别为难我们,我们只是打工的,天天上夜班还没有五险一金······” 夏璃:······ 她只是拍了黑白鬼差一下,不至于把鬼吓成这样吧。 看了一眼旁边的老白,嗯,如此淡定,夏璃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威武霸气的鬼差! 她朝老白咧嘴一笑,“你好~” 第76章 夏璃:何必这样麻烦?我放只下去鸟吓吓鬼 没想到老白双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夏璃:!!! 她长得很吓鬼吗? 怎么这年头胆小鬼也能来做鬼差了? 难不成阎王发的工资太低了,没有五险一金,所以招不到鬼打工了吗?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地府的待遇,夏璃叹了口气,“别怕,我是人!” “人?” 老黑睁开一只眼睛,直到从夏璃身上感觉到生气之后,才睁开了一只眼,又问道, “你是个人?” 夏璃一巴掌就想挥过去,“你骂谁呢?信不信我揍你?” 老黑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人,怎么可能碰到我们?难不成你是一流的道法高手?还是纯阴灵体?” 夏璃呵呵一笑,“我的道法确实有些造诣,这次找你们,是想帮你们冲一下业绩!” 老黑一脸惊讶,忙叫醒了倒在地上的老白。 “业绩?你一个凡人,能给我们什么业绩?” 夏璃笑了笑,“看见那个小囡囡了吗?她十年前就死了,你们把她带走,你们就只能完成一个指标。 “但若是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你们就能同时完成三十几个指标,因为她全家三十多口人,被人封印在锁魂阵中,我去解阵,你们带魂,怎么样,够意思吧!” 老黑老白面面相觑,还有些顾虑。 夏璃叹了口气,“我给你们烧纸钱,纸元宝!” 老黑老白:“我们同意!” 夏璃牵着小女鬼,用符箓跟上黑白鬼差,所以很快便来到了灵隐寺西山上。 提前来到这里守阵的容辞,夏昭和一些手下,早就将法坛和要用的法器都准备好了。 容辞快步上前,关切问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夏璃微笑着摇摇头。 老黑老白面面相觑,头上飘过乌鸦。 我们伤害她? 她可是道法一流的高手,差点就动手揍他们了。 还伤害她? 她没把我们吓死就不错了。 默默朝容辞翻了个白眼,黑白鬼差决定不跟凡人计较。 而夏昭见到前来的黑白两鬼,还是被吓得腿脚颤抖,“你···你们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 老黑高傲地撇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区区一枚凡人。 而热心的市民老白先生,则快乐地搭上了话,“我们不是黑白无常,这颜色是我们的工作服,两人一组,黑白无常是我们组长,嘿。” 老黑又看了老白一眼,不是兄弟,你东北人吗那么热情? 此时的夏璃,已来到法坛上。 今晚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再加上她身上的道法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果断拿起桃木剑。 挑起紫色符纸,默念咒语开始施法。 说来奇怪,夏璃身上淡金色的光韵虽然不强,可是却足以照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和鬼身上。 原本鬼对道法很排斥的,但夏璃的却不一样。 夏璃的道法,能让人和鬼都身心舒畅。 饶是经验丰富的老黑,也连连感慨,“原来她道行那么深,不仅能渡人还能渡鬼!还好我们刚刚答应了她。” 不然夏璃把他们揍一顿,然后绑来这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老黑浑身鸡皮疙瘩。 夏璃的道法剑术行云流水,加上这一身简单的淡色素衣,更显得她干练,英姿飒爽。 在月光下做法舞剑,脚步轻盈,宛如月下仙女。 容辞不免看得出神。 不久后,夏璃剑尖的紫色符纸,竟出现了红色的符文图案,夏璃将符往那莲花井盖上一拍。 “去!” 金光一闪,八角井盖上的邪道符文瞬间浮出,化为灰烬。 然后! “砰!”的一声。 八角莲花井盖,便在众人面前,被炸成了一堆碎石! “成功了!” “太好了!” “小姐威武!” 跟随而来的瑾七和丹青激动地叫喊。 容辞一脸成就的笑,夏昭险些感性地湿润了眼角。 夏璃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嘴边的笑容,叹道, “别高兴太早,里面还有红绳缠着林家人的贴身物品,要将井下的东西捞出来,解绳放鬼,他们才算自由。 “只是这井深十八尺,里面有深水,还不知深水有多深······” 夏璃摸了摸下巴并不存在的胡子,一脸为难。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符箓的图案和用法。 这时,容辞出声道,“本王会水,本王可下去一探,但最好先测量水深多少,才心里有底。” 瑾七忙出声阻止,“那怎么行,王爷您身子娇贵,还是让属下来吧,属下不怕鬼,属下也会水,愿意代替王爷下去一试!” 丹青看了瑾七一眼,满脸不服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跟小姐多年,什么鬼我怕过?我命硬,让我去!” “小妹,我虽不会水,但也能帮上忙的,在绳端绑上秤砣,放入井中,等不用使力时,便是秤砣已经碰到了井底,将绳子拉出,再测量绳子湿润的长度,就知道水有多深了。” 夏昭在一旁颇有风范地开口。 乍一看,每个人脸色坚定,俨然一幅情深意重的感人画面。 可。 夏璃却挑了挑眉,有些无奈道,“何必这样麻烦?” 众人:??? 正疑惑着,就见夏璃拿起符纸就开始画符。 就见几张符被她左折右折,折成一只丑陋的大鸟。 众人:!!! “这是什么?”夏昭擦了擦额角的汗问道。 下一刻。 只见夏璃默念口诀,大鸟竟然扇了扇翅膀,活过来了,裹着金色的光晕,一个俯身冲刺,就飞入了井里。 夏昭目瞪口呆。 众人直接惊讶地炸开了锅! “妈呀,这······”瑾七擦了擦眼睛,不确定再看一眼。 而容辞咽了咽口水,看夏璃的眼光里,都多了好几分欣赏。 哪怕是丹青,也有小小的被震惊到,“小姐,你做成鸟的样子,是想让它把东西叼上来?” “可它是纸耶,不怕水吗?那么重的东西,它怎么能叼上来?”瑾七问道。 面对这些问题,夏璃摆摆手,淡然道,“你们以为,我放只鸟下去,只是为了吓吓里面的鬼?” 众人:······ 可很快。 井口就出现金色的光,符鸟从井口飞出,嘴里叼着一个被红线缠绕的大铁盒子! 瑾七揉了揉眼睛,随后瞪得像铜铃一般,看向自家王妃! 这···这是真的!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一道黑色的利剑,“嗖!”的一声从东面传来,符鸟被刺穿, 铁盒掉落,被一个闪现而出的黑袍人稳稳接住。 第77章 给容辞下咒的邪道 “谁!” 瑾七和丹青一脸警惕,一步上前将主子们护在身后。 而夏璃,则微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黑袍男人,“你终于出来了,地府的鬼差在此,你也敢出手抢魂魄?” 听到夏璃提到他们,黑白鬼差抖了抖,随即挺直了脊背。 是啊,他们可是地府的鬼差! “哼,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我封印他们十年,不是为了让你送他们投胎的!” 黑袍男人面具下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指甲刮糙纸一般,令人难受。 “你就是十年前帮李鑫的那个貊赝道长?名字难听也就算了,声音还那么难听!” 夏璃举起桃木剑,剑尖扬起,丝毫不惧! 容辞见状,也默默接过了手下递来的弓箭。 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邪道! 丹青的鞭子,瑾七的大刀,所有人神色戒备,如临大敌。 就连夏昭,也默默抱起在地上玩得开心的小香猪。 一会如果小妹打不过,他就把这只猪扔出去,砸死这个邪道! 貊赝看见眼前的阵仗,不由得难听地笑出了声,“呵呵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想与我对战,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话落。 他的掌心出现一团漆黑,仿若像个黑洞,里头快速窜出一团一团的邪祟。 夏璃脸色一白,从怀里掏出的符箓交给众人,“贴在武器上,能抵挡一阵。” 至于能抵挡多久,她也不确定。 眼前这些邪祟,和普通的不一样,是被这个邪道用怨气练过的。 夏璃见貊赝准备闪身走人,忙祭出闪现符追了上去。 不过闪了两下,貊赝就被夏璃给缠住,无法脱身。 貊赝面具底下的眸光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与夏璃有来有回地打在了一起。 黑气和淡金色光韵交织,又带着锋芒处处想置对方于死地。 说打就打起来的架,让两个鬼差一脸懵逼。 这帮凡人道法高深,他们还是躲在夏昭后面,以免伤及无辜。 虽然这算工伤,但一不小心被打得魂飞魄散就不划算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们宁愿被夏璃揍一顿,也不要这个业绩了,呜呜呜。 夏昭全然没有顾得上两个鬼差,只是抱着小猪弯下腰身躲来躲去。 发现怀里的小香猪异常兴奋,夏昭拍拍它的脑袋,“别闹,外头危险!” 小香猪:······ 明明是你这里更危险好吧,放我下去,我要拱死它们! 可夏昭抱得实在太紧,它没有办法下去。 只能拼命发出猪叫,试图引起丹青的注意。 丹青还在一鞭一个邪祟,耳朵里除了呼呼的破风声,还有邪祟阴森森的笑。 她实在忍无可忍,这时却听见身后传来她修勾的猪叫! 她转头,与修勾,四目相对。 忽然开口道,“二少爷,保护好修勾!” 修勾:······ 夏昭:“好嘞!” 哪曾想,刚说完这句话,修勾就一口咬在了夏昭手上。 夏昭吃疼,手劲一松,小猪立马敏捷地跳到了地上。 回头给了夏昭一个眼神,修勾就立马加入了供死邪祟的战斗。 夏昭微微一惊,刚才那只猪的眼神,是在藐视他? 一定是错觉! 可。 那只猪居然能跳半人那么高,将半空中的邪祟扑倒在地拱来拱去,是不是有点邪门了。 夏昭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边打得如火如荼。 那边夏璃将貊赝缠住,巧用符箓和身法,就是没有与他硬刚。 貊赝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法。 他一出招夏璃就躲,他不出招夏璃就用符箓缠着他。 他想打又不能打,想跑又跑不掉。 “小女娃,你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修为,属实难得,你一生顺利的话,便会修成大器。 “不过你确定要为了这几十个不相关的魂魄,而要与我大动干戈吗?你自己也知,你打不过我。” 夏璃冷冷一笑,“既决定,何有悔,我夏璃打架,从不光明正大!” 人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貊赝身后。 继续道,“我喜欢搞偷袭,大威天龙!” 一张紫色符箓拍出,掌心金光锐利,一掌就将貊赝拍倒在地。 方才的躲避缠绕不出手,只是为了让貊赝放松警惕,让他以为她不敢出招跟他交手。 貊赝双眸一惊,往前踉跄了几步,还未稳住身形,就被破空而来的一箭,射中了手上的铁盒。 铁盒摔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容辞没有放下手里的弓,又拉起一箭,将准备前去捡铁盒的貊赝逼退。 貊赝一惊,“找死!” 转头看向容辞,他的眼底还有着深深的骇动,“居然是你!” 夏璃一个闪身,将铁盒捡到手里,目光与容辞的对上,极为默契。 貊赝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女娃,你确实聪明狡诈,修为高深,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够看。” 他双手结印,念动咒语。 周围还在与丹青等人交手的邪祟们,忽然变得愈发凶狠,貊赝的掌心的黑洞里。 居然放出了一只比人个头还大的鬼魂,是鬼神! 他居然能收服鬼神,为他所用! 夏璃瞳孔猛地一缩。 若在现代,是她的实力巅峰,她根本不惧怕鬼神! 但她现在,只是南岳钦天监之女,身体还未淬炼到那种程度。 眼前这个貊赝道长,竟如此厉害。 等鬼神缓缓显化人形,在场所有人都镇在了原地! 是林铅! 林铅怎么会? 没等夏璃反应过来,林铅就运气煞气朝夏璃打去。 跟当初打陈端一般。 夏璃边躲边护住怀里的铁盒,喊道,“林铅!这里面是你林家三十几个魂魄,你难道想让他们落到邪道手里,永不能投胎吗?” 林铅眼皮动了动,但依旧像失了智一般,丝毫不留余地地攻击夏璃! 靠! 夏璃心中暗骂一声。 貊赝十年前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林家魂魄的怨气为他所用。 如今鬼神被他控制住了,也不知道貊赝是真的强到这种程度,还是用了什么宝物。 等等。 宝物? 夏璃的侧边,容辞已提剑来到貊赝面前与他对峙。 貊赝受了伤,容辞这身子,勉强能与他过上两招。 “这丫头跟你什么关系?你是个濒死之人,是这丫头用修为帮你压制煞气?” 貊赝捂着胸口问道。 容辞眼神游离在夏璃身上,却用剑尖指着貊赝,“原来你叫貊赝,你是金丘国的人!!” 貊赝一现身,容辞便觉得他的面具眼熟。 方才想了好久,终于记起,在三年前,与金丘狼兵对战时见过他。 金丘是南边的一个小国,临近西羌。夏璃的大哥夏炎,就是在镇守这两个国家的边境。 而貊赝是金丘王身边的邪道,容辞与他交手时,仅用武功内力就能与他打得不相上下。 那战之后,容辞的身子就出现了问题。 等等。 容辞忽然一惊,“是你给我下的咒!” 第78章 魂灵珠的气息再现 貊赝就笑,“现在才记起来,太晚了,若是这丫头早些给你解咒,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但是现在,晚了,我要杀了你!” 他心底的滔天恨意,就算容辞死,也难以消解。 “可你的口音,分明就是南岳人,你是叛国,还是奸细?”容辞咬牙,这些年他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全都来源于眼前这个邪道! 他对邪道,恨之入骨! 尤其是叛国的邪道! 貊赝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眼底闪过滔天的恨意。 “这里的人对我不公,我为何不能明珠另投,倒是你,容辞!你才是最该死的!” 他没有多说,既然那个丫头打不过鬼神,那他就趁机杀了容辞! 两个对对方恨意十足的人,电光火石般,就打在了一起。 容辞不惜动用全部的内力。 若是能与貊赝同归于尽,那夏璃便不会有事。 可。 他毕竟是多年中毒中咒的身子。 不过两招,就被貊赝打倒在地,喷出一口黑血。 貊赝一步上前,踩着容辞的肩膀,咬牙道,“当初我打不过你,只能偷偷给你下咒等着你死。 “可没想到你居然能活到现在,如今,就算那丫头用修为帮你,你就能活吗?她现在都自身难保!” 容辞艰难转头,担忧地看向夏璃那边。 夏璃正以极快的速度躲避鬼神的攻击。 无论她怎么喊林铅,也丝毫唤不醒林铅的一丝意识。 就在她看到容辞情况的一瞬,她失手了! 被强大的煞气狠狠打到胸口,她整个人被打飞出去,摔到容辞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心疼。 夏璃用尽所有力气,爬到容辞身边,将貊赝放在他身上的脚推开,虚弱道, “他是容辞,是陛下的大皇子,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拿开你的脏脚!有什么事冲我来!” 即使她嘴角吐血,也目光凌厉,小脸倔强,丝毫不服输。 貊赝后退一步,得意大笑,“哈哈哈,冲你来?我想杀的,从始至终就只有容辞一个, “小女娃,我方才就劝过你,不要多管闲事,现在再后悔,已经来不及咯!哈哈哈哈。” 摆摆手,那边的鬼神林铅,就带着极强的怨气,朝地上受伤的两人走来。 夏璃低头看容辞,眼底的心疼不言而喻。 容辞扯嘴一笑,“无碍,本王早就该死了,得你照拂,活到现在,也该知足。” 夏璃不想让他死! 目光在地上胡乱看着,丹青瑾七等手下,都已处于下风,根本来不了这里。 二哥一介书生,和两个鬼差一起,抱头躲藏。 而地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缠着刺眼的红绳,里面是林家三十多个魂魄。 真是讽刺! 她拼了命想渡林家一家去投胎,结果却被林铅打成这般! 那个铁盒!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若是能放出里面的魂魄,来唤醒林铅的意识······ 她才有了这个想法,就见那头叫修勾的小香猪朝那个铁盒拱去。 夏璃看向貊赝,咬牙道,“从始至终,是你让容辞死?是你给他下的咒!他究竟得罪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对他!” 容辞这三年受咒的折磨,痛不欲生。 貊赝明明可以下死得更快的咒,却选择了这样一个慢性咒术,慢慢折磨吸干容辞生命精气疼痛深入骨髓,直至他疼死! 若是换成其他人,熬不过三天。 可容辞,熬了三年。 夏璃眼底闪了一丝水光! “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当初带兵杀了苗家一派时,连十岁孩童都不放过,血流成河!那时,你怎么不说他狠?” 貊赝几乎是颤抖地质问。 鬼神一步一步过来了。 容辞顿了一瞬,虚弱道,“那个邪道门派!是他们残害百姓,炼化怨气害死我朝几万将士!你是苗家的人?” 貊赝冷笑一声,“哼,我不是苗家的人,但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你们这些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我与他们的关系!” 摆摆了手,鬼神来到两人面前。 貊赝发号施令,“杀了他们!” 夏璃看向那个铁盒,修勾还在拼命咬着红绳。 鬼神只需要一击,他们都得死! 来不及了! 眼看着鬼神掌心里聚齐的煞气,夏璃双眼一闭! 一阵风声扑到夏璃脸上,夏璃耳边忽然响起稚嫩的女童声。 “外祖父!” 软软糯糯,就像当晚的林家小女鬼囡囡,见到林铅一样。 夏璃睁开眼,囡囡小女鬼,正站在鬼神面前,扯他衣袖,喊他外祖父。 林铅脸色扭曲,极其痛苦,手上颤抖的煞气,挣扎着控制住。 夏璃瞬间明白,这对林铅有用。 “囡囡,快喊醒你外祖父!” 小女鬼点点头,“外祖父,你怎么了,你快回来,囡囡想你了!” 林铅猛地收回煞气,捂着头痛苦不堪。 一旁的貊赝脸色难看,对着小女鬼就抓去,“找死!” “囡囡小心!”夏璃一声惊呼,朝着貊赝就丢去一张符箓。 可。 根本来不及。 符箓还未碰到貊赝掌心,貊赝就被林铅身上的一阵黑气,给震飞了出去。 貊赝倒退十几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凌厉的目光地望向四周,鬼神方才打他的一击,已经让周围的邪祟处于下风! 该死,林铅的意识被唤醒了! 如果林家魂的怨气没拿到,那他十年前的布局,就毁于一旦! “好,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貊赝冷冷一笑,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耳边肆意的风声,大风吹起他的黑袍,飞飞扬扬,像施展巫术的神巫。 邪气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一股熟悉的气息,蔓延到了夏璃鼻尖。 夏璃猛地一个惊醒,从地上爬起,定定打量着正在施法的貊赝。 这是,魂灵珠的气息! 第79章 夏璃……我爱你! 他在用魂灵珠的力量,控制眼前的邪祟! 可他手上,压根没有魂灵珠! 魂灵珠在哪? 眼见鬼神和邪祟们又红了眼,夏璃心头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貊赝控制着邪祟,对众人奋起攻击。 鬼神也一把撇开牵着的小女鬼,而红着眼睛,朝夏璃两人一步一步走来。 夏璃压根来不及去想,如果被鬼神打中,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夏璃将怀里最后一张紫符掏出,魂灵珠就在自己眼前,若自己燃烧精血设下阵法,必得天公相助,引下紫雷, 将鬼神林铅劈得灰飞烟灭,也能劈死正在施法的貊赝。 可若这样,她自己也会失去过多的精血而死。 为了保全他们,值得吗? 她在心底这样问自己。 可对上容辞担忧的目光,她又有些心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在意容辞的生死了。 她真不想他死。 也不想丹青二哥他们死! 只顿了一下,夏璃目光忽然变得凌厉,“夏璃!做就做了!有何后悔!大不了魂穿回去,再当一条好汉!” 魂灵珠就在眼前,她若是能催动改变天象,哪怕这具身体死了,神魂也能穿回二十一世纪。 咬破手指,一滴血滴在紫符上,夏璃将紫符往地上一拍。 巨大的阵法以她为中心,不断往周围扩散,风越来越大,她单膝跪地,小脸上染上的血迹,为她倔强的表情添了一抹不服输的嫣红。 衣袂翩翩,堕入凡尘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可飘在半空中的貊赝还在笑,“夏璃!你用神魂引雷,你必死无疑!” 是的,他知道紫雷是最高等级的雷,若他被劈中,神魂必散。 虽然他很慌,但他在赌! 赌世间有真情。 赌容辞不会袖手旁观! 果不其然。 这话一出。 地上的容辞面目一拧,他顾不得疼痛,硬是爬起踉踉跄跄朝她奔去,嘴里不停阻止,“璃儿,不要!” 可当他才将夏璃拥入怀中时。 鬼神也来到近前,正打算给他们致命一击。 夏璃想挣脱他,可容辞却动用内力,紧紧将她抱住,她动弹不得,眼眶发红,“容辞!你丫的想活就赶紧放开我!” “失去你,本王也不苟活!”容辞上扬的眼尾,抚过满目的坚定。 手臂还在不断用力,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夏璃停下了施法的动作,脸被迫埋在他肩头,流下一滴清泪,“求你了,快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们有事!” 可容辞根本不放,语气坚定,“你在我心中,比他们重要,夏璃···我爱你···” 容辞话落。 鬼神半空中的一击,朝两人狠狠轰去。 夏璃停止了思考,没将话听进去,因为容辞抱着她,转了个身。 这样一来,鬼神一击肯定会打在他背上,容辞必死无疑! 夏璃心中从未如此绝望! 眼看浓重的煞气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旁同时传来许多陌生的,空灵的喊声。 “爹······” “铅儿,不要······” “大伯,停手······” “老爷······快醒醒!” ······ 鬼神红着的眼睛,逐渐变淡,他停下了攻击在半空中的手。 夏璃循声望去。 那个放在地上的铁盒,已经被修勾咬断了红线,明明盒不大,却齐齐出现了林家三十几口人的魂魄。 明明盒上锈迹斑斑,林家人的声音却如此干净空灵,再一次唤醒了林铅的意识。 貊赝咬牙切齿,不断催动着魂灵珠的力量,妄想强行控制林铅。 可。 在家人一句一句的唤醒中。 再强大的力量,也抵不过心中的情感和爱。 林铅没有再受他的控制! 这回夏璃算看清楚了,他身上虽然没有魂灵珠,但是那股熟悉的气息,皆是从貊赝胸口挂着的吊坠散发出来的。 难道魂灵珠被藏在了吊坠里面? 她想动手。 可鬼神比她更快,直接操控周围所有的邪祟,朝着貊赝攻击而去! “该死!” 貊赝与自己的邪祟交手,他很被动。 跟何况,面前还有一个鬼神! 不得已使用吊坠的力量,将邪祟收在了里面,与鬼神林铅一来一回地过着招。 “貊赝确实修为不错,受伤了还能与鬼神有来有回的交手。” 夏璃眼前危机已解,不紧不慢地对貊赝做出评价。 比当初的陈端的厉害些。 “小姐。” “王爷!” “妹妹!” 几道声音从四面八方赶来,夏璃耳尖一热,忙推开容辞! 容辞险些摔倒在地,好在瑾七身手快,飞身过去接住了他! “小妹,你没事吧!”夏昭满头大汗,方才没躲过,险些被邪祟打了一顿。 他刚刚不断试图过来,却被拦得死死,在那边给他急得满头大汗。 丹青也上前抱住了夏璃,一向豪迈粗鲁的她,竟然哭了出来,“呜呜呜,小姐,方才真的吓死小的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夏璃拍拍丹青,温柔一笑,“二哥,丹青,我没事!” 随即看向容辞,脸色瞬间一沉! 原本瑾七还想质问夏璃,为何要这样对他家殿下。 可看见夏璃此番目光,他觉得,一定是殿下做错了什么,才惹王妃不高兴了。 他立马松开了容辞,“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对王妃呢!我都看不下去了!” 容辞:!!! 疑惑给了瑾七一个黑脸,本王怎么对她了? 容辞没来得及开口,瑾七又道,“王爷,不是属下说你,你怎么能······” 责怪的话语噼里啪啦,容辞脸色越发深沉,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在众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受了伤,还被属下欺负到头上的可怜王爷。 夏璃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闭嘴!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一个属下,不照顾好你家王爷,凭什么责怪他!” 容辞头更低了,却看见瑾七的手,在他身侧比了个零? 他忽然福至心灵。 明白了瑾七的意思。 容辞捂着心口,眼睑微红,“夏璃,他说得对,都是本王的不是!” 说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瑾七:这招我熟。 不等他即将搀扶住晕倒的容辞,他就被人一把推开。 然后,他就看见,他亲爱的王爷,就这样落入了他亲爱的王妃手里。 嗯! 这是他想要的效果。 夏璃一个箭步上前,将瑾七推开,扶住摇摇欲坠的容辞替他把脉。 “对什么对,刚刚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不过是受了点内伤。就任由属下这样奚落?” 掏出一颗丹药喂给了容辞,夏璃满目的心疼和责怪。 容辞勉强温和一笑,“许是本王平日里对他们太好了些···所以···咳咳。” “你的手下,你不好好管,我来替你管!” 夏璃将目光看向瑾七。 瑾七:!!! 等等,王妃,你听我解释! 可,根本没用。 第80章 貊赝浑身被劈得只剩裤衩 一旁的丹青得到小姐的暗示,就迫不及待跃到半空中,一脚就将瑾七踹飞出去。 她快速冲上前,对瑾七一顿暴揍! 容辞于心不忍,于是闭上了眼睛! 山上,除了瑾七被暴揍的哀嚎声,还有鬼神林铅和貊赝交手的刷刷风声! 貊赝资质本就不凡,居然能在受伤的情况下,跟鬼神打成平手! 夏璃看向铁盒方向,出现的三十多个魂魄,都齐刷刷地朝她跪下。 方才铁盒从水里被取出之时,鬼魂们应该能感知到外头情况的,所以,他们这一跪,带着的全是感激。 夏璃差点就回头一个反跪! “你们起来,这是在折我寿!” 鬼魂们:······ “不好意思,第一次当鬼,没出过门,也没有经验!” 一个老年女鬼说道。 夏璃让他们起身后,没有过多的废话,只是看向两个黑白鬼差道, “你们带他们赶紧走,谁知道貊赝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黑白鬼差点点头。 他们早就想走了。 这里太吓鬼了。 道士打架,鬼怪遭殃。 “那我父亲呢?”说话的是一名年轻女鬼。 她是林铅的女儿,小女鬼的母亲林玲。 她自知自己对不起林家,她不想再让自己父亲,因她再受此灾厄。 夏璃道,“等你们安全到地府,我会用道术渡他下去。” “娘,我们听姐姐的。”小女鬼被拉着娘亲的手娇软道。 林玲犹豫了一会,将小女鬼推给黑白鬼差,道,“麻烦你们送我家人下去,我要留下帮我父亲。” 鬼差点点头,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就将魂魄们都收进了布袋里,消失在了原地。 林玲瞬间满身怨气,加入了林铅和貊赝的战场。 此时又来一个怨气深重的鬼,貊赝有些力不从心,但他心中却越发激动。 他们怨气越深,对自己的帮助就越大,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己十年的布局白费! 他觉得,自己动用法宝,就能将鬼神再次收服。 可他却忘了,夏璃还在观战! 夏璃手中那道引雷符箓方才未用上,她干脆一张闪现祭出,就来到了貊赝的背后。 “我说了,我这个人喜欢搞偷袭。大威天龙!” 说罢,拿着那符箓,又是狠狠一掌拍到貊赝后背上, 一道白雷从天而降,劈得貊赝整个人在半空中一震,恍惚间出现一副人骨头架子在白光中闪了闪。 貊赝浑身焦黑掉到地上,吐出一口白烟,恶狠狠的瞪着夏璃骂道,“卑鄙小人!” 原本动用他这个吊坠的力量,收掉两个鬼魂不是问题。 夏璃又给他来了那么一招。 同一个坑,他居然中了两次! 一摸自己身上的黑袍,居然都被劈没了。 浑身上下被烧得焦黑,就剩一条裤衩了。 貊赝头上还在冒着白烟,还好他脸上的面具是特制的,防雷防电才没有露出真面目。 夏璃一脚踩上他的肩膀,半蹲下身子,目光放到貊赝胸口的吊坠上。 貊赝双手护着胸口,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夏璃嘿嘿一笑,朝他胸口的吊坠抓去。 下一刻。 貊赝掌心的黑洞却打出一道煞气,让夏璃微微闪躲。 “我告诉你,这种法宝,不是谁都能碰的,我劝你还是看清自己的实力,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貊赝对夏璃的修为嗤之以鼻。 以前他那个徒弟也想碰他手里的法宝,没想到徒弟修为太低,竟然被吊坠灼伤,整个手臂都废了! 本以为夏璃会畏惧他的威胁! 可, 下一刻! 夏璃伸手就扯下了他胸口的吊坠,拿在手里打量把玩。 没有丝毫的不适。 貊赝嘴角一抽,这怎么可能? 魂灵珠怎么可能任凭她碰? 这女娃什么来历? 万一她看得出里面封着魂灵珠,那就糟了! 脸色一白,他忙想起身夺回。 却又被夏璃一脚踩到了地上, “老实点!你知道什么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你从陈端那里偷来魂灵珠,难道魂灵珠就是属于你的吗?” 夏璃冷冷一笑,有些偷盗者,没有自知之明,总以为自己是主人。 听到陈端的名字,貊赝虎躯一震!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璃,“你怎么知道陈端?是陈端那个贱男人告诉你,这里面是魂灵珠?” 他明明将魂灵珠封印好了,而且这个吊坠还是青云观的法宝之一,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丫头看穿。 一定是陈端告诉她的。 夏璃微微诧异,“你还认识陈端啊,他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骂他贱男人?” 八卦心瞬间就起来。 貊赝面具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问这个! 魂灵珠为什么不灼伤她! “我跟他的恩怨,关你什么事,把东西还给我,里面不是魂灵珠!”貊赝气急败坏。 “里面是不是魂灵珠,我不比你清楚?”夏璃将吊坠收入囊中,嘴角勾起笑意! 貊赝眉头一皱,“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她如此确定里面是魂灵珠! 为什么魂灵珠在她手里没有任何排斥现像? 吊坠可是青云观的法宝,就连观主也没有办法透视察觉里面的东西。 夏璃竟然如此笃定! 夏璃幽幽一笑,“说出我的身份,可能会吓死你哦。劝你别听!” “少废话,说!” 貊赝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心想着,夏璃一定不简单,看起来不过十六岁的样子,怎么可能都有这种修为! 他一定要知道这个强敌是何方来人! 夏璃收回了自己的脚,目光悠悠,“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是······” 第81章 如果硬碰硬,扒你一层皮 “我就是南岳第一天师夏立年的亲女儿夏璃,南岳皇帝特封的玉晴郡主,也是···也是容辞未来的王妃······” 夏璃不紧不慢地报上自己的马甲。 透过对方的面具,她明显感觉到了浓浓的质疑。 貊赝:“少说这些没用的!你究竟是哪门哪派,师从何人!” “蠢货!” “什么?”貊赝一个懵逼。 “你好蠢啊,我的身份是我的底牌,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夏璃朝他翻了个白眼。 貊赝已经是她穿越到此,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反派。 她若是底牌自曝,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貊赝脸都黑了,比雷劈得还要黑。 他头上冒白烟,比方才被雷劈的还要浓! 卑鄙小人! 怎么会有那么卑鄙的小人! 明明说好要告诉他的,却要说又不说。 他感觉自己喉咙里堵了一口千年老痰,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若不是现在自己毛都被劈焦了,他想一口啐死夏璃这个卑鄙小人! 夏璃无视他焦黑的脸色,本想着一张定身符给貊赝定住。 可方才的引雷紫符,已是她身上最后一张符箓了。 夏璃干脆就叫容辞的暗卫,将他五花大绑,准备将人带回去! 貊赝阴森森一笑,在夏璃背后低喃道,“就凭这绳子和这些普通人,就想把我绑回去?” 夏璃瞳孔微微一缩,立马敏捷地回头。 一回头,就见貊赝身上绳子节节断掉,每一个断口,都散发着黑气! 夏璃想上前擒住他,可貊赝早就知道夏璃的偷袭手法。 一直面对着夏璃,不给她偷袭的机会! 貊赝心中冷冷一笑:嘿嘿。 正面对抗拿我没办法了吧。 “虽然我受了雷伤,但你伤势也不轻,如果硬碰硬,扒你一层皮,我也不会有什么事!” 这次,貊赝及其自信。 不会在坑里掉三次! 夏璃原本有些诧异的神色,此时却放松了下来,眉眼含笑道,“你好自信啊,自信的男人真可爱呢!” 貊赝就笑。 他虽然浑身漆黑,但面具下的嘴,依然能露出一排健康的大白牙,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夏璃,你不过是一个依赖符箓的小道罢了,以你的天赋,不如我带你修道入门,以后再碰到我这样的强敌,你就不会这般用嘴皮子逞强了!” 夏璃分明是拿他没办法。 才气急败坏嘲讽他。 貊赝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找到优越感! 只要预防她偷袭,看她还能怎么对付自己。 嘴角的笑刚洌到太阳穴。 下一刻! “大威天龙!” 一阵钝痛从后背传来,熟悉的血腥味再度上涌, 貊赝没站稳,又朝前踉跄了几步,吐了一口血! 不对,夏璃就在他眼前! 那是谁? 是谁偷袭他? 猛地转头,貊赝就对上一双我佛慈悲的眼神。 没等他看清楚是谁,那个我佛慈悲的秃男人,又点了他身上的穴! 靠!!! 月光下,那个老和尚一脸悲悯地朝他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老衲偷袭是迫不得已,莫要扣老衲功德!” 貊赝:!!! “老秃驴!打就打了,装什么慈悲!” 夏璃:“看来大威天龙还得是和尚用,才能用出精髓!” 不过听到圆通大师虔诚地朝我佛请罪时,夏璃嘴角微微一抽。 原来,圆通大师是这样得道的? 敢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念两句佛号,功德就不会被扣了是吧! 见到容辞的手下,立马上前扣押住了貊赝,夏璃朝圆通大师双手合十,“有劳大师了!” 圆通大师充满智慧的双眼一眯,对着夏璃道,“老衲奉陛下之命,来助夏施主一同超度林家怨气深重的冤魂!” 林铅和林玲面面相觑。 他们是整个林家怨气最深重的人,若是他们方才随着鬼差走了,那恐怕林家一家魂魄都渡不过忘川。 如今夏璃一人又受了伤,想让她一同超度两个冤魂,是有些吃力的。 他们愿意接受圆通大师的超度。 眼见林家父女的鬼魂点头,貊赝心里急得不行,他咬牙切齿,试图动用所有力量来冲破穴位。 他不能让林家这两个怨气深重的鬼魂去投胎! 否则今晚打那么久还暴露了自己身份,得不偿失! 可他没想到这个和尚道行还不浅,身上的穴位不管怎么冲都冲不破! 急得他咬牙切齿开口道, “林铅!李鑫是陷害你全家谋反,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领队,哪来的本事造出如此大的谋反之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操纵这一切的凶手吗?” 林铅睁开漆黑的双眼看着他。 见林铅身上毫无新的怨气波涌,貊赝又将目光看向林玲。 “林玲,你本该是一介女将,你爱上了那个男人,对他无微不至,一颗真心。可他却在你生产时,对你全家痛下杀手,联合背后的势力,给你全家扣上谋反的罪名。 “你们被封在井下那暗无天日,被水折磨时,李鑫却娶了新欢,好吃好喝的供着新夫人,用你们林家的宅院,讨新人欢心,这些你都不恨吗?” 林玲目光微动。 她自然是恨的。 但她更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更想不再让家人因为她的眼瞎,而继续付出代价。 身上的怨气蠢蠢欲动。 却被林铅搭在她肩上的手,给压下去了。 林铅满脸坚定地看着貊赝道, “我与陛下十几年的君臣之情,当初选择为陛下做事时,我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李鑫背后的势力,是陛下血缘至亲,此事应该由陛下去解决,我只知道,杀我们的,是李鑫那个小人!” 所以,他的执念,都来源于李鑫。 李鑫死了,其余的事,他也不想再去追究! 至于陛下,对他已经很好了,特意派了圆通大师前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貊赝嘴角抽搐。 亲眼看着林铅父女俩接受了圆通大师的超度。 金色的佛文从圆通大师嘴里吐出,飘到半空中,发着金色光芒。 为西山顶峰,笼罩了淡金色的光辉,似是太阳初照。 夏璃等人也虔诚地打坐下来,默默为圆通大师的超度出一份力。 就连被丹青打得鼻青脸肿的瑾七,也不管那肿成猪头的脸,坚定地打坐闭眼。 诵经不过一个时辰,金光就渡着林铅父女的魂魄,消失在了原地! 超度很顺利。 可。 夏璃却在这样极度舒适的环境下,感到了半空中一闪而过的黑色邪气。 她猛地睁开眼,“不好!” 第82章 夏璃:怎么个个都想收她为徒? 在这场时间长久的超度中,貊赝已消失在了现场! 夏璃暗暗咬牙,她手中的吊坠,要如何才能解封,拿出里面的魂灵珠? 圆通大师睁开双眸,念了句佛号,对夏璃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担心,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夏璃也站起身来,掐指边算边道,“是吗,我也算出了一些圆通大师您的因果,是您给李夫人出的法子,每日让囡囡出去吓李鑫的吧。” 圆通大师看着她,依旧微笑。 夏璃又道,“你来此超度,是皇上的意思,你是跟皇上早有交情,所以也愿意帮林家人一把,才在多年前做这些事吗?” 心事都被夏璃算了出来,圆通大师一脸慈悲地点点头,“郡主好天赋,不如出家跟老衲学佛法?” 原本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容辞,听完这话,忙冷脸上前,“大师,这不合适!夏璃是本王王妃!” 夏璃:!!! 她咋没发现自己如此受欢迎呢。 不管是碰见反派还是同行,甚至是佛门的人,个个都想收她为徒,难道她真的是福星下凡? 不过看在容辞已替她拒绝,她便不好再说其他的了。 因为不管拜谁为师都可以去嫁人,唯独和尚不可以,不考虑不考虑! 与此同时。 带着一名小厮飞奔而走的貊赝,在一处悬崖之上,停下了脚步。 小厮猛然回过神来,看向貊赝恭敬道,“道长,我们家主子特派我来此助您,我们家主子想见您一面。” 其实他已经跟随容辞来到西山这里很久了。 镇国公派他在暗处盯着情况,他目睹了全过程,貊赝的出现,是他没想到的, 知道是此人给容辞下咒,封印林家魂魄之时,他便想着,若是能拉此人为镇国公所用,那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所以一直试图找机会,将人救下,就在众人坐下超度时,他出现在貊赝背后,替他解开了穴道。 没想到却被貊赝一把提起,而后飞奔闪到了这里。 不愧是高手! 哪知。 貊赝却冷笑一声,手指节暗自算了算道,“你家主子是镇国公,我与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至于见面,大可不必!” 镇国公暗地里一直在找修道之人,为他所用。 他貊赝来去自由,可不想遭人束缚。 不过,这份人情,他会记住的! 小厮低头,继续劝说道,“道长与我家主子,应该在同一道上才是,毕竟您和我家主子,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容辞! 镇国公给容辞下毒,貊赝给容辞下咒,他们若是能合作,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想弄死容辞轻轻松松。 本以为拉起两人共同的仇恨,貊赝就会松口。 可。 貊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哼,就这?我若是想杀死容辞,根本不需要跟你们合作,我讨厌南岳国,不会跟南岳国有任何的合作!不过你们这份人情,本道记下了,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他自然知道,出手救他,是小厮临时决定的,镇国公不可能会提前知道他的出现! 没有人能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 小厮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那就请道长,前往辞王府,替我家主子救个人。” 镇国公身边,不能一个道法高强的人都没有。 他既然擅自做主,出手救了貊赝,那等貊赝将人救回到镇国公府邸,再由镇国公与他交涉。 这样做才是最为完美的。 那厢。 京都大牢内。 被关在牢里,那华丽衣裳的女子,已发丝凌乱,目光呆滞。 狱卒朝她喊了声,“李氏,有人来看你了!” 李夫人双眸顿时清晰,忙看向带人前来的镇国公,“国公爷,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你答应了妾身,要请人治好明郎的腿······” 镇国公精明的眸子一眯,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多年前听命于我,我一直在找人替你治你情郎的腿,不过···你召小鬼前来骚扰李鑫,是受哪位大师指点呢?” 言外之意就是,李夫人是他一直安插在李鑫枕边的眼线,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该让镇国公知道。 这件事镇国公就不知。 李夫人脸色一白,“我也不知,圆通大师为何要帮我,但妾身实实在在见不得李鑫那种人,心安理得地吃着人血馒头。” “李鑫上位,便是听命于本国公的人,本国公只是让你在他身边盯着罢了,没让你害他,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少不得你一份功劳!哼!” 若不是李夫人日日夜夜召鬼来此,吓得李鑫多年心不安,事情兴许也不会如此糟糕! 圆通大师帮她,许是出家人有求必应,这些镇国公都没怀疑过。 李夫人跪下磕头,“国公爷,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意以死谢罪,不会透露关于您的半个字!求国公爷一定要治好明郎。” 镇国公眸底精光一闪,转头离去之时留下一句话,“就依你!” 只留李夫人浑身瘫软坐在地上。 她再无遗憾。 镇国公出了大牢,来到马车前,对一旁的贴身小厮低声吩咐,“凤幽在容辞手里,派人找时机救他出来。” 他手下,只有那么一个道长可用,有些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小厮领命下去。 不多时。 容辞的府邸便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貊赝抓了些人,用催眠之法询问,才问出凤幽的关押之地。 一路来到此地,发现关押凤幽的地下室,竟然无人看守,他很快就溜了进去。 不多时,镇国公府另一队人马,也打听到了这里,趁着夜色,迷晕侍卫便溜进了地下室。 还未等发现凤幽,貊赝便听见外头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人多,且都是武功高手。 定是发现了他潜入,前来抓他的。 而另一队人马,也在地下室忽然停止了脚步, 因为带头的人发现,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不好,这里定是有埋伏!” 貊赝躲在暗处,心中暗暗嗤笑,“果然,是来抓我的吧,你们如此警惕,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这样一想,他便双手结印,运起手中黑气,朝着那队人马攻击而去! 第83章 初吻,已经没有了,若是再来一次…… 从西山下来,夏璃让丹青送二哥回府,她则和容辞回府里收网。 坐在马车里打量着那个装着她魂灵珠的吊坠,因为研究吊坠怎么解开而焦头烂额。 “要是能把貊赝那家伙抓回去,严刑逼供就好了,定要让他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夏璃不悦地吐槽着。 容辞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放心,即使没抓到他,你也把他伤得不轻,他以后可不敢轻易惹你,等我们休息好了,去青云观找解决的方法就好!” 夏璃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容辞,“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有感觉好些?” 方才给容辞吃了丹药,就一直没有好好帮他把脉看看。 见他面色不错地坐在这里,夏璃想伸手替他把脉。 容辞眼中情感灼热,直直盯着她看。 他记得,西山上,他表白了,夏璃并没有拒绝他。 是不是说明,夏璃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何如此担心他的身子。 容辞心底暖洋洋的,夏璃刚碰到他的脉搏,他反手就抓住了她的小手,温柔道,“我没事,你如何了?” 面对容辞如此暧昧的动作和语气,夏璃满眼疑惑,“我没事啊,你没事吧?” 没事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夏璃浑身不自在。 而就在这时。 “吁~”的一声马车刹车,还在疑惑盯着容辞的夏璃,一个猝不及防地朝前摔去。 正在身体重心失调的一瞬,她闭眼捂住了自己鼻子。 然而,预想中与马车底部亲密接触的感觉并没有袭来,而是腰上被大手一圈,她整个人被圈了回去。 一下没稳住,整个人撞入了一个又硬邦邦又带着暖意的怀抱中。 夏璃回过神来,她的手还在鼻子上放着,整个人已坐到了容辞怀里。 美目怔怔地抬头看他,两人安静了片刻,空气中只能听到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外头传来瑾七的声音,“王爷,前面来的人是我们府里的侍卫!” “前去汇合!”容辞朝外淡淡吩咐,可他的目光,一直是盯着怀中人的脸,心跳急促。 “我没事,你可以放开我了!”夏璃语气慢慢,带着些急促, 容辞身子不好,万一被她坐坏了可麻烦。 而容辞,则是耳尖一红,忙松手想放开她, 夏璃刚站起。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马车轮子压到石子,晃动一瞬,她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又朝着容辞扑去。 好巧不巧,鼻尖碰鼻尖,脸对着脸,两人就这样撞了上去! “唔~” 感觉到嘴上传来一片冰冰的软触感,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容辞:她一定是喜欢我,才这样亲我! 该怎么办?心脏猛地跳动。 愣了一瞬,他极其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手圈得更紧,不愿放开。 夏璃刚回过神来,只感觉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鼻尖,她忙想挣扎起身,却被容辞搂得更紧了! 靠。 他为什么还闭眼了? 表情微微一变,夏璃猛使劲,一个手肘推过去,与他拉开了距离。 容辞睁开迷蒙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已经坐回原位上,害羞得满脸通红的夏璃。 嘴角不禁勾起笑意,摸了摸嘴唇道,“璃儿,其实我们可以慢慢来,不必如此着急!” 夏璃:!!! 脸气得憋红,指着容辞半天骂不出话来,“你···你什么······意思,谁要跟你······着急?” 好奇怪,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完了,要长恋爱脑了! 容辞微微一愣,猜到她是害羞,于是他也低头微笑,俊秀的脸上,仿若漾着幸福的柔光。 “莫要害羞,我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被自己心爱的女子亲吻,容辞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柔软。 “什么?你也是初吻?”夏璃几乎是咬着牙根问道。 意思就是,对于这样的行为,他们互相抵消,他赔不了钱咯? 哼,男人! “初吻,已经没有了,璃儿,若再来······就不是了。” 容辞灼灼地盯着她,他明白了,作为男子,总归要主动些。 刚按住她的后脑,脸正凑过去。 夏璃:??? 还想亲她? 再亲就要收钱了,夏璃浑身发热,伸手推着他! 可,就在这时! 两人暧昧的动作,被外头的一声禀告打断了! 外头的侍卫:“王爷,不好了,有两队人马在我们府里的地下室打起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 他们不是放出消息,只想引镇国公的人前来吗?为何是两队人? 天微亮,他们才快速赶回到府中。 而地下室内,貊赝和镇国公的死士们打得不可开交的。 貊赝手里的邪祟虽然被削弱了不少,但死士们也并不差,所以死士们和邪祟打了许久,胜负难分。 黑灯瞎火中,貊赝和死士队长却敏锐地你来我往,许久之后,两人都已筋疲力尽。 死士队长与貊赝拉开距离,气喘吁吁说道,“想不到你们准备做得挺充分啊,特意在这埋伏我们的吧!” 貊赝也尽量平缓呼吸,他半个时辰前才换了新的黑袍子,已经被砍破了几道口子。 他死死地盯着死士队长,道,“哼,里面这个人是我的,你们休想带走!” 死士队长心想,什么你的人,明明是我们镇国公的人! 举起手上的刀指着貊赝道,“我们今儿个非要带走呢!” “那你们就去死!” 貊赝这个人一向知恩图报,既然答应了人家要人送回镇国公府,那他就说到做到。 别说眼前这一群死士了,就算是当初战力值巅峰的容辞来了,他也丝毫不带怕的! 只是可惜身上没准备符箓,身体又在西山上受了重伤。 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只能跟自己拼个平手,这就是自己的优势! 死士队长又提着刀冲来,貊赝快速闪躲,又与他你来我往地打在了一起! 这时,他忽然听到地面上又传来了脚步声,心下一惊! 该死,要速战速决才行! 他刚想利用起自己体内仅剩的功法。 就在这时! 地下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第84章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和夏璃一样卑鄙 容辞的侍卫将一群人团团围住,瑾七看着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的战场,陷入了沉思! 这位英勇就义,以一人之力,拖住镇国公数十死士的热心人,为何如此眼熟? “都给我住手!谁再打谁就死!” 瑾七中气十足,直接飞身上前,站在了两人中间,背对着貊赝。 貊赝:······ 死士队长,“好啊你,打不过就叫人是吗?” 看见瑾七这一举动,他非常肯定,眼前这个黑袍男人,就是容辞那边的人! 就是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而且,里面说不定没有关着凤幽,他们绝对是中计了! 该死! 而貊赝,看着瑾七面对着死士队长,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抓我一个,至于叫那么多人?” 两人的矛盾再次升级,都想着拼死一搏,然后逃出去! 可。 下一刻! 死士队长见到侍卫将黑袍男人抓了起来。 心里还没来得及乐呵。 自己手背一凉,他们一队的人,也纷纷被抓起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满眼皆是疑惑。 天亮,他们才被带到了辞王府的院子中。 容辞和夏璃从不远处走来,夏璃满脸复杂,倒不是因为被容辞亲了的事情,而是因为貊赝逃走,她取不出魂灵珠的事。 “该死的貊赝,怎么就被他逃走了!要是再抓到他,老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害得她一夜没睡,黑眼圈比鬼还重! 又受了点伤,稍微生气,就胸口痛! 容辞边走边安慰道,“你怎还在想这个,本王已下令寻找,他逃不过的!” 忽然。 夏璃一顿,停下了脚步。 “或许,你可以不用找了。” 容辞:“为何?”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被你抓了!” 夏璃看向前方,发现被绑着的人里,有着一个黑袍面具男。 那是貊赝的面具,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此时,透过面具,她能明显感觉到貊赝阴沉的脸色,和抽搐的神情。 难道,他刚刚听到自己说的,要扒他一层皮? 算了,她又不是夏扒皮,这样太血腥,她做不来! 容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上貊赝阴沉到滴水的目光时,他冷冷一笑。 “原来就是你凭一己之力,替本王拖住了镇国公十多名死士?本王谢谢你啊!” 貊赝:!!! 什么? 跟他打了半天的死士,居然是镇国公的人? 早知道是镇国公的人来救人,他就将人给他们救了就算了! 还你死我活地打了那么久。 双方伤痕累累,容辞却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他们是自己人在打自己人? 一口血涌上喉咙,貊赝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卑鄙!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与夏璃一样卑鄙!若不是镇国公的人请求我帮他救人,你以为就凭你们,能轻易抓到我?” 而听见貊赝斥骂容辞的死士队长。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得比貊赝的面具还黑! 什么意思? 这个古怪的黑袍男人,居然也是自家派来救人的? 那为何不告诉他们? 想到和自己人打了半天,死士队长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他当死士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和自己人激战的经历。 甚至,他跟貊赝打得,都快突破自己的内力极限! 最后,居然跟他说,貊赝是自己人! 还是个那么强的自己人! 他!们!和!自!己!人!激战到了天亮,不仅人没救出,还被容辞渔翁得利! 他不想活了! 周围的队友,都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现场气氛异常尴尬。 夏璃忽然大笑起来,一下子便明白了对面双方尴尬的处境。 忍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她朝容辞道,“哈哈哈,你把···哈哈···,你把貊赝交给我,其余的你自己处置,哈哈哈!” “好!” 容辞随后对着瑾七吩咐道,“给他们上十四道菜,非逼他们承认不可,若是有人想自行了断,那便派府医在一旁盯着,就算是死,也给得给本王吐出字来!” “是!” 瑾七领命,将人带了下去。 死士们一脸羡慕地看着貊赝,凭什么他不用被上十四道菜? 貊赝:······ 看到他们目光里的羡慕,他直接想晕死过去! 落在夏璃手里,难道会比他们好过? 呵呵。 而夏璃,则是看着容辞满脸同情,“我说,你的单纯善良,这个时候也该收一收了,他们是你的敌人,对待敌人不能如此仁慈!” 容辞眉头一皱。 狐疑地低头看着夏璃,“璃儿这是何意?本王并未对他们心软。” 夏璃有些茫然:“不心软,你还请他们吃饭?还十四道菜,我长那么大,都未曾一顿饭吃过十四个菜。” 听到这话,容辞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明明是牢狱十四道刑罚,却被夏璃误会成十四道菜?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在夏璃心里,一直是这样的形象。 他想了想,还是不要戳穿了。 笑道,“璃儿若是想吃,本王请你可好。他们吃的都那些很难吃,主要是为了······” “为了折磨他们的胃?看来你也没那么圣母嘛,我就放心了。”夏璃打断了他的话。 容辞憋笑道,“对,就是这样!” “你说要请我的哦,不许反悔!我想先回去睡一觉,困死了!” 夏璃幽幽打了个哈欠,眼角带出一丝水光。 容辞便差人前来吩咐道,“带王妃去本王院中休息!” “是。” 夏璃猛的一个清醒,“我是说,我回夏府或者去青楼包个房间睡一觉,不用麻烦你······” 容辞脸色一变,“就在这休息,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 夏璃还想拒绝,又听容辞道,“这王府日后都归你管,你也趁机熟悉一下,喜欢哪个房间,本王叫人给你收拾,可好?” 夏璃狐疑地看着他,为何要容辞如此坚决让她留下?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 但一想到自己在马车上被亲的事情,她不由得脸色微红。 让她在他的院子休息? 夏璃双手环胸,一脸警惕,“你难道想对我图谋不轨?” 容辞微微一愣,他怎么忘记了,夏璃不吃这套。 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容辞扶着头就摇摇欲坠,想要倒下! 第85章 容辞再次表白 眼疾手快的夏璃,立马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容辞扶住,“方才不是还说没事吗?你怎么样了?” 夏璃满脸担忧。 在马车时,她就说要替他诊脉吧,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含情脉脉地看她。 还趁着意外,两人的初吻都没了! 虽然她并不排斥容辞,但她也还没做好准备。 自从她不把男人放在眼里以后,第一次体会到了害羞是什么感觉! 无语地在心里吐槽了个遍,但夏璃觉得,该给他治病的时候,还得给他治。 容辞靠在夏璃身上,语气虚弱道,“本王从山上下来之后,胸口时不时疼一下,头时不时晕一晕,璃儿,本王好难受。” 夏璃:!!! 她这是,非得留下来休息不可了? “你先不要这样喊我,怪别扭的,我这就替你诊脉。” 夏璃看向府里的管家,继续问道,“王爷的房间在哪,先送他回去休息!” 管家被自家王爷这一出搞得一愣一愣的,见夏璃转头问自己。 他忙上前回应道,“郡主,啊不,王妃,王爷房间在东边,离这里有些路程,您请随我来!” 说罢,他叫上两个家丁,想上前将王爷搀扶回去! 可。 下一刻! 只见他们的准王妃点了点头,然后······ 在众人的目光中,夏璃蹲下身,一把将他们的王爷公主抱起,朝着东边院子快步走去! 众人:!!! 管家:!!! 揉了揉眼皮,管家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夏璃那样一个弱女子,居然抱起他们王爷就走了? 脚步稳健飞快,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 还未反应过来,夏璃在前方的催促声便响起,“还愣着干嘛,快带路啊!” “是是是。”管家忙将身边震惊的两位家丁拍回神,随着夏璃的脚步走去! 夏璃一脚踹开房门,躲开了家丁的搀扶,将容辞放在床榻上,此时的容辞双眸微眯,定定的看着她。 夏璃一把坐在床边,对着管家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准备一些朱砂符纸和笔墨,这里有我就行。” 管家弓着身子,在对上容辞准许的目光以后,才带人退下,将房门关好。 容辞微微一笑,“对不起,我可让你感觉到累了?” 记得上一次他被夏璃公主抱时,就是在宫里,那时他微微低头,就能看见她坚定的小脸,和一股要保护他的决心。 那是他第一次动心。 如今,夏璃再次这样抱他,他也不觉得别扭,只觉得夏璃真的好在乎他。 夏璃拿过他的手,替他把脉道,“我是你的准王妃,还是你的医师,就算累也不能不管你啊,而且,你也不算很重,以前我练道法的时候,举重的重量可比你重多了。” 这很正常。 她如果没点力气,怎会经常随意将男人踹飞。 容辞看着她,眸底闪过一丝心疼。 一个柔弱的女儿家,想要练出这等力气,定是吃了不少苦。 夏立年怎忍心让自己的亲闺女吃这般苦头。 夏璃把完脉,抬头对上容辞的目光,眼里不禁泛起一抹狐疑。 “貊赝那一击对你的内伤,被我丹药治好了,你胸口疼头疼,应该是动用了内力的缘故,扎个针就好了。” 容辞点点头,“嗯,劳烦璃儿了。” 夏璃:“不是说过不要这样叫我吗?” 从容辞嘴里宠溺地叫出她的小名,她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容辞语气失落,“为何你爹娘,我母后这般叫你都可,就我不行。” 看见眼前男人失落的模样,夏璃心一软,于心不忍道,“他们是长辈,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同辈这样叫罢了。没有区别对待的意思。” 夏璃感觉自己在哄小孩! “可我是你夫君,不是旁的人。”容辞抬眸看她,眼中满是受伤的神态。 像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宠物。 夏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想到他最近对自己暧昧动作和语气。 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容辞不会爱上她了吧! 呃······ 心中突突猛跳,夏璃低头深吸一口气,“你叫吧,兴许我习惯就好了!” 容辞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将手反扣,把夏璃替他诊脉的小手握在手里。 “璃儿答应我了,那我便许你一个承诺,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一心一意对你好。” 原本这样深情表白的话语,该是非常让人感动的一幕。 可夏璃却像触电一般,猛地抽回了自己手,从床榻边站了起来! “我只是答应你可以叫我小名,你怎可以随便对我许诺这些,不管你对我如何,我都会救你的,我们日后会是夫妻,但是感情这种事,我不会勉强你,你按照约定给我钱就行!” 转过头去,夏璃浑身不自在。 可这一番话,却让床榻上那面色苍白的男子,脸色摹得沉了下来。 “我并非,只是为了让你救我才说这样的话,感情之事心不由已,璃儿,我已在西山上向你表明了心意,你是真不知,还是······你不想面对,又或者。” 你心中有其他的人。 容辞没有说出最后一句,夏璃这般态度,让他内心越发不安。 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所说,他就不信夏璃一点也看不出来。 明明在西山上时,他就已经说出那句话了。 夏璃也该知晓了他的心意,她还在躲避什么? 他们总归是要成为夫妻的! 夏璃猛地一惊! 表明心意? 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是她在西山,想燃烧精血引雷时,容辞低声说的那些。 想起在皇宫时,在李府时,在各个地方,容辞一直对她说的那些话! 「儿臣只认夏璃一个王妃!」 「有你一人便够了。」 「本王这辈子只有一个心爱之人,那就是本王王妃。」 想起这些,当时神经大条的她,居然没有发现! 她满脸纠结地转头,“不好意思,我的情根有些大条,那么久了还未发现你的心意,实在抱歉,你对我好我也愿意接受的,只是······” 只是,她两辈子都未曾谈过恋爱,也没有人向她表白过。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会有正缘,也从来没有想过找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一直都不懂,她只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对于去爱一个人,她没做好准备,所以不能答应他! 容辞眉头一簇,面色复杂,“什么叫,我对你好你也愿意接受? “夏璃,本王的爱对你来说,如此让你勉强?” 第86章 夏璃,你当真对我…半分喜欢都不曾有吗? 她不愿接受自己吗,难道真的是心有所属了? 那她当初为何又不同意退婚?非要嫁与他。 想到这个猜测,容辞心口越发堵得慌。 夏璃沉默了一会,道,“我对你的好,你不也接受了吗?结婚之后你活你的,我过我的,相敬如宾多好啊,为何非得爱来爱去,束缚自己呢?” 她的人生计划里,根本没有规划男女情爱。 她只想穿越回去,好好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给师傅师娘养老送终。 她若是答应了容辞,等到她离去的那一天,他又该如何呢? 为了日后不发生这种生离死别的悲剧,夏璃觉得,该斩断容辞对她的这些情丝才行。 容辞愣了愣,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我不觉得这是束缚,若我们成婚真像你所说,各过各的,相敬如宾,那为何还要成婚?夏璃!你当真对我······半分喜欢都不曾有吗?” 她如此在乎他。如此帮他。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她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好了,不说这些了行吗?我真的······不懂该如何。” 语气无奈,手中紧紧捏着金针的布袋,夏璃觉得,若是再说这些,她怕是没有心情给他施针了。 况且她现在很困,非常非常困! 容辞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这是她的借口。 回来的路上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失落。 他们只能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而不能拥有爱情吗? 夏璃强制压下自己慌乱的心跳和复杂的情绪,又坐回了床榻边,吩咐道,“躺下,施针!” 容辞顺势躺下,接着闭眼,掩盖了眼底的情绪。 他现在,只是一个孱弱的病人,就连拒绝被她医治的情绪都不能有。 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爱他。 大手紧紧捏拳,他心口仿佛传来另一种痛,是失落亦是找不到以往的暖意。 夏璃施针完,又给他昏睡穴扎下一针。 看着男人紧拧的眉心慢慢松开,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到管家送来的朱砂和符纸,她又给容辞画了几张压制咒术煞气的符箓,才匆匆离去。 一会,她还要去审问貊赝,干脆就叫来了管家,给她收拾了一间厢房睡下。 这一觉,她翻来覆去都睡不香。 手指都被她掐红了,也算不出自己和容辞以后会如何? 她心里堵得厉害,脑海中满是他清冷玉骨的风姿,和每次自己对他生起那种保护欲的心情! 等等。 保护欲! 她居然对一个男人,有了保护欲! 这是爱吗? 不,不可能,这是对弱小一方生起的心软,并不是爱。 夏璃非常肯定,自己是不懂得爱的。 可总归这样想,也不是办法,她掏出一颗补内伤的丹药吃了,然后起来,一掌将自己拍晕过去!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 镇国公接到了自家死士全军覆没的消息,怒从心头来。 “究竟是谁!是谁有此神通!竟一人就将我的数十精英死士给拖住了!” 听见探子回来说,他派出去救凤幽的死士,在地下室被一个高手给埋伏了。 不多时,探子便见死士们全被辞王一网打尽! 探子低着头,支支吾吾,“回国公爷,那人穿着黑色袍子,带着个面具,小的也不知他的真面目,挺厉害的,跟凤幽道长一样,会黑色道法,能控制邪祟!” 镇国公气的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咬牙切齿道,“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弄来!” “是。”探子领命下去了。 而一旁的镇国公心腹小厮,却是冷汗涔涔,腿脚在衣袍底下,控制不住地抖。 探子描述的那个人,像极了他凌晨时出手救的貊赝。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擅自做决定,让貊赝替镇国公出手救人。 否则,也不会搞成这种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局面。 他脑海里一顿乱七八糟,镇国公却在这时,朝他一问,“你不是跟随容辞去西山了?可有探出什么有利的消息?” 心腹小厮险些腿一软,差点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不过,他为了自己的命,还是保留了些许理智,只将自己看到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而他出手救下貊赝,让貊赝帮镇国公救人的事,他是一个字也不曾透露。 镇国公眯起双眸,发现了小厮的神态不对,“照你这样的描述,那个给容辞下咒的厉害黑袍人,很有可能和埋伏我们死士的,是同一个人?” 小厮心猛地一跳,继续道,“怕是他逃走之后,想去辞王府刺杀容辞,却不曾想,把我们的人当成容辞的人了吧。” 很有这个可能。 但若是一个人受了重伤,他不躲起来养伤,还要跑去敌方阵营自投罗网。 这种蠢事,明显不合常理。 镇国公眼底的狐疑越发浓重,“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可知本国公最讨厌的,便是欺上瞒下之人!” 心腹小厮一愣。 镇国公这样多疑老谋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的小伎俩。 不过一会,他便扑通跪下,“小的还未说完,其实后来小的出手救了貊赝,想让他前来见见国公爷的,不曾想······” 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完。 镇国公的眉头越发深沉。 原来是这样。 想到他手里的一队精英死士,全部被容辞一网打尽,自己心腹倒是功不可没啊。 这局他们损失了太多了。 犹豫了一会,镇国公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难得你对我一片忠心。” 小厮狐疑地看着他,“国公爷,您降罪于小的吧!” 镇国公上前扶起他,语气和善,“本国公怎么会怪你,你也是为了替本国公拉拢人才,这个,赏你的,下去吧。” 拿出一锭金子,放到小厮手里,镇国公满眼欣赏。 小厮接过,满心欢喜,“多谢国公爷,小的定愿为您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说罢,便满脸笑容地退下了。 人一走。 镇国公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叫来了暗卫。 第87章 别有心机的丫鬟 将暗处的暗卫叫出,镇国公给了他一个阴狠的眼神,手放在脖上一抹。 暗卫低头领命下去。 不多时,在一烟花柳巷中,暗卫拦住了那心腹小厮的去路。 心腹小厮见是镇国公的自己人,忙热情道,“兄弟,你也来此地喝酒?走,我请你!” 上前拍了拍暗卫的肩膀,心腹小厮想拉他一同前去喝酒。 可,那暗卫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道, “你可知,主子向来讨厌擅自做主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为他好,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心腹小厮猛地一个酒醒,忽然感到小腹处一阵剧痛,伸手摸到一阵温热的粘稠。 暗卫一刀捅入了他的腹部,这是,镇国公的意思! 镇国公要杀他! 心腹小厮一阵绝望,瞪着滚圆的目光缓缓倒地! 是的,他后悔了。 他后悔的不是擅自做主,让貊赝去救凤幽。 而是,他居然替镇国公卖命如此多年,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暗卫探了探他倒地的鼻息,确认死掉之后,拿走了他腰间的国公府令牌,便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 刚送完夏昭回夏府的丹青,则抱着修勾,慢悠悠地朝着辞王府过去。 一路上,她朝青楼外拉客的姑娘们吹了几声口哨,一脸悠哉。 反正小姐这个点肯定在睡觉,那她也不急着,不如找几个姑娘陪她玩玩,多有意思! 嘿嘿。 这样一想,她便要绕小路往归香楼过去。 没想到这时,怀里的修勾忽然从她怀里跳了下来,朝巷里一扭一扭地跑去。 “修勾,你小心点,去哪呀,等等我。”丹青追了上去,而后,她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丹青猛的一顿,循着血腥味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一个小厮,忙上前探他鼻息,拍了拍脸。 “天呐,死人了!喂!你还活着吗?” 脸被拍得生疼,心腹小厮剩着一口气,艰难地睁开双眸,吐着血道,“我···救我···我怀里有金子···快······” 丹青从他怀中掏出了一锭血淋淋的金子,“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你撑住啊!” 说罢,扛起小厮就往归香楼跑去。 下午。 夏璃是被饿醒的。 感觉到自己睡得差不多了,便起来打坐静养一下体内的功法。 她的神识中,那几道符文越发清晰,她不用纸笔记下,也能记得清里面的图案。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图案。 如果将它们全部画下来,这几张符文,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眉头微微一皱,她跑下床,将三个图案照着脑海中出现的样子,一个个地画在了符纸上。 金光一闪。 一笔成符! 夏璃微微一笑,看来这三年不怎么修习符箓了,自己的天赋还是如此高。 第一次见的陌生符文,也能一笔画下。 只是,这几张符是用来干嘛的呢? 等找个机会用一下试试! 将符箓收入乾坤袋中,夏璃从里面翻出了皇后赐给她的许多首饰和金银! 呃······ 找个时间把它们放回夏家好生收着吧,毕竟是皇后送的,也不能拿去当成银票吧。 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和两个丫鬟的声音,“郡主,我们来伺候您洗漱!” 夏璃淡淡道,“进来吧。” 看见两个陌生的丫鬟端着水盆和一些吃食进来,夏璃不免微微皱眉。 丹青呢? 按理说,丹青应该很快就来找她才是,怎么伺候她的是陌生的婢女。 丫鬟战战兢兢,将手中的东西放好,一不小心往桌外洒了些水,动作生疏得不像话。 “放着吧,我自己来。”夏璃微微一笑,吩咐道。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立马朝着她就跪下了。 “王妃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 一个丫鬟低着头,双手局促不安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裙。 夏璃眉头一皱,“你们先起来吧。” 两个丫鬟一起来,便见管家匆匆踏门而入, 管家弓身道,“王妃息怒,这两个丫鬟是我今早才买来的,没伺候人的经验,还请王妃莫要同她们计较!” “刚买来的?” 夏璃皱了皱眉,眼前两个小姑娘,都是十四岁左右的年纪,青涩懵懂又胆小。 “回王妃,府中一向没有女婢可用,所以,今早王爷回来之时,特意嘱咐我买两个机灵的丫鬟来伺候王妃,以后,她们便跟着您了。” 管家恭敬地回复道。 原本是他亲自带两个小丫鬟来伺候王妃梳洗的。 就是怕出什么事,他才一直在旁边候着,没想到一听到动静,两个小丫鬟就已朝着夏璃跪下了! 管家只能连忙出来,解释这一回事! “府里一向没有女婢?难道除了王爷之外,也无其他小主?” 夏璃一脸疑惑,就算容辞没有女人养在府里,那婢女贴身伺候也很正常的吧。 管家就道,“王爷一向不近女色,不喜欢女子的接触,所以没有留丫鬟在府里伺候,我们府中,只有王爷一个主子。” 夏璃狐疑地看着他,不近女色? 想到今早容辞暧昧的动作和话语,夏璃的心绪又复杂了起来。 一个向来不近女色的人,居然对她·····接触甚多。 抱过牵过,甚至还亲过她。 脸颊微微一红,夏璃忽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容辞的真情实感! 她今早说的话,是不是对他残忍了些? 怔怔出神,却听见管家问道,“王妃?还需留下她们吗?若您不满意,老奴再去给您挑两个有经验的丫鬟。” 夏璃回过神来,看向两个小丫头道,“把她们留下吧,一会我自己洗漱就行,你们先出去。” “是。” 管家忙带两个丫鬟起身,退至门外关好门。 一关好门,管家的脸上便严肃起来,对着两个小丫鬟道,“还好王妃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否则要是遇上不好说话的主子,你们多少也要挨罚的, “我从宫里请了个礼仪嬷嬷,你们这几日就跟着嬷嬷好好学规矩,王妃很快就要嫁进来了,以后你们伺候她,便不能再有差错。” “是!”两个丫鬟低头行礼。 等管家离去之后。 其中一个神色一变,朝着管家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切,我们又不是故意的,里头那个还未嫁进来,就摆那么大的谱子给谁看。” 第88章 你们辞王府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丫鬟推了推她,脸色一白,“小静,莫要乱说话,不要忘了,我们只是丫鬟。” 被称为小静的丫鬟扯嘴笑了笑,“哎呀,小雪,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第一批进到这王府的女子呢,以后是不是丫鬟,都不一定。” 辞王府一向不买女婢,管家挑挑选选,才选中了她们。 说明她们容貌不差,进了辞王府当差,便是有了向上爬,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一点,小静还是考虑好的,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辞王府,她以后,可不再是普通百姓了! “好了,你莫要说了。”小雪皱眉打断了她,万一这话让王妃听到,那就糟了。 小静不想留在这做事,她还想留下呢。 自家阿娘需要钱治病,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的。 这时。 瑾七带着丹青忙来到此。 丹青看了两人一眼,朝里头敲了敲门,“小姐,我是丹青,有事禀报!” 上午救的那个男人醒了,从他嘴里,丹青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决定将人先藏在归香楼,其余的等着小姐过去再做决定。 夏璃梳洗好,打开门对着两个新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 人一走,丹青就进来关好了门,“小姐,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快死的男人,我就救了他,他的衣裳里,缝着镇国公府的标志。” 夏璃坐下,一脸疑惑,“哈?你咋什么人都救?在哪发现的?” 丹青嘿嘿一笑,将怀中的小香猪放在桌上,“是修勾带我发现的,他衣裳里的标志,也是修勾带我发现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一定对小姐殿下有用!” 夏璃:······ 只要是修勾发现的死人! 就对他们有用? 丹青这脑回路可真的绝。 多少电视剧女主在捡了陌生男人以后,全家倒霉的? 顿了一会,夏璃问道,“既然是镇国公的人,此事告诉容辞了吗?” 丹青摸着小猪的脑袋道,“还没呢,这不是让小姐决定要不要告诉殿下嘛,就连瑾七我也没说!” 夏璃:······ 算你懂分寸。 她站起身,叫了瑾七进来。 “我现在要去审问貊赝,如果这个人对容辞有用的话,你就和丹青把他带回来,我顺手救一下他。” 丹青双眉一挑,“小的明白,瑾七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 夏璃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貊赝的铁牢中。 一进门,她飞身而起,就直接给了牢里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一脚! “说!容辞身上的咒怎么解?” 男人被踹翻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死士队长转头一看,发现夏璃双目凌厉地瞪着他。 “你打我干嘛?我怎么知道什么咒!” 他不过是穿了一身黑衣而已,莫名其妙就挨了夏璃一脚。 本来跟自己人打了一夜,他没完成任务,已经很委屈了,现在刚睡醒起来,就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脊背生疼! 他泪水都快飙出来了。 谁懂他心里都的苦啊,人在倒霉的时候,就连挨打也是来得莫名其妙。 夏璃一愣,“不好意思,踹错人了。” “王妃,貊赝在另一间牢房。”侍卫回禀道。 “另一间?那你们给我开这个门干嘛?”夏璃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侍卫忙叫人进来,“呃······是因为轮到他被审问,我们打算压他去审问!” “哦,那我走了。”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夏璃又跟着带路的侍卫离开。 牢房里的死士队长,对那个女人的背影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他娘的,踹完他就走? 连句安抚他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轻飘飘地走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旁的侍卫一把将他拉起,“老实点!要是乖乖招供,还能少吃些苦头。” 死士队长就瞪着侍卫,“呸!大丈夫铁骨铮铮,作为一名优秀的死士,休想从我嘴里挖出一个字!” “你的同伙都招了。” 死士队长:······ “他们没自杀?” “有自杀的,但我们家王妃会收魂,所以你们死了也没用,我们还能继续审问鬼!” 死士队长:······ 审问什么? 审问鬼? 他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遇到那么恐怖且离谱的事。 但职业操守告诉他,他不能轻易妥协! 侍卫们一个用力,把他推出了牢门,“走啊,还愣着干嘛!” 死士队长回头一脸委屈地瞪着他们,“凶什么凶,你们辞王府就没一个好东西!” 侍卫们:······ 另一边。 夏璃来到一间布置比较豪华的牢房内,问侍卫,“里头那个确定是貊赝了吧!” 侍卫点点头,“是的,小的非常确定!” 夏璃得到肯定,一个助跑,飞身上前就想一脚踹过去! “说!容辞身上的咒怎么解!” 可。 下一刻! 只见貊赝的背影一下子闪现消失在了原地。 夏璃脚一偏,踹空了! “呦呵,学聪明了!” 夏璃稳住身子,看着正坐在她对面的貊赝。 隔着面具,她也能看出貊赝现在的神态,是一脸得意,“夏璃,同一个偷袭方式,你以为我还会中第四次?” 夏璃挑挑眉,“偷袭只会中一次或无数次。” 貊赝嘴角一抽,冷笑道,“若不是我现在受伤虚弱,岂会落到你们这群蝼蚁手里。你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有关容辞咒术的事!” “无所谓,你会隐瞒,可你的灵魂不会,魂魄是没有撒谎能力的,我本就喜欢趁人之危,趁你现在虚弱,我直接要你命!” 夏璃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直接往貊赝身上打去! 貊赝躲开了,符箓贴到了墙上。 看见符箓上陌生的符文,他的瞳孔猛地一震,“你从哪里得到的符!这不是你能用的!” 虽然符箓贴在墙壁上,没有爆发任何威力。 但是貊赝看到符文的那一刻,心中是止不住的惶恐! 夏璃真是个疯子,竟然为了对付他,用上这样的上古秘法! 简直就是鲨鱼钩钩钓小虾,小题大做。 夏璃挑了挑眉,手中还拿着另一张来回摩挲,这是她神识里清晰的符文,她自己都不知这是什么符,见貊赝识货,她打算诈诈他,继续道,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个符,那你说,这是用来干嘛的呀?” 貊赝自负得意地冷笑道,“哼,我当然知道,你听好了······” 第89章 眼泪都笑干了,肚子疼到抽筋 “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道术。青云观的秘密古书上曾有记载,这是上古引星阵的符文之一,总共十二张。 “传说上古道神开创道法之时,研究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最强阵法,以十二道符文为引,设下引星阵,可召唤天外之物,改变时空,威力大到可以瞬间让一个国家化为灰烬。 “可惜,道神为了世间太平,故意只记载了三张符文延承下来,剩余九张被他亲手摧毁,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样子。 “你手里那三张,恰好就是记载流传下来的三张,你当真要用这三张设下法阵,让整个辞王府为我陪葬?” 三张可以设下引星阵的一个阵眼,别说辞王府,就连整个京都都会受到波及。 夏璃手里只有三张,她想设下引星阵的阵眼,还需要一个核心,就是设阵之人必须是纯阴灵体,否则,这三张符文在她手里,等于废物! 这样一想,貊赝就放下了心。 纯阴灵体上万年才出一个,夏璃怎么可能是纯阴灵体。 就算有纯阴灵体,算算时间,那也得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而当事人夏璃,听着他的解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谢了。” 原本她还不知这符文有什么用呢,听貊赝的语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她将符文收好,留着以后用。 “你这是从青云观那偷的?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这种符文在普通人手里,根本没用,连一张闪现符都比它有用,你还是别拿来威胁我了,挺好笑的。” 貊赝冷冷一笑,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 夏璃微微一愣,“是吗,我也觉得闪现符比较实用!” 说罢,淡金色光韵一闪,夏璃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貊赝:!!! 不好! 他猛地转身,发现人不在他身后。 勉强松了一口气,貊赝扯嘴笑了笑,“呵呵,就凭你想偷袭我?” 可,下一刻! 他的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大威天龙!” 痛苦并没有传来,貊赝只感觉自己被定住了! 靠,夏璃就在原地,还给他贴了紫色定身符。 夏璃嘿嘿一笑,闪到貊赝面前,“第四次了哦,只要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这回,你不说也得说!” 貊赝眼中一闪而逝的惶恐, “你要干嘛,夏璃你这个卑鄙小人,要不死镇国公那个死贱人让我来救人,你们根本抓不到我,我讨厌你们南岳人······” 貊赝一边低吼,一边被侍卫抬走到刑房内。 侍卫脱下他的鞋子,把他往刑铁床上一丢! 夏璃满脸不怀好意的笑,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狗尾巴草,定定地看着貊赝! 貊赝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夏璃不会想用这个狗尾巴草,来挠他的脚心吧? 顿了顿,貊赝催动全身功法,惊恐地抬了抬眼皮子,“我告诉你夏璃,你要是敢用狗尾巴草挠我······” “谁说我用狗尾巴草挠你了?”夏璃疑惑问道。 貊赝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骨头硬,但是怕痒。 幸好,幸好。 而还没等他叹完。 夏璃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叫人拿来了一个鸡毛掸子! 貊赝:!!! 他被定住了! 果不其然。 几个侍卫拆掉了鸡毛掸子,毛茸茸朝他脚心挠去! 貊赝一边忍着笑,一边气得破口大骂, “乌呼呼哈哈哈······夏璃你哈哈···好卑鄙······哈哈哈哈,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哈哈哈哈哈······” 夏璃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坐下,抿了一口茶,“告诉我,容辞身上的咒如何解,藏着魂灵珠的吊坠如何解,说完这些,我心情好,说不定可以放你一马。” 貊赝眼泪都笑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乌呼呼呼哈哈···你做梦呼呼哈哈哈,我就是笑死,从这里跳下去哈哈哈哈,也不会告诉你哈哈哈哈哈······” 定身符是最高级的紫色符箓,貊赝没有办法动弹。 只感觉自己笑得一抽一抽,肺都在疼。 肚子也在疼,疼得他抓心挠肝,却没有丝毫办法可以动弹! 夏璃依旧慢悠悠地品着茶,“曾经也有个人像你一样说话,后来世人称他为真香一哥。” 貊赝觉得夏璃又在胡说八道了。 就没有理会。 “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受不了了,眼泪都笑干了,肚子疼得抽筋。 尤其是这种抓心挠肝的痒,让他整个人的灵魂,仿佛被密密麻麻的蚁虫爬来爬去。 这已经不是肉体上的伤害了,是来源于灵魂的暴击。 “我告诉你呼呼呼哈哈哈哈,快停下······呼呼哈哈哈。” 夏璃抬了抬眼皮,侍卫停手。 貊赝停止了大笑,粗喘着气,眼泪和热汗,让他的黑色面具内侧布满了水珠。 缓了许久,他才咬着牙道,“容辞若想解咒,除非有道法高深之人,为他生育,在生产之时,将咒术转移到与他同流血脉的婴儿身上,婴儿毙命献祭,他就能解咒!” 夏璃猛地站起身,指尖抖了抖,“什么?” 解开容辞身上的咒术,居然要用亲生血脉献祭这种方法! 太恶毒了! 夏璃一口闷气,将茶水泼到貊赝身上,“这是你们邪道的解咒方法,我想知道其他的!” 貊赝:······ 有没有可能,容辞中的咒术,就是他们邪道的咒术。 邪道的咒术就是要用邪道的解咒方法来解啊! 你怎么还生气了? 还朝我身上泼茶水? 怎会有如此不讲理的女人! 不过,身上被茶水打湿的衣物冰冰凉凉,也让貊赝冷静了一下。 他冷冷一笑,“其他的,怕是你做不到,别说是你,就算是青云观观主来了,也做不到。” “说!”夏璃不想听他废话。 事在人为,只要有方法,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貊赝缓了缓,继续道,“除非你有将魂灵珠劈成粉末的能力,不然······呵呵。” “为何?” 为何?貊赝冷冷一笑,因为······ 第90章 王爷对王妃态度变了 容辞身上的咒术,是苗家一派苦研一生研究出来的,而容辞中咒早已深入骨髓,哪是能轻易解的? 现在他身上的煞气,估计都是夏璃在用修为帮他压制而已。 不过就凭夏璃这一身打不过他的功法,恐怕也压制不了多久。 “为何要将魂灵珠劈成粉末?” 夏璃没了耐心,语气加重继续质问。 魂灵珠乃天底下最坚韧的陨星所化,当年那颗小陨星跌落在五星观的山上, 是她抽了自己八成的道法和一缕神魂注入,才让陨星认她为主,才炼化了魂灵珠。 里头有她巅峰时期的八成道法和神魂,这世间除了她,没有人可以让魂灵珠碎成粉末。 她做得到,只是。 若没有了魂灵珠,她将再也无法改变天象穿越回去。 难道,她要替他生个孩子吗?生个孩子,再杀掉的他们的孩子? 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摧毁他们作为人的道德底线,为了救一个人而杀掉一个人,婴孩何辜? 这两个选择,她都不想。 若是放弃容辞······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放弃容辞,她的脑海里全是容辞那张充满破碎感的脸,满眼希望地看着她。 夏璃闭眼,一向平淡清冷的神情,此刻复杂地纠成了一团。 貊赝就道,“只有让魂灵珠成粉末游走他的全身骨髓,以魂灵珠全部的力量,才能完全替他解掉那咒术。” “砰!”夏璃心猛地一沉,手抖了下,将茶杯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碎片划过她的脚背,薄薄的鞋面破开,隐隐见血丝。 她强装镇定,不自然地扯嘴一笑,“你把魂灵珠藏在吊坠里,要如何拿出来?” “哈哈哈,我将它藏在里面,就没打算再将它拿出来,这是青云观的法宝,除了青云观主,没人能从里面将东西拿出来,藏在吊坠里多安全,外人察觉不到它是个宝贝,又能正常用它的力量······” “青云观!又是青云观!” 夏璃脑中炸开一片,整个人仿若魂魄被抽走一般,迷迷登登地就朝外走去。 这个词她听了无数遍了。 为何冥冥之中,就是要指引她前往这里。 她一边失神地走,一边掐着手指头算不出自己的因果。 外头的天刚黑。 夏璃却觉得,刚冒头的月亮刺眼得很。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丹青抱着小猪,立马迎了上去。 “如何了?”夏璃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的问道。 “殿下说那个人对他们有用,我就让瑾七去将人接走藏好了。对了,白天我在归香楼时,艳妈妈问你密室里面那个男人怎么安排,他一直在吵闹······” “凤幽?”夏璃念叨着这个名字。 丹青点点头。 “烦死了,吵闹的话直接打晕不就好了。”重重叹了一口气,夏璃加快脚步往王府大门走去。 她想去青云观,她想知道自己真正的因果! 为何是她穿越来此,为何引星阵的符文,会出现在她神识中? 还有,和容辞的纠纠葛葛,究竟该如何选择! 她现在,脑子都快炸了! 一路来到辞王府门口,却见容辞已带人上马,准备出门。 瑾七见到她,忙一脸复杂地走了过来,“那个,王妃你来得正好,王爷白天说请您吃饭,方才他让我去叫你呢,你快上车!” 随后转头朝着容辞马车上喊道,“殿下,王妃来了,您不必先行一步了。” 瑾七眼神慌乱,极其不自然。 因为方才,他让王爷等等王妃时,王爷只是冷淡地回复道,“不必,让她忙,本王到鸿福楼等她。” 他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变了。 他就觉得奇怪。 但还没奇怪多久,他就见夏璃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 他就斗胆迎了上去,说了这些话。 本以为王爷见到人出来了,会与王妃一同前去。 可。 马车那头传来冷冷的声音,“开车!” “恰!”车夫一声呵斥,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夏璃脸色更不好看,转头对丹青淡淡吩咐道,“备马,跟上!” 丹青看了瑾七一眼,骂骂咧咧地去备马,“什么狗屁殿下,也不知道等等我家小姐,一口一个王妃的,怎么对我们家小姐这种态度。” 而在场着急的人只有瑾七。 瑾七一双眼睛到处乱扫,他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这让他如何是好。 王爷王妃不会是冷战了吧? 正慌乱间,他忽然低头看见了夏璃脚背上那一丝渗血,大惊道, “王妃,你的脚怎么受伤了?这可如何骑马啊,哎呀丹青别去备马了,快回来看看王妃的伤势吧,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夏璃看见瑾七大惊的样子,一脸茫然地低头一看。 靠。 不过划破了点皮,渗了些血丝罢了。 要不是瑾七这样大喊大叫,她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瞧他那惊讶和手足无措的样子,旁的人还以为她受了什么重伤,就要死了一样。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夏璃道,“我没事的,备马吧!” 瑾七一脸捉急,来回踱步,“出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呢!丹青,你快扶王妃回去,我这就去叫府里的府医过来,啊不。我这就去宫里请黄御医!!!” 说罢,忙里忙慌地跑开,闹出很大的动静。 夏璃:!!! 御医? 至于? 而丹青也放下了备马的动作,连忙上前蹲下身查看,“哎呀,小姐,这是在牢里受的伤吗?你快回房间,小的给你上药!” “哎呀,真不用,再等等它就······”就结痂了。 夏璃有气无力的,可能是饿的,也可能是脑子不清醒, 总而言之,她现在很乱很乱,乱到懒得理会脚背上的那一丝伤口。 而刚离开几步的马车,却窥见这边的情况, 容辞叫人停下了车马,心中情绪复杂,但面上的担忧还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他淡淡地问车夫,“门口发生何事了?” 车夫跳下车去看了一眼,又回来道,“王爷,方才瑾七说王妃受伤了,好像快死了。可王妃却一脸不在乎,瑾七闹着去宫里找御医呢。” 此时,管家也来到车前,小心翼翼道,“王爷,不如让掉头接一下王妃一同前去吧······” 容辞冷着脸犹豫了一会。 掀开帘子看了眼车后的情况,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捏了捏拳。 做出了决定。 第91章 又被亲了 他掀开车帘,脚步稳健下了马车! 还没跑几步的瑾七心头一喜,立马跑过来道,“王爷,王妃受伤了,属下这就去请黄御医过来。” 容辞冷着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但脚步却加快了不少,来到夏璃近前。 夏璃还未从思绪中跳脱出来,眼前的光就被修长的黑影遮住,容辞站在她面前,低头看了眼她的脚背,寒凉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是去审问貊赝吗?你们办事不力,竟让刑具伤了王妃,本王看你们真是活腻了!” 容辞没有同她说话,只是嘴边的怒气直逼夏璃身后的侍卫! 身后的侍卫感到一阵疏凉和压迫,纷纷冒着冷汗跪了下来,“王爷饶命,属下们没让刑具伤到王妃啊。” “就算个属下十个胆子,属下也不敢让王妃碰到刑具啊,王爷饶命!” 容辞眼底越发深沉,漆黑的眸下看不清任何情绪! 夏璃开口打断了这一氛围,“我记起来了,许是我摔碎的茶盏划到了脚,是我自己弄的,与他们无关······啊!你干嘛~” 夏璃还未说完,就感到脚下一阵失重。 她整个人竟然被容辞腾空横抱起,双臂也因为一时紧张,反而挂在他的肩上! 这样的公主抱,夏璃抱过容辞两次。 如今自己被这样抱起,浑身不自在,微微挣扎着身子,让他将自己放下。 “容辞,放我下来,一点小伤而已,我能自己走······” 容辞没有理会她,迈起脚步就朝府里走去,“你若再挣扎,本王就将带你去刑房的侍卫全部处罚。” 夏璃:······ 得,她不动了! 她不动了行了吧! 小声吐槽道,“我是担心你的身子吃不消,你既然想抱,那便抱吧。” 容辞眼底划过微光,而后便越发阴鸷,“你总是如此在乎我。” “啊?”夏璃错愕。 容辞自嘲一笑,明明是句温馨的话,却带着满满的遗憾和失落。 夏璃如此在乎他,又为何不肯接受他的爱。 他的心底隐隐纠痛。 加快了脚步往府里走去。 身后管家和瑾七丹青三人面面相觑,门外所有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管家对瑾七道,“那个,王爷他们还去鸿福楼吃饭吗?雅间都定好了,那个厨子可不便宜。” 瑾七看着自家王爷抱走王妃的背影一脸姨母笑。 “这你都看不懂?王爷应该不会再出去了,你去将鸿福楼的厨子请来府里做菜。” “呃······”管家还在犹豫。 瑾七却飞身起来,想给他一脚,“快去啊,相信我的判断好吗?” 管家熟练地躲开了瑾七的攻击,“嘿嘿,我这就去!” 丹青一脸疑惑,“瑾七,你又看懂什么了?” 瑾七就笑,“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情痴吗,冷战的情侣和好,都要腻歪很久的,一会我们就在门外候着!” 丹青一头雾水,“你不是要进宫请御医吗?” “那只是一个噱头罢了,哎呀,说了你也不懂!走吧。” 瑾七得意扬扬,嘴角忍不住地笑起好看的弧度。 就咱王妃这个医术,还用请什么御医? 请来干嘛,请来当电灯泡? 啧啧啧,果然,这个家没他不行啊。 瑾七越想越是满脸自豪,拉着丹青跟上了王爷的步伐。 容辞的卧室中。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榻上坐好,一言不发地低头为她脱下靴子。 原本夏日的靴子就薄,如今被利器划开,脱下时更显得薄弱,容辞将靴子扔至一旁,开始为她脱白袜。 夏璃连忙伸手去阻止,“我自己来吧,你方才抱着我过来,想必也吃不消······” 可手伸到一半,却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拦住了。 容辞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手里的动作,“夏璃,你究竟想如何?” 夏璃微微一愣。 她?想?如?何? 她就想自己脱鞋袜啊,她能如何? “我不想如何啊,我不过想自己脱个鞋子,你至于一张死人脸?” “本王说的不是这个。” 容辞眉头一皱,手上的力道不禁重了几分。 沾了血丝的鞋袜被他拿下,亲眼看着那小巧白皙的脚背上的红痕,他快速掩饰了眸底的担忧。 将一旁的药箱取来,拿出帕子沾水为她擦拭脚背。 感觉到脚上的清凉和舒爽,夏璃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许多,浮躁的心情也随即平缓了不少。 “容辞,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 容辞看了她一眼,从药箱取出药,又蹲下了身子给她上药。 夏璃见他沉默,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其实,我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谈过任何恋爱,在我的人生规划里面,没有规划爱情这个东西, “所以,我不懂什么才叫心悦一个人,也不懂该如何接受你这忽然的表白······” 她前世,道法高强,师傅说她是玄学届的天骄。 所以,为了完成师傅的寄托,她勤学苦修道术,闭门不出,只为了替师傅发扬五星观。 可就在她处于瓶颈期,就差一颗九品丹药突破时,炼丹炉爆炸她就莫名其妙被送来了这里。 她有大事要做,迟早会穿越回去的,她不能被情爱拘住脚步。 这一番话,在容辞耳中听得真切。 抓着夏璃小脚的手微微一抖,他的双眸总算是清明了些。 所以,夏璃并不是不愿意接受,只是没有做好准备。 她对情愫懵懂,也没有心悦其他男人。 容辞心中总算散掉了一些阴霾,“没关系,一生很长,你总会明白的。” 对于这件事,容辞已经想通了,即使夏璃不爱他,他们也总归会是夫妻,他们会长长久久地相伴一辈子。 这样的结果,总好过失去她。 “容辞,你先听我说。”夏璃将他从地上拉起,坐到了床沿上。 她严肃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三年前穿越到了这里,我寻找魂灵珠,也是为了能穿越回去, “这身子是夏家小姐的,我不敢保证我穿越回去之后,这具身体会不会成为一具尸体······唔~” 话未说完。 夏璃蓦然瞪大了眼睛,那人已经按住她的后脑,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第92章 容辞,我们生个孩子吧! 容辞眼睫轻颤,抚摸着她的秀发,薄唇紧贴着她的水润的唇瓣摩挲。 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夏璃就定定地愣在了那里,就连推开他都忘了。 心脏砰砰地乱跳,体内的血气一下子涌到了脸上,她险些忘记了呼吸。 还好,容辞并没有做下一步的举动,在她差点窒息时,放开了她。 只是,手还搂着她。 夏璃水润的眸子像被雨后清洗过一般,带着错愕,怔怔地看着他。 像初生小鹿一般懵懂,不知所措。 “璃儿,莫要为了敷衍我,而编排出这样的理由来说些不吉利的话。” 容辞微微一笑,原本冰冷的眸子,全是温柔。 眼前夏璃的反应,明明就是动心而不自知。 容辞忽然心情极好。 而夏璃则惊愕,一把推开他,“这不是编的,这是真的!我爹娘都知道这个事,不信你去问他们!” 她语气那么严肃认真,容辞居然以为她在编排他? 他到底懂不懂,她随时就会离开,留下夏家小姐一具冰冷的尸体! 即使如此,他还要继续喜欢她吗? 可惜啊,理智的夏璃,完全不懂一个陷入情深的男人的心。 容辞见她如此急着辩解,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语气里满是宠溺和无奈,“好,璃儿说什么我都信,不管你从哪来,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王妃!” 夏璃险些陷入他温柔的语气中去。 但脚背上的丝丝酥痒拉回了她的思绪,“那你就继续你的心意吧,反正我不能答应你,因为这是对你的不负责。” “无所谓,只要你嫁给我,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此生只娶你一个。” 容辞也一脸坚定。 不就是不懂情爱嘛,来日方长,夏璃迟早会接受他的。 夏璃无奈地叹了口气,“话别说太早,我答应嫁给你,就是冲着守寡来的······” “我知道,不管我活不活得下来,王府和所有的地契资产都会给你!” 夏璃抱头皱眉,一下子就趴到他的床上,脸埋在枕头底下, “啊,我现在好乱啊。容辞,别爱我,没结果,除非道术高过我!” 为什么容辞要对她那么好? 一想到自己那纨绔浪荡的人设,还能爱上她,容辞脑子有病吧? 想到他身上的毒和咒。 想到貊赝说的解咒方法,她的脑子一团乱麻,要么就生一个小孩再杀掉,要么就毁掉她的魂灵珠。 要么就放弃容辞。 可容辞,却对她情深至此,她也狠不下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想了好一会,她又猛地起身,一缕发丝贴在脸颊边,容辞贴心地替她抚去。 夏璃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容辞:!!! 这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他,他还没准备好呢。 耳尖滚上一抹绯红,容辞微微点头,“璃儿不是还没准备好接受爱情吗?再着急,也要等十日后成婚再说吧。” “哎呀,爱情不爱情的,跟生小孩没关系啊,没有爱情也可以生小孩啊,来吧!” 夏璃勾住他的脖子,一把就想往床上滚去。 她豁出去了。 为了救容辞,她连道德底线都不要了。 容辞还在震惊,就被她压在了身下,夏璃已经伸手解他腰带了。 他慌忙回过神来,粗喘着气,伸手阻止了她,“璃儿你先听我说,我们距离成婚还有十日,再等等······” “十日而已,很快的了。” 说着,又动手去扒他的衣服,夏璃怕自己一停手,以后就没这个胆子了! 容辞挣扎了一会,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脸色微微煞白,“我···我身子还没好,恐怕······不能乱动,起码要等我体内的毒解了,不然生出的小孩不健康!” 为了阻止夏璃,他豁出去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如此珍贵的夜晚,他定要等到新婚之后,做好准备。 否则,怕会给夏璃留下不好的印象。 夏璃微微一愣,“也是,你这身子怕是不行,那我们现在就前往青州,将你的毒解了!” 顺便将她的魂灵珠一事解决。 容辞微微松了口气,额上青筋直跳,用上毕生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接受她的蛊惑。 如今,她就骑在他身上,他感觉夏璃再不下去,他······就要克制不住了。 “你先下来。”容辞望着床顶,不敢看她。 夏璃微微一怔,发现自己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在他身上以后。 小脸瞬间红透。 忙小腿一蹬,一个翻滚,就想从他身上下去! 可。 容辞却以为她要滚下床了,忙伸手搂住她! 两人就这样抱着滚下了床! “砰!” “嘶~” “啊~” 几声巨响同时发出,两人摔到了地上,容辞背部着地,发出一声闷哼。 夏璃:“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看着容辞又红又白又皱眉的俊脸,夏璃担心得不行。 忙伸手想替他把脉! “你别动!”容辞无法冷静,粗喘着气,只能紧紧窟住她的身子,勉强压下某处的躁动! 听见他压抑的声音,夏璃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烫得不像话。 低下头趴在他胸前,不敢乱动。 这时! 门外听到动静的丹青和瑾七,忙浑身一震!! 主子出事了!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踹开门就进来了!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没事吧!” 而!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容辞躺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夏璃。 两人衣衫凌乱,虽然没有暴露什么皮肤,但榻上凌乱的被子,地上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靴子,和沉重喘息声却冲击着他们的意识! 什么意思,王爷和王妃居然进展那么快? 瑾七嘴角勾起一抹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容辞被他们的踹门而入,吓得浑身紧绷,皱着眉头,语气沙哑道,“再不滚,领五十大板!” 瑾七慌乱起来,不管丹青的震惊,连滚带拖地将丹青拉了出去。 丹青:“可是我家小姐她······” “主子的事你别管!” 瑾七小声威胁,出去时还迅速将门给关好! 来到门前,瑾七笑得开心,叫来了两个侍卫吩咐道,“你,快叫厨子准备好菜,王爷王妃应该快饿了。” “你,去拿些烛台和细蜡烛过来,布置一下餐桌,对了,去后院多摘点花过来,要红色的。” 瑾七左手拍右手,一脸兴奋地吩咐着。 他家王爷终于要变成王妃的女人了! 啊不,是男人! 嘿嘿。 而房内。 夏璃始终埋在他胸膛,不敢抬头,秀丽的眉毛簇成一团,小手紧紧揪住了容辞的衣领! 糟了,被人看见了! 她没脸见人了。 饶是在青楼混迹多年,都没人撞到过她做这种事! 如今······ 容辞缓了好一会,才微微压下声音,“好了,他们走了!” 夏璃闻声抬头,不抬还好,一抬又对上了容辞的鼻尖,就差那么一点,两人就要亲在一起了。 呼吸勾缠,容辞哪里还忍得住! 第93章 小姐,王爷和归香楼的姑娘比起来如何? 才一抬头想亲上去,就被夏璃伸手推开他的脸,“我先起来!” 夏璃一个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呼吸都乱得不知所以,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容辞无奈苦笑,从地上起身之后,便紧绷着身子蹲坐在夏璃一旁。 “你不是让我别爱你吗?怎一下又想同我生孩子了?世上可没有如此便宜的事噢。” 意思就是,想要得到他,就要对他负责。 容辞心中美滋滋的,虽然他搞不懂夏璃在想什么,但她的身体很诚实,并不排斥他。 她一定是喜欢自己! 夏璃愣了愣,转头看向容辞。 对他负责! 可是,她是不愿意的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他而已。 吃亏的是自己好不好!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不想跟容辞因为这个破爱情扯来扯去了。 妥协道,“好好好,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愿意追,那就让他追吧,反正自己一直是这种态度,让他开心点也有助于身子康复。 也能更加乐意与她生个孩子! 这样一想,夏璃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她起身整理好衣服,拍拍衣裙,伸手想将容辞拉起来。 可。 容辞一脸为难,“我还要蹲一下,暂时起不来。” 夏日的衣袍本来就薄,万一站起来,那就尴尬了。 自满十六岁后,他就很少有过这种激动。 最近一次,是上次在顺理堂,给夏璃送药,然后不小心看到了她秀白的脊背······ 想起那次的画面,容辞的脸色愈发涨红,紧紧地蹲下身,对夏璃伸过来的手更抗拒了。 “璃儿,我头有点晕,你先出去等我一会。” 忙从床上扯下被子,容辞给自己盖上。 夏璃急了,也蹲下身子探过去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不会又毒发了吧,方才就说不让你抱我过来吧,你看看你这身子······” 心中也在庆幸,幸好方才没有直接上了他。 他这孱弱的身子,哪里吃得消。 容辞微微躲开她的手,薄唇一抿,“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能好的,不是毒发。” 他玉冠束发,一缕落在颊边,通透白皙的皮肤上,透出丝丝绯色。 看起来又帅又好欺负! 夏璃看着觉得来了兴致,又不放心他一个人, 于是直接蹲下身,一把将容辞整个人连被子一同横抱起来! 容辞:!!! 又,又来! 被子上隐约能看到一个蒙古族居住的屋子,容辞深吸一口气,被夏璃放到了床上。 夏璃替他把脉之后,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方才是担心你有什么事,你这样才是正常的,不必害羞。” 他要是一点反应没有,那才不正常呢。 不然怎么生孩子? 说完,她又将被子往上扯了扯。 容辞无奈叹了口气,“璃儿!” “好,我现在就出去,你身子不好,尽量别用手乱动,念静心咒平复一下好吗。” 夏璃站起身来,捡起自己靴子,一边穿一边笑。 容辞咬牙,“夏璃!” 夏璃又嘿嘿一笑,又看了眼被子上那个蒙古族的屋子,才退至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出来还好,一出来就见瑾七一脸姨妈笑地看着她。 “那个······王妃,你们那么快就完事了?王爷他还好吧?吃得消不?” 丹青抱着修勾在一边,也笑着问道,“小姐,王爷和归香楼的姑娘比起来如何?” 夏璃:!!! 瑾七:······ 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能拿我家殿下和归香楼的姑娘比?” 丹青就不服了,“有什么区别吗,我家小姐不知道调戏过多少姑娘,方才她不就是在调戏王爷?” 瑾七:“那不一样,你们这些人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才不懂呢,你调戏过姑娘吗你,你哪有我家小姐经验丰富!”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你有男人吗你,你什么都不懂!” ······ 夏璃:!!! 喂,我还在这里呢,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再吵我就放鬼了啊!” 瑾七:!!! 丹青:!!! 两人立马闭嘴,一脸无辜地看着夏璃。 夏璃刚想开口吩咐什么,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容辞低声的呼唤,“瑾七!” 瑾七忙打开门进去。 很快又退出来了,“王妃,属下去给王爷准备洗漱的水,他让王妃先去用膳厅等一下。” 夏璃一愣! 准备什么水? 洗,洗漱? 夏璃的小脸一下子从红润变得震惊。 她不过才出来一会儿,估计两分钟都没有,容辞就已经······ 完了,看来想生孩子,她以后还得给容辞治治身子才行。 男人就是麻烦! 想也不想,夏璃抬脚就离开了这里。 丹青立马跟了上来。 “嘶~不对,丹青,容辞方才不是说要请我去鸿福楼吃饭?怎么现在又去用膳厅了?” 丹青摸摸修勾的头,嘿嘿一笑,“这个小的知道,瑾七叫人把鸿福楼的厨子绑来了,嘿嘿。” 夏璃嘴角一抽。 绑,绑来了? 丹青怀中修勾,忽然发出一阵咕咕声。 “小姐,修勾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看它都饿瘦了。” 夏璃:!!! 这只猪,饿瘦了? 看在修勾曾经帮过自己不少忙的份上,她摆摆手,“你带它去厨房吃点好吃的,吃饱了再来找我。” “嘿嘿,修勾你快谢谢小姐。”丹青激动得对猪弹琴, 见修勾圆圆的眼睛充满感激之色,丹青又抬头对夏璃道,“小姐,它说谢谢你呢,你快说不客气,不然修勾会伤心的!” 夏璃满脸复杂地看着那只叫做修勾的小香猪,一脸为难。 它,它真的会说谢谢你? 第94章 小绿茶,居然敢利用他夫人! 夏璃嘴角一抽,为了不伤丹青的心,她硬是从唇边挤出了,“不客气。” 与此同时,在夏府等了一夜一天没见夏璃回府的夏阳和夏昭, 两人颇有默契地在夏府门口偶遇。 夏阳带着几个士兵准备出去,夏昭也带上了自己小厮。 “三弟?” “二哥?” 两人同时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的阵仗,几乎又是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也出去?” “你也出去?” 夏昭反应过来,又开口道,“小妹跟辞王回府已经一天,现在天色晚了也不见她回来,我去接她。” “我也这样想的,她若是留宿青楼还好,若是留宿辞王府,我可不想听见我娘和那个何什么的再说小妹的不是。” 夏阳双臂抱剑,一身黑色衣袍,反而显得他漫不经心不受约束的模样。 “既然你我心有灵犀,那便一同前往。”夏昭白色衣袍,玉冠半束发,温文尔雅地开口道。 两人同时看了一眼,便齐齐带人朝着辞王府去。 而夏家大门后,何嘉月的婢女从门后走出,听完他们的对话,连忙朝着绣琦郡主的院子跑去。 院子内。 绣琦郡主正在院子里与何嘉月谈心,尝试着开导她不要一心吊死在一棵树上。 “人家不喜欢你,你嫁过去定是会受委屈的,与其这般,不如找个爱你的贵家公子嫁了做正妻,这辈子有个幸福的依靠······” 何嘉月这几日,已经听了太多这样的话。 如今她额头受了伤,包了白绷带,还要忍受绣琦郡主这样的唠叨, 若不是要维持自己的闺阁风范,她都想直接拿布条堵住绣琦郡主的嘴。 绣琦郡主到底知不知道她爹和她爹之间的计划啊! 他们的目标就是要留下辞王的子嗣,来继承辞王的兵权。 而绣琦姨母,就会天天叫她去嫁别人,说给她挑夫君。 何嘉月心里默默吐槽,「难怪,镇国公不把事情告诉你,你这脑子还是留在后院过小日子吧。」 等绣琦好不容易说完,何嘉月又换上破碎可怜的模样, “表姨母,嘉月闹了这一出已经颜面尽失,何谈能嫁给其他贵子,若不是您拦着,嘉月早就······” 说罢,又拿帕子掩面轻轻抽气。 绣琦郡主看得心疼,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此时,何嘉月婢女急匆匆走进来,看了绣琦郡主一眼,便对何嘉月道, “小姐,夫人,听说夏璃······啊不,玉晴郡主今晚要留宿辞王府呢,夏昭少爷和夏阳少爷要带人去抢人回来······” “什么?” 绣琦郡主猛地站起身来, “阳儿怎么能如此胡闹,生怕家丑外扬还不够?夏璃也真是的,居然如此不知廉耻,还未成婚就留宿男子家!” 自从老太君被禁足以后,她掌管夏家以来,就万万看不惯夏璃的。 留宿青楼也就罢了,青楼都是女子之多,想来女子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可。 现在是辞王,他们若是真发生点什么,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夏阳和夏昭还带人过去抢人了! 这件事一定会被闹大。 届时,她作为夏家长辈的脸往哪搁? 何嘉月脸色一沉,忙说道,“表姨母莫要着急,夏阳表哥性子冲动,你若差人前去叫他回来,怕是不一定有用,这样,嘉月替你走一趟。” “阳儿虽然冲动,但对女子还是比较爱惜的,你若愿意亲自走一趟,表姨母也谢谢你了。” 绣琦郡主满脸感谢,何嘉月这般乖巧识大体的模样,让她倍感欣慰。 夏阳从小调皮爱玩,就连她这个母亲的话都不一定听。 但他却对弱女子有怜惜之意,当初她就想着,嘉月这样的大家闺秀若是能嫁给夏阳,也能互补一下夏阳的性子。 可惜了,若嘉月不和辞王有交集的话。 不过,眼下却是一个能挽回的机会。 何嘉月微微一笑,一副识大体的模样行礼。 “表姨母,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什么谢不谢的,春花,帮我收拾一番,这就出门。” “是。” 两人一同退下。 绣琦郡主站在原地,她看着走远的主仆两,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夏立月得到消息,也过来找自家夫人,就见绣琦站在那里两眼空空,若有所思。 他上前拍了拍,“夫人,夏阳带了几个人出门,说是要去辞王府接璃儿回来。” 绣琦郡主回过神来,脸色一顿,“我知道,他也太胡闹了!夏璃名节难听也就算了,阳儿还要去将事情闹大,真的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夏立月就愣了,“谁说他们是去将事情闹大的?为何要闹大?” “不是带兵去抢人?”绣琦也愣住了,和夏立月大眼瞪小眼, 然后她又继续道,“还好,嘉月这孩子懂事,替我跑一趟去劝阳儿回来。” “那她为何往那个方向去?”夏立月眉头一皱,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不往门外走,反而往里屋去? “女子出门自然要打扮稳妥,她自然是去打扮了!”绣琦解释道。 “所以,夫人当真觉得,她是去找夏阳回来的?而不是去介入辞王殿下和夏璃之间?” 夏立月早就看出不对劲了,自从何嘉月的婢女造谣说夏璃在青楼混营生之后。 就凭他恋爱脑的直觉,就隐隐感觉到何嘉月是冲着容辞来的。 果不其然,才见了容辞几次面,就吵闹着要嫁给人家做妾室。 而自己夫人,却还总以为何嘉月是个乖孩子。 一向温文不理外事的夏立月,不禁在心底悄悄地骂了声:小绿茶,居然敢利用他的夫人! 绣琦郡主脑子忽然清醒了些。 她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何嘉月的衣装出门也足够体面,她如今不急着去帮她找人,反倒去收拾打扮了。 原来是这样,她看向自家夫君。 夏立月叹了口气,“夫人,没事的,随他们去吧,事情没那么糟糕的。” 绣琦郡主轻飘飘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辞王府用膳厅。 夏璃和容辞面对面坐着,一条长长的餐桌,整整切切地摆放着十八道菜。 餐桌上,下人还贴心地摆上了几个不规则的烛台,上面点着几根细长的红蜡烛。 原本夏璃没往烛光晚餐那处想的,可是桌面上摆放着一大团红色的花,还摆成爱心状······ 就差写个英文爱啦扶油了。 呃······ 可以呀,容辞就连烛光晚餐都布置好了,看来确实很用心嘛。 瑾七候在门口,见气氛到了,就往房梁上递了个眼神。 房梁上的暗卫,就从早已准备好的篮子里,抓出一把花瓣,往下一洒。 顿时,整个饭厅的气氛,浪漫到了顶峰。 夏璃惊得目瞪口呆,一脸姨母笑起身走到容辞面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方才我说我来自未来,你竟然一点也不惊讶, “搞了半天,原来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对不对,这种西式的烛光晚餐,古代人不可能懂,小样,你藏得挺深啊,占了容辞这破身子不好受吧。” 第95章 不是,这都唤不醒你的dna?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浪漫,容辞也很懵,但想到自己手下人的做事鬼点子,他也很快就接受。 不过夏璃这一问,倒让他心里犯难。 他的璃儿,是不是修道走火入魔了,才总是幻想自己从未来穿越来的? 现在就连他,璃儿也把他看作同类了! 唉,爱一个人好难。 容辞就皱眉的,定定地看着她。 夏璃见他不说话,便咳咳两声,试图对上暗号。 “ what are you dog?” “hello y na is xia li, you are” 容辞:??? 不好,她真的犯病了。 这一下,他现在万分肯定夏璃有妄想症。 脑瓜子嗡嗡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却很担忧地抓住了她的手。 “璃儿,我是谁?” 夏璃就愣了一下,嗯?对暗号?这难得倒她? 于是她轻车熟路地对着容辞,就唱了出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呦呦,留下来!” 容辞:······ 这是什么歌?怎么听着有种想发疯的冲动。 加上夏璃现在手舞足蹈的动作,他俊秀的眉间,溢出阵阵心疼和担忧。 一个没忍住,忙起身就将她搂入怀中,“璃儿,别唱了。” 夏璃:??? 不是,这都唤不醒你的dna? 她一把推开容辞,撞进了那男人充满担忧的眸中,夏璃微微皱眉。 难道她误会了? 容辞就是原汁原味的古代土著人? 一下子没了兴致,她问道,“容辞,你真的能接受我是穿越女?而且是随时会回到未来的那种?” 容辞愣了一会,心里想着:好像妄想症的人是不能被刺激的。 于是他拍拍她的肩膀,“不管璃儿变成什么样,我都接受!” 哪怕妄想症,他也会守着她一辈子,陪她演一辈子。 夏璃险些陷入他温柔的眼眸中去。 容辞或许,真的可靠? 忽地,花瓣掉在她脸颊抚过一丝痒意,她猛然惊醒! 男人有什么好的!她要穿越回去孝敬师傅师母,给他们养老送终。 如果没有师傅就没有她,她不能因为一个男人留在这里! 要是有水泥封心的咒术,她多少要给容辞下一个才行。 就在这时。 一道震惊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深情对望。 管家硬着头皮在门外,急切地禀报外头的情况,“王爷王妃,不好了,夏家两位少爷带人来了,说要接王妃回家呢!” 瑾七在门口拦着管家,“你别喊了,给我闭嘴。” “瑾队,事情紧急,再不喊,夏小将军就带兵打进来了!”管家吓得脚不着地。 瑾七拔出腰间的剑,对着里头喊道,“王爷王妃请安心用餐,属下这就去替你们挡着,暗卫听令,随我前去拖住夏阳!” “是!” “是!” 一阵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夏璃头顶上传来。 紧接着。 夏璃就看见一道道提着花篮的黑影,从房梁一跃而下,齐刷刷飞身到门口,等着瑾七可汗大点兵。 夏璃惊呆了。 要不是瑾七这一喊,她都没发现自己头上,居然是暗卫在人工撒花! 她看向容辞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哥,他们可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啊,你就这样用的? 容辞也微微愣了一下,看向夏璃,“我们接着用餐?” 下午到现在,夏璃就没有进过食,夏璃的身子重要。 夏璃一脸无奈,“你知道瑾七要去打谁吗?” 那可是她三哥和二哥啊! 来了就来了呗,一起吃个饭又能咋滴?至于打打杀杀? “我知道,你先吃。我这些暗卫三年来,都不怎么训练过,这次让他们切磋切磋也是好的!” 容辞拉着她坐下,往她碗里夹菜。 “哈?” 夏璃一脸茫然,交手?训练? 有你这样的吗,人家只不过想接回自己的妹妹。 这有什么错? 刚想开口反驳,肚子却不合时宜地传来“咕咕~”声。 容辞宠溺一笑,摸摸她的头,“吃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夏璃也不再矫情,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于是。 辞王府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面。 用膳厅外,夏昭和夏阳带来的人在和容辞的暗卫打架,兵器交响声悦耳,肃杀之气席卷整个王府。 而用膳厅内,容辞一脸温柔地为夏璃夹菜吃饭,一脸的郎情妾意,气氛浪漫。 外头。 夏阳和夏昭看着莫名其妙就动手的暗卫,直直看着淡定指挥的瑾七。 他们记得,瑾七是容辞身边的人。 夏阳拔剑上前与瑾七对峙,“该死,我妹妹可是皇上赐婚的辞王妃,你们把她怎么了?” 不然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来拦着他们? 难道容辞在里面,已经对他妹妹图谋不轨了? 瑾七就抱着剑冷笑一声,“我们王爷和王妃好着呢,倒是夏小将军带人闯入王府,多不合规矩,要带人走,最起码也要等王爷办完事吧?” 办完事? 夏昭夏阳脑瓜子嗡嗡的,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捏紧了拳头。 “辞王殿下!您贵为王爷却不知保护我小妹的名声,明明还差十日成婚,你都如此等不及吗?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龌龊!” 夏昭拳头狠狠一捏,朝里大喊,恨不得提起刀剑就杀进去! 在他饱读诗书的好教养中,还未成婚就这般,传出去小妹的名声何在? 容辞作为王爷,难道连这些都不懂吗? 夏阳也满脸不悦,一剑就朝着瑾七刺去,“给小爷让开!” 瑾七马上躲避回剑,“夏小将军,属下便与你过过招!” 说罢,两人就又有来有回地打在了一起。 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怔怔地看着府内打成一团的人,整个人坐立不安。 却一个抬头,对上了夏昭愤怒的眼神。 这······ 关他什么事啊? “夏二公子,我们乃文明人,老奴以礼相待带你们进来,老奴也不知为何会忽然打起来······啊~夏二公子,别······别打啊!” 话还未说完,老管家就抱着头到处逃窜,因为夏昭捡起地上的木棍,就追着他打。 夏昭一边不失斯文地追赶,一边声音儒雅道,“快说,我妹妹在哪!” 第96章 不顾他人死活的浪漫 “别打了,别打了,他们就在里面!”管家抱着头躲,声音极其委屈。 他又不会武功,追着他打啥呀。 主要是,人家是少爷,还是王妃的哥哥,他总不能抄起棍子打回去吧。 作为一个下人,他也很难办啊。 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就在整个前院鸡飞狗跳之时。 王府门口,却急急停下一辆车马,一位打扮精致的年轻女子,急匆匆从马车上下来。 何嘉月一路听婢女说了当时的情况。 两位少爷只是去接夏璃回来而已,并没有说抢人那么严重。 婢女故意将事情在绣琦郡主面前说得严重,只是为了让自家小姐能顺理成章来辞王府。 何嘉月自然和自己的婢女有默契,来之前还特意梳洗了一番,换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就连脂粉都用最香的那一种。 这回,不管如何她都要表现得知书达理,好好向辞王认错才行,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 可,当她来到门口时,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拼拼滂滂的兵器交手声震耳欲聋。 门外没人把守,里面打斗声不断。 何嘉月脸色一白,辞王府难道遇上刺客了? 看向婢女,婢女也不明所以,“或许真的是夏小将军抢人打起来了呢,小姐,这是拉低夏璃在辞王心中印象的好机会。” 婢女的怂恿,让何嘉月份外自信,夏璃有这种不讲理的娘家人,辞王殿下定是讨厌的。 谁会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小舅子? 她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的形象在此刻,定会被衬托得极为耀眼。 大门没锁,她一推开门,就见到里面打斗得鸡飞狗跳的场景。 守门的小厮原本坐在门槛上看热闹,见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猛然转头就见到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子站在那里。 守门小厮站起身来呵斥,“喂,你谁啊,知不知道这是辞王府,不是你等能进来的,快走快走。” 何嘉月婢女不服,上前道,“我家小姐乃是绣琦郡主的表侄女,何府的小姐,还不去通传辞王殿下,小心你的脑袋。” 守门小厮一脸无所谓地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我管你是哪个公主的小婊,快离开这里,否则我叫人来赶人了!” 何嘉月婢女见到区区一个小厮,也敢对她们这种态度,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争论,就被何嘉月拦住了。 何嘉月盈盈一笑,掏出一锭银两悄悄递给小厮,“里面打架的夏小将军是我表哥,我是来劝架的,劳烦你通融一下。” 小厮滇着手中的银两,也不再说什么,“夏小将军一进来,他们就打起来了,你快把他劝走吧,免得打扰我家王爷和王妃的好事。” 听到好事的何嘉月脸色微微一变,忙朝着打架现场看过去。 夏昭还在追着管家打,夏阳和瑾七交手的速度,她险些看不清。 现场就是不见容辞和夏璃,她壮着胆子,由婢女护着她,绕过现场来到厅门前。 “夏阳表哥,你们莫要再打了!” 她装模作样跺脚,在旁的人看来,像是在劝架,只是她的声音实在太弱,盖不过兵器交响的声音。 见场上的人还在打,婢女就道,“小姐,此事怕是要辞王殿下出来解决才行,不然可如何停手。” 何嘉月眉间一喜,“言之有理,我这就去找殿下。” 说罢,便往厅里走去。 与此同时。 夏璃吃饭时缓慢优雅,容辞夹菜的速度丝毫没有停歇,什么水晶肘子肉,现炸大虾,红烧耦合,一样一样往她碗里夹。 她的碗里,很快累了一座小尖尖。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一边看着外头打架凑热闹,“喂,你说你的暗卫和我三哥的人,谁能打赢啊?” 场面实在精彩,王府做事的小厮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热闹。 容辞又往她碗里放了一块清炒嫩笋,淡淡道, “等你吃完,本王便让他们停手,这些都是本王特意给你准备的,你的两个哥哥要吃,让他们去鸿福楼吃。” 夏璃:······ 那么多菜,她哪里吃得完。 外头打得水深火热,要死要活,这男人不仅没有一点着急,还一脸乐意地给自己夹菜? 完了,她脑子有病。 她居然有点喜欢这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浪漫。 看向容辞,夏璃微微一笑,“你给我夹那么多菜,你也吃一些啊,来,张嘴。” 夏璃夹起一块肉往容辞嘴边去。 容辞双目底下皆是兴奋。 夏璃居然喂他吃菜? 他扬起嘴角凑过去,张开嘴的一瞬间! “砰!” “辞王殿下,嘉月求您放过夏阳表哥吧。” 一道急促的女声从外头传来,紧接着,就是慌慌张张的何嘉月带着婢女,急匆匆地出现了再来他们眼前。 容辞:······ 才放下筷子的手,险些攥成了拳头。 何嘉月也一脸懵,她都做好了要撞见容辞丑事的准备了。 没想到闯进来一看,他们居然只是在吃饭? 想起外头的人说的王爷和王妃的好事,她就做好了要替容辞保守秘密的打算。 也算一个容辞娶她的交换条件。 毕竟还未婚便苟合这种事,对于皇家颜面是有损的。 可没想到,她一撞进来,就看到了夏璃给容辞喂菜的这一幕。 吃饭也叫好事? 他们不过就在里头吃个饭,外面至于打成这样吗? 何嘉月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硬着头皮朝容辞行礼。 “参见辞王殿下,臣女受绣琦郡主所托,前来劝表哥夏阳回去,辞王殿下大人有大量,表哥性子急了些,您莫要与他计较。” 一句话说完,何嘉月迟迟等不到回应。 脖上如按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饭桌上的那两人。 容辞淡淡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把她赶出去,尝尝夏璃给他喂的菜。 没想到这时。 门外的管家又鼻青脸肿地带着小厮,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身后还跟着······ 第97章 夏璃:何嘉月,你跪拜本郡主 管家一进来就扑通跪到地上, “王爷饶命,方才守门的下人见她是夏府来的,就放她进来了,没想到她却来到了这里,下人办事不力,求王爷重罚。” 管家也不顾身后还拿着棍子追着他的夏昭,直接一通解释,对于被打一顿,他的命才更重要吧。 一边被打,一边守好用膳厅的门不让外人打扰到主子。 没想到还是没看住, 忙带着守门小厮来请罪。 “你们······”容辞看着夏璃筷子上的肉,刚想让他们全部滚出去。 这时,他的话语又被门外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给打断了! “好你个刘管家,你以为你跑到这里躲起来我就看不见了?快说我妹妹在哪,容辞究竟把她怎么······” 夏昭气喘吁吁拿着棍子追到此处。 话未说完,见到眼前的景象,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容辞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夏璃一脸尴尬地放下筷子尖的菜,容辞略微复杂地看了眼碗里。 “二哥,王爷没把我怎么样,你没事吧?” 她怎么也想不到二哥居然会为了她,做出追着人打这种事。 他就一读书人,夏璃以为他怎么着,也都会默默在一旁观战,以免被伤及。 可一看到刘管家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夏璃不禁在心里汗颜,二哥的人设真是说崩就崩啊。 夏昭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将手中的棍子丢到一旁,依旧不失风度地朝容辞行了个君臣礼。 “参见辞王殿下。” 说罢,又站起身,将夏璃拉过来护在身后上上下下地检查,“妹妹,你没事就好,二哥是来接你回府的。” 留宿辞王府,即使他们是未婚夫妻,也容易被家里的婶婶和那个想破坏妹妹婚事的何嘉月抓住把柄。 届时她们若是借题发挥,让妹妹被他人指指点点,那就不好了。 “二哥,我还有事要做呢,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去。” 夏璃一脸严肃,她还要跟容辞准备去青州的事,今晚审问貊赝以后,她觉得这个事情再也不能拖了,她恨不得飞过去。 夏昭微微皱眉,一脸担忧, “实话跟你说吧,婶婶院子里某些丫鬟今天一直打听你的去向,你若今晚不回去,小心她们借题发挥,外传出去搞臭你的名声。 “尤其是那个何嘉月,我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对你不怀好意的······” 夏璃蓦然瞪大了眼睛,一边用胳膊推了推夏昭,暗示他低头看一眼。 可夏昭早听说了何嘉月闹到太后那里,想介入自家妹妹的婚姻,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理会夏璃的暗示,自顾自说道, “我已许多年没见过像她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了,她如何拥有此等脸皮,去祈求太后让辞王殿下娶她,几斤几两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夏昭此时再好的教养,也要被这种不要脸的行为给气没了。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还跟容辞说他若是敢抬妾室,他一定不会同意他妹妹嫁给他之类的话。 何嘉月跪在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夏昭每说一句话,她的脸上就多一分颜色。 很快,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紫的你的我的大的小的······ 小拳头在宽大袖下攥出青筋,何嘉月忍受着来自夏昭的每一句话! 贱人! 他们兄妹两个都是贱人! 这时。 夏璃在夏昭胳膊上紧紧一捏。 夏昭回过神来,看向她。 夏璃道,“二哥,你看地上跪着的是谁?” 夏昭扫了一眼,“刘管家,守门小厮,何嘉月婢女,还有······” 还有一个挺面熟的。 何,何嘉月? 夏昭面色一沉, “何小姐,你怎么在这。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小妹与一般女子不同,她的夫君只能有一个正妃,若是谁敢让我小妹受委屈,我夏家所有男儿都不会同意的!还希望何小姐自重。” 这里面所说的夏家男儿,也包括在外打仗的将军大哥夏炎。 何嘉月脸色难看到滴水,恶狠狠瞪了夏昭一眼。 转而又看向容辞道, “王爷,臣女是来求您放过夏阳表哥的,求王爷让外面的侍卫停手吧,臣女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大,毁坏夏璃······玉晴郡主姐姐的名声。” 何嘉月下嘴唇都快咬破了,她在这里跪了那么久,容辞一句话也不说。 而且还平白遭人家当面说自己坏话。 她实在忍不了,便说明自己来此的目的,自己也不希望夏璃名声会不好。 便也侧面反驳了夏昭说她的不是。 容辞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起身来到夏璃身边,淡淡回道,“你方才拜见了我,玉晴郡主也位居你之上,按照礼法,你也应当拜见玉晴郡主才是。” 说罢,他趁机将夏璃从夏昭身边拉了过来。 夏璃:······ 你们这样,我很为难呐。 那就为难到底吧,夏璃一把拉过椅子,坐下,朝何嘉月微笑道,“那就不免礼了,何嘉月,你跪拜本郡主。” 何嘉月气得咬牙切齿。 拳头攥得连指甲都镶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 凭什么,她可是太后的亲戚,就连绣琦郡主她都不曾跪拜过,凭什么要给夏璃行礼。 即使肺都快气炸了,她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屈辱再拜一次,“参见玉晴郡主。” 夏璃点点头,“自从我被封郡主,除了婶婶,你还是第一个跪拜我的人,免礼吧。” 何嘉月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就她一个人需要跪夏璃呗。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就听见外头的打斗声消失了。 这场中没一个人帮她的,夏阳总该是站在她一边的吧。 跟着大家来到门口,见到夏阳满头大汗站在瑾七对立面时, 她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夏阳如此伟岸的身躯,英姿勃发,仿佛是她在这的唯一的支柱。 她忙迎了上去递上手帕,声音温柔道, “夏阳表哥,玉晴郡主和辞王殿下在此吃饭罢了,嘉月特意前来为你求情,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免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本以为她的温柔体贴夏阳会接受。 可。 第98章 夏璃:谁是你姐姐?请尊称本郡主封号 夏阳淡淡看了她一眼,累得有些沉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全是他的兵。 他咬牙朝瑾七道,“承让了。” 瑾七点头回了个礼,便走到了容辞身后。 容辞看了眼场中战况,虽然是他的暗卫赢了,但是个个都脸上挂彩,低着头,表情中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夏小将军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领,果真是名不虚传。” “小将久仰辞王爷战神之名,今日才得以切磋,不愧是战神手下的人,比我手下这帮大老粗,厉害多了。” 夏阳礼貌回道。 哪怕他用尽全力,也勉强只能和辞王手下的瑾七过个平手。 若是辞王还在当初的巅峰,夏阳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厉害。 他的妹妹嫁给这样的人他放心, 只是容辞中毒多年,不知现在能否护着夏璃一辈子。 夏阳继续道,“切磋的事,日后还可继续,只是今晚我们过来,是接小妹夏璃回家的, “辞王殿下应当知道,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尤其是还未出嫁的姑娘, “我们不想小妹再被别有用心之人诟病,说什么在青楼做营生之类的话。” 此言一出,夏璃又感到浑身不舒服,看向夏阳道,“哎呀这事过去了,我早就知道婶婶的性子······” “不是我娘说的,”夏阳立马打断了她,转而看向何嘉月,继续道,“而是······” 何嘉月脸色一白,“表哥,这件事嘉月也有所耳闻,只是嘉月也断然不信这些谣言的。” 语气闪躲支支吾吾。 夏阳冷冷一笑,“呵,我小妹在京都纨绔浪荡好几年了,从未传出过这样的谣言,为何你来京都几日,就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 是不是她搞的鬼,想必何嘉月心里清楚。 夏阳也不再点破,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懂。 容辞脸色一冷,“刘管家。” 吓得刘管家顶着一张青红色的脸就过来了,颤颤巍巍道,“老奴在。” “本王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才对夏家的人以礼相待,日后若是再放无关人等进府,后果你是知道的。” 容辞声音寒凉,冷冽的压迫感席卷了在场所有人。 辞王府的侍卫和小厮,尤其是刘管家,脊背像被冰刃刺过一般,慌慌回命,“是,老奴明白。” 随后朝着府里其他小厮道,“将今日守门失职的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又看向何嘉月道,“何小姐,您是要自己出去,还是我们请您出去?” 何嘉月绞紧了手里手帕,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管家这是何意?辞王殿下这是何意?” 夏璃黑着一张脸,向前一步, “嘉月妹妹听不懂的话,本郡主可以替你翻译一下, “三哥说你传我的谣言,辞王说以后不要放你进王府, “就连守门不力让你进来的小厮都被拉下去打了,你难道还不懂这里不欢迎你吗?” 原来从第一次见到何嘉月开始,她就在绣琦郡主面前造自己的谣言。 绣琦郡主是尖酸刻薄了点,但是夏璃这几年早就习惯了她说话的语气,从不与她计较。 唯独她造谣自己在青楼做营生这件事,让她心里极其不舒服。 她就奇怪,绣琦郡主怎会一句话就能惹毛她?原来是何嘉月把绣琦郡主当枪使了。 想到这里,夏璃越发不想给何嘉月好脸色了。 她也是个比较随和的人,一般不会为难女子,但是何嘉月,她无法容忍。 何嘉月要是再听不懂,那她就是个傻子了,手中帕子狠狠一扭,指节发白脸色难看。 都快要委屈得哭出来了,看向容辞道,“夏姐姐造谣一事······” “请尊称本郡主封号,谁是你姐姐?” 夏璃打断了她。 何嘉月死死咬着唇,恶狠狠地瞪她, “是,玉晴郡主谣言一事,臣女并不知情。臣女此次前来,只是因为表姨母让臣女前来劝劝夏阳表哥莫将事情闹大。还有就是······” 何嘉月看向容辞,楚楚可怜道,“之前嘉月过于在乎名节,而去太后身边告状,嘉月寻死之时,是玉晴郡主叫人救的嘉月,嘉月心存感激。 “嘉月现在想清楚了,此次前来是顺便请求辞王殿下和姐姐的原谅,嘉月以后绝对不敢再有嫁入王府的想法。” 夏璃一脸漠然,定定看着她表演。 容辞却一反常态,微微勾起唇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王和王妃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小气之辈······” 夏璃瞪了容辞一眼。 她是,她非常斤斤计较。 容辞继续对何嘉月道,“既然事情说开了,那便无任何误会,刘管家,天色已晚,派人送何小姐回府吧!” 刘管家:!!! 王爷,您确定吗? 夏璃猛地看他。 夏阳和夏昭也是眉头一皱。 夏阳开口阻止,语气不满,“何必劳烦辞王殿下,我身边带的兵,足够保护好我们的安全,我且顺带送她便可。” 夏昭也冷着脸,看向夏璃道,“小妹,你也要同我们一起回去的。” 只有何嘉月,她满目愕然,忽然受宠若惊。 看来辞王也并不是难以沟通之人嘛,她之前招惹他那么多次,如今认个错辞王就对自己关怀了。 想必辞王对夏璃的爱护,怕也是因为他人好,夏璃又是他的王妃,他才如此负责。 何嘉月激动得心底狂跳,这个英俊如谪仙一般的男人,总归有她一份的。 她微微行礼,识大体道,“多谢辞王殿下的关怀,只是夏家两位表哥一同与嘉月回府,嘉月也想着还是不劳烦殿下了。” 容辞就道,“不劳烦,我这几个暗卫武功高强,送你们一同回府,也安全些。” 夏阳目光越发冷冽。 容辞对何嘉月关怀?意思就是看上她了?那自己小妹呢? 暴脾气一上来,他直接举起手里的剑面对容辞,压制着体内的怒气道,“容辞你什么意思?” 第99章 二哥三哥护妹,怒骂容辞 夏璃一惊,这样的局势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方才还和她共进浪漫晚餐,下令叫管家赶走何嘉月的男人,如今却因何嘉月一番认错,他就对何嘉月如此关怀。 夏璃心中有些烦闷。 不过很快就能想到容辞这样做的原因,便上前拉住了冲动的夏阳。 “三哥,我们回家吧,这样闹大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夏阳低头看她,目光中满是不解。 夏昭也劝道,“夏阳,走吧。” 夏阳才放下手中的剑,咬牙切齿,“我的妹妹,我自会保护,王爷的暗卫,护送何小姐一人回去即可。” 剑入鞘,锐利的声音刺得在场之人心惊肉跳。 何嘉月面色微僵,得意中又带着一丝羡慕看向夏璃。 凭什么她可以有两个这样好的哥哥,还能成为郡主,被赐婚给辞王,夏璃的每一个条件,都几乎令她嫉妒到发狂。 夏璃看了容辞一眼,转身跟着两个哥哥离开了这里。 由于两人都是骑马来的,夏璃也随着他们一起骑马而去。 留在原地的容辞手背爆出青筋,面上却依旧温和有礼,微微转头吩咐道,“瑾七,派人护送和何小姐回府。” 瑾七一脸着急,但是看明白了自家王爷的眼神之后,便领命下去吩咐了。 三兄妹并没有等何嘉月。 自顾自地骑马回去,夏阳来到夏璃一旁,“小妹,你放心,以后容辞若是敢对那个姓何的有什么想法,三哥我定替你出头,届时我让我外公给你找个比容辞好一百倍的男子,一心一意对你好的那种,气死他。” 他妹妹明明这样好,这样厉害,容辞竟敢不珍惜。 若是何嘉月是普通女子也就罢了,可她是造谣妹妹又想插足他妹妹婚姻的第三者。 容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 这种事,就算他妹妹人好,能忍,他也不能忍! 夏昭也骑至一旁,声音温柔道, “虽说圣旨不可违,但你若想与他合离或者不想嫁人,我们家也永远是你的后盾,父亲母亲也定会养你一辈子,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夏璃左看看,右看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二哥,三哥,你们又不是不懂我的性子,容辞如何那是他的事,我都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你们不必如此的。” 看见二哥三哥大半夜还跑来闹着要接自己回去,她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如今他们这般安慰她,她更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容辞这样做,定有他的道理。 按照最稳的打算来说,容辞的命还在她手里,只有她能救他,他断然不会对不起她的。 容辞对何嘉月示好,说不定是想揪出他被下毒一事的证据。 想到这里,她心中才舒服一些。 身后何嘉月的马车很快追了上来,保护她马车的人里面,就有瑾七。 瑾七策马来到夏璃身旁,递出一个小盒子,“王妃,您莫要生气,这是王爷送你的小物件,他说你看了自然能明白他对你心意。” 夏璃刚想伸手去接,就被夏阳骑行到两人中间,未出鞘的剑放在瑾七手边。 “我妹妹不需要这些心意,劳你带回去。” 夏阳冷着脸,恨不得和瑾七再打一架。 瑾七一脸为难和着急,不断朝着夏璃使眼色,他知道,夏璃看得懂。 夏璃看了夏阳一眼,“三哥,说不定里头是钱呢,谁跟钱过不去?” 说罢,快速接过了瑾七手中的锦盒。 瑾七:······ 还好里面放了不少银票,王爷果然懂她。 夏阳皱眉,一脸不爽,“我妹妹都收下了,你还不快滚回去保护你的何小姐!” 夏昭也道,“就是就是,别跟着我们。” 瑾七还是硬着头皮多说了一句话,“今夜先委屈王妃了,丹青被留在了王府,明日王爷要见到你。” 此话一出。 夏阳一剑就想刺过去,手捏得拳头都暴起青筋, “你说什么?他居然还敢用丹青威胁我妹妹去见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好啊,明日我就带兵过去,看他交不交出丹青!” 夏昭脸色阴沉,“都这样对我妹妹了,还敢如此,容辞到底想如何?” “我家王爷不想如何,属下话已带到,告辞。” 瑾七小声嘀咕,随即委屈巴巴地留在原地,等着身后的马车。 待夏璃三人离他距离稍远,他就换上一副死人脸,对着身后的驭马的车夫怒吼, “怎么回事啊开那么慢,耽误何小姐回府你们小心掉脑袋!” 车夫:······ 嘤嘤嘤,关我什么事,这就是正常速度啊。 因为这话,他加快了驭马的速度,“驾——” 车里的何嘉月还在洋洋得意,猝不及防就被忽然加速的马车甩了出去。 额头撞到了车壁,刚好撞到昨日自杀时的那个伤口。 “嘶——”何嘉月咬牙,眼神变得阴狠。 “喂,你们怎么骑马的?我家小姐金贵,冲撞了你们赔得起吗?” 何嘉月的婢女急得朝外骂人。 车夫不为所动,不屑一笑,赔礼和掉脑袋哪个重要,他当然分得清。 于是在何嘉月婢女的呵斥声中,他再一次加快了马车行驶的速度。 深夜,几人很快回到了夏府。 才一下马,管家就迎了上来,朝着夏昭递出了家信,“真是奇怪,不是驿站的人送来的。” 夏昭甩开信纸看完,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有些难看。 “二哥,怎么了?”夏璃察觉到了不对劲,忙迎上来想查看书信内容。 夏昭将信递给夏璃。 夏璃看完也眉头一皱。 夏阳:“你们怎么了?大伯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夏昭就道,“没什么,爹爹他们在青州收到被治欺君之罪的圣旨,叫我们在京都做事小心些。” 夏璃脸色一个心虚,“啊对,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爹爹为何忽然就被治欺君之罪,等我回去算算,看看要如何才能化解这一劫。” 说到算劫,夏璃匆匆看了一眼夏阳,指尖掐着掐着脸色就变了,“三哥,你明日千万不要骑马出门,还有,别多管闲事。” “好,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休息吧。” 夏阳自然是相信小妹的,也没有多怀疑什么,便催促着两人进门。 等回到院子就剩她和夏昭两人时。 夏璃又拿起信纸,仔细研究了起来。 “小妹,这信纸是符纸,爹娘说过,若是他们用符纸给我们寄信,那这背后必有隐情。” 夏昭急忙道,信上的内容,就是普通家书的内容,但是纸却不是普通的纸。 小妹定有办法知道些什么。 夏璃也看出来了,她将信纸放在桌上,指尖施法覆盖,淡淡的金色字迹就悬于信纸之上。 当两人读完金色字迹以后,脸色蓦然一白。 “不好,爹娘出事了!” 第100章 马车上,被抱得更紧 夏璃这一夜睡得不好,想到爹娘在青州被人软禁,她就担心得不行,算了一夜的卦都算不出个所以然。 她打开容辞送的锦盒,里面满满都是用来哄她的银票,她视若无睹,将目光放到了那张小纸条上。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她就收拾好自己,一张闪现符箓祭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出现在了容辞的房间。 容辞还未穿好衣裳,见到她出现,下意识拉紧了自己的衣襟。 “你···你怎么无声无息就来到了。” 被吓一跳之后,容辞忍不住嘴角的上扬,凑过去将夏璃拉至身旁。 夏璃定定地看着他,一向明亮清澈的眸中,带着点血丝,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她缓缓开口道,“我爹娘在青州,被人软禁,后来治罪的圣旨传到他那,他才寻了机会,向我们递回家书。” 说这话时,夏璃满眼的担忧。 她一向神机妙算,这次却心慌得厉害,因为不管她怎么算,也算不出个因果,急得她彻夜失眠。 容辞眸底闪过心疼,手拍上她的后背安抚道,“莫要担心,我们这就出发去青州,此事我们偷偷去做即可。” 夏璃点点头,心总算是沉下了些。 容辞朝外吩咐道,“瑾七。” 瑾七干脆利落地推门而入,眼底原本带了一丝困倦,但在见到夏璃的那一刻,他瞬间清醒了。 王妃怎么在这里?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莫不是又和好了? 嘿嘿,又是他的功劳。 他欣喜若狂,连忙回道,“王爷,有何吩咐?” 容辞淡淡道,“催一下收拾的人,我们立马出发。” “是。”瑾七领命下去。 夏璃抬眸,当看到容辞坚定而冷静的神色时,她不禁安心了许多。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安全感。 因为这次出发去青州的事情保密,所以容辞带的人不多,都是暗卫中精锐,能一路在暗处保护他们。 出发的地点,甚至都是在辞王府后门。 天刚亮,丹青守在马车旁,见到夏璃出来,忙欢喜迎了上来,“小姐,你终于来了,小的等你等得好苦啊,修勾也是,一夜不见你,它都想你了。” 夏璃看看丹青,又看看那头猪,眼角微微一抽。 好吧,应该是丹青想她,不是那只猪。 丹青见她面色疲惫,不免担忧起来,“小姐,你昨夜没睡好吗,怎么脸色不太好?” 夏璃回道,“此事有些复杂,我们路上说。” 很快,容辞交代了府里的侍卫看好貊赝之后,便也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就看见夏璃和丹青在里头,容辞与丹青大眼瞪小眼。 要不,本王下去? 丹青没什么眼力见,还是外头的瑾七跟她说,“丹青,这匹马是修勾最喜欢骑的。” 丹青才兴冲冲地下了车。 一行人悄悄出发,带得不多,行李也轻便。 马车里,夏璃特意带了卦,在坐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算着,容辞见她实在疲惫,就拿走了她的卦。 “璃儿,这一路快马加鞭也要一天一夜,你先休息一下可好?” 容辞满目担忧,声音轻柔道。 夏璃长叹一口气,垮下身子,“世上少有我算不出来的事,除非是关于我的大事,我爹娘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爱护,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而遭到不测。” 夏立年乃是陛下派去青州的官差,究竟是何等势力居然敢如此无法无天。 容辞听完这话,一脸狐疑。 你,爹娘,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爱护? 这是什么逻辑。 他的璃儿,又因没休息好,而语无伦次了? 将人一把揽过,按着头压进自己胸膛,容辞语气毋庸置疑道,“你先休息,不然等到了青州,你以何种状态去面对这样的事?” 夏璃猝不及防被温暖的胸膛包裹,呼吸都乱了些许。 “我睡不着,你先放开。” 容辞依着她的话放开了她,不过很快,又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抱到了腿上,头埋在她的发间。 夏璃感到一阵失重,随后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坐在容辞腿上,还被他这般如此暖昧地抱着。 她浑身不自在,忙想推开他。 却听见耳边传来低沉缱绻的声音,“璃儿,莫要动了,我有些不舒服,你身上的药气让我闻着舒服些。” 容辞知她心软,所以用了这一招。 果然,这话一说,夏璃便老实了。 夏璃不再推他,可这样的抱姿属实暧昧,而且经常有意无意蹭到······ 呃。 不过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清冷香,她确实容易在这样温暖的怀抱中感觉到困意。 “容辞。” “嗯,我在······” 夏璃低声问道,“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药气,你能放开我吗,我想睡一下。” 容辞将她圈得更紧,声音都带了些暗哑,“不能,就这样睡。” “你这样,我睡不着。” 夏璃不动,但是声音带着些委屈。 容辞眉头一皱,抬头从她的发间起来,对上那双充满委屈的杏眸,心中狠狠一紧。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委屈的模样,像是嚣张惯了的宠物,忽然被主人骂了一顿时涌现出来的委屈感。 她连眼尾的皮肤,都是透着绯色的。 容辞心动得厉害,又将她按向自己胸膛,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舒适些, 并问道,“这般,如何?” 夏璃靠着舒服省力,在马车摇晃之时,容辞也能让她稳稳地靠着休息。 她才勉为其难地从嘴间发出小猫一般的声音,“嗯······” 容辞哪见过这样的夏璃,眼底忽地一暗,窟紧她的腰身,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第101章 睡觉,莫要勾引我了 温柔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落在夏璃额头,触碰到一丝温软和柔情。 夏璃猛地一惊,脑子嗡地炸开。 容辞怎么又亲她了! 天呐! 由于自己的疲惫,就连她微微抬头生气时的样子,都像是被亲醒然后朝主人赌气的宠物。 容辞看愣了一会,敲了敲她的额间,“睡觉,莫要勾引我了。” 夏璃:??? 不是,你有病吧。 “是你的把我抱上来的,亲我的也是你,我怎么就勾引你了,你要不要脸!” 她真的好想翻白眼,但眼皮垂下,又打着哈欠。 不知道为何,一夜都睡不着的她,在容辞怀中,居然能放下所有的担心,眼皮一抖一抖地困倦。 容辞就笑,将头抵在她头顶,“是我的不是,王妃莫要生气,安心睡吧,到了我叫你。” 夏璃幽幽瞪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靠着他的胸膛,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容川被封王赐府邸一事,迅速在京都传开。 自从大皇子辞王被封王以后,容川便是皇帝膝下第二个被封王的皇子。 与六皇子容钊几乎是同时下的旨。 而且,两人被赐婚的对象,也引得京中百姓议论纷纷。 茶馆里都是闲来无事议论的百姓。 “听说了吗?礼部尚书家的嫡女被赐婚给了川王,兵部尚书家的嫡女被赐婚给了钊王,两人旗鼓相当啊。” “是啊,若是辞王殿下没有生病,我们倒是真的想看看哪位皇子更加出色呢。” “哎呀,老王,你想看这些朝廷大事就一边去,我们想看的,是被赐婚的两位王爷,他们的王妃谁更漂亮些,毕竟两位尚书大人的嫡女,身份相当,剩下的便是姿色和才情谁更胜一筹了。” “就是就是,到时候我一定要凑凑热闹才行。” ······ “这还用说?谁不知道兵部尚书家小姐王莹儿,乃是女中豪杰,英姿飒爽,曾去过边关,见过战场,哪是守在闺中的女子能比的?” 一道清清亮亮的声音从茶馆外传来,一名红衣女子高束马尾,手持长鞭,看起来干净利落,而说话的,正是红衣女子身边的女跟班。 女跟班头仰得高,来到几个茶客跟前,眼神淡淡一扫,似是带着不屑。 茶客们一见到有人搭话,便来了兴致,“可礼部尚书家女儿饱读诗书,礼仪有度的好名声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照这样说,那两位准王妃皆是个性不一样之人。” “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下,女为悦己者容,唯一能比可不就是美貌吗?” “是啊,听说两位王妃同时出嫁,到时候谁能赢,不就是看姿色嘛。” 那贴身婢女就不屑地笑,“且不说我家小姐个性与京中女子不一样,她就算和一般人只比容貌,也是国色天香,你们一介草民,也敢妄言议论?” 我家小姐? 此话一出,几位茶客脸色一白,抬头看向那个拿着鞭子的红衣女子。 兵部尚书家的小姐,一向豪迈飒爽,武功高强,喜欢扬鞭教训得罪她的人。眼前女子的这身装扮和气质,八成就是王莹儿。 几人心一凉,直呼完蛋,他们居然如此倒霉,第一次议论就被王莹儿听了去。 若是堂堂一个尚书府小姐,想要教训他们,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几人心惊胆战,刚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 可,王莹儿却温柔一笑,“你们说得不错,我这婢女也太唐突了,小蝉,莫要惹事,我们走吧。” 名叫小蝉的婢女闻言,一脸不悦地看向几个茶客,跟上王莹儿的步伐上了茶楼雅间。 几个茶客面面相觑,不是说这个王小姐不好惹吗,怎么那么好说话? 百闻不如一见,他们算是对王莹儿有了些好印象。 王莹儿来到三楼雅间,也没理会下人是否通报,大步过来直接坐在了容钊对面。 六皇子容钊,是王莹儿刚被赐婚的未婚夫。 容钊见到豪迈不顾礼数前来的王莹儿,不免咽了咽口水,想起第一章时被夏璃支配的恐惧感,他不禁汗毛竖起。 后来他为了推脱父皇把夏璃强行安排给他,他便说自己心悦王尚书之女。 至于为何是王尚书,是因为朝中跟他关系最好的便是王尚书,他用这般理由来推脱,想必王尚书也会帮他,没想到王尚书没有当真,父皇却当真了。 没过几日,便给他赐婚,他也想推脱,可他外公镇国公和太后等人都非常赞同,说兵部尚书的势力在他手里比较好。 于是事情便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几日,容钊在不断地安慰自己,眼前这个王莹儿,只是豪迈了些,有个性了些。 比起夏璃的臭名昭著和身上带鬼的气质,简直不要好太多。 王莹儿好歹是名门闺女,想必也是个讲理的,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夫君动手。 即使做了如此多的思想工作,再见到王莹儿的这一刻,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上天就不能赐给他一个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女子吗? 容钊心里欲哭无泪。 王莹儿自然不知对面的容钊在想什么。 她只听爹爹说,六皇子喜欢她很久了,她心中洋洋得意,便想着怎么样也要在婚前来会一会这个心悦她的男子。 她特意打扮得很张扬,看她不迷死这个六皇子。 “六皇子,啊不,该叫你钊王了,事情我已经听爹爹说过了,既然圣命难违,那我便与你说一下婚后原则, “我这个人喜欢练武,喜欢出去看世界,与那些闺门弱女子是不一样的,我不想困在深宅后院中做怨妇,我会帮助你在朝政上立有一足之地,我爹也会在帮助你成为太子人选······” 容钊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不在后院替他打理?还要插手他的政事,这女人挺有野心啊。 他的母家本就有镇国公和太后的全力扶持,他在朝政上绝对是占优势的一方。 王尚书的势力固然重要,但他也没差到要一个女人帮他吧。 还没来得及问,只见王莹儿又开口了,“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第102章 青楼女子罢了,本小姐撞就撞了,怎么? “说来听听。”容钊抿了一口茶,收起眼中的狐疑。 看吧,就是有求而来。 王莹儿不急不慢地说道,“我的个性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娶了我,便不能娶她人。” 王莹儿眼中闪耀着洋洋洒洒的自信,她知道六皇子跟陛下说过喜欢她。 她这样的条件提出来,容钊定会受宠若惊,从而对她百依百顺。 果不其然。 容钊再听见这样的条件之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惊得双目一震,“你说什么?” “你不必震惊,在被赐婚之前,也有想求娶我的男子,但他们都做不到不纳妾不抬偏房,你既然在陛下面前求娶我,想必你也做好了迎娶我的准备, “我便遂了你的愿嫁给你,与我们同一天成婚的,还有二皇子容川,我不希望你给聘礼比他们少!” 是的,她还是将楼下议论的茶客放在心上了。 她见不得别人说她比不过其他女子,所以这件事情上,她一定要压二皇子王妃一头。 什么知书达理,大家闺秀,那种弱女子就是在家中眼巴巴等着男人来挑罢了。 她就不一样。 活得潇洒,出尽风头。 容钊嘴角一抽,“聘礼这件事好说,我们皇家娶正妃,定是不会差的,只是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如若我母妃或太后强行塞女子给我,我又能如何呢?” 皇家最重要的,就是绵延子嗣。 从未听说过哪个皇子王爷,只娶一个王妃。 王莹儿这要求,属实有些难为,他也不想答应,他再娶一个知书达理温柔的女子。 王莹儿就笑,“哼,她们尽管塞,那些女的若是能打得过我,我便也认了。” 手中的鞭子一扬,“啪。”的一声,就将一旁的椅子卷了过来,一鞭抽成了两半。 木屑溅到容钊脸上,他眼也不敢眨。 完了。 这回,他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二皇子府邸才换下牌匾,更名成川王府。 下人还在修缮布置,一个暗卫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朝着那笔挺男子的背影,禀报着茶馆里的事情。 容川眸子深深,只流露出一丝阴鸷的神色。 “这样一来,若想挑拨他们夫妻,便容易多了。” 一个好面子爱攀比,一个被压制又渴望温柔乡。 如果两人的愿都不遂,那容钊后院大乱是必定的。 暗卫就低头问,“殿下,下一步要······” 容川眼眸瞬间温和,周身恢复了往日里都温润儒雅。 “你寻个温柔懂事的精明女子备着,本王的聘礼定不会让怀秋失望。” “是。”暗卫领命准备退下。 容川思考了一瞬,又道,“京都的舆论需要控制,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 暗卫退下。 容川勾起唇角,他一个无背景无靠山的人,能走到这一步,何尝不是用尽了卑劣手段。 区区挑拨,只是给容钊和镇国公势力的开胃菜,日后有的是好戏。 与此同时。 夏阳在府中找了一天也找不见夏璃的身影,便猜测容辞那家伙,定是利用丹青将他妹妹拐去了。 没多余的思考,叫人牵来了马便打算去辞王府要人。 “将军,此事不通知一下夏昭少爷吗?昨晚你们是一同回来的。” 手下这一提醒,他才想起昨晚妹妹交代的,不要骑马出门。 他让人将马牵着,朝手下道,“不用叫了,二哥一介读书人怎能跟我们过去动粗,科举考试距离现在也没几个月了,莫要叨扰二哥读书。” “是,将军。”属下想将马牵回夏府后院,可却怎么也牵不动。 那是夏阳专属的战马,它像是铁定了心要与主人出门,任凭手下如何哄着牵走,它都不为所动。 夏阳无奈走了过去,摸了摸马头安抚,“今日不能骑你出门,你既想跟我去,那便跟吧。” 夏阳叫手下只能牵好它,步行出门。 小妹说不做的,他便不做。 穿过热闹的长街,路过归香楼时,夏阳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自从上次他令姝拒绝他以后。 他再去那里,令姝就时时躲避他。 即使刘忆尘一直在帮他追人,他也没能跟令姝再好好聊聊了。 他是个性子急的人,但想到令姝的身不由己,他也不强人所难,只默默在看台后面,看着她那风华绝代的表演,一次又一次令他心动。 想到这里,夏阳眸色暗淡。 或许默默守护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每次上战场,都是刀尖舔血,做好没命回来的准备。 正想着出神。 就听见前方传来细细密密的议论声和惊叫声,随后百姓便围了过去。 “你这人怎么骑马的,若不是我们躲闪快,我家姑娘早就没命了。” “明明是你们笨拙,来不及躲开本小姐的马儿,就你们这软弱的样子,故意装给哪个男人看呢?” 马上的红衣女子言语不屑,大汗淋漓。 即使撞了人,她还是高傲地坐在马背上,俯视着因躲闪马儿,而摔倒在一旁的那个妖艳女子。 狐狸精。 王莹儿心中嗤一声,长得如此妖艳,一看就是个会勾引人的主。 令姝脚疼得不行,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抬头对上王莹儿那打量的目光。 她不紧不慢开口道,“从未有人在街上骑马如此之快,我们还算躲得快,若是你撞到了老弱妇孺,也是这等道歉态度吗?” 艳妈妈站在令姝身边,查看她的伤势,紧张得不行,“并非我家姑娘装的,这位小姐你下来被马儿撞试试?” 方才令姝走出归香楼,艳妈妈正好在门口揽客。 才嘱咐完令姝要路上小心,这位红衣女子便骑着马快速朝她们奔来。 令姝躲闪及时,被蹭到地上伤了腿,好在围观的百姓好心,将撞了她们的那人拦了下来。 没想到那人丝毫歉意都没有,还说令姝躲闪太慢,倒在地上装软弱是为了勾引男人。 艳妈妈哪受得了这样的气,带人上前就理论了起来。 王莹儿看了几人出来的方向,打从心底更嫌弃她们了。 “你们不过一介青楼妓女罢了,本小姐撞了就撞了,怎么,我这一撞,你们接不了男人赚不到钱了,所以才想讹本小姐,呵呵。” 第103章 汉子婊逼迫令姝跪下道歉 王莹儿知道自己做错,不过在看到令姝那张楚楚可怜的妖媚小脸时,她心里头顿时就有了些危机感。 她方才才在茶馆中,被人用来和刘怀秋比较外貌,与容钊谈完之后,心里还是不痛快,想去教训那几个比较她外貌的茶客。 哪曾想,胯下的马忽然不受她控制,竟然疯狂跑了起来。 若不是她用力勒住缰绳,使尽了内力才勒住马,估计百姓们也拦不住她。 然后她低头一看,摔倒的,竟是长相如此妖艳的女子,想到方才被人拿来比较美貌,她心底莫名其妙就起了一股怒火。 这青楼女子的长相,超过了她。 她极其不甘,只想言语羞辱眼前的妓女,不过是卑贱之人,张开腿伺候男人的命,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也配和她比? 呵呵。 这一番话,讲得艳妈妈怒气从心底升起,“请你说话莫要如此难听,我们是青楼之人也是人,被撞了就该讨个说法。” 令姝气得脸色难看,坐在地上捂着腿,眼神回击了王莹儿打量的目光。 王莹儿见到此,不由得得意起来,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除非你像本小姐一样,武功高强且有靠山,不然受了欺负也只能自己忍着,没方法,贱命就是贱命。这张脸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小蝉,我们走。” 王莹儿昂首挺胸,头上梳着的高马尾一甩,英姿飒爽。 她赢得很彻底。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正当她再想驭马前行时,艳妈妈嚯地来到马前, “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如此羞辱我家姑娘,你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们便去官府讨个公道!” 在马下跟着自家小姐的小蝉,直接上前一鞭子抽到地上,呵斥艳妈妈。 “大胆,你可知我家小姐乃是兵部尚书的嫡女,未来的六王妃,你们区区妓女,竟然妄想让未来六王妃给你们道歉,我看你们真的是活腻了!” 小蝉眼底带着优越,她本不想暴露自家小姐身份的,可是这帮妓女实在难缠。 将小姐的身份报出,看着围观众人害怕的神色,她心底升起了一股满满的自豪。 就凭你们,也想跟我们斗? 不自量力。 艳妈妈听见此人的身份,心中的惊叹被绝望取而代之。 马上的红衣女子,如此嚣张恶毒,竟然是刚被皇上赐婚给六皇子的王妃,兵部尚书的嫡女。 艳妈妈将目光看向令姝,令姝也脸色发白,知道眼前的人她们得罪不起,委屈只能自己咽下。 见令姝摇摇头,艳妈妈才从马前让开,沉默不语。 王莹儿就冷笑,“贱骨头就是贱骨头,看见你们如此,本小姐又不想走了,若是你们不朝本小姐道歉,本小姐回去带人拆了这座青楼如何?” “你不要太过分了。”令姝第一次被气得咬牙,明明她们都已打算将委屈咽下了。 为何她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她们是受害者,就因为身份卑微,所以即使受了伤,也要向施暴者道歉吗? 一阵阵屈辱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令姝鼻尖一酸,强忍着泪花。 “呦呦呦,不过是多说了两句,委屈给谁看呢,本小姐最讨厌你这种没本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真是丢尽了女子的脸面。” 王莹儿看见周围的男百姓心疼令姝,出言将她贬低得更厉害了。 遇到事情只会哭,这种娇弱的女人,她一鞭子就可以抽死。 她不明白,为何世上都是这些软弱的女子,而不是像她一般,武功高强豪迈飒爽。 “这样吧,你不想当众道歉也行,跟本小姐回尚书府,在本小姐门前跪上一天,本小姐就放过你们的这座青楼如何?” 王莹儿又得意道。 令姝心中一阵绝望,见艳妈妈手里的紧紧攥拳,准备搬出夏璃来。 令姝忙答应,“好,我道歉!” 艳妈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连围观百姓也看不下去了。 纷纷为令姝说话。 “咱们南岳何时有受害者道歉的道理。” “就是啊,仗着身份就当街欺负弱女子,这种人凭什么当王妃。” “也不知道六皇子倒了什么霉,居然要娶这种女人进门。” “青楼姑娘就不是人吗?我看她是见人家长得漂亮才故意刁难。” “一个尚书府嫡女,跟个泼妇一样,不得理也不饶人。” ······ 众人议论纷纷,舆论好像是有人故意引诱一般,使得周围百姓纷纷发声。 见惹了众怒,小蝉劝道,“小姐,舆论对我们不利,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事不占理。” 王莹儿心中也生出一丝胆怯,万一这百姓传到她爹和六皇子耳中就不好了。 于是语气勉强妥协,“我们走。” 没有一句交代,也没有一句说法,她就想这样急急驭马走人。 眼看王莹儿已拉上缰绳。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有力,又带着杀气的男声,从人群里传出。 “谁允许你们走了?” 第104章 夏阳打得汉子婊跪下道歉 夏阳手下的兵,立刻将现场包围了起来。 这是他打算带去与容辞拼命的心腹兵。 此时,却派上了大用场。 令姝闻声抬头,眼见夏阳一身利落常服出现在这里,她低下头,替自己感到狼狈。 夏阳心疼地看了眼令姝,又将锐利寒冷的目光刺向马上的王莹儿,咬牙道,“有本事,你将方才说的每一句话,再说一次。” 感觉到一阵阵杀气的王莹儿,不由得后背一凉。 看到是夏阳之后,她便微微松了口气,因着自己爹和镇国公要好的程度,她也见过夏阳几次。 六皇子的生母,和夏阳的生母是姐妹,所以她以后也得跟着六皇子,喊夏阳一句表弟。 想来,夏阳这样战场将军,最欣赏的女子,应该是她这样的女中豪杰。 既然两人有这关系,夏阳就算不帮她,也不太会为难她。 于是,王莹儿满眼不屑地看了眼地上的令姝道,“夏阳将军,我是六皇子的准王妃,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拂了我们一家人的面子呢。” 夏阳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指着王莹儿道,“你,给我滚下来说话。” 场面因为夏阳这毫不客气的怒怼,而陷入了一片死寂。 安静,无比的安静。 双方那一层亲戚关系,还搞得如此剑拔弩张,百姓们从未见过。 百姓们就算屏住呼吸,也要留在原地看精彩。 王莹儿尽量维持住嘴角的笑意,夏阳的将军气场实在强大,居然让她生出了胆怯之心。 尽量平复语气,她问道,“夏阳将军,你确定要闹得如此难堪吗?” 夏阳已经没了耐心,带着生冷和不耐烦,“我数三下,你若是不从这畜生身上下来,我保证你会和它一起死!”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要干嘛? 讨个说法就是了,没必要杀人吧。 王莹儿脸色惨白,夏阳看这子不像是说假的。 “三。” 夏阳冰冷声音响起。 王莹儿心跳都加快了不少,若是她再维持自己的面子僵持下去,说不定夏阳会真的向她动手。 夏阳乃是立过战功的将军,哪是她能打得过的? “二。” 倒数还在继续,王莹儿玉手狠狠捏拳,在夏阳准备开口数第三个数时。 她声音颤抖道,”我下去。” 可。 根本来不及。 夏阳已经来到马前,一剑狠狠刺进了马的身子。 马哀嚎一声,血从伤口溅出,夏阳冷峻的脸上,全是马血。 那匹马便挣扎着倒下,夏阳冷冷地看着王莹儿从马背摔到地上。 “啊——” 王莹儿虽有武功,也被这一幕吓得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幸好是红衣沾了马血,才让她不至于如此狼狈。 “小姐。”小蝉脸色难看的跑过来,扶起自家略微颤抖的小姐。 “畜生就是畜生,伤了人就该死。”夏阳手中还拿着滴血的剑,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莹儿主仆俩。 王莹儿身为兵部尚书家千金,一直在外人面前塑造自己女中豪杰的形象,何曾如此狼狈过。 心中的委屈和不甘顿时涌上心头,她从地上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夏阳。 “夏阳将军,你真要为了两个青楼贱婢而得罪于我,你如此就不怕六皇子和镇国公追究于你吗?” 王莹儿颇为自信,她家是兵部尚书,在镇国公和六皇子一党中,也占了重要势力。 而她,身份高贵,是王妃,更是这股势力的纽带。 夏阳真是不知所谓,竟敢为了两个贱人而得罪她。 夏阳听完,依旧面无表情。 但只要有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表现出这副模样,并不是一件好事。 眼底下的所有杀意,在外表看起来冷冰无澜,他的性子和忍耐度,在此刻已到达极致。 “然后呢?”夏阳冷冷吐出三个字。 王莹儿得意一笑,“这匹马死了我不与你追究,就当是给了那两个青楼女人交代,都是一家人,本小姐不会与你计较。” 她搬出镇国公和六皇子,夏阳定是怕了。 两个青楼女人,也值得他们关系闹僵? 夏阳又不是没脑子,自然分得清楚事情利弊。 可,事情完全不按照她所想的去走。 夏阳举起手里的剑指着她,“你现在,跪下给令姝道歉,此事作罢。” 王莹儿脸色一白,低头看向那个眼眶通红却妖媚至极的女子。 一脸不可置信地问夏阳,“什么?夏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何等身份,让我给一个青楼妓女跪下······啊——” 话未说完,夏阳便甩出剑鞘,一击往她的膝盖后方打去。 王莹儿膝盖一软,竟然一下朝着地上狠狠跪下,往前一趴,摔了个狗吃屎。 “砰——” 地上的灰尘一飞。 所有人都惊愕在了原地不敢呼吸。 他们看见了什么? 未来的六王妃,兵部尚书的嫡女,竟然被夏将军一剑鞘打得超青楼女子跪下了。 不是说王莹儿武功高强?不是说他们未来是一家人? 说好的官官相护呢? 想到这里,他们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那可是六王妃啊,是皇家儿媳。 夏阳将军真的是条好汉。 这一幕说出去没人敢相信,就连令姝也愣住了。 夏阳得罪王莹儿的后果,连她都能想到。 如此,夏阳居然还执意为她出头,若是他官职丢了,那······ 心中酸酸楚楚,令姝险些哭了出来,有感动有惊愕,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不等她反应过来,夏阳就已一步上前,踩住了王莹儿的肩膀。 咬牙道,“给她道歉!” “夏阳将军,你竟然如此对我家小姐,你不想要你的官位了吗?” 婢女小蝉担心地冲上前来,生怕这个疯子会做出疯狂之事。 这里可是众目睽睽啊,她家小姐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夏阳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一掌内力打出,就将婢女狠狠打飞了出去。 婢女摔到百姓堆里,吓得一众百姓使出逃命的速度躲开。 “夏阳,众目睽睽下你敢如此对我,我爹和镇国公不会放过你的,你如果不想被圣上革职······啊——” 王莹儿话还未说完,原本就疼痛的肩膀,被夏阳狠狠一踩。 肩胛骨发出“咔嚓。”的声响,被他踩骨折了。 痛楚和屈辱让王莹儿只冒冷汗哀嚎着,尖锐的女声简直令人发指。 夏阳显然已没了耐心,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将沾了血的剑尖抵着王莹儿的脸颊。 “道歉。听不懂人话吗?” 王莹儿看着剑尖上的血,额头直冒冷汗,想起方才夏阳一剑刺死的那只马,她才意识到。 夏阳从站出来出头之时,就已经想杀她了。 他还有一丝理智,才让自己活到现在。 面对这样不管不顾的夏阳,王莹儿很害怕,心里发毛。 “好,我道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王莹儿看着剑尖贴在自己脸颊。 声音颤抖像筛子。 是的,她害怕了。 即使夏阳地位不如她,但若是他不顾一切杀了自己,自己再多的靠山也没用。 现在除了自己,没人能救自己。 道个歉罢了,来日方长,她一定会找机会杀了这个妖媚贱货。 眼见夏阳还不准备放过王莹儿, 令姝心里着急,开口劝道,“将军······” 语气恳求,眼睑通红。 夏阳微微一滞,犹豫了一会。 第105章 汉子婊被马踹飞 在所有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中。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 也抬起了踩在王莹儿肩膀上的脚。 “令姝是我罩着的人,谁若是得罪了她,便是得罪了我,我天生性子急,惹恼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夏阳坚定的目光巡视四周,令姝看他忽然觉得高大威猛。 他这话,虽是对周围百姓说的,亦是在警告王莹儿。 话落。 原本事情已经接近尾声, 可就在这时。 一队身穿家丁服装的人,拿着棍棒匆匆将现场再度包围了起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管家装扮的人,见到王莹儿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禁被吓了一跳,忙叫人将王莹儿扶起。 王莹儿臂间骨折,痛苦到神色扭曲,全然不见方才那嚣张飒爽的模样。 管家对夏阳道, “我家小姐一开始确实做得不对,可夏阳将军这般羞辱未来王妃,我家老爷兵部尚书,定会将此事告到陛下面前,希望到时候夏阳将军,能给我们兵部尚书府一个合理的交代!” 是兵部尚书府的管家! 众人一听到来人的名头,纷纷低声议论。 王莹儿有错在先,夏阳将军教训她确实大快人心,可这背后所承担的后果,可不是打一顿人那么简单的事。 百姓们同情的目光看向夏阳,对王莹儿的态度越发鄙夷了起来。 夏阳眉头一皱,“是本将军做的,本将军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些士兵和百姓都无一人出手,你们尚书府若要告本将军,本将军奉陪到底。” 放下这番话后,夏阳看向令姝,想伸手扶她起身。 人群里不知谁先发出一阵好,而后便有几人大声议论了起来。 “好。” “夏将军不畏强权为不公之事出头,我们支持夏将军。” “这件事本来就是王小姐的错,她不仅撞了人还侮辱了人,这种人也能做王妃?” “你小声点,她们王家当官的,连夏将军都被威胁了,小心你的人头······” “怕什么,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就不信我们普通人只能被当官的任意欺压。” “对啊,夏将军出头后还替我们开脱,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要为夏将军作证。” “对,为夏将军作证!” 很快,民众的情绪便被煽动了,纷纷发言支持夏阳。 兵部尚书府的管家见事情不妙,便匆忙叫人扶起小姐准备离开现场。 原本大家都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 可就在这时。 “嘶——”尚书府的人将王莹儿扶到一旁,没想到夏阳的战马一凑近她,忽然眼睛通红,挣脱了士兵手上的缰绳嘶吼起来。 离马儿最近的王莹儿被红了眼睛发疯的战马一脚踹到了腹部,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兵部尚书府管家见状,浑身一个激灵,一边怒视夏阳一边手忙脚乱地吩咐着, “夏将军你敢纵马行凶,伤害我家小姐,快,快来人呐,请大夫,不,请御医,快快快啊!” 可是。 没人有空理会他。 战马已发疯,挣脱缰绳冲了出去,围观的百姓一阵惊慌,有躲闪的有摔伤的。 士兵们冲上前去,想拉住疯狂奔跑的战马。 现场已然乱成一团,哀嚎声唏嘘声刺耳。 夏阳嘱咐好艳妈妈看好令姝,一个脚尖点地,便追上了那癫狂的战马。 它终归是战马,不像王莹儿那匹普通的马一般轻易被制服。 夏阳只能在制服几次无果之后,寻机会忍痛将马打晕,才匆匆赶回了现场。 令姝坐在原地一脸担忧,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见夏阳回来,她眼眶一热,“将军,王家人回去了,若此事闹到陛下面前······” 担忧的眼泪一滴接一滴,令姝觉得,愧疚似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了。 夏阳满头大汗,却也没有抱怨一句,“姝姝,让你受委屈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也不该受这个委屈。” 说罢,也不管自己方才消耗了多少体力,也不顾令姝的反对,直接蹲下身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令姝伤了腿,也没有过多的挣扎,任凭将军的汗沾染在自己衣服上。 双眸湿润,心底柔软一片。 夏阳跟其他的贵公子,真的不一样。 归香楼厢房。 令姝看着眼前低头为自己上药的少年,美艳的眉眼之间全是心疼。 心疼的不是自己。 而是眼前的少年。 “对不起将军,奴家害你得罪了兵部尚书和六皇子······其实,奴家只是一介烟花女子,不值得你赌上前途出一口气。” 令姝还未从今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夏阳年纪轻轻便是将军,前途无量,却因为她······ 她一直以为,夏阳是个见色起意的浪荡登徒子,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将她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她更多的,却是愧疚。 原本王莹儿没事便也好处理,可是现在,王莹儿被夏阳的马踹伤,若是有生命危险。 她不敢想象夏阳的下场。 夏阳小心翼翼地处理她的腿伤,手法熟练,想必在军中时常常受伤。 等他弄好后,才小心翼翼放下令姝的腿,坐在床边定定看她。 “姝姝,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事情是我做的,你值得我这样做。” 许是夏阳在军营里练兵多了的缘故,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坚定得令人动容。 “可奴家害你如此,奴家······” 令姝想哭,一向温柔坚韧的她,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因为男人的一句话泪目。 他都肯为自己做到这份上了,自己为何还要决绝于他。 心绪被拧成一股乱麻,令姝无比动容。 夏阳就打断了她,“没事的,我外公是镇国公,我是不会死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喜欢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哪怕爬,我也要爬来找你, ”姝姝你若愿意等我,等我被处罚完,便带上钱来替你赎身,可好?” 第106章 镇国公都要被气笑了 夏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对儿女之情从未有过经验的少年将军,动作也是格外的生疏和粗心。 令姝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抽泣着点点头。 夏阳微微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她的肩头,低头拿帕子替她擦眼泪。 “莫要哭了,虽然你哭起来也很好看,但我一见你哭我就难受。” 令姝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子,那天在回朝的宫宴上见她一舞,夏阳便再也移不开眼。 在他眼里,令姝是那样的风华绝代,上扬的狐狸眼宛若勾走了他整颗心。 他明白,这可能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所以,他要追她,哪怕她是青楼女子,他也要伪装成青楼浪荡的常客,混坏自己名声,也只为天天看到她。 令姝是花魁,不少人慕名而来,其中不乏一些贵公子需要令姝伺候,可夏阳却屡屡花钱包下她的私人时间,不让其他男人接近她。 这些,夏阳做得清清楚楚,令姝也看得明明白白。 她接过夏阳手中的帕子,停止了抽泣。 夏阳他实在不会替女子擦眼泪,将她脸上的脂粉都擦走了不少。 她整理一番自己鬓发,对夏阳道,“那将军下一步要如何?” 夏阳想了想,道,“我的战马伤了几个百姓,我便让士兵带他们前去医治了,赔了些钱,估计他们也不会对我有恶意,至于马儿为何发疯,我还要叫人调查才知。” 有百姓的支持,再查出马儿发疯的原因,这样一来,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死。 等等,马儿发疯? 想起昨晚夏璃说的,让他今日不要骑马出门······ 他不禁脸色一白,头皮发麻。 他若是骑马经过那个地方,马儿若是猝不及防发疯,那受伤的,便是他了。 再者,若伤到街上的大片百姓,那这个责任定是他的,他百口莫辩。 如今马儿莫名发疯,众人都看得清楚,不是他所为。 可若他骑在马上呢? 夏阳不敢去想,不管哪种情况,都很麻烦,眼前自己惹的这个麻烦也不小。 “发疯吗?今日那王莹儿撞到我时,她的马匹眼睛也是红的,一般不会有人在街道上骑马如此之快,难道她的马也不受控制了?” 令姝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况,那马一路奔驰,撞到她时,王莹儿也是一脸惊讶,王莹儿在原地制服那匹马时,也是用了很多力气的。 甚至,那马还险些将她甩了出去。 夏阳的战马发疯,也是王莹儿在旁边。 这样一说。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皆是找到了些线索。 一定是王莹儿身上有什么东西,刺激了马匹,或是气味,或是药粉。 “来人。” 夏阳叫来了自己的士兵。 “将军,几个受伤的百姓已经安置妥当,此事镇国公和···您母亲已经知晓了······” 士兵语气支支吾吾。 夏阳便道,“随他们知道吧,那个,你帮我传句话给外公,就说我已经知错了······” 他叫士兵凑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士兵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将军的,这样行吗,镇国公都还在气头上。” 他将军居然想让镇国公去兵部尚书府,查查王莹儿身上有什么刺激马匹发疯的东西。 他觉得,疯的是夏阳。 镇国公不扒了他的皮就不错了,还帮他查? 夏阳一脸不耐烦,“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外公又不是傻子,快去,别打扰我和姝姝独处。” 士兵幽幽看了他们一眼,领命下去了。 令姝娇嗔看了夏阳一眼,脸颊也惹了一丝绯色。 夏阳从腰间拿出一枚金制的令牌,“姝姝,这个送给你,我若活着回来,这金令便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我若是···情况不好,你就拿这金子给自己赎身,我的暗卫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后半辈子也······” 夏阳后路都给她选好。 令姝接过令牌,眼眶一热便扑到他怀中,“将军莫要说这样的话,你一定会没事的。” 夏阳就笑,揽住她肩头,今日所做,他确实不后悔。 镇国公府。 绣琦郡主知晓事情的严重性,都未来得及去找夏阳,而是匆匆回了娘家,求镇国公一定要保住她的阳儿。 在场的,有镇国公,镇国公夫人和镇国公儿子。 绣琦看着眼前的爹娘和哥哥,直接朝着他们跪下了。 镇国公将手中的茶盏狠狠一摔,“真是个孽障,以前你说让我给他机会去打仗,他确实有些本事不假,现在有些军功和官职,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竟敢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对兵部尚书的女儿大打出手,若是人没事还好,如今兵部尚书传来消息说,他女儿情况严重,吐血之后还未醒,你可知王莹儿嫁给六皇子,对我们家有多少好处?” 六皇子的母妃慧妃,是镇国公的另一个女儿,扶六皇子上位,慧妃就是太后。 如今的太后,也就是镇国公的妹妹,会变成太皇太后,届时,整个朝堂不都得跟着他们镇国公府姓郑? 以前绣琦这个女儿闹着要嫁给夏立月这个小官也就罢了。 因为绣琦从小就不怎么聪明,样样都被慧妃欺负, 镇国公将她嫁出去之后,也不指望她能为家族带来什么利益,只帮着夏立月升官,让他们小夫妻俩幸福过日子就好。 不参与朝堂之争。 绣琦也天天说帮他拉拢夏家大房钦天监的势力,镇国公也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好在绣琦生的儿子夏阳,有些武学天赋,带他上边境从小立战功。 这让镇国公很欣慰,觉得自家势力又壮大了些。 可这才回朝多久,夏阳就惹出这样大的麻烦,为了一个青楼女子! 他想要什么女子没有!他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不顾前途。 如今事情闹大越发不可收拾。 镇国公都要气笑了。 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 绣琦就跪在地上,眼中急得全是泪花,“爹,女儿就夏阳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革职啊,您就救救他,他五品将军将来一定能帮上您的。” “我救他?我不想救他?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我拿什么和兵部尚书交代?” 兵部尚书的官职自然比夏阳高一些,所以拉拢兵部尚书对六皇子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 如果不重罚夏阳,该如何给人家交代? 镇国公两头为难,忽地看向自己儿子,问道,“你是夏阳舅舅,你来说,本国公该如何? 第107章 镇国公老脸都不要了! 镇国公儿子便出来劝道,“爹,阳儿从小便跟我去边境,他的性子虽然急了些,但总归是别人先惹的他,王莹儿也有错在先,或是事情并不是那么不好交代。” 镇国公夫人也附和道,“是啊,绣琦就这样一个儿子,不管兵部尚书再不高兴,也总归要嫁给女儿给六皇子的,我们镇国公府还怕得罪他们不成?” “哼,说得容易,不是你们去处理,你们当然不觉得事情难办,兵部尚书那老家伙,定会告到陛下面前,等着看吧,我只能说尽量保住他。” 镇国公大袖一甩,从鼻孔哼出气来。 他也知道要保住自家人。 但他有什么办法。 见到镇国公松口,绣琦才稍稍放下了心。 就在这时。 门外被带进来一个士兵,他朝镇国公和镇国公儿子行了个礼,道,“回国公爷,夏将军说,王莹儿被马踢伤不是偶然,他想让您······” 扫了一眼周围压抑的情况,士兵冷汗涔涔。 “说啊!”镇国公不耐烦催促道。 士兵双眼一闭,一口气接着道,“夏将军想让您前往兵部尚书府,找到王莹儿身上让马匹发疯的证据。” “砰!” “什么?” 镇国公胡子一飙,将桌上的茶盏一扫,险些气晕过去。 这个孽障,还有脸让他去兵部尚书府? 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他不去,他就算从这窗口跳下去! 他也不去! 兵部尚书府。 镇国公阴沉着脸,命人好生带着补品和礼物过来。 最重要的,还是他带来的心腹御医。 他还在门口犹豫,半只脚都踏入黄土的人了,这辈子没这样丢脸过。 这件事要是传开,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混? 为了区区一个小辈,老脸都不要了。 要不还是回去吧。他在心里想着。 可。 尚书府的管家大老远就看见他了,忙哈着腰从门内跑出。 “唉,参见国公爷,您来这也不派人前来通知一声,老奴有失远迎,请随老奴进来。” 镇国公一下子昂首挺胸,他怎么忘了,自己是镇国公。 即使自方有错,别的人也不敢得罪他。 他咳了两声,“本国公带了御医过来,让他帮你家小姐看看吧。” 管家受宠若惊,忙带他们进了尚书府。 与此同时。 暗卫在川王府回禀,容川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也颇为震惊。 “没想到啊,镇国公的小外孙居然是个情种,原本只让你们在王莹儿身上放药粉,让她的马匹发疯在街上撞伤人,引起对她不好的舆论,没想到本王此举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容川冷笑一声,深邃的眸子带着满意之色,他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指尖轻挑。 是的,王莹儿身上的药粉是他派人洒的,只要马闻到,就会不受控制发疯。 到时候她随便伤到谁,他安排在百姓堆里的手下,都会将事情闹大,逼迫她道歉。 她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和普通人道歉。 等她仗势欺人,容川安排的一些眼线就会将她的臭名声传遍整个京都,容钊定挂不住脸面,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也就相当于离间镇国公和兵部尚书府的势力。 可他万万没想到,王莹儿撞伤的,居然会是一直泡青楼的浪荡将军夏阳的心上人。 夏阳一来便将此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镇国公一党现在都快闹翻了吧,容川一想,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暗卫就回道,“是啊,当时夏阳带着兵马出现的时候,我们都震惊了,百姓堆里的兄弟煽动情绪时,兵部尚书家那些人脸色都黑了,还是王爷您做事高明。” 容川放下茶盏,眼眸微眯看向暗卫,“你说,夏阳忽然带着兵马出现的?他原本是要做什么去的?” 暗卫微微皱眉,“是属下做事不够谨慎,属下这就派人去打听。” 不过一刻钟。 暗卫便打听回来了,“回王爷,据说昨晚是辞王殿下惹玉晴郡主不高兴了,辞王为了夏璃能来见他,挟持夏璃的婢女要挟,今日夏阳发现夏璃不在夏府,带了兵马去找辞王拼命。” 容川冷笑,“就凭夏阳?” 虽然容辞三年前就回朝养病了,但手中的兵权和势力可不是吃素的。 就连现在的镇国公想动容辞都没办法,夏阳果然是年轻气盛,性子冲动。 他大皇兄,哪里是别人想动就能动的。 不过,他们夫妻闹矛盾了? 容川对这个有了些兴趣,“可有打听到大皇兄和夏璃闹何矛盾?” “前几日青州何家来了小姐,曾以名声之名,向太后哭诉,想嫁给辞王。昨夜,好像是辞王给了那何家小姐一些甜头,玉晴郡主就吃醋了······” 暗卫回道。 太后镇国公想塞人给辞王这件事,他也早有耳闻。 当时他以为所有人都当笑话看的,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 大皇兄也是老好人做多了,连自己女人吃醋了也不了解,还挟持人家婢女逼人家来见他,这样做只会把他自己王妃越推越远。 容川心里嗤笑容辞不懂女人心思。 可他心情却极好,问道,“给怀秋的聘礼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按照您说的做了,就连······”暗卫低头看了心情极好的容川,继续道,“就连您说的,川王府的地契,都准备好了。” 当时容川吩咐下来的时候,他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反复确定才知,容川为了不让六皇子的聘礼超过他,而将川王府的地契都准备送给二王妃。 他感觉这一切不太真实,这真的是他那城府极深的主子吗? 容川就继续道,“明日便去下聘。” “是。” “对了,派人盯着辞王府,看看有何动静。” “是。” 京都这厢闹得沸沸扬扬。 而在青州路段的交界处。 容辞等人的车马赶路了一天,天色将晚,他便临时决定在郊外客栈落脚。 几人寻到一座名叫月溪栈的小客栈,打算休整一晚。 夏璃已睡了一路,容辞叫她醒时,她只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地就下了马车。 一下车,就被眼前的建筑给吓到了。 夏璃瞬间清醒。 第108章 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这里有何不妥?”容辞见她眼神瞬间惊醒,不免担忧问道。 这种位于荒郊野外的客栈,一般过路的旅客歇脚的地方,想必也发生过抢劫或者杀死过人这种大事。 莫非这里闹鬼? 夏璃看着这间客栈,煞气密布,她住进去倒是不怕,只是身旁这群人不知道能不能扛住这煞气之冲。 “这里煞气有些重了,应该是死过人的,换地方或许会好一些。” 夏璃淡淡道。 “可是王妃,附近都没有歇脚的地方了,这里离青州城还要走一夜呢。” 瑾七刚从前方探路回来回禀。 “住野外也比这里安全,我倒是不怕,只不过你们扛得住这煞气吗,半夜说不定还有啊飘。” 夏璃挑了挑眉,一脸淡定地询问。 原本这话是询问自己人的。 正巧不巧,被守在客栈外的小二听见了。 小二满脸怒气地质问,“这位客官,要住店就住,不住就不住,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样的谣言传出去我们如何做生意?” 真是活久见了。 从小到大没见过鬼的他,今日第一天当差,就遇到这般晦气的言论。 换做谁谁不生气? 夏璃只看了他一眼,就道,“你第一天来的?” 小二脸色一白,“你怎么知道?” “这里没你事了,在这里做差事小心些。” 夏璃随口嘱咐了一句,便看向容辞,歪头询问,“我住这里无所谓,你们怕鬼吗?” 容辞微微一笑,“又不是没见过,本···我身上的煞气还不够重吗?” 随即,转头看向瑾七,眼神蓦地冰冷。 瑾七心跳都漏了一拍,忙道,“啊对对对,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鬼,况且有王······有您在,我们肯定很放心,是吧,丹青。” 丹青一脸坚定,“小姐住哪我就住哪!” 瑾七苦着脸。 你们当然轻松了,王爷您身上煞气重,鬼怪不敢靠近。 王妃你又会收鬼,丹青怀里还有个能打鬼的吉祥物小猪。 就他一人什么都没有,王妃给的那些符箓,朱砂颜色都用淡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王爷也真是的,为了王妃能睡在好一点的榻上,竟然悄悄用眼神威胁他。 他怕鬼啊。 夏璃欣慰一笑,“好,那我们进去吧。” 瑾七苦笑着点点头。 店小二不乐意了,“我们店不欢迎你们这种神棍,你们既然觉得野外安全,那就住野外去吧。” 说罢,他将毛巾往肩上一甩,一脸嫌弃的走进了大门。 这帮人,穿得那么好,又坐着如此好车马,竟然也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你怎么说话的,出来道歉,否则我把你这里踏平!” 瑾七不受气,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刀。 夏璃拦住了他,一脸淡然,“莫要急,一会他们老板会出来请我们进去的。” 瑾七:“可是他竟敢冒犯您······” “瑾七。”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瑾七立马低头退回了容辞身边。 夏璃就道,“看那店小二的面相,就知道是个小心眼的人,我们出门在外,宁愿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啊?小姐,为何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难道小人不该被教训吗?”丹青一脸好奇。 夏璃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得罪小人,小人会使下作手段对付你,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可得罪君子,君子一般不会与你计较,就算要收拾你,也是使光明正大的法子。” 丹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头问道,“修狗,你记住吗?以后碰到小心眼的猪,你记得要躲开哦。” 夏璃:······ 瑾七:······ 他们是见过小猪点头的人,所以对于修勾能听得懂人话这件事,并不稀奇。 反倒是容辞,见到小香猪一脸憨诚地点头之后,愣在了原地,俊眸里的冷冽变成了不可置信。 这只猪,居然听得懂人话? 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这时。 客栈内匆匆走出一个肥厚的中年人,面上看着虽然敦厚,但眼神狡诈,他身后跟着方才出言不逊的店小二。 店小二之前的锐气已经没了,低着头一脸的丧气。 店小二指认了夏璃一行人之后,中年人便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哈腰道: “几位客官,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方才对不住,这小二是今日刚来的,他不知道我们店里的情况······呃,嘿嘿。” 老板一脸歉意地道歉,双手在掌心搓了搓,似乎有些难为情。 夏璃看了店小二一眼,对老板道,“有事相求?” 店老板有些惊愕地看着她,随即一脸崇拜道,“实不相瞒,方才姑娘所说,确实是真的,我们找了好几个道士,都无用。” 夏璃摆摆手,“我从不插手别人因果,我只想正常入住一晚,然后走人。” 店老板:“价格嘛,好商量。” 夏璃犹豫了一下。 容辞就上前揽着她走入店内,路过老板时冷淡地说了句,“我们不缺钱。” 他不想为了这点三瓜俩枣,而累着他的璃儿。 夏璃昨夜到现在没休息好,已经很累了,他们还要尽快赶路。 几人开了两间房,丹青要照顾小姐,主仆俩便住一块。 瑾七实在害怕,就自告奋勇守着自家王爷。 等他们上楼之后。 店老板和颜悦色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向一旁低着头的店小二, “哼,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高人,就因为你的态度,人家不想帮我们。还有下次,你就不要在这里做事了。” 店小二低着头,但是看向店老板的眼神里带着不服,“我知道错了老板,算命先生说我命格硬,我能留在这里做事的,家里小孩还等着钱治病呢。” 他也是为了客栈好啊,谁知道客栈真的出过事啊。 店老板冷哼一声,龇出一个奸笑,“这次就扣你半月的例钱,若有下次直接走人吧。” 说罢,留给店小二一个肥厚的背影,离去。 店小二咬着牙,捏着毛巾手狠狠攥成拳头。 半月的例钱,是他家两个月的生活费。 第109章 见鬼比见我还兴奋? 很快入夜。 原本夏璃和容辞两间房。 可,容辞却借着送吃食的理由,来到了夏璃房中。 这里虽是郊外,吃食比不得京都,但住的地方也是干净整洁,能睡个好觉的。 容辞见她吃得正香,眼眸定定看着她,湿润的眸子温柔得快滴出水来了。 他的王妃,就连吃饭也那么好看。 夏璃咽完最后一口,容辞就递过来茶水。 接触到他指尖时,夏璃眼神闪躲,“谢,谢谢。” “璃儿,你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过,这客栈真有脏东西叨扰你休息的话,便让我守着你可好?” 容辞一脸真诚。 自打凤凰山出来,夏璃就没好好休息过。 他现在对自己媳妇,心疼得要命。 夏璃淡淡看了他一眼,“哼,有什么脏东西敢叨扰我休息?倒是你,别到时候跟我说,你害怕,让我守着你······” 一番话,说得容辞低下了头。 容辞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道,“还是被璃儿发现了,确实是我害怕,有你在身边才放心些。” 夏璃:“不行,你会打扰我睡觉。” 容辞抬眸看她,轻声道,“璃儿。” 夏璃只是看了他一眼,忙别过头去。 这该死的男人,又在勾引自己保护他。 看着他湿润清澈的眸子,她却怎么也无法拒绝,想到他抱了自己一路,让自己睡了一路,她就······愧疚。 算了,就心软一次,下不为例。 容辞嘴边勾起得逞一笑,“瑾七,准备一床被褥送进来。” 夏璃:······ 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外头的瑾七一直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王爷这一吩咐,他整个人直接乐呵了起来,“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意思是,今晚丹青不能睡里面了,只能和他一起守夜? 想到修勾那只吉祥物会对付鬼,他就感到满满的心安。 瑾七一脸姨母笑,趁着夜色就跑去问店小二要被褥。 才走几步,一阵阴风刮来,吹得他浑身汗毛竖起,“没想到郊外的风都比京都冷那么多。哈揪——” 而就在客栈的过道上,店老板拿着钱弓着身子,一脸贼样地哈着腰走着。 丹青刚带修勾去方便回来,迎面就撞上鬼鬼祟祟的店老板。 怀里的修勾异常激动地扭动,丹青就皱眉骂道,“大晚上鬼鬼祟祟不睡觉,来我家主子房间外徘徊什么的?吓到我家主子,小心我揍你!” 丹青拳头捏得咔咔响,吓得店老板一个激灵,忙阻止道,“客官客官,有话好说,我来这里是给你家主子送钱的,这不是快到点了嘛,半夜经常有脏东西跑出来吓人。” 店老板手头里装着沉甸甸的银子,他还笑眯眯掏出一锭掂了掂。 丹青就笑,“我家主子从来看心情办事,你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都不够的,还是好好给你店里的打工人发工资吧。” 奸商。 她分明就听见了店老板这个奸商扣人家例钱。 店老板讨好似的笑,“姑娘,既然你家主子看心情,你跟随高人想必也会一些本事,不如······” “抱歉,我不会抓鬼。” 丹青白了他一眼,正想转身走人。 可就在这时,瑾七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阴森森的风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一回头,看见瑾七木愣又难看的脸色,丹青才放下了心,“瑾七,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赶紧回去守着你家主子,在这晃悠啥呢。” 瑾七静静地看着她。 丹青皱起眉头,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怀里的修勾越发急躁,想从她怀里跳出。 下一刻。 瑾七瞳仁鄹黑,拔出腰间的剑,朝着店老板刺去。 “瑾七,你疯了!” 店老板吓得原地起飞,“救,救命。他,他被鬼上身了!” 丹青怀里的小猪跳到地上,她便有了多的空子,来阻止瑾七杀人。 看来瑾七真的被鬼上身了,不然他的功夫不可能那么差的。 丹青趁机好好揍他一顿。 店老板要被吓死了,忙冲着夏璃屋子大喊,“不好了高人,你家小厮被鬼上身了。” 而屋里。 容辞才找到机会,让夏璃为他把脉检查身子。 忽然猝不及防听到外头传来打斗声,紧接着就是店老板的呼喊。 夏璃一个起身,朝着门外就冲了出去。 容辞:······ 见到鬼你就那么兴奋? 比见到我还兴奋? 真是见鬼了。 夏璃来到外面,当看到瑾七脚跟不着地与丹青交手时,脸色微微一沉。 “就这功夫,还敢动我的人?” 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朝瑾七贴了过去。 瑾七被一股力量打飞了几步,一个半透明鬼魂从他身后脱离出来。 当然,这个鬼魂只有夏璃才能看到。 夏璃刚想出手,就见地上的小香猪一蹦一跳,想斗牛一般,朝着鬼魂狠狠拱去。 夏璃:“神兽啊。” 丹青怎么知道瑾七已经清醒。 打到瑾七身上的拳头没有丝毫收力。 可怜的瑾七,一个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丹青按在地上打。 “啊——,住,住手别打了······” 哀嚎声遍布了整个客栈。 丹青一拳一拳地打上去,边打边喊,“臭鬼魂,快从瑾七身上滚出来!” 瑾七才看清楚,打他的是丹青。 俊脸一黑,“别打了,我就是瑾七!” 丹青挑了挑眉,压根不信,“你是瑾七?我还是天王老子呢。还想骗我?哼!” 说罢,又一拳朝他身上招呼去。 瑾七怎么可能连反抗她的武功都没有,一定是诡计多端的鬼魂装的。 “啊——我真的是瑾七,别打脸,别打脸——啊—” 容辞从房中走出,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禁微微一愣。 夏璃符水一洒,那个被小香猪扑倒地上的鬼魂,就显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鬼的那一刻,店老板腿脚一沉,肥厚的屁股猛地坐到了地上,边喃边爬到夏璃那边, “是,是他,高人救我,高人救我啊。” 第110章 瑾七皮糙肉厚的暂时还打不死 在店老板眼里如此恐怖的画面。 在夏璃眼中却觉得极为有趣,她指着现场笑得毫不掩饰,“哈哈哈,哈哈哈哈······” 丹青揍瑾七,修勾用鼻子拱鬼魂,怎么看怎么好笑。 容辞原本想出声制止,看见自家王妃笑得开心,便也作罢。 瑾七皮糙肉厚的,暂时还打不死。 等夏璃笑得差不多了,容辞才缓缓出声,“璃儿若不想管,我们便回去休息吧。” 他不想再累着她了。 哪知夏璃嘴角一勾,“既已出手,不差这一脚。” 说罢,她走到修勾面前,一脚就踩到了那只鬼魂身上,“说,谁派你来的?” 鬼魂:······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死在这里的呢? 可还没等他开口诉冤。 那头便传来瑾七的哀嚎声,“丹青,你看,鬼在你家主子脚下,我是瑾七啊!” 丹青:“你当我不认识瑾七吗,给我闭嘴!” “啊——” 夏璃眉头微簇,开口劝阻,“别打了他真是瑾七。” 丹青这才停了手,看向夏璃,就被她脚下的鬼吓了一跳,“嚯,好黑的鬼!” 瑾七抱着自己,蜷缩在一旁,看向自己王爷。 容辞眼神躲闪,“那个,方才太乱了。我不知是你。” 瑾七:你分明和你媳妇在一旁看热闹。 夏璃看向脚下长得黢黑的男鬼,“我问你话呢,谁派你来的?” 男鬼一愣,肩膀被眼前女子牢牢踩住,他才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店老板,“我自己来的。” 店老板往后一个蜷缩,就被丹青抓到丢了出来。 店老板朝夏璃磕头道,“他是前些日子死在我们店里的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只要你收了他,多少钱我都给你。” “你胡说!分明是你见死不救,我本是青州镖局一个送信的,前些日子送一封密信到京都,可不曾想,在你店里歇脚那一晚,被一群的武功高强的人暗杀,你分明看见了,那些人给你钱,你就把我的尸体给处置了!” 鬼魂看着店老板,身上的怨气越发重了。 若不是夏璃踩着他,他都要冲上去撕烂这个奸商。 店老板瑟瑟一抖,不敢说话。 而夏璃,却抓住了关键词,问道,“你是青州的?谁委托你送密信?” 鬼魂双目一滞,“是,是一位道长,我只知道他姓南。” “姓南?”夏璃眉头一皱,这个姓氏很熟悉,她现代的那个师傅就姓南。 夏璃又问,“这封密信送到哪里?” “京都夏家四小姐夏璃收。” 夏璃猛地浑身一个紧绷! 脑海里像是有根弦炸开了一般。 给我的密信? 道长?姓南? 如果不是她师傅,便是五星观一千年前的创观祖师爷。 祖师爷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那很大可能是她师傅。 她师傅,也穿越过来了? 夏璃心绪激动,忙掐指算了算,咦?又是谁遮掩了天机? 她又低头问那鬼魂,“你可知密信内容?” 鬼魂摇摇头,“不知。” “你可知青州如今何种情况?” “无异常。” 问完这些,夏璃又道,“可记得南道长长什么模样。” 鬼魂道,“不记得。” 鬼魂没有说谎能力,夏璃知道,他这是被那个道长模糊了那段记忆。 对此,她不知该如何。 容辞便出来问道,“那封密信如今在何处?” 鬼魂呆滞的眼神才有了些神色,“被,被客栈老板搜刮尸体银两之时,拿走了。” 店老板猛然一惊,刚想走,又被丹青一把揪了回来。 “我也是迫不得己啊,那伙人杀你时,我也没那个能耐救你啊,不过你放心,我拿了你身上的银两,已经托人将信送到京都夏府,昨晚应该到了。” 夏璃才想起,昨晚收到的父母的那封信。 是那封? 要送信的是南道长,送到她手里之后,里头又是父母亲笔。 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难道是南道长在帮自己父母? 那个南道长人还怪好勒。 这个老板也并不是罪大恶极。 夏璃决定,将此事帮到底,对鬼魂道,“你既然已死,我便送你去地府,你今生做了好事,来世定不会过得差,其行且惜。” 说罢,夏璃丢出两道符箓,淡淡的光晕从符箓金色的符身散发。 鬼魂很快被吸到了符箓里,符箓消失。 这一幕看呆了店老板,店老板忙对着夏璃磕头,“高人,店里除了它一个脏东西,还有其他的。” “对啊,确实不止一只。”夏璃说得风轻云淡。 她见客栈的第一眼,就大概能算出些猫腻。 郊外的客栈可以说是法外之地,抢劫欺压杀人这种事,想必发生了不少。 而这个店老板又是贪财之人,他命格气场弱,镇压不了那么大怨气。 所以,客栈内才会频频闹鬼,鸡犬不宁。 夏璃看了店老板一眼,继续道,“比如,你背上这只。” 店老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丹青上前踹了店老板,“如此胆小,还敢在郊外开客栈?对了小姐,他背上真的有鬼?” “有没有鬼,你问问修勾不就知道了?” 夏璃嘿嘿一笑,蹲下身摸了摸修勾的头。 话落。 只见修勾抬起得意的猪脸,用猪鼻子朝着店老板的肩头拱去。 夏璃符水一洒。 一只鬼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夏璃问道,“你也是青州的?” “我不是,我······” 咻—— 话未回答完,他就被夏璃拿着袋子收了进去。 夏璃还想再去看其他地方,却被容辞黑着脸拦住了。 “璃儿,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其余的,便让手下去便可,你现在需要休息。” 夏璃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下?哪个手下会收鬼?” 丹青一脸得意地抱着小修勾站出来,“小姐,我和修勾并肩作战可以的,你就让我们锻炼锻炼嘛。” 夏璃犹豫一瞬。 容辞就漫不经心来一句,“我看需要锻炼的,是我的手下吧。” 此言一出。 瑾七吓得从地上一个起身,站得笔直,表情却像吃了苦瓜一般,看向自家王爷。 容辞无动于衷。 夏璃却两眼发亮,看向瑾七,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却如此容易被鬼上身,你定是虚阳体。” 此言一出。 瑾七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妃说,说他虚? 他又没和王妃有过什么,王妃怎么说他虚?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目光撇向容辞愈发阴沉的脸,瑾七不由得浑身一僵。 第111章 你睡这里,我也睡这里,大不了一起睡 夏璃瞧见两人神色,略微不好意思解释道, “虚阳体不是说你虚,而是一种假阳气的体质,瑾七你看着也挺白的,应该是怎么晒都不黑的, 这种体质的男人表面上阳刚之气很足,但容易被鬼缠上,就像刘忆尘······” 瑾七听见自己被拿来比作刘忆尘,忧心更重了。 “啊?我确实是晒不黑,这种体质该怎么办啊,我不想虚······” 最后一个字说得尤为小声。 却引得夏璃和丹青噗嗤一笑。 “没事的,不影响,只是容易被鬼缠身而已,这个你拿着。” 夏璃别憋笑,边拿出一张符箓给瑾七。 瑾七受宠若惊,有了这个,他是不是就不用怕鬼了。 正想找人分享自己喜悦,转头就对上容辞寒若冰霜的脸。 容辞便道,“既然你已有护身符,那你便和丹青前去锻炼锻炼。” 瑾七不由得担心容辞,“王爷,那您呢?” “我还保护不了他?”夏璃憋着笑,问道。 瑾七硬着头皮低头,“属下告退,王爷保重。” “地上的店老板也叫人拖走,别睡我房门口。” 夏璃随意吩咐了句,打着哈欠就准备回房。 房中只剩容辞和夏璃两人,容辞脸色才好了些。 一进门,他就往榻上一躺,扶着头眉心簇成一团,“璃儿,我身子又不适了,方才治到哪了,快帮我治治,好难受。” 夏璃:······ 方才在门外,不是还一脸冷酷? 怎么一进房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直到此时,夏璃才发现容辞这个人,好像有一点腹黑。 之前他身子孱弱,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善良单纯的小白花男人。 后来听貊赝说,容辞带兵剿灭了苗家一派的邪教,就连孩童也没放过。 而在她眼前,容辞是如此的柔弱,让她一次一次对他起保护欲。 靠,他好会装啊。 一想到容辞眼巴巴地等她垂怜,那种里外不一的腹黑样。 夏璃脑子一痒。 完了,她喜欢这一款。 还在失神,却又听见床榻上的男人微微闷哼一声,“璃儿。” 夏璃回过神来,想到容辞是在讨她垂怜,她便心痒难耐,搓搓手,朝他走去。 “乖~,一会就不难受了,姐姐来帮你检查检查身体~” 夏璃此时的神情,比见到青楼的美女姐姐还要激动,容辞这厮长得实在太绝了。 几乎都让她把看姑娘美色的习惯给戒了。 看啥美色,看容辞不就好了。 而容辞,见她一脸笑容走过来,也没多想,只是乖乖地伸出手等她把脉。 夏璃:嚯,真乖。 不仅把手搭在他脉搏上,另一只手还抚上他额头。 容辞见她认真地替自己查病,双眸不由得温柔了起来。 他最喜欢夏璃替他认真看病的样子。 每当她如此,容辞便会一次一次从疼痛中解脱出来,身子一次比一次好。 若无夏璃,他便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怔怔地盯着夏璃,越发心生欢喜。 夏璃检查完,舒了一口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调养身子,不要再想儿女之事了,你心中有燥火,当然不舒服了。” “璃儿说的是。” 容辞眸光闪着微光,不管夏璃说什么,他都应着。 他的眼里,只有夏璃费尽心思救他的样子。 她真的,好在乎他。 夏璃:······ 大哥,不是你就这样承认了? 难道昨日你没有发泄出来?脑子憋坏了? 夏璃想到昨日,真真切切被他咯到,不由得整张小脸一红。 深呼吸一口气,夏璃平稳道,“我给你再施一次针,再有下次,便是你解毒之时。” 容辞眼底满是希望地看着她,薄唇一动,“好。” 夏璃心一软。 满脑子只想救他! 施完针,夏璃没有扎他的昏睡穴,而是收拾好东西,往地上铺了一床被子。 容辞拢好衣襟,看着蹲在地上忙活的人,微微蹙眉,“璃儿,你这是。” “你是病人,你睡床塌,我打地铺就行。” 夏璃淡淡回道。 毕竟人家在马车上,抱了她一天,让她休息。 她总不能让一个病人累了一天,还睡地上吧。 多不道德。 容辞从床榻上下来,接过她手中的被褥,“我来,我睡地上。” 夏璃一把抢过来,“你是病人,还是王爷,怎能睡地上?” 容辞伸手去抢,“这和身份无关,璃儿,我怎能忍心让你睡地上。” 夏璃抱着被子往后一躲,“不忍心也不行,你不睡床塌我良心难安。” 容辞往前一倾,就去抢被子,“我若让你睡地上,那我才心疼,璃儿,听话······嗯~” 话未说完。 容辞闷哼一声,一个失重,直接整个人往夏璃身上扑去。 夏璃反应极快,急忙把手里的被褥送了上去。 嗯。 容辞顺利地扑到了被子上。 夏璃正沾沾自喜戳破了男人想和她亲近的诡计之时。 哪知容辞幽幽从软白的被上抬起俊脸,双眸带着笑意,”璃儿,被子是我的了。” 夏璃:!!! 尼玛。 她上当了。 心机男,呸! 容辞没有理会她怒视的眼神,自顾自的翻身躺下,拉起被子盖好自己,满脸得逞的微笑。 “璃儿,现在地铺是我的,你该去榻上睡。” 这样温雅的一张脸,露出这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夏璃暗暗咬牙,心一横。 她直接掀开容辞身上的被子也躺了进去。 两人共躺在一张被子底下,夏璃也小人得志道,“谁说地铺是你的,有本事你把我扛走呗。” 看谁的力气大。 容辞呼吸一滞,整个人瞬间不安了起来,但想到自己如果退让,那夏璃就铁定要睡地铺了。 强忍住心底的冲动咬牙道,“好啊,你睡这里,我也睡这里。” 夏璃轻哼一声,“随便你,反正生病的又不是我。” 容辞见她铁了心,干脆也摆烂,一个翻身,多抢了些被子,“我是病人,我要多盖被子。” 夏璃伸手去扯,容辞又道,“榻上还有一床被子,想盖被子就睡上面去。” 激将法? 夏璃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干脆被子也不抢了,他扯到哪去,她就往哪贴。 “我偏不去,我偏要盖你身上这床。” 感到夏璃温软的身子贴到自己后背,容辞心底像被人点着了一簇火苗,他微微蜷缩了身子。 又见身后那个女人的纤手,从背后穿到他的前腰。 容辞脑海紧绷的弦,一下子就被那团火给烧断。 他伸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一个翻身,眼神灼灼地盯着同样在看他的夏璃。 第112章 你睡榻上,你也睡榻上,同榻而眠 夏璃微微一笑,“怎么,继续抢被子啊,反正我可以凑在你身上取暖,一起睡地上好了。” 她的目光柔和,清澈,又带着一丝挑衅。 仿佛故意一般,从男人的小腹,慢慢地盯到他的脸上。 容辞喉头一紧,一把推开她,“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睡榻上,我······” “你也睡榻上。” 夏璃接上了他的话,继续道,“不过我得睡外头,万一你害怕了,我好保护你。” 容辞:······ 他还能说什么? 原本自己就是因为这个理由留在她房中的,现在他总不能拒绝,自己打自己脸吧。 见他沉默,夏璃就当他答应了。 她就知道,容辞是个受不得撩拨的人,方才玩火的时候,她就做好准备了。 万一容辞真要对她咋样,她就一针把他扎晕。 然后,抱到床上去。 嘿嘿。 从地上站起身来,夏璃抱起地上的被子,让容辞先上了榻。 她随后整个人往榻上一躺,将容辞推进了床榻内侧。 “好了,我会保护你的,睡吧。” 夏璃语气难得温柔。 这让疼惯了的容辞,感到异常的安心。 与此同时。 店老板被小二拖回房以后,小二将不争气的老板狠狠往地上一丢。 “我呸,欺软怕硬的奸商。店里的鬼那么多,有你好受了,扣老子半月例银,老子不干了。” 说完,他蹲下身搜罗店老板身上的银两,当摸到他肚上的肥膘时,小二满眼嫌弃。 “这破客栈还给你捞了那么多油水,都是人命换来的吧,呵呵。” 终于搜罗到一大袋银两,小二两眼放光,拿着钱就离开了这里。 次日,夏璃等人收拾了一番东西,便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京都的事情越闹越大。 昨日镇国公带去兵部尚书府的御医,已经找到了王莹儿身上被下的药粉。 镇国公与兵部尚书按着此事谈了许久,兵部尚书才勉强松口,留夏阳一命,一同调查幕后下黑手的人。 不过,兵部尚书虽然留了夏阳一命,但也很明确地表示,若他女儿一直不醒,夏阳就别想从牢里出来。 今儿一早,镇国公就从御书房里出来,脸色难看。 夏阳跪在御书房前,挺立脊背,见到外公的脸色,夏阳并没有感到失落。 这是预料中的结果。 “夏阳,陛下要罚你五十军棍,打入大牢,不过兵部尚书给了我一个面子,说他的女儿什么时候醒,他便什么时候替你求情。 “你打的是王妃,此事多严重你该知道,你手里的那点兵权,要先交回给陛下······” 镇国公叹了口气,将陛下处置的结果告诉了他。 其实凭他手里头的权势,想完全保住夏阳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那样做的风险太大,且容易惹陛下生气,还容易得罪兵部尚书。 所以,夏阳做的事,他只能自己承担,他只是外公而已,不能冒险去保他。 也好让自己这个外孙,好好成长成长。 夏阳低下头,“多谢外公,我认罚。” 镇国公叹了一口气,留给夏阳一个背影,便走向宫门口走去。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绣琦郡主耳中,绣琦郡主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险些晕了过去。 夏立月陪她前去求了太后,又求了镇国公,皆没有任何结果。 夏立月冷静地给出分析,“冒险保下阳儿的代价太大,岳父也是大局考虑,当下之急,便是寻找神医,来就醒王莹儿,阳儿才能从大牢出来。” 绣琦却哭得梨花带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那王莹儿一直不醒,阳儿可怎么办?明明就是那王莹儿的错,凭什么要这样对我的阳儿?呜呜呜。” “王莹儿毕竟是皇家儿媳,阳儿属实冲动了些,夫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顺理堂请神医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人来医治王莹儿······” 夏立月满目心疼自家夫人,他这个儿子,连进大牢都要连累自己母亲伤心。 这件事算给他一次教训,让他以后管闲事时,记得过过脑子。 绣琦这才掩住了眼泪点点头。 就在这时。 一个倩丽的身影,从院外匆匆赶回来。 何嘉月朝绣琦和夏立月行了个礼,面色匆忙道, “表姨母,你托嘉月打听的事,嘉月已经打听到了,王莹儿撞到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夏阳表哥的心上人,只是······” 顿了顿,何嘉月面色纠结,看了绣琦一眼继续道, “只是夏阳表哥的心上人,是归香楼的花魁,夏阳表哥为了替她出头,还想当街杀了王尚书女儿,此事少不了那花魁的教唆······” 何嘉月一番话,直接让绣琦怒火中烧。 她通红着眼眶,拍桌而起,“我就说,阳儿性子虽急,但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可能会冲动到这种地步,敢情是青楼女子的教唆!” 手上的帕子被捏得指节骨发白,绣琦恨不得将那青楼女子生吞活剥了。 何嘉月眼神带着一丝得意。 前两日在辞王府,夏阳不但没有帮她,反而还帮着夏璃对付她。 好在辞王殿下对她态度好了些,她才勉强咽下了这口气。 那个她英俊勇猛,充满少年朝气的表哥,凭什么不护她? 夏阳去护一个青楼女子,也不护她。 何嘉月快嫉妒到发狂,昨日事发,绣琦郡主第一时间就让她去打听事情。 她今日才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就立马回来告诉绣琦郡主。 事情也大差不差,她不过添了点油,就能引起绣琦郡主如此大的怒火。 真是毫不费力。 而一旁的夏立月,却缕缕胡子,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何嘉月得意的眼神。 他沉下声音,冷哼一声,“哦?可我怎么听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 第113章 威胁何嘉月 何嘉月神色微变,轻车熟路道,“这也是外头流传的,大同小异也是有的。” 夏立月没给她好脸色。 转头对自家夫人道,“夫人,阳儿的手下说,当时阳儿险些杀了王莹儿,是那花魁出声阻止,才没有酿成大错,王莹儿是被马踢到腹部,受了内伤才晕厥过去的,如今之际,只有找神医······” “青楼那些女人会如此好心?阳儿一个五品将军,为一个青楼女子出头,那女子定是得意极了,若不是她,阳儿又何必落到如此下场!” 绣琦郡主听不进任何话。 总而言之,夏阳如此,都是那青楼女子害的。 这抵赖不得。 夏立月尝试安抚无果,便连连哄着,借着夫人气得头晕的借口,让婢女搀扶夫人回房休息。 等绣琦郡主离去后。 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冰冷,声音也沉了不少,对何嘉月道, “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之前夏璃在青楼做营生的谣言也是出自你口,如今你还敢挑唆我夫人,我看你是在夏府活腻了!” 夏立月在外人面前,一直谦卑有礼,对待妻子更是包容疼爱。 何嘉月哪见过他这副样子,吓得腿脚一软,扯了扯嘴角道, “表姨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嘉月自从来到这里,对姨母的关爱感激涕零,怎会做出造谣挑唆之事。” 被夏立月看穿心思,何嘉月死死咬唇,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在朝廷没有实权,靠着绣琦郡主才爬上的大理寺少卿罢了。 还不是得听太后和镇国公的? 想到此,何嘉月才稍稍放心。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虽不知道你有何计划,但我警告你,绣琦是真心爱护你的,若你还敢蓄意挑唆害她发怒得罪人,哼······” 夏立月一甩衣袖,目光瞬间充满杀气,“我虽官小,但我若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也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更何况,你看看你脚下的府邸,是姓夏,还是姓何!” 留下这样一段话,夏立月阴沉着脸,离去。 暗处的暗卫,立马丢出一把匕首。 破风声从何嘉月脸颊旁划过,刺入一旁的竹子上。 离她的脸,不过微毫。 鬓边的发丝被削下,缓缓飘落在地。 何嘉月吓得腿脚一软,幸好婢女扶住了她。 她看向婢女道,“他在威胁我?他怎么敢威胁我!” 夏立月的威胁确实有道理,这里是夏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她,简直易如反掌。 她的身后有太后,有镇国公,可绣琦郡主的身份,多少也比她重要。 是的,她害怕了。 何嘉月婢女脸上愤愤不平, “小姐,你明明是太后和镇国公安排过来的,还怕他不成,日后你嫁入了辞王府,夏立月见到你,还得朝你行礼呢,怕他做甚?” 说到日后能嫁进辞王府,何嘉月才松下了心。 想到辞王怜惜她,派人送她回来,她心中就暖洋洋的。 是啊,辞王对她的态度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冷漠了,嫁入辞王府想必很快了,到时,看她怎么收拾夏立月。 什么东西,也敢威胁她? 何嘉月笑了笑,对婢女道,“你说得对,就算我是辞王殿下的一个妾室,照样比他地位高,等着看吧。” “春花,差人送信给镇国公,让他打听一下辞王殿下最近的行程,我们要多多见面才能有进展。” 她已然迫不及待了。 绣琦郡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趁着夏立月出去,她带上自己的贴身嬷嬷和家里的几个小厮,风风火火地前往归香楼。 总归是烟花之地,绣琦郡主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不免有些难为情。 从小到大,她何尝不是高贵的,家世极好的女子,自己出入过京都所有的高雅场所,唯独没来过青楼。 看见门外拉客的,贴到男人身上的女子,她不禁满目鄙夷, “在这种地方做生计的女子,肯定想着巴结我的阳儿攀高枝,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进门,玷污了阳儿的名声。” 为了阳儿,她硬着头皮带人闯了进去。 厢房内,令姝拿在手里的,是夏阳今早送来的信件和一些小物件,她看着桌上的东西,满目喜悦。 “令姝姐姐,自从我来到这里,从未见过你何时笑得这般开心,夏将军在信中和你说什么了?” 新花魁一脸羡慕地打趣道。 令姝无奈看了她一眼,精致的唇角上翘, “将军自然是让我放宽心了,王莹儿身上致使马匹失控的证据已被找到,他会没事的。” “真的只有这些?”新花魁一脸狐疑,配合着姨母笑。 令姝低下头,脸颊染上一缕绯色,“当,当然了。” 夏阳当然不止报了平安,还叫人准备好了替她赎身之物,等事情一过,他们便买个宅子,安稳过普通人的日子。 手中紧紧捏着夏阳送她的金令,令姝美目中,含着满满的期待。 就在这时。 “砰!” 门被人从外头狠狠推开,一个面熟的小厮闯了进来,“姑,姑娘,不好了。” 新花魁脸色一沉,上前呵斥,“你这小厮,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也不怕惊扰了贵客?” 小厮却没来得及理会新花魁的质问,朝着令姝就道, “令姝姑娘,不好了,夏阳将军他娘,那个什么郡主,找上门来了,来势汹汹的,艳妈妈叫我赶紧带你去躲起来。” “什么?” 令姝原本温和的表情陡然一僵,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绣琦郡主,夏阳的母亲,她来干什么? “郡主,等等,民妇也不知夏将军把令姝带去哪了,你且等等,哎······” “不把那个贱人交出来,本郡主就将你这掀翻了去。” 艳妈妈阻拦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越来越近。 不等小厮拉她走,令姝就见一打扮华贵的成熟女子,带着人匆忙停在了她厢房门口。 “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儿子的花魁?” 第114章 本郡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绣琦郡主满目鄙夷,目光却在她身上不断打量。 好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好一张妖艳纤细的脸,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和丰润白皙的身姿,就连她年轻时也自愧不如。 难怪她儿子会被她迷得团团转,绣琦心中想着,若自己是个男子,也抵不住这样美色诱惑。 “艳妈妈,我有话要与绣琦郡主说。” 令姝默默开口。 都这样说了,艳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叹了一口气,将房间里的人都清走,担忧地退到门口。 令姝朝绣琦郡主行礼,“参加绣琦郡主。” 绣琦郡主脸色一黑,抬起手就朝令姝的脸打去。 “啪。”的一声悦耳,却听得人胆战心惊。 “本郡主的名讳,也是你等烟花女子称呼的?你知不知道,夏阳为了你惹出的那些事,被陛下治罪,兵权也没了,人还被关到大牢去了,你还有何脸面在此······” 看见眼前花魁绝色妖艳的脸庞,绣琦郡主恨得牙痒痒。 她的阳儿,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啊,他哪抵抗得了这种狐媚子的勾引教唆。 令姝捂着脸,眼里满是惊鄂,“你,你说什么?将军他······” 信息量有些多,令姝脑海一片混乱。 方才收到信件时的喜悦,一下子消失得彻彻底底,荡然无存。 不是说会没事的吗? 绣琦郡主眼底除了怒气,也隐隐有一丝泪花,继续咬牙道, “你还有脸喊他将军,你也知他是将军!你受人欺负,为何要我儿子要替你出头, “你知不知道,兵部尚书的女儿受了严重的内伤,至今昏迷不醒,她若不醒,阳儿便永远在牢中出不来······她若死了,阳儿也要赔命,都是因为你,我的阳儿才落到这幅下场!” 绣琦郡主气得脸色发白,就连指尖也在颤抖着。 夏阳从小就被舅舅带去军营,这十年来连个女人都不曾见过。 回朝之后,日日混迹青楼绣琦郡主也没管。 没想到,却得这青楼女子教唆,惹出这样大的祸事来,十年的战绩和军功,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烬。 她怎么能不气。 令姝腿脚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可他今早还说,会没事的······” 手中紧紧攥着夏阳的金令,这次,却不是欣喜和激动。 她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愧疚和心疼压得她呼吸都费力。 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 “郡主,郡主,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替他入大牢行吗······” 她从崩溃中回过神来,双目通红,语气接近哀求。 绣琦郡主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令姝会这样说。 不过很快,她又咬牙切齿道,“就你?你这身份拿什么替他坐牢,我巴不得杀了你。” “我可以去认罪,我可以去求皇上,去求镇国公,全部都是我挑唆的,让皇上罚我,将军真的是被我连累······” 豆大的泪水,从令姝绝艳的眼角滑落,她是真的怕了。 怕昨日才承诺要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失去生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事情因她而起,她愿意揽下所有。 绣琦郡主见她如此,语气也软了些,“你以为,你的命在他们面前算什么?兵部尚书要的,可不是你失去这条贱命,呵。” 是啊。 令姝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自己瘫软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绣琦郡主欺辱完她拂袖而去。 她也无能为力。 凭镇国公手头的权势,怎么可能保不住夏阳? 她脑海混沌一片,外头的艳妈妈,新花魁和小厮,就急忙冲进来,将她扶到榻上。 “好女儿,莫要愧疚······”艳妈妈也不知如何安慰了,只将消息说给她听, “莫要如此伤心了,夏将军他爹已经去顺理堂请神医为王莹儿治伤了,夏将军吉人自有天像,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令姝姐姐,你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啊。”新花魁开口劝道。 令姝听了进去,看向艳妈妈,眼神陡然一亮,“艳妈妈,顺理堂的神医······主子,主子她医术高超,将军是她哥哥,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有夏璃在,王莹儿一定很快就能醒了。 夏璃,对,她要去找夏璃! 艳妈妈脸色窘迫地按住了她, “主子已经去青州了,昨日一早离去的,就算书信过去,她赶回来,也要两三日。” “什么。”令姝眼里的光,顿时暗淡了下去。 她等不了那么久,且不说主子在青州有要事,就算等她三日后回来,王莹儿的伤势说不定就······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夏阳了吗? 就在这时。 一个送饭的小厮来找艳妈妈, “艳妈妈,地下室关的那个人,刚醒来又在吵闹了,他还放了几个鬼吓我们,这活我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令姝听着,微微皱眉。 地下室关着的,是凤幽? 这厢,夏阳入狱。 那厢,礼部尚书府得到消息。刘忆尘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准备去牢里看看夏阳。 慌里慌张的,就来到了自家前厅。 看着容川送来的一箱又一箱喜庆的聘礼时,不由得感慨,“真是一家欢喜一家忧。” 夏家估计都闹翻了,他家妹妹却得此喜事。 一边为夏阳担心,一边为妹妹感到开心,刘忆尘的表情恨不得割裂成两半。 刘怀秋正在看着下人清点聘礼,无意中瞥见自家匆匆出门的兄长。 她上前喊道,“兄长。” 看着满目娇羞的妹妹,刘忆尘温柔一笑,“我们那次上寺庙求得果然灵验,妹妹终于求得好姻缘咯。” 刘怀秋微微低头,掩不住女儿家的笑意。 “兄长莫要打趣怀秋,陛下赐婚的事,谁说得准,对了,你匆忙出去,是为了夏将军?” 话题一转,刘怀秋笑意中带着一丝担忧。 夏阳曾救过她的兄长,两人又是好兄弟,她当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刘忆尘叹了口气,重重点头,“他虽入狱,但我始终敬他是一条汉子,这才是他的本性啊。” 随即抬起脚步准备离去。 刘怀秋抿了抿唇,神色微变,拦住了他,“兄长,你且慢,听怀秋一言。” 第115章 王妃不收,属下就不许回去 说罢,她叫婢女拿来一袋银两,交给刘忆尘,“牢中少不得打点,你且拿着。” “还是妹妹想得周到。”刘忆尘微微惊愕,手中的钱袋子放在手里甩着,“走咯。” 看着刘忆尘离去的那漫不经心的背影,刘怀秋抿唇一笑。 “小姐,少爷总是如此,您要是出嫁了,他可如何主持刘家大局。” 刘府管家路过,多嘴了一句。 刘怀秋道,“管家伯伯,兄长认真起来,也是个识大体之人,再说了,家里不还有您在嘛,刘家还能乱了不成?” 一番话,逗得管家受宠若惊,哈哈大笑,“哈哈哈,我活了那么多年,就喜欢听小姐讲话。” 很快,管家又敛下了笑容道,“只是老爷,听说小姐要嫁人了,已经郁郁寡欢好几日了。小姐忙活完,要去找老爷谈谈心才行。” 有刘怀秋这样乖巧温顺识大体的女儿,说嫁人就嫁人,这谁舍得。 管家代入了老爷的想法,狠狠共情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得了圣旨赐婚啊。 刘怀秋温婉回道,“此事我会跟爹爹好好谈谈的。” 管家笑着点点头,继续去忙活了。 看着下人清点川王府送来的聘礼,想到自己未来夫君,是多年前心尖上的男子,刘怀秋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笑意。 满院的红色箱子,里头的金银珠宝,在全府下人的帮助下,足足用了两刻钟时间清点完毕。 当下人将一本厚厚的礼单交到刘怀秋手里时,刘怀秋微微一惊。 “竟有如此多?” 他们刘府库房所有的奇珍异宝加起来,也不过这样厚一本。 容川下聘,岂不是都快搬空了川王府了? 容川的贴身侍卫卫淮就道,“这些都是王爷的心意,您值得那么多,不过地上这些俗礼都不重要,重要的这个。” 不等刘怀秋震惊,卫淮又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了刘怀秋。 “王爷吩咐过,一定要您亲自打开看看方知他心意。” 刘怀秋没有矫情,不失礼数地打开了盒子。 秋水般的眼眸一顿,随即感到里面的东西有些烫手,她忙将盒子还给卫淮。 “这,这我不能收。” 哪有人拿王府地契来下聘的,那么大个人了,多少有些胡闹了。 哪知,卫淮接回盒子以后,举着盒子就跪了下来,“王妃,您一定要收,若您拒绝了,属下回去定会遭罚。” 还在忙活的下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朝这边看了过来。 刘怀秋脸色有些为难。 就在这时。 礼部尚书刚下朝得到消息,便匆匆赶回了刘府,看到满院子红布包裹的喜庆箱子,当即傻了眼。 “这川王殿下也真是的,下聘这样重要的事,也不提前择个日子通知一声,如此忽然,老夫这心脏哪里遭得住。” 礼部尚书边走边进前厅。 结果,就看见川王的侍卫,捧着盒子跪在自家女儿面前,他惊掉的下巴再次惊掉。 刘怀秋一脸为难地看向礼部尚书,“爹,这是川王府的地契,女儿不能收。” 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礼部尚书又震惊了。 川王这是,想让他女儿,替他管理王府! 难怪一向稳重的川王,今日做事如此鲁莽没有礼数。 呵呵。 礼部尚书想明白之后,对川王来抢自家小棉袄的手段嗤之以鼻。 上前对卫淮道,“川王送来的聘礼已经够多了,这地契确实有些不符合礼数了,等怀秋嫁进王府再交于她,会更好些。” 卫淮就低头,“王爷说了,王妃不收,属下就不许回去。” 不管礼部尚书拿何种理由来拒绝,他都不能带回去。 礼部尚书和刘怀秋面面相觑,父女俩大眼瞪小眼,一脸为难。 礼部尚书:怀秋啊,川王这是在给你当家主母的权利,你确定不收没吗? 刘怀秋:爹,这不符合规矩。 两人用眼神推脱之际,卫淮抬头说话了,“实不相瞒。” 父女俩才转头看向他。 卫淮紧张得不行,在心里暗暗组织好语言,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实不相瞒,六皇子和兵部尚书家成婚在即,六皇子给兵部尚书家的聘礼定不会少,我家王爷不想让王妃受委屈,还请王妃收下。” 盒子是打开的,刘怀秋能清楚的看到压在地契上的玉印,那是她最喜欢的清冷淡青色。 那玉印,也是正妃才有的,代表了当家主母的地位。 刘怀秋心底一片柔软。 正当她准备松口之时。 礼部尚书却眯起眼睛,“什么?你可知圣上提倡节俭,老夫乃礼部,怎可带头兴起这攀比之风。” 卫淮心中一紧,完了,无法交代了。 也没听说这礼部尚书是个清正廉洁的,怎么会拒绝送上来的钱呢? 正想着没法交代了。 又听见礼部尚书道,“你把东西留下,等出嫁那天再让怀秋带回去!” 卫淮:······ 敢情逗我玩呢是吧。 将手中盒子交到刘怀秋手里,卫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家王爷,还想约您一叙,车马就在门外,属下告退。” 刘怀秋怯怯看向礼部尚书,待人走后,她便开口问道,“怀秋不知爹爹为何忽然答应。” 不是说不要攀比吗? 礼部尚书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哼,兵部尚书那个老匹夫,居然想在聘礼这方面压我们一头,我断然不会让他得意,川王殿下连王府地契都送过来了,我看六皇子拿什么比得过我们!” 第116章 容辞嘴唇水润,好想亲一口 刘怀秋:······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知晓朝堂一些事,爹爹向她吐槽过不少,兵部尚书在朝臣面前炫耀之事。 所以她常被人拿来和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暗暗比较。 叹了口气摇摇头,刘怀秋无奈一笑,将盒子交给了爹爹,“有劳爹爹保管,女儿去去就来。” “去吧,你一向有分寸。”礼部尚书接过盒子,点点头。 等刘怀秋一走,他拿出里面的地契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嘿嘿,川王府的宅子都在这里了,这件事必须要让整个京都都得知道。” 他的女儿,名声好到王爷用府宅的地契来下聘。 兵部尚书那个女儿,怎么比得过他的。 礼部尚书满目骄傲。 下午。 夏璃一行人到了青州城。 青州的街上车水马龙,不比京都逊色多少,瑾七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一条名叫十里巷的街道。在一所偌大的宅子面前停了下来。 丹青第一个跳下马,看着眼前的建筑,不禁啧啧, “规模都快比上夏家了,这就是辞王殿下在青州的宅子吗?” 要知道,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宅院,都堪比夏府的规格,容辞是有多有钱? “我们王爷的地产多的是,王妃想去哪玩,都有地方住。”瑾七一脸自豪。 扶自家殿下下马车以后,又见自家殿下扶着王妃下马。 昨夜他们同住一间之后,瑾七就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增进了不少。 嗯,是他所愿的。 等两位主子都下来之后,丹青朝着夏璃道,“小姐,这也是辞王殿下的宅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丹青非常清楚,夏璃嫁过来的好处。 夏璃:······ 她还未说话。 就听容辞在她耳边道,“不用以后,现在也是你的。” 夏璃慎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的事? 几人一路进到院内。 守在这里的两个下人,见主子忽然大驾光临,忙带着他们去收拾房间休息。 原本听说王妃未过门,下人安排了两间屋子给王爷王妃。 哪知瑾七却一脸不悦地吩咐,让他们收拾一间屋子就可以了。 王妃可是寸步不离照顾王爷的。 夏璃赶了一天的路,看到大房间和软床塌,整个人瞬间疲惫,朝着床塌奔去,脸埋在柔软的新被窝中。 “不睡好哪有精力做事。”说完,打了个哈欠,眼皮沉沉。 容辞跟在她身后,见她娇小的身子,陷入柔软的被窝中,不由得无奈一笑。 “这是青州才产有的天蚕丝,璃儿若是喜欢,等回京都差人买几床回去。” 夏璃一脸茫然地转头看他,眼角还带着打哈欠时的湿润,“你怎么也进来了,这不是我房间吗?快出去。” 容辞微微皱眉,来到塌前,“这是我们的房间,你若喜欢,做婚房也行。” 夏璃耳尖一红,脑中清明了些,“什,什么婚房?谁要和你睡了?” 想到昨晚,她与容辞同塌而眠,她的睡姿一向豪迈,每次醒来都是奇怪的姿势。 不是四仰八叉,就是头睡在床尾,腿翘着二郎腿。 而昨晚,她睡得拘谨,总觉得自己矜持了不少,但一早醒来,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趴在容辞身上,嘴角的口水流下沾湿了他胸前雪白的衣襟。 本以为这已经够羞耻了。 谁知她醒来时就动了一下,容辞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那个熟悉的东西,又咯到了她。 大清早的,她也理解。 只是现在,她不能再和容辞一同睡了,他总这样憋着对身子不好。 就算她要生小孩,也得等容辞身上的毒解了再说。 容辞就坐到了塌上,目光深深地盯着她,“怎么?又不是没睡在一起过,你嫌弃本王?” 现在就敢赶他走了,以后成婚,岂不是要分房睡了? 容辞不想,他想抱着她睡,就像昨夜半夜,她睡着时乱翻,他一把就将人抱到自己怀里,安心了一整夜。 她也是奇怪,趴到他身上以后,就不再乱动了,看样子是睡得非常舒服。 容辞平躺抱着她,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温软玉香在怀,就连做梦都是香的。 夏璃忽地从被窝里坐起,“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习惯自己睡觉。而且我睡觉不得体,会打扰你······” “我觉得很得体。”容辞看着她,薄唇一抿,眸光深深。 “我们还未成婚,睡在一起成何体统?我的名声不要了?”夏璃翻了个白眼,转头过去。 光看背影,都是气呼呼的。 容辞揽过她的脊背,在她耳边,“我怎么记得,谁说过自己的名声就是一滩烂泥的?” 夏璃哼了一声,“我在乎它的时候,它就很重要,不在乎的时候,就是一滩烂泥,我现在非常在乎,你不能睡我房间。”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房间了?”容辞微微一顿。 “方才谁在门口说,不用以后,这个宅子现在也是我的。怎么?堂堂王爷,说话不算话?” 夏璃微微转头,就怔怔对上了他的鼻尖。 如此近距离,两人的呼吸融合交织在一块。 夏璃第一次看清楚面前男人细长的睫毛和精致的五官,心里突突乱跳。 糟糕,容辞嘴唇看着如此水润。 好想亲一口。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夏璃伸手摸上了容辞的脸。 容辞也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不敢乱动。 感受到脸上的温痒,他目光带着热烈的情愫,喉头一紧,哑声道,“璃儿······” 夏璃定是想亲他,才会用手抚他的脸。 他做好准备了。 就在容辞闭眼一瞬。 夏璃的手,移到他高挺的鼻子上,然后掌心摊开,抓着他的脸,就往一旁甩去。 容辞俊目一惊,发出一声惊恐的闷哼,“啊?” 他吓得猛地回头看夏璃,而那个推他的罪魁祸首,正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容辞趴在床榻上,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夫君。 夏璃就道,“我方才,发现了一个问题想问你。” 见她表情严肃,容辞脸色才缓了缓,“什么问题?” “你的皮肤,怎么一个毛孔都没有的?你用的什么护肤品?” 夏璃忽然凑了过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撑着头近距离打量他的脸。 啧啧啧,不仅五官立体,皮肤也是吹弹可破。 这厮要是是个姑娘,还有她一个女人什么事? 容辞呼吸陡然一僵,别过脸去,“就这?” “不然呢?”夏璃似笑非笑,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 容辞面色一沉,出手极快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璃忽然对上男人邪气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紧,无辜且清澈地看着他,“你干嘛?” 这样的眼神,对容辞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他平躺下来,将人往怀中一拉。 夏璃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他怀中,正当她想挣脱之时,明显感到一只手已经扣上了她的后脑勺。 大手一用力,她被迫压下脸来,一下子就亲上了容辞。 “唔······” 第117章 深吻是另外的价钱 容辞心痒难耐,好不容易尝到日思夜想的温软,哪那么容易轻易放开她。 刚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地触碰摩挲,后来,他再也不满足于表面的触碰。 开始引诱她深深浅浅地吻。 夏璃感到他亲吻更进一步,脑海瞬间炸开。 唇舌如触电一般,麻麻软软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软了身子,没法拒绝。 却引得男人扣她后脑勺的手,越发用力,亲吻加深。 温和的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让她无法反抗。 夏璃不知自己怎么,脑中天昏地眩,她伸手紧紧攀附住男人的脖颈,迷迷糊糊地任他亲吻。 许久。 感觉鼻腔周围的空气都变烫了,身下那男人,才松开了手。 夏璃目色迷离,微微喘息,看着身下同样迷离轻喘的绝美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了谈恋爱的趣味。 身下的人紧紧盯着她,幽深黢黑的眸底,汹涌着热烈的情愫,他的薄唇晶亮,面色迷离。 夏璃险些又被勾引,软了的身子低头趴在他胸膛上缓神。 “你吻技不这么熟练啊,亲我之前跟别人练过吗?” 夏璃微微喘气问道。 “我没有别人,只有你。”容辞声音从头上传来,似乎带着一丝不满。 “哦,等我睡醒再跟你算账,舌吻可是另外的价钱。”夏璃打了个哈欠。 容辞却搂住她的腰身,声音低哑道,“累了就休息吧,我哪也不去。” 他只有这样搂着她的时候,她睡觉才不乱动。 容辞感到异常安心。 原本就很疲倦的夏璃,被这样一通亲吻之后,也懒得再挪动身子。 趴在他身上异常舒适,容辞这一说,她的困意又上涌起来,打了个哈欠,阖上了眼皮。 不多时,感到怀中的人呼吸平稳。 容辞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小心翼翼的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刚盖上,又听怀里的人传来梦中的呓语,“唔——快给钱,不能白亲。” 容辞目光柔软,笑意深深。 入夜之前,京都镇国公府回来了一位重要人物。 书房里,凤幽脸色苍白,曾经有神的那双狐狸眼,也变暗沉了许多。 镇国公听说他逃出来了,忙来到书房。 凤幽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看不清脸,但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 “容辞他把你关去哪了?我曾派人去救你,没曾想落入他的圈套,全军覆没!” 镇国公急忙问道。 凤幽冷哼一声,“他们把我关在街边的一个地下室,就是为了声东击西,你一个老狐狸还中他的计,要不是这位姑娘救了我,我至今出不来。” 凤幽看向身后的黑袍人。 他答应了令姝,不暴露他被关在归香楼,也答应带她来见镇国公一面。 令姝拿下黑袍帽子,露出一张妖艳媚惑的脸蛋。 镇国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你怎么知道凤幽被关在哪里?” “路过听到我的呼救了。”凤幽淡淡扯谎。 镇国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看向令姝,“你救了本国公的心腹,想要什么赏赐?” 他府中多的是钱,满足一个女子,绰绰有余。 哪知。 令姝朝着镇国公就跪下了, “奴家不敢求赏赐,奴家乃一介青楼女子,昨日夏阳将军为奴家出头重伤王尚书之女,奴家愿一人承担所有事情,求国公爷救救夏阳将军。” 令姝一口气将来的目的说完,她知道镇国公很忙,能速战速决便好。 镇国公眉头一簇,后退一步,“什么?竟是你?” 凤幽眯起双眸,也定定打量她。 难怪,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来见镇国公。 此事他在地下室听送饭的小厮说过,原来主人公就是眼前的花魁娘子。 确实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夏阳那种血气方刚的将军,哪遭得住这般诱惑。 “是,都是奴家教唆的,不然夏将军也不会犯下此等大错,夏将军是您的外孙,奴家愿以性命承担所有错事,交换夏阳平安出狱。” 令姝话语温柔,但却带着一股柔韧的坚定。 夏阳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她又何尝能心安理得的过日子。 “你一介烟花女子,你的命对于本国公或是兵部尚书来说,都不值一提,谁给你的自信,能换下夏阳出狱?” 镇国公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又何尝没想过,拿这烟花女子的命来换夏阳的命。 可是杀了她又有什么用。 不过现在看来,这女子还是有些本事的,不仅把凤幽给他送回来了,还想保下他的外孙。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起码那张脸,摄人心魄。 令姝眨了眨眼,额间泛出试试冷汗,紧张道, “国公爷在朝中的地位人尽皆知,若您能保下夏将军,令姝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他定是能保下夏阳的,谁都知镇国公在朝中险些一手遮天。 令姝说这话的时候,心底慌张得手都在抖。 生怕惹得镇国公一个不高兴。 镇国公眯起眼眸打量她,“抬起头来。” 令姝微微抬头。 “你这幅皮囊,可比你的命有用多了,难怪夏阳痴迷于你,这容貌,换成哪个男人不痴迷?” 镇国公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随后轻轻甩开,说了这样一番话。 若他能年轻一些,怕是也禁不住这样的美色。 凤幽嫌恶地看了镇国公一眼。 心里暗骂:呸,老色胚, 人家都能当你孙媳妇了,说这话什么意思。 令姝美目一震,忙低下头。 令姝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国公爷的意思,难道是看上她了? 凤幽一步拦在她身前,她又听镇国公继续说道,“紧张什么,不是说为了夏阳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吗?” 镇国公幽幽转头,将凤幽的动作尽收眼底。 令姝忍着胃中的翻滚与恶心,”是,奴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国公爷能救出夏阳。” “本国公保下他的代价有点大,不过这事也不是做不到。如果你拿你的美貌和人格来换,或许有交换的价值。” 镇国公眯起双眸,声音不轻不重,心底的算盘却异常响亮。 美貌和人格? 只见令姝腿脚一软,犹豫一瞬,扯出一抹苦笑。 第118章 算出了三哥的情劫 “好。”令姝答应了。 凤幽蹙眉转头看她。 不是,大姐,他明显看上你了,你答应啥呀? 为了他外孙,你要把自己搭上去,这值得吗? 不管令姝付出再多的代价,最终受益者都是镇国公,夏阳出来了,镇国公又得到了你。 你图啥呀。 刚想开口劝走令姝,凤幽又听镇国公道,“你的美貌,变成我手中可用的利刃。” “令姝不明白。”令姝猜到了,但还是想确定。 镇国公就道,“世上没有男人不好色,本国公想让你去侍奉一个人,若你愿意,明日夏阳就会安然无恙的出牢。” 侍奉一个人? 不是侍奉镇国公? 令姝脑海一乱,自己是要变成他的棋子了。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永远不能和夏阳······ 心猛然揪痛,令姝还在犹豫,却又听见镇国公的小厮进书房禀告, “国公爷,王尚书的女儿今日一直吐血,大夫说这两日凶多吉少。” 镇国公微微抬手,“知道了,下去吧。” 王莹儿死了,夏阳也得偿命。 镇国公看向令姝,“怎么?怕了?念你救了凤幽,本国公不与你计较,若是怕了,你可以离开。” 他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 令姝眼尾微红,咬着牙道,“奴家答应。” 凤幽心里叹了一声,不忍被触动。 为了一个男人。 之前,夏璃也是为了一个男人,要和他拼命。 他一直搞不懂,情为何物,真的值得一个又一个女子,为之牺牲自己吗? 如今再看到一个身份本就低微的女子,还为爱妥协。 凤幽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与此同时。 京都郊外一处河边。 容川命人在此搭了一个凉亭,桌上准备了清香的茶水和精致的糕点。 伴着初夏和落日时分的清凉的晚风,吹得人异常舒适,就连行色匆匆的农家人路过都要慢下脚步。 刘怀秋被卫淮带来了这里。 再次见到容川,刘怀秋不禁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不想上次见到他那般狼狈才好。 她来到近前,朝那儒雅如玉枝般的男子行礼,“小女怀秋,见过川王殿下。” 容川回头,见是刘怀秋,便上前将她虚扶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刘怀秋抬眸,见容川谦卑有礼的模样,又矛盾地想起他将她从山贼窝救出,那一个无礼的横抱。 刘怀秋耳尖微红,“君臣之礼还是要分清楚些较好。” “你我已快是夫妻,成婚前见上一面,算不得越界,怀秋可喜欢这里?” 容川微微俯身,请刘怀秋来到石桌前坐下。 刘怀秋看着桌上她小时最爱吃的荷花糕,心中不禁一暖,“这儿的落日极美,殿下费心了。” 容川坐在她对面,薄唇微微一抿,“喜欢便罢,何谈费不费心。” 多年前,他刚被宸妃收养不久,怀秋奉旨入宫陪同,那时的她软糯小小的一只。 在人前礼仪有度,拘谨慎言。 可他却曾偷偷瞧见过她和宸妃单独相处时,宸妃命宫人拿来荷花糕,一向拘谨的小女孩高兴地蹦蹦跳跳,笑容灿烂地和宸妃讲述一些趣事。 逗得宸妃哈哈大笑。 从那以后,宸妃对容川也关怀,将怀秋的笑话讲与他听,他一向胆怯的脸上,居然扬起了笑。 容川从未想过,原来日子竟能过得如此幸福。 多年前那个小女孩的笑颜,逐渐和眼前的女子的脸重叠起来。 容川不免意动。 却看见刘怀秋品了手边的茶,微微一讶,“入口香绵,回味清洌,这是西湖茶栈的龙井新茶?就连家父都未曾买得到。” 西湖茶栈的龙井最为出名,每年新龙井都有量,皆被贵人或宫里定了去。 容川微微一笑,眸中带了些欣赏,“碰到品茶大师了,还好本王用了心,否则不被怀秋笑话了去?” 这也是他最爱喝的茶。 “殿下莫要打趣我,略懂罢了。”刘怀秋微微低头谦虚道。 碰到两人的相同话题,他们自然是交谈甚欢。 从茶饮聊到礼法,从礼法聊到诗书,两人才发现对方竟如此契合自己。 夜幕落下,容川亲自送她回府中。 夜。 夏璃被噩梦困扰,梦外的眉头逐渐扭曲起来,小巧的嘴唇呢喃着,“不,不要,三哥,不要!” 一阵担心的声音从梦外传来,“璃儿醒醒,璃儿——” 忽然一身冷汗,夏璃惊得从容辞怀中睡醒,气喘吁吁。 摸着自己胸口,感到一阵后怕。 而容辞,却早早将她抱起身,搂着她一阵担忧,“做噩梦了?” 夏璃这种玄学境界,一言一行哪怕一梦,都别有寓意。 容辞心疼抚过她鬓边的碎发。 夏璃点点头,秀气的眉间簇成一团,伸出手掐着算了算,面色难看。 “如何?”容辞问道。 “三哥出事了,牢狱之灾。而且,明日他还有一劫。”夏璃担忧道。 忽然面色一滞,她居然算到了是情劫。 情劫? 令姝? 夏璃眉心一紧,又算起了令姝的运势,荣华富贵,万千宠爱? 怎么会这样? 这两个人如何差距如此之大。 她不禁担心起了夏阳, “三哥历情劫,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传封书信回去,劝他莫要一时冲动做错了事,眼下,我已睡饱,今晚就去官府探我爹娘的情况,明日就去青云观,速战速决。” 夏璃快速做下决定。 整理好衣服下了床,叫人拿来信纸书写一封,夏璃不放心,又画了几道平安符放在信封里头。 三哥千万别做傻事。 宅子里的管家将信带走之后,夏璃才换上夜行衣,带了足够多的符箓,准备出门。 门口,容辞早已换了黑衣,身资修长,在等着她。 “你怎么也换衣服了?你这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吧,我与丹青前去即可。” 夏璃满目担忧,陷入情深的男人果然脑子不好使,生怕不给她带来麻烦是吧。 容辞拒绝,“我不放心你。” “我也不放心你啊。”夏璃叹了口气。 “璃儿,你关心我。”容辞双眸忽然明亮了起来。 夏璃喜欢他,所以才关心他。 正当夏璃想翻个白眼时,身后又传来了憋笑的调侃。 “王爷,我们也关心你!” 第119章 老娘跟你拼了,夫君,你放开我! 丹青嘴角咧到太阳穴,从夏璃身后过来。 “殿下,我们也不放心你。”瑾七的声音从容辞身后传来,似笑非笑。 靠,这场面。 容辞嘴角僵住,给了两人一记眼神。 两个属下瞬间闭嘴,也不敢笑了。 于是,在容辞的一再保证下,夏璃勉为其难地带上了他。 期间,夏璃又给容辞一道紫色符箓,压制体内咒术带来的煞气,避免出现意外。 四人齐齐出发。 青州官府的后院。 一个偏僻不起眼的小院内,门口竟有许多私兵把守。 下人低着头匆匆送了吃食进主卧,又低头匆匆离去,期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夏立年看着下人送来的几个菜,耐心劝着夏夫人,“夫人哪,多少吃点吧,不吃也解决不了事情啊。” “说得容易,事已至此,我如何能吃得下,这青州知府与何家勾结,将我们软禁于此,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找来的高人,在你我房间外布下阵法,我们道行如此,也没法子逃出去。” 夏夫人一脸烦躁地吐槽着。 原本来青州出差,就是为了去青云观找人,如今人没找到,却被青州知府那个老登软禁于此。 软禁自然是困不住他们的,谁知道他们不知从哪请来的高手,竟在院子内布下阵法,这下,他们插翅难飞。 最主要的是,这个阵法看起来还像是正道之人手笔,若是青云观的人助纣为虐······ 想到这里,夏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夏立年似乎是看穿了夫人的心事,拍拍她的肩膀,悄悄劝解道, “放心吧夫人,前两日宫里不是来圣旨了吗,我被治了个欺君之罪,一算就知道是璃儿那丫头在御前告我的状,还好我机智,当初欺君说她是克夫命······” 说到这里,夏夫人脸色好了些。 夏立年当时因为保住夏璃而欺君,否则哪能借着宫里来人递出书信? 夏夫人嗔了他一眼,“不也得多亏这里都是普通人,否则你施法的小伎俩,岂不是要暴露?” 夏立年就嘿嘿一笑。 当时公公传旨时,因有人盯着,夏立年就往那公公身上施了傀儡术,控制他离开之后写了封书信,到镖局寄出。 为了掩人耳目,夏立年还特意让公公伪装成一个道长,当镖局的人问起名字时,夏立年脱口而出南琯道长。 想必昨日信已经送到京都,他们这几日就等着夏璃前来救他们便可。 但夏立年没想到的是,镖局跑腿的人送信被人盯上杀害,信件被青州知府的手下一览无遗,还好信上只说了被治罪一事,和嘱咐家人平安的寻常家书。 手下没发现有何不妥,无关紧要的内容,丢了便罢。 那客栈老板搜刮了尸体的银两,又觉得良心不安,便捡起那份书信,又差人送到了夏府。 兜兜转转,终是夏立年夫妻命不该绝。 正说着话。 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和下人的禀报,“参见知府大人。” 随后,“吱呀。”房门被下人打开,青州知府马如生,笑呵呵走进来,带着一阵香气,看起来春风满面。 “下官见过夏大人。” 夏立年面色一沉,夫妻俩面面相觑。 “哼,本大人哪敢当您行如此大礼,您这‘厚待’,本大人险些吃不消呢。” 夏立年冷哼一声,撇了他一眼,忍住冲上前去暴揍这个狗官。 皇上派他来青州巡视国脉,观天象,结果就被人软禁在此,这个马如生,真是胆大包天。 马如生面色微顿,很快又接上自己笑容继续道,“下官好吃好喝待夏大人,夏大人竟一口没吃,真让下官宫寒。” 夏夫人竖了竖耳朵,宫,宫寒? 她咳了两声,冷笑道,“知府大人若真心厚待,就该放我们回去,陛下若知道我们许久不回禀国脉一事,派人下来查,怕是你的乌纱帽也得被摘咯!” 马如生嘴角扯了扯,继续笑道,“下官这不是来和夏大人谈谈心的嘛,只要你们在圣上面前回禀国脉无事,下官自会派人亲自送夏大人回京都,平平安安。” 国脉无事? 夏立年一愣,他一路过来沿着山脉,发现被开采严重,国脉怎么可能没事? 若他回禀了此事,岂不是和马如生变成一丘之貉了? 马如生身后是青州何家,青州何家身后又是镇国公和太后。 若他应了此事,他自然也和镇国公成为一队人, 万一他不支持镇国公,镇国公揭发他欺瞒国脉之事,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拉拢不到他,就设法毁掉他。 镇国公这算盘打得如此响亮,手伸到青州来算计他。 夏立年恨得牙痒痒,国脉关乎南岳国的命运,他们居然敢以此牟私利,还妄想逼迫他。 “你当本大人瞎啊,国脉怎么可能没事,三年前青州的gdp······啊不,经济水平开始严重下降,上贡朝廷的税收,缩减一大半, “就是因你们为中饱私囊,开采国脉山的玉矿,导致青州风水和财运受到破坏,此事若被查出,你想让我当替罪羊?” 夏立年一边掐着手指,一边说道。 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 真是不要脸! 贪官! 马如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愧是南岳第一天师,下官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就全算出来了, “实话跟您说,此事你若不答应,也是死路一条,答应了,上头的大人物还能保你无事且荣华富贵一辈子。” 上头的大人物? 夏立年又掐指算了算,“这位大人物是镇国公吧。” 马如生的脸开始阴沉了。 这钦天监咋啥都能算出来。 他冷着脸色,质问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身后出现几个私兵,带着刀,看来,他要用强的了。 夏立年又想掐指,马如生直接上手打了他一下,不能再让他算了。 一会算出他和何家的勾当,这可怎么办。 夏立年被猝不及防打到了手,面色阴沉地看向他,还没发话,一旁的夏夫人就拍桌而起。 指着马如生的鼻子骂道,“马畜生!谁给你的马胆,敢打我夫君?我们不答应你,你就打算用强的吗?” 夏立年连忙过去安抚夏夫人,拦住了她。 可夏夫人哪咽得下这口气, “你他娘的,我的夫君只有我能打,你以为就凭你身边的这些小卡啦米,就想拿下我们? “老娘跟你拼了,夫君,你放开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第120章 这老娘们嘴巴怎么那么损 要不是夏立年在身侧紧紧抱住她,她就要动手拔刀。 马如生被骂得脸色难看,没了笑容,气得额间青筋一抖一抖得疼。 身后的私兵纷纷拔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夏立年放开了夏夫人。 夏夫人一脸疑惑地转头,“不是,让你放你还真放?” “我哪敢忤逆夫人。”夏立年不知所以,嘿嘿一笑。 夏夫人:······ 原本夏立年只要紧紧拦着她,她也不至于真动手。 可,他,居,然,放,手,了! 还好夏夫人不是单纯的小女孩,只是缓了一瞬,就从长靴拔出一把软剑,朝着马如生刺去。 “畜生,给老娘死!” 马如生冷不丁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帮废物拿不下你们,所以我进来之时,给你们下了一点料。” 这个时间点,刚好生效。 他掐准了时机,微微一躲。 夏夫人手一抖,腿脚一软,便上前栽倒过去。 怎么回事,她明明道法高强,怎会手脚发软,使不上力? 夏立年也感到了不适,但还是踉踉跄跄几步上前扶住自己的夫人。 他咬牙切齿,“卑鄙小人,有本事光明正大打一架啊。” 马如生就笑道,“你第一天师道法高强,谁敢和你打?若不是下官有备而来,怎敢叫人对你们使用酷刑呢。来人,把他们绑起来。” 私兵立马上前,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利落地将两人绑在了椅上。 夫妻两人背对背被绑,原本腿脚就软,如今还动弹不得。 马如生命人拿来几种刑具,其中,那烤得通红烙铁,滋滋冒着热气,光看一眼,都觉得皮肤刺痛。 “畜生,你如此对我们,我们可是陛下派来的钦差,你无法无天,不怕被株九族吗?” 夏立年慌了,因为马如生已经拿着那烙铁,朝着他的夫人走过去。 “青州一向是我们的天下,天高皇帝远,即使你们死了,也会有人做局给皇帝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还是担心担心你夫人吧。” 马如生阴测测地笑,烙铁的红光映衬着他阴冷的笑容。 极强的对比和冲击,那一冷一热的面色,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住手!畜生,有本事冲我来!” 夏立年知道夫人爱美,身上留下疤痕对她来说定是崩溃的。 “夏立年,本官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马如生淡淡问道,手上的烙铁,已经在夏夫人的脸颊边周旋。 夏夫人感受到灼热的气息在脸上,她浑身发软却无可奈何,对马如生骂道, “呸,我们怎么可能答应你,有本事,你冲夏立年去啊,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回事。” 夏立年:!!! 夫人,我们真的在患难吗? 马如生就笑道,“知你夫妻情深,我若对夏立年用刑,他宁死不屈,但他不忍你受伤,所以······呵呵,夏立年,本官已经没有耐心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说罢,他就将手上的烙铁碰了碰夏夫人的衣襟,布料瞬间被烤焦,发出滋滋的烟雾。 夏立年一惊:“快住手!我做决定了!” 马如生笑着看他,手上却没停下,“说!” 夏立年深吸一口气,“你先将那东西放下,否则伤了我夫人,我宁死也不跟你们合作。” 马如生犹豫了。 夏夫人冷笑附和道,“我们被你下了药,又被绑在此处,怎么?你还怕我们跑不成?怂包。” 马如生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老娘们嘴巴咋那么损,早知道他就先把她嘴撕烂。 忍着撕烂夏夫人的冲动,马如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烙铁。 夏立年一见烙铁和他夫人保持了安全距离,忙得意道, “你这种蠢驴,我怎么可能会和你们合作,呸,我的答案就是,不!同!意!” 马如生被夏立年的唾沫喷了一脸,气得青筋暴起,肺一抽一抽地疼。 感觉自己被这夫妻俩当猴耍! “找死!” 他手上拳头狠狠一捏,毫不犹豫就拿着烙铁朝夏夫人脸上印去。 夏夫人心都停了半拍,瞳孔骤然一缩,眼见那通红的方块往自己脸上来。 热气已灼到脸颊,她双眼一闭,直呼夏立年傻逼。 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阵妖风吹开窗户,窗户外,一道金光破风而来,将那马如生的手紧固住,动弹不得。 夏夫人幽幽睁开眼,眼见那烙铁距离她的脸不过十厘米,便胆战心惊,怒了夏立年一眼。 马如生最先反应过来,他拼命争脱那道金光却动弹不得。 ”谁!究竟是谁!”此等本事,定是修道之人,他心下一片慌乱。 不等那人出现,身边的私兵就跳出窗口找人去了。 一跳出窗口,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在外头,伸出长长的日式美甲,朝着他们飘来。 这些人哪见过女鬼,当下就被吓得四处逃窜。 甚至还有人又从窗台跳回房间,朝着马如生道,“大人,外面有鬼,有鬼啊!” 私兵吓得哆哆嗦嗦,连忙躲到了马如生身后。 哪知,才躲到他身后,又见马如生身后飘来一个绿衣服女鬼。 私兵陡然瞪大了双眼,心脏抽得厉害,硬生生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哪有什么鬼,定是这些修道之人装的,要是本大人能动弹,非得揪出他扒皮不可。” 马如生只以为是私兵怂,完全没看见身后的情况。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这话一放出,手上禁锢他的金光一甩,他就自由了。 只不过烙铁被甩飞出去,砸到了墙上。 马如生得意一笑,果然,装神弄鬼的修道之人,还是怕他的。 只放出这一句狠话,对方就不敢动他了。 呵呵,都是废物。 他恶狠狠道,“你们这帮废物,看本大人出马,如何收拾这装神弄鬼之人!” 说罢,他捡起地上刀剑,就朝窗口走去。 下一刻。 红衣女鬼突然从窗上倒挂下来,惨白的脸漆黑的眼,血盆大口面对着他。 第121章 贪官被鬼吓尿了 “啊——呀——” 马如生吓得抱头尖叫,在原地双手抱头一跃而起,手中的刀恨不得刺死自己。 尖锐的叫声刺得整个院子的乌鸦都飞了起来。 “呀——鬼啊啊啊——” 他自以为是别人装神弄鬼,却没人告诉他,这个鬼长得那么吓人。 他才三十多岁,是男人的黄金年纪,不想年纪轻轻就死掉啊。 红衣女鬼忽然动了动,细长的指甲,朝着马如生就抓去。 马如生脑子一片空白,腿软如虾,忽见女鬼朝他抓来,他想跑到夏立年身后。 可一转头,又见一只绿色的女鬼的朝他飘来。 地上的私兵不是被鬼掐晕了,就是被吓昏了。 根本没人帮他。 马如生险些晕死过去,但还是尖叫着想跑去夏立年那边,“夏,夏大人,求你,救我···啊···” 声音尖锐惊悚。 夏立年撇撇嘴,“呦,夏大人我也是吓大的,可不敢帮你。” 马如生前后都是鬼,脸上连血色都无了,转头想骂夏立年:【不敢抓鬼你算什么第一天师。】 然而,还未骂出口,一转头,就见一只黑色老鬼,从夏立年那头飘来。 马如生心脏一抽,脑海一片空白,“啊——” 他尖叫声还未完全发出,一滩液体就从他的袍下流下打湿了地面。 夏夫人笑呵呵地看着,“废物怂包,几只鬼就吓尿了。” 马如生脑子混乱一片,哪管得上夏夫人的讥讽。 他想朝着最后一个没有鬼的方向跑去。 结果! 一只粉色衣裙,面若桃花的女人缓缓朝他飘来。 在见到那个女人脚下悬空之际。 马如生脑海天旋地转,浑身使不上一点力,心脏都快要骤停了,才瞪大双眸,“咿——呀——” 翻个白眼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看到眼前四个鬼围成一个圈看他。 “我就没见过比我还胆小鬼的胆小鬼。”老鬼幽幽开口道。 “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如此恶毒胆小。”骚鬼也叹息一声开口。 小红小绿则是相视一眼,发出咯咯咯的阴森笑声。 “那个,你们别笑了,怪吓人的。”夏立年在一旁开口道。 他还被绑在这里呢,一群鬼围着马如生笑。 若是普通人早就被吓死了。 四只鬼忽然化作一道光,朝着窗外奔去。 窗外闪进一个纤细的人影,夏璃见到晕死在地上的马如生,又狠狠上去补了两脚。 “叫你烫我娘!叫你烫我娘!” 夏夫人欣慰一笑,“璃儿,先帮我们解开,那狗杂碎给我们下了软骨散。” 夏璃捡起地上的软剑,小心翼翼割断了夏夫人身上的绳子。 夏璃安抚道,“没事了娘。” 夏立年在一旁催促,“璃儿,爹也要你来救。” 他心中有些失落,方才璃儿踹马如生,是给她娘出气。 为何不给他出气,他也受欺负了呀。 夏璃才哦了一声,举起剑一刀砍断了夏立年身上的绳子,干脆,利落。 夏夫人揽住夏璃,“好璃儿,你定是受了不少苦才来到这里的,爹娘多亏了你。” 夏夫人这个人,该温柔就温柔,该发疯骂人就发疯骂人。 夏璃对她这种性格很受用,拍了拍夏夫人的手,“娘,我不辛苦,容辞一路护我过来的,我还好,你们呢,没事吧?” 夏夫人摇摇头,“没事。” 听见容辞的夫妻俩面色一怔,夏立年上前问道,“容辞跟你来的?他还没死啊?” 意思是容辞的毒被夏璃解了,他的女儿真是优秀。 夏璃笑容一僵,脖子有些僵硬地看向门外,“爹,要不···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夏立年感到身后一股凉飕飕的风,猛地转头,就看见容辞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夏立年一惊,忙行礼,“参见辞王殿下。” 容辞:······ 这个钦天监怎么这样说话? 看在他是夏璃亲爹的份上,他也不好计较这一两句话。 淡淡开口道,“免礼。” 夏夫人一脸憋笑地看着夏立年,对容辞道,“夏璃她爹讲话一向心直口快,辞王殿下莫要放在心上,对了,璃儿可帮你解掉毒了?” 看起来比之前气色好多了,一身黑衣飒爽利落,精致的五官绝美棱角分明,夏夫人非常满意容辞的长相。 以后璃儿生出来的小孩,绝对长得漂亮。 夏璃拉过夏夫人坐下,“娘,此事说来话长,外头的阵法解开还需要一些时间,丹青他们已经去破坏阵眼了,您先跟我说说你们的事。” 夏夫人点点头,同夏璃简单阐述了自己被派来的事和途中的经历。 夏立年趁着无聊,上前狠狠踹地上马如生,这次,他要为自己出气。 等夏夫人将事情讲完,他才悻悻收手。 夏璃心中微微一叹,略微有些遗憾,原来送书信的那位道长,竟然是宣纸的公公。 不是她师傅南琯道长。 夏夫人继续说道,“是你爹托那公公送出的信件,还好你聪明,看出了玄机。” 隐瞒了公公身上施术法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很顺利,青州边境有个客栈,帮你们送信的镖局跑腿被人杀了,后来是客栈老板捡了送来京都的。” 夏璃叹了口气道。 ”什么?” “什么?” 夫妻俩齐齐震惊。 夏立年掐指算了算,果真如此! 这个马如生,连个跑腿的也不放过,还好他的书信表面上是寻常家书。 真是畜生! 夏立年不服,又上前将晕倒的马如生打了一顿。 “他毕竟因我们而死,这因果我们背了也罢。”夏夫人叹了一口气,她一向对生命敬畏。 夏璃安抚她,“放心吧娘,我已送他入轮回,他身上有我烧下去元宝和鬼文,鬼差看在这份上,能许他一个富贵人家呢。” 夏夫人点点头,满目欣慰,她的女儿真的很优秀。 “嗯,璃儿做得很棒。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不知破坏这阵眼还需多久?”夏夫人问道。 夏璃掐指算了算时间,“应该快可以了。” 毕竟丹青和瑾七只是两个普通人,她施了术法在他们身上,他们也能动用到术法去破坏。 话刚说完。 外头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和丹青急切的呼喊,“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第122章 被青州官差包围了! 丹青闯进了房间,粗喘着气道,“小姐,这里是官府后院,我们破坏阵眼,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官府的官差已经把这里包围起来了。” “什么?” “什么?” 四人齐齐猛地起身,看向丹青。 “好啊,竟还敢包围本官,我看他们是无法无天了!” 夏立年一拍桌子,昂首挺胸地阔步走出。 目光却斜着看了夏璃一眼,仿若在说,看爹多威武霸气,爹出去教训他们! 可。 夏璃却没有看他,继续质问道,“知府大人晕倒在这里,外头究竟是谁带官差抓我们?” 丹青缓了一瞬,脑子空白。 夏立年却道,“定是马如生的狗腿子,黎师爷,那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爹还是能对付他的。” 夏璃才点了点头,跟上夏立年的步伐,回头吩咐道,“丹青,带上这个狗官一起。” 丹青会意,捂着鼻子将人拖出去。 夏璃才走出房门,就见围绕在院子上方的阵法消失了,满意地对丹青竖了个大拇指。 丹青一高兴,拖着马如生的手愈发用力,将晕倒的人重重撞到门槛上。 晕过去马如生“嘶——”了一声。 察觉到他要醒,丹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掌下去又将马如生劈晕。 几人来到院门口,只见瑾七笔挺的背影,对峙着一群拿火把的官差。 瑾七衣服被砍破了几道口子,官差们也拿着刀,已经不太敢轻举妄动了。 “哼,凭你们也想打过我?”瑾七吸了吸鼻子。 方才这帮人听到动静,就往这边围过来,带头的那个矮冬瓜师爷更是可恶,不由分说就叫人拿下他。 可他哪是这帮小鱼小虾能拿下的?交战过程中因为对方人太多,他不慎被刺破了衣服,但也抵挡不了哥的帅气。 “大胆刺客,擅闯官府后院,还如此不知悔改,你敢破坏官府的东西,简直罪大恶极,来人,给我拿下他!” 黎师爷嘴上长了一颗痣,矮胖的身子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指挥着官差。 大人和何老爷,让他守好阵眼,以免放走了钦天监坏了大事。 他为了自己的前途,尽心尽力守护,这不,一听到阵眼有动静,他立马带着官差来了。 虽然阵眼已经被破坏,但他把人抓住了呀,只要把他们拖住,等着何老爷的私兵前来,他就又立大功。 就在官差又要硬着头皮上的时候,院子内忽然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男声。 “我看谁敢动本官的客人!” 夏立年挺直腰杆,双手放在背后大步走出。 瑾七回头看见自家两位主子,顿时满脸欢喜,“王······” 还未开口,就见容辞食指放在唇边,做了禁声手势。 瑾七明白,默默走到了夏立年和容辞身后。 黎师爷芝麻大的眼睛一眯,冷笑道,“居然是夏大人的人,夏大人叫人破坏官府后院的建筑,究竟是何意思?这里不比京都,可不是您家。” 夏立年冷声道,“哼!什么意思?本大人乃是圣上派来巡视青州国脉的钦差,自然有权命人改改青州官府的风水,难道你们不觉得最近这里有什么脏东西吗?” 官差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忽然悄悄开口,“夏大人是第一天师,他说官府有脏东西就有。” “难怪我总觉得最近值夜班总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原来是这后院有脏东西。” “我也是,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夏大人乃是钦天监之首,说的能是假的吗,我们还是等等看吧。” ······ 官差们的窃窃私语,黎师爷全都听入耳中。 什么鬼? 哪来的鬼? 分明是他们用阵法软禁了夏立年,夏立年的人来救他破坏阵眼而已。 黎师爷气不打一出来,这些官差都不知道他们软禁钦差的事,他能说出来吗? 不能。 暗暗吞下嘴边的话,又朝夏立年道,“即使您是钦差大人,破坏官府的东西,也要经过我家马大人的同意吧,您这样做合礼法吗?不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你怎知马大人没有同意?”夏立年似笑非笑问道。 “什,什么?”黎师爷脸色瞬间慌乱了。 马大人怎么可能同意? 马大人可是和何老爷是一丘之貉,他们狼狈为奸啊。 他怎么可能同意放夏立年走。 黎师爷狐疑地看向夏立年,“马大人不亲口吩咐,恕属下不信。” “砰。” 几乎在他话说的同时,晕倒的马如生被人像丢死猪一般,丢到了众官差面前。 所有人大惊,“哇哦,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被丢出来了?” “咦?是个人?” “什么人啊?” “马大人!!!” 什么? 所有人反应过来他们的马大人被人丢出以后,不由得大惊失色。 紧接着,一股尿骚味席卷了全场。 “唔,谁敢在官府随地大小便。” “真没教养,谁啊?” 黎师爷和众人捂着鼻子,四处张望究竟是谁如此不文明。 忽然有官差看到地上晕倒的马大人,下身的衣袍湿了一大片,陡然闭嘴。 ”师爷,是马大人。”一个官差上前悄悄提醒。 黎师爷才愣了愣,随即上前摇晃着马大人,“哎呀,大人你怎么晕倒了,快醒醒啊,夏大人,你把我家大人怎么了?” 夏立年就笑道,“他被鬼吓晕了,本大人才叫人破坏一些不吉利东西,才救了他一条命。” 此言一出,官差们面面相觑,果然夏大人破坏的是风水不好的东西,那他们为何要对夏大人刀剑相向? 有人开始将刀收入刀鞘,官差们也纷纷将刀收入刀鞘。 黎师爷一咬牙,“你们干什么?谁允许你们收刀的?还不快把他们拿下?” 官差们面面相觑。 这师爷有病?夏大人是钦差,又是钦天监之首,替他们改风水去脏东西,他们求之不得好吧。 黎师爷见官差们疑惑地看向他,他又看向地上晕死的马大人,只要马大人醒来,证明夏立年说的是假的,官差们就能听话了。 他豁出去了! 黎师爷心一狠,捏紧了马如生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嘴对嘴朝着马如生亲了下去。 第123章 贪官被鬼吓晕x2 “咦——”官差们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夏立年等人愣在原地,一脸嫌弃。 就连夏璃也看着这画面唏嘘不已 咋那么眼熟呢? 这个朝代那么流行人工呼吸吗? 黎师爷好不容易一大口气吹进马如生的嘴里,见晕倒的人一点反应没有,便将狐疑的眼光看向了夏立年,“你对我家大人做了什么?” 夏立年额角一抽,抚额不忍去看,回道,“要不你试试掐人中?” 黎师爷这才哼一声低下头,大拇指指甲朝着马如生的人中狠狠按去。 “啊——嘶——” 一直晕倒的马如生感到人中一阵刺痛,拧着眉头像是要醒过来。 黎天师欣喜若狂,“太好了,大人要醒了,大人,快叫他们把夏立年拿下!” 马如生听到属下的呼唤,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眼前模糊一片,最先映入视线的,便是低着头俯视他的,那张长得像窝瓜一样的脸。 马如生吓了一跳,“鬼!鬼啊!” 黎师爷:“大人,是小的,这里没有鬼啊,都是夏大人装神弄鬼。” 话才说完。 马如生陡然瞪大眼睛,瞳孔急剧收缩,一只红衣服披头散发的女鬼,俨然在黎师爷背后,低头看着他。 心梗一犯,马如生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虚弱的声音还不忘喊道,“鬼——” 黎师爷猛然一惊,忽地站起身来,“定是你对我家大人做了什么,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被吓成这样,来人,拿下反贼夏立年。” 他怒气冲冲,从来没见过自家大人如此狼狈。 定是被害的。 可。 官差们都面面相觑不为所动。 方才大人醒来都喊鬼了,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夏大人帮官府改风水除鬼的耶,黎师爷脑子坏掉了吗? 一个捕头上前说道,“多谢夏大人为我官府除鬼,我等这就送马大人回房休息。” 官差一个一个抱拳行礼告辞。 黎师爷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你们不拿下夏立年,等大人醒来,你们全都要受罚!” 夏立年忽然开口叫住了这些官差,“等等,黎师爷好像被鬼附身了!” 所有人一惊,忙停下手里的动作,退离黎师爷十步远,手里还作势要拔刀。 难怪师爷今天那么不正常,还把马大人吓晕了,原来是被鬼附体了! “胡说八道什么,本师爷好得很,怎么可能被鬼附······” “咻——” 话未说完,夏立年从夏璃手里接过一张符箓,往黎师爷身上丢去。 黎师爷立马双目失神,愣愣在原地,不动了。 而那张符箓,却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看吧,本官定住了他附身的那只鬼,你们快把他带回去关起来,不要撕下符箓哦,否则厉鬼就会出来作乱的。” 夏立年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对着官差们吩咐道。 捕头一脸为难,“夏大人,只能把他一直关起来吗?这个鬼您不收服,我们心里害怕啊。” 夏立年就安抚道,“放心,本官的符完全能压住这个鬼,你们每日把黎师爷搬出来,晒在太阳底下足足一天,不过七日,他体内的鬼就魂飞魄散。” 捕头欣喜,抱拳道,“多谢夏大人,夏大人简直就是我们青州官府的再生父母啊。” 说罢,他忙命人将黎师爷抬走关好。 另一边的马如生也如此。 夏立年一脸骄傲的小眼神看向夏璃道,“我们走吧。” 看吧,你父亲我完全能解决掉这种事情。 可就在这时,夏璃却沉下脸,“爹,我们好像中计了。” “啊?为···为何?” 几人立马一脸严肃问道。 容辞看了瑾七一眼,瑾七立马飞身而起,在屋顶上眺望,“不好,有人带着一队私兵过来了。” 私兵。 跟官府的官差完全不搭边。 所以,他们若想抓夏立年,也不会顾及他是不是钦差大人的身份。 夏璃掐指算了算,“是何家人私兵,爹娘,你们拿着这个。” 将一摞闪现符交给夏立年和夏夫人,夏璃道,“你们快走。” “璃儿,你不跟我们一起?”夏夫人担心问道。 夏璃叹了口气,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三个人,道,“我不能丢下他们,他们要抓的是你们,你们往东南方向一直跑,天亮之前我找你们会合。” 夏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夏立年就拉着夫人点点头,“璃儿你自己小心。” 说罢,他一个结印,带着夏夫人闪消失在了原地。 夏璃看向三人,嘿嘿一笑,“你们想动手吗?” 丹青知道小姐的意思,率先站出来拍拍胸脯,从腰间抽出她的鞭子,“我早就想活动活动了,小姐,你不必浪费你的符箓,让小的们去吧,是吧,瑾七。” 瑾七:······ 不是,明明能用符的事,为何还要打架? 他白了一眼丹青,你想打架,我可不想,我的衣裳都破了。 可他的白眼才到了半路,就被容辞犀利一眼看了回去。 瑾七道,“是的,丹青,我愿意去打架。” 夏璃点点头,交给两人几张爆破烟雾符,嘱咐道,“你们要小心,若是敌不过,扔出这个就跑,我会往东南方向去找你们会合。” “小姐,那你们呢?” 丹青问道。 夏璃看向容辞,“我们去马如生的书房搜搜,找一些证据。” 开采国脉牟私利,或者与何家来往的那些证据。 丹青点点头,“我们引开他们。” 瑾七抱拳嘱咐,“殿下要小心。” 说罢,两人齐齐飞身而起,消失在了房顶上。 夏璃和容辞,则趁着夜色,摸到了马如生的书房。 原本没有燃烛火,夏璃拿出一张火符,才有了光亮,这火符有一个好处就是道法加持,不去灭它,它就会一直燃烧,能烧三天三夜。 两人一进来,借着月光都能看见书房里琳琅满目的名贵瓷器和玉雕摆件。 “真是个贪官,就连礼部尚书家也不敢这样摆。” 夏璃吐槽道,给了容辞一枚火符,自己又点了另一枚。 容辞微微一顿,看见她去书案上翻,不由得无奈道,“璃儿,有些重要东西,不会明目张胆地放在书案吧。” 然而,下一刻。 夏璃便从桌案的书籍中,抽出一叠长长的纸。 第124章 放只鬼在贪官书房里吓人 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盖了马如生的私印。 夏璃:“好像是玉矿开采入库记录。” 容辞:······ 那么重要的东西就放桌案上? 马如生如此之蠢,被革职也是活该! 容辞走了过去,借着火光大致扫了几眼,“只有他一人的私印,即使这个事情被父皇知道,革职的也只有马如生,而他背后的人丝毫不会被牵连。” 马如生不过是个棋子,除掉一枚棋子,还能扶上千万个棋子。 若想将背后之人连根拔起,还需费一番功夫。 夏璃将东西折好,刚想放入乾坤袋中。 却被容辞伸手阻止,“璃儿,若直接拿走,会引人怀疑,可有法子再搞出一份一模一样的?” 夏璃:“哈?” 还要给它搞个复印件? 古代没有打印机,她怎么搞? 拿这方面的符箓变一张?凭空施个障眼法可是很耗功力的耶。 咋整? 容辞见她为难,便知她也许办不到,便道,“要不拿回去,找先生按照原来的字迹复刻一份,改日再偷偷送回来?” 夏璃摇摇头,万一明日他们进书房,发现东西不见了,定会起疑心。 忽然,她眼眸一亮,看向容辞,“既然他会发现,那就让他永远发现不了啊。” “什么意思?”容辞蹙眉,难道夏璃想······ 夏璃就道,“只要他们永远进不了书房,不就不会发现了吗?” 容辞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夏璃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没想到也是这般心狠手辣的。 他眸中带了些欣赏。 不过想杀掉马如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事。 想不惊动他背后的势力,有点难。 他小心交代道,“你放手去做吧,我想办法为你布局。” 夏璃点点头,“好,那我放只鬼在书房里闹,让他们所有人都不敢进来!” 夏璃胸有成竹,觉得自己这个办法非常聪明。 容辞嘴角一抽。 什?什么? 放只鬼在书房吓人就行了?她方才说的就是这个? 自己居然往斩草除根那方面去想了,终究是他小人之心了。 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看向夏璃,他的王妃,果然善良心软。 他更喜欢了。 夏璃放了只老鬼出来,“你不是想投胎去富贵人家吗?做好这次任务,我就帮你。” 老鬼麻木的眼神忽然一滞,忙点头答应,“放心吧,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他们全部都会被我吓跑,只是,这里毕竟是官府······” 当官的有正义的官气,对鬼怪不利。 但夏璃却发现,这个青州府衙,却丝毫没有正义之气。 为了消除老鬼的担心,她往老鬼身上施了个鬼气保护罩,近乎透明的保护罩,却让室内温度陡然阴冷起来。 老鬼笑得像个小鬼头,“多谢小姐。” “对了,你在这里多帮我找找,看看有什么暗道啊密格之类的,不出意外,我还会再来一趟。” 夏璃吩咐道。 “没问题。”老鬼自信满满,便找了个物品躲起来。 只要有人进书房,她就出来把人吓跑。 嘿嘿。 好玩。 夏璃做好这一系列安排,看向容辞,“还找吗?” “密道暗格我们找寻起来也费时间,不如就依你所说,让鬼在这里找,下次再来就能有不少收获。” 容辞淡淡道。 他们没多少时间在这里耗,瑾七那边情况如何未知。 若是对手都是普通人还好,若对手是夏璃这种修道之人,那······ “走吧。”夏璃掐指算了算,脸上笑容颇为自信。 两人一跳出窗口,夏璃就往容辞身上贴了一张加速符。 夏璃拉住他的手,“抓紧我,不要放开。” 容辞眼底掩着柔情,“嗯。” 紧紧回扣她的手,十指相扣,柔嫩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非常有安全感。 夏璃在半空中祭出一张加速符,牵着男人快速往门外奔去。 与此同时。 瑾七和丹青刚逃出府衙大门,他们就蒙上了面巾,忽然就被一队私兵包围了。 瑾七悄悄道,“他们不动手,应该是怕惊动府衙官差,我们看情况将计就计。” 丹青点点头,拿着鞭子将后背靠着瑾七的后背。 “夏大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私兵们让了位置,便见外围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微微勾着背,一看就是平日里低头哈腰惯了的,他便是何老爷的贴身管家黎宾。 瑾七和丹青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对视一眼。 瑾七:他们把我们当成夏大人和夏夫人了。 丹青:将计就计。 两人得到相同的默契的以后,几乎是同时开口。 瑾七:“本大人去哪也是你能拦的?” 丹青:“我们不是夏立年夫妇!” 两人双双沉默了一会,又互相看了一眼。 瑾七:“不是说将计就计?” 丹青:“你傻啊,我们不是他不就不抓我们了吗?” 瑾七:······ 犹豫了一会,朝着那个中年男人道,“对,我们不是夏立年夫妇,拦本大人干嘛?” 丹青:······ 好像有点对,又好像有点不对。 不过哪里不对,她也没发现。 黎宾见壮,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当我傻啊?” 瑾七心里:遭了!丹青坏事了! 丹青心里:瑾七这个傻子。 正想着怎么办呢,就又听对面的男人说,“你们别当我傻,方才你都亲口承认了,你们就是夏大人夫妇!” 黎宾心里冷笑,夏立年夫妇居然想蒙混过关? 若他们不是,为何要蒙面出逃? 一定是他们。 自从黎师爷派人传消息来时,他就立马带私兵前来支援,定要把夏立年夫妇再抓回去。 没想到,才到府衙门口,就见到他们鬼鬼祟祟地逃出来了。 一男一女,鬼鬼祟祟,还蒙着面,不是夏立年夫妇是谁? 瑾七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更好,他们就不会派人去抓夏大人了。 他开口,故意压低声音有几分像夏立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夏立年是谁。” “还想诓我,我一直喊的夏大人,你们脱口而出夏立年夫妇,哼,夏大人这样的把戏,只能骗三岁小孩吧,府衙你待不下去,乖乖跟我走,我们何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黎宾一脸聪明样。 府衙的阵法已经被破坏,困不住夏立年,他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人去青云观请李天师,只要把他们抓回去,再设阵法困住,夏立年就休想再逃出去。 瑾七却笑了笑,拿出一张符甩了甩,“那我就请你们看看本大人的绝技!” 说罢,手中爆破符箓朝着黎宾人堆扔去! 第125章 被炸得乌漆抹黑的何家私兵又人被抓了 “糟了,是他们修道之人的绝技,快闪开!” 黎宾尖叫躲避,双头捂着头,一脸惊恐。 下一刻。 还未等私兵们反应过来。 “砰!”的一声,符箓在人群中炸出了一小朵蘑菇云,浓烟瞬间席卷了整个府衙大门。 瑾七边跑边朝着府衙里面大喊,“快来人啊,走水了!” 等他们跑远,府衙里面的官差靴子都来不及穿,又匆匆亮起火把,朝着提起水桶和救火的家伙,齐齐往大门口聚去。 黎宾和他的私兵们,被爆炸波及,炸伤了好几个倒地不起。 余下的人在烟雾里,看不清方向,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被呛得耳朵冒烟。 “别,别挤我!”黎宾被挤得左右摇晃,但他的脑子还没乱,还知道安排,“蠢货,往外走啊,人都跑了还在这里挤。” 他的声音在人群堆里尤为刺耳,私兵们却喊道,“黎管家,往外跑是哪边?” “是啊,都看不见怎么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烟雾太大了。” 私兵们乱成了一锅粥,咿咿呀呀地喊着。 黎宾忍不下去了,发怒推开身边挤他的私兵,道,“蠢货,人都跑了,不会用轻功跳出去看看吗?” 这一点拨,私兵们便发现这样的好办法。 于是他们脚尖点地,一跃而起。 刚飞到半空中。 就被从天而降的一桶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私兵们:······ 下那么大的雨? 很快,有了第一桶就有无数桶,一桶一桶的冷水往他们人群里浇,外头还喊着,“里面有人,快救火!” 陆陆续续的声音从他们外头传来,黎宾心中一喜,“太好了,官府的人来帮我们了!” 话才落下。 一个官差就提着水冲到他面前,对着他一桶浇下。 黎宾浑身湿透,猝不及防打了个冷颤,“你干什么?” 可官差压根没理他,只对着身后的官差喊道,“快扑火,好多浓烟。” 紧接着,一桶又一桶的水,从烟雾外头被泼进来,正一滴不落地浇到了站在前面的黎宾身上。 而刚开始泼他的那个官差,已经勇猛地往私兵堆里闯,试图找到火源,消灭火源! 黎宾冷着脸,脸虽然都被炸得焦黑,但还是阴沉得要命。 很快,随着官差们的努力营救,滚滚浓烟慢慢消失,等黎宾能看见人的时候,他不由得朝前方打了个喷嚏。 这水真是冷啊。靠。 官差们因为救火成功而欢呼雀跃。 而黎宾和他的私兵,却一个一个的,被冷水浇成了落汤鸡。 “叫你们大人出来!” 黎宾浑身发冷,但已经怒到了极致。 这帮官差,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夏立年他们跑了! 马如生就是这样培养手下的? 可,他的怒气才发到一半,就见这帮官差上前,直接把他们抓了起来。 何家的私兵一脸懵逼。 齐齐看向黎宾。 捕头穿着中衣和靴子,凑近打量了黎宾黢黑的脸以后,只觉得有些眼熟, “你们什么人?敢叫我们大人?我们大人只给何老爷面子,你们在府衙门口纵火,简直不把衙门放在眼里,来人,把他们抓到牢里去,明日再审。” 捕头昂首挺胸,连明日案件名称都想好了,就叫衙门纵火案。 嘿,他不得立功了升官嘛。 黎宾挣扎了几下,愤怒大喊,“大胆,我们是何家的人,你们敢抓我们!马如生呢,我要见马如生!” 捕头一愣,何家人? 以往何家人来府衙,马大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整个青州人民都知道马大人和何家来往亲密。 但是。 眼前这一堆湿透的乌漆嘛黑的乞丐,怎么可能是何家人? 何家来人怎么可能那么没有排面,起码也要提前通报啊。 何家人和大人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大半夜跑来火烧府衙? 经过一番推测,捕头想明白了,“一定是你们纵火为了逃跑,故意用何家来打掩护的对不对? “你以为我不认识何家人?想骗我,门都没有,来人,抓他们去牢里关着,明日审他们!” 捕头得意抬头,他真的太聪明了。 若换成别人,早就上了这帮纵火犯的当! 因着官差们半夜被打扰休息,也怒气冲冲,压着他们的手劲都大了许多。 黎宾却挣扎着,经过捕头身边时,又道,“陈捕头,你认识何家人,那你好好看看本管家是谁,得罪了我小心你差事不保!” 陈捕头转头,又仔细打量他一眼,总觉得眼熟。 不过他心底又被黎宾这句话冒犯到了,一个破乞丐,敢威胁他? “本捕头知道了!” 黎宾冷冷一笑,“哼,知道了还不放开我,协助我抓拿朝廷逃犯夏立年。” 陈捕头皱起眉头,抓夏大人? 钦差大人他也敢抓,今日他们来纵火,一定是来害夏大人的。 夏大人今晚才救了他们大人,又替他们抓了鬼,这乞丐一定是有谋反之心的。 这样一想,陈捕头觉得事情更加不得了,朝着官差们吩咐道,“这帮人是谋反分子,把他们全部关好,事情严重,等大人发落。” “是!” 官差领命,把他们压下去。 黎宾被迫推着走,边走边喊,“我是何家管家黎宾,你敢抓我······快放开我,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然而。 留在原地的陈捕头打了个哈欠,随着黎宾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黎宾? 何府的黎管家? 想到他越看越眼熟,陈捕头忽然猛地一清醒。 “糟了,那个人真的是何府管家黎宾!” 第126章 你敢打我夫人?贱男人! 捕头沉思了一会,若是现在放了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若是把他们全都关起来,改日大人问的时候,他就推脱说他们是纵火犯,脸上乌黑认不出来, 那么多兄弟都在现场,他尽职尽责,想必大人也不会说他什么。 嗯,该怎么做对自己有利,他还是看得懂的。 一边感慨自己的聪明,一边左手拍右手,“太好了,就这样办。” 叫来一个官差,陈捕头吩咐道,“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听,把他们关到大人醒来,不然我们都会受罚。” 官差点头,打着哈欠领命下去安排。 陈捕头嘿嘿一笑,论圆滑,你们圆滑得过我? 瑾七和丹青朝着东南方向而去,跑了许久,见身后没有追兵追上来,这才放慢了速度叹了口气。 “嘿嘿,没追上来,不是被爆炸炸懵了,就是被官差缠住了。”瑾七得意一笑。 丹青停在原地喘气,“怎么不打架?我好久没打架了?” 瑾七:······ 这架给你一个人打要不要啊? 无语了一会,他道, “你也不想想,若是在官府门口闹出动静,万一我们被抓了,主子们不得暴露身份救我们吗?整天和猪一起玩,变成猪脑袋了吧你。” 差点,差点就坏了主子们的大事了。 丹青双手叉腰,一脸不服,“我家修勾那么聪明,不许你说它。” 瑾七:······ 这是修勾聪不聪明的事吗? 丹青这是什么脑回路啊?她的智商都给修勾了吧。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见丹青目视前方一脸惊喜,“夫人,老爷!” 瑾七转头,见夏立年和夏夫人在一处废弃宅院门前捉急踱步。 这里已经不在青州城内了。 见是丹青和瑾七,夏立年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去问道,“你们没事吧,璃儿他们呢?” “老爷夫人,小姐将你们说的事放在心上了,我们把人引开,他们去那贪官的书房里找东西了。”丹青回道。 “什么?此事不用她插手的,她怎这般冒险。” 夏夫人越发焦急不安,此事事关重大,不是她搜些证据就能给马如生定罪的,马如生身后的势力庞大,她若是不小心。 不行,她要去找璃儿。 说罢,她立马抬起脚步道,“我身上功法恢复了不少,我这就去找璃儿回来!” 夏立年拦住了她,“璃儿嘱咐我们在此等候······” “是啊夫人,小姐吩咐我们在此等她,她天亮之前定会到这里的。” “王妃神机妙算,相信王妃,莫要冲动。” 丹青和瑾七也开口劝道。 夏夫人看见他们的样子,思考了一瞬,掐指算了算。 嚯,有惊无险。 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众人道,“好,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 众人点头,刚准备挪动脚步,就听见一阵破风声,一道符箓化成的利剑,直直朝着瑾七后背射来。 “咻——” “小心!” 夏夫人一个反应,抽出软剑将那道符箓击飞,随即将瑾七护在身后。 瑾七反应过来一身冷汗。 而夏立年和夏夫人,则是一脸警惕。 夜色中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声,“你们想躲哪去?你们当真有些本事呢,居然能破掉本天师的阵法。” 夏夫人猛地一惊,“就是你助纣为虐?你是青云观的人?” 黑暗中,那个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从夜色走出,借着月光,众人才看清他的容貌。 左脸长相普通,右脸便是烧伤之后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疤痕,加上他阴暗的目光和高深的道法。 看上去很吓人,给人带来绝望的气息。 夏立年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瞳孔骤缩,“你是青云观的李千师叔?” 青云观观主的师弟,李千! 道术造诣颇高,却有些歪心思,老掌门让他修身养性,他却暗暗不服师兄能当观主。 以前倒是没什么动静,如今······ 他居然帮助马如生和何家,设法困住他们? 青云观难道对此事坐视不管? 李千看了眼夏立年,目光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你修为普普通通,居然能洞察我的身份,若不是上头有人让我留住你的命,你今日必死在此。” 夏立年,被朝廷封为第一天师,但从未听说钦天监与青云观有什么交集。 而且他设下阵法前后,都没有与夏立年见过一次面,夏立年难道能算出他的身份? 还是说他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李千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出招试探一二。 说罢,他祭出符箓,朝着夏立年狠狠击去,符箓带着青色的光在半空中划过。 夏立年一惊,忙闪身躲开。 “该死,他们软禁我们时,就把我们身上的符箓全部拿走了,如今只能用道法与他硬拼了。” 夏立年对夏夫人说道。 夏夫人点点头,颇有默契地举剑上前,与李千又来有回地打到斗在一起。 李千毫不费力地避开她的攻击,眼底露出不屑。 就这? 夏立年则在原地,双手结印,手上的光韵越发强烈,引一阵阵夜风怒号。 不多时,手上的光韵化为利剑,源源不断地往李千方向刺去。 瑾七丹青两人被风刮得耳朵呼呼响,心中直直感慨,不愧是夏璃的爹,南岳第一天师,竟真能呼风唤雨。 他应该比夏璃强很多吧。 两人正想着自己应该不用出手帮忙。 可。 下一刻。 只见那李千单手便对付了夏夫人的出招,另一只手画出一个光盾,竟直接挡住了夏立年的光晕的化成的剑气。 李千游刃有余,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不屑和嘲弄。 夏立年果真没有故意隐藏自己实力,他的修为就是普普通通。 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唯一看得过去的,便是夏夫人的剑法,居然能与他过上三招。 他真是小看了她。 夏立年见此情况,愈发催动功法来攻击李千,试图破开他徒手画出的光盾。 转头对瑾七和丹青道,“你们可有把握上前,分散他的注意力?” 瑾七:!!! 丹青:!!! 对面可是修道之人呐,就连你们都拿他没办法,他们何德何能,上去过招? 可若是不帮忙,就这样看着,也怪不好意思的。 瑾七摸了摸怀中,王妃给的符箓,硬着头皮提剑就冲了上去。 丹青抽出鞭子,给自己鼓足勇气,“啊哒。”一声,李大龙附体,也冲了上去。 一下子又多了两个人,李千两只手哪里够用。 直接快速结印,引发一阵强大的震力,直接围着他的几个人轰开。 青色的光圈炸开,瑾七和丹青被轰飞出去了十几尺,摔到了地上,险些吐血。 夏夫人还好,用功法稳住了身子,再次提剑而上。 “找死。” 眼看夏立年的剑气快攻破他的护盾,他也没了耐心,一个闪现,就来到夏夫人身后,一掌轰出。 速度太快了,夏夫人根本没有机会反应,就被一掌推出,摔到了夏立年身边,吐出一口血。 “夫人。”夏立年满目担忧,立刻红了眼,“你敢打我夫人,我和你拼了!贱男人!” 说罢,他不管不顾使出体内最强功法,白色的光在他掌心越来越刺眼,他却红着眼,朝着李千狠狠轰去。 第127章 暴揍反派,王妃实在太强了! 可,李千却丝毫不将他的大招放在眼里,冷冷吐出几个字,“雕虫小技。” 瑾七眼见情况不妙,几乎在夏立年打到李千的同一时间,也朝李千扔出了夏璃的爆破符。 “轰!” 李千被只顾着接夏立年的招,全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有东西搞偷袭。 被这样猝不及防一炸,他猛地后退几步,瞳孔骤缩。 怎么可能? 这是谁画的符? 为何能对他炸出伤害? 还没从爆炸中反应过来,他又被夏立年的一掌,给打吐了一口血。 “噗——” 他擦了擦嘴角,一脸不可置信, 随即催动体内功法,一掌将夏立年轰飞出去,摔到夏夫人身边。 夏立年也吐了血,但他依旧笑着看向夏夫人,“夫人,我给你出气了,烟花好看不?” “死鬼,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夏夫人嘴上在怪罪,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没有落下。 烟花? 李千冷着脸。 你俩拿我搞浪漫是吧? 等他缓过来时,身上已被炸伤,青袍黑了一大片,就连凹凸不平的半边脸,也感到火辣辣的一阵疼。 若不是他修为高深,早被炸糊了。 知道夏立年夫妇一时半会跑不掉,他将阴狠的目光看向瑾七。 “你不是修道之人,这符从哪来的?” 他不信,他不信这个世上,除了青云观主和老掌门,还有其他人画出来的符箓能伤到他。 瑾七一口唾沫喷出,“呸,是你爹给的。” “你是不是找死?” 李千被炸了一道,本来心情就不好,若不是这道符箓,夏立年夫妻俩怎么可能能伤到他。 他伸手准备将瑾七从地上掐起。 却在这个时候,一鞭子抽向他的手背,他疼得呲牙咧嘴,忙收回了手甩了甩。 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丹青,这死丫头吃什么长大的,能抽那么重? 要不是他是修道之人,手背上只留了一道红痕,怕是手骨都得被她抽断。 丹青嘿嘿一笑,“偷袭嘛,我学到了。” 瑾七颇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李千气得要死,这两个人怎么都如此卑鄙。 都是跟谁学的? 年纪轻轻不学好。 越想越气,直接朝着地上两人就一掌打出,蹲下身一手一个将他们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瑾七!丹青!” 夏立年夫妻俩几乎是异口同声,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忍着身体剧痛,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就朝着他们奔过去。 他们是因为自己才受伤,李千稍微用点劲,他们怕是就要被掐死。 李千转头看了眼那对自不量力的夫妇,一脚再将他们踹开,冷着脸对瑾七问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个符箓是谁画的?” 瑾七脸因缺氧而通红,一旁的丹青亦是如此。 他意识到,如果再激怒这个人,他们的脖子一定会被掐断。 “我说······先放···放开······” 他几乎是喘不过气说的。 李千微微松了些,但还是没有放开他们,“说!” 瑾七在死亡的边缘疯狂拉回意识,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从夜色之中传来, “是我给他的!” 话落,一支暗器快速袭来,李千的手被猝不及防一击,手一抖松开了瑾七。 正当他想着防备暗器时,一道符箓化为的利剑,又对着他另一只手狠狠一击,他一个颤抖,又松开了丹青。 他娘的,卑鄙小人! 又搞偷袭。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都是卑鄙小人! 李千暗暗咬牙,朝着那夜色下看去。 一身黑衣,却精致窈窕的少女,从黑暗中缓缓出现,黑衣衬托她灵动精致的五官,更显得利落飒气。 她的身后,同样跟着一个面容如霁月天雪般的清冷男子,同样也是身形修长一身黑衣。 李千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夫妻之缘。 不过这并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方才的符箓,竟出自眼前这个少女之手? 怎么可能? 她是玄学妖孽吗? “那张爆破用的符箓,当真是你画的?” 李千不确定再问一次,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本事,一定是她师傅或者长辈才有的本事。 夏璃没有理会他,扫视了一眼伤倒在地的众人,目光瞬间变得冷冽,不紧不慢质问道,“是你伤了他们?” 这样的语气,让在场众人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平日里嘻嘻哈哈,浪荡纨绔的夏璃,忽然变得这样可怕,巨大的反差感让他们心生敬意。 可容辞却感到不对,夏璃这幅样子,定是被惹怒到极致才会表现出来的反应。 李千冷冷一笑,“我就说凭夏立年怎么可能破掉我的阵法,原来是你在帮他们,我只是想抓他们罢了,谁让他们不知好歹反抗我,真是自不量力······” “砰!” 一阵巨响,李千话还未说完,就被闪现过来的夏璃,一拳狠狠轰到胸口。 他一下子被震飞撞到树上,又狠狠吐出一口血,肺疼得厉害。 是他低估了这个小丫头的实力。 夏璃又一个闪身上前,裹着金色光韵的手,快速将李千掐脖举了起来。 冷冷问道,“谁让你抓他们的?” 李千拼命挣扎,也只能稍微一动,感到脖子上掐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不说是吧。”夏璃目光一狠,直接抓着人飞身而起。 飞身到半空中,狠狠将人掐着脖子往下一摔! “轰!” 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灰尘飞扬。 等灰尘散去,几人才看到地面被李千砸出一个人型大坑。 瑾七吓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一己之力把四个人全部打败的李千吗? 他咽了咽口水,悠悠地看向夏璃,她就站在那里,眸光冰冷地看着坑里的李千,月光照在她清冷的脸上,宛如神女。 太,太强了! 王妃实在太强了! 他知道她强,却没想到她强到这种地步。 夏立年夫妇,见到这一幕,更是吓得合不拢嘴。 他们离开京都时,夏璃还没那么强,如今功法大涨,难道是她神识中的符文,已经显现了? 不然不可能进步如此神速。 想到这里,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是满目欣慰和期待。 三年了,他们花费了多少功夫,才让夏璃神识清晰,能看见引星阵的符文。 如今,小有成果,就变得如此强。 真是太好了。 夏璃站在原地,微风吹了吹她额间的碎发,目光淡淡,“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身子骨硬!” 说罢,她又举起手中的拳头,准备往李千的脸上轰去。 李千至今都还在懵逼,听见夏璃的话,他才感觉浑身上下宛如散架了一般疼痛。 眼见夏璃又准备打他,他实在不想受苦了,举起双手挣扎,“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第128章 两个小卡啦米,不够璃儿热身的 “这一切都是马如生安排的,他想通过软禁夏立年,来逼迫夏立年和他合作。” 李千说着,眼光又瞄了眼夏立年方向。 夏璃没了耐心,一脚又踢了过去,“说点我不知道的。” 李千:······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啥,你连这个都知道? “他想和夏立年合作,让夏立年帮他向圣上禀明国脉无恙······啊!” 话未说完,夏璃又狠狠一脚踹了上去,这一脚比刚刚重得多,直接踢得他的腰子生疼。 听见李千的哀嚎,在场的几位男性,不由得腰侧一酸,不忍去看。 李千冷汗都疼出来了,怒视夏璃。 夏璃道,“这个我也知道。” 李千心里怒吼,我怎么知道你也知道? 强忍着内心的不甘,李千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夏璃就问道,“马如生的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国脉一事是否是你们为了中饱私囊,恶意开采?开采的证据在哪?你帮他们,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话落。 李千脸色陡然变黑。 夏璃的每一个问题都是重点,往他心头上钻。 这些,他能回答吗? 不能。 可这小孩如此厉害凶残,自己若是不回答,想必她会给足自己好果子吃。 犹豫一瞬,他阴沉的脸色出现一抹奸笑,“你还是先看看你的父母吧。” 夏璃一惊,一道寒刃的反光忽然闪她一眼,只见两名黑衣人从夏立年和夏夫人举剑刺来。 夏璃双眸一震,“小心!” 她想朝那方丢出符箓,可根本来不及,就连瑾七丹青两人发现时,也已然来不及。 眼看那两剑就要刺穿夏立年夫妇。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修长的黑影快速一个翻身而起,落到半空中踢开了那两剑。 容辞面容冷峻,出招干脆利落,快到就连夏璃都险些看不清。 等夏立年夫妇回过神来时,身后已经出现了砰砰的打斗声,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夏璃松了口气,她再看向脚下时,那李千早已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了! 眼底闪着满满的怒气,她快步上前抢了夏夫人的软剑,冲上去帮容辞打架了。 容辞本就不宜动用内力,不过一会便感到身子难受,见夏璃飒爽利落地提剑来助,他满目温柔,放心闪到了一边。 瑾七忙上前扶住自家殿下,神色紧张,“王爷,您身子还未好,就如此动用内力······” 容辞痴迷地看向战场,温柔道,“瑾七,你知道吗?她真的好在乎我。” 瑾七:······ “啊,对啊,如果王妃不在乎您的话,就不会特意陷入危险救您了,王爷您身子可有何不适?” 容辞看着战场,摇摇头。 以往夏璃都是一身素色衣裳,灵动飘逸宛如仙子,如今她长发盘起,一身黑衣眼神冷冽,招式凌厉,宛如黑暗中悄然夺命的杀手。 这样的反差感,让容辞越发心动。 璃儿,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夏立年夫妇互相搀扶来到容辞面前,夏立年道,“多谢辞王殿下出手,您这身子······” “暂且还不会死。”容辞声音温润,淡淡回道。 夏立年有些羞愧。 夏夫人就道,“两个小卡啦米,不够璃儿热身的,辞王殿下不必担忧。” 容辞点点头。 而后。 只见夏璃寻到机会,一剑炳朝两个黑衣人的后脖颈打去,两个小卡啦米,就这样被夏璃一炳敲晕。 身材娇小的少女,一手拎着一个八尺大汉,就往众人面前丢! 众人:!!! 怎么越看越诡异? 冲击感太强了,夏立年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同情起容辞以后的遭遇。 夏璃来到众人面前,对瑾七丹青道,“你们还有力气抓人回去不?” 眼前父母受伤,容辞又强制动用内力,她也想亲手抓回去,可压根忙不过来。 丹青就道,“小的受伤不是很严重,小的可以!” 瑾七见状,觉得自己不能输给一个女儿家,也忙道,“除了方才差点被掐死,属下也没事。” 夏璃点点头,看向父母,从乾坤袋掏出一个药瓶,交给了他们,“修复内伤的三品丹药,吃完打坐运气一刻钟,我们就可以走了。” 夏立年接过丹药,满目自豪,“用夏家的普通炼丹炉炼药,真是委屈你了。” 夏璃这种道法天骄,就应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灵器。 夏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三年来她一直这般,为何忽然说委屈了她? 不过夏璃也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夏立年劫后发自内心的感慨罢了。 见爹娘坐下打坐修养,夏璃又看向容辞,“方才多亏了你,你动用了内力,心口可有感到不舒服?” “无······”容辞顿了顿,刚想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收回, 他面色忽变,捂着心口道,“璃儿,我确实有些不舒服,璃儿。” 他一边说,一边就往夏璃那边摇摇欲坠。 瑾七站在他身后想扶他,却被他不经意间躲开了。 瑾七:······ 宛如看透了一切,默默收回了自己手。 夏璃见状,立马一步上前扶住了容辞,扶他到一旁大石上坐下,一脸严肃地扯过他的手替他把脉。 容辞的目光含情脉脉,许久,忽然对上夏璃的抬头,他心跳宛如漏了一瞬,忙低下头。 夏璃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应该是中毒久了,得了毒发妄想症。” 第129章 夏立年命中无女 简而言之,你没病,却老想自己有病! 容辞轻声道,“有你在,我本就不会有大碍。” 夏璃:······ 冷不丁地对上他轻轻抬眸,原本黢黑的眸子如今闪烁着点点微光。 夏璃不禁一怔,心陡然狂跳。 该死,又是美男计。 容辞多次故意惹她心疼垂怜。 她到底要如何才能对一个男人失去保护欲啊? 容辞微微一笑,原本闪着微光的眸子皆变成了宠溺。 几乎是深夜,几人才顺利回到容辞的宅子,啊不,现在应该是夏璃的宅子。 与此同时。 李千捂着自己身上要散架的身子,几乎是一刻也不敢停歇,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处豪华院落。 何家。 正在书房踱步的何老爷得知消息不久,立马派了自己的贴身管家带人前去,不惜一切代价,定要抓住夏立年,不能给他回京报信的机会。 而他们是一更天出去的,如今快五更天了还未有任何消息传回。 何老爷急得寝食难安,就连何夫人半夜送了养生的宵夜过来,他也没有吃的心情。 宵夜凉了。 一道青色道袍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书房内,引起不小的轰动。 何老爷忙过去看,就发现李千摔倒在地上,原本凹凸不平的另一边脸,更是面色扭曲丑陋。 “你,你如何搞成这般?” 何老爷瞧见眼前的李道长,道袍脏兮,头发散乱,面容狰狞,险些以为他是从哪冒出的冤魂。 李千粗喘着气,拿出符纸给自己画两道止疼符贴在胸口,腰侧,等感觉好多了,才缓缓开口。 “太厉害了,夏立年的女儿,怎如此厉害?将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你派去支援我的两个手下,估计都已经折了。” “什么?夏立年的女儿?不是京都那个与辞王赐婚的玉晴郡主?她怎么来了?你确定是她吗?” 五连问一出来,何老爷把李千都问懵了。 好像,那个女子也没有自曝身份, 他为何会以为那厉害的女子是夏立年的女儿呢? 他一脸迷茫地看向何老爷。 何老爷就道, “那玉晴郡主这些年,纨绔浪荡的臭名声传遍了整个京都,那时她出手救了太后,也是用的夏立年给的三品还魂丹, “后来听说与凤幽对战过,若不是关键时刻容辞出现,凤幽险些杀了她,我猜想她应该会些皮毛,却不可能那么厉害。” 那时容辞气势逼人地出现,他们才知容辞的毒已经被解。 于是何老爷得到命令,连夜将自己的女儿何嘉月送到了京都。 李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就说,夏立年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女儿。 女儿那么厉害,当爹的却连他一招也过不了。 想想就不太符合逻辑。 嗯,一定是这样。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何老爷看出了他的疑惑,给了个主意,“你修为如此高深,要不,你算一下?” 李千:······ 他是被那个女人打傻了吗? 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忘了! 他忙起身打坐,整理好自己形象之后,拿出掛子开始算了起来。 何老爷来到跟前,看着地上的掛一脸疑惑。 完毕,他问道,“如何了?” 李千眉头紧皱,“她究竟是何来头,就连我也算不出个因果来,但是我敢肯定,她根本就不是夏立年的女儿,夏立年命中无女。” 何老爷险些惊掉了下巴,“怎么可能,且不说夏立年有个女儿,凭你的修为,若是也算不出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那你的身子定是受伤严重,还是且先回去修养一番。” 李千斜睨了他一眼,一个破外行,有什么资格质疑他。 “我不可能算错,那个女子的命格被天机蒙蔽,来头应该不小,夏立年那修为,我一眼就能看穿,他这辈子定是生不出女儿的,你可派人去调查一番,我若说得不对,你可以解除与我的合作。” 李千站起身来,虽然外表狼狈,但属于资深道长的气势,让他说话异常有底气。 何老爷见他信誓旦旦,便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于是书信一封让人去查。 李千冷笑道,“我帮了你们那么多,青云观的事,你们什么时候帮我。” 自从他修道起,便一直对自己的观主师兄掌权不满。 明明他才是天之骄子,明明是他冒险救下了自己的师傅。 可那老头,凭什么让那个样样不如他的师兄,做了观主兼掌门。 他答应来帮何家和镇国公,就是为了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毕竟何家和官府,才是青州最有权势的两方。 若这两方助他,那观主师兄,不久便能下台。 皆是他掌权,就把青云观那个法宝,贡献给镇国公。 说到这个,何老爷颇为自信道, “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们做得多,明日我就派人去安排,青云观将会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只有你,才能救整个观于水火之间。” 李千对着他狡诈一笑,“那我可就要好好表现了。” 次日。 京都。 京都大牢门口,夏阳被人从牢中带出,他看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心中不免多了很多期待。 镇国公的心腹小厮打点完狱卒,从夏阳身后走出,对夏阳道,“夏将军,国公爷为了救您,可费了不少力气, “兵部尚书那边,也因着你爹找来顺理堂的医师,才吊住了王莹儿一条命,国公爷让我给您带句话,希望这件事过后,您日后做事多冷静些。” 夏阳听闻,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因他的一时冲动,惹得一天之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还好外公和爹爹都没有放弃他。 他心存感激,这件事过后,除了令姝,想必日后做事也不会如此冲动了。 他朝那小厮点头道,“替我谢谢我外公,就说我记住他的话了。” 小厮点头,而后行礼退下。 夏阳微微一笑,扬起满脸期待,朝着归香楼大步奔去。 他和姝姝,终于能在一起了。 第130章 生意新思路 归香楼,令姝早早便收拾了东西,马车在归香楼外候着,她上马车之前,回头深深看归香楼一眼。 却猝不及防对上艳妈妈心疼的眼神,令姝眼眸一酸,忙上前安抚, “幸得艳妈妈收养多年,在令姝心中,您早就是亲生母亲了,令姝无论去哪,都记着常看艳妈妈,莫要不舍。又不是不找您了。” 她一介流浪街头的孤女,被艳妈妈收养,靠着归香楼将她养大成人。 她早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将艳妈妈当成自己母亲了。 得亏收养她的是归香楼,艳妈妈手里不曾有过她的任何卖身契,她来去自由,在此营生也是为了报答艳妈妈,共同经营姐妹们聚成的家。 艳妈妈原本只是心疼,听见令姝这样说,瞬间涌上泪意。 她鼻头发酸,硬生生将眼泪压下去,拍着令姝的手道,“只要你想回来,这里便是你永远的家。” 她知道令姝此行危险重重,可命运这种事,谁说得准,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就像她年纪轻轻就被卖来青楼,被家里丢弃。 这些女孩,跟她年轻时,真的太像了,宿命就是宿命,顺其自然便好。 令姝回拍艳妈妈的手,哽咽道,“若是他来寻我,艳妈妈······” 艳妈妈点点头,安抚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主子那边······” “她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记得她的恩情便好。” 艳妈妈回道。 自从她当了老鸨以来,归香楼生意不好,也是因为她自己不强迫姑娘接客。 青楼面临倒闭,夏璃一手算卦的本事,将这个聚集了三十多位孤女的青楼救活。 如今,归香楼吸引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不是看才艺就是听曲喝酒,单单靠着这些,就能养活整个归香楼。 姑娘接客不接客,皆是自愿。 夏璃的恩情所有人都记得,艳妈妈此番话,便是怕令姝会因这件事,而成为了夏璃的对立面。 令姝点点头,“令姝永远只有一个主子。” 艳妈妈满脸欣慰,依依不舍地看着令姝上了那豪华的马车离去。 这时,在归香楼守门的眼熟小厮上前一步,掐着指头一脸愁眉地看着令姝离去的车马,“啧啧啧。这姑娘情路坎坷,若想如愿,简直难上加难。” 艳妈妈幽幽转头瞪了他一眼,“小张,你才来几日,便学得那算卦本事了?” “害,我没来这里做事之前,乃是青云观第二百五十代亲传弟子,以前在街头给人算命,都收十两银子一次,谁见了我,不得叫我一声张天师。” 张天师对自己之前的身份一脸自豪。 他现在是归香楼的守门小厮,可也是个能掐会算的小厮。 跟别的小厮可不一样。 艳妈妈白了他一眼,“你即如此厉害,为何跟着一群小孤儿来此求营生?” 想起那帮穿得破破烂烂的小道士,艳妈妈就满脸心疼,当时她把孩子们收到夏璃资助的晰院,这个小张,便是跟着小孩们来求营生的。 看他心地不坏,艳妈妈才让他留在归香楼做守门。 没想到他以前还和主子是同行,真是巧了。 张天师就道,“我来到这里,是机缘使然,否则我为何丢弃一百两一天的生意不要,要来这里看门?” “一百两一天?”艳妈妈狐疑地打量他,一百两一天的人如此穷酸? 张天师勾起嘴角,得意一哼,“那天我确实赚了一百两,是因为我给人算命,没算准,被人打了一顿,他赔的钱!” 艳妈妈:······ 活该你赚这个钱。 被人打到赔你钱,一般人说出来,是说不出你这自豪的语气。 张天师反问,“你难道不觉得,这是生命中难得一遇的贵人吗?” 艳妈妈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以前客人闹事,砸她楼里的门窗,桌椅什么的,砸得越多,赔得越多。 她开门做生意一天,都不如一场闹事人家赔得多。 这样一想,她忽地看向张天师,“你说得有些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不愧是你张天师。” 她决定了,以后她要把楼里布置的花瓶瓷器茶壶什么的,都换成贵的。 嗯,生意新思路,这不就来了嘛。 另一头。 令姝的马车才出了烟花巷,马车极速刹车,令姝稳住身子,就听见外头车夫一顿怒骂, “大清早的,跑那么快有病吧,不长眼的东西,害我们险些撞到他。” 令姝开口劝道,“没撞到人便算了,或许人家有急事呢。” 车夫叹了口气,“是。” 说罢,便驭马前行。 令姝微微掀开车帘,看到马车外那个着急奔跑的背影时,心猛地狠狠一揪。 心底疼意上涨,上扬的眼尾一下又红了,她握紧手中的金令,险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 闭上眼睛,留下一滴泪,她压制着声音对外头的车夫道,“劳烦你再快些,我赶时间。” 车夫闻言,快马加鞭离开了这里。 夏阳一路奔跑,险些被一豪华马车撞到。 好在他武功好,躲开了。 看了那马车一眼,发现车没事,他便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停下脚步,忙朝着归香楼奔去。 不多时,归香楼门口,夏阳在此定定地站着,满脸麻木。 方才艳妈妈和他说,令姝跟她爱慕之人私奔了。 他不敢相信,前两日才答应他追求的女子,会有另一个爱慕之人。 他明明满心期待地,朝她奔赴而来。 却······ 得到这样的结果。 他想见令姝一面,想听她亲口承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可是现在,艳妈妈不愿见他,令姝也不在这里。 那她,究竟在哪。 笔挺的身躯,终究遮不住失落的心绪,夏阳麻木地在归香楼门前,站了一个上午。 中午乌云蔽日,虽阳光不烈,却带来另一种难以忍受的闷热。 打雷下雨,街上的所有人都朝着有屋的地方去避雨。 夏阳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归香楼门前,薄唇颤抖地动了动,“下雨了,姝姝离去时可有带伞?” 张天师看着于心不忍,回道,“应该带了吧。” 忽然,他猛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心酸,老脸一皱,满目不忍。 夏阳淡淡说了句,“好。” 再无表现出任何情绪。 方才他从牢中出来时,明明是朝阳升起,满怀期冀。 如今······ 他失魂落魄,从早站到晚,他想等黄昏落日,有始有终。 却,等不到。 雨下了一天。 太阳再也没露面。 他的太阳,不会再有了。 归香楼打烊。 艳妈妈叹了口气,想劝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缓了好一会,她终究是于心不忍,转身背对着夏阳。 夏阳喊道,“艳妈妈,求您告诉我她在哪。” 艳妈妈捏紧手中的帕子,犹豫了好一会。 第131章 打人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可天意弄人,就在艳妈妈转头的一瞬。 夏阳一日未进食,加上一日的淋雨,体力不支忽然晕倒,她便派张天师将人送回夏府。 张天师背着晕倒的夏阳,边走边对后背那个沉重的男人说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你为了她,她为了你,可再有情,也抵不过宿命的安排,终究是修不成正果啊。” 其实,看夏阳站了一天,他这颗无良老神棍的心,都被感动得不行。 若是令姝姑娘看见,定会万般心疼。 可惜。 想到这里,张天师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他的叹气声过于响亮,后背的夏阳眉头皱了皱,迷迷糊糊地呢喃,“放我下来······我想见她。” 张天师一顿,人醒了? 潸潸回头看了一眼,他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发烧说了胡话。 等等。 发烧了?难怪身子那么烫。 他忙放下夏阳,夏阳猝不及防被摔到地上,眉头一簇,发出一声闷哼。 张天师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我去,真的发烧了,那么烫他不会烧死吧?” 这里离夏府还有一些路程,半夜又没有车马,他急得不行。 这可是个将军啊,万一死在他这里,他的九族······ 额。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快速将人背起,找了最近一家医馆,不顾人家打烊,硬生生地敲开了医馆的门。 老医师打着哈欠开门,身上甚至还穿着雪白的中衣。 张天师忙道,“大夫,这个人是将军,他突然发起了高烧,你快救人!” 听到将军这个词,老医师顿时清醒,忙推开另一扇门,“快,快进来。” 夏阳的高烧发了一夜,张天师就胆战心惊地守了一夜。 他想着万一夏阳死了,他要跑去哪好呢。 摊上这倒霉差事,真是费脑筋。 期间,还一直听着夏阳迷迷糊糊地喊着令姝,他的一颗老心都快被感动死了。 “你可是个将军,想要什么女子没有,非要如此折腾自己,害——” 正说着,鸡鸣声起,老医师过来查看夏阳病情,“还好退烧了,不过他已一天未进食,又因伤心过度导致心肝郁结,等他醒来,先进食再喝药,最好疏通心结,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呐。” 张天师苦恼地看着老医师,“我只是个送人回家的小厮,我能怎么办?” 张天师很无奈,他怎会摊上这种事。 难道这些,不应该是夏阳的爹娘做的吗? 他一个一把年纪的老光棍,要怎么劝他想开些? 无语地叹了口气,他对老医师道,“人先放你这里,我告知他家人来接他。” “此人是夏阳将军?”老医师问道。 “你怎么知道?” 老医师呵呵一笑,“那日王尚书府小姐骑马撞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多亏夏阳将军出手,为百姓出了口恶气,老夫离得不远,也看到一二。” 张天师叹了口气,“是啊,打人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老医师自然道听途说了不少,一下子便猜到一些事, “所以,夏阳将军是为情所困?那更不能让他继续忧思了,你得开导开导,否则夏家人来了,你也不好交代不是?” “我开导啥,我只是个归香楼守门小厮······”张天师翻了个白眼。 老医师就道,“这样,我不收你医药费,再派人替你去跑夏家一趟。” 张天师一时语塞。 有那么好的事? 而后,又听见老医师道,“你在归香楼守门,自然知道不少,好好开导开导将军,否则他好不了。加油,我看好你。” 说罢,那老医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目笑意地下去安排了。 张天师:······ 有没有搞错,他真的想再次怒吼:只是个守门的小厮而已啊! 老医师前脚刚走,榻上的夏阳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嘴里第一句念叨的还是令姝的名字。 张天师已经听了一夜了,小脑都听萎缩了。 但见到夏阳醒来,他还是第一时间拿了吃食过来,“你先吃点吧,一天一夜没进食了,人是铁饭是钢,这样怎么能好得了?” 夏阳双目失神,表情狼狈,一场病过后,失去了以往少年将军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说,她当真是和其他人跑了吗,她有心上人为何还要答应我。” “哎呀快吃吧,她没有心上人。” 张天师想着开导安慰他,结果嘴快,脱口而出这句话。 夏阳眉头一皱,扫开嘴边的吃食,“你说什么?” “你先吃。”张天师慌张了一会,觉得自己说错话,忙又将吃食送上。 夏阳再次撇开送到嘴边的吃食,呼吸急促,“你说清楚,她究竟在哪!” 张天师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吃食,叹了口气道,“令姝姑娘是独自一人离开的,至于她去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前两日你母亲来羞辱她一番,她宛若变了个人,那日,我亲眼看着她跪下求你娘,说愿意代替你入牢中,所以,她心中定是没有其他人的······哎,夏阳将军······” 张天师话还未说完,只见夏阳猛地从床上爬起,朝着门口奔去。 夏阳目光带着些许激动,只要令姝心中没有其他人,他就还能再去找她。 可。 激动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天一夜未进食,加上刚退高烧这件事,就在他才走了两步之时。 一阵眩晕感席卷了他眼前所有的画面,他体力不支又准备踉踉跄跄地倒地。 就在他眩晕快没意识时,仿佛看见自己父母急匆匆地赶来。 第132章 他的女儿,嘿,就是厉害 绣琦郡主坐在榻边,掩面哭泣,双眼哭得肿胀通红, 在听说了夏阳为了见那青楼婢子而做出这样的事,她就替儿子感到不值。 夏立月负手站在绣琦郡主身边,神色凝重,一向不怎么表态的父爱,此刻从他的眼中混着担心溢出。 这件事终究还是被何嘉月得逞了。 若不是何嘉月怂恿夫人去青楼用此事来教训那个花魁娘子,花魁娘子也不会毅然决定离开。 如此,夏阳也不会受此情伤。 可夏立月夫妻俩不知道的是,是令姝和镇国公做了交易夏阳才能从牢里出来。 他们以为,是自己找来顺理堂的神医,保住了濒危的王莹儿一命,镇国公又动用手中的势力才保出的夏阳。 夏立月不笨,他刚开始还奇怪镇国公为何不惜代价保出夏阳, 但想到镇国公一家对夏阳的疼爱,加上自己请来的人保住了王莹儿的命,镇国公才又有了保出夏阳的优势吧。 叹了一口气,他把张天师叫到外面,一袋银两就交到了张天师的手里。 张天师哪见过如此鼓鼓囊囊的银钱,忙受宠若惊哈腰感谢。 夏立月就道,“这是应该的,你救了阳儿一命,我们一家感谢你还来不及,这个人情我们夏家记下了,日后若需要帮助,尽管带着这个钱袋子来找我即可。” 钱袋子上,绣着他的小名月字,全府上下都知道这是他的东西。 张天师拿着银子,面露馋色,忙点点头,“好,我知道的。” “我儿子的事······”夏立月故意没往下说。 张天师秒懂,“我明白,我明白,天机不可泄露,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夏立月点点头,拍了拍张天师的肩膀,转身往屋里走去。 屋顶上,紫色的身影悠然地坐着,漫不经心的目光时不时往下一撇。 凤幽上扬的狐狸眼,隐隐透出一丝遗憾,手中那把寒光利刃折扇一收,刺眼的光芒一闪,他便消失在了这里。 京郊的一处别院。 令姝来到这里之后,原本清冷的院落顿时有了不少生气。 那个名叫凤轻轻的少女,缠着她说了不少的趣事,她皆是陪着她笑,可夜里却辗转难安。 这不。 一大清早,她还未梳妆好,凤轻轻又来缠着她聊天了, “令姐姐,你知道吗,我在这里住了许久了,好久没人和我说话了,可惜,你过几日就要被安排离开了,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凤轻轻一双圆眼清澈有神,说起事情来,神采奕奕,让人不舍得忽略了她。 令姝微微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才来一日,你就舍不得我了,你分明也很可爱,你既喜欢漂亮的,何不日日照着镜子同自己聊天?” 一番话,逗得凤轻轻一脸害羞地笑。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 凤幽无视守门的丫鬟,踏进了房间。 凤轻轻一见到他,立马豁地起身,笑容满面朝他扑来,“哥哥。” 凤幽敲了敲挂在自己手臂上少女的头,说教道,“都快及笄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般。” 凤轻轻努努嘴,“当小孩不好吗?我在哥哥面前,永远是小孩。” 凤幽无奈苦笑,“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令姝姐姐说。” 凤轻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听话出去了。 “他如何了?” 一见凤轻轻出去,令姝便掐紧帕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凤幽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金令还给了她,“你还是自己去还给他吧,本尊不想替你做这些无聊的事。” 他活了二十年,戏耍感情于鼓掌,看多了人为一己之私,而抛弃妻子甚至各奔东西的。 却从未见过夏阳令姝这样的情况。 若不是令姝放了他,他记着一份人情,不然他才不愿去帮她做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不符合他的身份! 令姝低下头,接过了凤幽手中的金令,“不必了。” 若是再纠葛,怕是她这辈子也难以狠心放下了。 凤幽叹了口气,离去。 门外,镇国公的贴身小厮给他递了信件,“公子,国公爷让您去青州一趟,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 青州一处府邸。 虽然久不住人,但下人用心,将这里打理得极好,植物茂盛,景色怡人。 夏立年起身往窗外伸了个懒腰,感慨道,“自从来到青州,从未如此放松地休息过了。哎呀,回去我也命人重新布置一下府邸才行。” 夏夫人穿好衣裳,端庄得体的形象,却配了个白眼道, “得了吧,这一切还不是多亏了璃儿,若不是她的三品疗伤丹,你我这两日还躺在床塌上等死呢。” 夏立年回头看了夫人,嘴硬道,“三品丹药算什么,以前这种我随随便便就能练出来。” 但是他来到南岳以后,就练不出来了,这句话看起来嘴硬,却处处透着对夏璃的夸奖。 心中充斥着满满的自豪。 他的女儿,嘿。 就是厉害。 夏夫人幽幽道,“自从来到这,你连三品丹药都练不出了,璃儿却随手拈来,真是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听到死在沙滩上,夏立年猛地一惊,“这是什么话?她再优秀,现在不也是我们的女儿嘛,怎么会拍死我这一把年纪的师···父···亲!” 对,父亲。 夏夫人又默默补刀,“女儿被人连盆端走了。” 经过前两日的共患难,夏夫人看得出来,容辞是真心爱护她家璃儿的。 璃儿那个直女,明明自己心动也不自知。 罢了,她过得好就行。 夏立年感觉自己的心尖被人戳了一刀,捂着胸口满目难受,“我的花儿呀!” 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夏立年收起自己的表情,双手负在身后,严肃且低沉道, “进来。” 然而,进来的并不是一般的下人,而是他昨日派去盯着青云观的暗卫。 他想知道青云观如今的局势,想知道李千为何如此顶风作案,帮着逆贼做事。 如今暗卫回来了,夏立年知道,定是青云观有消息了。 “如何?” 暗卫回禀道,“老爷夫人,你们今日想去青云观的行程,怕是得耽误一下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他们是打算今日去青云观的。 “发生了何事?”夏立年就道。 暗卫就回道,“去往青云观门前的山路,昨日不知怎么的,许多百姓路过那里时,都遇上了山体坍塌,死了不少人。” 夫妇俩眉头一皱。 暗卫接着道,“今日一早不知从哪处传来的消息,说是青云观观主修习邪道,故意造出这场事故,用人命祭天,现在百姓们在官府的护送下,聚集到青云观门前,要青云观交出观主偿命!” “什么?”夏立年险些没站稳,“绝对不能让观主出事,不然我们这三年所做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少女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要功亏一篑?” 第133章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夫妻俩双双一僵,忙回头看向来人。 夏璃一身利索衣裳,带着容辞出现在门口处,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夏夫人忙道,“是青云观出事了,我和你爹原本今日还想着去一趟呢。” 夏璃就问,“你们做了什么事三年啊,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夏夫人就瞥了夏立年一眼,夏立年支支吾吾道,“是青州国脉的事情,他们三年前就开采了,如今若是少了青云观的支持,那国脉便无法修复······” 说完这些,夏立年长嘘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忘记来青州的差事,否则真无法向夏璃解释她的身世问题。 他总不能告诉她,这三年来我和你娘处心积虑想让你变得更强,然后解除你神识的封印吧。 若是这样说的话,感觉他们在利用自己女儿达成什么目的似的。 夏璃的性子,定会与他们闹翻,谴责他们为何不告诉她。 夫妇俩都不希望出现这种局面,毕竟他们是发自内心疼爱夏璃的,若是说出来,这些真心的疼爱,也会被衬托成别有预谋铺垫。 夏璃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一定是她修习的时候偷懒了,否则怎么会不知道山脉还能被修复的? 她对着父母道,“爹,娘,我们也刚好想去青云观一趟,寻求一昧纯阳之火,替容辞解毒。” 她只是想出门之前来和父母说一声,以免他们担心。 没想到,她的父母也有去青云观的打算,还知道了青云观出事的事情。 就算不是为了父母的差事,为了阳火和她手里封印魂灵珠吊坠这两件事,她也一定要帮青云观观主解除这场危机才行。 如今他们四人,又被紧紧地栓在一条绳上,都有共同的目的。 真是栓qqqq了。 话不多说,在四人达成共同默契之后,容辞便安排了两辆马车一同出发。 临走之时,还吩咐了瑾七丹青,偷偷去调查观主修炼邪道谣言的出处。 在马车外时,容辞安排稳重,做事妥当,面容冰冷与人距离十万八千里一般。 可在马车内,他冰冷的双眸却满是柔情地盯着夏璃。 夏璃被盯得浑身尴尬,不懂他想做什么? 想到来青州的路上,几乎每一趟马车,他都要抱着自己,让自己安稳睡觉。 这厮不会抱上瘾了吧! 夏璃心中犯杵,挑起灵动的眉眼看着他疑惑道,“我昨晚休息得很好,现在不用睡觉,真的。” 意思是,容辞能别老想着抱她吗? 他们现在还有正事要做呢! 她该对这个恋爱脑说些什么,他才能够和她一起专心搞事业呀。 真的服了。 容辞听到她说这些,柔和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兴奋,夏璃之前在马车上要休息,都是在他怀里。 如今她主动提起休息一事。 容辞觉得,她应该又累了,不好意思说,才说的反话。 不然为啥忽然提起来? 想起昨晚瑾七教他的恋爱大法时说过,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他果断张开双臂,紧紧盯着她,“来吧璃儿,不要因为我身子孱弱便怜惜我。” 夏璃:“哈?” 不是,容辞脑子没事吧? 她难道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 她说她休息得很好,不用睡觉啊,就是不需要他抱着! 生怕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夏璃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精神很好,不用你抱着我休息了。” 你丫的还抱上瘾了是吧。 前几次,夏璃还没问他要钱呢,如今还想占她便宜,想都别想! 容辞狭长的眼眸带着一丝疑惑,他都没说什么,夏璃便自己将这件事说出。 想起瑾七说的,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女人说两次不要,那就是双重否定表示肯定! 哦。 他懂了。 璃儿提起两次不要,那就是肯定要的意思。 他真的太懂她了。 于是伸手往前一览,将夏璃揽入怀中,音色沉沉道,“璃儿,我懂你。” 夏璃:!!! 不是,你又懂啥了? 她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这厮不仅脑子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吧。 越想越不能忍! “你有病啊!”夏璃忽地一把推开容辞,猛地站起身来想指着鼻子骂她。 可。 她完全忘记了这是马车,一起身到半,秀气的脑袋瓜子,“砰”的一声,就撞在了马车顶上。 “嘶——”夏璃捂着头又坐下,欲哭无泪。 容辞见状,忙凑过来查看她的脑子,皱起的眉头满是担心道,“璃儿,你如何了?” 这一声撞击,撞得容辞心一揪。 他的璃儿,本来脑子就不好,还有短暂的妄想症。 这一撞,她会不会更严重了? 容辞剑眉凝成浓烈的担忧,一边拨开她的秀发,查看她的脑子,嘴里一边怨着马车的不是。 “都怪我,我知你脾气,就该让工匠将马车加高些,如此,便不会撞到你了。我让车夫找个医馆停下,我们上了药再去如何?”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隐隐带着的自责语气。 让夏璃一句粗口都说不出来。 夏璃感觉头皮那处发热疼痛,被一阵温柔的清凉气息吹拂。 想到是容辞在替她吹伤口,那样清冷的男子,替她做这样温柔体贴的事。 夏璃不禁心动得厉害,脸颊透出一阵绯色,她尽力压制住自己的反应,道,“不,不用,我带了跌打损伤的药。” 说罢,手慌张地在乾坤袋中一阵搜索,摸出一个玉色瓷罐,打开便是晶莹剔透的膏体。 她也知道自己嚣张,到处惹事挨打,所以自己调配了药膏随身携带。 容辞伸手接过,语气柔和道,“我来。” 冰冷的药膏和那阵清洌的气息一同抚在头皮那处。 夏璃不禁微微抬眸,只能瞧见他高挺的鼻子,和认真给自己上药时的温柔神色。 夏璃承认,这时候的容辞,是有些迷人的。 好像自己一直在医治他,他从未如此贴心地为自己做过这样的事。 夏璃克制住自己不再往下想。 嘶——她暗暗嘶了一声。 感觉到脑子一痒。 第134章 把你的爱情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夏璃暗暗祈求,这该死的恋爱脑可千万别长出来! 容辞给她上完药之后,她便拘谨地坐在一旁,也不去乱看,就看着窗外。 她发誓,她这辈子没有如此乖巧过。 生怕自己盯着他那张惑人心魄的脸,再次心动。 也生怕自己说错了,惹得他再和自己有肢体接触。 总而言之,她一定要制止自己胡思乱想,才能保持清醒的脑子去做任何事。 所以,这一路上,她沉默乖巧,容辞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显得两人不太熟一样。 马车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来到进去青云观的山路前。 四人一下车,夏夫人见夏璃鬓发有些乱,忙上前查看道,“璃儿,你头发怎么乱了?” 夏璃又无奈地想起了容辞掀开她的头皮,啊不,掀开头发查看她的脑子。 啊不。 掀开头发查看她被撞到的伤口时,那温柔吹气和上药的眼神。 瞬间又红了耳尖。 该死,又想起来了。 她瞪了容辞一眼,对夏夫人道,“娘,我没事,方才马车摇晃,撞到头了,已经上过药了,没事了。” 靠。 容辞这厮,是故意不提醒她头发乱了吗? 害她被问了一通,还想起了······ 这原本是不用担心的小伤,硬是害她娘担心了。 对,都怪容辞。 容辞无辜地看了夏璃一眼,问道,“可还疼?” “不疼了!”夏璃没好气道。 容辞宠溺一笑。 在一旁的夏夫人,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由得露出姨母笑,“璃儿,你整理一下鬓发,我们先去看看坍塌的山路如何了。” 说罢,一个眼神看向夏立年,美滋滋地拉着夏立年过去了。 夏璃无奈地摸摸自己的头发,拔下簪子,顺滑的发丝倾泻而下,乌黑的长发衬托她的小脸越发白皙灵动。 容辞看得有些怔。 夏璃这般,又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不及夏璃再次将头发盘起,他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簪子,声音暗哑道,“都是我的不是,我来帮你。” 夏璃伸手去抢,没好气道,“不用!” 哪知容辞身手比她更快,躲过了,一脸自责道,“璃儿难道连将功补过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一副像夏璃欺负了他的样子。 夏璃心一跳,发现自己,压根无法拒绝他! 扭过头,紧皱眉头赌气道,“快点,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容辞得逞一笑,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发丝,柔顺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他没给人盘过头发,却是凭着下人给他盘发的经验,给夏璃简单利落地盘了个······ 呃······ 和他一样的发型。 就差配个玉冠,夏璃便活脱脱成为一个俊俏的小公子了。 容辞非常满意自己的手艺。 夏璃摸了摸头上,又看了容辞头顶。 又摸了摸头上,一脸狐疑。 但她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干净利落便罢,于是不等容辞,便转身往那山体滑坡的山路而去。 容辞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她的背影,那身简洁的衣裙配上她的束发,加上她大步流星的步伐,活脱脱一个纨绔小公子啊! 他居然把他媳妇,盘成了一个男的? 呃······ 但她好像没有不高兴。 好吧,他也想通了,这样一来,他的媳妇便不会被人觊觎了。 越想越满意,容辞带着笑意,跟上了夏璃的步伐。 可陷入情深的容辞,好像忘记了,刚开始时,夏璃本就不会被人觊觎。 夏璃来到此前,见父母在查看山石上的血迹。 她慢悠悠地掐指算着,道,“这是人为。” 而且不是修为高深的人为,是普通人做的,才轻易被她算出来。 夏立年听闻,才直起自己的老腰道,“有几块石头上,刻着青云观观主贴身玉佩上的纹路,还特意做了手脚,让纹路呈现黑色,让百姓误以为是邪道害人献祭。” 夏夫人也直起身子,点点头。 没觉得夏立年说的有何不对。 夏璃狐疑地看了夏立年一眼,问道,“爹,你连观主的贴身玉佩都知道?你和他啥关系?” 一下子被问到致命点。 夏立年微微一怔,”这个,这个······”脑子飞快转动,不知怎么说过去。 还是夏夫人稳重,对她道,“我和你爹与观主有过交情,在你还未穿越来时就有了。” “哦。”夏璃恍然大悟。 原来她的父母,早就认识观主了,那她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她转过头,看见容辞才跟上来,便对他道,“叫人收集这些纹路,我们这就去青云观。” 容辞点点头,抬了抬手,身后的暗卫便动作利索地来到石头前。 出于暗卫的素养,他们现身动作很快。 但在看到那些巨石的一瞬,全都懵在了原地。 这,这这。 半个汉子那么高的巨石,他们要扛着巨石走吗? 这也太苦了点,这年头暗卫不好做啊。 心中想着苦楚,但还是毫无抱怨地上手搬石头。 暗卫们两个人搬起一块,对着容辞便道,“王爷,我们收集好了!” 容辞:······ 这样收集?会不会太费力了些? 疑惑的眼光看向夏璃。 夏璃微微皱眉,对他们道,“啧,这样搬也行,就是有点费暗卫。” “只要你吩咐的,他们愿意做。”容辞淡淡道。 暗卫们:······ 他们不愿意! 他们不愿意啊! 王妃,快想办法! 暗卫们在心里哀叫,手中的巨石沉重,他们的心中更是悲痛。 要不是职业素养高,他们只能勉为其难地苦笑,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夏璃狐疑地看了容辞一眼,“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他们愿意吗?” 容辞冷不丁一个眼神看向抬着巨石的暗卫们。 暗卫们差点哭出来,笑得很难看地点头,“愿意,我们愿意。” 搬石头和小命比起来,他们还是知道分寸的。 夏璃无奈摇摇头,“不要把你的爱情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好吗,你们放下吧。” 容辞冷着脸,看着那帮暗卫。 暗卫们原本心一喜,正打算放下手中的巨石,却又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 他们忙摇摇头,“王妃,不重,一点都不重,呵呵。” “连我的话都不听?”夏璃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暗卫们才胆战心惊地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得到允许,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巨石。 可就在巨石落地之时,一阵阴风呼啸而过。 地上的巨石,居然开始被风卷着飞起到半空,冲着夏璃袭去! 第135章 他的璃儿总是故作坚强 “璃儿小心?!” 夏立年快速上前,双指金光往巨石上一点,一只面目狰狞的鬼,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夏璃瞥见山顶上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对夏立年道,“区区小鬼,交给你们了。” 说罢,一道飞天符箓祭出,她朝着山顶上飞身而去。 “璃儿!” 容辞忙惊呼,不放心她的安全,带着暗卫用轻功攀附山岩便追了上去。 夏立年看着在原地托举巨石的鬼,刚想一击让他魂飞魄散,却被夏夫人拦住了。 夏夫人道,“他应该是山体坍塌被砸死的百姓,如今被人控制了,先抓住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如今正值上午,鬼若是没有道士的庇护,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的。 那鬼脸被砸得面目全非,却还要狰狞着拖着巨石朝夏立年夫妇俩砸来。 夫妇俩颇有默契地躲开,两三招之后,便将那鬼收入葫芦中。 山顶上,亦是另一片空地,一小道士拼命逃跑,甚至用上了符箓。 却还是敌不过夏璃的快速追赶。 很快,他被人从背后狠狠一脚踹翻在地,小道士一脸惊愕回头,看着眼前女子。 夏璃也没有过多废话,一张定身符就定住了他,用大拇指擦了擦鼻尖,“就你,还想杀我!说,谁派你来杀我的?” 小道士表情和嘴巴还能动,他一脸愤恨的表情道, “你们来这里调查,有何目的?我告诉你,我们观主不可能会做出人命献祭这种事,他更不可能是邪道,你们休想找证据诬陷他!” 少年稚气未脱,清秀的脸上带着无比的坚定。 夏璃眉头一皱,心中萌生了个有趣的想法。 “既然不是他做的,为何会留下证据?我就是要去实锤这件事,让官府把你们观主抓去坐牢!” 夏璃一脸戏谑地笑。 小道士左看看,右看看,慌了起来,“那些证据,都是别人伪造的,你若冤枉了他,你会遭报应的。” 他此刻想利用体内功法,来冲破贴在自己身上的符箓。 可这女子的道行实在是高,任凭他用上所有修为,也没有办法撼动符箓半分。 眼前那符箓就在自己胸前,小道士犹豫了一会。 竟然嘘着嘴巴往下吹气,妄想把那道符箓给吹掉! 呃······ 夏璃看着他的骚操作,不禁眼角一抽,抚着额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人真是修道的吗? 说他懂吧,他又企图用嘴吹掉她的符箓。 说他不懂吧,他又会抓鬼放鬼控制鬼来攻击她。 憋笑了好一会,夏璃决定逗逗他。 在他大口呼气往下一吹的时候,夏璃施法收回了那道符箓。 符箓轻飘飘地掉到地上,那小道士瞬间两眼放光,察觉自己能动了,忙起身与夏璃对峙起来。 稚嫩的脸上一脸自信,仿佛在说,看吧,你的符箓根本困不住我! 他扬起下巴,对夏璃道,“我也是有些本事的,你别以为自己会用些符箓,就了不起了,若你还是要一意孤行,我定不会放过你。” 夏璃“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捂着嘴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是从哪来的傻白甜。 笑声还未停下,她便开口问道,“好啊,若你告诉我,是谁陷害你家观主,我便将陷害的人抓起来。” 夏璃憋笑,不经意间露出压制住的笑声。 这让对面的小道士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他道,“我怀疑是我那个整日神经兮兮的师叔,他不服观主管理很多年了,他还经常下山,他有作案动机。” 好家伙,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夏璃又忍着笑道,“可你这样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你师叔,我还是要抓你师傅。” 小道士急了,“我有证据,只是不能说。” 他观望了四周,小心谨慎。 夏璃没忍住,又笑出了声,他如此谨慎观望四周,又说自己有证据,生怕四周的鬼怪听不见是吧。 就在这时。 容辞带着暗卫赶了过来。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夏璃的背影,夏璃缩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而夏璃面前那个小道士,下巴张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容辞心中泛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就知道,璃儿独身前来,定会被这些小人欺负。 果不其然,他的璃儿背对着他,哭得肩膀都在颤抖。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容辞又心疼又气愤,咬着牙吩咐暗卫,“抓回去,别手下留情!” “是。” 暗卫得令,一股脑朝着小道士冲过来。 小道士:!!! 他明显看到那个对面那两人杀气汹汹朝他扑来,他忙捡起地上的桃木剑,与对方又来有回地纠打在一起。 夏璃看着忽然冒出来的暗卫,微微怔鄂, 刚一回头,就落入了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中。 那男人扣着她的头,柔声细语地安慰道,“璃儿方才受委屈了,如今没事了,乖。” 夏璃:??? 想推开一点距离,从他怀中抬头。 却又被男人当做情绪不稳定扣了回去,男人道,“放心,我把他抓回去,让你出口气。” 夏璃:······ 不是,她受啥气了? 她被迫将脸埋在他肩头,动都动不了,受气也是你给的吧,抓人家小道士干嘛? 夏璃幽幽开口道,“你能先放开我吗?” 听到怀中那声情绪稳定的话语,容辞微微一愣, 他的璃儿,果然与寻常人不同,居然能那么快调节好自己情绪。 欣赏她的同时,又带着心疼,他的璃儿故作坚强,心里其实很难受吧。 他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璃儿,在我这里,你不必故作坚强!” 夏璃:??? 她真的是受够了!!! 容辞的耳朵和脑子是坏掉了吗, 怎么每次都对她答非所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膝盖微微一屈,朝着他的大腿根狠狠踢去! 第136章 笑死,璃儿打我根本不疼 “你丫的,再不放开我那个小道士就跑了!” 夏璃膝盖朝着他大腿狠狠一顶。 容辞吃痛一声,一时失力,手一松,被夏璃狠狠推开。 夏璃瞪了他一眼,猛地转头,眼见那小道士要祭出符箓逃跑, 她忙双指施术法,将方才吹落到地上的定身符掀起,又贴在了那小道士的后背上。 小道士手里拿着闪现符,僵在了原地忽然不动了。 暗卫们便将他拿下。 夏璃转头看容辞,一脸没好气地看了眼他的腿处,“还痛吗?” 容辞知她心疼自己,特意避开了他重要地方,想到夏璃还想跟他生孩子,他就心中欢喜, 摇摇头道,“若是这样能让你发泄不快,心情好些的话,打我也无妨。” 夏璃:······ 她明明踢的是大腿,不是他的脑子啊! 无语了好一会,她掏出一张布洛芬符,交给了容辞,“这个你拿好。” 容辞记得这个符箓,是初见时夏璃送给他止疼的,效果特别好。 这会又给他,难道是心疼自己被她踢的那一脚? 容辞伸手接过,心中感动得不像话,璃儿真的,好在乎他。 抿了抿薄唇,容辞道,“璃儿,你这一脚我并无疼痛,又要劳烦你画符箓了。” 夏璃冷哼一声,“谁说是给你止疼的?” 容辞:??? 下一刻。 夏璃腾空而起,一拳朝他狠狠袭来。 容辞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个腾跃,压到地上,夏璃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砸。 “你丫的,今天脑子不好是吧,老子忍你好久了。我这符有没有效果,你疼不疼,啊?” 容辞虽然被她一拳一拳地招呼在身上,可手里紧抓着那道布洛芬符。 笑死,根本不疼。 他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只是觉得夏璃在对自己打闹罢了。 看着骑在自己身上,张牙舞爪的人儿,他的眼底,居然带着一丝宠溺的笑! “不疼,璃儿打的根本不疼。” 只要璃儿能发泄出心中的不快,他如何都愿意。 一旁的暗卫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他们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阻止夏璃。 不阻止吧,她好像打得挺重的,王爷这脆弱的身子骨哪经得起如此折腾。 可是阻止吧,又看见自家王爷那一脸温柔的神色,感觉乐在其中。 嘶—— 他们哪见过王爷这样啊,想到他平时冰冷的面色,暗卫们心里发毛。 还是不阻止了吧,人家夫妻俩小打小闹呢,他们出手多不合适啊。 正当他们转过身去,打算袖手旁观时。 “噗——” 容辞被打得一口毒血就喷了出来。 夏璃见状,才侃侃收手,从他身上起来, 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暗卫们:!!! 王爷被王妃打吐血了! 他们要不要出手? 夏璃瞧见几人惊悚又震倏的表情,拍了拍手道,“他吐的是肺里积攒的毒淤血,打出来就没事了。” 其实早在之前给他施针的时候,夏璃就发现了一口毒淤血堵住了肺腑。 她一直想找机会给他弄出来,没想到今日居然想打他。 那就打吧。 她觉得自己真的挺善良的,还给他布洛芬。 要是再狠一些,夏璃定要把他的脑子打出来,看看里头是不是进水了。 暗卫们面面相觑,两个上前去将自家王爷扶起来,“王爷,您真的没事?” 容辞摇摇头,“不疼。” 不仅不疼,吐了那口血之后,他胸口闷闷的症状像似好了许多。 夏璃果然还是为他好的。 他温柔的目光看向夏璃,“多亏了璃儿。” “扶好你们家王爷,带上这个小道士,我们现在就前往青云观!” 夏璃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句,转头欲走。 容辞见她不打算扶自己,冷冷地看了那两暗卫一眼,甩开了他们, 猛地往地上一坐,神色可怜道,“璃儿······他们扶不住我!” 夏璃:??? 暗卫:!!! 扶?扶不住? 明明是您挣脱了我们,我们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扶不住您? 两个暗卫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愣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夏璃回头,看见容辞一个人无助地坐在地上,又撇了那两个暗卫一眼,“亏你们武功高强,连个病人都扶不住!” 暗卫:······ 两人皱成了苦瓜脸,委屈道,“王妃,我们······” “璃儿,莫要因责怪他们,而耽误行程。” 容辞打断了暗卫的话。 暗卫:我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主子,还替我们讲话勒。 而夏璃,听完这句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一步将容辞扶起, 嗯? 这不是挺轻松的吗? 就这? 那两个大男人还扶不动? 不会是肾虚吧? 看来她日后嫁入辞王府,要开个义诊替这些暗卫侍女看看病才行。 不然那么虚的男人,怎么出去做任务? 罢了罢了,算是积福报了。 两个暗卫愁苦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家王爷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怜的两人完全没想到,夏璃甚至觉得他们肾虚。 哎,更可怜了。 回头带上那个小道士,两个快速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健步如飞啊! 夏立年夫妇先到达了青云观前。 这里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看见观门的时候,夏立年眼神顿时柔和了下来。 目光里百感交集,甚至还带着一丝怀念,对夏夫人道,“好多年了。” “是啊,我们离开都快二十年了。” 夏夫人也是满目愁绪。 不过很快,两人就没有那个怀念的心思感慨了,因为这里热闹的百姓,都是来闹事的。 若不是眼前的官兵和青云观的弟子围成一条警戒线,拿着武器。 根本拦不住愤怒的百姓。 “把青云观观主交出来,他拿人命祭天修炼邪道,罪该万死!” “对,把人交出来,以命换命!” “还我丈夫的命啊——呜呜呜。” ······ 任凭百姓们如何大声讨伐,青云观门前,却久久没有德高望重的人出来交代。 只有拦着百姓的官兵和弟子。 夏立年在人群中找了个百姓问道,“兄弟,你们在这闹,为何没人出来主持公道啊?” 那百姓就道,“官府马大人已经进去找人交涉了,相信很快就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夏立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百姓又问道,“怎么?你家里也死人了吗?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喊,兴许会快些!” 夏立年:······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真的好想骂他,【你家里才死人了!】 又生怕这个热心肠的兄弟家里万一真的死人了,那他的口德······ 呃······ 算了,他是大人,不跟他计较。 就在这时,他看见马如生鼻青脸肿地从青云观大门走出,一副和善的笑脸对百姓说道, “大家稍安勿躁,事情的真相我们大概清楚了。” 所有百姓听到这话瞬间安静下来,等着马大人接着往下说。 第137章 臭味熏天和呕吐声 然而马大人并没有再说,反而从门里走出一个道长,一脸痛心道, “我是青云观观主的师弟李千道长,对于我师兄这件事,本人替他深表遗憾,若是各位愿意原谅他,我愿替死去的百姓超度······” 李千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一脸的痛心疾首和愧疚。 这一番话,无疑是敲定了观主拿人命祭天的事实。 百姓们却不买账,纷纷怒骂道,“还我们家人的命来,我们就原谅他!” “对,事情肯定是他做的,我们要他偿命!” “缩头乌龟!把人交出来!” “把人交出来!” ······ 百姓们的声讨越来越大,夏立年见情况不对,试图拉住一旁的百姓问道,“这件事还没水落石出,这样闹是否不妥?” 那个百姓就道,“官府都默认了,难道官府会撒谎陷害他不成,你没事就走开,我要继续喊了。” 夏立年微微一怔,原来马如生不顾办案流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权威地敲定青云观观主的罪行。 那他这样做,有何目的呢? 紧紧盯着马如生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夏立年忽然解气了不少。 这是他前两日揍的,没想到恢复那么快,定是李千那货出手救醒了他。 等等。 李千······ 一位大弟子就走到李千面前,痛心疾首道,“李千师叔,不能让他们把师傅抓走啊,若是师傅被抓,青云观就要散了,我们可怎么办?” 李千叹了口气,对着众位百姓道,“并非我们不想交人,只是我师兄昨日匆匆闭关,若是贸然抓走,他定会走火入魔,这样一来,我们青云观便再无人主持大局。” 走火入魔? 这更加确定了观主修炼邪道祭天的事情。 而且事情就发生在昨日,他定是昨日杀完人后,借着闭关的借口躲起来了。 这让百姓更加愤怒了。 纷纷跪下求马如生磕头,“请父母官为我们做主!” “请父母官进去抓杀人凶手!” “请父母官还我们死者家属一个公道。” 这时,又一道声音的出现,让夏立年一下子明了了李千的目的。 “请李千师叔代做观主,主持公道。” 一些弟子就朝着李千跪下,异口同声道。 其中站出来一个年纪稚嫩的弟子骂道,“观主的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让观主没了后路?” 连自家师兄弟都吵着要换掌门,这个罪名不就实实地扣在了观主头上了? 跪下那弟子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子星师兄,那我问你,昨日出事后,观主为何忽然闭关? “砸死人的巨石上,为何会有观主的玉佩纹路。我们要为了大局着想,让李千师叔掌权,是为了以防青云观无人掌控大局!不然你以为,谁还能担此重任?” 被称做子星的小道,满脸愤怒与坚持,“我师父不可能是邪道!定是有人陷害他的!”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因为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观主的清白。 于是看向了马大人道,“我愿以性命担保,观主的清白。” “你说清白却口说无凭,本官已确定山体崩塌巨石上的纹路是你师傅所为,如今百姓们痛失亲人,本官作为父母官,定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马如生说罢,转头吩咐自家捕头道,“来人,去将青云观观主抓回府衙大牢,择日再审,青云观且先由李千道长代管!” 此决定一出,李千一脸沉痛地拦住了捕头。 “马大人,我师兄在闭关,不能打扰他呀!” 马如生就道,“如果抓人他也能走火入魔,那本官便能实锤断案了,你且让开。” 李千摇摇头,一脸不愿。 方才拥护他的小道士就劝道,“师叔,您还是让让吧,马大人毕竟是父母官,你这样置我们青云观于何地?” “是啊师叔。” 旁边的弟子纷纷开口,李千才无奈地让开了路。 夏立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冷呲一声,靠,好会装。 这分明就是李千和马如生勾搭做的戏,就是为了青云观能落到李千手里。 至于马如生为何要帮李千掌控青云观,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国脉。 夏立年正打算留在原地看看后续,如果观主当真走火入魔,想必官府也抓不住他,他就趁机把人掳走。 如果没有,那他就要利用钦差大人的身份出现,来彻查此事。 等了差不多两柱香的功夫。 捕头带着人匆匆赶回,禀告道,“大人,闭关室没人。想必嫌犯逃走了!” “什么?” 马如生一脸惊愕。 底下的百姓更是愤怒,“一定是你们青云观把人藏起来了!” “快把人交出来!” “交人!” 群怒不可惹,不知道谁开头,往李千身上扔了一个鸡蛋。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数的鸡蛋和菜叶,都往李千身上丢。 李千被一个臭鸡蛋砸到额头,险些被臭晕过去,他想阻止,百姓们都不给他阻止的机会。 奇怪,明明他们都是来诉冤的,为什么会带着鸡蛋和菜叶? 百姓堆里,有两个身穿黑衣服的人,从篮子里不断给百姓递鸡蛋和菜叶。 他们低头窃窃私语,“哎,王妃说让我们砸那个道长,我看那个狗官也要砸。” 另一个人朝百姓递出鸡蛋,道,“我觉得也是,大家好像对那狗官没什么愤怒,我们拉一把火。” 两人说着,都不知给旁边人递了多少鸡蛋。 都是陈年臭蛋。 几个弟子护着李千,急忙劝架,“别扔了,我们也不知道观主逃哪去了···呕···我们没有···呕···包庇······” 一句话伴随着臭味熏天的呕吐声说得支支吾吾。 马如生看着情绪激动的百姓,百思不得其解。 抓不到人明明是他们设计好的一环,为何百姓情绪那么大? 到底哪来的臭鸡蛋! 他张开手,一脸稳重,试图劝架,“各位稍安勿躁啊,本官相信,青云观的道长为人正直,断不会徇私舞弊······” “砰!”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只鸡蛋在半空中抛出优美的弧线,打到了他的额头上。 第138章 王爷这个醋王,又吃醋了 马如生闭眼的一瞬,青绿色的蛋液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 臭味顿时席卷了他的鼻腔,“呕——” 下面忽然爆发对他不满的声音,“十几条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作为父母官,居然也包庇凶手!” 马如生:!!! “我没有······呕······” “我本以为你是个好官,没想到你还替青云观说话!” “把全观的道士都抓起来!” “对,把全观的道士都抓起来!” “他们都是帮凶,把帮凶抓起来!” ······ 百姓们悲痛又气愤,他们的亲人死了,抓不到凶手,自然要找一个发泄的地方。 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源源不断地给他们递鸡蛋,他们才拼命发泄,逼迫马大人把帮凶也抓起来。 马如生没有办法了,在官差的拥护下低头,擦着脸喊道,“快,把青云观翻遍了,也要找到嫌犯!” 此话一出,百姓们才平缓一些。 两个黑衣服的“好心人”也识时务地停下了手。 夏立年刚走过去接到鸡蛋,他就见百姓们停手了。 官差又去了一盏茶功夫,回来还是禀告搜不到人。 马如生急了,看向李千。 李千也看向马如生,微微摇头,他暂时还不能把观主交出去。 还是按照原计划来。 马如生点点头,对着百姓道,“青云观观主畏罪潜逃,本官对他发出通缉令,全青州通缉,赏银子十万两!” “十万两!” 悬赏一出,众人炸开了锅。 就连夏立年都想帮官府抓人。 那么高的悬赏,百姓们也不好再愤怒什么。 马如生知道,没有人能抓到青云观观主,他才放心开那么高的赏银。 为的就是拉拢民心,彰显自己是个好官,也要让全国都知道, 青云观原观主是个高价悬赏的嫌疑犯,这才能让李千坐稳这个位置。 这话一出,百姓们确实气消了不少。 官府对此事很重视,他们便也不好再闹什么。 夏立年夫妇相视一眼,悄悄摸摸地退离了人群。 两个暗卫也悄摸退离。 还在门口疯狂嫌弃擦拭自己的李千,忽然眼角余光一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悄摸离开。 这里百姓太多,他不好去追。 他就知道,百姓情绪忽然被煽动,定是有人搞鬼! 堂堂第一天师,居然暗地里搞这种勾当,他对夏立年一万个看不起! “呸!” 他悄悄朝夏立年的背影吐了口水。 上天仿佛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不知从哪又飞出一个臭鸡蛋,直直砸到他的脑袋上。 黑青的蛋液从他的发丝缓缓流过他的眼皮,流进他的嘴里! 李千气得肺都要炸了,额头青筋都要爆炸,“呕——呸,是谁!谁砸的本天师——呕!” 还未散开的百姓们面面相觑,谁砸他了? 是你吗? 不是。 是你? 也不是。 哦,那没事了。 隐蔽的树梢上,灵动少女一脸笑意地把玩着篮子里的鸡蛋。 容辞转头看着她得意的小表情,心中也舒坦了不少,问道,“你怎么知道青云观厨房有不少臭鸡蛋的?” 其实,他们后脚就跟着夏立年来到这里了。 抓过来的小道士哀求他们,让他们救救观主。 于是夏璃就让他拿乾坤袋去后厨装臭鸡蛋,他们即使改变不了什么,也能出一口恶气。 他把全后厨的鸡蛋都偷了,每三个里面,就有两个是臭的。 几人快速分好计划,便不动声色地把事情闹大。 夏璃张开手指,放到容辞眼前,“区区一堆臭鸡蛋,我算一下就知道哪里有了,我们还有十万两在官府没拿呢,这泼天的富贵,准备到我们了。” “你说的是那个赏银?你知道观主在哪?”容辞狐疑地问她。 夏璃就道,“可能这就是能掐会算的好处吧。” 说罢,夏璃把一篮子臭鸡蛋往乾坤袋里一放,刚准备跳下树梢,便被容辞圈住腰身,往下一跳。 夏璃:!!! 尼玛!!! 拉我跳树能提前说一声吗,心脏都快被吓萎缩了! 就好比站在楼顶上聊天,你身边的好基友忽然拉住你一跃而下。 你说说,这吓人不。 双脚落地,夏璃推开他,又瞪了他一眼,“看来,方才打你还是轻了!” 容辞抿着唇,没说什么。 暗卫回来复命,夏璃拍拍他们肩膀,“辛苦了,做得很好。” 她没让他们砸那狗官,他们却很聪明一个都不放过。 很好,这很符合她的发疯闹大的精神。 两个暗卫沾沾自喜的笑,就见容辞一眼冰冷就撇了过来。 呃······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又做错了? 没有,王妃夸他们了,定是没有做错,一定是王爷这个醋王,又吃醋了! 暗卫心里狠狠吐槽。 这时。 那个被他们抓来的小道士子月,也提着布包急匆匆地赶来, “我第一个砸的,就是为了砸李千那个卑鄙小人,自我有记忆开始,就感觉他处处于我师傅作对,如今他和官府勾结污蔑我师傅,就是为了做青云观的主人,呸!” 夏璃微微一笑,挑了挑眉,“你说有记忆开始?莫非你在青云观很久了?” 子月就道,“我们观里的弟子,大多数是被师傅收养进来的,而我不一样,我从襁褓里的时候,就被师傅捡回来了!” 夏璃:······ 你有啥不一样? 这不都一样吗? 而且,子月说起自己是捡来的时候,还非常自豪。 这······ 容辞便道,“观主如此大爱,怎会修炼邪道要人性命,他定是被冤枉的。” 忽地,听到容辞这话,夏璃一下子竟如鲠在喉。 她的师傅,南琯道长也是如此大爱之人,也将她收养成人。 如今,自己在这千年前,也学着师傅做同样的事。 而青云观观主,也在做同样的事。 这样算起来,三者都属同一种缘分,让她觉得世间之事,妙不可言。 她压下自己复杂的心绪,对他们道,“我们先找我父母,再商议对策,一定要把观主救出来!” “嗯!”子月重重点头,虽然他刚开始对眼前这个姐姐没什么好印象, 但经过这件事,他觉得她像是想救观主的,不知怎么,他觉得夏璃有些靠谱。 但也没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只符纸折成的千纸鹤,忽然飞到夏璃手中。 夏璃拆开一看,脸色忽然变黑。 【速跟鹤来,出事了。】 “怎么了?” 容辞见状忙问道。 夏璃皱眉看着他,“我父母,他们出事了!” 第139章 我飞过来,是为了看你们被撞飞? “啊?” 方才还在眼皮子底下的人,怎么就出事了? 众人一脸惊讶。 夏璃又道,“来不及了,快跟我走!” 几人快速朝着千纸鹤的方向飞奔而去,在找到父母发生危险时的悬崖边时,夏璃一颗心紧张得不行。 她朝着悬崖底下大喊,“喂,你们还活着吗?” 眼见自己媳妇儿着急,容辞也俯下身打量悬崖边的情况, “边上的泥土还老旧,说明他们并没有挣扎过。而且这悬崖边上的藤蔓并没有断裂的痕迹,说明他们没来得及抓住,就掉入悬崖了!” 容辞一边分析一边摸下巴,随后灵光一闪,“肯定是熟人作案,忽然袭击,将他们猝不及防打入悬崖下! “在青州,究竟是哪个熟人,要置夏大人于死地呢。” 夏璃愣愣地看着他分析,自己则沉默地举起手,开始掐指算了起来。 同样沉默的,还有一旁树下乘凉的夏立年夫妇。 他们只是坐在悬崖右边,就见几人以风一般的速度,面对着悬崖直奔而来。 一停下,就见夏璃和容辞趴在悬崖边,自顾自地分析着这个“案情”。 呃······ 还不等夏立年开口叫住他们,夏璃猛地站起身,“不好,他们要出事!” 夏立年夫妇:!!! 猛地站起身来,面面相觑一眼,打算过去叫夏璃。 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夏璃的修为。 这次是不是她算错了什么? 正疑惑着,忽然。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变声期少年的尖叫声,“啊!!!救命,我刹不住了!” 夏立年夫妇被用加速符冲过来的少年直接撞飞了出去。 夫妻俩都被撞到了悬崖边上,幸好容辞反应够快,双手各自拉住了夫妻俩的一条腿。 夏璃则转头,将那驾驭不住符箓的少年,一指便施法定住了。 子月刹住了车,看着前方的悬崖,忽然满头冷汗,对夏璃满脸感激,“多谢。” 而被容辞微微拉回夏立年夫妇,则是做起来捂着后腰哎吆。 “哎呦!” “嘶——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撞散了!” 眼见爹娘没事,夏璃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子月责怪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自己画的符你都驾驭不住?我父母险些被你撞下悬崖你知不知道?” 子月低下头,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吓得他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修为还不太成熟,这符箓是我师傅画的,我才驾驭不住,方才见你们飞奔过来,我怕跟不上你们就用了······” 话越说越小声,充满歉意的眼神看向夏立年夫妇。 他险些害两位老人家掉下悬崖。 是他对不起他们。 夏璃这暴脾气,险些飞上去一脚把他踹下去。 容辞拦住了她,“此人还有用,莫要误了大事。” 夏璃一想,又忍住了。 子月犹豫了一会,朝着夏立年两人深深一个鞠躬,“对不起两位老人家,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夏立年:“没······”事字还未说出口。 一旁的夏夫人就暴躁起来了! “你丫的,叫谁老人家!老娘才年芳三八,你这小孩,会不会说话!” 她全然忘记了疼痛,起身就想给子月一脚! 却被夏立年死死拦住了,“夫人,夫人,是青云观的弟子,别冲动!” 容辞:······ 看看夏璃,又看看夏夫人。 嗯,果然是亲生的,就连脾气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想到自己的媳妇是这样,丈母娘也是这样,不由得有些同情夏立年。 夏立年忽然接收到容辞同情的目光,顿感莫名其妙。 女人脾气暴躁这不是正常的吗?谁家媳妇不都这样吗? 莫名其妙同情他是怎么回事? 嘘了一口气,夏立年出声道,“璃儿,我叫你来,不是因为我们掉下悬崖了!” 夏璃:“不是你们出事,那鹤上写的咋回事啊?” 合着他们飞过来,就是为了看夏立年被撞飞? 夏立年表情陡然严肃起来,“你过来看。” 夏璃几人好奇跟上夏立年,走到他们方才休息的树下。 夏立年从树干上掀下一大块完整的树皮,露出里面的发光的金色字符。 看到这个树皮,夏璃脑子一抽。 忽然想到现代人也是这样剥桂皮的,夏立年手里那块,完全跟剥下来的桂皮一样啊! 嘶,那时之前看评论有人说树也会疼,她就觉得阿弥陀佛了,要是他们知道佛家慈悲为怀,也要吃素,会是什么反应? 摇摇头,她不去想这些,来到了树干下,看着那对她眼熟又陌生的字符,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应该是昨天留下来的,金光熠熠,修为不低,那人说他被困在悬崖边的山洞里。” 夏立年点点头,“我怀疑悬崖洞中的人的就是观主,所以才着急叫你来。” “管他是谁,既然求救被我们看到,说明他与我们是有一番因果的,你们在此等我,我这就下去看看。” 夏璃转身往悬崖边走去,容辞却拉住了她,“我们一起。” “我会飞,带着你不方便,在此等我。”夏璃拍了拍他的手臂,将他的布洛芬符给拍掉了! 容辞忽感全身疼痛,加上胸口处的酸痛,他猛地脸色一白,险些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栽倒下去。 夏璃忙捡起地上的布洛芬符交给他,“方才揍得有些狠,忍忍就好了,你看你情况不便,还是等我吧,不会有事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容辞捂着胸口无奈点点头。 夏立年搀扶他到树下坐下。 眼见夏璃折了只千纸鹤下崖探路,而后,她毫不犹豫,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容辞胆战心惊,虽然知道夏璃会飞不会出事,但看到她跳崖时,还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他的璃儿,竟如此勇敢。 夏立年叹了口气道,“辞王殿下,你又救了我们,你如今身子好转,我们也放心将璃儿交给你了。” 听到夏大人提到夏璃,他一直好奇的那件事,便可以找机会问了。 他回道,“璃儿交给我你们大可放心,不过关于璃儿那件事,本王一直想问你们。” 夫妻俩怔了一会,齐声问道,“什么事?” 容辞便道,“前段时日,我曾承诺要顾她一生一世,她表现得很不情愿,还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灵魂不是夏璃,我本不信,她又说,你们也知道此事?” 夏立年夫妇浑身一震,险些摔倒在地! 他们又异口同声不可置信,拔高一个八度问道:“她告诉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