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漂亮祭品今天发疯了吗》
1. 神明的祭品(1)
热搜【爆】:#祭品林簇现身黑市贩卖联盟前任议员的头骨,遭AFG通缉后成功逃脱。#
热搜【爆】:#祭品林簇已被AFG于弗德街逮捕。#
公元5029年1月2日清晨,两条爆炸性新闻占据了整个人的新闻头条。
[什么玩意儿?谁?在什么市?卖啥?]
[天呐?AFG也太废物了吧!纳税人给你们的钱是让你们用来吃屎的吗?]
[这个姓严的活该!之前他性*侵幼/童被联盟法院判无罪!现在林簇卖他的头骨凭什么有罪?]
[不得不说,感觉林簇这几年的行为越来越出格了,林首相不管管?]
“姓名?”
“林簇。”
“年龄?”
“现在联盟联盟里,还需要我自己介绍自己的个人信息了?”
“严肃点!”
“好的,虚岁20。”
“请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应该是我卖掉了联盟前任议员的头骨。”
此时,事件的中心人物林簇正在联盟警局AFG的审讯室内接受相关审讯。
“卖、卖给谁了?”头戴白鸦头盔,身着黑色制服的警员的声音因紧张透着些许颤抖。
“卖给谁了?我怎么知道卖给谁了?对方开价合适我就卖了。”林簇轻笑着回答。
他坐在银灰色的机械审讯椅上,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插满各种管子和电线的审讯专用机械头盔。
以监测他的脑电波判断其是否有说谎的嫌疑。
冰冷的头盔与审讯椅上一根根手指粗的灰色电线如同细蛇一般相互交织,接在身后钢铁为骨架的审讯室墙壁。
墙壁内部藏着高压电储藏设备。
头戴白鸦头盔身穿黑色制服的AFG联盟警员可随时拉动电闸对被审讯的嫌疑犯用刑,来逼迫“嫌疑人”招供出有用的相关线索。
因此,进入AFG审讯室的嫌疑犯们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
偏偏今日不同!
此时,战战兢兢的人不是坐在审讯椅上的“嫌疑犯”,而是坐在嫌疑犯对面拿着电闸按钮的AFG警员。
“先生,像拉帕区黑市这种地方,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严肃点儿!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的好的!你不要这么紧张嘛! ”
林簇从容地笑着,安慰着面前正襟危坐、惶恐不安的戴着白鸦头盔的警员。
他那带着电子镣铐的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神情慵懒悠闲得仿佛阳光下的猫。
“我没有紧张。”警员深吸了一口气,否认道。
头上的白鸦头盔很好的掩饰住了他迷茫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如果他声音没有颤抖,那将更有说服力。
“好吧!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簇一双金色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反客为主道。
小警员:“……”
银灰色的天花板角落里,闪烁着红外线灯光的360度无死角的方形机械监控,正静静地看着这场氛围荒诞的审讯。
它不是在监督审讯是否公平,而是在确保“嫌疑人”林簇的人生安全。
身为联盟警局的AFG一直因“执法暴力”被联盟公民诟病。能让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对待的人,也只有他林簇了。
具体原因还得追溯到一百年前——
公元4929年,人类在建立了星际联盟后因欲望、种族、利益、宗教等矛盾爆发严重的星际大战。
这场超常规武器的战争让联盟的所有星球陷入了无穷尽的传染疾病、辐射变异、土地退化、自然灾害之中,也让人类文明迎来了灭顶之灾。
直到20年前公元5009年,在断壁残垣中苟延残喘的人类科学家们发现了比“世界”还要至高的存在,他们称其为——神明。
为了保住人类文明,人类与“神明”签订了契约。
而他的父亲林逸明将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是他——林簇,作为“祭品”献给了神明,以换得神明对人类文明的庇护。
最后,仅存的三亿智人重新组建了现在的星际联盟保住了人类文明最后的星火。
他的父亲因为献出了他,成功换取了“联盟首相”的位置并连任至今。
而他则从此成了那个天天在海里泡泡被称为“神明”的触手怪的私人物品,成了人类联盟中最特殊的存在。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买“神明”的账,比如……
“让你交代你的全部问题!你犯的事只有这一件吗?!”
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闻声,林簇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比如现在说话的这家伙。
伴随两声“滴滴”声,审讯室的机械自动门平移打开,两个穿着AFG专属黑色制服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个中年微胖、一个年轻挺拔。
从他们制服的精致程度和肩章上的象征着警衔的银色星花可以看出,这两人是高级警监。
“局长!副局长!”
小警员立马起身行礼。
林簇换了个姿势,翘着腿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笑道:“嗨!好久不见!”
被称为副局长的青年男子冲着小警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而身为局长的中年男人则是走到林簇面前,一脸愤愤地笑道:
“如果您指的好久不见是前天,那确实太久了!林簇先生,请您好好交代您的问题!”
“我交代了呀!我已经交代了一个小时了,”
“您犯的事情……不!您这个星期犯的事情只有这一件吗?”
面对男人的质问,林簇拨了拨自己额前的黑发,故作思索道:“我想想……”
“不用想了!”中年男人丝毫不给林簇说话的机会,“我来帮您回想!”
接着,他开始咬牙切齿地控诉着林簇的种种罪行:
“星期一,你涉嫌潜入联盟博物馆将首相幼时学习资料换成淫*秽刊物,对首相形象造成严重负面影响!”
“星期二,你在联盟议院选举大会之时故意触发火警,令所有议员在选举直播中被淋得狼狈不堪!大会被迫中断!”
“星期三,你盗走联盟高级议员头骨,并将其卖到了黑市!”
“星期四!谢天谢地,你休息了一天……”
“今天是星期五。”林簇打断了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提前祝你周末快乐!局长先生!”
“严肃点!”中年男人一掌拍在合金桌面上,愤怒地呵斥道。
他看着面前黑发金眸的漂亮少年眼睛都气红了!尤其是对方坐在审讯椅上还一副笑眯眯无所谓的慵懒模样!
这是犯罪嫌疑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人类联盟和联盟法律的挑衅!
人类联盟应该是人类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任何生灵可以践踏联盟法律,就算是神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权利!
他越想越气,撑在桌面上的双手不由得握紧成拳。
见此,他身边的年轻英俊的副局长开口提醒道:“局长,您冷静一下。”
是的,他应该冷静下来。
毕竟,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还没有审讯出结果。
思及此处,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审讯桌微胖的身体微微向前探去,对面前的少年冷冷道: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
林簇不明所以:“您刚才不是替我交代得很清楚了吗?”
“不是这几件!”
说着,他“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身后钢铁合金材质的墙壁从两边分开,露出一块大型电子屏幕。
下一秒,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啊——!”
诺亚区中心广场上,一声尖叫响彻人群。
只见,一个巨大的类人形的生物倒在地上艰难的蠕动着——
它身长三米左右,皮肤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细小的黄绿色浓胞,像虫卵似的,随着皮肤与地面的摩擦,浓胞破裂从里头流出了黄绿色的粘液,热气腾腾。
瞬间带着土腥气的腐肉的恶臭向着人群扑来,不少人当场作呕。
“是感染者!快跑!!”
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一时间现场混乱不堪。
“倏——!”
混乱之中,AFG及时赶到一发消音抢的子弹干脆利落地打爆了“感染者”的大脑。
畸变地“感染者”口中发出诡异地虫鸣,随后应声倒在地上。
他的天灵盖被子弹掀起,里头不见脑组织,只有一圈圈像蜗牛壳形状似的骨头。
骨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透明的泡状物,像是某种生物的卵。
见状,林簇不禁蹙眉严肃:“感染病?!”
“感染病”一种由辐射变异的远古病毒引起的传染病。
遭到病毒感染的人们一开始会患上肿瘤、多余的肢体、水泡、脓液等常见的辐射类疾病。
自星际大战后,这类疾病在人类文明中就像感冒一样频繁,因此大部分人往往会忽略其早期症状。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感染症状加重,病毒则会破坏人体的基因序列造成严重的人体畸变,最终感染者们会变成失去意识的非人怪物!
这病当年席卷整个人类文明,差点让人类因此基因灭种。
这玩意近几年很少了,不是说得到控制了吗?
“这是在诺亚区?”林簇有些震惊。
“诺亚区。”
诺亚区是由几个高级资源星球组成的人类联盟最安全、最富庶的区,是人类联盟的学术和政治中心。
感染病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说明其他区应该非常严重了。
不过……这和他林簇有什么关系?
林簇看着面前面色严肃的两人,不解的眨了眨眼:“所以呢?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提醒我出门注意安全吗?那非常感谢!”
“严肃点!好好交代你的问题!”中年男人呵斥道。
他恨极了林簇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恨不得直接给审讯椅通上电给这家伙来两下。
视频在感染者爆头的戛然而止,此时光子屏幕上自动换成了首相今日的演讲新闻。
看到屏幕上那张熟悉的伪善的脸,林簇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双手环胸,往审讯椅上一靠,挑眉道: “先生们,该说的我都说了。”
这时,旁边年轻挺拔的副局长开口道:“按理来说,这种病不应该出现在诺亚区中心广场。”
林簇耸肩:“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发现你当天在广场上贩卖走私物品。”副局长缓缓道。
闻言,林簇瞬间明白了AFG轮流审问他三个小时,甚至还派了局长和副局长亲自来的目的。
是少个替罪羊吗?原来如此。
新闻里,首相林逸名正夸耀着人类联盟的安全与繁荣。
林簇拨了拨额间柔软的黑发,嘲讽一笑:“你们的意思是我干的?”
“少废话!”中年警长高声呵斥,“你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你们想拿我顶罪直接去做就好了,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毕竟这种事情你们这群混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是吗?”林簇笑着挑衅道。
中年警长被他的态度瞬间激怒了!
他一拍桌子走上前去拽着林簇一条胳膊将其从审讯椅上提了起来!
他愤怒的警告道:“你给我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AFG联盟警察局!”
林簇却一脸从容地望着他,金色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
“我对人类联盟向来一视同仁!在联盟议会、联盟最高法院、联盟最神圣的教堂我也都是这个态度。”
“你……!”
中年警长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健壮的手臂猛地抬起。
“局长!!”一旁的副局长连忙出声制止。
中年警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林簇歪着头笑着看着他:“或许你该给我一巴掌?”
看着林簇挑衅的模样,中年警长的眼睛都气红了!
他现在只想狠狠教训这个藐视联盟法律的家伙一顿!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如果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家的小少爷也就算了!
偏偏这人是……是林簇!
中年警长看着面前的满眼挑衅的漂亮少年,气得咬牙启齿。
这时,三人面前的光子屏幕里,首相林逸明演讲结束了,照例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
一名青年记者上来便提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对于最近网络上流传着一张林簇身上疑似有伤痕的照片您怎么看?请问这是神明造成吗?”
“那并不是伤痕,神明和联盟政府永远不会伤害林簇。 ”林首相耐心解答。
说着,他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无比暧昧的笑容:
“全人类都知道,他是神明最宠爱的孩子。”
这暧昧又鄙夷的言论,让林簇眼中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
是的,全人类都知道林簇是神明的——“私人物品”。
“局长,后天是祭礼的日子。”副局长开口提醒道。
“祭礼”,是联盟与神明达成协议后,每个月将祭品献给神明所举办的仪式。
这祭品,就是林簇。
每个月他都要在固定的日子被神明“享用”一次。
听到下属的话,中年警长深吸了两口气恢复了理智。
他瞬间松手,林簇跌坐回审讯椅上,审讯头盔和椅子上的线绕得更乱了。
他看着面前漂亮张扬的金眸少年,嗤笑道:“一个禁/脔而已。”
林簇眼中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看着少年的神色变化,中年警长满意地笑了。
接着,他回到合金桌后,理了理自己的黑色制服,得意中带着不屑道:“我只负责惩罚犯罪的联盟公民,不屑和一个没用的漂亮玩具动手。”
“是吗?玩具吗。”林簇沉声道。
他垂下头,柔软的黑发遮住了他漂亮的金色眼睛让人看不出情绪,一副受到了严重打击的模样。
中年警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满意又嘲讽的笑容。
呵!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尊心极高!外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他们脆弱的自尊摔得粉碎!
这样的少年人他见多了,林簇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才19岁的半大孩子而已。
跟他斗?还是太嫩!
他没再搭理林簇,转身随手关掉光子屏幕与副局长交代接下来的工作——
如何巧妙地将“诺亚区感染病”这件事推到林簇头上。
一个没有人权的祭品,用来做替罪羊再适合不过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审讯椅上那个他以为因自己的言语侮辱,而受到了严重心理打击一脸颓然的林簇,嘴角正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
玩具啊!
**
机械与合金构筑的AFG联盟审讯室内,年轻的副局长正垂眸听着领导的安排。
然而,下一秒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林……林簇?”
面对下属的走神,中年局长十分不满的呵斥道:“我在给你交代工作!你管那个废物干嘛!”
他话音刚落,一条灰色的电线悄无声息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中年警长:“……?”
林簇似笑非笑地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当然是管我这个玩具要不要给自己找点好玩的乐子了!”
“您要拿我顶罪我没有意见。可是……”
说着他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笑意森冷:“您的话让我不高兴了,尊敬的警长先生。”
“……”
“啊——!”
一声尖叫划破整个AFG的大楼,正在警局厅里的所有AFG警员都听到属于他们局长的尖叫声。
“怎、怎么?”
“02号审讯室里什么情况?”
“局长在审谁呢?”
下一秒,他们就看见神明那个漂亮得过分的祭品林簇,抱着一个银色的审讯头盔从合金审讯门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林簇走出审讯室,看着一脸懵的众警员,他露出了他招牌的灿烂笑容,金色的狐狸眼熠熠生辉,像太阳一样夺目:
“我要越狱了!”
众警员:“???”
“乔休尔局长在里面他可能有点不太好,你们进去看看吧。”他好心提醒道。
说罢,他在众警员仿佛见了鬼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朝着警局门口走去。
因震惊得来不及反应加上林簇的特殊身份,一时间面对这个在警厅直接嚣张得宣布自己越狱的“嫌疑犯”竟无人敢拦。
待林簇走远后,众警员这才回过神,连忙朝着那间奔去。
一到审讯室门口,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只见他们伟大的局长和副局长被人用灰色的电线缠在一起挤在狭小的审讯椅上,黑色的制服被人撕下来了一只胳膊,塞在了嘴里。
下半身原本笔挺的制服裤子变得皱巴巴的泥泞不堪,脚边一滩肮脏发臭的水渍,那是因电击刺激小便失禁留下的痕迹。
象征着AFG警局最高权力的两人居然被一个没有公民身份得人折腾到失禁!
此时他俩正被绑着手脚、堵着嘴在单人审讯椅上不断地挣扎着,身体因时不时的电流而不断震颤……
众警员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扑上去:
“局长!”
“副局!”
“我的神啊!!这是林簇干的?!”
见状,众人连忙上前给两人松绑。
嘴里的袖子被扯出的一瞬间,乔休尔局长的咆哮声响彻警厅:
“他为什么会有联盟电子手铐干扰器和AFG□□?!”
“给我查——!”
林簇抱着顺出来的头盔美滋滋地走出AFG警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自末世后,人类联盟被笼罩在一片灰雾之中,黄昏失去了灿烂的金色,只有深灰色的天边多出一缕黝黝的紫。
此时,他的表弟林茸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他了。
“看!我从审讯室顺出来了什么好东西?”
林簇举着手里的银色审讯头盔,冲着靠在车边银发琥珀瞳的少年扬眉笑道:
“这玩意应该可以卖3万联盟币!”
“哥。”
林茸看着笑得恣意的林簇神情复杂,沉沉道:“叔叔要见你。”
林簇嘴角的笑容瞬间沉了下去。
昏暗的苍穹之上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比海洋还要巨大的生物在游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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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神明的祭品(2)
“我们的敬爱的林首相找我是做什么?”
林簇坐在副驾驶上,轻轻拍着腿上从AFG联盟警局里顺出来的审讯头盔,慵懒地语气中夹杂着嘲讽。
“谁知道呢!”银发琥珀瞳的少年把着方向盘,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和担忧。
林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这位首相叔叔。
坦白说,他的首相叔叔林逸明对人类联盟的居民来说是一名不错的政客、对他而言也是一名不错的长辈。
但对于他堂哥林簇来说……
实在是一名颇为糟糕的父亲!
想着,他有些担忧和心疼地朝着身旁的堂哥看了一眼。
只见他堂哥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懒洋洋地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流线型的悬浮车飞驰在联盟诺亚区街道上,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座钢铁与水泥铸成的灰色的高楼耸立在湿冷的灰雾之中。
街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发光的商铺招牌,随着悬浮车的快速移动变作了五光十色的灯带。
林簇心里正琢磨着林逸明突然找自己的目的。
一般情况下除了每月需要举行的“教堂祭礼”,以及那家伙日常维护公共形象需要他配合父慈子孝的戏码之外,私下里他俩对对方一直保持着“眼不见为净”的默契。
只听林茸突然道:“对了!过几天是丽贝卡阿姨的生日,叔叔找你会不会是为了这个?”
丽贝卡·波林。
林簇微微蹙眉,这是他继母的名字。
不,应该用“非亲生母亲”这个称呼更加准确。
因为丽贝卡·波林才是他父亲林逸明的原配妻子,而林簇则是林逸明婚后与家中保姆的产物。
没错,他是个私生子。
原本他是要被林逸明偷偷溺死在私人诊所斑驳破旧的马桶里的。
谁料,这时候人类的科学家们一颗核弹炸醒了海底沉睡的神明。
于是他的这位父亲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他送给了深渊里的神明当“玩具”,美名其曰——
这是一场为了人类的献祭。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继母”丽贝卡才发现了丈夫的不忠。
她大吵大闹、痛哭崩溃,最终为了家族利益她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他的存在。
她不能憎恨她自己的丈夫,于是只能憎恨林簇。
憎恨他这个卑劣的、肮脏的私生子。
林簇脑海中浮现出了“继母”那张因愤怒和嫌弃而变得无比扭曲的美艳的脸,瞬间头疼得要命!
由于丽贝卡对他的痛恶,导致他们俩根本没有办法呆在同一个物理空间和平的度过一个小时!
坦白来说,他并不讨厌丽贝卡。
毕竟丽贝卡恨他的理由十分正当,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伴侣的不忠,这一点换成林簇自己也无法接受。
所以,对于丽贝卡的恨意林簇是同情和理解的,但他偏偏又是个极其心疼自己的人,舍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
因此,他和丽贝卡每一次迫不得已的见面,都是以丽贝卡找他麻烦、借机羞辱他开始,然后以他将丽贝卡折腾得暴怒崩溃结束。
唉!
林簇挑眉慵懒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思索着,他该准备一份怎样的礼物给他的继母时,林茸骤然一个急刹车!
“呲——!”
悬浮车的底盘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
林簇因惯性向前倾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后背重重撞在座椅上,腿上的头盔“咕噜”滚落了下去。
【滴滴!危险驾驶!】
【滴滴!危险驾驶!】
悬浮车安全警报系统发出了激烈的警告。
“我去!”
林簇稳住身体,看向身侧的林茸,皮笑肉不笑:“虽然我的死一定会是丽贝卡收到的最心仪的礼物,但……”
“你也不至于提前这么早,把我杀了给她祝寿吧?”
银发少年看着前方红色的交通指示灯,惊魂未定,有些心虚道:“我这不是刚拿到的悬浮车驾照吗?”
林簇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捞滚落的头盔。
林茸嘿嘿一笑,问道:“哥,你什么时候考驾照?”
“根据联盟宪法规定,我没有资格报考驾照。”林簇捞起头盔放回腿上,回答道。
闻言,林茸脸上的笑容一僵:“居然连驾照都不可以吗?”
是的,身为神明的“私人物品”在林簇出生时《联盟宪法》便规定,他不能事任何职业。
后来为了避免不要的麻烦,在他考上联盟最好的大学麦克唐纳大学时又加了一条——
“林簇不得获取除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之外的任何证件。”
看见林茸将在脸上的笑容,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反过来安慰道:“好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这时,一群人举着花花绿绿的横幅、电子展示牌从浩浩荡荡地从宽敞潮湿的路上铺着的电子斑马线上穿过,他们朝空中散着传单,一边高喊着口号:
“神是一场骗局!自由万岁!”
“人类万岁!自由万岁!”
林茸看着人群道:“是自由党的游行。”
在人类的文明史上,一个政权的出生永远会伴随着一个解决不了的麻烦:党争。
虽然人类联盟是在神明的庇护下重建的,但随着人类联盟的经济科技的飞速重塑,有一群人认为人类是时候脱离神明自主发展了,于是联盟内部现如今分成了两个党——
一个是以首相林逸明为首拥护信仰神明的“皈依党”;
另一个则是以国务卿约翰·斐济为首的支持人类自主发展的“自由党”。
虽然知道现在联盟首相依旧是“皈依党”的领袖林逸明没有变过,但近几年“自由党”的支持率是越来越高了。
“嗯,快要大选了。”
林簇的手轻轻敲着腿上的头盔说道,他记得刚刚的乔休尔局长也是“自由党”的一员。
这时,有个穿着连帽衫的年轻人敲响了他们的车窗。
林簇将车窗摇下了一条缝,那年轻人没有看清他的脸,直接塞了一张传单进来,振奋道:
“先生!请支持人类的自由意志!”
林簇接过传单,关上了车窗。
传单上是“自由党”的标语,以及“皈依党”暴力执法、违背人类意志的图片。
其中林簇前段时间身上布满吻*痕的照片被印得最大、最显眼,还PS了不少如腿上的鞭痕、胳膊上的烫伤等凌*虐痕迹。
然后在“解放林簇”的标语下,详细地编造了一个林簇与神明的香艳故事。
路过的人们拿到传单后,理解“人类自由意志”的有几个不清楚,但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神色。
毫无疑问“自由党”的策略是正确的。
林簇与神的桃色绯闻对公民们的吸引力,确实比枯燥无味的政治观点大得多。
见此,林茸当即暴怒:“他们有病吧!现在联盟造谣成本低到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吗?!”
说着,林茸就要下车去找那游行的队伍理论。
林簇连忙制止了他:“你干什么?”
林茸怒道:“我去教训他们!把传单收回来!你就看着他们这样到处发你的艳照啊?”
林簇道:“我才刚从局子里出来!再进去不吉利。”
林茸仿佛见了鬼:“你进AFG警局的次数,不比你回家的次数多?”
林簇:“……”
林茸:“……你在局子里干什么?”
这时,车载新闻非常恰当的响起:
#祭品林簇,接受审讯时严重侮辱乔休尔局长并越狱#
很显然过斑马线的路人们也看到了这则新闻,他们在车里甚至能听到路人的议论声:
“看新闻了吗?林簇又越狱了。”
“林簇不是一年到头都在越狱吗?再说了明天是祭礼,AFG也不敢管他啊!”
“就算明天不是祭礼,AFG就敢管他了?这祖宗!整个星际联盟谁敢惹?”
“别说!感觉他们不是不敢,而是根本管不了!你以为林簇是只靠神的宠爱这么嚣张啊?感觉要不是神压着,他能直接建立一个地下组织和联盟对着干!”
“也对!话说他这次怎么侮辱乔休尔局长了? ”
“谁知道呢?不过这个乔休尔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事情没少干!活该他撞在林簇手上了!”
“……”
听着路人的议论声,林簇拿着传单扇了扇风,笑道:
“夸大了!夸大了!这群新媒体工作者就是喜欢夸大其词!”
“我就是给他们的局长和副局长带来一场愉快的电击游戏,让他们体验了一次失·禁的快·感。”
“这怎么能算侮辱呢?”
林茸:“……”
“不过,审讯室的高压电,我想他俩的身体现在应该都还没有停止颤抖!所以……咱们现在回警局不太合适。”
林簇一脸无害地看着林茸。
林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哥。
好吧!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回AFG。
“可是就这么算了?!就看着‘自由党’这样造谣你?”林茸还是很生气。
“这是对你名誉权和肖像权的严重侵害!”
林簇拿着传单给他扇风,无所谓地笑了笑:“在联盟我连人权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名誉权和肖像权?”
“对他们来说,我只是那个触手怪的洋娃娃而已。”
“哥……你别这么说。”林茸看上去比他还委屈。
“一个人类和一个怪物的桃色新闻确实很吸引人不是吗?”林簇笑着自我调侃道。
“既能第一时间看到精彩的桃色新闻,又能替自己支持的政党拉选票,搞得我都快想加入他们了。”
说着,他将传单团成团随意往车窗外一扔,纸团飞进人群。
纸团落地,金色的粉末在“自由党”游行人群中瞬间炸开,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街道。
“自由党”游行人群传来一阵惊呼瞬间乱做了一团:
“我去?!这是什么?!”
“金粉彩蛋?!”
“咳咳……还有辣椒粉……咳!”
“谁?!是谁在恶作剧!”
“咳……啊!我的眼睛……咳咳咳!”
林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哥捂着口鼻,从车窗中探出半边身体,冲着人群挥手道:
“幸苦各位为了‘自由意志’为我撰写同人小说了!”
“那么,提前祝各位周末愉快!”
这时,没有被波及到的路人们发出一声惊呼:
“林簇!是林簇!”
“什么林簇?!”
闻言,自由党的游行队伍瞬间乱做一团。
交通指示灯由红变绿变幻,悬浮车在人群尖叫声冲出烟雾扬长而去!
林簇坐在副驾驶上抱着头盔笑得花枝乱颤:“魔鬼辣椒粉够他们受的了!”
而在驾驶座上的林茸却依旧沉着脸:“平时嘴上乱编瞎话就算了!这次他们居然直接乱P这种图!还到处散发!”
“好了好了!”
林簇再次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将他一头银发揉地乱蓬蓬、毛茸茸的,安慰道:
“我知道你为我鸣不平,但为难一群听人命令的小喽啰和被蒙蔽的无辜民众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微微一笑:“要找麻烦,自然得找罪魁祸首。”
林茸一愣,又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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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神明的祭品(3)
十分钟后,“自由党”召开全网直播的紧急记者发布会,其领导人双目赤红、面容疲惫对着镜头阐述着自己的过错,在不断闪烁的闪光灯中表达自己的歉意:
“我向这件事情中受到伤害的所有人表达最诚恳的歉意,对我的妻子、我的家人们道歉!对不起!”
直播中,评论实时滚动着:
[你还知道你有妻子?!骗婚的GAY去死吧!!]
[不要脸!]
[道歉就算了?性骚扰下属不违法?]
“有关这件事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我要向全联盟公民说一声对不起!这件事给全联盟人民带来了恶劣的影响,再此我发自肺腑地向所有人道歉。”
[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要道歉的对象是你的妻子和被你性骚扰的对象!]
[简单一个字——滚!]
[呵呵?道歉只会打官腔,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发出来的?“皈依党”的手能伸这么长?]
聚光灯下,斐济看着手中的稿子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咬牙切齿道:“最后,我要向林簇先生郑重道歉。”
[林簇?!怎么回事?]
[怎么又是林簇?]
[林簇啊?突然就不奇怪了。]
[自由党是怎么惹到这位祖宗了?]
只听斐济一字一句念道:“由于我党信息核验的失误,不慎将一些虚假的林簇先生的照片当成了真实资料,以为林簇先生遭到了神的虐待,并散播了此虚假信息,为林簇先生的精神和名誉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在此,我郑重向林簇先生道歉!并澄清最近自由党的宣传册上有关林簇先生的照片和故事均不属实,我再次为我党的疏忽对林簇先生带来的伤害感到抱歉。”
“林簇先生,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呢!神怎么可能舍得虐待他?]
[今天在路上看到自由党的宣传单就觉得离谱!果然是造谣!]
[你说你们惹这祖宗做什么?]
[早上是皈依党议员的头骨,晚上是自由党议员的丑闻,林簇牛逼!]
[监察会全体辞职吧!让林簇来!]
斐济看不见实时评论,就在他向林簇道完歉送了一口气,准备说结束语时,突然一旁的工作人员拿了一个亮着投影屏的智能指环过来。
“先生,是林簇先生的新邮件!”
斐济蹙眉点开邮件一瞧,脸色瞬间变了了。
[是林簇的新邮件,我听见了!]
[林簇写啥了?斐济脸都绿了!]
接着,联盟公民们看着他们的国务卿捏着智能指环脸上的肉都开始颤抖。
“先生……”一旁的工作人员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斐济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最后艰难地照着林簇发过来的邮件念道:“我再次向因我而受到伤害的所有人道歉,尤其是被我造谣的林簇先生和被我欺骗的妻子,我……”
“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我是公厕中最卑微的蛆……我欺骗了我的妻子,伤害了我的家人,我还千不该万不该造谣林簇先生,非常抱歉!在这里,我……我……”
斐济赤红着双眼,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我……狗叫三声,来表示我的歉意……"
“汪、汪……汪。”
说罢,斐济直接摔了智能指环转身就走,徒留联盟公民们在实时直播中发出嘲笑并开始疯狂的录屏截图: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道歉该有的态度!刚刚那堆冠冕堂皇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
[我也是!还是狗叫来得实在。]
[只能说不愧是林簇!你说你们自由党惹这个祖宗做什么?]
[斐济赶紧去教堂拜一拜让神赐你点好运吧!哈哈哈哈!]
[他惹了神最钟爱的信徒,神会赐他好运?神不为林簇出气就不错了!]
林簇和林茸在车内通过车载智能投影屏观看这场记者会,一边看一边笑得乐不可支!
林茸一边笑一边有些无奈道:“这就是你说的分寸吗?”
“他该感谢那些P图不算太露骨,否则我就让他脱了衣服学大猩猩跳舞!”
林簇没有回答林茸的问题,而是直接将斐济学狗叫的录屏扔进了自己智能指环里的数据库中“趣事”的一栏。
他的“趣事”数据库中密密麻麻地全是一些影响资料,无一例外都是得罪过他的人所付出的代价。
全联盟都知道林簇的生日在11月23号,他是天蝎座。
人们将这一天的“感恩节”重新定义,感谢林簇的出生让神明给予了人类庇佑。
至于林簇“趣事”数据库中的人感不感谢就不知道了。
“话说,斐济出轨骗婚、性骚扰这堆事,他这样道个歉揭过去了?”林茸把着方向盘道。
“不然还能怎样?他是联盟国务卿、‘自由党’领袖,后续无非停职一段时间也就算了。”林簇回答。
“可……”
“你想说联盟法律?别开玩笑了!法律什么时候约束过上位者?”林簇嘲讽道。
林茸不悦道:“哥,你就该直接让神将他们扔进海里!”
“都说了,按照20年前的契约,那家伙不能轻易插手人类内部事宜。”
林簇手指在腿上的头盔上轻叩着:“再说了,直接将人扔进海里哪有看人学狗叫有意思?”
“不过,我现在突然想看人脱了衣服学大猩猩!”
他不喜欢用太过激烈的手段去报复他人,那会让他失去很多的乐趣。
至于后续邦政府的通告:#暂停国务卿斐济的一切工作#,以及#斐济妻子离婚#意料之中的两条热门新闻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悬浮车闪着炫酷的灯光在弥漫着薄雾的街道上飞驰而过,最后停在了香赫街273号的翡翠大厦。
“翡翠大厦”是联盟特意为林簇建造的,以钢筋水泥铸成再填补以黄金,最后用翡翠装饰,可谓是奢华无比。
整栋大厦从第一层到最顶层都有着不同的职能,由下到上分别是:
安保、物业、前台管家、食品仓库、中西厨房、甜品屋、泳池健身房、会客厅……最顶是林簇的个人私人活动空间。
大厦刚建成的时候,全联盟都在感叹“翡翠大厦”的奢华和神明对林簇的偏爱。
但对当时小小的林簇而言,这是就是今后囚禁他的“黄金牢笼”。
林簇刚一下车,就见大厦门前站满了穿着黑色制服带着白鸦头盔的AFG警员和几个西装革履的联盟工作人员。
一见到林簇,那几名联盟工作人员便围了上来,道:“林簇先生,首相要见您。”
林簇眼神微微暗了暗,嘴角却勾着笑:“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入别人家,看来他始终没有学会什么叫‘礼貌’。”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敢吭声。
几人带着林簇和林茸进了翡翠大厦,来到大厦中层的会客厅。
一走进黄金雕琢的大门就见到一群身着黑色制服、头戴白鸦头盔的警员站在会客厅内。
而会客厅中央的环形沙发上正坐着几名西装革履、梳着背头、胸前佩戴着联盟政府徽章的中年男人。
中间那个面容英俊成熟、气质儒雅的便是林簇的父亲、人类联盟的首相——林逸明。
林簇和林茸进来的时,他们正各自用智能指环看着斐济这场精彩的直播,嘴角都勾着嘲讽又幸灾乐祸的笑容。
原因无他,他们均为“皈依党”的要员。
眼见着接近大选“自由党”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们还想着该如何打压对方的气焰,却不想“自由党”居然去招惹了林簇?!
见林簇二人进门,林逸明温和又慈爱地笑道:“满满回来了。”
“满满”是林簇的小名,据说是他那位拿了钱就将他丢下的生母取的,寓意他今生圆圆满满、顺顺遂遂,对此林簇只觉得讽刺。
一个被母亲抛弃,被剥夺人权送给怪物的私生子,能圆满什么?
当然!他也不在意什么母亲、什么人权。
这个名字,不如祝他金库“满满”!
看着面前装得的不行的林逸明,林簇也跟着装。
林簇笑得乖巧懂事:“父亲好,叔叔们好!”
众议员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林簇本来就长得好看,装乖的时候非常讨喜。
谁知,下一秒他就开始阴阳怪气道:
“请问父亲和叔叔们藐视联盟法律、擅闯民宅,是蓝星即将爆炸来通知我撤离的吗?”
此言一出,众议员的笑容尬在了脸上。
林逸明勾起的嘴角微微沉了下去,看向林簇的眼神冷了几分,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这时,林逸明身边拥有着一头金发的议员罗素开口解释道:“满满,联盟需要你。”
“需要我?”
林簇大步走到环形沙发前,坐在了林逸明对面:“带这么多AFG警员来我家,是指为了联盟的社会治安需要将我抓进监狱吗?”
“他们不是AFG警员,是……联盟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防控检测员。”罗素有些为难地回答道。
CDC防控检测?
闻言,林簇想到了在AFG里那个乔休尔局长给他看的有关感染者的视屏,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站在门口的林茸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奔向了隔壁的茶水室。
过了几秒,他高声对林簇道:“感、感染者!”
“哥!张阿姨被感染了!”
张阿姨是林簇的贴身管家。
闻言,林簇眉心一蹙!
他缓缓起身朝着茶水室走去,刚走到茶水室门口,就闻见了一股腐烂了的海鲜的恶臭。
林簇捂着鼻子蹙着眉头探头一瞧。
只见茶水室中间,一个巨大的形似青蛙的生物的尸体正仰面朝天的躺着。
该生物浑身的皮肤呈乌青色,肚子像是因过大而炸开,红色的内脏和黄色的脂肪溅满了客厅各个角落。
一些白色蠕动的蛆虫似的东西正不断的从破烂的肚子里探头,像海葵似的在空气中摇曳着。
林茸一时受不住,扶着墙干呕了一阵。
接着他白着脸对林簇道:“张阿姨今天早上说身体不舒服,说自己可能是感冒了,请了明天的假准备去医院,没想到……”
“居然是感染病?!”
这时,一名CDC的防控检测员走到了他俩身边。
林簇蹙眉问道:“刚不久乔休尔警长才给我看了发生在诺亚广场的感染病例,这才多久诺亚区就发生了两起感染病例?”
“是十三起。”CDC的防控检测员回答道。
“什么?!”林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眸。
“今天一天,诺亚区发生了十三起感染病例。”CDC防控检测员机械的汇报着数据。
人类联盟分为四个大区——诺亚区、茨亚区、苏帕区和拉特区,分别是由不同的星链组成。
其中“诺亚区”是联盟最高政府所在地,联盟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是整个人类联盟最安全、富庶的一个区。
如果连“诺亚区”今天一天之内,都发生了十三起感染病例,那意味着……
“如你们所想的那样,这一轮感染失控了。”坐在沙发上的林逸明开口道。
“因为这一次并不是我们常见的变异病毒感染。” 一旁的CDC防控检测员补充解释。
他看着手中的资料,继续道:
“根据联盟疾病控制预防中心CDC调查报告显示,这一波感染病的传染源来自远古的南极的一种细菌,遭受到了核辐射产生了异变,在人体内寄居繁衍。”
“目前没有找到任何防控方式,但调查出其传播方式为——空气传播、接触传播、飞沫传播、消化道传播、虫媒传播等。”
林簇疑惑地看着沙发上的斯文儒雅的林逸明:“可是,联盟政府没有公布任何新的防预指令。”
林逸明道:“因为最早的一批变异细菌溯源在联盟最大的屠宰场。”
闻言,刚刚吐完的林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意味已经有无数带着病原体的肉类进入了联盟市场,那现在的感染人数……
可此时,林逸明和他身边的议员们看上去都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似乎忘记了人类从来没有战胜过“感染病”,忘记了当年这种病毒差点让人类种族灭绝!
对此,林簇嗔目结舌!
他看着面前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嘲讽地笑道:“你们没有通知民众,让他们采取相应的自我预防措施,是想通了要让人类这个物种自然灭绝了吗?”
这时,罗素看了林逸明一眼,解释道:“如果此时公布新的感染病传播源,一定会引起民众的严重恐慌,所以……”
“所以!”林逸明接过话头。
他起身走到林簇面前,看着面前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了的儿子,笑得一脸慈爱:“目前最简单的控制这场传染病的方法是——求助神明。”
“然后呢?”林簇挑眉。
“然后联盟政府紧急会议决定,将‘祭礼’提前到今晚。”
室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林簇直接气笑了:“明明你们直接直接封锁传染源,通知民众隔离防控,医院展开就治疗就助就可以解决事情,这也要求助神?”
“这是最快的方式。”林逸明回答道。
“可你知道那个触手怪的解决方式有多么粗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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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神明的祭品(4)
在诺亚区的正中心——一座钢筋水泥浇筑的灰蓝色神殿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天是森冷的蟹壳青,教堂内一众平时西装革履的联盟议员都穿上了漆黑的修道士长袍。
他们带着尖尖的帽子、用黑绸蒙着双眼,低着头虔诚地跪在巨大的、满是触手却看不清主体的神像下。
神像面前摆着一个一人高的乌银十字架。
林簇被人从教堂温暖的浴池里捞了出来,湿漉漉地披上一件的鹅黄色斗篷,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深红色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到十字架前。
几个黑衣修女走上前,用黑檀木和黄金打造的镣铐将他的双手靠在了十字架上,用黑绸遮住了他的双眼,最后放下了神像面前厚重的墨绿天鹅绒的帘子,遮住了一切。
下一秒,帘子外响起了众人低沉神圣的祷告声。
他们用虔诚的口吻努力模仿着那位神明名字的发音,最后用人类的语言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掌管着虚空与混沌的神!请聆听您最忠诚的信徒的召唤……”
厚重的天鹅绒帘后,苍白漂亮的少年被蒙着双眼、浑身湿漉漉的被钉在十字架上。
像极了一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濒死的蝴蝶——鲜艳而凄怆。
帘外众人的祈祷声越来越高亢,他们用虔诚的口吻说出那几个邪恶、疯狂的音节——
“……在亘古的深渊中、在比死亡更加永恒的长眠里……您的信徒召唤着您!!”
“在掌管着虚空与混沌的神啊!请聆听您最忠诚的信徒的召唤,在亘古的深渊中、在比死亡更加永恒的长眠里……您的信徒召唤着您!!”
林簇咬着唇,黑绸被发间落下的水滴浸湿,教堂里微凉的穿堂风吹在他赤*裸潮湿的身体上,那一丝凉意让他本能的开始轻颤。
他越想越气!
妈的!待会看他怎么找这个触手怪算账!
林簇正在心里骂着,倏地一只带着紫色粘液的黑色触手悄无声息的攀上了他洁白带着湿意的脚踝,暧昧的打了个圈儿……
“嘶……”
额前发梢的水滴浸湿蒙住双眼的黑绸,顺着洁白的双颊滑落,像泪似的。
被蒙住双眼的少年用细小孱弱的声音道:“别……”
冰凉的黑色触手缠住他的脚裸托了起来,一双温暖湿润的唇落在了他的脚腕上,暧昧地吮吸着他脚裸内侧的红痣。
“滚开……”林簇被这湿湿软软的触感激得浑身发颤。
他用力蹬着被触手缠住的腿,最后换来的却是不容反抗的束缚。
“好乖。”祂轻笑一声,夸赞道。
本该如此!
祂的林簇本就该乖乖地窝在祂的怀里,安安稳稳地在祂的触手之间长大,远离这个危险肮脏的世界。
只可惜,祂的林簇不是一只乖巧的小羔羊,而是一只叛逆的小猫咪。
今天居然还说祂丑陋?
为什么会说祂丑陋呢?
祂的身躯比这个星球的海洋和天空还要伟岸,祂的触手光洁漂亮、祂的粘液还是高贵的紫色!
在远古,祂可是群星中数一数二好看的存在!
满满怎么会说祂丑陋呢?难道是祂不太符合人类的审美吗?
祂遗憾的想着。
森冷幽暗的教堂里,人们虔诚的祷告声盘旋回荡在教堂顶部。
“……在亘古的深渊中、在比死亡更加永恒的长眠里……您的信徒召唤着您……”
蓝灰色雾气弥漫在教堂的各个角落,灰色的地板上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跪在教堂里的众人被冻得牙齿打颤。
银色的十字架前,巨大漆黑的“神明”正用自己巨大触手“吞噬”着怀中苍白漂亮的少年——
这是一场罪恶的交易。
又一条触手擒住了林簇精致的下巴,触手湿漉漉的尖端轻扫过他的唇。
林簇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没空陪祂玩“你比我猜”的游戏,简单明了道:“你最好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宝贝,我期待着你能够用尽全力撕咬我。”
“变……态!”
神明发出轻笑,柔软的触手将人高高地捧了起来,带回了祂的世界慢慢享用。
**
祭礼结束在第二天黎明,蓝灰色的雾渐渐散去。
其实,每次祭礼林簇都能睡得很好。
那个触手怪虽然讨人厌,但是每次都会将他洗得干干净净的哄他入睡,第二天再给他穿上熨烫好的衣服,将他送祂触手圈出的结界。
尤其是在被自己狠狠教训了一顿后,那看上去宛如承天柱般巨大的触手会变得比猫还要乖顺!搜罗海底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哄他开心。
在林簇精神抖擞地拉开遮住神像的墨绿天鹅绒帘时,众人还虔诚地跪在地上——
一夜未眠,众人的祷告声早就沙哑不堪,蓝灰色的雾带来的寒意,在每个人的发梢、眉眼间凝了一层薄霜。
寒冷、疲惫和晨间的饥饿让不少人开始颤抖。
然而,他们不敢倒下!
在神面前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最真挚的祷告才会得到神的庇佑。
因此,他们只能硬撑着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就这么跪了一夜。
林簇站在台阶上,看着跪在面前尽显疲态的众人,伸了伸懒腰,慵懒道: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该下班了。”
直到林簇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将低垂了一夜的头抬了起来。
终于,结束了!
众人双手合十结束了祷告,接着相互搀扶着,一边低声□□抱怨,一边颤颤巍巍地从站起来。
林逸明被秘书搀扶着,一夜没睡的他双目布满血丝、面色疲惫,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他抬头看向面色红润、干净得体的林簇,嗓子问道:“你回去吧。”
林簇笑着看他:“父亲,您要不要现在给我跳猩猩舞?”
林逸明冷冷道:“根据契约,人类向神提供祭品、举行祭礼,神必须对人类进行庇护。”
他看着面前笑得乖巧的儿子,心里有些不安。
难道这小子蛊惑了神,让神这次不再给予人类庇佑?
这怎么可能?!
神不可能违背契约,不管神多么宠爱林簇,都不可能!
或者说,神越宠爱林簇,这越不可能!
所谓“祭品”便是为了契约而存在的,如果契约不复存在,那么林簇也将不复存在!
林逸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根据契约祂当然不会停止庇护人类,不过……只是我提了一点小小的要求而已。”林簇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扯了扯领子,他看着身上奶黄色的薄毛衣十分嫌弃。
这是他去年丢掉的衣服。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丢掉的东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触手怪的手上。
然后,祂总喜欢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将那些那些被他当垃圾东西掏出来哄他。
也不知道,祂到底哪里搞到的自己丢掉的东西。
这该不会是从垃圾回收站里给捡回来的吧?!
思及此处,林簇有些紧张闻了闻毛衣袖子,索性只有一股温暖的阳光的味道和丝丝清新的柑橘香。
与林簇的慵懒闲适比起来,林逸明看上去疲惫又紧张。
他蹙眉道:“你做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名CDC的检测员,在AFG的警员的护送下狼狈地跑了进来:
“报告首相!昨晚一夜之间各区感染事件激增!”
“其中苏帕区和拉特区没有统计,茨亚区和诺亚区的感染死亡人数分别为1286人和574人,潜伏期和出现早期、中期症状患者未统计!”
“这不可能!”
林逸明大声吼道:“我们明明举行了祭礼!”
教堂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跌跪在地上,向神明喃喃祈祷着。
AFG的警员补充道:“首相,昨夜提前进行祭礼的消息在网上传开了,现在教堂门口全是游行示威的民众!”
“他们疯了!”林逸明赤红着双目,“集聚游行,这只会让感染病菌播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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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5)
“决定好了吗?父亲。”
林簇志在必得地问道。
林逸明双目赤红、双拳紧握,整个身体都在跟着颤抖。
教堂大厅内,抗议的公民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正在试图冲破挡在议员们前面的AFG防线。
他看向林簇身后那巨大华丽的乌银十字架,与十字架后长满触手的、混沌的神像。
他知道他别无选择!
终于,他屈辱地闭上了眼睛:“我跳。”
林簇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显了,蜜色的双眸中盛满了笑。
下一秒,却见林逸明直接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巫师长袍。
明明跪着祈祷了一夜,长袍下那身西装居然连一根褶皱都没有。
紧接着,他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平静儒雅,他转过身对着喧闹的人群高声道:
“伟大的联盟公民们,吾神需要各位保持冷静!”
闻言,原本已经剑拔弩张到即将爆发肢体冲突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闻声抬头。
“我知道感染病的失控让整个联盟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与恐慌,而联盟政府与各位一样悲痛与恐慌着。”
“所以,为了遏制感染病,联盟政府向吾神祷告,吾神破例允许联盟提前举行了祭礼。”林逸明冠冕堂皇道。
林簇微微挑眉。
根据这么多年来他对林逸明的理解,这家伙应该要开始胡扯了。
此时,人们窸窸窣窣地议论着。
人群中有人喊道:
“既然提前举行了祭礼!为什么到现在疫病也没有得到控制!”
“你们到底在向神祈祷什么?!”
“神真的还在庇佑我们吗?!”
林逸明理性又淡定道:“只要有祭品在,神永远会庇佑人类联盟。”
倏——
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教堂内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簇身上。
林簇冲着众人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
林茸凑上前来,在林簇耳边低声道:“叔叔到底想干什么?”
林簇轻笑:“给自己找面子。”
“啊?”林茸不解。
“这么多公民睁着眼睛看着,他要表演大猩猩总要找个理由吧?”
“不然他们一群人突然开始集体跳猩猩舞,公民估计会当场给联盟四医院打电话,以为他们患上了什么集体性精神病。”林簇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果不其然,就听林逸明高声宣布:
“吾神说——人类的原罪来自于人类的诞生。因此我们需要模仿最原始的舞蹈,进行一场古老庄严的祭祀,才能获得神的救赎。”
“而最原始的人类状态,便是猩猩与猴子的状态。”
呵!果然。
林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林茸则是一脸敬佩,不管是对他叔还是对他哥。
没想到他哥能对他叔如此了解!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父子连心”。
至于他叔,虽然对方冠冕堂皇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技术他见识过无数次了。
但每一次看到对方面不改色,一脸“为了联盟”、“为了公民”的谦和模样,他都由衷敬佩。
怪不得他爸常说,他叔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此言一出,教堂内的公民们不明所以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哈?!猩猩与猴子?”
“什么意思?要我们模仿猩猩和猴子吗?”
“这……神为什么会提如此古怪的要求?”
不止是他们,大部分议员和AFG警员都一头雾水。
只有站在前方身上还穿着祭祀用的巫师长袍的罗素、钱娄几位议员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娄默默捏紧了拳头,看着十字架前高高在上的林簇,咬牙切齿:“岂有此理!”
“我们居然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孩儿,逼到这个地步!”
罗素垂眸,半长的金发垂在他颊边:“他不是什么也不是的小孩儿,整个联盟都知道他是神最宠爱的孩子。”
“离开了神什么也不是的玩意儿!嘶……”
钱娄因脸上表情过大,不慎拉扯到了额角的伤口。
那是昨天林簇用茶杯砸的,因为了祭礼匆匆赶来教堂,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钱娄捂着额头吃痛,嘴角却突然勾起了一抹笑:“他现在年纪小,长得漂亮,神对他欲罢不能。那等他到你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呢?”
“神再宠爱他,他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人类而已!是人类就会有老去的一天,我等着……”
他低声诅咒着:“我等着他被神抛弃的那一天。”
这时,林簇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的一瞬,钱娄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接着继续肆无忌惮地说道:
“一个失去了神就什么也不是的玩意儿,到时候落在我们手上,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林逸明发表完讲话,转身走下阶梯,带着人们开始跳着那滑稽的舞蹈。
双腿分开微微下蹲,双手举过头顶,无状的挥舞。
看上去粗鲁又滑稽、愚蠢又可笑。
因林逸明说是一场献给神的祭祀舞蹈,教堂中无一人敢吭声。
看着倒不像是一群猩猩了,更像是恐怖喜剧片里扮演丑角的丧尸。
林簇兴致缺缺地看着这场滑稽可笑的默剧表演,眼里不带一丝笑意。
林茸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就在刚刚,林逸明转身离开的一瞬,用一个慈爱的父亲的语气,失望地对他说道:
“你也就只能仗着神的宠爱使这些幼稚的伎俩,什么时候能和慕慕、小莆学一学懂事点?”
“满满,没有神你真……是一无是处!”
林慕、林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弟弟。
一想到这俩糟心的家伙,林簇脸色就更难看了。
林茸以为他哥是在为他叔的话而伤心,连忙开口道:“哥,你不用……”
“小茸,现在用你的智能手环的摄像头链接整个联盟所有的屏幕,可以做到吗?”
“嗯?”
林茸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堵了回去。
将自己的智脑摄像头链接到整个联盟所有的屏幕上,并为全联盟展开一场实况转播。
哪怕是对联盟政府的技术部门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对林茸这个14岁考进“加德基贵族大学”的计算机系、17岁就独自攻破联盟政府系统防火墙盗窃机密文件的天赋型骇客来说不算难事。
整个联盟就没有他的代码攻进不去的存在。
斐济的那些大尺度“写真”,就是他从斐济本人与其情人的智能设备中“偷盗”出来给他哥看乐子的。
“给我三分钟。”林茸轻松说道。
“不过你准备干嘛?放叔叔的裸*照?”
林簇回答:“实况转播。”
“哈?”
林簇转过头,冲他狡黠一笑:“给这场乏善可陈的表演,增加一丝乐趣。”
林逸明的那番话,放在十年前或许能令九岁的他偷偷哭一场。
然而这些年,这种话他都听得快会背了!原本还想看看林逸明能不能憋出什么特殊的屁来。
事实证明,林逸明让他非常失望。
他早就不是拉扯林逸明的衣角,哭着管林逸明要糖吃的小孩子了。
他刚刚脸色不好,主要是因为林逸明提到了林慕和林莆这俩小畜生。
真的很好奇!
林逸明这根歹竹,是怎么生出他这么根好笋的?
想着,林簇手探进了毛衣口袋里,在摸到糖一瞬眼睛瞬间弯了起来。
他拆开玻璃纸,将棒棒糖叼在嘴里,甜味在口中弥漫。
接着,他上前一步对正挥舞着手脚比划着滑稽舞蹈的众人道:
“女士们!先生们!动作请标准一些!”
“现在,这场代表着洗净原始罪孽的神圣仪式,即将同步到联盟的各个角落!”
听了这话,教堂大厅里原本准备来闹事,结果莫名其妙地开始跟着跳“祭祀”舞蹈的公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跳得更加卖力了!
而站在人群前穿着巫师袍子的众议员则瞬间变了脸色!
“林簇!你——!”
钱娄愤怒地大吼。
“哒!”
林簇轻打了个响指。
这一刻,整个联盟的所有屏幕,不管是商场的3D全息广告屏还是办公楼里的计算机、又或者是私人的智能指环都出现了——
一朵黄色马克笔的玫瑰图案。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智能指环或者车载全息投影故障了的人们,发现街上所有的屏幕都出现了这朵玫瑰,停车的停车、驻足的驻足: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这是什么新型病毒吗?”
当然联盟中也有见过这朵卡通玫瑰的人,诺亚区中心广场上就有人看着广场中央的全息大屏道:
“黄色玫瑰病毒?这是……林簇和林茸?”
“什么?林簇?”
“不是吧?这祖宗又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黄色马克笔画成的玫瑰突然瞬间切换。
下一秒,教堂内众人滑稽的舞蹈表演出现在了端脑和各大星球商场的水晶大屏幕上。
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停下来驻足观看:
“嗯?这是诺亚区中心教堂?”
“不是!首相这是带着人干嘛呢?哈哈哈哈……”
“别笑!这是一场严肃的祭祀!这次感染病传播太严重,神说要举行一场祭祀来消除人的原罪!”
“你怎么知道?”
“我表哥就在里面,他刚刚给我发的消息!就罗素议员斜后方那个!看见了吗?”
这时,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绝美的脸,那双金色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
“各位伟大的联盟公民们!周末愉快!”
见此,街上驻足的人们直接沸腾了起来:
“林簇!是林簇!”
“天呐!怎么感觉他比之前更漂亮了!”
“神啊!林簇这张脸简直堪称伟大!”
林茸的智能指环上缓缓升起一个微型的机械摄像头。
摄像头微微转动着,自动跟着林簇的动作移动。
林簇一边对着镜头向联盟公民们打着招呼,一边伸手将摄像头的方向引向了教堂中庭正在跳着“猩猩舞”的众人。
看着缓缓移动过来的摄像头,议员们一个个脸涨得通红、目眦尽裂,敢怒不敢言。
林逸明刚刚才宣布这是一场神圣的仪式,此时停下来无疑是打自己的脸。
因此,面对这场面向全联盟的直播,议员们虽然深感屈辱,却丝毫不敢停下动作。
甚至为了让公民们坚信这确实是一场祭祀,在林簇带着摄像头走过来时,他们还不得不将动作做得更加标准。
曲腿、抬手、捶打胸部。
在这座华丽又神圣的教堂里,一群衣冠楚楚地人类竭尽全力模仿猴子的模样简直可笑至极!
林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他站在乌银十字架与汉白玉雕的神像前,口中吊着一根棒棒糖,对着林茸智能指环中缓缓转动的机械摄像头,笑盈盈地说道:
“如各位所见,这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为了净化人类的原罪,教堂里的各位需要用最虔诚的心来祷告,开这场直播是为了让整个联盟与我一同监督。”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敲骨吸髓的钱娄几人,笑道:
“吾神说——发现祭祀中祷告不够虔诚的人,是会有受到惩罚的哦!”
钱娄看着站在祭台上高高在上的金眸少年,心里的火气快要压制不住了!
什么神说?
这场所谓的“祭祀”就是扯淡!神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这浑小子就是想看他们在整个联盟面前出丑!
这时,举着摄像头的林茸走到了他面前,笑容无辜:
“怎么了?钱娄叔叔。是对我哥传达的神谕有什么意见吗?”
看着林茸智能指环的全息摄像头朝着自己转了过来,钱娄不得不努力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
这让他整张脸都跟着抽搐,配上他大腹便便的身形和笨拙的动作。
此时的他看上去不像是模仿猩猩的人,反而像是一只努力模仿人类的猩猩,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滑稽。
见此,联盟的公民们感叹:
“别说!这钱娄演猩猩演得还真像!”
“是啊!连面部表情都估计到了。”
“就是太丑了,镜头能转开了吗?我要看林簇!”
林簇咬着棒棒糖,驻足欣赏着钱娄现在的表情。
看着钱娄努力控制着眼底的憎恶,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神爱着世人,祂怎么会提出惩罚呢?”
神爱着世人?
林簇没忍住,嘲讽地笑出了声:“您说得不错,神确实不会轻易亲自惩罚人类!”
说着,林茸手中的全息摄像头转向了林簇。
林簇那张美得动魄惊心的脸,再次出现在了整个联盟的各个角落。
他笑着回答钱娄:“所以,吾神将惩罚各位的权利交给了我!”
钱娄忍无可忍了!
他大吼道:“你放屁!神怎么可能给你这种权利!”
闻言,不止是教堂内跟着跳舞的公民们,而是整个联盟都同步震惊了!
“钱娄是疯了吗?!居然质疑神谕?!”
“平时他们说说林簇坏话也就算了!教堂里当着神的面,他居然也敢这么对林簇说话?!”
“让他虔诚祷告!他这是虔诚的态度吗?!”
“我看哪里有什么原罪?就是议会这群不够虔诚,才导致感染病一直压不下去!”
其实许多公民明白钱娄说得不无道理。
根据《联盟宪法》中记录的“神与联盟的契约”,神确实不会轻易干涉联盟的事情,也不会轻易降价“神罚”。
可说这话的是林簇啊!
林簇是谁?神最宠爱的存在。
不管神有没有说过让林簇来代替他进行“神罚”,只要林簇说是神说的,那他们高高在上的神明就一定会无条件的认可。
哪怕林簇随口胡诌,神也会当场将其变成神谕。
四舍五入,林簇的话即神谕。
钱娄是突发精神疾病了?居然在神的面前忤逆祂最宠爱的孩子!
而钱娄却有恃无恐。
他深知神是绝对不会降下神罚——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林簇。
当年联盟与神的契约,是以林簇为祭品而签订的:
若联盟违背了契约,神可降下神罚;
若神违背了契约,那么祭品将湮灭于星辰。
联盟并未违背契约!
对林簇的处置联盟一直遵循神的意见,林簇的衣食住行更一直是联盟最顶尖的存在。
至于林簇没有“公民权”,不能享受联盟公民的正常权利这一点,当年就根本没有写在契约上!
其实,整个联盟包括林簇自己也知道,神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林簇脱离联盟,永远在深渊中陪伴着祂。
就是因为神太宠爱他了,所以神绝不可能违背契约降下“神罚”。
林簇看着一脸轻蔑的钱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看来钱娄叔叔对吾神的安排很有意见,这就是对吾神不敬的表现。”
说着,他伸手打了个响指。
“哒!”
教堂中庭瞬间安静了下来。
教堂内的众人明确的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波动,众人秉着呼吸等待着林簇的会给出什么样的惩罚。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钱娄直接停下了舞蹈,讽刺笑道:“神如果不插手,你以为你做得了什么吗?”
“小满满,你什么都做不了!”
“是吗?”林簇漫不经心道。
“扑扑……”
这时,教堂内的众人听到了一阵隐隐的“扑扑”声,一开始众人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
然而那声音由远到近,越来越大。
就连隔着屏幕站在街头、广场、购物中心等嘈杂地方的看实况转播的公民们也听见了。
“扑扑扑——”
渐渐地“扑扑”声大得让教堂玻璃开始有些震颤。
教堂内原本还在坚持跳舞的公民们开始有些慌乱:
“怎、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朝着教堂飞过来了?”
“啪啦——!”
糖果被咬碎的那一刻,林簇身后那架华丽的乌银十字架与巨大的神像之后,教堂巨大的圆拱型的透明玻璃窗瞬间炸裂开来!
透明的玻璃渣在教堂内灯光的反射下如同繁星般落下。
无数黑色的食腐鸟从窗外飞进来,直直朝着人群的方向扑去!
“啊!!”
教堂内,有跟着跳舞的公民发出了尖叫:
“是、是食腐鸟!!”
“怎么会有这么多食腐鸟?!”
混乱中人们发现这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食腐鸟并没有对他们展开攻击,而是直直的扑向了钱娄。
“妈的!这些该死的玩意究竟是从那里来的?!”
钱娄一边骂着一边释放出精神力抵抗,精神力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透明的气膜,抵御着食腐鸟们的攻击。
“还不快将这些鬼东西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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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6)
“你……做什么?”林簇有些懵。
他看着眼前贪婪地吞噬着自己雕塑,似乎没有从这突然的袭击中回过神。
他的身体陷进了柔软的汉白玉雕塑里,四周轻薄透明的空气似乎变得胶质黏浊、阳光变成了灰色,地上的玻璃渣反射着污浑的光芒。
是神。
林茸站在粘稠的空气中,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试图朝他奔过来,却被粘稠的空气困住动弹不得。
原本干燥光滑的雕塑触手不知何时布满了浑浊的粘液,从他质地柔软的奶黄色毛衣下摆探进,一路往上攀过他光·洁的身体,自领口伸出,钳住了他精致的下巴。
最后,那条带着紫色粘液的触手尖在他下唇暧昧地清扫着。
“少来!”林簇偏过头。
他方才从迷茫回过神。
此时,他胸口以下的身体都已经被雕塑吞入腹中了,估计再过三十秒,他整个人都进了对方的肚子。
林簇下意识地挣扎,奈何此时原本坚硬地雕塑变得太过柔软,他根本使不上劲。
倏地,一股火自林簇心底窜起。
“松开!”他恼怒道。
那条贪婪地缠绕着他的身体,正在他唇边打转的触手瑟缩了一下!
但动作却依旧不停,反而缠得更紧了,蹭着他唇的动作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滋!”
下一秒,一柄精致漂亮地匕首直接插在了插在了“柔软”的大理石触手上,紫色的粘液滋了出来,部分溅在了林簇的脸上。
林簇神情似笑非笑,紫色的粘液喷溅在他精致漂亮的脸颊上,弯弯的金眸中透着寒意:
“亲爱的,我昨天没跟你计较提前祭礼的,你上赶着找不痛快是吧?”
见人真的生气了,触手停下了玩弄林簇唇瓣的动作,将怀里人缠得更紧了一些,触手尖带着那柄缀着黄色宝石的匕首委委屈屈地摇晃着。
像是一条犯了错误被当场抓包的狗狗,讨好地摇着尾巴。
林簇却丝毫不吃这套,而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将匕首缀黄宝石的匕首拔了出来。
灰色浑浊地胶质空气中,黄色的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林簇回忆起了他得到这柄匕首时的场景,那是他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人类联盟送给祂的一份礼物,也知道这家伙每天都期盼着自己长大,他以为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那天来临时,他依旧被兴奋到极致变得贪婪卑劣的神吓到了。
虽然神没有做到完全吞噬他,但他第二天就去黑市淘了一柄匕首,冲进了深渊,在神身上狠狠扎了一刀进行报复。
那天也是这样,一刀下去,紫色的粘液喷溅而出。
但祂没有生气,而是同往常一样将他捧在触手之间,并在匕首布满了繁复密纹的刀柄上缀上了一颗璀璨的黄宝石。
“满满……”
神的声音从幽暗的深海下的亘古深渊中传来,回荡在被墨绿天鹅绒幕布遮盖的祭台上,委屈又讨好。
祂知道满满在生气。
但祂的满满实在是太诱人了,尤其是在整蛊人成功后那比太阳还要明媚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应该只属于祂才对。
林簇将匕首收进胶囊储蓄盒中,淡淡道:“章鱼时头足纲,别学哺乳动物撒娇。”
神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满满,我不是章鱼。”
“有什么区别吗?”林簇拍了拍还将他含在身体里的白色雕塑,“放开我。”
倏——
柔软的白色大理石雕塑恢复了坚硬;黏着的空气恢复了澄澈;玻璃再次反射出晶莹地光泽。
感受到腿能动了,林茸立马冲到了神像身边,伸手去接刚刚从雕塑里把自己拔出来,正准备往下跳的林簇。
脱离桎梏,再次踩在地面上的林簇长舒了一口气。
厚重华丽的幕布外,传来了公民们窸窸窣窣地声音。
显然刚刚那场盛大的祭祀,让不少人流连忘返。
“你没事吧?”林茸担忧道。
“没事。”林簇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服,手搭在林茸肩膀上,“咱们回去吧。”
“满满。”
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怎么了?”林簇有些不耐烦。
“我们……能不能增加每个月的祭礼次数?”神小心翼翼道。
林簇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当然不能!还有吗?”
“可你父亲昨天来向我祈祷说……”
祂话还没说完,便被林簇直接打断:“昨天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提前祭礼,让我非常地不高兴!”
“可是满满,你是属于我的。”
神的声音听上去悠远又空旷。
“你应该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以前是为了你的成长。人类是群居动物,幼崽待在父母身边能够获得更好的成长体验。”
“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满满。”
“人类联盟不属于你,你应该回到深海,回到我身边。”
林茸听得心惊胆战,担忧地看着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簇冷笑着回头看向那座乌银十字架身后的白色大理石雕塑:
“如果你想要将我的尸体做成标本收藏在你的水母柜子里,那你可以这么做。”
神沉默了。
林茸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林簇没有理会。
他一直都知道,这家伙最喜欢做的就是伪装弱势,其实内里贪婪卑劣至极!
本质上,祂和林逸明没有任何区别。
而自己不管对祂还是对林逸明而言,都只是一个精致的玩偶玩偶、一份交易的礼物而已。
他转了转右手食指上的智能指环,嘴角微微勾起,金眸中闪着刺骨的寒意。
如果这混账敢强制将他带回深渊和祂那堆蠢得透顶的水母关在一起,他绝对当场用匕首插进他的脑子里!
再斩断祂的生殖腕!
虽然他这家伙太过庞大,他甚至从未见过祂的脑子。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但被野兽捕食撕咬的猎物,死前尚且有挣扎的权利,更何况是他林簇?
他有些紧张地等待着这触手怪的反应。
对峙了片刻,神发出了一声无奈地叹息。
林簇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祂妥协了。
“你知道,我总是拿你没办法。”神无奈道,“我只是想要你待在我身边的时间能够更长一些而已。”
“我们每个月见一次不是吗?一个月的时间对你的生命而言不是一秒钟还要短暂吗?”林簇回答。
“你说过的,你的生命里没有时间。”
“而我是一个人类!一个人类的时间像海绵里的水那样稀少,你要用你无尽的生命剥夺我有限的时间吗?”
说着,林簇露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装弱势谁不会?
事实证明,神在他面前装弱是白费,他在神面前装弱是致命一击。
林簇眼睛一瞪,神就瞬间缴械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我希望你快乐。”神轻声哄道。
林簇回答:“我的快乐在人类联盟。”
“可你并不喜欢你的父亲、母亲,你不喜欢那些议员不是吗?”神不解。
“谁说我不喜欢?我可喜欢他们了!”林簇轻笑道。
“每当我觉得生活毫无乐趣的时候,这群蠢货就会给我惊喜!”
闻言,林茸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疯狂咳嗽。
正在挣扎的林簇和神都默契地无视了他。
林簇继续道:“你要是闲得无聊,抓水母抓腻了,联盟各个星球还有很多食腐鸦。”
神:“……”
接着,他也不准备再和这人纠缠下去了,冲着神像摆摆手:“下个月见!”
说罢,他拉着咳得一脸通红的林茸迅速走下了祭台,离开了教堂。
“满满……”
一声无奈地叹息留在了空荡华丽的祭台上。
**
教堂里的这场祭祀,毫不意外地轰动了整个联盟。
拜林簇的实况转播所赐,此时“祭祀”的视频传遍了联盟各个角落不说,还一直挂在联盟各大网站的最热话题上,被无数的评论与弹幕洗礼。
而紧跟在这场滑稽的猩猩舞视频后的热门话题是——#林簇精神力#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想象那群食腐鸦真的都是林簇控制的。]
[有没有大佬算算,控制那么多食腐鸦到底需要多少精神力?]
[没有具体的食腐鸦数量不好计算,不过那么多只,而林簇当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觉得根本不用计算。]
[我是林簇的同学!我想说我们御兽的教授曾经说过,如果不是林簇不能考取相关证书,那么他将是全联盟最强的御兽师!]
[捕捉楼上!看来咱们是一届的!]
[有时候我们甚至都庆幸林簇是祭品,他的成绩不计入总排名,教授们会为了不打击我们从而不向我们公布林簇的成绩……]
[我的天?林簇这么恐怖的吗?]
[感觉他要不是祭品,可以去和他爸爸一块竞选联盟首相了!]
[那我绝对投林簇!这次“赐福”是林簇赐的,好温柔!没有副作用!]
[呜呜呜呜!是的!我是感染初期,当时都已经做好了疼死了准备了。]
[疼死算什么?我是感染中期,当时已经写好遗属,做好了在赐福中死去的准备了。]
[要我说!就该每个月祭礼的时候举行这种祭祀,让林簇监督那群不虔诚的议员,并予以惩罚!然后赐福给我们!]
[我双手支持!林簇万岁!]
[林簇万岁!!]
联盟议会大厦的最高会议室内,十二位联盟最高议员正坐在会议桌前看着桌子中央360度空气投屏上公民们的言论。
其中,好几人身上缠着绷带、打着石膏,一看就刚从医院出来。
斐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大腹便便的身体被绷带包裹得像一只猪的木乃伊一般的钱娄,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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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7)
灰色的天空中飘着细细密密的绿色雨丝,整个诺亚区蓝星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浅绿的玻璃纸中。
距离祭礼结束已经过去一周了
短暂的一日阳光后,蓝星接连下了一周的雨。
熙熙攘攘地行人与悬浮车穿梭在机械与钢筋水泥铸造的街道上。
街边的全息广告屏在播了整整一周的“林簇祭祀现场直播”后,今天终于换成机械义肢的广告了。
但这场祭祀的风波并没有完全过去,其直播视频和林簇的名字一起,还在热搜榜上挂着!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林簇,这一周既没有去找什么人的麻烦,也没有四处蹦跶着再添个什么热点新闻。
他在卖掉从AFG警局里顺出来的那个审讯头盔后,去古玩市场淘了个手柄游戏回家。
整整一周,他都窝在他的家里,那座华丽堂皇的翡翠大厦最顶层打游戏。
整个翡翠大厦数十层,与诺亚区中心教堂遥遥相望。
最顶上那一层,是林簇个人绝对的私人区域,根据翡翠大厦原本的设计,顶楼这一整层都是林簇的“卧室”。
但因为林簇实在不喜欢和联盟安排的工作人员接触,所以这个“卧室”有了客厅、书房、厨房等场所,成了一个大平层公寓。
除了林簇本人外,只有受到他邀请的朋友和他的私人管家才可进入。
不过,这一定是整个联盟最奢华的一间平层公寓。
偏心的神明在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铺满了拥有着古老纹样的金丝暗花地毯,据说这种工艺来自古蓝星的一个名叫波斯的远古文明。
这种技艺现在已经失传了,一寸的价格在黑市能卖到三十万联邦币。
然而此时这一寸比一斤黄金还要昂贵的地毯上正堆满了零食与汽水。
它的主人林簇正裹着一条墨绿色的天鹅绒毯子,靠在黄色丝绒沙发上打着自己上周淘回来的手柄游戏。
他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手边是一包吃了一半的薯片。
伴随着游戏的击杀声,他那条伸出毯子的白皙小腿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使得他看上去像一只安逸慵懒的猫。
白皙的脚裸上,神留下的点点红痕还没有完全消散。
林茸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看着奢华的地毯上堆满的零食,眉尾忍不住抽搐。
意料之中的场景……
上一任管家张阿姨去世才不到一个星期,他这娇贵的哥哥真是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不过,他虽然把零食堆在了地毯上,至少他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林茸这样自我安慰着,直到他看见了沙发边那罐被踹倒的半瓶汽水……
“哥……”
林茸嘴角微微抽搐,无奈地唤道。
林簇似乎现在才发现他,他从手柄游戏的屏幕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嗯?你怎么来了?”
林茸上前去将那半瓶汽水捡起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随后在林簇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包薯片看了看又放回去了。
“刚刚来的时候,三层厨房的人说你拒绝了他们的送餐,别告诉我你整整一个星期就吃的这些。”林茸道。
林簇“嗯”了一声点点头,眼睛都没有挪一下。
见状,林茸直接伸手夺了他的游戏机,往自己身后放。
“你干什么?!”
林簇下意识地去抢,奈何自己身上裹着毯子,活动空间有限,最后“战败”。
林茸嫌弃地看了看手中的手柄游戏:“这中老古董的屏幕最伤眼睛了!”
他转头看着林簇,危险地蹙了蹙眉:“你不会打了个整整一个星期吧?你每天晚上几点睡的?”
林簇有些心虚地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尴尬地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我在拯救公主。”
“林簇!”林茸严肃道。
连哥都不叫了,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林簇毫不在意道:“我就偶尔放纵一下。”
林茸沉着脸:“怪不得神要亲自挑选你的新任管家人选,你确实需要一个人天天盯着你健康规律的生活。”
“什么?!”
闻言,林簇立马裹着毯子坐起身来:“那触手怪亲自给我的挑了管家?”
“叔叔说的。”林茸道。
“他不是不能擅自干预联盟的事情吗?”林簇道。
“可这是你的事情,不属于联盟的内部事宜。”林茸回答。
“祂挑了个什么人?不是!除了我、你和议会那几个,祂还认识其他人类吗?”林簇好奇道。
“我看简历,是一名‘修道士’。”林茸道。
“修道士?”
修道士,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奉献给信仰的神,在教堂中进行修行的人。
历史上,这种人在宗教氛围浓厚的年代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然而,联盟的“修道士”们则不同,人们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淡,甚至部分人还会有点避之不及。
原因无他,只因在联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修道士的,联盟的修道士其实是“感染者”中的一个特殊分支。
人类在感染变异病毒后身体会发生异变,最后大多以极其痛苦和丑陋恶心的面目爆体而亡。
然而,随着感染病的传播,人们发现有一部分人在被传染并没有死去。
虽然他们的身体也发生了异变,但他们却能够控制异变的部分,并且遏制住体内的病菌,不再继续传播。
经过研究发现,他们能够与病菌共存。
“修道士”这个名字,一开始是“共生人”认为这是得到了神的庇佑,所以拥有了和神相似的“器官”,故而更加虔诚的供奉神,将自己称为“修道士。”
然而后来很多“修道士”则是因为世人惧怕他们身上的病菌和变异体,不愿意和他们来往接触,将他们逼进了教堂。
因为天天呆在教堂,可以说“修道士”是神最熟悉的一群人。
如果是“修道士”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不过……
“祂为什么要亲自给我安排一个管家?”林簇咬着嘴里的糖果,蹙眉道。
答应不将他带回深渊,所以找了个人来监视他?
这是算是一种另类的妥协还是控制?
“不过,神安排人,总比叔叔他们安排人好,不是吗?”林茸道。
“都不好!”林簇咬碎了口中的糖果。
“你把那人的简历发给我看看,我要是讨厌他,就把他赶回去。”林簇晃荡着小腿,道。
林茸应了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智能指环。
“对了!还有一件事。”林茸一边给他发简历,一边说道。
“巴巴托斯赌场的‘动物丛林’拍卖会,延后至了明天。到时候严辉的头骨会出现在会场上,它似乎被人盯上了。”
“严辉的头骨?”
那名猥亵儿童的严议员啊!
林簇想了想,笑道:“大概是他的仇人想拍了回去做马桶呢?”
林茸将新任管家的简历发到了林茸的邮箱里:“不,盯上它的同时有两拨人,AFG和黑色梅花K。”
林簇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黑色梅花K”是一个组织,联盟最大的黑手党组织。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头骨吗?AFG这么执着做什么?黑色梅花K……他们和严辉有什么过节?”林簇问道。
“根据我的调查,没有任何过节。”林茸回答。
“那他们盯着严辉的头骨干嘛?”林簇不解。
“这就是问题所在。”林茸道。
“如果说,AFG是为了追回议员的头骨,给对方一个死后的体面还能说得过去,但黑色梅花k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他们的老大缺马桶了?”
“而且,根据调查,他们可不像是要认真拍卖的样子。”
“但我们当时拿到头骨时里里外外检查过,并没有任何异常。”
林簇思索了片刻,随后笑着说了一句:“有意思!这场拍卖会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是的。”林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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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8)
林簇从上到下扫视了一边门口的男人,下一秒直接了当道:“你被开除了。”
人们常喜欢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其实很多时候讨厌一个人也是同理。
面前的男人银发紫眸,拥有着无以伦比的英俊,就硬件来说他完美地踩在林簇的审美点上的。
但仅仅是打开门对视的第一眼,他就非常讨厌这个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本能的非常讨厌。
闻言,宗楚优雅的紫色双眸中闪过了一丝迷茫:“为什么?”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捋了捋自己银色的长发,确定没有露出破绽。
于是,他再次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你可以回你的教堂去了。”林簇道。
他踢了踢自己托在地上的墨绿天鹅绒毯子,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猫。
宗楚依旧维持着礼貌与优雅:“林先生,我想需要一个理由。”
“神谕上说,您不喜欢丑陋的东西,我想按照人类的审美我应该算不上丑陋吧?”
“当然不算。”林簇诚实的回答。
“所以您为什么会讨厌我?”
说着,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捋了捋自己银色的长发,确定没有露出破绽。
林簇轻笑了一声:“宗先生,您确实非常英俊!但我需要的管家首先得是一位活着的健康人类。”
“我没有不尊重您,也没有歧视修道士的意思!不过恕我直言,您看起来像是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宗楚:“……”
四周空气似乎凝固了。
“哥……”
林茸压低声音,轻轻扯了扯他的毯子。
林簇没有搭理他。
这话足够尖锐刻薄,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仅仅是一眼,他就如此讨厌这人,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成了他的贴身管家后他被迫与对方朝夕相处的场景。
话说到这份上了,也该知难而退了吧?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面前的男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只听对方笑着回答道:“我是一个活着的人类,这一点我的体检报告可以证明。”
林簇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难道是身为“修道士”天天在教堂修行,没有与正常人接触的缘故?
林簇懒得再和他纠缠下去,干脆利落地说道:“我再重复一次,您被开除了。”
“不用担心联盟和神会为难您,您的赔偿金我会报销转账到您的账户上。”
“再见!”
说罢,他披着毯子伸手就要关门。
门刚拉上一半,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抵在了门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林簇瞬间被笼在了阴影中,被迫抬头看向阻止他关门的人。
因两人离得太近,林簇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隐隐沉沉的香味。
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感觉像是一场大雨后森林里断木的味道。
好高?!
这是林簇的第一反应。
妈的,更讨厌了!
这是林簇的第二反应。
出于雄性的自尊心作祟,林簇不着痕迹地踮起了自己的后脚跟。
他扬了扬眉,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耐烦:“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宗楚依旧礼貌又优雅的笑着。
他用如大提琴般温柔低沉的声音说道:“您没有资格开除我,我也没有资格离开您。因为,我是奉了神谕前来的。”
林簇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口头上的神谕等我……”
他话才说到一半,面前的人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灿灿的、画满了古老符文的纸。
“黄金神谕?!”林茸不可思议道。
林簇:“……”
“是的。”宗楚道。
看着面前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的林簇,他嘴角优雅的笑容不着痕迹的添了几分恶趣味。
他微微俯下身,离面前的人又近了几分:“很荣幸能成为您的贴身管家,请您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哈!
林簇差点笑出声,昂贵华丽的墨绿天鹅绒毯被他毫不怜惜地撕扯着!
他现在明白那只触手怪为什么派这人来给他当管家了!
那混账就是故意的!
故意找一个让他这么讨厌的人给他当管家!就是报复他通了祂一刀并拒绝去深渊!
不到半个月发了两张“黄金神谕”……
闲成这样是海里的水母不够祂抓了吗?!
笑过之后,林簇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准备放几句狠话!
“你……”
“你踏马做什么?!”
谁知,他刚一开口,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伸手一捞!
将他连人带毯子一块抱了起来。
“谁允许你碰我的?!放我下来!”
林簇气急败坏道。
然而,身体的突然腾空让他有些慌乱,这让他不得不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
宗楚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将人裹在毯子里掂了掂,手伸进毯子里摸了一把,道:“没穿裤子?”
林簇:“……你再摸一下试试?”
宗楚似乎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
“总不能一直叫您林先生!应该是小少爷?还是满满?”
说着,他抱着裹在毯子里的林簇自顾自的往公寓里走。
见此,林茸的嘴张成了一个“o”。
他连忙关上公寓的门,跟了上去。
林簇再怎么瘦也已经成年了,但此时宗楚抱着他轻松得像抱着一个精致的大型娃娃。
他能从禁锢着他的怀抱里感受到这人身体里蕴藏着的恐怖力量。
所以,这就是修道士吗?
因异变而与人类不同的身体。
思及此处,林簇眼神微微暗了暗。
随后,他开口警告道:“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放我下来!”
“嗯?还是喜欢叫满满吗?”
然而,宗楚仿佛听不懂人话。
“满满是你能叫的?!”林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想挣扎,奈何身体被毯子包裹得紧紧的,完全动弹不得。
草!早知道就该穿条裤子的!
“不想我叫满满吗?”宗楚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他。
“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小少爷?”
四目相对的一瞬,林簇身体本能地轻颤了一下。
他刚刚说,宗楚给人的感觉是像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这人浑身上下看不见一缕生的气息!包括他那双优雅漂亮的紫色眼睛。
里头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活人的神采,仿佛两汪幽紫的深潭,让人忍不住战栗。
不仅如此,这个颜色……
这让林簇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深渊里那位神明身上的紫色粘液,以及粘液涂满他身体时的触感……
林簇一愣,连忙撇过头不再看那双眼睛。
他窝在对方的怀里,喉结微微滚了滚,不情不愿道:“随你便。”
宗楚并不知道林簇想到了什么,对于对方突然的乖巧他非常满意。
他轻笑了一声:“小少爷?原来是喜欢这个称呼吗?”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林簇回到了柔软的黄丝绒沙发旁。
看着满地的零食和零食堆里还响着音乐的手柄游戏机,他脸上笑容不变,眉心却微微蹙了起来:“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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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9)
五分钟后。
翡翠大厦一楼的身穿黑色制服、头戴白鸦头盔执勤充当安保的AFG警察们,便看见今天刚到任的管家被扔出了大厦。
与他一同被扔出的还有一坨正在蠕动的褐色粘腻的物体。
执勤的警员们端立在原地,白鸦偷窥下的双眼却忍不住好奇的乱飘。
经过仔细辨认,他们认出那坨棕色的物体。
水母?
是为了给林簇加餐吗?
看样子林簇好像不太喜欢这道菜啊!
不过,那小少爷是真难伺候!
偏偏他们诺亚区AFG警局又兼任翡翠大厦的安保工作,每个基层警员都必须来翡翠大厦轮流执勤。
先不说导致香赫街AFG警局报考率年年垫底的“翡翠大厦七大恐怖传说”,每一个都与这小少爷有关。
就想想这小少爷不久前在AFG审讯室闹的那一场……他们可怜的乔休尔局长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还好他们只负责在一楼站岗执勤,而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身为贴身管家却要天天和林簇打交道。
思及此处,执勤的警员们看向这个被扔出来的管家的眼神无比同情。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名可怜的管家在被林簇扔出门后,第一件事是在自己下载并学会的社交软件上分享道:
“今天正式成为暗恋对象【按照普通人类的说法应该是这个称呼】的贴身管家了!虽然五分钟前被小少爷赶出来了,但还是很开心!”
又过了五分钟,他们看着林簇的悬浮车开出了地下车库,然后以宛如飞行器的速度,朝着中心教堂的方向去了。
半个小时后又开了回来,刹车时空气都摩擦出了火花。
车停在了那名被赶出来的可怜的年轻人面前,车上的人打开门走了下来。
小祖宗今天穿了一条珊瑚绒的卡通裤子,很明显是条睡裤,估计是急着出门随意套上的。
接着,林簇回头冲着他们笑了笑:“麻烦帮忙把车停到车库里,谢谢。”
说罢,他扯着那名俊美高大的年轻人的黑袍气冲冲的回了大厦。
临走时,那名黑袍男人还不忘伸手将地上的包装诡异的水母捞进了怀中。
直到两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了翡翠大厦门口,执勤的几名AFG警员才回过神。
为首的那个看向了停在面前的昂贵奢华的流线型悬浮车,沉默了片刻道:
“他……不是没有驾照吗?”
下一秒,他们纷纷掏出对讲机呼叫总部!
不出意外,林簇自己打破了自己刚制造的热点话题。
#林簇无证驾驶#
#林簇砸毁中心教堂神像#
两条热点新闻纷纷顶替掉了#林簇祭祀#的话题,位居榜首。
看热闹的公民们闻讯而来:
[又砸神像?这次是因为什么?]
[无证驾驶不抓吗?小朋友们千万不要模仿,无证驾驶是对他人和自己生命的严重不负责!]
[今天路过翡翠大厦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修道士长袍的男人被赶出来了。]
[那是他的新管家,他上一任管家因感染病去世了,据说是神亲自给他挑选的一名优秀的修道士。]
[很明显他对这个新任管家不满意。]
[神亲自挑选的人他居然还不满意?再说了,不满意就可以砸神像了?]
[新任管家是个修道士?他不会是歧视修道士吧?]
“放屁!”
林簇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林茸坐在他身边正在自己智能指环弹出来的蓝色投影上处理着什么东西,蓝绿色的数据链条在其琥珀色的双眸中不断跳动着。
而林簇则是无聊地翻看着热点,一边看一边咬牙切齿道:“我从不搞物种歧视!”
“修道士”们因自身的异变加上身上带着感染病菌,虽说他们身上的病菌不具备传染性,但依旧让很多人很难不害怕。
从有“修道士”的那一天开始,对于修道士的排挤、歧视、甚至是绞杀都无处不在。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修道士”一辈子生活在教堂中的原因。
虽然近些年随着人们对“修道士”的认知越来越全面,在联盟官方的号召下,对修道士的歧视成为了一种政治不正确的行为。
但这种歧视依旧无处不在。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朝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厨房内传来了某人轻快的哼歌声。
林簇想起刚刚去教堂找那触手怪对峙的场景。
教堂里,修复好的拱形落地玻璃窗下,华丽的乌银十字架与巨大的白色石像静静地伫立在祭台之上。
他怒气冲冲地向神发出质问,然而神却开口道:
“为什么呢?银发、英俊的脸、完美的学历和博学的知识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不是吗?”
“还兼顾了你的喜好,水母吗?”林簇冷笑道。
神沉默了片刻,道:“你明明也很喜欢。”
“满满小时候爱哭,每次我给你抓水母玩儿,看着它们发光的样子你就不会哭了。”
听到神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林簇不自在的撇过了头:
“我今年已经成年了,早就过了玩儿发光的玻璃球的年纪。”
“但水母还可以做凉拌海蜇。”
林簇:“……”
然后,他和神大吵了一架。
听着这一人一神隔着神像激烈的争吵,中心教堂的修女和修道士们都躲在楼上不敢露面。
说是吵架,但实际上是林簇这个祭品指着神的鼻子骂,而神则坚定自己的立场丝毫不让步。
见此,林簇就更加生气了!
因为除了“祭礼”这种原则性问题,其他的一切神向来都是迁就他的。
然而,这一次这人就非要塞一个宛如掀开棺材板爬出来的管家在他身边!
祂就是故意!就是为了报复他!
两人吵着吵着又牵扯出了许多从前的事情,从前已经吵过了的事情。
林簇越骂越生气,心里甚至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最后,他砸掉了神像,骂道:“你干脆让那个宗楚来当你的祭品吧!”
神像坍塌的一瞬间,原本强硬的神态度软和了下来:“满满……或者你应该试着和他相处看看?毕竟我已经发下了神谕。”
见对方态度缓和了,林簇也决定退一步:“行!我不赶他走。”
“如果他自己要走,那你也不能拦着!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
他能从神的语气中听到兴奋。
回忆到这,林簇看向厨房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为什么那个触手怪那个喜欢他?
该不会……是私生子之类的吧?
还别说!这个宗楚那双紫色的眼睛,还有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属于死人的气息都像极了那个触手怪!
对!像极了!
林簇似乎瞬间明白了自己讨厌这个人的原因!
虽然宗楚是个标准的人类,哪怕是感染了病菌,基因发生了变异的人类,但怎么说也是人类!
而那个神是个连身体都看不出具体形状,浑身长满了触手的怪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簇就是觉得两人给他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像!
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簇瞬间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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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10)
晚餐是宗楚亲手做的。
林簇一向不太喜欢吃楼下餐厅的东西,之前给他做饭的是上一任管家张阿姨,现在自然换成了刚刚上任的宗楚。
宗楚功课做得不错,晚餐不论是菜品还是味道都是林簇喜欢的,这让林簇对他的印象好了那么一点儿。
当然,如果没有摆在餐桌中间的那道凉拌海蜇那就更好!
第二天,宗楚非常完美地进入到了自己的管家角色。
他褪下了一身隆重的黑色修道士长袍,换上了得体的黑色西装,开始正式接手翡翠大厦的管家工作。
从整理内务到准备三餐、再到下午茶甜点,甚至到统管大厦各个部门任务分配、财物项目清理等等!
他都做得仅仅有条、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是绝对完美!
完美得仿佛没一个步骤都是通过最精妙的公式推导设计出来的。
让整个翡翠大厦的工作人员们叹为观止。
就连想挑刺找茬乘机嘲讽他两句的林簇都挑不出一丝错来。
“怪不得神非要选他来给你当管家!”
林茸看着做完内务下楼去通知大厦工作人员们开会,两小时后开完会回来还给林簇带了束花,现在正拴着是碎花围裙、哼着歌做红茶蛋糕的宗楚发出了感叹!
林簇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柄游戏,操作着屏幕上的小人去拯救公主,对林茸的话不知可否。
宗楚的工作能力他看在眼里。
确实很完美,但就是因为太过完美了!
他越完美,林簇就越不喜欢他!
因为就像宇宙中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纯净水,人类文明里也不存在绝对意义上完美的人。
林簇讨厌宗楚的点在于他不像一个活人。
他越完美、做事越滴水不漏,他就越不像一个活人,林簇看他也就越别扭。
“这是今天的下午茶,我的小少爷。”
手柄游戏机械欢快的音乐在客厅里响着,两份精致漂亮的红茶蛋糕放在了茶几上。
“茶是贡眉,古蓝星的白茶。”
林茸从面前俊美的管家手中接过白瓷描金的茶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而林簇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端着茶杯站在沙发上的人,眼神又落回了手柄屏幕上:
“我不喜欢红茶蛋糕,也不喜欢白茶。你之前没有做好功课吗?”
说着,林簇嘴角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看来也不是全无破绽!
果然,人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满满喜欢汽水,但经常喝汽水对牙不好。”
“我做了功课,所以知道所有的茶里,满满对白茶的接受度最高。”宗楚优雅地笑着,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林簇刚扬起来的嘴角又瞬间沉了下去。
他想发火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人:“谁允许你叫我满满了!”
然而,他这一眼落在宗楚眼中与撒娇无异。
“好的,小少爷。”宗楚轻笑着,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
林簇没接,继续打着自己的游戏。
过了几秒,伴随着一阵“滴滴”的音乐声,手柄游戏里的小人死在了拯救公主的路上。
林簇眉心一蹙,将手柄随意往沙发上一扔,这才伸手将宗楚手中的茶杯接了过来,也没说谢谢。
林茸默默喝着茶,看了一眼他哥,又看了眼宗楚,琥珀色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有几分疑惑。
他明白他哥对这个新人管家的印象不太好,但不明白他哥为什么会对对方排斥到这个地步。
除了昨天的“凉拌海蜇”让他哥不爽之外,宗楚没有再做错过任何事情。
按照他哥的性格,正常来讲就算是打算将对方赶走,现也会对对方保持基本的礼仪。
最多会在和对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笑眯眯地阴阳怪气两句。
他甚至能在丽贝卡阿姨天天找茬的情况下对这位继母保持基本的礼貌,怎么现在对宗楚这么苛刻?
林茸喝了口茶,再次默默看了他哥一眼。
林簇捧着描金茶杯喝了两口,正拿着糕点叉拨弄白瓷餐盘里的红茶蛋糕。
就听身边黑黑衣银发的管家优雅得体地问道:
“晚餐准备红酒牛排可以吗?”
闻言,原本沉着脸的林簇双眸一亮:“不用准备晚餐!”
“嗯?”宗楚不明所以。
紧接着他就看见面前漂亮的小少爷抬起头看着他,金眸弯弯、笑容促狭:
“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
巴巴托斯赌场位于联盟诺亚区蓝星的波利街199号——是整个联盟最大的赌场。
也可以说,是整个联盟最大的地下洗钱机构。
整个赌场外观是仿造古蓝星的城堡所见,内部也是按照古蓝星中世纪古堡的装修风格所装修的。
精美的雕花与古朴的壁画巷交织,圆形的穹顶之上浓墨重彩的画着“路西法堕天”的场景。
明亮的仿古煤气灯的灯光下,各式各样的赌桌散发着属于科技的彩色光芒,看上去像是两个时空错位产生了碰撞。
几乎每天都能在赌场内外,看见一群输光了财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或声嘶力竭、或苦苦哀求的疯子。
赌桌前无时无刻都围满了人。
他们进来的时候无一不是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绅士淑女。
但只要坐在了赌桌前,不超过十分钟就会变成狰狞地大吼、激动的下注、开盘后或崩溃或喜悦的尖叫的动物。
今夜又与平时有些不同——
此时,坐在赌桌前绅士淑女们都衣着华丽、隆重,戴着各式各样的动物面具或者头套,配上输赢时激动的尖叫与嘶号仿佛化作了一群真正的动物。
荷官们带着猫尾巴慢慢发着牌,侍从们头上顶着兔子耳朵拖着银质托盘上的酒水四处走动。
甚至有许多带着动物面具的客人没有坐在赌桌前,而是端着高脚杯或站或坐的在大厅各个角落闲聊。
很明白,他们不是来进赌场消遣的。
今夜他们来巴巴托斯只有一个目的,为了午夜那场华丽又疯狂的拍卖会——动物丛林。
“听说了吗?今晚巴巴托斯幕后的那个神秘的老板也会出现!”
头顶礼帽,手持手杖,戴着一个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对身边衣着华丽头顶老虎头套的同伴说道。
“为什么?”带着老虎头套的人不解道。
听声音他的年纪也不大,不过十多岁左右。
“胡落被流放了呗!所以今晚是幕后那个出来。”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道。
“‘动物丛林’拍卖会,为了保护买家的隐私,规定参加拍卖者必须带着动物面具或者头套。”
“虽然这样的拍卖会在巴巴托斯每三个月就会举行一场,但每一次都有足够震惊整个联盟的藏品出现。”
“今晚除了我们要找的那件东西,还会有什么呢?真是期待!”
说着,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抬手拦住了一名端着酒水的侍从,取了杯香槟轻呷了一口。
随后,他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
“不过,今晚最让人值得期待的应该是巴巴托斯的那位一直藏在幕后的神秘老板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老虎头的同伴:“你知道巴巴托斯幕后的那个老板吗?”
老虎头的少年点了点头:“听说过一点儿。”
“有人说他是联盟建立之前的一个高层大佬,因为争权的时候没有争过林逸明,所以隐退了,后面和胡落合作成了巴巴托斯的老板。”
“听说他现在还是少年的模样,可能是成为了‘修道士’,然后靠着人体实验保持着自己身体的年轻?”
戴着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个说法。”
“不过,还有说法说他其实是联盟议会推出来的傀儡。”
“不然‘巴巴托斯’这个联邦最大的地下交易所,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开在诺亚区蓝星的闹市?”
但众人都觉得这个说法的可信性不大,毕竟联盟高层会和胡落这个天天给联盟找麻烦的A级诈骗犯合作吗?
这个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非要说有什么事是比这个可能性还小的,那只能是联盟高层与林簇达成了合作。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老虎头少年开口道,“既然动物丛林拍卖会每三个月一次,那之前次次都是有老板坐镇的吗?”
“当然不是!幕后那个几乎没有出现过,而胡落从来没有过定数,他其实也不经常出现。”
“每一次的‘动物丛林’都是有巴巴托斯主理人‘白狼女’坐镇举行。”
闻言,老虎头的少年道:“既然如此,胡落在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那为什么这一次,幕后那个一向不怎么露面的老板要出来?”
他这么一说,戴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也觉得疑惑:“是啊!为什么他一定要出现呢?”
老虎头少年有些紧张道:“你说他会不会是发现了那个头骨的问题?”
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刚想说什么,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什么人吸引了。
他顿了顿,随后道:“我想……应该不是冲着头骨来的,而是冲着他们来的。”
老虎头少年不明所以地回头,他顺着同伴的目光望去,整个人微微一怔:“黑色梅花K?”
只见,他们斜前方不远处的一张赌桌上,十几名头戴水牛头套、身材十分魁梧的男人坐在那里,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绕着他们走,不敢靠近。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个字母“K”的银质胸针,胸针上雕刻着古老繁复的花纹。
黑色梅花K——联盟最大的地下黑手党组织。
其组织标识就是他们胸口的字母“K”胸针,因职位不同,其材质也不同。
由低到高分别是:铁、铜、银、金、铂金、钻石。
“是他们的某个分支头目看上什么东西了吗?”老虎头少年疑惑道。
“不对劲。”金毛犬面具压低了声音,“如果是看上某件拍卖品找个人代理人拍卖就是了,哪里需要派十几名白银干部?”
“这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老虎头少年有些紧张:“那……我们的计划?”
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摇了摇酒杯,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能帮你办到。毕竟你尾款还没结给我呢!”
老虎头少年道:“你也放心,尾款一分都不会少。”
闻言,戴着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轻笑了一声,冲着老虎头少年举了举酒杯:
“那么合作愉快!”
欢快优雅的交响乐合奏响起,人们在酒精与赌博的刺激中迎来了狂欢的高潮。
二楼,林簇戴着一张银狐面具慵懒地倚在华丽的雕花拱门后,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面具下逐渐抛开矜持、丢失掉理智与人性的客人们。
他身边,戴着狮子头套的林茸正对着顶了个鹿头的宗楚讲诉着拍卖会的规则:
“一:禁止与人发生肢体冲突。
“如果发生了纠纷直接找兔子侍从调节!若是与人发生肢体纠纷,赌场不会管对错,双方都会被‘狼群’撕碎。”
“二:遇见喜欢的藏品,举牌叫价价高者得。”
“禁止叫价不如人,拍卖会结束后对拍卖品进行抢夺,也禁止买家短时间内对拍卖品进行倒卖。”
“为了保证买家们的利益,赌场会在三个月内监督卖品的去向,若是违反依旧会遭到‘狼群’的撕咬。”
“三:从进入这里到离开这期间,绝对不允许摘掉自己的头套,也不允许摘扯别人的头套或面具。”
“若是违反……你懂的!”
说罢,林茸像是怕吓到面前的人,还好心地安慰道:
“不过,你只要老老实实地跟在我们身边,这些事情就都不会遇见!”
然而,宗楚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或紧张,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问道:“没问题。”
那语气,仿佛像是在听小孩子将过家家的规则。
林簇有些不爽地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宗楚穿着一身精致昂贵的黑色礼服、内套马甲,头上戴着一个麋鹿的头套。
那高耸漂亮的鹿角仿佛一个皇冠似的顶在他头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神秘。
林簇更加不开心了。
早知道该给他准备一个老鼠头套!
“我们要下去了吗?满满。”宗楚道。
林簇拿着手中精致华丽的乌木黄金手杖,抵在宗楚的胸膛上,警告道:“说过了,不要叫我满满!”
“尤其是在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做出任何暴露我们身份的事情!否则神会惩罚你,听明白了吗?”
说罢,他用手杖在宗楚精壮的胸口戳了戳。
啧!身材还挺好?
面具下,林簇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随后他自顾自地下楼去了,林茸紧随其后。
站在原地的宗楚还在回味着刚刚满满用手杖戳他的感觉,以及那句“我们”。
满满说的是“我们身份”。
他说的是“我们”!
满满已经开始接纳他了!
正在宗楚站在原地回味刚刚的美好时,就听林簇催促的声音传来:
“宗楚!你愣在那里做什么?”
闻言,宗楚踩着黑色的皮鞋,跟了上去。
“抱歉,我刚刚失态了。”他走在林簇身边,微微俯身道。
“没关系。”林簇摆了摆手。
楼梯口,一群兔子侍从站在那里迎接老板的到来。
林簇微微顿了顿,收起了玩笑,严肃地对宗楚说道:“我也不能叫你宗楚了。”
“从现在开始我是狐狸、小茸是狮子、你是麋鹿,记住了吗?”
宗楚一手放在胸前,优雅地行了个礼:“好的,我的狐狸少爷。”
见此,林簇接着带着二人朝着楼梯口走去。
林茸依旧有些担忧,他贴在林簇耳边低声道:
“哥,如果他转身向联盟告发了我们,该怎么办?”
林簇道:“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联盟那群家伙?就算联盟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手杖在光亮古朴的地板上扣出“哒哒”的声音。
“可,要是被联盟知道了,到时候他们又会为难你,对你的监视会更加严密。”林茸担忧道。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林簇从出生开始就活在联盟议会的监视下,美名其曰对他的保护。
而伴随着这几年他闹出的事情越来越多,议会对他的“保护”也越来越严密。
今天,他们从翡翠大厦偷偷溜到巴巴托斯来的时候,明显感觉AFG的便衣人数似乎又增加了。
“没关系。”林簇轻笑了一声。
“他如果不说,今晚要是没有吓到他自己离开,我就接受他继续做我的管家。”
“他如果被吓得辞职了,那皆大欢喜!”
“可他如果转头去向议会告状……”
“到时候我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去找那个触手怪算账了!让祂看看他给我挑了一个什么懦弱的叛徒!”
怎么想,他都不算吃亏!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楼梯门口。
排成两排、拖着银质托盘的兔子侍从们恭敬地弯了弯腰,齐声道:
“老板好!”
林簇打开了变声器,问道:“白狼呢?”
他的声音被电流遮掩,带了几分机械化。
为首的兔子侍从恭敬道:“白狼夫人在处理一起违规行为。”
一听“违规行为”,林簇火速瞥了一眼身后的宗楚,道:“带我们去看看。”
“是。”
说罢,兔子侍从往前走给他们引路。
林簇回头,有些幸灾乐祸地对宗楚道:“记得不要被吓到,要保持镇静。”
“是。”宗楚十分配合地回答道。
三人跟着兔子侍从走进了主会场,穿过了喧闹浮华的大厅,来到了大厅东南被人团团围住的角落——狼群刑场。
站在铁丝网外就能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血与生肉的味道开始在鼻尖萦绕。
一个从外面进来的流浪风琴手正坐在一旁拉着不知名的歌。
一群带着动物面具的赌徒们听着一声声同类的惨叫发出兴奋的叫声,并以此在守在一旁的黑猫荷官身边开盘下注。
“是人类死亡的气息。”
宗楚连忙将林簇护在身后。
林簇嘴角微微一勾。
害怕了吗?才刚刚开始。
林簇心情颇好地对宗楚说了句:“你从小在教堂内长大,这些事情对你来说确实会有些可怕。”
“如果害怕的话到时候可以抱着我。”
可以抱着我……
这五个字在宗楚脑海中瞬间炸开!
他默默退到了林簇身后,努力表现出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一走近那带着陈旧血迹的铁丝网,就见一个黑发红裙脸上带着白狼面具的女人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踩在脚下。
那个男人不断哀嚎着:“夫人!夫人!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红裙女人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轻描淡写道:“抱歉先生!已经给过您很多次机会了。”
“您在这里,输光了自己的财产、妻儿、父母,您的家人给了您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然而您却将他们会作为筹码输掉了。
“我们也一次又一次给您机会了,直到刚才也不过只想要您的一只手而已!
“然而,您居然打伤了我们的兔子侍从。”
“您让我很失望先生!我以为巴巴托斯的规则,每一位顾客都会熟记。”
“我、我记得!我记得!”男人都躺在地上抖若筛糠。
“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会赢的!我会赢的!”
“这一次我一定会赢的!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翻盘!”
“请您相信我!只需要一次!”
“只需要一次我就可以赢回我的财产、我的父母妻儿!真的……只需要一次我就可以还钱给巴巴托斯了!”
他抖着浑身的横肉,面具下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
“抱歉!联盟有联盟的法律,巴巴托斯也有巴巴托斯的规则。更何况……”说着,红裙女人轻笑了一声。
“今夜的主理人是我们幕后那位神秘的大老板,我怎么会放弃展示自己业务能力的机会呢?”
话音刚落,她转头朝着林簇几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幕后……那位?”
躺在地上的男人迷茫地顺着红裙女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刑场门口不止何时站了三个穿着精致礼服、身材修长的年轻人。
其中站在最前面带着银色狐狸面具的那个,手中拿了一根象征了权利与身份的乌木黄金手杖。
男人瞳孔一缩!
是……是巴巴托斯幕后的那个?!
“没想到您真的能来?”红裙女人笑道。
“我不来能行吗?”林簇漫不经心道。
刚刚朝着刑场这边过来的时候,他看见“黑色梅花K”的人了,真是气势汹汹啊!
见此,躺在地上的男人彻底绝望了:“求……求求您,让我不要那么痛苦……”
“请您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先生!”红裙女人笑着回答。
一名兔子侍从递来了一把锯子——不是电锯,就是最传统的锯木头的锯子。
瞬间,栅栏外的赌徒们开始兴奋的尖叫:
“今天是‘白狼夫人’亲自动手吗?!”
“我那个人能挺住押半个小时!”
“感觉夫人会让他更加痛苦!我押四十五分钟!”
“我押四十六分钟!”
“……”
很快在人们的狂欢声中,第一锯子下去了。
伴随着惨烈的尖叫声,白狼夫人将男人的一条小腿整整齐齐地锯了下来,鲜血飞溅在了她的红裙上。
铁质的锯口撕裂骨骼与肌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的同时,也听得人血脉偾胀!
“好!!”
围观的赌徒们高声叫好!
林簇默默观察着宗楚的反应,这人一动不动,因戴着鹿头林簇看不清他表情。
难道是吓傻了?
什么嘛!才到这点程度而已!
看他上去给他加麻加辣!
此时,宗楚看着眼前血腥残忍的画面兴致缺缺。
怎么还在过家家呢?怎么还不开始恐怖的事情?
他已经准备好要抱满满了。
谁知,就在这时站在他面前的满满突然慵懒地开口道:
“吵死了!”
瞬间,刑场上安静了下来。
刑场外的赌徒们显然没有听见刚刚白狼夫人和被锯掉腿的男人的话。
他们看着这个戴着银狐面具的少年人疑惑又不满:
“他是谁啊?”
“他疯了吗?居然敢这么和夫人说话?”
“能站在刑场里观刑,是位干部?”
“干部也不能这么打胆子吧?一定是新来的,估计不知道夫人的脾气。”
“等着瞧!等着夫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撕碎!”
“撕碎他!!撕碎他!!”
众人开始起哄。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场景让他们大跌眼镜!
只见那向来高傲脾气暴躁的“狼群”首领“白狼夫人”,不仅没有用手中的铁锯将面前的少年撕开。
反而停下了分割“猎物”的动作,戏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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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11)
刑场内外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角落里流浪的手风琴手继续演奏着不知名的曲目。
曲子断断续续,仿佛是在为这位抱住“银狐暴君”的年轻人哀悼。
“他……死定了。”
半晌,人群中戴着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对自己身边的同伴道。
众人一同屏住呼吸,等待着“银狐暴君”宣判这个冒犯自己的鹿首男人的死刑。
终于,被“鹿首男人”用十分冒犯的姿势搂住的“暴君”开始有了动作。
他踩着“猎物”脖子的皮鞋用力一踏!
“咔!”
原本在他脚下砍去四肢等待着开膛破腹,像蛆一般挣扎扭动着的“猎物”瞬间停止了呼吸与挣扎。
他不再理会脚下如同垃圾一般的尸体,抬头看向从身后抱着自己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
“鹿首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他反而还顺着“暴君”的动作换了个姿势,搂着对方的腰,将人彻底拥在怀中,缱绻又亲密。
“我怕。”鹿首男人重复道。
“锃。”
“暴君”手中沾满血的锯子掉在了血泊中。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忍不住窸窸窣窣地讨论着:
“这个男人是疯子!”
“暴君丢掉了锯子,是准备直接用精神力撕碎他吗?”
“凌迟!应该会是一场残酷的凌迟!”
“今天晚上能看见暴君处刑两具‘猎物’吗?来值了!”
“那边的白猫小姐!我这次我押一个小时!暴君一定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这个男人!”
“我押两个小时!”
众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情绪渐渐高涨,甚至有人喝醉了开始高声冲着台上的暴君叫嚣起来!
怂恿他快点用精神力将冒犯他的鹿首男人慢慢撕碎、折磨致死!
只见,“暴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缓缓抬起了手——
“来了来了!!撕碎他!”
“我也两个小时!两小时后‘动物丛林’拍卖开始,这将是一场精彩的开场表演!”
“‘银狐暴君’亲自动手,这将会是‘动物丛林’最精彩的一场开场秀!”
就在众人狂欢着准备好迎来“鹿首男人”的惨叫时,却见“银狐暴君”举起的那只手只是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搂着自己的男人的头套上。
“啪!”
力道轻飘飘的,别说精神力了,鹿首男人的头套都没有歪一下。
倏——
众人高举地双手僵在了半空中,刑场再次一片寂静。
“愣着干什么?放开我!”
因带了变声器地关系,林簇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夹杂着丝丝电流的声。
宗楚听话了松开了怀抱,还带着几分委屈地狡辩道:“可,是你刚刚说如果害怕就让我抱紧你的,我亲爱的小少爷。”
“你……!我……我的意思是……!”
林簇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脑子有些发懵。
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普通人见了不说被吓得扶墙作呕、下身失·禁,再怎么也不可能去拥抱一个正在分尸的刽子手。
这个宗楚……
祂做到了!
如果这个宗楚是祂故意挑选来膈应他、气他的,那么……那只触手怪做到了!
祂做到了!!
林簇一把将挡在面前的人推开,抬脚就走!
一旁拿着手杖站在的林茸和穿着鱼尾红裙的“白狼夫人”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林簇走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也不回头,只是非常不耐烦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闻言,站在原地的宗楚连忙跟了上去。
在流浪手风琴手的音乐中
留下了刑场上一地的鲜血、残肢与破碎的器官和带着动物面具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的围观客人们。
待三人离开后,过了半晌人群中才传来一个弱弱地声音:
“他……是谁?”
人群瞬间哗然!
“他是谁?那个带鹿头的男人!”
“他居然没死?天呐?!今天是愚人节吗?”
“为什么暴君没杀了他?他是什么来头?!”
“难以想像有人在冒犯了巴巴托斯的暴君后还能活下来,难不成那个鹿首男人是林簇?!”
“林簇?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林簇官方身高不是182CM吗?那个鹿首男去掉他头上的鹿角感觉也得190往上!”
“除了他是林簇有神明庇佑之外,还能其他别的可能性吗?!”
“哎!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暴君的情人?”
“……”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后:
“嘶……那他刚刚上去拥抱‘暴君’难道其实是情人之间的撒娇?”
“有道理!如果是情人那就说得通了!”
“原来是情人吗?怪不得!”
“‘暴君’为什么会找个比他高那么多的情人?我以为他应该喜欢娇小型……”
这时,几个穿着黑色制服带着灰狼面具的人走进了刑场,他们便是负责撕碎不遵守巴巴托斯规则的“狼”。
“灰狼”们走进刑场,将地上猎物的残骸清理拖走。
至于它后续是会出现在“尸体黑市”还是“器官市集”又或者是“标本展”,那就不得而知了。
围观的人们也丝毫不关心,他们一边八卦着“暴君”的桃色新闻,一边端着酒杯缓缓散开。
今夜“巴巴托斯”的所有话题,估计都离不开“暴君”的这位“情人”了。
**
巴巴托斯二楼休息室:
洛可可的装修风格让巨大的房间看上去华丽又甜蜜。
然而,林簇此时的心情与这甜蜜的环境格格不入!
此时,他摘下了银狐坐在胡桃木制作的套着粉色金丝暗花垫子古典长椅上,用手杖不断地扣击着光洁的地板:
“我的名声全毁了!天呐!”
“明天……不!今天晚上联盟各大网站的热点新闻上一定会出现我名字!”
坐在长椅另一头的摘下了头套的林茸安慰道:
“没事儿的哥!现在联盟各大网站的热点新闻上也挂着你的名字。”
“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林簇有三百天都待在上面,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坐在茶几边上,端着红茶的女人轻笑道。
女人穿着一条染血的鱼尾红裙,乌发红唇,一双褐色的眼睛像猫一样微微上吊,非常妩媚漂亮。
她便是摘了白狼面具的——“白狼夫人”。
“这能一样吗?!”林簇看着说风凉话的两人,不满道。
“以前我的热搜都是我怎么怎么样别人!那是别人被我当乐子,现在我成了别人的乐子了!”
女人轻呷了一口红茶,笑容间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哎呀!也没人能把‘银狐暴君’和你林簇的名字对上,不用那么在意嘛!”
说着,她看向了坐在林簇身边那个银发紫眸一眼不发的男人:“我倒是很好奇,神究竟从哪里给你找来了这么一个大宝贝!”
“说起来也是你策略有误,他身为修道士,从小见过的异变的同类数不胜数!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血腥恐怖的画面,对他来说可能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一个人拿捏住!”
说罢,她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你够了!”
林簇用力用手杖叩击着地板,不满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委屈。
“她是谁?”
宗楚看着面前漂亮的红裙女人,冷冷地问道。
闻言,红裙女人撩了撩头发,有些惊讶道:“你不认识我?也对!你从小就在教堂里生活不了解了联盟的事情很正常。”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娅。”
林簇有些不耐烦地向他解释道:“她是联盟议员孟丽的女儿,联盟十二位议员中她母亲是唯一的女性议员。”
提到母亲,孟娅耸了耸肩:
“很多人都很敬佩她,她是联盟所有女性崇拜的对象,但是……我和她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宗楚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祂一向非常尊重满满的个人隐私,祂知道满满在做着一些从人类角度看不算正派的事情,也知道满满有一些不算正派的朋友。
但,这个女人祂之前没有留意过,满满也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
根据祂前段时间恶补的有关人类文明的知识,像满满这个年龄的雄性人类出现其在身边关系比较好的雌性……
“是女朋友吗?她是满满的女朋友吗?”宗楚眸光森冷。
林簇:“呸!”
孟娅:“呕!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簇说你脑子不好了!”
她好奇地看着宗楚:“宗先生您的认知真的有问题!林簇难道GAY的不够明显吗?”
林簇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是直的,也不可能看上你!”
孟娅嘲讽笑道:“彼此彼此!哪天整个宇宙的雄性智人死光了只剩你一个,老娘能立马弯掉!”
见此,宗楚长舒了一口气,默默收回来腰间的触手,笑眯眯地看着身边的人。
不是伴侣。
那就好,满满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和孟娅拌了一会儿嘴,林簇被宗楚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看着我干嘛?!刚刚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
宗楚无奈地笑了:“可明明是满满自己说,如果我看见了恐怖的事情害怕了,可以抱着你。”
“你那是害怕的反应吗?”
“你那明明就是故意让我丢人的反应!”
“现在赌场内不知道已经传成什么样了!”
“明天……不!今天晚上联盟各大网站的热点新闻上一定会出现我的名字!”
得!车轱辘话又说回去了。
孟娅和林茸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要是林簇这人最大的特点,一共两个:贪财、记仇。
联盟里又句俗话:林簇报仇从不隔夜。
这人对待得罪他的人,从来就没有客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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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12)
大厅内的闪着五彩光芒的赌桌已经全部撤下,换成了一排排华丽的古典高背椅,使得整个大厅看上去更加华丽巍峨,宛若巨人的宫殿。
大厅正中央是属于“拍卖师”的圆形戏台,一件件不能在市面上流通的“商品”在这个像马戏团魔术台的台子上用黄金交易到戴着各式各样动物面具的人手中。
最后消失在人类联盟的各个角落。
然而,现在圆形戏台上一群戴着水牛头套穿着黑色制服、胸前戴着白银“K”字的高大男人正押着一个虎头少年站在上面,与赌场的“灰狼”们对峙。
戴着斑马头套的“拍卖师”正拿着自己的木槌站在两拨人中间,双手不断比划着稳定双方情绪。
台下,客人们兴奋地看着这场难得的突然起来的“即兴演出”,却又畏惧双方的势力只能在底下小声的嘀咕着。
毕竟不管是“黑色梅花K”还是“巴巴托斯”,他们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放、放开我!”
被黑色梅花K的两名白银干部押着的虎头少年,半跪在地上不断挣扎道: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突然,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和一根乌黑的手杖停在了他面前,他呼吸一滞。
四周原本闹哄哄的客人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有些紧张地缓缓抬起头,带着银狐面具的“暴君”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您是林簇?”
“暴君”的声音似笑非笑。
“是、是又怎么样?”他的声音紧张得发抖。
“就算是巴巴托斯,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暴君”轻笑着:“确实!前提是您真的是林簇。”
“我、我当然是!”他理直气壮道。
“是吗?”
几名兔子侍从搬来了三张华丽的高背椅,林簇、林茸与孟娅入座,宗楚则默默地站在了林簇身边。
林簇饶有兴趣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虎头少年:“您知道以前那些冒充林簇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闻言,虎头少年一怔!
是的,因为林簇身份的特殊性,以前不止一个人冒充他的身份、打着他的旗号在黑市行走。
然后这些人成为了黑市的商品,就像严辉的头骨一样,他们的头骨与器官也出现在了联盟各个角落。
震惊了整个人类联盟的地下世界。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冒充“林簇”的头衔了!
这小伙子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银狐面具下,林簇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对对方的勇气十分倾佩。
“您是认为在‘动物丛林’大家都戴着面具、掩饰身份,所以林簇事后没有办法查到您的身份吗?”
“如果您是冒充的,有没有想过明天被林簇秋后算账的下场?”林簇道。
闻言,少年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
见此,林簇十分仁慈道:“现在最后给您一次机会,您真的是林簇?”
少年犹豫了片刻,最终依旧回答道:“是、是!我是林簇!”
林簇一愣!
下一秒,他“哈哈”笑出了声。
因戴了变声器的缘故,他的笑声中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暴君”带着机械电流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赌场大厅内,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们摸不清这位“银狐暴君”是真在笑,还是怒到了极致!
毕竟,有些大佬的“笑”是发怒之际的表现。
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林茸、孟娅以及站在他身边的宗楚才明白,他是真的被逗笑了。
鹿头之下,宗楚的视线落在了半跪在地上的虎头少年身上,那双华丽的紫色眸子中透着泠泠寒意。
满满,被这孩子逗笑了……
一想到满满刚刚还在生自己的气,现在却被另一个男人逗笑了,宗楚心底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将人撕碎。
他这么想着,一根触手悄然从他身后游出。
就在这一瞬,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原来是林簇笑累了,下意识地伸手想找个支撑,他没有靠在高背椅华丽的扶手上,而是下意识的拽住了宗楚的袖子。
见此,宗楚眼底的冷意瞬间一扫而尽!
触手像尾巴似的在暗地里摇了摇,接着默默收了回去。
林簇并不知道身边的人的心情刚刚经历了多大的起伏和翻转,他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道到自己正拽着宗楚的袖子。
他只觉得面前这年轻人非常有意思!
没想到这个年头居然还敢有人冒充他!
明明怕成这样却依旧嘴硬!
这年轻人可以呀!勇气可嘉!
刚刚那名兔子侍从说这少年干什么了?
对了!为了偷严辉的头骨。
林簇不由得看了一眼押着他的黑色梅花K的几名白银干部。
这群水牛头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那颗头骨。
他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
严辉的头骨当初以他自己的名义卖出来之时也才卖了8000联盟币,他们拿到时也检查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就这么一件平平无奇的玩意,黑色梅花K派出了十多个白银干部来拍卖,现在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少年人冒充他的名义来偷?
真有意思!
林簇笑着,饶有兴致地对少年道:“竟然真的是林簇先生?幸会幸会!”
听到这话,虎头少年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听林簇继续道:“林先生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巴巴托斯的动物丛林,真是我们巴巴托斯的荣幸。”
“百忙之中?”
孟娅和林茸异口同声。
请问窝在翡翠大厦打了一个星期手柄游戏的人是谁?
林簇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夸着自己:
“林簇先生既要完成教堂的祭礼,又要忙着学业,现在还要忙着光顾我们巴巴托斯的拍卖会?这不还不够忙吗?”
说罢,他还煞有其事地对眼前的虎头少年道:“真是幸苦您了!”
虎头少年:“……”
林茸、孟娅:“……”
宗楚无奈地偏过了头。
满满真淘气。
“知……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让他们放了我?”
见面前的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被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押着半跪在地上的少年大着胆子说道。
林簇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确实迫切的想要将这胆大包天的少年抓起来,看看这虎头面具下的人的真实身份!
他笑着对虎头少年道:“我们巴巴托斯对林簇先生一向抱以崇高的敬重!”
他举起权杖指了指黑色梅花K的几位白银干部:“几位请放开我们尊贵的客人,你们这样的行为过于失礼了!”
“请入座吧,先生们!让兔子侍从先将林簇先生待下去,迎接今夜的‘动物丛林’!”
说罢,他用权杖敲了敲圆形戏台的地板。
一旁的交响乐队非常有眼色的继续开始演奏。
华丽激情的音乐再次在大厅内回荡。
台下的客人们松了一口气,开始窸窸窣窣起来:
“那居然真的是林簇吗?”
“黑色梅花K胆子也太大了,不怕神罚吗?”
“他们这群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才不在意神罚。”
此时,几名兔子侍从来到了少年身边,准备按照老板的吩咐将少年带下去。
然而,押着少年的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却一动不动。
被押着的少年挣扎着:“快放开我!你们没听见吗?!放开我!”
见此,林簇把玩着手中的权杖,玩味道:“没听见吗?请放开林簇先生。”
几名水牛头依旧没动,领头的那个静静地望着林簇,问道:
“您相信他是林簇?”
“为什么不信?”林簇轻笑。
水牛头白银干部冷冷道:“这家伙说自己是林簇,然而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他刚刚试图偷盗巴巴托斯的藏品,非常有可能他是试图用‘林簇’的名头脱身。”
银狐面具下,林簇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黑色梅花K如此关心我们巴巴托斯!”
“请问阁下想要的是什么证据?”
“今夜这里是动物丛林,每个人都需要摘下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戴上面具伪装成这片丛林的动物!”
“您、我还有这位少年人,都是丛林里的动物,而‘林簇’是个人。”
说着,他声音沉了下去:
“在动物丛林妄图揭露或了解他人身份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我想先生在收到‘丛林邀请函’时,应该了解了。”
林簇话音一落,他身后的“灰狼”们瞬间掏出了枪和匕首。
动物丛林的规则——妄图摘下他人“面具”者,将被狼群撕碎!
所以,按照巴巴托斯的规矩,少年的身份根本无法被验证。
估计也正是这个原因,少年才敢来这里冒充他。
思及此处,林簇对跪在地上少年人的兴趣更大了。
“这不会违背‘动物丛林’的规则。”
顶着水牛头面具的黑色梅花K领头开口道。
“这话怎么说?难道阁下有什么特殊的验证方法吗?”林簇问道。
“只需要摘下他的面具即可。”水牛头回答。
众人哗然,林簇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
“‘妄图摘下他人“面具”者,将被狼群撕碎!’这一点我们将严格遵守。但是……”
这名白银干部的声音听上去低沉又浑厚,配上他高大健壮的身体和水牛头头套,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头正正的水牛。
说着,他讽刺一笑:
“但是身为祭品的林簇,严格意义来说——不能算人!”
面具下,林簇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
林茸和孟娅放在扶手上的手也默默握紧了。
四周的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起来。
“你他妈才不算人!!”被押在地上半跪着的少年,挣扎着骂道。
为首的水牛头还在自顾自说着:
“既然林簇不能算人,那么摘下林簇的‘面具’自然……!”
“嘭!”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围观的客人们发出一阵惊呼,再转头看向台上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台上众人也处在懵逼状态。
只见,一条银色的触手迅速消失在了站在“银狐暴君”身边的“鹿首男人”身后。
对上众人的目光,那男人非常优雅地行了个礼:
“抱歉,不太喜欢听到这位先生讲话,所以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台上剩下的白银干部们懵了。
刚刚飞出去的是他们的组长——黑色梅花K所有白银干部中最强的一位。
他们身为“修道士”的组长,其精神力与体能就算是对上坐在“银狐暴君”身边的“白狼夫人”都不一定会输!
这家伙……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的组长扔出去了?!
刚刚那是触手吗?
所以……这个鹿首男人也是一名“修道士”吗?
不止是他们,林簇、林茸和孟娅三人在面具下也是一脸懵。
虽然一直知道宗楚是一名“修道士”,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畸变的部位。
林簇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问道:“你的畸变……是增生触手?”
宗楚低声回答:“是的,您喜欢吗?”
当然不喜欢!
面具下的林簇默默地瞪了他一眼。
触手……居然是触手?!
林簇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属于神的巨大漆黑的触手,以及那触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时粘腻的触感。
他不自在地用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
算了!看在他将这头恶臭的水牛扔出去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被甩飞出去的水牛头挣扎者起身,胸前银质的“K”字胸针已经歪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上站在“银狐暴君”和他身边的鹿首男人,又惊又怒:
“巴巴托斯的拍卖品被偷!我们黑色梅花K帮忙抓住了盗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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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13)
宛若巨人宫殿般华丽巍峨巴巴托斯大厅内,带着动物面具的客人们被眼前畸变的怪物吓得尖叫!
然而,赌场内的轿厢乐团还在非常敬业的演奏着曲目。
“时刻保持良好的娱乐精神,哪怕下一刻神将毁灭世界。”——这是巴巴托斯的老板为写下的巴巴托斯的“核心理念”。
这位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正翘着腿,把玩着乌木黄金手杖、带着银狐面具的男人。
他坐在圆台中央的华丽高背椅上,那高高在上、泰然自若的模样宛若君主。
这时,那头站在畸变的水牛头一个大跳拖着巨大畸形的重重落回到了圆形戏台上。
“咚——!”
整个大厅似乎都跟着一抖。
带着“灰狼”面具的狼群成员们,一部分留在台下维护现场秩序和客人们的安全,另一拨人将拿着武器围在了圆形戏台中央。
双方气氛剑拔弩张,精神力宛如透明的海浪一般在大厅内翻涌着。
见此,依旧泰然自若地坐在高背椅上的林簇,看着面前这群水牛头道:
“巴巴托斯一直是地下的中立场所,只负责销赃从不参与联盟地下势力的争夺。”
“请记住,这一次是黑色梅花K先打破的这一平衡。”
他话音刚落,圆台下带着动物面具的人群中,不少人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已经摆出了战斗姿势的水牛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他们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畸变最为夸张恐怖的他们的组长身上。
为首的水牛头默默地看着不远处带着银狐面具的男人,没有立刻接过对方的话。
是的,巴巴托斯是联盟地下世界默认的中立势力。
这里负责替联盟来往各个势力甚至包括联盟政府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收入洗钱,也负责拍卖各个地方收集到的“赃物”。
除了活人,任何东西都可以在巴巴托斯的“动物丛林”进行买卖。
巴巴托斯就像是联盟地下的一个大型中转站。
它不扩张、不依附于任何势力,却又拥有足够震慑各方势力的能力。
默认它的中立算是联盟地下组织们与联盟政府之间的一个微妙平衡,这也是它为什么能够堂而皇之开在诺亚区蓝星闹市的原因。
虽然在他们接到这项任务时,已经做好了与巴巴托斯撕破脸的备案,但……
如果今夜真的一定要撕破脸,那么意味着黑色梅花K主动打破了属于联盟地下组织与联盟政府之间平衡。
虽然黑色梅花K并不在意这种平衡,不过接到任务的时候上面的意思是不要闹得太大。
毕竟,这颗头骨牵扯太广了。
思及此处,为首的水牛头扭动着腹腔器官中伸长出来的手臂,灰白色畸形的五指张开,对林簇道:
“5000万联盟币,严辉的头骨和这个冒牌的林簇,这是黑色梅花K的诚意。”
林簇轻笑一声:“哎!没有证据怎么能说人家是冒牌的呢?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为少年人不是林簇的情况下,他现在就是林簇! ”
“更何况,他刚刚说他愿意出价6000万买这颗头骨!你们黑色梅花K的诚意没有人家值钱啊!”
水牛头语塞:“你——!”
“拍卖会的规则,价高者得!”林簇继续道。
“况且巴巴托斯从来不进行人口买卖,这是整个联盟都知道的规则。”
他声音一沉:“所以!严辉的头骨和这位林簇先生,你们一个都带不走!而那5000万你们必须留下!”
闻言,水牛头暴怒的咆哮道:
“你欺人太甚!”
他话音一落,他身后十数名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同时展开了精神力!
这一瞬间,围在圆台外围的“灰狼”们也同时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
一时间,枪声四起!
客人们尖叫惊呼着,却并没有完全乱了阵脚。
一部分人隐在动物面具后的人沉沉地看着这一切,另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调出了自己智能指环的机械摄像头,拍下这精彩刺激的一幕!
一阵火力覆盖后,圆台上再次恢复了寂静。
水牛头们用无形的精神力支起了一层如同水泡般的防护罩,密密麻麻的子弹被挡在了外面。
毕竟,枪这种传统的火器并不能对身为“修道士”和精神力足够达到黑色梅花K白银干部的人类产生伤害。
寂静片刻后,打在精神防护罩上的子弹像雨点一般落在了地上。
伴随着一阵“叮呤哐啷”的声音响起,台下的众人瞬间喧哗起来:
“卧槽?!那么强的火力覆盖都不管用?”
“废话!这可是十个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
“巴巴托斯……能行吗?”
“巴巴托斯一直是中立场所,实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但与黑色梅花K比起来还是差很多!”
“但是,黑色梅花K只是派了十多个白银干部来,巴巴托斯应该不至于搞不定吧?”
“如果胡落在那肯定没问题,可是偏偏胡落被流放了!”
“这位银狐暴君手段虽然残忍,但他鲜少露面,真正实力如何也没人知道啊!”
“不是说他是个老头子,靠着人体实验才保持现在的模样的吗?至于实力……我看悬!”
“是啊!除非那个带着虎头面具的小伙子,真是的林簇!”
看着一地丝毫没有威胁的子弹,为首的是牛头嗤笑了一声,他脏污的器官开在他大敞开的腹腔中与手臂一起扭动:
“这就是巴巴托斯的实力吗?”
“啪啪!”
林簇鼓了鼓掌,饶有兴致道:“不愧是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
见此,水牛头还在试图和谈:“先生,黑色梅花K对巴巴托斯绝无恶意!我们就只是想要那颗头骨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
说着,他身后如果人形青蛙般的“修道士”踢了一脚被押着半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发出了一声痛呼。
林簇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名半跪在地上的少年身上,调侃道:
“林簇先生还要继续保存实力吗?胡落不在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林簇先生您待会要记得出手帮忙呀!”
虎头少年:“……”
林茸、孟娅:“……”
宗楚忍不住轻笑出声,林簇转头隔着面具瞪了他一眼。
宗楚识趣地止住了笑。
水牛头声音沉沉:“您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黑色梅花K作对吗?”
林簇回答:“抱歉先生,巴巴托斯有自己的生意准则!”
水牛头沉默了片刻,道:“我给过您机会了!您如果是觉得巴巴托斯背后有联盟政府的支持,所以觉得可以压黑色梅花K一头……”
“那么很遗憾,您现在的决定将会是巴巴托斯开业以来,您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一次,联盟政府不再会是您的保护伞。”
闻言,林簇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听出了对方的深意。
联盟政府?
怎么还会牵扯到联盟政府?
是政府的人派黑色梅花K来抢头骨的?
就为了一个死去的前任议员的头骨?
谁会这么荒唐?!
林逸明?
不应该啊?他和严辉的关系没有好到非要帮对方收尸的地步,也没有坏到要拿对方的头骨当夜壶的地步吧?
可如果不是林逸明,会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利与财力让黑色梅花K的人来巴巴托斯抢东西?
斐济吗?
就在林簇琢磨着是联盟政府高层里的哪一个要这颗头骨时,为首的水牛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随后向林簇飞扑了过来!
他的身体非常的高大!
被撕裂开的腹腔中蠕动的器官正往外渗透着腥臭粘稠的粘液,一根根灰色细长如同婴儿般的手臂像触手似的挥舞着,像绳索一样伸长朝着将挡在林簇几人面前的“狼群”全部扔了出去去!
眼见着其中一根灰长的手臂就要触碰到林簇的面门了!
宗楚刚伸出了触手,却见孟娅直接伸手掐住了那条手臂。
“咔嚓!”
水牛头痛呼一声,那条灰长的手臂应声而断。
鹿头下宗楚微微挑了挑眉,触手默默收了回去。
“抱歉,保护上司是我对薪水的尊重!毕竟这家伙死了,我还得重新找工作。”孟娅道。
说着,她用手腕上黑色的皮筋将自己乌黑的大卷发绾了起来,略带抱怨道:
“您应该知道,现在在联盟找到一份严格遵守八小时工作制和法定假日,并且高薪的工作非常不容易!”
“所以,这家伙必须活着!”
水牛头从口中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那么很遗憾,您今天就要失业了!但是黑色梅花K会欢迎您的加入的,白狼夫人。”
“黑色梅花K?”
孟娅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盖伊那种加班不给工资的死变态,也就你们这群亡命之徒肯为他卖命。”
盖伊——黑色梅花K的现任首领,同时也是黑色梅花K的创建者。
此言一出,水牛头们自然集体进入了狂暴的状态!
“所有侮辱首领的人,都不能没有资格活过三个呼吸的时间!”
他们嘶吼着,集体朝着林簇几人扑了过来。
孟娅高呼道:“狼先生们!升职加薪的机会到了!”
闻言,狼群蜂拥而上!
双方迅速缠斗在一起!
和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比起来,“灰狼”的个人战斗力自然差了不少,但胜在人数多!
加上孟娅与林茸这两个拥有S+精神力的“干部”加入,一时间竟然难分胜负。
林簇看得兴致勃勃,十几个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而已,还翻不了天!
此时,无比敬业的交响乐团非常有眼色的演奏起了《马赛曲》!
伴随着热血激昂的音乐声,“修道士”们畸变器官的撕扯,普通人们精神力与火器的拼杀!
时不时有狼群的成员被扔到客人席,引来阵阵惊呼。
碎肉与子弹齐飞,血液与脓液混着流淌。
林簇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鼓起了掌!
见此,客人们在一阵阵惊呼中,也纷纷跟着鼓掌!
掌声响彻整个巴巴托斯,让这出残酷的厮杀看上去像一出荒诞的舞台剧。
林簇的泰然自若与客人们的起哄让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感觉自己遭到了羞辱!
他们进攻的方式越来越残暴!
最终,在强大的精神力与体能的压制下,孟娅与林茸带领的狼群败下了阵来。
“哥!”
林茸退到林簇身边的那一刻,一条灰白色细长如触手般的手臂轻轻掐住了他的脖子。
倏——
整个大厅骤然安静了下来,原本拱火的交响乐队见老板被人掐住了命门,也瞬间停止了演奏。
大厅内,只剩下了林簇一个人的鼓掌声。
“游戏结束了,老板。”水牛头带着伤,喘着粗气低声道。
寂静之后,台下的客人们发出了低声惊呼:
“完了!完了!巴巴托斯这回真的完了!”
“哦豁!看来这位银狐暴君玩脱了呀!”
“啧!胡落不在!”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动物丛林还能开得下去吗?我钱都带来了,东西得买啊!”
“玩完!别说今夜的动物丛林,以后有没有都难说。”
“咱们这位银狐暴君手段是足够残暴,但看上去不像有战斗力的样子。”
“没有翻盘的可能吗?”
“他的情人不是修道士吗?怎么站在一边不出手?”
鹿头下,宗楚冷冷地看着这个卡着他满满脖子的水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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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祭品(14)
林簇坐在高背椅上,一手拿着银狐面具、一手持着代表着巴巴托斯权利的乌木黄金手杖。
在众人震惊的喧闹声中,他举起手杖朝着交响乐团的方向指了指,优雅又慵懒道:
“音乐继续。”
全场安静了一秒,在交响乐响起的一瞬,再次爆发!
“林簇?!他真的是林簇?!”
“天哪?巴巴托斯这个常年幕后的老板居然是林簇?!”
“一直都传是什么靠着人体试验保持青春的大佬,结果面具下的居然是林簇?!”
“之前传言他是联盟建立前的大佬的原因,是因为巴巴托斯在联盟的特殊性,身为一个地下黑市却被些联盟政府默认开在诺亚区蓝星的闹市。”
“是的,所以人们才会传言隐藏在幕后的那个老板应该是一位让联盟政府不敢招惹的人物,现在他是林簇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巴巴托斯神秘的‘银狐暴君’居然是林簇?!”
“其实……知道他是林簇后我反而觉得不奇怪了,因为他是林簇啊!!!”
“哈哈哈哈哈!是啊!他是林簇,所以和胡落合伙开一家赌场、张罗一个地下卖场,似乎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能说,不愧是林簇!”
“我感觉隔着水牛头面具都能看到黑色梅花K这群白银干部的震惊。”
“能不震惊吗?你能想到抓到一个假林簇,结果引来了一个真的?”
“拍下来!拍下来!回去在社交网站上发个视频。”
“哎呀!刚刚那个‘见证奇迹的时刻’我忘了点开智能指环的摄像头了!”
“我拍了!我……哎?!怎么回事?”
一朵马克笔画的黄色玫瑰突然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智能指环摄像头前。
这一瞬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们发现自己的智能指环已经被这朵黄色玫瑰接管了。
“黄色玫瑰……是林茸?!”
众人的目光朝着圆形戏台看去。
他们清楚的看见坐在林簇身边那个带着银狮头套的少年点开了中指上的智能指环,修长的双手正在蓝色的投影屏幕上飞速跳跃着。
宗楚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林茸道:“阻止他们拍视频,要是我哥的露脸视频流传到联盟的社交网站上会很麻烦。”
宗楚不解:“可他们已经看到了。”
“口头叙述和画面证据是有区别的。”林茸解释道。
“没有确切的照片或者视频,这件事就只会变成一个新的都市传说。”
“之前巴巴托斯的老板的身份是‘人类联盟建立前退居幕后的神秘大佬\''和‘联盟政府与胡落合作的代理人’。”
“明天开始会多一个身份——林簇。”说罢,林茸还忍不住笑了几声。
宗楚微微偏了偏头。
林茸见这人显然没有理解自己的话,于是补充道:
“你从小在教堂里长大可能对联盟的事情不太了解,人类联盟每一个都市传说都会有林簇的影子,所以多一个不多。”
“只要没有画面证据,那就都是‘听说’。”
宗楚微微点了点头。
人类是群居动物,群居动物擅长并且需要与同类群体交换种群内部的信息。
但随着物种的进化与文明的发展,人类发现这种口头交换获得的信息有真有假。
所以,只要没有画面证据,这件事就不能在人类群体里成为一个“真实信息”传播存在。
是这个意思吧?
林茸看着这个修长优雅的鹿头男人,又看了看正享受着众人惊讶与赞叹的他哥。
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先是肢解人体,后是与□□火拼。
可怜这个从小在教堂中长大,沐浴在神明圣光下的“修道士”,刚刚进入人类文明不到两天时间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而这个带他来到人类文明最黑暗的底层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今后长期、大概率也是他这辈子的“雇主”。
于是,林茸小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是他看上去比较难搞而已。”
宗楚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之前十多年,祂总是接到人类联盟的告状,还以为满满在人类联盟是如何的叛逆。
如今,祂总算真正接触到了满满的生活。
祂的满满将分解人体当做是很恐怖的事情,对待这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牛头也异常的温柔。
祂很好奇,面对这样可爱的孩子满满的父亲为什么会觉得他叛逆?
祂当然知道人类的世界观与祂不一样,所以在这之前祂有恶补过人类的历史。
祂的满满既没有发动战争大规模屠杀同类,也没有破坏人类文明发展、抢夺宇宙资源破坏宇宙平衡。
这么乖的孩子居然会有人说他叛逆?
想着,宗楚回过头继续怜爱地看着坐在高背椅上的漂亮少年。
林簇默默站起身,朝着圆台上的押着虎头少年的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走去。
那几个水牛头看了看被扔进人群里的老大,又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林簇。
最终,他们有些犹豫地松开了虎头少年,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圆形戏台的边缘。
失去了桎梏的虎头少年还没有回过神,他愣愣地看着面前黑发金眸的少年,不可思议道:
“您……是林簇?”
林簇唇角一勾:“是啊!林簇先生您说巧不巧,我也叫林簇。 ”
“没想到这个名字这么大众!您说对吧?”
相比林簇的轻松,少年可轻松不起来!
就像林簇说的,全联盟都知道冒充他林簇会是什么下场。
他们的计划原本是来到“动物丛林”大家都戴着面具,就算林簇知道了自己冒充他,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谁能想到,巴巴托斯的“银狐暴君”居然就是林簇?!
他居然就这么直接撞在了林簇本人手里?!
虎头少年跪坐在地上,有些紧张的往后挪了挪,颤抖的语气中带着倔强:
“您……想做什么?”
林簇笑道:“为了庆祝如此巧合的相遇,我想邀请您单独喝一杯!”
他话音刚落,两名兔子侍从立马会意,上前将少年从地上搀扶起来带了下去。
少年没有反抗,他明白在巴巴托斯没有人能够在狼群管理层手中成功逃脱。
并且他的实力与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比都是以卵击石。
更何况,是对上将白银干部的组长像扔球似的扔出去的林簇。
看着被带走的少年,台下众人都忍不住为他倒吸了一口气。
在林簇的地盘上砸了林簇的场子,还当着林簇的面冒充他……
这孩子凶多吉少啊!
而林簇的神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看了站在圆台边的黑色梅花K众人一眼,坐回了自己的高背椅上。
刚刚被他团成球扔出去的白银干部组长被灰狼们抬了回来。
水牛头高大的身躯像一滩软肉瘫在地上,身体各个部位伸出的灰白纤细的手无力的耷拉着,腹腔里的内脏流了一地。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精致的黑色皮鞋,顺着修长的腿往上看去,拥有金色狐狸眼的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缓缓道:“我们……只是按照命令办事。”
“我知道。”林簇翘着腿,看着面前的少年道。
水牛头不说话了,只是重重地喘息着、镇定的看着他。
他的呼吸非常重,林簇看见他半挂在腹腔内的肺像个血红色的气球似的,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一涨一缩。
林簇觉得非常有意思,忍不住用手杖去戳了戳。
水牛头瞬间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
原来是会痛的吗?
他以为“修道士”的器官会比普通人坚韧不少,却不想也是会痛的?
既然这样,那挂在外面做什么?
这人“进化”偏了吧?怪不得才只是一个白银干部!
林簇顿时觉得无趣。
想着,他看了一眼身边身材修长带着鹿首头套的男人。
话说,宗楚完全畸变会是什么样子的?
林簇正想着,面前水牛头紧张又慌乱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我、我们真的没有为难巴巴托斯和您的意思,我们只是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
“您的身份,我们也绝对不会向上面透露!”
林簇抬了抬手:“我明白。”
“巴巴托斯是个中立组织,我们无意与任何组织为敌,也不愿与任何组织发生冲突,当然包括黑色梅花K。”
“当然,我与阁下您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私仇,所以我并不打算为难您。”
闻言,半趴半跪在林簇身边的水牛头和站在圆台边缘的黑色梅花K众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
林簇一开口,他们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紧接着,就见林簇默默点开了自己智能指环交易账户的收款条码,说道:
“但是,我刚刚说过了,你们那5000万的经费需要留下来作为巴巴托斯的损失赔偿。”
水牛头们:“……”
**
最终,这场闹剧以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赔偿了巴巴托斯5000万联盟币,被林簇打包踢出了巴巴托斯结束。
狼群迅速修整好刚刚遭到了小规模破坏的观众席,兔子侍从引导着客人们再次入座。
斑马拍卖师带着自己的小木锤回到了圆台上。
林簇重新戴上银狐面具,宣布“动物丛林”正式开始,接着他叫人将“严辉头骨”从拍卖栏中撤下,带着宗楚、林茸默默回了楼上的休息室。
孟娅留下来,主理拍卖会的进行。
回到甜蜜华丽的洛可可风格的休息室内,就见到那名虎头少年被两头“灰狼”押着半跪在中央。
林簇挥了挥手,两头灰狼退了出去,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接着,林簇随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坐在胡桃木制作的套着粉色金丝暗花垫子古典长椅上,看着面前的少年饶有兴致道:
“晚上好!林簇先生。”
坦白来说,林簇的声音是好听的。
但,在少年的耳中这与诱惑亚当夏娃的毒蛇的声音一样——象征着撒旦的召唤。
虎头少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您……想要怎么样?”
“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人。”林簇轻笑道。
“我只是很好奇!你顶着我的名头来巴巴托斯,就是为了给钱拍卖一个前任议员的头骨?”
“而且还是以6000万的天价?”
林簇不解地偏了偏头:“图什么?”
若是当真喜欢这个头骨,少年人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打着他的名头来巴巴托斯抢,他还能理解。
这孩子打着他的名头来巴巴托斯,是为了给钱将严辉的头骨买走?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偏偏这孩子就这么干了!
顶着他的名头不来做点坑蒙拐骗的事情,来进行“合法”交易?
这让林簇怎么能不好奇!
不仅林簇,坐在他身边的林茸也很好奇。
然而,林茸好奇的不仅仅是这少年迷惑的行为,还有少年面具下的身份。
这身形和声音,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肯定认识这个人!
只是……嘶!想不起来了。
虎头少年强作镇定地看着林簇,道:“我要这颗头骨,有我的理由。”
“我……我也没有想要冒充您,只是我被黑色梅花K的人抓住了,情急之下这才说出您的名字想要吓唬吓唬他们。”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林簇居然是巴巴托斯的“银狐暴君”,而自己这个冒牌货居然刚好撞在了对方手里!
少年紧握着拳头,浑身开始颤抖。
林簇微微颔首,这也说得过去。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轻笑道:
“你不要紧张,我既然没有为难黑色梅花K的那群白银干部,自然也不会为难本来想要在动物丛林进行正常交易的你。”
“你只需要,诚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回答完了就会放你走。”
闻言,少年身体一怔,他的声音不可思议的颤抖着:
“真……真的?”
“那是当然!”林簇回答。
虎头少年长舒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您问吧。”
林簇双腿叠交,悠哉悠哉地晃着:“首先……”
他话刚说了一半,林茸突然开口打断道:
“斐森?”
虎头少年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林簇好奇地转头看向身边戴着银狮头套的弟弟:“什么?”
林茸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头套露出了自己柔顺的银发,他晶莹的琥珀笃定地看着面前的虎头少年,道:
“你是斐森,对吗?”
“斐森?!”林簇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虎头少年。
斐森——林茸从小到大的同学,斐济的唯一的儿子。
斐济,就是那个自由党领袖斐济。
那个前段时间造谣他然后被他暴出私密照,妻子闹着要离婚的斐济。
虎头少年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从我知道他是林簇开始,就知道你是林茸了。”
“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你应该认不出我。”
说着,斐森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头套。
头套下的少年,拥有着一头橙色的头发和一张清俊的脸,眉眼间隐隐约约能够看出一些他父亲的影子。
“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认出我。”
斐森看着林茸,橙色的眼睛仿佛橘子汽水一般。
其实他和林茸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太差。
两人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从幼儿园就在一起读书,一路到大学都还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的同学,对对方熟悉的程度肯定和普通同学不一样。
所以,在得知“银狐暴君”是林簇时,他第一反应看向对方身边的“银狮”。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身份瞒不住了。
暴露身份后的斐森反而没有刚刚的紧张了,他坦然地看着面前的林簇:
“我不是要为了我父亲报复您才故意冒用您的名号的,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至于您在巴巴托斯的身份和……”
说着,他瞟了一眼站在林簇身边高大修长的鹿首男人,轻咳了一声:
“和您的情人,我都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哈?情人?”
“什么情人?”
林簇本来好奇这孩子的目的,现在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脸上的神情更加不解了。
“额……”
斐森有些尴尬地指了指他身边的宗楚,道:
“这位先生,不是林簇哥哥你的情人吗?”
林簇和林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
林簇和林茸:“……”
林簇皮笑肉不笑:“你……说他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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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神明的祭品(15)
邪剑仙心意一动,顿时天魔古阵之中那些本來不顾一切扑向叶谦的魔物一个个快速的散开,不给叶谦施展日月同辉将他们全部斩杀的机会。
这些魔物一分开,就各自寻找了新的目标,而这些目标,自然是天狼王等那些实力弱小的对手。
而那八丈身高的木乃伊魔物,堪比圆满王侯的实力,加上古阵力量的覆盖,就算是顾笑天要斩杀这魔物都很困难,只有叶谦的兵王刃能够结束其生机。
“叶谦,我就让你成为孤家寡人。”那八丈木乃伊魔物怒吼着,快速的朝着叶谦扑过來,显然是要牵制住叶谦,不让叶谦有能力分身去解救天狼王等人。
“叶谦,我來帮你。”顾笑天见到八丈魔物要去缠住叶谦,这个时候身形一闪,就朝着那魔物冲去。
有了顾笑天的相助,两人对付那八丈魔物,显然要轻松的多了,只是不到一会,叶谦在那魔物身上就留下了诸多致命的伤痕。
然而,叶谦和顾笑天对付那八丈木乃伊魔物的时候,天狼王等人就真的麻烦了,他们不过是明道王侯,远不是那些巅峰王侯实力魔物的对手,何况还是在敌众我寡的劣势之下。
两个魔物对付天狼王,天狼王早已经进入了暴走的状态,但也仅仅坚持不到一分钟,就被两个魔物联手灭杀,巨大的狼人身躯浑身是血,最后倒下的时刻,双眼是看向的克鲁尔所在的方向。
天狼王第一个惨死,紧接着就是童目王,还有布达教皇,至此地球异能者世界王侯加上伽罗王在内,已经有五人死在了这天魔古阵之下。
当天魔古阵内第八波魔物全部死亡,还活着的地球巅峰强者,就只剩下了叶谦、克鲁尔、秦王、朗鲁奇亲王,还有一个顾笑天。
叶谦等人彼此相视,一时间却沒有人说话,这就是绯月祭世,这就是天魔古阵,现在还仅仅只是第八波的攻击,还有着最后一波最为激烈的第九波攻击,现在叶谦他们五人,最后到底还有谁会死,沒有人会知道。
沒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恢复真气损耗,叶谦看着克鲁尔,天狼王的尸体早就被克鲁尔收起,但克鲁尔的眼神里,叶谦能够看出克鲁尔内心的悲凉。
天狼王这个人名声一直不怎么好,但对克鲁尔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关怀,真正的将克鲁尔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來对待。
天狼王为了阻止邪剑仙的野心,献身于这天魔古阵之中,怎么说都是死得其所,是值得让地球所有人为之缅怀的英雄。
“我一定不能
够让克鲁尔有事。”叶谦看着克鲁尔,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他还记得当初答应过天狼王要照顾克鲁尔的事情。
然而,在绯月祭世的劫难之下,在这恐怖的天魔古阵之中,叶谦也想要尽量的保全进來的每一个人,但结果并不是你想,就会实现的。
“咚咚……”
战鼓之音再次响起,这天魔古阵最后的蓄力终于完成,这也将是天魔古阵开启之后最强大的一波攻击,一旦这波攻击散去,那么天魔古阵也就会不攻自破,因为天魔古阵的力量都已经消耗掉了。
“最后一战的时刻到了。”秦王喃喃的说着,随即看向叶谦,说道:“叶谦,如果我死在这天魔古阵之下,你一定要为我好好照顾小小,还有,恢复华夏古武的兴盛可就都要依靠你了。”
“嗯。”叶谦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在这即将要來临的第九波攻击下,叶谦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朗鲁奇亲王看了看叶谦,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沒有说。
顾笑天一如往常,似乎就算是在这天魔古阵之下,他也丝毫不忌惮。
“狼王,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后对于恶狼谷多多关照,毕竟,那是我的族人。”克鲁尔望向叶谦,克鲁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叶谦望着克鲁尔,点点头,说道:“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够活着走出天魔古阵。”
“是吗。”这个时候,只见最后一波的魔物终于凝聚出现,为首的正是一头九丈高的木乃伊魔物,其散发出來的威能和圆满王侯一般无二。
在这九丈高的木乃伊魔物身后,还有着五头八丈高的魔物,实力个个堪比圆满王侯,虽然这第九波的魔物攻击数量越來越少,但危险程度几乎是呈几何倍的上升。
虽然叶谦和顾笑天也有着圆满王侯的实力,可那魔物又不一样,魔物是可以不要性命的,那些堪比圆满王侯的魔物,实力比之叶谦和顾笑天也相差不远,而且足足有五个人。
无疑,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叶谦未必能够顾忌上秦王和朗鲁奇亲王两人。
“秦王、朗鲁奇亲王,你们两个不要参战,尽量保命。”叶谦叮嘱着秦王和朗鲁奇亲王两人。
“叶谦受死吧。”那九丈高的木乃伊魔物咆哮一声,率先朝着叶谦攻击过來。
紧跟其后的便是其余的五个八丈高的木乃伊魔物,这一次,那些魔物又是第一时间全部冲着叶谦而來,并沒有分散对付秦王等人。
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叶谦首先施展了一轮日月同辉,强大的力量在叶谦周身形成,强大的力量瞬间迸发。
“轰隆隆。”
强大的力量迸发,叶谦脸色一变,只见那些被轰击的魔物,个个粉碎,但是却下一刻又再次凝聚。
“这是。”叶谦有些不敢置信,如果这些魔物可以瞬间解体重生,避开叶谦的攻击,那么这些魔物还怎么杀。
“这才是天魔古阵的威能所在,现在的这些魔物,都可以解体重生,要杀死他们,除非你能够将他们体内的能量消耗殆尽。”邪剑仙的声音在整个天魔古阵之中响起。
叶谦脸色一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的可怕了,叶谦的五源之力,现在虽然还很充沛,但如果要耗死这六个魔物,只怕五源之力也所剩不多了,到时候,叶谦还拿什么來对付邪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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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明的祭品(16)
对了!那个小女娃据说是未来的道宫宫主。
王子墨作为其未婚夫,被称作少主没有丝毫问题。
反正是基于此,他老爸的生意才是越做越大,才能够跻身于扶不起排行榜。
他老妈才能够成为万仙门的第三长老。
他一个普通人才能够将万仙门门主的儿子按在地上锤。
对于出现的是道宫之人而并非暗卫王子墨除了无语之外也没办法。
毕竟人家道宫的东方修炼界第一大势力,什么万仙门、天庭、乃至其它前十名势力加起来都不够人家看的。
形势比人强,没办法。
没有再去纠结暗卫与道宫的问题,问道。
“刚刚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刚刚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察觉有人对我施展幻术?”
黑袍人闻言心中一凛,然后看向北风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北风在察觉到他那冰冷杀意后连忙摇头、摆手、解释道。
“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会?子墨你要相信我,咱们可是同学,我怎么会对你施展幻术呢?”
王子墨闻言也是想起了旁边还有北风这位高中同学呢!
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他,虽然这家伙嘴碎了一点,但我们毕竟同学一场,他应该不会做那些事情。而且以他的实力也不可能在不引起你们注意的情况下对我出手。”
作为道宫核心人员,能够被派来监视…不对!是保护王子墨的安全他绝对不可能是只有肌肉没有脑子。
刚刚只是习惯性、下意识的行为,很快的就是反应过来。
感知力扩散笼罩周围的万里空间,乃至之前经过的空间通道。想要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而北风顺利逃过一劫后理应是应该感到庆幸的,但是心中就是有点不舒服。
什么叫做他没有那个实力啊,这是看不起他吗?
好吧,尽管这是事实,但看看同学一场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委婉一点不好吗?
心中疯狂吐槽,面上却是恭敬的样子。
他同样不是傻的,现在这个情况他要是不老老实实的,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有可能是他的祭日。
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只能默默的眼观鼻鼻观心充当自己的空气。
飞车内部沉默了十几秒钟,黑衣人收回神念对这王子墨微微摇头,歉声道。
“少主,刚刚我没有发现有存在在暗中对
你动手,也没有发现周围空间察觉任何异常的状况。
能够为您制造幻境且不引起我的注意力,那对方境界至少也是达到了大神通者。
大神通者已经开始接触法则,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没有反抗机会。
为了少主的安全着想,我建议通知少宫主他她们。”
少宫主。自然是王子墨的那个未婚妻了。
既然是未婚妻,那王子墨自然是与对方见过的。
对方很漂亮、非常漂亮,关键这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啊。
好吧,话不是这么说。
对方很漂亮,也很有实力,可关键是王子墨配不上人家啊!
人家是亿万年都难得一遇的修炼天才、是东方修炼界第一势力道宫的少宫主、是洪荒界目前唯一一位半步超脱的徒弟。
他就一个普通人,怎么配得上人家。
所以在听到这黑炮人要向对方汇报后连忙摇头,拒绝道。
“别别!可千万别通知夏梦,你刚刚也说了要是有人对我动手的话那实力至少达到了大神通者。
大神通者想要对我动手你们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如今我活得好好的,那说明对方并不想对我动手。
而且夏梦她作为你们道宫的少宫主,每天的时间必定被安排的相当满,修炼、处理关乎洪荒大陆生死存亡的问题等等。
我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她了,
再者说了!刚刚我只是做了一个比较奇怪、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梦。
那可能单纯的只是一个梦罢了。”
黑袍人浑身上下都被黑袍包裹,王子墨看不清对方黑袍下的表情。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对方现在应该是在通知夏梦。
没办法,对方被派来名义上是保护他的安全,但事实上不就是为了监视他吗?
正是明白这一点,这些年来王子墨才会表现的老老实实。
否则有着亿万富豪的老子,仙门长老的老妈,他早就露出自己那副暴发户的嘴脸了
心中叹了一口气,内心有点绝望,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今生才会如此?
摆了摆手,叹气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黑袍子没有多呆,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身形消失在了飞车当中。[等等我…我……我…………](???)好吃喵!??????*??*??????-??-??????*??*?-??-?
一直默默充当空气的北风在飞车内部气氛安静了大约一分钟后才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扭头看向飞车后排,没有发现黑袍人后才是再次扭头看向了王子墨。
这次不敢再出言嘲讽,看不起了。
能够无声无息还不引起飞车智能程序注意的情况下进入飞车内部,对方的实力至少也是在炼虚合道层次,更甚至是传说当中的仙人。
而看对方对王子墨的态度,对王子墨的称呼,只要脑子没问题就都能够明白王子墨是他招惹不起的大佬。
北风现在同样后悔,后悔自己为啥嘴那么欠呢?
现在好了,很有可能得罪一名大佬,这不是让他本就贫寒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吗?
“子墨…不对!王先生,刚刚那位大人走了吗?”
王子墨无语,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老同学,不明白对方在毕业后到底遭遇了啥?
当年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睥睨天下。
如今却是如此的卑躬屈膝,低声下气。
古人所说的话果然没毛病,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摇头,回答道:“可以说他走了,也可以说他没走。”
“啥意思?”北风故作糊涂的询问
王子墨若有深意的看了这位老同学一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好了!北风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今天这事你就当做没发生过,咱们还是老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他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北风要是再不同意那就真可以神秘消失在空间通道当中了。
连忙点头,拍着胸口保证道:“子墨放心,我北风的嘴是出了名的严,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王子墨记得自己身边至少有着十名暗卫吧?
加上之前的黑袍人这就是十一个,这别说被第三个人知道了,第十三个人都知道了。
心中遥头懒得再纠正些什么,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问道:“咱们现在距离万仙门分部还有多久距离?”
北风终于反应过来,差点忘记了正事。
“哦哦,咱们已经到了万仙门驻百灵州分布的疆域了,正常飞行几分钟便可以到达。”
说着的时候北风心中想到了之前王子墨说到百灵州分部去找人,原来人家真的是去找人,而并非吹牛逼。
想想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原本他是修炼界某一家族的小少爷,将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在他上高中那会儿家
里的一位仙人老祖在外面得罪了更加强大的存在,被强敌杀上家族。
仙人老祖,家族高手乃至他的父母全都被那强敌斩杀,最后只剩下他因为在外求学躲过一劫。
之后他想要有前往自幼与他定下婚约的另一个家族寻求帮助,但遭到的却是对方的羞辱以及出卖。
要不是他运气好与那一个家族的小丫鬟不清不楚,从对方的口中知道那个家族的家主与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将他的消息透露给他的强敌,他现在或许坟头草都一丈多高了。
唉,说多了都是泪,不提也罢。
接下来几分钟的时间王子墨与北风全都保持沉默。
几分钟后,飞车到达了一座悬浮在天空的巨大岛屿面前。
说是岛屿并不准确,用准确的话来说应该是一方大陆,因为它的面积接近百万公里。
这就是万仙门在百灵洲的分部,此时在这分部的上方有着一道七彩的屏障,这屏障将整个悬浮大陆所笼罩,任何想要进入其中的生灵都要通过这七彩屏障。
至于强闯或者秘密潜入?
除非你有大神通者的实力,否则的话根本就进入不了这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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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明的祭品(17)
俆阿福知道,如果在普安继续混下去,很可能有一天,魏明伦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
当初为了所谓的妹妹的工作,帮助魏明伦对付秦书凯,后来也是为了妹妹帮助秦书凯对付魏明伦,结果魏明伦死了。
这个世道,很多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当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证的时候,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远远的避开所有的是非,走为上策。
世上有一种人,不管外面的世界哪怕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旧是活在自己认为的那个世界里,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享受生活,去做所有的事情。
普安市的副市长马成龙就是这种人,要说这种人没心没肺,也的确是有些冤枉了他,可要说这种人有多少责任心,正义感,那也实在是抬举了他,当有人把魏明伦『自杀』的重大新闻告诉马成龙的时候,他的本能反应居然是,这年头『自杀』的人多了去了。
言下之意,不管是谁『自杀』,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魏明伦以前是在普安市当过公安局副局长的,马成龙之前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可这厮就能做到对于此类消息的无动于衷,原因很简单,魏明伦这个人跟他现在的生活和工作两条线都没有任何交集,他倒也犯不上为了不相干的人去长吁短叹。
马成龙清晨一上班就准备给秦书凯打个电话,为的是李伟高求自己办的一件事。
李伟高昨晚上拎了一大包的礼物去家里拜访,说是上次自己亲自招呼他安『插』到月亮湾商业圈项目办公室的一个副书记,因为没有及时调整出来,被秦书凯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李伟高当时说话的语气是相当委屈的,那话里多少有些埋怨的意思。
马成龙这才想起,自己某一天的确是答应李伟高要亲自给秦书凯打电话的,却没想到中途出了点岔子,居然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瞧着李伟高一副委屈的表情,马成龙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答应李伟高自己一定会尽快跟秦书凯联系,看看他对此事究竟是什么态度。
马成龙进了办公室后,放下公文包就直接奔着电话而去,秘书把水倒好后,赶紧关门离开。
领导打电话的时候,是最忌讳有人在场的,尤其是私人电话,没有一个领导希望下属探听自己的秘密,这是一种正常的心理习惯,秘书心里也是最清楚这条忌讳的,所以会主动避让。
电话里传来秦书凯那熟悉的声音。
秦书凯对马成龙的态度还是比较礼貌的,殷勤的口气问道
:“老领导,一大早的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马成龙冲着电话呵呵笑了两声说:“是啊,秦书记一向聪明,知道我这人的脾气,说话做事都是开门见山,从来都不懂绕弯子,我想问一下秦书记,关于月亮湾商业圈项目管理办公室调整人员的问题。”
秦书凯听了这话,开玩笑的口气说:“马市长对咱们浦和区的工作实在是太关心了,我们工作中,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领导批评指正啊。”
马成龙以为秦书凯是真的对他有几分恭敬,赶紧否认道:
“我这样的水平,别人不清楚,你秦书记难道还不清楚吗?批评指正是肯定谈不上的,我就想要跟你这里讨要一个人情,你这次要调整的办事处一个副书记跟我家有些亲戚,你看能不能这次暂时不要调整了,他自己本人也挺喜欢在月亮湾商业圈项目服务管理办公室呆着的。”
“哎呀,马市长说这话也忒迟了些吧?我这该调整的都调整完了,总不能再反复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当领导的难免有时候考虑不周,改一下也是可以的,你说是不是?”
听着马成龙一副悠闲的口气,秦书凯心里直摇头,这厮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他秦书凯在任何一个地方,吐口吐沫砸在地上,那就是一根钉子,当领导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言而有信,要是因为他马成龙的一句话,自己就随便改变决定的话,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秦书凯一副为难的口气说:“马市长,你心里是最清楚的,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有多重要,这么重要的项目之前已经经受了不少折腾,现在你又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这不是为难我吗?”
马成龙听着秦书凯话里似乎有拒绝的意思,不由有些发急起来,冲着秦书凯说道:
“秦书记,我马某的这点薄面,你总是要给的吧,再说,我已经口头上对人家有了承诺,你要是不给我面子,那我可怎么跟人家交代啊?”
秦书凯心想,你马成龙怎么跟人交代,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自己办不成的事情,偏要压在别人身上,谁也没有这个义务帮你马成龙扛着呀。
秦书凯对马成龙解释的口气说:
“马市长,你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浦和区的情况比较复杂,有人利用我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做了不少文章,我现在也是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啊,还请马市长能体谅我这个做下属的苦楚,我是实在不想看到任何纷争了,你想想看,我要是
把你家亲自给重新调整了,其他被调整的人,心里肯定有意见,到时候所有人都提出同样的要求,我这个区委书记可就要被动了。”
马成龙听着秦书凯的一番话,脸上的表情渐渐有些冷漠起来,秦书凯话里的意思他算是听出来了,这厮根本就没指望给他这个副市长面子啊。
马成龙有些不悦的口气说:“秦书记,说来说去,这也不过是个干部的调整问题,对你这个区委书记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至于说的那么严重吗?”
秦书凯笑道:“马市长,连邓平都说过,领导干部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个用干部,而是出主意,干部问题历来就是领导手中的大事,怎么能说是问题呢?”
马成龙不想跟秦书凯再继续磨牙,直截了当的问道:“秦书记是不肯帮我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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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明的祭品(18)
王亚欣彻底呆住了,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李潇潇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亚欣姐,我已经考虑好了,现在的明达需要我们的帮助,可你们的身体却都出现了问题,这个时候总需要有人能够站出来,虽然我不擅长你的工作,可我会努力学会,争取不会让你失望!”
李潇潇听着王亚欣那不可置信的语气,顿时就再度耐心的解释道。
可王亚欣此刻错愕的显然不是这个,她顿时就吞吐道:“不……不是潇潇……你为什么……突然……”
听着王亚欣吞吐的语气,李潇潇再度毫不迟疑的开口说道:“明达虽然是我姐的集团,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给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之前反而是你们一直在不断的帮助明达渡过难关,说起来,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现在既然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我自然要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也算是对得起我姐对我这么多年的疼爱了。”
“更何况……”说到这里,李潇潇突然停了下来。
王亚欣也是不由一愣,听到李潇潇突然停下来,她却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她明白,李潇潇为什么会停下来。
“更何况,当年亚欣姐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现在能够让我帮你做点什么,我也在所不辞!”李潇潇终究还是说完了这句话。
而王亚欣听完之后,顿时就回道:“潇潇,你不说倒还罢了,如果你主动提这件事的话,我就好好跟你说一说。”
李潇潇愣了愣,她不知道王亚欣接下来会怎么说,会说什么。
其实李潇潇刚刚的话,也算是一个示弱了,自己之前对王亚欣那么多的误会,一直都没有正面好好的道过谦,其实李潇潇也知道王亚欣的内心很在意那些事情,所以,今天主动给她打电话,并且说话的语气如此柔和,显然已经有了想要道歉的意思。
而王亚欣此刻的这句话,则是让李潇潇再度紧张了起来,甚至已经在做好接受批评的准备。
在李潇潇看来,王亚欣此刻不管说什么都不为过,毕竟她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跟方志强也的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之前对她所有的误会和偏见都是不对的,如果她在这件事情上说自己的不对,自己一定毫无还口之力。
李潇潇已经做好了接受批评的准备,可王亚欣说出口的话,却让李潇潇再度吃了一惊。
“当初那件事,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最后是那样的结果,你一定不会答应让我帮助
你的,所以当时我一直都瞒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其实潇潇,我能够感觉得到,在这件事情上,你一直都给你自己不小的心理压力,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既然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自然就会负责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当时医生已经非常清楚的告诉我,可能会有后遗症,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王亚欣的话,一字一字的传入李潇潇的耳中,让李潇潇意外的同时,她心中也不由得再度涌现一抹感动,王亚欣总是这样,做了她自己能做的一切,付出了很多,然而到头来,却什么回报都不要。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潇潇自然也很清楚,只不过,不管王亚欣怎么说,当初那件事在李潇潇的心里始终都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儿,
有一句话王亚欣说的很对,如果当时让李潇潇知道最后是那个结果的话,她一定不会答应让王亚欣帮助自己,她宁愿自己就那样离开这个可爱的世界,也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甚至,她曾想过,哪怕让自己又一次偿还王亚欣的机会,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自己都会在所不惜的帮助王亚欣,偿还她当初那个天大的人情。
或许,自己最后会变成落得一身的后遗症,甚至,哪怕是付出宝贵的生命,李潇潇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至少,那样能让自己心安。
最让李潇潇纠结的,还是自己对她那一成不变的看法,尽管当初为了不打扰自己和方志强的生活,她不惜选择前往远在天涯的澳洲,带上孩子在那边生活,可当她再度回来的时候,李潇潇依然会把她看作是自己的情敌,只要她在方志强的身边,李潇潇就会紧张,可李潇潇同时又清醒的知道,她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有的纠结和不安,全部转化成了李潇潇内心的自责和内疚,尽管当初的事情她无法掌控,无法选择,可终究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以李潇潇特别希望能够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报答王亚欣的机会。
李潇潇沉默了良久,此刻的她不知道自己该跟王亚欣说些什么。
王亚欣也没有再说话,李潇潇刚刚做出的决定,也让她极为错愕,极为吃惊,两个女人隔着电话,仿佛都突然变成了哑巴一样。
过了良久之后,方志强一直没有听到李潇潇开口说话,才转过头来,却看到李潇潇低着头,纤细的手掌支撑着额头,看起来一脸愁容。
“怎么了?”方志强一脸关切的开口问道。
李潇潇闻言,这才再度抬头,随即才回过神来,对着电话说道:“这次的事情,也是我自己决定的,哪怕只是能够帮你减轻一点点的负担,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尽到了我的一点心意,所以我希望亚欣姐不要拒绝我的这个请求。”
李潇潇这话,让人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王亚欣听完之后,也只好是无奈的皱了皱眉,随即继续说道:“虽然是你自己决定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明达跟聚英的战斗,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结束的,一旦你加入进来,以后或许一天平常日子都不会再有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王亚欣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她在澳洲那么久,有时候通过薛东林,对明达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而且她每一次回来的时候,明达仿佛都是大难临头,这就让她有一种感觉,似乎明达随时随刻都在别人的针对之下,方志强之前一直都在拼尽全力的摆脱其他人对明达的掌控,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不管方志强再怎么努力,终究也达不到那个目标,王亚欣更清楚,这一次在跟聚英打交道的过程当中,她也感受到了聚英是一个怎样的企业,或者说,聚英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企业,反而更像是一个团体。
“我知道,放心吧亚欣姐,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既然已经决定出头了,就不会雷声大雨点小。”李潇潇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
说实话,其实李潇潇的心里也是非常紧张的,即便她曾经有管理的经验,但那毕竟只是在亚美集团,和明达集团比起来,亚美简直不值一提,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现在的亚美集团也已经跟明达集团合并在一起了,这么大的一个企业,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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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神明的祭品(19)
翌日,北区,战斗学院。
某处神秘场馆。
静无人息。
因为这里……是王开金的私人训练场。
八品勋爵强者的“道馆”,是任何学生都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
除非经过王开金本人的授意或者许可,不然,靠近这里的人,都会受到站岗学生的阻拦。
没错,王开金在训练场馆的门口,安排了站岗的学生。
这些学生,都是王开金所教导的战院学生。
他们过着场馆和宿舍“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更有甚者,直接住在场馆中,连宿舍都不回。
轮番修炼、站岗、休息,然后再修炼……
循环往复。
修炼,是一件“私密”的事情,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若是只在场馆内做一些跑、跳、运动之类的身体锻炼,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适者修炼,并不是只有身体的锻炼。
修为达到关卡瓶颈的适者,在场馆内进入一处静室,心神沉入体内的精神空间,结成“三角阵势”,正突破下一品级的时候,若是受到了外来人员的冲撞和打扰,轻则晋级失败,修为止步,重则适能下滑,甚至是危及生命。
这就像是武侠小说中所说的“走火入魔”一般。
不仅如此,正在练习的独门战技或是杀手锏,也是要保密的,不能被人随便看去。
因此,王开金的这座“私人”训练场馆,可以说是“防御”十分严密了。
这是对他的学生们负责,也是对他自己负责。
场馆占地面积很大,共有三层,或者说是两层半。
最上面的一层,是王开金的私人场地,面积要比下边的两层小很多,整个场馆从外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三层的蛋糕,越往上越小。
中间的第二层,只供王开金的“真传”门徒训练和休息使用。
这些门徒,最小的也是大三的学生,平日里大多数都在城外刷任务,留在场馆里的,不过寥寥几人。
其他的那些,受到王开金许可进入的普通同学,以及战斗学院学生会的成员,只能待在最下层的一楼。
小小的一栋训练场馆大楼,等级森严,各司其位,不可僭越……
一层、二层、三层。
越高的楼层,墙壁与地面便越坚固,修炼环境也越好。
悬殊的差距,等级的分立……
就像这个真
实的世界一样残酷……
临近新生大比,战斗学院大一新生中的“种子选手”,被破例允许进入二楼,使用这里的器材,享受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适能灵力。
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速度自是不凡。
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石三明盘腿端坐于蒲团上,神色肃穆。
在石三明周身,适能包裹住他的身体,铸成了一层荧光的“外壳”。
闪烁着微光的石三明,像是发光的佛陀,不动如山。
在他体内的精神空间深处,正结成着三角阵势,“元婴体”形态的石三明释放着强劲的冲击,气血星球与他的狙击枪,在这股冲击下,越发耀眼。
王开金优哉游哉地坐在三楼,精神灵觉离体而出,看着这一切,呢喃道:“小样儿……嘶,似乎还真有一种要突破的迹象……
这小子这么恐怖的嘛?
这是被陈行熙打出火气来了?修炼为什么这么拼命……
玛德,想想就来气……
那小子吐血一看就是装的!……我怎么过后才反应过来……”
王开金拳头紧握,骨头被捏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听起来有些吓人。
………………
此时,二楼的大厅当中,正站着一群人,神态各异。
有人狂妄,有人冷酷,有人嘴角挂着浅笑……
不过,相同的是,他们的眼神之中,都潜藏着一丝傲气。
这是遮盖不住的。
生而为人中之龙,又都是少年心性,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傲。
这,是改不了的。
除非有一个人,以压倒性的方式战胜他,将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揉碎,踩在地上,否则,这些少年人,是不会收敛心中的傲意的。
话虽如此,身为天才,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同龄人击败的?
这十人,正是今年战斗学院新生当中的前十名。
最强十人。
他们被王开金召集在这里,参加会议。
会议内容,并没有提前告知他们,不过,他们也大约能猜到。
无非就是让他们在周六的那场新生大比上好好表现罢了。
至于战术安排……?
嘁……单人战斗赛要什么战术?
而且……
就算有战术,也没有必要用吧?
毕竟……对付其他学院的那些“弱鸡”,一路横推过去便好了。
十人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王开金,有几个人,开始不耐烦起来。
原本平静的氛围,逐渐被打破,这些天骄开始闲聊起来。
无形之间,有一人,被众人“冷落”着、“隔离”着。
他孤单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于胸口,两个胳膊肘分别拄着大腿,下巴轻轻放在交叉着的双手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其他九人,都三三两两地聚成团,唯独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像是一轮皓月,被群星簇拥着。
绝美,而又孤独。
吱。
突然,阴暗的走廊当中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场中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是院长要过来了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这个想法,立马收敛声音,静静地等待着院长……从黑暗的走廊中走出来。
踏,踏,踏……
刚刚突破三品的石三明,心情大好,按照记忆,走在这条走廊上。
“emmm,如果没记错的话……院长之前带我走的,是这条路吧……??
刚才,我从那个修炼室里出来,然后……
哎?
我应该左拐还是右拐来着……”
石三明在心中碎碎念着,冲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亮着灯的地方准没错!
就算走错了,也过去看看。
总不能一直在黑暗的地方晃悠吧?
有光的地方,越来越近,石三明大步迈出黑暗,嘴中嘟囔着:“学校这么抠吗?怎么走廊里连个灯都不开……”
一抬头,刚从暗处走出来的石三明,看到了眼前站着的一群人,被吓了一跳:“哎呦我去!……怎么这么多人!”
不光是他,大厅里的十人也惊呆了。
怎么不是王院长?……这小子是谁啊?
十人当中,走出了一个“彪形大汉”,看起来脾气就十分暴躁。
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的梁树走到石三明身前,整整比他高出了一个头,遮挡住棚顶的灯光,将他笼罩在黑暗中。
梁树伸出大手,摁在了石三明的肩膀上。
大手像是巨大的蒲扇,比石三明的肩膀还要厚实,像是鹰爪捏住小鸡的脖子一样,箍住了石三明的身体。
说话瓮声瓮气的梁树,活像是从故事书里走出来的混世魔王,凶狠地说道:“你小子是
谁?是怎么进入院长的私人场馆的?!”
石三明只觉得面前这人说话带风,直吹得自己脸疼,忍着他的“口气”说道:“是院长带我进来的……咳咳……”
梁树愣了一下,刚想松开手,随后脑袋一歪,又想到了什么:“不对!你在撒谎!
我们刚好是十个人,怎么可能多出来一个人……
我再数一遍……一、二、三……”
石三明一脸的生无可恋。
别闹了大哥……
我就是个路过的,你松开俺……
王开金的声音从楼梯的方向传来:“松开他吧,梁树,他也是我叫过来的。”
梁树闻言,急忙松开手,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旋即又向石三明伸出手。
石三明大惊:“还来?!”
身子猛地向后一跳,却还是没躲过梁树的“追击”。
梁树借着人高马大的身材优势,只往前迈了一步,就追上了石三明。
像是一个“小磨盘”般的手,挥向石三明……
将他肩膀上被弄皱的衣服抚平……
“嘿嘿。”,梁树“腼腆”一笑,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并不可爱的“和善”笑容。
人群中,那之前被“孤立”起来的人,从椅子上站立起来。
哪怕他再孤傲,面对八品的王开金,也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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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神明的祭品(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