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赘婿》 第1章 开局和母鸡拜堂 乾朝、黔江县。 首富关家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石狮踩球、红灯高挂。 锣鼓喧天、宾客满朋。 今天关家嫡女关秀婉，迎娶夫婿楚天玄，宴请全县乡亲、豪绅。 礼堂之上。 关家岳父岳母，正襟危坐，喜不自胜。 新郎楚天玄身穿爵弁，玄端礼服，缁衪纁裳，白绢单衣，纁色的韠，赤色舄英俊不凡。 身旁与他行跪拜之礼的却并不是新娘关秀婉。 而是一名13-14岁的小丫鬟，怀中抱着一只屁股肥大的母鸡，代为行礼。 “屁股大好生养，明年必能为我关家开枝散叶！”关老爷笑的说道。 引来了堂下宾客一致叫好。 “关老爷好福气啊。” “女儿女婿，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必定能一击中地，喜得贵子。” “哈哈哈！同喜、同喜。” “吉时到，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洞房花烛。 楚天玄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床边，思绪万千。 回想今日的种种。 他本是21世纪的现代人，因为意外身死，魂穿到了古代，这具同名同姓之人的身上。 睁开眼的第一幕。 正好是自己被逼与母鸡拜堂的场景。 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脸懵逼的完成了仪式，随后被家丁，连人带鸡送入了新房。 “都说关家嫡女：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但是为什么和我拜堂的竟会是只母鸡啊！” 楚天玄看着床上咕咕叫个不停的“新娘”，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一旁收拾的丫鬟，给了他一个关爱的眼神。 “姑爷，小姐只是一时想不通，才会选择出逃的等到气消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楚天玄只是感触，对于自己的新娘并不上心。 初来乍到。 首先是要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和朝代背景，才能安身立命。 看着丫鬟将红枣、花生、莲子等物，皆尽撒满床铺，然后郑重其事的将母鸡的翅膀固定，解开爪子上绑着的红绳。 将一只鸡绑成“大”字形。 “咕咕。” 母鸡娇羞，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好像下一秒。 楚天玄就会对它做出，什么禽兽不如之事一样。 “” 楚天玄心中吐槽：要不要这么严谨啊，如果明早下了蛋，那我岂不是还要对它负责？ 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 猛的甩了甩脑袋，故意转移话题的，向收拾的差不多的丫鬟询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绿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绿苑豆蔻年华，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妥妥的一个美人胚子。 丫鬟尚且如此，可见小姐美成什么样。 楚天玄一时愣神，眼神不由的在对方身上多停顿了几秒。 绿苑被楚天玄盯得浑身不自在，慌张的低下头，小脸羞红的继续说道。 “老爷今早曾交代奴婢，如果姑爷忍不住的话奴婢愿意愿意服侍姑爷。” 绿苑小声回应，细弱蚊蝇。 “什么？” 楚天玄没听清。 看着绿苑的红脸，知道小丫头会错意了，连忙打断道。 “还是算了，你过来帮我按按脑袋，再和我讲讲关于我跟你家小姐的一些事吧。” 楚天玄谎称自己今日饮酒过量，脑袋沉重，躺在绿苑的腿上，让她小手在太阳穴轻轻揉搓，时不时的再喂块水果，好不惬意。 见姑爷没有过分的举动。 绿苑这才松了口气，徐徐图之。 一个时辰之后。 楚天玄在丫鬟口中得知。 自己穿越的国家名为乾朝，是一处完全架空的朝代，开朝不过三十年，正是诗词匮乏、医药不足、粮食短缺，百废待兴的重要时代。 自己与关秀婉指腹为婚，有婚书为证。 楚父原本是县衙总捕头，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被陷害丢了官职，家道中落，婚事差点告吹。 幸好县丞念及旧情，令其子承父业，让楚天玄进入衙门做了个的小小衙役。 这才勉强成其婚约。 不过终究是男弱女强，只能日月颠倒，倒插门成了赘婿。 怎奈何。 关家小姐心高气傲，拜堂前出逃，关家寻而不得，又未免误了吉时、得罪县丞大人。 只能委屈楚天玄与母鸡拜堂成亲。 “原来是这样。” 楚天玄还想了解更多时，却听门外响起的催促声。 正是应付完宾客，赶来查看“进程”的岳父关老爷。 “绿苑你忙完了就退下休息，切勿打扰姑爷、小姐（母鸡）的良辰美景。” “是，老爷。” 绿苑打开房门，退出房间。 楚天玄与关老爷四目相对。 “贤婿，我关家只有一独女，人丁单薄，开枝散叶、家族传承，造人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造人和母鸡？” “我也知道是为难你了，将就一下。” 神t将就一下！ 关仁贵醉醺醺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楚天玄余光瞥见床上五花大绑的咕咕鸡，心中无语，恐怕难如岳父心愿了。 恕难从命。 第二日一早。 楚天玄用完早餐，便向岳父岳母起身拜别。 打算前往县衙任职。 关老爷见后神色变幻，似乎意有所指，踌躇再三后还是提醒道。 “贤婿，今天你第一天去衙门报道，万事小心。” 看他那脸色和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天玄不是去上班，而是去上坟呢。 这县衙有什么大凶险在等着自己吗？ 楚辞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拱手做辑：“谢过岳父大人提醒。” 来到县衙后。 还未进门，就看到了一堆人跪在侧门。哭天抢地，引来了不少人的眼光。 通过零散的话语得知。 应该是家里什么人，一时糊涂犯了事，现在被收监关进牢房，想求衙役通融、通融，见上一面。 衙役们探头观望，却不敢公然上前。 似乎有所忌讳。 楚天玄第一天点卯，并不想多管闲事。 点卯期间闲来无事，看到张贴在墙上的“大乾律法”、“刑法”。 楚天玄想着自己身为衙役，应当熟记法典，不由细细研读一番。 县衙虽然人来人往，但当差的就那么些人，突然来个脸生的一眼就认出来。 刚刚还在门外张头探望的几名衙役，见机凑上前来。拍着楚天玄的肩膀说道。 “喂，你是新来的吧？是顶的谁的差？叫什么名字？” “在下楚天玄，见过各位弟兄。” 楚天玄？ 原总捕头楚歌的儿子？！ 第2章 大乾律法，吓尿众人！ 几名衙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一个被撤了职的捕头不如狗，他的儿子还不是轻易拿捏。 心中对于楚天玄不由轻看了几分。 但明面上却不动声色，和他称兄道弟，表现的十分友好。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跟我们说。” “对，你老爹当年对我们十分照顾，作为前辈，自然也要多关照关照你。”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和楚天玄熟悉、建立关系。 而是看着侧门跪着的那一家人，有油水可捞，又不想惹得一身腥。 所以想找个替死鬼。 帮他们收钱，白拿好处。 楚天玄两世为人，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更何况。 这几人表现的这么明显，怎么可能上当？ 心中早有提防，不过人生地不熟的，不急着拆穿，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楚天玄开口谢道：“那就多谢几位哥哥了。” “放心，在这儿没人能欺负你。” 见楚天玄如此识趣，便误以为其是一个愣头青，几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 寒暄几句过后，当即摆明车马。 指着门口说道。 “别说哥们不照顾你，特意给你找了条发财路看到没有，那家人的儿子刚刚被关进去，正愁没地方使劲找关系探望呢。” “一会儿，你就去恐吓两句，说他在牢里快被打死了，他们一定会乖乖掏钱的。” “到时候三一添做五，一人一份儿！少不了你的好处。” 原来如此！ 这是盯上犯人家属了。 果然是黑心肠的蛀虫。 自己不敢索取贿赂，看楚天玄初来乍到，欺负他不明律法、认为他不识字，才故意诓骗。 其心可诛！ 明白他们所图之后，楚天玄直接回绝道：“多谢各位好意，还是不了。” 几位衙役一听，随即笑容收敛，脸色阴沉，顿时就不乐意了。 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 “你小子有好处还不收？” “是不是不给面子，告诉你现在的总捕头可是姓赵。” 几人见蛊惑失败，恼羞成怒，仗着人多势众、资历深厚，想要强行威逼、令其就范。 还治不了你了。 楚天玄可一点儿不带怂的，直接怒怼道：“大乾律：收受贿赂者必重罚!” 原本以为最多口舌之争，没想到居然搬出了大乾律法。 顿时。 震慑住在场众人。 几名衙役面面相觑，看向楚天玄的眼神，也从轻视慢慢多了几分忌惮。 “你爹教过你律法？” “这还用教，不是有眼就行？墙上写的清清楚楚。” 几名衙役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他们没念过书，都不识字，没想到同级的楚天玄，却识文断字，鹤立鸡群，难以诓骗。 不由生出一股溃败感。 这次踢到铁板了。 楚天玄心道：一群文盲，还想算计我？吓不死你们。 下面就是他的普法时间。 “受贿一贯罚三十杖！” “超过五十贯，坐监一年，罚一百杖。” “超过一百二十贯，充军流放二百贯者，绞首示众！ 不知几位哥哥，之前收受了多少银两？够不够充军、绞首的？” 楚天玄幽幽之声。 令人锋芒在背，冷汗直流。 这种敛财的手段，他们可没少做，正要追究起来充军都是最轻的。 意识到楚天玄不好对付，一改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换上笑脸讨好起来。 “楚郎，我们开玩笑的，从来没有这么干过。” “真没有？” “真没有！” “好，我勉为其难相信几位哥哥，不过今晚的伙食” “明白，楚郎不说，我们也准备为你任职庆祝一番呢。” “晚上醉仙居，不醉不休。” 众人借坡下驴，连忙表示要为楚天玄庆贺，此事就此揭过，说完便灰溜溜的跑了。 解决完这小插曲后。 终于轮到楚天玄点卯了，他径直的来到了班房。 “班房”是由州县衙门的三班衙役开办的，临时看守地。 因为传唤到的被告、证人以及捕获的通缉犯、嫌疑犯带到衙门，要临时看管等候升堂审判。 因为没有州县长官的命令，不能将人关进州县监狱。 而一些查无报案又没有赃据的疑犯，或者一些办无重罪、放又扰民的轻罪惯犯，即使经过了堂审，也往往会被指令由捕快暂时看管。 一般地。 捕快们找一些无主的空仓、冷铺作为看管地点弄一个“阱房”，装上栅栏，把人关在里边。 所以“押馆”、“卡房”、“官店”等捕快自办的拘留所统称为“班房”。 班房不大，只有两张桌子和十几把椅子。 一人坐在门前，手中拿着纸笔记录。 正是负责点点卯的主侯稿。 主侯稿接过楚天玄的推荐信，登记完户籍资料后丢给他一块腰牌，刚刚楚天玄训斥衙役的事被他全程看在眼中。 明显的厌恶之色，摆在脸上。 望着堆笑的楚天玄鄙夷的训斥道。 “你就是楚歌的儿子？算你小子命好，有县丞给你保举，否则连小小衙役都当不上。” “以后你便是县衙的衙役了，切记不要像你父亲一样，贪赃枉法，否则被革去官职，沦为笑柄！” 主侯稿拿楚父被陷害的祸端说事儿，明显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让他老实本分，安分守己。 一个新人，不要太过放肆！ 楚天玄脸色一变，看向对方的眼神有些狐疑。 几乎人人都知晓，楚父是被栽赃的，而且牵扯太大，关乎到上任知县的死亡悬案。 如此大的事件，却被悄无声息的压了下来。 最后只说是楚父收了好处，擅离职守，导致知县无人保护、失足掉坠楼而死。 其余详情、细节一概不提。 草草结案。 为楚家扣上了一顶屎盆子。 县衙里面的水太深了，很多人害怕楚天玄会借着职务之便，为父翻案，到时候还不知要拉多少人下马。 必要时候，难免出于自保对其痛下杀手。 所以关家岳父才会事先警告，让楚天玄夹着尾巴做人！ “关岳父为我着想很正常，倒是这主侯稿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为了立威，或者是有份儿陷害我爹！” “早晚有一天，我会翻案，栽赃诬陷我爹的一个都跑不了。” 楚天玄暗暗发誓，一定会逐一清算！ 第3章 岳父出动，谁敢动我女婿？ “多谢主侯稿的提醒，小人铭记于心。” “嗯，你知道就好，你随我来，带你熟悉一下县衙中的人员往来和各司其职。” 主侯稿见楚天玄不卑不亢，态度端正，不由的高看了一眼。 随后形式化的带他过了一遍各处所在。 县衙门一般的有二三百人，大县往往有千余人乃至数千人，其中人数最多的是就是衙役。 衙役一般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服役于班房，分为三班。 即壮班--专司值堂、站班兼捕盗；快班--专管缉盗维护治安；皂班--司仪仗护卫。 习惯上称为三班衙役，此外还有非在编而谋充进来的白役。 三班衙役的分工不甚明确，具体的工作基本上是以本县长官所发出的牌票为准。 一部分服役于知县，下分七个部门。 收发--管收发公文，前稿--管差标画，侯稿--值签押房，班管--总管监督，值堂--司内庭事务，跟班--随侍左右，执帐--传递、通事、随同知县拜会。 除以上所讲的七个部门之外，尚有库子、仓老、仓斗级、门子、禁子、巡拦、厨子、膳夫、馆夫等，分别管理各种具体事务或杂务。 这些人按离知县远近而分别在地方政治中，发挥不同的作用。 见时辰差不多了，主侯稿将人员名单扔给楚天玄，让他代为张贴，并明言道。 “这是本月的值班表。 白三晚二，五日一休沐，月钱6两，下月25号发放，在此之前，尽量别让自己饿死就行。” 虽然大多数衙役不识字，但是自己的名字还是眼熟的，所以鲜少会出错。 也不是什么重活，没多久便涂好浆糊，张贴完毕。 还不等回禀主侯稿，便见一个胖硕的身影，冲进门来，口中急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一把抓住楚天玄的胳膊，急切的说道。 “楚大哥不好了！！！” “你是谁？” “我是你的死党啊，你入赘入傻了吧不说这个，你家大姐被严家人关进猪笼，现在押向淮河，说要将她活活淹死。” 看着这个叫自己大哥的胖子，楚天玄倍感熟悉。 突然，脑中瞬间多出一段记忆。 报信之人是自己的发小王德发，是衙门中负责后厨的杂役，难怪刚刚冲进来没人阻拦。 而楚天玄的大姐，名叫楚幼微，今年19岁，长相出众，虽比不上关家大小姐倾国倾城，但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加上之前楚父总捕头的名望。 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 严家就是众多求亲队伍中的一员。 不久后。 楚父被人陷害，锒铛入狱，为了救父楚幼薇才屈身，同意不要聘礼，反以十亩良田作为陪嫁。 定于一月后，嫁入严家。 得到好处的严家，在花费了一笔钱财后，打通关系，避免楚歌在牢狱中被屈打成招。 一直坚持到县丞返回黔江县，重新翻看案件卷宗，寻出三处明显疑点，这才保住性命。 却也难以留任，只落得个废去官职，落成草民。 没想到如今婚期未到，还未嫁入严府，严家父子便要活活弄死楚幼薇。 这是要田不要人！！！ “混蛋，谁敢动我大姐，我砍了他脑袋！” 楚天玄一阵气血冲入脑中，捏紧了拳头。 要是父亲还是总捕头，严家人绝对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私自用刑。 明摆着欺负楚家无人，都踩到头上了！ 楚天玄强忍着怒火，三言两语了解的始末，就朝淮河岸边跑去。 “又跑等等我。” 王德发刚跑得着急，现在还没缓过口来，实在是跑不动了。 楚天玄十万火急，见状并未多言。 反而示意王胖子道。 “我先走一步，你代我击鼓鸣冤，通知知县大人，求其带领衙役随后赶来！” 王德发并不蠢笨，眼珠一转，便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明白！” 严家人多势众，区区自己和楚天玄两人根本无力阻止，扯上虎皮才是正确的选择。 私下用刑，可是官府大忌！ 必定惹怒知县大人。 再怎么说，楚天玄虽是衙役，但也是县衙中当差的，为了官威和场面上说得过去，怎么也会帮他出头。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其中利害关系并不简单。 第一：当衙役可以免除徭役，而在历朝历代，各种徭役是非常沉重的。 第二：当衙役就意味着傍上了官府，可以令自己和亲属免受士绅豪强的欺凌，“借以御抵外侮”。 第三:在遇到官司，诉讼中也可投机钻营，左右逢源“在外有面子”。 刚履职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 不拉大旗、扯虎皮都白瞎了楚天玄身上这套衣服！ 王德发大喘口气、缓过劲儿来，拿起小锤子便甩开膀子用力敲击起来。 “砰砰砰！” 锣鼓一响，惊动四邻。 如不应诉彻查，便是藐视乾律！ “何人在此击鼓？” “大人不好了，严家要私自溺死楚家小姐！” “混账！滥用私刑，草菅人命随本知县去一探究竟。” “是，知县大人！” 知县宋士杰，探花出身。 重乾律、知礼法，刚正不阿！ 刚就任知县不足一月，便有人挑战官府权威，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 吩咐下去后。 便亲自带着一百多名衙役，浩浩荡荡地赶往淮河岸边。 “还是通知下关老爷吧，毕竟成了上门女婿，总不能不管吧。” 王德发惊动了知县大人之后，又跑去了关家大宅。 保险起见。 还是通知了首富关家。 有个有钱有势的老丈人在场，多少能增添一些底气。 想到便去做。 很快王德发便叩响了关家大门，大声喊叫道：“关家老爷，你家赘婿落难了，快去救他！” 得知原委后。 关老爷大怒。 昨日刚刚迎娶的新婿，今日便要被弄死女婿的娘家人？ “混账，是当我关家死了吗？召集家丁、护院，随我前往救姑爷！” “是老爷！” 说罢。 关家也带着家丁、护院，足有50余人，急匆匆的赶向事发地。 第4章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淮河岸边。 严家人四十多人，夹枪带棒，楚幼微被反捆着双手，一步步逼进水里。 冰冷的河水没入脚踝，刺骨的凉意令人发抖。 楚幼微面色凄凉，花容失色，惨白的嘴唇满是委屈与不服。 她的准夫婿严苟一声令下，招呼两名粗陋的老叟上前将其按住。 冷声道：“将这贱人的外衣给我扒了！” “是少爷！” “不要碰我，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恶仆。” 苏幼薇拼命反抗。 但是无奈双手被束，行动不便，两名老叟制不住她便将她的头按进水里。 快要断气的时候，才拎出水面。 几次反复之下，耗尽了她的气力。 “如果我父母在此，绝不会让你如此对我！” “我告诉你楚幼微，我就是趁着他们不在，才上门拿的你，要是那楚老不死的没出门访友，我这些奴仆还真不一定够他打的。” 严苟说的得意。 其实就是害怕楚父的武力值，才看准时机，上门算账。 “你老子是戴罪之身，要是再找我报复，我就一并弄死他。” “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严家之事，你为何不信我？！” 任凭楚幼微如何辩解，依旧被几位女仆，粗暴的将扒了外衣，强塞进猪笼中。 想要挣扎，却被棍棒敲打的遍体鳞伤。 不止如此。 还命人敲锣打鼓，到处宣扬楚幼微红杏出墙，恬不知耻，不知道勾引了什么野男人，还未嫁入夫家，便大了肚子。 现在就要以儆效尤，将其浸猪笼活活淹死。 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所有人对着笼子中的楚幼微指指点点，不时吞咽口水，斥责、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似乎要将楚幼微淹没。 “我没做过我真没做过” 无论她如何解释，众人都无动于衷。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了吗？还是背负着千古骂名、蒙着不白之冤死去。 就在楚幼微心灰意冷之时。 一个人影冲进人群，抽出钢刀劈退严府恶仆，紧紧的将她护在身后。 “滚开，都给我滚开！” “我看谁敢动我大姐！不怕死的就上前一步，看我楚天玄不割下你的脑袋。” 来人正是一路狂奔而来的楚天玄。 要不是严家妄图弄臭楚幼微的名声，将事情搞大，从而拖延了时间。 他还真差点儿来不及！ 楚幼微看到二弟持刀赶来，心中一暖，再也不慌忙无措，仿佛有了主心骨。 “二弟，你来啦，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别怕，有我在，看谁敢动你我乃黔江县衙役，按照《大乾律》。 伏击公职者：杖打20大板，坐监半月。 动用私刑者：罚百两，杖打50，坐监三月。 害人性命者：主犯斩首，从犯视情节而定，判坐监或者流放。” “而衙役为了自保错手杀人无罪！” “你们当真想试试吗？” 楚天玄自小跟着父亲习武，身上自有一股杀伐戾气，气势升腾之下，仿佛红了眼择人尔噬的凶兽。 再加上搬出《大乾律法》。 在场的严家众人，皆被震慑当场，不敢轻易上前。 一时之间，陷入僵局。 “让开，让开！” 严苟拨开仆人，恶狠狠的指着楚家姐弟骂道。 “你爹贪墨钱财丢了官职，你姐红杏出墙大了肚子，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家子都是贱民，都应该去死。 你们说对不对？！” “公子说的对！” “将她丢下去，每人赏银10两。” 10两？ 普通百姓一家四口，一年开销也就20两左右，这相当于半年的支出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利字当头，看来律法都镇不住了。 严苟振臂一挥，严家恶仆纷纷响应。 “杀了她，杀了她。” 眼看就要动手，楚天玄也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抽出钢刀，眼神锐利。 突然两道冷声炸响。 “混账！敢视律法为儿戏，来人给我全部抓回去！开堂过审。” “谁敢伤我关家赘婿？我叫你在黔江县混不下去。” 原来是宋知县和便宜岳父，带领衙门的人和关家护院，及时赶到。 楚天玄一抹额头的汗水，暗道一声：“好险。” 没想到王德发连我岳父都请来了，不愧是好兄弟，又欠他一份人情。 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争。 很快。 衙役们就在捕快的带领下，快速控制住这群暴民，将严家众人，押回县衙治罪。 宋知县撇了楚天玄一眼。 并未多言。 而是甩了甩袖子，提前一步返回处理案子。 “女婿，你没大碍吧？” “多谢岳父大人，小婿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 关老爷不放心，上前握着楚天玄的手，将他前后、上下打量了一番。 尤其是下半身子孙袋处，目光停留。 见没有损伤，方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新婿还没圆房，给关家留种，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不然等女儿回来了，无法交代啊。” 古人常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尤其像关家这种，有万贯家财要继承的商贾之家，对子嗣尤为上心。 所以才对楚天玄如此看“种”。 也不知道那个小蝌蚪能让他父凭子贵，成为那亿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关老爷越想越气。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憋一天肝气郁结,气一下甲状结节；骂一句心肌梗塞,让一点内分泌失调 总之，不能轻易放过始作俑者。 “严家这帮狗东西东西，我要挤兑死他，让他在黔江县除名。” “岳父不必出手，我自会找他算这笔账。当务之急还是想救出我胞姐。” “好，岳父给你撑腰这就去与他严家公堂对峙。” 楚天玄谢过岳父，随后在关家的护卫的簇拥下，去到县衙。 县衙外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 宋知县先行一步，在内堂换上官府，头戴官帽，正步走于案前，坐下。 威吓一声。 “严苟你为何不跪！” “哼，我有功名在身，乃是府试秀才，可以见官不拜。他日我高中，说不定能与大人同朝为官，为何要拜！” “放肆！” “再放肆一点又如何？ 楚幼微乃是我为过门的娘子，居然恬不知耻的做出偷人的勾当，我弄死她又如何？” 好一个秀才，好一个法盲。 要是被此人做了官，岂不是草菅人命！ 势必要整治一番，让他知道谁才是黔江县的一片天。 第5章 肚子大了一定就是怀孕？ 严苟嚣张跋扈，藐视公堂。 殊不知已经惹得宋知县不快，官司还未问查详情，便已经对他做出了断论。 碍于官面，宋士杰不好发火。 “楚天玄你有何话说？” 问我？ 楚天玄一愣。 按照程序，应该先问案前原告、和被告，还轮不到楚天玄说话。 但宋士杰眼神一凝看向楚天玄，意味明显，再不出声本知县就不管你姐死活了。 楚天玄哪里还不知。 这是要他代当嘴替，教严苟做人。 楚天玄心道：读书人就是麻烦，天天把有辱斯文挂在嘴边，骂人都要找人代骂。 正好他也憋了一肚子气，不妨给严苟来一段“含妈量”极高的问候。 不仅出了恶气，还能在宋知县处，赚个面子。 这买卖划算。 于是立即拱手回应道。 “草民有话要对严家公子说。” 宋士杰眼神微眯，暗道楚天玄识趣，懂看眼色，不愧是原总捕头之子，倒是可以收为心腹。 至于能不能升官，就看你的表现了。 “当说无妨。” 随即大手一挥，示意楚天玄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 “你想干什么？别过来，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县衙！” 严苟看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楚天玄，回想起岸边持刀，红了眼想要杀人的模样。 瞬间就怂了。 不过怂了还不够，知县吩咐的事情还没做呢。 楚天玄深吸一口气，气聚丹田，接着喷出一连串词语，令人瞠目结舌，应接不暇。 “你妈有块三角田，已经荒了几十年；不你见牛羊来喝水，只等老子来耕田。 说你瓜，你就瓜，半夜起来扫院坝，别个婆娘你喊妈。 你爸山中狼,结扎便猖狂,你妈花柳姿,一载赴黄梁” “你权当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生。” 在场众人懵逼。 合着你说的有话要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妈骂？ 楚天玄双肩一耸，毫不在意。 “你” 严苟好歹是个秀才，他也是要脸的。 刚张嘴想要骂回去，却没想到被楚天玄下面一句，给生生憋了回去。 “我区区一个衙役又不是秀才，不骂娘，还和你之乎者也、非也非也？” 严苟气得够呛，张口不是，不张口更不是。 谁让他一上来就拿秀才身份，狂妄的怼知县大人呢，现在被以同样的方式怼回来。 当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众人一想也对。 衙役本就学识有限，也不指望能出口成章，往往出口成脏才是正常。 这就是所谓的人设！ 楚天玄见宋士杰眼底藏笑，知道效果达到了，便拍个马屁收尾。 “我家知县大老爷可是殿前三甲、当朝探花，不知多少女子倾慕。 若不是为了抱负，怎么来黔江县任职？怕早就迎娶贵女，踏足朝堂了。” “也是你区区一个秀才能够碰瓷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楚天玄的这一通夸赞，听的宋士杰心情大好，不由的嘴角挂笑。 刚刚那一点怒火，早浇灭了。 言归正传，开始受理诉讼案件。 “咳咳，无关紧要的话少说，开始审案。” “对对对，大人我要报案，我的未婚妻子楚家娘子，她不守妇道，偷人大了肚子，是为荡妇。” “古人曾言：有子而嫁，倍死内外，禁止淫佚，男女浩诚，夫为寄之，杀之无罪。” 严苟的意思就是：抓住了奸夫淫妇，直接打死即可，不用承担任何法律后果。 这便是他无法无天的缘由。 楚天玄当即忍不住了，破开大骂道：“放你娘的臭屁，少污蔑我姐，奸夫在哪里？证据在何处？” “你明明就是杀人夺田，休想给我姐扣上屎盆子。” 楚天玄自小便和楚幼微一起长大，什么样的人，他十分清楚。 绝对不会做出出阁之事。 “若是没有偷人，她的肚子为什么会大？你怎么解释？” 严苟指着楚幼微的愤恨道。 众人循着手指方向望去，却见跪在地上的楚幼微小腹明显隆起，似乎怀有3个月身孕一样。 一时之间。 所有人的都偏向了严苟，认定了楚幼微偷人的事实，纷纷指指点点。 “肚子都这么大了，不是偷人是什么？” “太不要脸了。” “要我说就该活活打死，或者浸猪笼淹死” 舆论风向突变，更有人开始朝着楚幼微扔臭鸡蛋，眼看就要失控。 “啪！” “肃静！” 宋士杰一拍惊堂木，才堪堪震慑众人。 实现重新回归堂上。 “楚幼微你可有话可说？如能自诉清白，可免去责罚。” “大人，民女确实没有做过我还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 莫不是怀的妖胎！？ “荒缪！谁说大腹便便就一定是怀孕？有没有常识？懂不懂药理。” 楚天玄大声呵斥。 虽从绿苑口中知晓大乾朝，药道不显、医药不足却不知会匮乏到如此程度。 楚天玄身为穿越之人，前身涉猎颇多，不论是医疗、制造、商道还是科学都有一定造诣。 就以中医来说。 中医有四诊：望、闻、问、切。 望诊主要包括望神以及望色。 神有少神、失神，这是病理征象，用眼一看神志萎靡，就属于少神的现象，这种多半是有虚损的证候。 望色是有青、赤、黄、白、黑等几种颜色，每种颜色代表的意义不一样。 一般青色多主痛；赤色多主热证；黄多主脾虚，气血偏虚，湿证；白色气亏的时候可以这样；黑色主淤血、疼痛等一些肾病的方面的疾病。 闻诊包括两个含义。 一个是听觉，一个是嗅觉。 听诊患者语声正常或者语声低微，也可以代表不一样的意义。 闻患者身上的异味。 比如出现了酸腐味，多代表脾胃运化能力失常。如果是出现了烂苹果味，这就类似于西医上的酮症。 问诊是一个最广泛诊断途径，就是通过询问患者的不适症状以及患者的基础信息、既往病史等方面，加强诊断成功率。 切是中医特色手段，是切脉。 主要是按两侧的桡动脉的地方，通过切脉得出不同的脉象。 有弦脉、涩脉、濡脉、沉脉等不同的脉象可以得出不同的结论，从而指导患者辨证。 虽然楚天玄没有金手指，但靠着这些足够在封建的大乾朝，闯出一番成就。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表现来的如此之快。 竟然用在为胞姐证明贞洁上面。 第6章 趁热干了这碗鸡汤 “区区一个衙役，居然大放厥词，说什么药理？你懂吗？”严苟不屑一顾。 在他的眼中，楚天玄应该是个有勇无谋的贱民，刚刚还承认说没读过什么书，字都认不全，怎么可能还懂治病救人？ 他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楚天玄的这张破嘴。 楚天玄怼道：“看来刚刚一嘴的顺口溜还没将你骂够，还想试试？” “休得胡闹！”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身为知县的宋士杰立刻阻止。任由他们这么胡闹，这案子还审不审了？ “楚天玄，你有话直说，如果能自证清白，便重罚严家秀才。” 宋士杰明显的偏袒楚家姐弟。 他饱读诗书，正气凛然，自然是不信怪力乱神，鬼怪之说的。 “是，大人。” 楚天玄不再放肆，走到哭的梨花带雨的楚幼微面前，托起粉黛，让人可见其脸色。 “大人请看。 其面色发黄、身体瘦弱。颜面部、眼内有明显的白色的斑点。 如果我猜的不错，上腹部或者是肚脐眼周围，时常会出现阵发性的腹痛，有的还会伴有腹泻、大便干结、恶心等症状。” “是的，小弟你真会看病？！” 听楚天玄这么一说，不光是在场众人震惊，就连楚幼微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所有症状，无一不差竟然都被他一一说中了。 我弟有医圣之姿！ 但是令楚幼微不解的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偷摸研习的医道？ “大家别被骗了，他根本就是胡说，是串通好的” 严苟见势不妙，立刻扬言姐弟二人是在做戏，当不得真。 众人一想：是啊，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暗语，也没听说什么病是使人致孕的。 “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 “千真万确，根据下属诊断，楚幼微她只是肚中生虫，导致小腹隆起，只需驱虫便能恢复如初。”楚天玄斩钉截铁道。 “如何才能驱虫？” “请准备泻药一份、母鸡一只，老姜、枸杞、红枣和菌菇类食材少许。” 这是什么古怪的方子？ 搞的人都饿了。 确定是正经看病，而不捣乱的。 听说早前楚天玄是抱着母鸡成婚的，莫不是对鸡产生了怨念，夹私报复？ “楚天玄你确定给的是药方？” “确定。” “如何服用？” “泻药加水喂服，泻上3-5次，见清水样便则可至于母鸡是用来煲汤的，材料越齐全越好，效果越佳！” “” 还真是用来炖汤的，这和驱虫有何关联。 楚天玄说的眉飞色舞，胸有成竹。 令人一时之间，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我堂堂县衙公堂，你当是菜市场呢？哪里去给你找这些东西？” 宋士杰感觉信错了人，甚至有一种被藐视公堂的羞辱感，当即对其呵斥。 “知县大人息怒，小人早有准备。” 楚天玄不卑不亢，拱手回禀。 然后大手一挥对着看热闹的人群中高呼一声。 “岳父大人何在？！” “来了来了。” 人群之中立刻有人响应。一人端着药罐，挤开众人，急匆匆跑到堂前。 口中还嚷嚷着。 “按照贤婿的交代，为父已经事先煎好了泻药，将和你洞房的那只母鸡也一并宰了煲汤，等会儿就能出锅了。” 堂前来人，正是关家老爷--关仁贵。 众人了然。 原来楚天玄在淮河岸边时，便短暂查看过楚幼微的情况，知道是肚中生虫，并非怀孕。 所以才能让其岳父事先准备好汤药。 先前辱骂严苟、胡搅蛮缠，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药备好。 怕的就是堂前熬药，出了叉子。 或是怕宋知县不肯，又或是怕严苟借机生乱，现在将现成的药送到嘴边，众人无话可说。 这一步步算计，当真是一环扣一环。 宋士杰心道：这厮居然连我都隐瞒住了，当真有几分机敏，用得好会是个人才。 “咳咳，事关女子清誉，既然如此，那便试上一试。” 随即令楚楚幼微服下泻药，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小腹便有了反应，开始隐隐作痛。 宋士杰示意，命人唤来女眷，将其带去内堂如厕。 如此反复几次，腹中积攒算是清了个干净。 这个空闲，关家的鸡汤也熬好了，用料十足，火候讲究，香气四溢飘满整个县衙。 公堂之上，端着碗鸡汤，场面颇为滑稽。 楚天玄口中咕哝了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鸡婆娘子对不住你了。 唉，最终还是馋了你的身子。” “他到底想干嘛？” “好像在说什么娘子对不起之类的。” “我看他就是魔怔了，羞愤于关家娘子跑了，把气撒在替身身上了。” 众人看着鸡汤不明所以。 不知楚天玄究竟要欲意何为。 一副泻药下去，肚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比先前小了一点点。 既然泻药不是主药那玄机就在这碗鸡汤上了。 “楚天玄，下面该怎么做，可以明示了否？” “回禀大人，只需楚幼微蹲坐，再将鸡汤放置身下，不多时便能将虫引出证明清白。” 楚天玄给予肯定的回复。 这份自信的模样，自然引起了严苟的不满，他忍不住冷哼一声，出言讥讽道。 “若是真是肚子里有虫，我就连虫带汤，将整碗都给喝个干净！” “这可是你说的！” “哼。” 众人将信将疑，两人各自成竹在胸，不知该信谁的好，反正都做到如此程度了，也不差这一步了。 随即依法炮制，将香喷喷的鸡汤送进了内堂。 果不其然。 内堂茅厕之中，一条条婴儿小指粗细的长虫，被地上的鸡汤香味吸引，争相从楚幼微的幽门处钻出。 探头、最终整个掉进碗中。 过程恶心且惊悚，看的女眷连连摇头，虽是害怕还是将满是蛔虫的汤碗交于前堂众人查证。 众人抬首相望。 鸡汤碗中果然有虫，还是活的。 “这怎么可能？” 严苟看的脸色变了又变，难看至极。 楚天玄将碗送到严苟的嘴边，眼中嘲笑之意明显，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别人。 “严公子、严秀才还不趁热干了这碗鸡汤？” 第7章 冲撞公堂，还想走？ 严苟看着碗中活生生，还在蠕动的蛔虫。 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觉胃中翻涌，心中恶心，脸色煞一下就白了，连忙摇手，命令楚天玄不要靠近。 “快将这腌臜之物移开，不然本秀才杀了你。” “哼，就你还秀才？出尔反尔，说出来的话如同放屁，臭不可闻。” 楚天玄可一点不给他留余地。 怎么难听怎么骂？ 这不光是替自己骂的，更是替姐姐楚幼微出气！她可是差点丢了性命、死在这个人渣手里。 这时楚幼微也穿戴整齐的，从里面出来。 与之前比较，小腹明显变小，几乎趋于平坦，想必只要再调养上两三日，便能彻底恢复。 众人啧啧称奇，看向楚家姐弟的眼神，不由的都高看了几分。 “真的是肚中有虫，不是行了苟且之事，未婚先孕！？” “我就说吗，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拿清白开玩笑呢。” “这个严公子当真是个混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未婚妻子沉湖，定然是包藏祸心。” 舆论反转，所有观堂之人，各抒己见，将严家主仆骂的狗血淋头、抱头鼠窜。 楚天玄冷眼旁观，心中耻笑。 刚刚就是这帮人，差点成了帮凶，嚷嚷着对大姐要杀要剐，要不是自己精通医术，恐怕就要蒙冤赴死了。 现在倒好。 眼前不对，调转矛头，反过来辱骂严家简直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属实是太不要脸了。 楚天玄是不会感激他们的。 “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便不再追究，告辞！” 严苟被骂的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说完转身就想要走。 但楚天玄岂能如此轻易放他离开？ 他这个人渣，差点杀了他姐，轻飘飘的一句误会，便想要搪塞过去，天下哪有这等美事啊！ “谁说事情就这样算了？” “你还想怎样？难道还想我低头向她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衙役干嘛？” 楚天玄呸了一声，他可不稀罕对方的服软，况且也并非真心悔改。 在县衙可是他的主场，严苟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不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真当自己是天皇老子了。 “难道你还敢打我不成？” “你可要想清楚，一个月后，你姐姐可是要嫁进我严家的，你现在把我得罪的狠了，她怕是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严苟看着楚天玄磨拳搽掌的噬人模样，不由地双腿战栗，偏偏口不饶人，言语间企图继续恐吓他。 这怎么能忍？ 楚天玄看了一眼宋士杰，只见其转过头去，故意视而不见。 明摆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严苟要怪就怪自己，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居然当着知县的面威胁受害人。 简直找死！ 楚天玄嘴角勾笑：“看来这个知县也是个身具风骨之人，欠他一次。” 一个踱步，欺身上前。 在严苟没有反应之前，两手抓住对方一只手，然后全身快速旋转，在剧痛和身体关节、身体旋转的动作下，将他猛的按倒在地。 可笑严苟居然还想挣扎。 这可是楚天玄前世，警用的擒拿术。 是利用杠杆原理，扭曲韧带因此带来剧痛，令罪犯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好一招擒拿手法。” “不亏是总捕头的儿子。” 宋士杰和衙役们见状，纷纷暗自叫好。 “公子”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严家恶仆见严苟被打，本能的想要动手。却忘记了这是在县衙！ 还没冲上来，便被宋士杰一声厉喝声震慑。 “住手！这可是在县衙，严家之人都是如此不知进退吗？ 来人，将冲撞公堂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丢进牢房反省十日。” “是，大人。” 恶仆一听要被抓去坐牢，顿时就嫣儿了，哪还敢跟衙役动手？ 只能乖乖的被拿下，送进牢房。 见手下被抓，严苟心电急转，很快便想明白了，知道宋士杰是有意为之。 这是打算杀鸡儆猴，严惩严家来向黔江县的其他世家立威。 楚天玄恐怕是得了他的暗示，才动的手。 不得不说。 严苟是有些脑子的，看事能透过表象看到某些本质。 楚天玄是真的狠，恨不得打死自己。 而宋士杰之所以会选择帮助楚天玄，他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这稍后再说。 眼下严苟和楚幼薇的事情还没解决。 “楚天玄，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你毁我姐清誉在前，想杀人沉湖在后做出此间种种行为，居然还想我姐嫁给你？痴心妄想！” 楚天玄每说一句，手下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差点就将严苟的胳膊给扭断了。 疼得他泪涕直流，大声求饶。 等快要疼到晕厥时，楚天玄才放缓了力道，大声叫嚷着，保证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你不是问我想怎样吗？告诉你，我们楚家要当着知县和百姓的面，和你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 在场众人大惊，没想到楚家居然如此硬气。 古代的婚姻注重父母之信媒妁之言，当然的退婚也要父母和媒人来商议。 口头定亲没有约束力。 这就是所谓的。 “男不自专娶，女不自专嫁，必由父母，须媒，为何？远耻防淫佚也。” 古代都会有聘书也有订婚礼物。 假如退婚的双层面都同意才行，单方不能停止的，不过有这种情况赢的都是阵营大的一方。 一般的话是不能直接说退婚的，由于会损害对方的信誉，真是想退的都是请人去说，也不能太直白伤势份。 如果真的说不通就要上县衙递状子的。 一般来说。 当时定亲是有一纸婚书的，这份婚书由媒人来写，写好后一式两份，按住指印以后两家各一份，妥当储存。 如果要退婚的话，必须由双方父母至少一方在场，此外媒人也在场。 三方商讨。 假如达成退婚协议，那么必须媒人再写一份解除婚约的婚书，也是按下指印俩家各一份。 然后把原来的婚书摧毁就行了，还要把双方的定亲证物偿还。 “想要退婚？休想！告诉你十亩良田我严家是绝对不会退还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第8章 呸，这声姐夫还就不叫了！ 果然，和楚天玄猜测的“杀人夺田”如出一辙。 就算是颜面扫地，闹得不可开交，依然是不肯交出楚家聘嫁前过户的田地。 十亩良田，可不是小数目。 几乎是楚家全部都家底，是楚父继承的祖上和当了二十几年捕头才挣到的所有财产。 如果不是为了在冤案之下保命，楚母和楚幼薇也不会决定以此为嫁妆，打包送给严家。 但是严家却是阳奉阴违。 对楚家母女说是卖了田换成了银两，疏通牢房中的关系，从而保住了楚父的性命。 事实上却是。 楚父对看押他的那个牢头曾经有恩，为了报答所以没有严刑逼供，之后加上县丞的力保，这才安然无恙。 自始至终，和他严家无半毛钱关系。 严苟这是看楚天玄当上了衙役，骗婚、骗田的事情迟早被曝光，心中惶惶不安。 当无意间经过楚家，看到楚幼薇微微隆起的肚子时，脑海中便想到了杀妻夺田的恶事。 谁知如此天衣无缝的绝事，居然被一直默默无闻的楚天玄给破了。 现在更是当众被逼着退婚！ 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如果被强被逼点头同意，那严家在黔江县将再难抬起头来。 严苟心下一横，紧咬牙关。 “小子，我告诉你，我可是你未来姐夫。” “呸，这声姐夫还就不叫了！这婚你退是不退！” “打死不退！” 严苟如此不识好歹，视钱如命，是楚天玄没有想到的。 既然如此。 为了楚幼薇的一生，也别无办法了 “严苟，只要你答应退婚，我楚家之前给你的聘嫁，概不追回。” “你可愿意！？” 什么？ 十亩良田说不要就不要了! “二弟，你可要想清楚。” 楚幼薇还想劝解，可是话刚出口，便被楚天玄抬手制止。 “姐，钱没了可以再赚，一生的幸福毁了那就什么都毁了。 你觉得嫁入严家之后，他会把你当人看待？确保不会折磨、凌辱致死！？” “” 楚幼薇沉默了。 众人也觉得，以严家的性子，难道不会制造假象，故意弄死楚幼薇。 然后摘身出来，另取正妻。 再谋一份聘嫁! “与其担惊受怕，受人控制，不如今天就将事情做绝了。” 楚天玄这话不仅是对楚幼薇说的，还是说给严苟听的。 威胁之意明显。 “严苟你最好是同意，否则等出了县衙，我有的是办法弄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楚天玄一意孤行，势必要将这婚给退干净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在县衙，只要答应就能当成签字，想要反悔绝不可能。 严苟终于被楚天玄不要命的架势给吓住了。 既然钱财到手了，女人不要也罢，想明白后，严苟连忙表示。 “我知道了，我签！我签！” 事情终于在双方签完和解书，解除婚约后落下帷幕。 宋士杰举起解婚书，当众宣读。 “即刻起，楚家长女楚幼薇与严家公子严苟，婚书作废，他日可各自再择良人。” 致此，终究是楚家散尽家财，让楚幼薇跳出火坑。 值了！ 再说了。 楚天玄如今可是入赘了黔江县首富之家，加上穿越来自未来的头脑，想要赚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等到秋风萧瑟时，严家就该破产了！ 严苟出了衙门，离楚家人远远的。确保安全后，大声叫嚣，似乎想要找回颜面。 “楚天玄。我好歹是秀才，是读书人，你骂我就是骂天下的读书人，更别说是将我踩在脚下了。” “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要给你好看！” 文人抱团，遇事则结。 严苟这是搬出读书人为靠山，摆明是给楚天玄挖坑。 官司输了，但是得罪的读书人，同样不会让你姓楚的好受。 不过。 楚天玄可不怕。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不要碧莲，厚颜无耻呸！” “你你你给我等着。” 严苟堂堂秀才，居然被区区衙役用诗词给骂了，当真是羞辱至极。 看来此事还有后续。 严苟一瘸一拐灰溜溜的走了，连一个搀扶的下人都没有。 跟他一起来的恶仆，全都被押进大牢了。 搅屎棍走后，围着县衙看审案子的民众也都散了。 公堂之上，只剩下楚家姐弟和宋知县。 “哈哈哈。” “当真是神奇，本县令之前只听说过肚子里的蛔虫，没想到今日居然能亲眼所见。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本事。” 宋士杰啧啧称奇，对楚天玄精通医术之事，颇为欣喜。 大乾朝开国不足一甲子，正是诗词匮乏、医药不足、粮食短缺，百废待兴的重要时代。 楚天玄单凭医术手段，便能搏出一个前程。 不知，区区衙役差事还看不看到上眼，要是辞了官职，宋知县的谋算便要落空了。 毕竟，探花郎的人情可不是随意欠的。 不过，好在楚天玄目前没有这份打算。 要不是衙役的身份顶着，今日之事定不会如此妥善地解决，而自己之所以能入赘关家，靠的也是这层关系。 羽翼未丰之前，辞去衙役差事并不明智。 想到这里，楚天玄当即对宋知县拱手说道：“大人谬赞，能在你手下当差是我的荣幸。 需要楚某的地方，大人尽管开口。” 楚天玄不卑不亢的回应，再度成功地刷了波好感。 这种荣辱不惊、知进知退的品性让人十分受用，尤其是宋士杰。 宋士杰本就是空降黔江县，虽尊为知县，但是根基浅薄，左右无几个可用之人。 他自诩清流，不似前任冗员费钱害政。 手下的衙役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还是增加收入的动机，都会滥用手中的执法权力，或欺压良善，或牟取不义之财。 表现为贪、滑、酷、恶。 这种恶性循环导致越来越多的地痞、无赖纷纷加入衙役队伍，脚踩黑白两道，专以敛财为业。 而楚天玄的不同。 楚天玄之父的冤案他也是知晓的，不远同流合污，而惨遭诬陷，他顶替官职，落个衙役的末落职位，勉强算的上的身家清白之人。 且通过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其有勇有谋、不居功自傲。 假以时日，多加栽培，定能堪当大任！ 宋士杰为了培养班底，竟是起了收为己用的心思。 第9章 升职不加薪！可恶。 “好，从现在起，你便不再是壮班：专司值堂、站班兼捕盗。提到快班：专管缉盗维护治安。” 宋士杰点了点头，顺便拍了拍楚天玄的肩膀，替他升了职。 虽然依旧是三班衙役，但是从后勤打杂、可有可无的人员，提升到了小捕快。 每日点完卯后，就可以上街巡视了。 再也不用贴告示、打扫县衙里外都卫生了，初步的掌握了一小部分权利。 “多谢知县大人！小的一定努力以报大人栽培之恩。”楚天玄当即拜谢。 宋士杰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懂感恩的人，值得重用。 “这起案件说到底是你楚家、严家两家家事，你本人牵扯其中，倘若连升三级，恐惹人话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宋知县墩墩告诫道，说出原因。 并非他不想升，而是出任知县时日尚短，恐不服众。 顺便。 宋士杰也想让楚天玄将县衙上上下下全都熟悉一遍，在其中各个关节，看到什么、学到什么，回头自会向其询问核实。 哪些是蛀虫、害群之马，都将无所遁形，记录在案。 待到找准时机，一并剪除。 宋士杰在下棋，而楚天玄是当头卒，能不能过河成帅，就看他的表现了。 两人交谈完后。 楚家姐弟便离开县衙，刚出门便碰到了等候的岳父关老爷。 关老爷心急如焚，不知道宋知县和他们在嘀咕什么，等见到两人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宋知县和你说了什么？” “哦，刚刚知县夸奖了我一番，将我提到了快班，负责维护治安。” 关老爷一愣，没想到居然是提拔。 满脸的不可思议，暗道：我这女婿才履职一天，就升职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好，很好，不愧是我女婿。”关老爷骄傲的夸奖道。 不过面还是闪过一丝后怕，被细心的楚天玄看在眼中。 “岳父大人，你似乎很惧怕宋知县？” “女婿啊，你初入仕途不明白其中凶险，这样跟你说吧。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叫做：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 若是得罪了知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关老爷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难看出，寻常百姓对父母官的恐惧。 就比如说关家，虽然是本县首富，但是背后没有靠山，只是一般的白底商人，只要得罪官府被随便按个罪名，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作为赘婿的楚天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衙役，关家也对他十分器重，这也算有了官家身份，可以庇护一二。 关家本想着砸些银两，帮楚天玄打通关系，想来慢慢升到总捕头，也未必是难事。 万万没想到。 关家还没出手，楚天玄便已经得到了宋士杰的赏识。 一日晋升！？ 什么概念？ 相当于你实习期第一天，连公司什么人员配置都没搞清楚，就被破格提前转正。 而且还从原来的打杂、保洁，摇身一变，变成了市场监理。 虽然还属末流，但大小是个官儿呀。 关老爷现在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激动的拉着楚天玄的手就要往回走，愉悦的心情瞒都瞒不住。 “看来连打点的钱都省了。走走走，回家，为要将这喜事告诉你岳母，让她也高兴高兴。” 楚天玄被他的热情弄的不知所措，但是从言语间，还是听出了关岳父先前的打算。 当即郑重的阻止，谏言道：“岳父大人，宋知县身具风骨，自诩清流雅士，最痛恨贪财、贿赂之人。” 关老爷心想，世上还有不贪财之人？ 楚天玄继续补充道：“想必他看重我，还是因为我重情疏财，出淤泥而不染 要是真的做了捐官儿之举，恐怕适得其反，弄不好还会罢职、坐监，严重的甚至是流放。” 经过楚天玄的一通分析，关岳父是惊的一身冷汗。 差点就亲手将全家送进大牢了。 “多谢贤婿提醒，都怪我没摸清新知县的品性，是为父冒失了。” 关老爷知错就改，完全没有端着岳父的架子。 这份为人处世的态度和手段，难怪短短几十年内便能赚取如此多的财富。 想到这里，楚天玄不经对自己这个便宜岳父高看了几分。 那些年时局动乱，多的是机会、机遇。 如今太平盛世，政权集中，若不寻找依仗，或者培养子婿，成为靠山，产业、经营很难再进一步。 因为楚父母不在家，楚天玄又入赘关家，就是婆家人了，每天都要回去报到，只留楚幼薇一个人呆着家中。 楚天玄实在是不放心。 一来害怕严苟的报复，二来害怕好色之人的觊觎。 “姐，要不你先去关家住几天吧。” “可是不会不方便” 楚幼薇有些犹豫，看着弟弟又看看关老爷。 生怕给弟弟添麻烦，被人说见钱眼开、唯利是图，往亲家门上贴。 似乎是看出了楚幼薇的顾虑，关岳父连忙说道：“姑娘家到底是脸皮薄，你与我家秀婉年纪差不多，她顽劣逃家，我夫人正茶不思饭不想呢。 你若是愿意，可搬去厢房和夫人多走动走动，缓解相思之苦。” “这” 见楚幼薇还在犹豫，楚天玄才不管她的扭捏。既然岳父都同意了，便是合了礼数。 抬手拉着她返回来关家大宅。 关家大宅。 秦砖汉瓦，紫柱金梁，石狮踩球、红灯高挂。 小丫鬟绿苑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应该是在等候老爷和姑爷。 街的那头，由远及近。 终于出现三个身影，正是老爷和姑爷，旁边还跟着一个容貌长得极好看的女子。 与姑爷有三分相似，应该就是小姐的大姑子--楚幼薇了。 绿苑兴高采烈的朝着屋子内大喊：“夫人，老爷和姑爷回来了，还救回来楚家小姐。” 一名身穿锦缎、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身后跟着几名丫鬟，快速走出。 看到三人，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不断重复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10章 这可是我一一女婿！ 关夫人，姓韦单字一个桃字，韦桃便是她的名字，为了方便好记，以后便唤做韦岳母。 “女婿见过岳母大人。” “楚幼薇见过韦夫人。” 楚天玄、楚幼薇见到韦氏竟然亲自迎接，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见礼。 有替自己出头的岳父，有关心自己安危的岳母不得不说，是他楚天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韦桃她自觉福薄缘浅，一生只有关秀婉一女，无其他血脉子嗣，未能替关家开枝散叶，一直是她心头的病症。 熬了几十年，终于盼到女儿成亲，却不料闹出逃婚这么一出。 教女无方，愧对亲家。 心中便是装着这份愧疚，为了弥补女婿，硬是将楚天玄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偏偏他严家不知好歹，诬陷楚家侄女，害得她女婿跟着受连累。 瞧瞧，才半天不见，女婿都清瘦了许多。 “别站在外面了，有话进去再说绿苑你去将西厢房收拾出来，作为楚家小姐安歇之所。” “是，老爷。” 关老爷看着老婆眼中都要溢出来的母爱，连忙令人安排住所。 众人一听，要暂住几日，连忙开始收拾。 楚天玄被岳母盯的浑身不自在，就在汗毛要竖起来的时候，一把将楚幼薇拽了过来，挡在身前，分散韦夫人的注意力。 韦夫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人儿已经换了一个。 看到楚幼薇清冷且略显病态，显得惨白的容颜，心中不由怜惜几分。 “楚侄女受苦了。” “韦夫人不碍事的，幸亏关老爷仗义出手，才能平事，大恩大德小女无以为报。” 楚幼薇短短几句话，便拉近了与关家人的距离。 知书达理、聪慧过人。 听到楚幼薇轻描淡写的说着不碍事，脾气甚好的关老爷都不由得嘴角抽搐。 颇有一副打抱不平，气愤的说道：“什么不碍事，夫人你是没看见严家那狗德行，辱人清誉、欲要杀人夺田” “要不是有人及时报信，女婿横刀立马、拼死阻拦，再晚半步楚家侄女就要被蒙冤沉湖、死于非命了。” 其中凶险，关老爷皆是看在眼中。 亲身经历，加上绘声绘色的描述、讲解，立刻就将韦夫人和关家一众丫鬟、家仆给带入其中。 将楚幼薇说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楚可怜，楚天玄则英雄救美，智慧、胆识过人、巧证清白。 “最后踩在严苟的头上，厉声质问：这婚你退是不退！” “霸道退婚！” “嘶~~~” 听到众人一阵接一阵的倒吸凉气。 那可谓是心惊胆战、步步惊心，比话本上讲述的江湖故事，都要精彩万倍。 “这可是我——女婿！” “当然，在整个过程中，你家老爷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与女婿配合无间，方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关老爷一脸的自豪。 这口才不去酒楼说书可惜了。 “老爷威武！” “老爷力拔山兮气盖世！” “哈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楚天玄好像又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一样，他这岳父似乎很享受被崇拜的感觉。 尤其是在岳母韦氏的面前显摆，收获她敬佩的目光。 果然每个男人都喜欢在爱人面前表现，莫不如此啊。 经过这一通陈述。 众人这才知其原委，纷纷大骂严家不是东西。 韦夫人对楚幼薇遭遇深表同情、心底是越发怜爱，丫鬟、家仆们对待两人都态度也十分恭敬、佩服万分。 看向楚家姐弟的目光，仿佛带着星星一样，就像是见到了偶像。 楚天玄暗自高兴，经过岳父这么一折腾，未来楚幼薇在关府中的日子，想必不会遭受苛待，自在不少。 “走走走，快进去吧，今日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还有喜事？” “当然，女婿被提拔到快班，成为捕头，专管缉盗维护治安。” 一日晋升！？ 关家算是扬眉吐气了！ “吩咐厨房，设家宴再将我房内的翡翠镯子取来，楚侄女登门理当送份见面礼。” 韦夫人果然是当家做主的主母，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一切。 楚幼薇过来关家，本就觉得不合适，先前生怕为弟弟遭了麻烦，没想到关家人这么好相处。 不势利、不嫌穷爱富。 处处照顾她的情绪，还要送礼物给她，本能的想要拒绝。 “韦夫人使不得，太贵重了。” “哎，这话说的，一声侄女半个儿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妨陪我多聊聊天。”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况且楚幼薇如此乖巧。 一旁的关老爷也帮腔道：“长辈赐不敢辞，你就收下吧。 不必在意价值，贵在心意。” “想我关家堂堂黔江县首富” 说着说着。 关老爷又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 惹的韦夫人一个白眼，走向内堂的脚步又快上了几分。 关老爷连忙小跑，追了上去。 “夫人、夫人你慢点儿。” 家庭地位，一看便知。 楚天玄心中暗笑：没想到我这岳父，居然还是个妻管严，哈哈。 众人相谈甚欢。 用过家宴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楚天玄刚简单洗漱完，楚幼薇便敲门进来，一脸愁容，像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急事。 “怎么了大姐？” “二弟，韦夫人是你岳母，你自是了解她让我多陪陪她聊天，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来问问你她的喜好。” 楚幼薇性子淡然，并非有意讨好。 只是想要报答关家、韦夫人对她的好，属于知恩图报。 至于那翡翠镯子，她也并未戴在手上，而是郑重其事的收好，想着等那天关秀婉回来，再亲手交给她。 楚天玄只是笑笑，对于楚幼薇的处理方式并不干涉。 反而是绞尽脑汁的在想：像韦母这样的中年妇女，喜欢什么？ 参考前世看过的那么多小说，很快心中便有了答案。 对不起了原著大大，我要做个文抄公了！ 这里是个架空历史时代，文抄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且楚天玄也打算用原著者名字。 所以心里并没有负担。 想到就去做。 楚天玄当即开口道：“关家经济优渥，物质方面不缺，缺的是精神层次。 我这里有一篇故事，名叫《红楼梦石记》，想来必是爱听。” 第11章 惊世之作 《红楼梦石记》？ 楚幼薇一脸茫然：“这话本从未听过，市集上也没有见过。 难道是小弟你自己写的？” 楚天玄可不敢居功，文抄已是不对，若是还强行署名，那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写的，是我听一位姓曹的先生口述的，我只是借花献佛。” “哦，好吧，你快给我讲讲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 楚幼薇对楚天玄的话自然是信的。 也不纠结作者是谁，而是关心起了故事内容。 接下来一个时辰。楚天玄讲红楼的故事的前两卷细致的讲了一遍。 楚幼薇一听便入神了。 《红楼》是历史上第一次把女人当“人”来看的典籍，尊重女性的意识。 正所谓“千红一窟，万曲同悲”。 曹大家以悲天悯人的笔触观照了那些年轻、美丽、善良、聪明的女性们的悲剧，并对她们的命运发出了深沉的叹气。 设计了贾宝王这样怜香惜玉的一个贵族公子，并让他自谓为怡红公子。 所谓怡红，即让女性快乐。 他的这种对女性的关怀与温柔，被警幻仙子推为y淫，所谓y淫，其内核就是一种温情的人文关怀。 在那个年代，突破了封建式的以女性为玩物的偏见，是难能可贵的，贾宝王对女性的态度，正好与其他好色无耻之徒，形成鲜明的对比。 《红楼》的命运悲剧归咎于先验的人性的弱点。忽视了社会环境对人性的异化的决定作用。 也就是说，封建性的社会环境是人性之恶得以繁衍的温床。 贾宝王是从封建性土壤中长出的一颗并不完美的柔弱地新芽。 可惜，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最终也成为了整个封建腐朽制度的牺牲品。 但即使是如此，他的光辉已经是超前的了，所以为读者铭记。 “这个故事太好了。 贾宝王怜香惜玉、愤世嫉俗；凤姐阿谀奉承、尖酸刻薄、精明能干；林黛儿天真敏感、孤傲清高，目下无尘” 楚幼薇刚刚经历过旧礼到顽疾伤害，对此书的见解更加深刻。 几度垂泪、掩面哭泣。 “大乾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书了，我一定要编辑成册，让它广为流传。” 楚幼薇立下宏愿，不仅解决了韦夫人的问题，更少找到了人生目标。 楚天玄将一切看在眼中，打心底里高兴。 不过转念一想 此书会不会太超前了？要是落得和贾府一样的下场，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楚天玄将疑虑和楚幼薇述说后。 后者自信且狡点的笑道：“小弟，你可知当今圣上是女帝？！ 这本书不仅不会被打压、封禁，反而会被大肆推广。” 女帝？ 原来如此。 “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姐姐有如此想法，那弟弟我肯定无条件支持。” 楚家姐弟的决定，殊不知后面会成为力挽狂澜的救命稻草。 不仅保全性命，还一鼓作气的解决了强敌。 此乃后话了。 楚幼薇乘兴而归，朝着韦夫人的住所走去，今日夜色正浓，是讲故事的好时候。 “夫人，我是幼薇我得了一篇好文，想讲给你听听。” “进来吧。” 韦夫人坐在椅子上，笑盈盈的请她进来。 楚幼薇直奔主题，和韦夫人讲起《红楼梦石记》。 对方的反应极好的。同样是没听几章，便角色代入，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惊艳连连。 “世上居然有如此好书？可知是何人所著？”韦夫人关切的询问道。 她已经被《红楼》深深的震撼与折服。 楚幼薇见她听的入神，心中也是开心，见问其作者，便将楚天玄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 “曹大家？为何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 既然有如此才学、文笔，怎会名声不显？”韦夫人持怀疑态度。 她并未看到原著，只是粗浅的听了几章，便奉为神书。 世人皆为名利。 哪会有人有才不显，大隐于世间。 “只有一个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曹大家，这篇旷世奇文根本就是楚天玄写的。” 韦夫人认定书是楚天玄编撰的，曹大家只是用来掩饰锋芒的假名。 楚幼薇小口微张，一脸的不可置信，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确认道。 “您是说《红楼》出自我弟之手？” “当是如此。” 韦夫人自信的说道。 她经商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绝对不会看错，真相一定是如她所说的一样。 楚幼薇被韦夫人笃定的话语，搞的彻底凌乱了。楚天玄是她看着长大的，何时有的这种才华？ 她突然脑中灵光乍现。 想法到了之前公堂之上，展现的医术也同样出乎她的意料。 现在将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 是真的也说不定！ “我弟居然还有文圣之姿？”楚幼薇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另一边。 “啊欠~~~” 楚天玄突然鼻子一痒，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才停下。 “是谁在说我坏话？” 他做梦都想不到，背后编排之人会是自己的亲岳母和姐姐。 又或许是曹大家也说不定。 凡穿越者必文抄，凡文抄者必误会。 真是死人都要被气活了，高低从棺材中坐起，张口也要对他吐口浓痰、喷上两句：呸、臭不要脸的！ 先不管楚天玄是否被原作者所不耻，单是韦夫人这边已经心思活络，打起了《红楼》主意。 这种惊世之作，一定要让更多人看到。 韦夫人紧紧的握住楚幼薇的手，轻声说道：“孩子，我们一定不能令此书蒙尘。 你不是想要将它编辑成册，广为流传吗。我们不妨合作” “合作？” “关家出钱，楚家出力，等赚到银子后三七分账。” 三七分账。 不愧是一代豪商，手段、眼光独树一帜，开口就让人无法拒绝。 前期出钱、寻铺、请人、筹办、推销都要花银子，楚家眼下刚打完官司，正是一穷二白、青黄不接之际，一两银子都拿不出。 风险几乎全被关家承担了，利益却只取三分之一。 哪里去找这样的合作伙伴。 两女合计商量过后，一拍即合，同意出书赚钱。 “就算不赚钱，我也要将弟弟（女婿）文圣的名声打出去！” “好弟弟。” “好女婿！” 第12章 真不是我，怎么就不信呢？ “既然选择了开书局，首先便要选铺子。挑选铺子可是很有讲究的。” “还请韦夫人指点。” 楚幼薇虚心向韦夫人请教，而后者也不藏着掖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步步教导着。 第一：店铺在选址的时候通常要注意接纳八方的生气，因此店门前面一定要宽敞开阔。 第二：商铺地址最好是选在繁华地段，避免太偏僻，按照风水的说法，有人就有生气，人愈多生气就愈旺，乘生气就能带来生意的兴隆相。 第三：店面一定要取南向避东北。力求坐北朝南，其目的是为了避免夏季的暴晒和冬季的寒风。 楚幼薇听的认真，她从来没有想过，做生意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原来生意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生意不光是门学问，这其中蕴含着丰富的知识和诀窍，需要每个经商的人仔细发现和体会，发现和体会的过程就是寻找商路的过程。 自有找对商路，经商的过程才会顺风顺水。” 韦夫人这三分利的分成，当之无愧。 楚幼薇不知从哪里掏出的纸笔，将韦夫人的一字一句，谆谆告诫，详细记录、保存。 等到空闲时再翻阅查看。 对于楚幼薇的乖巧肯学，她也甚是欣慰，心中暗道：大乾要是多些自强不息的女商人，才能打破世俗陋习对女人的成见。 两女效率极快。 只花了三、五天的时间，便寻到了一处合适的铺子。 铺子大约120平米，上下两层，对面是淡泊书局、旁边是绸缎庄、钱庄来往书生、文人，和选布制衣的女子络绎不绝，人流量极大。 铺子门口马路开阔，容得下四辆马车并行，畅通无阻。 铺子中每个房间都有大窗户，全都朝南，一打开便南北通透，空气流畅，极其舒适。 楚幼薇和韦夫人两人对视一眼，看得出双方都很满意这处铺子。 也不墨迹，直接找来了房主询价。 “你这铺面一年租金多少？” 房主是一名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子，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快走几步便大汗淋漓，属实是虚的很。 他这间铺子，也闲置了两月有余，来看的人很多，但是都被价格劝退。 今日见看铺做主的还是两名女子，只以为也是随便问问，并没抱多大希望。 但本着商人的操守，还是满脸赔笑的曝出来底价。 “哈哈，夫人小姐好眼力，我这间铺子上这条街位置最好的承惠每年只需200两银子。” 200两！？ 好家伙，一间铺子租金居然高达200两。 这是什么概念！？ 按着黔江县的普通百姓的统计计算，一家五口一年开销，也才20两银子。 就拿楚天玄的俸禄来说，每月只有5两，一年也才60两，还是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 房主一开口就要200两。 换算一下，相当于。 普通人家10年的开销、楚天玄4年的俸禄太贵了。 楚幼薇听的发怵，头皮发麻，虽然是梦中情铺，但属实是无财力盘下。 难怪韦夫人会提议说：关家出钱，她们出力呢，怕是早知道一铺难求。 和楚幼薇手足无措不同，韦夫人依旧镇定自若。 她从商多年，早已熟知附近租价。 胖房主开出的价格，倒也合适，并没有虚高太多，想来也是看不上两人女子的身份，随随便便就报了底价。 这也算是个漏了。 “哼，瞧不起女人，就让女人占你这个便宜。” 既然如此 韦夫人当即拍板，朝着房主说道：“这铺子我租了，合同一签五年。” “哎，我就知道没戏等等，您说什么？签了？” 胖房主叹息一声，都没听清说什么，开口的瞬间便打算离去，脚都跨出去半截了，才反应过来。 硬生生的转过头来向其确认。 “签了！” “五年？1000两！” “没错！” 胖房主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喜不自胜，但笑容满面的同时，又冷不丁的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用力之大，啪啪作响。 惹的楚幼薇和韦夫人，两女嗤笑出声。 知道这是价格报低了，心疼银子呢但又想到一租五年，其间不至于店铺空置，变相的又等于多赚了。 所以悲喜交加，狂扇自己。 乘着胖房主五味杂陈的时候，韦夫人早就让人拿出一早拟定好的合同，摆在案上。 一式三份。 县衙留底一份，房主一份儿、租客一份儿。 “按照大乾对房屋租赁的规定：假每人户赁房，免五日为修移之限，以第六日起掠。 即法律要求从租赁关系确立之后的第六日开始算租金，前五日免租金，因为租房者需要几天时间用于搬家、清洁打扫之类。” 韦夫人大钱该花花，小钱该省省，遵守规矩，谨记商人本分。 “明白，明白。” 胖房主也是讲究人，按规矩办事，让出5天时间让其打扫装修。 开书店之事就此尘埃落定。 关家大宅。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有说有笑，尤其是楚幼薇和韦夫人两人更是频频互动，那亲昵程度，惹的关岳父吃错不已。 “楚家侄女、夫人，我们一家开开心心的吃饭，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需要私下说的？ 别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 关老爷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戏曲做派，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成功了引起了两女的注意。 楚天玄默默的朝着岳父递上一个佩服的眼神，并伸出了大拇指。 “女人家的事情你也要听，为老不尊罢了，罢了告诉你算了。” 韦夫人显然很吃这一套，当即将盘店开书局的事和盘托出。 关岳父和楚天玄一听，光是店铺投资就花了1000两，不由地佩服起两女的决心和胆量。 当说到准备以楚天玄为《红楼》署名时，楚天玄直接就跳起来了。 连忙摆手解释：“这书真不是写的，是出自曹大家之手。” 但是任凭他如何解释，同桌的三人就是不信。 最终楚天玄也懒得解释了。 “随他去吧，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些事拦是拦不住的。” 第13章 霸道少爷爱上我 “不过一个书店，只卖一本书，终究是少了点要不再加点儿其他类型的。 比如《霸道少爷爱上我》、《虐妻一时爽，一时虐来一时爽》、《县令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和《先婚后爱，无敌赘婿》” 楚天玄反正选择摆烂了，就不在乎更烂一点儿。 一本书是抄，两本也是抄再说了，读书人的事那叫抄吗？ 叫借鉴、叫参考。 楚天玄每说出一个书名，韦夫人和楚幼薇的眼睛就亮上一分。 惊奇之意，溢于言表。 听听，这都什么书名啊! 简洁明了，无比直白，看到书名，就知道要讲述的内容。 不过这霸道、宠妻、虐爱是怎么回事越听越上头。 让人忍不住想看。 “女婿啊，你还说你不会写书？” “是啊，二弟，你一张口便说出来十几本书，这出口成章的本事，可比文圣。” 韦夫人感觉整个人都青春了，少女心萌动，看着楚天玄的就像看到了宝贝。 就连一旁的楚幼薇都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弟弟也太优秀了。 什么严秀才、举人，他们会写书吗？能和楚天玄比吗？ 只有关老爷一脸不服，撇嘴道：“不就是写书吗，我年轻时候写过的情书也不少，不说成败上千，也有几十封了。” “我就靠着文笔和才华，追到了夫人。” 关老爷显眼包实捶了，可惜这一波表现并没有获得韦夫人的青睐，换来的只有白眼。 在女婿和楚侄女面前，韦夫人也不好打击他，免得伤了其面子。 只是心中默默的吐槽道：就你写的那些个情书，狗屁不通、文不达意我那是被你烦到不行才同意嫁给你的，你倒是显摆上了。 “既然如此，趁着这几日店铺筹备，我找几位专业写手，由你来口述，他们为你执笔。 一定会让我们的书局一炮而红。” 楚幼薇想过来，光自己一个人就算没日没夜地写也写不完。 不如像之前一样，由楚天玄讲述故事大概、走向、情节和爽点，再让专业写书人记录、填充编制成册，最后印刷出版。 只要支付足够的银两，很快便能落实。 而楚幼薇自己则专心精写《红楼》力求完美毕竟这才是书局的核心。 具有代表性和唯一性！ 楚天玄眉头一皱，暗道一声：好家伙，这不就是工作室吗？古代就有了。 此举有利有弊。 利处是：效率奇高、出书极快，能快速占据市场。 弊处是：除了《红楼》之外，其余玛丽苏文、霸道总裁文的套路一旦被执笔摸清了，很快就会出现仿书。 保险起见。 楚天玄决定制定一套保密措施，那就是签约。 “为了这些书内容的保密性和所有权，我们还要与这些执笔签订协议。 未经过我的同意，不得翻写同类型的书。 如果发现，则按照酬金的1000倍赔付另外还有十几条小条款，一并写在协议中。” 楚天玄将前世中学习的套路，全部整理出来。 一条条一件件都保证了关、楚两家的利益，协议内容无懈可击，根本找不到漏洞。 “哈哈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就这么办了，没想到女婿还有经商的头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有关家岳父、岳母十分惊喜楚天玄的专业表现，就算是他们从商几十年，也难想出如此完美的条款。 当即拍板，此事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 正逢楚天玄休沐。 一大早，关岳父便指挥着下人搬上搬下，忙的不亦乐乎。 大大小小的物件，都往楚天玄门口搬。 关岳父一边指挥、一边小声嘱咐道。 “手脚都轻点儿，莫要吵醒姑爷哎，小心点儿，这可是上好的花梨木做的。” “知道了，老爷。” 下人的同样小声点回复道，手脚顿时轻了不少。 要说关家这对岳父、岳母真是上了心。 方便楚天玄口述书籍，直接让府中的下人，搬来十几张桌案、椅子，就放置于楚天玄房间门口的院子里。 一打开房门就能看见，只要动动嘴，脚都不用挪地方。 经过一番布置，颇有几分学堂的模样。 也就是关家财大气粗，才能如此施为。若换做普通人家恐怕连两套都放不下。 这边刚完事儿，就见在绿苑的带领下，一行十几个穿着青白长衫的中年人走到内院。 正是韦岳母差人找来的执笔先生。 “诸位你们稍等，我家姑爷梳洗一下便出来。” “是。” 绿苑交代一声，便转身进屋，伺候楚天玄起床洗漱、用餐。 先生们则整齐划一地落座，纷纷从随身携带的书箱中拿出白纸在桌案上铺开，转头摆上笔墨、砚台，开始研墨准备。 整套流程、行云流水。 一看就非常专业。 “姑爷起床了，先生们都在门外等着呢。” 绿苑轻声唤醒熟睡的楚天玄，语调轻柔，似黄鹂轻盈。 楚天玄睁开眼，一脸懵逼，询问时辰才知刚刚卯时，也就是早上6点。 “这么早？岳父岳母的执行力也太高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本想睡个好觉，没想到不随人愿。 那冤种的小表情，惹的绿苑咯咯笑。 麻利的伺候好穿衣、洗漱，再简单喝了两碗稀粥便推开门，干正事儿了。 映入眼帘的是整齐划一的大汉，眼神淡漠，却严阵以待。 好似参加一场战役。 “东家请开口！” “东家请开口！”+1 “东家请开口！”+2 楚天玄微微一愣，暗道一声：好家伙，这哪里是执笔先生，明明就是一群没有感情的码字机。 既然对方表现的如此专业，他也不能掉价，清清嗓子随即开口道。 “咳咳，那就辛苦诸位了。 这第一本《霸道少爷轻点爱》故事梗概述：女主遭到继母欺压，渣男薄情，女主重生归来力挽狂澜 没有想象中的吊打戏份，一定要写成高冷少爷的无限宠妻！甜宠第一。” 第14章 书店开业！ “第二本《虐妻一时爽，一时虐来一时爽》 开头一定要炸男主第一次见面，就逼迫女主当他的情人。 男主是冷漠无情的皇子，女主是寄人篱下的伪千金。 一次阴差阳错，他折磨她一天一夜，她略施小计报复，让他声名扫地，结下梁子。 从此，她成为他的专属玩偶。” “第三本” 楚天玄一口气，将前世看过的小说中的沧海一粟，分别讲给十几位执笔先生听。 只见执笔们奋笔疾书、下笔如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就算乱涂乱画，也赶不上他们的速写。 随着故事的展开、角色人设越来越深入、剧情一环扣一环，跌宕起伏，高潮迭起。 执笔们全都被打动，原本冷漠的眼神中，渐渐的绽放出光彩，好像焕发了第二春。 一边急忙速写，一边念念有词。 “好书，好书虽然剧情狗血、不合逻辑，甚至可以说土到令人作呕，但却让人控制不住的想继续往下看。” “这就是燃书吗？！” “我承认我是土狗，我爱看。” 一群大老爷们写得嗷嗷乱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老狗在发情呢。 以执笔们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些书绝对会大火，势必掀起一股新文学的浪潮。 不光那些深闺怨妇会被震撼，就连文人、书生恐怕也要沦陷。 “东家大才，可比文圣！” “老朽写书数十载，从未见过一本书，让我感同身受，热泪盈眶。” “这是大乾之福啊！” “我预言：大乾朝将要迎来一波生子热潮。” 废话，这些甜宠文、虐妻文，谁看了不想谈恋爱，变成恋爱脑。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楚天玄为了能一炮而红，可是铆足了劲儿，下了猛药。 “不愧是某江、某点，常年霸榜前十名的歪歪文，一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选对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赶紧告诉夫人，让她再多印刷一百册。” 关岳父看到如此情形，就知道这波稳了，就等着银子自己长腿送上门吧。 为了能多赚些，果断加大了投资。 这些书几乎不费脑子，又是白话文，所以没几天便编撰好了。 在强大财力的支持下，每本300册很快就印刷完毕。 制作质量只能算一般，和市面上的没有太大差别。 倒是作为核心的《红楼》，尽管楚幼薇已经日夜赶稿，但为了保证质量，也只完成了前两卷的书写。 光是这两卷，便预备印刷1000册，而且选用的都是最上乘的纸张和工艺。 目的是：为了防潮、防磨损。 工程浩大，只能徐徐图之。 五天时间已过，书店开业在即，只能先上架3000多册霸总、宠妻文，进行预热。 大招就等着《红楼》闪亮出世。 重金盘下的两层楼书店，家具、书架等一应俱全。 装修的十分雅致，布置的也古色古香，无不透着一股文坛书卷的墨气。 一楼除了各类书籍之外，还摆放了湖笔、徽墨、端砚、宣纸文房四宝之上品。顺便寄卖。 二楼则是设置了长桌、椅子，可以休息、阅读。 另外还备制作了糕点，以及各种叫的出名字的名茶，如：庭碧螺春、武夷岩茶、太平猴魁、君山银针 通通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笔墨纸砚，一套需要3两银子，一钱茶叶需要1两银子，一本书的定价不过才1-2两银子不等我这岳母当真是会做生意。” 楚天玄看着定价，不由感触。 他一个月俸禄也就才5两银子，但却不觉得书店的消费多离谱。 既然能定这么高的价格，自然有这么高价格的道理。 韦夫人向楚幼薇和楚天玄姐弟二人解释道。 “那些文人追求的就是风雅、气度，便宜了反而认为粗制滥造、看不上眼。只有贵的、好的东西，他们才会相信是货真价实、愿意掏钱。” 换句话说，也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买的就是个心理安慰。 果然是有钱人才读得起书，要是普通家庭，还在为生计发愁呢，哪儿有余钱弄这么一套华而不实的穷讲究。 短短数日相处。 关家岳父、岳母对他们关爱有加，还教了他们很多做生意需要注意的事项和道理。 尤其是楚幼薇。 她收益良多，眼光也开阔了不少。 比之之前，整个人都不同了。浑身上下、从内而外都散发出一股才气和自信。 这番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全都为她开心不已。 “多亏了岳父岳母，幼薇才能从差点身死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没想到，因祸得福如今居然还有了几分李清照的影子。” 楚天玄原先带楚幼薇回关家，希望是能有人多陪她说说话，开导一下她。 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让其沉迷于写书，在岳母的鼓励下，甚至还开起了书店。 楚天玄现在终于从心底，接受了自己关家赘婿的身份。 暗暗发誓：一定会好好报答关家，孝敬岳父岳母。 以后关家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吉时已到，开业！” “啪啪啪啪。”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书店正式开业。 众多来往的行人被如此大的动静所吸引，纷纷驻足。 关家的某个掌柜，扯开嗓子喊道：“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当下最流行的话本”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儿又一圈。 无不被书店气派的装饰和精美的布局所吸引，踏进店中，好奇的拿起一本书架上的话本。 只一眼便被上面的书名所吸引。 “这些话本，从来怎么没看过？” “霸道少爷爱上我》、《虐妻一时爽，一时虐来一时爽》、《县令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和《先婚后爱，无敌赘婿》” 进店的大多是大家闺秀，深闺贵妇。 平日里除了购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外，日常消遣也就是喝喝茶，看看话本打发时间。 消费能力自然不低。 银子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好看。 第15章 这可比抢劫快多了 不过看得多了，胃口也自然被养刁了，不是所有话本都值得掏钱的。 也许只是书名取得好听，其实里面内容一般，根本不值得一观。 想要从她们身上赚钱，没那么容易。 她们心高气傲，坚守底线，不花不该花的银子。 但毕竟来了，怎么也要装装样子，于是兴致缺缺地翻开书页。 只是看到简介，便开始不淡定了。 语气急促、双眼放光。 “女主遭到继母欺压，渣男薄情，女主重生归来力挽狂澜。” “男主是冷漠无情的皇子，女主是寄人篱下的伪千金。一次阴差阳错，他折磨她一天一夜这是我能看的吗？” “好甜、好宠。” “好看，太好看了” 没想到这才翻几页，就被话本中的故事所吸引住了。 一个个地捧着手中的书，爱不释手，纷纷冲向掌柜的询问价钱。 “老板这本书多少钱？2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客官，瞧你说的，我们这可比抢赚的多多了。” “” 顾客就是上帝，面对上帝不能顶撞，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定不能反驳，要顺着她的话说往下，要无时无刻都铺好台阶给她下。 这些都是楚天玄之前交代的，说叫什么“岗前培训”。 还给店里的伙计，每人都发了一本叫：员工手册的东西。 遇到不懂的、难以解决的，就翻开看看。 里面有十分细致的处理方案。 “那我光看不懂呢？” “可以的，我们这里每本书都分为上、中、下三册。每册都有试看版和完整版两版。 你们手中的就是试看版，试看结束后可以选择不买，继续挑选下一本。” 掌柜的笑眯眯解释，脸上不见半分不耐，这让询价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借题发挥。 好家伙。 楚天玄这是将前世网站当中的免费版和付费版，照搬不误的用到这里来了。 活学活用，是个人才。 “什么？试看结束，可以不买！这怎么能行。我刚看到逆袭打脸的精彩部分。 大不了这个月的胭脂先不买了，就买这书，回头跟姐妹们聊天时，可得好好显摆一下，不能让这银子白花了。” 大家闺秀和贵妇们，心中纠结，但终究还是乖乖掏了银子。 虽然肉疼，但一想到，不仅能全文阅读，还能在小姐妹中炫耀一番，便觉得十分值得。 看着店里热闹非凡，人手一本，争相购买，热况空前。 楚幼薇激动得小脸通红。 她从未敢想象过，一个小小的书店居然能如此景象，若不是书的数量准备充足，恐怕会发生争吵、抢夺的事件。 韦夫人更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将书店交给女婿打理是对的。 没想到他一夜之间，居然能想出这么多的销售手段，令为母大开眼界。” “岳母这只是开始，先让银子飞一会儿等到《红楼》上架时，我还有更惊人的手段呢。” 楚天玄掌握的营销方式，可远远不止这些，眼前的只能勉强算是开胃菜。 等待黔江县爱读书人的硬菜，还没搬上来呢。 不管楚天玄是真有办法，还是吹牛，众人都对他充满信心。 尤其是他的岳父，简直就是天生的捧哏儿。 凡是有楚天玄的地方，就有他的夸奖。“我的女婿”这四个字，都快成他的口头禅了。 果不其然。 关岳父他又来了。 “哈哈，我的女婿有的是办法，不仅懂医术、会写书，还擅长经营之道与我家婉儿真是天作之合，两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关老爷喜逐颜开，毫不掩饰对楚天玄的夸奖，顺便不忘与自己的闺女比较。 是亲爹无疑了。 关岳父整天将女儿、女婿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的，而且他成功地激起了楚天玄对关秀婉的兴趣。 要知道他一个现代人，带着前世的记忆和知识穿越来到乾朝。 虽然目前只是略微使用了点手段，便令人惊为天人。 但在关家心中，也只是和他那没见过面的娘子相差不多。 那关秀婉又是到底是怎样玲珑的人儿呢！？ 楚天玄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期待与她的见面了。 楚天玄心道：“只要守住关家，还怕你不回来？早晚有一天会圆房的。”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 一晃眼，距离书店开业已有十几日了。 楚天玄在县衙当差也快有一个月了，楚父、楚母一直没有回来。 在此期间倒也寄过几封书信，信件中说他们夫妻二人，现在在江陵郡，追查到了有关前县令之死的蛛丝马迹。 暂时不会回来。 另外还表达了对楚幼薇婚事的担心，希望严家能善待于她，殊不知两家早已告吹。 如今楚幼薇是自由身，可以另寻觅意中人。 但楚天玄为了让两老安心查案，并未将其险遭不测、差点沉湖的事情和盘托出。 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严家要田不要人的事情。一切等他们回来再如实相告。 报喜不报忧，莫不过如此。 这日。 楚天玄照常去县衙点卯，发现衙役兄弟们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还以为遇到了无法无天的暴徒，是缉拿时所受的伤。 但是转念一想。 “不对，这一个个脸上都有伤，还都是抓痕，这暴徒是属猫的不成？” 楚天玄倍感蹊跷。 对方再强也不可能同时打伤这么多人，而且他们看向楚天玄的眼神，有的躲躲闪闪，有的则是义愤填膺。 恨不得上来揍他一顿才好。 楚天玄被盯得后背发麻，不知道何时又得罪了他们？ 连忙找到好兄弟王德发进行询问。 “这是怎么了，他们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暧昧？” “你还不知道吗？还不都是因为你看我娘子给我揍的。” 王德发因为家中清贫，同样做了上门女婿。 其发妻性格暴躁，是十里八方有名泼辣的主儿，虽然凶名在外，但结婚多年从未动过手。 但今天的王德发被揍得两眼乌青，脸肿了半边，门牙都松动了不少模样甚是凄惨。 明显是被一顿手拿把掐，收拾的够惨。 第16章 真·打脸！ 王德发一对幽怨的小眼神凝视着楚天玄，与其他人如出一辙。 盯到楚天玄顿时感觉到了菊花一紧，心中发毛，换上一副笑脸灿灿笑问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我告诉你关系大了！” 王德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串起情绪激动的按住楚天玄的肩膀。 防止他逃脱。 然后发泄一般的咆哮道：“最近新开的淡泊书局，是你家开的吧？ 那些个霸道系列、打脸系列话本是你写的吧？” “看看我这脸被打的自从看了你家的话本，娘子就变了，天天嚷着妇女顶起半边天、亲亲抱抱举高高。 看我的眼神是越来越不爽。 终于昨天更新了新的章节，是男主宠妾灭妻，做出了对不起女主之事，反被逆袭打脸的剧情” “所以你娘子是角色代入了，对着你下了死手？！” “你说呢？还不够明显吗？” 王德发指了指脸上的印记，无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天玄听着越来越不对劲。 感情都是因为自己写的小说啊，不过装b打脸，不是让她们真的打脸啊。 读者感情也太丰富了。 县中女人看书后，大有所感，纷纷抱成团，反家暴男人，连县县中的衙役都被自己家母老虎给揍得鼻青脸肿。 衙役们说起这些话本就恨得牙痒痒。 “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告诉你不止是我，几乎全县半数娶妻成了家的男人都被揍了。 你以后走在小心点儿，最好别被人给认出来！” 王德发越说越委屈，就差直接抱头痛哭了。最后那句“小心点儿”像是关心，又像是警告。 “” 看王德发义愤填膺的样子不似夸大其词。 那岂不是说，自己得罪了半个黔江县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楚天玄，可逮到你了，你就别想着以后了，先想想今天该怎么熬过去吧。” “对，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去知县那边告你去。” “那太便宜他了，先揍一顿再说。” 终于。 在极个别蛮横的同事带领下，不断的有人加入，渐渐的将楚天玄给围了起来。 看来是想将在家中受到的窝囊气，全发泄在始作俑者身上。 人群中立刻传出急呼。 “切勿动手，要不今天晚上我做东，飘香楼一醉方休？” 楚天玄见犯了众怒，打算息事宁人，酒足饭饱、不打笑脸人。 但是却低估了男人们之间的怨气。 “一顿饭就想解决？想得美。” “你这厮就是故意的，自己娘子不在家，刻意编排些这类的故事，发泄心中的不满，连累我们鸡犬不宁、倒反天罡。” “呸，是男儿就应该写男儿看的话本，尽扯些婆婆妈妈的东西。” 眼看就雨点般的拳头就要落下，最后一人说的话却提醒了楚天玄。 只见他大手一摊，再度大声一声。 “等一下！” “？？” “你有完没完？又耍什么花样？！” 衙役们挥在半空的手定了定，果真在距离他面门，不足一指的地方，停住了。 楚天玄连忙整理衣衫，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模样，要是再有一把折扇在手就更完美了。 “呦，还搁这装上了。” “非也非也，你们不就是想听男儿听的故事吗？我不收钱，免费说一段儿给你们听。” 讲书免揍？ 世间奇闻。 众人看着楚天玄又好气、又好笑，心中不屑一顾：真当我们同家中那些无知妇孺一样，三两句就想要忽悠住他们？ 他们可是衙役，拿着最低的俸禄，做着最苦的活儿，见惯了人间疾苦、世间百态。 早就心如磐石、铁石心肠了。 什么样的故事，能将他们打动？ 其实这些个衙役，他们也不敢真的揍楚天玄，刚刚只是装装样子，表明下态度。 楚天玄得知县看重，一日晋升的事情，他们可还都没忘。 为的就是面子活儿。 现在面子上挣回来了，打也挨了，不妨捞些实际上的好处。 “可以让他试试，如果我们不爱听就请哥几个去兰桂坊喝酒听曲儿。” 有人乘机提议：勾栏听曲。 余下众人眼睛顿时一亮。 兰桂坊可是黔江县最顶级的“青楼”。 里面的姑娘个个都说美人儿，善歌善舞，唱功一流，单单只是听曲儿，就要花费一两银子。 如果想一亲芳泽、共度春宵的话，起步需要5两银子。 相当于快班衙役，一个月的俸禄。 这还只是最普通的歌姬、要是有排名的花魁，就算豪掷千金，都不一定能让对方另眼相待，多看一眼。 要是缘分使然，有幸被花魁相中，则不需一文也能成为入幕之宾。 总之就是任性！ 兰桂坊开业这么多年，之所以屹立不倒。 是因为每个花魁的背后，藏着不少的靠山、金主，他们的身份没人知晓。 可能是富商豪绅、戍边将军，也可能是朝中某个皇子。 要是不小心得罪的那位，是哪位爷的禁脔，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话扯远了。 回到楚天玄讲书免揍的正途。 “话说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楚天玄上来直接放大招，讲的是同《红楼》齐名的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传》。 这种神话题材、打斗的桥段，是衙役们的最爱，很快就融入到了故事中去了。 选段也非常有讲头，跳过了一些不必要的剧情，直接从：猴子龙宫夺宝；黑白无常勾魂，下到阴曹地府，大闹阎王殿，撕毁生死簿。 再到被玉帝招揽，上天封了弼马温大闹天庭。 每个阶段，都能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出处，每个听故事的人根据自己的见解，都能对号入座。 就以县衙举例。 龙宫夺宝对应敲诈商贾、阴曹地府对应监牢死囚、县衙公堂对应大雄宝殿。 第17章 捅宋知县腚了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西游传》，千人千面各有不同。 楚天玄不仅成功得免了一顿揍，还意外的获得了众衙役的好感，获得了一定的影响力。 讲到精彩处，楚天玄突然停了下来。 正听得入神的众人，不由地着急催促道。 “后来呢？” “那猴子是不是有病？定住了七仙女却什么也没做，结果去偷桃子去了！？” “太上老君真的和铁扇公主有一腿？一定是这样的，所以牛魔王发现后，才找了玉面狐狸做小三！” 楚天玄并没有完全按照原著去讲，夹带了一些私货和八卦。 这才符合这些人都口味。 “这故事你们爱不爱听？” “爱听。” “还去不去兰桂坊了？” “额，这不去了，不去了，你接着讲。” 众衙役们一脸尴尬，如果说不爱听，楚天玄这货指定没下文，摆烂不讲了。 正听得兴奋呢，怎能违心。 再说了，只要有钱勾栏听曲，什么时候都去的，还是听故事要紧。 呵呵，故事是你想听就听的？ 现在主导权可全在说书人这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楚天玄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点卯都结束了，自然是干正事要紧，也正好吊吊他们的胃口。 谁让他们刚刚吓唬自己。 楚天玄可是很记仇的，哈哈哈。 “切~~~” 一群衙役怨声载道，发出不甘的唏嘘声。 别无他法，只能一哄而散。 县衙内。 宋士杰正在为接待京城来的国子监的祭酒大人所烦恼。 大乾开国，设国子监，招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为学生。 国子监系乾朝最高学府。 高、中级官员子弟入朝为官都需坐监读书，考太学，因此名额有限﹐数量极少。 自设太学和其他各类学校后，国子监成为掌管全国学校的总机构。 凡太学、国子学、武学、律学、小学、州县学等训导学生、荐送学生应举、修建校舍、画三礼图、绘圣贤像、建阁藏书、皇帝视察学校，皆属其主持筹办。 自大乾三年起﹐改设国子祭酒(即判监事)﹑司业(祭酒的副手)﹑丞﹑主簿﹑太学博士(即直讲)等官。 监内分成三案。 厨库案管：太学钱粮、颁发书籍条册。 学案管：文、武学生公私试、补试、上舍试、发解试等升补、考选行艺。 知杂案管：监学杂务。 各案设胥长﹑胥佐﹑贴书等吏人多员。 国子监还设书库，刻印经史书籍，供朝廷索取、赐予以及本监出售之用。 在监内专设“印文字所”。 所印书籍称“监本”，一般刻印精美，居全国之冠。 “黔江县富庶，此次祭酒大人过来除了是替安澜公主观望探花知县之外，还是为太学寻找人才。 如果招待不周，恐怕失了礼仪。” 和宋士杰商议此事的是一名身穿破旧青灰色衣朝服的老者。 他那衰老的面容下，始终挂着笑容是那么虚假；而他眼神却充满了智慧。 一眼便知，是位极厉害的角色。 老者名叫张怀仁。 正是帮楚天玄保举进县衙任职、并促办其与关家婚事的县丞。 是整个黔江县除了知县之外，权利第二大之人。 此次上京办事，一去一月有余，未来的急替关家证婚，不过听说两家现在关系处的不错，也是放下心来。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弥补他对楚歌的愧疚。 没能保住总捕头这个贤才、令他遭难，是县衙的损失。 这次从京城回来，是带着公事的--国子监祭酒要来黔江县视察。 之所以选择黔江县，是因为当朝公主安澜的举荐。 宋士杰高中探花上朝面圣时，安澜公主就在一旁，更是对其一见钟情。 探花可以是状元，但是状元必不可能为探花，也就是说，探花不光有惊世的才学，更要有俊美的容貌。 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正合适。 安澜公主意乱情迷，当场撒娇卖萌求女帝为她赐婚。 女帝也有此意。 却被宋士杰以江山社稷之重为推词，承诺他日功成名就时才迎取公主。 这一招以退为进，令女帝都没借口治他的罪。 只能大手一挥，放任不管，留下一句。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争取。” 说完，便大步离去。 安澜公主心有所属，当然不愿放弃，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便往宋士杰那边推荐。 这次国子监祭酒之事，便是她从中协调的。 “文人都好风月，而黔江县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兰桂坊了。” “就依你所言，不过，我自不便前往，想必祭酒也不会因此怪罪，只能辛苦县丞了。” “自然、自然。” 宋士杰自诩清流，这种烟花之地，自不会去，而且他身后还站着公主，若是去了，怕那个主子一怒之下，诛杀他九族。 所以他不去，来人也不会介意，但招待他的人必须安排妥当。 作陪的人自然是县丞，但安排的琐事人还没定下。 这时候一个衙役路过，唱着自己编的曲儿。 “灵气袭遍我花果山水帘洞；方为美猴王翻天覆地俺做主；玉帝龙皇也要让我逍遥四方” 曲中内容正是西游传的内容。 宋知县和县丞一听，十分新奇，顿时来了兴趣，将其叫来询问。 衙役将事情起末复数了一遍，更是将西游传讲了几个大概。 看衙役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有多么上头。 比喝了两斤烧白干后劲儿都大！ “没你的事儿了，先下去吧。” “是！大人。” 衙役说完便拱手告退。 没想到楚天玄还有编故事的能力，如此能言善辩、随机应变，只是片刻就能编出如此神奇荒怪的故事。 想来拍马屁也一定手到擒来，是个好手。 正愁没机会提拔他升官了，眼下真是机会。 想到这里。 宋士杰连忙喊住转身要走的衙役：“等等，你去把楚天玄叫来，就是本知县要训话。” “是，大人。” 衙役一听训话，心底一颤，以为自己给他惹祸了。 暗道：楚哥啊，这可不能怪我，是知县大人硬要问的，我只是如实相告，莫怪、莫怪。 第18章 两只老狐狸的套路 楚天玄今日坐班，不需要外出巡逻。正坐在躺椅上，喝着香茶、磕着瓜子，好不惬意。 身边还围着王德发在内的几名闲散衙役，缠着他继续讲《西游传》。 任凭怎么说，就是不讲。 楚天玄没想到，一个《西游传》对男人，既然也有如此大的魔力。 结合上一世的记忆。 好像华夏网文登陆外网的时候，也曾令国外友人如痴如醉，有报道说为了追更，甚至连毒p都戒了。 “看来这是一条新商机，不光女人的钱咱能赚，就是男人和小孩儿的钱也不能放过。 等《红楼》热度过了之后，再将其余三大名著给背写出来。” 楚天玄习惯底牌在手，并不喜欢一次性都放出来。 钱是赚不完的，保持书店一如既往火热，才最稳妥。 事儿要一点一点办，钱要一波一波赚。 正在楚天玄想的入神的时候。 那名传话的衙役跑了进来，带着点喘的说道：“楚哥，知县和县丞大人找你过去训话。” “训话？” “楚哥是犯什么错了？” 包括楚天玄在内的几人微微一愣，不知道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恼了知县。 弄的一大早便要找去教训。 “不要瞎猜了，去看看就知道了，哥几个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楚天玄丢下众人，独自去见宋士杰。 内厅的宋士杰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知道是楚天玄到了。 立即与张县丞对视一眼，便开始飙起来演技。 重重地一拍桌案，沉声厉喝道。 “这帮衙役当差的时候不仅偷懒，居然敢编排本知县如此胆大妄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知县大人请息怒，已经找人去寻楚天玄了，等他到了一问便知。” 一老一少，一唱一和。 配合无间。 不明情况的人，还真被唬住了。 楚天玄忐忑不安、一脸尬笑地走了进来，心想：这唱的是哪一出啊？看来不死也要扒层皮了。 进门看到宋士杰和一位老者，他与老者素未谋面，但想必他就是对楚家伸出援手的张县丞了。 楚天玄硬着头皮对着两人行礼。 “楚天玄见过知县大人见过，县丞大人。” 接着还对老者多行了一礼。 张县丞唱白脸，对他和蔼地笑笑，随意的摆了摆手。宋知县唱的红脸，对他横眉竖目、冷眼以对。 “哎，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楚天玄唉声叹气，怎么也想不通。 他怎么可能想得明白呢？ 一个提拔他的知县，一个保举他的县丞，居然会联合起来，做局坑他呢。 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啊！ “哼，你来了！” “不知知县大人找属下何事？” 宋知县从不求人，更别说是求自己的下属，读书人大多是口嫌身正的傲娇，他也不例外。 况且。 安排国子监祭酒一事，甚是麻烦。招待好了，是县里的功劳，招待不好需要有人顶包。 顶包之人，当然非安排的衙役莫属了。 要知道，上头怪罪下来罚俸禄是小，严重的可是会被剔除吏级的。 楚天玄之所以能得关家如此重视，开始也是源于官吏的身份。 后来才是智慧和才华，征服了关家岳父、岳母。 要是剔除了吏级，双方就都失去了依仗。就算赚取再多的银两，终究也只是一阶白衣，迟早会被人当做待宰的羔羊给盯上。 要么散尽家财、要么丢了性命。 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衙役能推脱就推过，谁都不愿意接。 宋知县和张县丞有意提拔楚天玄，将他拉上来，成为自己这一派的助手。 所以才会套路于他。 这也是出于相信他，认为他有这个本事能办好，也算是对他的考验。 宋知县见楚天行耷拉着脸，心中憋笑，脸上却是异常严肃，依旧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本官问你，你讲的《西游传》的猴子，指的就是你自己吧。 你对本知县很不满吗？猴子翻了天庭，你是不是也要反出我的县衙” “什么猴子？天庭等等，让我捋一捋。” 楚天玄直接懵逼。 挖槽，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啊。 故事虽说是能对标现实、读者们也能对号入座但有一说一，也不需要如此“对号入座”吧？！ 这不是秃子头上找虱子--没事找事吗？ 楚天玄现在是明白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百口莫辩，有苦自知。 “你承不承认？” “是我说的，但属下并无此意，都是照书直说，虽有添油加醋，但心底并不曾想过冒犯大人。” 楚天玄态度强硬，打死不认。 只要我不认账，你就不能拿我怎样！ 宋知县早就料定楚天玄不会轻易就犯，早有准备。 他好歹是当朝探花，读过的书不说万卷也有千卷，对于《西游传》从未有过印象。 料定猴子的故事，根本就是楚天玄自己胡乱编造的。 于是，直接将他一军说道。 “哼，好一个照书直说，你倒是说出书名，本官这就派人去寻如果寻不到，那就罪加一等，告你欺官！” 要不说读书人心都黑呢！？这样的损招都能想的出来。 楚天玄此刻心中，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 暗自狂吼道：尼玛要不要玩这么狠啊！ 我到哪里儿去给你买《西游传》啊，我的照书直说是照着前世的书，大乾朝怎么会有？ 楚天玄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官字两张口，说是说不过了，只能认栽在其他方面找补、找补。 想到这里。 楚天玄一改笃定没罪的强硬嘴脸，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 笑盈盈地朝着宋知县说道：“大人莫怪，是小的不对，希望能够补过。” “” 终究是低估了这货不要脸的德性。 换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张县丞直道一声：好家伙，这两人都演技和变脸速度，如火纯情、不分伯仲。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第19章 五十银子，办五百两的差 眼看宋士杰被说的愣住，张怀仁知道是时候乘机开口，给两人找到台阶下了。 不然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张怀仁一个侧身站在楚天玄身旁，高举双手对着宋士杰装模作样地恳求道。 “知县大人，我想楚世侄已有悔改之心，不如就饶他一回。” 宋士杰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接戏。 不情不愿地摆摆手，粗声粗气的说道：“哼看在县丞的面子上，本官也不罚你。 不过，有件事情安排你去做。做好了功过相抵，做不好等着走人！” 演戏演全套。 宋士杰软硬兼施，将楚天玄直接架在火上炙烤。容不得他拒绝。 只能选择接受。 楚天玄当即借坡下驴，拱手表明态度。 “属下定不辱命，必当全力以赴。” “好，好接下来的事，你就问张县丞吧，本官还有要事需处理。” 见目的达到。 宋士杰也不多待，脚底抹油，直接撂了。那还有半分之前暴跳如雷、恼羞成怒的模样。 楚天玄玲珑透漏，眼见如此，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套路了。 想来也是，一朝探花，怎么可能因为故事、话本中映射的小事，记恨自己，给穿小鞋呢。 “大意了！”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只能硬着头皮办了。 送走宋士杰后，楚天玄才有空仔细打量眼前的老者。 他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见张怀仁，张老年过五旬，有些佝偻，但是精气神都是极好的。 楚家蒙受不白之冤时，要不是他力排众议、仗义出手，坚持搜证 楚父恐怕会遭受酷刑，冤死在狱中，而自己也不会成为衙役，入赘关家。 没有衙役身份，也得不到知县撑腰，他的亲姐楚幼薇可能真的就要被严家羞辱致死。 可以说正是这位的刚正不阿和执拗，才让楚家幸免于难。 恩同再造！ 楚天玄对于张县丞是满心感激的，就算不赶鸭子上架，只要他开口，便一定不会拒绝。 楚天玄对张怀仁施了一记大礼，拜谢道。 “楚天玄代表楚家谢过张县丞的救命之恩。” “唉，楚世侄不必如此老夫只是看不惯有些人一手遮天，草菅人命罢了。 宋知县安排的事情，还需用心去办。” 张县丞扶起楚天玄，流露出慈祥的眼神，不居功自傲，挟恩以报，是真君子。 “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只是不知是何事，竟需要两位大人上演一出空城计？” “哈哈，空城计是为何计？” 张怀仁笑问道。 “哦，先生听我解释，所谓空城计就是” 楚天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一个没忍住就在救命恩人面前，显摆前世的知识了。 显得你能耐了？ 幸好对方并不在意，反而越听眼睛越亮，一个劲儿地称赞道：“妙啊、妙啊。” 看向楚天玄的眼神，又多了一份希冀。 张怀仁心中暗想：这个世侄这么多没听过的故事和计谋？难道又是自己琢磨的？！ 若真是如此，可谓是治世奇才啊。不枉废尽老脸，救他们楚家一回。 解释完后，张怀仁显然意犹未尽。 嘱咐楚天玄：“闲来无事的时候，多和我走动走动，给我讲讲什么是三十六计、什么是诸葛武侯巧连神数。” “定然如此！” “言归正传。 这次是国子监祭酒视察黔江县，接待地点定于兰桂坊。 由于安澜公主的原因，宋大人不便出席。故而由我陪同，其他事宜归你安排。” 张怀仁事无巨细地将事情的始末，和其中的厉害关系，通通给楚天玄讲了一遍。 并暗示，知县之所将此事交给他做，是为了顺理成章地提升他的官职。 让他不要错怪宋士杰。 楚天玄点点头，知道两人的难处，堂堂一县之主、县丞大人手下居然无人可用。 偏偏又想改变这腐朽的县衙，所以只能对他高举轻放，借着由头给他升官。 见楚天玄一点就通，张怀仁甚是欣慰。 “不知知县大人，这次宴请预算是多少银两？” 楚天玄双手一摊，向张县丞索要预算。 这也不怪他现实，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欲要成其事,先要利其器；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说到预算。 张怀仁一脸尴尬，假咳一声。举起五根手指，朝着楚天玄比画比画。 楚天玄见状应声道：“五百两吗？勉勉强强，能成其事” 他可是听说，哪里一两银子，才能听一首曲子。 既然是宴请。 场面一定要宏大，吃食、酒水自不能少，还要有舞姬助兴五百两银子，只能说是不多不少，刚刚好。 谁知。 张怀仁一脸尴尬。 继续摇晃着手掌，并不放下，十分局促地开口说道：“不是五百两，是五十两！” “什么？五十两！” “张叔，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五十两，逛个窑子还差不多，宴客绝对不够啊。” 楚天玄听的原地起跳。 好家伙，还以为宋士杰难得肯出血、大方一回，谁知道是打秋风的，难怪刚刚跑那么快。 张怀仁也深知预算不够。 否则随便找人就办了，何须算计楚天玄呢。 “咳咳，有道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和知县大人都相信你，一定能办得风风光光。” 张怀仁说得自己都老脸羞红。 转手丢下一块令牌，让其赶紧办事，自己则是处理其他政务去了。 偌大的内庭之中，只剩下楚天玄望着令牌出神。 “兰桂坊” 今天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第一次是衙役们起哄，要去勾栏听曲的地方；第二次就是县丞交代任务的地方。 “先去找王德发了解下底细，再去碰碰运气，希望不要被老鸨轰出来。” 楚天玄在县衙后厨找到正在忙碌的死党。 一听要去兰桂坊，立马丢下手中锅铲，换了套衣服，兴高采烈地拉着楚天玄往外走。 边走边向他讲述兰桂坊的一些传闻和来历。 第20章 乱世风尘中第章 才满天下 “楚哥我跟你讲讲，兰桂坊最出名的几位花魁。 排名有先后，容颜无高低。 排名第四：柳如是，她幼即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改名为柳隐。 她在乱世风尘中才满天下，天生丽质，一适周道灯，再爱宋徵雨，三适陈自龙。 敢爱敢恨，视封建礼法如无物。 排名第三：苏小小，钱塘名妓，能歌善舞，自幼父母相继离世，十几岁便堕入青楼。 芳名与西湖并传，天下游人每到西冷桥畔，都发出万般感慨！ 排名第二：李师师本姓王，父母双亡，被一李姓歌妓收养，改姓李，人称李师师。 长大后不但亭亭玉立，艳若桃李，且歌喉婉转，在诸教坊中独领风骚。 曾慷慨解囊，将所有钱财悉数捐入官府，以助军饷。 排名第一：赛金花，原名赵灵飞，极富传奇色彩，由妖冶风流的妓女，到状元郎之妾，钦派公差夫人，又沦为青楼名妓 可谓几度沉浮。” “” 王德发将真事同传闻，结合在一起讲给楚天玄听。说的那叫个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楚天玄摸着下巴，回想起前世关于青楼的一些史记。 在夏国古时候的历史舞台上，这些娼妓们也都留下了浓厚多彩的一笔。 和今天有所不同的是，在那个时候她们的这种职业并不是违法的，相反的是还是得到朝廷支持的一个行业。 只能说是时代有所不同，人们的娱乐项目也有所不同。 在古时候青楼是一个光明正大做生意的一个行业，一般都是叫做什么楼什么阁的。 门口也经常挂的是花红柳绿的，经常会有妈妈桑和姑娘们站在外边拉客。 当然名妓、花魁们是不会站在外面这样招摇的。她们都是在自己屋里，被藏起来的那种，不需要抛头露脸。 而且她们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愿意接待的，是有选择权利的。 “一旦名声有了，就不怕没有钱赚。” “同样的见到她们自然水涨船高，要花费的银子往往需要更多，不过不用担心客人会没有钱。” 楚天玄笑了笑。 叹道：果然有名才有钱，不论什么东西，哪怕是人，只要名声在外，都可明码标价。 不过，也不用担心。 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消费。 “毕竟来这里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怎么会没有钱呢？” “没有钱的就不会来这里了，哈哈。” 楚天玄和王德发两人有说有笑，途中路过了不少姹紫嫣红的青楼馆子。 现在正是早上，都闭着大门未曾营业呢。只开了一扇小门，让在此过夜醒来的恩客偷偷溜走。 怕的不是官府衙门，而是自家的母老虎，或者是怕父母责怪，克扣月钱。 而且如果一觉睡到中午，是还需要支付另外一笔费用的。 得不偿失，不如起早回家。 “来这里除了寻花败柳外，其实里面还是有很多的娱乐活动。例如：听曲的、看跳舞的。 也有些办正事的大官们，会来此包间谈一些秘密的事情，就比如这次国子监祭酒的宴请。” “可不是吗？ 没想到知县大人和县丞大人，居然将这差事交给了楚哥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公器私用，进出兰桂坊。 就算不能同寝，也能跟着过过眼瘾了，爽！” 王德发自从成了赘婿，每月的俸禄都要上交，好不容易借口扣下一点儿，也要几个月才能攒够一两银子。 睡个花魁、歌姬是别做梦了。 听个荤曲儿还差不多。 这次能免费逛窑子，怎么会不兴奋呢？就像一个闻见腥味的公猫一样，东张西望。 “乾朝身价最贵的花魁，远在京城被称作：天仙，普通人见她一面便会倾家荡产。” 王德发似吹嘘，似炫耀地说道。 说道身价、最贵。 这让楚天玄不经想起了历史上的有名的“陈圆圆”，她的出场费用就很高。 据说请她吃一顿饭的费用，换成大乾朝的白银就相当是七八万两。 还要一位比她还高的，是唐朝的一位名妓--“天水仙哥”。 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多少达官贵人，投掷千金只为和她见一面。 据说，想要花钱听她弹琴的人多不胜数，为了一听究竟，人们挤破了头往里入，就是门外欣赏的人也挤成一片。 更有人为了见她一面散尽家财，却只是草草的见了一面，人家就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其中最有名的、为后世界人尽皆知的诗仙--李白。 竟然也凑这个热闹。 那可是见过四大美人之一--杨贵妃。 写出过“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千古绝句的仙人！ 为了一见“天水仙哥”的芳容，居然荒唐到用自己的诗文来做抵押。 可见世人对其的疯狂程度。 楚天玄和王德发聊的正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目的地--“兰桂坊”。 远远望去，屋檐两旁悬挂着一排排红灯笼，正前方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兰桂坊”三个烫金大字。 一个风流所，竟然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令楚天玄有感而发。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铜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 “好听，真好听，不愧是我楚哥”王德发立马鼓掌叫好。 虽然他听不懂玄妙之意，但听多穷酸秀才的蹩脚文章，两相互比较，还是楚天玄的更为动听。 楚天玄作的词，同样被一个披着斗篷，带着丫鬟出来采买的女子无意中听到，不由得连连称赞。 “好词，好词，没想到在黔江县这块地方，居然还有人有如此诗才之人。” “小姐过誉了。” 楚天玄只是无意中显露了一下，没想到会被外人听了去。 顿时有些骚的慌。 “谦虚温谨，不以才地矜物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斗篷女子温柔优美的询问，想来是想结识一番。 “我叫楚天玄，敢问小姐芳名？” “我？你竟然不认识我？我叫柳如是是兰桂坊的花魁。” 柳如是？ 乱世风尘中才满天下，敢爱敢恨的奇女子！ 第21章 “日”后再说 楚天玄直接被女子的自报家门，说得愣住了。 他没想到随意交谈的女子，居然就是兰桂坊四大花魁之一，有才女之称的柳隐--柳如是。 四大花魁之中，属她最爱诗词歌赋。 文采不输男子，若不身为女子又出身低微，恐怕早就上太学、考科举了。 怎么也能博到一个仅次于“探花”之后，“进士”的名头。 “原来是柳姑娘，在下初来乍到恕我眼拙，还请多多担待。” 楚天玄之所以这么客气。 第一：是因为柳如是温柔和气以及才华。 第二：他在兰桂坊中并无相交之人，想要拿下宴请、完成任务，还需要有人帮着跟老鸨吹吹耳边风，说说好话。 其中说话最有分量的，莫不过四大花魁了。 楚天玄心道：要不是宋知县只肯给五十两银子、钱不够，我又何须将主意打到女子身上？ 柳如是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噗嗤一笑，依旧温声细语道：“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不认识我也罢，何来担待一说。” 语调优美恬静，让人如沐春风。 令楚天玄和王德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人美声甜，说的就是她吧。 正在两人陶醉时，一旁拎篮子的丫鬟却娇蛮道。 “哼，我家小姐才满江南，才不是什么小人。” 小人？ 楚天玄两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柳如是见状轻轻抚额，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认真的纠正道。 “磬儿不要乱说，小人是骂人的你想说的应该是‘小人物’。” “哦，明白了姐姐！” 小丫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满脸认真的模样，似乎想要努力的将柳如是说的。牢牢记在小脑袋里。 柳如是纠正完贴身丫鬟，又向楚天玄两人做缉赔礼。 “磬儿还小，总是词不达意，两位公子莫怪。” “不妨事，不妨事。” “小丫头也没说什么，我反正是没听出来。” 楚天玄和王德发连连摆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磬儿不过11-2岁，正是懵懂的时候，偶尔说出一两句惊人之语，破坏气氛没人会怪她。 但为此，柳如是还是过意不去，将一方手帕作为信物，交于楚天玄之手。 表示：“楚公子如果日后有事找我，就让小厮唤磬儿传达我定会赴约。” 柳如是说完便转身往兰桂坊走去，还没走两边，忽然手腕，被一张炙热的手掌握住。 肌肤相亲，令她脸颊温红。 “你干嘛拉住我家小姐，快松开、快松开！”磬儿张牙舞爪地就要上来将其分开。 却被王德发一个侧身给挡住了。 王德发体胖腰圆，一个小孩怎么可能绕得过去？ 拉住柳如是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玄。 “公子这是何意？” “柳姑娘不必‘日后再说’在下现在就有事相求。” 楚天玄将“日后”咬字明显，虽然古代的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也算是他小小的一个恶趣味。 随即楚天玄将宴请国子监祭酒一事，告知了柳如是。 柳如是听得认真当即点头，表示愿意帮忙。 “五十两银子？确实是为难公子了我只能帮你和坊主说些好话，至于有没有用就不敢保证了。” “有劳柳姑娘了。” 不管柳如是的耳边风有没有效果，最起码楚天玄他们不会被直接轰出去了。 “你们随我去见坊主。” “死胖子，略略略” 柳如是前面带路，磬儿气鼓鼓地做着鬼脸，楚天玄两人则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 没几步便来到了“兰桂坊”辉煌的大门前。 门前有4名护卫看着，个个虎背熊腰、一脸凶相，确保没人敢在此处闹事，顺便也是防止姑娘们夹带私逃。 他们看到柳如是，自然地上前打招呼问候。 “柳姑娘采买回来啦这两位是？” 护卫看着两人眼生，见是跟着花魁一道回来了，照例上前询问。 “这两位是知县大人派来找坊主，商议宴请事宜的楚公子和王公子，正好我也有事寻她，就由我带他们过去吧。” 柳如是如实说道。 既然是知县大人的面子，他们也不敢怠慢，只不过吞吞吐吐，好像有难言之隐。 “怎么？还见不得了？” “姑娘息怒，并不是见不得，而是现在去找兰坊主怕是不合适” “嗷？” 这里面是有事儿啊。 柳如是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到了为首的守卫手中。 姑娘和护卫，虽然都同属于兰桂坊，但他们之前却不是从属、和上下级关系。 平日里相互照顾，一些小恩小惠，还是必要的。 免得不经意间触了兰大当家的怒火，引火烧身，被训斥、责罚一番。 不愧是消金窟，黔江县有名的风月之所。 还未进门，就花费了一两银子。 王德发看着都一阵肉疼。 楚天玄心道：都说青楼女子会做人，一点点银钱就能听到对自己有利的消息，这买卖不亏。 护卫收了银子，脸上露出笑意，讲明了缘由。 “不瞒柳姑娘，兰坊主正在与雪姨一行人较劲，气性大着呢现在去可能反而事倍功半。” “多谢护卫大哥。” 几名护卫见柳如是依旧要去，也不阻拦，而是爽快的放行。 乘着还有间隙，楚天玄好奇的问道：“这雪姨又是谁？在兰桂坊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倒不是楚天玄八卦，而是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手中没有筹码，那就寻找筹码。 “那是兰桂坊中的前辈” 青楼女子多是寂寞，难得有个能聊得来的人，多说几句也无妨。 既然楚天玄如此感兴趣，柳如是便将此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雪姨一行人原来是兰桂坊中的第一批姑娘。 年轻时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样样出众，唱歌抚曲儿也是不在话下。 可惜岁月无情催人老。 红颜消逝，换来的只有冷落。 尤其是看重美色的青楼舞姬，一旦年华不在，便犹如鸡肋。 运气好的姑娘，嫁人做了妾室或者填房，运气不好的，只能窝在坊中熬成了老姑娘。 不仅赚不到银子，还要坊中出钱养活。 原来兰坊主还念在姐妹情谊，自掏腰包，可渐渐的人越来越多，又要花大笔的银子招揽一批又一批年轻的姑娘。 久而久之。 便不堪负重，只能进行清退。 第22章 浮夸的胸大肌 “原来如此。” 楚天玄心领神会，眼珠子一转，心中便有了计较。 作为楚天玄的死党，王德发一看他下意识地摩挲下巴，就知道八成是有了主意。 “楚哥，你是不是想到法子了？说出来听听。” 楚天玄一听，猛然回过神来，心中暗道：看来就算是魂穿，宿主身体原本的一些习惯终究是改不了的。 不改也罢，反而成了不穿帮，最好的掩饰。 楚天玄也不纠结，反手拍了一下王德发的后脑勺，教训道：“就你话多，先进去看看情况。” 现在还不是细说的时候，等见到雪姨等人再说不迟。 四人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兰桂坊的大厅。 大厅之中富丽堂皇、琳琅满目。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厅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楚天玄和王德发都看傻了眼。 这不就是前世的新闻报道中，奢华无比堪称“天上人间”的超大型k歌现场吗？ 楚天玄上一辈子，可是一只脚踏进了ktv，一只脚永远留在了足浴城的男人。 眼前的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了。 但这是在古代，其中的装饰不存在仿品，每件都是货真价实的玉器、古董论奢华程度远非前世的那些娱乐场所可比。 “难怪这里听一首曲子就要一两银子，装修也太豪华了吧。” “这儿随便拿一样东西出去变卖，不得十几两银子啊，难怪门口守卫防人和防贼似的。” “嗯嗯嗯，楚哥说得对。” 王德发口中说的是，眼睛却早已被迷得纸醉金迷，勉强保持着清醒。 楚天玄也不管他在那儿丢人，而是紧跟着柳如是弯弯绕绕，来到了兰坊主的住处。 还没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之声，还断断续续夹杂着恳求的哭泣声。 推开门一看。 一位荼蘼花开、风采依旧的女子，手持团扇，巍然不动地坐在太师椅上。 脚下还跪着几十位40岁上下人老珠黄的迟暮的女人，个个梨花带雨哭成一片，跪在最前面拉住兰坊主裙摆，嚷嚷着要死要活的，就是雪姨了。 “雪姨本坊主对你们也算是仁至义尽，白白养了你们十几年，消耗了几千两白银，是时候初衣（清退）了。” “兰坊主，你可不能不要我们啊。” “除了会伺候男人以外，别的什么也不会而且我们是贱籍，别的地方也不会要。” “是啊，就算是去当下人--为奴为婢，主家也会嫌弃我们年纪大最后只能投河自尽，或者沿街乞讨做乞丐。” 以雪姨为首的几十人哭哭啼啼。 她们除了手上还有把子力气，其他在社会上生存的技能一概不会。 把她们丢出兰桂坊，和杀了她们没有区别。 同样是断了活路。 但眼下兰桂坊年年亏损，开支巨大，背后的金主已是不悦，就算兰坊主有心，但也无能为力。 兰坊主大约30岁出头的年纪，胸前鼓鼓的山峰，令每个女子都艳羡不已！ 从她的脸上不难看出，年轻时容貌也是极美的，有了岁月的沉淀，眼下正是风韵犹存、半老徐娘的人妻模样。 楚天玄从未见过“胸肌如此浮夸”之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吝称赞道：“老鸨保养得不错，难怪曹贼好这一口。” 裙摆被攥住。 兰坊主眉头皱了皱，脚下用力甩开对方的手，语重心长地反问道。 “雪姨，我也是没办法，新姑娘们总要过活吧，你们一群人占着地方不挪，那兰桂坊中的其他人吃什么、喝什么？” 说话没什么文化，言辞粗鄙，但句句在理，一时之间竟令人无法反驳。 雪姨她们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清楚其中关系。 “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识得旧人哭。” “唉，认命吧。” “兰坊主后会有期。” “呜呜呜~~~” 雪姨等人缓缓起身，失魂落魄、步履阑珊地挨个向门外走着，连柳如是和楚天玄两人都视若无睹。 应该是返回各自的春阁收拾包裹了。 “唉，主仆一场，我也不想。”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妹，现在却要狠心赶走她们。 人走茶凉、曲终人散。 虽然了结了一桩心事，但兰坊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就连柳如是带着男人进来都没发现。 “坊主，这位是知县大人派来与您商议宴请的楚公子。”柳如是向兰坊主介绍道。 兰坊主一听，有银子赚。 双眼放光，立刻来了精神。 “哟，楚公子生得真是俊俏啊，不知是哪儿人？成亲否？” 楚天玄不禁感叹道：不愧是生意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兰坊主张口不谈事儿，逢人必先夸。 是一个合格生意人的必要情商。 比如： 在「男人」面前：要夸他帅气,有才华、幽默、情商高；在「老人」面前,得夸他身体硬朗,气色好；在「带小孩的人」面前,要夸他孩子可爱，将来必有出息 套路，这都是套路。 楚天玄前世见的多了，已经免疫了。 哪怕是兰坊主有意无意的，用她那对“浮夸的胸大肌”在他手臂来回蹭啊蹭，也不为所动。 “好一个臭男人，老娘都这样了居然还没有反应？是还没开始就已经射了、还是阳痿” 兰坊主见努力了半天，百试百灵的绝招，居然不管用，十分气恼，暗暗诅咒。 “我是关家赘婿，还请坊主自重！” “关家？黔江县首富的那个关家发了、发了这次还不好好赚上一笔？” 兰坊主一听十分激动，暗道这是财神爷上门了。 不过，显然是她想多了。 “这次是县衙的公事，并非为关家宴请，要让兰坊主失望了。” “公家？哦放心，我懂、我懂，反正都是上面拨款，好处更多。” 兰坊主这是以为楚天玄要吃回扣，也不排斥，甚至早就习惯了。 第23章 兰桂坊的依仗 “敢问楚公子，知县大人准备多少银两，宴请国子监祭酒啊？” 兰坊主一脸殷切地问道，仿佛已经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一旁的柳如是抿嘴不言，要不是她早知底细，说不定也会和兰坊主一样激动。 毕竟宴请国子监祭酒是又有里子，又有面子的事儿。 气派的排场是必不可少的。 只有提早知道真相的柳如是轻抚额头，如今的她只希望，楚天玄别被兰坊主叫人给丢出去。 楚天玄虽然没钱，但好歹是公差，气势上不能怂，只见他装腔作势道。 “你可听好、扶稳了嗯，五十两。” “” 兰坊主刚刚被调动的情绪，双眼才露星星眼，结果被狠狠浇了一头。 心底的火立马熄灭。 脸上也从一脸殷切变成了，满脸嫌弃，反复确认道。 “楚公子可是说错了？是五百两银子而不是五十两？！又或者是五十两黄金而不是银子？” “没错，确实是五十两银子。” “” 兰坊主差点被气笑了，区区五十两银子，当她兰桂坊是什么地方？ 你要是逛窑子一夜也足够了，但是你是宴请京城的大官儿啊，是不是太拿不出手了。 还是说，这其实是新型的诈骗手段？ 是嫌弃之前每月交给县衙的好处低了，现在找个由头，提高索要的好处费？ 一定是这样了，该死的知县，贪得无厌。 想到这里，兰坊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有好气的说道。 “楚公子，我们兰桂坊可是打开门规规矩矩做生意的。每月孝敬医学训科、税课司那里的，少说也有100两银子。 现在知县大人还不知足，真当我兰桂坊可以随意拿捏？” 楚天玄一愣。 没想到背景庞大的兰桂坊，居然也会遭到地方小吏的剥削。 不过也对，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花点小钱，避免冲突、和气生财，才是上上之策。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谁也不愿意翻脸。 另一方面。 知县大人，提升楚天玄为捕快，目的之一就是寻找县衙中的蛀虫，之后再逐一清算。 眼看都半个多月了，一直一无所获，晋升之路遥遥无期。 不成想今日却赶鸭子上架，功劳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楚天玄心中盘算到：医学训科：未入流，为一县之医官，相当于现在的县立医院院长。 税课司大使：亦为未入流官，掌税收的征收。 权利不大，却是个肥差。 尤其是兰桂坊这种青楼，循例每月都需要体检、来钱还快，没有固定的流水。 正好被两个部门的官吏拿捏。 要是正常情况下，以兰桂坊的规模来说，每月需要缴付的银两，最多不会超过20两白银。 却被兰坊主曝出：每月高达100两。 哼，足足贪墨了5倍之多！ “你们这群贪赃枉法的恶徒，就等着被知县大人拿来开刀，成为刷政绩的存在吧到时候我就升官、发财了。” 见楚天玄不说话，兰坊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居然目中无人，敢看不起我来人，帮我将春兰、夏竹、秋菊、冬梅，花中四姬叫来。” “是，坊主。” 直到四名莺莺燕燕，身段迷人、容貌略逊柳如是一筹的舞姬、歌姬被唤来，楚天玄才缓过神来。 她们是除了四大花魁台柱子以外，坊中最受欢迎的花中四姬。 只是震慑一下区区衙役，无需劳烦四大花魁出手。 “你们告诉楚公子，你们身后的金主都是那些大人。” 兰坊主一开口，就气势逼人。 “回禀公子，奴家春兰背后的恩宠之人，是黔江县巡检李大人。” “奴家夏竹背后的恩宠之人，是江陵郡城守总兵王大人。” “奴家秋菊背后的恩宠之人，是金陵城骁勇军副将马大人。” “奴家冬梅背后的恩宠之人，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公大人。” 楚天玄听的心中不停地冒出一个接一个的“卧槽”、“牛逼”。 方圆100里的郡、县，都有跪倒在她们石榴裙下，并拥有权利的大人。 什么巡检、总兵、副将、才子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令人头疼的存在。 偏偏一下还出现了四个。 而且，这还只是花中四姬展现出来的能量，管中窥豹，可见四大花魁背后，又会牵扯出多少更恐怖的大人物。 一直有传言：兰桂坊其实就是某位皇子的产业。 其目的：除了敛财之外，还是一处情报机构。 负责收集各个大小官员的罪证，并将这类把柄交由皇权掌握，控制朝臣。 总之四个字：水深、勿探。 “楚公子你可听清楚了，我兰桂坊分楼遍布各地，也不是好惹的。 就算是知县这等朝廷命官，我们人微言轻不能将其怎样，但是使使手段、吹吹耳边风，同样能让他晋升无望！” 兰坊主这是被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楚天玄见状，心中不由哭笑：这娘们虎啊，这不是将底牌透露给他了吗？ 他才只是一个捕快，并不想趟进这淌浑水。 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只会越快。 “兰坊主误会了，我确实是来替知县大人传话的，我家大人也并非是刻意消遣尔等确实是账上只剩这些可动用的银钱。” “你说真的？” “坊主不信，可问柳姑娘。” 兰坊主一愣，望向一旁的柳如是，后者低声在其耳边述说了事情的始末，听得前者脸色诧异、不停变幻。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儿？ 这不比逼婊子从良，更为难人吗！ 兰坊主甚至在想：知县大人，莫不是想要弄死眼前这个楚公子，才派他来的？ 看来两者是有大仇怨啊。 不过。 纵使楚天玄解释清楚，并没有索要贿赂的图谋，兰坊主也不会答应。 “我是一个生意人，这450两银子缺口的赔本买卖，绝不会做。 还烦请楚公子回去禀告知县大人。” 说罢，便要下令逐客。 楚天玄连忙阻止，豁出去了。 能不能成，就在此一举了。 “等一下，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不吃亏，还能将你玩弄的很爽，坊主是否能够考虑一下？” 不吃亏玩弄的很爽？ 你难道打算小白脸卖屁股了！？ 古代版：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第24章 腿都软了 “楚公子你胡说什么？”柳如是连忙阻止。 生怕兰坊主气愤难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一边说，一边用力将楚天玄往门外推搡，想要帮其逃走。 “我没胡说，柳姑娘放心，我有的是技巧和法子，保证让她欲仙欲死，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楚天玄一只手牢牢抵住柳如是的细腰，一只手死死抓住门框不撒手，正在极限拉扯着。 这可是知县交代的任务。 言明了：失败则会剔除役籍，打回原形。一定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不管怎样都要试试。 他一个男的，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古代也不会存在“富婆的钢丝球”。 最多也就是“火焰山”（滴蜡烫火）、“闭月扇”（一种比较污的器具） 这三种合并，被称为“富婆系列三件套”。 没有强大的意志和身体承受能力，是不建议挑战的，尤其是“钢丝球”，简直是摧毁男人尊严的万恶之源。 “兰坊主不是那样的人！” 柳如是还在极力争辩。 坐在椅子上的兰坊主，却上下打量着楚天玄，随后大手一挥，主动开口道。 “慢着我就是那样的人，你们都先出去，楚公子留下。”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简直落针可闻。 柳如是和花中四姬都愣住了。 坊主这是转性了？当真是被这位楚公子给迷住了？从来都只听说是狐媚女子诱惑世家公子。 还从未听过，男子版反过来的。 “坊主慢慢玩。”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说的不是她们性格，而是欲望。尤其是坊主这样的半老徐娘，她们每时每刻都渴求着男性身体。” “上一个敢挑战坊主的男人，已经是三年前了我记得他被从春阁抬出来的时候，已经瘪成人干了。” “希望，这次下手轻点儿，毕竟是关家的赘婿。” 花中四姬旁如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八卦着。 丝毫不在乎是否会被楚天玄，这当事人给听了去。 尤其是柳如是，整个人被楚天玄单手环抱住芊腰，提到门外，都不自知。 “咔嗒。” 春阁门被关上。 花中四姬和柳如是一个都没离去，纷纷竖起耳朵，贴在门窗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没出几秒，便听见脱鞋、脱袜的窸窣声。 接着便是兰坊主的靡靡之音。 非常有起、承、转、合、高、低、起、伏的节奏感，令偷听者如沐春风、喜不自胜。 高潮时，近乎惊叫失声。 令人面红耳赤。 “没看出来，楚公子当真是技术了的。” “依我看是他常年习武、身体健壮，坊主反被采阴补阳了。” “楚公子，没想到你居然会说这种人，如是看错你了。” 大约三盏茶的时间。 春阁之内终于没了动静。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几女没有防备，差点摔在楚天玄的八块腹肌上。 “你们还没走啊快去看看你们的坊主吧，没想到她还挺吃力。” “刚刚顶到她肾、和肝的时候反应比较大其他都挺好的，不用担心，没事儿多喝热水。” 楚天玄好心的提醒道。 几女一愣。 顶到肾还能理解，你还能顶到肝？是从哪里进去的啊？ 有那么长吗？ 透着门儿缝儿看去。 只见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兰坊主，此刻正披头散发，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抓住太师椅，努力地想要起身，却双腿酸软、怎么站也站不起来。 几女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一阵查看，关心地问道。 “坊主，你没事儿吧。” “我们扶你起来。” “到底是多激烈啊，连腿都不受使唤了。” “我没事儿你们叫雪姨她们都不用收拾了，都留下吧。” “？？” 花中四姬一愣。 没想到是什么原因，让兰坊主改变了主意。只道是她又心软了。 殊不知。 这一切都是楚天玄三寸不烂之舌、和一双巧手的功劳。 “楚公子，我今天被你折腾的够呛，就不留你了。明日明日你再来授艺。” “就这么说定了，告辞。” “柳儿，你送送楚公子。” “是，女儿明白。” 柳如是带着楚天玄原路返回，心中疑问几乎写在脸上，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得一旁的楚天玄十分难受。 “柳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既然你肯说，那我便问了在春阁之中，你并没有和坊主行床笫之事吧。 为何坊主会改口，并且还同意让雪姨她们继续留在坊中？” 柳如是心细如发、饱经世故。 从楚天玄和兰坊主是身上的味道，和对话细节中，看出两人并未发生男女之事。 但又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兰坊主改变了注意。 不仅同意不赶走雪姨这帮累赘，甚至还要请楚天玄来授艺！ 一个大男人，能教一群老姬女什么？ “哈哈，原来柳姑娘说在困恼这件事情啊，不妨告诉你。” 楚天玄便将在春阁中发生的一切，点点滴滴全都告知了柳如是。 确实就像柳如是说的那样，两人并未僭越。 而是做起来买卖，并达成了协议。 第一条：楚天玄以自己的名义，将兰桂坊以后每月要给两吏的好处，免除。 按一个月80两银子算，一年就是960两银子。 这可是很大一笔开支。 并承诺，有什么事，尽管让两吏来找自己，不会牵扯兰桂坊。 兰坊主微微沉吟便点头同意。 一边是：一县之医官、税课司大使，另一边是快班捕头、知县大人。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第二：可以教授雪姨等人足疗技艺，令欢客在等待姑娘们办事的这段时间，有事可做，防止跑去别家。 这个时代，可没有足疗，可作为兰桂坊独一无二的招牌服务。 具体效果，兰坊主已经亲自体验过了。 已经爽到站不起来了。 “原来如此，提升兰桂坊的口碑的同时，还能赚钱！两不误。” 柳如是豁然开朗。 第25章 赌约 之所以不请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是找原先打算被清退的老姑娘们。 是因为她们的剩余价值。 “剩余价值？” “咳咳，也就是优势，她们工钱低、要求少，熟客却很多就算是念在以往的恩客情谊，相信自愿尝试的客人也会很多。” 楚天玄假咳嗽一声，换了一种柳如是能听懂的方式解释。 这从比从零开始招揽客源，效果要好太多、太多了。 一旦开展成功，便能同时解决客源流失、过气姑娘们再就业，两大难题。 “原来如此，小女子受教了！” 柳如是之前只是对楚天玄颇有好感，现在却是被他的智慧所折服。 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自己的察言观色，洞悉了并解决了兰桂坊的两大问题。 像柳如是这样的四大花魁、花中四姬还好，老了总能存下一笔保命钱财。 其他姑娘们，就只能如雪姨一般，被赶出去，无情地抛弃。 眼下楚天玄不光是为了雪姨一行人找到了出路，更是为了全天下的姬女谋得了后路。 总归能有个好结局。 恶始善终 对于柳如是郑重其事的感谢，楚天玄多少有些羞愧。 说到底，他也是为自己考虑。 想要兰坊主那么精明的女人，轻易松口，答应自掏腰包补上四百五十两白银的缺口大摆宴席，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这算是技术入股她七我三，五天之内争取赚够银子，则同意宴请。” 楚天玄对于分成并无异议。 毕竟出人、出场地、出钱、出道具的都是兰桂坊，自己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柳如是一想，这风险共担的方式，确实很像兰坊主的作风。 不直接回绝知县大人的要求，既顾及了官家的颜面。也避免的被对方怪罪。 如果到时没能如约完成宴请之事自然作罢。倘若完成了凑齐了五百两。 出钱办事，她更不吃亏！ 不过。 “五天之内，光靠分红便要赚足四百多两银子，这可能吗？”柳如是担心的问道。 这已经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以楚天玄每月5两银子的俸禄换算，四百五十两就是九十个月、以年计算，就是七年连六个月。 区区5天，真能办到吗？ “一切皆有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楚天玄自信一笑。 对于楚天玄来说，a方案不行，他还有b方案，甚至还有c、d、e、f 流水分红只是小头，大头的还在后面呢。 大厅之中，王德发还在东张西望，不知何时身后已经多了两名护卫，双眼直勾勾的盯住他。 就和防贼一模一样。 这也难怪。 谁让王德发垂涎三尺，盯着名贵的玉器、装饰口水都流下来了。 万一要是顺手牵羊、或者打坏东西肯定当场就被护卫按倒在地，送去衙门。 “王胖子，丢不丢人啊，走了。” “走了？事情办完了？” 王德发听到楚天玄叫他，这才缓过神来，一边朝他小跑过来，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 那恋恋不舍的模样，惹人发笑。 “你想要看，有的是机会之后五天我每天都要来兰桂坊，你和主候稿说一下，跟着我来就是啦。” 楚天玄正好缺个帮手兼证人。 他毕竟是成了亲的人、关家的上门女婿，天天流连青楼，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指不定被有心人怎么编排呢。 楚天玄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让死党陪着多少是个见证，证明自己不是以权谋私，公费嫖娼。 回头再和关家岳父岳母汇报一下，避免误会。 “好好好。” 王德发一听，每天都能来，还不用干活，自然是开心的满口答应。 离开兰桂坊，时间还早。 楚天玄返回县衙，将和兰坊主商议的细节和结果，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张县丞。 张县丞捻着花白的胡须，不停皱眉、又点头。 最后叹了口气，不吝夸赞道：“干得不错，年轻人有勇有谋、有头脑交给你，我放心。” 如果换做其他人去做这事，估计不会如同楚天玄处理得这般好。 恐怕在对方搬出花中四姬背后势力时，就已经被吓得打退堂鼓了。 何来后来之事？ “张叔，这是知县的令牌。” 楚天玄将先前给他的令牌，递给张怀仁，却被拒绝。 张怀仁反而嘱咐道：“令牌先放在你身边，便于行事至于你所说的医学训科、税课司索贿之事，我自会禀报知县大人。” “多谢张叔。” 楚天玄熟练的将令牌揣进怀中。 整个黔江县还有哪个官儿比知县还大？无疑是多了张底牌。 紧接着，张怀仁更是点明。 “如果他们敢来找你的麻烦，不用怕。只要不将对方打杀，弄残、弄废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为你做主。” 张怀仁老谋深算，眼中厉芒一闪而过。 显然是动了杀心！ 不过，一切要按大乾律法来办，先收集证据，然后交由知县大人审理，最后处斩！ 这些自不用楚天玄处理，张县丞亲自去办，只会事半功倍。 “属下告退！” 楚天玄表示明白，便弓身退了出去。 拜别来张县丞之后，楚天玄便直接下班，返回来关家大宅。 进门正好看到，关岳父在喝茶逗鸟、韦岳母在修剪盆栽花卉。 独独不见楚幼薇，应当是在印刷局监工进度呢。 “见过岳父、岳母。” “女婿回来啦，今日怎么这么早？” “你看看你个妇道人家，早也不是、晚也不是，你想女婿怎么样吗？是吧女婿。” 岳母还没说几句，便被赶来的岳父怼得说不出话来。 韦夫人只能掩面笑骂道：“你个老泼皮，莫不是皮痒痒欠收拾了？我这是关心女婿，怎么就变成问东问西了。” “是是，夫人我又错了。” 关岳父直接认错，摆烂如此，让韦夫人无法借题发挥，只能作罢。 两老拌嘴和小儿无异。 和谐有爱，令人羡慕。 第26章 什么，你要去飘？ “岳父岳母请坐，小婿有话要说”楚天玄指着凉亭，示意两老坐下。 为其斟茶递水，矫揉造作，故作为难、再三犹豫之后，才将今日之事徐徐图之。 话刚开口，只说道“兰桂坊”。 两老的脸色便各异起来。 韦夫人面色淡然，不喜怒于色，看不出其内心想法，而一旁的关岳父就没那么淡定了。 直接从石凳上站起来，大叫大嚷道：“什么？你居然要去嫖妓？！” 一声破铜嗓子，声音响彻半个关府。 “什么？” “嫖妓？” “小姐离家出走不过区区一月有余姑爷这就熬不住了？” “我家小姐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可比那些花魁好看得多。” 仆人们皆被惊住，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竖起耳朵偷听。 李管家更是直接冲到厨房，将正在炖汤的绿苑给叫了出来。 “绿苑，大事不好了，你快过来” 李管家贴着她的耳边，悄悄说起来三人在凉亭中的对话。 “哐当”一声。 绿苑失魂落魄的丢下手中的锅铲，眼圈一下就红了，连忙跑了过去。 她是关秀婉的贴身丫鬟，买了奴籍，终生侍奉的那种。 有时候主子身体不适，还需代替侍寝。 成婚当日，关老爷曾和她说过：小姐不在，若是姑爷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就由她代替小姐履行义务。 如果生下孩子，就随关姓。 绿苑虽然年纪小，不懂也不在乎这些，但是莫名地感受到一股责任感，和老爷对她的信任。 现在一听说楚天玄要去嫖妓？！ 以为自己是被嫌弃了，不仅心里难受，脸上更觉得对不起关老爷。 “绿苑无能我对不起小姐，没有看好姑爷、对不起老爷，没能做好本分。” “扑通”一下。 绿苑就跪在了楚天玄的脚下。 一顿梨花带雨的大哭。 “你这是干什么” 楚天玄额头上冷汗直流，扶起绿苑好一阵安慰，连赌咒发誓都用上了。 小丫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腔。 韦夫人更是一脸无语，她并不怪绿苑，虽是丫鬟，但她自小陪着绣婉长大，心性纯良。 且年级尚轻，根本不懂男女之事。 这一切应该不是她的初衷，而是有人故意不良教导所致。 关府上下，如此不靠谱的只有一人！ 想到这里。 韦夫人不由的白眼撇了撇，一旁心虚的关老爷疾言怒色地问道：“是不是你对绿苑交代了什么？” “侍寝又是怎么回事” 关老爷顿感不妙，下一刻腿便一软，跌坐回石凳子之上，不敢回话，更不敢抬头看韦夫人和绿苑。 这番举动，无疑是默认了误导的事实。 韦夫人要不是顾着他的颜面，不让他在女婿面前出丑，不然肯定要请出家法伺候了。 秋后算账！ 现在只能怒其不争，告诫道：“你个老不羞的，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自作主张等婉儿回来，我定一字不漏的告诉她。” “别，别我也只是想早点抱孙子、不想亏待了女婿而已。” 一提到女儿，关老爷就怂了。 不过此刻居然还不忘祸水东引，将责任推到楚天玄身上，后者气得太阳穴直突突。 为人子女者不能反驳、冲撞长辈，何况他还是入赘的赘婿。 与其对峙就是犯了七出之条，恐被休婿！ 再说了，关家岳父虽然荒唐，但“受益”的总归是他这个女婿。 这个黑锅，背就背了吧。 不过。 楚天玄还是在心中吐槽道：p我可太谢谢你了，我的岳父大人。 安抚好众人后，楚天玄才有机会继续说道。 “岳父、岳母别急，是小婿不对，没有将事情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 楚天玄将银两不够，却被硬塞下差事的经过说了一遍。 更是将入干股、打赌一事告之。 听的两人左一阵心惊、右一阵后怕。 “属实是为难女婿了。” “一边是只手遮天的知县，不能得罪；一边是势力盘根错节，不知深浅的花坊，同样不能得罪。” “能想到如此办法，已经是不容易了。” 韦夫人和关岳父唉声叹气的说道，并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说到底还是他们背景不够。 区区首富加上捕快女婿的身份，在外人看来已经是羡煞旁人。 但只有真遇到事情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孱弱。 就比如这次。 夹在两者中间，又要把事情做好，又要不得罪任何一方。只要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永无翻身之日。 有人问，关家可是黔江县首富，区区500两白银，还是拿的出的。 但此事绝不能做。 如何能凭白自掏腰包？ 要是每次都是如此：今日宴请，明日修堤无论关家有几个首富之名，恐怕都不够造的。 楚天玄心中也十分清楚。 升官、发财。 这是他目前最急迫的事情。 只有权、钱两把抓，日后他才能有恃无恐，不惧于人。 眼下宋知县不失为一个好官，兰桂坊又能让他借鸡生蛋，这两个不失为好的助力。 只要处处小心、谨言慎行，日后成就必不可限量。 “不过，你说的那个足疗到底是怎么回事？”韦夫人从商多年，却并未听说过此道。 难不成又是楚天玄自创的？ “该不是什么嗯哼、嗯哼之事吧。”关岳父打断他的思路，不解地问道。 身为男人，关岳父对于兰桂坊新推出的服务项目十分好奇。 楚天玄人少成精，自然知晓两人的想法，说不如做，吹得再神，还不如直接让二老亲身体验一下。 “绿苑，你去厨房端两盆热水，并按着我的方子，取一些药材来。” “知道了姑爷。” 不多时，绿苑便叫上另外一名丫鬟，端了两盆热水和需要的药材返回。 楚天玄将药材撒进盆中，静候十几分钟，等到颜色散开成棕黑色，再尝试了下水温。 自然放凉，温度刚刚好。 “岳父，您先来绿苑、明翠，你们将老爷按好了，别让他起身。” “知道了姑爷。” “是！！”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第27章 鬼哭狼嚎 楚天玄命人按住关岳父的肩膀，防止他临阵脱逃，然后麻利地脱掉他脚上的鞋袜，直接上手将其按进盆中。 温热的药汤，滋润着他的双脚，没几秒就烫得通红，随后一股舒适感从脚底升起，令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恩，不错。” 关岳父很是享受。 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与他想象中的新式服务，有着云泥之别。 倘若只靠这点把戏，想要五天之内筹集四百多两银子，肯定不成。 “就这？未免太一般了。”关岳父失望地说道。 “岳父放心，这只是前奏，正片还没开始呢。”楚天玄坏笑道。 希望一会儿你还能笑的出来。 “哦？还有新鲜的？” 关岳父心中就说：哟，还有后招？这女婿就是喜欢一点一点的吊人胃口。 大约十分钟。 “时间差不多了。” 楚天玄抓住关岳父的双脚，用毛巾擦干后，双手一阵快节奏的拍打。 “啪啪啪” “恩，节奏不错，用力也适合。” 关岳父还从来没有如此享受过。惬意的吃了口茶，眉飞色舞地示意楚天玄继续。 楚天玄嘴角勾笑，舒服够了下面该遭老罪咯。 “这是【肾脏】位于双足底脚掌中央，第2、3跖骨之间，近跖骨底，蜷足时中央凹陷处。” 只见楚天玄在脚底找准穴位，猛地按下，是下的死手。 紧接着，画风突变。 “恩嗷呜~~~” 关岳父前一秒还在享受的回应，下一秒直接吃痛，疼的嚎了一嗓子。 整个人如弹簧一样，就要从石凳子上蹦起来。 结果却被身后的绿苑和明翠两个丫鬟，给合力按回原位，端坐在那里，老泪纵横，惨叫连连。 其声之嘹亮，足可绕梁三日。 整个关府再次鸡飞狗跳，仆人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吓了身旁的韦夫人更是一哆嗦。 韦夫人心道：不过是在脚底绕了绕，有这么疼吗？莫不是演的？ 蒙在鼓里的仆从们，却错以为是遇袭，纷纷动作。 “什么情况？” “这是老爷的声音！难不成姑爷要造反打算谋杀亲岳丈？” “快叫护卫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儿。” “不然小姐回来了，可不好交代。” 等关府的数十名仆人，提着棍棒、锅铲、扫帚之类的赶过到现场。 发现关老爷已经被绿苑、明翠两人给控制住了，楚天玄正在对着他的脚底板，一阵又一阵的猛戳，施以酷刑！ 施刑者用力之大、下手之狠，令人侧目；受害者怆然之涕下、惨绝之人寰，令人咋舌！ “那个禽兽，快放开我家老爷。” “老爷你别怕，小的这就来救你。” 刚准备动手解救，却看见韦夫人端坐在一旁，稳如泰山，似乎又不是谋财害命那一回事儿。 “一个个都想干嘛？还拿着武器打算对谁动手？全给我放下！” 韦夫人母家威严，吓退冲上来的众人。 众家仆迟疑片刻，便全都造做，如潮水一般退去。临走前只能向关老爷，投去一个爱慕能助的眼神。 随后一个个脑洞大开，纷纷猜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老爷背着夫人逛青楼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还是说，是夫人示意让姑爷用刑，逼问老爷藏私房钱的位置？” “” 仆从们内心戏十足，分分钟脑补出一出又一出的狗血剧情。 凉亭地方有限，就那么大块地方。 围观仆从之多，很快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里给包围了，一个个都不明真相的向里张望。 好不热闹。 “岳父大人，有些肾亏、不太行啊否则反应不会如此之大，竟然引来全府的围观。” “放屁，你才肾亏，你全家都肾亏，为父只是兴之所至，想要高歌一曲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 说着关岳父竟然真的装模作样，唱了起来，只是那歌声实在是不敢恭维。 楚天玄其实是有意激他，料他定会矢口否认。 这亏，关岳父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此刻怕不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没事多这一嘴干嘛？还傻呵呵的同意体验。现在骑虎难下，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行”？ 男人怎可说不行？ 要是承认了，岂不是社死当场？以后还怎么当家做主，颜面何存？！ 楚天玄对着关岳父比了个大拇指，随后便接着按了。 “下面是心、肝、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和胆囊。” “恩。” “啊！” “呜啊！~~” 楚天玄每按一处穴位，关岳父就痛呼一声，虽然很痛，却死要面子，从头到尾都用假装唱歌来掩饰。 鬼哭狼嚎的、不知道到的人还以为碰到鬼了呢。 但却出乎意料的将围观的一种仆从，感动的不行，纷纷为其呐喊助威。 “老爷唱的真不错啊，婉转曲折，铿锵有力。” “瞧他感动的，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感情也太丰富了。” “虽然听不懂老爷在唱什么？但总觉的好厉害。” 一套流程下来。 关老爷也差不多瘫倒在地，辛亏有身后绿苑、明翠两个扶着，不然就出糗了。 “原来不光是为了按住老爷，还是为了事后扶起他，女婿想的真周到。” 韦夫人不管关岳父那怨愤的眼神，依旧对着楚天玄举手称赞。 “夫人，接下来该你了。” 关岳父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势必要让韦夫人也感受一下，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韦夫人可是要面子的人。 有了前车之鉴，未免在下人面前失了颜面，直接屏退了看热闹的众人。 等到皆散去后，才让楚天玄开始。 “恩好舒服。” 韦夫人身体康健，极其吃力，只觉得按得她十分舒服，并不有太多疼痛之感。 这一度让关岳父怀疑，自己刚刚经历的是不是假的，还是在演戏。 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刚刚坐的姿势不对？” 第28章 带岳父大人，逛窑子 “哈哈，岳父别想了，每个人都体质不同，反应也不一样。” “要不您随我一起去兰桂坊，帮我监督教学进程？” 楚天玄实在是受不了关岳父看他的那个眼神。缠绵悱恻、怅然若失。 无奈叹了口气，只能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了。 美其名曰是帮他监督，其实就是带他去看花魁、歌姬等美女。 关岳父一听，楚天玄要带自己逛青楼。 立刻阴转多情，两眼放光。 “哈哈哈，这种事交给本岳父就对了，我经商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一定帮你好好监督，绝不会出任何差池。” 关岳父满血复活，忍不住地开始夸夸其谈。 不时的还有意无意的撇了撇一旁的韦夫人，观察其反应，见并无不悦，更加喜形于色。 他脸上那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这可不是他想要去的，是女婿开口，请他去的！ 好女婿没白疼。 “女婿，你当真有用得着你岳父的地方？莫不是想要偷偷带着他去玩耍！”韦夫人狐疑地问道。 平日关岳父虽然荒唐，可是却十分惧内，夜宿青楼、勾栏听曲，从来不敢。 这女婿要带岳父逛窑子，也是古今头一回。 “女婿，快吱声啊，逍遥快活就靠你了。” 关岳父见夫人发问，一个劲儿地朝着楚天玄使眼色。 后者心中了然。 当即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小婿时刻谨记着自己关家赘婿的身份。 这次出入的又是烟花之所，如若孤身一人发生绯闻很难解释，恐有损关家声誉。” “有岳父大人随行，实则是起到监督、保障的作用，看谁还敢再背后肆意诬陷于我、抹黑关家。” 楚天玄并非临时起意。 在兰桂坊时，便叫上了死党王德发一起，现在再冠冕堂皇的邀请岳父同行，歪打正着，也是打消关家对此事的顾虑。 免得有好事者搬弄是非、秋后算账，以七出之条：不守贞洁为由，逼其休婿。 不说别人，单说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娘子就很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楚天玄是绝对不会落人口舌、留下话柄的。 韦夫人还在迟疑，一旁的关岳父却迫不及待了，立马煽风点火地补充道。 “对对对，一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小伙儿，钻进一群莺莺燕燕的舞女、歌姬之中。 血气方刚，万一把持不住，我在还好拉他一把，以免他犯错。” 楚天玄看着关岳父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心想：我这编造理由带你出去耍姑娘，你倒好，将我给卖得干干净净。 还血气方刚、把持不住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关岳父对于楚天玄的抱怨，选择视而不见，他的心早就飞到兰桂坊去了，此刻已经合计着是找春竹起舞还是秋菊唱曲儿了。 唉，是没救了。 在楚天玄和关岳父一唱一和之下，韦夫人总算是松了口，点头同意，不过却加了个心眼，让绿苑也跟了过去。 “绿苑，你跟着后面端茶递水，见见世面。” “是夫人，我会替小姐看管好姑爷的。”绿苑人小鬼大，小机灵还是有的。 立刻心领神会，应承下来。 “” 楚天玄心中苦笑：好嘛，合着就我一个是外人，自讨没趣，给自己找了两个大爹。 翌日。 还未到卯时。 关府就传来了敲门声，门房打开一看，居然是楚天玄的死党--王德发。 王德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锦绣罗衣套在身上，人模狗样地问道。 “你家姑爷起床了吗？” “还未有动静，你自己去喊吧。” 询问得知，楚天玄还未起身，王德发脸上露出一抹急不可耐的神色。 逛窑子呸，青楼授艺之事，怎么如此不上心？ 要知道他可是兴奋得一宿没睡。 同样一宿没睡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关家岳父。老早的就守在楚天玄的房门前，眼巴巴的等他睡醒。 这是怕他说话不算数，丢下自己一个人去潇洒。 楚天玄所栖息的小院内。 一老一少，正好碰到。 两人相视一笑，看彼此的打扮，不用明说，已经知晓同行之目的。 “关老爷好。” “记得没错，你应该是小王八（吧），也来等我家女婿？” “是的，昨天我已经和主候稿说过，特批今日不用前去点卯，直接去即可。” 怪不得王德发不在县衙等楚天玄，原来是特事特办，拿到批条了。 关岳父点点头，看来县衙上下对此事十分重视。 这时。 “吱呀”一声。 绿苑推开门，刚一转身。 就看到两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瞪着眼睛凑了上来，直勾勾盯着自己。 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幸好关岳父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了绿苑的嘴，做贼心虚地说道。 “是我，你家老爷女婿还没醒吗？” 绿苑定睛一看，果真是老爷。 这才止住了大叫。 心有余悸地一个劲儿猛拍胸口的飞机场，安慰自己道。 “老爷你干嘛啊？吓死绿苑了，姑爷已经醒了，叫我帮他打水洗脸呢。” “什么？” “醒了？” 两人一听楚天玄醒了，也顾不得形象，推开绿苑，示意接下来的伺候梳洗的事，由他们接手。 “不用你打洗脸水了，我们两个会给他拿进去的。” “就是，小孩子家家的手脚太慢了，这事儿还有由老爷们来做吧。” 两人一人拎盆，一人拎水桶。 “碰”到一脚踹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一脸和善、满是讨好地说道：“女婿，都日上三竿了，怎么如此懒惰，还赖在床上。” “楚哥，速度快点儿，姑娘们都等着呢。” “？？？” 楚天玄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人从床上拽起，机械式的快速完成洗漱。 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被“叉”出了府门。 幸亏绿苑眼疾手快，急忙之间抓了几个馒头，在后头撵上。 “你们等等我啊，早饭还没吃呢。” “秀色可餐懂不懂？有美女歌姬，谁还吃早饭啊。” “小丫鬟没文化，让王公子见笑了。” “客气，客气。” “” 楚天玄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终究还是低估了，青楼窑姐对男人们的吸引力。 第29章 岗前培训 兰桂坊。 一楼大厅内。 “见过楚公子。” “啊欠~~~” 楚天玄睡眼蒙眬，打着哈欠，看向面前的几十位以雪姨为首、人老珠黄的姑娘们，兴致缺缺。 “那就是兰坊主圈养的小白脸吗？长得真好看。” “听说他昨天十分生猛，坚持不‘谢’，硬是挺了三盏茶的功夫，兰坊主被搞得腿都软了、站不起身。” “真的假的，一个雏鸟，也能搅动大缸？” “嘘，小声点儿，别被听到了。” 姑娘们对着无精打采的楚天玄，议论纷纷。 昨天的事，经过以讹传讹、添油加醋。已经演变成了无数个版本。 其中流传最广大就是： 楚天玄以高超技艺、强悍的硬度，与徐娘半老的兰坊主大战三百回合，依旧银枪不倒。 此等风流韵事，已经人尽皆知。 兰桂坊中的姑娘们表示，都想尝试一下，欲仙欲死的感觉。 个个看向楚天玄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皆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急色模样。 对于这一切，楚天玄浑然不知。 “绿苑，再来一杯。” 楚天玄喝了杯浓茶，才勉强打起精神。 至于跟随他一同前来的王德发和关岳父，一进门便不见了踪影。 不知去哪里厮混了，根本不管楚天玄的死活。 “这两个家伙，简直是将偶变投隙、吃肥丢瘦，体现到了极致。”楚天玄忍不住吐槽道。 利用完进门就丢，果然很符合他们的人设！ 只有绿苑一直陪着他，鞍前马后。 “姑爷喝茶。” “恩。” 绿苑一本正经的站在楚天玄的身后，恭敬地递上一杯新茶。随后夹带着明显敌意的眼神，警戒地扫视眼前的姑娘们。 更是偷偷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剪刀。 绿苑心中暗道：“小姐放心，我一定看好姑爷，绝对不会让人玷污了他的身子。 大不了大不了，我将脏东西给剪下来！除了小姐之外，谁也不能用。” 要是楚天玄能得知绿苑的想法，估计得当场去世，高低三炷香，把她给供起来。 这年头“活菩萨”见得多了，还是头一次见到“活阎王”。 总之。 三个人，没一个能让楚天玄省心的。 “楚公子，开始吧。” 兰坊主摇着团扇，慵懒地催促道。 昨天经过楚天玄的一通按摩，令她心神愉悦，一觉到天亮，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醒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飘了。 感觉好极了！ 作为足疗体验的第一个用户，兰坊主对它寄予厚望，所以迫不及待的让楚天玄开始授艺。 至于那些谣言，她也懒得解释。 这种事情清者自清，只会越描越黑再说了她本就是个烟红柳巷出生的舞姬，根本不在乎名声。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边开始吧。” 接下来的时间。 楚天玄将提前画好的足底穴位图分发给大家，让大家熟记，随后便安排两人一组，成为各自的练习对象。 开始实践。 楚天玄前世虽然不是专业的足疗技师，但是他怎么说也是：一只脚踏进ktv，一只脚留在了足浴城的社会栋梁。 熟能生巧，加之懂的中医穴位。所以是手到擒来，非常简单。 随后。 楚天玄更是根据前世，被服务过无数次的经验之谈，制定了一系列的话术，一字一句教会给众人。 雪姨她们也学的十分认真。 比之之前，被赶出去，身无长技只能沿街乞讨，现在发挥价值、学习足疗。简直是天赐鸿福。 所以一个个的都学得格外认真。 经过一天的岗前培训，大多数人已经能勉强上岗了。 夜幕降临。 兰桂坊渐渐的开始热闹了起来，姑娘们都是精心打扮，招揽生意。 人气高的，年轻貌美的就那么几个，面对上百名挤破头，想一亲芳泽的男人，自然是先到先得。 “今天兰桂坊的客人也太多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听说夏竹、秋菊、冬梅都被首富关老爷给包场了，今夜都不一定有空闲。” “这个老关财，不怕他家的母老虎了？一下找了三个，身体吃得消吗？” “难得今日休沐，抽空来听春兰抚琴唱曲儿，没想到只晚了一步，居然排到了63号！” 由于某个不知廉耻的岳父，不讲武德，一人包了花中四姬中的三个。 要不是兰坊主拦着，估计连春兰也不放过。 这财大气粗的架势，着实令人艳羡，但也害的其他人无人作陪，就只能奔着【空牌子】的春兰，一个人排队。 能力有强弱，时间有长短。 排在后面的顾客渐渐的便不耐烦了，有的换了其他美丽的姑娘，有的则打算另选他的、别处寻欢了。 这时候。 兰坊主一声吆喝，喊住了要离去的客人。 “诸位对不住，令大家久等了，为了河清难俟、不负时光兰桂坊推出了新式服务。” “只要50文，便能一对一享受三盏茶时间的特殊服务。” “啪啪！” 双手一拍，几十名身穿统一服饰，腰背小木箱的雪姨等人，陆续走出。 “公子们晚上好，兰桂坊全体足疗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口号整齐，态度热切。 听得人悦耳舒心不过，足疗是什么？技师又是什么？ “没听说过啊？曹公子你见多识广，有听说过吗？” “不是在下吹嘘，曹某人今年正逢而立之年，流连青楼十几载，实战经验丰富却也是第一次听说。” “嘘~~~” 刚要离开的客人，成功被吸引。交头接耳，纷纷在讨论。 这兰桂坊都来了这么多次了，既然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特殊服务。 有人跃跃欲试，抬腿往回走去。 但当他们走进，看到雪姨她们年纪的时候，立马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 兴趣全无，转头想走。 “啪。” 躲在背后的楚天玄一个响指。 雪姨她们眼睛一亮，抬起眉眼，寻找熟悉的目标。 一旦发现，便近身缠了上去，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数十年如火纯情的撩汉手段，尽数使出。 第30章 赌赢了 “这不是陈官人吗？你的第一次还是我经的手，帮忙推的屁股呢，这个第一次，也交给姐姐吧。” “马老爷，好久不见您来了，又来找小翠啊？ 她正忙着呢，我先帮您按按脚提提神，一会儿有劲儿。” “张相公，你的不举之症好了 都说按我方子抓药，一定药到病除，现在让我按几下，保管比吃药还猛。” 被缠住的客人，之前或多或少都找过她们，照顾过生意。 有些更是熟客，什么喜好、黑料、隐私她们通通知晓。 把柄在手，加上雪姨她们软磨硬泡、热切恳求，被盯上的客人，都不好意思拒绝。 半推半就，就座了下来。 享受起了服务。 足疗的过程的痛并快乐的，那股舒爽令人着迷，尤其是经常劳作、属于享受的人，效果更加显著。 几盏茶的时间，便彻底征服了体验到这些客人。 “太爽了，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脚疼了好几年了，看了大夫都不管用，没想到只是按了几下，便感觉减缓了许多。” “我的腿也不抽筋了，浑身都暖洋洋的，精力充沛得无处发泄。今夜我要打十个！” 一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胖子腾的站起身，激动得水花四溅，发出如猛虎一样的怒吼。 没错。 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玄的死党--王德发。 是特意找的托儿，目的就是宣传足疗的功效、和制造气氛。 看着台上用力过猛，明显表演过头、还暗地里朝他眨眼的王德发。 楚天玄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拍着脑门无语道：“还找十个？不怕纵欲过度一命呜呼啊？这么浮夸的表演，客人又不是傻子，应该不会信吧。” 谁知，不仅信了，效果还出乎意料的好。 一个个刚刚还在犹豫不决的客人，听到王德发的虎狼之词，立马像是冲了血的公鸡。 挤着脑袋往上冲！ “我要足疗，我要重振雄风。” “我体寒肾虚，肝火两旺，给我治治” 整个现场就像疯了一样，是楚天玄低估了古人的愚昧和前世的推销手段。 王德发见没人注意，挤出人群，来到楚天玄身前问道：“怎么样，我做事你放心，以后请叫我戏霸。” “咳咳，你的演技是我见过最糟糕的，没有之一。” “楚哥，我跟你说，你这就是嫉妒。” 两兄弟开着玩笑，看着银子哗哗的流进口袋，这感觉太爽了。 兰坊主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局面。 这楚公子可真是我的财神爷，不过定价50文享受一次足疗按摩，是不是太低了？ 扣去工钱、药材、道具、场地等成本，一次才赚20文。 如此薄利润，五天可赚不了四百多两银子。 既然不够，那宴请之事自然作罢。 “楚公子，这和你预想的如何？赌约一事可不曾忘记吧。” 兰坊主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到时输了怪她不准守约定。 楚天玄自信一笑，成竹在胸地说道：“兰坊主放心，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关键！” “还有第二步？” 王德发和兰坊主吃惊不已，从来没想多此事竟还有后续。 “这第二步吗就是办卡！” 一个从未听过的词汇，从楚天玄的口中蹦了出来。 “卡？” “这有什么用吗？能赚钱？” 王德发和兰坊主懵逼的两人，依旧是一脸懵逼。 楚天玄只能无奈地摇了摇手指，继续向两人解释办卡带来的便利和商机。 “口号我都想好了，就叫：‘办卡，享受尊贵人生。’” 特权一：充值多少送多少。可以短时间内收获大量的现银。 好处是：可以将这笔银子，拿去投资、急用、放贷都是极好的总之就是钱生钱。 特权二：另外找姑娘看舞、听曲儿伙计帮忙排队拿号！ 好处是：可以合理安排营业时间，防止客源流失，滋养出其他竞争对手。 特权三：三人同行一人免单。 好处是：利用客人贪小便宜的心理，介绍新的客源，不仅效率高、目标群体准确、还不省下了一笔不小的宣传费用。 “你们听明白了吗？” “不明觉厉听不太懂，但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王德发估计是真没听懂，但是不妨碍他为其点赞。 兰坊主倒是听明白的一些关键点，好歹也是做生意的，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懂的。 “楚公子竟有如此惊世之才，兰儿受教了。”兰坊主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以兰儿自居。 显然是被其诡思折服，心中对楚天玄的评价再次提升了一个台阶。 经过短短两天的了解。 兰坊主感觉越发的看不透楚天玄了。 身家清白、心如噗玉、智慧如妖一切好词仿佛都是形容他的。 兰坊主心中不经涌出一个念头：“此子入世未深，却对商贾之道、人心揣测，有如此见地，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倘若可为上面那位大人所用，必能如虎添翼。” 此事过后，兰坊主必定向上线提交楚天玄的名字，至于能不能被看中，全看运气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 兰坊主立刻按照楚天玄说的去做，很快便得到的热烈反应。 客人们都被兰桂坊的大手笔给震惊了！ “充多少送多少？岂不是省了一半的银子！给我冲一百零，不两百两！” “不用排队，拉人还能免单、白嫖服务还有这等好事儿，给我也办个卡。” “我也要。” “我也要。” 一石激起千层浪，客人们人头攒动，银子、银票像不要钱一样的往外砸。 兰桂坊的伙计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火的场面。 数银子的数银子、记录的记录、送玉牌的送玉牌。 玉牌就代表着卡片，每块上面都有雕刻的数字和记号，确保不会被仿制、冒充。 对此楚天玄并未表现得有多惊讶。 在古代，不名贵的玉就是石头，而且兰桂坊外设赌坊，加上它的背景和手段，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他该关心的是。 “银子应该足够了吧。” “看来，赌约是我赢了。” 一切皆在楚天玄的掌握之中！ 第31章 卧龙凤雏 办理结束。 今日登门的客人全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人手一块玉牌，凭借玉牌可以享受优惠服务，但不限制外借他人。 用楚天玄的话说，借不借的无所谓，反正充值记录在兰桂坊。 按号扣除、按次算钱，借的越多，扣得越快，用完了自然会再充。 “你、你还有你过来，将这搬到厢房。” “是，坊主。” 兰坊主叫来十几名身强力壮的伙计，将钱财全都搬进来里屋。 数目方才核对清楚，大厅人多眼杂，保不准会有人见钱眼开、乘机偷窃。 安全起见，还是藏不外露，收起来最好。 “楚公子，你也随我来，共同分账吧。” 兰坊主眉眼含春，电了楚天玄一眼，开口邀请他进屋，与其一同分账。 一听有钱拿，楚天玄和王德发自然高兴。 “多谢兰坊主。” 楚天玄心中暗道：这兰坊主倒是个爽快人，并未见钱起意，临时反悔，反而按照约定分钱。 此女子倒是可以多交往交往。 “无需多谢，应该的。” 兰坊主咯咯一笑，前面带路。 两人紧随其后，连忙跟上。 一行人，揣着银钱左绕右转，走了十几分钟，才远离嘈杂之声，进到安静之地。 这里便是外人不可踏入的里屋。 平时教训不听话的下人、或者想要逃跑婢女的地方，有点时候也用来放置钱财、和一些杂物。 兰坊主推开其中一件房门，示意伙计们进去。 伙计们鱼贯而入，里屋虽静却小，并没有太多可放置的地方，干脆一股脑的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呼啦啦。” “分钱了、分钱了。” 王德发看着堆里一桌子的银子、银票，没出息的流着哈喇子。 自出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钱呢。 “八戒你都快现形了，赶快把这贪财的嘴脸收一收。”楚天玄没好气的提醒道。 王德发的表现多少有点拉低他的身份。 哈哈，以后赚的钱会被现在多百倍、十倍到时候你又该如何面对？ 兰坊主葱葱玉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银钱说道。 “这里一共是三千五百八十二两，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七你三。” “兰桂坊拿两千五百零七两四钱、楚公子得一千零七十四两六钱。” “你看看数目对不对？” “三七二十一，四一清明节五一、五一多少来着？” 王德发两眼一番，掰着手指绞尽脑汁的计算着，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是算不明白了。 倒是楚天玄，轻轻点了点头，便口算出了结果，与兰坊主所说的一分不差。 “数目没错，兰坊主有心啦。”楚天玄恭敬的说道。 “什么你都算出来了？以前上学堂的时候，你的数术可还没我好呢。” 王德发再次被震惊了，怎么会这么快。 一想到自己唯一比楚天玄强的地方，现在也被超过了，他就感觉生活索然无味了。 兰坊主也是颇感意外，看楚天玄的样子，并不是随口胡说，而是真的经过计算得出的结果。 刚刚的数目，是账房先生事先告诉她的，并非是她当场验算的。 兰坊主本意是想调戏楚天玄一番，才让他核对的，不曾想对方算数居然也如此厉害，几乎眨眼间便算的结果。 令人惊艳！ 震惊归震惊，但该分的钱，还是要给的。 不过。 在此之前，兰坊主却算起了另外两笔账。 “你朋友王公子做了次足疗、饮了三壶佳酿，点了姑娘、听了几首曲子，还打碎了一盏琉璃灯一共欠我兰桂坊一百六十四两银子。” 兰坊主每报一笔开销，王胖子的身体就哆嗦一下。 几笔开销报完，他也差不多抖成筛子了，一双眯眯眼望向楚天玄更是畏畏缩缩、躲躲闪闪。 不敢与其对视，半天才咕哝一句：“楚哥，救救我，我可没钱。” 楚天玄怒其不争，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但一想到王德发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有事儿真敢上，就拿上次楚幼薇的事儿来说，多亏了他通风报信，才能及时救下。 楚天玄欠他一个人情！ 再说了，能花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哥们儿现在有的是钱。 不过，为了让王德发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楚天玄嘴上却不饶人！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项目？” “我我也不想的，一不小心就这样了。”王德发无力辩解道。 “之后，再找你算账，这银子我赔。” 楚天玄只能笑嘻嘻地替死党擦屁股，向兰坊主表示，从他的分成中扣除。 本想着事情就此结束。 不曾想。 兰坊主翻出来第二张账单，比之之前王德发的那张，还要厚上不少。 “楚公子稍等，这里还有一份账单，是您岳父的消费。” “哐当。” 楚天玄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心中一群草尼玛奔腾而过：我这便宜岳父，跟着凑什么热闹？ 难怪一晚上没看到人，原来是偷偷潇洒去了。 楚天玄只能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好不容易挣点钱，就被这两个卧龙凤雏，给提前消费了。 要是赚得没有花得多，估计要被压着上门逼债了。到时候关家就有好戏看了。 这时候，关老爷也突然闪现到了现场，身后还跟着四大花魁之一的柳如是。 应该是她给带过来对峙的。 关岳父顶着一张老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望见楚天玄一下便来精神，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一样。 不停叫嚷着。 “女婿救我，逛青楼的事绝对不能让你岳母知道，不然我就废了。” 关岳父声泪俱下，痛彻心扉。 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真心认错、悔不当初只有楚天玄知道。 这货就是戏精上身，搁这儿演呢。 落到如此境地，只会是一个原因：那就是私房钱没带够 “唉，算了，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岳父，死党都帮了，没道理帮友不帮亲” “兰坊主请说一个数目。” 楚天玄强压怒气，请教账单价格。 第32章 惊世之词！ “关老爷，包下三楼整层，邀请了花中四姬中的夏竹、秋菊、冬梅三位姑娘，看舞听曲、饮酒作乐。 一共欠下兰桂坊五百一十两六钱，凑个整五百一十两好了。” 视钱如命的兰坊主居然舍得割肉，硬是便宜了不足一两银子。 楚天玄听的哭笑不得。 王德发更是悄悄地对着关岳父比了比大拇指，好像在说：还是您老人家会玩儿，同您学习之路依旧任重道远。 关岳父收到信号，同样挤眉弄眼回道：过奖，过奖，正常发挥、基操勿6。 这一老一少搁着楚天玄眼皮子底下，马屁拍得有来有回，毫不掩饰，全当他瞎了一样。 楚天玄双手一摊，十分无奈。 “唉，摊上这样的兄弟、岳父，算我倒了八辈子霉，兰坊主就从我的分红中扣吧。” “可以。” 兰坊主点头同意，换来账房重新计算。 分红获得一千零七十四两六钱，扣除王德发的一百六十四两、关岳父的五百一十两。 还剩下四百两六钱白银。 知县给的五十两，早就被楚天玄购买药材、包装、制足疗图等用具花完了。 宴请国子监祭酒，预计需要的金额为五百两白银，现在赚到了四百两，却还差一百两的空缺。 “楚公子莫急，还有四天的时间，区区一百两总归是够了。”兰坊主笑着安慰道。 乍看一下，确实还有时间。 但是今日办理会员卡的客人，已经是兰桂坊总客流量的百分之九十了。 短时间内不可能重复充值，套现大量白银。 剩下的百分之十，加上不知数量的散客，也不指望能从他们身上掏钱充值、再从中抽出三成分红，凑齐余钱一百两。 生意场中有句话说：能花钱的早就花钱了，不舍得的依旧不舍得，不管时间多久都一样。 “光靠足疗一次20文净利润，抽成6文四天时间绝对不够。” 楚天玄对兰桂坊每天足疗产生了流水，也并不抱多大希望了。 众人见楚天玄眉头不展，甚是苦恼，都猜出来其中原因。 就在考虑要不要舔着脸向韦夫人借钱时，一直驻立在一旁不说话的柳如是，轻启红唇开口道。 “楚公子，小女酷爱诗歌词曲，最近正在重金求首新词，却一直未能如愿上次坊前曾有幸见识过您的文采。 如果您能不吝赐词一首，作为宴客上的新曲，我愿出一百两酬谢！” 一百两？ 什么词曲这么贵？！ 而且以柳如是花魁的身份，追求者络绎不绝、多如过江之鲫，只要开口，自然有人为其送上。 怎会需要亲自向他人索求，还出到一百两白银的天价！ 只要不傻，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楚天玄豁然开朗，像是看到了“肉身菩萨”一样：还得是你柳氏，果然是楚某的红颜知己。 虽然心中乐开了花，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咳咳，既然柳姑娘开口了，楚某定当尽力而为。” 楚天玄一边嘴上回复柳如是，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思索，适合的词曲文章。 幸亏他前世高考是扬州城的文科状元，像《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诗律》、《诗韵》全都熟读于心，储备量惊人！ “有了！（对不起了李大才女。）”楚天玄心中告慰一声，便干起来老本行文抄公。 这个朝代没有她的词，那便由楚天玄来宣扬于世人。 “《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楚天玄一首词颂完，众人还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尤其是柳如是和兰坊主，小嘴微张，不过仪容装扮，柳如是不停地反复背诵，兰坊主则是让人执笔纪律下来。 “啪啪啪！” 鼓掌之声、赞颂之声，源源不断。 “好词，好词，太让人惊艳了楚公子的才华可称当代词圣。” 兰坊主对于楚天玄的才华非常认可。 这词曲放在整个大乾朝，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区区一百两便能得此佳作。 内心骄傲地望着痴痴的柳如是道：不愧是我“女儿”，这笔买卖赚大了。 比她还要陶醉和嘚瑟的，要属王德发和关岳父二人。 一个个都嘴里都能塞下鸭蛋了。 楚天玄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技能？从小玩泥巴、扯裤裆长大，却到今天才发现？！ “楚哥还会作词？虽然不懂讲得什么，但是真好听。”王德发感觉那么不真实。 “那当然，这可是我关家的女婿，诗词歌赋、撰书写稿，世上一绝！” 关岳父骄傲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就属于爱表现的性格，认为给他争了面子、容光焕发。 在场众人文采有限，只觉得此词好听，却并不能感同身受，唯独才满京城的柳如是能够参悟。 毕竟，久经情伤经历过三段感情！ “这首词抒发了思夫之情。 本来已因丈夫外出而有所牵挂，如今面对这样一个荷残席冷，万物萧疏的景象，免不了触景生情，其思夫之情必然更加萦绕胸怀。” 柳如是读懂的词中深意，有感而发，伤心得几欲垂泪。 众人听到注解，连连点头。 只道是楚天玄对关秀婉一往情深，是想他娘子了，才做出了惊世神作。 “唉，是小女顽劣，苦了女婿独守空房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楚公子说难得的有情郎。” “谬赞、谬赞。” 又是一顿商业互吹。 好半天，众人各自才都心满意足地走出了里屋。 “兰坊主，宴请国子监祭酒一事，还请多多上心。” “那是自然，收了银子事情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等着瞧吧。” 距离宴请还要七天，足够准备了。 楚天玄也算是超前完成了，知县和县丞布置的任务。 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第33章 《红楼》防盗版 第二日。 楚天玄一早便带着喜讯返回县衙，事无巨细地将发生的一切，告知宋士杰和张怀仁。 听得对方连连点头，大呼不可思议。 “干得漂亮，果然不负本官的重托。”就连求人办事，都摆龙门阵的傲娇--宋士杰，都开口称赞了。 可见其内心欢喜。 这几天不见楚天玄回来禀告，张怀仁还在担心，事情是否搞砸了，毕竟自己只出了五十两，却叫他去办五百两的宴席。 没想到会给他一个惊喜。 不仅仅事情办得漂亮，更体现出了楚天玄的商业才能、和在诗词歌赋上的惊人造诣。 “楚贤侄，真人不露相，日后必成大器。”张怀仁同意称赞道。 楚天玄在他们面前可不敢居功自傲，流露出自满的情绪。说不定，一不高兴就给他穿了小鞋。 毕恭毕敬、煞有其事地拱手回道。 “张叔言重了，都是您和知县教导有方，能为您们办事，是小人的荣幸，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 “说得好、说得好。” 这一番话听得两人眉开眼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楚天玄微微一笑，论拍马屁的功夫，他可不逊色于任何人。 “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本官就准你休沐三日，去做自己的事吧。 等宴请结束后，便提升你为班管--总管监督一班衙役。”宋士杰承诺道。 知人善用是身为一个知县的才德，既然楚天玄有能力、肯吃苦，还懂得看眼色、分尊卑。 是培养成心腹的不二之选！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大人。”张怀仁碰了碰楚天玄的胳膊提醒道。 楚天玄当即反应过来，抱手道。 “多谢大人提拔！” 离开了衙门后。 楚天玄一路回到了关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韦岳母正在和自己的姐姐楚幼微聊得很是开心。 哈哈大笑的声音犹如天籁，他一脸愉悦的走进去，韦岳母看到他回来十分的高兴。 “女婿回来了，刚好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是一件大喜事儿！” 韦岳母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喜上眉梢，就连边上的楚幼薇也是一脸的骄傲的神色。 “让我猜猜是不是《红楼》编撰很成功，一月销售三千册不成问题。” 楚天玄一句话道破玄机。 他这样的回答反而让韦岳母和楚幼薇都愣住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他猜中了。 “弟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婿，你莫不是神仙转世了，这都能够预言。”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一个比较走现实的逻辑，认为有可能是楚天全已经去亲自看了一眼。 另一个完全就是民间传说，无稽之谈，差一点就要说出文曲星下凡的故事了。 “那儿的话，只是你们最近都在忙着关于《红楼》的事情，如果我还不往这个方向猜，那不显得我太笨了吗？” 楚天玄无奈地笑着，解了她俩的疑惑。 两人咯咯直笑，心道：也是，以女婿（二弟）的聪明才智，猜到才是正常。 智慧如妖、聪明绝顶说的就是楚天玄。 两女脑补后释怀，继续说道。 “你知道也好，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已经印刷得差不多了，你是著作人，想问一下你的意见。卖什么价格合适？” 楚幼薇这番话的意思是希望楚天玄能够拿个主意，她们想要让《红楼》这本书广为流传，但是又不希望降低本身的价值。 如果无限量供应的话，就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尤其是盗版商家，随时都可以售卖。 只要作为正版的楚幼薇她们无限量供应，那么盗版定然猖獗。 “现在最主要要做的是，怎么去防止别人把我们的书偷过去，盗版、复制成本太低了，只要买一本正版的就可以摘抄无数假本。” 韦岳母说到底也是在生意人家做夫人的，她当然知道一些生意上的黑话。 盗版必须重视，否则自身的利益就会受到不可估量的损害。 “其实这也不算难，从一两银子可以换取一千文去想，咱们普通的贩夫走里还有一些跑堂的，他们的月钱通常有一两二钱，这还没算他们家婆媳俩的收入，所以我们的定值应该在一两。” 楚天玄说的一两可不是一本一两，而是一卷一两。 他打算分成十二卷，也就是说一本可以卖到十二两银子，是《霸道总裁系列》的十二倍。 “一本就是一两，十本就是十两以此类推，刨除成本一本200文，每本就净赚800文。” 楚天玄第一句话刚说完，韦岳母眼睛就瞪大了，她可是帮她丈夫谈过生意的，净利润赚取四成起。 这本《红楼》的印刷，从印刷到人力成本，一共才200文，卖出去就要一两银子。 利润算起来有八成，这简直就是暴利啊。 “女，女婿啊，这会不太好啊？要是被人知道说我昧着良心赚钱，那可怎么办？” 韦岳母一时间都不敢答应这个定价，因为能够赚取的纯利润实在是太高了，她有些慌。 楚幼薇说到底不是生意人，她还反应不过来这个价钱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只要是自己弟弟说的话，那都是对的。 “岳母不用担心，制作成本这些事，外人是不会知晓的，更何况我们开书店、请伙计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此后我们还要在书本上，做一些防盗措施，也需要加一些银两。” 楚天玄话他想要做的维护正版权益、防盗防剽窃。 这是在古代，只需要略微施加点手段，在书籍上做点手脚以便区别，再去县衙备案注册。 盗版的一旦敢冒头，就报官抓他。 “有了，我们可以在话本的特殊页面，印一些插图。 到时候叫几个知名画师，精心制作插图，插入本子里，画师本身的名号，加上他们手法，就是最好的防盗手段。” 毕竟时代不一样，所以运用的防盗措施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没有先进科技的地方使用的，就是最原始的人力资源。 第34章 一身清白--胡志念 独一无二的画画功底，还有在这里的人最为重视的名誉两个字，就能成为最佳防盗手段。 那些贼心不死人如果想要盗版《红楼》的话，就要掂量掂量，把那些知名的画师全部都得罪，之后会有什么下场？ 要知道朝廷里面有很多人附庸风雅，无论朝廷的大官到底懂还是不懂，他们追捧的都是书籍本身，以及这些知名画师的墨宝。 而且大乾朝继位的是女帝。 《红楼》就是以女性为主，讲压迫、自由的书，可堪称puv洗脑神书。 也是控制朝堂、约束民众的文学法典。 一旦名声出去，女帝知道了此事，谁再敢盗版那就是抄家灭族之罪。 扯远了，先说说眼前。 考虑到背后的那些力量，楚天玄想到的方法，绝对是万无一失。 “二弟，你说的算数我听不明白，但我知道赚得很多，我都听你的。 可是画画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那些知名的画师个个眼高于顶，一般人可没法让他们出手，而且就算愿意，又得多少银子？” 楚幼薇非常清楚，想要请现在黔江县的出名的有名的画师亲自画，就算拿100两银子过去，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 楚天玄倒是不以为意。 如果说一些清流之家他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请过来，那这些沽名钓誉之徒想要上钩，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名利二字最容易拿捏，尤其是对于想要出名的有名的画师而言。 楚天玄摩挲着下巴，嘴角带笑，看上去已经有了主意。 韦岳母不知道他的小习惯，但是看他的样子就已经放心了。 “既然女婿你心里都有主意了，那我就都听你的，幼薇原本也是想等你回来，你是她的主心骨，你不定主意，她也拿不准。 现在好了，你什么方法都想好了，我也放心。” 韦岳母没什么话可说，楚幼薇更不用说，只要是楚天玄定下的主意，她都会点头答应。 三个人商量完了以后，就开始亲自前往印刷厂，准备将那些本子点一点数量，看需要多少的人工。 画师画了第1版画、盖上私章，之后其他人就负责模仿那个画，将它画下来放在本子里，作为每一本的插页就行了。 要是一本本画，成千上万本画完，还不得将手画断？ 楚幼薇留在了印刷厂，楚天玄则亲自趁着现在休息的时间，跑到了黔江县第二有名画师家中。 这名画师名叫：胡志念，大约五十多岁，长着两撇小胡子、獐头鼠目，一看就是犯过事儿的人。 也正是因此，楚天玄才知道的他。 楚天玄身为捕快，突然拜访，让胡志念没有准备，心中有些紧张。 暗道：上次的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来要好处的？ 胡志念虽为画师，却并没有多少风骨，为了银子做过不少下三烂的活。 比如：黔江县市面上流通的那些个春宫图，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更别提前朝留下的禁本，他也画了无数，这些可都是污名，为了保住名声，他在县衙中可是花了好大一笔“维名费”。 这才压下此事！ 楚天玄穿着私人常服，并不是以公差的身份到来，这又让他有些摸不准。 只能够叫人快点把人请进来，亲自摆好的宴席，盛情款待。 “还不快请楚大人进来，怎能如此怠慢，叫上两房妾室过来作陪。” “胡大师，不必如此客气我自己来便好。” 胡志念的热情反倒是把楚天玄给弄得懵逼了。 他一进门就有两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女人，贴上了他的身子。 傲然的双峰映入眼帘，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的地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兰桂坊呢？ 不得不说，这老小子会享受，年过半百还娶了两房二十出头的小老婆。” 楚天玄对于古代的这种陋习，给予“鄙视”。 “楚大人，请这边坐。” 胡志念举手示意。 古人讲究以右为尊。 楚天玄被请到了宴席的右边，更是无比的尊贵。 除了主人坐的主位，主人的右手边，就是整个场地最尊贵的位置。 甚至连这个府邸的管家都亲自为他添加食物，倒上了美酒。 “好家伙，这不会是早就为我准备的鸿门宴吧，还是他咩良心的事做多了，看到官差就怕？” “或者是被敲诈多了，想要肆意报复？应该不敢吧。” 楚天玄心里有些没谱，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鸿门宴。 但是自己的身份和当时的沛公也不在一个阶层，怎么会有人想要当霸王呢？ “楚大人今日光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某实在是不胜欣喜，特意设宴款待。” 胡志念笑呵呵的走进来，一开口就是文绉绉地把楚天玄捧在了高高的位置。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表扬，估摸着都要飘到云端上去了。 偏偏这个人是楚天玄，他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警惕。 “胡大师不用这么客气，我如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捕快，不敢自称大人，您还要这样说我的话，那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不就是戴高帽子吗？不要以为他不会。 他这就让胡志念看看什么叫芝麻开花节节高。 “这是哪的话，我哪里敢呀！那我该怎么称呼才好？” 胡志念做出为难的样子，又把这件事情的主动权送回到了楚天玄的手里。 “哪里哪里，我年纪比有名的画师小几十岁呢，要是您不介意叫我一声贤侄，我打今儿起叫您一声五叔。” 胡志念在家中排行第五，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所以楚天玄才会主动说叫他五叔。 “既然贤侄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胡志念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酒，依然不放心，他还是没有听出来楚天玄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拜访他。 “其实我来这里有一件事儿要拜托五叔。 我说几个人的模样，你根据我说的样子画出来即可，您放心，我会给支付您双倍工钱。” 第35章 热火朝天 楚天玄说话说一半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要画，也没有说清楚要给多少钱。 胡志念彻底晕了。 “敢问是衙门最近有什么通缉犯吗？” 他只能往这个方向想，旁敲侧击地问。 “不是，是最近我姐姐写了一个话本子，想要请您帮忙，画个人物插图，到时候话本子传开，您的大名也会传遍整个黔江县甚至整个大乾朝。” 楚天玄就是要利用这个名声远播的巨大诱惑，诱惑他亲自为他作画。 “容我想想。” 胡志念最近一次犯事是上个月。 起因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一幅画，同时卖给了两个买家。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就很少有人愿意从他这里继续买画了。 加上他习惯了大手大脚，又要养妻妾。 如今艰难的维持生计，也是靠着以前存下来的银子，勉强过活。 楚天玄的行为，无疑是雪中送炭，救他一命！ “贤侄的来意我明白了，可是你也应该听说过我以前的丑事儿。” 胡志念这番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就在这里等着，故意听楚天玄的回答。 “我知道，之前工部侍郎的公子到这里游玩，看上了您的倦鸟归林图，您当时就答应了。 没想到第二天有一个归郎将跑到您这儿来强行买走了那幅画。 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所谓一画两卖，其实都不是您的本意。” 楚天玄挥挥手，要她尽管放心，自己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买画的两边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闹出那么大的丑闻？ 胡志念只是一个区区画师，他有什么本事和一个工部侍郎，还有一个归郎将斗起来呢？ 楚天玄话音刚落，胡志念顿时激动得眼眶泛红，终于找到了明白他的人啊。 “贤侄，不曾想，只有你懂我呀！画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不要钱，只要你管我每日的饭食即可，士为知己者死，我今天也算是找到了知己。” 遭受到了如此委屈，终于有人一语道破。 胡志念心中的郁闷也得到了纾解，这一刹那似乎终于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紧紧的抓着楚天玄的手，不肯松开。 楚天玄一脸警惕的望着胡志念：这家伙该不会是老玻璃吧。 不由得菊花一紧。 “大人，喝酒啊。”两名侍妾左右开弓，给楚天玄喂酒。 侍妾面色如春，一看就是每日都的滋润。才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道是胡志念感情太丰富了。 “楚世侄，你要画什么？尽管说。” 胡志念已经铺开白纸，研开黑墨，提笔以待。 楚天玄仔细回忆《红楼》第一回主要讲的内容:关于贾宝玉、林黛玉的来历。 珍贵的玉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 这块石头因为“无材补天”被女娲遗弃在青埂峰的山脚下，四处流浪，到警幻仙子那里做神瑛侍者，遇到了一个绛珠仙草，每天为她灌甘露。 然后被一个和尚一起带着转世投胎到人间生活，他就是--贾宝玉。 绛珠草也跟着石头来到人间，她就是--林黛玉。 “贾宝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非一般男儿的气质，有富家公子的形态，更有神仙般的韵味。” 楚天玄细细描述，完美还原原著人物外貌、神韵。 胡志念和两名侍妾听得目光流转，十分惊艳：“世间若真有如此美男子，得惹得多少女子心怀春。” “还有一个人物。”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楚天玄仅仅用四十一字，便活灵活现地诠释出了林妹妹的娇弱。 “梨花带雨惹人怜，寂寞芳庭锁珠帘” “楚世侄好啊，我都对这本书感兴趣了，之前你说能够名震大乾，本来还以为是戏言，现在我信是真的。” 胡志念脑海中灵感爆发，已经勾勒出了两人完整模样，立即笔走龙蛇，埋头作画。 就连楚天玄转身离开，都未有察觉。 退出胡志念的画室，楚天玄长舒了一口气：“问题总算解决了。” 胡志念非常给力，很久没有如此心潮澎湃、有如神助了。 一天一夜之后。 插图的原画已经完成，果真是美轮美奂、栩栩如生。 之后请了一群普通画师临摹、速度非常之快，三天时间不到就已经准备妥当。 重点是，每张图画上都在得到胡志念授权，印上了私章。 准备工作完毕，接下来该售卖了。 早在这个话本正式上架之前，就已经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让很多人熟知了《红楼》的故事。 宣传铺天盖地，人尽皆知。 自然勾起了所有爱书之人的兴趣。 一大早“淡泊书店”就围满了人，下到贩夫走卒、小厮丫鬟，上到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深闺怨妇。 人山人海、高级马车都已经在外面停滞妥当。 颇有一种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架势。 吓得书店的伙计赶紧把门打开，迎接这群各式各样的客人。 而最让掌柜的还有伙计们，惊奇的就是所有人来到这里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红楼》的本子。 甚至有的人一个人就买走了10余本。 这操作不可谓不吓人。 一时之间各大书店都挤满了人，他们挤破了头，如果抢不到，回去没法子向主子交差。 街头巷尾。 驱赶牛车的时候在看书，停下来吃饭的时候在看书，在茶楼里面喝一杯茶也在看书。 连高门大户的小姐们聚会的时候，讨论的八卦也尽是《红楼》。 就连原本沉迷烟花巷柳的公子哥们，竟然都乖乖地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 “太卷了，不读此书，连与贵家小姐聊天的话题都没了，还怎么表现？” “现在这书可是黔江县的潮流风向标，谁不读上几卷，就落伍了。 读书之事，不进则退，我不能被人瞧不起！” 他们的争相表现可是让那些老爷们高兴得合不拢嘴，还以为自家的逆子终于长进了。 第36章 气死“严家”老狗 楚天玄此前告诉过楚幼薇，每天售卖的数量，不要超过一千本。 这也就导致了市场上的数量供不应求，其中有一些二道贩子已经想到了赚钱的方法，以原价购买了这本书，然后翻倍卖给别人。 可惜这样的赚钱方法也并没能持续。 因为淡泊书店给出的通知每天都会售卖，让所有的客人都不用着急，一定会有货物供应。 而原本打算进行盗版的商人，此刻更是哭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们在买到真本以后，立刻派遣了手底下的人进行大量印刷。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每一本书里都有指定形象的人物绘画，而且人物形象不止一个。 只有正版才知道每一个人的人物形象。 而且画上面都有胡大画师的私章！这东西，可不能假冒，是要吃官司蹲大狱的。 无法进行盗版的他们白白亏损了几十两的银子，最后一无所获。 死的心都有了。 严家（楚幼薇解除婚约的严家）就是参与书籍盗版的最大团伙。 最后血本无归，让他们只能咬牙切齿，狗急跳墙之下竟然想要追溯这本书的原作者进行报复。 “马六你说到底是谁写的这个玩意儿，赚钱也就算了，连让我们喝汤都不行。” 严苟看着自己的钱全部打了水漂，气得浑身发抖，询问身边的狐朋狗友，到底谁才是原作者。 “嚯，严公子你还不知道呢？就是你之前的那个未婚妻，楚家的楚幼薇啊。” 马六瞪大了眼睛，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严苟也一脸不可置信。 万万没有想到《红楼》的最大利益者竟然是楚家，而且还是楚幼薇这个曾经被他坑害过的未婚妻。 他把这个消息带回言家的时候，他爹更是气得差点瘫倒在太师椅上。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失去了能够生金蛋的母鸡。 别看现在每天只卖1000本，但是从它的销售量远远大于它的供货量，就可以算出未来的可观收益。 别说这个黔江县了，有朝一日面向整个大乾朝都不在话下。 而现在进行第一次售卖的，听说只是第一卷当中的第一回。 一卷一共有10回、一卷就能够赚取一两，而这个《红楼》到底能出多少卷，还尚未可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他们想赚钱就可以一直出。 这么一想。 把严家父子气得不轻，两个人纷纷倒在了病床上，吓得官家，连忙请了大夫，熬了人参鸡汤用来吊命。 反观首富关家。 关岳父此时此刻那叫一个高兴，非常得意地拿着自己的鸟笼子四处闲逛，显摆得人尽皆知。 这次《红楼》大卖，他们关家也大赚一笔。 当初说好了和楚天玄三七分成，可是仅仅是三成的利润，就已经足够让人吃饱喝足了。 关岳父还特别犯贱地跑到了严家的门口，在他们家门口又是喝酒又是吃饭的，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奴仆在那里聊天大笑。 “哎呀，严家真是有眼无珠啊，得罪了我女婿、世侄女，白花花的银子从口袋里溜走喽。” 关岳父说了一阵，看严家父子居然沉得住气，没有出来反唇相讥，感觉并不解气，故而继续说道。 “哼，你严家贪小失大、利欲熏心为了区区十亩良田，竟想杀妻夺田，活该与财无缘！呸。” 本来就已经病重的严老爷子，听闻下人传话，差点气得一命呜呼。 “噗！” 一口老血喷出，直接病危。 关岳父竖起来耳朵，听到严府内鸡飞狗跳，忙不失迭的阵阵惊呼。 了解了大致情况，开心地眉开眼笑，才转身快步离开。 “气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是你严老狗自己小肚鸡肠，与人无怨。”关岳父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从容淡然。 回来以后。 关岳父还把这件事情和韦岳母楚幼薇详细地讲了一遍，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严家父子的惨状。 楚幼薇听着关岳父绘声绘色的描述，并没有任何的表达，哪怕关岳父的表达能力，比天朝底下说书的还要厉害百倍。 韦岳母察觉到了楚幼薇的反应，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的傻缺丈夫不要再说下去了。 “幼薇啊，你可是还在想着严苟？” 韦岳母要确认楚幼薇到底对严苟现在还是怎样的一个情感状态。 如果他们旧情难断的话，继续说下去，也只会伤楚幼薇的心。 “夫人您误会了，我对那浑蛋绝没有任何的念想。 我只是担心这父子俩用心险恶，根本就不是人，我是怕他们要找机会报复，岂不是给关家和二弟招灾？” 楚幼薇说清楚的缘由，她根本不是在担心自己怎么样，而是在担心严家父子，这样歹毒的人会伤害自己的弟弟，这是她打死也不愿意看到的。 关岳父和韦岳母顿时也陷入了沉默，这说得倒是不错，用心险恶的小人最是难防。 “幼薇的担忧并不是无稽之谈，我也觉得颇为担心？” 韦岳母一下就想到了书店可是一个无法移动的建筑物，如果要捣乱的话，直接让书店无法营业不就行了。 她的说法也对，关岳父经历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是最多的，他相当清楚人只要不要脸，那能够玩的手段可太多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严家父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等今天女婿回来，我一定要提醒他。” 关岳父哼了一声，对严家父子嗤之以鼻，还念叨着一定要和楚天玄商量商量，韦岳母和楚幼薇这才放心一些。 楚天玄休息三天回去，王德发可是颇为想念，上赶着凑过来。 “我说楚哥，这个，那个”那舔着脸的样子，楚天玄看得翻了个白眼。 他们俩说话没那么多讲究。 “有屁就放。” “嘿，什么话，我这不是想问问你那儿还有没有正版的本子吗？我远方表哥的嫂子的妹妹的妹妹想要一本。 我答应了，但是没想到，你们书店卖得太火了，我手慢了没抢到。” 王德发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倒不是他贪小便宜，而是人太胖，根本挤不进去。 第37章 惹是生非 但是已经在家人面前装过逼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现在就算是：打肿脸也要充胖子，也要将《红楼》的本子求来。 没办法，只能到楚天玄这里来求援了。 “你那什么妹妹妹妹的，自己买去，今天加大了卖的数量，足足三千本，肯定能够抢到。” “这是我姐和关家岳母的生意，我也不好白拿。” 楚天玄一脚揣在他屁股上，王德发踉踉跄跄靠着柱子停下，随即两眼放光，这可是一手好消息。 “不愧是我兄弟，就是靠谱，我这就去了，衙门这边帮我兜着点儿啊。” 王德发倒是一点不担心他外出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如今楚天玄升了职，别的不说，帮他兜底的本事还是有的。 衙门没什么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王德发也回来了，手里拿着好几本本子，肉疼地摸着自己的荷包。 他倒不是个缺钱的，只是被老婆管得太严，家里规定了每天的钱数，花得多了，他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到了傍晚，楚天玄回去，路上看到不少人行色匆匆。 看他们个个挂着药箱，举着医旗，竟然清一色全是大夫。 “不在各自的地盘坐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跑出来七八个？” “别是闹瘟疫了吧，这些当大夫的忙起来可不是好事。”楚天玄小声嘀咕。 古代这个生存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卫生环境堪忧，一旦有传染病那可都是要死人的大事。 这些大夫成群结队，如此反常，他不担心才怪。 赶紧加快速度回家。 回家后，没看见楚幼薇和关岳父，只有韦岳母一脸焦急地在家里等他。 果然出事了！ 还是自己入赘的关家！ 看见人回来了，韦岳母激动地上前抓住了楚天玄的袖子。 “诶呀！好女婿，咱们盘下来的几家书店出事了呀，原本当值的伙计出家门的时候被打了，搞得我们人手不够。” “后来也不知道谁在传闲话，说我家那几个账房先生和谁谁家媳妇有私情，闹得不可开交。 一群人冲过来就是一通打砸，你岳父急忙去请了大夫。” 毕竟是个女人，生意面前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损失点银子没什么，担心的是人。 子女不在身边，就怕遭人报复。 “岳母放心，我是捕快，还有功夫在身，没人能找我麻烦！”楚天玄为了防止关心则乱，连忙安慰。 韦岳母强装镇定，仔细看看楚天玄，见女婿当真无碍，又担心起关老爷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现在也担心你岳父，家里负责去书店巡逻看顾的几个护卫吃坏了肚子，今天也没法当值了，到处都乱成一锅粥了，女婿，怎么办啊！” 韦岳母急得不行，眼角带泪的，这么多事情偏偏发生在同一天。 而且这么凑巧的是，主要进行售卖的人都被打了，没人能正常做事。 “岳母，咱们别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我姐姐呢？” 楚天玄心里一个咯噔。 一群人冲过来打人，那就证明那群人是一伙的，这是有预谋的报复。 谣言很好传播。 在这种老百姓都喜欢听八卦的地方，随便一句话都能不胫而走。 护卫平时都在府里吃饭，只有外出的来不及，在外面解决，关家的护卫黔江县哪儿有人不认识的。 平时都没吃坏肚子，偏偏今天全部中招一定是有人故意投毒，牵制他们。 想到这些。 楚天玄就知道事情不可能善了了，他非得找到证据，把那些人送到衙门去好好整治。 他心中暗恨道：“妈的，找我麻烦，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幼薇看书店出事了，怕印刷厂出事，已经带着府里剩下的几个家丁过去看顾了。 早知道让你岳父多找几个护卫了，现在人手都不够了。” 韦岳母交代了楚幼薇的去向，还忙不迭后悔当初招人招少了。 可惜，黔江县有本事让关岳父看上的人也不多，关岳父再不靠谱，也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他挑选的一定是信得过的人。 这样的人，毫不夸张地说，那都是百里挑一了。 “岳母，这样，咱们分头行动。 你去找我姐姐，到时候，让护卫们守着你和我姐姐，哪儿也别去。 书店那边我过去，放心，我和岳父能解决的。” 楚天玄心里很快有了打算，对方这样成群结队的行动，说明都是地痞流氓，根本想不到去找印刷厂的麻烦。 打砸书店，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阻止售卖的最佳方式。 所以眼下重中之重，是保住“淡泊书店”。 楚天玄和关岳父两个大男人，在前线最好，家里的女人防守后方就好。 “好，听女婿的！你们几人随我去寻楚家侄女。” “是，夫人！” 两个人说好，出了门分两头行动。 楚天玄一路赶到淡泊书店，这里已经被包围起来，打砸声，非议声，声声入耳。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围了几圈儿。 “我勒个去，你看那个人头都被打破了，好像是关家的人？” “你别说，这里倒在地上的都是，那站着的，排头第一个叫赖麻子，出了名的流氓。” “那个呢？特别壮，特别高的那个是谁啊，打人就他最厉害了，好几个打不过他一个。” “那是马蹄，正儿八经庄稼汉子，力气大着呢，我看这书店是卖不成红楼梦了，可惜咯。” 不少路人都在惋惜，本来是打算买个本子的，没想到一来这儿，看到了现成的围殴好戏，也不算亏。 免费看戏吗，哪儿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他们这么一说。 楚天玄就知道了来这里捣乱的是什么人了。 大部分都是没有产业的地痞流氓，时间多的是，有人出钱，他们就能随叫随到。 “都住手！公差办案，我倒要看看那个还敢动手！” 楚天玄挤开众人，来到店前厉声喝道。 不怒自威，如猛虎下山！ 他刚从衙门下班，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别人看上一眼就会忌惮，更别提马蹄和赖麻子他们这群惹事的无赖。 第38章 一起抓了！ 对衙门可熟悉的很。 越是熟悉的人也越是混不吝、胡搅蛮缠。 赖麻子第一个跳出来，完全不怕的样子，吊儿郎当的把这里当他自己家了。 “别他妈的在这儿吓人，怎么就公差办案了？谁报案了？签文有吗？” 说起衙门的流程比谁都熟，也不知道去县大牢逛过多少次了。 “我是公差，他是报案人，签文等你跟我回衙门，就能看见，现在，闭上你的嘴。” “对，我报案。” 楚天玄指了指轮着长棍的关岳父，示意说道。关岳父立刻明白，顺势而为。 “报案人有了，公差有了！再敢闹事，就是藐视乾律，要依法严惩。” 楚天玄并不打算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对付这种地痞流氓就是要打蛇打七寸，不和他们啰嗦，直接带回去上板子，打到他们说真话为止。 为了金主那几两银子被打板子可不值得，到时候要不要说赖麻子他们心里门儿清。 楚天玄说一不二，迅速行动。 只要有宋士杰和张怀仁在，签文要多少有多少人，关岳父一定会配合自己。 今天直接动手抓人，也绝不会留下任何程序不对的把柄。 “我呸，你就一个人，还想抓人啊，兄弟们，风紧，扯呼！” 赖麻子眼睛一瞪。 好家伙，来了个不好对付的。 一溜烟的带着其他人就要跑路。 可惜啊，这周围早就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他和他的本班们又怎么跑的顺利呢 不出几步，就是一句接一句的谩骂。 “麻子你瞎了？我都敢撞。” “呀！不要脸！良家妇女在这儿呢，滚远点！” “啪！” “王八犊子，我要把你腿打折。” 骂人的骂人，动手的动手，场面好不热闹，一时间鸡飞狗跳，鸡飞蛋打。 楚天玄眼疾手快，深知擒贼先擒王，都来不及和关岳父打招呼，冲过去就把赖麻子抓住。 一拳打在他下巴上。 “敢拘捕？找死。” 标准由下向上的上勾拳。 赖麻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下巴被击中，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麻子哥！” 马蹄急的大喊，竟然没有自己跑路，而是转了个方向，回来找赖麻子。 楚天玄一看。 好家伙。 这马蹄身高快两米，体装如牛，有一把子力气，难怪能打伤那么多人。 不过楚天玄也不是一般人啊，看准了马蹄着急的心态，后发制人。 马蹄刚抬起右手，楚天玄就找准了躲开的方向。 “敢袭击公差，本捕快为了自卫，失手杀人无罪！” 说完，楚天玄便全力一击打在其腹部。 “噗。” 马蹄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无比的痛苦，人倒是清醒的，只是疼的满头大汗。 不说打的内脏破裂，但绝对能让一个人疼的站不起来。 其余十几名参与闹事的无赖，见识不妙四散而逃。 楚天玄并没有去追，不同的方向，想追也追不上，只要将带头的控制住了，不怕他们不交代。 “给我老实点儿！” “哇！女婿你也太猛了！不亏是钢铁大直男！” 关岳父怕女婿出事，跟过去一看，女婿不仅啥事没有，还猛地一批。 竟然两拳就把两个带头人给收拾了。 “岳父大人，不会夸人就别硬夸啊，什么弯弯直直的。” “哈哈，我还是上次听你说的，借用借用一下。” 关岳父对于刚才的举动感到十分的惊讶，但是他也只会觉得自己女婿就是牛逼，没想到居然这么能打。 “威武！” “没想到呀，小伙子看上去体格还不如马蹄，竟然能够一招制胜。” “对啊对啊，好厉害，我也要学。” 楚天玄面对周围人的恭维，只能够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并且点点头表示这都是基操、勿6。 “赶紧把这两个人抓起来，迅速的送到衙门，这里关岳父留下来处理后续问题，顺带着也把书店好好的整顿一下。” “没问题，交给我。”关岳父满口答应。 今天的营业时间才还没结束，不能够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耽误售卖。 赚钱的事情可不能够耽误了。 好在这些事情处理起来也不难，最重要的是把那些被打伤的伙计们全都送到医馆，交给大夫进行救治。 打架最严重的也就是骨折，大部分人都是被打的疼了，或者说是晕倒了，身上有淤青是不可避免的。 好在关岳父经验丰富迅速地安排了其他的人来这里进行补救。 书店虽然被砸了不少东西，但是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只要把被毁坏的桌子凳子一些木制品全部清理掉，就可以继续迎接客人。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像是一个打杂的伙计呢？” 在做这些清理工作的时候关岳父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他一个当老板的人，反而在这里清理各种各样的杂物呢？ 不过眼看着身边总共就只剩下两个伙计，他也不好在说什么。 只能想着回头再跟自己的好女婿算算这笔账了。 衙门里。 张怀仁看着躺在地上的赖麻子和脸色苍白跪着的马蹄，脑子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倒是听到有人报案，说是外面在投毒、打杂、制造混乱，但是他不知道居然和楚天玄有关。 楚天玄正大光明的走过去，在张怀仁边上小声的沟通。 “张叔，宋大人呢？” “知县掌一县治理，决讼断辟，劝农赈贫，讨猾除奸，兴养立教。凡贡士、读法、养老、祀神，靡所不综。” 张怀仁的言下之意就是：宋大人太忙，不能事事亲为。 在乾朝，县丞和县令一样的签字权，甚至还可以越级反映。 楚天玄岂能不知，眼珠子一转，心中欣喜的暗道：张叔可比宋大人更好说话，这次稳了。 双手一拱，沉声说道。 “张叔，麻烦给我一张捕人的签文，这两个人带着十多个泼皮无赖打砸我家的书店，还打伤了好多伙计，这事可得算一笔账才能完。” 张怀仁看了一眼楚天玄。 “这小子，又要搞事情？我看看他要唱什么戏，我还不信我一把年纪，还不能跟着唱了。” 他心里想的是楚天玄搞幺蛾子。 第39章 真不是人 本来这种地痞流氓打砸店铺的事儿，处理方式都非常的简单。只要打人的那边负责把钱给赔了，最后道个歉什么事儿都没了。 就算是本朝刚出的律法也规定了，打人者严重的才重打二十大板。 现在楚天玄那边的人有人被打骨折了，而且是群殴事件，所以算起来也勉强能够打二十板子。 唯一一个手续不全的问题，张怀仁也可以替他解决。 “堂下，听着，你们聚众斗殴，如今已有人将你们告到本官这里，你们若是主动认罪，还能从轻处罚，若是不从，只怕是” 张怀仁做戏做全套，他知道只要是楚天玄参与的事情，一定不能简单处理。 楚天玄可是他看中的苗子，任何收拢人心的事件，都不能放过。 “官”字两张口，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蹄脸色苍白，是因为刚才的疼痛感依然存在，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内脏是不是已经破裂了。 急不可待地想要找到一个大夫帮他看一下。 不过楚天玄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很清楚自己使用了多大的力气，所以马蹄根本就没有那么重的伤。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笑话，打伤了我那么多伙计，还说不知道？信不信我把你屎给打出来？！” 楚天玄站出来，横眉冷对。 他的问话也让马蹄变得嗫嚅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马蹄本来就是一个嘴笨，不会说话的人，此时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把所有的眼神，都投向了依然陷入了昏迷当中的赖麻子。 但是赖麻子无论谁叫都没有反应，就是没有醒过来。 “张大人，属下有一个把别人叫醒的妙招，还请大人准许使用那个方法。” 楚天玄这个时候却笑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啊。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既然如此，那他当然也要告诉你在什么情况下，能够让一个装睡的人立刻醒过来。 张怀仁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想到了什么锦囊妙计，当即答应了他。 “准了。” 话音刚落，楚天玄就围着赖麻子周围转了一圈，有模有样地学着中医的模样来了一次望闻问切。 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突然叫了一声。 “诶呀！不妙呀。我看这个赖麻子三魂七魄去了一魂一魄，肯定是晕倒了以后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魂魄让小鬼给勾走了。” 站在堂上的其他捕快差役听了这话，都纷纷侧目而视。 在他们这个年代，完全可以用“迷信”两个字来形容这里的人。 所以只要是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就都相信了。 “什么？你说我哥的魂魄被勾走了，那可怎么办呀？” 在场上最为着急的人就是马蹄，他们之间虽然不同姓也不是一个家族的，偏偏感情甚笃。 此时此刻，两个异父异母的男人反而成了关系最好的兄弟。 “马蹄兄弟不要着急尽管放心，我们老家有一个法子可以专门治这个病。而且百试百灵，万无一失。” 楚天玄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他这么一说，让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只有张怀仁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玩味。 那双眼睛就在表达一句话。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又在玩什么新花招。” 楚天玄细节的发现赖麻子的手指这个时候不可控制的动了一下，但是随后又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惜的是就算身体能够进行控制，浑身冒出冷汗的自然生理反应可无法控制。 他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语气对着马蹄说。 “你兄长现在命悬一线，你要赶快去那边的大粪坑里面把粪挑出来一勺一勺地喂给你兄长喝，他喝完把身体里的鬼气全部吐出来。 失去的魂魄就都能归位。” 楚天玄把方法说出来以后，整个衙门安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其他人在这个时候都非常的默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楚天玄的这个做法在他的前世是有进行记载的，书本上说过在明朝时期，农村的乡下人用这个治疗失心疯。 明朝皇帝朱棣。在他身为王爷，遭遇薛帆的时候，就说自己得了失心疯，而后被扔到了猪圈里面喂食猪粪。 来到封地的太监们看朱棣连猪屎都能吃下去，就以为真的得了失心疯才躲过一劫，也就有了后来积蓄力量的时间，成功发动了靖难。 可惜这里不是前世书上记载的那些朝代，而是一个完全架空的历史朝代。 他们可不知道这个方法，原来有这么一个说头。 “啊？真的假的？非得要这么做才能救我哥哥吗？” 就算马蹄是个傻子，这个时候他也有些犹豫。 大粪坑那个地方奇臭无比，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 只有用大粪赚钱的那些挑粪工才会去靠近那个地方，除此之外，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忍受的了。 而现在居然要把大粪喂给赖麻子吃，这样的方法引起了其他人的心理不适。 “你想想呀，你哥哥被人勾走了魂魄，这就意味着鬼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里面，所以把他的魂魄从身体里挤走了。” “身体里面的鬼气要用什么东西才能去除，那当然是越脏的东西越好，什么东西是最脏的呢？” “是不是大粪？你就说你想不想救赖麻子。” 楚天玄把这件事情说得煞有其事，而且有头有尾，有理有据，听着别人一愣一愣的。 除了博览群书的张怀仁依然坚定自己的知识，肯定楚天玄是在胡说八道以外。 其他人竟然都被他骗了过去，此刻若有所思的认为楚天玄说得对呀。 “对啊对啊，楚天玄说得有道理。” “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那么好的方法呢？早知道应该在我的姨夫身上试一试，他就不会死了。” “还好我们今天知道的新方法，下回我找我亲戚试试看。” 一干人等纷纷点头，甚至表示一定要把这个方法牢记于心，方便以后出现了类似事件的时候立刻能够施展开来。 第40章 拖人下水 楚天玄只能够暗中掐自己的手臂，让自己千万不能够笑场。 “绷住！一定要绷住，这个时候笑了，那我可就完了。” 他心想着如果让别人拆穿了，岂不是这群人事后吃了大便都要找他算账。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就树立起了一大堆的敌人。 “好，我这就去找大粪过来。” 马蹄非常的激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刻跑出去找到大粪坑，挑了一大盆的粪过来。 他甚至害怕自己的哥哥吃得不够，向别人借来的瓢都是最大的。 赖麻子这个时候才悠悠地醒转过来，很明显他已经闻到了近在咫尺的臭味，想要赶紧阻止。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众目睽睽之下黄灿灿的粪便就这样被浇到了他的口鼻之中。 “呕呕呕……” 实际上根本处于清醒状态，来赖麻子此时此刻哪里受得了大粪的加持？ 而且还是拿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和大粪做了一个世界上最为亲密的接触。 他原本打算把这些都献给春楼里面的姑娘的，可惜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恐怕听说这件事的姑娘没有一个愿意和他再发生点什么特别的关系。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您可真是神了。” 马蹄激动的看着赖麻子终于醒了，过来认为这全都是楚天玄的功劳，不停地磕头道歉。 “我去，竟然真的醒了，楚天玄也太厉害了吧。” “刚才我还有点将信将疑，这下子我是彻底相信了。” “牛啊，这到底是哪一本书上看到的，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以后我一定要试试。”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醒过来的人，赖麻子纷纷拍案叫绝。 万万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方法。 “呕，楚天呕” 赖麻子气得发疯，可是他现在实在是太恶心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马蹄如今楚天玄，救了你的兄长作为报恩，你是不是该把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们？” 张怀仁知道马蹄是个没心眼的，趁此机会趁热打铁，就能够知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回禀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遵从兄长的命令，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马蹄这个时候呆住了，因为他确实一问三不知，而不是假装的。 张怀仁和楚天玄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将目光汇聚到了赖麻子的身上。 看来最后的突破口依然在赖麻子的身上。 楚天玄叫人拿了一盆清水过来，给赖麻子漱漱口，他才总算是能够说出他来到县衙以后的第一句话。 “楚天玄！我草你大爷的，你踏马地去死吧你。” 赖麻子气得七窍生烟，开口除了谩骂还是谩骂。恨不得把楚天玄十八代祖宗都骂一遍。 “赖麻子满嘴脏话，这就证明这个鬼啊，去除得不够干净。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法能够让他再也不说脏话。” 楚天玄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本正经地和张怀仁又要了一个准许。 他这句话刚说完，赖麻子就打了一个寒战。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是斗不过楚天玄的，心里面只能够诅咒，表面上却只能表现的乖顺。 乌龟王八蛋。 丧良心的人渣。 姓楚的你不是人。 “别！我再也不骂了，大人，你饶了我吧。” 赖麻子就差大哭着跪在张怀仁的面前，不停地叩拜，请求他收回成命。 “咳咳，要我收回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证明你的病好了呀。” 张怀仁端起了架子，故意整治这个赖麻子。 他和楚天玄可是统一战线的。 赖麻子这回是真的忍不了了，崩溃的大哭。 他嘴巴里面的那股味道一点都没有淡下去，此刻仿佛添加了一股苦味。 他突然后悔，当初究竟为什么要答应姓严的那个王八蛋，帮他去做这些事情。 结果导致自己在这里受苦受罪，反观那个姓严的，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 他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别人也别想好过。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永远都是自私的，绝不可能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别别别，张大人听我说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想要去这么做的，你在这罚我是不够的，你应该把参与到这件事的所有人都罚了，那才能证明你秉公执法。” 赖麻子破罐子破摔，要把所有人全部都拉扯出来。 这样的结果正是张怀仁和楚天玄都想要看见的。 只是楚天玄让他崩溃的方法，有一些不人道。 “是吗？那你尽管说给本官听，如果你说得对，本官会依律减轻你的处罚。” 张怀仁咳嗽了两声，让赖麻子尽管说下去，这样他还能够转成污点证人，给自己争取一些减刑的机会。 楚天玄也立刻打起了精神，专心致志的听赖麻子把背后的事情全部都供出来。 这件事情果然和严家父子脱不了干系。 知道楚天玄他们大赚特赚以后，严苟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就和自己的父亲做了一次谋划。 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的正当理由，可以从楚幼薇的手里拿到红楼梦的相关分成，但是他们可以直接捣乱，让这笔生意做不成。 严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附近的地痞无赖他都认识，尤其是赖麻子，和他从小一块长大，交情颇深。 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正的交情，两边最终以每月都给赖麻子十两银子成交。 严苟负责找各地方的乞丐，从他们那里知道书店的伙计住在哪里。 又让自己的父亲找到以前的朋友，利用人脉，投毒了关家的那些护卫。 到这里为止，严家的计划都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楚天玄下手稳准快，在他们打架斗殴的过程当中，就将作为领头人物的赖麻子和马蹄直接拿下。 原本这两个人打算把人全部打倒，店铺也砸了以后立刻逃跑。 反正严家会给他们出钱，到时候坐船溜走，别人也抓不到，他们就抓不到把柄。 要不是出了楚天玄这么一个狠人，他们此时此刻已经逍遥法外了。 第41章 损到家了 “这些事全都是严苟叫我去做的。 他说楚幼薇本来是他的未过门的娘子，要不是出了后来那档子破事儿，书店的银子全都是属于他的。” “他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找我帮他报复一下我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就答应了。 哪里想到这还违法呢，大人，我赖麻子是个文盲，不懂法律你饶了我吧。” 赖麻子还真是到这个时候了，依然死鸭子嘴硬。 即便把其他人都拖下水了，他还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话术能够减轻自己的罪行。 只要他坚持自己是一个文盲，根本就不懂法，那你对他的责罚就必须往最轻的去罚。 “你不懂是吧？” 楚天玄这个时候笑眯眯的走到赖麻子面前，非常和善的问了他这样一句话。 赖麻子浑身发抖，他总觉得这个笑容是来自于地狱的魔鬼。 “懂！我懂！我懂，哇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赖麻子原本还打算坚持一下。 谁知道下一秒楚天玄就摆出一副拿点好东西再给你尝尝的姿势，让赖麻子差点原地起跳。 只能大喊着，把所有应该他承受的罪责都应承了下来，无法逃避。 同时心里对楚天玄祖宗十八代反复问候：“到底谁才是地痞流氓啊。” “楚天玄你这个挨千刀的，论流氓，你比我行啊！” “这谁来了谁不叫你一声祖师爷啊。” 赖麻子的内心此刻充满了草尼玛，实在是玩不过楚天玄。 他以为他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楚天玄比他还不要脸，给予了他相当大的精神冲击，还使用的是物理手段。 实在是可怕。 “警告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在捕快面前使用这些没用的小伎俩。” “明白、明白。” 区区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地痞无赖，怎么可能玩儿得过两世为人的楚天玄。 “看一眼证供，没问题就印手印。” “是，是。” 赖麻子老实地画押，被人压到大牢里去，马蹄是个脑子不够用的，跟着就走了，也不觉得有啥事。 张怀仁坐在高堂上，不住的点头暗道：楚天玄天生就是一块做捕快的上料，只需要磨砺磨砺，便能大放异彩。 看来后继有人来。 正在张怀仁思绪万千的时候，却被楚天玄一句话给唤来回来。 楚天玄问道：“张叔，有这份证据，能将严家父子连根拔起吗？” “你自己律法的熟悉程度不比我弱，还看不清局势吗？”张怀仁没有问答，反而是反问道。 楚天玄其实很清楚，严家父子虽然和赖麻子他们达成了捣乱的协议。 可是说到底，只是一个指使的罪责。 而造成结果，只是打伤了几个人，没有造成他人残疾、至人丧命的严重后果，也就是说只需要进行赔款就能结案。 “不管怎样，先把犯人带上来审理才是，否则还真以为我楚家和衙门是泥巴捏的！”楚天玄已经咽不下这口气。 见楚天玄不肯罢休，势要追究到底。 张怀仁一拍惊堂木，命人将始作俑者的严家父子给抓来提审。 “恩，来人去将两人拘来。” “是，大人。” 这一次就算不能严惩严家父子，但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大出血，不死也要扒层皮。 “按照大乾律法，严父已经年逾七十，不可责打老人，只可告诫，严苟也不能被打，他是秀才，刑不加身。” 张怀仁无奈地摇摇头。 这件事不是他不想重罚严家父子，实在是无可奈何，两个人都不在可以打板子的范围内。 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地痞流氓们你也是知道的，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个个都是衙门的常客，压根不怕。 这亏看来你得吃，虽然得了赔款，你的伙计也要躺在床上休养几个月了。” 张怀仁这句话是最切实际的，也是现在的境况。 “好，我知道，我遵守大乾律法，张叔，我还有一个问题，赔钱这个数是谁来定？” 楚天玄深呼吸一口气，即便现在不能给予沉重的打击报复，也没关系。 可是严家父子也绝对别想赔几个铜板就草草了事。 楚天玄头脑灵活，既然不能打对方一顿泄愤，那就让他比挨份打更加难受。 在赔偿款上下文章。 “你这小子，总是能用不同于常人的角度发现律法的漏洞，我真该把你推荐到礼部去。” 张怀仁听着这话，一愣，旋即大笑。 还真是楚天玄这小子才想得出来的，别人碰到律法，那是二话不敢说，谁都怕现在大乾朝的风气，违法必究。 偏偏就有这么个人，能发现律法的盲点，可是又于公序良俗无碍，实在是叫张怀仁发自内心地欣赏。 “说说看，你想要怎样的赔偿？” “张叔，每个人的医药费严家包揽自不必多说，另外还要让他们出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看护费等等。” 楚天玄说完这些话，张怀仁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慢点儿，刚说什么费？精神什么损失？还有营养？这都是什么东西。” 张怀仁作为古人可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东西，让他眼睛都瞪大了。 楚天玄嘿嘿一笑。 这可是前世的大神们整出来的名头，各种费用随时都有名义可以要钱，就是个无底洞。 所以前世的时候才有人说：只要是被人打了，或者出了车祸没死。对方就不再是施害者，而是他人生中的贵人。 上面说的费用种类一样都不能少，甚至掌握了主动权，被害者若一直说没好、万一留下了后遗症。 让施害者得养他一辈子。 这句话虽然是玩笑话，可实际上也是侧面体现了当时各种费用有多么的可怕。 楚天玄和张怀仁好好的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关键，张怀仁听完了，摸着胡子连连惊叹。 “哇。” “这么损？” “谁想出来的名头？” “楚天玄，看不出来呀，你这么恶毒，呸有头脑，懂得以恶治恶！” 张怀仁说的当然也都是玩笑话，他怎么可能真的指责楚天玄，只是这一回，实在是让他开了眼界。 第42章 赔不死你 两人商量之际，严家父子也被传唤到堂。 只不过。 严苟是铁青着脸生拉硬拽来的，而他那年事已高的父亲却是被担架抬上公堂的。 胸口此起彼伏，呼吸急促。 生怕他一个不好，死在公堂之上那就解恨了。 楚天玄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关岳父的功劳，要不是他带人去严府门口骂街，他们不会被气得急火攻心，坐立不起。 给不靠谱的关岳父点个赞！ 回到公堂审理之上。 “啪！” “罪人严苟、严刑你们可知罪？” “大人，那都是赖麻子一人之言，何以定罪” 严苟原本还打算好好地给自己说说脱罪。 结果张怀仁压根没把重心放在这里：“我并未提及过犯人姓名，你怎会未卜先知？休要狡辩，还是赔钱结案来得痛快。” “我” 严苟自以为聪明，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直接不打自招了，就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的看着一旁坏笑的楚天玄。 面对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不想认罪也没有用。 “我认罚。” 严苟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只是点汤药费而已，能要几两银子？ “呜呜。” 严刑都口不能言了，提到银子还激动得哇哇乱叫，当真的视财如命。 怕他不死，楚天玄还亲切地问候道。 “严老爷子，你家也不缺钱请大夫啊，还是早点去看病才好，你看你儿子，眼睛又红，还突出来和青蛙似的，怕是病的不轻哦。” 红眼病，得治！ 楚天玄呵呵冷笑，根本不惧严苟这吃人的目光。要是眼神能杀人，楚天玄都不到死了多少回了。 尊老爱幼，对于严家父子来说可用不上。 几次三番地想害楚家，不动手打他已经是克制了，还想说话客气？ 两个字：做梦！ “你” “啪！” 严苟刚要怼回去，张怀仁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吓得严苟不敢开口。 只能憋屈着，全程受到了禁言的处罚。 只要严家父子开口和认罪无关的事，就是一声惊堂木。 到最后签字画押，确认赔款的时候。 严老爷子已经不行了，捂着心脏让人给抬了回去，严苟虽然没晕也是气得当场请了大夫，给掐着人中才完成签字的。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等着楚天玄回去，拿着手里的荷包和关岳父说起这件事，让关岳父都是一脸吃惊。 他双手捧着荷包，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天玄。 “女婿，你去严家抢劫啦？” “我呸岳父你这说的，我能是那种人？” 楚天玄一把把荷包拿回来，对关岳父说的话很有意见。 什么叫抢啊，这叫合理索赔！ “你什么事做不出来，逛趟青楼别人花钱，你挣钱一分不掏还能整出个什么足疗的生意，赚了上千两银子。” 关岳父说得有理有据。 他嘿嘿笑着，肯定地说楚天玄是个黑心的。 楚天玄毫不示弱，一语中的。 “那要不我还是将某人，临老入花丛、一夜三舞姬。花了五百多两银子的事儿，告知岳母吧。” 果然效果尚佳！怼得对方哑口无言。 关岳父轻松被拿捏，立刻认怂，毕竟是自己的女婿不丢人。 “别，女婿你赢了，为父错了，千万不能告诉你岳母，不然要被家法伺候。” “有事回府再说。” 就这件事情。 楚天玄能吃他一辈子，哈哈哈。 翁婿两个斗着嘴回了府邸。 得到好消息的韦岳母和楚幼薇，这时候已经在府邸里等着了。 等着听关岳父这个说书的说完了整个过程，都捂着嘴巴，吃惊的看着楚天玄。 这是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啊。 荷包里的东西铺在桌子上展开。 里面装着的是一百两的银锭、和几张汇通钱庄的银票，足足五百两。 韦岳母和楚幼薇眼睛都瞪大了，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关岳父此刻也愣住了。 他恍若做梦，让韦岳母打自己的脸清醒一下。 “夫人，你用力点，掐我打我都行，让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诶哟！夫人，你真打啊，疼死了！” “诶嘿嘿，不是做梦，铁公鸡严家真舍得赔钱了。” 关岳父一个人在这里玩单口相声呢。 韦岳母稍微一配合，他就能玩出花来。 这笔钱可不简单，单独拿出来五百两，严家虽然心痛，但不是做不到，可重点在于，这只是单独赔付楚天玄的钱。 还没有算其他被打伤的伙计，打砸的书店的钱。 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那得是最少一千几百两啊！ 严家这一波血亏。 “岳父，岳母，这钱我打算分给书店，把租下来的书店彻底变成我们的，另外再扩大印刷，增加伙计的人数，如果有剩余的，还请岳母帮我保管。” 楚天玄现在有了将来的计划，这笔钱的开销，也必然要拿出去投资。 扩大现在的产业链就是当务之急。 红楼爆火之后，楚天玄和楚幼薇决定每天都增加售卖的数量，而且原本打算分两个月的卷数，也变成了每七天就出一卷。 按照这个速度。 如果还不扩建，那么一定跟不上楚天玄的计划速度。 原本还在头疼这笔钱应该怎么来。 现在好了。 严家亲自上门送钱，反倒是为楚天玄解决了扩建的问题。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信得过我帮你算这笔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尽管放心，幼薇和我在一起，也能学着点，将来就算是幼薇一个人做生意，也能独当一面了。” 韦岳母不愧是生意人家的正牌夫人，她很清楚楚天玄经常让楚幼薇待在她身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韦岳母可是后院女人中最顶尖的强手，肯不藏拙，手把手教，总归是能学到一些真本事。 韦岳母觉得能发挥作用，也是很高兴。 楚天玄特别有眼力见的过去揉肩捏腿，岳母果然精明能干，也够给他面子。 尽尽孝是应该的。 如此过了几天平稳日子，严家也郑重其事的过来道歉，赔钱、请大夫。 钱庄的老板现在见到的次数最多的人就是严苟了。 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第43章 指着举人骂老不死的！ 不过。 严苟心胸狭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楚天玄你给我等着，区区一名杂役，我说到底是名秀才，让你试试得罪读书人的可怕下场！” 几天后。 淡泊书店又一次被围了起来，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斗殴事件，就围成了几圈，堵住路口，不让客人进出。 “绿苑，快从后门出去，将你姑爷叫来！” “是，楚大姐。” 楚幼薇见机不妙，立刻让绿苑去搬救兵。 楚天玄被人叫到书店的时候，楚幼薇正气鼓鼓地看着外面那些酸溜溜的文人。 严苟穿得人模狗样地站在正中间。 楚天玄一眼就看到他，蓝颜色的学士服。 这是大乾朝特别准许的，只要是考取功名的读书人，都可以穿蓝色学士服。 蓝色代表天空的颜色，意味着要对得起头顶上的皇天后土。 “看来严苟这是长记性了，不用武斗改文斗了？”楚天玄看看被他邀请来的助力团，暗暗心道。 他们不少人手中都拿着扇子，腰间佩戴美玉，头上或许四方帽，或许儒士巾，都是最新潮的文人打扮。 只不过。 读的是圣贤书，做的是龌龊事。 他们纷纷围着书店的弱女子，口若悬河。 “严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如今不仅不能专心读书，等着将来科举，为国报效，还要走街串巷，低头道歉，着实可笑。” “士农工商，这是前朝定下来的规矩，本朝开国至今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严秀才为士，小小衙役竟然让秀才道歉，有辱斯文。” “有道是女人当守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一个被退婚的女子，早该自尽恪守名节，还恬不知耻，开店做生意，不知羞。” “严秀才何等高贵，将来的国之栋梁，你配他是你运气好，不懂得把握机会，还在这里抛头露面，荡妇！” 楚天玄面色一寒，什么阿猫阿狗都干在这里嚣张了，他的姐姐是这些穷酸秀才能辱骂的？ 当即冲过去站在那个秀才面前。 穷酸的秀才比楚天玄矮了一个头，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气势都矮了一截。 再加上此时的楚天玄表情吓人，那个读书人被吓得倒退好几步，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天玄！枉你身为衙门的差役，不秉公执法，还徇私枉法，为了你姐姐脸都不要了，如果不是你以权压人，我严家怎么会亏损那么多钱。” 严苟看到楚天玄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楚天玄就开骂。 其他人顿时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瞧不起读书人，还屡次打压读书人的楚天玄。 “就是他啊，敢瞧不起读书人，知不知道我朝开国之初，如今的英国公就是陛下身边的第一谋士，前朝的最后一任状元。 耄耋之年还为国操劳，高风亮节。” “你闭嘴，英国公是你能提的？你配吗？你是贡士？还是进士？皇宫的大殿去过吗？英国公府邸的台阶你摸过吗？ 妄议当朝重臣要打三十大板的，秀才减半也需十五大板，你受得住吗？” 有一个秀才喋喋不休，还要继续说难听的话。 楚天玄直接施法，开口打断他，一连串的反问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一顿输出，把对面这秀才说得口吐鲜血，当场气得一屁股摔倒在地，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伶牙俐齿的后生，我等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出来，周围人一片惊叹。 他是黔江县颇有名气的私塾教书先生--刘老先生，也是全场唯一一个举人。 穷其一生也没能更进一步，每天都在私塾教书，家里的田地交给佃户耕种，每天拿钱逍遥快活。 “刘老先生，您虽然是举人，可别忘了，大乾朝当今圣上是女子。 登基之时便下令，前朝的三从四德不必遵守，女子也能做生意，我是有官职在身的衙门捕快，可你只有功名并无实权。” 楚天玄对于为老不尊者，自然没有半分恭敬。直怼的对方血压升高，怒形于脸上。 见他还想反驳，当即眼神一厉，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如今你带着一干秀才们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辱骂门庭，羞辱女性，是执意要违背皇帝陛下的旨意？” 楚天玄这话说得刘老先生七窍生烟。 这不是被一个年轻后生讽刺自己一辈子都没拿到任何的实权，唯一做的就是给儿子攒了一个可以参加科举的干净身份。 还拿当今圣上是女子这件事情来压他。 关岳父满头大汗地赶过来，正欲冲上去理论，但见楚天玄抢先一步，便干脆站在他的身后隔岸观火。 等到他骂得刘举人哑口无言，尽兴时，忍不住地戳了戳他的腰，竖起一个大拇指。 “牛啊，女婿，读书人你都怼得过，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楚天玄没回头，只是做了个小菜一碟的手势，依然站得笔直和一群酸腐对峙。 一众秀才们被楚天玄气的不轻，严苟更是暴跳如雷，怎么骂人还骂不过了。 “老先生，这个竖子如此无礼，还请您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让他知道天高地厚。”严苟还在煽风点火。 “哼，人头畜鸣（长着人脑袋，说话像畜生叫一样）的东西，怎么能明白我们的真意。”刘老先生说话还对着楚天玄骂道。 已然失了读书人的气节，出口成脏！ 楚天玄的心里想着：嘿呀，我还教训不了你这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了？ 既然你自持读书人的身份，那我便用读书人的那一套，骂得你抬不起头来！ “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楚天玄的回击也非常的有力，文言文的说法，对于刘老先生来说也能听得懂。 意思是说：你知道什么？如果你在七八十岁时死了，你坟墓边上的树叶也该长到两手合抱那么粗了。 当然，这是直译的意思。 还有另一层意思是说：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管我干什么！ “你！你不知廉耻，典妻贼！” 刘老先生骂回来。 第44章 《天可度-恶诈人也》 典妻是穷人家丈夫把自己的老婆卖给别人，帮买家生儿子的一种做法，这种男人被暗地里叫做典妻贼，在骂男的是个废物，靠买老婆活着。 最直白的意思是：不知廉耻。 只见楚天玄呵呵一笑。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风吹得池塘里的水泛起了涟漪，关你屁事？我楚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屁事！ 跟他比骂人，当他前世那么多的文人骚客是摆着看的？ 他这个文抄公，底蕴还是相当足旳。 “岂有此理，你这竖子，孺子不可教也！” 刘老先生大骂一声，仰头就要倒下，还好严苟眼疾手快，扶住了老先生。 “孺子不可教也？” 楚天玄眼神一变，叫书店的伙计拿来笔墨，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挥洒墨毫，念念有词，铿锵有力。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 劝君掩鼻君莫掩，使君夫妇为参商；劝君掇蜂君莫掇，使君父子成豺狼。 海底鱼兮天上鸟，高可射兮深可钓；唯有人心相对时，咫尺之间不能料。 君不见李义府之辈笑欣欣，笑中有刀潜杀人。 阴阳神变皆可测，不测人间笑是瞋。” 楚天玄这次文抄公的是前世白二十二的《天可度-恶诈人也》 天是可以度量的，地也是可以度量的，只有人心不能够防备。 开篇第一句话就说尽了人世间的大道理。 诗句作出，在场的读过书的文人，瞠目结舌。 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纷纷冲过去要拜读这上等佳作。 有不少人甚至恨不得跪在地上，把这纸上写的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研究一遍。 “奇了！奇了！” “神了！神了！” “楚天玄不是人，他是天上下凡的文曲星！” “千古绝句，千古绝句啊！哈哈哈，我此生能看到这样的诗，此生无憾！” 一群文人疯了一样地反复阅读这首《天可度-恶诈人也》，就像是这世界上比他们性命还重要的稀世珍宝。 他们都忘记了刚才在这里酸溜溜地欺负别人，还说酸话的人到底是谁。 一瞬间，都拜倒在了楚天玄的文采之下。 只有严苟，在这时候显得格格不入，咬牙切齿地看着出尽风头的楚天玄。 今天带人来砸场子这件事，肯定没下文了。 “我女婿！诸位，都来看看啊，这首诗，是我女婿做的！我关家的女婿，楚天玄。” 关岳父这个社牛。 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凳子，站在上面，指着边上的楚天玄，就像是一个路标一样介绍自己的女婿有多耀眼。 楚天玄刚刚还出了一口恶气的脸顿时红了。 实在是臊得慌。 这就像是前世可以亮起来的箭头灯，还能发出声音那种，不停地在那里噔噔噔的一闪一闪地指路。 只不过现在，指的是他楚天玄这个人。 “喔！” “喔喔！” “牛啊牛啊！长得又帅，作诗又能让这么多读书人跪地拜读，这才是真本事啊。” “我还从来没见刘老先生这么激动，你看看他，刚才还在和人对骂，现在已经趴在地上观摩了。” “哈哈哈！” 一片惊叹声，都在震惊于楚天玄的能力，不少人甚至还嘲笑地上的那些个秀才，现在才知道谁是真牛人。 嘲笑声此起彼伏。 严苟最为尴尬，他甚至觉得这些声音都是在笑话他是个废物。 “不过是偶然的，这算不得什么，楚天玄三日后兰桂坊，我们就比吟诗作对，你敢不敢应？！” 严苟面容扭曲，当着所有人的面下战书。 约战楚天玄到兰桂坊，在这个读书人最喜爱的风花雪月的场一决高下。 到时候谁输了，谁的名字能臭上一辈子。 但要是谁赢了，不只是黔江县，就算是京城里的人，也能听到这一次的赢家姓名。 对于将来的官途有百利而无一害。 楚天玄一想。 三日之后？ 那不是宴请国子监祭酒的日子吗？ 这群文人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显然是有备而来，打算在宴会上出出风头，博个前程！ 既然想踏着楚天玄做石、上位！那就别怪我狠狠打你们的脸了。 “好！三日后，兰桂坊，就比作诗，到时候你可不要跑路啊，严公子。” 楚天玄故意重点说了严公子三个字，也是在讽刺严苟最近一直撒币的行为，可不就是纨绔公子哥在败坏家产吗。 严苟受不了他的讽刺，拂袖而去。 “好女婿，你怎么能答应呢？” “你不知道，严苟虽然人品不咋地，到底是读书多年又有功名的读书人。 认识不少厉害的人呢，隔壁县他也是有点人脉的。要是请了厉害的人物过来助阵，可如何是好。” 关岳父着急得不行，从凳子上跳下来。 对于三天后的比试非常担心，万不能在国子监面前丢了面子。 说到底。 严苟终究要比楚天玄，这个没有参加过科举的人要人脉广。 楚天玄身边都是衙门里的差役。 打打杀杀还行，以文会友这种事情，那是把他们逼急了，也打死不会的。 “放心吧，岳父。 你看我今天这诗做底，还不相信我的文采？就算他把整个大乾朝的文人都喊来，也敌不过我一人！” 楚天玄也不能直白的说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只能宽慰关岳父不用太担心，自己心里有数。 谈笑间，两人回到了关府。 韦岳母和楚幼薇这时也赶紧过来，笑呵呵地看着威风的楚天玄，无比的骄傲。 “女婿啊，快过来让我看看果然丰神俊朗，文武双全！” “二弟，舌战群儒，太解气了！凭什么瞧不起女人。” 大乾开朝以来，女帝登位，以男女对立肇事者已经少之又少，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人蹬鼻子上脸的一顿骂。 韦夫人和楚幼微心中憋屈。 好在有楚天玄替她们出了口恶气，心中淤积烟消云散，豁然开朗。 “岳母、姐姐，你们就别夸我了，再夸我就飘了，先吃饭、吃饭。” “好。” 楚天玄和岳父一家其乐融融。 第45章 大人物 吃饭期间，谈到赌斗和宴请之事。 “女婿啊，虽然今天大获全胜，骂翻了那群酸儒，但要学者为父，每日三省吾身，切不可骄傲自满。 三日后，正好是兰桂坊宴请国子监祭酒的日子。 要是为了和严苟之间的事情影响到了这次宴会，可就得不偿失了。” 关岳父虽然平时不靠谱。 但是大事面前，从容淡定，张弛有度，时刻提点楚天玄小心行事。 “岳父尽管放心，宴会照常举行，即便是我现在这个身份，顶了天能在那几位大人面前说上两句话，已经是逾越了。 到时候有县丞作陪，我就是负责维持个秩序。” 楚天玄大手一挥。 倒不是他这个人心大，而是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末流。 人家国子监祭酒是什么身份，那是在皇城的，在天子脚边的，自己哪里能够比得了呀？ 就是想要高攀也高攀不上。 既然楚天玄都这么说了，岳父岳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上进是好事，但冒进却百害无一利。 能看清事实，认清自身，很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三天后已过，宴会如期举行。 县衙上下，齐齐出动。 “张叔，时辰差不多了，不能让祭酒大人久候。” “嗯，出发！” 楚天玄和王德发带着其他捕快，一路跟着张怀仁前往兰桂坊。 为了这次宴会，兰桂坊可是精心准备。 入目处看到的不只是让人惊叹的美人，还有各种各样的美景美食 让人应接不暇，美轮美奂。 只见香烟缭绕，华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 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就连这一次宴会上盛放各种食物的器皿，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好品。 前世传闻的汝窑等特别制品陶瓷，此时此刻比比皆是。 似乎连这个级别都没有达到的珍品，是不配出现在这里的。 一行人走在路上，这场宴会的开端就已经让人深陷其中。 “砰砰！” 是烟花。 鞭炮声响彻云霄，仰望夜空，仿佛是一个姹紫嫣红的大花园，绽开了一张张金黄，银白，淡紫，粉红的花伞。 五彩缤纷的烟花如同水晶石般靓丽夺目，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般绚丽多姿。 美不胜收。 这就是夜晚举办了盛大宴会的兰桂坊了，美的就像是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收集在了这里。 让人忍不住沉沦在这里的盛世繁华之中。 “好美的烟花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呢。” 王德发嘿嘿笑着。 看着黑夜中突然出现的美丽而沉沦其中，忍不住发出了感叹，或许终他一生都将会记住今天的美色。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 这个烟花将会变换不同的种类，变化不同的方式升上天空，直到这场宴会正式展开。” 楚天玄贴心地做出了解释。 兰桂坊的人给面子特意放了烟花，那这个烟花就绝对不只是随便放放。 那必然能够吸引到所有的人都抬头看他。 让所有人都看到兰桂坊的气势，尤其是对客人的尊重，这样能够让来到这里的客人，感到自己被重视，心情愉悦一定会成为回头客。 不愧是兰桂坊的兰坊主，别看兰坊主之前有些抗拒，可是自从答应楚天玄宴请之后，是花了心思在里面的。 这一次宴请国子监祭酒的事情，能赚到的银子并不算多，但是最重要的是能在各种大人物面前，展现风姿。 “这一次排场这么大，那位祭酒大人要是看见了，不得迷了眼啊。”王德发嘿嘿笑着。 “瞧你这话说的，祭酒大人可是京城来的官儿，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便这里排场再讲究，也比不过皇城脚下。” 张怀仁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 卖关子的看着身边的人，他似乎有意要告诉楚天玄，这位国子监祭酒不一般。 楚天玄也是一个上道的人，赶紧上前问了张怀仁。 “张叔，还请您赐教，这位祭酒大人难道还有特殊的身份不成？” 张怀仁满意的看着楚天玄，这才是他和宋大人都看重的聪明人。 无需多言、一点就通。 “你要知道，国子监祭酒就意味着他能教导天下所有的学子，没有任何一个学子在他面前恃才傲物。” “我朝建立时间尚短，还不足以向你说明到底有多厉害，可是你看前朝国子监祭酒当中足足有四人，先后升任宰相。” “另外还有数不清的人青史留名，作为大学士或者御史。 就连前朝的‘文青四大家之一’的柳中寒，也是曾经的国子监祭酒，明白了吗？” 张怀仁这番话说完，楚天玄也忍不住咋舌。 果然国子监急救这个身份非同一般。 他已经不只是相当于前世的校长那么简单了，这足以说明现在的这个国子监祭酒，很有可能在官场上人脉亨通。 而且受到了当今圣上的重视，说不定就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这个职位，成为掌握实权的一品大员。 国家需要的时候，他就能为这个国家培养出大量的人才，履行他作为教育老大的责任。 实在不行。 他也可以亲自出马制定国策。 “贵族出身能力非凡。 你们要向这位大人多学习才是，在他面前少说话多做事，是人是鬼、是什么德性，他一眼就能看出。” 张怀仁这话也是在告诉身后的其他人，等会儿宴席上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一旦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在国子监祭酒面前丢脸，那会影响到的可不止是那一张不重要的脸面，而是将来一辈子的官途。 就算是如今吏部的尚书，也必须要给这位国子监祭酒面子。 谁让人家是国子监出来的学生呢。 “谢谢张叔教诲。” “胖子我只吃席，不说话。” 楚天玄等人连忙点头，他们也不傻，知道这种重要场合，可不敢乱说话，也不会随便做什么小动作。 “来了！随我上前！” 很快在一众人的拥护之下，能够看到最热闹的地方，有一个人众星捧月般的被请了过来。 第46章 国子监祭酒--林凤慕 国子监祭酒林凤慕，身穿青色文人袍，上绣劲竹表气节，气质儒雅，行为端庄。 就连续了的胡子也经过精心打理，一看就是一个非常讲究的典雅儒生。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可测，当你看过去的时候温润如玉。 似乎只是一个十分慈祥的长辈，可是当他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题的时候，刹那之间仿佛被洞穿。 在这样的人面前，你想要隐藏什么东西是极为困难的。 “林大人，您能够光临我们黔江县，是我们整个县城的荣幸，小小的县城蓬荜生辉呀。 您来看这四周的人，他们都想要看看祭酒大人的风采，实在是拦不住，让大人您见笑了。” 张怀仁别看他是一个博览群书的读书人，到了这个时候拍马屁可不比其他人弱。 周围的那些官员也跟着说好话。 “祭酒大人大驾光临，感谢您来到我们黔江县。” “大人，我非常地崇拜您，您几年前写的《东海长生赋》我每天都在拜读，实在是写得太好了。” “有祭酒大人，是我朝的大幸事，您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榜样。” “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官吏，溜须拍马、不懈余力。 如果将这些心思用在治理县城，那必能做出一番成就。 “诸位抬爱了，林某哪有你们夸赞的这般好，哈哈哈，还都请进去一同宴席。” 此等场面林凤慕见怪不怪，实在是太多次了。 每次说的话都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都听腻了，还不如坊中美姬说话来得动听。 “大人好帅啊，大人有儿子吗？” “大人，快来呀，到我们这里来，我们这里美人可多着呢。” 各种各样钦佩的声音都从四周传来，有人比较直白的也有人比较说的粗俗。 楚天玄听的嘴角抽搐，来的人也太多了吧。 千万被搞什么幺蛾子，给他找不痛快! 等到一众人的全部坐下。 国子监祭酒坐在主位之上，张怀仁作为县丞，坐在他的右手边，其他人根据官职大小依次入座。 而楚天玄，并没有安排他的位置。 在这一场宴会上，哪怕他为这场宴会出了大力气，可惜的是他的身份依然算是末流，不能同席。 楚天玄对此早有准备，所以他并不意外，直到张怀仁叫他，他才站出来。 “嗯？叫我？张叔这时候唤我为何？”楚天玄心中不解，但并未发问。 只是拱手听候差遣。 林凤慕微微诧异，不知堂堂一个县丞席间为何点名一名捕快？ 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我县的楚天玄，此次举办宴会辛苦他里里外外地跑了多次、颇为拼命。” 张怀仁这句话不仅让这次宴会的开销问题被隐去，还让楚天玄在国子监祭酒这里留了一个好印象。 林凤慕当然也明白张怀仁的话，能够让他这么重视的人，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楚天玄，能够知道让百姓们自由畅通的行走在每一个地方，让他们不必与我们这些官员形成水火不容之势。 这样的举动实为难得、甚至比起宴会的奢华还要好。” 林凤慕也公开表扬了楚天玄，对于他的举动予以了肯定，这让不少在场的人都看得眼热。 “多谢林大人夸奖，这都是宋、张两位大人领导有功！小人只是按例去办而已。” 楚天玄瞬间成为焦点，自然态度谦卑，不居功自傲。 “唉，能人手下出强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只是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的知县宋大人。” 林凤慕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县令宋士杰，所以有此一问。 “回大人的话，宋县令如今不在这里，他早早的起程去百里之外的江陵郡了。” 楚天玄也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 安澜公主驾临百里之外的江陵郡，传信的人还是国子监祭酒本人，所以他当然知道。 作为一个官场上的老人，宋士杰和安澜公主之间的事情，他心里也有谱，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没想到连今天见一面的机会也没有。 宋探花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本想和这位风云人物见上一面，絮絮家常，哎，可惜了。” 林凤慕连连点头。 从他的话语当中也听得出来，确实觉得有些可惜。 他此前还打算和宋士杰见上一面，只是毕竟对方已经走了，他也没有那个机会。 “你们不知道宋探花声名远扬，即便他现在只是一个县令，但在我们朝廷的众多官员眼中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必定升入庙堂，伴君左右。” 林凤慕哈哈大笑，对于宋士杰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扬，连眼睛里面都透露着欣赏。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宋士杰十分的推崇。 其他人当然也只能跟着说宋士杰的好话，都说黔江县出了他这么一个县令，是整个县城的福气。 只有张怀仁和楚天玄心里面有另外一个想法。 就算是再厉害的人到了这个地方，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可用，也不过是潜龙入渊罢了。 什么时候出海，那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除非舍弃那一份傲骨，同意嫁给安澜公主，成为皇亲国戚，一飞冲天。 不过，显然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大人兰桂坊的美酒搭配佳人，您请。” 张怀仁一挥手，漂亮的歌姬就挥舞着袖子上场了，他也赶紧敬酒。 这个时候也没有楚天玄什么事情了，他当然立刻退下。 在兰桂坊巡视期间，他被兰坊主拉到一旁说：医学训科、税课司大使，两人前天来收好处费，被她以楚天玄和宋知县的名义给拒绝了。 当场发飙说：楚天玄只不过一个区区衙役，也敢如此嚣张？我们不敢得罪知县大人，还弄不死你这只蚂蚁？ 兰坊主提醒道：“这两人大概要乘着宴请国子监的机会，编排、告状于你，弄不死你决不罢休。” “多谢兰坊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天玄心中有数，谢过兰坊主。 兰坊主满脸担忧地看着楚天玄，她总觉得楚天玄可能应付不了对方这么麻烦的人。 第47章 小人构陷 楚天玄心道：要不是宴请在即，顾不上他们，否则张怀仁早就出手，将两人革职查办、打入大牢了。 “我不去惹你们，你们居然来惹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这么急着去投胎，那就成全你们” 楚天玄虽然跟两人不熟，但自从决定得罪之后，也做了一番调查。 医学训科名叫：梁鑫，税务课大使名叫：高哨，都是黔江县本地人，如今三四十岁的年纪，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小半辈子。 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贪污，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贪污了多少银子。 偏偏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居所，而是普通的院子。 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们只是用自己的俸禄正常生活。 哪里知道他们，贪墨了这么多！ 他们不显山、不显水地把银子都藏了起来、或者是来兰桂坊这样的高消费场所，尽数花掉。 通过这样的方式，即便他们过着人上人的享受生活，其他人，也无法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日常生活当中察觉到什么。 “两个老六。” 楚天玄让兰坊主放心默默地骂了一句，这两个老逼登还真是懂得享受。 “总之话已经说出，仇必定结下，你好自为之。” 兰坊主拍了拍楚天玄的肩膀，让他不要掉以轻心。 这一次宴会如此盛大，坐在主位的人又是国子监祭酒这样的高贵身份。 如果出了岔子的话。 一定会怪罪到县城里面的官员身上，而楚天玄作为这一次宴会的主要人物，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不定会被剔除吏籍、流放也说不定。 “兰坊主你放心吧，我不会小看我的敌人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只要把这场宴会办好，什么都不用担心。” 楚天玄不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所以他很清楚，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需要全力以赴。 他不会允许兔子瞪鹰那样的事情发生。 “兰坊主啊，你这么担心我，那要不你给我点什么好东西？拿在身上防身？” 楚天玄笑嘻嘻的和兰坊主要好处。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滚一边儿去，我才把那两个老鬼赶走，你又来和我要好处，讨打不是？” 兰坊主眼睛一瞪，一巴掌打在楚天玄伸出来的手掌上，清脆的响声，也是两个人之间关系的更进一步。 楚天玄也不纠缠，笑嘻嘻的道过谢，离开了。 坐在宴会正中央的那群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歌姬轻舞，身姿曼妙，官员们喝着酒看着美人，脸上泛起了红色。 只有国子监祭酒林凤慕和县丞张怀仁依然面色如常。 “张县丞，说起来最近有个事，我还想请您帮个忙。” 林凤慕看着张怀仁，突然特别的客气说了一个请求，这让张怀仁有些受宠若惊。 “林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您吩咐，我没有不愿意的，千万可别说什么帮忙，折煞我了。” 张怀仁也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近些日子有一本叫做《红楼》奇书，在黔江县十分流行，名声已经传到了江陵郡，连安澜公主都有关注，几次问我要此书。” “可惜的是这本书市面上流通的数量实在少得可怜，我每日忙于公务，又没能亲自去购买，至今没能替君分忧。 还希望张县丞费心，帮我寻一本交差。” 林凤慕十分客气，不缺礼数。 即便面对的是一个官职比他低的人，也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说话都是读书人的儒雅之气，让人听了也觉得舒服。 一开始，张怀仁还以为是多大的难事，原来只是求书。 这不是没巧不成话、无巧不成书撞杆子上了吗。！ “原来是为了此事，这本书确实卖得极好，不只是我们县城，就连郡城也已经从我们这里定购，颇受欢迎，我这里刚好有一本可以送给林大人。” 张怀仁了然。 这本书确实卖得非常好，每天只要书店打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进行购买。 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售罄。 甚至还有来自郡城的高门大户，亲自跑到这里，想要找到楚幼薇单独订购番外篇章。 这本书现在的售卖范围，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现场那么简单了，而是以郡、县为单位扩散。 林凤慕能够知道这本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两个人交谈的甚好，都笑呵呵地表示了友好的会谈。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时会横生枝节。 “大人！那本《红楼》确实是一本了不得的奇书，看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只可惜呀，被人恶意利用了。” 税课司大使高哨突然站起来，特别大声地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他站在林凤慕的面前，说得煞有其事。 “高哨，你不要信口开河，这是在国子监祭酒大人的面前，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 张怀仁看着高哨。 心里暗想：该死高哨疏于没空整治于他，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信口胡说。 如此一来，他只能够从中斡旋，为楚天玄兜个底。 “张县丞，不是我在这里信口开河。 你大可以问问本县的其他读书人，那些考取功名的秀才，有哪一个没被楚天玄骂过的？” “他辱骂读书人都是酸腐，而且还看不起他们，就这样一个人说话粗俗，形状张狂，偏偏还说《红楼》出自他和楚幼微之手，是问谁会相信？” “是啊是啊，一个粗鄙之人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奇书，他一定是抄袭的，还请大人严惩这种恶人。” 高哨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医学训科的梁鑫也站了出来，和高哨一套说辞。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将这些话都说死了，每一个字儿都在贬低楚天玄。 楚天玄骂读书人是事实，但并没有把事情的全貌说出。 “这都是胡说八道，林大人，《红楼》确实是楚天玄姐弟所著，这一点毫无疑问。 他并没有任何的抄袭行为，如果有人故意构陷我和宋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张怀仁这个时候搬出了宋士杰，也是想要依靠他的名声给楚天玄增加可信度。 避免林凤慕真的信了面前这两个人的鬼话。 第48章 柳如是的风采！ 林凤慕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并不会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也不会因为宋士杰和张怀仁在他这里表现好就天平倾斜。 这才是上位者的姿态。 梁鑫和高哨此刻也在互相对望，两个人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当中读到一些信息。 但两个人毕竟在一起吃喝玩乐多年，自然是有默契的，两个人同时点头，达成了一种共识：就是弄死楚天玄。 张怀仁在旁边观察着，心里面也是有一股气，关于这两个人贪污之事，早几日便派人去收集、佐证。 原本是打算等宋士杰从江陵郡返回，交于他处理，刷一波功绩。 谁知这一间隙。 两个跳梁小丑居然故意找麻烦，张怀仁眼中冷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大人，我等并非胡说，就连着兰桂坊也有他的传说呀，听闻他和风韵犹存的兰坊主有一段佳话。” “对对对，那可是好一段风流往事，不少人都说他金枪不倒，三盏不射，引得无数美人儿都想要亲自试他一试。” “可不是嘛，林大人，您说像他这样只知道混在烟花之地的人，哪来的时间去读书啊？ 我看他是一肚子的草包，不知从哪里抄来的诗，偏偏要说是自己的。” 这两个人双簧倒是唱的极好。 如果他们不做官，而是去天桥底下摆摊儿，肯定能够成为天桥底下最出名的一对说书人。 到时候能和他们争锋的唯有关岳父一人！ “既然想说，那便继续说。” 林凤慕并没有阻止他俩，而是看着面前的酒杯，时不时的抬眼看一下。 张怀仁本来还要再多说几句，总不能放任这两个人一直在这里污蔑楚天玄，可他难以打断高哨和梁鑫。 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整个过程就只能干瞪眼看着。 有正义者，知其一二，挺身而出。 “额，我看这件事未必是这样吧，我听说” “你听说个屁，敢质疑本官儿？” “你” 旁观者有人嗓门大，站出来话还没有说全，就被高哨，梁鑫打断，还真就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两个人配合着，再加上眼神威胁他人。 一时间还真就没人，再敢站出来替楚天玄说句公道话。 “林大人，他们在信口雌黄。” “唉，我们为官者，下属仗义执言我们不能阻止如不属实，你事后再追究不迟。” 林凤慕有意看热闹，让张怀仁不要多言，是想考察一下内情还是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是。” 张怀仁看得有些焦急，额头上都是汗水。 楚天玄没资格在这里坐着，所以在周围担任巡逻的任务，这可如何是好。 现场的几股势力纠缠，气氛颇为焦灼。 “筝筝筝” 悦耳的琵琶声响起。 一阵寄情于景的歌曲就此传来，其声婉转，其声音多哀，其声多悲悯！ 空灵至若仙子临凡。 “《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万千繁华中，众人循声望去。 汉白玉桥，恍若天界仙岸，河水潺潺，映照月光，波光粼粼，一叶扁舟，一蓑衣老头，踏歌而来。 阵阵惊叹声不自觉地发出。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煞风景的人，所有人都沉醉在这场盛会当中，沉醉在传统的水墨丹青，天籁之声。 “是四大花魁之一的--柳如是。” 柳如是翩翩风采，弹着琵琶，自弹自唱。 青黛描眉，不苟言笑，清冷孤傲，气节如雪，如歌如泣的传唱令人动容。 这样的唱词，其中隐藏的深情人间难得几回闻。 人群甚至自动分开成两队，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小船上走到岸上的柳如是。 林凤慕并没有其他人表现的冲动，依然坐如钟，神态自若，只是嘴上念念有词，已窥见词中景象。 “天地一片苍茫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显然也是在回味刚才的那首歌，似乎也触动到他某一个心弦。 一曲罢，掌声如雷。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手掌给拍红了还不肯停下。 “小女子柳如是，叩首问大人身安否。” 柳如是身段柔美，声音诱人。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少人听得耳朵都酥了。 “我安，起来吧，柳才女，早有耳闻。” 林凤慕虽然是第一次见柳如是，可是四大花魁的名声早就在京城传开了，才女的名气更是让不少须眉汗颜，即便是国子监祭酒，也是心驰神往。 林凤慕自然也是欣赏这样的女人，可惜贱籍身份，要么是家中贫苦被卖进来的，要么是家中有罪臣，获罪沦落风尘。 林凤慕自认不是扶贫班主任，也不想和罪臣之女扯上关系，所以洁身自好其实也是老狐狸为了自保的一种手段。 “大人抬举贱妾，是贱妾的荣幸，此曲名为《一剪梅》，特此献给林大人，愿大人得偿所愿，万事如意。” 柳如是适当地把这首歌介绍给林凤慕听，还送上几句吉祥话。 不得不说。 这样一个大美人，来上这么一套操作，令人赏心悦目。 “哦？《一剪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谁做的词？什么时候开始传唱的这首歌？” 林凤慕表现出了对这首歌的高度兴趣，对这首歌的欣赏溢于言表。 柳如是淡淡的笑挂在嘴角。 “回大人的话，是楚天玄、楚捕快写的歌词。 楚捕快文采斐然，有体恤百姓之心，兰桂坊附近常有可怜的乞儿，都是他特意来这里送药照顾，实乃是贱妾平生难得一见的良人。” “还为坊中姐妹重寻生计，免得流落街头。” “我我们都能证明。” 柳如是说完，雪姨等人鱼贯而出，齐齐出声证明，确有其事。 第49章 飞花令 “哇！” “男人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他居然真做到了。” “柳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高哨高大人可是和梁鑫梁大人作证，楚天玄钻进兰桂坊只是为了苟合、寻欢。” 怎么柳如是确说，兰桂坊那群可怜人受了恩惠呢？ “事有蹊跷！” 柳如是话音刚落，听取哇声一片。 原本没听过楚天玄大名的人，此刻对楚天玄的好感度也是疯狂飙升。 甚至有人听出来不对劲儿。 医学训科和税务课大使刚才说了：楚天玄来兰桂坊是鬼混的，不务正业。 然而兰桂坊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姑娘，对他处处维护，更是打满五星好评。 林凤慕听了柳如是的说法，自然听出了她这话有好几层意思。 “你说这歌词是楚天玄写的？ 那可巧了，我这里正有人状告楚天玄不学无术，抄袭文学，侮辱读书人呢？ 怎么，张县丞，你们这儿有两个楚天玄？” 林凤慕别有深意地看着张怀仁，这样一出好戏，他这个国子监祭酒一点儿不介意好好看看。 反正他只需要端坐裁判桌就好，剩下的，那是参赛选手的事情。 “林大人，黔江县楚天玄仅此一人，正是柳如是所说，而非是医学训科，税务课大使口中的草包啊！ 这场宴会也是他费尽心思才做到如此盛大，怎么会是无能之辈呢？” 张怀仁干脆现身说法，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听的话全部都搬在楚天玄身上。 总算是能说上话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楚天玄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啊？” “县丞大人说啥是啥呗。” “得了吧，高哨和梁鑫又不是猪脑子，在国子监祭酒面前搬弄是非。 更何况楚天玄再怎么样，也是有末流官吏身份在，不能乱告，构陷不成是要治罪的。” “草包能写出这样的歌词？你写一个给我看看。” 一时间，众说纷纭。 就连演戏上的人也分成了好几股，纷纷猜测这一次高哨和梁鑫做的事儿可是闹大了。 上司私底下说下属的过错，你怎么说都行，即便楚天玄不是这两个人的直系下属，品级在那里摆着，穿小鞋的能力还是有的。 偏偏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直接在国子监祭酒的面前状告。 这可是大事，搞不好，两个人要把自己赔进去的。 “林大人，请恕小女子多嘴。 再有一刻，楚天玄就要和人一较高下，不如您等看过他们的比试再做决定？” 柳如是提起今天楚天玄和严苟的约定，他们约好了就在今天，也是在兰桂坊，两个人站在河中间的桩子上作诗。 谁要是输了，谁就得从桩子上跳下去。 在河里湿透了一定会得风寒，这可是一大羞辱，不只是身体上，还有众目睽睽之下跳下去的羞辱。 林凤慕看向张怀仁，张怀仁也知道这件事。 当即语言简练地解释了缘由，随后几个人都看向河边，不少秀才和正在读书的读书人都已经齐聚一堂。 楚天玄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边，面对另一端数十人无所畏惧。 早就有人站在他们附近开庄，关岳父就是其中之一。 “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 严苟楚天玄之战，楚天玄一人对整个黔江县的读书人。赔率1：20。 严苟人数众多，还有诗词小王子--付钱，等小名家坐镇，赔率1:2。” 关岳父尽心尽力地吆喝着，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哪儿能放过啊。 楚天玄当然也听到了自己岳父的声音，一刹那仿佛有乌鸦从在的头顶飞过，嘎嘎地叫着诉说楚天玄此刻的无语。 哪儿有女婿比赛，岳父坐庄的道理。 “嗯，决定了，回头就和岳母说岳父藏私房钱。”楚天玄恶毒地想着。 不能让他太肆意了。 “我要下，我说严苟一定赢，他那儿至少十个秀才，不可能输给一个捕快。”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而且我觉得不只是秀才，听说隔壁县城作诗一绝的付公子也被严苟请来了，肯定不会输。” “你们啊，就是不懂什么叫做人海战术，就算是楚天玄真有点本事，又如何？ 他一晚上下来能做十首诗吗？你再看对面的人数，一百首都有了。” “对对对，买严苟！严苟赢！” 参与下注的人有自己的见解，他们甚至觉得这一次一定是严苟赢，楚天玄毫无赢面。 这注下的，反而把关岳父的脸给下难看了，正要发表，一个钱袋子扔了过来。 “我会赢。” 原来是楚天玄自己押自己赢。 这个赔率怎么能不心动呢。 众人切了一声离开，压根没人看好他。 一声烟花突兀地在这样的盛况里炸开，作为信号，让楚天玄和跳上小船，站到木桩上。 而严苟那边人多，改了规矩，不用站在桩子上，但是要站在岸边，输了照样跳。 “哼，无知的小子，我这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难堪。” 严苟看着楚天玄胸有成竹的样子十分的不爽，和身边其他人多了几句，似乎商量出了什么结果。 不一会儿，小有名气的大少爷--付钱，就站了出来。 “楚天玄，这一次的比试，是源于你和严苟，但是你既然答应了，那就在这里分出胜负。 我们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比诗，但是，固定题目，每个人都说一首符合题目的诗。 我们十个人说了十首，你就得对应地说不同的十首，说不出来就算你输，听明白了吗？” 付钱说清楚了这次的规则，楚天玄没忍住翻个白眼，说个规则说得那么费劲儿，不就是前世玩的飞花令吗？ 这有什么难度，对于楚天玄来说，这可不就是和玩一样。 飞花令：对令人所对出的诗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诗句格律一致，而且规定好的字出现的位置同样有着严格的要求。 这些诗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行飞花令时可选用诗和词，也可用曲。 他脑子的诗句成千上万，对面那群只知道死读书的自以为是的酸秀才能有几首诗？ 第50章 华夏诗魂！ “废话还真多，比就比，要是你们做不出诗来，记得跳干脆点，别到时候跳下去都不敢，那就丢人咯。” 楚天玄大胆开麦，嘲讽拉到极致。 这对读书人来说也是羞辱啊。 人生在世，以信为本，答应了的事没有做到，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悔，那是做人有问题了。 秀才们被气得牙痒痒，纷纷大叫赶紧开始，要杀杀楚天玄的威风。 “开始！本次题目，船！” 有人揭开了这次的飞花令主题。 楚天玄嘴角直接飞上天，欲与太阳肩并肩。 “我先来！” “天元庐山舟，入野难所见，何知又嫁女，双亲从茫茫。” 楚天玄听在耳中，暗道：嗯，没听过，确实是他们自己做的诗。 咳咳，前世的各位大佬，原谅我这个文抄公吧。 对面的队伍念出诗句的第一句，楚天玄就知道确实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原创，可惜就是太垃圾，不配被人铭记。 楚天玄这边可是有华夏五千年博古通今、风华绝代的文人坐镇。 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魔白居易、诗鬼李贺、诗佛王维还有诗豪、诗杰、诗狂、诗囚、诗奴贾岛等，俯瞰眼前众生。 “你们完了，轮到我了！”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瓣飘柳絮，江上晚来堪画处，钓鱼人一蓑归去。” 楚天玄第一首诗紧跟着说出，没有任何停顿。 这首诗全篇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船字，但是实际上他每一句都在描写一个人坐在船上钓鱼的画面。 这就是最高境界，一个字儿都不写出来，但是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在写它。 这首诗一出，对面的秀才就已经震惊得一脸惊恐。 兰桂坊比试现场，在楚天玄作出第一首诗的那一刹那，就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对面但凡是要点脸的，都知道这一首诗的水平有多高，绝对有名留青史，让后人传颂的资格。 楚天玄信手拈来，那份才气，让人嫉妒得发狂。 听得一清二楚的林凤慕等人此时也是眼前一亮，能够做出这样诗句的人又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去抄袭他人呢？ 又有谁值得他去抄呢？ 而这也仅仅是刚开始罢了。 “怎么才一句就傻眼了？小爷我还有的是呢” 楚天玄自傲地笑道。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还有？居然还有！ “听好了” “船上春月亭前影，水仙独得天下美。” “灞涘望长安，河阳视京县。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去矣方滞淫，怀哉罢欢宴。佳期怅何许，泪下如流霞。有情知望乡，谁能鬓不变” “葛藤花千杯不倒，赤子心热血难凉。”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是神仙。” “天空降下惊险雨，路人惊魂叹可惜。弯压放下油纸伞，只为护花一段情。”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望月人何处，风影依稀似去年！” “哇哇哇！！” “绝了！这真的是楚天玄自己做出来的诗吗？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青史留名的大诗人。” “千古绝句在这里何止一首，每一首都应该被我们铭记，但凡有一个字没被我们记下来，那都是我们这个朝代最为可惜的事情。”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今天到底是听了多少的仙乐，我到底是上辈子做了多少的好事，才有这样的运气？” “噗通，噗通。” 飞花令进行还不到一半，就已经有数不清的人在旁边拍案叫绝，甚至激动得立刻叫人拿来纸墨将每一首诗都记录下来。 交给身后的人让他们传唱，希望能够把这些诗句一直传承下去。 而对面的秀才们也都是要脸的人，此时此刻他们哪里还听不出来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有多大？ 羞愤难当的秀才们纷纷跳入了这个河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履行自己的赌约。 说明他们也不是坏到根子里的人，只是读书把脑子给读迂腐了，人品没啥毛病。 楚天玄把目光都放在了严苟的身上。 这些读书人有着自己的气节，那就证明他们来到这里，一定是因为严苟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在外面的不知情的人面前添油加醋，搬弄是非。 严苟才是那个应该汗颜的人，他才是真正被楚天玄看不起的那种读书人。 “好厉害，好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人，严苟！你不是说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莽夫吗？” “是谁告诉我，他侮辱我们读书人，满脑子都只有自己的功名利禄，说我们这些读书人百无一用是书生？” 就连一直以来被人吹捧的付钱，这个时候也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来到这里是因为听说读书人被辱骂了，所以想要来这里证明他们读书人对于整个国家社稷都是有用的，绝不是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者。 严苟告诉他，楚天玄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所以他才愿意来到这里教训一下对方。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彻底被楚天玄的魅力所折服。 恨不得和楚天玄喝酒喝一个天昏地暗，就只为了结交他这样的能人。 付钱两眼喷火，严苟吓得不敢说话，往后退了好几步。 付钱不再搭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结果。 “不用再比了，这一次的比试我们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楚天玄，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相信别人说你的话全都是假的，都是他们嫉妒你。 我付钱，从今往后在你面前只有低头的份儿，绝不会在抬头看你。” 付钱说完了这句话，猛地跳到了河水里，而且没有让自己的家丁代替，也没有让自己的家丁早早的在河水里等着。 愣生生的像是一条狼狈的狗，在河水里面扑腾了很久，自己又爬回了岸边。 像他这样的举动，称得上是血气男儿。 楚天玄也赞同的点头，很欣赏这样的人，只有这样的读书人才能证明这个国家依然有着一片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第51章 垂死挣扎 “严苟，你输了！” 楚天玄此时也大喊了一声，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再次看上了严苟。 可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本应该把输了以后所有的责任担在肩上的严苟此时选择了灰溜溜的逃跑。 原地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围观的群众纷纷大笑，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对他们严家颇有微词。 楚天玄见此可以肯定，将来的严家一定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可是好事儿。 而高楼之上，兰桂坊的宴会之中，高哨和梁鑫此时此刻脸色都变得无所适从。 他们已经看到了对方的慌张，甚至还生出了，要不要趁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趁机逃跑？ 见机不妙，想脚底抹油？ 做梦！ “来人啊，将这两恶贼给我拿下！” 可还不等他们做出举动，张怀仁就已经一声令下，让在外面值守的捕快，将他们两个死死按住。 “张怀仁你疯了吗？我们两个虽然官职不如你，但也是县城里面的官吏。 你这样对我是违背了律法！是私刑！” “我要告你，我要去京城，我要和陛下告御状。” 两个人纷纷大吼着，他们两个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怎么可能挣扎得过压着他的两个捕快。 只能够用声音掩盖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但见威胁无用后，便只能将注意打到了国子监祭酒身上。 眼下唯一能够压制得住张怀仁的，就只有他了。 “林大人！林大人救我，张怀仁擅用私刑，还请您一定要主持公道！” 梁鑫大喊出声，如杜鹃啼血般声嘶力竭。 “张县丞，此事为何啊？” 林凤慕看向张怀仁等着他的解释。 张怀仁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叫来身边的一个主薄，让他送上来了一份证据，而这个证据非常的充足。 证明了这两个人一直以来拿着自己身为官吏的身份收取了多少的贪污款项。 而且还不止于此。 “他们为了贪污，还让这名单上之人生命受到过威胁。 故意不把药物交到病患手中，或者故意提高商人的税赋，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给其送银子、敲诈索贿！” 不经过任何的账面，悄悄地把银子揣入怀中，如此小心谨慎，只是为了不容易被查出来。 如今这两个人非要当着国子监祭酒的面捣乱，迫不得已只能将证据一一呈上，免得以大欺小落人口实。 也算是为楚天玄出口恶气！ “让本官过目一下。” 林凤慕看着张怀仁递上来的证据，全都是关于这些年医学训科和税务课大使的贪污受贿证据。 原本收五两的税变成五十两、十两变成一百两。 这种种都是医学训科和税务课大使暗地里给人使绊子，逼的不少人破财消灾。 就连楚天玄入赘的首富关家都有好几笔账在这其中。 “混账混账，居然还有脸叫本官救你，死十次都不够！” 高哨和梁鑫顿时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张怀仁。 万万没想到对方早就私下调查了他们，还掌握了证据。两个人满头大汗，嗫嚅着还打算垂死挣扎。 “林大人，您有所不知，张县丞一直以来和我们二人有怨怼，这是携私报复，捏造事实。” “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们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徇私枉法的事。” 两个人还在垂死挣扎。 也真不愧是一直以来都在衙门里面当官的人，证据摆在面前都证据确凿了，还想要脱罪。 梁鑫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爬行过去，双手往前一伸，抓住林凤慕宽大的裤袍。 怎么会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林凤慕倒是一点儿不慌张，转头对着张怀仁让他把楚天玄叫过来。 不一会儿。 “卑职见过诸位大人！” 楚天玄再一次出现在了宴会的正中央，给大人行过礼以后，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个人就猜出了原因，暗道：这两人完了！ 林凤慕观察楚天玄，见他不卑不亢倒是一个难得稳重的年轻人。 “楚天玄，你可知道你们县丞大人，在我面前对你多有赞扬，听说这一份罪证也有你的出力。” 林凤慕面对高烧和梁鑫的小动作和挣扎，就像是看不见一样，根本没有搭理。 反而是跟楚天玄聊的火热。 令人艳羡。 “小子不敢，分内之事，承蒙县丞大人抬举，林大人英明。” 楚天玄说得滴水不漏。 把面前的两个高官都捧得高高在上，也没有居功自傲，反而说这是他的分内之事，让林凤慕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嗯，如今楚天玄一事已经水落石出，在座的各位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本官便不再赘述，至于脚下这二人” 林凤慕停顿了一下而后才缓缓说道。 “张县丞，对于本朝律法你最为熟悉，本官问你依他们二人之罪该如何处置为妥？” 林凤慕此话一说就是要处置这两个人了，这件事情也给了定性。 两个人顿时面色苍白。 仿佛天塌了一样，瘫倒在地上。 其他的人也为之一震，立刻收敛自己的行为，回想自己平时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有没有被人抓住把柄。 都害怕被人在国子监祭酒面前抖了出来。 那可是绝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结局，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回大人的话，此罪谓枉法赃，大乾律法从严惩处,一贯以下杖七十,八十贯则绞;对于执行官，若犯贪污罪比其它官吏加重两等处刑。” “故此应当罚没两人所有家产，而后每人七十大板，再将其绞杀，家中年满十二岁之子皆流放。” 张怀仁当即痛快地回答出了相关律法的规定，并且还有警告的意思，警告在座的所有人。 围观者如果知法犯法，罪加两等。 楚天玄在旁边听得也是忍不住经审议中，他的记忆当中，哪怕是在他的前世历朝历代中除了明朝再没有见过了。 看来开国皇帝和当今圣上都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 第52章 替兄弟出气 “好，既然大乾律法已经写明，那就按规矩办事。 在座如有异议者，如今本官就在这里，尽可提出，待我回京，自会向圣上禀明。” 林枫木环顾四周，最终拍板决定。 他这番话也是为了解决后患，让这里其他人不要再步后尘，记住自己的职责。 “大人英明。” 一众人异口同声应答。 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结局，张怀仁也松了一口气，衙门里的其中两颗毒瘤总算解决了。 王德发也在这个时候进入宴会，将这两个被处罚的官员拉下去。 回头还看了一眼，站在正中央等候训话的楚天玄。 心中想着这两个人竟然敢欺负自己兄弟，想要趁着这一次宴会构陷自己的兄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不是楚天选有真本事，张怀仁又当机立断直接出手，恐怕这一次还真是生死难料。 这样想着把两个人拖出了兰桂坊的范围外后。 “你们两个渣滓，平日里没少鱼肉百姓，今天更是中伤我兄弟不给你们涨点教训，真当我们是好惹的！” 王德发眼见周围都是自己的兄弟，干脆利落地把这两个人的腿用刀鞘硬生生打断了。 “砰、砰！” “啊啊，我的腿！” “别打，别打要多少银子您开口。” 两个人顿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这周围再没有其他人，居然妄想贿赂王德发，想在牢狱中少受点儿罪。 不至于没人医治、酷刑加身！ “切，就你这点儿银子，胖爷我还看不上呢，楚天玄，那可是我手足兄弟、至爱亲朋少拿臭钱侮辱人。” “你们这条短腿，休想有人帮你们医治，一直挨到秋后问斩吧。拖走！” “是！” “不不能这样，放过我们吧。” 就这样他们两个同死狗一样，被王德发等人，拖回了县城地牢里。 宴会上。 林凤慕欣赏的眼神依然还在看着楚天玄，刚才的小插曲并不能够影响林凤慕的心情。 张怀仁也看出来了他的意思，所以让楚天旋过来。 “楚世侄过来坐下！” “是，张叔。” 楚天玄干脆坐在了他的右手边，落后县丞半个身位，这样也不会有人说不合礼数。 “楚天玄，刚才你可谓是出尽风头，作下了不少的千古绝句，就算在国子监中也是凤毛麟角。” 林凤慕也是读书人，他当然知道想要写出一首诗有多么的困难，而想要写一首名垂千古的诗更是难上加难，或许终其一生也可能写不出一首。 但是眼前的楚天玄，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就能做出了数首千古绝句，说不佩服那是假的。 楚天玄立刻站了起来，连声道着不敢。 “承蒙林大人错爱，这也是福灵心至、灵光一闪，上天赐福罢了。” 年轻后生极尽谦虚，林凤慕相当满意，有才而不傲，难得难得。 楚天玄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国子监祭酒。 这才是读书人的高风亮节。 盛大的宴会之上，推杯换盏。 林凤慕和楚天玄三言两语都是各自谦虚的发言，也满是对对方的结交之意。 张怀仁在中间时不时幽默一下，让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的和谐。 宴会上其他官员此时此刻也上前来，说了几句恭维的话，都在说楚天玄是难得一见的才子。 甚至，其中不少跟着国子监祭酒来到这里的官员，也看出了林凤慕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喝酒的过程中也在极力吹捧。 “大才子，我今日要为我们的林大人献诗一首，奈何本人实在是才疏学浅，写不出好东西，不如请你为我作诗赠送给林大人如何？” 其中一个心宽体胖的官员站了出来和楚天玄索要一首诗。 但是他最为聪明的做法在于不是单纯自己要一首诗，而是以他的名义转给林凤慕。 国子监祭酒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再欣赏楚天玄，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开口和他索要诗句。 但是有人站出来做这个“好事者”，那就不一样。 楚天玄也只能默默竖起大拇指。 果然能够做官的，都是有两把刷子，老狐狸三言两语就能讨上官高兴。 “这位大人哪里的话，我这刚好有灵感，作诗一首，请大人执笔。” 楚天玄立刻上道地表示作诗没有问题。 免费赠送。 在一片欢声笑语当中，楚天玄略一停顿，张口便来。 “离恨如执酒，古今饮皆醉！只恐长江水，竟是女儿泪。 伊余非此辈，送人空把臂，他日再相逢，清风动天地！” 这首诗大体的意思是说： 在人世当中有太多的离别就像是美酒一样，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都会经历，都会想要大醉一场。 你看那漫漫长江水，想必都是经历离别之人所洒下的泪水，佛门弟子不是尘世中的人，送人也不过握手作别，不必把离愁别恨放在心上。 有朝一日再次相逢，彼此之间一阵清风拂过足矣，了无牵挂、一切淡如水。 说完这首诗。 张怀仁立刻看上了林凤慕，似乎因为这首诗的意思，不仅是他读懂这么简单，也有可能和林凤慕的平生经历有些关系。 林凤木依然是那副稳如老狗的淡然模样，只是看楚天玄的眼神当中，除了欣赏，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甚好！” 他立刻站起来大声拍手叫好。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站起来叫好，立刻将这一场宴会推到了极致。 这一场宴会，楚天玄可谓是出尽的风头。 当真是名利双收。 一夜看尽满城花。 直到楚天旋都已经有一些微醺的时候，扶着自己发晕的脑袋，欲要离席之时。 一道抚琴声打断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 四大花魁之一的李师师，手捧瑶琴，走到宴会中央一曲塞上曲听得人热血沸腾，又充满了边塞惆怅。 一曲毕，众人鼓掌喝彩。 一次宴会能够同时听到“兰桂坊”四大花魁中的两位，亲自唱曲，这是何等的美事啊！ 不少官员都喝得连身子仿佛都飘了起来。 第53章 李师师 而结束后，李师师并无退到后场，反而是径直走到了楚天玄的身边，眉目传情示意。 这花魁是几个意思呀？ 正在众人诧异时，李师师率先开口占据了主动。 “楚大才子，文采斐然，今天的比试更是冠绝古今，让小女子心生敬佩，也为公子的才气所倾倒。 今日赠公子一张手帕，聊表心意。” 亭亭玉立的花魁大美人艳若桃李，歌喉婉转，在诸多教坊之中独领风骚。 今日一曲《塞上》更是让这里的官员，全都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和柳如是相比，技艺上不分伯仲。 只是词曲欠佳，输在输在她李师师没有提前认识楚天玄。 现在也不晚！ 如今这样一个大美人来到楚天玄的身边，向他递交了一张手帕。 要知道这个手帕有文章的，代表了一个意思--那就是邀请这个男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与她共度春宵、行夫妻之事。 花魁和坊中别的女人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比较高贵，可以主动选择侍寝的恩客。 这样的举动引起了旁边的男人一阵鬼哭狼嚎。 “我去啊，为什么我不会作诗啊？如果我会，今天我就能和花魁共度春宵一刻了。” “我实在是太羡慕他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生出一个让我羡慕的男人来？” “老天爷呀，求求你了，快下一道雷劈死这个男人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那可是花魁的邀请啊，这样大的美事，我怕是祖坟冒青烟都遇不到。” “答应她答应她” 鬼哭狼嚎的声音当中也带着起哄的声音，不少人在边上起哄，让楚天玄赶紧答应。 这宴会反正也已经快要到了尾声，不如趁此良辰美景去和美人幽会，美不胜收啊。 这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人生美事儿。 楚天玄却和其他有所不同，虽然因为喝酒有些微醺，心跳也已经加快。 看着这样一个大美人站在自己面前，却依然能够坚定的自持，笑着婉拒李师师。 “姑娘在这兰桂坊中，想来是头一回见到楚某人，不知在我家中有一河东狮。 不说有怎样的美貌，但有一样绝技叫河东狮吼，甚为可怖，我不敢挡也。” 楚天玄哈哈大笑。 说起家中的妻子，似乎显得颇为的无奈，可是那份语气又显得格外的温柔，对妻子总是宠溺多过于其他。 简单的几句话，虽然拒绝了花魁之一的邀请，但是却给足了对方的面子。 从来没有说他是一个对花魁不动心的男人，只是说他家中有一位妻子，所以不便再在外面和其他女人有所纠缠。 以玩笑的形式婉拒，花魁也不会丢了面子。 也正是他这样的举动，让李师师美目异彩连连，看向楚天玄的眼神没有半分生气。 这个花魁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有才华，还能说会道、处事圆滑。 “兰坊主眼光不错，此人可堪大用，九皇子应该会喜欢。” 李师师此举，既有仰慕之情，又有试探之意，想要进一步“深入了解”一下楚天玄。 任何男人在与她床笫之欢时，都藏不住心中的秘密，不过没想到对方美色当前居然不为所动，是个正人君子。 更有意思了！ 宴会之上的其他人，眼看着楚天学委婉的拒绝了花魁也都纷纷大笑。 “都说入赘了关家成了赘婿，胆子变得越来越小，外面的女人就算是看也不敢看上一眼，更是拒绝了花魁的邀请。” “要是在外惹了风流债回家可不就要跪搓衣板到天亮，哈哈。” 众人只是哄笑，其实谁人不知。成亲当天关秀婉出逃，楚天玄是与母鸡拜堂成的亲。 一切都是推辞罢了。 只是开怀大笑的众多人，并没有看见在宴席边缘的一处角落里，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 他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凶狠。 如果这个时候旁边有人，就能够发觉他那杀人般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瞪着正中央的楚天玄。 而在花魁李师师，邀请楚天玄之前并未如此。 显然。 是追逐李师师而不得的某只狂蜂浪蝶。嫉妒成性、妒火中烧！ “楚天玄我要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碰！” 公子哥，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青筋暴起。 酒水四溅，震惊四座！ 旁人心中骂道：这人有病吧，哪里来的疯子。 当晚宴会顺利结束，楚天玄名声大作。 他本人自然可以被人扶着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千古绝句被不少人抄录下来，在大街小巷之中传唱，甚至有人认为楚天玄能够被称之为：小诗圣。 千古绝句，文采斐然，成为佳话！ 就连隔壁县城的付钱都赞不绝口。 不仅不因为输给楚天玄而刻意抹黑于他，反以为荣，将他的名声大肆宣扬、痛快认输！ “英雄气概披苍天,博古通今英明神我与楚兄之别犹如云泥。” 这下楚天玄可不只是在本地名声大噪，就算是在秀才、文坛都有一席之地。 只是。 他本人此时此刻睡得不省人事，自然不知道一个晚上事情已经发酵到如此程度。 第二天。 一大早。 关岳父起床，就开始和自己的妻子谈起了昨天晚上楚天玄的表现，让没有出门的妻子也能领略女婿的风采。 “咱们的女婿还真有本事。 可惜啊，咱们的女儿实在是不识货，放着这么好的相公不要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关岳父摇着头叹息。 感叹女儿年纪小不懂事，用离家出走这样的方式，来抗拒指腹为婚的婚姻。 “我明白你其实是担心女儿的安全，但是倒也大可不必。 耿护卫忠心耿耿，一直以来都跟着咱们女儿，从来不曾离开过一步，而他又武艺高强，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韦岳母只好说一些话，让关岳父宽心一些。 现如今高兴的事情就在眼前，而女儿身边又有武艺高强的护卫守着，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不如还是高兴一下。 第54章 大型社死现场！ “对对对，还是夫人说得对呀，来人，叫绿苑来。” 关岳父点头大笑，夫人说的没有错，有这样一个好女婿，才是让他最开心的。 绿苑很快就来到了他面前，关岳父拿出一大笔银子，吩咐她把县里面所有的鞭炮都买下来。 绿苑一脸懵逼。 还以为自家的老爷是发什么疯，打算把县城里面那个地方给炸了。 要知道把整个县城所有的鞭炮买下来，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声势浩大。 就算是把一些小型的米仓给炸掉，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老爷平时是的有多不靠谱，才能让丫鬟如此惶恐！？ 好在是绿苑自己想多了。 “你今天带着几个家丁出门游街，一路上要不停地朗诵我女婿写的诗词。 每一次朗诵都要点燃鞭炮制造声势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知道我关家出了位了不起的诗圣！” 关岳父嘿嘿大笑，觉得非常的得意，自己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 相信很快。 所有人都知道楚天玄、他的女婿是整个黔江县最有才气的大才子。 “是，老爷，绿苑一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 绿苑高兴的马上答应下来，她也是一心向着楚天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起床晨练的楚天玄，看到绿苑拿着一大袋钱袋出门，身后还跟着许多举着高杆的家丁。 不明所以。 上前询问。 “绿苑，一大早的你们这是要干嘛？” “回禀姑爷，是老爷吩咐我们去炸街！” 炸街？ 绿苑这妮子，肯定的《霸道总栽》的话本看多了，连“炸街”一词都学会了。 “一大早的炸什么街啊，有什么喜事吗？” “姑爷，其实是这样的” 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以后，楚天玄整个人的头都要炸了。 感觉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喝的醒酒汤算是白喝了，他这不靠谱的老丈人，当真令他头痛无比。 “老爷交代的事情不敢耽搁，姑爷再见。” “姑爷再见！” “” 绿苑出门不到半个时辰。 “霹雳扒拉！” 外面就响起了非常响亮的鞭炮的声音，随后朗诵的声音更是响彻了整条街道。 家丁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齐声朗诵，效果相当的好。 “船上春月亭前影，水仙独得天下美。” “葛藤花千杯不倒，赤子心热血难凉。” “离恨如执酒，古今饮皆醉！只恐长江水” 无限循环、声声振耳！ 只有听到这个动静的楚天玄，仿佛所有的血气都汇聚在了脸上，红得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捂着耳朵回到自己的房间，两耳不闻窗外事。 实在是燥得慌呀。 大型社死现场！ 不久，整个县城所有的街道，但凡长了耳朵的都听到了那不停响着的鞭炮声音，也都听到了楚天悬念的诗句。 此后。 宋知县派人去叫楚天玄，回衙门里面问话。 经受了鞭炮折磨的楚天玄不管外面的声音，赶紧去见宋士杰。 今天县衙里面并没有升堂，所以宋士杰在后院里面浇花弄草，穿着灰色的棉布衣裳，别有一番意境。 看上去和往常一样。 并没有因为私会安澜公主而有所改变。 “楚天玄你好生得意，我要是不叫人，你是不是舍不得过来呀？” 楚天玄在宋士杰身后站定，还没有开口呢，宋士杰先发制人。 楚天玄瞠目结舌，这宋大人每一次见面都喜欢吓唬他是吧？ 傲娇属性点满啊。 “知县大人冤枉啊，昨日宴会之后，县丞大人亲口许诺，让我休沐一日。” “嗯？” 显然宋士杰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楚天玄眼珠一转，连忙补充道。 “小人知错，是我知大人公务‘繁忙’，昨夜还在江陵郡，今早便返回了黔江县只以为大人耗费精神、乏了。 所以未来报道，绝不是小子不愿意来呀。” 楚天玄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把各种好话都说出来，捧着面前的这位知县大人，他一个下属总不能和上司对着干吧。 有意提及江陵郡，实则是意指“私会公主”。 听得宋士杰俊脸一红，连忙打断。 “得了，在这儿点我呢？ 宴会能够顺利，你确实居功至伟，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可以帮你出面解决。” 宋士杰这几句话也有着好几层的意思。 是在肯定楚天玄的能力；是在询问他：宴会过程中关于地位最高的国子监祭酒 有没有事情，需要和宋士杰交代。 官场上的试探，常有之事。 楚天玄也是心中清楚，一五一十的汇报。 “知县大人尽管放心，宴会一切顺利，林大人十分高兴，也对大人您有着颇多赞赏，说探花郎是难得一见的有志之士。” 楚天玄直接干脆地把林凤慕赞扬宋士杰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他听。 宋士杰看着楚天玄非常满意，张怀仁在午时就已经来过，关于宴会的事情，他其实心里门清。 只是他希望今天能够亲耳听到楚天玄，再把这件事情说一遍。 “你啊，实在是我小看了你啊，千古绝句说作就作，你有这本事，等到以后去参加科举，一定能中。” 宋士杰甚至笃定，楚天玄的诗才不在他之下。 只要楚天玄参加科举考试，说不定还能够拿到一个好名次。 “知县大人看得起卑职，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如今已经在县衙里面效力，已是满足，不敢奢望。” 楚天玄嘿嘿笑着，知道今天总算是没有被宋士杰给坑了，安心的接着他的话。 楚天玄心里其实在想：当官儿哪有当商人来钱快，还不用勾心斗角、被人陷害。 宋士杰无奈摇头，既然志不在此，也不强求。 只是可惜。 科举对于历朝历代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能够从众多的读书人当中挑选真正的国之栋梁，一旦中举，将来或能踏入仕途。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改变命运。 “好啦，言归正传。 如今你不仅有宴会的功劳，还有罢免医学训科和税务课大使的功劳，我升你的职，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闲话。” 第55章 官任执帐 “让你做执帐—传递、通事、随同知县拜会。” 宋士杰看着楚天玄，又一次升了他的职位，而这一次一切都顺理成章。 “多谢知县大人提携。” 楚天玄脸色一正，拱手道谢。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升官。 执帐！ 这可是一个好差事，非常的清闲，但是又有着一定的权力。 衙门里面只要是知县大人出席的场合，他都需要陪同左右，一同赴宴。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便可以休沐在家。 “带薪休假！打工人的终极梦想。” 到时候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更何况在某些人眼里，他这个传话的执帐虽是个闲职，实则挂着知县的威名，走哪里谁都要给上三分薄面。 万万不敢得罪！ 上一次构陷楚天玄的两人，如今还被打断了腿，关在大牢中，夜夜呻吟、痛哭。 楚天玄回到关家，将喜讯告诉岳父、岳母，和姐姐楚幼薇。 关岳父高兴得当场在家里面就跳了起来，大叫。 “升了，升了绿苑！” 楚天玄浑身一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妙，赶紧冲上去，捂着关岳父的嘴巴。 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 绿苑听到召唤，连忙进来等候吩咐。 我了个去，不带这么坑人的。 楚天玄顿时成了一个苦瓜脸，心里面都已经快要泪流成河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和社死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似乎对于自己的岳父来说，能做的还远远不够。 果不其然。 关岳父地一把推开楚天玄，不让他再捂着自己的嘴。叫嚷着。 “把我我之前在家里收来的锣鼓，全部都拿出来。 让家丁们带出去敲锣打鼓，不管是哪里，有鞭炮再买来放！ 升官这样的喜事儿，怎么能只有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庆祝呢？” 他要把这件事街知巷闻。 “你岳父言之有理，也能震慑宵小。” 韦岳母也一脸的骄傲，根本就没有阻止关岳父的意思，楚天玄捂着自己的心脏。 麻了，彻底麻了。 “二弟，怎么了，不舒服吗？” 只有楚幼微看着他捂着心脏的动作，赶紧上前问候，生怕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很好，但不多。” 楚天玄有些无语。 他让楚幼薇放心自己没什么事情，只是此时此刻想要当一只鸵鸟，把脑袋一埋，仿佛这个世界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眼不见为净嘛。 七天以后。 来这里选拔贤才的国子监祭酒，总算是完成了他所需要做的事。 临行前特地来县衙拜别。 会见宋士杰、和张怀仁，三人坐在县衙中议事。 “最近的学子们非常的刻苦，写文章也写得不错，只是不知道如果和楚天玄相比，又当如何。” 林凤慕看着文章说起这句话，其实就是在暗示宋士杰。 宋世杰当然也听懂了，放下手里的茶杯，若无其事的回答。 “楚天玄还年轻，到现在也没写过正儿八经的文章，还是不要拿他和这些读书人相比了。” 宋士杰果然是一个人精。 林凤慕只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就听出来了，其实是在点名楚天玄和他要人。 但是黔江县急需他这样的人才，怎能放人？ 否则自己不又陷入了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只能转移话题说道。 “我倒是听县丞说他酒量不错，或许有这个荣幸，能够陪林大人再喝两杯。” 眼看着这为国子监祭酒，马上就要回京城了，总要为他践行一场。 践行的排场不必如同欢迎的时候这么大，但是一定要有大量的美酒作伴。 林凤慕深知宋士杰是公主的人，也不恼怒，只能叹气作罢。 等回去再想办法挖到国子监，否则是社稷的损失。 “既然有酒那就要有人陪着喝，说几句话才能够上路离开。” “听说楚天玄做了执帐，他必然也要陪同，不如趁此机会再让我见识一下他作诗的风采吧。” 林凤慕点点头，对此甚为满意。 张怀仁和宋士杰这个时候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神暗示。 两个人十分的默契，都懂了对方什么意思。 好在只是践行，不需要大摆宴席，派人去买了几坛极品美酒、吃食。 类似家宴！ 而后立刻让王德发去关府告诉楚天玄，明天就要为国子监祭酒践行，楚天玄必须陪同知县一起送行。 王德发就是特意来通知楚天玄的。 他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喝了一大口水，缓了口气才说明了缘由。 “楚哥，我跟你说，我觉得这个林大人可能是看上你了，和知县、县丞吃饭的时候，三句话不离你。” 王德发开口就没有好话。 什么叫做看上？ 楚天玄对于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非常的不满意。 “胡说八道什么呢，本人男、爱好女。” 楚天玄忍不住赏了王德发一个暴栗，让他说话注意措辞，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哎呀呀，我知道了，好疼。” 王德发咳嗽了两声，拍开楚天玄的爪子，随后观望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人。 贼头贼脑、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你难不成还觉得这地方有什么武林高手，能隔墙听音。” 面对楚天玄的吐槽，王德发也只能摸着脑袋嘿嘿笑，收起自己的作态，又坐回凳子上。 “那什么，我就是想见识一下四大花魁，你不是和她们关系好吗？ 等送走了林大人，回头你带我再去一次兰桂坊呗，我沾沾你的光啊？” 王德发恬不知耻。 自己没钱去兰桂坊潇洒，就把主意打到了楚天玄这里来。 “你虽然大钱没有，小钱还是有几个的，听个曲不难吧。” 楚天玄没答应，还鼓励王德发把自己的钱全部攒在一起，去一趟，那还是可以的。 “私房钱有是有，不过只够一年去一趟，一趟管一年。” 王德发装模作样地大哭，抓着楚天玄的胳膊不放。 “哇，我俩可是一块儿长大的好兄弟，你能看着兄弟受苦不管吗？你是不是人？” 王德发闹得楚天玄心烦。 没出息的样子。 一把甩开他，这才点头同意。 第56章 十八里相送 “有机会去兰桂坊我肯定带你过去，但事先说好，别想我帮你付银子。” 楚天玄一松口，王德发就高兴的不行，猛的一拍大腿说：“还是好兄弟关照我。” 两个人又闹腾了一阵，王德发才离开。 楚天玄转身去找了绿苑，让她找间医馆，购买大量的葛藤花回来。 但是大乾医学匮乏，虽有药材，却不知其全部用途，大夫、医官皆是如此，更何况普通百姓。 “姑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我不让大夫亲自过来一趟吧，只是去拿个药没用的，咱可不能自已乱吃啊。” 绿苑一脸忧愁地看着楚天玄，十分的担心。对她来说，吃药就代表着生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放心吧，你姑爷我常年习武，怎么可能生病。 那是一种解酒的好药材，有一句俗话说的是：千杯不倒葛藤花，快去买吧。” “哦！” 楚天玄只能耐心的解释，让绿苑尽管放心。 最近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所以他需要买一些葛藤花在身上，需要喝酒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 这样也能为自己的身体健康负责，在前世他已经看过太多关于酒精中毒而死的新闻了。 就算古代大部分的酒都是用粮食酿造的，也不代表可以随便乱喝。 葛根花的功效与作用有。 一：解酒排毒，泡水喝，能加快酒精分解、让它尽快排出体外，起到很好的解酒作用。 二：葛根花不但含有类黄酮，还含有皂角苷。能够提高免疫力。 三：它还是一种能凉血止血的中药材，能清除体内的热毒，防止人体因血热而出现疾病，对人类经常出现咳血，吐血，下血等症，也能让症状减轻。 喝酒嗑药。 楚天玄也算是大乾第一人了。 这是作弊！ 听楚天玄说没有任何问题，绿苑才放心的去买葛藤花，事后，楚天玄带着葛藤花泡过的茶水，饮下之后才去参加践行宴。 “有劳诸位相送。” “唉，林大人说的哪里的话，这是我等的荣幸。” “饮酒！” 这一次践行宴，十分的简单。 设在距离本县城不远的仙鹤亭，在此送别上马车。 不过这也只是，实际上但凡是在官场的人都知道。一路相送，至少要有十里的位置，才能算是对你的上级的尊重。 这就是所谓的“十里相送”。 交情越深，送得越远。 每多走一里地，都代表多一份离别情。 与来时的排场不一样，这个时候只有林凤慕带来的几个人，和作为知县的宋士杰带来的几个人。 桌上摆了几坛子美酒，他们的手里也拿着酒碗，互相说着道别的话。 “此次黔江县一行，本关收获颇多，不仅看到了本地百姓，生活富足，也看到了不少年轻才俊。 黔江县真是卧虎藏龙。” “能够在一个县城看到这么多的人才，这实在是我大乾朝之幸啊。” 林凤慕感触颇多，也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一个一心为国的好官，每天在想的都是有多少人能够为国家做多少事。 宋士杰和张怀仁并没有给他送钱财。 试问一个宴请只能拿出五十两银子的县官儿，哪有闲钱送礼？ 只有张怀仁赠书一册，里面全是摘抄了楚天玄那日斗诗创作的诗词。 对此林凤慕十分欣慰，连连道谢。 “张县丞有心了，这份礼物我甚是欢喜有了此物回去，也好让国子监的那帮学生看看，什么叫短见薄识、斗筲之徒。” 那一帮国子监的学生什么都好，就是个个眼高于顶，鄙夷天下学子。 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天玄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能够见到多位具有高风亮节气节的官员，也是他的幸运。 “楚天玄，你文采斐然，实是难得。 将来如果有机会不如多写几首诗，也让远在京城的本官能够执经叩问、谦恭虚己。” 林凤慕颇为欣赏地看着楚天玄，这个年纪的青年才俊实在是太少了。 “多谢林大人抬举，属下这点本事不值一提，将来若是还有机会，一定为林大人赋诗百首。” 楚天玄也非常的谦虚，同时也把话说到位了。 只说将来有机会，如果没有机会，也就没有赠诗一说了。 “好好，此子甚妙。” 两个人小小的在语言上略有交锋，但是也都是友好的交流。 宋士杰撇了一边的张怀仁一眼，似乎在眼神询问：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张怀仁用了一点点小动作告诉士世杰：不用着急，这只不过是林凤慕希望楚天玄，能够去京城的暗话。 宋士杰这才明白：这厮临别前，还不忘挖我墙角，甚贱 “祭酒大人，饮酒、吃菜，有机会替我向安澜公主问好。” 宋士杰突然插话来了这么一句。 也是有所隐喻：我的靠山是公主，就别动我看重之人的心思了。 林凤慕怎么会不明白，哈哈一阵大笑。 “什么也不说了，全在酒中。” 走走停停。 一路长相送足足送了十八里，宋士杰他们才骑着自己马匹返回县城。 整个路上他们几个人，都有些脸红头晕的醉酒现象，喝完酒再骑马，这属于是酒驾了并不提倡。 践行喝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路上把柳树折下来一截，送给林凤慕都不自觉。 古人折柳相送，亦为挽留！ 这是非常好的寓意，也是一份寄情于物的思念。 等到他们回到县城，也各自回到各自的府邸，躺下休息，唯一清醒的只剩下楚天玄一人。 这都幸亏了他，提前喝过葛藤花茶，虽然上头，但意识清晰。 作为执账必须清醒，保证返回之时，知县、县丞两位大人不会坠马受伤。 否则就是失职。 此后。 楚天玄不定期休沐，宋士杰有任务让他做才去报道，平时都是待在关府或者淡泊书店。 这一日。 兰桂坊派人传信：希望请楚天玄到兰桂坊一聚，对于之前推出的模式，有其他想法。 要和楚天玄商量一二。 第57章 十八摸 “你回去告诉兰坊主，我申正之后自会前往。” “是，楚公子。” 打发走传信的人。 楚天玄又派人去叫来王德发。 “绿苑，你去一趟县衙，将王胖子喊来。” 之前答应过他一定会带着他去兰桂坊，做人总不能食言。 “好的姑爷，要绿苑跟着去吗？” 绿苑摸着时刻不离身的小剪刀，有意无意地撇了撇楚天玄的胯下。 故意问道，是否同去。 楚天玄并未察觉，但还是拒绝了：“我们是去谈正事，不会久留的。” “好吧。” 绿苑无奈只好作罢，转头去通知王德发了。 申正之后。 楚天玄带着衣冠楚楚的王胖子，再次来到了兰桂坊。 兰坊主早早地就在兰桂坊等着了。 楚天玄赶紧上前。 人家礼数周全地等着，他当然没有道理莫名其妙的端着呀。 “兰坊主，今天这茶好香呀，难不成最近赚了大把银子，又有分红要给我？” 面对兰坊主，楚天玄从来都要说话浅显一些，颇有几分有嘴滑舌的意味在其中。 毕竟这个地方特殊，嘴甜一点才好卖人情啊。 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人不鬼说胡话，遇到神仙不说话。 见到女人，当然是说动听的话了。 “你小子可别打趣我了，我今天来第一件事是要告诉你。 我把那些贵宾分成了四等，想让你看一眼，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要是合适，明天就开始正式实施。” 兰坊主说着吩咐人，拿出了早就已经写好了内容的宣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关于如何将规则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升级。 天、地、玄、黄四个等级。 第一个、第三个等级之间，充值的赢钱数量差了足足百倍。 更不用提。 想要达到天这个级别需要花费多少银两，也只有京城里面的权贵，才能够达到舍得掏钱。 楚天玄心里面，也默默赞叹：“兰坊主不愧是在兰桂坊这个地方混出了名堂的女人，她在生意上果然是一点即通。” 一个月时间不到，已经领悟透了分级制度，更是无师自通，想出了完整的升级策略。 “好，非常好兰坊主，你可真是厉害。 这法子要是换了我呀，我可一定能想不出来，也不该如此大胆地想。” 楚天玄当即捧着兰坊主。 说到底还是他低估了，男人在女人肚皮上舍得花银子的能力。 兰坊主对这样的吹捧，也是非常受用。 毕竟哪里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呢？ “还有第二件事情，最近我们的姑娘都争破了头，想要首新词。 但是都才疏学浅，想不出新花样来，你要是愿意给我们的姑娘写一首。 日后你来兰桂坊喝酒、听曲儿分文不收！” 兰坊主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要知道他们兰桂坊这个销金窟，一两银子一首曲，一度春宵五十银。 偏偏现在兰坊主直接放言，可以分文不收，任由楚天玄听曲儿。 这可是从开没有人得到过的最高待遇。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王德发，这个时候也跟着激动起来，他抓着楚天玄的袖子不停的使着眼色。 似乎是在催促自己的兄弟，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 只要这件事情楚天玄松了口，那么以后他就可以蹭着楚天玄来到兰桂坊这里尽情的享受。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美事，怎么能够放过呢？ 楚天玄表情管理到位，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上反手就给了王德发一个肘击打在他的肚子上。 “呜。” 王德发吃痛惨呼一声，立刻安静了下来。 兰坊主也只是笑着瞥了一眼，并没有管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打闹。 “写词儿的事儿不难，回头我写好了，再派人送过来就好了，兰坊主为了姑娘们费心了。” 这件事楚天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背几首词就能解决。 现如今给了兰坊主这么一个人情，那么将来兰坊主也要还他一个人情。 人情世故嘛，就是这样子你来我往。 “好，既然如此，那咱就一言为定。” 兰坊主一拍桌子十分高兴，当即让楚天玄和王德发他们两个人留下来，一边喝酒一边听曲儿。 最重要的是：希望楚天玄能够听到现在最流行的词曲是什么样子的。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而且在写曲子的过程当中能够把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剔除去，这样才不会影响姑娘们在客人当中的形象。 兰桂芳做的是高端生意，背后的金主，哪怕是家里面的败家子，多多少少也是读过书。 装着面子附庸风雅，那也必须听一些高档的玩意儿。 楚天玄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也不拒绝兰坊主的好意，刚好也可以听一听，丰富一下阅历。 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兰桂坊里遇到几个贪官污吏，刷些政绩，好在知县和县丞大人面前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兰坊主也不久待，以免打扰。 便转身离去。 楚天玄在一心多用的时候，王德发搓着自己的小手，非常的兴奋，他只剩下了能够听曲的快乐。 至于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管。 他也没有那个心思管，满脑子都想着有美人作陪，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楚天玄一边喝酒一边听曲，时不时地还把自己的左手放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 “这曲儿不错，舞姬长得也带劲儿” “诸般闲言也唱歌 听我唱过十八摸。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 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 ” 古朴的乐器配上姑娘们清透的嗓音，这些小曲也别有一番滋味，难怪那么多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往这里跑。 只是这个词居然是荤段子十八摸，难怪兰桂坊说上不得台面，请他作词。 而与此同时。 在兰桂坊的某一处小包间里面，一男一女正在进行着特殊的交易。 只是这笔交易的两人，此时此刻看上去有些怪异。 男子倒是格外的大方，反而是那个女子显得有些扭捏，在兰桂坊的背景下显得格格不入。 “客观，你不要这样。” 第58章 设计陷害 “抚琴姑娘，此事与你而言，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还能大赚一笔，而我还会额外给你一千百两，手中这一份是定金，事成以后再付你另一半，如何？” 正在说话的男子，一身绸缎穿得格外华丽，头戴游龙戏珠金边抹额，脚蹬金云逐月羊绒靴，腰间佩戴雕刻四季常青柏树玉。 一开口就是口蜜腹剑，害人心思。 一出手却阔绰的仿若这些银子，在他眼里视如粪土。 抚琴姑娘看着眼前已经摆放整齐的五百两，颇为心动。而这也只不过是成交价的一半，等到事成以后还能得到另一半。 足足一千两银子。 “公子给的银子很多，可是我可不曾听说，你与楚公子有过什么仇怨，莫不是来这里诓骗小女子的？” 抚琴这么说也并非是信口胡诌，他们兰桂坊这里客人们喝醉酒以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把多少的真话往外吐。 所以姑娘们知道大量的八卦，也知道太多最为真实的人性，关于那些人之间有仇有恩他们都一清二楚。 这么一问也是为自己做一个保障。 如果对方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仇恨，她偏偏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很有可能，最后的后果反而要她自己承担。 她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仙人跳一般都是姑娘们玩剩下的，总不能打鹰的还被鹰给啄了眼睛。 “抚琴姑娘有所不知。 我就对你们的花魁李师师倾慕已久，自从上元节一见，我这一颗心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月月都来到兰桂坊，只为佳人回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说到这里。 这位公子叹了一口气，而后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我花了那么多的银子，一门心思都只为了李师师，可是连她的小手我都没有碰过 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只不过是念了几首酸诗，就迷得她五迷三道，更是让她不知廉耻主动献身，气煞我也！” 从他凶狠的眼神来看，如果对方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他。 “诶哟，沈公子，看不出来你也是一个痴情的郎君啊。 既然如此我一定帮你，这笔钱我就收下了，你就静候佳音吧。” 抚琴姑娘答应了这件事。 沈公子也十分高兴，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离开这个房间。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盏茶之后。 精心打扮、穿着清凉。 身前只挂着几块红绸遮蔽关键部位的抚琴姑娘，悄然出现在了楚天玄的面前。 “奇了怪了，最近正值晚春不说凉快，也算不上闷热，这位姑娘骚起来了，穿成这样。” 楚天玄看着抚琴，几乎都要看到齐头并进。 随后在一阵打鼓的音乐中，面前穿着红绸布条的姑娘，翩翩起舞。 原来是一位身姿曼妙的舞娘。 “难怪穿的除了重点部位，哪里都能够看得见。兰坊主可真够意思，不管免费听曲儿，还有舞姬相伴。” 王德发在旁边，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啪！” 被眼疾手快的楚天玄，一巴掌打了回来。 这要是真的摸上去，今天王德发就没法回家了。 这里的消息传得可比风儿都快，上一刻发生的事情，下一刻就能传到某些人的耳朵中。 那些小厮，可都靠这跑腿儿赚银子的。 到时候王德发家里那个母老虎跑过来找楚天玄，楚天玄可不招架不住。 毕竟，可是他带别人家相公逛窑子的。 “公子～” 抚琴来到了楚天玄的面前，一个下腰，嘴巴里面叼着酒杯，就要用一个特殊的姿势喂楚天玄喝酒。 就连嗓音也是酥酥的，带着几分魅惑。 不愧是兰桂坊的姑娘，无论是身段还是声音，都经过精心调教。 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一定魂都要被勾走了。 好在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楚天玄，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葛藤花茶袋。 他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意识很清醒，并没有醉。 他没有直接就着抚琴的嘴去喝这杯酒，而是伸手把酒杯拿了过来，再把这杯酒喝下去。 “哎，你呀，就是不懂得享受。” 王德发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楚天玄翻了个白眼，他一分钱不花坐在这里看这些，姑娘们唱歌跳舞，可不是为了和她们搞暧昧。 酒过三巡。 王德发最后还是醉倒了，被其他姑娘们抬着去了一个房间安置。 楚天玄还不忘嘱咐，姑娘们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深更半夜的时候，总归还是能够回家的。 见到王德发这个碍事之人离席之后，抚琴才贴身过来扶着昏昏欲睡的楚天玄。 楚天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王德发之后便眼睛一闭，瘫倒在桌子上。 “公子、公子？” 抚琴姑娘叫了他几声，他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哼哼唧唧地说着胡话。 便知是迷药起到效果了。 赶紧扶着他走到二楼的上房，这个房间位置显眼，四周都走动的客人和招待的姑娘。 一处必经之处。 “吱呀。” “好重啊。” 楚天玄被扶进去。 整个人都软绵绵地扒拉在姑娘的身上，抚琴急得满头大汗。 “公子，你喝醉了，快醒醒。” 软绵绵的手感，让楚天玄还以为自己摸到了天上的云朵。 不由得多摸了几下。 当真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没有任何一块肉是长在了不应该长的地方。 “滋。” 抚琴被捏得疼出了声。 “十八摸十八摸” 随后楚天玄就被一把推到了床上。 “刺啦”一声。 布帛裂开的声响，楚天玄恍惚间好像看到春光乍现。 抚琴原本因为跳舞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此刻也被彻底的撕坏。 看上去完全变成了布条挂在身上，若隐若现的仿佛是在隔着屏窗看美人出浴。 也正是这样若隐若现的画面，让某些男人看得热血沸腾。 正在一片氤氲气氛之时。 突然从抚琴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第59章 百口莫辩 “啊！公子你要干什么？公子你不能这样。” “来人啊，非礼啦。” 抚琴一边大叫着一边推开门，能够让所有的人都看到衣服被撕成布条的她。 而楚天玄这个时候，药效也散去了一些，勉强站起身子，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指着抚琴。 “你这女子” 周围的看客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在看到抚琴身上穿着的那些布条。 一瞬间。 那些看客们都激动了起来，就连他们自己下半身的裤子都顶起了帐篷。 “诶哟我去，这是什么新项目，凭什么不给我享受一下？” “为什么我点的姑娘没有穿这件衣服？” “这个好玩啊！我要玩这个，多少银子？我给。” “哇，这衣服真好看。” “就是，这件衣服好白啊。” “我觉得这件衣服不仅白，还大。” 兰桂坊的客人们此刻都激动得不行，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抚琴在大喊非礼，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这个人身上。 直到这些人都欣赏了一遍，才有人突然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变成了大好人，纷纷围了上去，还要主动帮助这位“受害者”。 “抚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快点起来，不要怕，这里有这么多你的恩客，我们都会帮你的。” 有一个男人赶紧过去，一把抓住了抚琴姑娘的腰，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想要把对方扶好，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然有人问话。 抚琴当然就要接话，她还正愁找不到人主动帮腔呢。 “呜呜呜楚公子今日来我们这里喝酒，我原本也不过是献舞一曲。 不曾想公子非要强迫我，拉我到房间里去对我动手动脚，还将我给奸污了。” “他还说如果我不顺从他的话，他就让我从今往后在整个县城都活不下去，你说我一个弱女子可怎么办呀？” 一边说一边哭。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周围不少男人都产生了我见犹怜的感觉。 义愤填膺之下，也有人始终保持清醒。 “楚公子是不是，前些天在和众多文人的斗诗赢了的楚天玄？ 他这样的才子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我觉得楚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兰桂坊四大花魁之一的李师师，曾经邀请他做入幕之宾，都被他拒绝，如今又为何要和抚琴姑娘纠缠不休？” 不得不说。 有些人还是能辨别是非、黑白的。 再加上，楚天玄确实文采出众，赢得了不小的声望，愿意相信他的人，还是有的。 是一个口碑上佳的人，非礼一个舞姬？ 更何况楚天玄还是拒绝过花魁的人，那样顶级的美色都能拒绝，何苦强迫一个略有姿色的舞姬。 这话说出去谁信？ 见舆论方向偏移，逐渐地对自己不利。 抚琴连忙哭诉道。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哪里知道楚公子今天是为什么要大发兽性。 那虎鞭酒也不过才喝了一坛，他就受不了，非要我伺候他。” “还说我跳舞之时就像花丛里的蝴蝶，美得他睁不开眼睛，对我动手动脚。 后来变本加厉，硬把我拉到房间，对我行了不轨之事。” 抚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说辞，哪怕同时面对那么多人的质疑，她也还在说着那一套自己被强迫的说辞。 “你们都是大男人，怎么能够为难一个小女子呢？” “要我说就是这个楚天玄喝酒喝多了精虫上脑，这怎么能够怪别人？” “也许他今天就是想要玩一点特别的，玩一点平时没有接触过的，你们这群人来这里玩的时候，难道只玩其中一种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插入了人群当中，也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客人们开始倾向于抚琴。 煽风点火、配合默契的人。 想必不难猜出，正是那名沈公子！ “诶，说得对啊，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花魁固然是好，可是舞姬也不是不值一玩儿啊。” “那还是有点道理的，说不定和舞姬一起玩，花样还能更多一些。 你瞧这柔软的身段，花魁整天就在那唱歌弹曲，她能做到这个姿势吗？” “对对对，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呀，谁说只能够玩花魁了，其他人我也行啊。” “难不成你们还嫌自己玩的少了，我还没听说来玩兰桂坊的人从头到尾只玩一种的呢。” 一众客人被这几句话说得推己及人。 认为如果换了是自己，那也一定不可能只有一个花魁就能满足。 男人的胃口是永远不会被满足的，只要得到了这一个他就想要再得到另一个。 外面的野花千千万，每一朵花都要采下来尝一遍。 你才能够知道花与花之间的不同。 客人们感同身受。 顿时觉得抚琴姑娘，是这次事件里面的最大受害者。 楚天玄就是那个，强迫别人就范的色中饿狼。 “楚公子可真不是人，谁能够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禽兽，人家姑娘不愿意他还非要。” “哎呀呀，这难道就是衣冠禽兽。” “可惜了，谁能想到咱们县城好不容易出这么一个大才子，竟然是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禽兽。”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跟风者甚多。 “你们别吵了，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也听听楚公子怎么说。” “对，楚公子你也说两句，你为何要如此啊？” “楚公子还请解释一番，让我等知道方才在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抚琴姑娘所说为真，那楚公子你” 一众人等骂骂咧咧地都在说楚天玄不是人。 只有少部分拥趸、粉丝，为其坚定不移的站台支持。 “可恶，居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是什么牌子的迷药？这么厉害。” 楚天玄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咬着自己的舌尖。 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原本以为准备了葛藤花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酒里面竟然另有文章。 楚天玄可以确定，在抚琴给他喝最后一杯酒之前，他所喝的酒都没有任何问题。 酒里面一定被下了药。 第60章 神秘女子 楚天玄现在意识虽然是清醒的，可是他的舌头竟然不能配合他张口为自己辩解。 “咕噜噜。” 他的喉咙在反复地蠕动，甚至有轻微的震动能够证明他正在努力地发出声音。 可是最后所有的声音就像是哑炮似的，并没有真正的响起来。 锐利的目光也迅速在人群当中寻找着什么。 敏捷的思维告诉他，抚琴只是兰桂坊的一个普通舞姬，与他无冤无仇，一定是被他人指使。 在众目睽睽之下诬陷他的人。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陷害他？ 楚天玄自省，除了严家最近并没有与其他人结仇，不过，严苟只是一个猪脑子。 提前给他下药、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口难辩、让他颜面扫地。 绝不可能想出这么缜密的计划。 另有其人。 楚天玄很快就中众人的对话中，寻找到了一个声音，非常突兀。 一开始就围过来的男人。 那个人藏在人群中，也并没有离开，满脸写着得意二字，是他无疑了。 “他是谁？我记忆中并未与他结怨？”楚天玄百思不得其解。 思考之际，那边演戏的哭声越来越大了。 “呜呜呜~~~” 抚琴柔弱地哭泣，娇媚的嗓音更是让一众客人格外的怜惜，衬托的楚天玄愈发不是个人。 群情激奋之下，那些人看楚天玄的眼神都变了。 “禽兽！还不快滚出黔江县！” “兰桂坊容不下来，快滚出去，连弱女子都要强迫的畜生。” “楚天玄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快来人啊，将他叉出去！” 看客们格外地激动。 平时县城有盗贼不见他们个个出钱出力，如今面对面色微醺的楚天玄，倒是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 楚天玄反倒成了那个被口诛笔伐的人。 就在此时。 “轰隆”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向身后。 竟然把兰桂坊里的内门，给直接踹坏了，朱门轰然倒地拍起一阵灰尘，烟尘散去后才看清来人。 一男二女。 三个人气势十足，眼神锐利，齐刷刷地看向了被围攻的楚天玄。 “小姐，找到了！” 其中最为吸引人的，还要数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女子。 那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眉目清冷，唇瓣如樱，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白色冠玉，衣服上绣着繁复精致的图案。 看起来像是用金线在绢帛上绣制而成，又像是用纯银打制而成。 整个人更是恍若刚刚从月宫当中飘然而至来到凡间。 气质出尘，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是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 “这里可真是热闹啊。” 女子朱唇轻启，声音如同细雨绵绵，抚慰人心，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能安抚所有不安的情绪，令人心旷神怡。 这可真是叫人难以置信，明明长着一张如此清冷的面孔，气质也格外的出尘。 都在所有人以为这是一个月宫仙子般的人儿时，她的声音却温柔得像是在你耳边吹着枕边风的狐妖，叫人沉醉。 这个声音和她的气质偏偏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真是让人意乱神迷。 “” “好温柔” “我刚才以为她要杀人” “天呐，好美啊。” 人群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发出各自不同的感受。 此女子样貌出众，同样身为女子的舞姬和花魁，在这位美人的面前，都自惭形秽。 总有些狂蜂浪蝶，孟浪而上。 “这位姑娘，小生是本地的学子，家境颇丰，最是向往萍水相逢的缘分，不知是否有幸结交一番” 这个时候，沈公子还能碘着脸上去和这美人搭讪，也着实是勇气可嘉。 之前在抚琴面前，装作对李师师求之不得，一往情深，全都是假的！只不过是男人的虚荣心和不甘罢了。 看到一个美艳动人的佳人后，立马就贴上去了。 十分恶心。 可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女子对于沈旭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并不感冒。 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用了，我与你并不相熟，不要过分亲近，免得别人误会。” 误会？ 谁误会！ 沈旭想不明白，他车马在前，将“家产万贯”挂在嘴上，居然不心动，反而警告他保持距离，顾及脸面。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沈旭心道：砸钱都拿不下你？ 沈旭还就不信了，他看上的女人，一个个的都那么清高？视金钱如粪土！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还请教小姐芳名。” 沈旭不死心，依旧死缠烂打。 女子眉头紧蹙，似乎是被其将最后的一点儿耐心都磨没了。 葱葱玉指一点，轻声道：“耿护院。” “是小姐！” 身旁的高大男子踏步而出，像一座高山般挡在女子身前。 横眉瞪目，伸出一只大手抓住沈旭的后颈，像拎小鸡一样地将他提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动手。 沈旭更是吓得大惊失色，奈何如何挣扎，却都挣脱不了。 “唉唉唉，你干嘛？快放我下来，粗鲁！” “小姐说了‘不用’，你听不懂吗？就你家那点臭钱，打发叫花子还行，在小姐面前显摆还不够格？” “我呸！滚！” 大汉甩手一扔，直接扔出十丈远，跌入观景池中、落水才作罢。 有此先例之后，再无人敢上前搭话。 众人只得窃窃私语的揣测。 “好大的力气，应该是常年习武之人，寻常人根本进不了身。” “这几人得罪不起，远远躲了吧。” “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女子穿过人群，径直来到楚天玄面前。 一个眼神示意。 耿护院直接上手，在其身上上下摸索一番，从楚天玄怀中找出一个荷包，拿下来仔细查看，确定了是一味中药材叫做葛藤花。 “小姐，是葛藤花。” “葛藤花有解酒毒、醒脾化痰饮酒前服下，可千杯不醉，怎会醉得如此厉害？” 女子博学古今，居然也知道此药的功效。 不过她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一个不可能喝醉的人，居然醉得不省人事，除非是被下药了！ 第61章 睡了就睡了 也正是因为她心细如发，所以在进入兰桂坊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不对。 那位抚琴姑娘一直哭哭啼啼，衣不遮体。 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楚天玄要对她用强，总是在博取身边其他男人的同情，却没有女子被凌辱后第一反应的羞耻感。 哪怕别人递上衣衫，她也未曾接过，而是刻意的露出自己身上已经被撕成布条的红绸。 现在搜身后，更加能够让她肯定--楚天玄是被人下药、设计了。 偏偏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在把注意力放在楚天玄身上，沈旭主动跑到了她的面前故意表现。 站在边缘的位置，进退自如。 而且他的眼神，让女子很不喜欢。 沈旭上一秒看着楚天玄还满是怨恨，可是下一秒就把贪婪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沈旭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所以在沈旭恬不知耻地凑上来的时候，女子决定好好地羞辱他一番。 这样阴险狡诈的小人，不配和她说话，更不配站在她的面前。 “姑娘你到底是谁？” “对啊，对一个人渣为何如此上心！” “闭嘴，关你们什么事。”耿护院直接大喝一声，现场瞬间寂静。 此刻女子更是大袖一甩，傲然屹立道。 “楚天玄是我关秀婉新娶的赘婿。 如今在这里引得诸位围观，是我管教无方。不过纵然楚天玄男德有失，也只能由我训斥，他人没有资格多嘴。” “可听清楚了！” 关秀婉表明了身份，指着中央位置的楚天玄，道明了来意。 一干人等纷纷惊讶地左看看，右看看。 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是一个多月前，逃婚的关家嫡女--关秀婉。 古代大家闺秀多在深闺，不轻易抛头露面。 不认识也正常！ 现场看热闹的人恍然大悟。 “难怪看不上沈公子的家财，原来人家是首富！” “这楚天玄也太好运了，首富千金如此美貌，既享有一生的富贵，又享受美人在怀，叫人羡慕。” “老天爷太偏心了吧，凭什么把好的全给楚天玄了，我不服。” “我也不服，走，我们改天去上香，买最粗最大的香，祭祀去！” 关秀婉这样的顶级大美人一出现，众人都开始羡慕起楚天玄来，咬牙切齿地，自己祖坟冒青烟都不曾有这样的好事。 凭什么他可以。 “混账，怎么又是姓楚的。” 跌坐在水池中的沈旭，贪婪的眼神一直盯着关秀婉。 在她的脸和身上反复游走，贼心不死。得知居然对方已经成亲，夫婿还是楚天玄。 沈旭心中的怨恨更上一层。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老娘一会儿不在，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兰坊主也很快在下人的告知下来到了这里，从侧面入场，脸色阴沉得可怕。 毕竟事情发生在她的地盘。 楚天玄还是她特意请来的贵客，虽然抚琴只是普通的舞姬，那也是兰桂坊的舞姬。 这笔糊涂账，真让她头疼。 “你就是坊主？” “正是，你是” 可当兰坊主视线集中在关秀婉，左侧的女人身上，两人的眼神瞬间对上。 兰坊主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心中暗道：“这不是昭容幽莲吗？上次见面还是在诏狱，如今怎么出现在黔江县，难不成是陛下的安排” 兰坊主不敢细想，圣上之事，不敢揣测。 幽莲也当然看见了兰坊主，不动声色的向兰坊主眼神示意，随后幽莲又把头偏向一边，看着关秀婉。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不要插手，由关秀婉自己解决。 “关秀婉，关家嫡女？楚天玄的娘子！？” 兰坊主默默站在一边，不出声，像是刚入席的观众，默默地关注着楚天玄的方向。 既然楚天玄是关秀婉的赘婿，那大家倒想看看身为关家嫡女的她如何应对。 不知道会不会休夫呢？ 毕竟楚天玄可是犯了：七出之条，有损关家颜面，个个都巴不得婚书呢。 一群人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谁知，关秀婉的下一句话，便如平地惊雷，震掉了下巴。 “一个青楼女子，出阁挂牌、县衙备案睡了就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是怕我关家白嫖不付账吗？” “耿护卫，把银子付了，将姑爷背回府。” “是，小姐。” 直到她的话说完，身后的耿直耿护卫才动身，大跨步往前走到楚天玄那儿把他扛在肩上。 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向抚琴，紧着便跟着关秀婉转身离去。 雷霆之势、干脆利落。 等远去后，众人这才回过味来，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不愧是首富千金、大家气度。” “言之有理，抚琴姑娘是兰桂坊挂牌的舞姬，挂了牌子，只要给银子，想怎么睡都行，本来就是如此啊。” “在兰桂坊男女之事是正经买卖，谁也管不着不是。” “出手真阔绰，那锭银子起码几十两。” “谁让她是关家大小姐呢听说关家有大半的产业，都经由她手，自然是不差钱的。” 关秀婉的处理方式堪称一绝，众人也只剩下了佩服的感叹。 一个舞姬，睡就睡了，给了银子就能钱货两讫。 如此。 既可保关家的颜面无损，她自己也给人留下大气的印象，没有半点损失。 眼看热闹的主角都走了，众人一哄而散。 各自找乐子去了。 沈旭上了兰桂坊二楼，眺望远方，拳头捏紧，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自以为计划周全，可还是被人轻易破解。 主动去搭讪关秀婉，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通奚落，人生受到了莫大的挫折和侮辱。 “关秀婉，你休要得意，迟早沦为本公子的玩物。” 沈旭妥妥地撅竖小人，恶毒至极。 一楼。 兰坊主也终于带着身后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来到了抚琴的面前。 伸手从她怀中，将五百了银票，给搜了出来。 兰坊主面色阴沉，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怪物。 第62章 契机 “你应该知道兰桂坊的规矩，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坊主，我才是受害者。” 抚琴抬头看到这样的眼神，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既然不说实话，那就休要怪我了来人将她带走。” “是，坊主。” “不要绕了我吧” 兰坊主一挥手，护卫抓着抚琴的胳膊，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带去了某处黑黢黢的小黑屋。 这里到处都是嶙峋的石头，密不透风，别更提看见光，抚琴足足被关了半柱香的时间。 兰坊主边上一个护卫提着灯笼走进小黑屋，这时候的抚琴已经被恶意折磨了许久。 “不要啊！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娘！爹！救我！救我啊！” 抚琴嘶吼着，大叫着，不停地挣扎。 终于看到了灯笼带来的光，看见了兰坊主。 哐哐磕头。 血腥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兰坊主嫌恶地拿着帕子捂着鼻子。 “兰坊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抚琴嗓子都劈了，算是彻底毁了。 “现在知道认错了，你吃里扒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还叫我一声兰坊主？” 兰坊主冷冰冰的一句话浇透了抚琴的心。 “不是我！不是我！是沈旭，是沈旭！他逼我这么做的，兰坊主你知道的，我无钱无势哪里敢和沈旭对着干，我是被逼的！” 抚琴大哭着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兰坊主却并没有再答话，黑暗中眼神闪烁一瞬。 原来是他。 而后，灯笼的光亮渐行渐远，在无声之中，嘶哑的求饶声也永远地留在那里，被黑暗所吞噬。 深夜。 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睡下，除了虫鸣，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兰坊主却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 她绕开了所有人，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在这个时间点外出。 早在半个时辰前。 她就已经发出了暗号，约了幽莲到黔江县吴园当铺见面，这是一处接头、交易情报的“暗桩”。 有事相告。 兰坊主按照约定来到了地点，而幽莲早早地就坐在后院的石凳子上等候她的前来。 “幽莲昭容，别来无恙。” 兰坊主深深地鞠了一礼，幽莲只是颔首示意，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不过她早就准备好了一杯美酒，为兰坊主添上。 “多谢。” 这样稀奇的场景，如果让黔江县认识兰坊主的人看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背景深厚的兰坊主，竟然会对另外一个女人低声下气、主动行礼，而对方身份似乎比她还要高，不需要还礼。 “说吧，既然把我约到暗桩来见，那定然是有什么大事。” 幽莲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兰坊主神色一凛，谨慎措辞回答。 “此次，我是为了楚天玄而来。” “楚天玄？关家赘婿？”幽莲微微侧目。 暗道：一个暗谍魁首，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特意来找自己？ 幽莲既然跟在关秀婉身边，自然知道楚天玄的存在。 兰坊主继续说道。 “此前发生过一些事，都是他从中斡旋，想出上上之策以应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人谦逊，不居功自傲，下手果断，如此人才，我有意将他引荐给皇子殿下。” 兰坊主尽量将自己的话简短的告诉了幽莲，也希望这短短的几句话能够将楚天玄所有的优点都说出来。 才能让对方明白，楚天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定要把握住他，让他成为将来的国之栋梁。 可是随后幽莲却摇了摇头，这样的反应让兰坊主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不成这件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关秀婉已然被女帝选中，他们夫妻二人自是一体，只能共事一主，你应当懂我的意思。” 幽莲苦口婆心，并非是她不想而是，这件事情已经被陛下定下了。 她身为陛下的女官，如今出现在关秀婉的身边，足可以看出对其的重视。 如果在这种时候。 作为关秀婉夫婿的--楚天玄，成为皇子的人，那么在陛下的心里，极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兰坊主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表示。 “虽然晚了一步，可是也不见得是坏事。” 幽莲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让她不必过多忧愁。 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兰坊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且慢，昭仪请看。” 急忙从自己怀里面掏出了一本装裱精致的书籍，交给幽莲。 在幽莲疑惑的眼神中，兰坊主告诉她。 “这是最近非常火爆《红楼》。” 幽莲有些诧异，对于这本书她也是略有耳闻，只是因为公务繁忙，从来没有机会去阅读。 她不知兰坊主此举为何意？ 看出幽莲眼中的疑惑，兰坊主继续解释道。 “书中写尽了女子的辛酸和不易，而这份不容易，并非是来自于女子本人，不是她的人生经历导致了这一切，而是因为这个时代，因为她们身边的人的眼光。” “这本书在告诉那些弱者，不要依附于他人而活，掐灭了自己的希望，早日醒悟。” “痛斥这个世代的不公，痛斥前朝的暴虐，痛斥许多不应该存在的残酷都应该将他消弥 我认为这或许对陛下统御百姓、树立形象有帮助。” 兰坊主说了许多，可是最终也只有一个目的。 堪为女帝殿下所用！ 当今女帝，从登基之初到现在，都有颇多反对的之声，弹劾更是从来没有断过。 尤其是故步自封、顽固不化的老臣。 他们都是从前朝就遗留下来的，动不动就搬出前朝旧法，逼迫陛下。 他们对于女性的仇视实在是难以消除，想要让他们真正的改变，或许需要一个契机。 需要一个，能够挑战他们一直以来，自认为无可匹敌的权威的利器。 女帝陛下心疼百姓，苦于迟迟找不到机会。 眼下《红楼》正合适！ 第63章 耿护院 女帝志向虽然远大，却心腹极少。 如果能够利用这本书，让天下所有的人都阅读，深入其中，想必能够对每个人都产生极大的思想冲击。 潜移默化的改变百姓的思想。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所有的一切必须要等到陛下亲自过目后，再做决定。” 幽莲自己也是一个女子，可是即便她才高八斗，志向胜似男儿，却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朝廷大臣愿意与她为伍。 私底下陛下会说她是自己的女宰相，可是外面人都只会叫她做昭容。 身怀宰相之能，却只配拥有后宫妃子的称号。 何其悲呼、 如果《红楼》真的能广而告之，那他们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此时此刻。 两个女子的眼睛里面都有着火焰一样的光芒，幽莲收好了手中的书籍。 两个人迅速收了酒，散了。 月上树梢。 而这里寂静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更不会有人知道，今晚有两个女子在这里进行了极有可能会对整个大乾朝都造成命运式转折点的交谈。 次日清晨。 关府。 楚天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居然在自己的房间中。 断片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大脑还处于开机的状态，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人，并非绿苑，而是一个并不认识的男人。 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男人留着络腮胡，高塔似的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摆着茶水和瓜子，瓜子壳都已经磕成了一座小山。 “” 楚天玄知道，昨天就是这位壮汉把他送回来的，看着身手不凡，下盘极稳，一定是个中高手。 如果有他在自己身边，哪怕是被人下药了，也不用担心。 只要武力值够高，纵使面对再多陷阱，都可一力破之。 他手里正拿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发出憨厚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 楚天玄起身绕过去，定睛一看，话本的名字叫《霸道总裁爱上我》。 这不是他写的书吗？ 没想到除了女人，男人也这么受欢迎，男女通吃？！ 楚天玄捂着嘴，心里如是想道：“这位大哥，坐下都快比我站着高了，还看这种玛丽苏话本？这反差感绝了！” 吐槽归吐槽，讨好归讨好。 楚天玄笑脸说道：“这位大哥，你看的这本话本是我写的，你要是喜欢，有精装版的可以送你。” 他主动表示要送好东西给这位壮汉，可是这位壮汉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的这本话本。 “我还认识一个画技不错的画工，他的画栩栩如生，十分有趣。” 楚天玄又一次抛出了橄榄枝，可是壮汉依然没有回答的意思，似乎所有的精神全都放在了这本书里。 看他一直聚精会神，楚天玄他又说了好几句，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难不成耳朵听不见？” 楚天玄腹诽。 壮汉却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回应，自我介绍道：“我叫耿直，是关家的护院，也是小姐的亲信。” 护院？ 小姐？！ 我那便宜娘子--关秀婉，回关家了？！不知怎么的楚天玄有点虚的慌。 不我又没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小姐正在前厅等你，你醒了就该去见她了。”耿直提醒道。 楚天玄套上衣服就打算夺门而出，却被耿直叫住。 心中憋屈：大哥，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不要大喘气行不行！ “你等一下。” “还有一件事，你昨天晚上睡了兰桂坊的姑娘，是小姐替你付的银子，一共五十两 这银子还是问我借的，你必须还我。” 耿直想了想自己要说的话，确认把自己想说的，还有需要告诉楚天玄的事情，全部都清清楚楚的交代了。 而后才又转过身去看着自己手里的话本，继续磕着瓜子看话本，压根不管楚天玄有多么的无语。 他自然也看不见楚天玄现在面红耳赤、羞愤难当的表情。 楚天玄捏紧拳头、胸中郁闷得都要吐血了。 见过社死的，没见过这么社死的！ “我勒个老天呀，头一回和自己的娘子见面，居然是在兰桂坊那种青楼。 而且还睡姑娘不付银子，让娘子替他结账。” 楚天玄脑子里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呕的吐血，不停的自我吐槽。 尴尬的能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过了好半晌才终于缓了过来。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告诉自己：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要我脸皮厚，装作不知道。 一定能够蒙混过去！ “耿护卫，为什么是和你借的钱呢？她自己没有吗？” 楚天玄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他询问耿直这笔账，怎么就转到了他的头上？ 怕自己欠钱不还，让对方暴力催收吗。 耿直憨憨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比自己还笨的人，慢悠悠地解释。 “小姐身上从来都只带一百两以上的银票，这种零碎的银子，自然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揣着。” “” 楚天玄无语至极。 简直壕无人性。 想当初楚天玄为了筹银子，是多么的努力，把前世学到的东西都用上了。 结果。 这位首富千金的身上，人家居然嫌弃碎银笨重，只带大额银票。 楚天玄无语住了。 所以他的这位娘子离家出走，怕不只是出去游山玩水，逛了一圈吧？ 想要用银子，随时随地都可以去钱庄兑换。 关岳父从来就没有断过她的开销，也不在乎，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幸好身边有一个武力高强、忠心耿耿的护卫。 不然早就被人暗下毒手了。 楚天玄思索之际。 耿护卫终于放下了他手里的这本书，走到了楚天玄的面前，一只大手挥来挥去，楚天玄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耳朵边出现了风声。 压迫感十足。 “你干什么？” “我说姑爷你在想什么呢？咱们应该走了，小姐特意交代过，醒了之后就去见她，有事要交代。” 第64章 盘账 这位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哪怕只是伸出自己的手，也比他一个脑袋还大。 耿直在提醒：不要耽误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去见小姐了。 “咕噜。” 楚天玄错以为是要打他，吓得头上冷汗都留下来了。 傻傻地愣在原地，纹丝不动没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后，才颤颤地问道。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如何？” 鉴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刚刚发生，楚天玄认为大可不必在这么尴尬的时间点再见。 “姑爷，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要不然姑爷你选也行，你看看是要选择自己走过去还是被我扛着过去？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是我把你打昏了以后拖过去。” 耿直非常耐心地说了各种各样的方式，似乎对他来说只要把楚天玄带过去，过程并不重要。 他在乎的是能够把楚天玄带到关秀婉的面前。 楚天玄可以断定耿直一定是脑子里面缺了根弦，而这根弦早早的就被关秀婉给拿捏住了。 所以对于耿直来说，除了关秀婉，别人的话他一概不听。 看耿直的样子，不想作假。 楚天玄连忙摆摆手说道：“也不用这么客气，我收拾一下可以自己走过去。” 楚天玄笑着婉拒了耿护卫，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两个人一同去找关秀婉。 二人来到前厅。 刚到厅前，楚天玄就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对。 关岳父和韦岳母两个人，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注视着一旁的女儿关秀婉和一同回来的不速之客。 关秀婉面前的茶案上摆满了东西，她正在一页页翻看，神情严肃。 她不示意出声，任何人都不敢打扰。 倒是幽莲，端庄大气，坐在客座上品茗，悠然自得，面对询问的目光，也不多言。 显然是不打算自我介绍一番。 关家岳父岳母看此女气度非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一派官僚做派，身份非同寻常。 她不说，也不多问。 楚天玄不由自主的减缓了脚步，倒是一旁的耿护卫，百无禁忌，大步流星地向关秀婉拱手复命。 “嗯。” 关秀婉只是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便又低头翻看手中物件。 耿直也习以为常，规矩地站到她的身后，保驾护航。 “尼玛，这气氛也太压抑了，和平时的关家一团和气的家风，截然不同都是因为娘子回来了吗？” 楚天玄硬着头皮走近几步，看见关岳父不停地眨着眼，朝他使眼色。 那意思摆明了是说：“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女婿你自求多福吧。” 楚天玄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关岳父坑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本来还以为总有一天能回馈的，结果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他只好把希望放在韦岳母身上了。 不管怎么说。 韦岳母也是怀胎十月才把关秀婉生下来的，这么辛苦又伟大的母亲，关秀婉得感念恩德吧。 韦岳母又一贯疼爱自己，总不可能忍心看着自己受到责难吧？！ 楚天玄投出探询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韦岳母。那眼神，可把韦岳母心疼坏了，眉头都皱在一起。 可谁知道接下来。 韦岳母干脆眼睛一闭，叹口气，真实而生动地告诉了楚天玄：什么叫做眼不见心不烦。 楚天玄彻底懵了，最后的靠山也靠不住了？ 关岳父惧内，那是他妻奴、外加女儿奴，这倒也罢了。 可是。 韦岳母身为母亲，在家里与她最为亲近，怎么也有点惧女的意思。 楚天玄寻思着：唉，看来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这年头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自寻出路吧。” 楚天玄为了日后不抱错大腿，开始观察起大厅中的布局，分析得出，关家中每个人依次的家庭地位。 关秀婉挨着父母手边第一个位置。 其他伺候的下人，都站在最外面等着，绿苑和耿直是唯二可以不用招呼就能近身伺候的人。 耿直站在关秀婉身后，许多事都不用做，等命令就好。 楚天玄算是看明白了。 在这个家，关秀婉才是真一家之主。 关岳父和韦岳母并列第二。 之后便是耿直这个护卫、再是绿苑最后是其他一众下人。 就这样想着，等了好一会儿。 关秀婉才抬了抬眼，向楚天玄打声招呼。 “坐吧，绿苑给姑爷倒茶。” “是，小姐。” 她说完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里的东西上。 楚天玄这才走近看见是账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府邸的各种支出。 看着距离岳父岳母更近一些的空位，忐忑不安地坐下来，喝着杯中的茶。 既然关秀婉没有主动提起昨晚的事儿，楚天玄也不会没事找事。 反倒是关岳父这时候松了一口气，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问他。 “听说你昨天白嫖舞姬不给钱？闹得可大了，惊动了不少人？”关岳父的声音里还有点难以置信。 “不应该啊，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你小子，到底喝了多少酒？酒多伤身体，知不知道。” 关岳父倒是觉得楚天玄做事从来都张弛有度，人脉关系也处理得极为妥当。 就算是真的去玩，凭借楚天玄的关系，兰坊主不得打个折？ 何须将事情弄得难以收场？ 韦岳母也对这件事极为不满，眼神里面藏着颇多情绪。身为女人，女婿去兰桂坊找乐子这件事不能容忍，脸上难免挂不住。 “好歹也是入赘的首富家，勾栏听曲的银子还能付不起？”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岳父、岳母，此事并非如此，还请听我解释” 楚天玄有些哭笑不得。 赶紧解释昨晚的来龙去脉，甚至主动把关秀婉搬出来，为自己佐证。 这才好不容易让两位长辈看他的眼神，变得平和一些。 韦岳母这时才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慈眉善目地喝着茶。 关岳父倒成了那个不满的人了，小声嘟囔。 “是那个不开眼的浑蛋，竟然敢陷害我女婿！？” “你少说一句。” 这话说的，韦岳母瞪了他一眼，关岳父立刻闭嘴老实了不少。 第65章 九龙令牌 “咔哒。” 清脆的茶杯磕碰木桌子的声音。 让关岳父立马老实本分、正襟危坐，韦岳母也望了过去，楚天玄不动声色，却也在等着关秀婉开口。 手中的账簿全都看完了，接下来是盘点。 “四月份胭脂水粉的三间铺子，共计月收一千八六十四两，城南郊外的三十亩水田共计收租：十二两。 府里诸事支出九百六十六两，盈九百一十两。” “五月份玉石铺子两间，米铺四间，杂货铺三间，共计月收三千九百五十一两。城北二十亩旱田共计收租四两。 府里诸事支出一千四百两，盈两千五百五十五两。” “家里的生意有淡季旺季，货物有进货出货，田地的收入我从不看重。 每三个月才集中算上一回，我如今离家不过一个多月，比起上一次，账房先生的报收盈利少了四成！！！”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关秀婉语气平静，说起家里的账来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偏偏这细细柔柔的嗓音说起话来，叫人心都跟着一颤。 尤其是说到家里这几笔账。 盈利比起上个季度还要再少四成更是让一旁的关岳父也学着岳母的样子眼睛一闭。 啥也不知道。 楚天玄倒是意外的知道了，关家一直以来对于水田和旱田的收租多少，这里面有点门道。 可以耕种的田地里，水田比旱田值钱，租金更高。 一般来说，是按照田地的产出价值来决定租金的，价格浮动很大，但是最后的定价还是由关岳父这样的老爷说了算。 黔江县水田最高租金可达一两亩地，即便是旱田也多是六钱一亩地。 关家这个水田价格四钱一亩地，旱地更便宜，二钱一亩地。 这不得让每户佃户都能有余粮？ 算起来：是关家在做善事了。 “咳咳。” 关岳父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掩盖什么。 韦岳母不说话，隐约可见有些紧张，刚刚放松下去的肩膀又僵硬了。 只有楚天玄依然没什么变化，喝着茶，以静制动。 关秀婉也不着急，她自然了解她爹是什么性子的，转头看着幽莲，朱唇轻启，介绍起了她。 “这位是宫中的女官，幽莲大人，特来此地，奉命行事。” 关秀婉这话留有诸多余地，并没有直接点名奉谁的命，可是又让这里的其他人都能够明白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幽莲起身，做了一个晚辈的见礼。 她的身份，其他礼节都不合适，面对关秀婉的父母，她的年纪自称晚辈最是合适。 于关家父母来说，身居高位，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错来了。 关岳父更是心中大呼人精。 幽莲随后坐了回去，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关秀婉，什么话也没说。 关家父母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儿，关秀婉郑重地接过，朝着幽莲点头后亮出了一个雕刻精致的令牌。 这个令牌可是由黄金雕刻而成。 一面是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另一面上书营造司雷奉上命制，言明了这块令牌的来处。 几人纷纷看着。 关秀婉才解释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是九龙令牌，京城营造司制造，天底下无人胆敢仿制。” “令牌一共有九种，分为‘九龙令牌’只有皇帝陛下允许，才会被赐予的家族之中。” 九龙令牌？ 大乾皇商！ 女帝令其持九龙令牌，下来寻找皇商之人，九龙令牌享受权利的同时，还要完成每季度的要求，以及责任。 1-3龙：出事皇家不会管，自寻出入（男主就是前期关家靠山。） 4-6龙：除了需要每季度支付给朝廷税银之外，还要配合发展本州、县的经济。 7-8龙：军需特供，享受与重臣联姻，受到皇帝庇护。 9龙：掌管天下皇商，登顶权利之巅，只要不犯谋逆大罪，便无人可治罪。只听命于皇帝一人。 站在权利巅峰的该家族，更是只听命于皇帝一人。 当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只是妄图登顶之人都是从商的狐狸们，在攀登这座权利之山的时候，也有永坠地狱的可能。 谁能笑到最后，尚未可知。 楚天玄是第一个明白九龙令牌规则的人，他寻思着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和玩股票似的，都是赚了一飞冲天，输了家破人亡的结局。 上联股市有风险。 下联入市需谨慎。 横批：赔钱活该。 楚天玄不说话，就只是默默在那里结合前世的经验盘算。 关岳父和韦岳母震惊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看关秀婉的意思，这个令牌已经跟着幽莲过来了。 他们关家必然是要走上这条路了，没有第二个选择，皇帝的话，从来都只有通知，没有询问的道理。 韦岳母手抖了一下，勉强把自己从这个震惊的消息当中抽离出来。 看着女儿，苦笑着问她。 “女儿啊，你离开家一个多月，就是跑去京城找女官大人去了？” 听得出来，韦岳母有点想哭。 “女儿诶，你带回家的礼物，挺挺让人惊喜啊。” 关岳父更是觉得凭空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可没有那个自信，有这个能力搭得上京城的那条路。 “爹，娘，女儿还有一事并未详细告知，当初离家并非有意，让爹娘怄气，是女儿不孝，还请听我解释。” 关秀婉此刻也一脸正色。 对于当初逃婚那件事其实另有隐情，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说出来。 楚天玄这时也没忍住偏头看她。 关秀婉离家的这段时间，楚天玄也朝着好的方向想过。 他以为或许是关家大小姐有条件请先生教读书，所以博览群书，有可能不甘心一辈子困在后院，不想接受父母的安排盲婚哑嫁。 楚天玄就当做是一个奋力反抗时代陋习的独立女性。 虽然事后想想这个时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女性觉醒，有点扯淡，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是现在看关秀婉的意思 确实不是她主动逃婚。 “哦？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韦岳母喜出望外。 第66章 救难南漳县 原本还觉得不好和女婿交代，如今女儿说另有缘故，那有理由就好啊，总能有个说头不是。 关秀婉长舒一口气，斟酌用词将当初的事情缘由都说明。 原来南漳县本土没有矿产资源，山林环绕，动植物覆盖面挤压本地人的生存空间，本地地形更是狭窄崎岖。 种种原因导致南漳县贫瘠困苦，百姓苦不堪言。 甚至要不远千里跑到其他州县去谋求生计，背井离乡的滋味又怎么好受呢。 南漳县知县更是头疼年轻人走得越老越多，留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再不然是难以外出工作的女子和年幼的孩童。 长此以往。 这个县城哪里还会有勃勃生机呢？ 禀明圣上，当即得到应允。 女帝身下能人谏言：“听人说黔江县关家闺女关秀婉是个奇才，自幼聪慧过人，在经商一事上有着通天的手腕。” 派下皇商特使，下来考察。 至于又是哪个高手，能瞒过耿直、诱拐关家小姐，虽未明说，但众人撇过厅中的幽莲，也当知晓。 说回正题。 那日夜里。 南漳县知县，不到四十岁的朱旺知县摘下自己的官帽，地中海似的发型给了关秀婉极大的震撼。 “关姑娘！我朱某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呀！县里贫困，百姓都快没有活路了。 我的官服，头发，还能补一补，于性命无碍，可是百姓不行啊。 为救百姓，朱某万死不辞！” 朱旺知县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在贫瘠之地油水是决计捞不到的。 他倒从来没想过，对国家把他丢到这里也没有怨言。 实在是难得的君子。 “朱大人请坐，草民并非官身，受不起朱大人这一拜。 还是烦请大人将本地近五年的县志，县地志，人口查询都给我看看才好。” 关秀婉赶紧由下往上稳住朱旺的手臂，不让他拜。 虽然来得匆忙，可也明白是为什么来的了，再看了一眼身边的耿直和幽莲，也不怕有性命之虞。 朱旺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 关秀婉答应得干脆，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赶紧连夜把县丞、主簿等人都叫起来，收集近五年县城的所有相关记录。 还不忘给关秀婉安排好驿站的客房作为住所。 等衙门里的人收拾好东西，就能把关秀婉要的全都送到驿站了。 被安排在驿站的关秀婉私底下还问过耿直，面对突然出现的幽莲有几分胜算，耿直听得直摇头。 他有这本事，就不会让幽莲掳走关秀婉了。 也正是这一晚，关秀婉知道了幽莲的身份，也知道了这件事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她心思活络。 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反而极为大胆地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带着整个关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幽莲也是在这一晚对初次见面的关秀婉有极好的印象，看到了这位大小姐名不虚传的一面。 县城五年的东西很多，即便朱旺发动整个县衙的力量，也花了足足三天才把资料全部收好送到驿站。 关秀婉也不废话，休息好了的她一目十行，让人惊叹。 南漳县确实有不小的问题。 一、本地没有可以挖采的矿产资源，别说黄金白银，就连铜铁矿都枯竭了。 二、地势狭窄，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环绕着山形建造的，连个官道都没有，更不用提马车牛车能进出的通道，外面的人进来不方便，里面的人出去也全靠经验。 三、大量的面积都被植被覆盖，几乎形成了连片的树林，这也就意味着大量的野外动物也会在附近活跃，本地人的生存成了急需解决的大问题。 怎么看，这个县城都不像是可以正常发展商业经济的地方。 近五年的人口流失也一年比一年大。 如果关秀婉需要用人，这里是否能凑出一万个年轻力壮的劳动力，还是个未知数呢。 南漳县的巅峰期是去年整个县有四万人口，但这个数字昙花一现，至今没有再发生过。 今年更是降低到两万人口。 “知县大人，请问为何去年突然有这么多的人呢？” 关秀婉不得不关心一下那个突兀的数字。 朱旺仔细地查看一遍，恍然大悟一般解释。 “那时候却有好事发生，其一是山中被发现大量的灵芝等中药材，引来许多采药地和求药地，为了等雨季上山，住在了本地。” “其二则是镇守滇南的其中一位将军带人来此打猎，带来了好多的士兵。 虽说并未在此地安家，却和姑娘们有了夫妻之实，诞下许多没有父亲的子嗣，也不算坏事。” 说起当初的事情，朱旺保持了乐观的心态，看事情不能只看负面，也要换个角度看待。 关秀婉一阵沉默。 南漳县贫瘠，必然不能走平常商人的路子。 只能通过外力的方式改变。 突然到来并且住下的外来人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一、既然没有矿产资源，那就应该通过外部资源的介入来突破。 第二、应该通过本土资源的重组和创新来突破困境弥补先天不足。 第三、本地人也应该进行学习和成长，共同促进本县的发展。 第四、通过外界他人的合作关系弥补。 关秀婉是聪明人，也是行动派。 想到了可能能够解决问题的思路，就会去执行，犹豫不决，等在原地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知县大人，关于那些药材商人，本县还有多少？我想见见他们。” 首先从第一步开始解决问题。 朱旺虽然不知道关秀婉要做什么，还是照做，把县里还留着的几个药材商人都派人传唤了过来。 关秀婉不为其他，只和药材商确认他们上山采的那些药材是一次性的，还是每年都会播种长出来。 最后得到的答案也是好消息。 药材商之所以留下一部分人常驻，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山林雨水丰富，能够大量种植一些其他州县不易存活的药物，成本极低。 关秀婉告知朱旺让他大力支持这些药材商，让他们以租地的形式种植药材。 第67章 手腕 本地人更要学习药材相关知识，力求自己都能种能分辨。 这样就可以大力鼓励本地人干活，有赚银子的手段，有官府的支持，吸引更多的药材商来到这里采购药材。 打开商路，只要这里的成本远远低于其他州县，就有竞争力。 关秀婉又让朱旺组建能够劳作的劳动力，人数尽量要多，这些人到时候要开垦荒地，划出大量可用的田地，同时改变县城的山路通商。 关秀婉的想法在朱旺看来过分大胆了。 如果只是为了改建道路，朱旺自然没话说，可是改变耕地什么的，这不是纯粹消遣人？ “关姑娘，你可去过野外的荒郊野岭？其中的危险更是不计其数，姑娘要慎重啊。” 朱旺不看好这个决定，甚至怀疑关秀婉是急于求成，难免决定做得有不妥当。 “知县大人，你我看法不同实乃人之常情，然则你既然决定将一县未来交于我手，还请知县大人用人不疑。” 关秀婉面对怀疑也并不惊慌，淡然处之，更不生气。 让朱旺顿时觉得关秀婉虽然是个姑娘，但气度不凡，临危不乱，更能用一句话就让朱旺审视自己，实在是高招。 “既如此，还请关姑娘定下开垦一事，带队前往一事我愿前去，尽绵薄之力。” 朱旺眼神坚定，也给了关秀婉很大的支持。 他这个决定并不只是简单地表现出对关秀婉的信任那么简单，最为重要的是他身先士卒。 征召大量的劳动力，则必然要考虑人心，老百姓可以因为你的命令而来到这里，也会因为自己的心思搞小动作，出功不出力。 想要真正地上下一心，让朱旺这个知县起表率作用，会比用嘴皮子解释要快上百倍。 “知县大人尽管放心，这一次的征召并不需要衙门出银子，告诉百姓们：进入荒郊野岭后各自开垦的田地归自己所有，多劳多得。” 随后。 关秀婉似乎看出来朱旺的为难，让他放宽心，征召的难度在于没银子请人。 可若是从一开始酬劳的方式就不是衙门出银子，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多劳多得？好太好了。” 朱旺听后也是大喜过望，不用出银子就能改变县城的土地问题，那可真是上上之策了。 而且新开垦的田地，三年之内无需缴纳田税，这是大乾律法所定，县衙管权实施。 变相的减免农民三年赋税，节源开流之策。 只是开田之事，若非皇权特许，一般人是绝不敢碰的，况且还是还田于农，多劳多得之法。 田地之事解决了，下面便是通商了。 关秀婉找到隔壁县城的毛驴商人们，寻求和他们之间的合作。 毛驴商人们是山路通商的唯一途径。 毛驴不仅能够载人，还能够承载货物。 比起牛和马是最为便宜的一种工具，卖出的方式更是多种多样。 关秀婉要通过行动速度、行商范围更广的毛驴商人把这个县城的名气打出去吸引更多的外地人、商人前来。 毛驴商人们也不傻，亏本的买卖必然不愿意做。 关秀婉寻求合作的方式就需要知县朱旺的帮助，确认官府能够给到毛驴商人们的好处。 提供养殖场地，繁殖毛驴数量。 南漳县实际占地面积非常的广阔，只是未开发，将这些地方利用起来合理利用，足够了。 现在关秀婉找到了解决方法，此后的安排也非常的顺利。 关秀婉的冷静也让她在谈判桌上无往而不利，朱旺作为知县也做到了他说的身先士卒。 有了完整的革新计划，县衙的全力支持，才能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便让南漳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关秀婉离开南漳县的时候。 整个县城不仅仅人口再度突破到了四万人的巅峰，除此以外，商业通道也终于打通。 相信有朝一日，南漳县会成为药材产出大县，吸引越来越多的药材商入内。 一切井然有序，欣欣向荣之际，关秀婉也算完成了考核，功成身退。 至此，关秀婉解释清楚了离开的原因。 关家父母一半心疼一半欣喜的看着自家女儿。 心疼的是女儿被迫去那样偏远的地方耗费无数的心血，这两个月来看着瘦了不少，做父母的自然是心疼的。 欣喜则是因为总算是解除了误会，既然他们的女儿并不是故意逃婚，那么就能对楚天玄交代的过去。 当初没有完成的事情，现在也该考虑一下了。 “女婿啊，婉婉都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你不要责怪她。” 韦岳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向楚天玄，关岳父虽然没有开口，可是和妻子是一个意思。 “娘子亲力亲为，救助百姓，我怎会责怪呢，岳母安心。” 楚天玄自然没那么小气，让二老尽管放心。 如此一家子也算是和和睦睦，前厅的气氛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迎来了融洽。 “既然无事了，我还要去各铺核账，先行一步。” 关秀婉一门心思都在账本上，所以也没有和其他人多做交流，而是和父母告辞以后就去找铺子的账房先生了。 她离开本地已经两个月，对于本地现在的发展也并不是特别的清楚，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本地的轨道上。 “” “婉儿这孩子就是就是如此上心，一说到算账就一门心思扑上去，女婿你也别见怪。” 关岳父打着招呼，他太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了。 生怕冷落了爱婿。 “有事业心是好事儿，既然没事儿了，我也和幼薇去书店转转，岳父、岳母大人告辞。” “嗯，去吧。” “一对夫妻琴瑟和鸣，登对。” 楚天玄眼见没有自己的事情，就打算去找自己的姐姐楚幼薇，帮她忙书店的事儿。 淡泊书店。 现在书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不只是作为主推的《红楼》卖的很好，就连其他《霸道总裁系列》的话本销量也一直居高不下。 用楚天玄的话说就是“雅俗共赏”、“有需要自然有市场”。 第68章 全家出动，齐心合力 “二弟，这些日子我们已经赚了快五千两银子了，是去将严家霸占的十亩良田赎回来，还是卖别的田地？” 楚幼微对于夺田一事耿耿于怀。 那是楚家几十年打拼赚来的，却被强占了。 士、农、工、商，百姓一有钱就买地，这是古代延续了几千年的思想。 可是楚天玄却不太看重。 “要田干什么？一亩良田不过几十两银子，而且已经过了春耕的时节、荒地一年。 再说了，关家有近百亩田地，一年地租也不过百两投资和收益不成正比。” 楚天玄看来，用钱生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有了钱，田契、地契、房契什么没有？ “如果不买田，那银子用来干嘛？存进钱庄赚利息？”楚幼微不解的问道。 “不如干脆盘下这家店铺，再租赁、购买一些位置上佳的店铺。 自己做老板，收商租！” 说干就干。 楚天玄立马联系了“淡泊书店”的老板，以三千七百两银子的高价购买了地契。 剩余了一千多两，加上自己在严家那边打秋风要来的赔偿五百多两。 买下了三间小铺子，转租他人：租期三年，一年一百五十两银子，三间就是四百五十两银子。 三年时间就能回本，坐收鱼翁之利。 虽然比起关家，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已经是普通百姓奋斗一辈子都不可及的财富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砖一瓦皆根基。 楚天玄相信，终究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够超过关家，成为新的首富。 “二弟，你这几天，全在忙这个？这些店铺都是我楚家的了？” 楚幼薇手里拿着地契的时候都还有些颤抖。 “渴死我了，我们回家吧” “嗯。” 楚天玄这几天一直没有闲着，整天跑来跑去，直到傍晚，才一起回关府。 “楚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夫人有请。” “哦，我这就去。” 楚幼薇前脚踏进关府，后脚就被绿苑神秘兮兮，请去同韦夫人说话了。 楚天玄见状本也打算跟上。 “我正好把购置铺子是事情，告知岳母一声。” “不行，夫人只叫了楚小姐，姑爷你还是去洗洗吧，一身味儿。” 谁知绿苑还不让楚天玄跟着，甚至还捂着鼻子，将他赶去沐浴、洗澡。 楚天玄两手一摊无奈，这小丫头真是被宠坏了，还能够在府里反过来叫他做事了。 倒也不恼，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在这期间，府里的其他下人时不时的从他面前走来走去的。 看上去他们似乎非常地忙碌。 身边的这几个人还给他撒上一些花瓣，平日里从未见过如此殷勤。 “姑爷，这花香你喜欢吗？奴婢我给你多洒一些” 他一个大男人洗澡的时候，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花瓣？ 刚要阻止他们，没想到他们拿出了更多的工具。 在楚天玄震惊的眼神下，好几个下人端着木制的工具箱走来。 “姑爷，洗澡水好了，我给你宽衣吧。” “姑爷，我给你搓搓后背。” “” 清理头发的，梳头发的，剪指甲的，锉刀，搓澡巾看上去像是前世女子抹香香的身体乳的玩意儿等等、等等。 这么一个全套，让他看得头疼。 真不习惯，自己的身体被外人随意摆弄。 “姑爷，你今天一直都在书店，都忙坏了吧，肚子肯定也饿了，我们小厨房做了一些吃的给你，你很快吃吧。” 就连小厨房里面本来应该负责做饭的厨师都特意跑到了他的面前，特别积极主动地捧着一盅汤上来。 在楚天玄不解的目光下打开盖子。 好家伙！ “姑爷这是‘菟丝子狗肉汤！’ 具有极强的壮阳效果，特别适合体虚的男人。” “嘿，你这厨子，你姑爷我天天去衙门点卯，外出去巡逻抓人，你看我身体虚吗？” “啊？虚吗！” 这汤是在对他挑衅啊，拐着弯地骂他虚是吧。 “哪儿能啊，姑爷您是知道的。 咱们府里，上到老爷，下到我这种厨房里的厨子，都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是真心给您熬了补身体用的，怕您辛苦伤身子。” 厨子说完，又叫身后的小子端来一盅。 不止一样啊。 打开盖子，楚天玄往前一瞅。 “杜仲羊腰汤！主材料就是那远近闻名的男人圣品之一，羊腰子。” 楚天玄表面笑嘻嘻，内心疯狂发电报。 这群厨子今天是想给他补身子吗？ 不是。 是想看他流鼻血，想看他彻夜难眠！ 一众下人期待的看着楚天玄，那小眼神，和外面流浪狗乞食有的一拼。 楚天玄拍了拍额头。 这是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群会求人的下人啊。 勉强把两种类型的汤都喝了几口，又吃了几口肉，总算是没叫这些个人伤心。 楚天玄赶紧换上衣服溜了。 他寻思着得找个地方打上一套拳，或者多做几十个俯卧撑，把这一身燥热的汗出一出，自然就好了。 可惜，刚穿好衣服，距离泡澡的地方不到百米，被关岳父撞个正着。 “女婿，大晚上的你乱跑什么？还不快回房休息？” “这才几更啊，是不是太早了” “早什么早，早睡早起身体好，快回房去。” 关岳父刚一开口，楚天玄就觉得不对劲。 今天从进府以后，那些下人行为怪异开始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如今这个突然出现，挡在自己面前更是让他觉得奇怪。 半推半就、半强制的，好不容易才将楚天玄推进了房中。 “啪！” 随着房门被猛地关上。 楚天玄环伺一周 他抬头看见，房间里面已经被布置上了好多的喜字，红颜色的喜被也早早地放在了床上，甚至连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一应俱全。 墙壁上更是丧心病狂，本来应该挂着山水画这样附庸风雅的东西，偏偏在此刻全都换成了各种各样的年画娃娃。 那些娃娃指代的是什么意思，楚天玄和关秀婉只要不瞎，都能够看得明白。 第69章 圆房 原木桌子上摆放着已经温过的美酒，不用想都知道，这个酒虽然美，但一定做过某种手脚，不能喝。 掀起罗帐。 这才注意到关秀婉早早地就已经坐在房中了。 楚天玄试探性地往外推了推房门，发觉根本打不开，心里面对于今天的事情也就大概有个谱了。 “这是霸王硬上弓啊？要对本少爷用强？！” “你在干嘛？为何来我房间！？” 关秀婉狐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伴随着脸上愠红一片。 煞是好看。 这一幕美人攞帐，直接看得楚天玄火气冲天。 只能强行镇定，压制欲望。 “看来关秀婉状况可能和他差不多，也不知情。” “沙沙沙”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脚步声凑在一起就可以听出来。 此时此刻的门外人多势众。 关家上下，几乎所有家、仆都贴在门上了。 楚天玄寻思着，关岳父韦岳母肯定在，绿苑不用说，耿直虽然不知道怎么被关岳父说通的，但他一根筋的性格也不算很难。 否则关秀婉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其他下人看来也都是知情的，全在这里凑热闹，恨不得楚天玄和关秀婉能传点什么好消息出去。 “计划成功了！” “姑爷和小姐开始了吗？老爷、夫人盼这一天好久了。” “” 外面甚至时不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有一种微妙的不协调，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在鬼鬼祟祟的同时闹得鸡飞狗跳。 楚天玄能够听见关岳父一直都在叫他们小声一点。 “都闭嘴！” 直到关岳父实在是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外面的气氛才显得有些尴尬。 “岳父大人，你在搞什么啊？” “父亲，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咳咳，女儿啊，女婿啊，睡了没？夜里容易着凉，记得盖被子啊。” 关岳父都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苦涩，磕磕绊绊的像是一个结巴，说完这句话才把脑袋一缩。 韦岳母掐着他手臂上的软肉，气不打一处来。 一众人等眼看现在都有些尴尬。 渐渐地各自散了。 “咳咳，今天这个事儿，我说我也是一个不知情的，你信吗？” 楚天玄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走过来，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看着关秀婉，还是率先开口了。 “我知道。” 关秀婉很淡定，即便是被家里人集体坑了一把，她的情绪依然十分稳定。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玄松了一口气，能够不被人误会，对他来说也挺值得高兴的。 楚天玄正要开口，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关秀婉一个手势制止了。 “有一些话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关秀婉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 “你家虽然家道中落，但也都是清白人家，我绝不会轻视你和你的家人。 逃婚一事实属无奈，但不足以对外人道，以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们。” “但洞房之事我实难做到成为皇商之后的这条路过于坎坷，随时都有万劫不复的道路，你若真的与我有了夫妻之实，将来恐怕再无退路。” 她这番话的意思目的有二。 其一是要和楚天玄解释清楚，她从来没有自持身份，也并不认为她和楚天玄之间有着什么鸿沟。 一切都只是命运弄人罢了。 其二则是她认为自己家，现在已经被绑在了“女帝”一方，祸福相依。 她并不想要把其他人拖下水。 只要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将来楚天玄还能够以此为由，苟且保全、另谋出路。 楚天玄也只能感叹关秀婉不只是聪慧，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会把对他人的关心藏在肚子里。 即便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关秀婉也在考虑如何为别人留出一条生路，哪怕自己过得艰难，也不愿意让别人陪着自己痛苦。 “你这样说倒让我有些好奇，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楚天玄表现得极为轻松，神态自若。 让关秀婉也有点把不准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够松弛有度。 关秀婉美眸流光溢彩，看了看门窗的方向，又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楚天玄。 按照今天这个房间打扮得和婚房一样，就知道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 楚天玄明显的面红耳赤，有药材气味呼出，必定是被她不靠谱的亲爹，灌了什么“助兴药膳”。 如此情况下，还能坐怀不乱、恪守本心。 倒也是正人君子，并未强人所难。 “我回来以后，多数的时间都用来看府里的账簿，绿苑贴身伺候，我娘更是与我彻夜长谈。 你机警过人，遇事冷静，成了我关家的顶梁柱，用一个好字也不足以形容。” “当得起人品贵重，非池中之物。” 关秀婉回家以后，身边人总是会和她提起楚天玄这些日子以来所做出的功绩。 即便他人口中的事情都有着添油加醋的过程。 但是听每个人各自说一遍，再把他们说的重要信息集中在一起，也能够拼凑出事情的原样。 以关秀婉的聪慧自然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对于楚天玄也很是敬佩，能够从容不迫地谋划，才是真正的智者所为。 楚天玄眼神一闪，他没想到现如今关秀婉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秀婉能对我如此相信，我很高兴，在我看来，你也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女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安排，临危受命。” “还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把改变整个县城的策略完整的提出并且极为快速地正确实施，这哪怕是一个男子也难以做到。” “你是一个女中豪杰，我发自内心地敬你。” 楚天玄说到这里就停顿几息，他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 但是如今是在大乾朝，有些话说得太直白，总会让人觉得孟浪，他还是跟着古人的节奏来比较好。 “关家如今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刻，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量。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们关家的赘婿，你认为在外人眼里我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楚天玄反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让关秀婉也忍不住眉头紧皱。 第70章 搅局 楚天玄的话没有错，即便他们两个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对于外人来说他们也是毋庸置疑的夫妻竟然绑在了一条船上。 说什么到时候各自分开生活，有了意外还能够有退路，都是扯淡。 对于女帝来说，如果真的要惩罚，不可能放过有亲近关系的人。 “说来说去终究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美人落泪，最是惹人心疼。 关秀婉低眉，眼角划过透明的泪水，没有放肆地嚎啕大哭，也没有情绪地外放。 就像是她说的一样，只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其他人而落下了怜悯自责的泪水。 这样一个美人又如何叫人不心动呢？ 楚天玄仿佛在刹那之间听到了自己的心，化作了一只小鹿，四处乱撞。 它在不停地提醒楚天玄，你的心在狂跳。 昏暗的烛光下，影影绰绰。 美人侧着脸坐在自己的身边，一滴透明的眼泪如同天上瞬息划过的流星，带来的是稍纵即逝的惊艳。 香腮缤纷，桃雪若春。 楚天玄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为眼前的美人擦拭掉一滴泪水。 “无碍的，你从来都不会连累我，将来也不会连累我。” 简单的话语却铿锵有力，坚定地砸在了关秀婉的心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形之中越来越近。 就连他们也没有察觉，刚才还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此时已经肩膀挨着肩膀，就连手背都时不时地擦过。 两张脸也在谈话的过程中渐渐靠近楚天玄，甚至能够闻到从美人身上传来的香味。 今天她用的胭脂似乎是玫瑰花香。 旖旎的气氛在房间里面飘散不去，就在两颗心接近的刹那 意外毫不意外地降临了。 “砰。” 十分细小的戳破窗户纸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 没想到，居然去而往返。 杀了个回马枪。 回头看去，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足足四个窟窿，两双眼睛非常俏皮地，在那里不停地眨呀眨。 想要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 还念念有词。 “怎么回事儿啊？我是不是弄错地方了，看不太清啊？” 随着他开口说话，一根空心的短竹竿也从窟窿里面伸了出来。 看来外面的座位不只是要亲眼看看那么简单，他还打算送一点促进血液循环的好东西，帮助一下房间内的两个人。 楚天玄哭笑不得。 能够想到此采花手段的，天底下除了他的那位不靠谱的岳父，还能有谁呢？ 回头一看。 关秀婉已经噌地站了起来，连步轻移，走到了那空心的短竹竿旁边，手中的帕子一叠就堵住了洞口。 “呼~~~” “唉，那头怎么被堵住了糟糕，春烟倒灌了，额。” 楚天玄从背后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关秀婉的侧脸红到了脖子。 偏过头去，不一会儿，回头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楚天玄看了看关秀婉的表情，一如往常平静，带着几分疏离他人的清冷。 他只能够暗道是自己刚才眼花了，或许红烛的火光烧得太亮了，让他看不清楚。 “糟糕，老爷自己中招了。” “还不快追！” “” 不一会儿。 他们二人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个人迷迷糊糊大笑着跑开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关岳父自作自受，自己着了道儿。 楚天玄和关秀婉互视一眼，都有些不好开口。 现在门已经被外面的人关了起来，肯定没法打开，他俩又没有必要强行破门。 最后还是决定关秀婉睡在床上，楚天玄睡在地上，打个地铺解决问题。 楚天玄也不着急，睡得上只是暂时的，前世谈恋爱你还有个追求人家女方的过程呢。 现在才和关秀婉正经八百认识多长时间啊，就想要睡在一张床上，做春秋大梦呢。 关秀婉抱着被子递给楚天玄，楚天玄和她靠近，两个人的身影似乎都要叠在一处。 “今天暂且委屈你一晚，改日我会回我的闺房去睡，不必搭理府上的其他人。” 关秀婉带着些许的歉意，地上又凉又硬，肯定睡不舒服，但是门被关着也没办法。 “那里的话，打地铺算不得委屈，倒是你总是说我委屈，再这样下去，我不委屈也被你说得真委屈了。” 楚天玄有些插科打诨，调侃关秀婉顾忌太多，他们俩这关系还真没必要这么客气。 两个人说着话，在床边抱被子，烛光的照射下就像是要上床同寝一般。 cp感直接拉满！ “快看，奏效了，快亲上了、” “一定是我让厨房炖的药膳奏效了。夫人放心，明年一定能够抱上孙子。” “嗯。” 门外的韦岳母等人看着窗户上烛光照射的影子，激动地捂着嘴。 绿苑和其他下人此刻也是瞪大了双眼，生怕错过。 他们的小姐和姑爷靠得这么近，总算是要成就好事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人影飞速闪过。 “轰隆”一声巨响。 紧闭着的房门被一脚踹飞，砰砰两声碎成数块。 吓得一众下人一脸懵逼，只有看清楚整个过程的耿直略闷闷不乐，因为他不能对幽莲动手，不只是打不过，关秀婉也再三命令他不可和幽莲起任何冲突。 所以即便幽莲风驰电掣地冲过来踹门，耿直能看清，也不阻拦。 “什么情况？是谁” 楚天玄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个激灵，随即反应过来有人动武了，力道还不轻。 回头一看，一点寒芒先至。 “好汉你手拿稳点儿千万别抖。” “哼，你也会怕？淫贼。” 幽莲冷着个脸，宝剑在手，锋利的剑刃对着楚天玄，似乎下一秒就要让楚天玄去见阎王。 这样可怕的场景，立刻吓得原本还在外面等着看戏的所有人都跟着冲了进来。 即便是一向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的关秀婉，此刻也盯着幽莲眉头一皱。 宝剑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淫贼，那可是和我女儿拜过堂的女婿。” “女官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快把宝剑放下，那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关岳父、岳母第一个着急了，她的好女婿不仅被叫做了淫贼，更是受到了生命威胁。 不就圆个房吗？有必要动刀动枪吗？ 第71章 大锤 “二弟。” 楚幼薇也看得着急，两只手不停地绞着帕子，手里的帕子都快要被她绞成麻花了。 关秀婉上前了一步，靠近幽莲，用自己成为了一个威胁。 “女官大人，切莫冲动。” “我并不是冲动，你们根本不知道，如果让他们两个圆房的话，会坏了多大的事。” 幽莲眼神坚定，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色，很快就恢复如常，说出了她为什么突然冲到这里的原因。 楚天玄却在这个时候一下就明白了幽莲在担心什么，无语地看着房顶，怎么什么破事都能让他遇到？ “他们两个如果在短时间内怀孕生子，就代表着关秀婉至少要有一年的时间，都无法全身心投入到做生意上去。 这会耽误她成为五龙令牌级的皇商，罪犯欺君。” 幽莲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女帝能够看重关秀婉固然是因为她本身的能力出色，可是不代表女帝有无限的耐心，可以去培养、等待一个人。 关秀婉一旦怀孕，那么她每天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平安地生下自己的孩子。 想要做一个皇商，每天要面临的风险让她不可能有这样的余力，代表着必须有人替她做出二选一的决定。 楚天玄是真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原本还以为前世才存在的，属于职场上的性别歧视的问题，不会在这辈子遇到。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重现。 前世大部分女性在面试的时候，都会被面试官问几个一模一样的问题。 比如你有没有结婚？ 你结婚以后什么时候生孩子？ 你要生几个孩子？ 你如何平衡家庭与工作之间的关系？ 好家伙。 现在幽莲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这么说，但是意思差不多，他们必须以女帝的利益为第一。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和女婿还不能够圆房了？” 就连韦岳母也觉得非常的荒谬，这个时候也不再是害怕担忧，而是生气超过了一切。 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地看着幽莲。 这个人竟然不让她抱孙子，那她肯定看幽莲不顺眼。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也不必用剑指着他，还请把剑放下来。” 关秀婉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伸手放在了幽莲持剑的右手上，在两个人隐隐约约形成的对峙当中。 幽莲还是把宝剑放下了。 “” 楚天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刚才僵硬得一直在同一个位置，此刻终于得了自由，可以活动。 “照你的规矩，只要得到第五块令牌，成为五级皇商，那我们做什么你也不会阻止了吧？” 楚天玄瞥了她一眼，虽然心里面很不爽。 可是他也知道幽莲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自然不能和她起冲突。 一切都是皇命！ “这是自然，如果你们达不到的话，别说想要孕育后代，你们整个关家能不能够存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只有百尺竿头须进步、方能十方世界是全身。” 幽莲点头。 韦岳母可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拿到第五块令牌。 万一过上十年，二十年都拿不到呢？ 这不是纯粹消遣人吗？ “娘亲，你想回房休息吧，女儿自会想办法解决。” “唉，只能如此了。” 关秀婉只能又去安慰自己的娘亲，好不容易才把韦岳母给哄着回去了。 时值深夜。 等到关秀婉送自己的娘亲回房间以后再回来，楚天玄已经被赶到了西厢房。 这偌大个府邸，西厢房通常情况是来宴请贵客，居住的地方。 关秀婉何等的聪慧，她当即就明白了，楚天玄已经被幽怜赶到西厢房了。 “你就这么不放心，他即便是和我同住一屋？ 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你大可以放心的告诉陛下，等到将来若是出了意外，也能够放他和他的家人一马。” 关秀婉这番话也是在告诉幽莲，关家的事情自然由他自己一律承担，希望能够放过楚天玄。 “你这样自信的人，竟然会有一天不能拿出十足的把握，你就这么害怕自己成不了五级皇商？” 幽莲淡然地坐在一边，看着屋内的婚房装设，不由得心中感叹，幸好来得早。 看着关秀婉，他也难得的有些许的微词。 毕竟陛下能够看中一个人，就说明这个人一定是有才能的，人现在未战先怯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方法，可是不代表一定要牵连无辜，当初是你亲自把我带走的，你自然知道我和楚天玄之间并无夫妻之实。”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幽莲也只是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多看了关秀婉几眼随后离开。 现如今整个关家，恐怕也就只有住在西厢房的楚天玄，还能够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 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并不是主人公一样。 次日午时。 人人都已经吃午饭的时候，楚天玄才起床。 昨天晚上折腾得太晚，他回去睡了以后自然醒就已经是这个时辰了。 随便刨了两口饭，解决了自己肚子饿的问题，在家里闲逛，就看到耿直正在院子外面挥舞着一双大锤。 他走上前去，看到周围还有其他的家丁护卫，但是那些人练习所用到的兵器完全无法和耿直相比。 毫不客气地说。 耿之手里那一双大锤，随便拿出一个来，就能够让这里的家丁护卫毫无招架之力。 大锤的造型和款式都是独家定制，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耿直把它放下的时候都还能激起大量的灰尘。 这重量至少一百五十斤。 不一会儿就有其他下人推了水车出来，这是为家丁和护卫们准备的，给他们洗漱降温用的。 立刻就有人上去舀了水从头浇到脚，浑身上下都打湿了，反正对他们来说在太阳底下不需要半个时辰就能晒干。 “这耿护卫看样子，是唯一能和那个拔剑的女官，过两招的猛人，要不要拉拢一下呢？” 楚天玄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第72章 冰雪冷元子 “绿苑，小姐呢？还在盘账、拓商？” 随后转身去找了绿苑，询问她关秀婉现在是不是又和府里面的账房先生在一起商讨拓大商路。 绿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头称是。 “小姐今天可忙了，府里的事情全部都要接手，就连老爷现在也成了打下手。 偏偏今天热得厉害，弄得人心情烦躁，听说账房先生们都吵起来了。” 绿苑老实的告诉楚天玄，就在他还在睡觉的这段时间，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天玄也不耽误时间。 转身就进入了厨房，叫上这里其他几个厨子给自己打下手，一起制作点新花样。 等到他制作完成以后，端着小碗就去了关秀婉那儿。 在探究的目光下。 一碗看上去十分可口解暑的小丸子，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就连还在吵架的账房先生此刻也停止了争吵，稀奇地看着他们的姑爷端上来的东西，一碗碗金黄色的圆圆的丸子造型。 “这是什么东西？” 关秀婉目光一转。 对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起了非常大的兴趣。 “这叫做冰雪冷元子，要做的话也并不难，只需要黄豆和砂糖就可以，把黄豆炒熟，去壳，磨成豆粉，用白糖或者蜂蜜拌匀，加水团成小团子。 最后浸到凉水里面，闻着有非常浓郁的豆香味，吃起来冰冰爽爽，糯糯叽叽，口感极好。” 楚天玄略微有些像是献宝似的，在关秀婉面前把冰雪冷元子的详细制作方式告诉了她。 “你快尝尝这东西，或许能符合你的口味。” 楚天玄最想的还是让关秀婉亲口尝一尝他做的东西，至于其他人对这东西的评价到底如何，现在还不是他想要关心的。 关秀婉端起碗，檀口微张。 偏黄色的元子进入她的嘴，让人跟着猜想，会是什么滋味呢？ 随后她眼前一亮，对这东西赞不绝口。 “好！这可太好吃了，入口清凉软糯，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豆香，冰凉的感觉，更是回味良久。 盛夏之时，必然能够做避暑佳品。 若是将它卖出去，也不知要讨多少人的欢心。” 不愧是一个能够让女帝看上的生意人，得到一个新奇的好吃的东西，她的第一反应是如何将它卖出去，能够获得多少的利润。 “然后呢？你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话吗？” 楚天玄看着关秀婉，清爽地笑着他的模样。 若是用现代话来说，就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这样一笑少年感扑面迎向了关秀婉。 看得关秀婉一愣，一个低头，而后迅速抬头。 “你做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天才，能够想到这样的好东西。” “谢谢。” 关秀婉的夸赞一个接一个的，楚天玄这才高兴起来。 “你没想到的东西还多着呢，以后的日子还长，你会慢慢了解我的。” 楚天玄脑子里的东西可不止这一样。 而关府非常有钱，能够准备大量的不同类型的原材料，可以根据这些原材料进行新物品的制作。 比起普通家庭来说，他想着创造什么变得简单了不少。 “好，我会的。” 关秀婉这回肯定的回答，没有任何回避。 反倒把楚天玄给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关府并没有一家铺子兜售小吃，各位先生以为如果把这个东西卖出去，能卖多少钱？” 关秀婉捧着自己手里的冰雪冷元子，已经开始了打起小吃的主意了。 如何让他们家变得更有钱，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只有积攒起了大量的财富才能够推进下一步。 账房先生们在这个家工作已经大半辈子了，也不是第一次听关秀婉的命令出主意了。 楚天玄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这次的表演。 他也有心想要参与一下，只不过此刻不动声色，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小姐，这东西虽然兴起，可是如果我们购置一间铺子，只是为了卖这一样东西。 未免太过单调，独木难成舟啊。” 白发苍苍的花老先生摇头。 他对这个小吃的评价也很好，但是如果要考虑售卖利润的问题，并不认为可行。 “花老先生说得对，关府名下尚且没有这样的铺子，要单独开辟才行，那么我们应该拿什么东西和这小吃做陪呢？” 其他账房先生也应声附和。 “既然诸位先生都这么说，那这条路子还是可行的，只是诸位先生觉得东西太过单一，不可冲动行事，那不如就将府里的厨子叫来问问他。” 关秀婉却从他们的话里面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那就是他们认为这个东西一定可以赚钱，但是不能够将利润最大化，不敢拿主意。 所以她当机立断叫来了府里的厨子。 黔江县本地也有一些特色小吃，厨子汇报以后，他们也迅速整理出了一张单子。 考虑了一下，可实施性也并非是做不到。 冰雪冷元子被当做招牌去吸引人，只要购买的人越来越多，也能创造利润。 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在此期间楚天玄离开过。 在几个人讨论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绿苑带着其他的下人端上来了几位特殊的东西，装在用竹子做成的杯子里。 关秀婉看着这个用竹子做成的杯子，感到很是新奇。 “绿苑，这是厨子新想出来的花样吗？这倒是十分的有趣，我以前还不曾见过。” 绿苑连连摇头，她哪里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安。 “这是姑爷嘱咐的，您可以问问他，我和厨子们都只是听姑爷的命令做事，今天下午在厨房里可好玩了。” 绿苑说起今天下午的事滔滔不绝。 在一个大锅里面不停地翻炒，然后又用白布进行过滤等等实际操作过程，都和他们一直以来受到过的做饭的教育完全不同。 新奇的体验，让她非常激动地把这些分享给了关秀婉。 关秀婉也不打断她，静静地听她说完，随后让她把楚天玄从厨房里面请回来。 短短一天的时间，楚天玄就给了她两个惊喜。 第73章 大乾的第一杯奶茶 这两个惊喜她都打算好好地利用起来，也真心想要请教。 等到楚天玄出现，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一个一直捧着竹杯的关秀婉，桌子上的白纸上还画着什么。 楚天玄靠近以后才看清上面画的，就是关于这个竹杯和他们今天下午讨论的菜单。 看得出来，他们讨论得非常激烈。 小小的一张宣纸上面出现了多个人的笔迹，涂涂画画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关秀婉看楚天玄的眼神多了几分惊喜和不可思议，更多的还是探究。 当一个女性对异性眼神当中充满探究，想要去发掘对方更多的一面的那一刻。 某一种特殊的情愫也就开始酝酿了。 “这个竹制的杯子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比起附庸风雅，用的雕刻陶瓷杯，还要更有意境。” “而最为重要的是这杯子里面装的东西喝起来甜而不腻，闻着又有淡淡的茶香。 我很好奇，我们府里似乎并没有像这样的茶叶，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关秀婉清冷疏离的气质，在面对楚天选的时候，总是会带上气氛，增添了亲昵，好似面前这个男人能够让她放下些许的戒备。 她的问题也总是说得轻轻柔柔的，一把细嗓说起话来，更像是在哄着楚天玄给她解惑。 有时总让人会误以为是女朋友在和自己撒娇。 楚天玄也不端着，笑着坐在她的边上。 和她解释这一杯奶茶并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材料，只是找到了府里还没有用完的茶叶就着红糖，将它们炒干以后倒入了羊奶和水。 好在关府家大业大，所以才能够连羊奶这样的物品都有所储存。 这东西可不是黔江县本地的，而是元蒙那边塞之地的牧民，养了羊才有的羊奶。 大乾朝用布帛粮食去换才能换到的好东西。 至于能够产牛奶的奶牛，楚天玄压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找。 就连在前世的时候，国内引进奶牛都是1840年以后的事儿了。 大乾朝这个时期，还没有达到前世那个水平。 还不如直接用羊奶来的实在，在最起码游牧民族养的羊那个是在大草原上自由奔跑自然产下的，又健康又营养。 关秀婉知道了这种方法之后，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这东西确实十分好喝，和刚才的小吃完全不同。 最重要的也是，我觉着明日后日都喝上一杯，也是高兴的，偏偏制作成本高昂，羊奶必须从元蒙采购，运费、保存代价极大。” 她果不其然想要把这个东西也进行售卖，只是现在还想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能够解决原材料的问题。 尤其是羊奶，不能久存，容易变质。 “虽说这个东西是从边塞购买的，可是你让府里的佃户自己养不就好了。 告诉他们养了羊，你还能够给他们一些额外的补贴，羊皮可以制袄、羊肉可以食用、贩卖，羊奶也能每天采集。” 楚天玄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而他也正有把他脑子里面想到的这些小吃卖出去的打算。 只要卖的越多，他能够赚到的钱也就越多，更能够快速的让关秀婉走上皇商这条路。 越走越快。 那他迟早有一天也能和关秀婉圆房，绵延子嗣。 “养羊？可是我们黔江县会牧羊者甚少，经验不足奶茶这件事情恐怕是要先放一放。” 关秀婉语气当中都是可惜，捧着手里的竹杯摩挲了好半天。 关家现在虽说不是泼天的富贵，可是也绝不是缺银子的人家。 无可奈何的是，有相关养殖经验的人凤毛麟角，否则也不会耕牛紧缺的窘境。 楚天玄轻笑：“娘子不需要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关秀婉看着楚天玄卖关子，也不否定，而是等他继续往下说。 “养殖畜牧业需要的东西有二。 其一：足够广阔的土地、丰富的牧草。 其二：增加产奶量的科学饲养方法。” 楚天玄竖起两根手指，解释道。 科学饲养？ 从未听过的新词，难怪他敢打包票能做到。 “听你的口气，对此自有门道，还请赐教，将来铺子当真开了，我和你五五分账。” 关秀婉两眼放光。 她意识到，楚天玄说的畜牧业不光是包括牧羊，牛、马等牲畜都是通用的。 要是真的，这其中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光是耕牛一项，便能改变大乾开垦田地劳动力不足的现状。 楚天玄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怎么在关秀婉眼里，他现在还只是个帮忙赚钱的谋士似的。 只不过大方也是真的大方。 关秀婉很清楚小吃铺子要是开起来，菜单上的东西都得靠楚天玄，她给出五五分账的股份，倒是公平，不愿占楚天玄便宜。 “你给我这么多私房钱？不怕我有银子了去兰桂坊乱来？” 楚天玄笑着调侃，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关秀婉。 “” 关秀婉只是捧着竹杯，并没有搭话。 反而提出其他疑惑。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给我品尝的这两样小吃，甜而不腻、入口清凉，是怎么做到的？” 关秀婉转移话题，并没有回答楚天玄想听到的答案。 楚天玄也不会为难眼前的美人，温水煮青蛙嘛，那自然是不能着急的。 他指着后院说：“你记得后院那口井吗？井水即便是在夏日也凉的刺骨。 外院练武的耿直等护卫都用井水去暑，把小吃放在笼屉中，栓个绳子，悬置于井中等着即可。” “并非冰块？也能有如此效果？！” 关秀婉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个方法和她心中猜想的有些出入。 楚天玄也听出来关秀婉这句话的意思。 成本控制！ 是做生意必须要关注的核心问题。 在古代“冰块”这一类的东西，制作成本可不低。 迄今为止，也就只有皇宫的皇帝，还有些达官贵族才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去用冰块去避暑。 一块一立方米的冰块，售价就高达一两银子，最热的时候能炒到十倍的价格，一块冰块一两金！ 是公认的奢侈玩意儿。 普通人难以接触得到，就算能接触，也无力承担。 第74章 黄骠马 关秀婉会担心也是难免的，好在楚天玄压根没打算这么做，只需要一口井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舍本求末呢。 “好，既然如此，有劳你将制作方法和原材料写在纸上，我会负责亲自管控，选择信得过的人教他们制作，为以后开铺子做准备。” 此时此刻，关秀婉的心里对于开小吃铺子这件事已经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了。 楚天玄点头答应，略一思索并没有多说什么，自个儿出门去了。 关家从来不过问楚天玄要做什么，只要他平安就可以。 他也不浪费时间，走了一遍县城里的米铺等食用店铺，关家的底子还是相当雄厚的，百分之四十的米铺都是他家的。 剩下六成，在黔江县其他各家族，员外等人的手里再分，没有任何一家可以和关家相比。 关家的米铺质量还远远高于其他人，楚天玄大概猜得到原因。 就凭关家把田地以低廉的租金租给佃户们，收到的米粮自然是上乘的。 上下环节这么一扣，自然是良性循环。 口碑好也是一件好事。 县城一些街道还有正在出售、转租的铺子，根据位置的好坏，价格也不一样。 走到南市，这里就要乱一点了。 有着不少马、驴等畜牲，鸡鸭猫狗更是不计其数，空气中充满了粪臭味，是姑娘们和有洁癖的老爷们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卖牛羊的甚少，卖马的倒是很多。” 楚天玄原本准备买一些健壮的牛、羊，回去培养尝试。 却低估了古代农民对耕牛的重视，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否则无人愿卖。 “既然没买到牛、羊，那买一匹上好良驹也不错，起码可以拉拢一下耿护院。” 阻碍楚天玄圆房的三座大山。 一：女帝，得罪不起。 二：幽莲，打不过。 三：耿护院脑子不好使，可以尝试攻略，拉到自己这一边。 如此想着。 楚天玄走到几匹马的面前，开始挑选。先是抚摸着马脸，马儿打个鼻响，拍拍马腿和小腹 挑选得格外认真。 这匹马和边上其他马都没什么区别，淡黄色的鬃毛，没有任何特殊的，只有楚天玄靠近低头才看见在这层毛下面藏着乳白色的斑点。 斑点位置的颜色没有一丝杂毛，这让楚天玄十分的惊喜。 “这位客人，买马吗？五十两一匹，你要是全拿，一百二十两三匹都给你。” 卖主是个瘦成竹竿的高个男人，倒三角的长相看着格外的吝啬。 可以看出这个卖主对马并不好，而且马匹并不服管束，嘶叫连连。 惹得汉子破口大骂，让不少人都回头看他。 原本还想看马的买主，仿佛知晓了其中猫腻，也不由地摇头离开。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看到楚天玄一个卖主，连忙满脸献媚地贴上去询问。 楚天玄皱眉，暗道：这人欺我面生，想把我当肥羊宰？ 狠狠啐了一声，说道。 “五十两？十两我都嫌贵，你看你这马病殃殃的不说，牵着走两条腿就打颤。 你卖病马还敢收钱，我非得去衙门告你这个奸商。” 楚天玄硬气得很，故意露出腰间捕快的牌子，以震慑。 这是他之前用的，升官以后七天以内送回衙门，现在还不到时间，可以利用一下。 “官差大人，有什么事好好说” 卖主有些慌，上前去压低了声音，很是恼怒却不敢爆发。 真他妈的倒霉！ 忌惮于楚天玄的身份，又被对方戳穿了奸商的身份，卖主也只能认倒霉。 “大人，这马我养这么大也不容易，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三十五两吧。” 楚天玄不答应，这奸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竟然还在想着怎么从他这里坑银子，当他真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门道儿？ 哼，一个铜板也别想出！ “怎么，别人养大你半道骗走也能算你养的？那马蹄上的马蹄铁是哪家铁匠铺打的，你知道吗？ 你急匆匆赶来转手卖掉，饲料都不给喂，你也算养马的？” 随着楚天玄这么说，他腰间佩戴的牌子也似乎更加耀眼了。 只见他一把抓着卖主的胳膊，吓得卖主身子一震，打着哆嗦一咬牙，二话不说走了。 “这马是小人我官道上捡的，是走失的、真不是偷的，不要抓我” “哼，由我带回衙门缉压，等待失主，放你一马，快滚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卖主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楚天玄白嫖三匹马，带回府里，特意把那有斑点的马牵出来，打算送给耿直。 “姑爷，你买马了啊？” “哈哈，你去把耿护卫叫来，说我有礼物送他。” “好嘞，姑爷。” 一个护卫见状连忙上前牵过马绳，另一个连忙去内院叫来耿直。 耿直瞪着一双驴眼，踏步而出。 抬眼便看到了，眼前的三匹良驹。 其中一匹尤其神骏。 “吁，呼呼！” 这马可是有说头的。 前世有一位秦公，名琼，字叔宝。 一次不经意的机遇下，秦叔宝看到了马倌用于载货的坐骑。 那时候黄骠马十分的柔弱，看上去压根也不好像宝马。 可是秦叔宝一眼就看得出这马的不一样，因此在购到以后仔细的照顾，最终变成在历史上最知名的宝马。 黄骠马与寻常的马没有任何区别，看毛色完全看不出来。 最大的特点就是腹下等地方有乳白色的色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楚天玄就是根据这个经验推断手里的这个是真正的千里马。 至于最后能培养成什么样子，那就要看耿直的了。 而此刻，耿直反倒是那个摸不着头脑的人。 “姑爷，你从哪儿牵来的马？这马……不错啊。” 耿直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他看着眼前的千里马也忍不住上手反复抚摸，肉眼可见他的喜爱。 自古以来，男人就没有不爱马的，到了现代，爱的是车，这个道理万变不离其宗。 “这马，归你了。” 楚天玄表现得极为大方，让耿直心里对他的印象一下子拔高了一座山那样高大。 第75章 耿护卫（攻略） “真的！谢谢姑爷！我一定养好这马！” 耿直大咧咧地笑着，还和楚天玄做保证。 “那是你的马，你自己做主，等会儿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楚天玄挥挥手，这马送出去就是耿直的了，他反倒是叫上耿直，还要再出门一趟。 耿直憨憨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愣愣的点头，还真答应了。 这还是第一次，耿直在没有关秀婉的命令下，单独跟着楚天玄外出。 楚天玄得意地挑眉，看来不算是白费心思啊。 “第一阶段攻略成功，距离彻底拿下还差接下来这一步。” 物质条件上满足了，接下来是精神洗脑！ 二人出门。 来到了楚幼薇管理的“淡泊书店”，店里挤满了阅读、品茶的姑娘。 书架上更是琳琅满目，摆满了的霸道总裁系列话本。 看得耿直两眼放光。 “这本我刚看完上册，下册就上架啦，这本没看过，好像也挺有趣。 姑爷你先忙，别管我，我需要一段时间挑选。” 耿直惊喜地看着书架上的话本，和楚天玄打了声招呼就去选书。 “嗯，不着急，我去喝口茶。” 楚天玄口中淡然，心中却是暗道：这还拿不下你？ 自从第一次醒来时，发觉五大三粗的耿直喜欢看言情话本，他就有了投其所好的打算。 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 “店家，结账。” “姑爷交代过了，都是自家生意，不用算银子。” 等到耿直抱着一堆话本，出来结账时，却被结账的伙计告知不用。 又是一份惊喜，直冲心底。 耿直：姑爷对我太好了！ “姑爷，这是您刚才要的限量珍藏版，独此一本，您拿好。” 伙计拿出一本封面装订精致，印有精美插画的话本递给楚天玄。 耿直看得眼睛都直了，一双眼睛粘在了那本子上。 “姑，姑爷，这书店都是你的？那本子都是你在卖？” 耿直心眼为负。 对于其他事情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听关秀婉的命令行事。 哪里知道黔江县的话本书店，已经是楚天玄的囊中之物。 听到耿直这么一问，那个伙计立马神色傲然的说道。 “那是，我们二掌柜的虽然不怎么来铺子里，可是本事绝对是一顶一的。 这本子下一册什么内容，什么时候发出来，那都是二掌柜的一句话的事儿。” 伙计积极地和耿直介绍楚天玄。 他们的大掌柜是楚幼薇，作为弟弟的楚天玄就被叫做二掌柜的。 姐弟俩感情好，又时不时地为书店忙碌，伙计们也都心生佩服。 也都知道关于本子的事儿，还是楚天玄做主，楚幼薇更像是一个管理者。 “真的？！那……那下一册苏芮和林大少爷能不能解除误会呀？” 耿直两眼放光的看着楚天玄，在等一个答案。 还真是看得非常的仔细，连霸道总裁系列里的角色名字都能脱口而出，那都是楚天玄随口改的，却被耿直记到了心里。 他是真喜欢这话本子。 “你想知道也不难啊，这册你拿去随便看，以后出了新的，我保证，你一定能拿到最新最好的，市面上独一份儿。” 楚天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当面剧透接下来的内容，反而允诺耿直，以后这些话本子的内容他都能提前看到。 而且还会为他准备印刷完整的本子，画工画完整的绘图也会一应俱全送给他。 这可把耿直激动坏了，一点不客气地接过。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当即一脸认真的也给了楚天玄一个允诺。 “你给我话本子看，那以后我要是拿到好东西，一定也给你。 姑爷你是好人，小姐没娶错人。” 耿直憨厚的笑着，楚天玄今天只做了两件事，但是在耿直的心里地位直线飙升，虽说不能和关秀婉的地位做比较，也能排个前三了。 楚天玄和伙计打了招呼离开，和耿直慢悠悠的回府。 一路上还问了关于关秀婉的喜好和以前发生的事。 耿直现在对楚天玄完全信任，知无不言。 “小姐素来清冷，平时写书法，看书的时间超出了其他事情，休闲娱乐更是从来没有，似乎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知识的获取。” “以前一个人做得最多的也是帮家里做生意，也有公子哥对她示好，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得到她的青睐。” 耿直说到这里还让楚天玄放心，他家小姐聪慧又理智，从来不会因为男人迷过眼、昏过头。 楚天玄也只是笑着，静静的听着。 将重要的细节，一一记在心中。 日后再说！ 楚天玄明白，关秀婉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又是那样聪明的人，早早的就接触到了商人这个阶级，做生意更是手到擒来。 见过人世的浮华，也见过无数别人眼里的稀奇物品。 真要送她东西，根本不是花钱花得多就能让她高兴的。 好在楚天玄自认他有着别人比不了的优势。 可以想出一些前世的小玩意儿，有条件的话做出来，哄关秀婉开心。 出奇制胜。 耿直还提醒楚天玄，关秀婉无辣不欢。 虽然嘴巴上从来不说，可是吃辣的本事是谁都比不了的。 “府里也召集过自己人来了个比辣大会，炒了辣椒的菜都不配上桌，直接生啃辣椒，谁能笑到最后谁赢，关老爷拿出五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可是谁也没想到，在全府上下都参加的情况下。 关秀婉用她那张月宫仙子一般的脸，淡定地吃到了最后。 “整个过程面不改色，惊得其他人以为她吃的辣椒是假的，逮着绿苑怀疑她徇私作弊。” 经过验查，确认无误！ 惊呆了关府上下。 “以前还这么好玩？还得是岳父啊，真会玩。” 楚天玄也跟着耿直笑了。 看来关家一直以来都有着其他家庭不曾有的乐趣，或许这就是父母恩爱的家庭吧，带动着整个府邸都处处充满了不经意的温馨。 “那是，以前老爷总是能想到一些小游戏让府里上下一起玩，银钱也是真的发放给咱们。 就是小姐太厉害了，总是府里的大赢家，最后银子都进了小姐的荷包。” 耿直发出憨厚的笑声，随后嘟囔着。 第76章 堵门，烦不烦？ 对于总是做游戏的输家还带着几分不服气的意思。 两个人聊着，也回到了府里，楚天玄临时改道去了一趟厨房。 吃完的时候。 关家父母，关秀婉，楚幼薇和楚天玄他们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饭。 人多也热闹了几分。 “开饭喽，今天女婿我亲自下厨！快尝尝！” 楚天玄？ 下厨？！ “真新鲜，一定要多吃点儿。” 八仙桌上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来。 鲜红的红色辣椒，青绿的青色辣椒一应俱全，每一道菜都充满了鲜艳的色彩。 还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菜式，那是关家的厨子做不出来的炒菜。 可是现在它就这样直勾勾地摆放在距离关秀婉最近的位置，伸筷子就能夹到。 “哎，有人惦记的感觉就是好啊，我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关岳父肯定知道自己女儿的喜好。 所以看到桌子上摆的那么多菜全都是加了辣椒的，自然心里有谱，酸溜溜地来上这么一句话，也调节了桌子上的气氛。 “爹爹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小时候喝白酒也是爹爹沾了筷子送到我的嘴里。 如今大了，难不成爹爹改了口味不喜欢吃辣吗？” 关秀婉眼神如刀，撒娇一般嗔了她爹，难得脸上有了几分女儿家的不自然。 韦岳母现在正高兴得合不拢嘴，女儿和女婿之间一看就知道有戏。 寻常男女想要走到一起也要有个时间，他们如今正有升温的迹象，韦岳母可高兴得很。 一直不停地给关秀婉夹菜，当然也还记得自己的女婿也是一个能吃辣的人，把好吃的夹给了女婿，偏偏就是没有顾到关岳父。 这可把关岳父给气坏了，不停地做着表情动作，甚至主动把自己的碗放到了韦岳母的边上。 没有说一个字，但是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岳母就是不再搭理他，把好吃的都给了女儿女婿。 让关岳父自己夹菜吃，偏偏关岳父是个妻管严，不敢说什么，只能埋头吃饭。 楚天玄可是特意准备的川菜，所以无论是从口味还是辣度来说，都能够符合关秀婉的喜好。 虽然现在这个朝代还是有不少调料稀缺，但是利用手里已经能够拿到的调料进行调制，也能得到川菜的三分精髓。 所以才能够在桌子上出现辣子鸡，麻婆豆腐这样的特色菜。 “谢谢。” 关秀婉和楚天玄挨着坐，她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楚天玄忍不住嘴角上扬，都快要歪成龙王了。 但是表面还是装作非常淡定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当天晚上两个人也各自回到了东厢房和西厢房。 幽莲莫名其妙地成了他们府里的巡逻。 尤其是到了晚上，对楚天玄看管得尤为严格，想要跨过东西厢房的那道门禁，便会遭到幽莲的阻止。 几次开门、跳窗尝试之后。 结果皆是被一把铁剑，指着鼻尖，偃旗息鼓。 “我说女官大人，您在这里难道没有其他事情可做？非要每天晚上都要来看着我？ 我是关家的赘婿，不是你口中的犯人！” 楚天玄就差爆粗口了。 谁让他打不过幽莲呢。 但是幽莲一直在门口站着，一言不发、一步不让让楚天玄十分无奈。 憋了半天，才徐徐吐出。 “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巧言令色，我也不会当你出去的。 年轻人气血旺盛，难免夜半三更不会偷偷地潜入关姑娘的房中去，欲行那事儿！” 幽莲根本就不相信楚天玄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烦不烦啊，我们是合法夫妻别说的和偷情一样。” 楚天玄不以为意，本就夫妻，符合大乾律令的。 “你在这里油嘴滑舌没有用，你根本就不知道，关姑娘尽早得到第五块令牌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我作为陛下身边的女官，要在这里长期居住的原因。” 幽莲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是陛下的心腹，但是现如今出现在一个小县城里面，并且没有离开的意思。 京城里面的达官贵族又不是傻子，稍微一调查就能够知道幽莲在哪里。 很多人此刻恐怕都已经开始猜测，当今圣上的心思。 指不定在打什么歪主意，幽莲自然不敢放松。 让楚天玄跑出去种个地，田里有了种子，珠胎暗结，那可就糟糕了。 “我看女官大人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过来帮我一个小忙。” 楚天玄停顿了一下，随后笑着邀请幽莲帮他的忙。 幽莲不明所以，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他。 楚天玄却坏心眼地把腿往前一伸。 “啊，我的脚，疼啊！” “呀！”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幽莲突然失去了重心，两只手紧紧地靠在了楚天玄的胸前，半个身子都落在了楚天玄的大腿上。 而楚天玄恶人先告状，大叫着幽莲踩疼了他的脚。 “你没事吧，我并非有意摔倒，刚才只是一个意外，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帮你看看。” 幽莲眉头紧蹙，她虽然要在这里看着楚天玄，但是不代表要把楚天玄弄成一个伤残人士。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亲自检查楚天玄的情况。 趴在楚天玄胸前的手，也为楚天玄把脉。 完全没有关注到自己现在和楚天玄离得有多近，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如果让外人看到的话，又会觉得有多么的不妥当。 楚天玄都能够闻到幽莲身上带着的茶香。 她似乎在自己的香囊里面放了茶叶，茶叶的茶香淡淡的飘出来，沁人心脾的同时又让人沉醉。 幽莲是一个不失粉黛的人，她的身上并没有其他女子带着的胭脂香气。 但也并不是一个不爱美的女孩，她怀里还有一盒没有打开的胭脂盒。 只不过是常常忙于公务，又不敢松懈，所以没时间化妆。 削葱一般的玉白手指搭在了楚天玄左手的手腕处。 幽莲竟然还会这个，叫楚天玄有些意外。 第77章 第一次古代不适 “女官大人，我的腿疼，你是不是该帮我看一下要不要把瘀血揉散呀？” 楚天玄提醒幽莲。 他的身体当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甚至怀疑幽莲是故意把脉，实为试探。 幽莲放开楚天玄的手，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眉头紧锁，随后散开，站起身来，并没有拒绝楚天玄的要求，找起了房间里的药箱。 “我害你受伤，你这只脚究竟有没有伤到，自然是要亲自看一看的。” 幽莲并没有发现，她这次摔倒是楚天玄暗中出脚，还以为只是一个意外。 楚天玄也没有想到幽莲看上去是如此的聪慧，却在做事情上偶尔也会有一板一眼的时候，好似在她的心里，只要是她的责任就不会推脱。 这样不知道把别人当做挡箭牌的人，可是很容易就背锅的。 说这话的功夫。 幽莲就已经找到了房间里面的药箱，紧随着回到楚天玄的面前，蹲下去就要给他脱鞋看一看伤口。 楚天玄也在这个时候阻止了幽莲，拖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蹲下去。 “轻轻磕碰了一下哪里至于要用到药了？我看上去倒也没有这么脆弱吧。” 楚天玄轻笑着这样说，原本他也只是故意的想要逗一逗幽莲，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幽莲也并不坚持。 “你没事就好，我虽然常常在这里监视你，但与你之间也并非敌对关系，还望见谅。” 她也趁此机会说一说这些日子经常盯着楚天玄的事，她知道楚天玄肯定心生不满。 但她也希望楚天玄明白，他们如今只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并不代表他们就是永远的敌人。 “人情翻覆似波澜。” 楚天玄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回复幽莲。 没点文化的人还真是听不懂，好在幽莲作为女官博览群书，听出了楚天玄话里的意思。 “楚大才子名不虚传，幽莲告辞。” 幽莲双手抱拳，施礼告辞。 夜已深了。 楚天玄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回了礼两个人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楚天玄是在一阵吵闹声当中醒过来的，外面的耿直和其他人闹作一团。 原来是那些人看到耿直有了一匹千里良驹，羡慕地上来纷纷和他讨要，都想要亲自训练千里马。 关秀婉自然也看见了，路过的时候去询问耿直，这匹马是从哪里来的。 千里马可是万里挑一，即便是县城南市真的有卖，也未必有人都能找得出来。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道理，关秀婉如何不懂呢？ “小姐，这匹千里马是姑爷送我的，姑爷可厉害了，能够挑到这样的好马，眼光毒辣啊。” 耿直对楚天玄赞不绝口。 楚天玄出了门，听到耿直的夸赞，也满意的点点头。 暗道：耿直只是脑子是脑子里面缺根弦，该夸人的时候他还是知道应该怎么夸的。 不枉费他又给他送马，又给他送书。 “嗯，确实厉害。” 关秀婉伸手抚摸着马匹，确认马匹的身体状况，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点头，确实如此。 过了会儿看到就在边上的楚天玄，关秀婉收回了手。 “我有事需要和你商量，一同来吧。” “好。” 关秀婉邀请他去前厅议事，楚天玄自然答应。 前厅里坐着一张陌生的面孔。 楚天玄看他像是一个儒雅的先生，腼腆地笑着，总是会在和人对视的时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穿着带补丁的长衫，文质彬彬。 “小姐好，姑爷好，我是林北街的人牙子二柱子，今儿带了些好材料，请您挑着玩。” 只是这二柱子一开口就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人不可貌相，看着文质彬彬非常好接近的人反而是人牙的子这个职业。 人牙子顾名思义，就是贩卖下人、丫鬟贱籍的人。 收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活不下去的孩子，或者是转买转卖的原本就是贱籍的人员。 相当于现在的“人才中介”。 楚天玄面无表情，他只是本能的因为前世的记忆而对于人牙子这个职业感到排斥。 可他心里也很清楚，他现在处于什么时代，顺势而为的道理还是懂的。 况且。 大乾明令禁止，贩卖人口。 所以来源还是可靠的，必不违法。 “嗯，楚……二郎，人都在外面，你可以亲自去挑一挑。” 关秀婉点点头，对这件事早有计划，转头让楚天玄负责，犹豫了一秒，还是用了更亲昵的称呼。 楚天玄是楚家的二儿子，楚幼薇的弟弟，自然叫声二郎也恰当。 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楚天玄的手都抖了一下，心里暗自想着幸好不是大郎。 他点点头答应，然后出去选人。 毕竟让他在这里直接面对人牙子，他有可能还是会忍不住动手。 外面站了两排年纪正好的小孩，男女都有。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关秀婉是什么意思，想要选学徒的同时，希望能够选忠心的。 这些小孩心性未定，如果现在就放在府里养着，从小就忠于他们关家，这样那些小吃的做法也不会随便流传出去。 这也算是一种保密的手段。 孩子们都是因为家里贫困被父母卖了，女孩居多，眼神当中多半充满了灰败。 毕竟经历了生离死别中的生离。 心里也比起其他同龄人要成熟一些。 一个人将来究竟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不是因为他的天性而决定的，而是要看他受到了什么样的教育。 楚天玄不会给这些小孩子现在就下定义，所以他决定把这十几个小孩都收下。 关秀婉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叫来绿苑给了钱，确认了每个人按手指印签下的卖身契，就算是结束这次交易。 二柱子突然得到了这么大的一种好生意特别高兴，临走的时候还说着下一次一定要再找他，他会给关家带来更好的货色。 楚天玄看也不想看他一下，关秀婉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了，坐在楚天玄的边上终于开口问他了。 “你是不是对这个人很不喜欢，是他带来的人不好？” 第78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还是你认为他这个人不老实，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再交易？” 关秀婉自然不知道楚天玄满脑子想的都是前世的相关法律道德。 还以为是对这个人牙子有意见。 “没什么，秀婉。” “我只是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楚天玄斟酌再三，还是和关秀婉讲了他的一个想法，这让关秀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人牙子也是受律法限制的。 若非本人签下卖身契，人牙子擅自把良家的人卖到，譬如兰桂坊或者其他府邸都是犯法的。” “要受到剥皮种草之刑的。” 人人平等，在古代是不可能的。 关秀婉的想法在于本朝的律法，沿袭了前朝，并且有所改进。 尽量把一些糟粕去掉，留下了精华。 所以在她眼里这个职业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特别有道德的高尚的职业，但也并没有违背本朝的律法。 更何况。 在这个朝代有着很多过得穷苦的人家，卖儿卖女都是常见的惨事。 想要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那必然是整个国家都强大富足起来以后。 家家户户都有钱，都能够生活下去，那也就没有必要卖儿卖女了。 “我知道，我只是……算了，以后人牙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处理吧，我就不出面了。” 楚天玄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却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继续执着下去。 天底下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他一时有感慨也是正常的。 因为他始终怀有赤子之心，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好我还有一事并不明白，希望你能告诉我。” 关秀婉略一停顿，眼底似乎在刚刚那一瞬间闪过羞涩的眼神。 楚天玄歪着头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叫我娘子呢？” 关秀婉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面带了些许的颤抖。 看来对于她来说要直白的问出这句话，还是有些情绪波动。 只是她一直以来控制的非常好，没有仔细听她说话的人，一定察觉不到尾音里的颤抖。 这份颤抖也不是因为害怕，确实是因为娇羞。 楚天玄很高兴，乐呵的差点手舞足蹈，清清嗓子认真的解答。 “因为你是关秀婉啊，你确实是与我有夫妻之名的娘子，你是岳父岳母的宝贝女儿，你是外面的人都知道的经商天才。 可你就是关秀婉啊，你有名有姓，你是你自己。 我以为我日日叫你的名字，既是在尊重你，也是……亲昵你。” 楚天玄笑着，很是爽朗。 他坦然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对于这个朝代的人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而他给予关秀婉的是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丈夫对于妻子的尊重。 即便楚天玄才是入赘的那个人，可是谁又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不是当今圣上是女子，做出了律法的改变，或许女子的地位还要更受压迫。 关秀婉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经商，甚至有可能会被剥夺继承权。 县衙里面会强行要求关岳父找到自己宗亲的子弟继承，也不允许他的女儿继承。 女子拥有继承权这件事情，在这个朝代是女子登基为帝以后才有的律法。 听到他这样说关秀婉心里一阵悸动。 又想到红楼就是出自他手，暗自感慨确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懂得女子的不易，才能写出那样的史诗。 “谢谢。” “既如此，以后我也叫你的名字吧。” 关秀婉别过头去，并没有让楚天玄看到她的脸。 如今也在询问楚天玄的意见，是不是要改一个称呼。 “不不不，外面的人都是叫我楚哥或者叫我全名。 就连我姐姐也是叫我二弟，就只有你叫我二郎，以后我也希望你能这么叫。 再不可以这样叫别人，好吗？” 楚天玄懵逼。 怎么突然一个好好的称呼，说了几句话就要改变了，他可不允许。 叫二郎多好听。 还记得前世人人都称赞的凤凰帝后，也就是李世民李二凤和他的妻子长孙皇后观音婢。 即便是两个人已经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人，私底下见面的时候。 长孙皇后依然会亲昵的叫自己的丈夫为二郎。 楚天玄可不希望自己和关秀婉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而是希望他们两个之间越亲越好。 只是关秀婉依然看向另外一边，让楚天玄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只这般叫你一人。” 关秀婉的语气当中透露着无比的认真，随后站起来离开了前厅。 楚天玄并不会知道，他只是在短短的几句话之中，就用别人所达不到的力量非常强有力的给了关秀婉的心脏一击。 这几句话比起天下最让人想要得到的礼物还要令关秀婉高兴无数倍。 家中来了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一时间也显得有些热闹。 耿直每天都会过去教他们打拳，让他们强身健体。 关秀婉也特意请来了教书先生，让这些孩子读书明理。 剩余的时间楚天玄就会过去把他们带到厨房，教他们怎样做那些小吃。 这些事情说起来，对于家大业大的关家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是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是他们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关爱，以及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层面。 对于自己能够读书，他们感到无比的感激。 而且还能够学到真正的本事，知道怎么样制作一些特殊的小吃。 一颗小小的叫做感恩的种子，就这样种在了他们的心里。 楚天玄也在这些细节里发现。 整个关府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文盲，就算是认识的字比较少，那也终究还是识字的，量的多少而已。 由此可见。 关家一直以来都在做善事，只不过他们的善事并不会张着一张嘴巴到处去说，而是用实际行动去做。 他们不像是主人，而且收养的家人一样对待。 没有打骂，没有呵斥。 至于其他人能否察觉得到，会不会对此心怀感恩，关家并不会考虑进去。 第79章 冲突 在楚天玄教导这些孩子的期间。 关秀婉就经常出去查看各个地方的店铺，关于这些店铺的位置是否合适，周围又有哪些人经常路过停留，都是需要进行调查的。 在其中一家店铺的时候和人起了冲突。 楚天玄只好看向一边的关岳父，今天他才第一次听说了林北街，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和林北街的人有了冲突。 “金校尉不是官职，而且人名，祖上挖人家祖坟起家的贼，无可奈何的是盗墓还真是个赚钱的活。 他把大量的钱拿去贿赂当时的官员，得到了官员的支持，他做生意如鱼得水，林北街那边有一半的铺子都属于他。” 关岳父这么一说，楚天玄也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在于两个家族之间产生了利益冲突。 对于林北街的金校尉来说，关家的生意本来就很大。 现在甚至跑到了他的地盘去。 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抢他的蛋糕吗？ 哪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的钱少赚一点呢？ 他必然不答应那个商铺的老板卖铺子，直接发生冲突，把人赶走也是正常的。 去盗墓的贼又能有多高的文化素质？ 就算是要用手段，也尽是下三滥的手段。 楚天玄查看关秀婉的脸色，发觉她依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此刻眉头微微挫折，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认为不仅要拿下林北街的铺子，还要拿下这几家的铺子，对于我们来说扩展商途是必要的！” 关秀婉的胃口可不小，她一共想要拿下的铺子不止个位数。 这么多间铺子，也绝对不是单纯用来卖小吃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 “女儿啊，其他地方的还好说，林北街还是算了吧，那种盗墓贼咱们可惹不起咱们可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人脉。” 韦岳母不是一个愿意惹事的人。 当即就劝说自己的女儿，没必要和一个盗墓贼起冲突，小人可不好惹啊。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娘，咱们可不能怕了他，你越是怕他，他越是得意，到时候或许还会得寸进尺。” 关秀婉却摇头，和自己的母亲持有不同的观点。 对付这种小人，只有自己身板硬，才能让对方感到怕。 小人害怕了，那他自然不敢上门找麻烦。 楚天玄也跟着点头，脸上风轻云淡的样子，却也对关秀婉的说法表达了支持。 关岳父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了，还叫人不习惯，楚天玄多看了他几眼，差点没忍住把茶水喷出去。 这边的气氛还有些严肃，可是关岳父就已经开始玩起了手里的骰子。 玩一会儿看一看点数，好像是在自己和自己比他小。 对于关秀婉的事情，大有不闻不问的意思。 “啊！疼！夫人快松手，为夫的耳朵要掉了。” 随后关岳父就遭受到了韦岳母的一万点暴击，拧着耳朵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疼得关岳父嗷嗷大叫。 不停喊着夫人饶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玩，女儿的事情你还关不关心了？” 韦岳母气得两眼一瞪，觉得自己的丈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怎么就像是一个老小孩一样呢？ 关秀婉看着父母，抬起手中的帕子遮着嘴，一丝笑意从唇角露出。 父母恩爱，她也感到幸福。 “不是我不关心，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我的事儿，女婿这么聪明，什么事情他处理不了吗？ 咱们的女儿也不笨，恐怕在金校尉出现的时候就想好了对策，你说我一个老人家还管什么？” 关岳父倒是看得开。 哪怕家里的这份产业是他当年一手打下来的，可是现在要让他交给自己的女儿女婿，他没有一个不字要说。 这份豁达的心态，即便是找遍整个大乾朝也没几个啊。 韦岳母都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个道理好像说的对啊！ 两个老人家又有什么好插手的事情，只要在年轻人的身后支持他们就可以了。 “女婿啊，那这些事情我们老两口就不过问了你和婉婉去处理吧。 只是千万要小心自己的身子，什么事都比不过你们两个好好的。” 韦岳母笑着对关秀婉和楚天玄又说了几句，抓着关岳父离开了，似乎还打算和关岳父说些什么。 只不过，这个说的方式或许会带有一些物理上的疼痛。 楚天玄只是笑着目送老两口离开，这份欢乐还是只有他岳父能给，说一声老顽童也不为过。 过了一会儿。 看着关秀婉淡然的模样，大概也知道了些。 “你坐在这里等着，是想要和我借衙门里面的捕快。” 楚天玄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关秀婉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做，也没有任何肢体语言暗示。 但是楚天玄就是猜到了，她现在要借人，而且借的还不是普通人，必须是有着官吏身份的人。 “真不知道该说是你太聪明，还是我没有隐藏好自己。 确实如此，金校尉身份特殊，如果要把他抓起来问罪必须要有证据。 但是那些证据一定在以前的官员身上，而不在金校尉自己身上。” 关秀婉也指出了自己的目的。 金校尉使用的都是下三滥的手段，他会去威胁铺子的老板，也会三天两头的跑到店铺里捣乱，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想要永绝后患，那就必须一击致命。 好在金校尉当年并不是白手起家，说是黑手也不为过。 他的第一桶金来源不当，事后和当时在职的官员也并非是普通官民联系，而是互相进行了金钱交易。 这在律法上来说是贿赂。 盗墓在本朝的律法上，现阶段没有重罚。 只是没收盗墓的资产，打盗墓贼二十大板这说起来还是道德层面更严重些。 只有定下他其他罪责才能数罪并罚，罚他流放最佳。 那么需要的就必须是现在的衙门里面的人参与其中。 “你是想钓鱼执法。” 楚天玄直白地说出了关秀婉的打算。 关秀婉愣了一下，钓鱼她知道、执法她也知道。 可是钓鱼执法这四个字，连在一起。 她却不知道。 第80章 借兵 关秀婉不得不承认楚天玄确实天赋异禀，聪慧过人。 只不过短短地打了个照面，他就能够把自己的计划合盘说出，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有句老话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些官员既然得到了金校尉的好处，那么就一定不会放弃，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压榨金校尉，金校尉肯定不愿意得罪这些人，他们之间不可能铁板一块。” 关秀婉点点头承认了楚天玄说的一切就是她想要去做的事，也主动解释了，她认为捕快出手会有突破。 金校尉和以前的官吏之间的关系一定无法和谐。 一个拼了命地吸血，另外一个必生怨恨。 “衙门里面的人总会沾亲带故，即便以前的官员已经离开，或许他和现在当值的官员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只要这个人脉能够利用起来金校尉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楚天玄也很清楚，但是他却认为只要当权者不是本人，依靠所谓的人脉关系就一定能够轻易打破。 “到时候尽管出手，世间最容易打破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一旦没了利用价值，那就只剩下狗咬狗。” 楚天玄这句话也是给关秀婉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尽管出手，自己也会全力配合。 有了他这句话，关秀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格外的安心。 明明依然是她在前面做这件事情的主导，可是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个楚天玄。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改变。 林北街。 “哼，什么狗屁关家，让一个人小娘子抛头露面和我谈买卖、抢生意。凡是见到关家之人，全给我打回去！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老子的地盘。” “是，金爷。” 金校尉正带着身边的打手守在这条街，时不时的还要巡逻，见到了其他人会刻意躲着。 但是如果看到来者是关家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毒打。 “这些日子先别去这条街，我不希望大家受伤。” “是，小姐。” 关秀婉当即下令，所有人都要避开这条街。 楚天玄则抓紧时间去一趟衙门，宋士杰今天正在衙门处理事务，看到楚天玄来，又联想到并没有任何命令需要楚天玄去传达。 猜楚天玄一定是有其他事。 “楚大圣今天是来天庭搬救兵来了？” 宋士杰也是把西游这话本子读得融会贯通了，都能拿话本子里的话来调侃楚天玄。 “知县大人英明，大人容禀，此次为林北街的一霸，金校尉而来。 他此前冲撞了我的娘子，若非家中护卫身手不凡护住我娘子，此刻我怕是不能站在这里与大人说话。” 楚天玄先拍个马屁，再将事情缓缓道来。 首要提出来的，就是他如今境况不好，不是为了给宋士杰示弱，而是把自己描述成可怜人，被其他人恃强凌弱了。 宋士杰听得乐呵。 暗道楚天玄那样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轻易被别人拿捏，这分明是想要让他这个当上司的搅入其中，借刀杀人。 不过，他也正有此意。 “你的委屈我知道了，这个金校尉我也早有耳闻，你瞧这些，都是关于别人状告金校尉的诉状。” 宋士杰摆摆手。 从一旁大量的文件当中抽出了一部分，桌案上大量的杂物。 宋士杰还能做到一边处理事务，一边整理得整齐有序，可见他沉稳的性格。 楚天玄上前一步，看到这些诉状。 确实都是状告金校尉的，而且告状的人不仅仅是普通的老百姓，就连商户当中也有不少人被金校尉气压过。 百姓的田地被金校尉占有后，即便是衙门宣判要还给百姓。金校尉也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时间。 结果就是田地始终无法正常耕种。 反倒是荒废了。 百姓也没有那个精力和金校尉长时间拉扯，最后不了了之。 商户和金校尉的问题。 一则是：自家商铺尝尝被流氓打扰，生意会受到影响，那些流氓多半都是金校尉以前认识的下九流。 二则是：进货的问题。 货物在进出时不太顺利，常有蒙面的人偷袭抢走，即便是等到白天去运送货物，也会有人朗朗乾坤下抢劫。 不用想。 造成这些影响后最大的得益者就是金校尉，那必然是他派人去干的好事。 还有几个别老人家的子女哭诉。 因为老人下葬后，去祭拜时发觉坟墓被人给刨了，一切蛛丝马迹、作案手法都指向金校尉。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子女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 告状的人多起来。 宋士杰也当然高度关注。 把相关诉状都收集在一起，他对这个金校尉也早有除掉的打算，只是没想到现在被楚天玄率先提了出来。 “你要知道，这个金校尉能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安然无恙，背后肯定有大靠山。 他背后之人我还没有眉目，你倘若真要动他，就必须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宋士杰当然是支持楚天玄去动手，可他也要提醒楚天玄，这个人也有所牵连，处理的时候一定要干净，不留人话柄。 “知县大人尽管放心，一切按照大乾律法做事，绝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 楚天玄双手抱拳，让宋士杰尽管放心。 楚天玄一向自有主意，进退有度。有他这句话，宋士杰也没什么好说的。 言归正传。 “说吧，你要借谁，借兵多少？” 宋士杰一撩袖子，让楚天玄自己挑。 楚天玄可高兴了，这是宋士杰对他的信任，也不客气：“我不多要，王德发带队助我即可，人嘛，六十六。” “什么？六十六还叫不多？” 楚天玄话音刚落，宋士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还叫不多要。 在衙门里的捕快才一百来号（皂班、壮班衙役不算在内，只算快班这一支），开口就要走了大半，这还说不多。 知道的你这是在除恶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剿匪呢！ “大人，人多势众，以防万一。” 看楚天玄厚脸皮的样子，宋士杰就知道，别人说客气那是真客气，楚天玄说客气那都是假客气，脸皮厚得很。 第81章 试探 “五十，不能再多了。” 宋士杰憋了一口气，减点人数。 “谢大人。” 楚天玄二话不说应承下来。 宋士杰苦笑，着了他的道了。 楚天玄借走了人，也并非让他们摆着看，而是分成小队在林北街巡逻。 先摸清对方的活动轨迹和生活习性。 几天之后。 王德发跟着楚天玄找了一家饭店，两个人合计一番。 将消息整理、删选，制定方案。 王德发从头到尾，对于走访、打探这一块亲力亲为，此刻说起金校尉的铺子、资产也不在话下。 五间饭馆，三个酒铺，四个酒肆。 酒铺卖得高档一点，白天开着，酒肆见人就卖，什么价格都有，且通宵达旦，官府没下宵禁就能一直开。 杂货铺，粮食铺一共才两个，古董铺子最多，足足九个。 此外还有棺材铺三个。 “棺材铺，林北街这种吃喝玩乐的地方开棺材铺？” 楚天玄听王德发这么说，第一个关注点在棺材铺上。 不同的商业街侧重点会不一样。 就比如关家的粮食铺子就在城东，一条街上就能同时看见两到三间。 这个林北街素来以美食出名，不少人来这里主要目的是吃喝玩乐来的。 有古董铺，酒铺都能赚钱，也不稀奇。 可是这办白事才用得到的棺材铺，摆设在林北街做什么？ “楚哥，只要是人都会死，有棺材铺也说得通，怕是不能下定论。” 王德发摸摸脑袋，他说不上来这具体有什么问题。 “你想啊，现在全国哪儿都不打仗吧？死的人是不是就少了很多。” 楚天玄一条一条地教他，让他跟着动脑子。 “是。” “再想，平时县城里需要棺材，一般都是老人去世才需要定寿材，棺材铺才铁定有生意做。 年轻人突然夭折，那都是意外，临时去买棺材。两件事对棺材铺的需求就不一样。” 楚天玄又问。 “对啊。” 王德发肯定的回答。 “还有，棺材铺需要多少伙计？ 一间铺子算上做棺材板的师傅一个，雕刻的工匠一个，招呼客人的伙计一个，大不了还有个驾牛车搬运的，也就一个巴掌的人就够了。 你看他们，长得凶神恶煞的，脸上还有刀疤，黔江县谁见过？奇不奇怪？” 楚天玄和王德发选的饭店，就在棺材铺的对面，能够从二楼的位置俯视棺材铺而不被发现。 说着。 他还指着棺材铺里忙碌的伙计们问王德发。 王德发也察觉出不对来了，楚天玄说得很有道理啊。 “这棺材铺压根赚不了几个钱，还养着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伙计，不对劲儿。” 王德发直到这个时候，才肯定地一拍桌子，脑子转了过来。 “对啊，所以啊王德发，你记住啊，这三间棺材铺肯定藏着猫腻。 你一定要盯紧了，多看两眼，探明虚实，知道吗？” 楚天玄苦口婆心的安排王德发。 “楚哥放心，我记着了。” 王德发拍着胸脯做保证。 林北街的金校尉倒是不知道自己被某人盯上了，今天照常带着打手在林北街走来走去的，街边有摆摊子卖菜的。 金校尉连卖菜的都要薅羊毛，小贩不敢说话，只能赔笑。 每路过一家开着的铺子，金校尉和他的打手都要过去晃一圈，吓得那里的客人赶紧溜走，走的时候再顺手拿几样东西。 “看什么看，这是孝敬本大爷的，你敢有异议？” “不敢，不敢。” 老板气得不行，可又不敢冲上去理论，捏着拳头长叹一口气，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啊。 而在整个过程中，金校尉也格外的关注自己的棺材铺，巡街的过程中一半的时间都会在附近徘徊。 就在此时。 一队捕快腰间别着刀也来这里巡街了，而这一队人马自然是由王德发亲自带领。 捕快有负责治安的责任，他们出现在任何一条街都是合理的，无论想要管谁都有名义。 金校尉看到这些人出现也自知不好惹，所以让自己的打手悄悄地散开。 这些打手也不是第一天跟着他了，自然知道应该散到什么地方去。 却没想到王德发直接就找上了他。 “大爷，今天来我们店面吃东西啊，我这就让小二给您准备。” 金校尉只能陪笑，让店里的小二送上美酒美食。 现如今他还没有找到官面上更大的靠山，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得罪县衙里的衙门。 “吃喝你就让小二去弄，你做掌柜的，不如留下来陪我和兄弟们聊几句。” 王德发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让金校尉满头大汗。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到底有没有得罪过这些人。 “这位大爷，以前衙门里老刘总捕头是我义兄，我也知道你们很是不易，不如今后常来我店里喝酒吃肉，我分文不收。” 金校尉脑子也转得很快，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想要贿赂王德发了。 刚好他现在也缺一些衙门里面的门路，王德发他们不是正好可以变成他新的门路吗？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王德发就是一个除了钱财，一无是处的小人。 很可惜，这次要栽跟头了！ “金校尉，你的大名我们这些人，哪有不知道的呀。隔壁县城你恐怕不敢去吧。 他们有个员外的祖坟被你刨了以后你还敢去吗？” 王德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并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笑眯眯说着以前金校尉做过的损人利己的腌臜事情，直到现在还口口相传。 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根本就不接金校尉的话，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翻旧账。 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明显是来找他麻烦的。 金校尉嘿嘿笑着，那件事情拿出来说他也是不怕的。 当时他已经用钱财打通了上下关系，最终也只是草草结案，盗走的陪葬品并未能追回。 金校尉说道：“以前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呢，那不过是年轻时不懂事，后来我不也被打了二十大板吗？ 不知这位大爷怎么又重提旧事。” 第82章 抬棺出城 当时执行打板子的衙役，都是打点过，收取过好处的个中高手。 看上去打得厉害，实际上并没有真打，就像是打豆腐一样根本不疼。 有人说这是衙门里面不少人会特意去学的一个技能。 在一块豆腐上面盖上一层布，板子打下去的时候不豆腐不能碎。用的叫做巧劲儿。 听得到声音，却感受不到实际的疼痛。 另外一种则是反过来。 豆腐在上布在下，如果能够做到把布打碎以后连带着豆腐水浸透在布上，而没有任何一点碎屑掉落在地上。 那打板子一定能把人打死。 这里面都是学问，王德发自然就是知道这点儿的所以金校尉说他已经受过惩罚时，王德发都笑了。 和他说什么风花雪月他不懂，但是你要和他说衙门手下的这点事儿。 王德发比谁都门儿清！ “和我说这些，老刘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孝敬钱可是有期限的，你还想一劳永逸？ 今天你不再说出个名字来，我就给你按个帽子戴，压回县衙？” 王德发现在是故意诈金校尉，这也是他来到这里之前，楚天玄特意嘱咐他的。 装作要给金校尉安上罪名的样子，将他把自己手里的底牌逼出来。 如果金校尉真的说了在职的官员那可就太好了，楚天玄回头就能收集证据，送到宋士杰的面前一网打尽。 说出来的人如果早就已经辞职不干了，那也没事，把他们的家抄了，肯定能有不少银钱。 到时候送到县衙里面扩充一下库银。 势必追究到底！ 金校尉这个时候果然情绪越发不稳，就连呼吸声也加重了。 “何有信，郭德答都和我有着颇深的交情。 他们两位如今上了年纪，虽远离高位，你也不能太过分了。” 金校尉接下来说出来这两位确实也是重量级人物，在县衙里的时候，曾经也做过县丞。 这个职位不算低了。 后来年纪大了，回老家休养生息。 人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在这个朝代，家里面的老人比起小孩更有价值。 远近闻名的老者，更是有着品德和威望，没有人会傻到对长辈无礼。 可惜他这一次面对的是王德发，而王德发的背后还有一个楚天玄。 王德发笑着拍了拍金校尉的肩膀，总算是让他说出了最后的名字，看来当初这个人混得确实不错，就连老县丞也吃了他的钱。 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县衙里的在职。 这一点对于楚天玄想要打击县衙里的其他势力，并没有帮助。 王德发并不憨傻，知道金是在应付。 “报了几个没有官职在身的老人就想交差？如此生意做到这般大，还敢做恶、祸害百姓。 哼，说上面没人关照，骗鬼呢？” 王德发也不明说，他今天来的本意就是打草惊蛇，演一场戏、证明金校尉这个棺材生意有猫腻。 金校尉一脸怨愤，心道：“你先别得意，等我将这批货运出去再将此事禀告大人将你剔除吏籍，到时候活剐了你。” 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叫王德发察觉到他的心思，只能陪着笑脸，打死不开口说其他。 “我看你这黑心鬼，不知道赚了多少昧良心的银子，今天我让你看看王爷爷的厉害。” 王德发说着，一副暴脾气上来的模样，朝着金校尉背后的棺材铺就冲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金校尉都没想到。 “要遭！” 赶紧上前死命拦着。 “王捕快！王大爷！大爷！您等等就等我说一句话，一句！” 金校尉紧紧地抓着王德发的手腕，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放在王德发的手里。 王德发一掂，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嘿嘿，大人，小本买卖不足为道，您高抬贵手。” “早这样不就好了，白费我这么多口舌。” 看王德发拿着银子停住脚步，金校尉方才松了一口气，一边赔笑，一边拉扯着王德发走远一点。 这举动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打自招。 “嗯，里面在忙什么？是正经买卖？” 王德发咳嗽两声。 一双眼睛还没有从棺材铺离开，这也就发觉了棺材铺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伙计和一些金校尉的打手。 联想到这几天。 金校尉时不时地路过，极有可能是在放风，亲自盯梢。 “当然是正经买卖。 这是南山村的成员外家定的寿材，说是成老太爷走了，得入殓，出殡，亥时三刻就得运走。 不得已，才让伙计们赶工啊。” 金校尉说尽好话，又给了实打实的好处。 王德发寻思着不能继续逼下去了，容易打草惊蛇，接了金校尉的应付，嘿嘿笑着走了。 王德发离开后，回忆着金校尉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敢忘，去和楚天玄汇合。 一个不落地转达这番话。 “这不对啊，寻常人家出殡都是寅时一刻，他偏偏今天亥时三刻就说要出殡，我看出殡是假的！瞒天过海才是真的。” “你赶紧派人，天黑以后去蹲守，不要让金校尉的人察觉到。” 楚天玄当即察觉到不对劲儿。 他清楚地记得，亥时三刻换算过来就是十点四十五，都快要到子午半夜的时辰了。 可是人们做丧事的习惯都是凌晨发丧，也就是寅时，凌晨三点开始，不会超过一刻。 前世的现代人还会改改规矩。 古人最是循规蹈矩，定下来的礼天塌了都不改。 金校尉口中的那户员外家凭什么不守规矩？ 王德发也连连点头，赶紧去安排手底下的兄弟。 这样的大事，可耽误不得，找了信任的人穿了便装蹲守在棺材铺附近。 到了时辰，果不其然。 从棺材铺里出来了一队年轻力壮的男人，都是有力气的壮汉，挥舞鞭子，催促驴子向前走。 后面拖着的是意料之中的大棺材。 暗中盯着的王武王柳兄弟发出暗号，一路尾随。 途中也留下了接应的暗号，保证兄弟们能够找得到。 第83章 贩卖私盐 这一路推着棺材出殡，走得可真是特别的远。 王武王柳一直跟着走出来城门口都没停下，直到出城以后在一条羊肠小道，驴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王武王柳略微凑近些，才看见最前面的那个壮汉拿出来瓷白的大碗，让边上的人帮忙装了满满一碗谷粒，再将香插于其上焚烧。 还有人负责将包袱取下来。 打开一看。 原来是早就准备好的吃食，糕点肉食一应俱全，一罐美酒拿出来，每个人都端着小碗，盛满了酒。 排头的第一个带着嘴里念念有词。 “明堂需要容万马，水口紧锁难入舟时师不审龙来去，尤像寡妇守空房。” “老先生勿怪，今日暂借你身一用，化作富贵，改日烧纸钱与你，为你做地府功德。”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随着第一个把酒往地上一洒，其他人也跟着说勿怪这样的话、洒酒。 一气呵成。 一开始念的那段顺口溜一样的词儿，都是他们盗墓贼才听得懂的话。 王武、王柳也听不明白，只是看着他们的举动心悸。 那些壮汉动作也快，控制好驴子，不让它乱动，把棺材盖推开，里面确实有一具干瘪的尸体，随后被壮汉们搬出来扔在路边野草堆里。 棺材中竟然还有暗格，他们打开更大的棺材空间，纷纷解开衣服，贴身藏着的物品在包袱里一同扔进了棺材。 王武王柳聚精会神，看清楚到底在装什么东西后，大惊失色！ 那些壮汉正在搬运集中到棺材里的是盐啊！ 王武王柳原本还怀疑自己看错了，可随着那些或透明或偏黄暗沉的块状物体被拿出来，他们两个也忍不住喉头一动。 这可是盐啊！ 自古以来，盐都是由国家亲自管控的重要资源，食盐仅仅在官府指定的地域才能正常选购。 而对于人来说，摄取食盐是十分关键的，人们一段时间不吃盐，就会发生恶心干呕的病症，而且四肢乏力，难以维持日常的劳动输出，时间长了还会有性命之忧。 这个朝代可没有任何能够代替食盐的物品，所以对于国家来说，食盐会影响到国家的安全稳定，历代帝王都会派遣信得过的人担任盐官。 本朝的律法对此更是有着详细的惩罚制度。 律法定下罪责，若售卖私盐达一两，施加杖刑五十，没人敢徇私枉法做小手段，五十杖打下去，不死也残了。 要是贩卖私盐达二两，即处死刑，还要问责主谋的家人，三族尽数抄家，有与之谋者一应处死，罚没家产。 律法严苛，甚至连带作案本地的监督盐官都要连坐治罪，询问官员治理不严，渎职之罪，性命无虞，乌纱帽是万万保不住的。 “老人家可别怪我们拿你的尸体做遮掩，实在是这盐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钱没得赚不说，我们兄弟都得交代了。” 壮汉絮絮叨叨地和尸体作揖道错，看上去对死者还是有所忌惮，害怕被报应，可是手里的动作可不慢。 “快点！都动作麻利点，还有人等着我们呢，快点！” 棺材铺的壮汉们急匆匆地把盐都装进棺材，听到催促速度更快。 王武有些着急，看了一眼兄弟王柳，两个人都是在等后续的兄弟们看到暗号能尽快支援。 这些人的对话就能确认他们在做的事，而且还透露出接下来有接应他们的人，可不能把他们给跟丢了。 如果能够继续跟下去，等到对面接应的人出现，一定能钓到更大的鱼。 随着运送棺材的驴车缓缓开动，王武王柳紧跟其上，不敢远离。 路途中，身后树叶簌簌摇动，熟悉的兄弟从背后使用暗号，学了几声鸟叫，提醒王武王柳已经有兄弟跟上了。 这样的好消息让二人顿时放下心来。 棺材铺的人虽然壮硕，可是总共不过七个人，他们捕快一共五十个人，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对方接应的人会有多少？ 一路跟踪，终于在城外的小密林看到了和棺材铺接应的人。 楚天玄伸长了脖子，看着接应的人身材相貌颇有些眼熟，直到接应的人举起火把，他才看清对面那人的长相。 尖嘴猴腮，身瘦如竹，臂长过膝，声如洪钟。 这样有特色的人楚天玄只见过一次，却印象深刻，至今不忘。 苟丹，县衙里的官吏。 任职仓大使：未入流，掌管仓库的保管与守卫。 白天金校尉的话果然是假的。 他在县衙里还有人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亲眼看见，也算是戳穿了他的谎言。 楚天玄给兄弟们打暗号，让他们呈掎角之势，悄悄走过去形成一个包围圈，伺机而动。 对面接应的苟丹看见棺材铺的金校尉带着人来了也格外的高兴，两眼放光的迎了上去，只是他并非对金校尉两眼放光，而是径直走向了棺材。 迫不及待的推开棺材盖，检查里面的食盐，用手指沾过放在嘴里混着口水又吐了出来。 “呸，这一棺材至少百斤，也总算是对主人有个交代了。” 苟丹肩膀一松，确认了一整个棺材的食盐，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金校尉也在此时露出惊恐的神色，对于苟丹说的那人异常的恐惧，左右四处张望。 苟丹大笑。 “瞧你害怕得怂样，主人怎么可能屈尊来这种破地方，你我只要把食盐送出去就好，其他的别问别看，回去吧。” 苟丹嘲笑金校尉是个怂货，这不过是提到了主人两个字，就害怕的左顾右盼，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东西我都送来了，总不能又要罚我，你可知这棺材有多重，县城里又不是天天都有丧事，伙计们搬运一次何其困难。” 金校尉瞠目结舌，听上去不是头一次被罚了，对于棺材运送这件事也颇有怨言，不能引人注目的运送可是难得很呐。 王德发靠近楚天玄压低声音说道。 “他们没有下一个接应的人了，我们是不是……冲？” 这两队人马，接手棺材后就要赶走金校尉，看他们人数不到三十。 楚天玄王德发他们赢面很大。 第84章 金校尉之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杀！” 楚天玄当机立断，就是要趁其不备，出其不意。 衙门的捕快能来到这里，也都是和楚天玄王德发他们更亲近的人，齐心协力突然杀出，喊杀声骤然奋起，壮大气势。 “不好，被算计了！冲出去。” 金校尉大惊失色，脸色苍白，慌乱中连手边的刀都没能拔出来。 “哼，抓贼拿赃，细盐销毁了，就算被抓了又能怎样？” 反观苟丹神色虽然慌张，动作却不慢，一刀戳在了驴的屁股上，刺激得驴就要发疯。 “吁～～～” 捕快们怀揣铁尺，绳索，极个别好手更是带有万力锁做武器，中远距离进攻金校尉等人。 金校尉他们手持单刃刀，只有一侧有刀刃，长度只有一尺，刀身轻便，便于挥舞，迅速攻击。 轻便的单刃刀面对捕快们手里的重物铁尺等武器哪里能占上风？ 只见快速挥动单刃刀的壮汉们打中的都是空气，捕快们甩出绳索。 勾住对方的手臂，小腿。 一拉一扯。 将对方摔倒或是逼的对方脱手武器，趁此机会，手持万力锁的捕快兄弟一锤打在要害部位，使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 捕快万力锁形如冷兵器中的双流星胆，中间是一条铁链，两端坠以铁砣。 铁链和铁砣形制不一，长短不一，以使用者顺手为宜。 这种兵器以捕捉为目的，主要技法有劈打、抽击、绞锁、投掷、格挡等，最后用它缠住犯人脖子带走，击打敌人要害往往有奇效。 但是使用难度很高，捕快里也极少数人能熟练掌握。 苟丹应变能力奇快，察觉到了这点，叫上身边的人围城圆筒状，互看后背，手臂。 一旦有绳索缠绕，立刻出刀砍断。 楚天玄在驴被刺的瞬间已经出手，砍断链接棺材板车的绳子，驴疼的嘶鸣着逃走，苟丹看手段没用，恶毒的看着楚天玄的方向。 “尔等，往西南方冲，擒获那人，定有生机。” 三波人马冲杀在一起，场面焦灼。 苟丹还能迅速分辨出捕快的队伍以楚天玄为核心，找到他的方位寻求突破。 “擒贼先擒王，抓拿匪首优先，其余之人生死不论！” 楚天玄也不着急，指挥兄弟们将金校尉优先擒拿。 金校尉带来的人少，而他本人更是在这场冲杀中被吓傻了。 平时只会盗墓的人，真的遇到生死相搏的场面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王德发这个平时畏畏缩缩的人，这时面对六神无主的金校尉倒是找准了时机，趁着其他人分散了守着金校尉的伙计。 绳索精准地套住金校尉的双腿，猛地一拉，金校尉摔倒在地。 苟丹急得目眦欲裂，冲上去连连砍了十数刀，只有楚天玄看得真切，砍刀压根不是为了砍断王德发的绳索，每一刀都朝着金校尉的脖子砍去。 这个苟丹，心思恶毒啊！ “想要杀人灭口！” 不到一百人的混战打倒了一片丛林树木，周遭动物更是四散奔逃，不敢靠近。 渐渐地，包围圈缩小。 苟丹等人终究是越大人越少，比不过团队作战经验丰富而且早有准备的捕快团队。 单是捕快突然冲出来一通乱打，就已经让不少伙计浑身淤青，战斗力大减。 苟丹就算是反应再快，也没有机会从这重重包围中轻易离去。 终于，在最后一个打手被绳索套住脖子后，苟丹也独木难支，被捕快铁尺一击击中后脑勺，扶着脑袋晕晕乎乎地倒下。 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捕快们清点人数，还活着的都五花大绑，结结实实地等着送回衙门。 楚天玄带着王德发查看倒下的人有没有死透，没死透就补一刀，这种你死我活的大场面，只要一个疏忽都会丢掉自己的命。 楚天玄从不托大，补刀既能娴熟。 确认再没有其他人了，才走到金校尉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金校尉脸色发白，眼神无光，害怕的浑身发抖。 “别别，别杀我。” 金校尉双手被缚，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求饶。 楚天玄擦了擦铁尺上的血迹，身上的衣袍都是敌人的血。 右手还在隐隐发抖，他将左手按在右手上遮掩，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是现在。 不能怯。 “金校尉，你假装开棺材铺，实际上是为了贩卖私盐，这样天大的祸事你都敢去做，到底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吃了豹子胆？” 楚天玄强行忍住第一次杀这么多人的恶心，解决眼前的要紧事。 其他捕快也是恶狠狠的盯着金校尉和苟丹，近一百人的死斗，他们捕快在楚天玄的带领下围攻，即便占有先机，可刀剑无眼，伤亡不可避免。 一个个要吃人的眼神吓得金校尉哆哆嗦嗦地开口，哪儿有要隐瞒的意思。 “我说，我说，这是主人的谋划，主人是……呃……咕。” 金校尉刚要说出口，忽的被人从背后刺穿了脖子。 是仓大使苟丹！ 他的单刃刀虽然不在手上，却悄悄藏了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抽出匕首就杀了金校尉。 “老金，你知道的太多了，还是早些去见阎王，免得守不住秘密。” 苟丹也是个狠人，直面金校尉死前的眼神，亲眼看着金校尉咽气才又手腕一转，想要自尽。 楚天玄一脚踢飞匕首，看金校尉倒在血泊当中，这话都没说一半，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苟丹是个不怕死的，心狠手辣，对自己也不客气，要不是楚天玄这一下反应过来了，恐怕一个活的都带不回去。 “狗东西，你要死自己死啊！拖别人下水算什么好汉！” 王德发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苟丹这么狠，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了金校尉的脖子，可尸体渐渐地凉了，他也知道回天乏术。 对着苟丹破口大骂。 其他捕快也不干看着，拿出绳索仔细地给苟丹来了个五花大绑，搜他的身，连袜子也不放过。 “黄毛小儿！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消息，哈哈哈！” 苟丹张狂大笑，铁了心不泄露秘密。 楚天玄蹲下，无所畏惧地和苟丹对视。 第85章 背后之人 “贩卖私盐这个案子捅了出去，还需要我查吗？知县大人和县丞大人自会秉公处理。” “知县大人背后的靠山是公主、是大乾的律法蝇狗小人，必将诛之！” 楚天玄看上去闲庭信步，对苟丹此举早有预料的模样，轻飘飘一句话让苟丹愣了一下。 篓子捅大了，真要下棋，也不是一个县衙的官吏有资格下棋的。 执棋者手眼通天，楚天玄是谁的棋子，苟丹也不知晓。 难得的，在这个时候才看到苟丹有瞬间的慌张。 “你别得意！我家公子定然要为我们报仇，主人绝不会坐视不理。 前任知县和你爹楚总捕头都斗不过我们，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哈哈哈！” 苟丹疯狂地蠕动身体，想要挣扎。 “老实点儿。” “嗯哼” 近距离的捕快眼疾手快，蹲下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上，体重全力压制。 苟丹被压得喘不过气，状若癫狂，双目赤红地大吼，他还在惦记他身后的人。 楚天玄站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公子，主人。 没想到就连前任知县身死、楚父总捕头被构陷一案，也是出自他们之手。 “楚哥，干爹翻案有望啊。”王德发欣喜道。 楚天玄点了点头。 真是意外之喜！ “给我压回去，交给知县大人审问。” “是，楚执帐。” 楚天玄叫兄弟们把活着的伙计聚在一起，另外回到城里去叫支援，赶车过来装人。 还要再拉牲畜把这一棺材的私盐拉走，这可是重要物证。 至于癫狂的苟丹，楚天玄也知道这种人不可能说的更多了，让王德发打晕了他再带走。 抓捕这些贩卖私盐的人，发生了长时间的打斗，又反复入城叫来支援，等到折腾完回到县城，都已经天色大亮。 捕快兄弟们人困马乏，楚天玄知道他们辛苦，让他们在衙门治好伤势后，还预赊了酒楼的饭食。 他们齐声叫好，各自回去，由另一班捕快收拢罪犯，在大牢里看守。 楚天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去见了宋士杰，事情紧要，要尽早商量。 宋士杰这才听说了昨晚后续发生的事，即便身为知县，说到底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会被楚天玄等人的热血拼杀而激动，也会为九死一生的过程而心悸。 “你可真够冷静的，即便是经历了那样的事回来，也能给那班捕快做人情，将来只怕县衙里的人都得卖你几分薄面啊。” 宋士杰也不忘夸赞楚天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换了旁人早就受不住了。 偏偏楚天玄回来以后还能做到体恤下属，不让兄弟们感到寒心。 “知县大人说笑了，谁不知道我是扯的虎皮做事，您不给我虎皮，谁搭理我啊。” 楚天玄还是捧着宋士杰这当知县的，直言要没有知县，他也不能调动那么多县衙的捕快，这些人是看在知县的面子上跟着他的。 “你啊，我说不过你，还是说说你刚才说的苟丹吧。” 宋士杰无奈地摆手摇头，楚天玄推让起来，也是有点难以招架。 话归正题。 还是苟丹这件事更重要，牵涉颇多。 “是，知县大人，这贩卖私盐一事本来也不必多说，本朝律法早就有相应的规定，可问题就在于量！太多了！” 楚天玄也收拢衣袖，正色道。 宋士杰听得点头，确实如此。 楚天玄继续说。 “若是寻常人按六尺算，这棺材长度足有七尺，宽二尺七，高二尺，木材厚两寸，木头密度是零点五吨一立方米，算起来二乘以零点八再加零点八乘以零点六加二乘以零点六，二次方的零点零五乘以五百……就约等于四百斤。” “大人？” 楚天玄开始自顾自地算数，既用到了现在这个朝代的现实数据作为基础，又用到了前世更为精准的数学直接进行公式套用。 快速的算法听得宋士杰都愣住了，压根没听到楚天玄在说些什么。 只觉得一张嘴，就像是吐珠似的，巴拉巴拉就说完了。 还能算出那个棺材到底装了多少的私盐。 宋士杰叹为观止。 被楚天玄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私盐贩卖一两就足以定罪，更别提四百斤，再者，若是叫人吃这食盐，日日不断，一百斤也足以让一个人吃上二十年。 知县大人，恐怕这背后之人不只是贩卖私盐给他人啊。” 楚天玄很清楚人体的食盐摄入一天才六克，把这个重量进行换算，就会发现实在是太庞大了。 四百斤盐是要让谁吃一辈子吗？ 很明显不可能，背后之人所图谋的不是某些人能吃到盐，他自己能赚到钱那么简单。 这些人又提到了前任知县和楚天玄的爹，老总捕头。 楚爹的冤案定然和这些人脱不了关系，只是如今线索太少，想要把所有的事情直接串起来根本不可能。 宋士杰点头，对楚天玄说的话非常的赞同，看法也大同小异。 以前朝廷也出过贩卖私盐的案子，但是量都没有今天查获的这次大。 往日里的案子别说一百斤，最多也就五十斤，这也能赚到不菲的利润了。 可那些都是剑走偏锋的法子，必然是某些人为了钱上下勾结。 盐经过官府把控，要走很多条路线。 盐官职位又分为多个等级，盐引，盐卒，盐正，盐使，盐监，盐道，盐运使。 其中盐引也不过是最低的职位，主要负责盐的运输和储存，而最高级别的盐运使主要职责是运输和销售。 运输可以说是贯穿所有职位盐官的必要职责，而后的其他职责才是他们更多的区别。 四百斤的盐，在盐官层层把控下，每个阶段都要插手的情况下从朝廷的手里抠出来，这得用了什么手段？ 每一个环节的运输到底谁在参与？ 经过黔江县的伪装运输出去，除了售卖还有什么目的？ “楚天玄，你觉得他们所说的背后之人，会是谁？会不会和皇城之人有关？” 宋士杰提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想法。 第86章 卖身为奴 “知县大人，前任知县意外身死之事，疑点重重，不如趁此机会再查查？” 楚天玄不接话，只说了这一次得到的信息。 仓大使在县衙的官吏当中算不上什么要紧的职位，每天就是个看门的，甚至不入流。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大门的，却沾染上了律法里抄家灭族的大事，身边打手众多。 和县城出了名的盗墓贼有深切的联系，关键时刻出手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 “照你这么说，苟丹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插在这里的，他的身后做事方法和能量可不是一个仓大使能够做到的？” 宋士杰双手紧握，此时此刻他也不可控制地有些紧张起来。 前任知县的事本就有些蹊跷，偏偏这次是苟丹亲口提起，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早就在多年前有人精心策划，安排好了一切。 甚至连苟丹这个人本身都是一颗早有预谋的棋子。 如果真是这样，隐藏的也太深了。 “此事暂且不要告诉其他人，县衙还有多少棋子我们尚未可知，小心为上。 你且先回去休息，换身衣服，外人面前权当盗墓案处理。” 宋士杰心跳如擂鼓，不敢打草惊蛇。 只能把这件事影响范围缩到最小，不能让人察觉到他们已经从这次的私盐案里寻找到蛛丝马迹了。 楚天玄也不推脱，他拼杀了一夜，既然已经和宋士杰汇报过了，那也应该回去好好休息，身上的这身衣服传出去也难免被人误会。 “卑职领命。” 楚天玄答应宋士杰，回去休息。 而那些被抓回去的打手们无法隐藏，一路上被人看见，捕快们也有伤亡人员，沿途通知家人。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便传开了。 楚天玄、宋士杰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甚至有故意放风的嫌疑。 引蛇出洞。 大街小巷。 一个人不停地穿梭其中，他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 直到许久以后。 他绕开人群，谨慎地回头查看自己的身后，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打开了一扇朱红大门。 这是一家附近人家的小院，并没有在牌匾上写清到底姓甚名谁，只有门口的石狮子在诉说着，这户人家的身份不一般。 那个人走人、从后院一路通报，层层上报之后，才顺利地进入了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 进去后，也只敢远远地等着。 这个院子的主人正坐在藤椅上，边上跪着的一对父女，似乎与他有什么纠缠。 坐在藤椅上的公子哥，穿着华贵，腰间挂着三四块美玉，随便一块，都价值千两白银。 如果此刻兰桂坊的抚琴姑娘在此，定然就能认得出来，这个雍容华贵的公子哥，就是指使她去陷害楚天玄的--沈旭。 跪在他面前的一对父女身上穿着打扮都是寻常麻衣粗布。 女儿身上的衣服还有着大量的补丁，而且手和脚都露出来了一句，这说明她的衣服早就已经不合身了。 男人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几处，都是破洞，没有多余的布料补丁。 “呜呜呜~~~” “哭什么哭，欠钱不用还吗？” 两个人哭得凄凄惨惨，眼泪鼻涕一大把，周围一圈人围着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个公子哥沈旭的家丁。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似乎才刚刚从练武场过来，袒露着上半身，没有穿上衣，那结实的肌肉在此时此刻看来更像是武力的震慑。 那男人的颧骨都已经凹了进去，女儿也是一副面黄肌瘦吃不饱的样子。 “沈大爷，我求您了，再给我宽限一些时日吧，我保证三天以后我一定想办法把银子给还上。” 男人的浑身颤抖，全身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对着沈旭磕头，他的额头已经磕破，斑斑血痕流下。 他不停地祈求着。 “你这人好生无耻，我公子见你可怜，大发善心借银子给你度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放你一把，凭什么！” 家丁哄堂大笑，根本没有因为这父女俩穷困潦倒，而手下留情。 棍棒相加、拳拳到肉。 “是，我知道，可我并非有意，我那生意原本做得好好的，本以为今年就能还上银子。 哪里知道突然间出了变故，路上遭了强盗抢劫，银两全失一路乞讨才逃回黔江县。” 男人口齿都有些模糊，涕泪横流地爬着上前。 沈旭自然不可能让他触碰，一个家丁挡在他的面前，他也只能贴着这个家丁的脚。 男人以头抢地，双手放在家丁的脚脖子上，言辞恳切。 “求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还上。” 沈旭依然没有起身，甚至吝啬于多给他一眼。 “说好了今年、今月、今天还钱，是你逾期不还，可怪不得我家公子。” 家丁好整以暇地继续说着，不管怎么听都是情理之中，就算是让外人听见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男人羞愧难当，只能够一边哭着一边再三恳求。 “看你也不容易不如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女儿正值妙龄，不如把她卖了抵债。” 家丁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地看了一眼沈旭，见沈旭点头，自然也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愣了一瞬，女儿也被吓得呆住。 他们父女本是白身的普通百姓，签了卖身契就是入了贱籍，从此被推入火坑，永不翻身！ “不，不行，我遭遇如此多的灾难，早就已经家破人亡，身边只剩下这么一个骨血。 如果连她也不能陪伴在我左右，你要我怎么活啊？” 男人直到此刻，才终于第一次把自己的头给抬了起来，回身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肯点头答应。 他遭受了太多的坎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现如今他能够活下去，全是因为身边还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连女儿都没有了，他会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可是这些家丁哪里会管他？ 第87章 “公子”的身份 “你当是在和你商量？” “这是在通知你，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由不得你。” 他们熟练地拿出了白纸黑字写好的卖身契，放在男人面前，一同摆在面前的还有那之前签好的借据。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让他把女儿在这里卖掉之后，这个借条就可以当场撕毁，从此两清。 “爹，爹不要。” 女儿大哭，同样也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父亲，她很害怕自己会被父亲卖掉。 转头看向周围凶神恶煞的人，她无比的恐惧。 “我不签，打死我也不签！” “敬酒不吃吃罚酒！” “动手。” 家丁们团团包围，根本就不给这对父女俩商量的机会，直接上手就把这父女俩给活生生的扯开。 “不要。” “啊~~~” 父女俩紧紧相拥，在拉扯的过程中，男人的手指被生生掰断。 家丁拿出匕首割开了男人的手指，让他在卖身契上摁下了血指印，卖身契这就算是签订了。 “父亲、父亲你们放开我。” “啪啪！” 两个耳光狠狠地甩在女子脸上，打得嘴角溢血。 凶神恶煞地威胁道：“老实点，不然把你卖进青楼，让你千人骑、万人压。” “公子，这老地怎么办？” “把他扔出府去，要是敢爬回来，就打断他的双腿！” “是，公子。” “女儿女儿。” 在嚎啕大哭声中，两个人本分别拉开。 男人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出了这个院子，女儿被扔到了后院，不知未来。 此间事了。 沈旭才面露笑意，悠哉悠哉地摇起了扇子。 边上的恭候之人，才敢上前汇报。 “小人胡硕，见过公子，有一要事急需禀告，还请公子勿怪。” 胡硕双手抱拳，面对这位公子不敢有半点的怠慢，而后才敢上前一步靠近沈旭。 “说吧，什么事。” 沈旭心情大好，示意他有话直说。 见此。 胡硕才将打听到的消息，如实上报。 “昨夜金校尉死了，仓大使苟丹被衙门的人抓了，折了好多兄弟，听人说是要按照开掘陵墓、私盗财宝之罪处置。 听消息说：是一个叫楚天玄的带队剿了这条线。” “砰！铛浪！” 沈旭激动地站了起来，就连藤椅边上小桌子上面摆放着的糕点和水果都被他给掀翻了。 东西滚落一地，盘子掉在地上，发出了碰撞的声音，周围的家丁都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好几步。 不远处的婢女害怕地上来收拾残渣。 沈旭脸色阴沉，一双眼睛迸射出的凶光似乎就要在这里吃人一样。 其他人全部都低下了头，根本就不敢看他的脸色。 “楚天玄！又是他。” 沈旭对这个名字可是十分熟悉的，不久之前他还出谋想要陷害楚天玄。 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在兰桂坊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两个人彻底结怨。 沈旭还没有去找他，他却反倒是端了他一条财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条路子已经走了一年多了，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差错，怎么会暴露？” 沈旭有些不敢置信，他想不通楚天玄怎么会，突然之间抓住了他这么多兄弟。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沈旭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他们之中，出现了内奸才会被人抓到把柄。 事实并非如此。 一切都是偶然。 “说起来，金校尉和楚天玄之间并无交集。 那一日关娘子来林北街选铺子，金校尉与她起了争执、发生打斗，自那以后楚天玄就盯着金校尉不放，最终被他察觉、人赃并获。 与我们自己的兄弟无关啊，公子。” 胡硕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下人，他早早的就去打听了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兄弟最近发生的事。 也从街头小巷打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够在审讯询问的时候第一时间说出事情的原貌。 “照你的意思，这件事情纯粹是个意外？” 沈旭恶狠狠地瞪着胡硕。 “确实与兄弟们无关。 公子您是亨通钱庄的公子，别说在是整个黔江县，即便是到了别的郡县，亨通钱庄也是最大的银号。” “您这一身富贵，我们这些跟着您的兄弟，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 根本不可能背叛公子您。” 胡硕赶紧赔笑，知道沈旭此时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触了霉头，只能挑着好话说。 沈旭转头一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天底下的男人不是爱钱就是爱美人，他手里有那么多钱，别人哪里不眼馋的。 “再说了，不少兄弟都是犯事儿的绿林，把柄都在您的手中，要是送到官府，全都得蹲进大狱。” 胡硕同样是深陷泥潭。 沈旭不光是钱庄的少东家，还在私底下放高利贷，许多人欠了他的银子还不上，就强迫签订卖身契、要么就是暴力催收、 先前那对父女就是最好的例子。 “嗯，料你们也不敢。 这个楚天玄着实可恨，以前和我有仇怨，还算是私仇，如今连我的隐路都要毁了。” “他这是要我没法和主人交代，想要置我于死地。” “哼，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就连前任知县都死在我手上，不信他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沈旭恶狠狠的说道，黔江县他一手遮天。 几个月前。 黔江县前任知县掌握了沈旭贩卖私盐的罪证。 可当时官商勾结，前任知县手中没有可堪大用之人，并未立刻抓捕，而是与其斡旋，寻找机会上报此事。 但是证据还没送出，便发生了意外。 罪证也不知所踪。 那日。 沈旭约了前任知县，飘香酒楼一聚。 交代始末。 说是愿意检举官员、揪出背后势力，目的只为自保，置身事外。 前任知县想要借着这一次约谈，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所以答应单刀赴会。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等前任知县来到酒楼高层的雅间以后，沈旭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带来了一整箱的金子，想要贿赂于他。 根本没有把幕后之人供出来的打算。 第88章 并无大碍 “你这是干什么？” “大人，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大人适可而止，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沈旭循循善诱，想将对方拉上贼船。 可惜。 “混账，你当本官是什么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日公堂再见！” 前任知县也是一个高风亮节的有识之士，二话不说拒绝了沈旭，转身就走。 “不知进退的东西！去死吧。” 但没想到沈旭，会从他的背后突然发起袭击。 猛地抓住了前任知县，他本来还想挣扎，可是这时才发现刚才喝的酒里面已经被下了药，他浑身无力。 “酒中有毒？” “还不是太蠢，不然呢？你真以为我会出卖主人？去死吧” “啊~~~” 沈旭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他，和窗台保持距离，就这样抓着双脚把人甩飞，离地，猛地从窗台扔了出去。 从高层头朝地落下，坠楼而亡。 而这个飘香酒楼，是金校尉的地盘。 外面没有人看见酒楼里的人不会站出来作证，前任之前的死亡就变成了悬案。 沈旭急匆匆地逃离飘香酒楼，想要营造出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假象。 在逃跑时刚好被楚歌发现踪迹。 楚歌，也就是楚天玄的父亲。 前脚看到前任知县坠楼身亡，后脚就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逃跑，二话不说冲上去纠缠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楚歌毕竟是做捕快出身的，一身武艺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又已经当了很多年的衙门捕快经验丰富，当时沈旭就落入下风。 只是当时已是深夜。 乌云遮月，月黑风高。 楚歌只能认出其身形，并不能看清沈旭的样貌。 “快给我上，拉住这个狂徒。” “敢在金爷我的底牌惹事？兄弟们给我打！” 酒楼里的金校尉也已经安排好了打手作为支援，有了其他人的帮助，沈旭顺利逃脱。 楚歌武力超群，又与疑犯有过交手。 为防止暴露。 沈旭当机立断，派人制造了证据，诬陷楚歌，贪赃枉法，擅离职守，间接害死了知县，给他定罪扔入监牢。 打算在监牢中，施展手段，令其畏罪自杀。 谁知 原本这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县丞张怀仁出面，即便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他也坚定地相信楚歌是被人冤枉的。 这才导致了这次案件如此的曲折。 最后按了渎职的罪名，剔除了楚歌总捕头的身份。 沈旭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仇恨。 前有楚歌捣乱，差点就害得他伪造意外死亡的谋划落空。 后有楚天玄这个当儿子的毁了他售卖私盐的路子，这父子俩压根就是他的克星。 一定要想办法弄死他们。 “楚天玄！怎么哪哪都是你？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坏我的事情，如今连我的大事你也要来捣乱，你可真是该死。” “胡硕，你是这里的接线人，应该最清楚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这条路上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所有在路上的阻碍我们都要清除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旭看着胡硕，虽然他们之间有着上下级关系。 但是胡硕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作为他们之间的接线人，联通上下传递所有情报。 所以他才能够到处跑来跑去的，也能够直接来到沈旭的面前。 胡硕抬头看了沈旭一眼，大概是猜到了。 “公子放心，我即刻就去安排。” 胡硕也不是一个蠢才，他当然明白了沈旭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院子里面一时间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他们再没有说别的话，而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胡硕也告辞了。 沈旭也没有那个心情继续躺在藤椅上，而是转身回到了书房，书房是一个院子主人的机密之地，其他人不能进入。 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沈旭进入书房以后又做了什么。 倒是另一边。 楚天玄回到关家以后才发现在大门口就已经有着很多人在等着他回来。 下人们都神色慌张、在大门口东望西望，看来他们也听说了昨天晚上的死斗。 这一次楚天玄可是带队围剿，可把他们吓得不轻，刀剑无言，万一伤到了他们家的姑爷可怎么办？ 好在看到楚天玄终于平安地出现在大门口下，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每一个人都变身大喇叭，往府内传递着好消息。 “老爷、夫人、姑爷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胳膊腿儿的一样不少真是老天保佑。” 关岳父和韦岳母当即高兴上去迎接，关秀婉也难得没有一直坐在凳子上，虽说没有直接来到楚天玄的跟前，但也站了起来。 一众人等都在前厅围绕着他。 “我的好女婿，你昨天晚上的丰功伟绩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不少人都在说你们如今是立了大功啊。” “你是不是马上就又要升官了呀？我要不要去准备一些鞭炮，这就叫人出去放。” 关岳父高兴地拍手，拉着楚天玄仔细看个遍。发觉他衣服上的血迹并不是他自己身上的伤口也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又要派人出去买鞭炮，庆祝楚天玄都被他这话给说得无奈了。 一旦有什么事情关岳父，就一定恨不得宣告全天下所有的人，这个鞭炮迟早要被他买到断货。 “你就知道买鞭炮，你也不让大夫来看看咱们这女婿，看看有没有什么暗伤，尤其是不要影响到我抱孙子。” 韦岳母眼泛泪水，看得出来她着实担心楚天玄，甚至今天早上都没有来得及梳洗打扮，就在这里一直等候。 “夫人说的是，我这就请大夫过来瞧瞧。”关岳父只能嘿嘿笑着。 “姑爷，请伸手让老夫搭个脉。” “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 “好吧。” 楚天玄无奈，只能不情愿地伸出左手。 府里的大夫早就在一边准备着了，这个时候也非常有眼力见地上前给楚天玄把脉。 “老爷、夫人，姑爷身体康健，并无暗伤，延续子嗣无碍。” 大夫把过脉后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 宣告了平安。 所有人也终于放下了心。 第89章 夜会 “辛苦先生了。” “瞧，我就说我女婿肯定没事儿吧，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金鳞岂是池中物。 女婿那是人中之龙，能够以一挡百，把那些人打得丢盔弃甲易如反掌。” 关岳父仰着头一直在吹嘘楚天玄如何的厉害，就仿佛他昨天晚上亲眼看见了那场打斗似的。 看韦岳母翻白眼的样子，就知道关岳父昨天其实也很担心。 “岳父还是不要买鞭炮了，免得遭到同伙报复。” 楚天玄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劝说关岳父不要再买鞭炮了。 升官之事，八字还没一撇，传出去叫怎么回事儿？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还是不要庆祝了，低调、低调。”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说得没错。 还是不要太高调的好，免遭报复。 “女婿，你跟我老实说，金校尉到底是怎么死的？” “岳父大人，为何这么问？” 楚天玄被问懵了，一时不知何意。 “你说怎么这么巧，不久前金校尉差点伤到婉婉，还好有耿护卫在。 这会儿他就死了，偏偏还是死在你的手里，这里面能没有点说法？” 关岳父笑着说，只是怎么看他那个笑都有些贱兮兮的，甚至一双眼睛还不停地在自己女儿女婿身上徘徊，仿佛在诉说一些不得了的暧昧。 亏他还是一个当爹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成了那个最猥琐的？ 关秀婉也脸色一红，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楚天玄这也是第一次直观地看到关秀婉羞涩的神色，当真是难得人间几回见。 直到边上的关岳父催促道，他才回神。 “岳父不要瞎说，金校尉是公然拘捕，袭击捕快，在混乱之中死于非命的。” 楚天玄可万万不能够把关岳父这句话给应承下来，否则一定会让人感觉他是公报私仇。 传出去，英名尽毁！ 徒惹事端。 更何况宋士杰交代，一定不能将贩卖私盐这件事情公开。牵扯盛大。 对外只能：按照开掘陵墓、私盗财宝之罪掩盖。 反倒是边上一直看着他们的幽莲抿着嘴唇，眼神似乎另有异动。 “贤婿放心，我绝对不会随便乱说出去的。” 关岳父哪里肯相信。 还在不停的对着楚天玄挤眉弄眼，仿佛一脸地在说我懂你。 楚天玄都被他弄得无奈了。 自己的这个岳父呀，每天都在让他陷入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如果他没有记错，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每一次的社死都和这个岳父脱不了关系。 这一点可真是让他咬牙切齿。 “金校尉那小子遭报应啦，哈哈哈，这可是好事，走，夫人，买鞭炮庆祝去。” 关岳父拍手称好，一时高兴，骂了金校尉缺德。结果还是没忘记要买鞭炮的事儿，只是换了个理由。 楚天玄人都麻了。 合着鞭炮无论如何都要买是吧。 就爱听个响。 众人得到楚天玄亲口解释，也就不在纠结，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 是夜。 楚天玄难得没有早睡，躺在榻上，透过窗户看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的房门被敲响，他才回过神来去开门，门打开看到的那张脸让他格外的惊讶。 “幽莲女官？” 自从上次两个人谈过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在晚上来盯着楚天玄了。 突然之间再次到访，确实让人意外。 “我说女官大人咱们不是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吗？不需要在每天晚上都盯着我了。” 楚天玄寻思的这一天天都是什么事儿，竟然还能够被她找上门来。 自个儿像是那么不遵守信用的人吗？ 幽莲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进入这个房间，坐了下来。 这样的举动让楚天玄更是意外，看来幽莲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盯着他，而是有话要和他说。 “女官大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与名声不好，我还是一个成了亲的有妇之夫，你是不是该避嫌？” 楚天玄调笑着说。 直到此时，他也依然一脸轻松的模样，幽莲看着更是有些略略生气，眉头一蹙表达了她的情绪。 “你不用在这里嬉皮笑脸，如果是别人你还能够瞒得过去，但是我不是那样好糊弄的人。 今天你根本就一句实话都没有，到底意欲何为？” 幽莲压根也没有和他客气，坐下以后就直说了她来到这里的目的。 原来她已经看明白了，刚才楚天玄的话都是为了应付其他人，根本就是谎话连篇。 楚天玄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而是停顿了一下，想要看看幽莲能够透露出什么信息。 但是幽莲并没有和他僵持下去。 “你坚持说金校尉是死于公然拘捕，被就地正法。 可是我已经知道你们衙门压了很多人进大牢，一个去盗墓的，带那么多人干什么？你不用瞒我，况且他们一个个的都还带着兵器。” 幽莲话说得很直白，就算是楚天玄想要继续瞒下去也不可能。 从这些信息正常走向、逻辑判断，也绝对不可能是盗墓这么简单。 “别说是我，就算是你的关娘子，恐怕也不会相信。” 关秀婉方才也是知道，他一定说了假话，但是有一点，金校尉的死和楚天玄确实脱不了关系。 所以她有些羞涩地暂且离开了，也不会和幽莲一样能够过来面对面的相问。 楚天玄心道：女人太聪明了，当真是麻烦。 “大人不愧是陛下的左右手，明明昨天的事情都没有参与，却能够想到疑点。” 楚天玄叹了一口气，既然瞒不住对方，他又何必在这里继续做戏呢，还不如直接说了好。 更何况幽莲与他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会随便乱说，反而有可能会成为楚天选的助力。 因此告诉幽莲的好处绝对大于坏处。 听楚天玄开口说出真相，这第一句话就让幽莲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 “金校尉所犯何事？他的背后是谁？你们有没有查出来？”幽莲追问道。 “我们只知道他贩卖私盐，与他接应的人是县衙里的仓大使苟丹，那些打手体格健壮，身手不凡，都是个中好手。 可是再往后面，线索就断了。” 楚天玄用手扣着桌子，已经把绝大多数的真相都告诉了幽莲，对此他也有不少的疑惑。 第90章 羊是这么养的？ 幽莲女官的身份，见多识广。 京城里面的官员她也都熟悉，或许能够借助她的身份，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幽莲低头沉思，好半天才继续说。 “贩卖私盐到底贩卖了多少？你们有没有去查清楚过，和他接应的那个人有没有透露什么话语？” 即便是幽莲，在听到楚天玄说金校尉他们是贩卖私盐的事实后，也忍不住瞠目结舌，掐着自己的手臂才能够在思考当中继续和楚天玄对话。 贩卖私盐的罪责实在是太重，他所参与的方方面面都是涉猎到了一些大罪。 楚天玄一双手在桌子上连续敲打了好几下，才继续合盘脱出。 “这批借尸运货，查获大约四百斤的私盐。 他们动作娴熟，约定的路线上也早就被他们踩出了一条小路，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进行私盐的交接。” “在我们想要抓捕他们的时候极力抵抗，哪怕是杀了我们的捕快，也不肯就此罢手。 苟丹更是心狠手辣，在金校尉肝胆俱裂，要脱口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出其不意偷袭灭了口。” “不惧官吏，杀人灭口。 这些都足以说明他们早就想好了，一旦被人发现应该怎么去做，相信有不少死士跟随。 苟丹更是在说自家的公子和主人会为他报仇后，一言不发。” “衙门里面有执行官对苟丹实施酷刑，可是他在进入衙门的大牢以后，至今没有再说过一个字，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他都不肯开口。” 楚天玄想到这里也忍不住摇头叹气。 对方非常的忠诚，无论这份忠诚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真心的，那都已经把他们的线索彻底的掐断。 想要继续查下去，只能根据这只言片语进行逻辑推断。 幽莲也有些心情沉重，她忍不住站起来，在屋子里面踱步，线索竟然如此之少。 “公子和主人。” “除了他贩卖私盐以外，竟然就只有这么四个字。” 幽莲心有郁闷，对方竟然是守口如瓶之人，到底是怎样的利益关系，才能够让他对自己身后的人如此忠心？ 这话说得让人又气又笑，可是却又显着他们的无奈，这确实是目前为止能够得到的最大的线索。 “四百斤私盐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如果拿全部拿去贩卖将会得到巨大的利润，哪怕是要养上一大群人也不在话下。” “不如可以查一查收受、接赃之人，我们可以查查看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购买到这些私盐的，如果能够查到渠道，就能顺藤摸瓜查到更多的人。” “只是想要做到这一步极其困难，除了女官大人，我们其他人恐怕都没有那个本事。” 楚天玄说这番话也是为幽莲提供了一个思路，同样的他心里面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利用幽莲的身份去做事。 如此的话宋士杰那边也在查，幽莲这边也在查。 而他们两个的性格都属于谨慎的性子，一定能够不让敌人察觉，双管齐下，说不定还能出现一些好结果。 幽莲犹豫再三，但是她已经通过楚天玄得到了大量的信息，不去查也于理不合。 她会思考，如果这些东西最终的目的是和女帝陛下作对，她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及时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一个证据是指向了这个方向，但是也不能够否定它的可能性。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还要再想一想，今天有劳你了。” 幽莲既然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参与到的有哪一些人，那么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就要慎重考虑。 而不是一时冲动就在这里一口答应下来，这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楚天玄并没有强求，而是点点头送幽莲离开。 当天晚上无法安心睡觉的，又多了一个人。 楚天玄也得到了机会，好好的休息几天。 就在他休息的这几天，关秀婉派人购买的羊群也已经回到了黔江县。 楚天玄看到那群羊的时候也比较惊讶，没想到关秀婉这个执行派这么快就把羊给购买齐全了。 关家名下的佃户们也被叫过来不少。 这群羊必然是要在外面养着的，负责田地的庄稼汉子们管着再合适不过，而且关秀婉也给了银子。 能赚银子，佃户们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些人都不懂得应该怎么样养羊，所以现在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楚天玄，都在等楚天玄教他们。 楚天玄笑着摸摸后脑勺，好家伙，他现在都算是半个老师了。 “各位，咱们也不说别的了，今天我就说几点，你们都记住啊，以后都按照我今天说的去养羊，这个方法叫做科学饲养。” 楚天玄顺便宣扬了一下他口中所谓的科学，这些人肯定不会懂，但是他可以把这个概念告诉这里的人。 “就按我说的喂，让这些羊开开心心地随便吃。” “不过你们一定要定时、定量，喂母羊吃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改动。” 楚天玄心里想告诉这群人什么叫做生物规律，他们也不明白，后半句话也就不用说了。 “在给他们吃的饲料当中再放一些萝卜、甜瓜每天都要看一下水槽，水槽不能空，而且一定要打扫得干干净净水要当天新鲜的水，隔天就要换掉。” 楚天玄说的，对于前世来说可能是再简单不过的养羊的方法。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种养羊的方法显得有些许奢侈，毕竟连吃的饲料都和其他的动物不一样。 而且还有对于卫生条件的要求。 必须为母羊提供充足的水源，水槽还要保持干净，这一点对于佃户们来说也非常稀奇。 “姑爷，您这真的是喂羊吗？我怎么听着人吃的东西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有佃户还真就发出了疑惑，觉得这羊吃得比他们这些人都好。 “行了，就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养，别的问题用不着你们操心，按照命令做事，听明白了吗？” 楚天玄也不和这些佃户啰嗦，他们的知识面没有这么广，也和前世的牧农没有可比性。 第91章 弄砸了 还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直接对他们下达命令，能够少很多麻烦。 佃户们果不其然在听到楚天玄严厉的命令以后，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话。 虽然心里依然对这个方法抱有疑问，可是这个时候只能够照做，等到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自然知道楚天玄说的对还是不对。 楚天玄则亲自去看了一下各家佃户准备的水槽。 叮嘱他们一定要清洗干净卫生，问题是保证细菌的进出，只有减少细菌，才能够让母羊保持身体健康。 母羊喝到充足的水源，也是能够产出大量奶水的关键。 而且他还额外叮嘱这些人不要鞭打母羊，每天把这些羊放出去，还能够给它们唱唱歌什么的。 这种快乐饲养方法对于佃户我们来说特别的新奇，小孩子们都把它当做游戏，每天放养。 一时之间羊群跑满了关家的山头。 楚天玄解决了羊奶供应问题。 耿直每天也乐得高兴，时不时地跑出去还能练一下刚得到的千里马，就是要多跑，才能够练得出来。 耿直自从得到千里马以后，就把这匹马看作宝贝对待，别人哪怕是碰一下他都紧张得不行。 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不说，还特意把自己的工钱拿出来一部分去买上等的马饲料。 千里马的背上有一个小背包，是耿直请绿苑帮他做的。 小背包里面装的是给千里马吃的零食，新鲜的胡萝卜。 耿直还会每天都去买新鲜的放在那里面，让千里马每天吃好、喝好。 关岳父都吐槽：“耿直现在眼睛里面除了我家婉儿以外，又多了一匹马。 咱女婿这收买人心的手段，用的是炉火纯青。” “耿直、绿苑，你们也跟着一起学着制作奶茶吧。” 楚天玄正在培养那些小孩子，制作奶茶等小吃，看到耿直和绿苑正在说话，就干脆把他俩叫了过去。 小孩子们现在年纪还小，装盘这一类的操作都可以告诉他们，但是要接触厨房里的物品，安全隐患很大。 不只是要烧火，而且还要把各种铁器弄得乒乒乓乓，并且要使用菜刀铁锅铲等。 楚天玄终究是从上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对于小孩子还是保护更多于利用。 “学得一技之长，就算将来离开关家也能自谋生路。”楚天玄心道。 “姑爷，我们也要学啊。” “当然。” 耿直和绿苑也学会做这些东西，他们两个进出厨房也能照看、分担一下。 没道理姑爷干活，他们玩乐。 “好好吧。” 耿直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比做这些，他更愿意去舞刀弄枪、训练护卫。 “这个奶茶啊，最重要的是炒的过程，你把火烧起来以后，原材料放进去慢慢的炒，速度不要太快，力气也不要太大。” 楚天玄慢条斯理的说着原理。 耿直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符合他那只大手的铲子，反复地在锅里面搅来搅去。 绿苑在边上生了火，不一会儿锅就热了起来，可是随后这个火就越来越大，把锅烧得特别旺。 焦糊的味道瞬间就从锅里面传了出来，甚至还能看到黑烟从锅的四周飘起，这分明是东西被炒坏了。 “停！哪儿来这么大烟？咳咳。” 楚天玄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黑烟呛着了。 咳嗽了好几声。 挥舞着手把面前的烟给驱散，勉强能看见距离，他只有一臂之隔的耿直也在驱烟。 本来在生火的绿苑，也着急了起来，反手就从边上的水缸舀了一瓢水泼了过去，灶台的生火口顿时浓烟四起。 “刺啦刺啦~~~” “咳咳咳” 这威力比起刚才东西被炒糊了，以后的黑烟还要猛上好几倍，灰蒙蒙的特别呛人，辣得人眼睛生疼。 楚天玄受不了，立刻就从厨房跑了出去，他刚刚跑出去，身后耿直还有绿苑也都跟着跑了出来。 在一片迷雾当中，他们两个不停的咳嗽都被呛到了。 一群人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口，相顾无言。 “走水了。” “快救火。” 不知情的人看到厨房飘出的烟，还以为是着火的，纷纷着急地大喊着去打水。 下人们从外面的水缸挑着水冲到了厨房这里。 一桶桶水泼出去，还溅到了楚天玄他们。 三个人原本只是在这里想要做一些奶茶而已，谁能想到再跑出来以后就变成了落汤鸡？ 浑身上下湿透了的楚天玄非常无语，什么时候炒奶茶还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别泼了！别泼了！没有着火。” 楚天玄挥舞着手大叫着，让其他的下人不用再去挑水了，告诉他们厨房根本就没有着火。 下人们哪里相信呀？ “姑爷，你是不是糊涂呀？你看那么大的烟可不就是着火了吗？你快闪到一边去，不要把你自己烧着了。” 在一片浓烟当中，下人们依然尽职尽责地挑水灭火，并没有看到楚天玄的脸色已经从黑变红。 然后啥也不管，直接走人。 耿直和绿苑两个人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就出现了那么多的家仆。 耿直最傻，居然还跟着这些队伍一起去挑水，反过来给厨房灭火。 绿苑反应过来，赶紧拉着他。 “你怎么跟着其他人一起挑水去了呀？” 绿苑此时此刻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是她先把水泼在了厨房火烧得正旺的灶台里，才会导致一时之间有那么大的浓烟。 “啊？是吗？” 耿直憨憨的回答。 “” 绿苑无语了。 赶紧找其他人和他们解释清楚，一起把厨房好好的收拾一遍。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烟雾散去。 看见此时此刻厨房里面就像是被一场暴雨洗劫过，水淋淋湿透透，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无法正常使用。 就连柴火也只能够去外面再买新的进来，旧的柴火全都已经被打湿了，根本没法再烧。 耿直和绿苑环顾四周，已经找不到他们的姑爷了。 当天晚上关秀婉来找楚天玄，问白天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楚天玄只能有心无力地说明一切。 第92章 避之不及 “我真的只是想教他们做奶茶而已。” 此后耿直和绿苑抱着赎罪的心态，再三请求楚天玄，一定要再教他们怎么去做这些东西，他们愿意认真的学习，不会再出现之前的乌龙了。 楚天玄白了他们一眼。 怎么这话说的，他就这么不相信呢？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告诉你们如果再闹出什么事儿来，那你们两个自己去和你们家小姐说去，不关我的事儿。” 耿直和绿苑就这样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天旋往左边走一步，他们两个就跟着往左边走一步，往右边走一步他们两个就跟着往右边走一步活像是两个跟屁虫。 楚天玄最终叹了一口气。 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自己府里的人。 惯着呗。 “姑爷放心。” 得了楚天旋松口他们二人很是高兴，蹦蹦跳跳的三个人又去了厨房。 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厨房，此时此刻里面的厨子，看到他们三个人再次出现，不由得怵得慌。 “老伙计啊，别怪我没保护好你，实在是我就只是一个厨子，没办法呀。” 大厨看着自己的厨房泪眼婆娑就像是在做什么告别一样。 楚天玄看得满脑子黑线，忍不住踹了一脚大厨。 “不就是偶然之间出了那么一次意外吗？有没有必要搞得像是我们是专门来这里破坏的？” 厨子看踹自己的人是姑爷，也只能够憨厚的笑笑，然后离开，依然把厨房这片天地留给了他们三个。 楚天玄带着绿苑和耿直继续在厨房里面操作。 这一次他仔细地盯着让他们两个下手都轻一些，更不要手忙脚乱。 只可惜还是经历了多次的失败，经常因为分量弄得不对，而导致最后炒出来的东西太苦了。 “姑爷这次对吗？” “那这次呢？” “还不行下一次肯定能成功！” 奶茶本来就应该是甜的饮品，但是因为这两个奇葩导致每一次的出品，苦得像是喝中药。 楚天玄都无奈了，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教得会这两个人才。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卧龙凤雏竟在他的身边。 好在做奶茶终究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事，反复测试了多次以后。 绿苑和耿直也掌握到了，到底应该放入多少的剂量。 在浪费了一大堆材料以后，终于成功的做到了一次。 “这次不苦了，成功了。” “太不容易了，比比武还累” 十次失败当中能够有一次成功，楚天玄也就不再纠结了，这最起码证明他们还是可以成功的，只是概率有点低。 但是他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以后那些十多岁的孩子不要像他们两个失败率这么高。 要不然这个店面就没必要开了。 天天亏本谁受得了呀？ 几日后。 “奶茶的制作方法都掌握得差不多了，除了耿直和绿苑之外，其余人都能做到熟能生巧、百不败一。 也是时候去择铺开业了。” 关秀婉也提出该去林北街看铺子了。 总要亲自去才放心，而且看关秀婉的样子，也对林北街多有所图。 “二郎你也一起。” “好，反正也是闲着为了防止再遇到金校尉的事儿，还是叫上耿护卫一起吧。” 楚天玄自然没什么意见，反正衙门现在无事，他清闲得很，叫上耿直这个当护卫的就要出门。 “也好。” 反倒是幽莲，自然而然地就站在关秀婉边上。 一个字不说，但同样摆出了一副她一起去的姿态。 这里当然也没人反对。 本来她也有督促关秀婉的责任在。 一行四人就这样出门，一辆马车载着解决问题。 关秀婉和幽莲坐在马车里，楚天玄和耿直在外面驾马。 “这是关家的马车！” 等到了林北街，路上几个正在谈生意的商人远远地就避开了。 “我怎么感觉他们在害怕我们？躲得远远的。”关秀婉眉头微皱，心中疑惑。 “也许是怕马惊了、伤人，才会如此。” 楚天玄也没在意，还以为是马车势大，路人怕被撞。 “到了，里面是步行街。马车行驶不便，还是下车改成步行前去。” “嗯。” 招呼关秀婉和幽莲下车，步行选铺子，也免得马车太大，走街串巷不方便，暂且寄放一边。 下车以后他们在街上缓慢行走。 一边查看地理位置，一边查看周边铺子的结构构造。 但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和他们介绍，行走的路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商人也好，贩夫走卒也罢，都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的眼神当中也透露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甚至还有几个人一边看着楚天玄他们，一边窃窃私语。 “是关家的人。” “快走” 勉勉强强只能够听到他们似乎在说什么害怕。 楚天玄走路的时候刻意靠近他们，但是靠近一步对方就往边上后退一步，无论如何都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最后也只能勉强听到他们说什么要离得远一点，害怕发生什么，总而言之，似乎对于楚天玄他们充满了惧意。 楚天玄快步走到一家商铺的门口，刚喊一句。 “掌柜的，您这家店铺租售吗？” 商铺的掌柜的却一下冲了出来，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赶紧推着楚天玄出去。 “这位爷，我家铺子不卖，你们快走，快走啊。” 掌柜的说完回头还让自己的小二端来一个火盆，摆在门前反复跨着。 就像是在驱除什么晦气一样。 “二郎，有些不对劲，我们应该找个人问一问。” 关秀婉拉着楚天玄，深深的觉得如今这些人对他们的态度非常奇怪，也不着急，而是压低了声音叫楚天玄，打算查探清楚到底为什么。 楚天玄当然也是一个意思，暗暗点了点头。 幽莲对这一切倒是不管不问的态度，她本来也不在乎这些，她来这里的目的没有必要多管闲事。 耿直是个憨憨，他哪里管别人对他们悄悄地疏远，对他来说人群离得越远越好， 第93章 杀人封铺的官吏 这样危险性自然也会降低。 只有楚天玄和关秀婉会操心这件事情。 “要不我们找人问问吧。” “老先生，我想问一下” “你是前些天来过的关家娘子？我不知道不清楚不要问我。” “那个大婶。” “别问我，我要回去做饭了。” “” 但他们想要找人问一问也颇有难度，这些人躲他们如躲瘟神，脸上既有嫌弃也有害怕。 反而让这条街上卖铜盆的小贩，大赚特赚。 好不容易才让楚天玄抓到一个机会，用手里的银子诱惑到一个人，这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坐在一家特别清静几乎没有生意的茶楼，才终于有一个跑堂的看在这笔银子的份上，咬着牙靠近他们。 “我说跑堂的，你们店都没有生意，我们来这里光顾，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也躲得远远的，怎么回事儿啊？” 楚天玄喝着茶询问边上这个跑堂的。 跑堂的拿着手里的银子，这才开口。 “还不是因为金校尉的事儿，那个金校尉和关娘子有冲突，这是整个林北街都知道的。 谁不知道，后来金校尉死了那肯定和关家脱不了关系。” 跑堂的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楚天玄就无语了。 谣言止于智者！ 什么就叫做金校尉死了一定和关家有关？ “你的意思是说，大家认为我娘子和金校尉起了冲突，我要为娘子报仇，杀了他？” 楚天玄问他。 他点头回答。 “当然是这样啊，楚大人在衙门里做官，想要拿捏一个小老百姓多简单啊。 你为娘子报仇，把金校尉坑杀了，还把他的铺子都给封了，这条街上的掌柜们可看得真切。” “还有人说，你是为了帮助你的娘子能够入住林北街不受欺负，所以故意杀人立威。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和关娘子作对。” “” 跑堂的又多说了两句，都是这里的人对于楚天玄的猜测。 各种传闻都有，没有离谱只有更离谱的。 楚天玄头一次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金校尉前脚和关秀婉发生了不快，后脚人就没了，衙门里的人来到林北街，都把铺子给封了，实在是太巧了。 无论是谁，都要怀疑到楚天玄的头上。 楚天玄又让茶楼的掌柜的出来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掌柜的回答和跑堂的也差不多。 一时之间。 这里的商人们人人自危。 林北街的商户现在都非常害怕楚天玄，对关秀婉更是一眼都不敢看，生怕下一个被杀封铺子的人就是自己。 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真相，只知道他们看到的，就是他们自以为的真相。 听了跑堂的和掌柜的说法，楚天玄和关秀婉都忍不住摇头。 这不仅是一个天大的误会，而且这个误会不解除的话，会对他们以后的计划造成影响。 在整条林北街、甚至黔江县，他们关家的名声都将被败坏。 如果不解开他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一定会遭到其他人的联手抵制，即便明面上不敢做什么，但是私底下一定会穿小鞋。 “我们该怎么办？” 为了避免以后造成不好的后果，关秀婉当即决定一定要和所有人都说清楚，不能让这个疙瘩留下。 “想要说清楚这个事情，那就得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不能够再让别人在中间传话，否则只会以讹传讹。” 楚天玄也赞同关秀婉的想法，和所有人说清楚，解开误会是一个最好的打算，也能够及时止损，避免事情恶化。 “嘿，这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人嚼舌根子，难不成还是我们家小姐的错？” 耿直气呼呼的。 他哪里受得了别人误会自己家的人，五大三粗的习武之人，面对这种事情从来都认为不如把别人打一顿来得痛快。 谁敢多嘴就把谁打一顿，自然就没有人敢多说了。 “你这样以暴制暴只会将误会加深，怎么能行呢？” 还是关秀婉阻止了耿直，这件事情当然不能按照她的思维来处理。 看了一眼幽莲，她也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全貌，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主动要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而是要静静地看着关秀婉自己去处理。 真是只养不熟的女狐狸。 “我想不如这样，劳烦耿直一起去拿着铜锣，在四处敲起来，敲得越响越好，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到。 叫他们聚集在岭北街的菜市口，那里地方大，能够让所有人都过去，说话能让人听得见。” 关秀婉思来想去，最好的方法还是尽快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解释清楚。 楚天玄也点头赞同，如此是最好的。 “这件事还请二郎一定要亲自去让大家都看到你，这件事情因我而起，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更大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如果你本人亲自出现，那他们无论出于什么心思，一定会去菜市口。” 关秀婉伸手抓着楚天玄的手腕，这一次很关键的点就在于楚天玄身上，他是把其他人全部都吸引出来的重要角色。 毕竟那些人或许不认识耿直，但是一定认识楚天玄了。 楚天玄点点头，自然是没得说的。 不一会儿他和耿直就拿着铜锣鼓在大街小巷不停地敲打，目的就是为了把林北街所有人都给敲起来。 “铛铛铛！” “林北街的街坊邻居们，请你们到菜市口一聚！有重要的话说。” “林北街的街坊们，菜市口有人在等着你们，还请走一趟！。” 耿直在大街小巷，大喊着，他们这样的叫法，就算是正在睡觉的人也要被他们吵醒。 那些人也立刻就关注到了，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即便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也纷纷出门前往了菜市口。 路上也免不了对着楚天玄讨论再三。 “你看到刚才那个男的了吗？好像就是楚天玄。” “啊！就是那个杀人封铺的官吏。” 第94章 设立商会 “对对对，就是他，他现在在我们街可出名了，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他把铺子封了。” “你说那个金校尉也真可怜，就是得罪了他娘子。 现在命也没了，银子也没了婆娘跟人跑了、孩子也要跟别人姓了。” “那我们可怎么办呢？” “说不定就是这样，咱们赶紧去看看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路上的人一边走一边讨论，对于楚天玄都颇为忌惮，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很快就在菜市口聚齐。 关秀婉也早早地等在了这里，幽莲只是站在她身后不言语。 但是她们这两个女人一旦不说话，表情冷下来，格外的有气势。 只是远远的看着都让人觉得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大小姐，气势很足，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地低着头。 总算是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楚天玄和耿直一左一右地站着，手里的铜锣这个时候才放了下来，由楚天玄最后敲了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 “诸位林北街的街坊邻居，不久前关于金校尉一事让各位产生了误会，今天我和我的娘子在这里和大家解释一下。” 楚天玄转头和关秀婉互相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众人见状安静下来，拭目以待。 到底说什么，才能把自己摘出去，置身事外，撇清干系。 “各位请听我一言。” “金校尉在夜里带着同伙儿，用棺材铺出殡运送尸体作为掩护，偷偷地跑到了城外去盗墓。 盗墓所得分赃不均，被自己人所杀我们捕快将剩下的同伙全部逮捕归案。” “衙门已经出示了公文。 诸位如若不信且看衙门公文上到底是怎么写的，而我就在这里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家眼见为实如何？” 楚天玄解释了，金校尉到底为什么会死，以及他的棺材铺得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被封了的原因，希望能够解除这次误会。 “真的假的？金校尉又去盗墓？” “他祖上三代本来就是盗墓起家，后来才拿了银子去做生意。” “分赃不均，死于贼手，和人家关家大小姐根本没关系。” “现在衙门都出了公文，咱也没说的。”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咱还怕什么呢？” 林北街的街坊邻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有了楚天玄的解释，而且还有县衙公告，自然没有人不信。 更何况金校尉原本的名声也不太好听。 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盗墓起家，人尽皆知。 如今听到楚天玄说，他又去盗墓，而且分赃不均而死，哪里还有不相信的道理？ 一众商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中对关家众人的恐惧，也一扫而空。 谣传之言，不可信！ “既然是误会，那边不必惧怕，正在打开门做生意便好。” 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那么其他人再也没有继续留着的道理，纷纷松了一口气，各自去做各自的生意。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关秀婉开口，挽留了他们。 “诸位掌柜的还请留步，我有一言，希望各位能听一听。” 关秀婉这么说那些商人全都停了下来。 楚天玄也在一旁看着关秀婉，他并没有多话，而是心里大概猜到了关秀婉要说什么自然是无条件支持的。 反倒是幽莲带着一脸疑惑看向关秀婉。 难不成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除了要解释清楚误会，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掌柜们，近日我有一个生意，这个生意做得好，所有人都能够赚钱，互利共赢的事情。 还希望掌柜们听一听，请茶楼叙话。” 关秀婉伸手，请各位掌柜去往边上的茶楼一句。 毕竟菜市口是一个开阔的地方，可以解释误会，但是不应该拿来商谈要事。 那些掌柜们头上都冒出了问号，但是这个时候也打算听一听。 “毕竟关娘子亲口说了，能够让大家赚钱的生意，那做掌柜的自然都感兴趣。” 关秀婉在外面的名声可是极好的。 一个名声在外的商业天才说有钱赚这些掌柜的如何能够不心动呢？ 所有人很快都在茶楼的雅间里面坐下，关上了门窗，不让外面的人随意进出打扰他们。 关秀婉这才坐在主位上，缓缓说了她的目的。 “我想请诸位在这里一同成立一个商会，这个商会成立了以后，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一则；商会能够让成员们联络工商，调查商情，这样就避免了互相之间信息不通，有所阻碍，不会受人诓骗。” “二则；可以兴办商学院，创立商品展示售卖大会，盛会一旦举办，就会吸引五湖四海的人来参加，让更多的人都来做生意，扩大成员的门路，培养将来的人才。” “三则；商会可以受理关于商事的纠纷，无论是成员之间产生了怎样的生意往来。 如果生意中产生不快，可以交由商会共同处理，力求互利共赢。” “而且但凡以后朝廷出了政策要求，我等捐税都可以由商会共同协商，以商会的名义，捐税将会比各位以个人名义捐税更节省。” “商会的成员如果想要调动银两做生意，变现，支出，都可以通过商会进行协调。 到时候不止一家商户成员可以流动调节，其他商会成员也会鼎力相助，每一个人都有好处。” 关秀婉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他想要成立这个商会，那么就要让所有人都齐心协力。 最关键的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好处，有哪一些好处能够让他们心动到义无反顾地参与进来。 做商人当然是以利为本。 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们都觉得关大小姐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举办大会，兴办商学与我们都有好处。 将来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也协商售卖货物的价格，互相之间不起冲突，也不会让血本无归，确为上上之策。” 有一个商人被他们推出来作为代表性人物，表达了各位的意见。 第95章 林北商会 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关秀婉乘胜追击，又将商人最关心的后两条规则，解释了一遍。 “相信各位在做生意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纠缠不清的场面，即便是想要闹到衙门去，最后也不痛不痒。 但是商会以后都会负起责任来，这一类的事情都将会由商会出面解决，替大家出头！联合上告。 从此你的事，便是整个商会的事！” 关秀婉接下来讲的是关于商会能够承担到的其中一个责任，那就是处理商业纠纷。 大多数的商人都不愿意担责任，一旦要处理商业纠纷，就要考虑到双方的经济实力以及双方的过错问题。 可是这些事情就像是家长里短，处理过程较为漫长。 这就会耽误做生意的时间，想要理清楚谈何容易，谁又敢站出来做那个理事的中间人呢？ 如今商会就敢担这个责任，而且能够从中斡旋，就会给予双方互惠互利的情况，自然再也不用担心时间问题。 也就意味着大量的负面成本都由商会承担，商人自己只需要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以后交由商会负责即可。 而对于商会当中的合伙人来说，他们甚至可以安排自己的人手在其中负责商业纠纷，指不定还能够捞点油水。 考虑到这几层原因，哪里有商人还会不动心呢？ “相信各位也遇到过自己做生意的时候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如果成立了商会，各位的创立资金拢作一处。 当有人需要的时候可以申请得到银钱调度，解一时之难，各位以为这个调度又如何呢？” 关秀婉接下来说了一个非常致命的要点。 那就是对于做生意的来说，最为重要的流动资金。 只要是做生意的人都明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真到了那个时刻，恨不得自己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能够变卖成银两。 可是如果和别人借钱就不得不考虑，有些人放出去的借款存在高利贷的情况。 但凡来个九出十三归。 再把这笔借来的银子投出去，做生意没有赚到三倍以上的银子回来都根本不可能还得清。 之后就会变成恶性循环，一次又一次地掏空自己的家底。 最终还是要破产，而且因为借高利贷的缘故，说不定还要把自己的妻女卖出去抵债。 银子没了，人也没了，真就是个家破人亡。 商人们都很清楚，想要在短时间内通过借到的钱翻到三倍以上的利润，必然是要发生什么大契机。 可是那样的契机简直就是天赐，并不是每一个商人都能够得到。 更何况提出这个意见的关大小姐是他们黔江县的首富官关家。 有首富这样的家底兜底，他们这些商人又怕什么呢？ “只是我们心中还有些许疑虑，不如我们暂且试着再一同合作一回，如果合作愉快就正式成立商会，如何？” 但是商人们还是小心为上。 却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说关秀婉的主意很好，他们可以合作，但是这个商会什么时候成立就还要再谈。 “这个大会参与者越多，他能够得到的赢面就越大。 展示大会第一名还可以额外独占市面上的三成生意作为奖励，大家觉得如何？” 关秀婉也是一个狠人，她当即就给出了非常丰厚的奖励。 告诉这里的商人们，只要他们参与到大会当中，就会扩大自己的名声。 而作为第一名，还能独占市场份额，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这家在所有商家当中独占鳌头。 确实能够吸引到别人，只在他们家购买物品。 这样一来又有多少人能不意动呢？ 关秀婉知道这些商人的心思，实打实的好处面前，肯定愿意掏出银子参与到商会当中，只要有这些人作为商会创始的合作伙伴，那商会就可以成功创立。 “诸位不必怀疑，这一笔钱我们关家也同样会出，和大家一视同仁，而且我保证只要是商会内部成员，可互相借钱且一年内不算利息。 一年以后以最低的利息开始计算。” 关秀婉知道这些人内心一定已经是波涛汹涌了，在这个时候她再下一剂猛药，必然让他们连拒绝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 归根结底还是要有钱才行。 所有人拿出来的公共资金和互相之间能够借私钱的成员之间的优惠，一下就让这些商人两眼放光。 “关大小姐如果要成立商会，就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要在一起协商，又如何能够保证当我一片诚心之时他人不会有私心呢？” 有一个商人当然提出了疑惑，总会担心自己是吃亏的那一个人，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请您放心，商会的成立从来都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决策的，每一次有决策的时候都是各位掌柜的作为合伙人一同商议。” “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一票，即便是商会的会长也不能做一言堂，而我们这些人数是奇数，不会出现双方均衡的可能。 掌柜们以为如何？” 关秀婉也想好了应对之策，只要他们人数不会成为相对关系，而作为商会的会长能够明白制衡之道，就能够操控一整个商会。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但是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他们也很难想象有这样一个人，能够让商会所有的成员都听他的，所以认为既然互相之间的关系总会处于三角之势。 那么这个商会就一定能够稳定。 “成立商会能够有这么多的好处，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关娘子能想到这样厉害的商会，聪敏过人，我等男子都要汗颜啊。” 商会里面的人都是老油条了，见事情到了这一步，当然也要说些好听的话。 “是啊是啊，关娘子聪慧，是我等不能及也。” “巾帼不让须眉，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也。” “关娘子所说，我等莫有不从，还请关娘子坐镇商会会长之位，以期公平对待所有成员。” 随后他们顺嘴提出了请关秀婉作为发起人，任命为商会的会长。 他们真正的目的在于把她背后所代表的关家拉出来，有了这杆大旗，才能够让这些商户里面心里的最后一颗石头落地。 第96章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 关秀婉莞尔，她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他们都在想要利用关家。 可是关秀婉也不是吃素的，最后到底是谁利用谁还未可知。 “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那么今天开始我们就在这里成立商会，而这里是我们所有人的出发点，所以商会命名为林北，以作纪念，各位以为呢？” 关秀婉当然不会推辞，她本来就对商会会长的位置势在必得，商会成立以后，相关规则都会由他制定。 等这些商户明白过来会长究竟有着怎样大的权利以后，他们恐怕悔之晚矣。 至于商会成立以后叫做林北商会，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没意见，这里的每一个商户都出自林北街，对这个名字他们喜闻乐见。 如果将来作为商会的历史说出来，也会让人觉得面上有光。 “我们没意见，会长决定便好。” 一众人都纷纷笑呵呵地答应。 “好，商会成立之初还有诸多事宜，我都会以书面形式让家丁送信到各位的府上。 注意看到信件以后请按照我们协商所说，拿出创立商会所需银钱，作为创始人的入会费，可有异议？” 关秀婉接着还有其他的安排，但是大量的规矩在这里只用三言两语并不能够全部说清楚。 继续说下去，有可能到了晚上也不能散会。 所以她决定回到家中，将所有的事情白纸黑字写在纸上。 让在座的商户收到信件以后共同按下手印，每一个人手里各自留下一份，然后再集中一份作为商会会长手中掌握的硬性资料。 证明了他们每一个人是创始人的身份，并且同意了这一份一纸协议，等他们交了入会费以后就会明白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商会到底能不能救他们的命。 至于衙门那边。 关秀婉看向了楚天玄，似乎只要有他在，她就不需要操心想要做的事情，过不了衙门的手续。 那些商人也都是聪明人，他们也在心中侧重于楚天玄的身份，衙门里有官吏，是他们商会会长的夫婿。 这是益！ 一切都在顺理成章的进行当中。 而此时天色未晚，火红的晚霞就像是要迎接楚天玄他们一样，照耀在人的侧脸之上，还别有一份暖意。 楚天玄知道关秀婉这么快速地解决这件事情，是她认为今日事今日毕。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既然说了要来，这里决定商铺位置，那就不能耽误。 他们一行人离开茶楼在四处转看，因为解除了之前的误会，商铺的掌柜们也不会再对他们避之如蛇蝎。 反倒是热情相待。 “关娘子，请来这处看看，我这铺子面积大，朝向好是打开门做生意最好的选择。” “我的铺子才好！关键售价可谈。” “关娘子如果真心想要，我可以低于市场价格两成，卖给你。” “” 有不少掌柜们因为急于脱手，恨不得关秀婉马上就看上他们的铺子，主动上前来介绍。 但是楚天玄一行四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这些主动上来结交的人冲昏头脑，反而格外细致的观察掌柜的为人和店铺的现况。 掌柜的为人决定了这家店铺内部的装潢，还有那些伙计们上工是什么状态，是否能够忠心做事。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四周宽阔，行人来往方便，又有其他行业铺子的最佳铺面。 “这处作为主店最为合适，掌柜的你这铺子要多少银子？” “是关家娘子和姑爷啊，既然你们成立的商会，又是会长，老朽自然不敢坑你。 一口价一千三百两！” 掌柜的在售卖自己铺子的时候看了好几眼楚天玄，最终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价位。 “价格合适，就这么定了，你去将房契、地契等物拿来，我们今天就要。” “好的，老朽这就差人去办。” 关秀婉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决定购买，甚至连钱款都是在天黑之前就结算清楚。 双方各自拿着白纸黑字画过押的房契离开。 关秀婉知道这个价位能够拿下这个铺子，而且连尾巴都被处理干净，最重要的就在于楚天玄如今的身份。 太顺利了！ 回去的路上特意买了不少小吃，亲自喂给楚天玄。 “二郎可以尝尝，这些小吃都是本地有名的，我已经让耿直去买酒了，相信一会儿就到。 回到家中你可以饮酒后再睡，想必会舒服一些。” 关秀婉虽然嘴上没有直说，但是她也为楚天玄尽其所能的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当意识到投喂这个动作过于暧昧时，小脸通红。 居然不自觉地，就与楚天玄亲近了几分。 关秀婉那副想要开口却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让楚天玄此时也耐不住，心中有些痒痒。 楚天玄心道：我这娘子可真傲娇，再让你见识见识为夫的厉害之处，还怕拿不下你？ 空气中酝酿着让人氤氲的氛围。 为了不让关秀婉无所适从，楚天玄还是道谢开口，缓解尴尬。 “多谢娘子。” “小姐、姑爷，我把酒买回来了。” 楚天玄心道：你这个憨皮，真会破坏气氛，回头再收拾你。 “吁。” 关秀婉松了口气，抽回点在楚天玄嘴边的玉指。 终于等到耿直把酒买回来，他们一行人的马车也回到了关府。 “都是用粮食酿的好酒，于身体无碍，二郎若是有些许醉意可叫绿苑唤我，我去厨房叫醒酒汤端去。” 如今夜已深了，各自要回房歇息。 关秀婉并没有回头，但是她这番话必然是对楚天玄说的，犹犹豫豫的语气，更是带着遮遮掩掩的难耐。 说完话以后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房间。 楚天玄忍不住嘴角上扬，像是跳绳一样一蹦一跳地，拿着手里的美酒小吃回自己的房间，路上更是哼起了前世的小曲。 “人事纷纷、你总太天真。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往后余生，风雪是你” 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啊。 第97章 设计图 铺子买下来以后，就要请人来装潢，将铺子内部所有的东西进行替换改装一新。 毕竟铺子内部的生意现在也发生了转变，而楚天玄也提供了自己的一些思路，他甚至主动画了图纸，要交给那些木匠师傅。 “不愧是我，居然还有绘图的才能！这儿样就差不多了。” 唯一让木匠师傅感到为难的，大概是他想要的室内装潢非常特殊，与现代这个朝代完全不同，甚至让人觉得独树一帜。 木匠师傅们拿到图纸的时候，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 其中有人怀疑拿错了，特意跑到关府再三确认，楚先玄只能笑着亲自过去一趟。 “姑爷，我们奉小姐之命拿了工钱替人办事，自然要尽心尽力。 我以为这个图纸画的非常精美，能够让人一眼就明确材料要用多高多宽，放在什么地方，实在是世所罕见。” 木匠师傅的老大--鲁大，叹为观止又一言难尽。 见到楚天玄来了，拿着图纸和他一同分析，虽然开门见山，但也先把这张图纸给表扬了一番。 而且鲁大绝对不是在拍马屁，他活了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木匠，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详细的图纸。 即便是外行人，可能也能看懂三分。 楚天玄也笑着，一一接受了这些赞美。 虽然都是前世选修课学来的经验，但也确实是他自己的本事，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是这份赞美之后一定有一个转折，所以楚天玄在等那个转折。 “但是。” 鲁大说了这两个字。 楚天玄心里就哼哼，来了。 “但是啊，大乾朝建国至今，都没有见过这款式的，即便是往前推上五六十年，前朝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样造的，我认为您这样搞行不通的。” 鲁大并没有因为楚天玄的身份说话有所收敛，而是直白的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造出来肯定不行。 他一直都在为关家做事，已经是关家的老木匠了，拿了这么多年的工钱，总要为关家的利益考虑。 他认为这个东西造出来都是废物，不想浪费木材，也不想浪费银子。 说话虽然直白又有些糙，但也是一片为关家的忠心，楚天玄自然不会严厉的苛待这样的老人，讲道理就好了。 “鲁大师傅不必着急，你且听我与你说上一说。” “这些柜台是方便收钱的伙计在这里，也能够和客人之间保持安全距离，避免客人一时脑子运转不正常，伤害了我们自己的伙计，有保护作用。” “至于这些置物台是为了放置一部分材料。 能够让伙计们在相应的区域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材料进行制作，而且还不会和其他人撞在一起。” “至于这几个小的圆桌子，还有边上的坐台，鲁大师傅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东西，他一次只能坐2~4个人，确实少。 但是他让整间铺子的空间宽阔了起来。” “能够让进入铺子的客人觉得这里宽敞明亮，心情舒适。 而眼见这里的座位较少，有座位就一定会坐下来，没有座位就会思考要不要把东西带走，无论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增加了他的消费。” “如何？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楚天玄非常耐心地解释了每一个部分相对应的工具需要起到的作用是什么，构造和前世的奶茶店一模一样。 照葫芦画瓢，他还是很在行的。 鲁大做了那么多年的木匠师傅，手底下的徒弟都有几十个了，此刻也被楚天玄说得，头都有些晕。 “这我你姑爷您是读书人，我说不过你。 我也只能拿银子办事，但我可要提前说好，这些东西如果造出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你也自个儿去和小姐说清楚，我已经劝过你了。” 鲁大实在是没有办法，他觉得楚天玄说的每一个字儿都好像有点道理，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去理解。 他只能够把这一切的事情持有怀疑态度，但是因为找不到反驳的话，还是只能乖乖的照做。 “鲁大师傅尽管放心，你就和你的徒弟们按照我所画的这些去做，其余的，一概不用你们去负责。” 楚天玄拍着胸脯做了保证，鲁大这才摇着头去做事了。 私底下还是会和徒弟们提起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木匠不是持怀疑态度。 但也只能够心照不宣地按在自己肚子里，不再多言。 府邸里面。 关秀婉在看到那张图纸的那一刻也产生了动摇，这样的铺子装修闻所未闻。 “这是姑爷所绘制的设计图纸？” “没错，施工的鲁大师特意派人拓印了一份，过来请示。”绿苑如实回答。 毕竟银子是从关秀婉手里出，还是很有询问、通知的义务的。 “小姐，当真要按照姑爷的意思布置吗？要不还是按着鲁大师先前设计” “不必，就按姑爷的意思办。他是我名义上的夫婿，一切由他。” “是，小姐。” 但是最后出于楚天玄以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亮眼，她决定让楚天玄的想法得到实施。 如果最终失败了，以关家的财力也能够承担这个后果。 当然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如果楚天玄失败了，她还能拿这件事和楚天玄理论一番。 这便是情趣！ 用银子砸出来的话题。 闲来无事，两个人都在府中开会，就当时的一些时事政事进行讨论。 各自输出各自的观点。 就像是楚天玄前世的辩论队一样，针锋相对。 不少下人在听到他们吵起来的时候，都害怕地躲在门后看戏。 还以为小姐和姑爷吵得要翻天了，可是下一秒两个人又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说说笑笑。 这样的场景出现的次数多了，全府上下的下人也都不再去看热闹了。 只是会私下讨论小姐和姑爷到底在干什么。 关岳父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砸吧了一下嘴巴说：“这是夫妻两个之间的小情趣，玩得比较高级。” “原来如此。” 第98章 开业 其他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离开，再也不提这件事。 “你个老不正经的，今天就去客房睡吧。” “夫人，别啊，我只是顺便说说而已，不是有意打趣女儿、女婿的。” “砰！” 韦岳母气得当天晚上没让关岳父踏进房门，一个人委屈地在客房睡了一宿。 在买铺子以及等待铺子装修的这段时间，楚天玄依然没忘记培训、学习制作奶茶。 已经教会了耿直和绿苑两个人，偶尔也会来帮忙教导的效率一下就上去了。 十四、五岁的少年们，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能够在和对方配合的情况下，迅速制作奶茶，然后放在柜台位置。 “东家，你看我们的表现可以吗？” “还行，以后还要继续努力。” “多谢东家！” 店铺里面原本留下的伙计不少都是跑堂的，脚力奇快，楚天玄把这些人都留了下来。 不仅可以在铺子里面把奶茶送到顾客的手里，还能够在奶茶稳定下来后进行外卖售卖。 “啪啦啪啦！” 关岳父亲自做主，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又去县城里面把各户商铺的鞭炮买了一个遍。 开业的那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真是体会到了，那叫一个热闹。 奶茶店开店酬宾，整整三天，奶茶店的奶茶都买一赠一，这样大的优惠，一下子就把附近的老百姓都吸引了过来。 “这是什么？用竹筒装的饮品，好有新意！这装修布置也别具一格，独有风味。” “啊，第一口就喝到了珠珠唉。” “给我来一杯好好喝。” “我也要，我也要” 奶茶店的生意也是异常的火爆，原本还对这个崭新的饮品有所怀疑的人在进入店铺喝到第一口以后都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欲罢不能的滋味让他们十分的享受，而且很快就成为了奶茶店的忠实粉丝。 不需要别人说，他们就会主动和身边的人推荐奶茶。 更何况这一次楚天玄还特意让店里面的伙计贴出了告示，说明了这个奶茶里面的用料是什么东西。 这是在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告诉来到这里喝奶茶的顾客，奶茶的原料使用十分的健康，对于身体不会有任何的损害。 而对于一些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竟然能够喝到用羊奶制作成的饮品，都感到不可置信。 “居然是米粉制作的芋圆，咬起来还回弹。” “茶叶加羊奶？吼，处理得真好，一点羊膻味都没有，颜色也很好看，很有食欲。” “而且价格还很便宜，人人都喝得起。” 楚天玄制定的策略是一杯奶茶一百文，黔江县的普通人家都能一月四钱收入，一钱为一贯，一贯为一千文。 这就让这里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能够喝得起。 赢下百姓、口碑，就是赢得了未来。 “要不是解决了羊奶的供应，采用了科学养殖的方法，光是羊奶这一种原材料，就不止百文。 果然，什么东西成批量化生产了，利润就来了。” 能够赚钱，都亏楚天玄的精心改革。 无限压低了制作这款奶茶的成本，算上人力成本和一开始购买了羊群以及铺子的初始资金。 每天卖出一千杯，不出两个月就可以回本。 羊奶和茶叶炒一次，就能提供几十，甚至一百杯的奶茶量。 楚天玄敢告诉别人材料的原因，就是认定了，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复制成功。 环环相扣，制法特殊。 光是压低成本这一项，就能让模仿者血本无归、知难而退。 “奶茶店的生意非常好，即便今天买一送一，也有足足三千杯的售货量，三万文的收入。 刨除今天的成本消耗，净利润两万三千，也就是二两三钱银子，一月二十八天，至少六十四两净利润。” 楚天玄看着伙计送上来的账簿，在府邸里面的前厅和关秀婉就此进行了商议。 随口一算，就把未来一个月的净利润都算得出来。 关秀婉看了看他。 之前就听说楚天玄算术了的，今天算是亲耳听见了，确实厉害。 至于一个月算28天，这是古时候的计算方式和楚天玄的前世不一样，每个月有30天也有31天。 这也是为什么古时候常常说女子十月怀胎，因为古时候每个月固定了28天。 按照阴历进行计算，算起来孩子出生需要280天的时间，对于古代时间刚好就是10个月。 楚天玄的前世使用的是世界法。 阳历。 怀胎10月也就变成了9个月。 “一间小小的铺子，一个月就可以赚取64两，而售卖的东西仅仅是一个叫做奶茶的饮品。 二郎，你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关秀婉看着楚天玄，唯独只有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天玄，一秒都不曾移开！ 楚天玄知道关秀婉在看他，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惊喜这个东西，其实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要看这个人愿不愿意，这个惊喜能够让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楚天玄这番话也是意有所指。 这意思是在告诉关秀婉，她的父母也会为她做很多事情，也会为她创造一些惊喜。 可是楚天玄创造的惊喜是不一样的，是因为本人想要让关秀婉开心而制作的。 重要的在于楚天玄的那份心意，而那份心意所携带的感情，也和其他人携带的是不一样的。 关秀婉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听懂了这番话。 “我知二郎对我极好，这家奶茶店还需要二郎亲自督促，店铺当中也不能只有奶茶一种饮品，还要将之前制作的冰雪圆子尽快投入店铺。” “铺子里面必然不能只有一样吃的，平时在本地的特色小吃也应该有。” 此时此刻，关秀婉一脸正色，转头谈起了生意上的事情，顾左右而言他。 分明就是不想要正面回答。 楚天玄一副了然的姿态，倒是也不逼着她。 攻略这种事，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 第99章 美鹅外卖 “那是当然，别的店有的，我们店也要有，除此以外，我还研究了一样新东西，你先尝尝。” 楚天玄说完让人端上来了一盘糕点。 这盘糕点无论什么季节吃都非常合适，配合着奶茶更是恰到好处。 乳白色的糕点关秀婉从没见过，他有些好奇地看了两眼，只是觉得奇怪，以他们家的财富、阅历来说，少有关秀婉没品尝过的糕点。 拿起咬开尝试，入口即化的美味，顿时让她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糕点，酥脆可口，入口即化，实在是美味极了。” 楚天玄笑了笑，这糕点制作起来相当的费时间，能得到这样的评价也是本事。 “这糕点叫做龙须酥，色泽乳白，细丝万缕，层次清晰，营养丰富，口感酥松绵甜，香酥可口，入口即化，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做的材料总共也不过三种，第一是麦芽糖，第二是炒花生，炒米粉，第三是芝麻。 准备这些材料其实并不难，真正的难在于应该用什么样的火候把它们炒出来而后制作。” 楚天玄仔细的告诉了关秀婉关于龙须酥的制作原料以及制作方法。 大乾朝根本就不缺这些原材料，只可惜的是从来没人想过能够把这三种东西放在一起，制造出一道美食。 楚天玄是依据自己前世的记忆，将记忆当中的东西复原，最终才做出了龙须酥。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失败过两三次，才做出了现在的成品。 毕竟关于里面需要翻炒的食材，经过热锅翻炒，且整个过程要用文火控制。 麦芽糖也必须要在刚出锅的状况下进行拉丝，否则麦芽糖硬化就无法做出拉丝了。 而最顶级的龙须酥必须要用麦芽糖做出头发丝一样的糖丝程度才行。 这是一个既耗费力气又耗费人心的过程。 “原来是这样，既然这道糕点的制作工序如此麻烦，成本也难免有所增加，你认为他能够卖出一个好的价钱吗？” 关秀婉虽然吃了一口之后觉得这个东西非常好吃，但他也会随后进行思考。 从做生意的角度出发，这个糕点属于偏甜的糕点，可能不太适合放在奶茶店进行销售。 两个味道相冲，这怎么能行？ “他甜而不腻，正好适合那些想要吃点糕点配些饮品的客人，而这个味道每吃一口就要多喝两三口的奶茶。 奶茶喝得速度快就会马上点第二杯。 让他多点几杯奶茶，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楚天玄却摇摇头这些高点，最终起到的都是辅助作用，在售卖这些糕点的同时，一定要把奶茶大力推广。 而想要一个人重复购买，除了他口渴的原因以外。 楚天玄他们这些商家应该让这些顾客在不知不觉中感到更为的口渴。 至于怎么做到这一点，那自然要从糕点这种吃食上弄名堂。 这不愧是奸商本商！ 关秀婉已经听明白了楚天玄的意思是什么，可是她依然有些疑惑。 “我只怕你会计划落空，毕竟吃得起这些糕点的人，大多为后院妇人，她们并不会在店铺当中长久地坐下来。” “尽管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店铺会推出外卖。” “外卖从未听说过，什么是外卖？” 关秀婉又学到了一个新的词汇。 楚天玄嘴角勾笑，慢慢解释道。 “娘子请看！” 随着楚天玄一声令下。 早就准备好的队伍，一字排开，前后队列整齐，刻意训练过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方队，站在了大门口。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特色是穿着统一的黄颜色外套，外套上面绣了一个胖嘟嘟的白色大鹅，黄白配色十分显眼。 胖嘟嘟的白色大鹅，更是让人看着忍俊不禁。 更是每个人都头戴黄色幅巾，幅巾材质精美，不只是看着好看，更为实用，出汗的时候可以吸收汗水。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硕大的正方形布盒子，同样也用了黄色作为主色调，布盒子上有三条布袋。 其中两条可以让布盒子背在身后，十分便利。 还有一种携带方式，就是剩下一条最短的布条可以手提。 楚天玄站在他们面前，颇有一种点将台上大都督的威风凛凛即视感。 他大手一挥，黄色方队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兄弟们，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此话一出，黄色方队无比默契地异口同声大喊。 “美鹅美鹅，使命必达，有我美鹅，无人会饿！ 今天付出,明天收获,全力以赴,事业辉煌! 目标明确,坚定不移,天道酬勤,永续经营! 您的外卖正在路上！” 就在他们出现排列整齐以后，两脚踏步立定，而后喊出了统一的口号，声音洪亮整齐划一。 这些人坚定的眼神更是让人振奋人心。 精神饱满，红光满面。 关秀婉见过不少当伙计的、跑堂的。 可是她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阵仗，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这些人中了妖术。 随后在心里默念子不语怪力乱神才没有瞎想。 “很好，兄弟们能够将我们奶茶店的服务宗旨牢记于心，我心甚慰。 希望各组成员以后在各组长带领下完成佳绩，做大做强！” 楚天玄也不含糊， 把前世那一套背得滚瓜烂熟，经过几天的辛苦培训，还有不要钱的撒钱大福利。 这才把这些人彻底转化。 现在这些人看楚天玄的眼神和看财神爷似的，就差跪下烧香了。 “是，姑爷小姐” 关秀婉端着茶杯的手此刻也忍不住颤抖，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每个人的眼神看上去都格外的坚定，可又看上去多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态度和统一的服饰，统一的背包，统一的口号。 整齐划一，好似军队般严谨。 “这就是你说的外卖？” 关秀婉有些怀疑人生了。 楚天玄点头肯定道。 “然也，他们就是奶茶店的外卖员，负责将所有顾客点的外卖送到其目的地，腿脚极快，风雨无阻。” 大乾第一代外卖员就此诞生。 其实古代外卖，并非是楚天玄开创的最早先例，早在大唐盛世时期就有了，模式和成本都是类似。 这是规模、规范不像楚天玄这般大手笔罢了。 第100章 工钱新模式 “他们真的能起到作用吗？让人印象深刻倒是真，我只怕全停留在店内，徒惹人笑话。” 关秀婉忍不住摇头，真不知道这些人能干什么，一模一样的傀儡似的，偏偏那股热情劲儿不似作假，叫人难以招架。 “只要想在我们店铺买东西的人，但是他本人又没有时间，或者想要在家里坐享其成，都可以点外卖。 而且只需要付出比店铺里面高上二分之一的价格即可。” 楚天玄笑着让关秀婉尽管放心。 他之前留下了大量腿脚极快的人，就是为了让他们不只是做跑堂的，还要作为他们店铺的新型外卖员。 当然这样全新的概念，依然让关秀婉感到无比的新奇，总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跟不上。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那就先这样吧。” 关秀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于楚天玄做出的这两种变革，她心里面也是拿不定主意，甚至已经做好了把家里的银子拿出来作为亏本补贴的打算。 县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经营模式，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外卖糕点更不可能到处打包送出。 楚天玄的想法确实有些异想天开，对于关秀婉这样没经历过的古人来说就，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关秀婉毕竟不一般，她是一个生意人，对于新奇的事物接受度远远高于其他人。 不会否决新奇事物的可能性，至于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外卖员们不久就穿梭在大街小巷，手里捏着楚天玄定制的宣传单，上面写着关于奶茶店的相关信息。 店铺位置，店铺点外卖方式，外卖员配送范围和时间，就连近期准备了哪些优惠都在上面详细说明。 一张宣传单看过，就能清楚地知道奶茶店能做什么。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奶茶店即将推出外卖服务，欢迎客人来我们奶茶店点外卖。” “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全新模式！点外卖配送服务，只要您安坐在家，就能享受奶茶到家，糕点任吃。” “特大优惠即时奉送，每月逢8点奶茶送糕点，逢6买一送一。 惊天大优惠，快来看，快来选呐！” “美鹅团，专属于您的外卖送达员，让您高枕无忧，畅享美食！” “外卖牌子免费发放，1号套餐牌子，2号套餐牌子，每一个套餐都不一样， 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套餐，就把什么类型套餐的牌子，可以提前几天送到奶茶店，届时我们将会为你独家服务。” 随后，至少十个人站在一起异口同声大喊。 “美鹅外卖到，生活没烦恼！”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充满了黄颜色的身影，无数人都被这个黄颜色的团队魔性洗脑，甚至在回家的时候都在不停地念着：鹅鹅鹅。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才能够让附近的百姓人手一张宣传单。 有了这份宣传的奶茶店，就会引起更多的客人。 而这一次亮相的美鹅团，也因为他们出现的次数过于频繁，让人渐渐地接受了这样一个新奇的存在。 甚至有不少人为了猎奇，主动选择去了解外卖到底是什么东西，并且有打算亲自去奶茶消费一次。 而这也是为什么要让所有的美鹅团成员在大街上发传单的重要原因。 他们不只是为了吆喝宣传奶茶店。 更重要的是把楚天玄把他们自己摆在大众的视野当中，让所有人都知道，并且习惯这群人的存在。 大肆宣传，让本地人了解到什么叫做外卖。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外卖方便了他们，他们乐意为之。 外卖的生意，意外地火爆。 第一天推出就有足足四千多单。 原本一百文一杯的奶茶，一百五十文卖出，而且那些糕点也因为会作为随赠小品让人进行品尝。 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龙须酥更是在短短三天的时间一跃登顶成为县城最受欢迎的特色小吃。 只要在他们奶茶店购买奶茶的人，一定要点上一份龙须酥。 一份龙须酥小份两块，一百文，大份五块三百四十文，单独购买一块六十文。 甚至连价格对于顾客的心理暗示楚天玄都早有准备。 故意把价格制定得存在冲突，让顾客在购买的时候思考怎样买才是最划算的一条路。 但实际上在他们思考的那一刻，楚天玄就已经赚钱了。 而店铺内的售卖情况也正如楚天玄所料到的，只要这些人吃的糕点越多，他们点的奶茶也就越多。 原本一天三千的奶茶数量，如今已经翻倍了。 第一次出现的龙须酥更是出现了四千份的总量购买，小份两千七百份，大份一千三百份。 如此大量的购买，如此受欢迎的程度确实让人大跌眼镜。 就连关秀婉也不得不在短时间内又一次肯定了楚天玄的才能。 奶茶店的生意异常火爆，每天来到这里购买奶茶的人都络绎不绝，就连糕点也是一份又一份的外卖送出。 那些跑堂的也非常高兴，即便是有人想要来到这个奶茶店，把这些跑堂地挖走，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 “最近来我们店铺挖人的掌柜不在少数，可是那些跑堂的一个都没答应，十分的忠心。 这倒是让我觉得很奇怪，他们原本不是我关家培养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对这个铺子如此忠心呢？” 关秀婉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猜到这其中一定有楚天玄的参与，但是她一时间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在哪里。 只好开门见山地去询问。 “其实他们并不是忠心于谁，只是觉得卖自己的力气得到了，应该得到的钱。 所以大可不必理会那些想要挖他们走的掌柜。” 楚天玄大方地和关秀婉解释其中的缘由，最重要的就要让这些劳动者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工钱，不要去苛扣他们。 多劳者多得少，少劳者少得，不劳者不得。 除了一开始答应给那些工人的工钱以外，还和他们定下了新的规定。 那就是提成。 第101章 眼红 楚天玄前世做销售的打工人一定经历过的结算薪资方式。 跑堂的在外面跑一次就有五文的提成，如果这个距离超过了三里地，就多加一文。 那么对于这些跑堂的来说，无论让他们一天跑多少次，只要他们跑得动，都非常愿意。 而其他掌柜的虽然来这里挖人，可是给出的每个月的工钱，也就比他们楚天玄开出的每个月固定工钱高出很多，甚至翻倍。 但已经被洗脑成功的外卖员，想也没想的就回绝了。 楚天玄可是亲口承诺，只要他们愿意一直跑，他们的工钱也就不会有所谓的上限。 跑多少拿多少，上不封顶！ 谁家做生意，敢这么给工钱啊？ 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光凭这一点的诱惑，就足以让这些跑堂的坚定不移的在奶茶店持续打工，甚至舍不得休息。 关秀婉听了楚天玄详细的解释以后也恍然大悟。 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不会被其他掌柜的给捞走。 最重要的还是楚天玄这个当掌柜的，不会苛待自己的下属，而且还给了他们极大的诱惑。 关秀婉内心不得不暗叹一句，果然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楚天玄无论是在奶茶店奉行的策略，还是私底下给跑堂的工钱，所用到的方法都是实实在在的，实现双赢。 不得不承认，楚天玄确实是个pua大师。 楚天玄在店铺内实施的相关策略观秀晚都没有任何一条反对过他。 即便是有不能理解的地方，也会私底下询问楚天玄。 最后再看到实际效果后也会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们两个之间一直以来的相处都十分的和平，即便遇到不懂、和问题时，也是相互协商、追求共赢。 如此相安无事。 琴瑟和鸣！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近的严府也格外的热闹，少东家严苟时长外出，左右打探关家和楚天玄近况，寻思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让自己报仇雪恨。 对书店的楚幼薇是想动手却没那个胆子，怕又一次反被拿捏，赔钱道歉，那可就得不偿失。 况且经过上一次捣乱，书店已然严加防范。 严苟也找不到机会，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奶茶店生意火爆。 严苟也亲自去喝了几杯，看到顾客络绎不绝，他忍不住起了收购的心思。 询问店铺伙计才知道这是关家产业，楚天玄做主管理，每日赚得盆满钵满。 顿时气的再也不喝奶茶，摔了奶茶杯拂袖而去。 “凭什么，又是关家，又是楚天玄我不服！我一定要整死你们！” 等严苟回到家里越想越气。 “去，把那批生面孔的地痞流氓找来。就说有事儿要他们去做。” “是，少爷。” 严苟心中实在是不甘心。 又叫人将以前的狐朋狗友集结在一起，安排混混和流氓帮自己的出手。 搅黄奶茶店的生意。 不多时。 一群形形色色、歪瓜裂枣的混子就来到了严家。 开门见山！ 严苟告知了他们需要去办的事儿，并承诺。 “各位，事成之后，每人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的报酬可不低。 几乎能够好酒好肉、舒舒服服十天半个月了。 毕竟，他们可没有稳定收入，楚天玄身为执帐月钱也才涨到六两银子。 普通人一个月，最多也就四钱银子到一两银子。 可见其出手阔绰，下足血本了。 混混们见状，自然喜出望外，连连抱拳。 “多谢严公子，你就瞧好了吧。” “这种插科打诨、无事生非，找茬的事儿，我们最是在行，一定给你整垮他们。” “这是定金，有劳了。” 严苟每人付了一两银子。 这些混混个个眉开眼笑，拿着一两银子开始谋划去奶茶店闹事。 还拉上了周边的一些原本就没什么生意的小贩，一起寻衅滋事。 一回生二回熟。 严苟和这些混混，加上那些和奶茶店有利益冲突的小贩。 三者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早都门清儿了。 几天之后。 店铺里面开始出现了一些麻烦。 几个中年人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奶茶店门口吵吵闹闹。 “你们家的奶茶就是有问题，你看我孙子喝了你家的奶茶以后每天茶不思饭不想，除了奶茶什么东西都不吃。 你这哪里是奶茶，根本就是迷魂药！” 中年人指着自己骨瘦如柴的孩子，愤怒地哭诉道。 硬是将没有好好的吃饭的原因，归咎到奶茶上。 吵闹声越来越大，加上后面几个同伙儿的推波助澜。 店里的动静，很快便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你们店必须站出来给予赔偿，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孩子道歉。” 不少路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忍不住说一句，心疼孩子，希望奶茶店能够妥善处理。 有一个泼皮冒充顾客，刚喝了两口奶茶，就突然大喊道。 “苍蝇！！！你们奶茶里面，居然有苍蝇。太恶心了。 你们不赔我10两银子，今天这事儿，不算完！” 状况越来越多。 甚至。 那些人明明是点了外卖，但此刻却明晃晃地拿着奶茶回到店铺里面，说是。 “我定的奶茶，在送外卖的时候被人偷喝了。” 简直无稽之谈。 见火点的差不多了。 一个惯犯举着手里的糕点，说是：“已经馊了的食物，你们还拿出来售卖，吃坏了肚子，谁负责。” “不可能，我们的食物都是先做的，怎么可能坏了。”店里伙计连忙解释。 可惜很快便被惯犯凄厉的怒吼声震慑住：“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说谎，有意栽赃！信不信我砸了你们店！？” 惯犯作势要打，吓得伙计连忙后退。 这种软弱可欺的行为，让他们更加猖獗。 闹的动静越来越大！ 隔街可闻。 他们这么一闹，不明真相的人们，竟然信以为真。 渐渐地疏远了奶茶店，不愿意再来到这里消费。 并警告身边的人，奶茶店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坑害百姓。 “赔钱！赔钱！” “去告官，让这黑店倒闭，不能让他继续害人。” 店里伙计们眼见状况完全失控，已经超出了控制范围。 第102章 伸手必捉 “怎么办！！？” “你快去通知东家，让她们来处理，我们先拖着，稳住客人情绪。” “只能如此了！快去！” 几个机灵的伙计见势不妙，立刻差了一个腿脚灵活跑的快的，跑去关家报信。 “都给我安静！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谁在闹事？” 关秀婉也第一时间赶到了店铺里面，一双眼睛格外的凌厉。 她的眼神看到对方的刹那，就仿佛是要把人给冰住了。 关秀婉不惯着他们。 关秀婉很清楚，这些日子店铺里面有人捣乱，是因为他们的店铺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让有些人看得眼红。 所以那些人故意派了人砸场子，她必须要把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苗头，全部按下去，才能让自己的店铺继续正常运营。 下面便开始针锋相对、逐一反驳道。 “你们几个说是自己的孩子，因为喝了奶茶才变成这个样子，那趁着现在各位父老乡亲都在，我就让大夫来亲自给这几个孩子把把脉，看看大夫怎么说。” 关秀婉叫人请来了县城里面最受人尊敬的华大夫，这是本县城唯一一个被称为神医的老先生。 他在县城里面德高望重，只要是他说的话，县城里面没有人会不相信他的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让这里被他救治过的人心服口服。 所以当他被关秀婉请来的时候，那些带着孩子过来闹事的中年大叔们瞬间都慌了，纷纷把孩子藏在了自己身后。 他们可太清楚孩子到底是为什么骨瘦如柴的，因为那是他们街边随便找来的小乞丐。 长期乞讨，食不果腹，营养不良。 面如枯槁、形体消瘦，再正常不过与他人无关。 如果真的让这位华神医来把脉，必然能够判断得出来。 那他们来捣乱的事情就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不能为身后的金主做事儿，那他们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报酬。 那几个中年人，连忙拉着孩子，灰溜溜地跑了。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就算孩子身体没问题，不给赔偿？那这两天我在你们店铺里面喝奶茶，老是看到苍蝇啊，蟑螂啊这些虫子。 让我吃这么脏的东西，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谋财害命啊。” 就在这些中年男人退走后，马上就有他们的同伙站出来指着关秀婉。 对奶茶里面出现脏东西，揪住不放。 其实都是他们偷偷放进去的，然后装模作样地前来讨要说法。 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伎俩，对于看戏的路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他们眼前看到的确实是奶茶，杯子里面有虫子。 至于是谁放的，并不是他们要去操心的事情。 “我说关大小姐，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些虫子都是你们把奶茶端出来的时候飞进去的，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连这么脏的东西都能够在奶茶里，就可以知道咱们在他店铺吃东西有多脏了，到时候不是咱们都得被他们害死。” “你看他那些伙计做事的时候，一双手动作有多快，根本就让人看不清楚。 要我说还不是为了把那些脏东西放进去，又怕我们看见，所以手上动作才这么快。” “就是就是，关家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所以在这里店大欺客，我们可不能放任这种仗势欺人的混账继续在这里做生意！” 那些人还不忘记堵住关秀婉的嘴，接二连三的说话，根本就没有给关秀婉解释的机会。 他们甚至故意煽动周围看戏的路人，想要调动他们的情绪，冲到店铺里面把店铺给砸了。 要知道如今这个小店铺才刚开没有多长时间，大量的木制品在店铺内设置摆放。 如果真要冲进去砸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第二次开铺。 “铛铛铛！” 就在关秀婉被他们连珠炮一样的语速堵住嘴的时候，楚天玄敲锣打鼓的出现。 他手里的铜锣敲起来铛铛直响，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的方向，距离近的人甚至捂住了耳朵，实在有些受不了。 “诸位大可不必如此激动。 今天我们店铺赠送糕点，让大家品尝，品尝糕点的时候，还可以点一杯奶茶慢慢饮用，我们的伙计会让您看到制作的全部过程，到底有没有虫子，一看便知。” 楚天玄的突然出现也让其他人来了一个当头棒喝，原本情绪被调动的老百姓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先不说楚天玄衙役的身份，但是“整死金校尉”那件事，就让他们心底发怵。 又听到楚天玄说有免费的糕点吃，更是高兴的连忙进入店铺坐下点了奶茶。 楚天玄也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店铺内的伙计在制作奶茶的时候将动作尽量的拆分。 让所有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后再把奶茶端出来。 这样一个现场直观的模式，也让其他人对闹事之人，产生怀疑。 眼见招数未能奏效。 混混们急了，开始兵行险招。 相互掩护着，做起了小动作， “这下你还不人载并获！抓个正着。” 楚天玄靠近了其中一个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这几位刚才说在我们的奶茶里面喝出了脏东西，苍蝇虫子不计其数。 那我且问一句，你手上的这些是什么呢？” “你想干嘛，我什么也没有。”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楚天玄抓住那人的手臂，猛地抖了一抖。 那个人的衣袖里面掉出来了不少的虫子和苍蝇的尸体，随后又掐住了他的手腕，疼得他五指张开。 这才看见这个人的手指上都有着一些脏虫子的碎屑，有些偏黑的手上都是脏东西，这足以证明他手上一直捏着这些虫子的尸体。 那么之前他口中所说的奶茶里面有脏东西，显然都是他自己偷偷放进去的。 “快看那些虫子，好多啊，全都从他的衣袖里掉了出来的。” “这些人好深的心机呀，竟然故意把虫子藏在袖子中还好被抓个正着。” 第103章 被偷了 “要我说啊，一定是隔壁铺子的，掌柜的眼看着奶茶有这么多的人喝，他自己店铺的小吃没有人买就派人来这里作怪。” “说得有道理，要不然这些人平白无故跑到这里来捣乱是为了什么，一定是眼红，看不惯。”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不少人甚至说着说着开始大笑。 他们已经渐渐地明白过来，其实是有人故意陷害楚天玄他们的店铺。 而这样的举动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并不少见，人群当中已经有人明白过来。 其他听到这句话的人也会跟着想通其中的关节。 自然也有人会因为这些人的手段而感到不耻。 好在楚天玄及时出手，动用了武力逼迫对方，不得不暴露自己袖里乾坤。 店铺门口总算是解决了一大隐患，让客人们恢复如常。 “严公子，那群混混失败了。” 严苟很快就收到了手下混混来报，说是他们失败了，派去诬陷的人被当场拆穿，实在是没有办法，已经都撤退了。 “我知道了，先安抚一下，再找机会下手。” “是，公子。” 可是严苟显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他又拿出了一笔银子安置这些混混们。 将他们集中在一处，随后又派人去打听奶茶店的制作配方，还有那些送外卖的，他们大概都会经过那些地方。 毕竟送外卖的成员全都穿着黄颜色的衣服，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来。 如果能够打听到他们的确切去向，就能够在半途中设下埋伏。 严苟让人在半道埋伏，偷走外卖，这样既能够让奶茶店有实际上的损失，还能够让他服务出现差评。 “这好办，交给我们。” 混混们无所事事，在街上走来走去，根本就不会有人搭理他们。 自然也没有人想到那一双眼睛，其实早就已经盯上了奶茶店，穿黄衣服的外卖员。 “您的外卖已经准时送达，期待您的五星好评。” “就他了，跟上！” 这些混混一路跟着他们四处跑上跑下，就是为了在这些外卖员没有看住自己外送的盒子时出手。 严苟谨慎的告诉过他们。 “没有必要引起打斗，只需要把外包盒拿走即可。” 其实他内心是耻于告诉混混，是因为上一次在书店捣乱，打了太多的人，赔偿非常之多。 他不想再被人抓到把柄，又要赔医药费和其他费用。 那一笔巨大的数字，严苟哪里还拿的出来！ 所以这一次他虽然派人捣乱，却没有敢动过伤了他人的念头。 这是被楚天玄坑怕了。 美鹅团的成员盒子里，放着不止一份货物，为了提高效率，距离相近的目的地带去好几份外卖。 再正常不过的操作，自然没注意被偷了外卖。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想不到有人会如此下作，不择手段。 偷着百十文的东西？ 穷疯了？！ 所以并未多加防范。 “您的外卖，祝你用餐愉快。” “就放那里吧。” 许多外卖都是送到大门口，敲门以后，主人家开门，有些家里小的，门口就能带进去。 外卖盒子只是放在地上，未必会被抓到机会。 可是遇到大户人家点外卖，就要一路从在外面的大门送到二进的院子，不让携带其他东西。 只能把盒子放在大门，一路小跑进去放下外卖回来。 “好机会，就是现在” 这个过程极为容易被抓到偷外卖的机会。 等到这些外卖员察觉到，急忙把手里剩下的外卖送完，立刻回到奶茶店汇报偷外卖情况。 “奇怪，怎么会少了一份？” “怎么回事？” “东家，今天送外卖，最后发现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份，可我明明核对过牌子才出发的。不会错啊。” 外卖的伙计，十分肯定数量没错。 肯定是有人存心搞破坏。 “算了，回头再找原因，先将少送的那份儿，给补送过去。” “是，东家。” 关秀婉只能让店员做出原单需要，另外再多做一份作为补偿急忙再一次送出弥补。 而这一次也将会变成两个人去送外卖，保证有一个人守在盒子边上。 可就算如此，外卖失窃之事却有增无减。 “东家，东西又丢了。” “我的也是” “还有我！” 楚天玄看到奶茶店里处理偷外卖的事件越来越多，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娘子，偷外卖这件事如果偶尔有发生那是正常的。 毕竟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送外卖自然也是有弊端的。 可是一天之内发生十多次，这显然不是偶然那么简单，一定要找到背后的主脑。” 楚天玄将关秀婉叫到一边，私底下说了这件事情。 他认为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应该去找那些指使偷外卖的人，而不是出手去偷外卖的。 擒贼先擒王。 “按你所说，你想要找到幕后黑手，可是那些混混在本县城生存已久，小偷小摸更是常有的事情把他们抓入县衙，也不过关押几天罢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背后的金主？” 关秀婉对此事一时也难以有个好的方法。 对那些混混的惩罚实在是太轻，可是按照律法，你也没有办法加重刑罚，否则就有以公谋私的嫌疑，对于楚天玄这样的官吏身份来说，更是大忌讳。 而那些混混即便没有人指使，被带到县衙里面关上两天三天也是常有的事情，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代价，他们又如何愿意供出金主呢。 “我会让王德发带人加紧巡逻，附近的混混都会安静两天，暂且让外卖员两个人一组进行配送。 你尽管放心，我会在大牢里等着那些混混，我保证他们这一次被抓进去，出来以后再也不敢犯事。” 楚天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知道小偷小摸的罪责实在是太轻，既然在物理上不能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那就从精神上让对方产生永远的阴影。 前世记忆当中。 港岛回归之初，设立过一个反贪机构。 里面有着最冷的空调，史上最难喝的咖啡反人类设计的椅子，坐上几个小时腰就感觉要断裂的那种。 虽未动用酷刑，光是制造焦虑和精神压力，便逼迫那些罪犯伏法认罪！ 楚天玄也打算尝试效仿一番。 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104章 煎熬 关秀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把大牢当家的混混还能有怕的时候？ “好，你尽管放心，奶茶店我都会亲自坐镇，一定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 关秀婉点头，既然楚天玄有其他的打算，那她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奶茶店能够正常运营。 他们两个互相合作，才能够让奶茶店经营得更好。 楚天玄笑着点头，有关秀婉在店铺里面，他非常的放心。 随后就赶回了县衙和王德发沟通，让王德发出面把那些混混全都抓到了牢里，再把混混里面已经被收买的单独分开集中关押。 “我说楚哥，这些问问你把他抓进来也不顶用呀。 三天以后我必须把他们放了，人家就偷吃点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定什么其他的罪，这样足足三天已经是知县大人给予方便了。” 王德发看四周没有其他人才敢和楚天玄说。 这一次能够把混混们全都送到大牢，而且还是因为知县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因为混混们偷吃了一份外卖而重罚。 楚天玄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让王德发放心。 “你别管这么多，你只要把这些人全都集中在一起，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记住啊，一个都别放过。 否则啊，以后有啥事你都别跟着我一起干。” 他这么一说王德发哪里还有不答应的，赶紧连连点头。 “别啊，楚哥，有什么事你说一声，我哪有办不好的，你还能不相信兄弟我吗？” 王德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混混们全都抓进来。 他这人做事向来都是着调的，楚天玄也放心。 果不其然。 当天晚上街上的混混就消失一空，这自然出自他的手笔。 巡逻临检，抓捕关押。 都是正常程序！ “真倒霉，这个月都第几次了？又蹲进来了。” “我第三次了，还是这里住得舒服，比窝在桥洞暖和多了。” 这些混混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每一次被抓进来就像是回到了家的感觉，包吃包住，还没有其他人敢打扰他们睡得又好吃的又香。 甚至连大牢里面不少狱卒都和这些混混早就熟悉了。 一看到他们进来，甚至能叫出对方的名字。 “是这几人没错吧？” “回禀执帐，错不了。 这几人原本都是穷到揭不开锅、到处惹事的流民突然跑到您店里闹事，还发了一笔横财。 肯定没错！” “嗯，那就按照之前说的，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是，大人。” 楚天玄也就和那些狱卒确认了这些混混的身份信息，平时的生活习惯。 特意在这些混混进来以前将他们所居住的牢房窗户封死，让他们看不见外面透出来的光。 到了傍晚，吃晚饭的时间。 楚天玄也让王德发和其他捕快兄弟们准备了一些东西，作为晚间福利送给那些混混们。 大鱼大肉搭配美酒送到了牢房，这让那些混混们眼前一亮。 “嘿，我说牢头，你们大牢里的伙食越来越好了，是不是新官上任以后，没有克扣你们的钱粮，所以让你们有银子吃喝。” 混混大笑，对这些吃的没有任何怀疑，而且还调侃起了新官上任的宋士杰。 说来可笑，就连成天在县城里面闹事打架的混混，都知道宋士杰是个清官。 “别瞎说，以前的伙食也很好，你们这样乱说话，当心你们以后进来了就出不去。” 牢头瞪了他们一眼，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以前的事情，最好都把嘴给闭上。 混混们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老头这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提以前的事情。 大大咧咧地坐下，就要准备吃饭。 牢头只是看着他们，却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其他目的。 而那些混混刚吃了几口饭，鸡腿才咬了一口，顿时大吐了起来。 “呕！呕呕！” 一群混混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一个动作，发出了同一个声音。 他们恨不得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一直抠着自己的嗓子。 “牢头呕，你他嘛放了什么东西？这根本不是给人吃的东西。” 混混们再吃下东西不过几口，就马上感受到了一股粪臭的气味。 舌头上传来的刺激，让他们的大脑立刻做出了呕吐的反应，目眦欲裂。 有几个才刚吃了一口的混混，已经缓了过来，连忙把边上的鸡腿全部扒开，才看见黄色鸡皮下面是一堆稀得腐烂的东西。 这根本就是从粪坑里面捞出来的。 但是也不知道牢头他们在饭菜的表面撒了一层什么东西。 味道极重，掩盖了其他气味，导致这些混混没有闻出来。 牢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过是按照命令做事儿，此时看到混混们反应这么大，也忍不住一阵恶寒。 想到刚才还是他们帮忙把这些腐烂了的东西塞到了这些饭食里面，难以想象，如果是自己吃到了。 那简直恨不得死去的心都有了。 “你问我们也没有用，我们只是负责给你们送饭的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还不知道我们这些狱卒就是个屁？” 牢头这么说，也是楚天玄教的。 自然是为了让这些混混，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了哪些人，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也只是一个开始。 “去踏马的，敢耍我们兄弟，呕！看我出去以后弄不死他。” 混混们哪里有那么容易折服，被恶心到了，他们激起了更大的愤怒。 很快就有人把混混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楚天玄，楚天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直等到深夜，那些混混实在是撑不住傍晚时候被折磨的身心疲惫，好不容易舒服一些，立刻躺下睡着了。 楚天玄也就在这个时候，让人在他们的牢房门口熏烟放鞭炮。 “噼里啪啦！” “咳咳！咳咳！” 动静一响起来，混混们全都惊醒。 第105章 全都招了，再也不敢吃牢饭了 “咳咳咳咳。” 不停地咳嗽着，尤其是睡梦中的人最经不得吓，被这声音吓得不轻，差一点就魂不附体了。 “牢头，你干什么啊？我和兄弟们好累，还存心不让我们睡觉。” 混混实在是忍不了破口大骂，这个老头故意折腾他们，他们现在身心俱疲，只想睡觉。 “是有人出狱，特意让烧火跨火盆、点鞭炮驱除晦气，你们呀，忍着吧。” 牢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是这也确实说得过去，凡是从牢里面出来的人都会用类似的方式去除晦气，只有这些小混混们毫不在乎，所以没有这些讲究。 “去你的，王八蛋。” 混混破口大骂哪里受得了，可是他们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是想要拿钱贿赂牢头，他们也拿不出这个钱来。 好不容易等到烟都散了，这些混混的眼睛也被熏得火辣辣的，再也难以入眠。 “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啊，窗户都封死了，根本看不到亮光。” 牢房的窗户没有透出阳光，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能够互相挨在一起抵着墙休息。 就在他们精神不济，迷迷糊糊的时候。 “吱吱吱吱。” “斯斯。”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蛇虫鼠蚁悄悄地靠近了他们。 火红的蛇信子在沾染到他们皮肤的刹那，混混惊吓得跳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蛇分不出来有毒还是无毒，只能大叫着想要踩死。 “有蛇啊，救命啊！” “哎呀，我被咬了，快叫大夫” 牢房里除了铺地的稻草，根本就没有任何趁手的武器，混混们只能手脚并用，才好不容易清出了一片空地。 他们大喊大叫着，狱卒就当听不见。 牢房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蛇虫鼠蚁都是这里的常客，但凡是来过牢房的人都知道。 所以混混们解决掉了这些东西，喘着气又坐下来，觉得浑身没劲儿。 “吵什么吵，有点邻居作伴很正常，大惊小怪。吃饭了！” 又过了一会儿牢头过来送饭。 这一次混混小心谨慎了些，先看了看桶里装的什么，发觉是有些稀的白粥以后也松了一口气，安心地端着碗盛粥吃。 “我呸！” “玛德，太缺德了，又是嗖的。” 牢房里的白粥当然不可能是新鲜的白米，带着一股已经馊掉的酸味儿。 混混们习以为常，端起碗就喝。 而稀粥喝不了几口，他们又周而复始地开始呕吐了起来。 “呕！呕呕！” 牢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混混们在那里呕吐，意料之中的事。 “到底，什么东西！” 混混们无比的震惊，没想到稀粥里面居然混了腌臜之物。 他们哪里受得了，又开始抠自己的嗓子要吐出来。 等他们把胃里的东西彻底吐了个干净虚弱地躺在了一边。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这些人缓过神来不一会儿，其中有人放了几个屁。 “噗，咕噜噜” 有些人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蜡黄，眼神里面透露着不敢置信。 就这样简单的一碗稀粥，也不知道被加了多少的料，竟然功能如此丰富。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那些混混所居住的牢房臭气冲天，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狱卒会靠近。 虚脱以后，这些混混只能以微弱的声音呼唤着牢头。 似乎是知道他们会叫他一样，牢头用棉布塞在了鼻子里，稍微走近了一些，才开口说话。 “这只是你们在牢房里的第一天而已，还有两天呢，有你们受的。” 牢头刚说完这第一句话，有些混混就已经流出了泪水。 实在是受不了了。 坐牢坐了这么多次，这次是最煎熬的。 要在牢房里关上三天，这才第一天就已经把他们折磨的要死不活。 “牢头救我，我错了严苟让我们来的” 混混们纷纷求饶，再也不敢起一些别的心思，甚至在心里发誓，从今往后和楚天玄有关的，他们一概不参与。 老头摇摇头觉得有些可惜。 他可是听楚天玄说，接下来还有别的花样给他们准备了，偏偏这些混混实在是撑不过，连第一天的玩弄都受不了，更别提之后的两天。 从今往后这些混混恐怕在外面寻衅滋事的时候也要想一想，如果再进这个牢房能不能受得了？ “楚大人，那些混混们都虚脱了，已经不敢造次，说了是严府的公子，叫他们去捣乱的。” 牢头回去和楚天玄汇报，和楚天玄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 严苟心胸狭隘，和楚天玄本来就有仇怨。 上一次他能够因为嫉妒书店生意红火而派人捣乱，这一次他也能够因为奶茶店心生不满。 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他。 “我知道了，有劳牢头继续盯着，不到时间不要放他们出去。” 头手里楚天玄点头，手里拿了碎银递给牢头，牢头笑眯眯地收下，心里对楚天玄敬佩不已。 “不敢不敢，都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作为一个上位者，能够安排属下做事的时候，依然给予一定的好处，这人情世故简直做到了极端。 以后但凡是大牢里面有点什么事情，即便楚天玄不开口，牢头也一定会主动告诉他。 离开了县衙的大牢。 楚天玄倒是不担心，严苟之后还能叫得动那些混混。 毕竟和严苟那几两碎银比起来，三天的身心折磨才是最让人崩溃的。 而楚天玄也可以肯定，严苟这样心胸狭隘的铁公鸡必然不可能给出足以让混混掏心掏肺的钱财。 “这严苟小肚鸡肠，每次都来送人头，看来需要找个机会，让严家破产，才能永绝后患。” 楚天玄的一番折腾之后。 如此，奶茶店的生意暂且可以安宁一点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楚天权也让那些外卖员在街上顺路发了传单。 说奶茶店要扩招，欢迎那些腿脚快或者有些身手的人加入他们的外卖团队。 别的不说，要是有人想要对他们的外卖动心思，可以直接把对方打一顿。 就在奶茶店安稳的这段时间，商会也已经正式成立。 第106章 杀心！ “关娘子，这是我的入会费。您收好！” “朱掌柜请拿好牌子，以后就是同个商会的一家人了。” “是是是！” 每一个掌柜的都知道自己趁这个时候加入才能得到好处，所以大方的拿出了银子作为初始资金。 “关娘子，你之前说的资金周转不灵，可以无息借贷一年，不知可作数？” “自然作数，如果需要申请，请去一旁登记，届时我会公布告知其余商友，绝不私用。 而且我作为商会会长，半数资金由我所出！” “太好了！我的百年老店有救了。” 而第一个受益者已经和商会的其他成员借银子，关秀婉作为会长，更是出资五成。 林北商会倒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可是另一端的沈旭这个时候气愤的已经在家里把手里能够砸碎的东西全扔在了地上。 府里的下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惹了这位爷，自己被打一顿。 “朱掌柜算什么东西，既然说了要和我借钱，凭什么出尔反尔，今天竟然敢爽约！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沈旭气得破口大骂，原来是有一个商会的成员朱掌柜约定好了。 今天要和他借银子，特意前来画押签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突然派了小斯说不借了。 “公子，我打听到了，那个朱掌柜据说加入了一个什么林北商会，商会的会长是关家的大小姐关秀婉，这次他已经和商会借了银子，不会再和我们借了。” 有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说是已经打听到了缘由。 可是这话一说，沈旭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公子，公子，贝掌柜、郑掌柜都说不来了，还有城北的覃掌柜刘掌柜，说是从今往后再也不来我们这里了借高利贷了。” 可是对于沈旭来说坏消息并没有结束。 还有其他的下人传来消息说是原本准备合作的掌柜们全都反水一个都不来了。 沈旭终究还是爆发了，一脚就踹翻了这个来报信的小厮。 “关秀婉！关家！楚天玄入赘的那户人家，楚天玄！又是他，处处和我作对。” 作为银号的少东家，他私底下把这些钱拿出去放高利贷，当然需要越多的人和他借银子越好，这样他才能够得到更大的利润。 可是现如今根本就没有人找他借钱，原本以为能钓上的几条大鱼全部跑了。 那些掌柜的手里的资产是他眼馋许久的好铺子。 甚至连对方的祖宅房契收过来以后拿来做什么，他心里都已经有了打算。 可就偏偏这个时候出了楚天玄他们，搞出一个什么商会？让他的全盘计划落空！ 沈旭都要气疯了。 “你破我私盐案在前，断我借贷在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沈旭在家中气的砸东西，破口大骂，好半天都在发泄，身边的下人一个都不能幸免。 好不容易等到他冷静下来，才发现周围已经一个近身伺候的人都没有了。 只剩下地上的那些碎渣，证明了刚才的狼狈。 总算是消了气的沈旭，突然想起来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手段对付楚天玄。 既然楚天玄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作对，那他不如除之而后快。 “来人！跟我回一趟银号。” “是，少爷！” 沈旭一声令下，下人们即便是害怕也不敢违背，只能战战兢兢的出来，好在沈旭没有再打骂下人，这才让其他人放心跟着他走。 不一会儿。 沈旭就回到自己家的银号，取了大量的银票，黄金，全都放在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子里，让下人离开，独自走了一段路。 在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段，沈旭一个人抱着木箱子进入一家当铺里去了。 在比较热闹的繁华街道，有当铺也是再正常不过，无论是穿着什么样服饰的人，他都会有需要当铺的时候。 所以沈旭进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生意上门了!” 在高高的当铺高台边，沈旭必须抬高了头才能够养着看见一个缺口，而这个缺口会伸出一只手来拿需要当掉的物品。 当铺里面的人不会通过这个缺口往外看，只有声音会传出来，因为这是他们的规矩，互不见面。 我看不见你的疾苦，你也别怪我狠心压你的价。 但其实他们到底压得有多狠，就只有自己知道。 “东西拿出来看看！” 低沉的声音传来，好似黑猫抓心。 令人毛骨悚然！ “哐当。” 沈旭把沉甸甸的木箱子递了上去，箱子最下面压了一张纸，纸上面并没有写任何一个字，而是画了一幅画。 燃烧的香炉插着两短一长的香。 有一句老话说的是，人最忌讳三长两短，香最忌讳两短一长。 这和咒别人死没什么区别。 可是偏偏这个当铺的人就和平常一样把东西收了进去，唯一不同的是在左手边开了一个侧门，声音从这个侧门里面传了出来。 “客人给的东西需要我们掌柜的出面亲自评断，还请客人这边商议。” 幽黑而看不清的侧门内没有任何的光亮。 黑漆漆的一片，如坠地狱。 沈旭眉头紧皱，却并没有停下步伐，直到走入侧门，才有一个人拿着灯笼出现。 “请随我来！” 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看见他一身黑色衣服，戴着一个面罩，佝偻着腰在前面引路，并没有回头。 似乎对这个穿着华贵的沈旭公子毫无兴趣。 直到走过了一段过道，才终于来到了一个密室。 周围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正中间也是用屏风隔开，变成了太极图案似的两个空间。 唯一能够通过的只有右侧一条缝，看上去除非瘦成竹竿，不然根本无法在不破坏屏风的情况下过去。 “你且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走动。” 没一会儿。 那个提着灯笼的人已经离开了。 屏风的另一端传来了敲打的声音，沈旭顺着右边的小缝看到那张纸，刚才他递上去的画还了回来，只不过在上面多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沈旭嘴角上翘，他知道这个组织的规矩从来都是这样，如果一开始不同意他们就会把这张纸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只有同意了才会在上面画一个红叉。 第107章 十绝门 不只是黔江县，哪怕到了州府这个级别，也依然威名远扬的杀手组织—十绝门。 传说他们组织的名字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来找他们合作的人只要给的钱够多，无论杀的是妇女还是小孩他们都接受。 在这里并没有任何道德可言，一切都是为了钱。 而他们这个组织也一直以来都反其道而行之。 普通的杀手组织会把自己安排在特别隐秘的地方，避免被其他人找到。 十绝门则不同。 他们用当铺作为自己的遮掩，开在最为繁华的闹市。 无论是谁都可以到他们的当铺点当东西，但是真正知道他们当铺还可以做其他生意的，就只有一些内行人。 正是因此。 他们的当铺就算一年到头没有生意也不可能会倒闭的。 “这位公子想要杀的是什么人？” 整个密室十分的安静，只有蜡烛在燃烧的声音提醒沈旭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微弱的灯光勉强能够照射到屏风另一端的黑影，看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只见他穿了一件无比宽大的袍子，头顶带了最大的帷帽，打扮十分古怪。 宽大的袍子通常是地位较高的男性，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做出的华贵服饰。 而帷帽通常情况下，只有女眷才会使用，为了在出门的时候遮挡住自己的面容身形，避免被不认识的外男冒犯。 一个人的穿着同时具备了男性和女性的服饰，让人雌雄莫辨。 “客人？你可在听？” 而他的声音在传出的瞬间，更是让沈旭觉得耳朵疼，怎么会有一个人的声音像是打铁铺的风箱一般。 嚯嚯的卡着痰似的。 虽然能听清楚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可是这个说话的音色让人极为不适。 这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对方必然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发出了假音，更加无法判断是男是女。 好在沈旭来到这里是为了杀人，又不是为了探究帮他杀人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揉了揉耳朵后回答道。 “有两个人，第一是关家的赘婿楚天玄，我要他身首异处。 第二则是关家的大小姐关秀婉，我要你将她活捉到我的府上，等我玩够了，再毁尸灭迹。 手脚要干净，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沈旭竖起了两根手指说了他要杀的人，而对于这两个人的死亡方式也有特别的要求。 对于恨之入骨的楚天玄，当然是死得越快越好。 可是关秀婉那样容颜绝色的美人，自然不能马上死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他要好好的玩一玩，等到玩够了再杀不迟。 沈旭这样的作为要是换了别人必然嗤之以鼻，可这里是十绝门。 无恶不作、无法无天。 “好，不过” 沈旭在听到对方答应的那一刻，颇有些洋洋得意，可是听到不过这两个字时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好就是好，不行就是不行，怎么你们十绝门收了钱还不办事吗？” 沈旭可是拿上去了整整一个小布箱子的黄金和银票，既然对方都已经收了，那就表明是答应了这桩生意。 这时候说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着急，既然收了你的钱自然会替你办事，我只是要丑话说在前头，你那笔钱想要办成这两件事情只能请到我们的银牌杀手。” 屏风背面的人这样说。 沈旭哑然。 这么多钱财，居然只能请得动银牌杀手！ 收费太贵！ 十绝门有这样一个规矩，给自己组织内的每一个杀手都进行了考核，具体如何内部考核的没人知道。 唯一能够让内行人知道的就是所有人会被分为金牌，银牌，铜牌，无牌四个等级。 十绝门从来都不会问任务的难易。 他们只看客人给了多少银子，来求他们办事的人，在达成协议以后才知道自己请到的是哪一个等级的杀手。 杀手由十绝门来决定，而不是客人来决定。 这也无疑提高了想要求十绝门杀人的门槛，钱财只能多带，绝不能少带。 “十绝门的规矩，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可以接受！” 沈旭根本无所谓，十绝门到底派了什么样的杀手过去，他只知道十绝门，至今为止没有失败过。 就连江湖上都传说，如果被十绝门盯上了，与其等到对方杀上门来，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你们什么时候出手，准备在哪儿动手，才能杀了楚天玄，把关秀婉送到我的府上。” 沈旭面露阴狠毒辣之色，仅仅只是语言上都听得出来，他对楚天玄到底有多恨。 “呵呵，还是刚才那句话。 我们十绝门收了钱自然会办事，什么时候动手，在哪里动手，无需向你交代，即便你是这次任务的雇主。” 奇怪的声音都能听得出他语气之中的嘲讽，对手续并不客气，而且也并没有打算和沈旭有任何的交代。 似乎告诉他这一次任务十绝门会派出银牌杀手，就是唯一会透露出的信息。 而这一点信息无疑也是再告诉雇主，如果不满意可以提高自己的出价，自然就能更换更高等级的杀手。 就连唯一愿意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是为了提高价格。 至于其他的。 十绝门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的杀手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的规矩也早就已经定死了。 雇主完成任务以前，不能擅自再来寻找他们十绝门，更是要学会闭嘴。 在任务完成以前，雇主不能够向外透露任何一丝消息。 如果雇主做不到的话十绝门会帮雇主成为一个完美的哑巴。 事后。 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再找到十绝门的门上。 除非有下一单生意要合作，除此以外找上门来十绝门都会当做寻仇，直接抹杀。 沈旭此刻心里有太多的不满，可是十绝门的规矩他也是知道的。 更不可能在这里当场撒泼，既然生意已经谈妥了，他也不想久留，在这里平白无故地受气，一甩袖子离开了这个当铺。 心里面无不凶狠地想着：“若不是怕暴露我和主人的身份，何必在这里委曲求全？还要看他人脸色，求他办事，哼！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第108章 令主 沈旭离开以后。 屏风后面的那个人转身向着石头墙，其中一个暗阁拉开，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进去不到一刻钟，密室内就多了两个人。 一个人穿着短打十分的便利，但是外面围了一件袍子，只在脖子这里系了一个领结。 烛光一闪而过，隐约能够看到在袍子里面闪过无数寒芒，这件袍子里面竟然有数不清的利器。 一双手显得苍劲有力，但最为恐怖的是他的手掌和手指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刀痕。 也不知道被利器划过多少次，才能有这么多的伤疤。 只见他低着头也不说话，反而是他边上站着的那个看上去要活泼一些。 人高马大的，颇为魁梧。 穿着厚厚的棉衣，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棉衣里面藏着兵器和钢板，不知道的人一刀捅过去也会砸在钢板上，根本捅不到这个人的身体。 而他的兵器就在两手的小手臂处，极为罕见的是大多数女人才会练的峨眉刺，非常灵活多变的轻兵器。 可若要杀起人来，峨眉刺的锋利也让人胆寒。 一双手修长而宽大，仔细一看就会发觉他的手指比起寻常人还要再长上一截，拿起灵活多变的峨眉刺，恰到好处。 刚毅的脸上带着一抹惬意的笑意，这副模样和地里的庄稼汉极为相似，让人第一眼看到根本不会怀疑和杀人如麻的十绝门杀手有关。 “令主，这是我和丁四的银牌。” 随着他一低头，双手奉上一张银牌，上面刻着两个字，丁十二。 看上去颇为阴暗的另一个杀手，交上去的银牌刻的丁四。 他们似乎并没有自己真正的名字。 “按照我们的规矩做任务之前交上自己的牌子，完成任务，有命回来才能拿回自己的牌子。” 被叫做令主的屏风后面的人收了他们的银牌，原来这是他们十绝门杀手的规矩。 丁四、丁十二自然懂得。 “这一次任务，无牌杀手随你们调遣，目标身边人数众多，护卫家丁捕快时不时跟随目标，为完成任务，无牌杀手会配合你们调虎离山。 到时你们伺机而动，明白吗？” 令主已经做出了安排。 他们做杀手的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要以完成任务为目标，傻愣愣地随便派一个人去刺杀他们，也不可能做到现如今的杀手组织排名第一。 而他们出的策略就是派出两批人马。 第一批人，根本就是无所谓生死的无牌杀手，这些人只要能够把楚天玄身边的人支开，就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真正负责击杀楚天玄和活捉关秀婉的人是丁四和丁十二这两个银牌杀手。 目标落单以后才是他们下手的最佳时机。 丁四和丁十二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完成任务了，立刻明白他们作为第二批出现的杀手才是完成目标的真正杀手锏。 “是。” 干脆利落的只有一个字，说完，两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离开了密室，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可是屏风后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而另一端的关府并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发生的事和他们有着密切关系。 关秀婉此时此刻正在为举办一件大事，而非常地忙碌，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直到晚上楚天玄过来送饭，她才看在楚天玄的面子上吃了几口。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就算是再忙也不能不吃饭，你都不知道岳父岳母在家里有多着急。” 楚天玄放下食盒，从商会的二楼窗户往下看，此时此刻的林北街依然热闹非凡，商户们的生意红红火火。 林北商会创会在林北街，那么它的商户地址自然也在这里，大部分的商会成员也出自于这里。 他们来到这里开会协商都十分方便。 “不是我想要让爹娘担心，实在是这些日子我要统筹安排，过于忙碌，哪里还有吃饭的时间？ 这么多人指望我，难道我要在一旁享清福吗？” 关秀婉摇摇头叹道，她也知道爹娘有多么的担心她，可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计划要在月末的时候举办一次展示大会。 这也是在商会成立之初说过，会让各位成员都参与其中并且从中获益的大会。 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只是让所有参与到这一次展示大会的成员，将自己售卖的最好的商品，以最漂亮的形式出现在展示大会上。 最终的目的是要让老百姓能够看到他们出售的商品到底有多好。 物美价廉是无论哪一个朝代的老百姓，都一定会选择的最终方向。 只要作为商户的商家能够证明自己的商品做到了这四个字，那么自然会客源充足。 而在展示大会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同行的商户出现，同行之间则出现良性竞争。 每一户之间的竞争规则变成了老百姓来做评委，他们来决定哪一户商家的商品是最好的。 而得到老百姓统一认可的商品，就会成为该一行业的头名。 如此下去自然能声名远扬，到时市场份额就会被第一名大量占有。 这就是所谓的商会的优惠，并不是关秀婉能够控制市场份额，而是她很清楚老百姓只相信眼见为实。 展示大会上输了的同行商家，也因为这一次光明磊落的鄙视而心服口服，他们之间会形成良性循环。 在下一次大会上继续竞争，但是最终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商品是值得购买的。 关秀婉只是把商业当中的竞争全部摆在了明面上，去除了一些恶心的背后手段。 如此就能让那些商户互相之间心服口服。 可是这件事说来轻松，要真的做到展开一场大会，必须要对场地人员多方安排。 这些事情都要关秀婉一个人做主，她又怎么可能不累呢？ “你啊，你应该把那些商户当中有管理才能的人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和他们不应该只是单纯的会长和会员的关系，而是合作共赢关系。 如果能够把他们发展成为你的左右手，说不定将来能够让你在本地的生意做得更顺利。” 第109章 争抢摊位 楚天玄笑着说道。 他倒觉得关秀婉可以趁此机会和其他商户之间有更多的了解，说不定还能让某些商人彻底的转变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这些人能够成为商人，就证明他们是有做生意的能力，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而这样的人刚好就是关秀婉想要成为九龙令牌皇商的最佳助手。 当然想要让一些已经做老板的人，又变成别人手底下的打工仔，是有非常高的难度的。 可是如果能够做到让对方心悦诚服，给出的工钱又没有任何问题，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这些日子自然也不是做了一些无用功的，马掌柜就一直在帮我做事展示大会，最终能够定下来，在岭北街和码头之间的交接处，马掌柜当居头功。” 关秀婉嗔了楚天玄一眼，这些道理她自然也心里有数，只是和展示大会一样，一旦实施起来都是困难重重。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做小生意的马掌柜，一直以来都没有把自己家的生意扩大规模，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加入了林北商会。 认识了更多的生意人，也从关秀婉这里借到了一笔钱，让他通过商会第一次做到了扩大家里生意规模。 他对关秀婉十分的感激，也正是因此这一次展示大会，他虽然是第一次参与筹划，却主动请缨做了很多事。 商会需要在一个宽阔的地方举行，同时四周要有阁楼，能够遮风挡雨。 而林北街朝东的方向有一个码头，那里偶尔会有中小型船只停靠。 虽然比不起大海，也算是有条江河可用，水陆自然也有商人前来。 四处都有凉亭阁楼供人休息，正好可以作为这一次大会使用的地点。 “马掌柜在外面辛苦时，无论是看人还是看地方，眼光十分独到，就是我一个人忠厚老实，做小生意尚可，想要把生意做大，只怕要被别的奸商吃了。” 关秀婉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也已经了解到了马掌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给出的评价就是忠厚有余，奸诈不足。 想要在商人当中把生意做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楚天玄自然是相信关秀婉说的话，她都亲自看过了，想必马掌柜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忠厚老实的人刚好为你所用，这一次举办展示大会，就让他做那个主持的。” 楚天玄轻笑，展示大会刚好缺一个主持人，马掌柜既然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那么不如就利用这一点，也方便某些人在展示大会时想要发脾气，可以有人站出来送一个台阶。 “你我英雄所见略同。” 关秀婉欣赏的看着楚天玄，他们两个果然有时会想到一起去，这份莫名的默契，也让她心里带着丝丝的甜味。 展示大会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关秀婉也趁此机会，借着楚天玄创造出来的外卖团队四处发传单，力求让所有人都能够知道展示大会的存在。 而且不只是让整个黔江县的人知道，还要让他们把这份传单拿出去，让这座县城以外的人也知道，都来参加这个展示大会。 本地的商户报名参加都是免费的，可以获得免费的摊位进行展示，而商会成员将会主动带动其他的商户。 当绝大多数商户都参与展示会的时候，剩下的商户即便不想参与，也不得不参与。 如此，这个展示大会展示的商会数量也完全足够。 只不过随着人数增加，也自然出现了人与人之间不争抢的情况，展示大会上会出现多个摊位，摊位之间无论怎样排布，都会有好坏之分。 对于那些想要表现自己的商户来说，拿到一个好摊位就极为重要，也正是因此容易和其他的商户产生冲突。 李掌柜和福掌柜就因为这个问题闹到了关秀婉的面前，楚天玄坐在一边喝茶，淡定地看着这两个掌柜各抒己词。 “展示大会面向码头那个方向，入口第二圈第一个摊位我要了，难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比福掌柜来得还早，我和商会申请要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合理吗？” 李掌柜振振有词，仗着自己比福掌柜来得早，坚定地要拿到他看中的那一个位置。 可是关秀婉早早的就已经说过，所有的摊位都不可能任由各位掌柜的挑选。 第一，要遵循所有人所从事的行业来进行排布。 第二，为了避免被人说出情况，经过抽签以后再来决定还在哪一个位置。 抽签结束以后，对位置有不满意的商户，想要和别人换位置，则要互相之间进行沟通，不允许以私斗或者武斗的形式产生冲突。 这些规矩明文规定，按理来说，每个商户都已经收到了。 可是偏偏这个李掌柜不认，一定要他所看中的那个位置，可是如今福掌柜抽签抽中了第二圈的摊位。 那么按照规矩福掌柜毫无疑问拥有着主导权，他可以决定要这个位置，还是和别人交换这个位置。 李掌柜不服气，所以闹到了关秀婉的面前。 “李掌柜，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抽签拿到的这个摊位，你凭什么要我就得给你啊？” 福掌柜也紧抓着不放，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合规矩的，没有道理，别人抢他就得送。 楚天玄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上官秀婉这两个人闹起来，虽然看上去场面有些不好看，可是也不是没有用处。 关秀婉作为商会会长，倒不如刚好借用这两个人这一次发生的争执做做文章。 关秀婉也看了楚天玄一眼，不仔细看都不会察觉到她轻微的点了点头。 “你一个开酒楼的，你非得要那么好的摊位干什么？我卖的可都是布料绸缎，那都是达官贵人们要穿的，这才是真正的好货。” 李掌柜压根看不起福掌柜，怎么能够和他的那些绸缎布料相比？ 李掌柜自己家又认识几个官吏，那些官吏虽然和他并没有亲戚关系，但也经常照顾他的生意，说起来也算是熟识。 第110章 麻烦 家里面的绸缎生意也必然是要卖给一些身上有功名的秀才，或是正在衙门里面当值的官员。 只有这些人的身份才会使用绸缎这些高级布料。 福掌柜一听也是有些虚了，毕竟他们店铺里面可不认识什么身份比较好的人，都是来来往往的普通百姓，嘴馋了，到他这买点好吃的。 “这这关会长，你是知道我的，我没什么本事，我的店铺也不算大。 但是这次来展示大会，我做的每一件事儿都是符合规矩的呀，商会不能这样对我吧？” 福掌柜无奈了，他只能求助于关秀婉。 毕竟他也是出了钱成为商会成员的，如果商会之间真的因为其他商户更加位高权重，而贬低另一个示弱的商户，那他们这个商会也没必要开下去了。 “福掌柜稍安勿躁。” “李掌柜，商会的规矩一早就通知下去的。 你不用装作不知，如今你是铁了心要坏了商会的规矩了？” 关秀婉这句话也是在提醒李掌柜，如果他这个时候态度软下来，不再提自己强行要换摊位的事情。 这件事儿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李掌柜明玩不灵，那他也没有必要顾及李掌柜的颜面。 “关会长，别说我是因为你是个女子，而不给你面子，我的生意做得大你是知道的。 咱们县衙里好几位官老爷，那身官服也是找我做的，就凭我店里这些客人还得不到一个好位置吗？” 李掌柜抬胸抬头丝毫不惧，在他眼里看来只要他店里的客人身份足够高，那就代表他有足够多的门路。 别人也得给他三分薄面，把他的位置安排得最好。 这样才能让那些老主顾都看见，也能够让那些新主顾知道在他的店铺里买东西是一件倍儿有面子的事儿。 关秀婉难得无语，她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在这个时间点反过来威胁她。 而且此时此刻在外人眼里，作为官员的丈夫就坐在关秀婉的边上。 这个李掌柜还能够如此大胆，也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该说他真的和其他官员有什么铁打的关系。 楚天玄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县衙里面现如今的官员。 大乾朝的规矩，从来都是官员自己去购买自己的官服，只不过指定了商户，而每一个官员官服前后的补子。 上面根据文武官员还有品级的不同秀了不同的禽和兽。 在上补子以前，官服找普通商户也可以购买，最后买出来是什么材质根据个人的财力来决定。 但是官服前后的补子以及佩戴的腰带革带，官帽都是宫里面出来的。 有钱人做了官，自然可以从商户这里买高级的绸缎做衣服，可黔江县一个县衙用绸缎太高调，并没人这么做。 楚天玄可以肯定，即便是有人在李掌柜的店铺里面买绸缎，也不是拿去做官服，而是休沐以后私下穿的常服。 如此说来就和普通人买好衣服来穿是一个道理，并不能够作为那个官员一定会站在李掌柜这边的铁证。 是这个李掌柜自以为有过几次生意来往，就能和对方混熟关系了。 楚天玄自然就摇了摇头，关秀婉看到他的回应，心里也就有数了。 这世上总少不了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这个李掌柜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客人们是什么身份这与我无关，只要来到了展示大会的都是客人，并不因为他身份不一样而有哪些特殊待遇。 他们只有用自己的银子才能够买到那些阁楼上的雅间。” “这是做生意的道理，相信李掌柜也懂，至于商会的规矩，看来李掌柜是不准备懂了。 商会也有处理纠纷的责任，不如从今天开始，我叫上商会，其他的成员一同审理此事。” “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束之前，李掌柜也请一直在商会内配合我们，商会内请来的师爷会写下，我们各自说出的话作为记录，免得回头有人不认。” “等到在商会内处理了这件事情，所有人都表明了态度，而那时展示大会又没有结束，李掌柜再加入我们如何？” 即便李掌柜如此的不讲道理，关秀婉也没有把他的路给全部封死，该给的礼貌依然是给了的。 但是处罚并没有减少，李掌柜破坏规矩在先，这件事情必然要让商会所有成员知晓。 关秀婉对他的处理是以规矩为准，不以身份为准，这事儿也要拿出来让所有人知道才能够立威。 到时候杀鸡儆猴，有了李掌柜在先，其他人就算是心里面有什么小九九。 看到以后自然不敢再乱想。 “关秀婉你欺人太甚，既如此就不要怪我，非要和你说个明白，这天底下没有死的规矩，只有活的人。” 李掌柜气哼哼的，从他这话也能听到他另一层意思，他身边有其他能喘气的人，总有一个治得了关秀婉。 “请便。” 关秀婉伸手请他出去，李掌柜生气地拂袖而去，寻思着要带上一些贵重的物品去走走门路。 屋子内有的人做主的福掌柜喜笑颜开。 “关会长深明大义，老夫我在这儿多谢了。” 福掌柜经过这一遭也是心服口服，再也不敢小瞧关秀婉这个女会长，遇到事情时巍然不动，决定果断，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关秀婉和他客套了几句话，让他以后也老老实实的守着商会的规矩就好，才各自散了。 至于今天这个李掌柜到底能不能请来别的人在他们的商会解决这个纠纷，那就要看李掌柜自己的本事了，只可惜楚天玄根本就不看好他。 “你放心，别说今天下午请不到人，哪怕明天后天他都请不到人，衙门现如今的状况已经不允许那些官员，为了李掌柜这点争夺摊位的小事而出面了。” 楚天玄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衙门的形势，已然出现了哪吒大闹龙宫一般的混乱。 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官吏都知道，这时候越低调越好。 第111章 手段 展示大会有上百家商户参与的老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在这种场合，一旦有任何一个官吏无缘无故出现替人撑腰，那不就是主动把把柄送到了知县大人宋士杰的面前吗？ 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既如此，李掌柜这只鸡我就非杀不可了。” 关秀婉颔首，看来是天赐良机，让她能够利用商会里面发生的事情给自己立威。 “到时处理李掌柜的纠纷，你不要在商会出现，如此才能让人真正的信服。” 随后她嘱咐楚天玄在处理事件的时候，一定不能有任何关于任何一方有官吏在场，否则这件事的意味就彻底变了样子。 既然李掌柜没有本事把官吏请过来，那她关秀婉就绝不能让楚天玄站在自己的身边。 让其他人抓到机会，一定会说狐假虎威。 到时她这个商会会长想要立起来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 楚天玄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点头答应。 在展示大会准备的这段时间，商会收到了大量的资金。 不只是有新加入的商户交参会费，还有一些没有加入商会的商户。 想要参加大会，也必须缴纳摊位费。 人数越多，商会集中的资金也就越多，关秀婉看着账簿上越来越丰富的数字，眼睛里第一次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回到府里吃饭后，回到书房继续处理事务，幽莲到她的书房到访。 “最近你在忙商会的事，我也不便打扰，今日看你回书房，所以才特来寻你。” 幽莲虽身居高位，对于关秀婉却并无傲气。 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晚辈一样，可实际上她的年龄也就比关秀婉大这么几岁。 “女官大人不如有话直说。” 关秀婉知道幽莲作为陛下身边的女官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特意来的书房必然是有要事。 “你是个聪明人，我只是来提醒你商会创立的很好，它能够起到的作用也非常大。 但是陛下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如果你想要商会在其他地方也能顺利进行，只能靠你自己。” “再者你已经拿了令牌，所以今年交税的时候，除了本应该交出去的纳税以外，县城内修桥修庙等杂事，你也要多上心。” 幽莲一本正经地提醒。 这也是作为皇商必不可少的支出。 需要在本地建立极大的威信，修桥是为了让老百姓替他们口口相传，修庙是为了把信仰集中在自己的手里。 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清楚，所谓的佛庙道观最后修起来的原因只是为了给老百姓一个安心的地方，而掌控这个安心的地方的人必须是朝廷的人。 京城里就有一座寺庙，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会去捐香钱。 可是他们没有人知道这笔钱，最后都会送到皇帝的小金库里。 关秀婉不是傻子，她自然清楚，皇帝对于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允许落入旁手的。 “请放心，我们关家毕竟是黔江县的首富，往年这些事情我们都会参加，今年也没有道理落下。” 关秀婉这样说，幽莲就放心了。 暗道：关秀婉果然是聪明人，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上道了。 既如此，幽莲转身离开，只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关秀婉看到从她袖子里露出来了话本子的一角，是一张精美的绘画小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如今整个县城除了红楼梦的插画如此精美，也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看不出来。 原来这位女官大人私底下也一直都在阅读红楼，关秀婉不由地暗叹书店里的话本影响真大。 第二天一大早。 关秀婉回到商会。 李掌柜倒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即便没有请到任何人帮忙，他也敢站出来和福掌柜对峙。 当着一大众的商户面前，他依然理直气壮地认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说通的。 只不过是福掌柜狮子大开口，认为李掌柜拿出来的银子不够，所以才一直不同意。 “李掌柜这话根本就是在冤枉我，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个铜板，凭什么说我在狮子大开口，如今你想到给我银子了又如何？ 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按照规矩，我可没有做错任何事。” 福掌柜也很坚定。 哪怕自己家小业小，可是这件事他并没有任何的错处，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矩办的。 合理合情。 “我本就比你加入商会的时间还早，如今我要从你那里换一个摊位再给予你一笔补偿，难道也是错的了？” 李掌柜巧言令色，不停地用一些好听的话语来掩盖他做这件事情的恶意。 如果是一些刚刚做生意的或许还真就信了他。 可惜这里的没有一个是刚出茅庐的小崽子。 一番狡辩以后， 众多商户举手票决3/4的人都支持福掌柜，剩下1/4，弃权居多。 难得有一两只手伸出来，也只是为了给李掌柜一个台阶下，左右不了事情的最终结果。 “李掌柜不必说自己在交换的过程中有没有犯下错误，而是你想要的交换本就是错误。” “福掌柜所做的一切都是照规矩来的，李掌柜，你偏偏要从中作梗，如今死不承认。 今日我就告诉你，你破坏规矩要罚，不仅没有任何摊位，这商会你也不必再呆了入会费我会全额退还。” 关秀婉雷霆手段，在这场争执当中从来都没有偏向任何一方，直到所有人投票表决结束，她才站出来做主。 而这个处罚也显然吓到了其他人，不少商户窃窃私语。 都在说只不过是一个摊位抢夺的小事，怎么就严重到了要罚人退会呢？ 可是终究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所以此事板上钉钉，再也无可更改。 只有李掌柜气得想当场发飙，可是一看在座的诸位都没有支持他的，他一个人顿时气场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他走了以后，关秀婉才环视一周开始说话。 “诸位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会罚他这么重？” 一众商户都愣了一下，好半天还是福掌柜第一个回答。 第112章 走秀是什么？ “因为他巧言善辩，要把白的说成黑的，分明是他先和我抢摊位，但是却偏生要说，是我无理取闹。” 福掌柜斟酌再三，毕竟也是这一次事件的当事人，表明了他的观点。 其他商户当中也有人点头认为所言不虚。 “真是如此？” 关秀婉摇头。 这样一说，所有的商户都开始看着她，有些期待她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话。 “李掌柜经常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却认为规则是活的,因为它们可以被解释和运用，规则是为了规范商会成员的。 但是实际的商业是非常复杂的。” “同样的规则在不同情况下可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因此,规则需要被不断改进和遵守,以确保它们能够真正地起到规范全商业的作用。” “如果今天我允许李掌柜随意破坏规则，那么将来商会的规矩谁还会去遵守？ 所有人都可以学李掌柜，欺压弱小买通上级，这难道是你们想要看到的吗？” 关秀婉说的话，字字珠玑。 让一众商户都觉得无比震撼，也是第一次让在座所有的男人觉得商会的成立是必然性的，而商会的规矩也必须去遵守它。 但是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和权利，可以让商会的规矩变得更为完善。 白纸黑字的几条规矩在关秀婉的几句话之下变得充满了人情味，也让人对于商会的未来更加憧憬。 有这样一个会长在，他们又何愁大事不兴？ “我等一定遵循规矩做事，而后再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时，我等犹疑不定，请关会长放心。” 他们异口同声的开口，无疑是肯定了关秀婉的威严也让关秀婉这个会长从今天开始彻底坐实。 商会也由此渐渐地稳定下来，关秀婉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展示大会正式展开的时机，也可以让其他成员共同商议决定下来。 晚上回到府中，楚天玄也找她有事相商，只是没想到这个事情却和钱有关。 “你想要从码头的船上购买黄金，我不明白你这是为何，银号里存储了银子，我们关家可不缺钱，要黄金作甚？” 关秀婉并不明白楚天玄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她的意识里，所有的银子，银票，房契，地契，关家都有，而且量还不小。 为何要特意去购买黄金，对于大乾朝的人来说更多时候除非拿着金子外出采购什么名贵物品。 否则黄金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贵重的饰品，由工匠精心打造而成。 皇宫里的女人们就特别喜欢黄金打造的饰品。 楚天玄也忍不住笑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反对他去购买黄金，关秀婉还真是与众不同。 “黄金可是大有用处的，你尽管将码头运来的黄金全部买下交于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楚天玄只是让关秀婉放心。 有句话叫：盛世珠宝，乱世黄金。 任何时候，黄金才是硬通货！ 关秀婉不知道楚天玄要做什么，可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此后他们二人各自忙碌着，尤其是关于这一次展示大会，更是不愿意出一点差错。 这一次展示大会，也只是他们准备的巨大惊喜之一。 不只是要通过这一次展示大会，让所有的商户能够参与其中，还要让老百姓也全部参与进来。 但是老百姓的购买力毕竟有限，在展示大会中进行零散的购买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要吸引采购商还远远不够。 “现如今吸引到的客人算是中下水平，我们接下来要吸引中上水平的客人，包括那些从其他州县来到这里的客人也是一样。 但他们有可能看不上展示大会上所展示的那些商品，所以我特意为他们准备了极品秀。 双管齐下！” 楚天玄又出了一个新的主意，这一个全新的创意叫做t台走秀。 当然现如今这个朝代并没有什么t台，所以楚天权创新了一个全新的名字，极品秀。 “什么？这又是什么东西？闻所未闻？” 关秀婉扶额，楚天玄每次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她平生所学不知道的，即便是她事后翻阅古籍，也不能够从书上得到任何一个相关的答案。 如今也只能够询问楚天玄，通过他来知晓全貌。 “就是准备一个特别漂亮的场地，让商户们将自己最优秀的商品能够被称之为极品的商品展示出来，和展示大会不同的是不在任何摊位上售卖，而是由美人带着商品走上一圈。” 楚天玄尽量斟酌用词，务必让关秀婉一次就能够听得懂。 模特和商品在前世的场合就是一个极好的营销手段，哪怕不是冲着商品冲着模特，也一定会有人来看。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定好色，这个好，色可不是指耍流氓，正确的解释是喜欢美色，可以指美丽的人，也可以指美丽的物品。 “那些美人我们可以去找兰桂坊的漂亮姑娘，让他们作为模特出场，兰桂坊本来也是个好地方制造奢华，建筑更是美轮美奂，在由模特手持商品，一定能够引起人的购买欲。” 楚天玄胜券在握，关于这个创新，他敢肯定一定能够让在这个朝代每一个看到的人眼前一亮，说不定还能让他们为这崭新的模式心潮澎湃。 无论是冲动的，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场的成交率远远高于其他任何时刻。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场地在哪里，又从谁那里借来他所需要的模特，而且也能利用即将举办成功的展示大会，当所有人都震惊于展示大会的商品时，告诉他们珍馐美馔即将上桌。 一定会有数不清的人涌入兰桂坊，而那些自持身份不愿意去展示大会的人，也会愿意去兰桂坊，只要在二楼以上准备一间密闭，视角好的雅间，那么无论权贵都会出现。 现如今只等着他去实施。 “你这一次的革新实在令人惊讶，可你往往总是成功的，你且去找人帮你，我自是没有不允你的。” 关秀婉都让楚天玄放手去干，如果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一定会去帮忙。 第113章 再上兰桂坊 楚天玄笑着点头，回头就出了门，直奔兰桂坊。 “楚公子，请进。” “多谢。” 楚天玄来过几次，已经和门口的护卫相熟了，自然不会遭到阻拦。 兰桂坊的兰坊主一看是他来了，也主动邀请他坐下喝杯茶一边喝茶一边说。 “怎么今天也要来看看关于分红的事儿，大可放心，贵客们玩得很高兴，投入的银子不在少数，分红少不了你的。” 兰坊主笑着调笑楚天玄，说他是每天关心分红的事儿，一定要亲自来看一看才肯放心。 但是近些日子以来的数量虽然增长缓慢，但是也是持续性增长，并无大事发生。 “有兰坊主在我自然是不担心的，今天来此是另有一件重要的事，一定要兰坊主做主才好。” 楚天玄双手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瞧他语气说得诚恳，兰坊主眉头直跳。 “怎么着，你上头又为难你了？” 兰坊主还寻思着和上次举办宴会是一样的事情，偏偏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让楚天玄碰上了，楚天玄转头又要找她来合作。 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双方都能赚钱，所以兰坊主对此当然不排斥，和楚天权之间的情分也在这里摆着，她不可能会想着拒绝楚天玄。 “非也非也，这次是想要借兰桂坊中心湖亭一用，还有姑娘们也请一并借给我，商会要在这里举办一场盛大的走秀” 楚天玄说明他这一次的来历。 顺便也解释了走秀具体是什么概念，但是他这样的说法，让兰坊主差点把自己手里的茶杯都给砸了。 “走秀？” “就是展示商品！” “楚公子，你知道我的姑娘们在兰桂坊里面是接待客人的，你这么一借走至少两个时辰，耽误的银子怎么算呢？” 兰坊主做出不愿意的样子，对于这一次楚天玄的要求居然没有一口答应。 楚天玄愣了两秒，随后反应了过来，兰坊主是故意说这话的。 毕竟是兰桂坊的兰坊主，短短的几句对话的时间，就将老狐狸的本质展露无疑。 如果不是楚天玄反应也快。 “兰坊主，瞧您这话说的，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可能不给银子呢？ 但您说这商会上只有我一家占便宜，我可不同意。” 楚天玄笑嘻嘻的和兰坊主说了两句，说来说去都是要压一压价格，姑娘们肯定不能按照原本兰桂坊陪带客人的价格出去展示商品。 否则这根本就是天价。 一个姑娘陪一次个人至少也要几十两银子，要是请来四大花魁，更是天价。 楚天玄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答应兰坊主按照平时的价格来算钱呢，必然是要压一压价格，并且还要提出一些其他的条件。 这样才能让兰坊主真正的答应。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所以那心湖亭我借给你，不收银子，姑娘可不一定会愿意。” 兰坊主已经有了松口的意思，但是很显然楚天玄还得给她一点好处，都是做生意的狐狸哪有那么好糊弄？ “这么着，兰坊主，依我的主意，兰桂坊那些漂亮的姑娘们，我会给出场费的。 并且，展会上那些商品，要是真卖出去了，再额外给他们提成，坊主可满意？！ 至于四大花魁，我自己去说，您看怎么样？” 楚天玄换了一个法子，提成这个好方法那是百试百灵，果不其然，兰坊主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眼前一亮。 既让姑娘们赚到了钱，又让这一次的走秀成功举办，兰坊主本来也不可能驳了楚天玄的面子。 只是想着这次商会举办的动静这么大，一定能赚不少银子，她也想要参与一股。 楚天玄十分的来事儿，话里话外地促成了这件事儿。 兰坊主高兴地一拍手，说道。 “楚公子就是会说话，你放心，那些姑娘们你就按照平时的辛苦费照顾好，我会亲自挑选，保证个个漂亮。 花中四姬我一句话的事儿，至于四大花魁可就劳你自己费心了。” 楚天玄也很大方，这一次兰桂坊走秀依然是辛苦兰坊主。 无论是选的地方还是选的姑娘，包括所有的布置以及端上来的酒菜，整个过程兰坊主都要出场的又出力。 有钱大家赚！ 当然楚天玄也是故意这么做的，毕竟自己的老婆只有自己心疼。 关秀婉每天为了商会的事情这么辛苦，那他现如今来找一个江湖上的老油条，帮一帮自己的老婆，也不算出格。 “多谢兰坊主。” 楚天玄道过谢以后，自然就开始琢磨起来四大花魁的事儿。 模特越漂亮越好，尤其是有气质的模特最难寻找。 能够带动整个商品，哪怕是一个中低档的商品。 一旦有一个又有气质又漂亮的模特亲自捧着，能够在视觉冲击上一下，就让人觉得这是个高档产品。 所以四大花魁只要能够出场，那都能够为那个商户带来巨大的惊喜，也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人美、景美、商品更美！ 楚天玄说道：“我打算再请到四大花魁以后，直接通知商户，让那些愿意出钱的大商户争取花魁的名额。 这也能捞不少钱呢。” “这也行？楚公子想的就是周到，坊主我佩服。” 兰坊主真心实意的说道。 “只是到底要怎样让花魁出面，却是一个难题。” 其中李师师最让楚天玄为难，虽说上次见面的时候，楚天玄已非常委婉的方式拒绝了李诗诗。 让对方也有台阶下，并没有让两个人之间产生什么嫌隙。 可无论如何，这也是楚天玄单方面的想法。 李诗诗作为一个女人到底会怎么想这件事，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楚天玄最为担忧的就是，李诗诗如果心胸狭隘，即便当时给了她台阶下，事后也一定会对楚天玄心存芥蒂。 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先去找柳如是，或许柳如是作为四大花魁之一，还能够给他一些有效建议。 巧合的是今天柳如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摘抄楚天玄和以前的那些才子比试的时候说出来的飞花令诗句。 这才有时间和楚天玄见面。 第114章 香囊 “柳大才女，今天来打扰姑娘了。” 楚天玄左手抱右手，做足了礼貌，但是话语之间又不严厉，更像是朋友之间谈着最为家常的话语，能够无形间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在楚公子面前岂敢自称才女，是想要羞辱我吗？” 柳如是掩嘴一笑，吩咐丫鬟将茶具端上来，亲自煮茶。 她说这话也格外的轻松，两个人之间气氛很是自如。 “自是不敢，实在是有一件事要求到姑娘这里来，还请姑娘能够不吝赐教。” 楚天玄故意钓柳如是的胃口，这就让柳如是很惊讶了。 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难得倒这位大才子吗？ 在柳如是探寻的目光下，楚天玄继续说。 “最近商会举办的如火如荼，有不少商户的商品十分的名贵，我急需找信得过的人，不知柳姑娘可有主意。”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柳如是如此聪明反应了一会儿自然也就听明白了。 这意思不就是说要找兰桂坊中最漂亮的姑娘们，而在兰桂坊里面最出名的自然是名冠八乡的四大花魁。 “若是楚公子不嫌弃，妾身愿意为这次商会的展示大会出一份力，只是其他姑娘是否不求回报，我且不能做主。” 柳如是看在楚天玄的面子上自然是一口答应的，不过兰桂坊的姑娘可不是慈善家，可以帮忙，但是不能免费。 楚天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连连点头说着好。 “还有一事请你帮忙。” 他当然没忘记，还有李诗诗的事情。 柳如是却没有等到他开口，就已经说出了他这次来到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 “还有一件事是和我的姐妹李诗诗有关吧。” 柳如是果然是一个聪慧的姑娘，楚天玄点头苦笑。 “你也不必担心，诗诗是一个好姑娘，心胸宽广，待人温和，你素来在她心中都是一个有才有德的好人，她对你一定有求必应，说不准到时她才是收你银子最少的那个。” 柳如是笑着，对自己的姐妹赞誉不断，即便是如今他对楚天玄有好感，也绝对不会在楚天玄的面前去污蔑自己的姐妹，任何一句话那样的白莲花她可做不来。 “柳姑娘说笑了，既如此那我便去找李姑娘帮忙，有关走秀的商品，我定会尽早叫人来告知详情。” 楚天玄心情大好，道过谢以后急忙去找李诗诗。 李诗诗今日正在教其他姑娘弹琵琶，所以也在兰桂坊中并未外出。 其他两位花魁经过打听，很不巧的是已经外出了，这一次兰桂坊的走秀并不能够在场。 好在花中四姬在坊中，把他们四个请过来，再加上四大花魁之二。 这排面也已经是兰桂坊历来的宴会当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如此想着楚天玄更是高兴，连忙去了琵琶楼，弹奏琵琶的声音渐渐地从楼上传来，楚天玄知道自己已经快到了。 楼上的李诗诗听到小厮来传报，说是楚天玄来求见，心中甚是高兴，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在这里是教习的身份。 结束了课程以后才去见的楚天玄，手里还抱着琵琶，甚至来不及放下，急匆匆的赶去楚天玄已经喝了一盏茶了。 “楚公子，楼中有教习之责，不能立刻来见你，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李师师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缓缓蹲下，就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换了其他男人都要被勾得魂都跑了。 楚天玄只能赶紧上前拖住李诗诗的两只手臂，不让她蹲下去。 在手掌接触到纤细的手臂一刹那就能感受到四大花魁之一。 果然名不虚传，雪肤嫩肌不过如此。 楚天玄浑身一颤，赶紧把自己的双手收回。 “李姑娘客气了，是我来的唐突，突然造访，买来得及送拜帖，姑娘没有责怪我，我已是万幸，怎么还敢要求姑娘即刻见我呢？” 楚天玄也说的合情合理，没有半分差错，给予了对方尊重，并没有因为李诗诗是兰桂坊的女子而对她有半点看轻。 李师师笑了。 让人想起那首诗。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笑倾城，一笑倾国。 “姑娘先坐，在下实在是有事相求，希望姑娘能够在本次商会举办的展示大会上，为一些特定的商户展示他们的商品。 到时候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姑娘拿着那个商品，让所有人能够看到就好。” 楚天玄还是那副样子，按捺住自己有些沸腾的血液，一刹那都仿佛感到体温正在不停上升。 他很清楚，这是作为男性的正常生理反应肾上激素的事儿，怎么能够怪到他的脑子上来呢？ 他还是足够清醒，不再把多余的视线放在李诗诗的身上，而是坐下喝了几口茶，解了他的口渴，说起正事。 李诗诗对他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那是兰桂坊不少女子都会佩戴的。 只有在这里做生意的女子才知道这个荷包里的东西是为了客人准备的，从来都不是为了他们这些女子而准备的。 只不过是因为近两日李诗诗都有些忙碌，才会佩戴忘记摘了下来，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让某个人给闻了去。 “既是公子有事相求，我一定答应，公子尽管宽心。” 李诗诗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还真如柳如是所言。 “好，多谢李姑娘，回头我会修出一封叫人送来给姑娘，姑娘到时就会知道走秀详细。 在下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且先告辞，失礼了。” 楚天玄实在是觉得这地方不是正常人应该呆的，他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平时的他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精虫上脑。 必然是那个房间里面有什么不妥之处，所以等到李诗诗答应以后连忙离开。 丫鬟翠云眼见楚天玄走得匆忙，来到自家姑娘边上，有些嗔怪地说道。 “这位公子不知好歹姑娘你如此帮他，他竟然这样急匆匆地要跑，难不成姑娘还能吃了他吗？” 李诗诗不让翠云继续说下去，反而多了几分忧愁。 第115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哎，我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忘了我这荷包不是寻常男人可以闻的，希望楚公子不要误会我是有心的才好。” 她也看出了楚天玄走的不一般，顿时担忧自己会被看作其他随便的女子。 她并不愿意在楚天玄的心里自己的印象变差。 “原来是这样啊！说到底也是个男人哈哈姑娘别担心，楚公子是人人称赞的才子，一定心胸宽广，不会误解姑娘的。” 翠云在这里宽慰自家姑娘，却不知道另外一端楚天玄连忙回到府里。 “咕噜、咕噜。” 来到后院将井里的水挑出来，喝了好几口。 到了后来直接将水从头浇到了脚，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只是让后面看到的绿苑和耿直惊讶的，还以为自家姑爷犯了什么毛病，急匆匆的又跑出去叫了大夫，关府反而忙了个底朝天。 被请来的大夫也是用着别样的眼光看着楚天玄，再加上他所说的话一直意有所指，楚天玄哪里还能听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咳咳，女婿啊，幸好今天我女儿在忙商会的事情还回不来，要不然让她知道这件事，岂不是家宅不宁。” “哎呀，想当年你岳母也是一个窈窕淑女，十里八乡都知道的美人，偏偏就是和我成亲以后啊，日日跟那母老虎似的，看我如坐牢。” 关岳父调侃自己的女婿，在那里一直侃侃而谈，甚至谈到了以前的事情，楚天玄当着他的面就翻白眼给他看。 谁也没有想到大门口韦岳母送走了大夫以后已经回来了，听到了关岳父刚才说的所有话。 关岳父整个人抱着脑袋就缩到了楚天玄的身后，大喊着女婿救我。 谁知道韦岳母笑眯眯的来到楚天玄的身边，仿佛边上的丈夫是一个隐形人，她根本看不到。 “女婿啊，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兰桂坊也不得不去，可那里毕竟鱼龙混杂，什么都有，岳母不能做别的，只能做一些大补的汤给你喝，你回头一定要记得喝完啊。” 韦岳母说着，一拍手就有下人端上来一锅人参大补鸡汤，鸡汤里面枸杞红枣样样都有。 关家家大业大，连买的人参都是最好的。 百年人参切片切下来，这一锅鸡汤要是真让楚天玄自己一个人喝完，今天晚上别说睡觉，他那个鼻血能够不停，就算他身体新陈代谢厉害。 “岳父，岳母辛苦做了这锅汤，我不能一个人独享，岳父和我一起喝了他。” 楚天玄表现得大意凛然，一定要让岳父和自己共享美味。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够自己一个人吃呢？ 如果这么做了，他还是人吗？ 看着楚天玄的样子，关岳父双唇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说一些小孩子不能听的话。 而他的眼神一直在韦岳母和楚天玄身上徘徊，偏偏韦岳母这时候不说话了，似乎是默认了楚天玄关岳父一起喝汤。 关岳父用眼神在和楚天玄交流。 “这锅汤用料十足、大补之物，女婿你先喝。” “岳父你喝吧，我看着你喝。”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没有动作。 “一家人谦让什么，你喝、你也喝个个都有。” 韦岳母亲手盛了两碗汤，交给了她的丈夫和她的女婿，笑眯眯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们两个不喝，今天大家都别睡了。 楚天玄无奈地叹气，关岳母就算是平时再宠他，今天也还是要为自己的女儿表达一下心情。 天底下哪里有女子愿意让自己的丈夫日日流连于兰桂坊那样的地方？ 但是韦岳母和关秀婉都是深明大义的女子，她们的格局绝没有这么小。 这只不过是作为妻子一点小小的任性而已，无论是关岳父还是楚天玄都心知肚明，所以还是喝下了这碗大补的鸡汤。 当然关岳父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楚天玄并没有任何要帮他说上一个好字的打算。 “夫人，你慢点儿，疼！” 最终关岳父哎呀呀地大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随着岳母离开了楚天玄的房间。 此后的几天。 各大商户频繁来找楚天玄。 “我们是来找楚公子的，不知可否通传。” “我备了一份薄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希望能安排四大花魁、花中四姬帮扶一二。” 他们都想要讨好楚天玄，来获得更好的走秀模特。 不仅可以最大程度地吸引欢客的目光，也能与她们搭上线，讨好对方。 说不定还能借此成为入幕之宾、一亲香泽。 可惜。 “和他们说，我一概不见想要争取走秀的模特，请去商会公开竞标。 谁花银子的多，谁就能请到想要的人选。 且不要想别的歪心思！” “是，少爷。” 但是楚天玄一概没有搭理，直接拿出商会的规矩，堵死了这些人的路子。 让他们不要私底下再来找他，公开竞标，才能利益最大化。 竞标这一部分银子，是要支付给兰桂坊姑娘们的出场费，还有一部分是他的分红。 楚天玄是绝对不会从自己兜里掏钱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心道：不薅你们，薅谁的？ 楚天玄之前说要薅他们一笔，原来指的这个。 “如此，我们只能去找关娘子商谈了，多有打扰。” “告辞。” 众掌柜只能悻悻而归。 之前关秀婉刚刚立威，震慑众人，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敢触怒虎须。 “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让我想想出场顺序和路线。” 支走了走后门的人，楚天玄才有时间好好筹划这次的活动。 “走秀”可是一个大活动，不仅是一些寻常的老百姓要来。 那些大采购商也会来到这一次的走秀。 尤其是兰桂坊这样奢靡的地方，肯定会吸引不少权贵们的观望。 “这一头头肥羊一定不能放过，让我想想怎么从他们身上，狠捞一笔，有了” 楚天玄灵光一闪，已经有了主意。 他们不属于商会成员，所得获利不必交于关秀婉管理，那只得入了楚天玄的小金库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 第116章 展会开始 兰桂坊、心湖亭。 整个亭子建在湖中心，没有任何的遮挡，只有一条长长的过道走廊。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就像是四条同气连枝的枝叶，最后通上了湖心的一个长亭。 这个长亭还没有任何的顶盖，足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到。 长廊以下的水池里面种植了荷花，每到夏天，荷花摇曳，清香扑鼻。 花谢以后，秋冬季节，残枝拂影，其上影光绰绰！ 别有一番枯败后的萧瑟美景，引来不少文人骚客在此赋诗。 如今的季节，荷花开得正盛，荷叶飘香绿幽，如此美景，伴有美人美物，岂不妙哉！ 楚天玄很快就拟订了出场顺序以及路线规划，确保商品和姑娘们，每一个角度，都能被看到。 断绝视觉盲区。 楚天玄又跑了一趟兰桂坊，一份名单，一张图纸交给兰坊主。 并特意交代。 “这场走秀至关重要，一定要多加练习，关键时刻不掉面子。” “楚公子，你就放心吧，我们姑娘们别的不行，展示风采，博人眼球这可是看家本领，谁不会啊！” 兰坊主拍着胸脯保证道。 硕大的胸大肌，上下起伏，看呆了一旁一同前去的耿护院。 “咕噜！” “嘻嘻嘻，瞧那个傻样。” 众人都有所察觉，却不点明。 皆是捂嘴偷笑。 楚天玄心道：耿护院也老大不小了，总算开窍了，要是他真的看上了兰坊主，我一定帮他赎人、提亲！ 回头问问耿护院心意，免得自己会错意，自作主张。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坊主了，告辞走了！” 楚天玄已经说着转身欲要离去，才发现耿护院还在出神，连忙踢了他一脚，以示提醒。 吃痛之下，他才终于缓过神来，喃喃应道。 “唉…唉，好的姑爷。” 时间如白马过隙，一闪而过。 很快便到了走秀的当天。 “诸位掌柜、观客们，大家好~~~鄙人姓马，有幸担任这次的司仪我宣布第一届林北商会走秀大会，正式开始！” 别看马掌柜五短身材，身胖如球。 但是声如洪钟、口灿莲花，渲染气氛也是一把好手！使得台下众人连连拍手叫好。 “这个马掌柜生意做得一般，没想到居然如此能说会道，是一个好的‘竹竿子’。” “还是娘子慧眼如炬、知人善用。” 楚天玄和关秀婉在贵宾席，连连点头，甚是满意。 “话不多说，下面有请姑娘们上台表演。” “哦哦哦。” 随着美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出场，底下热闹的百姓们也纷纷兴奋地大叫。 鼓掌的声音从头到尾就没有停下。 哪怕是楼上雅间的那些客人们，也忍不住打开窗户，伸长了脖子往外去看。 “筝筝！” 弹奏乐曲的技师们此时一副陶醉的模样，沉醉在了自己的乐曲世界当中，让整个场子都热了起来。 一场走秀开头，第一个人和最后一个人尤为重要。 楚天玄毫不犹豫地让李诗诗和柳如是分别担任了这两个位置，这样才能够引起极大的骚动。 果不其然。 第一个出场的正是柳如是。 一袭红衣，盛放如火，与她平时清冷的风格完全不同。 但是此刻又品尝出一股别样的性感。 那张美得要禁欲的脸上，难能可贵地出现了一丝主动。 “快看，那是四大花魁之一的--柳如是。” “就是那位诗词动天下的柳如是？！今日一见，真是令人沉醉其中。” “我爱你！” 如此巨大的反差引起了无数观看者的轰动，甚至有人急得要冲上台来，还好兰桂坊的打手都是眼疾手快的专业人士。 二话不说。 那些即将违反规矩的人给拦住了。 这一下其他人也老实了许多，纷纷透露出欣赏的眼光。 看着台上美到极致的姑娘，手捧着精美的展品出场，每一个姑娘走出的瞬间都会引起一阵叫声。 “那是花中四姬：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巡检李大人、江陵郡城守总兵王大人、金陵城骁勇军副将马大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公大人。 皆尽到场了！” “更别提那些冲着四大花魁而来的贵族们。” “真是声势浩大啊，林北商会是下足了功夫。” 兰坊主不愧是兰坊主，给足了楚天玄面子。 挑选的每一个姑娘，果不其然都是个中极品、各有各的特色。 这些独特的美人在配上风格完全不同的商品，一刹那就把这场走秀的风推到了极致。 欣赏美人的同时，她们手中的商品更是灿烂夺目。 走秀的台子上各个美女都展现了他们不同的风姿，手里的商品也会被他们刻意地抬起或者拿下，让四周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 包括那些戴在头上的首饰也会刻意主动展现。 这也是楚天玄之前交代的：“要记住，作为模特他们只是一个商品的承载物，最终的目的是把商品展示出来，而不是把模特高于商品。” 这些兰桂坊的姑娘们不愧是专业人士，给了银子他们就一定会办事儿，清楚地记住了自己的职责。 所以才能够如此顺利，让在场所有人能够享受到视觉盛宴。 “看到没有，柳如是花魁手里的【折腰杯】就是我们店铺里面的镇店之宝。 该杯高度大小适中，能较好地聚合香味，也贴合手部，绝不会手滑。 与亲朋好友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候，有了它，面子里子都有了。” 茶具铺的掌柜激动地站起来，他花了好大的价钱才终于获得了花魁亲手捧着他们家产品的资格。 如今亲眼看到底下人的狂热，他哪里有不站起来主动介绍一番的道理？ 茶具还真是一个赚钱的生意，卖出一套，中间能够获得的净利润往往能够翻到5-10倍以上。 这就是其他人赋予这些茶具的意义，并不是这些茶具本身的制作难度有多高。 而是它所被赋予的制作工艺，以及他带有的禅意 文人所赋予的雅风才是真正导致他价格不停上浮的重要原因。 第117章 第一 “花魁亲自展示又怎样，那位桃花姑娘手里所展示的是我们店铺的团扇--【清风摇】 两面扇面都绣着不同的纹样，这才是真正顶级的绣样。 上面还有花果的奇香，轻轻一扇，花香扑鼻，最为雅致。” 另外一个绣坊的掌柜的是少见的女掌柜，即便是面对男掌柜，也不遑多让。 站起来也介绍自己家的商品，拿出的都是手艺最好的作品。 对自己家的镇店之宝，那都非常有自信。 “什么茶具、扇子不如我们家的首饰，看到春风姑娘头上戴的那簪子了吗？ 名匠打造，黄金制作而成，锦煌琦光金簪，贵气非凡。 这才是真正的顶级手艺，顶级名贵。” 首饰店的掌柜也加入战局，各个掌柜之间都对自己的商品赞不绝口。 大方的向所有人展示他们今天放出来走秀的商品到底有多好，都是最顶级最好的。 而他们也对那些姑娘们十分满意。 这些漂亮的美人能够将他们的商品展示得光彩夺目，无形中将这里所有的商品都提高了价值。 各个商户之间都不服气的，纷纷认为自己的商品更胜一筹，介绍起来更是口水都要说干了还不带停地。 楼上某些有权有势的人也在此时此刻看得目不暇接。 眼前的商品实在是太好，竟然让不少权贵都有了全部买下的心思。 而来到这里的采购商也对这些商品非常的满意。 “没想到黔江县制作出来的商品手工艺如此之高。” “如果拿出去卖的话，一定能赚个好差价。” “” 这也只不过是走秀，刚刚开始。 今天闭幕是由李诗诗来压轴，到时候最后一件商品出场，再由所有人同时登台，站在长廊的每一个位置，365°没死角地展示所有产品。 那才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李诗诗作为最后出场的那一个人，也是让在座所有人领略到了四大花魁之一的风采。 一点不输第一个出场的柳如是。 李师师身姿柔美，浅笑颜兮，粉色娇嫩，衬托姿容，葱白玉指，撩拨心弦。 引起一阵欢呼！ 看到他们的欢呼，楚天玄也知道到了关键，和关秀婉一同下去，在几个著名的采购商边上引导他们签订协议。 不只是要让他们看到这些美人商品，也要让他们前往展示大会的摊位逛上一圈。 “徽商，久仰大名，不知您对我们这次展示的商品可还满意？” 楚天玄二人双手抱拳面对最前面的那一个采购商，给足了礼，那是这里最大的采购商之一。 采购大量的茶具，文房四宝，主要面向的都是读书人。 边上还有其他几个采购商，他们所从事的行业也各不相同，有面向老百姓的，也有单独面向某些指定的皇亲贵戚的。 但是无一例外。 他们都是来到这里的大采购商，主要目的是采购大量的商品，全国售卖。 自然不可能单一地只购买其中某一样。 而这些人就是楚天玄他们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群。 “关会长客气了，这里的每一样商品都让人目接不暇。 我仿佛一日之间掉入了天堂一般，能够想到如此奇招，不愧是能够创立商会的关会长实在佩服。” 徽商大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但是他并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反而对于走秀，这个新奇的做法高度赞扬。 甚至内心在想，回去之后在自己的州县也要举办这样的走秀。 “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家相公的主意。” 关秀婉这次将楚天玄介绍给了这位大采购商，当然她说的也是实话。 徽商和其他采购商纷纷好奇地看上了边上的楚天玄，他们来到黔江县已经有七天的时间了，自然也了解过作为首富的关家是有一个赘婿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位赘婿居然如此的有本事。 “厉害，关家得此佳婿，令人羡慕啊。” 采购商对楚天玄也多看了几眼。 “诸位客气了，既然诸位都看了走秀，那不如再去我们的摊位上看看，我们这里的商户都是实诚人，做的商品保质保量。” 楚天玄也借此机会将这些采购商都引到了摊位上。 在那里有着大量的商品存货，只要能够看得上，现场就能成交。 “好好好，走，咱们都去看看。” 徽商等采购商当即答应，一行人随着楚天玄去到摊位。 在摊位那里负责的商户，看到了采购商的身影也喜上眉梢，主动地介绍自己的商品，力求能够推出售卖。 关秀婉和楚天玄在整个陪伴过程当中都只是偶尔说了一两句话，最主要的也不过是观察这些采购商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采购商绝不可能只来黔江县一次。 现如今的观察也是为了以后考虑，至于能不能够让这些采购商采购大量的商品，就要看这些商户的本事。 同时关秀婉也告诉这些商户：“走秀只是吸引采购商的引子，重点还是摊位成交上。 我曾承诺过：谁能成为商户当中的第一名，在展示大会结束后，另外给予奖励。” “抛砖引玉，妙啊！” “我一定要在摊位交易上，拔得头筹。” 这可把那些商户激动坏了，既能够卖东西，还能够额外得到奖励，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三天之后。 商会的展示大会以及走秀都彻底结束，在这期间购买了大量商品的采购商也已经准备起程离开。 关秀婉派遣了商会的人作为记录。 “将每一个商户的销售情况记载在记录簿上。 如此商会就能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商会在这一次展示大会上的盈利，也能够保证信息不会外泄。” “是，小姐。” 绿苑点头回应。 最后的清点结果也在一天之内得出。 “其中文房四宝店铺的文掌柜斩获佳绩，与首饰铺子的黄掌柜鏖战三天。 最终以微弱优势荣获第一。” 关秀婉的奖励也很简单，拿出一部分的银子作为直接性奖励，能够给予人很大的刺激。 第118章 流水 再一个。 下一次展示大会上，允许第一名无条件选择摊位和走秀的模特。 这是只有第一名拥有的特权。 至于拿出来的银子也不必心疼，展示大会和走秀也收了不少钱，这都是楚天玄想出来的额外交易。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当然随便看，可是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不仅要收他们的走秀门票。 连他们进入雅间以后，各项费用也会比平时要高出两倍，最后的收益再和兰坊主四六分，当然也是小赚一笔。 所以关秀婉也毫不心疼，再和楚天玄商议：“以拿出了三千两白银，作为这一次第一名的奖励。” “抬上来！” 关秀婉双手一拍。 几个大号，合力两一个半人高的牛皮箱子抬了上来。 打开的那一刹那，白花花的银子闪瞎了多少人的眼睛。 “哇，真金白银啊！会长可真大方。” “就算是咱们这些大商户，也不能一次就做三千两的大生意呀！ 就这么直接给头名了，这才是真大气。” “这好处也太多了吧，又有银子拿下一次大会、还能随便挑位置？ 不行，下次我得争一争。” “会长这么大方，那当然了，不过你未必下次争得过我。” “咱可得把握住机会，好好地讨好关家，以后啊，一定要拿这个第一名。” 参与了这一次展示大会的所有商户都被奖励吸引了。 纷纷下定决心，下一次再开大会的时候，一定要拼尽全力力求获得第一。 而关秀婉也在这个时候给了一个小小的转折。 她当场宣布第二名和第三名也有奖励。 “虽然不如第一名，可以随便挑选，但是给出了第二三名大量的外卖优惠，甚至以后去奶茶店可以有免费品尝的机会券。” 这就是给了第二三名白吃白喝的次数，虽说次数有限，但也已经非常难得。 “我原本以为其他人都没机会了，没想到二三名奖励也不错呀。” “可不是白吃白喝他们家的奶茶，你要知道他们的奶茶店现在可是红火得很啊，你就算是去排队，都得排两个时辰以上。” “岂止，不只是要排队，那些都是难得一见的美食，其他的店铺根本没法比，我们家恨不得每天喝十杯、八杯的。” 二三名的奖励也让这些人羡慕得有些咂舌，白嫖总会让人心生嫉妒。 这也更加坚定了其他商户下次一定要取得名额的心。 当然前三名的奖励都是关世晚和楚天玄两个人一起商量以后决定的。 楚天玄也尽他所能利用前世的一些心理知识安排不同档次的奖励。 确保每一个档次都可以吸引到人，也能保证每高一个档次，就能让人产生更激烈的竞争心。 “各位，为了庆祝本届展示大会圆满成功。 大会之后，接下来还会举办一次庆功酒会。 庆功酒同样安排在了兰桂坊。” “好！” 商户当中有不少卖酒的，此时此刻也大赚一笔。 他们大量的美酒都被应用到了这一次庆功酒席当中，以商会的名义购买了大量的美酒，商户们也乐见其成。 楚天玄在庆功酒宴开始之前先去了兰桂坊，就这一次走秀台门票，还有各个包间的费用和兰坊主分个红。 “要我说还得是你这脑瓜子才能想出这么好的方法。 我也没想到只是走秀收一收门票钱，再在雅间里面做点小文章。 居然能够赚到比平时还要多。” 兰坊主不由得佩服楚天玄，说起这一次赚到了大量钱财，还是因为楚天玄想得足够周到。 不仅仅是设置了门票针对性收款这一个条例，还把雅间的包揽费用提高了一倍，包括在雅间内部所有的吃食都要单独收费。 上的水果更是单独做了文章，需要手刀工精细的厨子进行一个拼装。 最后呈现出来的叫做“果盘”。 格外有名堂。 弄完这些以后。 还要提供点香服务，点的香不同，收的价格也不同，香越名贵，价格越高。 如此下来一个雅间，仅仅是看一场走秀，一千两起步。 若不是能够入进去的都是有钱人，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这些是典型的不坑穷人，只坑有钱又愿意花的人。”楚天玄嘴角勾笑。 这些在他前世，都是经过几十次改良后，最容易来钱的服务。 对标酒吧包间和商务ktv设计的！ 搬来照用而已。 “好好好，你的都对，哈哈哈。” 兰坊主笑着回应道。 这一次四大花魁之二出场，花中四姬也一个不落。 但在某些公子哥的面上，但凡距离近的也都来参加。 如此一个小小的黔江县兰桂坊雅间里面，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坐下了不少的大人物。 一夜之间花钱如流水。 “兰坊主抬举我，这也是全靠您呀，要不是您选了这么多漂亮的姑娘，我哪里有这本事。 这兰桂坊也是全靠您做主，才能吸引到那么多的客人，这和我能有多大关系呢？” 楚天玄这番话不得不说是高情商发言，没有把功劳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而是说兰坊主是这件事情能够做成的关键。 有他这样捧着，兰坊主哪能不高兴啊，笑得花枝乱颤。 “还是你小子会夸人，得了，知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给你看看这簿子。” 兰坊主说完让人端上来了一本崭新的簿子，上面没有其他的生意记录，只有关于昨天晚上走秀的开支和收入。 看来是兰坊主为了把楚天玄的生意和其他人的生意分开来单独准备的。 “门票指定人群一百八十四人，一两五钱，一共收门票二百七十六两。 这没有什么成本可言，也就不算其他。” “兰桂坊雅间昨日全被包下，六百九十八间，昨日新价的缘故，共收十一万一千六百八十两。 雅间的打扫保养费用我算你五万一千两，余六万零六百八十两。” 兰坊主说到这里都笑开了，指定人群最是大方，不仅雅间的包间全款付了，就连门票也要单独收他们的。 至于其他人虽然没有收门票，可是手里有点钱的也愿意包一个雅间观看，反而让昨天整个兰桂坊所有雅间都成功入住客人。 单单只是这两样的收入就已经超过了十万两。 一夜之间流水一样的开销，如何能让人不高兴呢？ 第119章 两个坑货 平时八十两一间的雅间，走秀时期一百六十两，客人依然络绎不绝。 不得不说是一个盛况。 对于兰坊主来说，唯一的麻烦就是打扫的成本开销比以前还大，雅间里面的客人还有大量的外地客人和本地的风俗习惯不一样。 所以对于兰坊主来说，成本也额外的有些大，其中还有超过一百个雅间，收门票的缘故，所以承诺了他们有额外的吃食等。 这些消耗性的隐形成本都是由兰坊主承担的，所以她抽取一部分的成本是合情合理。 楚天玄也没意见。 当然楚天玄还有一个没有开口的原因，是在于她总觉得兰坊主好像在敛财。 可是作为兰桂坊的老板，敛财似乎也是正常的举动，他也就没说什么。 “咱们一开始就说好了，这些四六分，所以你有……” 兰坊主算着算着停顿了下来，她可没有那个口算的能力，只好叫身边的人准备算盘，她现场来个珠算。 “兰坊主当算我三万六千五百七十三两，可对？” 楚天玄顺口就把这个数字算了出来。 兰坊主依然忍不住惊讶地看了他两眼，不同的数字，不同的分红，可是似乎对于楚天玄来说，只要入了他的耳朵，下一秒就能脱口而出。 “楚公子还真是厉害，你说的当然没错，就按这个数字来。” 兰坊主自然相信楚天玄绝不会算错，二话不说就叫人准备银票交给楚天玄。 楚天玄欣然收下，他的小金库渐渐地多了起来。 “诶，楚兄弟还不能走。” 可是下一秒兰坊主又让他再坐会儿。 楚天玄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兰坊主很少会这样面对他，突然之间这样他还有些不习惯。 “兰坊主有话尽管直说，你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难道还不知道我吗。” 楚天玄看兰坊主那眼神，就知道这事儿有点不对，干脆先开口各自有一个台阶好下，免得事后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主要是我不知道你和你兄弟之间关系如何？” 兰坊主犹豫着说了这样一段话，不需要继续说下去。 楚天玄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大概率这个所谓的兄弟姓王。 “再一个就是，也不知道你岳父这两天晚上有没有和你说点什么。” 兰坊主继续说，她每说一句话，楚天玄的白眼就呼之欲出，差点忍不住捶胸顿足。 还真是他的好兄弟和他的好岳父，又给他玩起来了。 真会玩啊，这两个。 楚天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平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兰坊主，您还是如实说吧，没关系我挺得住。” 楚天玄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也就不和兰坊主互相试探了。 兰坊主这才松了一口气，照实了说。 看来楚天玄要给自己的兄弟和岳父兜底，那兰坊主就不担心花这个钱了。 “走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人要了一个包间，这就去了三百二十两，我看他们两个是你认识的，关老爷够得上门票，但不好收他，所以没算银子。” 兰坊主眉开眼笑的说着，完全没看到楚天玄微微抽到的嘴角。 “我谢谢您勒。” 楚天玄无语。 “在雅间里面这二位，一人点了五个姑娘，唱曲儿的吹拉的一个不落，到了深夜还换了一批。 果盘嘛，一个人消耗了不下十个，还送了别人好几个，这些可都得算账上。” “至于他们的小吃我也就不算了，毕竟楚兄弟你也出了不少好主意，能赚这么多钱全都靠你。 至于他让我们店里的小厮特意去奶茶店点的外卖，那笔钱呢也没给。” “我向他们要钱，但他们实在是给不出来，寻思着都挂在你账上，说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不会赖账。” 兰坊主这几句话就把事情给交代得清清楚楚，也告诉了楚天玄那俩货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带银子付账。 所有的都得楚天玄出。 “这两个卧龙凤雏，当真是熟能生巧啊上一次就坑我一次，这次又来这套！” 楚天玄恨得牙痒痒。 至于走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找楚天玄，那当然是不敢呀。 他们玩的那么嗨，怎么可能敢在那个时候跑去找忙碌的楚天玄。 还不如等着玩完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兰坊主这事儿您就把账算好了，我把银子给您留这儿把账给平了，您就告诉我这俩人现在在哪儿呢？” 楚天玄只能够勉强笑着，想要先把这笔银子给付了，无论如何欠人钱这事他做不出来。 王德发被他老婆家里管得严，根本不可能出得起这笔钱。 关岳父更不用说了，年轻到老都是一个妻管严，从没变过。 韦岳母母老虎的大名更是闻名整个县城。 “今天早上刚醒，醒了以后呢，我们的姑娘伺候着，吃了饭在雅间里面等你。 尽管放心我，好吃好喝地照顾着，没有为难他们。” 兰坊主笑眯眯的说着，也是在告诉楚天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看在对方的面子上。 楚天玄只能无奈拱手抱拳。 “多谢兰坊主。” 刚刚到手的三万多两银子，一下子就只剩下三万了。 这两个人花的还真准，六千多两的零头全给他俩花完了。 等把这笔账给结了，楚天玄二话不说冲到了雅间。 刚好看到这两个人，一副忘年交的模样，一边喝酒一边划拳，还在玩得不亦乐乎。 “二位好兴致啊，不知道这走秀看得高不高兴，玩得开不开心？” 楚天玄皮笑肉不笑。 “嘿嘿，楚哥，来啦。” 王德发一副不要脸的样子，给楚天玄拉开凳子，让他坐下以后捶腿捏肩，殷勤得像是个狗腿子。 “女婿啊，你做人不厚道。” 关岳父恶人先告状，开始数落楚天玄的不是楚天玄不敢相信地看着关岳父。 这怎么反过来还能把这口黑锅背到他的身上？ “兰桂坊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不主动邀请我们过来就算了，顺路把我们带过来不行吗？一个人在这里享受太过分了啊。” 关岳父一副宝刀未老的样子，收拾自己的衣服，边上的象牙床上铁凌乱不堪。 第120章 庆酒会 可以想象到昨晚战况激烈。 真不知道该说韦岳母鸡汤做太多了，还是该说关岳父越老越顽童。 “我近些日子在兰桂坊是为了和娘子一起忙关于商会的事，都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玩儿。 怎么可能把你们两个随时都带过来呢？” “再者，你们不是已经自己过来了吗？自己过来了就自己付银子呀，没带银子，还敢到兰桂坊点这么贵的物件儿？” 楚天玄无奈地扶着额头，有一种想生气，但是又不至于想打人，但是又不可能伸拳头的无力感。 这俩逗比看到热闹就直接冲了，完全没有想到后果。 “这有什么，兰桂坊的兰坊主，你熟得很，有什么事儿你俩商量就好。 女婿啊，你是知道你岳母那个人的，你能见死不救吗？” 关岳父嘿嘿笑着，这个时候态度也越来越软。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面对女婿，丝毫不觉，嬉皮笑脸的。 楚天玄没法子，让关岳父先回家，不能在这里久待，不然传到岳母耳中必定家宅不宁。 只有王德发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似乎在关岳父这里受到了启发颇多，学到了很多的新花样，这两个人颇为臭味相投。 但是楚天玄却对他没有任何话说，这似乎带着几分纵容的意思，让王德发有些懵逼。 “楚哥，你不打算说我两句？” 楚天玄看了他一眼说道。 “最近你做了很多的事，这一次就当做是我的谢礼，放松得差不多了。 还是要回家看看的，毕竟你也是入赘了的人。” 楚天玄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虽然生气，可是王德发最近也实在辛苦，为了他的事情东奔西走，总要犒劳一下。 王德发那叫一个感动，和楚天玄勾肩搭背的，离开兰桂坊，心情大好。 兰桂坊的分红拿到手，楚天玄也心情好了起来。 这样一笔存款，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暂且放下不提，现如今先去晚上的庆功宴要紧。 这一次庆功酒依旧摆在兰桂坊，岳父原本说也想要来，可是还没有踏出府门一步就被岳母给拦了下来。 “老家雀儿不能总放出去，也要收收心。” 岳母一句话便断了关岳父的希望，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了。 楚天玄偷着乐，自己先去了兰桂坊。 关秀婉也从林北街的方向过来。 他们一行人等到了兰桂坊的时候，各项准备都已经差不多了，黑色如墨的天空下是一盏又连着一盏的圆形灯笼。 仿佛要把这里造成一个不夜城，着实好看。 “诸位！本次商会的展示大会能够成功举办，全赖各位齐心协力，为这一次成功，请大家举杯。” 关秀婉平时虽然亲人不是很爱说话，但到了这时候也还是要站出来说上两句，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邀请众位一同庆祝。 其他人自然也都很高兴。 纷纷站起来，共同举杯。 “关会长赏罚分明，楚大人天纵之资，有你们二位在，我们才能有这么大的生意做。” “感谢二位在前面英明领导，才有了我们这些生意人的活路，如今生意能够做大全靠二位。” “从今往后，我愿唯关会长马首是瞻。” “喝！” 众人纷纷拍起马屁举杯大喝一声，都仰头喝下这杯酒。 兰坊主看时机到了。 “啪啪。” 一拍掌。 随着“砰砰”的响声。 “是烟花！” “好美啊。” 烟花绽放于空中。 花树银花、刹那风华。 就此留在这些人的记忆里。 庆功酒自此正式开启，在座的所有人都端着一碗酒各自敬酒，也有人趁着这时候拉拢其他人的人际关系。 作为会长的关秀婉和这一次主要创作人员楚天玄他们两个人自然更加少不了人敬酒，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喝下去四五碗。 “关娘子不善酒力，楚公子可不能推脱啊。” “喝！” “不醉不归。” 关秀婉作为女子，总有能够挡掉这些酒的机会，实在不行也可以小抿一口聊表敬意，但是楚天玄就逃不过要把每一碗酒都喝掉的结局。 好在他们二人在来到这里之前都已经准备了葛藤花，还有一些解酒的中药材随身放在荷包里。 在喝酒的过程当中，时不时的停顿一会儿给自己休息时间，也给自己吃中药材解酒的机会。 如此下来。 虽然频繁的敬酒让人吃不消，好歹也能撑得下去，顶多也就是微醺，各项身体机能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哼，最讨厌这种酒局了，烦人。” 幽莲身份特殊，又成天冷着个脸，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 即便一直跟在关秀婉的身边，也没有哪一个不长眼的敢跑到她的面前去敬酒。 反而让她成了全场唯一一个滴酒不沾的人。 “楚哥，我敬你。” “好兄弟，干了这杯酒。” 王德发跟着楚天玄来的，可他别说别人敬酒了，就算是没有人找他自己也能喝个高兴，在这里本就是难得的美酒，他一人就喝了两坛。 如果不是平时酒量就好，恐怕这时候已经醉得趴在桌子底下看不见人了。 就在他们的庆功酒喝得正开心的时候。 “颯颯颯。” 黑暗之中，有两批人马放轻了手脚慢慢靠近。 这些人十分的谨慎，即便是在靠近过程中，也让自己不要发出过大的声音，惊扰到了正在喝酒的人。 就连他们手中的武器也用了一块黑布遮挡起来，似乎是在担心黑暗中兵器的冷芒会提前惊醒他们要解决的人。 “都小心点儿，不要认错目标。” “是，头领。” “上。” 如此小心且又有秩序地围成圈靠近，看一眼就知道训练有素。 庆功酒最外面一层是由兰桂坊自己的护卫，还有关府的护卫组成，和捕快组成的是巡逻队，半个时辰换一次班。 虽说今天晚上本是为了庆功而准备的，但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商户还是楚天玄那样的官吏，这里都有不少。 出于安全考虑，依然会准备护卫。 兰坊主从来都是一个谨慎的人，眼见一晚上聚集了数百人，她自然不敢大意。 第121章 王胖子真男人 下一秒。 这些刺客们，趁着夜色正浓发起了偷袭。 从背后借着各种建筑阻挡物遮盖身形的刺客们，突然出现没有任何人拿着长武器，人手一把小匕首，轻而易举的就割喉杀人。 “沙、沙！” “偷袭呜” 杀人的同时，另外一只手捂住了护卫的嘴巴，防止他大叫出声，引起其他人的警惕。 第一批刺客一出手就把最外层的七八个护卫解决了正当他们准备冲入下一层的时候。 “放箭！” “嗖嗖嗖。” 利箭射出，刺客倒下。 原来是巡逻的捕快们，注意到了此处的异常，察觉不对，立刻开始放箭。 他们的警惕和经验老道，也让他们成功地对这第一批刺客实现了突击斩杀。 “糟糕，行踪被发现了。” “快躲避。” 刺客们纷纷躲在了旁边的建筑物后面，以此来挡住这些飞箭。 而他们也趁着这个机会不停地向前靠近，腰间配备的弩箭也在这时拉开发射。 这都是可以随身携带的短武器，既能够近身用匕首刺杀也能够拉开距离，放出弩箭。 在他们的怀里还有一个装了其他物品的荷包，或许还有别的作用。 为了这一次刺杀他们配备齐全。 “混蛋，这些家伙居然还有军弩通知里面的人，有贼人来袭，多加小心，其余众人随我杀敌！” “是，捕头。” 捕快们不停地后退，同时朝着天空发出信号，让正在庆功的其他人能够察觉。 刺客们准备齐全，来势汹汹，随着手里的黑色小球扔出。 “骨碌碌。” 一阵烟雾从里面散发出来，将这些不快呛得不停咳嗽，只能够快速后退。 “烟有毒，快退。” 酒会主厅中。 “怎么回事？” “那是危险信号，赶快安排商贾和姑娘们安全撤离。” 楚天玄抬眼就看到了信号，立刻组织人手，有序撤离。 这些商贾不容有失！姑娘们手无缚鸡之力，在此只会添乱，不如一起避走。 “快、快快，还不快走！” 兰坊主身先士卒，带领着小厮们，指挥着从后门、暗巷处快速遁走。 不一会儿。 庆功酒就显得一片混乱，那些商户们吓得掩面而逃。 还未全部撤走、大厅就被攻破。 “砰！” 大门应声而碎。 “杀！” 楚天玄第一时间看到了关秀婉和耿护院的位置，耿护院一直跟在关秀婉身边，从来没有超过一臂的距离。 幽莲也刹那之间，双目迸射出寒光，以她的武力值，在捕快发出信号弹以后就进入蓄势待发的状态。 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腰间，没有人知道她的腰带内是一把软件。 楚天玄抬头观望，捕快们全部已经到了自己前方的位置，还有烟雾当中看不清身影的刺客，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出现一群刺客。” 他转头看向幽莲。 “不可能与我有关，我的身份除了你们没有别人知道，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冲我来，这些人不可能还在护卫面前就被挡住，这样的能耐可对付不了我。” 幽莲显然是读懂了他这个眼神的意思，当即果断地判断出刺客的针对对象不是她。 这样的判断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楚天玄也难以再判断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混乱之中。 有人将他们两波人冲散开来，关秀婉和楚天玄之间也隔开了很大的距离。 “找到第二目标了！” “果然是个绝色美人，打昏了带回去” 终于让刺客抓到了机会，找到了关秀婉的位置，当即就要抓住关秀婉。 “滚开！” 可是下一秒一个胖子无比敦实地挡在了关秀婉的边上，硬把刺客给撞开了。 “王八蛋，你敢动我嫂子！当我是死的吗！” 王德发一张脸因为喝酒变得通红，但是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只是喝酒容易上脸才看上去似乎醉了一样。 “铮！” 王德发拔出配刀，站在这几个刺客面前，或许是酒壮怂人胆，他反而无比坚定的挡在了最前面。 “哪里来的碍事的胖子，结果了他。” “是，头领。” 这些可是刺客身经百战，王德发并非是自幼勤加锻炼的人，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看。 交手不过十个回合。 王德发身上就已经中了两刀，好在毕竟刺客的武器是匕首，虽然刺中，却没有伤到要害。 伤口较浅，让王德发疼痛难忍，但也还能站得起来。 “该死，点子扎手，不是普通贼人。” “嫂子！我挡不了多久，你快走啊。” 王德发硬憋着一口气让关秀婉快跑，他知道自己也不是这些刺客的对手。 可是此刻即便是满头大汗，他也依旧坚定，大声叫嚷着让关秀婉趁机快逃。 “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 关秀婉绝对不会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嫂子，你听我说，去找楚哥让他来救我，我胖子没什么本事，也没几个对我好的人。 他是我大哥，你是我大嫂，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要护你周全。” 王德发看着人群当中已经无法看清正脸的楚天玄。 他知道那就是楚天玄，是他的好兄弟，是一直带着他往前走的大哥，哪怕是他在兰桂坊花了再多银子，也对他没有一句怨言的好大哥。 王德发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脸上到底是流出的汗水，还是因为过于害怕而流出来的泪水。 他抬手擦了擦，扯下一片布，咬在自己的嘴里，似乎只有这样咬着他才能够忍得了那些疼，才能够更加坚定地挡住刺客。 这个时候，耿护院也解决了几个杀手，赶了过来。 王德发与耿护院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 “小姐快走。” 耿护院拉着关秀婉，转身就走。 两人心里也对王德发改变了看法，这个胖子平时看着根本不着调，关键时刻倒也有一夫当关的勇气。 “你们谁也走不了！” “轰！” 下一秒。 一股巨力带着一根巨大的柱子砸了下来，还好耿护院反应极快，双手在前抬手挡住。 第122章 目标 那是不知从哪里来的木头柱子，粗壮如同人的腰一般，柱子的另一端是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汉，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知道，在太阳底下暴晒太长时间而带来的，陌生的一张脸带着狠厉的杀意。 “耿直” “走！” 耿护院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招，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能够抱起这个木柱子，还能够这样重地砸下来，对方一定力量巨大，只有他能够与之一敌。 他大吼着让关秀婉快走。 “快带小姐走，这个杀手不一般。” “好，你们自己保重！” 幽莲也从混乱的人群中回到关秀婉的身边，她只是看了一眼耿护院，随后拉着关秀婉就走。 她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任务，保护关秀婉的性命。 “好。” 关秀婉也知道此时此刻没有武力值的她只是一个累赘，毫不犹豫地跟着幽莲向前跑去。 “嗖嗖嗖。” 可是还走不过百步，就有暗器从黑暗中急速而来。 “叮叮当当。” 幽莲拔剑，如同一道鞭子。 在黑暗中闪过诡异的角度，清脆的声音带着点点火星在空中炸裂。 幽莲神色一凛，没有紧紧拉着关秀婉，而是让她在自己的右侧。 黑暗中有暗器高手。 如果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就不能够让关秀婉在身后躲着，而是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并且站在自己的惯用手一侧。 这样就能在暗器出手的刹那出手，护住想保护的人。 “留下此女，放你一命。” “凭你也配？” “找死。” 杀手气急败坏。 随后又发射出去几次暗器，但都被幽莲挡了下来。 这时幽莲看了一眼地上发射出来的武器，无一例外都是又细又小的针形暗器，根本就不致命，反而像是要扎入人的体内。 她当即想到了这些暗器上一定另有文章，不是为了致命而来，而是为了活捉。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够让这些暗器得逞，与其拖着一个无法自由行动的人离开，当然不如另一个人能够自主意识地跟着她来得轻快。 而在此时。 “总算找到你们了，王胖子和耿直呢？” 楚天玄也从层层包围当中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圆形木板，像是盖在水缸上的厚木板。 他在前面一挡都不需要幽莲出手，就把那些暗器全部都挡了下来。 “他们在后面，暂时死不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有他在，幽莲脚后跟点的突然发力，刹那之间就冲到了屋顶的一个位置，轻功身法熟练掌握。 就在那个位置有一个瘦削的刺客连忙起身倒退，避开了幽莲的突刺，随后二人纠缠在一起。 “好厉害的女人。” 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已经交手数十个回合。 在他们纠缠的时候，楚天玄拉着关秀婉就跑。 他们两个现如今根本不可能和那些高手对决，还是躲起来保证自身的安危再伺机而动。 两个人找到地方躲起来还能够看到一片混乱的庆功酒宴，兰桂坊建立至今还是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破坏。 四处一片火光。 也不知道是哪个刺客放的火，让周围不少建筑都受到了损害，有倒塌的风险。 但正是因为这把火让现场的混乱越发严重，幸好事先转移的大部分商贾和姑娘。 趁着围杀楚天玄几人的空隙，兰坊主带着小厮将最后一批人给成功转移。 不然。 恐怕有不少人，要举办丧事了。 “除了我们基本都逃出去了，下面想想如何自保就行了。” “你受伤了。” 楚天玄手腕上也有血迹，关秀婉紧张的查看，好在只不过是轻微的擦伤，并不严重。 “擦破点儿皮，不碍事，幸好还有其他的捕快兄弟们一直在前面挡着。 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对我下手快准狠极其狠了，都是想要我的命。” 楚天玄被那些刺客针对。 哪里还察觉不出来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呢？ 关秀婉有些恐慌，她已经看出来那些刺客不简单了，就连耿护卫和幽莲这样的高手都能够被对方拖住。 这不是一群普通的绿林凶徒，而是专业组织的杀手。 可是她又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对楚天玄出手呢？ “实在是奇怪，我们近些日子只是在忙于商会的事情，难道在做生意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吗？” 关秀婉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在哪里，更没有头绪去寻找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 楚天玄做事从来都进退有度，又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呢？ “你前些日子唯一处理的案件是金校尉的盗墓一事，难道那个案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关秀婉思来想去，只能够想到楚天玄在衙门里面如今唯一参与的一个案件，就是金校尉的死。 那个案子最终以盗墓、分赃不均的名义结案。 看上去也是金校尉，重操旧业，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此前和关秀婉之间有冲突，根本不会联系到今天的刺杀上来。 “金校尉的事在衙门中是秘密，我还不能告诉你实情，我只能暂且认同你的怀疑，确有可能。” 楚天玄没想到关秀婉这么聪明，只不过是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她就能立刻和楚天玄处理的事情相关联，而且想到其中有逻辑关系。 但是贩卖私盐那件事情至今为止都是一个秘密，他和宋士杰也早就说过，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 现在还没有到广而告之的时机。 关秀婉不为难他，既然已经从楚天玄这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那么其他的晚一点知道也无妨。 楚天玄也是经过关秀婉的提醒，也突然想到贩卖私盐这么大的事情，或许已经惊动了背后最大的那只黑手。 还真有可能是幕后主使出手要这个破坏了自己计划的人死。 他们二人躲在了安全的地方，正在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耿护卫和幽莲却和那两个银牌杀手打得不可开交。 如今交手三百回合，周遭的建筑都被他们毁得残缺不全。 第123章 都还活着 “姥姥的，哪里来的怪物？” 虎背熊腰的丁十二喘着气，手里硕大的木柱子，此刻也已经断了一半。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再高上一个头的耿护卫，暗自惊叹。 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县城还能遇到这么高大的对手，而且再这么打下去，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力竭而亡。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们家小姐？” 耿护卫虽然是个憨憨，但也知道在面对刺客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幕后黑手才能一劳永逸。 “谁要杀你们家小姐？我只是想要打晕她。” 丁十二说完这句话又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他现在没有力气再拿着那根木柱子打架了，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 耿护卫也不虚，他冲了上去。 两个人拳拳到肉，沉闷的声音如同鞭炮一样响个不停，两个人都恨不得把对方活活打死。 相较于他们两个在屋顶上的丁四和幽莲就要优雅多了。 两个人身形灵活，轻功熟练，打了几百回合，却也只不过在手臂和小腿上留下轻伤。 常常一人站在一端，互相对峙，颇有些奈何不了对方。 “十绝门的杀手怎么会到这么小一个县城来。” 幽莲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女官，见多识广，很快就辨认出了眼前的人，从属于十绝门。 “你！你是什么人？” 丁四顿时一惊，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这些人的身份。 就算是刺客杀手，在江湖当中门派林立，很少有人能够不调查，就知道对方的来路。 幽莲一开口就点破了他的身份，让他心有戚戚。 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 幽莲找准机会刹那出手，一个快速的迎月斩雨，丁四闷哼倒退，空气中血腥味弥漫。 “吧嗒！” 一条手臂从屋顶上滑落，掉到了地上。 “好快的剑，我不是对手。” 丁四被废，黑暗中他脸色苍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可是幽莲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路，又主动开口点破了这层纱窗纸。本就不打算让对方活着回去，暴露自己的身份。 趁他病，要他命。 “砰！” 丁四撞破屋顶瓦片，借着夜色远遁而去。 幽莲见状，眼中寒芒一冷。 “想逃？就连江湖轻功第一的林留香，夜闯皇宫都死在我的剑下，就凭你一个不起眼的杀手也想逃出生天？ 哼！” 幽莲说着，便追着丁四就杀了过去。 这两人一对一，问题不大，更是占据上风。 唯一情况堪忧的，要属孤身一人，拖住一群普通杀手的王胖子、王德发了。 “呸妹的，怎么这么多人，杀了一个又来两个幸好嫂子逃走了，就算死在这里，泉下也对得起楚哥了。” 王胖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强支撑。 “这胖子撑不住了。” “赶快杀了他，去完成任务。” “上！” 普通杀手们，跃跃欲试、打算趁人之危。 “来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王胖子怒吼一声。 震天动地、犹如杀神！ 对着冲上前来的一个，就是一刀，斩于刀下。 一时间。 居然震慑住了眼前众人。 躲在安全处的楚天玄眉头紧皱：“王德发此刻还在和那些刺客纠缠，已经身中数刀，恐怕撑不了太久。” “怎么办？他一人断后，都是为了救我，可千万不能有事儿！” 关秀婉心中慌乱，愁绪万千。 她绝不希望，为了自己搭上别人一条性命。 楚天玄看着边上的那些易燃物，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虽然正面战场打不过，但是他不如就借着这把火把那些刺客全部吓退。 “那些树枝捡起来，我把身上的衣服撕几块布缠在上面，端着这坛酒咱们去救王德发。” “好，我去。” 关秀婉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他要做活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拿酒。 但也是有条不紊地把东西拿上，跟着楚天玄就朝着王德发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王德发也正如他所说，身上已经流了不少血，衣服都已经浸透了。 面前倒下了几个刺客，也倒下了其他的捕快兄弟。 王德发勉强支撑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旗杆，把它放在自己的背后，硬生生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有刺客想要上前，他就一刀砍下去，逼着对方后退。 “胖子！我来了！” 楚天玄看到此情此景，也是两眼一红愤怒地冲了上去。 火把举在前面，含了一口烈酒，一刹那在酒喷出的同时，火把举出一个安全距离在正前方。 空气中火光猛地暴涨，就像是一条火蛇喷吐而出。 关秀婉也配合默契，将那些美酒直接砸到了刺客的身上，陶瓷破碎的声音随着火蛇的喷涂猛然炸裂。 “轰！” 大火刹那之间烧到了这些刺客的身上，烈酒成为了最好的助燃物。 “啊啊！” “火，快救火！” 刺客们惨叫着扑倒在地，通过不停的翻滚，想要把这些火给灭掉。 可是楚天玄和关秀婉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抱过来的烈酒二话不说地往他们身上砸。 楚天玄紧紧地抓着火把，这是他手里如今唯一的可移动性大面积杀伤武器，不能轻而易举地丢出去。 “想死的就上前一步？！” 这些普通刺客，只不过是为了让两个银牌刺客容易得手而准备的，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连楚天玄都没有办法拖住。 现在反而引火烧身，一时间惨死当场。 “怎么办？” “是退还是冲！？” “刺杀失败，撤” 看着这些刺客狼狈退去，楚天玄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夫妻二人，和王胖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多时。 耿直和幽莲不一会儿也回来了。 “是我没用，没能将他重伤，让他给跑了。” 关秀婉安慰他：“耿护卫不必自责也能够做到，拦住对方就已经是尽职尽责了。” 耿护卫从来都是一根筋的办事，他如今陷入了自责当中。 关秀婉不可能坐视不理，能够做到对突如其来的刺客牵制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124章 皮糙肉厚 “不要看我，我只负责关秀婉一人的安危，其余之事莫要问我。” 与耿直交手的那个银牌杀手已经逃跑了、至于幽莲的对手，不见其踪影，生死不明。 虽不明说，但依她的性子。 要么不出手，要么非死即伤。 那名杀手，多半是死无全尸了。 “杀手的事等会儿再说，既然已经将他们打退了，咱们得赶紧看看有多少人受伤。” 楚天玄招呼大家，不要在这里抓着杀手的问题不放，杀手都已经被打退了，那就只有事后在抽丝剥茧才有用。 如今最紧要的是解决这场混乱。 这里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被迫蹚了这次浑水，总得把人都安置好，给对方一个交代。 几人答应着楚天玄也让给护卫，先把王德发抬走，王德发经历这样一场恶战，实在是撑不住。 看到楚天玄出现，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身上流着这样多的血，楚天玄怕他失血过多，所以让耿护卫抬着他就地疗伤。 兰桂坊什么都不缺，紧急治疗后再送到专业医馆。 “二郎，胖子伤势怎么样？” 关秀婉眉头紧蹙，十分担忧。 对于王德发心中既有愧疚，又有感激，现在更多的是担心。 楚天玄好歹知道一些急救知识，就在王德发边上看着他，身上大部分的伤都没有伤及骨头，但是皮肉外翻鲜血如注，却没有外喷，这就证明伤到了静脉。 他松了一口气。 “这胖子一身脂肪，在关键时刻还真是能替他挡刀，导致杀手的伤口并不深。 流血只是看着有些恐怖，但实际上并不会对他造成严重的损伤，只是现在贫血虚弱，所以才会头晕致晕倒。” 现在这么一会儿给他包扎一下，上了消炎药都已经醒了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都快吓死了。” 坚强如关秀婉，也是吓得美人垂泪。 正在这时。 “我是不是死了？我现在是在地狱吗？阎王爷在哪儿呢？能不能让我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大官家里？” 王德发醒过来就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 他还以为自己一直在那里和杀手的水平恐怕早就已经死了，现如今是来到了地府被牛头马面关押。 楚天玄啪的一下拍在了他手臂上的一处伤口，疼痛感让王德发大叫出声，也正是因为这份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 “痛死了！楚哥你干什么呀？疼死我了。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吗？” 清醒过来的王德发也就知道是楚天玄把他给救了回来，如今他身上都是白颜色的纱布，看来伤势是暂时止住了。 正经不过三秒，又开始侃大山。 “我刚才到底有没有把那些杀手打跑呀？我是不是可厉害了，站在那里谁都别想过去，一定帅的迷倒万千少女。” 王德发说起自己雄姿英发，让楚天玄又气又笑。 “你还知道你挡在那儿？你自己是什么本事你不清楚啊？ 平时都让其他兄弟们冲在前面，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还真不怕死了。” 楚天玄气着骂他。 一个平时跑得比谁都快的人，突然之间转了性了，差点就在那里交代了。 好歹也是自己的兄弟，楚天玄能不气吗？ “那不是看着那狗东西朝着嫂子冲过去了，楚哥你平时对我可好了，就算是我在兰桂坊花这么多银子，要别人肯定骂我败家子，你还给我把账结了。 我知道你就是我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我肯定不能对不起你。” 王的大笑得有点像个憨憨。 说起这个原因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是真把楚天玄当兄弟看，眼看着自己好兄弟的妻子被其他人追着欺负，他哪里还能无动于衷，自己的命没了也不能够跑呀。 如果真那样的话，他算什么兄弟？ “死胖子，这时候还挺讲义气。” 楚天玄笑骂一句。 “得了，你安心养着吧，天一亮就把你送到医馆去。 如今兰桂坊的东西总归不够用的，你还好，都是皮肉伤，感谢你这一身膘吧，不然哪里挡得到现在？” 楚天玄让王德发安心在这里休息，自己内心也对有这样的兄弟很感动，自然不能亏待了他。 惦记着他这一身伤势还是要尽快去医馆，让他在兰桂坊不要动，明天一大早就会让耿护卫赶紧把他带走。 今天晚上还要让人在他身边照顾，免得伤口发炎低烧，也不知道兰桂坊涂的药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对于这里不能够像前世一样拥有青霉素。 楚天玄很头疼，总觉得古代这些药物差了点意思。 虽然有点困难，但是也不是不能造出来，只不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只能事后再说。 “我知道了，你尽管放心，我就在这儿躺着，哪也不去了。” 王德发哪里还愿意动呀？惊心动魄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他巴不得休息。 安置好了王德发，楚天玄也暂时离开他的那个房间，看着外面依然是一片狼藉的样子，也是眉头紧皱。 “二郎无须担心，我已经命人大开店门，随意调取物资，一定要就会受伤的人们。” “嗯。” 楚天玄只是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好在关家门下产业众多，关秀婉当即下令所有的店铺紧急开放，无论任何物资都可以随时调取。 其他人但凡能够动的，也帮着把那些不能动的或是受伤较轻的人搀扶着先去兰桂坊干净的房间疗伤。 毕竟庆功会在夜晚举办，除了兰桂坊这样的地方，其他人大多都已经进入睡眠。 黑灯瞎火的，突然一个个的火把照亮了一片街道。 反倒把打更的吓一跳。 楚天玄抓住其中一个打更的，丢给了他一锭银子。 “你立刻前往衙门，通知知县大人，告知此地发生的事一定要让大人带队前来。” “是，是。” 这一次捕快也出现了人员缺损，现如今还没有统计。 楚天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可这件事一定要让宋士杰和张怀仁知道 第125章 安抚 好在打更得跑得快，赶紧跑到县衙击鼓。 “咚咚！”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县衙里的宋士杰和张怀仁。 “何人深夜击鼓？” “不好了大人，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竟然有此事？！众衙役随我前去。” “是，大人。” 二人听说了事情，赶紧带着县衙里的人，匆忙往兰桂坊赶。 楚天玄则在这段时间找到了兰坊主。 “兰坊主你没事吧！” 他赶紧上去看看兰坊主有没有什么伤势，不过兰坊主倒是安稳得很，除了身上有一些黑色的灰以外，什么事也没有。 身边一二十个护卫都在她边上，紧紧地看顾着。 杀手也不是冲着她来的，除了因为这一次的大火而弄脏了以外就连身边的护卫也伤亡很少。 “我没事儿，楚公子，你可要小心一些，那些杀手摆明了冲着你去的。 如今这把大火我还能叫手下的人灭掉，可那些杀手要是再来就麻烦了。” 兰桂坊也是一个混迹江湖的人，他自然发觉了，今天晚上的不寻常，安排了周围的护卫，带上其他在兰桂坊的服从立刻去灭火。 好在兰桂坊这样的地方，地势特殊，阁楼众多，早就有水车安排在各个四方角落里。 这些水车上面都会用空心的竹子连接，做成水管的样子，再在最前面用牛皮或者猪皮套一个软管，后面的水车进行一个按压。 利用水压将水调出来，通过竹子连接的水管喷射而出，这样就能够起到水灭火的作用。 这也是古人的智慧。 兰桂坊的提醒楚天玄也是知道的，他到过谢以后，和这里剩下能够动的兰桂坊的护卫，一同去灭火，再把人救出来进行各方统计。 好在在座的人势力划分非常清晰，商会的人坐一堆，兰桂坊的人坐一堆，衙门的人再坐一堆。 最后清点结果也是让人感叹颇多。 来到这里的商贾竟然没有无一死亡，每一个商贾都活得好好的，顶了天受了一些轻伤，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兰桂坊的姑娘们在护卫的保护下也都平安的躲了起来，没有出现伤亡和商贾的情况差不多。 真正伤亡惨重的是兰桂坊的部分护卫、还有衙门的捕快。 兰桂坊死了十一名护卫，还有三个轻伤、十五个重伤的。 带过来的捕快更是不用多说。 本来带来了三十个捕快，十个人一组出去巡逻，结果现如今死了九个，重伤四人，其余轻伤。 如果不是这群护卫和捕快们足够英勇，一直保护那些商贾和姑娘，想来今天的混乱一定会出现更大的伤亡事故。 根本无法想象无辜的普通老百姓，如果也被这一次的庆功会连累的话，楚天玄现如今该如何面对他们。 “别想太多，这一次庆功会虽然是我们商会主动举办的，可是没有人会想到变成这样你不能够自责。” 关秀婉主动抓住了楚天玄的右手。 此时楚天玄紧握成了拳头，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他回头看着关秀婉。 “我知道，庆功会的举办本是应该的，如今老百姓们、商贾们无一死亡，全靠护卫和捕快奋不顾身、以命相互！ 我本不该在奢求什么。 可是想到那些刺客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我心中的愤怒就难以平息。” 楚天玄非常的理智，他知道不能够将愤怒流于表面，在此时此刻他要做的事情是安慰这里所有的人，保持秩序，而不是一个人发怒。 可是他心中的这一份愤怒他不会忘记，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没有道理别人蹬鼻子上脸了，他还笑着说没关系。 “这一次无论是，兰桂坊烧毁建筑的重铸，还是这些人所需要的医药费，我都会承担。 护卫们还有捕快们，我也会额外给一些丧葬费。 你尽管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关秀婉环视四周。 她已经知道在今天以后她需要去做的事情是什么，她也很清楚，只有把这些事情做好了，楚天玄才能放心的往前冲。 楚天玄听到这话也有些感动，右手反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关秀婉的手，两个人从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双手紧握。 “有你在我的后面，我很放心。” 楚天玄点头，他知道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一场灾难带来的到底是好还是坏，或许再过几个月就知道了。 终于在打更人的带领下，宋士杰和张怀仁带着人来到了兰桂坊。 “立刻带人检查四周，不只是要把火扑灭，还要把那些助燃的物品远离火源。 避免二次起火。” “是，大人！” 随后又安排人建立一个能够行走的安全通道。 “把那些商贾还有被困在附近的普通百姓安排出去，寻找能够暂时居住的避难所。” “本县的大部分医馆也收到知县大人的命令，紧急开放，给今天晚上遭受灾难的人疗伤。” “大人英明！” 随后再让楚天玄站在所有人面前进行安抚。 经过这些举措，也能够让这里的人安心一些。 “诸位，对不住了！这一次庆功会，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实在是让诸位受惊了。 请诸位放心，所有医药费用我和关家一力承担，并且诸位此后还会获得安抚费，尽管放心在家修养，商会会弥补你们的一切损失。” “姑娘们，尽管放心，你们的工钱通通双倍赔偿，另外再给一笔休养费用，安心在兰桂坊休息。” 楚天玄这一次可谓是大出血，但他知道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也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 “楚大人，会长，着火这个事情谁也没能想到，这是人祸，不能怪到你们两个头上。” “是啊是啊，怎么能够让你们两个自己承担呢？我不打紧的，也没有受伤，回家还是能做生意。” “有你们二位如此对我，我又还有什么怨言呢？” “多谢二位如此慷慨，天灾人祸不是我们能够预料的，还请二位不要自责。” 在这里的其他人眼看楚天玄如此郑重地给予了大量的银两安抚，还对着他们这些人郑重地道歉。 这份诚心又怎么忍心苛责于他？ 第126章 关家大义 “此举大义！” “不愧是关家，我等拜服。” 纷纷都说着安慰的话语，叫他千万不要再这样了。 如此一来，民心也安定了下来，即便刚才还因为这一次的大火而心有怨言的人，此时也顺心了许多。 需要一个人，如同楚天玄这样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 兰桂坊姑娘们自然也没有不高兴的，他们拿到了更多的银子，这一次也没有受伤，也就无话可说。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这一次的大火究其根本是在于刺客的突然出现，对于他们来说不知道真相。 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楚天玄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加追究。 安抚好了众人以后。 宋士杰和张怀仁带着楚天玄，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在偏僻处互通消息，楚天玄则将统计过后的结果告诉了宋士杰。 “幸好这里还有你，商贾们和老百姓千万不能出事，否则你我的罪责可就大了。” “在这里英勇就义的护卫和捕快，咱们也不能忘记他们的功劳，事后将他们一同安葬本县和县丞都会前往，不叫他们走得孤单。” 宋士杰直到看到了楚天玄，听他说了这一次所有事情的经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一双眼睛在此刻也泛着红。 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奇迹了，再也不敢奢求其他。 “知县大人谬赞了，这次全靠各位护卫和捕快我才是成了那个罪人，请知县大人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楚天玄却不肯把这件事情轻易放过，对于此事他不会去领任何的功劳，他有着自己的尊严。 “天灾人祸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躲避的？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我和知县大人一定会调查出来，把他逮捕归案。” 张怀仁叫他放心，刺杀之人一定不能放过。 宋士杰也坚定地点头。 他上任以后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恶性事件，若是不能妥善处置，他也不必要头顶的这乌纱帽了。 楚天玄此时并没有多说什么。 几个人商定以后，立刻出去安排众多人马四处安抚百姓，而后更是贴出告示。 让其他人在看到官府告示的时候，就知道最近要小心烛火。 黑暗中。 另一边。 在不知名的小巷中，丁十二找到了丁四的尸体。 一只手臂已经没了，身上也中了好几剑，最致命的是喉咙上的一剑。 “好快！” 一剑封喉。 丁十二摸了摸丁四的尸体，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多余的东西，也没有被其他人搜索。 这才放心地将他的尸体扛在肩上，带了回去。 回到十绝门。 令主没有任何的责怪，就连话语中一点点愤怒的语气都没有。 “死了就死了，他身上你可有检查过，有没有将本门的东西外带被其他人拿到？” 令主像是在看一个物品一样，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在看一个曾经的属下。 毫无波澜。 “令主放心，外出前我和丁四已经互相检查过对方，并没有携带任何本门物品，事后我检查了丁四的尸体也没有发觉翻动的痕迹，对方应该是杀了丁四以后就离开了。” 丁十二单膝跪在地上老实地回答，对自己的同事变成一具尸体，也没有展露过多的情绪。 “嗯，任务失败这个令牌你就拿不回去了，今天开始你就是无牌了。” 令主挥挥手宣布了他任务失败以后的结果，让他离开。 丁十二低着的头，闪过一丝苦笑。 无牌杀手从来都是炮灰，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还要随时为那些更高等级的杀手送死。 而这一次任务失败的他，更是给十绝们带来了羞辱。 从无败绩的十绝门竟然刺杀失败了。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丁十二都知道，表面上是让他做无牌杀手，实际上下一个任务就是让他送死。 “是，丁属下告退。” 他也在离开的时候赶紧改了口。 此刻的他已经连丁十二这个名字都没资格拥有了。 可是他却没有那个胆量去反抗，只能寄希望于在下一个必死的任务当中找到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去，告诉雇主，任务失败，十绝门会再寻机会，让他稍安勿躁。” 令主传出令号。 与此同时，他不停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楚天玄三个字。 而正在兰桂坊的楚天玄并不知道，对于杀手组织来说，他现在已经非常出名了。 第二天。 天亮的时候他也还在忙碌着，力求保证所有的伤员都得到了治疗，也让那些死亡的护卫和捕快尽快得到棺材。 对于古代人来说讲究入土为安，一定要准备棺材，安排丧事，直到入土才能够去转世投胎。 楚天玄一夜没睡。 可是他也实在不敢休息，又是去棺材铺又是去医馆，还要跑到兰桂坊三点一线不停地跑。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终于有机会小憩一会儿。 也在这段时间。 兰桂坊的其中一位名人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兰姐在昨天大火以后飞鸽传书，收到信号的赛金花披星戴月星夜赶回。 要是王德发还醒着的话，他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位赛金花乃是四大花魁之一。 排名第一的花魁：赛金花。 原名赵灵飞，极富传奇色彩，由妖冶风流的妓女，到状元郎之妾，钦派公差夫人，又沦为青楼名妓可谓几度沉浮。 “兰姐！你没事太好了！坊中的各位姐妹可有事？各位护卫兄弟伤亡如何了？” 赛金花披着黑色的衣袍急匆匆赶回来，一个飞身跳马，十分漂亮，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兰姐。 亲眼看见兰姐既然无事，那自然要询问其他的姐妹们有没有在灾难当中受到伤害。 “飞妹！你回来就好，尽管放心，姐妹们都没有事，兄弟们将她们护得很好，只是可惜我们的兄弟，难免，哎！” 兰姐也叹了口气。 毕竟这些护卫都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人，为了保护姑娘们而允陨命，也叫人可惜。 第127章 赛金花 兰坊主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是对于赛金花来说，已经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看来兄弟们伤亡不少。 她也眼神一暗，颇有些可惜。 “哼，依我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这是人祸，咱们的兄弟可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做了死鬼。 总要找些人去祭奠他们，才对得起这些日子对我们姐妹的维护。” 赛金花说这番话霸气侧漏，虽然没有从头到尾都参与这一次的展示大会和庆功会，却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此事你且稍安勿躁，不要冲动，我知你心中有兰桂芳的每一个兄弟姐妹。 但如今世道混乱，切忌不要一时冲动，无论什么事你都要与我说，在我没点头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兰坊主眼神一凌，随后拉着赛金花郑重的告诫。 任何事情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可以，赛金花不能够私自行动，无论她心里有多大的脾气，都必须按住。 赛金花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可是也没有办法，对兰坊主，她没有不答应的。 “好，兰坊主，我听你的。” 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二人。 又寒暄了几句，各自去应付兰桂坊接下来的事情。 毕竟还要照顾其他人，赛金花也不含糊，寻找个个受伤的人，有帮得上忙的都帮一下。 既没有自傲于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出手，也没有嫌弃别人身上如今又脏还带血，是个做实事的姑娘。 过一会儿她也来到了关秀婉和王德发所在的干净的雅间。 这一次商会大部分的商贾都在这里，关秀婉又是会长，她总要来打声招呼。 关秀婉今天正准备要把王德发，移动到关家名下的医馆好生照料，却没想到会有四大花魁之一的赛金花突然造访。 赛金花身材苗条，脸朝阳光，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红色的发带轻轻束起。 一袭红裳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是璀璨生光，耀眼如火。 她就这样直勾勾地走了过来，步态优雅，自信大方，肌肤胜雪，娇媚无比，容色艳丽，不可逼视。 这样的美人仅仅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还未曾开口说过一个字，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关秀婉和幽莲这样的美人也多看了她几眼，这世上喜欢看美人的绝对不只是男人，美人更喜欢看美人。 “哇！哇！赛金花！我的天啊，我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够亲眼看到四大花魁排名第一的赛金花？！” 王德发明明躺在床上，此刻却连口水都流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了，实际上只是看到美女有着太大的反应。 他还不停地惊叹。 他原本以为自己顶了天只能在兰桂坊最远的地方，悄悄地看上一眼，这就已经是他人生最幸运的时候。 万万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他能够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赛金花本人。 让他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又在提醒他这是现实。 “关会长，初次见面还请原谅我的失礼，突然到访希望并未打扰到你们，实在是最近伤员颇多，作为兰桂坊的一员也心怀歉意。 希望各位不要因为在兰桂坊这一次发生的事情而厌恶了我们。” 赛金花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完全找不出错来。 关秀婉心里也有数。 毕竟能够在兰桂坊这个地方成为四大花魁排名第一的大美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连场面话都说不好的人呢？ “赛姑娘客气了，天灾人祸怎能预测，好在如今火势已经被扑灭，伤情也得到了治疗。 我如今要带着几位伤员去往医馆，若是姑娘得空不妨一起。” 关秀婉并不介意带着她一起去医馆看望各位伤员。 兰桂坊总归也要派人出来调查一番，看看这些人在受伤以后对兰桂坊的态度有没有转变。 万一有人把兰桂芳视为不祥之地。 广而告之。 从此以后就会产生恶劣的影响，出于做生意的考虑，兰桂坊也不能够毫无作为。 至于其他目的 关秀婉如今掌握的信息不足，她也无法直接判断，只能将人放在自己的身边以做观察。 “别看了，等你伤痊愈了再看不迟。专心养伤。” “唉，好吧。” 一群人抬着王德发，很快就到了附近安置的医馆。 楚天玄也在这里忙里忙外，他的手上还有脸上出乎意料的已经缠上了纱布，这是今天中午才刚刚上的药。 “你怎么了？” “只是一些擦伤和烧伤，不碍事。” 楚天玄亲自参与了扑火等一系列的后续事件，面对那些火星子还有可能随时倒塌的木质建筑，他一个普通人难免会受到擦伤。 这些新伤好在只是伤及了表面皮肉，上了药以后自然也没什么大碍。 他依然行动自如，也就不敢耽搁，继续投入了后续的安抚行动中。 哪怕是帮助大夫把药箱拿过来，或者帮助其他中药的学徒，搬运大量的中药材。 他都会积极主动地参与其中。 就为了尽快把医馆的事情落实，让所有的伤员都能得到救助。 作为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他非常清楚黄金72小时这个说法不只是警察对于破案的时间。 同样对于医生来说也拥有黄金时间段。 楚天玄希望他的帮助能够节省时间，救助更多的人。 “二郎，你也不要过于忙碌，这几日你总是睡不好，还是要多休息啊。” 关秀婉上前用自己的手帕，给楚天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自然而然的动作，让他们两个看上去更为亲近。 楚天玄笑着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不过是擦伤而已，就要让我躺在床上，这说出去还以为我被废了呢。” 他笑着拒绝了关秀婉的建议，他还这么年轻，熬上几天于身体也不会有什么损害。 正在此时。 赛金花也凑了上来，一脸复杂地看着楚天玄。 “楚大才子今日闻名不如见面，能够为了他人如此舍身忘己，这般胸怀令人佩服。” 第128章 知县一怒 赛金花担忧的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边说一边想要扶着楚天玄到边上坐下，像是和楚天玄认识了很久的熟人，才刚见面就能直接上手了。 楚天玄在懵逼当中就听到她继续说。 “这伤势看着也着实吓人，烧伤擦伤都是容易致人高热不退，要是烧坏了脑子可如何是好。 公子今日还是不要劳累了，先来喝口凉茶。” 赛金花殷勤地在旁边倒了一口凉茶，将这口凉茶送给楚天玄喝，还让他不要劳累多注意休息。 那副嘘寒问暖的模样，让边上的幽莲看到了都嗤之以鼻。 又连看了一眼关秀婉，又看了一眼楚天玄，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赛金花的身上。 “赛姑娘怎么说也是四大花魁当中的门面，兰桂坊还要靠你日进斗金。要是让别人知道赛姑娘在这端茶递水 说不定将来恩客们个个都要带伤去兰桂坊，只为求姑娘贴身伺候。” 幽莲难得会冷嘲热讽一个人。 总觉得楚天玄有些不检点，都已经入赘了，还和外面的花魁纠缠不清，更是到了如今花魁贴脸送温暖。 虽然说在这里讽刺赛金花，可是她那个眼神时不时的会看着楚天玄，嫌弃这个男人不够专情。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看楚公子身上还绑着纱布，恐他伤势过重，如今亲自查看，知道楚公子轻伤罢了，既如此我也就不再打扰，告辞了。” 赛金花手僵硬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 想了一套说辞，转身离去，也不在这里多做纠缠，离开的倒是爽快。 亲眼看着赛金花走远，直到确认他离开了医馆的位置，幽莲才又看向了关秀婉。 “你可要小心些，也不知道某个人在外面哪惹的风流债，如今随风一吹呀，就要吹到你家门口了，可要多留个心眼儿。” 幽莲这番话，根本就是在说楚天玄，偏偏她既不点名也不道姓。 楚天玄也没那么蠢，傻到接话把这个锅给扛下来，只当做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继续忙他的事儿。 走过关秀婉身边的时候，才悄悄说了一句。 “娘子，你要信我，我是清白的恪守男德，至今还是童子之身。” “嗯。” 关秀婉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也不知道是在相信楚天玄还是在相信幽莲，对这两个人的话都未发表意见。 午时过后。 楚天玄被召回了衙门。 宋士杰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在堂上，张怀仁在他右手侧，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等到楚天玄来了，堂屋之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楚天玄看到宋士杰的脸色就知道，对于这一次的事情，他必然是心有怒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了。 “楚天玄，你且站在那里听我说。” 宋士杰郑重地说道。 楚天玄也一本正经的，笔挺地站直了等着他说。 张怀仁悄悄给了他一个往外看的眼神，外面影影绰绰，有些身影看来还叫了其他人进来，如今只是让楚天玄先行一步。 “这次兰桂坊着火、刺杀一事。 我已经让衙门里的捕快亲自查过，并非意外走水，在一间厨房里，发现了大量的打火石，而且还堆起了不少的布料火油。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搬在了同一处，想要烧起大火。” “这是人为导致的大火，制造意外，趁机刺杀。 如今本官已经查清楚，就绝不可能放过他，我希望你能够全心全意详查此事，你可明白？” 宋士杰这样说已经足以证明他心中的怒火到底有多高。 来到黔江县以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恶性事件，有人故意放火，杀人害命，混乱中也有人损失了大量的财物。 护卫捕快更是死伤过多。 所有的这一切，既然查明是人为，那就不能放过罪犯。 楚天玄既是衙门的人，又是大火当中的当事人，宋士杰率先把他叫了过来，就是要提点他。 这一次衙门将会有大动作，作为有多重身份的楚天玄，一定要身先士卒，鞠躬尽瘁。 “知县大人请放心，楚天玄明白！” 楚天玄双手抱拳，心中有数。 随着他这话说完，他站在了左侧一排，而身后渐渐地有其他人进入堂中，正是衙门的其他官吏。 宋士杰召集主簿、典史、巡检、刘总捕头来到此处，亲自下令。 一众人的都不敢嬉笑怒骂，一言不发，神情严肃，按照各自的位置排列站好，躬腰请令。 “属下见过知县大人。” 他们异口同声地见礼。 对于这一次的大火，他们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也知道了。 此时此刻心里面都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们的顶级上司作为知县的宋士杰要如何处置。 “兰桂坊夜晚走水、刺杀一事，相信诸位已经有所耳闻，本官在此就不再赘述，叫你们来是想要听听你们对此事有何建议？” 宋士杰严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他想看看如今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平时内部势力划分，各为其主，这倒也罢了。 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还要发生无谓的争执，那么宋士杰一定会实施雷霆手段。 “如此大事，我等听说以后常常心有不安，作为一县官吏，未能尽到本职，保护百姓，实在是我等的罪过，只求今日有机会能够补偿一二。 知县大人尽管吩咐，我等绝无二话！” 一众官吏在这种时候即便只是说一说场面话，也不可能违背宋士杰，至于他们背地里有什么算法，就只有他们清楚。 张怀仁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万一有什么见招拆招即可。 楚天玄也看了一眼这些人将他们的脸和他们的官职一一对应记下来，接下来虽说在一起合作，但也说不定其中就有害群之马。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多观察较好。 “嗯，希望此次众志成城，尽快将罪犯逮捕归案，尔等带上各自的人马，将县衙的捕快留下值班的人，其余人等全部前往校场。” 第129章 排查 “今日傍晚展开誓师大会，要让所有的百姓都看到我们的决心。让他们能够拥有一个安居乐业的家乡，即便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将贼人铲除。” “是！” 一众官吏，无不应之。 当天傍晚县衙的官吏无论官职大小全部都在校场集中，仅剩的两个人也是作为值班人员留在县衙。 校场对外开放，能够让外面的百姓，无论身份阶级都能亲眼看见。 宋士杰神色肃穆，叫来身边的人，让他给每一个人倒上一碗酒，而后站在了最高台，看着百姓们高声义正言辞说道。 “黔江县的百姓们，此前兰桂坊一事已然传遍县城医馆内，接收大量伤员，县衙也出现了英勇就义的勇士，此事导致人心惶惶，但如今请你们不要害怕。 我宋士杰在此立誓，作为黔江县的知县，定要带领全县官吏，掘地三尺，铲除此贼。” “哐当！” 宋士杰说完这句话，就将碗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猛地摔在地上，自此铿锵有力，摔碗掷地有声。 “掘地三尺，铲除此贼！” “掘地三尺，铲除此贼！” 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饮下一碗烈酒，而后摔碗立誓。 在校场这一个开放的地点在百姓面前立誓，可见县衙对此事的决心。 原本就对此事讨论颇多的百姓们也是一片议论声。 “誓师大会都搞出来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你说杀人放火到底是谁呀？他为什么要在兰桂坊放火？捕快真的抓得住吗？”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知县大人都发誓了，那还能有假？” “我相信知县大人，知县大人威武。” 百姓们虽然其中有那么几个想要当杠精，但是还是被群众的声音淹没了下去，其他人纷纷表达了对宋士杰的支持。 宋士杰见此也总算是欣慰了一些，只要百姓不和他唱反调，他接下来的行动也能少受到一些阻碍。 随后他把县衙的捕快分成了两个队伍。 刘总捕头带领其中一队，楚天玄带领其中一队。 刘总捕头不是他的人，他总要找一个能够信得过的人，楚天玄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刘总捕头和楚天玄之间还能互相监督。 对于宋士杰来说，一举多得。 几人领了命令，各自去带人家外出巡逻。 “楚天玄，此事你一定要多上心，若是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切记不能放过，万一能够顺藤摸瓜，哪怕是把事情闹大也要继续。” 张怀仁私底下把楚天玄拉到一边，跟他说了这样一番话。 可是归根究底，他也是想要让楚天玄记住这一次，哪怕是把事情闹大了，也要继续查下去。 之所以他连名带姓地叫他，是希望他能够重视。 张怀仁自己和宋士杰至今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只能寻思着把事情的关键放在楚天玄身上。 “张叔，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想想这一次的事情应该怎样去查的。” 楚天玄点头，他也知道此事不简单。 至于在这一次追查的案子当中，还会不会查出一些其他东西，那也是他查出来以后和宋士杰张怀仁商量再决定宣布与否。 要是一不小心查出来一点别的东西，那就只能怪那个人自己没有把屁股擦干净了。 他们出去以后，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提供了大量火油的人选，在各个杂货铺里面或者粮食铺都能够买到油。 只是看买到油的种类不同，但无论是哪一种油都可以点燃，其中果油是最好的，但是店铺的购买重量有限。 如果有某个人购买火油，无论多少都会被记录下来，店铺的记账簿一定会有详细记录。 所以他率先找人前往杂货铺以及粮食铺，寻找油类的记账簿。 来到某一家杂货铺的时候，他们店铺里的没有火油，包括煤油灯芯，都在记账簿里面有相关的采购和售出记录。 根据这一个询问店铺是否有和其他人参与合作。 一时之间铺子里站满了捕快，周围的邻居都忍不住看过来，外面一圈围着普通老百姓，有热闹看自然不会缺人。 “你们店铺这个月月初卖出去不少油啊，都已经快有三十斤了，你说你这铺子里的油怎么卖出去这么多？” 楚天玄翻看着手里的记账簿，还不到中旬十五天不到的时间竟然卖出去三十斤。 这难道不奇怪吗？ 总归要有些说头。 掌柜的十分紧张，看着楚天玄哆哆嗦嗦的说。 “这，这真不是我乱卖，是外边山上有一村子的猎户，他们村的人特意跑了两天两夜到咱这儿来买油，说是回去用。” 掌柜的吓得不轻。 可是这事还真和他无关，他只是个卖油的，要不是突然来了，远处的猎户他也不会卖这么大一单生意，也万万想不到会和兰桂坊的大火扯上关系。 楚天玄四处观望，发现他们店铺在柜面上放了几张完整的鹿皮和野猪皮，普通的杂货铺没有这么好的货。 一定是猎户亲自去山上打的，所以才能够剥皮技术完整。 眼见没有问题，立刻想换下一家排查。 他们拨开人群，刚刚走出这家店铺的大门，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才看见斜对面另外一队捕快由刘总捕头代领，正在打砸一家粮食铺。 说是那家掌柜的，把自己家炸出来的米油还有米酒全部都送出去了，记账补上没有记录。 捕快们不相信，刘总捕头就说要砸了他的店。 这下好了。 一动起手来，哪里还收得住？ 店铺里被砸了个稀巴烂，桌具都被扔了出来，掌柜的和妻子老婆抱头痛哭，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敢反抗。 “别砸了，别砸了。” “东西真的送出去了，实在是亲戚众多，又给不了钱，只能送些东西作为礼品，免得面上不好过啊。” 掌柜的解释他们没钱也没别的，做出来的东西只能亏本免费送给亲戚们，否则怎么说不过去。 身边捕快看向楚天玄，征询他的意见。 第130章 剿匪 楚天玄摇头。 “兰桂坊的事闹得很大，哪怕现在刘总捕头他们做事有些过分，你也不能阻止，他们并没有坏了规矩。” 刘总捕头他们并没有做错事，即便是在外人眼里看来过分了些。 楚天玄只能叹气，回头叮嘱身边的兄弟不要冲动。 一时之间。 县衙里的人显得格外的忙碌，从早到晚都在外面执行他们所谓的巡逻的任务。 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员都不会放过。 首饰商铺的林掌柜接连好几天都没能够正常地做生意。 看到县衙的人走过来，更是焦急地上前送了好多荷包。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些荷包里面装着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什么中药草或者香品，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子。 “诸位爷，我这只是一个卖玉佩首饰的，放火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呀。 我不可能把我店铺里的玉佩全部拿出去烧了吧，它们也烧不起来。” 林掌柜语言当中多有无奈，他们这家商铺无论是物品还是人员，都不可能和放火扯上关系，就算要烧也烧不到他们的头上。 可是偏偏县衙如今查得厉害，即便是他们这个看上去毫无关系的首饰铺也被咬着不放。 无奈之下。 他只能够想着贿赂这条路。 希望借此能让自己的店铺得到几天的休息，能够让其他的客人正常上门做生意。 “林掌柜，这话说得不对，即便你不曾有动机，那你店铺里面的那些人，你能够保证和纵火犯没有关系吗？” 捕快们并不吃这一套，反而追着这件事情不放，此时变得格外的严苛。 林掌柜欲哭无泪，就连手里送出去的荷包都被退了回来。 县官一怒，全城戒严！ 如今当真是有钱也无法让鬼推磨了。 和他有着同样烦恼的，包括一直在码头的高员外。 高员外在县城里面极少出现，一直都在郊外生活。 偶尔才会到码头关照自家生意，和其他州县的官吏也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偏偏从几日前誓师大会以后，就被衙门的捕快找上了门。 “我说你们这些捕快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我这郊外距离你们县城上百里的，你们都能跑过来啊，是闲的找不到事儿干是吧？” 高员外气地拍桌子。 这些捕快频繁到他家来，每天还能够换一批人，就是指着纵火犯的事情要调查他们家的仆人上上下下每天不知道要出去多少个。 要把所有人的行踪都交代清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偏偏这些捕快说，他要是不清楚的话，就可以到衙门去说清楚。 “这事儿您别和我们说，我们只是一群泥腿子，天天也是给头上的大人们跑腿，如今这纵火犯的事一日不结，咱们谁都别清闲。” 捕快们对高员外很是客气，但是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问清楚，不能有遗漏。 “找犯人能找到我头上吗？我是什么人？我是员外。 虽然在朝廷里面不是抬得上面的官吏，那也是实打实的和有些大人说得上几句话。 你们是真不怕得罪我。” 高员外有些话不能直说，但他知道这些捕快都能听得懂，也是想要警告他们，别太过分了。 “我们兄弟都是按命令行事儿，您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去县衙里找知县大人，希望您能配合。 多说一句。 现在甭说是您，不管哪行哪业的，都得被盘查。” “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大可上报，不过我劝您还是不要火上浇油。 那天晚上死了二十多个人，那些人命不是您一个员外能当得起的。” 捕快也是照实直说。 并不是他们想要四处跑，把所有人都给查个遍，而是知县大人发了狠。 如今不把案件调查清楚，别说是你是员外就算是条狗，也别想好过。 高员外被这么一说，也彻底没了脾气。 就算是他背景有点关系，也抵不过“人命关天”四个大字。 他可没有那个能耐能够承担得起那么多条人命，随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任由捕快们去家里上下调查。 县城周围有着不少的田地，田地上有农民正在租住，可是此刻那些贫穷的农民家中，同样来了不少的捕快。 这些捕快可一点儿都不客气。 “都可以查仔细了，一点儿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是，大人。” “老爷们，这话我听不明白啊，我们怎么会和外面的人有什么关系？我们老老实实的种地，大字不识一个，和小老儿我无关。” “诸位老爷，我和我家老头子在这里干活干了一辈子，绝对不可能去害人。 您这问的东西我实在是听不懂呀，我们什么事儿也没干，就在田里干活。” 农民们一时苦不堪言。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绝没有胡来，更加没有那个胆量，胡作非为。 如今被捕快找上门来将家里翻箱倒柜，他们更是恐慌，实在是说不来什么话。 最为浅显易懂的大白话，求着这些捕快放过他们。 “你们不用害怕，等我们调查完知道你们什么事儿也没有犯就行了。 别紧张，只要你们不犯事儿，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抓你们的。” 捕快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告诉他们这一次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抓捕凶犯。 他们将这里的人调查一个遍，并画下他们的画像，回衙门核对。 并警告他们，要是发现可疑人员一定要上报给官府。 这一次的案件实在是闹得太大了。 出了那么多的人命，涉及的方面又广，各行各业谁也跑不掉。 整个县城连带着郊外，都被翻个底朝天！ 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还是黄土朝天的农民，都要接受调查，谁都别想逃脱。 如此一闹。 就如打草惊蛇一般。 将整个县城都闹得鸡飞狗跳，每个人都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力证清白。 反倒是让楚天玄他们找到了不少线索，这些暗线通往了山上的土匪。 “隐藏在山寨之中吗？哼，这匪也该剿剿了。” 第131章 一锅端 山上的土匪占山为王，都是早就被朝廷定下了死罪的人。 他们不愿意就此赴死，就在周围横行乡里。 如果有官兵要对他们围追堵截，他们就跑到山上，依靠大山和树林遮蔽、隐藏，让人抓不到。 但是县城里面终究有他们的亲朋好友。 这些人念着亲戚关系，也会配合逃到山上的逃犯，时不时地下山抢劫或者接济。 如今县城被里里外外翻了个彻底，楚天玄他们也就找到了这些里应外合的人。 “就是你们几个和山林里的土匪有联系！？ 从实招来，这次的凶案到底是何人指示！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楚天玄的语气说起来轻松。 但是看着跪在堂下的这两个人知道，绝对不可能只是嘴巴说说而已。 楚天玄身后两个兄弟手里的棍子都已经拿了出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人给狠狠打一顿。 如果抗拒从严，必定遭受酷刑。 “别别别，这位老爷，我只是看在他是我亲侄子的份上，所以才有些来往，真的没有作奸犯科。” “不关我的事儿，老爷你要抓就抓他，我只是拿钱办事儿，他给我钱，让我帮他去买些吃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山上那些土匪跟我可没关系。” 跪在地上磕头的两个人，哆哆嗦嗦的一个留着胡子。 看上去要年老一些，另一个年轻些，背上背着一个包袱，装了不少的钱粮。 听他们的说法是自己家的亲戚出了一个逃犯，畏罪潜逃在山上。 在本村村落还有一个人和山上的强盗土匪有所关联。 “李武啊，你带人去把那个什么李狗蛋抓起来，让他做我们的内应。 里应外合，把那个土匪窝给端了，所有匪徒全都抓到牢里再说。” 楚天玄只能下令先让人把提到的人全都抓回来，看看能不能够在牢里面审讯出一个结果。 “是，大人！” 土匪强盗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武器装备不行。 硬碰硬根本不是官府衙役和巡检士兵的对手，有了内应通风报信，很快就一举攻伐擒获。 缉拿归案。 通通压进大牢。 大牢里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 什么奸淫掳掠、坑蒙拐骗、在逃逃犯强盗通通扔在栅房之中。 对于这些人，县衙的人也从来都不客气，直接上大刑。 一时间大牢里面宛如炼狱痛苦的哀嚎声，从早到晚不曾停歇。 已经变色的地砖不只有黑色，现如今也增添了血液的红色。 这里面没有几个硬骨头，被狠狠地打了一顿，都说出了他们的身份和犯罪行为。 “这些日子就只抓了这么些人吗？” 楚天玄也非常难得的来到大牢里。 左手边坐着牢头，右手边坐着楚天玄，两人也是老相识了，互相交流了一番。 “楚哥这可不只是这么一些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个。 不是逃犯就是强盗，要不然就几个小偷小摸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罪名。” “杀人放火一案，毫无头绪。” 楚天玄摇摇头，随手抱了一个酒坛子过来，给他们三个一起倒杯酒，一边喝酒一边说。 “是啊，大人，这几天抓起来的人比平时一个月抓的还多，就连附近山林里面的什么盗匪都被抓了个干净。 县城附近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我敢说近些日子来往的商人都不会被打扰。” 牢头赶紧接过楚天玄的酒坛子，连声说了不敢。 对于最近抓的人，他已经弄清楚了身份。 还真和兰桂坊的纵火杀人案没有关系。 他说这话也确实如此。 县衙最近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治安突然之间猛地抓了起来，就连附近的山匪也一个都不放过。 原本一些商人在采购物品时出入县城总会遇到劫道儿的抢劫财物。 可是因为近些日子巡逻频繁，贼人被扫了一窝又一窝。 他们都可以夜宿在外，不需要在县城内找客栈投宿。 这么安全的状况，在最近这几十年的黔江县，都是闻所未闻的。 “大人，如今这世道艰难，一些强盗流氓也实在是在所难免。 毕竟咱们建国才五十年，有些人以前战乱的时候失散了，根本不知道亲戚在哪里。 如今才渐渐找了回来，想要找贼人，大海捞针。” 牢头这句话也是在告诉楚天玄如今的现况已经是官府亲自施压，以后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大义灭亲四个字的。 终归还是有查不到的人。 现如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凶犯一定是深扎在本县的人。 “我觉得牢头的提醒没错，说不定是在这里从小长大的人，所以才不会有线索。 我觉得还是要从本地最近突然失踪的人去查。” 楚天玄也连连点头赞同老头的说法。 楚天玄也经过这一次提醒才想起来，那些刺客早有准备，他们放火的时候也对路线特别熟悉。 不如就查一查最近有没有行踪诡异，或者突然失踪的人。 这些人如果和兰桂坊放火的时间对上了，那就证明他们有问题。 顺藤摸瓜，或许能够得到线索。 “你们说得不无道理。 现如今我们就去查一查，有哪些人是在兰桂坊纵火之后突然失踪的。 那些刺客已经死了，但是他们被烧得面目全非，我们只能去查和他们同一个时间消失的人有哪些。” 楚天玄赞同了他们的意见。 想到了办法以后，立刻叫上主候稿，马上外出寻找本县的人口记录，在深入到各门各户。 现如今压入大牢的人经过了刑讯逼供，依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说出来，只能够再找其他方向。 楚天玄外出期间中途回了趟衙门，宋士杰勃然大怒。 “哼，都是一些废物，大牢里抓回了四五十个人，却连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问出来。” 宋士杰气得要惩罚众人办事不力！ “不可，万万不可。 近些日子，没有任何人在县衙停留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在外巡逻抓人十分艰辛。 大人不可因一时之怒而迁怒他人。” 第132章 出手 张怀仁赶紧劝他。 自然知道宋士杰是一个年轻人，他心中的怒火一旦爆起，也有可能做出不符合理智的行为。 他现在的劝说，也希望宋士杰能够听得进去，任何事情都一定要沉得住气。 “张县丞！并非是我一意孤行，实在是这些日子他们找了无数的人家，又抓回了那么多人，依然一无所获。 当我当日誓师大会所说的誓言是什么？” 宋士杰气急，年轻人想要抓住罪犯的一片赤诚，此时展露无遗。 与此同时，宋士杰也是心有担忧，长此以往，岂不是要让百姓们惶惶。 张怀仁知道宋士杰的意思。 捕快们在外巡逻多日，最后一无所获，百姓们岂不就看了个笑话。 宋士杰也是急于想要做出一点成绩来，这样才能够使得百姓信服。 这件事已经与官府的威望密不可分。 万一把事情搞砸了，老百姓又怎么可能相信他宋士杰？ “知县大人！兰桂坊纵火杀人一案，牵涉甚广，想要查明不是一时半刻便可以的。 再者，庆功会是我娘子操办的，我责无旁贷，还请给属下多些时日，必定两凶犯捉拿归案。” 楚天玄也及时来到这里，看到张怀仁一直在劝说，他就知道宋士杰真在气头上。 楚天玄说起今天从老头那里得到的想法，已经让楚天玄尽快去调查。 这一条新线索或许能够带来一些帮助。 宋士杰听了他这番话，也觉得事情确实有了这么一点进度。 “聊胜于无，此事要尽快查明。 否则这么些时日以来，闹得天翻地覆却无实绩，要如何向百姓交代？” 宋士杰一拍桌子，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从楚天玄这里有了一丝安慰，他也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等着他们继续调查。 深夜。 兰桂坊的坊主兰姐将身边的人都安顿好以后，悄悄外出，没有人察觉到她今天已经不在房里。 与上次一样的秘密地点。 幽莲依然是那副孤独的背影，安然地坐在石桌子边上等着她。 兰姐纵身飞下，俯身行礼。 幽莲回头看她，颔首示意。 “女官大人，今日为何要约见于我？最近县城诸事繁多，私下碰面恐怕为人所疑，还是不见方为上策。” 兰姐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如今突然被幽莲约来见面，她心中虽有疑虑，但是也想要亲自来一探究竟。 同时也不忘提醒幽莲。 即便她们之间有着身份的不同，可是为了不暴露对方的身份，最好不要再见面，有什么事儿可以通过密信来传递。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是要小心为上。” “兰坊主，我为女帝效力，你为皇子殿下经营，虽说分属不同，但终究殊途同归。” “当清楚你我都是为皇家效命之人，如今在兰桂坊发生一事。 你如此聪明，定然明白上面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此举无疑是挑衅天家威严，一定要给个交代。” “但是碍于我身份，实在是不宜出门大肆张扬，彻查一事就交给你们‘暗谍’了。” 幽莲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坚定和威严。 对于此事她一定要一查到底，也不打算放过背后之人。 十绝门是什么地方，她最清楚不过。 在她过往的人生经历中，就有过多次接触，能够引起十绝门的插手，就已经说明这件事情的不简单。 买凶杀人！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属下明白，女官大人放心。” 兰坊主抬头看了一眼幽莲，点头答应。 幽莲所说也合情合理。 兰桂坊被烧，而且还出现了护卫死亡的情况，无疑是打了皇家脸面。 如果没有交代，恐怕引得上面震怒，降下责罚。 要调查这事，对于暗谍来说并不困难。 只是一旦动用势必暴露暗谍的身份，之后只能选择撤离，放弃隐藏任务。 “咳咳，知道了就去办吧，我等你消息。” “是，大人。” 幽莲也只是咳嗽了几声，耳朵根都红着看向了另外一边头顶的月亮，似乎也因为她而弯弯地笑了。 还记得某个人曾经说过，她来到这个县城，只是为了关秀婉一个人，除了关秀婉其他任何一件事情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如今关秀婉平平安安，她还要对这件事情彻查到底。 虽说不符合规矩，可是人心又有谁说得准呢？ 和他们同样看着一片月亮的是十绝门的令主。 “混账，好一个宋士杰！好一个知县大人。” 令主大发雷霆。 失败的无牌杀手，他已经用门内的规矩解决掉了，可是如今这件事情闹大，导致全城缉捕。 如今做生意都做不好了，门内的人更是不能随意进出。 十绝门的杀手，有不少人是扎根在本地的。 经过这么一番全城缉捕，相关人员虽说没有暴露，可是也有少数人被抓到了大牢里，导致联系中断。 令主大怒。 周围跪着的一群手下，此刻也不敢乱开口，只能够尽他们所能的安慰。 “气大伤身，令主还请息怒。” “息怒？！你这张破嘴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如今我们的人被全城缉捕，十绝门在本地的生意不得安生。 我们因为任务失败，更是名声大跌，你叫我如何息怒？” 可惜属下的安慰并没有任何效果。 令主一巴掌打碎了桌子的一角。 碎裂的声响也吓到了其他的属下，瑟瑟发抖，不敢轻易开口。 “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连一个人都杀不了，楚天玄活蹦乱跳，关秀婉依旧安然无恙。 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令主呵斥属下们不利之罪。 这些人哪敢说话，只能不停地磕头认错。 “令主，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这就让手下们全部退出，本县城的生意暂且搁置。” “他日再召金牌杀手，潜入进城，伺机而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有一个属下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大聪明，想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挽回十绝门的名誉。 令主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可以杀人。 就在那个人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下一秒。 “噗嗤！” 身首异处。 第133章 狗咬狗 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血流不止。 这恐怖的场景让旁边的人立刻闭眼低头，不敢随便开口。 “怎么，一次任务失败，一个楚天玄就把你们吓得连黔江县都不敢继续待下去了？混账！” 令主眼神犀利，周身杀气暴涨。 显然要是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要说“退走”这一类的字眼，定然和前面那个人的结局一般无二。 官府的追捕虽然激烈，一时半会儿也绝查不到十绝门的头上。 最多也就损失一些无牌杀手，对于十绝门来说，这样的损失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那些无牌杀手也不可能背叛组织，他们很清楚。 如果背叛十绝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即便是遭受这世界上最悲惨的折磨，他们也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怎么在这个时候都变成胆小鬼了？ 平时不是说为了组织能够豁出去一切吗？现如今一个个都哑巴了是吧？” 令主冷笑。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属下，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脑子，能够给他说点有用的计谋出来。 “令，令主，不如我们派遣金牌杀手再次刺杀。 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加派人手，还要趁着对方倾巢而出的时候出手。 属下以为这个时候他们竟然掉以轻心。 这是我们的好机会，如果成功了也能挽回组织的名声。” 偏偏还是有不怕死的开口说话，但是他说的话可跟前面那一个人不一样，是经过脑子的。 令主略一思索后，肯定了这个提议。 “此话在理，往往越危险的时候越容易放松警惕，谁也料不到我们顶着被全城缉捕的风险，还能倒行逆施。 再次出手，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已经抱头鼠窜，不敢动手。 这一回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令主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关秀婉身边的女人，你们可曾关注？” 说完这话。 属下们都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纷纷摇头。 他们的目标只有楚天玄和关秀婉两个人，至于他们两个人身边的其他人再也没有关注了。 “一群废物，两个银牌杀手被谁拦住了都不知道吗？” 令主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既是生气这群属下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也是在愤怒，他们不够细心，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这，属下有所耳闻，前任丁十二死前最后一个任务执行以前曾说过有一个极为高大的壮汉挡住了他，两个人纠缠一番反而落入下风。” 有一个属下汇报了关于耿直的事情。 “可是要说女子，实在是知之甚少。 丁十二说丁四死时身上都是剑伤，难道说是一个用剑高手？” 属下实在是摸不准令主这番话什么意思，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说的时候还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去见阎王。 “岂止是用剑高手，关秀婉身边那个女子是女帝身边的女官，你们认不出来，我也不怪你们。 但要记住她的身份，这样不简单的人还想要让我们去刺杀，一箱金子可不够。” 令主画风一转，并没有在属下的身上继续发火，而是让他们记住，刺杀目标身边有特殊身份的人存在。 他们是杀手，绝对不会做赔本买卖。 有了皇家女官的牵扯在内，这起刺杀已然变味。 一个不慎，被灭九族。 当然要加钱！ “令主的意思是沈旭隐瞒了那人的身份，故意不告诉我们，这一次任务失败也不能全怪我们的人？” 有属下明白令主的意思，这一次任务失败的锅扣在了沈旭的头上。 “还不算太蠢！” “一箱金子，就想让十绝门和女帝身边的女官敌对，实在是太便宜沈旭那个王八蛋。 令主，属下请命，跑一趟沈府，一定让那小子多吐点好东西出来。” 丁七是个聪明人，自告奋勇要去沈府处理后续的事。 令主撇了他一眼，难得是个有脑子的人。 “嗯，你去告诉沈旭，此次任务失败，全怪他沈旭故意隐瞒，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另外再付一万两黄金，这是买楚天玄两人的命也是买他自己的命！” 令主下令，一甩袖子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属下面面相觑。 只有丁七得了命令，找上几个无牌杀手去沈府找沈旭算。 剩下几个人这才敢站起来，准备离开，但是他们心中此刻也有一个疑惑。 女帝是这个皇朝至高无上的存在，他身边的女官也绝非普通人，定然是世家出身。 这种身份的女官，她们的令主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在这里甚至有不少执行任务上百次的金牌杀手。 他们也并非是没有去京城刺杀过所谓的达官贵人，依然没有人能认出来幽莲的身份。 虽说他们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也没有那个胆子和令主作对，只能凄凄然地离开。 等着下一条命令。 与此同时。 沈府。 “噼里啪啦！” 沈旭吵得翻天覆地，四周的丫鬟仆人没有一个身上有好的衣服破裂，身上带伤，不是鞭打的伤痕，就是踹的青瘀。 就连沈旭平时最为亲近的那些姬妾。 现在也都苦不堪言，脸上清晰的出现了五指的指印。 “岂有此理！十绝门不是号称第一吗？怎么连杀个人都做不到？ 这群废物，我那么多的银子拿出去他们却失败了，都是废物！” 沈旭大吼着，气得一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手里拿到什么东西就摔什么东西。 好好的一间屋子，一个完整的玩意儿都没了。 边上的小厮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继续说。 “十绝门的人说了，他们会派人过来的，就是这一次任务失败的事儿。 他们好像有别的话要交代，公子不如等见了他们再说。” 小思说完这句话就赶紧跑开，想要和沈旭拉开一个安全距离，可惜他低估了沈旭的暴怒。 沈旭随手抓起一个花瓶朝着小厮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碰。” 一声清脆的响声带着血液流淌而下。 第134章 怨毒 沈旭眼神恶毒，哪怕这个小厮并没有在言语上有任何的不尊敬，他也想要发泄心里的这股怒火。 “十绝门的废物竟然还有脸来见我，他们难道不知道失败了以后就应该自杀谢罪吗？” 沈旭愤怒地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 总算是没有再扔东西了，可是他那口气高高在上，好像十绝门是他的仆人一般。 “公子，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只是说会有人来交代。” 小厮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额头，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能勉强继续回答。 头晕目眩，差一点就要晕倒。 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在这里晕倒，沈旭就会把他扔到井里去。 “行了，快滚，我倒要看看十绝门这群废物有什么可交代的？” 沈旭眼神毒辣，看向院子外面，空旷的院子，现在除了粉碎的一地瓷，什么也没有，仆人们也不敢在他发火的时候出现。 “都是一群瞎子吗？看不到院子里这么多脏东西，赶紧打扫了给我扔出去。” 沈旭破口大骂，恨不得把周围的人全都打一顿，似乎只有这股怒气发泄出去了，他心里的郁闷才会有所减轻。 仆人们只能在这个时候硬着头皮站出来打扫卫生，把那些碎掉的花瓶茶盏全部都扔出去。 “去他娘的楚天玄，这个狗东西怎么这么命硬？ 十绝门的杀手竟然没人杀了他，还有那个肮脏的贱货，岂有此理！” 沈旭虽然已经坐下了，可是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 仆人们看他脸色不好，根本就不敢往前靠近，只有那些机器们迫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端上新的茶杯，让沈旭喝茶。 好在沈旭这时候也没有再把自己随手能拿到的东西扔出去，气急败坏地喝了一口茶，让人再端新的茶上来。 “听说公子心有郁结，大夫来这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被赶走了，不知道小的能不能帮公子治了这个心病。” 就在沈旭生气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粗犷的大笑声。 原来是他随意结交的绿林好汉，特意来到他的府上献殷勤来了。 这个绿林叫张宝，原来是江湖上使刀的好手，曾经做过镖师。 但是在做镖师的时候得罪了一个狠人，对方在京城有些关系，把他从镖局赶了出去，还诬陷他成了个通缉犯，只能落山为匪。 后来是沈旭带着人主动去山上拜访，将他收入麾下，替他做最脏的事情。 明面上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就算失手暴露了，也牵扯不到沈旭。 就是他手中的一把屠刀。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你想帮我？我怕你没那个能耐，十绝门都失败了，你觉得你能行吗？” 沈旭他当然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德性，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那些专业刺客的对手。 十绝门能够闻名江湖是有他的本事在的。 他可不相信靠身边这些绿林就能够做成什么刺杀的大事。 “刺杀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来做吧，你们呀，还是去做别的事儿。” 沈旭虽说在气头上。 但是很清楚自己身边的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否则的话他也没有必要特意拿上一箱金子送到十绝门去做这门生意。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自己摘干净！ “公子像我这种人随便杀谁不是杀，只要把这事儿处理干净。 死无对证，任凭谁也查不出来。 到时。 官府只会把帽子一扣，不管三七二十一通缉完事儿，谁会想到我们是为了公子而杀人？” 张宝说这话其实也在理。 他们都是被通缉很多年的，罪犯杀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对于其他人来说杀人是人生大忌讳，可在官府眼里逃犯杀人才是正常的。 甚至不会有人追究逃犯，为什么要在被通缉的时候杀害那一个人。 “话虽如此，我倒是想让你们留在身边。 一来；护卫我的府邸，避免被仇家寻上门来。 二来：借我银子的人有借无还，你们上门催收，这些才是你们要做的事儿。” 沈旭思虑再三，还是没有采纳张宝的意见。 张宝即便可以带着人直勾勾的冲出去，可楚天玄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抓到落单的机会。 现在县衙里面的捕快，一大半都听他的差遣。 外出巡逻的时候更是寸步不离。 每次出行都是一大票的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围绕着。 如果想要正面杀掉楚天玄，就得把那些捕快全部杀光。 而且还得保证衙门里面的支援在他们杀楚天玄的时候无法赶到。 想要做到这几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沈旭认为还是暗中刺杀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对于那些刺客来说，偷袭敌人，抓准弱点，一击必杀，是他们最擅长的事儿。 “既然公子如此说，我也不便勉强。 倒是刚才听下人说，公子对十绝门有不满，十绝门也要来人和公子交易。 不如让我和其他几个兄弟守在这里，将十绝门来的人打一顿，替公子出气。” “到时我和兄弟们就说想要和十绝门的人比试一番，绝对不会把这个罪责拉到公子头上。” 张宝见此也不勉强他，知道沈旭这个人一定不能够违逆他，只有顺着他才能够活得更久。 干脆又提了另一个建议，反正是要在公子的面前献殷勤。 那换一个方法，也不是不行。 沈旭听他这么说，也顿时来了兴趣。 江湖中人比试实属正常。 “嗯。” 沈旭嗯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可以，但是张宝知道这就是要他去这么做的意思。 张宝握了握自己的手臂，叫上自己的兄弟们守在沈府 就等着抓到机会，把十绝门上门的教训一顿，以震声威。 不知者无谓，他属实太高估自己了。 必定付出血的代价！ “沙沙。” 他们几人一同坐在屋子里闲情逸致地喝着茶水。 就在夕阳西下之时，突然间张宝动了。 “来了！” “不好，公子闪开！” 他一把抓住沈旭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地，在沈旭愣神的时候。 “咚！” 一根长羽箭穿透他的太师椅，刺到了背后的墙里。 第135章 买自己的命 沈旭吓得心惊胆战。 不敢想象，如果张宝的速度再慢上那么一分，这跟箭穿透的就是他的心脏了。 “谁！哪个贼子敢对本公子出手？” 沈旭气急在张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上外面空旷的院子，破口大骂。 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除了身边的护卫，外面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甚至连原本会在最外面随时等着沈旭，发号命令的小斯仆人全都不见了。 “你在找他们吗？一群酒囊饭袋还给你。” “扑通。” “死了都死了！” 沈旭在看的时候，有几个护卫的尸体被人扔了出来，吓得他连忙往后退，躲在张宝的身后。 张宝也眼神一凛，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掉外层所有的护卫，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护卫扔到他们的面前，对方一定是江湖上的高手。 “公子快走，对方来者不善。” “兄弟们，报答公子的机会来了，跟我一起护着公子，绝不能让他被歹人所害。” 张宝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守在最前面，让沈旭躲在他们所有人的后面，誓必和这高手一决高下。 听他这么说，沈旭也就知道自己这些用钱找过来的土匪们，恐怕没那个本事应付得了今天找上门的人。 算了算时辰。 他当即眼前一亮，想到了对方是谁。 “十绝门的人都是这么行事的吗？如今任务失败，不仅没有任何歉意，还反过来想要杀了自己的雇主。 传出去，你们十绝门还要不要在江湖上立足！？” 沈旭仗着自己身边还有张宝这些大活人在，大骂十绝门，丝毫不惧。 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没有半句话的回应，而是在瞬息之间再次出手。 “嗖。” 暗器砸过来的那一刹那，沈旭的眼前只出现了一黑。 而张宝的几个兄弟，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铛铛铛！” 张宝眼前叮叮当当地出现了几次火星子，他手里的那把快刀已经被他抡得出了残影。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把那些暗器挡了下来，根本就没有余力保护身边其他兄弟。 “好狠辣的手段” 还没等张宝松一口气，脖子上就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线。 “你身手不错，勉强能够接我几招可惜，挡了我的路，死吧。” 一个顺着夕阳余晖走向前方的人，蒙着自己的脸，带着渔夫的斗笠一刀结果了他。 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交手功夫这些土匪全都倒下。 无一活命。 沈旭整个人都傻了，他虽然也见识过有些血腥的场面。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血腥场面的中心会是他自己。 “你，你们十绝门，到底想干什么？” 沈旭嘴唇发抖，两腿一软倒在了边上的椅子上。 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靠背，肉眼可见的慌乱。 他甚至有些欲哭无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作为一个雇主，竟然会反过来遭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敢坑害十绝门，自然要承担后果。” 直到这时候，这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才开口了。 声音粗糙。 像是个经常使用嗓子导致喉咙破了的人。 沈旭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对方肯开口，他就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坑害十绝门？ 我是把银子拿过去交易的雇主，我为什么要坏了自己的生意？” 沈旭的两条腿都还在发抖，但是他咬着自己的舌头一字一句地把话问出了口。 “关秀婉身边的女子，容色清丽，武功高强，你可还记得？” 丁七问他。 沈旭陷入了回忆，好半天才想起来幽莲。 第一次见到关秀婉的时候，她身边确实有这样一个女人，让人一眼难忘。 “你说的人我有点印象，即便是她武功高强又如何？ 你们十绝门不是号称没有杀不了的人吗，派出更强的高手杀了她不就行了，钱我有的是。” 沈旭发狠，觉得自己低估了那个女人，就让十绝门把那个女人也杀了，大不了加钱。 “沈公子就不要装蒜了，你早就见过那个人，却没有告诉我们她是女帝身边的女官。 你让我们十绝门得罪了不该愿意得罪的人，这笔买卖的账自然要重算一下。” “一万两黄金，刺杀任务继续这是买楚天玄两人的性命，也是买你自己的性命。” 丁七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显得有几分阴狠。 他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所以并没有一出手就杀了沈旭，而是把他身边的人全部杀光，以此来震慑和恐吓。 只有吓到了沈旭，他才能够提高筹码。 沈旭懵了，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所以才听到了这些他不可能听到的词语。 女帝？ 女官？ 那个女人！？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楚天玄和关秀婉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 那是找遍整个皇朝，也不可能有人愿意主动得罪的人啊。 他有些欲哭无泪，心里愤愤不平。 暗骂道：“楚天玄这个狗养的玩意儿，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大人物？这下岂不是让我人财两空？自寻死路！？” 沈旭急得满头大汗，就连他的衣服也因为他的汗水而浸透了。 “等等！那个女人我虽然没有和十绝门交代，但是我可以发誓与我无关。 你刚不是说生意还可以谈吗？两万！我出两万两黄金！” 沈旭现在手里拥有最多的就是钱，他这辈子从来没有缺过的就是钱。 丁七既然说出了价码，他就能够付得起。 他不仅付得起，他还要加倍付。 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能够和十绝门谈生意的机会。 “你说的话我们不会信，先把钱拿出来。” 丁七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匕首，双手抱胸淡淡的看着沈旭。 沈旭这才有机会抬起袖子擦一擦自己额头的汗水，他知道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机会。 二话不说。 转头找到了自己的小金库。 那是一个别人找不到的暗格，里面不多不少藏了两万两黄金。 第136章 虚与委蛇 这笔黄是金沈旭藏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毕竟要去银号调取现银需要很长时间，而且如此巨大的数目，每一次调取都需要经过层层手续。 为了避免那些麻烦。 沈旭早早的就将一部分黄金藏在了自己的暗阁。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有一天将这个暗格里的黄金用来买自己的命。 “这里是两万两黄金，刚才我说好的，我把钱给你，你们还是会派人去杀了楚天玄，我也替自己买这条命。” 沈旭哆哆嗦嗦地把所有的黄金都拿给了丁七，在这个时候他只能依靠这些黄金，希望能够打动面前这个人，不要对他痛下杀手。 “沈公子，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确认无误，请你放心。 至于你的这条命，暂且保留，等到那天令主想要了，再来取你性命。 从现在起来，你便是我十绝门的狗了。” 丁七并没有一口答应沈旭再也不会对他出手，反而让沈旭掂量一下，关于隐瞒这件事情。 无论沈旭想要怎么辩解，对于十绝门来说都不重要，所以沈旭欺骗十绝门一事是板上钉钉了。 而对于十绝门来说，现在还没必要把沈旭处理掉。 沈旭这样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当然不可能在他的价值利用完以前，就将他彻底抹杀。 他们想要的是沈旭能够一直提供资金，所以现在丁七才迟迟没有动手。 把沈旭这个公子哥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明白，放心，只要杀了楚天玄，事后我还会有酬金奉上。 将来也会每个月奉上钱财作为保护费用，苟全性命。” 沈旭虽然现在十分害怕，可他在克制自己的恐惧，让自己的大脑能够正常地运作，理智地面对丁七。 无所不用其极地让自己活下去，也在思考以后的应对之策。 如今丁七既然开口了，那他就要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 “沈公子不愧是银号的少东家，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既然如此我就先把这些黄金带回去之后就等您的好消息。 至于楚天玄和关秀婉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就会听到他们二人的死讯了。” 丁七依然没有答应沈旭所说的话，只是夸赞了他几句。 让他在家里面安生地呆着，静候佳音。 “是，是，那当然，我一定在府里静候佳音。” 沈旭咽了一口唾沫，勉勉强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直到把他这话说完，丁七才拿着黄金离开。 黄金的重量可不轻。 最后丁七还是将它放在箩筐里，背在了背上，一路背回了十绝门。 要不是因为他身材高大，加上常年习武否则根本搬不动。 回到十绝门以后，丁七和令主复命。 “令主，那个沈旭实在是一个胆小鬼，我只不过把他身边的人都杀光了，他就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两软倒在地上。 我看他三魂丢了七魄令主大人大可不必担心。”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丁七完成了任务，十分的得意。 在令主面前大声说话了他的语气当中都是一份完成了任务的春风之态。 令主看了一眼面前摆满了的黄金，一次就拿回了两万，心中的怨气稍有消减。 “黄金本就该是他给我们的，十绝门做生意从来不做亏本的只是这个沈旭，你可莫要小看了他。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突然见到那样血腥的场面，恐惧是人之常情，不代表他没脑子。” 令主一挥手就有瞎了的壮汉被人领进来抬走了那些黄金。 同时不忘记提醒丁七，千万不要自负，小瞧沈旭这个人，他只是面对杀手的时候没有还手之力，不代表他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掌控的人。 这种反骨仔，还需要多加注意。 否则很容易养虎为患，被反咬一口。 “是。” 丁七当然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行了，你任务完成得很好，退下吧。” 令主再一挥手。 丁七就此告退。 十绝门也开始着手安排第二次刺杀。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沈府。 沈旭并没有像是丁期所说的那样畏首畏尾，三魂丢了七魄。 丁七离去，几个呼吸之后，他便已经恢复如常。 眼神怨毒，寒光乍现。 冷静得吓人！ “一群只会吹嘘的废物。” 沈旭看着满地狼藉，并没有第一时间叫人来把所有的尸体抬回去，而是将每一个人的死状都亲眼看了一遍。 他要牢牢地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要记住他们的死是因为什么。 “张宝，你恐怕死了都不知道，十绝门的人并不是有意要你性命，目的不过是为了震慑我。 让我对它俯首称臣。 哼，它做梦，我之主人志在千秋，意在夺取天下，完成宏图霸业！ 区区一个杀手组织也想让我奉其为主？简直痴心妄想。” 看来沈旭背后的主人，所图甚大。 势力也不容小嘘。 “既然你们都死了，那就再让我利用一回吧。” 沈旭直到把这些话说完，才出去找到自己在隔壁院子还没有出事的家丁。 这些家丁在隔壁院子和自己的姬妾住在一处。 是为了保护女眷安置在这个地方的。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主院发生了什么。 直到沈旭把他们叫过来，看到满地的血腥，才把这些家丁吓得不轻。 “呕！呕呕！” 有些家丁实在是胆小如鼠，光是看上那么一眼，鼻子里面闻到了一点血腥的味道，就跑到一边大吐特吐。 恨不得把自己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根本忍受不了面前的惨状。 “够了！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把这些尸体全部都抬起来。 挑选一二之后，全部都给我送到衙门去。” 沈旭当即指挥这些家丁，谁要是敢偷懒，他就一脚踹过去，打骂一通。 他让这些家丁不要收拾家里任何一个角落，无论地上变成什么样子，都让它保持原状。 沈旭的家丁并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是面对自己家的公子，只能够听从命令。 行动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把凶案现场给破坏了。 第137章 死人报官 他们最为想不到的就是，为什么要把这些尸体全部都送到官府去？ 作为沈府的家丁，他们很清楚这里有不少人是被官府通缉的罪犯。 只是碍于沈旭的缘故，根本就不敢多话，否则他们只怕早就已经身首异处。 他们按照要求，辨别了一些要犯的面孔，拖出去掩埋，只留下一些没有案底的人，躺在地上。 “动作都快点，不要改变他们的样子，也不要拿布巾去擦。 就这样原封不动地盖上白布，抬到官府去。” 沈旭又是一声，大吓一声，急匆匆地下。 要这些人，赶紧抬着人就走，而他自己也紧跟其后，仿佛出了什么塌天大祸一样，赶紧跑向了官府报案。 路上有几个行人看见了，认出了这是沈大公子，每个人都惊讶得不行。 从来没见过霸道嚣张的沈公子，还有这样急匆匆的模样。 最为恐怖的就是那些担架上面，虽然用白布盖着，可是风一吹就能看见里面的是一具尸体，血淋淋的很是恐怖。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呀？你看那是不是血呀？怎么一路上都在滴血啊？” “谁说不是呢，这个沈公子不会杀人了吧？” “不会吧，他堂堂一个少东家，杀人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放着金山银山不去玩，偏偏要去杀人，那官府能放过他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他满头大汗的，身上的衣服都还没干呢，肯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咱们赶紧跟过去看看。” 路上的行人都觉得有好戏可以看，随便掰扯了几句就要追着跟过去看看。 一时之间。 前往衙门的小巷子出现了一个奇景，家丁们抬着一群死人在最前面，身后有着一群活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一路跟着他们到了衙门的门口。 这场面实在是有些惊悚。 好不容易到了衙门的门口，沈旭冲上去拿着大锤就开始击鼓。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力气去击打衙门的鸣冤鼓。 甚至没有叫自己的家丁动手，而是亲自来。 动静闹得太大。 街坊邻居全都闻声而来，尤其是看到这位华贵的公子哥是出了名的沈旭，更是伸长的脖子，恨不得连耳朵都贴到沈旭的边上。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有人击鼓鸣冤？” “好生奇怪，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个有钱都花不完的沈公子。” “都闹出人命了！”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好戏。” 一干人等，都想要看看这个热闹。 也想要知道对于有钱人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要闹到衙门来？ 在众多人的围观下，衙门里面今天值班的捕快，也赶紧跑了出来。 一看到外面都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最近因为兰桂坊案一事，所有的捕快都会分批往外进行巡逻调查相关案件，忙得不可开交。 就连一直坐在衙门里的官老爷也时不时地外出左右奔波。 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击鼓鸣冤，将周围的百姓全都引了过来。 在捕快们的眼里这位公子现在实在是有些捣乱的嫌疑。 “击鼓者何人？” “大人，救我！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沈旭看到了衙门里的捕快出来，这才停下了击鼓的动作。 突然之间演技爆表。 眼泪像不要钱的一样，从他的眼睛里面滴落下来，一个前冲倒在了捕快的面前，嘴中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这番动静吓得两个捕快差点拔刀，左右张望了一番，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沈公子你可不要乱说话，杀人犯法的。” 不快赶紧拉着沈旭让他清醒一点，无论哪一个朝代杀人一定犯法，都是要判刑定罪的。 而且在法律上杀人是大罪，即便是在京城里面的那些大官员，谁要是敢惹上杀人的官司，不死也得脱层皮。 “杀人了！你看看这里的人全都死了，有人想要杀我。 救命啊，他们想要劫我的钱财，我家里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我的护卫都死了，求大人为我做主。” 沈旭大喊着，十分恐惧的模样。 但是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眼神却无比的平静，只是在下一秒他平静的眼神也变成了害怕。 谁也没能看见他在这几个瞬间不同的神态。 他自然不会傻到把所有的真相都一口气说出去，他只是依仗自己的身份说有人想要谋财害命。 但是仅凭这一条也有足够的信服度。 毕竟在本县城的人又有谁不知道银号的少东家就是他沈旭。 再加上他让家丁亲自把这些死了的人全部都抬了过来。 有着这样有力的证据，又有谁会怀疑。 “好了好了，诸位都不要再看了，你们把尸体都抬进去吧。 沈公子，不要怕，跟我来。” 不快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先让沈旭进入衙门，再把那些尸体都抬了进来，想办法先疏通百姓，不要让他们把路全部堵死了。 宋士杰正在县衙之内处理公务。 听闻这件事情怒发冲冠的就出来了，身上的官服早已经被他打理得一尘不染。 出来后就看到泪流不止的沈旭跪在一旁发抖，捕快站在左右，正中间家丁们已经撤到了最后面跪着，在沈旭和家丁中间就是用一块块白布盖下来的尸体。 “知县大人啊，你可要为我做主，有人见财起意，想要谋财害命。” 沈旭极尽所能将自己放在了一个低入尘埃的位置，仿佛全天下没有人比他是更委屈，没有人比他受到更大的伤害。 就他如今的这副做派，也让其他人连一句重话都不好和他说。 “沈公子不必如此，有什么冤情尽管和本官说便是，本官定然会为你做主。” 宋士杰出来之前就已经有捕快告诉他今天来这里的人是谁。 他眉头一皱也只能出来查看，只是没想到死的人比他想的还多。 他把沈旭拉起来，叫人搬了凳子过来让他坐好，随后又叫了县衙的仵作过来验尸。 他倒要看看地上这些人的死因为何？ 第138章 验尸 “见过知县大人。” “不必多礼，赶快查看验尸！” “是。” 仵作的动作也很快，没多久就从停尸房赶到了县衙，看到地上那么多的白布也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就开始了他的工作。 一个分了三层的木箱子，就是他的工具箱里面放满了各种看上去十分可怕的小工具。 像是一把把的小刀，还有不少变小了的钩子，各种利器工具都是便于能够把人体拆分的。 银针更是在这个箱子里面不可或缺的重要物品，主要用来测试死者有没有中毒。 还有其中一格存放了部分中药，而这些中药也会在验尸过程当中起到作用。 仵作穿好了衣服，叫上自己的徒弟，从第一具尸体开始查看。 “开始了，掀开白布，查验第一具尸体。” “是，师傅。” 可是当他揭开白布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死因是在脖子右侧的那一刀贯穿而出，结束了死者的生命。 而那还在伤口缓缓蠕动的鲜血也证明了这些人刚死不久。 甚至没有超过两个时辰，血液甚至没有凝固。” “沈公子请恕小的多嘴，您是否受伤了呢？” 仵作转头看上一边坐在椅子上的沈旭，他很震惊，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被杀的情况下沈旭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从一具尸体的伤口来看，对方下手快准狠，力求一击毙命。 像这样凶狠的凶手，难道会让现场有活人存在吗？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官在这里自然会为你做主。” 宋士杰听出了他语言当中的震惊，让他有话直说，不必顾虑。 “对方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要我把钱财给他，我把家里所有的黄金都给了他，他拿了就走了，老天保佑我这才幸免于难。” 沈旭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似乎还心有余悸。 虽说换了一种说法，但是事情的经过以及实际上被拿走的东西并没有说错。 确实是有人冲到他家杀了人，而且对他造成了生命威胁，家中的黄金也一个不落的被对方拿走，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原来如此。” “知县大人，这具尸体是被人一击击中，当场毙命。 如此快准狠的手段，我在看他伤口应当是匕首造成，这样的伤势定然是某些高手所为。 尤其是善于刺杀偷袭的人。” 仵作也如实说出了他的推测。 不管怎么看，这具尸体的死因都是被人刺杀致死的，刺客身手利落，十分专业。 “你再查看一下其余尸体，看看是不是皆是如此。” 宋士杰听了这话也顿时表情更为严肃，让仵作继续验尸，把剩下的尸体都检查清楚。 “遵命，大人。” 过了好半天。 仵作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把所有的尸体死因和致死的器具确认完毕。 可以肯定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而且手段无一例外狠辣果决，都是一击必杀。 能够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依然做到如此精准的下手。 实力不容小嘘！ “沈旭，你可看清凶犯样貌？” “回禀大人，小人当时太过害怕，以至于惊慌失措，什么也没看见。院子里面的护卫就全都死了。” 沈旭又在这里哭了起来，为他的护卫们大哭，说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到让其他人都觉得沈旭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连自己的护卫都能看得如此之重。 他能够惋惜，体恤下人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沈公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只要在他们死后，你能好生安葬他们，对待他们的家人，想来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宋士杰坐在高堂之上，安慰了几句沈旭。 沈旭答道：“是大人我一定好好处理他们的身后事，也一定好好对待他们的家里人。” 宋士杰点头，随后略一思索，觉得事出蹊跷，怎么偏偏在这个档口又出了一档子杀人抢钱的事儿？ 好巧不巧的是，杀手手段和之前在兰桂坊行凶的手段类似。 兰桂坊死去护卫和捕快的尸体，也是此仵作亲自查验的。 会不会 想到这里，宋士杰就看了一眼仵作，问道。 “之前不幸英勇就义的捕快和兰桂坊的护卫，你都亲自查验过。 如今你再想想他们的死因和面前这些人是否有相通之处？” 说完这话仵作也似乎发现了什么盲点顿时眼前一亮。 连忙将自己的工具箱最后一层翻了出来，里面放着几张纸，上面用红色写了几个人的死因，还画了人体的死亡画像。 “大人！那些捕快身上的伤口和现如今在这里的死者如出一辙。 都是同样力求一击毙命的匕首刺杀，属下以为极有可能他们两者之间要么是师出同门，要么就是同一个人所为。” 仵作肯定了两边杀人的手法有相通之处，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和线索。 能够做到杀人手法一致的，一定是有进行过统一的学习， 而两边时间不同，刺杀的人和最后的结果也不一样。 所以不能下结论一定是同一个人所为，更有可能是师出同门的一群人。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好好的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宋士杰当即决定要把两件事情并在一起同步调查，他转头对着沈旭说。 “沈公子且放心在县衙里住下，县衙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既然对方已经出招，那宋士杰就不能再给对方任何一点机会。 一定要保住沈旭。 “小子感激不尽，能够有官府的保护，能够有知县大人为我做主，实在是我的荣幸。” 沈旭说着跪下感激宋士杰，只是没有人知道，在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他暗自窃喜，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 “只有如此身在县衙，他日东窗事发，我才能置身事外，保全性命。” 他想到的方法就是要利用官府成为自己的保护伞，他会在其中斡旋，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而他此刻反倒成了一个从头到尾的干净人。 官府的人不会查看他，十绝门的人现在想对他出手也要掂量掂量。 如此计谋，实在是上上之策。 第139章 兰坊主出手 “你且在县衙住下，等到水落石出、凶犯落网再离开。” 如今衙门人不够用，根本抽不出人手去沈府保护沈旭，宋士杰干脆让他直接住在衙门之内。 衙役、捕快们进进出出的，凶犯再大胆子也不敢冲撞衙门。 倘若真的冲撞衙门，那就不是杀手、凶犯了，会被朝廷归为乱党、叛军，倾巢而出排除军队寸地扫灭。 诛杀九族！ “多谢宋大人！” 沈旭奸计得逞，半点儿也不客气。 立刻让自己的家庭回到屋里去，把他想要的东西都搬到县衙，安安心心地在县衙住下。 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半点不操心。 他的家丁自然会在外面为他跑上跑下，将外面的消息都传进来，至于沈旭自己，更是打定了主意。 一步也不会离开县衙。 另外一边。 宋士杰找到楚天玄，述说自己的猜想。 “还是毫无头绪吗？结合沈家杀人劫财兰桂坊中又有那么多商贾，此次命案会不会也是冲着银子去的？” “可能性不大。” 楚天玄摇摇头，他很确定杀手目标就是他自己。 但是这么多天了，案件依旧毫无进展，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了。 宋士杰沉声道：“就算是有一丝线索也不能放弃，你去将参加宴会商贾的背景逐一调查一番，看看有没有收获。” “是，大人。” 楚天玄按照宋士杰的指示，彻查了所有庆功宴上人的关系网。 哪怕是之前只是随便吵了两句嘴的也去查，就连三姑六婆都不放过，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楚公子我是清白的，虽说我和马掌柜以前在街上遇到，吵了两句，可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因为这点事情就买凶杀人，我绝不可能这么做。” 有过一些小冲突的人，在面对楚天玄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这套说辞。 但是他们说的却也没错。 本来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什么深仇大恨，也不会有轻易动杀人的念头。 “即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如果不是因为会长创立了商会，我们这些人如今哪里能够有这样的财富？” 商贾们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 参加庆功宴会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商贾的身份，而这些人是因为商会才让自己家的生意更进一步彼此之间确无动机。 他们早就把自己当做了上会的一份子，即便一开始有些意见，如今也看到了商会成立以后真正得到的好处。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跟着商会有肉吃，他们何必自讨苦吃？ “看来还得从我身边人下手。” “若是说严苟要害我那是情理之中的，但他没有这样的胆子，更没有这么多银子请杀手来报复我。” 严家经历过《红楼》打杂赔款一事，已经外强中干，入不敷出。 勉强靠着丝绸、布匹生意艰难支撑。 断没有闲钱聘请杀手搞事！ “可以排除嫌疑。” “如果不是他的话近些日子也只有金校尉的案子牵扯其中，他们口中所说的公子和主人定然与我不死不休。” “走私私盐乃是死罪，他们知道是我派人毁了他们的财路，以他们的行事手段和财富，聘请杀手，合情合理。” 楚天玄略一沉思，又有些头疼起来。 敌人在暗，他在明。 有道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自己能够知道的线索，仅仅就只有四个字。 公子！ 主人！？ 这样要让他从何查起？ “算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那些杀手全部找出来，将他们绳之以法，才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楚天玄叹了口气。 他只能暂时朝着一个能够做到的目标发力，优先揪出杀人凶手。 这样才能对得起在当晚死去的捕快和护卫们，才能够对得起在医馆里面疗伤的兄弟们。 想到这里。 楚天玄又重新振作，在自己的书房画画写写，又写出了好些人的名字。 安排了一下人手。 准备天一亮就带着人排查。 晚上。 万籁俱静之时。 兰桂坊的兰坊主又一次和幽莲秘密碰头。 “大人，这些是我近些日子查到的线索，对于刺杀一事，总算是有了一些头绪。” 兰坊主从自己怀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纸，上面记录着所有参与刺杀行动的杀手名单、以及隐匿之地。 不愧是“暗谍”。 一出手便事无巨细、调查得如此详尽。 “嗯，如此极好，不愧皇子殿下经营这么多年这次探查，伤亡如何？” 幽莲点头，面露喜色。 她知道，对于兰坊主这样的暗谍来说，能够查到这些线索相信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必然调动了暗中潜伏、伪装人员。 若是带来损失，她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大人请放心，这次查探线索的主要有两批人马。 第一批人马是外人难以察觉的乞丐，实际上是我们的人伪装而成，假装无所事事，到处乞讨，可是早就已经盯上了某些人。” “这样的身份对于其他人来说实在是想不到，竟然另有乾坤，疏于防备之下就被我们的人查出端倪。” 兰坊主如实回答。 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有用的线索，是因为他们的布局精妙，刻意利用了他人疏忽大意地点，极尽钻研人心。 全凭演技欺人耳目！ “至于第二批人，是泼皮无赖、赌徒打手。 他们遍布码头、管道、赌坊、酒肆通过他们的身份拉从三教九流口中得到情报。” “因为外出的人都有一层身份作为保护，很少有人能够察觉，他们其实是我们插入的暗谍。 故此情报收集没有经过打斗，成员都平安回到自己的位置，损失可忽略。” 兰坊主让幽莲尽管放心，这一次情报获取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而他们也以一个完胜的姿态赢到了最后。 “如此甚好，女帝那边我自会如实禀告，记你和皇子殿下一功，” “多谢，女官！” 第140章 头绪 “你不必过谦，我也只是如实上报。” 幽莲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也是在惊讶兰坊主他们办事效率。 虽然各为其主，但是也能看出他们所拥有的暗谍能耐颇大。 对于情报、渗透，尤为厉害。 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尖刀。 “可有发现？” “回禀女官。 我们的人偶然发现，在一个当铺有着很奇怪的情况。 明明是去当铺抵押财物的卖家，竟然携带大量的钱财。” “此事颇为古怪，我们怀疑他们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故布疑局。 暗中派人盯了几天，果然发现了破绽。” “他们明面上是当铺，背地里却做着杀手的买卖。” “为了验证，我们派遣了其中一个暗谍，拿了钱财去当铺，请他们杀一个半路抢劫的土匪。 第二天天还没亮，土匪就暴毙而亡。” 兰坊主说到这里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幽莲也听明白了。 他们的调查甚至特意进行了验证，而这一次验证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没错。 “哼，天子脚下，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不可饶恕。” 幽莲冷哼一声。 这个杀手组织竟然就潜藏在闹市之中，明晃晃地以当铺的名号开门见客，偏偏他们这些人还一无所觉。 如果不是这次启用了兰坊主的暗谍查探，恐怕还没有人，能够揪出这些杀手组织集结所在。 “能够通过蛛丝马迹，进一步查到线索，真不愧是兰坊主，令人刮目相看。” 幽莲也并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兰坊主他们这一次做事做得极好。 “大人客气了，这一次的事情牵扯不清，我若是袖手旁观，只怕殿下知道了也要责怪，如今已经交代清楚，在下告辞了。” 兰坊主留下线索以后就离开了这里，作为她们的秘密集结地点，不应该出现次数太多。 讲清楚就要马上离开，也能减少危险，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嗯。” 幽莲自然也不会留她，将所有的纸质线索都付之一炬，而后迅速回到了关府。 回去的时候看到书房的位置灯火通明，他就知道一定是楚天玄还在头疼，最近的事情难以睡下，依然在折腾。 她嘴角上翘，连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心情甚好，来到房门敲响以后进入书房。 “幽莲？这么晚了你还来书房找我，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楚天玄眉头一皱，现在时值深夜，其他人早就已经睡了，幽莲特意到书房找他，那肯定是有正事要说。 幽莲的身份可是女帝身边的女官，不是没有脑子的蠢才，所作所为定然有逻辑可循。 楚天玄不会误以为她是闲的没事干，跑过来找自己彻夜长谈的。 “你还真是聪明，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有事要说。” 幽莲眼神当中透露出了满意的两个字，楚天玄这才像是一个有脑子的男人，不会随意发泄怒火，也不会把最近这些日子没有任何线索的不满抱怨出来。 “说说吧，你查到了什么，像你这样的性格必然有所收获，才主动找上门来。” 楚天玄也有些期待，毕竟幽莲的实在是太高了，一个出生在京城的人成长过程中看遍了四书五经，学成以后又在女帝身边做事。 经验老道、手段高绝。 “有点智慧。” “江湖上有一个杀手组织叫做十绝门，传言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只要雇主给的钱足够多，天底下没有他们不敢杀的。 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待产中的孕妇，在他们眼里都是能够换钱的物品。” “十绝门？杀手！” “没错，没想到你一个个小小的执帐也值得别人动用他们，取你性命。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 幽莲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十绝门，告诉楚天玄一定要引起警惕，像这样无恶不作的杀手组织，个个都是狠人，想要对付他们要十二万分小心。 她此前和其中一个杀手打了起来，当时她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可惜没有留下活口，无从从其口中探知老巢的位置。 这次通过兰坊主得到了答案，自己又不便出手，自然是要告诉楚天玄，让他自己处理再好不过。 “真的！太好了！幽莲，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楚天玄激动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幽莲，来了一个天旋地转。 双手环住纤细的腰身，手掌传来了别样的触感，他将幽莲抱起来，零距离的接触，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 甚至连自己眼前的“洗面奶”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只是觉得鼻子里有一股奶香味。 “楚天玄！” “放开！” 幽莲都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楚天玄有这样的亲密接触。 “再不松手，我就砍了你的手！” 反应过来的幽莲害羞得一整张脸都变成了通红的颜色，她怒声呵斥。 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卧槽！” 楚天玄也从刚才的激动当中终于平复了下来，头脑清醒的听到了要砍你的手这几个字。 顿时的大叫一声，二话不说放下幽莲和她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楚天玄现在觉得自己的嘴巴里面都有些苦涩。 他刚才一时得意忘了形，竟然连自己面前的幽莲是什么身份都不管不顾了。 虽说对于前世的他想要和自己的朋友抱一下习以为常。 可他现如今身处的朝代，异性之间若非夫妻，绝不允许这样亲密接触。 “呃，那什么，就是” 楚天玄把人放下来之后很是局促，幽莲也羞红着脸在一边，没有抬头看他。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书房里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楚天玄都觉得自己的脚趾能够抠出三室一厅来了。 “你所谓的证据从何而来？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楚天玄心跳依然很快，赶紧咳嗽了两声掩盖一下，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 楚天玄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 这岂止是好消息，这简直就是把正确答案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只需要照抄就可以了。 第141章 纠集人马 话题成功转移，未免尴尬，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面对楚天玄的追问，幽莲轻声回道。 “线索从哪儿来这件事你管不着，你只需要知道我所说的每一个情报都是真实可靠的，本地闹市的当铺，就是十绝门的窝点。 他们的雇主会到当铺和他们交易，杀手也会去当铺领取自己的任务。” 幽莲也一脸正色，但双手不自然地背在了自己的腰后，冷着脸说道。 楚天玄双手一拍，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好啊！如今知道了这些杀手到底是什么，人也知道了他们藏匿的地点，我们只需要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们抓捕归案！” 楚天玄两只眼睛都放着亮光，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人全部都砍头问罪。 可是他也知道这些人不简单，真想要抓起来不是随随便便口嗨两句就行了。 “这些杀手定然都是训练有素，又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杀手组织。 恐怕身手不凡，你在动手之前一定要做足准备。” 幽莲细心的提醒楚天玄，即便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些杀手组织也不要掉以轻心，他们的单体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我心中有数，普通衙役自然不是对手。” 楚天玄也跟着点头。 那天在兰桂坊的时候，耿直和幽莲一人拦住了一个杀手。 以他们的身手都和杀手缠斗许久，更不用想在窝点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杀手在等着他们。 “你尽管放心，我并不是贪功冒进之人。 这件事情我会告诉知县大人，这一次一定要靠官府的力量出手，才能够将这些杀手一网打尽。” 楚天玄慎重地点头，他已经决定这一次的事情不能让普通的衙役顶在前面，还需要利用官府的力量才行。 县衙都是衙役，而巡检带的兵可是军队出身，参加过战场厮杀的狠人。 从武器制式上、战斗能力上，都与衙役截然不同。 这次两军联合，一同排查、缉拿凶犯。 有他们打头阵、冲杀在前，一定能够最大程度上地减少损伤，攻陷据点。 “如此甚好，你自己去办吧。” 幽莲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楚天玄，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他心里面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二人没再继续说下去，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等到第二天天刚刚亮，鸡正在打鸣的时候，楚天玄已经收拾好出去了。 他一路赶到了县衙，宋士杰和张怀仁这些日子也根本就睡不好，他们听说楚天玄来了，就连手里的白粥都没喝。 就招呼楚天玄到后院见面。 “来得这么匆忙，你早上吃了吗？要不要吃一个？” 张怀仁到底年纪摆在这里，还是会心疼楚天玄这样的年轻后生。 “多谢张叔，实在是有一件大事需要尽快决断，不得已才如此匆忙。” 楚天玄接过张怀仁的好意，到了声线才说起了十绝门的事情。 宋士杰和张怀仁眼神都变了，脸色更是变得铁青，万万没有想到在本县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江湖中的门派。 这样的杀手组织继续留下去也是祸害。 “我以为十绝门现在定然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消息。 捕快们没日没夜地巡逻，全城缉捕，他们肯定早就听到了动静不敢乱动，正是在他们风声鹤唳的时候，我们当机立断即刻出手！” 楚天玄的意见是认为他们不要再浪费时间。 今天晚上就可以来一次可汗大点兵，把需要的人都清点齐全，随时准备发动奇袭。 他也想和这些杀手组织玩一玩计策。 “天玄所说并非没有道理，想必近些日子，这个杀手组织也过得胆战心惊。 在他们脆弱的时刻，我们突然发难，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怀仁也点头同意。 从谋略上来说，这是一个好时机，无论是谁在这里，都得点头同意。 宋士杰自然也是同意的。 “好，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我们就召集人马，让他们准备齐全，随时奇袭。 这一次捕快虽然也要跟着，但是不能作为主力。” “巡检大人--马大有，住的地方离县衙很近，劳烦张县丞去找他，让他亲自带队，带上武器，召集绿营人马。” 宋士杰转头已经想到了这一次要找谁，让张怀仁即刻去叫来巡检。 巡检—知县，县丞，主簿之下的吏员，一般会给予从九品，负责一整个县城的官兵统管，训练，镇守。 这些人的战斗力和三班六房自然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宋士杰脑子转得很快，面对杀手组织知道不能够依靠县衙的捕快。 让官兵出手才是最有效的。 绿营兵，则是每个县城官兵的一种叫法。 因为他们的特点是在城外训练的时候野外扎营，扎营用的营帐都是绿色，所以又叫做绿营兵。 当然他们连穿在身上的盔甲下面一层也是绿颜色的衣服。 “得令。” 张怀仁也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赶紧叫人牵来快马，一路赶着去。 巡检身份特殊，也就只有知县和他亲自去叫，才能够叫得动。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马大有和张怀仁两个人都回到了县衙之中，马大有穿戴整齐，一身盔甲戎装，见到宋士杰以后才抱拳见礼。 “马大有见过知县大人。” “巡检不必多礼，深夜叫醒，实属无奈，此时有要事，需绿营兵出马，否则不能叫罪犯伏法，望你明白。” 宋士杰言简意赅，既说明了事情的重要性。 宋士杰很清楚，像马大有这样的武人，快言快语才不会和对方有嫌隙，只要把话说清楚，马大有也不会心生不满。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有大量的强盗流匪，想要劫掠县城，我这就叫上兄弟们准备齐全，穿上盔甲带上武器即刻出发。” 马大有二话不说就要召集人马出城迎敌，还以为是外面有强盗马匪集结在一处。 “且慢，经过调查这次的对手并寻常的非土匪强盗，而是一杀手组织。 他们人人本领高强，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本官命你，今天晚上整军带装，随时听候调遣。” 宋士杰神情严肃，直接端出了他作为知县的命令，下达马大有。 马大有也为之精神一振。 “是！” 第142章 萧杀之军 绿营兵每天都会进行操练，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兵。 全军即便是在深更半夜也会立刻起床，穿戴整齐准备行动，也毫无怨言。 当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要论执行力，全县城再没有比他们更强的人。 “传令全营，整顿军备，今夜出发！” “是，大人。” 马大有下达命令。 眼看马大有已经去准备。 宋士杰他也必须亲自坐镇，他是探花、文职。虽不能在前线冲锋陷阵，但也能在后方指挥安定人心。 “张县丞，你与我一同坐镇县衙，楚天玄即刻与绿营兵一起，配合马大有将贼子一网打尽。” “是！” 宋士杰开口，张怀仁和楚天玄当即应答。 一行人趁着夜色出发。 闹市的街道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长巷子，绿营兵从东西两边分成两个队伍压进。 他们深知夜间行动一定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切勿打草惊蛇。 “都轻点。” 故此即便是穿了盔甲，也减缓了行动的动作幅度，避免身上的盔甲撞击发出太大的声音。 马大有在东，楚天玄在西。 与此同时。 弓弩手在两排的阁楼上，已经全部迅速爬上去。 弯弓搭箭，准备就绪。 正规军和衙役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这些硬装备，可是衙役不能持有的军用武器。 杀伤力惊人。 这也是楚天玄的提议，认为对方既然是杀手组织，有可能都会轻功身法，这些人或许不会从东西两侧逃走。 打起来的时候以前方的重型部队作为冲刺，弓弩手在高处俯瞰，给予压迫，对面选不选飞跃屋檐这个选项，都能有弓弩手切断退路。 “巡检大人，拜托了。” “楚老弟放心，一切有我、有我绿营军在。” “让兄弟们都迅速跟上靠墙行走，今天乌云闭月是个动手的好日子，切记，身穿轻甲的兄弟在左右两翼，包抄而上。” “遵命！” 马大有一边靠近那家当铺，一边不忘提醒兄弟们等一会儿摆好阵营。 密不透风，绝不放跑任何一个。 另一边楚天玄也紧张地往前行进。 “这些兵当真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经历过征战的血性汉子。” 楚天玄看在眼中，一阵佩服。 绿营兵们穿着的叫做乌锤甲，通体乌黑盔甲，从上到下由兜鍪（也叫做胄）。 披膊，束甲绊，乌锤甲，护臂，笏头带，长靴组成，普通小武器的劈砍刺杀都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任何一个朝代，私藏盔甲的罪名都重于私藏兵器，因为随便一个普通人穿上了一整套盔甲，他都可以无视别人的菜刀劈砍，冲着别人把对方打死，对方都破不了他的防。 而正在前排近身战的绿营兵们，手里的武器也不简单--“双手持环首刀”。 最适合用来在巷战当中劈砍，长短适中。 其中一部分重甲兵背后还背着，梅花亮银锤，这都是站在最前排的战士才会配备的武器。 钝器的杀伤力可从来都不比利器弱。 “刀剑无眼，楚老弟还是穿上这套甲胄保险一点儿，以免出现差池知县大人怪罪下来。” “马大哥有心了，恭敬不如从命！” 楚天玄自知没有那个体力，穿上这一身的重甲，还要装备这一身的钝器、一把环首刀自卫。 但是出于对楚天玄安全的考虑。 马大有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套普通的乌甲，手持平时用的长刀。 “停止行进。” 终于他们来到当铺前，确认位置以后。 马大有站在正中央的位置，楚天玄站在他的右手侧，紧盯着当铺门口。 一个手势挥下。 “准备行动！” 战斗一触即发。 “咻咻咻！” “叮叮当当…” 是暗器。 比起弓箭射程距离更短，但是连发速度更快，不过很可惜，他们站在最前面的是重甲绿营兵，区区暗器、飞刀根本就打不破他们的盔甲。 “全军听令，杀！” 马大有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是！” 绿营兵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雄厚有力。 楚天玄也忍不住咋舌，一个现成的绿营兵就可以有如此气势，难以想象数万人的战场又会是怎样的气势如虹。 终于绿营兵们举步上前，统一的声音。 如同地狱奔来的鼓点，每一步都敲打在了十绝门当铺的人心中。 “怎么办？他们已经强行冲进来了，门口根本就挡不住，我们手里的武器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快去告诉令主，请令主想办法，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金牌杀手，能够硬撑一段时间。” “我们这里的人数也不比他们少，叫上兄弟们拿好武器与他们对抗到底，如今可没有冲出去的机会。” “只有拼了，如果不拼的话岂不是要束手就擒，我们哪一个手上没有人命的。 难不成还真等着被抓到官府里去压入大牢，判斩立决吗！” 杀手们都有些慌乱。 他们最擅长的是，黑暗当中偷袭刺杀，像这样的正面战场，从来都没有亲身面对过。 不少人手脚发汗，慌张得很。 好歹还有能够说话的，赶紧去通知在最后面的令主，希望有金牌杀手带领他们杀出重围。 也有人脑子很清醒，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除了反杀逃走以外，没有第二条路。 本身每一个人都是杀人犯，按照大乾律法人人都难逃一死。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 不如拼一把！ 说着一群人冲了上去，想要和这些绿营兵决一雌雄。 可笑的场景也让人在下一秒忍俊不禁。 楚天玄站在阵势中央，能够清楚的看到。 在最前排冲过来的杀手们，碰撞到身着重甲的绿营兵，没有造成任何的威胁，手上的匕首或是长剑在接触到盔甲的一瞬间碰撞出闪烁的火星子。 整个空间都能够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那都是铁器交鸣发出的声响。 可是偏偏无法造成任何损伤，连破开防御都未能做到。 “贼子伏诛！” “杀！” 绿营兵就像是无视了他们的存在，一直往里面行进。 面对这些兵器的劈砍，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可能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挠痒痒吧。 第143章 拼杀 直到下一秒。 绿营兵举起手里的环，手刀对着面前的杀手们毫不留情地砍去，血液喷洒而出，铺满整个地面。 “啊！” “救我” “快跑！” 有些杀手甚至连话都说不完整，就被一刀砍成了两段，死无全尸。 杀手身上沾满了鲜血，神色中充满了恐惧。 酣战持续了一段时间。 终于有杀手反应过来。 “换武器！快换武器！” 匕首或者短剑根本无用，需要更换武器。 “唯有钝器才能破甲！” 可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店铺，能够拿出来最好的钝器，也只是不过成人拳头大小的锤子，而且数量有限。 没有拿到锤子的其他杀手，只能拼尽全力寻找机会，刺向绿营兵的脖子。 这也是他们唯一一个能够杀死绿营兵的要害。 “咚！咚！” 略微沉闷的响声在绿营兵的盔甲上响起。 那是杀手用锤子敲打出来的声音，可惜的是盔甲甚至没有变形，只是出现了大面积的擦痕。 钝器虽然有威力，杀手的力量却实在不足。 如果寻找力大无穷之人，即便是手持小锤子，也能够将盔甲砸出一个坑洞。 砸破盔甲就有杀死对方的机会。 可惜，他们是擅长刺杀的杀手。 “枪兵顶上！” “是！” 绿营兵之间是会相互合作的，最前排的重甲兵挡住了所有的进攻，隔一排则是手持长枪的轻甲兵。 他们手中的长枪可不管你拿了什么武器冲上来，只要靠近了前排就会刺出。 “快退，是长枪！” “啊啊。” 有杀手焦急的大喊。 长枪这样的武器比较特殊，不能够用铁类金属进行制作，会导致长枪没有柔韧度。 大部分情况下，长枪都是用特别的木材制作的枪杆部分，也会比较省钱。 长枪的枪头位置有细细的红缨，这些红缨并非是为了装饰，而是在枪头刺中敌人后留下的鲜血会被这些红缨吸收。 如此就不会流到枪杆上，导致手持长枪的人手上有鲜血而打滑。 古人制作冷兵器的智慧，都是用战争上的每一条人命创造出来的。 “转换阵型！” “锤兵上。” 绿营兵互相配合，一时之间摧枯拉朽杀手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在拼命地大喊着，无论他们想出什么对策，最终都只是徒劳。 有心思机敏的杀手尝试起身飞跃，利用自己的轻功逃走。 “早料到你们会有此一招，弓弩手放箭！” “唰唰唰。” 可是下一秒就被一箭射穿。 早有准备的弓弩手当即放箭，他们的眼睛即便是在黑夜当中，犹如猫头鹰一样锐利。 “杀！杀！不准放跑任何一个杀手。” “是，大人。” 马大有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面对此情此景，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指挥绿营兵们继续前进，脚下的鲜血，每一次踏步都能听到吱吱作响。 “血流成河就是这样吗？” 楚天玄听到了绿营兵们脚下的声音，也看到了眼前被血色染红的店铺，他突然之间从现实意义上理解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杀手当中有几个人跳跃，他们借着这些绿营兵的肩膀，想要跳起行动，弓弩手适时放箭阻止。 这几个杀手很是特殊，不仅穿着打扮与他人不同，连手里的武器也并不是单一的冷兵器。 斧钺钩叉，鞭锏锤戈。 竟然一次见到了多种冷兵器的展示形式，楚天玄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就是古代高手的多样性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武器，耍出的招式也全然不同。 若非要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下手都极为狠了，奔着人体的弱点而去，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对方的命。 “打开缺口了，快撤。” “兄弟们，快跟上。” 这些杀手确实厉害，他们虽然不能对绿营兵造成有效的打击，却能够在短时间内将绿营兵中间打开一个缺口。 不少绿营兵都被打退倒在地上，也让杀手找到了机会，对一些轻甲出手，直到这个时候，绿营兵才出现了受伤人员。 “巡检大人，小心，这几个人恐怕是这个杀手组织里面最强的金牌杀手，不可小嘘。” 楚天玄之前已经通过幽莲知道了关于十绝门的事情。 他如今看到这几人身手不凡，居然能打退身穿盔甲的绿营兵，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顶尖的金牌杀手。 马大有纵观全局，稳如泰山。 虽有些意外，但依旧镇定自若，从容指挥。 “右翼军听令，列四方阵，包围他们，弓弩手中军听令，支援右翼军。” “遵命。” 马大有当机立断调整阵型。 一时之间在右侧杀手和绿营兵们纠缠在一起，突然有一个浑身上下都包裹在袍子里面的人，在众多金牌杀手当中出现。 “可恶，坏我根基该死。” “啊啊，啊。” 他出手诡异，看不清究竟是怎么动的手，旁边的绿营兵就倒了一地，跟那几个金牌杀手汇合，一路往外冲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令主吗？果然好手段。” “放箭！” 这些人组成一股势，那个被袍子包裹住的人，随手一挥，射出的弓箭就在半空中被打断，掉落在地。 “各种突围，据点再汇合。” “是，令主。” 其他的金牌杀手抓住机会，飞上屋檐，一路逃窜而去。 “巡检大人，他们逃了。” “顾不得许多了，其余之人拘捕者，尽数斩杀！” “得令。” 马大有却已经没有办法顾及到这几个人了，只能让剩下的绿营兵继续前冲，将整个当铺碾压在脚下。 天还未亮，当铺的战斗也终于结束。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杀手能够发出声音，地上也没有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 楚天玄派人将周围再一次进行探查清点，最后统计出来当铺已经没有活口，唯一逃窜掉的就只有那个身穿黑袍的人带领的金牌杀手。 “还是让首恶逃脱了。” “只剩下那几人，估计也难成气候只能发布通缉令，他日再剿灭。” 楚天玄亲眼看见有六人逃脱，无力以继。 第144章 汇报 “巡检大人，我们回去复职吧。” “嗯，楚老弟言之有理统计战况、清点赃物，统统搬回县衙。。” “是，大人。” 绿营兵当中有部分轻甲绿营兵受了轻伤，回去调养要不了几天就能生龙活虎的。 “走吧。” 楚天玄和马大有当即回到县衙和宋士杰汇报。 “知县大人深夜的剿灭行动十分顺利，我方无一人死亡，仅有少数几个人受了轻伤。 当铺当中的杀手绝大部分剿灭，只有六个人逃脱，不知所踪。” 楚天玄如实汇报，马大有在旁边一言不发，佐证了楚天玄所说的确实如此。 宋士杰和张怀仁听了楚天玄的汇报，眉头一皱。 “竟然还是有人逃走了？” 宋士杰也有些惊讶，他也很清楚绿营兵的实力，面对那些杀手，当然是处于碾压的一方，竟然还是让对方找到机会逃走了。 “知县大人容禀，排兵布阵一事我已有准备，奈何贼人武功高强，身法更是诡异，兵卒才未能抓住。” 马大有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也解释了那些逃走的人是怎么回事。 “此事我已经知晓，不能怪你们，只怪那些杀手太过狡猾，心机深重。” 宋士杰听了这话已经明白了马大有的意思。 绿营兵冲杀有余，行动不足，穿着甲胄实在是太笨重了，想要追杀那几个逃走的恶徒，显然是力不从心。 “知县大人，面对这些身法诡异的顶尖高手，我们可以让身手不凡的捕快在发布通缉令以后互相合作追捕，或许在其他县城常有高人能力擒贼子。” 楚天玄这时出了一个主意，不如针对那些顶尖高手发布通缉令，捕快不就是用来追捕罪犯的吗？ 他们黔江县目前还没有什么出名的高手，可是楚天玄根据前世的经验，想到了秦琼这个人，秦琼在跟随李世民之前就是做捕快的。 黔江县没有秦琼这样的人，未必在其他州县也没有形成这样的人。 所以他建议宋士杰可以上奏请更高级的官员下达全国追捕令，谁有那个能力谁去。 “嗯，楚天玄说得有道理，杀手既然已经逃跑，那他很有可能逃出了黔江县，我要上报朝廷发布通缉。” 宋士杰点头赞同。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面对逃窜的罪犯，总不能依靠一个县城去追，他们人力有限，这未免有些不现实。 “好好好，既然如此，也算是了了本县的一大毒瘤。 马大有楚天玄二人在前线作战，劳苦功高，知县可以给予奖赏，以资鼓励。” 张怀仁也笑着说好，同时还不忘转身提醒宋士杰，这两个人的功劳要记上一笔。 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人，一定要记下他们的功劳，一方面是拉拢人心，一方面是提拔自己的心腹。 “嗯，县丞提醒得对，马大有楚天玄立了大功！定会让主簿为你们记上一笔。 你们也可从今日开始休沐七天，绿营兵安排值守后亦当如此，还有受伤的兵卒，让他们安心养伤。” 宋士杰大手一挥就给了他们极大的休息权利，这对于马大有和手底下的士兵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几乎全年无休，一直都在训练守卫这个县城。 如果不是知县亲自开口放假的话，他们还真没有那个权利擅自离开兵营，否则是要按照军规算他们擅离职守之罪。 “马大有代表手底下的兵卒们谢知县。” 马大有双手抱拳单膝一跪，欣然接受。 楚天玄看了一眼张怀仁，张怀仁也回了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个奖励对于楚天玄来说并不是很重，真正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功劳让主簿记了下来。 宋士杰和张怀仁已经在为楚天玄的将来铺路，每一次的记录都对他有益无害。 “谢知县大人。” 楚天玄当然也跟着道歉。 县衙的气氛也终于在这时候轻松了不少，甚至带着几分喜悦。 “哎呀，真是没想到楚天玄第一次和绿营兵们合作就能有如此战绩，实在是难能可贵。” “依我看可不止啊，你看这身乌锤甲穿在他身上正好合适，要我说不如把这小子扔到军营里面练上几天，回来以后竟然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战将。” 马大有要回去安排自己手底下的兵卒们，所以先一步离开县衙，又只剩下了宋士杰他们三个人。 宋世杰开口就夸赞楚天玄说他在战场上能够不怯不退，实在难得。 张怀仁紧跟着接了一句，竟然要把楚天玄扔到军营了，楚天玄哭笑不得。 “张叔你可饶了我吧，我穿这身盔甲还不是怕自己的小命有个万一，就我这般胆小的人，你要是把我扔到军营里去，岂不是要把我吓得觉也睡不好？” 楚天玄调皮的回答也让张怀人忍俊不禁。 “就你还胆小啊，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更胜一筹了，要我说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早该在几年前就去参加科举。 文武双全，胆量过人，说不定今时今日，官职还在我之上啊。” 张怀仁对楚天玄极尽赞美，说他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应该在几年前开科举的时候就去参加考试。 “张叔你是慧眼识英雄，可惜我命运多舛，没有参加科举的本事。” 楚天玄打着哈哈，不说这个事儿。 几年前的楚天玄可不是现在的楚天玄，就算是真的让他有那个资格去参加科举，恐怕也只会灰头土脸地回来。 “嗯，你张叔说得没错，璞玉就该好好打磨，且不能骄傲自满、不思进取。” 宋士杰也非常赞同张怀仁的说法，他对楚天玄也看得很高。 “知县大人学富五车，不敢顶撞大人，回去之后必定勤奋学习，不负众望。” 楚天玄就是不接这些吹捧，三下五除二地把他们全都化掉。 宋士杰和张怀仁也只能大笑着骂，楚天玄是个滑头，让他赶紧回家休息。 楚天玄当然不会推辞，忙了一晚上他也身心俱疲，回到府里睡觉。 一夜无事。 好觉无梦。 可惜他的好岳父并不给他机会睡到自然醒，非要作怪。 第145章 充入国库 “噼里啪啦。” 楚天玄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当中，垂死梦中惊坐起，回首一看是岳父。 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打开门一看。 果不其然。 又是鞭炮。 “靠，这些破鞭炮还没有卖完吗？我们县城里面到底是哪家一直在做鞭炮，他们不需要休息吗？ 老子回头就去封了他的店铺。” 楚天玄都快要吐血了。 鞭炮这个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他现在无比的痛恨。 最重要的是到底是哪个勤快的好人，竟然让他的好岳父每天都能够买到鞭炮，从来都没有断货。 极乐鸟转世吗？ 一辈子不知道停啊。 “哈哈哈，我的好女婿，你醒了。 快来看看这外面，我已经为你买好了庆功的宴席，宴请了街坊邻居。 这个宴席我要大摆七天七夜，让每个人都知道你的英雄伟绩。” 关岳父大笑着走过来看见楚天玄，醒了两眼放光，还特别兴奋地给他介绍起了自己最近七天的计划。 一点都不心疼地大摆流水席，而且力求让所有人都来参加这一次的宴席。 楚天玄此刻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背后飞过了一只乌鸦。 “岳父，你少花点银子吧，娘子在外面赚钱不容易啊！” 楚天玄苦口婆心的说道。 关岳父一听楚天玄这话还乐呵了起来，拍了拍楚天玄的肩膀，让他尽管放心，他们关家家大业大，这点开销还是支得起的。 “嘿，女婿，你尽管放心，咱们家不说别的，这个钱每天都有得赚，不会因为摆几个宴席就破产的。” “我不放心又能怎样” 官府已经发布了公示，让所有的百姓都能够看到十绝门的杀手，全部都落入法网，楚天玄作为主要人物之一，自然也受到了官府的大力赞扬。 关岳父知道这事儿，自然喜不自胜。恨不得让全县城的人都知晓。 不管升官、破案、出话本只有是屁大点儿的小事，都要拿出去吹嘘、炫耀一番。 也不知道是随谁。 楚天玄都有些头疼。 他知道自己只是暂时回家休息一下，关于那些杀手，除了逃跑的和当场斩杀的，剩下几个被活捉的还没有处理。 他现在休息够了，自然是要回到县衙，听后宋士杰吩咐。 “岳父有什么事儿您先弄着，我还有事就回县衙了。” 楚天玄无奈，只能够一甩手，便急匆匆逃也似的回县衙里去了。 “哎，好女婿，你又要去县衙啊？好歹见见街坊邻居吃个饭呀。” 关岳父叫着楚天玄，还想把他拉到街坊邻居面前去露露脸，可是他追也追不上，只能无奈地看着楚天玄离去。 县衙。 楚天玄到的时候，宋士杰正在写什么。 张怀仁看到他来了，挥了挥手叫他凑近些。 “宋知县正在写那几个被抓起来的逃犯罪名，等会儿会叫人拿了斩立决的令牌，将那些逃犯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张怀仁给楚天玄解释。 判刑不是口嗨，所有的手续齐全才能正式把犯人推到菜市口斩首，就连衙门的公示，每一次也都是宋士杰亲自过目后，才让人贴出去的。 每个环节都不得有误。 “这些杀手，心怀叵测，我已决定三日后，斩立决！ 通告全县，我亲自斩监候。 张县丞，楚天玄你们都要与我一同到场，让百姓们亲眼看见贼人伏诛，以正官威。” 宋士杰心头大石落地，终于把杀手组织铲除，这几个杀手个个身负命案，按照大乾律法死十次都够了。 便宜他们了。 “是。” 张怀仁，楚天玄异口同声答应。 “还有一事，请知县大人定夺。” 随后楚天玄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交代。 “昨晚留有绿营兵在当铺收拾残局，此次除却大量的武器以外，还查抄了足足两万两黄金以及其余一些赃款！” “来人，抬上来。” 楚天玄赶来路上的时候，留在当铺的绿营兵也已经收拾完毕，一人抬一箱才把黄金给抬了过来。 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宋士杰定夺。 “什么？足足两万两黄金！” 饶是宋士杰也不得不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张怀仁也听得直摇头，也不知道这些黄金又要了哪些人的性命？！ “这些杀手着实可恨，看来这黄金是因为昨晚夜袭，他们猝不及防来不及转移，才让我们找到了机会查抄。 这笔黄金全部充公，送入库房，以后当为百姓所用。” 宋士杰叹了口气，为雇凶杀人而感到可悲。 但是他也非常理智，这笔钱既然已经被他们查出来了，那么将来就要当治理之用，之前伤亡的护卫、衙役、绿营兵也有了抚恤金。 “一切都听大人的。” 楚天玄和张怀仁自然没有意见，拱手抱拳。 只有楚天玄回头看向外面搬黄金的绿营兵有些疑惑，产生了一个猜测。 这个杀手组织一向谨慎，黄金既然来不及转移，那就证明这笔生意才刚刚谈成不久。 而近些日子，十绝门这个杀手组织对他出手一事是肯定的，他当然不敢保证十绝门在短时间内只接了一笔生意。 可他也不由得心里产生一个猜测，或许这笔黄金和自己的这条命有关。 “算了，也没证据。” 楚天玄摇摇头嘀咕一句，回家休息。 在县衙内的沈旭正悠闲着想要喝一杯奶茶，却突然看见有几个身穿库房官吏服饰的人走来走去。 他给了自己的小厮一个眼神，让他去问问。 小厮走到小兵旁边问道。 “我说这位兄弟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突然忙起来了，是不是县衙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小兵看了看四周，县衙里也没有其他人，并没有戒心，直接回答。 “嗨，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是刚刚从一个当铺里面缴获了两万两黄金，知县大人有令充公，我们这是要把它搬去看管。” 小兵的回答小斯如实转述。 沈旭一瞬间脸色变得铁青，抓起手边的茶杯砸碎在地。 第146章 以正官威 “混蛋！” 沈旭几乎要气疯了。 那是他攒了很久的黄金，甚至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暗阁里，如果不是十绝门，根本就不会动用的重要资产。 没想到如今十绝门没有把这笔钱给用上，反而让楚天玄他们给查抄了。 “该死的！该死！” 沈旭就要大发脾气，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正住在县衙，他可不能够闹出太大的动静，引起宋士杰的注意。 只能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反复说着这几个字，他的心里在默念着楚天玄的名字。 “那是我好不容易绕过了所有的手续，连我爹都不知道的钱财！我去他大爷的，一群贪吃的臭虫，真不怕把自己撑死了。” 沈旭赶紧关上房门，身边只有自己的心腹才骂骂咧咧，气急败坏的样子，骂着骂着把整个县衙都给骂了进去。 生气归生气，但是给他十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和宋士杰讨要。 一来：这批黄金来路不正，真要追查起来，那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二来：他前来县衙本来就算打算把自己摘干净的，前去索要，必然引起怀疑，顺藤摸瓜，揪出他这个幕后凶手。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两个心腹只能尽量安抚沈旭。 “公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应该想想买凶杀人一事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如今黔江县之事，皆由我们挑起，倘若被抓到，恐十死无生。” “是啊公子，十绝门如今被绿营兵剿灭，就连当铺都已经被夷为平地，万一被查到公子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手下人总是杞人忧天。 十绝门已灭，黄金也被缴获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沈旭倒是信心满满，不以为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手下，说道。 “你们尽管放心，我断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之前送进衙门的那几具尸首就是保命的底牌。 至于十绝门见过我的除了那个令主之外，其余的都死光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已经通过县衙里的人知道了这次十绝门的伤亡情况。 在十绝门做生意时见过他的人全都在昨晚死了，唯一一个活口就是令主，听说已经逃亡、不知所踪。 “竟是如此，公子英明！小人自愧不如。” 心腹手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都非常钦佩沈旭竟然早就已经想得周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沈旭也很得意，在手下的吹捧中高扬着头。 三日之后。 菜市口斩首行刑。 衙门早就有告示张贴，即便是不识字的老百姓也会听别人说起此事，纷纷在这天跑过来看热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楚天玄也早早的跟着张怀仁宋士杰到了菜市口的高台之上。 一张简易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令桶，里面是斩立决的令牌，宋士杰坐在正中央发号施令。 楚天玄站在左手边，可以看到底下的来人。 “这看热闹的人也太多了，挤都挤不进去麻烦让一让。” “别挤了，别挤了。” 在人群中。 “得，来晚一步。” 关秀婉一家都已经到了，关岳父像是鸵鸟似的左右晃着，把自己的脖子伸得老长，生怕看不到这份热闹。 “杀头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好看的。” 韦岳母嫌弃地在一边拍了拍他，但是一双眼睛从没有离开斩首的中心。 关岳父却叫嚣着：“那不一样，这次凶犯可是女婿参与抓捕的，能一样吗！身为他的岳父必须给予支持。 女婿加油、女婿看这边！” “” 关秀婉还是那样平静的模样，只是她的眼神一直在楚天玄的身上。 另外一侧是由几个护卫形成了一个圈，兰坊主就在其中，都还带着围帽，虽然遮住了面庞，可是那较好的气质一看就是坊中的姑娘们。 她们腰间佩戴了不同的荷包，代表着各自的身份。 楚天玄一下就认出了是四大花魁之二，柳如是和李诗诗，这两个人他也更为熟悉。 至于最后一个，应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赛金花。 “没想到她们也来了也是，毕竟死的最多的就是兰桂坊的护卫，现在仇人伏法，理应前来观看受刑。” 楚天玄叹了口气，对于她们的心情感同身受。 兰桂坊众女都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平时最张扬的赛金花，今天竟然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了最后面，眼神闪烁阴晴不定。 还时不时地瞟向台上的楚天玄。 似乎有种暗送秋波的渴求。 “咕噜。” 如此火热的眼神，看得楚天玄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快看，快看，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衙门的告示你们都看见了吧，说是咱们本地的杀手组织专门等着别人雇凶杀人，无恶不作。” “这事儿哪还有不知道的呀，前些日子兰桂坊的事情不就是他们做的吗？现如今也算是逮捕归案了。” “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祖宗都是这么说的，还能有错呀？” 百姓们更多的是在凑热闹，但也有人对于被斩首的这些人深恶痛绝。 他们各自谈论着他们的看法，很多人都认为杀人偿命。 “把这些人都给砍了，以后咱们也好过安稳日子，不然今天你去买凶，明天他去买凶，这日子还过不过。” “兄弟这话说得在理呀，这种杀手组织就不能让他存在，不然大家都花上一笔钱去干掉自己痛恨的人，岂不是人人自危？” “没错，不能让这种东西存在，我可不想过着每天晚上都睁眼睡觉的日子。” “杀了他，杀了他！” 百姓们也是群情激奋，说着说着开始大喊了起来，想要将这些杀手全部立刻斩首。 每个人每一天的生活都会接触到很多人，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要是不经意间被得罪的那人，心生歹念，倾家荡产找杀手报复，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吗？ 第147章 引蛇出洞 “你别说，咱们县城自从宋知县上任以后风调雨顺，要是有人去衙门喊冤，当天就能沉冤得雪。” “岂止啊，咱们宋知县慧眼识珠，楚天玄原本不过是一个赘婿，宋知县不介意他的出身。 在这次的剿灭当中冲锋陷阵，屡建奇功，好生厉害。” “衙门有了宋知县，为官清廉，造福百姓，还有能人冲锋陷阵，护卫一方平安，是我们的大幸啊。” “要我说还是咱们的知县大人厉害，竟然查到了这个杀手组织，还派人剿灭了他们，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当中带领着所有人大喊了一声，随后铺天盖地的喊声迎面而来。 百姓们很激动，也更为信任官府。 这也是宋士杰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在众多的恭维声当中，宋士杰看向楚天玄心里面更加满意了。 暗自想着，不愧是楚天玄，能够做到今时今日的局面，少不了他的功劳。 “好啊，如今衙门能够在百姓当中得到如此高的威望，足以证明知县自上任以后的努力没有白费。” 张怀仁也适时地赞美宋士杰，称他勤奋。 “知县大人英明。” 楚天玄抱拳，跟着说。 “这都是你们的功劳，百姓们如此高兴，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宋士杰笑着谦虚地没有居功自傲，然后才站起来，走到了众位百姓的面前，站在高台之上。 百姓们一看知县要说话，也就纷纷闭上了嘴。 一双双眼睛都看着高台上的宋士杰，等待他的开口。 “黔江县的百姓们，往日你们曾经受到十绝门的迫害，生不得安，如今县衙找到了罪魁祸首，将他们缉捕归案，只为了让你们安居乐业！” “我宋士杰唯愿一生心存百姓苦，权为百姓用，今日，我就为你们斩杀罪人！还你们朗朗乾坤！” 宋士杰一番演讲，激动人心。 话里话外，都把百姓摆在了比他自己还要更高的位置，当真是让百姓们都觉得他是一个顶好的父母官。 “啪啪啪” 百姓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他们的双手在激烈的拍打中都变红了也没有停止，他们肉眼可见的喜悦。 在他们的心目中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够为他们着想的父母官，实在是他们的幸事。 “宋知县英明！” “知县大人英明！”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宋士杰神情严肃，坐回自己的位置。 “张叔，咱们外围捕快和兵兄弟都布置好了吗？。” 楚天玄眉头一皱。 特意在三日后才斩首示众，其中有一个目的是想要把逃跑的人吸引过来，万一十绝门的人回头劫法场就能够一网打尽。 为此他们就连捕快和官兵，都是全副武装的在这个菜市口附近暗中隐藏，随时冲杀。 “早就好了，只要鱼儿敢露头，必定叫他有来无回。”张怀仁点头回应道。 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真是高估对方的人性。 “嗯，或许是我们不应该以己度人，十绝门都是丧尽天良之人，恐怕是我们高估了呀。” 张怀仁点头，看来这一次他们的安排有些过于谨慎了。 “虽说没有人来这里劫法场，可万一有逃跑的十绝门杀手混在其中，想鱼目混珠，也未必没有可能。” 宋士杰也压低了声音和身边的两个人说话，他们这一次的举动并无不可。 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百姓，谁也不敢，肯定十绝门逃走的人不会混在其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我看场下人多眼杂，实在是难以判断，不如静观其变。” 楚天玄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菜市场如今一无所获，也没有办法，他已经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料想也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跳出来，那不是就要被宋士杰当场问罪？ 大乾朝的律法规定：买凶杀人的雇主和杀手同罪！！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一声令下，就有捕快将那几个杀手全部都压了上来，杀手被五花大绑，背上背着的白色牌子叫做亡命牌。 他们一脚踹在犯人的内膝盖，将他们跪倒在百姓的面前，刽子手也在这时候走上高台，在犯人的侧面站定。 菜市口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眼睛也不眨地看着那几个犯人。 “行刑！” 宋士杰拿起桌子上的斩立决令牌，扔出去的那一刻一声令下。 “嘿，来了。” “哇，快看。” “刺激！” 百姓们也在此时有些骚动。 刽子手一手抽出犯人背上的亡命牌，随后嘴里含上一口烈酒，喷在了自己的大刀上。 “噗”的一声。 更是提起了所有人的心。 一排大刀齐刷刷砍下，干净利落。 几颗脑袋咕噜噜地从高台上滚了下来，滚到了人群的面前，也带来了一连串的血。 没了脑袋的脖颈处，碗大的伤口。 全是模糊的血肉，鲜血喷流而出，比过年时杀猪还要猛烈。 飞溅到了人群最前面，站得近的几个百姓衣服上都沾染了那股腥气。 一时间许多百姓的双眼似乎也跟着变红了，他们都在大喊。 “好！杀得好！” “杀光他们！” “杀呀，杀！” 血脉喷张的场面让百姓们似乎在一瞬间都兴奋得忘乎所以。 楚天玄在高台上俯视下方，就能看见被护卫围着的兰坊主她们表情平淡，也只能暗叹一句兰姐果真是见过世面的人。 唯独只有赛金花，不知为何身体像是有几番动作，最后都按捺住了，头顶的帷帽也差点掉下来，还是身旁的柳如是帮她稳了稳。 “哎呀，总算是解决了一大患，以后晚上也能安稳睡个觉了。” 李师师笑着，感叹这一次杀得好。 “嗯，诗诗说得对，十绝门本就不该存于世，如此恶毒的杀手，早就该受身首异处之刑。” 兰姐赞同，即便她也是一个在暗中行事的人，可她是为了皇家办事，自然不屑于和十绝门这样的不法组织混为一谈。 第148章 巡店第章 盘账 “飞姐，小心些，快点儿带好。咱们可是兰桂坊的花魁，人多聚众之时，不能随便露面，以免造成混乱？” “妹妹，言之有理。” 赛金花也不知怎的似乎心不在焉，勉强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再说其他话题。 柳如是也只以为赛金花心不在焉，对斩首示众这种事情没什么感觉。 “飞姐，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一个小小县城抓过罪犯，恐怕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也难为你要陪着我们姐妹来这里看热闹了。” 柳如是不好意思地拉着赛金花的手，觉得是自己硬让对方陪着才让赛金花心不在焉。 “没事，大家都来看热闹，我要是不来也显得不合群。” 赛金花直到这时才突然咳嗽了两声，换了一个腔调和柳如是聊了起来，这才和平时的她一模一样。 兰桂坊的这几个姐妹之间又有说有笑的。 另外一侧。 “凶手伏诛愿死去之人，能够安息、早入轮回。” 关秀婉素来是一个清冷的人，即便现在百姓都如此激动，她也没有跟着起哄。 只是在看着人头落地的场面时，依然低头闭眼。 终究没能直视。 “好，这些什么杀手根本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拿几个臭钱就去杀人，丧良心的东西。” 关岳父义愤填膺，挥舞着拳头，在百姓当中特别的合群。 “行了你，那也是人家宋知县当官当得好，才能把这些罪犯全都抓出来砍头。 你非要冲到人群里干什么，到时候你撞倒、被踏伤怎么办。” 韦岳母抓着关岳父，要不是他这个举动，关岳父早就冲到百姓中央去了。 这里人这么多，关岳父又是人到中年，不小心摔一跤可就麻烦了。 “这次咱们的好女婿出了不少的力，回头我一定要大摆宴席广邀请众人。” 关岳父说起这事儿，更是得意扬扬，好像是他去拿了这个功劳一般。 韦岳母这才点头说对，她也对楚天玄很是得意。 关岳父大肆庆祝之事，韦岳母没有异议，第一个赞同。 菜市口斩首示众一事也就如此结束。 都让人怀疑曾经的大案是否真实发生过，可是每每有人经过被封的当铺，就会勾起回忆。 啐上一口：“呸。” ······ 相安无事，过了些时日。 到了月末。 店铺里的生意需要盘算，所以楚天玄打算出去一趟。 在府里面换了常服，叫人订了一顶轿子，便打算出门，这倒不是楚天玄娇气，而是长时间骑马屁股颠得疼。 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屁股和尾椎骨，他还是决定坐轿子、舒服些。 耿直一听说楚天玄要出门，屁颠儿屁颠儿的就牵着自己的那匹宝马过来了，远远的就喊道。 “姑爷你等等我，我与你同去。” “耿直？你不跟在我娘子身边，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楚天玄经历了杀手那件事情，总觉得身边没有高手守卫不放心，对于关秀婉的安危，他比谁都放在心上，只有看见耿直跟着关秀婉才能放下了心里那块大石头。 如今耿直主动跑到他这里来，他难免有些错愕。 “姑爷，我听说你要外出，就和小姐说了，我跟着你去保证你的安全。 小姐那边你就尽管放心，幽莲姑娘一直在小姐左右，她一个姑娘家家可比我这个粗男人方便多了。” 耿直拍着胸脯，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到底有多厉害，但他也没忘记杀手的事毕竟发生过。 现在有幽莲进出、沐浴等，一直跟着关秀婉。 耿直这才放心地跑出来，主动要求和楚天玄外出巡店、盘账。 “那就好，既然如此，第二个轿夫们歇够了，便出发。” “好嘞。” 楚天玄听他这么说，也没说什么，既然耿直有心，那就让他跟着吧。 另外一端。 在阁楼之上关秀婉，远远地看着在院门口的楚天玄和耿直，回头嘱咐身后的小丫头绿苑。 “绿苑，姑爷这就要出门了，你去和他们一起他要是问起，你便说要和姑爷一同在外面见见世面，其余的就不必多言。” 关秀婉说完，从旁边拿了一个钱袋，钱袋鼓鼓囊囊的，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银子不少。 关秀婉把钱袋交到绿苑手中。 绿苑不解地问道：“小姐，奴婢知道了。” 在关秀婉的默许下，绿苑打开钱袋，看到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的都是银子和银票。 大吃一惊，赶紧收好放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捂着。 “小姐这里面好多钱呀，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可怎么办，守不住的。” 绿苑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看着这么多钱，她心里都有些慌。 “这些钱你尽管拿好，有耿直在，没有人敢对你出手。 你只需要记住，姑爷在外面需要开销花费的话，你就主动给他付账，明白吗？” 关秀婉拍了拍绿苑的肩膀，让她不要这么胆小。 她关家好歹是首富，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绿苑是她的贴身丫鬟，将来必定代她行事，操持商业，怎能被眼前的数目惊愕。 “小姐，和姑爷出去还要花钱吗？奴婢可知道，姑爷近来做生意攒了好多私房钱呢。” 楚天玄合作的生意，府中众人皆知，赚大钱，也是众人皆晓的。 又是给他们红包、赠送各种小玩意儿还给耿护院送了匹黄骠马。 价值可值千金！ 楚天玄怎么可能缺钱。 不过。 “绿苑，你要知道，姑爷是入赘到我关家的，他赚的银子是他自己的，不需要交于关家。 我给的只不过是他每月的月钱，是他应得的。” “既然他嫁给我关秀婉，我就不能亏待了他。” “知道了，小姐。” 绿苑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能够顺从的点点头，反正小姐姑爷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主仆二人说完话，绿苑才从阁楼里急匆匆的下去找楚天玄去了。 楚天玄他俩往外走了几步，刚要跨出最外面的一个院门，绿苑从后面追着出来。 第149章 黛玉葬花 “姑爷，姑爷等等我。” 绿苑一路小跑着，这才好不容易赶上。 楚天玄停下看她，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跟着一起来了呢？ “嘿嘿姑爷，反正你们也要出去，不如带着我一块儿呗，我也想见见世面。” 绿苑果不其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央求着楚天玄要带她出去玩。 楚天玄也只能笑着摇头，叹气无奈。 绿苑本来年纪也小，爱玩儿也是正常的，如今又没有什么危险，耿直也在身边，带她出去倒也无伤大雅。 “这是什么？” “不告诉你，略略” 但是随后他看到绿苑有一钱袋，针脚细致花样新，看上去倒不像是她一个丫鬟会佩戴的。 楚天玄回头看了一眼阁楼，心里有谱了。 “绿苑，和我一起出去可以啊，但是你要听话。” 转头笑着，当做没事发生一样和绿苑嘱咐。 “放心吧姑爷，我一定听话。” 绿苑保证。 如此一行三人才离开了府邸，楚天玄坐着轿子，耿直和绿苑一左一右在外面跟着。 绿苑虽说是女孩子，但说到底也是个下人，在外面行走，不能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和作为主人家的楚天玄坐在同一顶轿子里。 于礼不合。 他们没多久就来到了淡泊书店。 这里一直有楚天璇的姐姐楚幼薇亲自管着，因为经常忙碌，都很难在关府见到她了。 楚幼薇又要负责出书，又要负责编撰、抄录，还要保证书店运营正常。 实在是无暇参与其他事情。 “二弟，你可有好些日子都没有来书店了，我看公告你又立了大功，姐姐不求你每天能够做多少的大事，只希望你能平安，你可知道。” 楚幼薇见到楚天玄十分高兴，拉着楚天玄的手臂，左看看右瞧瞧，眼睛都有些发红。 总觉得自己的弟弟消瘦了不少。 说起最近楚天玄在县衙立大功，这件事情楚幼薇倒没有别人看得重，听说都和那些个亡命徒厮杀起来。 楚幼薇听闻，不免担心受怕。 “姐姐放心，我什么事儿也没有，运气好，立了几回功劳，如今休沐，赶紧来看看姐姐。 姐姐近些日子过得可好？” 楚天玄知道楚幼薇是真心疼他的，拉着楚悠薇坐下，不想让她多操心，就哄哄她。 “你啊，我知道没有什么事情难得住你，书店这边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我在想做些新的调整，不知道你有没有主意？” 楚幼薇拍了拍楚天玄的手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红楼》虽然大火，但是更新太慢。 《霸道总裁》系列，毕竟是爽文，终究只能风靡一时，后继无力。 书店人气难免有点回落，需要提升一下。 “依我看，确实有必要。 可以在一进门的这块地方，摆上几个四方桌子。 在上面布置几个架子，将那些话本子撑起来，再写几个大字。” 楚天玄出了个主意，让来到书店买话本子的客人一进来就能看到最醒目，卖得最好的话本子。 把前世营销的那一套都用出来。 “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楚幼薇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好问问弟弟。 “是这么回事，姐你看我给你画个图，就按照上面的建造，弄出来放在所有普通书架最前面，店门一进来就能看到的位置。” “到时候也不要心疼，把话本子摊开，插画跟着就放在边上，务必让人眼前一亮。” 也就类似于在店门口显眼位置，贴张海报、打上广告。 吸引顾客。 不过未来的这一套，古代人可不理解。 只能直接上手了。 “跟你说不清楚，我画给你看笔来。” 楚天玄拿过一边的笔墨纸，干脆地在上面画了起来，画出来让人更容易理解。 “哦，原来是这样，好，我即刻吩咐木匠去做出这些东西来。” 楚幼薇亲眼看见了就明白是要做什么立刻答应。 而后又叫来了账房先生，让他把店铺里面最近的账簿都拿过来。 《红楼》的销量第一，相当不错。 在每个月往外售出的数量越来越多以后，依然能够保证每个月印多少卖多少。 即便是有时候，楚幼薇想要留下一些存货，顾客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个月又卖出了七千册，我正准备叫印刷厂下个月再多印两千册出来。 只是这一册已经连出了两个月，恐怕有许多人都读过了，要出新的才好。” 楚幼薇喜上眉梢，对于最近销量一直都在上涨，出多少卖多少，她也很高兴。 但是她也清楚，连续两个月都是之前的册子，并没有出最新，极有可能本县城的人已经全部阅读过了。 而其他县城的人在经过本县城的时候顺道就已经购买完毕，必须要出新的话本子内容了。 楚天玄看到账簿上关于这两个月的销量，暗叹红楼不愧是四大经典之一。 越读越有滋味，才能够让人如此的喜爱。 “2~3个月就可以了出最新卷了，接下来我们就应该这样，说一说黛玉葬花。” “黛玉葬花？” 楚天玄对此了然，而他刚好觉得如今红楼可以抽到一个非常关键的剧情，那就是黛玉葬花。 这个剧情一出，场面一定空前火爆，即便是对于前世发展到如此地步的一个世界都对这个名场面久久难以释怀。 他相信对于现如今这个朝代来说冲击更大。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宝玉因不见了林黛玉，便知他躲了别处去了，想了一想，索性迟两日，等他的气消一消再去也罢了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楚天玄心中颇有感慨，即便只是自己用嘴巴转述，都觉得每说一句话，语气和心境都跟着有所改变。 第150章 再见胡志念 说罢。 楚幼薇一双眼睛都已经渐渐陷入迷离。 那是一种对于意境的向往和这个剧情的憧憬，同时又对黛玉产生了一种悲戚。 就连边上的绿苑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本该什么都不懂得，此刻却也忍不住眼中含泪。 “姑爷，你是不是讨厌黛玉呀？” 绿苑这么一问，楚天玄都给问懵了。 “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觉得黛玉小姐好可怜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葬花，还要看着另外的人成群结队，好孤单呀。” 绿苑这丫头解释得非常片面，但是以她的能力也就到此为止。 能够让人感到孤独的悲伤，只是这段文最浅显的一层意思。 “只是孤独吗？弟弟，我听你说完，觉得恐怕不止于此，姐姐心头这份悲哀竟不是出自黛玉一人而已。” 还得是楚幼薇察觉到了这回还有着更深的其他意思，只是她一时间不能用言语完整的描述出来。 楚天玄当然不介意，就和他们好好的解释一番。 “黛玉葬花意味深长，其中有诸多寓意。 绿苑所想也并非不对，这是她读出来的寓意。 黛玉葬花时，泪眼婆娑，她对逝去的青春和美好时光的感伤和悼念。 而其中还有则是对现实生活的绝望和无奈。 黛玉深陷于自己的忧愁和无助之中，她感到自己无法逃避现实生活的残酷和无情，是痛，是悲。 而重中之重，是对人性的反思和思考。 花是生命的象征，黛玉葬花是在反思人生有始有终的过程，她通过葬花来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价值。” 楚天玄多费了一些口舌。 毕竟像这样的经典名场面，若是没有人解说，自己一个人去阅读，确实有些做阅读理解的意思。 他在这里这么一说，再通过楚幼薇他们传播出去，就能让读者更好地理解。 前世的时候尚且需要这么多的红学家，共同解释红楼这本奇书才能让普通观众读得懂，更何况现在。 “对逝去的青春和美好时光的悼念，对现实生活的绝望和无奈，对人性的反思和思考，以及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与爱惜。” 楚幼薇反复咀嚼了这几句话，觉得甚有道理，甚至有些痴迷其中。 楚幼薇，绿苑她们反复思索。 低着头沉浸在这最新的黛玉葬花之中，仿佛脑海中都已经出现了那幅弱柳扶风的画面。 楚天玄见目的也达到，也不打扰她俩，继续看手里的账簿，只是看了一眼边上的耿护院。 耿直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眼角有些湿润。 楚天玄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这难道就是男儿身女儿心吗？ 能够在阅读红楼第一时间就体会到女性不容易的男性可实在是稀奇物呀。 “姑爷，你怎么就这么会赚人眼泪呢？” 耿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啪的一掌拍到了楚天玄的背。 “咳咳” 楚天玄猛地咳了两声，恨不得一脚踹飞耿直。 靠，你那砂锅大的巴掌能拿来拍我吗？ 嫌我活得久？ “你！不许碰我！” 楚天玄原本想让耿直滚远一点，可是又想到了之前杀手一事，只能告诫他切莫碰触。 憋屈。 心里面气到有些梗塞。 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这么高的武力值，真是一件糟心的事儿。 “嗯，有极个别的顾客喜欢把那些精美的插画收集起来，这倒是让我想到可以卖点别的东西。” 楚天玄看到支出收入的账簿里面写到了。 有些人特意来这里不只是买话本子，还购买了单独的插图。 额外赚取了不少的银子。 其中一张插图售出的价格已经远远高于话本子。 那张插图就是主角之一的宝玉，竟然卖到了二两银子一张，还是供不应求。 这就让楚天玄想到既然这些周边可以卖得这么火爆，不如他再添一把火。 “嗯，二弟，你刚才说什么？” 楚幼薇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只是没听清楚天玄说的话。 “插画已经有了不少，但是如今可以再增添一些，我要去拜访那位胡大师，让他再画新的东西。 等我把新玩意儿做好了拿来给姐姐看看，姐姐到时就知道我说什么了。” 楚天玄笑了，让楚幼薇放心，他现在要去拜访胡大师，等到正式成型以后再拿出来解释，比他现在一张嘴巴空口说着要轻松得多。 楚幼薇只能无奈地笑着，自己这个弟弟鬼主意是越来越多了。 “好，既然二弟你都这么说了，那便尽管去吧。 我替你准备一些礼物，你让耿护院提着一起拿过去，不要空手去拜访，恐失了礼仪。” 楚幼薇自然是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的，没有不听他的道理，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惑，赶紧去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贵重物品。 “其实无需如此不过，姐姐既然有心，那便带上吧。” 楚天玄也是点点头，让耿护院拿了东西以后才坐上轿子，又去胡志念那里。 许久不见。 胡志念如今的生活可要好得多了。 刚到门口，就看到空无一物的大门口竟然安了两个石狮子，没有点儿财力物力的人家是不会在门口摆吉祥物作为震慑的。 这足以证明通过红楼的插画师这个活计，胡志念不仅摆脱了以前勉强度日的生活。 还大赚一笔。 或许是听说楚天玄来了，胡志念带着两个小妾亲自到门口迎接楚天玄。 甚至在轿子停下的那一刻。 胡志念这个年过半百的人，竟然主动跑到了借道子面前去掀轿帘。 “哎呀，楚贤侄，你能来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里边走。” 胡志念笑的脸上都是褶子，主动带着楚天玄，那样子真是十分亲切。 楚天玄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手给缩了回来。 这老东西，怎么越看越像是一个玻璃？ 对自己也太热情了。 他忍不住拍了拍屁股，小心翼翼地不肯背对着老东西。 “咳咳，胡大师，请，请。” 在胡志念热情的邀请下，两个人进入屋子。 又摆开了一场宴席，刚一坐下两个小妾就挺着自己傲然的山峰过来侍候。 第151章 说明来意 “大人喝酒。” 这一次还玩出了新花样，倒酒以后，小妾用自己的嘴叼着酒杯，递到了楚天玄的嘴边。 绿苑在一边看得目眦欲裂。 “呸！不要脸的东西。” 绿苑哪里受得了这个，想着是为了自家小姐，把外面这些狐狸精的尾巴全部都给斩断。 想到这里，气得绿苑直接动手，将小妾推开一个身位。 胡志念见状，哈哈大笑，给了那两个小妾一个眼神示意。 “楚贤侄当真是好艳福啊，不仅家中有大小姐那样一个精彩绝艳的美人娘子。 还能有如此一个娇俏的小妾随身伺候，享尽齐人之福啊。” 面对胡志念的吹捧，楚天玄也没有说什么。 外人是怎么看的这并不重要，他也没那个必要，见到一个人就要解释一遍。 “胡大师最近似乎又有喜事临门，怎么只字不提这事儿，反倒说起我来。” 楚天玄可是听说这老东西又要纳妾。 看着他已经半白的头发，都为将来那个新娘子感到可悲。 “嗨，那只是一个妾罢了，随便送来送去的玩意儿。” 胡志念不以为意。 楚天旋眼神当中掠过一丝不悦，可是很快就被他掩盖。 毕竟他拥有前世的记忆，人人平等是他自小就受到的理念。 不像是如今这个古代，封建王权下总有不少泯灭人权的行径，确实如胡志念所说。 每一个家庭只会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男主人的妻子，至于其他被称之为妾的女性，在古代被认为是男主人的财产，可以和其他人进行交换。 胡志念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楚天玄不会傻到用自己的观念去和他对冲。 只道有一日，能废除陋习。 人人平等！ “倒不说那些了，我近些日子画本子有新的内容，要胡大师再画些精美的插画来。” 楚天玄说回正题，让胡志念画些好东西。 胡志念眼前一亮，二话不说就答应。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要贤侄你一开口，想要多少我就画多少。 如今我的日子全靠贤侄帮衬，岂有不应之理？哈哈。” 胡志念哈哈大笑。 楚天玄是一个仁义的人，即便没有说过确切给了多少工钱，可是每一次画画之后都会付钱。 从来不会拖欠或是不给，这样的品德，胡志念实在是心有佩服。 楚天玄也就笑了。 这个胡志念，让他做什么倒是很爽快，要不是他的画工确实很好，楚天玄会怀疑他在拖大。 “胡大师够爽快，是这样，你还记得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吗？” 楚天玄问他，千万不能连主要角色都忘了该怎么去画。 尤其是黛玉，画她可不只是画人物这么简单，而是画出绛珠仙草的灵气，画出意境来。 “这样一个仙子我又怎么会忘记，我这就让你看看，现画一个，我的本领可有长进！” 胡志念就像是要故意表现似的，非要在楚天玄面前炫技，楚天玄也不拦着，让他动笔作画，免得破了雅兴。 没一会儿他就画出了一个想象当中的黛玉，弱柳扶风，如诗词一般带有意境美的美人。 “嗯，胡大师宝刀未老，我自是知道的，我其实想再添点东西进去。 黛玉肩上担着花锄，花锄上挂着花囊，手里拿着花帚。 背景是一阵风吹过，满天落下桃花，落在脸上，落在人身上，落在书上，落在水里。” 楚天玄光是说到这里都极具意境了。 胡志念也跟着有感而发，想到满天的桃花，浪漫地落在每一个可以落下的地方。 “黛玉眼中带有悲，带有哀，她在可怜花，也在可怜自己。” 楚天玄继续说，让这幅场景充满了无尽的遐想，也让胡志念能够清楚的理解他说的话，想要表达的很多。 “好，贤侄稍等。” 胡志念听他说完，连喝好几口烈酒，随后笔走龙蛇，还真让他发疯似的开始涂鸦。 好家伙。 楚天玄看胡志念脸红人晕的样子，寻思着这搞艺术的是得来点刺激？ 不喝成这样还画不好了是吧。 “这样一幅美景竟然是楚贤侄亲口创作出来的，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贤侄的才能让我望尘莫及。” 画完画以后胡志念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这样一幅仙境一般的画面竟然出自他手，而边上的楚天玄就是说出这个画面的原创者。 或许是作为画师的艺术细胞作祟，胡志念越看楚天玄越顺眼，甚至主动靠近他坐着。 楚天玄一脸嫌弃。 说话就说话，靠近干什么？ “咳咳，这些话就劳烦胡大师盖章书店之后要用，另外还有一事要请胡大师帮忙。” 楚天玄见新画出得非常顺利，就要展开说说，他最近的一个新想法，想让胡志念多做引荐。 “贤侄请讲。” 胡志念凑得更近了，两眼放光，还主动给楚天玄倒酒。 原本这活可是让他的侍妾来干的。 楚天玄没忍住，一把按住了那个酒壶。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楚天玄选择自己来，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屁股”往外移动。 “咳哼，我想要制作一套手办，需要请师傅手把手办都雕刻。 在制作手办之前，还需要胡大师把这些人物画成一个像，能够让雕刻师傅看着图上雕刻出来。” 楚天玄简短的说说自己的想法，但是胡志念还是有一些懵逼。 “什么是手办？” 对于手办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新奇了，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难免听不懂。 同样如此的还有在场的妾室和耿直两人。 楚天玄早知如此，不厌其烦解释道。 “简单地来说，手办是指各种各样的可动人偶模型。” “用木头和树脂作为材料，把人物的四肢躯干全部都雕刻出来，可以拼装在一起。 然后上色，最后变成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 楚天玄说完，又看了一眼胡志念，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的解释方式了。 “这些人偶会有商机？” 胡志念问出来在场所以人的疑惑。 “那当然，手办的魅力可不止如此。” 第152章 手办 “第一：追求情感共鸣。 它们以各种话本、神话和民间传说角色为原型制作而成。 这些角色拥有独特的外貌、个性和故事背景。 许多年轻人被这些角色的个性、经历以及与之相似的情感共鸣所吸引。 他们购买手办并收集它们，以表达对这些角色的喜爱和支持，并通过与这些角色建立联系来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 楚天玄的凯凯而谈，立刻得到了绿苑的全力支持。 绿苑满脸崇拜的说道：“不愧是姑爷，懂的就是多。” “别吵楚贤侄你接着说。” 胡志念毕竟年纪大了，不是稚童，示意楚天玄继续讲下去。 只有了解全部，才能做出对方想要的作品。 楚天玄润了润喉咙继续讲道：“第二：展示个性和爱好 手办不仅仅是简单的玩具，它们还代表着个人的兴趣和爱好。 年轻人购买手办来展示自己对特定角色热爱，同时也展示自己的个性和风格。 手办可以放在书房、卧室等场所，成为个人空间的一部分。 手办的外观也可以反映年轻人的审美观和品味。” “言之有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第三：参与社区和文化。 手办不仅仅是个人收藏，它们也连接着整个文化社区。 年轻人可以通过参加手办展览、交流活动等方式与其他爱好者互动，并分享自己的收藏和观点。 这种参与感和归属感，有助于年轻人形成更加积极和健康的社交联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夫悟了！” 胡志念总算是听懂了。 也知道制作“手办”需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做这些书里面的人物，制作出来给别人欣赏，那自然是不成问题。 可是我要画这个虽说简单，你要找雕刻的工匠却不容易，栩栩如生这四个字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胡志念说到这里还卖了一个关子，楚天玄也听出了他的意思。 胡志念听明白楚天玄想要做什么以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这么说是想要推荐给楚天玄，但是不知道楚天玄有没有兴趣。 “胡大师的能耐，我自然是相信的，这些人物你本来就熟悉，画出来并不难。 至于这能够有本事雕刻出神韵的工匠既然胡大师这么说了，一定是认识个中高手，还请为我引荐。” 楚天玄本来也要自己去寻找厉害的工匠师傅，如果胡志念能够亲自推荐一个，那也不错。 最起码通过他还能够证明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 “呃，这，我想到的这个人住在城北瓜头村朱家沟，姓朱名沐白。 这是个一根筋的人，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给木头，别人都说他这个人都要变成木头了。” 胡志念说到这里，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似乎对这个人颇为无奈，可是又敬佩他的专业能力。 “朱沐白的手艺莫说在这个黔江县，即便是放到京城去，那也能排得上号。 这也就是为何我想要推荐他，人家确实本领非凡。” 胡志念说着说着又有些尴尬，双手交叉在一起不停地搓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天玄看着他，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胡大师，你这般忸怩，该不会和这位朱大师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之事吧” 楚天玄一瞬间寒毛倒竖，该不会这个胡志念其实是一个受吧？ 和朱沐白关系过于亲密，推荐给他，又希望他能关照一下，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不然为什么是这个表情，这个态度？ 看上去像是做了什么违反道德的事情。 “不不不，我和朱兄乃是世交兄弟，我师傅曾救过他的命，故此我与他有了交情，没别的。 只是我那个兄弟脾气古怪，我是怕到时候他冲撞了贤侄，引起不快。 岂不是我的过错？” 胡志念不停摆手，也不知道到底在证明什么，好在他这个解释也确实说得过去。 楚天玄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这个脾气怎么个古怪法，难不成我提着礼物去拜见，他还要把我赶走吗？” 楚天玄笑着问他。 胡志念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头一回在楚天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朱沐白他不许别人轻视他的作品，也不许别人擅自改动，要和他合作，所有的规矩都要依从于他。 哪怕是雇主也必须听他的，而且他还挑人，不是谁都可以当他的雇主。 收价又高又要挑，还不听话少有人能够从他这里得到好脸色。 如若不然，以他的手艺现如今也不会穷得在朱家沟住茅草屋了。” 他提起朱沐白也非常的无奈，实在是这个人太过死板，而且根本就不听别人的劝，实在难以相处。 好在乡下有田地，树林里面也有各种各样的木料，他每日砍伐也能自给自足。 “原来是这样，所谓的脾气古怪，也只不过是其他人的诚意不够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你我皆不是木匠，自然要由木匠来做主雕刻，这算不得什么怪脾气。” “更何况刘皇叔尚且能够三顾茅庐，请卧龙先生出山 我一介草民，不是什么皇子皇孙，就算是多去请朱大师几回，也无伤大雅。” 楚天玄听了这些要求，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即便是他也不是专业的木匠师傅。 难不成雕刻这件事情他还能自己上手吗？ 只要能够沟通，那就证明这个朱沐白是一个愿意和雇主说话的人，只是有些雇主过于甲方，就像是楚天玄前世合作的那些人。 比如甲方会要求五彩斑斓的黑。 logo的设计需要大的同时矮，低的同时高。 甲方公司预算没有多少，其实就是没有预算。 以上种种无理需求，楚天玄都经历过。 他相信自己一定不是那样的甲方。 胡志念没想到楚天玄竟然有如此大的胸襟，觉得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似乎他的年龄和他的心理根本就不匹配，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稳重成熟。 第153章 怪人 “哎呀，贤侄实在大度，既如此，我先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兄弟，多谢贤侄！ 今日我亲自带着贤侄去见我那个兄弟，免得吃了那王八蛋的闭门羹。” 胡志念激动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喝三杯酒，也算得上诚意十足。 只是口不择言，把自己的兄弟都给骂了一顿。 “不过刘皇叔是谁？三顾茅庐又是什么典故？” 胡志念顿了顿，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从楚天玄口中说出来，必然大有来头，可惜除了他以外，胡志念等人，皆未曾听过。 心里难受，一头雾水。 “这不打紧是我话本中的人物和故事。” “哦，原来如此。” 楚天玄只能选择欺瞒，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有惊无险，糊弄住了所有人。 “耿护卫，你觉得那个什么工匠是什么好人吗？” 绿苑在一边悄悄地问耿直。 耿直摸摸后脑勺，说道“这我哪里知道，反正都说脾气不好了，大不了一见面就骂两句呗。 他骂他的，我看我的话本。” 耿直手里面还揣着他的话本，楚天玄忙碌的时候他就偷偷的看一看话本，书店里面出的这些话本可好看了，每一篇的故事都引人入胜。 耿直的月俸一大半都给了书店。 “哎呀，我不是怕姑爷吃亏吗，万一这个姓胡的和那个姓朱的联合起来敲咱们姑爷的竹杠可怎么办？” 绿苑推了耿直一把。 她现在看胡志念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觉得对方就是一个骗钱的，一直以来送上好吃好喝的不算，现在还拉上自己的兄弟。 “应该不会吧，我觉得我们姑爷可聪明了，一般人骗不到他。” 耿护卫眨了眨眼睛，好像自己就从来没有看到姑爷受骗过。 楚天玄吃过亏吗？ 反正在耿直的记忆里没有。 “哼，你就知道看你的话本子，那什么总裁就是个渣男抛弃了怀孕的妻子就去找妾室 天底下哪有妾室压在正室头上的道理？” 绿苑撅着小嘴，和耿护卫推搡起来。 可是她这个小身板哪里是耿直的对手，即便是耿直，站在那里不动，她也束手无策。 正在气头上的绿苑猛地一推，不仅没有让耿护卫晃动哪怕一下，反而自己像是弹簧似的被弹得老远。 “哎呀！” 一声娇哼，众目睽睽之下绿苑倒在地上，鼻子红红的，有些委屈。 “不是我！我没有！别看我！” 耿护卫现在非常慌。 一脸惊恐地看着绿苑，回头对着楚天玄，一阵三连输出。 “哈哈哈贤侄带来的人可真有意思。” 胡志念大笑，一段可做娱乐的小插曲罢了。 “见笑了。” 楚天玄只能拱手表示无奈，这两个活宝路上还能好奇的看着街上摆设的物品没有闹起来，没成想到了宴席上反而打打闹闹。 只能挥挥手，让耿直不用在意，去把绿苑扶了起来。 “你和耿直闹什么呢？你也不看看你这小身板，能是他的对手吗？” 楚天玄拍了拍绿苑的后背，也算是安慰安慰她。 “我没有，我只是我哪知道我撞他，结果是我倒地上。” 绿苑脑子还有点发懵，说起来还是她主动去撞得耿直，没想到倒下的却是她。 “你啊，行了，等会儿就要出发去朱家沟，你俩左右分开站。” 楚天玄没办法，只能让他俩暂时分开，不要站在一块儿，不然指不定又要闹什么。 “哦。” 绿苑嘟着嘴答应了。 因为等会儿要去朱家沟，所以不好喝太多的酒。 “来人，备轿。” “是，老爷。” 胡志念叫下人也抬了一顶轿子，和楚天玄一起出发。 好在城北那边，虽然路远，但是早早地就由官府出面修过一条康庄大道。 沿着官道一路往外走。 速度也不慢，还不到傍晚，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朱家沟。 在朱家沟最外面有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上面被人刻下了朱家沟三个字，一眼就能看到十分显眼。 笔走龙蛇的刻画，让楚天玄惊叹一声。 “嘿嘿，这字儿写得不错，刻得也好，贤侄说是不是？” 胡志念指着这块大石头，对楚天玄这么说，楚天玄当即明白了，这一定是出自朱沐白之手。 “确实不错。” 楚天玄的赞扬也是发自真心。 能够在一块大石头将书法刻画得笔走龙蛇，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其中精髓，足以证明刻画的工匠到底有多强。 这也让楚天玄没想到，朱沐白不仅可以在木头上做出文章，就算是让他在石头上雕刻也能独树一帜。 “嗨，我兄弟是个巧工，原本没打算做这个，是有一回朱家沟的村民实在是没钱了，他发了善心免费给刻地。” 胡志念说起这个也是有点缘由，不过是出于朱沐白一时的善心。 楚天玄点点头，某些事情的小细节也可以侧面印证一个人的人性。 最起码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这个朱沐白本性不坏。 等到了茅草屋前，最外面有着一圈篱笆，中间的庭院种了些蔬菜，侧面和背面不是柴火就是木头。 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一股木头的味道。 反倒是院子里面摆放着大量做木匠时需要的工具，这些工具收拾得极为利索，整整齐齐，有序排列。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住宅。 茅草屋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屋顶的茅草被秋风卷走多少回，至今还没有填补。 房子的院墙也有裂缝和漏缺，晚上睡觉时定然漏风。 怎么看也不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胡志念也有些尴尬，这茅草屋现如今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是不适合招待客人。 “那什么，这个茅草屋毕竟已经存在很久了，年久失修也很正常。” 胡志念只能想尽办法找理由掩盖一下。 “年久失修？ 一个破茅草屋，有什么年久失修的？又不需要扶墙，也不需要添砖加瓦。 要我说就是主人太懒了，满院子的木头也不知道修缮一下房子。” 第154章 古怪工匠 绿苑到底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见惯了各种完好的住所，甚至看过别人附庸风雅的山水书画。 这么破烂的茅草屋，还是头一次见。 很少新鲜，算是开了眼了。 更何况绿苑还是个机灵过人的小丫头。 眼睁睁看着院子里面随处可见的木头，偏偏不肯把木头用来装修自己的房子。 真是个怪人！ “嗯，这一次我觉得绿苑说得对。 那些木头把它劈开，搭建在一起就成，好多老百姓的房子都是木头做的，既然是木匠，更应该懂这些。” 耿直也有些虎头虎脑的，可是他觉得绿苑说的没错。 放着手里有的材料不动，这必然是这个屋子的主人的问题。 “一点都不收拾，乱七八糟地随意摆放，就算是有客人拜访。 连一杯茶水都没有。 哼，没柴烧水吗？” 环顾四周，不仅没有落脚的地方，院子里也没有井水，即便是想要去找个水缸，也根本不见踪影。 大乾朝是一个讲究礼数的朝代，在他之前的每朝每代也都讲究礼数。 可是这些东西在如今这个茅草屋，根本就看不见。 “这样的人真的是一个顶级工匠吗？” 绿苑对这个茅草屋的主人产生了质疑不敢相信在一个乱七八糟的环境当中，会诞生一个大师。 “这个呃，贤侄啊，你听我解释。 朱沐白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只是为人不修边幅，又脾气大，没有人缘。 除了木头和作品外，其他毫不在意，并非刻意怠慢。” 胡志念在那里绞尽脑汁地解释。 楚天玄点点头让胡志念稍安勿躁，也给了绿苑和耿直一个眼神，让他们不要说话。 “无碍，这算不得什么，只可惜现在主人不在，我们且看看他在这里放了哪些作品。” “可好？” 楚天玄并不会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而去否定一个人，所以他甚至主动地请胡志念一起走过这个院子，到茅草屋里看看。 眼见为实。 只有亲眼看到作为木匠师傅的朱沐白和他亲自做出来的作品才能够品评他是否是一个顶级工匠，而不是看他的住所一片混乱，而判断他是一个无能的人。 “好好好，贤侄心胸宽广，乃是当世伯乐，非一般人能及也。” 胡志念一阵溜须拍马。 都快把楚天玄给夸到天上去了。 楚天玄只是谦虚的应答，一行四人进入茅草屋，看见了在屋子的一排架子上摆着些许作品。 这些作品所雕刻的似乎是朱沐白平日所见到的人和动物。 有挑着货架去外面卖货的货郎，也有在田地里面耕种的农民，外出骑马的公子哥。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许多动物都被他一一雕刻。 摆放在了这个架子上，就像是精美的展览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这些都是他雕刻的？” “我收回刚刚质疑的话，雕得和真的一样。” 四个人都被眼前精美的雕刻作品吸引了过去。 主动弯下了他们的腰，近距离地去观赏这些能被称之为艺术品的作品。 那些人物的眼睛里面，似乎看到了他们劳作时的眼神，有着一天的疲惫，也有着赚到钱以后的惊喜。 人物的脸上有着符合他们年龄的皱纹，露出来的上半身，有着符合人体力学的肌肉线，穿着的衣服似乎随风摆动。 好像真的有风在吹这些木头人。 明明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却在此刻因为他们被雕刻出来的动作。 一阵清风吹过。 “咔咔咔咔。” 木雕们纷纷转动身形、关节处还发出轻微的声响。 似是活物，又像是打开了机关纷纷抬头，注视着楚天玄一行不速之客。 诡异中透着神奇！ 并非是单纯的木雕那么简单，似乎另有玄机。 “果真是能工巧匠！如此栩栩如生，仿佛一个小人国呈现在了我的面前，这样厉害的雕工，朱大师真乃神人也。” 楚天玄赞不绝口。 要知道在前世的时候，这种手工工艺品都是顶级的奢侈品，除了顶级富豪普通人家哪里能够见识到这样的作品？ “贤侄满意就好，如此也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胡志念听到楚天玄这样夸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次的引荐没有白费。 此人实力不俗。 楚天玄越发的期待了。 几个人在这里观看物品过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听到了走向这里的脚步声。 楚天玄面色一喜：“看来主人家是回来了。” “走，我们去看看。” 几个人挑首远望，看到有一个人步履蹒跚地向这边走来。 来人大约六十多岁，双鬓斑白，满脸沧桑，似乎尝尽了世间艰苦，经历了世间险恶。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重量并不重，只是一些杂物和破烂的菜叶。 “沐白，我来看你了。” 胡志念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兄弟，往前走去迎接他，两个人在院子里面碰面，十分高兴。 “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可有些年岁没见了还有外人在？他们是？” 可是当朱沐白转过身来，看见了楚天玄等人，脸色一变。 “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雇主，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不等胡志念说完，朱沐白率先开口怒声送客，下达了逐客令！ “全都给我出去！” 楚天玄他们也都愣了一下。 这老头好大的脾气，果然和之前说的一样古怪！ “朱大师，我们来到这里并无恶意。” “出去，没听见吗！？” “既然你们不走，休怪我将你们打出去！” 可是楚天玄的解释在此刻显得有些无力，对方根本不听。 朱沐白径直将自己背上的背篓取下来砸了过去，顺手还将一些杂物和脚下的草鞋一同丢了过去。 “姑爷小心，让我来。” 耿直毕竟是习武之人，挡掉这些东西不是难事，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些东西一一挡下。 “还有打手？果然不是好人给我等着。” 朱沐白气急败坏，却年老力衰，拿对方毫无办法。他家中简陋，就连能够砸人的物件都少得可怜。 第155章 激将法 “老人家，你先冷静一下。” 楚天玄心胸宽广，还不至于和老人家生气、动手。 只能极力出言安抚。 从朱沐白把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对雕刻这份工作，有着无限热情的人。 砸人的物品，都是破破烂烂的杂物，可见平时日子过得不好。 “朱大师，我们来这里是和你做生意的，绝无恶意，不如坐下来谈谈。” 楚天玄再次开口，诚恳地告诉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胡志念也连忙拦住暴怒的老者，念叨道。 “朱兄，你别生气啊，楚贤侄他们是正经生意人，却有所求，送上门的银子哪有不赚的道理。” 胡志念面上有些难看，他亲自把楚天玄带过来，两边都是他的熟人，双方闹起来，是他这个中间人处理不当。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全都出去” “够了，你是三岁小孩子吗？有你这么胡闹的吗！ 我亲自带过来的人你还发什么脾气，难不成你不认我了？你要是说是，我现在就走。” 胡志念做出生气的样子，转身就要离去。 朱沐白直到这个时候才没有继续发脾气，主动上去抓住了胡志念。 “别，志念，我并没有不认你。” 朱沐白说着又瞥了一眼楚天玄他们，气鼓鼓的，看来他还是对陌生人硬闯他的居所，十分有意见。 “你啊，都这把年纪了，这幅倔脾气早该改改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 胡志连拍了拍朱沐白的手背，让他放心，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他。 “我就信你一回。” 直到这个时候，朱沐白的警惕性才稍稍收敛。 楚天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朱沐白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十分排斥陌生人，而且格外警惕。” 耿直走到楚天玄的背后，在他耳边悄悄说几句。 “姑爷，我刚刚发觉有点儿不对劲，那些东西砸过来的时候轻飘飘的，力道还不如一个稚童。” “你仔细看他的双手，虽然十根指头齐全，但其实只有他的左手食指和拇指完好无缺，其余皆废。” 楚天玄仔细的看了看朱沐白的双手，上面遍布伤痕，狰狞可怖，根本不可能是正常做雕刻造成的损害。 伤痕奇怪、扭曲。 从疤痕来判断，定然能够让主人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十指连心可不是说说而已。 “确实有些不对劲。” 楚天玄联想到先前在屋子里看到了机关人偶，再见到本人的过激反应，加上损伤。 自然能够猜到一些什么。 楚天玄心道：这个朱大师身份肯定不简单，看来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总而言之。 这次怕是捡到宝了，一定要把他拿下！ 朱沐白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眼看着楚天玄他们，终于开口。 “我这里不做生意，你们都回去吧。” “朱大师不用这么急着拒绝。 这一次胡大师也会和你一起制作手办，他负责把东西画给你看，你看到图纸以后再雕刻出来，即便是我们也只有在交货的时候才会上门叨扰，绝对自由、安静。” 楚天玄也看出来，朱沐白对胡志念是有信任度的。 所以他直接开口说明胡志念已经参与到了这一次的生意当中，到时候也会作为中间人把图纸拿给朱沐白，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 像他这样警惕心十足的人，不可能再让其他人和他接触了，只能让胡志念作为中间人两边跑。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就算是让胡弟和我一起，我也不答应，你还是走吧，我不差你这点钱，我活得下去。” 朱沐白断然拒绝，还是不肯答应他。 哪怕自己吃糠咽菜，也不愿意主动去接受，似乎和别人合作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嘿！你这牛脾气还有完没完了？你知不知道有了这笔钱你可以每天吃好一点，不用再到山上去找吃的了。 凭自己的双手赚钱，有什么不行的，你非得把人家往外推？” 胡志念气的不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送上门的钱都不赚，这不是傻吗？ “快走，我这里不欢迎其他人。” 朱沐白转身要关门了。 楚天玄也有些头疼，没想到这个朱沐白拒绝的这么彻底，柴米油盐不进。 说再多都是徒劳无功。 “楚贤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个兄弟脑子一根筋转过来，你等我再和他说几句，一定能说服他的。” 胡志念也有些无奈了，但是他咬咬牙还打算继续坚持，总能够说得动朱沐白。 这不仅是碍于楚天玄的面子，更是为了改善朱沐白的生活。 就算是撒泼打滚，也要促成此事！ 绿苑灵机一动，故意加大了音量，妙语连珠的吐出了一大串话，眼神还时不时的看着，背过身去的朱沐白。 “嗯，姑爷，我们还是走吧，人家不答应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我们这笔生意难度极高。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肯定老眼昏花、手抖脚软，做不出来。” “你看看他满地的木头都没有拿去修缮破漏屋子，就这样随便乱摆着，一看就知道年老力衰、力不从心。 何必强人所难呢。” 楚天玄莞尔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古灵精怪的，竟然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三十六计之一的：激将法！ 往往对于犟种老头，出奇地有效。 “对，姑爷，咱走吧，不受这气。” 耿直反应过来，接着绿苑的话继续加油添醋是不忿道。 闷声闷气地拉着两人，就要走。 “你说谁老了？谁力不从心！” 朱沐白果然上钩，梗着脖子怒问道。 楚天玄几人莞尔，却不露声色，脚下不停，口中继续添把火。 “就是就是，我听说隔壁村有个师傅可厉害了，雕刻功夫那才叫做一绝。” “我们这就去找那位大师必定不是个老眼昏花、雕刻不动的老头。 肯定比眼前的这位厉害。” 绿苑扯着嗓子，进行绝杀。 就是要让朱沐白听得一清二楚。 第156章 六子联方 “放屁！谁说隔壁村的比我厉害？谁说我做不出来？你知不知道在这我说我的手艺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的。 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 “就算我双手废了但仅凭两根手指，我也能完成创作。随我来！” 朱沐白也不知怎的气得满脸通红，猛地转过身来，就把院子里的工具都捡了起来。 “这都是我专用的工具。 你们！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才叫做真功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够比的。” 朱沐白拿出一枚铜板，要展示一下他的本事。 楚天玄他们也好奇地看着朱沐白手里的那块铜板，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朱沐白用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钢线，这样的材质还是楚天玄见。 只见。 朱沐白把铜板在边上的木台固定好了以后，用嘴咬着钢线的另一端，钢线在铜板中间开始小心分割。 “当。” 片刻须臾。 那块铜板就被他均匀地一分为二，切割面整齐，平滑如镜，果然技艺高绝。 别说是只用了两根手指，就算深耕数十年的雕刻大师，双手健全，也能做到。 “果然是捡到宝了。” 楚天玄眼中闪过惊艳的赞许之色。 “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有这一手，好厉害。” 绿苑和耿直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朱沐白还有这样的绝技。 古时候的铜板是用黄铜，掺杂着其他的诸如铅，锡，锌等杂物混合制作而成。 铜是较软的金属，延展性极好，耐用。 就算是在现代想要把这些铜钱一分为二，也是十分困难的，很容易造成断裂。 总之就是分开容易，两边重量丝毫不差，保持完整。 很难！ 但是对于朱沐白来说，他能够使用力量的仅仅是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但他利用一根钢丝就能够将铜钱劈开。 这不仅仅是使用了力量，而且还使用特殊手法和技巧。 技巧这东西说起来就有点玄乎，只有有天赋的人才能够领悟其中的奥妙所在，而不是像一般的莽夫胡乱地发力，最后不得要领。 “哼。” 朱沐白看着边上这些人惊讶的眼神，似乎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哼”了一声。 收起自己手里的工具，还是要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啪！” 关门谢客。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这激将法好像有些过了头，逼着对方把绝技都显出来了。 “朱大师果然厉害，如此技巧又有谁能够与你争锋？ 看来胡大师亲手画下的佳品，也只有朱大师能够雕刻的惟妙惟肖，不负胡大师的盛名。” 楚天玄在这沉默的气氛当中，一阵彩虹屁吹嘘的，朱沐白总算不再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能够静下心来进行交流。 来自前世的心理学教育。 “我胡兄弟画得自然好，但要我给他雕刻，我却是不愿并非钱财，而是没难度是事情，我不屑去做。” 朱沐白好大的口气。 真当自己是鲁班在世了！ 楚天玄心道：“看来不让他吃点儿瘪、磨砺一身傲骨，断不能为己所用了。” “既然如此，小子这有一物件，不知大师可愿看看。” 楚天玄当即吊起来胃口。 朱沐白自视甚高，见有人挑衅，哪有不接的道理。 “可有图纸？拿出来一观。” 他自信只要有图纸，就没有他制作不出来的东西！ “那你可瞧好了。” 楚天玄说着便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刻画。 太高深的他不会，不过孩童时期常玩的玩具还是记得的，零件简单，刻画制作容易。 但是简单、容易地拼凑在一起。 便成了极其复杂的难解之谜。 “就这？你莫不是在耍我，如此简单的零件还不是举手就来。” 朱沐白大感失望，原以为会是什么刁钻，难解之题。 没想到完全没有难度，别说是他这样的资历深厚的大师，就算是初学者花费的心思也能做出了。 楚天玄见状也不恼，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做出来并不难，但难在拼装、拆解老先生可敢一试？”楚天玄自信满满道。 “哼，做就做，最多几盏茶的时间，便能得当。” 说着。 朱沐白当真就地选材，动手制作起来。 果然如他所说，没有难度，十几分钟便做出了三套零件。 “好了，小子下面怎么做？” “你就瞧好了吧。” 只见楚天玄接过零件，开始不紧不慢地拼装、演示。 一气呵成。 当零件套在一起时，才丢给朱沐白，示意他拆解开来。朱沐白哼了一声，开始动手。 没想到拼装如此轻松、写意，到了拆解时却如此困难。 朱沐白不得要领。 任凭他如何使力，都拆解不下来，急得满头大汗，面露囧像。 “不应该啊，能装就能拆我怎么解不出来。”朱沐白自言自语道。 显然是陷入了被动。 楚天玄薇薇一笑，他的玩具可不是普通的玩具，而是闻名世界的“鲁班锁”。 传说春秋时代鲁国工匠鲁班为了测试儿子是否聪明，用6根木条制作一件可拼可拆的玩具。 这种玩具后人就称作鲁班锁。 其实这只是一种传说。 鲁班锁亦称孔明锁、别闷棍、六子联方、莫奈何、难人木等，它起源于中国古代建筑中首创的榫卯结构。 孔明锁种类繁多，常见的为6根组合，其次为9根组合。依照不同榫形，它们可以变出多种。 如9根孔明锁，挑选其中的若干根，可以完成“六合榫”、“七星结”、“八达扣”等。 这种三维的拼装玩具内部的凹凸部分啮合，十分巧妙。其形状和内部的构造各不相同，一般都是易拆难装。 拼装时需要仔细观察，认真思考，分析其内部结构。 众人见朱沐白忙活了许久、老脸震得通红，也没能解开，不由也对其手中的鲁班锁产生了兴趣。 “不就是几块木头吗？有什么可难的。” 绿苑小机灵，口直心快。 当即让朱沐白难堪当场。 第157章 被人卖了 “小丫头，莫说诳语。” 朱沐白只到她在消遣自己，冲她没好气道。 绿苑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当即就来了脾气，撸起袖子从他手中抢过了鲁班锁，口中念念有词。 “刚刚姑爷不是装给你看了吗这样，再这样喏，你看，不就解开了吗！？” “啪嗒。” 绿苑只看了一遍，便能逆推解锁。 当真是天赋异禀。 着实让人惊叹！ “好聪慧的小姑娘，天赋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朱沐白眼球掉了一地。 结结结实实被绿苑给上了一课。 “制作什么手办的差事，我答应了。” 朱沐白直到这时候才松了口。 楚天玄见状自然欣喜：“这是自然的，您和胡先生二位乃是世间少有，要能合力而为，定然天作之合。” 谁知楚天玄话说一半。 朱沐白猛的话锋一转。 “但是现在我有一个要求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朱沐白停顿了一下，看着楚天玄身后的绿苑，显然和绿苑有关。 难道是刚才的打脸行为，让这个朱沐白生气了？ “家中的丫头不知礼数，平日里被惯坏了，还请大师见谅，我愿奉上礼金，作为歉意。” 这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楚天玄也是诚心诚意的想要代绿苑赔礼，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朱沐白自然答应合作。 “不是，你不用多赔我钱，我也没那么小气，一个小丫头说我两句，我还能生气吗？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在这里做多长时间的工，这小丫头就得跟着我，在这里打多长时间的下手。” 朱沐白提出的要求，让楚天玄眼睛眨了眨，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看上绿苑那丫头的天赋了？ 莫不是起了收徒的心思！ 楚天玄还没回话。 绿苑一听点名，她直接就急了，拉着楚天玄的手臂晃了晃，就是小女孩撒娇的模样。 “不要，姑爷，我才不要呢，他这里到处都是灰，还有各种各样的木头屑。 我在这里岂不是每天都要打喷嚏，灰头土脸的，我才不干呢。” 留在这里跟着朱沐白做木匠，那岂不是要累得四肢发软。 更何况这里灰尘遍布，到时候浑身上下连一个干净的地方都没有，对于女孩子来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哎，绿苑，又不是让你每天都待在这里，只是在朱大师干活的时候跟着他，等到了做工结束的时候，你晚上还要回到府里的。” 楚天玄脑子一转，觉得这笔生意实在是太划算了。 绿苑可是自己的身边人，一直忠心于他和关秀婉二人，朱沐白愿意亲自出手教她，何乐而不为？ 虽说楚天玄取巧，用鲁班锁让他难堪了一回。 但只要重复多拼组几次，便能明白其中关窍，而朱沐白卧室中迎风转头的机关人偶，却不是楚天玄能够看透的。 说到底。 朱沐白才是真正的大师，而楚天玄只是出奇制胜而已！ “再说了，你想想如果你白天在这里，那府里的事情你就不用再做了。晚上回到府里就洗澡睡觉，舒舒服服的，再额外补你一份儿工钱。” 楚天玄又补了一句，听上去似乎很是划算。 绿苑觉得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那不就是可以轻轻松松地玩上一天，然后就回家吗？ “嗯，嗯，好像是这样哦。” “不过还是要回去问问小姐，若是小姐不同意，我可不敢做主。” 绿苑觉得还是必须征求一下关秀婉的意见。 毕竟关秀婉是让她跟着楚天玄，帮其付账的，现在被他“卖”了，总要知会一声。 楚天玄暗道一声：妥了。 赶紧答应朱沐白。 “朱大师，你提的这个要求没有任何问题，从今往后只要你开工，绿苑都会跟着你学习。 另外我们的工钱还是照常算，你看这样可好？” 朱沐白看他如此诚心诚意，绿苑也跟着自己，自然再也没有别的话说。 “嗯，你都答应了，那我自然也答应，你以后随时让胡兄弟来吧，只要给我图纸，你规定好日子，一定在那之前给你送过去。” 朱沐白自然是不担心自己的手艺有任何的问题。 哪怕是还没有亲眼看见胡志念送过来的图纸，他也敢保证自己一定做得出来，绝对不会偷工减料，也不会延期交物。 “朱大师的手艺我自然是放心的，那么以后就有劳了。” 楚天玄拱手抱拳，礼数周全。 从来到这里到现在，楚天玄都是求人办事的真实态度，并未因为对方的过激行为，而产生不满，恶语相向。 这反倒是把朱沐白搞得不好意思了。 “请。” 朱沐白也难得地跟着胡志念一起送客。 此事算是敲定了。 傍晚。 回到关府。 楚天玄他们吃过晚饭，在前厅关秀婉听绿苑说了今天的事情，难得的嘴角带了笑意。 “你这丫头真是胆子大，你也不怕，万一失败了，朱大师一怒之下还真把你们都给赶走了。” 关秀婉也笑了，没想到绿苑这丫头不光是机灵，胆子也大。 既然无意中促成了此事。 “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那个朱大师一直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不停地要把我们往外赶。 如此这般不讲情面，我也是气愤，才出言相激的。” “还说呢，小姐你一定要帮我，姑爷明明说我不用干活所以才答应的。 我走的时候悄悄去问了朱大师，我要干的活可多了呢，又要搬木头、又要学画图、看图，制作零件” “小姐救我！” 绿苑和关秀婉撒娇。 她当时可没想那么多，最重要的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被楚天玄给卖了。 顿时委屈极了。 楚天玄走过来，关秀婉看着他。 “你肯答应朱大师这个条件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你实话说吧，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关秀婉果然是了解楚天玄的。 她这样一问楚天玄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特别的高兴。 “知我者，娘子也。” 楚天玄笑着坐在关秀婉边上。 只剩下绿苑还在云里雾里地看着他们家的小姐、姑爷。 第158章 缺一门 “今天我们在他卧房中看到很多怪异人偶，随风自动。 所以我特别留意，仔细寻找果然被我在院子里那些摆放整齐的工具当中，看到了压在最下面的一本奇书。 翻开的页面里面有详细地描述某些工具的使用方法，包括一些工具的制作，和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制作方法完全不同。” “以我的经验来看，极有可能出自一本早就失传的奇书《缺一门》” 楚天玄说起今天在院子里的，发现他当时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在当时片一片绿苑，也答应了朱沐白这个条件。 “缺一门？那是什么东西？” 关秀婉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本书。 楚天玄想了想应该怎么去解释。 这个时代没有流传过鲁班这个人物，但是机巧之术、鬼斧神工之书，却极为相似，似乎是时代发展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就算是没有鲁班，也会有张班、李班等 话说远了。 回归正题。 “咳咳，简单说，就是一个传奇木匠留下来的书。 上面一部分进行了工匠方面的浅显解说，而后相关内容十分精妙，被称之为机关术。” “用木头达到机械操作，巧妙地控制事物，做出神奇的效果。 比如朱大师可以制作在天上飞的木头鸟，在水里游的木头鱼，这些都是用木头做出来的，可以自己动。” 楚天玄简单的解释举例。 可是随着他这么一说，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那些木头都是死物，你这么说岂不是能把它做成活的？那岂不是妖术？” 关秀婉震惊。 头一回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太玄幻了吧。” 绿苑更是在一边张大的嘴巴，好奇宝宝一样的盯着楚天玄，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 “自然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妖术，而是人力能够做到的，所以那本书才叫做奇书，而他的名字缺一门也有点讲究。” 楚天玄像是讲故事一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吊起了关绣婉的胃口。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原理？快说说看。” 关秀婉对这本所谓的奇书非常感兴趣。 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传说，尤其是书名，还叫做《缺一门》更是闻所未闻。 “姑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 绿苑也在边上特别的期待。 “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我就和你们讲讲吧。” “因为呀，老天爷是公平的，你掌握了这人世间其他人所掌握不了的神奇之术，相对应的就要缺一门。 意思就是说从鳏、寡、孤、独、残当中选一门，作为学习了这本奇书的人这辈子所缺。 正所谓有得便有失，就是这么个意思。” “【鳏】就是男人一直娶不到老婆或者娶老婆，老婆就死。【寡】就刚好相反，是女人一直找不到丈夫或者丈夫死。 【孤】就是年幼的时候失去了双亲的孤儿。【独】就是年老以后无儿无女，独身一人。 【残】就是身体上有残缺的人，或聋或瞎或哑或肢体残缺，精神失常，或者一辈子一直生病都算残。” 你要不听听你在讲什么？ 这还不是邪书？ “所以想要学习这本书，想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可也要想想，你能够从这本书里面学到常人眼中所谓的法术，死物都能变成活的。” 楚天玄解释了，缺一门到底有哪些作用和代价，最重要的就是他那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能够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可是这天底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机缘，有机会学习到这本书的，他也没想到朱沐白竟然是缺一门的传人。 而且还点名绿苑一定要跟着他一同学习，这不就是要把他的所学都传给绿苑的意思吗？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是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这可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机关要术！ “照你这么说，缺一门这一代的传承着实不容易，他能够选中绿苑，或许是因为绿苑在当时表现得格外机敏，他是看中了这份心思。” 关秀婉也是一点就通，她明白了这门技术有多么的难得以后也立刻联想到了绿苑能够，被对方看上眼的原因所在。 “我想应该是如此没错，缺一门做事不容易，大部分人因为残缺都导致心理扭曲，难以和常人相融合。 朱沐白的脾气虽说暴躁，却也还能有人说得上话至于绿苑嘛，就更没有问题了！？” 楚天玄点点头确实是如此。 朱沐白此人性格怪异，桀骜难驯，难以融合到人群当中，对于未来的发展也不利。 绿苑机灵果敢，心思又强于其他人，这样活泼的人在缺一门中，可是稀世珍宝。 再说。 “缺一门”这三个字放在绿苑身上，也早就已经符合了其中一门要求。 绿苑无父无母，可不就是占了一个孤字吗？ 朱沐白也是看清了绿苑的命格，才提出的要求。 否则，岂不是草菅人命！ “我们如今正是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朱大师虽说答应了帮我们雕刻手办，可也仅仅是答应了这一件事情。 如果将来想要请他帮忙，我料定他不会愿意。” “如今就不一样了。 绿苑要是跟着去学习了这机关术，到时我们有什么万一遇难，就全靠绿苑帮衬了。” “就是不知道，绿苑愿不愿意？” 楚天玄突然叹了口气，说了这样的话。 关秀婉都差点没有忍住翻一个白眼，好在她这么多年的素养让她忍住了。 这摆明了就是在下套而已，但是关秀婉并没有说破。 “嘿嘿，我自认性格比其他人开朗许多。 虽说打小没了爹娘，但是在府里上下都没有人瞧不起我，有老爷和夫人，还有小姐，对我关爱有加我从来不知什么是苦，什么是难。” 绿苑也笑了，她虽然幼年时候遭遇的不好，失去了父母，但是她此后的人生在可谓是喜遇贵人，日子也过得顺风顺水。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心态比别人开朗、跳脱的缘故。 第159章 绿苑被卖了 “如今既然有机会能够有这样的奇遇，学到别人梦寐以求的奇术。 绿苑愿意！ 将来等我学有所成，一定能够报答姑爷和小姐！” 绿苑越说心情也越有些激动。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府里不能够报答关家的恩德，如今有这样天大的馅饼砸到自己的头上，她当然要稳稳接住。 更何况。 刚才楚天玄都说了，缺一门当中的要求她已经符合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去学习也不会再有任何损失。 又何乐而不为？ 楚天玄和关秀婉对视野两个人都点点头，这样的奇术自己的心腹去学了，自然是最好的。 “绿苑，可不是姑爷要强人所难，学习机关术是要下苦功夫的，到时你跟着朱沐白舍不得，免不得每日都要在那些木头上搓磨、日日操劳。” 演戏当然要演全套。 即便是绿苑已经变成非常主动的去学习了，楚天玄还要把这个苦情戏演下去。 关秀婉在一边就是不说话，眼睛一闭。 脏东西 眼不见为净！ “不！无论这机关术有多难多累我都要学，我还要学得比朱大师还要好，只有这样才能报答姑爷和小姐。 无论有多苦多累，我绝无怨言，还请姑爷放我去学！” 绿苑无比的诚恳。 “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磕了好几个头。 真恨不得连夜就收拾行李，搬到朱沐白的那个破茅草屋里面去。 关秀婉对着楚天玄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就是再说差不多的了，不能看孩子傻，可劲儿霍霍。 说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小丫头。 楚天玄见目的达到，自然是见好就收。 “既如此我也不好再多劝什么了，绿苑你且放心跟着朱大师去学，将来若是学有所成，他日我们关家上下，还要仰赖于你。” 楚天玄笑眯眯的，把绿苑从地上扶了起来，十分情真意切的说道。 才让绿苑去收拾一下自己房间里面要带去的日常用品，明天一大早，就让人把她送到朱沐白那去拜师学艺。 等到绿苑回房了，关秀婉才终于和楚天玄开口。 “你啊，绿苑本来就是一个实诚的孩子。 你那样说，这孩子竟然拼了命地去学，她在府里长大到现在还没吃过苦，希望不要被你推进火坑。” 关秀婉还是心疼自己的身边人。 “娘子放心，到时我会让下人每日都过去送些好的东西，一应物品我都会叫人准备好，绝对不会苛待绿苑。” 楚天玄非常贴心的让关秀婉放心，他早有计划。 “如此可放心了。” 关秀婉当然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次日一大早。 “小姐、姑爷，绿苑这就出发了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一定勤学苦练，早日报答关家大恩。” 绿苑就精神十足地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去了朱家沟。 这孩子，实诚得让人心疼！ 饶是楚天玄这样的人精，眼底也是闪过一丝愧疚，不过很快就被未来可期，四个字湮灭了。 人各有命！ 这是绿苑的机缘，成为机关大师，总好过在府中当一辈子的丫鬟要好。 茅草屋还是那个茅草屋，破旧不堪，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屋顶都给吹没了。 朱沐白倒也没有闲着。 起的大早并不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是将自己所有的工具都检查一遍，将它们擦得锃光瓦亮。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个道理虽然简单，但是能够日复一日坚持的却没有多少。 “来啦。” 朱沐白瞥了一眼绿苑。 并没有主动去欢迎她，更没有让她做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儿，又一屁股坐在边上检查它的工具和木材。 绿苑倒也不生气，反而把自己的包袱放到屋子里面，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赶紧出来寻找到茶壶和杯子开始烧水。 “师傅，今天日头毒，等到了晌午更热，我给您烧点水，等会儿渴了好喝，我还带来了新鲜的茶叶，您一定要尝尝看。” 绿苑十分的自来熟，明明朱沐白没有其他的表示，她已经开始烧水煮茶，准备伺候好她这位手有残疾的师傅。 “嗯，你，你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吗？” 朱沐白上下打量了一下绿叶，发觉她浑身上下都很健康，性格也十分爽朗，很符合他的择徒标准。 越看越满意。 那日他看绿苑，眉头上下、上至天庭两旁，下至两眼及眼的两角“日月双角”。 便大致推算出了家中情况。 日为父月为母。男左女右须分晓。左太阴，右太阳，太阴太阳管爹娘。左面塌陷父先死，右面塌陷母先亡。 日月角色若光明，父母双全寿命长。 日月角上若塌陷，父母有病不安康。轻者吃药要破财。重者要英年早逝。 显然，绿苑是属于后者的。 果然，接下来绿苑的话，便验证了朱沐白的猜想。 “师傅您要有什么大事想商量就找我家小姐和姑爷，我小时候没了父母，如今关府就是我的家。” 绿苑倒也乖巧，回答的时候既解了朱沐白的问题，也告诉了朱沐白她和关府之间的关系。 要是朱沐白现在有什么不满的，绿苑也可以随时都回去。 明人不做暗事。 既然已经拜师，就不能够和自己的师傅之间在耍什么心眼。 绿叶虽然书读得不多，欺师灭祖的事儿，却也做不出来。 “嗯，你把那边那几个已经劈好的木材搬过来，放在这个方台子上，刨木头去。” 朱沐白点点头。 直接开始指挥绿苑，让她把今天早起朱沐白批好的木材抱过去刨木头。 绿苑老老实实地去做了。 “师傅，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刨木头呀？你当初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学的吗？” 绿苑抱起其中一块木头，都累得额头上满是汗水而后拿起刨子机在那儿前后来回地刮。 “你能和我比吗？我在拜师以前，画过工笔，画过山水，上手学的第一件事和你自然不一样。” 朱沐白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绿苑有点生气，但是又觉得朱沐白确实厉害，看看满屋子的机关人偶，足可见一斑。 而且还是在双手几乎全部报废的情况下制作的。 全盛时期，又该有多强？！ 第160章 教授 “画画？你还会画画？” 绿苑撇了一眼朱沐白的那双手，只有左手食指和拇指，还能够正常地运作，另外的手指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拿起画笔的样子。 “你懂个屁，你要是不会画，你怎么知道你要把这个东西雕成什么样子？ 人的脑袋，人的肌肉是怎么长的你不得知道？ 啥也不知道。 小脑袋瓜里面天天的想什么呢？” 朱沐白说起话来半点不客气。 可是每一句话又是在提点绿叶告诉他想要做好一个顶级的木匠应该学会的东西有哪些，而这些东西之间互相又有什么关联。 “我！我当然在想师傅你喜欢吃什么呀？ 师傅，你今天要教我什么呀？师傅你渴不渴？水烧开了我给你泡茶呀。” 绿苑气鼓鼓的。 可是随后一想，确实如此，便又喜笑颜开，根本就不把朱沐白怼他的话当一回事儿。 “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认真学画的，师傅不要气恼。” 反而嬉皮笑脸地说起，边上的水已经烧开了，想要给师傅泡茶喝。 “” 朱沐白眼睛一瞪。 他这个人长得凶神恶煞的，要是换了别的小姑娘，一定被吓得掉头就跑，偏偏这个人是绿苑。 不仅没有被吓跑，反而还凑了上去。 “师傅，你眼里有血丝哎，姑爷说过这是充血，就说明晚上睡不好，师傅你是不是因为没有老伴，所以夜夜孤灯啊？” 绿苑这油腔滑调的，除了楚天玄以外，都想不到她还能和谁学到这门本事。 “去！你要是那么闲泡什么茶？去把那几块木头都给我抱起来捆在一起。” 朱沐白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看来也被他这个新收的小徒弟气到了。 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够在惩罚的同时锻炼一下。 “啊？那几块木头一看就很重，还要让我把他抱起来捆着？师傅，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绿苑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 右边的那几块木头体量都和她自己的身高差不多长了，偏偏朱沐白，要求把那几个木头全部都放在一起。 就她这小身板不得累死在那里。 “什么故意不故意，我是你师傅，我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 朱沐白再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有一些抓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从起床见到绿苑开始，他就总觉得有一股可有可无的“生”气在徘徊。 一个平时从来没有好脸色的人，此刻甚至有些想笑。 朱沐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之后，脸色一变。 自从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身体残疾以后，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浮动。 这个冷冷清清的小地方，就连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茅草屋似乎也意外地沾染到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这是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师傅师傅，这块为什么那么轻？和我猜想的不太一样，到底是为什么？” 绿苑虽然嘴巴不停。 “小丫头片子，吵死了。” 朱沐白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一句，语气也谈不上严厉。 毫无威严可言。 “哼，不说就不说吗，干嘛吼人家。” “” 茅草屋外忙碌的两个人一直等到了傍晚。 红色的朝霞远远地看上去撒了一片，映衬在人的脸上，把人也映衬得娇艳欲滴。 绿苑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在红霞的映照下，更是如同一朵鲜花绽放。 “小丫头片子，趁着现在多学点本事，以后免得被坏男人骗我能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我躲了半辈子，有了传人，就不担心断了传承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了。” 朱沐白只是看了一眼，小声的嘀咕着。 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手下绿苑，也是了却了他一桩心愿。 这才多长时间？ 他这态度，俨然有把绿苑当成自己闺女培养的意思。 这便是偏爱！ “师傅，你到底想把这些木头拿来干什么呀？” 绿苑好不容易把院子里所有的木头分门别类的放好，赶紧过来喝了好几口的茶水，还不忘把这茶水端好以后拿给朱沐白。 朱沐白倒也不客气，接了茶水喝了起来。 “这些木头品种不同、作用也不同。 他们本身的材质和生长年份不同，用来制作的零件、部位也不尽相同，你还有的学呢。” 朱沐白并非是一个不懂收拾的人，只是他一个人要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收集齐全，并且还要收拾好，是一个非常费时间的庞大工程。 原本他打算第二天开工，给自己做一些小工具，辅助自个儿完成制作的。 没想到天降一个小徒弟，那他就没必要亲力亲为。 “师傅你就是骗人。 姑爷说了，你能够做出好多神奇的东西，像这样把重的木头端起来的机关道具，你一定会做，我看你就是懒的。” 绿苑说着说着又提起了楚天玄。 朱沐白在这一天的时间内已经听过太多次这三个字了，而如今他心里面也是越来越惊讶，想不通为什么他为何会知道的这么多事。 难道也是那个古老世家的传人？！ 算了。 只要不来找自己麻烦，管他什么身份。 朱沐白直接选择了摆烂，反正目前来看，双方并不存在冲突，更不是他的那几个仇家。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机关道具，你家姑爷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就不多解释了。你想要轻松点当然可以，不过你得自己做，我只管一旁指点儿。” 朱沐白现在的态度简直和摆烂没有什么区别，绿苑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师傅你什么都会做，却又什么都不做，就可劲儿霍霍我吧，哼。” 绿苑差点被气得跳脚。 可是手上动作倒也不停，眼看着时间已经晚了，还去茅草屋里把朱沐白睡觉的地方重新收拾了一遍。 这两个人在嘴巴上是谁也不会饶过谁。 可是真要说起来。 绿苑对朱沐白的关怀，朱沐白都看在眼里，他很清楚这小丫头，是真的把自个儿当成她的师傅来尊敬的。 第161章 天赋异禀 “你今天先把所有的木头都认全了再离开，别到时候我问起，你又忘记了。” “我早就记下来了，你听着。” 朱沐白这话一说完绿苑可相当的不服气。 她当即站过来指着边上那些亲自收拾过的木头，一个一个点起名来。 “小叶紫檀，柔韧性最好的红木木材，适合雕刻，精雕细刻后柔韧有余。 棕紫色，坚固精致，通称红木，雕琢后经过抛光上蜡呈黑玉色，极其美观。” “黄杨木，木质细腻、坚硬，纹理细致均匀，雕琢后经抛光上蜡极其美观，缺点是生长缓慢。 冬天开花，春天结籽，四五十年才能够长成。” “还有那个，你说最贵的花梨木，特别珍贵的木材，适合雕刻各种传统家具和皇室喜欢的高档工艺品玩物等。 边材色淡，质地略松，心材色红褐，纹理精巧漂亮，质地细腻美观。最为讲究的是纹理有如行云流水般变化多端，质地细密。” “还有还有，楠木，樟木，檀香木，乌木” 绿苑此刻就像是如数家珍，对于她亲自收拾过的每一根木头都能够清楚的说出这是什么，木头属于什么材质能够用来做什么，珍贵程度又是如何。 而这每一点都是朱沐白随口就已经交过，但是让朱沐白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提过一遍，绿苑就能够全部记住。 捡到宝了。 “师傅没想到吧，我在府里的时候上上下下好多事情都要找我呢，我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谁和我说的要去找谁要干什么我都能记得，更何况这几块小小的木头，难不倒我。” 绿苑说起这个那是相当的骄傲，她一直以来都在于记住各种各样传话的活，她的记性是出了名的好。 朱沐白没想到这个小徒弟越来越让他出乎意料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学习除了要灵活运用以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把所教所学的东西死记硬背在脑子里面，刻入脑子，刻入骨髓。 想要用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能使用。 “不要在这里得意，不过是几块木头而已，我当初一个时辰就记住了，你还花了一天时间。 有这闲工夫，你不如想想怎么把那幅画临摹下来。” “我可告诉你，这幅画虽然是我的胡兄弟画的，可是上面的每一只鸟，每一根羽毛你都要画下来，少一根你就不要睡觉了。” 朱沐白心里自然有谱，可是嘴巴上依然没有对绿苑有过多的赞扬，反而对于接下来的一步加快了教导的进程。 他开始要求没有任何基础的绿苑学习临摹，想要让她的手保持一个稳定性，心态练得更为细心细致。 尤其是工笔画当中的鸟，每一根羽毛都有走势，细节尤其注重。 “啊？画鸟啊？还有毛？ 师傅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你知道一只鸟身上有多少根羽毛吗？拔上一个时辰都拔不完，现在居然要我画画呜呜呜。” 绿苑看着茅草屋里面摆着一幅画。 打开一看。 果不其然，印着胡志念的私印，上面的小鸟憨态可掬地挨在一起，享受着春天的到来。 一幅画就让人看到了，动物与大自然的和谐着实厉害，可是最难的还在于这些鸟上面的羽毛。 绿苑的双手都在颤抖，画羽毛，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画个羽毛就要你的命啊，那要是让你做一些更精细的玩意儿，你是不是要去阎王爷那里赊账啊？赶紧滚去画去。” 朱沐白摆着一张臭脸催促绿苑，立刻动手。 “知道了师傅，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当心以后徒弟我不给你泡茶喝。” 绿苑俏皮地吐了一个舌头，佯作生气的样子，这才跑去把那幅画摆在工作台上，准备临摹。 师徒两个一边打趣一边做着各自的事情。 这是一个漫长的学习过程。 楚天玄知道他们一定会经常陷于忙碌，压根没打算去打扰绿苑和朱沐白，现在他更应该去兰桂坊。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一趟了。” 上一次大火之后，各方面的损失都应该算一笔账，即便是兰坊主没有亲自说，他也应该去过问才好。 凑巧的是，今天兰坊主也在处理兰桂坊后续的事情，身边事无论大小，底下的人都要问她。 一时间没法来见楚天玄，只能让他等一等。 “实在抱歉，还请楚公子坐上一会。” “你且去告诉兰坊主，我在这里等她，不妨事，等兰坊主忙完了再来见我。” 楚天玄认真地叮嘱边上这个传话的仆人。 “是，楚公子，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仆人领命退去。 兰桂坊其他人上前伺候，水果，糕点，瓜子花生，美人环绕。 楚天玄也不拦着。 就小吃小喝两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过了一会儿。 赛金花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楚公子，兰桂坊多有怠慢，还请见谅让奴家来尽一下地主之谊。” 她一出场可当，真是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一身肚皮舞舞娘穿着的紫色纱衣。 肌肤赛雪，肤如凝脂，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就连那几个守在周围的仆人也忍不住吞着口水，可是他们没那个胆子上前只能斜着眼儿偷看。 “这里有我，你们便退下，忙自己的事情吧。” “是。” 赛金花一抬手招呼那些仆人，让他们退下。 其他美人眼看四大花魁之一都来了，也不会自讨没趣，非常自觉地离开。 这一下客房里面就只剩下楚天玄和赛金花两个人。 楚天玄莞尔，笑着说。 “今日来此是有事和兰坊主商量，并非为私，否则定然要找大名鼎鼎的赛金花聊聊风月。” 楚天玄来了一招：下次一定。 这招式无论哪个朝代哪种场景都可以使用，百试百灵。 “兰坊主如今正忙呢。 倒也不用，再等到公子为私的时候了我房里有一幅画，听说是前朝闻大师的真迹，楚公子才学非凡，不如帮我看看是真是伪。” 赛金花魅力太大，看得人口干舌燥，还亲自邀请。 第162章 图穷匕见 楚天玄手都跟着一抖。 一开口便是“开房”，这是要吃定我的节奏啊？！ 他的第一次可是打算留给关秀婉的 赛金花站起来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个动作，都仿佛让她的水蛇腰跟着扭动了一下，这还不得让人眼睛都看直了？ “走吧，公子。” 一秒钟之后。 楚天玄嬉笑地回道：“姑娘难得有此雅兴，岂能辜负，请。” “呵呵，随我来。” 赛军花的手柔滑细腻，勾着楚天玄的手，还时不时地用手指屈起在掌心画着圈，让人痒痒的。 也分不清到底是手掌心痒，还是心里痒了。 楚天玄跟着走，到了二楼赛金花的房里。 一阵花香吸入鼻腔，让楚天玄精神一振，这东西有点名堂啊。 在这闷热的气氛当中，楚天玄甚至看见了，在房间里面准备了一个木桶。 这是洗澡用的木桶浴啊，上面还有零散地飘了不少花瓣。 边上准备了美酒，不多不少，两个小巧的酒杯摆放整齐，房间里甚至在木桶边上刻意放了一面铜镜。 铜镜是沐浴时，倒映身影增加情趣所设置的。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知道铜镜，除了早上用来洗脸以外还有这种作用。 必然是兰桂坊的姑娘，才懂得铜镜的多种用法。 楚天玄心道：这不就是前世的莞式沐浴会所吗？精华皆在其中。 真在楚天玄愣神的时候。 赛金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公子，我看你出了好多汗呀，连衣领都湿了呢。” 赛金花若有所指的，伸出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放在楚天玄的脖子边上，明明只是捏着他的衣领说话，但是若有若无的触碰着楚天玄的脖子。 偶尔擦过的触感让楚天玄浑身起鸡皮疙瘩，尤其是面前的美人，还是穿着肚皮舞娘的服饰。 这一身纱衣，时不时叮叮啷啷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撩拨某个人的心弦。 “是啊，现在天气热嘛。” 楚天玄还是那副微微笑着的模样，却并没有阻止赛金花的动作，顺着她说下去。 “公子居然都出了这么多的汗，浑身臭味也不好，等会儿见了兰坊主，怕是要被嫌弃。 不如在这里洗了澡再去，岂不更好？” 赛金花手指顺着这句话一说，缓缓上下，划过楚天玄的胸膛，又划过他的肚子在腰带中间停下，轻轻的朝着自己的方向一勾。 差点让他“立竿见影”！ 楚天玄顺着这轻到可以无视的力度，往前靠了半步。 “好啊，赛姑娘盛情邀请，楚某哪有不应之理？” 楚天玄那模样，倒是和平时来兰桂坊的其他男人，没多大区别。 赛金花见多了这样的男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轻蔑，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 楚天玄不动作，反而左右手做了一个伸展动作，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赛金花。 赛金花娇媚一笑，将楚天玄推入了装满水用的木桶。 还好楚天玄早有心理准备。 他知道像这样的木桶一定会在中间位置修一个供人坐下的木阶，原本的意义是为了方便人能够更久地泡澡。 只是今天倒是方便了楚天玄。 “哗啦啦。” 随后赛金花也慢慢的扭着腰坐进了这个木桶里面，她的眼神轻佻，仿佛这件事情已经做过无数遍。 轻薄的纱衣飘在了水面上和花瓣都要分不清你我，随着身躯渐渐进入水中，胸前的纱衣也被水浸湿。 紫色的纱衣似乎改变了他原本的颜色，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淡紫色。 淡紫色似乎又渐渐地变得更浅了，浅的都能看见肉色。 “咕噜。” 楚天玄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心道：“这也太会了吧，简直引人犯罪！” 天地可鉴。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不可能忍得住的。 “公子，你坏坏，不老实哦。” 赛金花笑了，笑得更加妩媚。 右手食指放在了楚天玄的双唇上，两个人凑近的只剩下了一拳头的距离。 “噗通、噗通。” 楚天玄的心不可自控地快速跳动起来。 他此时此刻坚定地认为，所谓的柳下惠根本就是有人为了强迫其他人做到所谓的高道德准则，而编造出来的假圣人。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 “赛姑娘不热吗？” 楚天玄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赛金花的腰。 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赛军花见怪不怪，落落大方的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口中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 “呀，楚公子可真厉害，连奴家热不热都知道。” 楚天玄感受着手上传递过来的触感，再加上水流的温暖，心猿意马的好一阵。 而赛金花感受到水下楚天玄的手，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即便水面上飘着花瓣让人看不清水中的情形，她也知道楚天玄的双手在她的长腿上肆意游走。 也不制止，反倒有些享受。 “只是，楚公子恐怕还有件事不知道。” 赛金花一只手搂着楚天玄的脖子，另一只手从楚天玄的头延伸到了鼻子，又一次延伸到了嘴上，最后放在了他的耳垂边上，捏着他的耳垂软软的说了一句话。 这架势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恐怕都已经“缴枪不杀”了。 楚天玄在心里面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妖精。 “赛姑娘说说看，楚某有何不知？” 楚天玄笑眯眯的，一只手背在了自己的后面，而后询问她。 “哼，你不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哗啦啦。” 突生变故。 赛金花原本还是娇媚的脸上突然浮现了狠厉的杀意，就在这一瞬间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腿边，可是下一秒，那张脸上出现了错愕。 “哦！赛姑娘是在找这个东西吧？” 楚天玄说完这句话就听到。 “叮当”一声。 一把匕首被他扔到了外面。 “如果猜的不错，你就是那个十绝门的令主！”楚天玄自信的推测道。 早就知道对方目的不纯，刚刚只不过是配合她演出一场戏。 现在图穷匕见了，也该挑明了！ 第163章 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该死，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赛金花质问一声。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你想我就慢慢说给你听。” “你有话还是留着给阎王爷听吧，去死吧。” 既然赛金花的身份已经暴露，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伸手就要掐住楚天泉的脖子，脖子是人体最为柔软易死的地方之一。 可是她忘记了，在木桶这样一个狭小的地方，还是没有武器就只能选择和楚天玄赤手搏斗。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差距是生理所带来的。 这是天生的差距。 想要一击必杀，绝无可能！ 这也是楚天玄为何选择将计就计的原因。 此般有恃无恐之下，才敢一直顺着赛金花入局，就是要等赛金花露出真面目。 之前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现在当场行凶，人赃并获，不容抵赖！ “可恶，早知道刚刚就该一刀解决了你。” 刚才赛金花被他拽在怀里的时候，一伸手就摸到了她腿边藏着的匕首。 楚天玄假装不老实，明面上是双手在长腿上游走，其实是悄悄地把武器给偷走。 这水面上的花瓣不只是帮着赛金花隐藏了自己的武器，也帮着楚天玄隐藏了他真实的动作。 赛金花也想不到自己会失手，当真是失算了。 “乖乖束手就擒吧。” “做梦！” 楚天玄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一只手紧紧地将赛金花两只手抓住，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不停地施加力量。 手腕处有大量的静脉，一旦用力叩死，就会出现酸软和剧烈的疼痛，而且这里的关节极为容易脱臼，很容易造成手掌和手臂之间无法连接。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擒拿手会从手腕关节处出手的缘故。 以最小的代价让敌人无法自由行动。 “咚！” 赛金花也是个狠人，眼看自己的双手没能第一时间行动，冲着楚天玄的鼻子就一脑袋撞过去。 还好楚天玄早有准备将脖子一缩，人脑是最容易死亡，却也是人体最坚硬的地方。 两个脑袋在相撞的一瞬间，都出现了眩晕的状况。 还是楚天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快速清醒。 赛金花依旧没有办法挣脱，只能依靠着木桶，支撑自己的身体，目光凶狠的瞪着楚天玄问他。 像是放弃挣扎了一样。 “你！你刚刚一切都是装的！我伪装得如此完美，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 赛金花不明白，她一直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地掩藏好了一切。 为什么楚天玄还是对她有所防备？ “你想不通吗？我倒觉得是你太自以为是了，连自己已经暴露出了都没有注意。” “你似乎忘了，当兰桂坊出事以后，你第一时间赶回来，明明第一次见面，却表现得对我由我关心。 我事后问过我娘子，她去接王胖子的时候，你也要跟着她一起来见我，以至于放着兰桂坊受伤之人视若无睹。” “我只不过是一区区衙役，天生命贱，竟然这么重要，让你不管不顾，嘘寒问暖。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时我便怀疑了。” “再者，十绝门的人斩首示众的时候，你出现在现场。 你以为你藏在花魁中间边上又有那么多的侍卫围着，不会有人关注到你。 可是你忘了，我站在最高的高台上，能够居高临下看到所有人。” “在帷帽掉下来的那一刻，你心神不宁，我亲眼看到柳如是替你拉拢帷帽。 可是你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若说台上被斩首之人和你毫无关联，打死我也不信！” 楚天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后看着现在已经全身湿透的赛金花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好身材，可惜了。 “最后，你作为四大花魁之一，如此急迫地倒贴我一个小小的赘婿，这不是明摆着要对我下手吗？我岂会真的那么蠢笨，中你的奸计！？” 楚天玄将所有的推测，全都告诉了赛金花，反正赛金花现在也是瓮中之鳖，想要做一个明白鬼，那就让她死得明白。 知道她失败得有多彻底！ “呵呵，你倒是一个清醒的男人，我之前还以为你和外面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如此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你，美人计都对你不管用了。” 赛金花眼神一凛，她确实没有想到自己暴露出来的问题竟然这么大，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呢。 尤其是美人计，也不是第一次施展了，谁能够想到竟然在楚天玄身上失算了。 说着话的功夫赛金花双脚一动就要踹在楚天玄大腿根位置，这可是要害。 非伤即残！ “好歹毒的女人，居然对我的子孙根下手！” 楚天玄赶紧拼尽全力站起来。 “砰”的一声。 木桶就破了。 赛金花说到底是一个习武高手，即便是在力量上比不过楚天玄也能够找到应对之法。 侥幸逃过一劫之后。 楚天玄此刻浑身上下冒出了一身冷汗。 “你分析得不错，可惜你太自负了。 我们之间实力相差悬殊，你今日必死无疑，十绝门是我辛苦建立而成，今日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赛金花说着又要下杀手。 刚刚。 楚天玄已经拼尽全力压制，还依靠着木桶这个狭窄的空间作为优势，现在失去束缚，再这样下去他可真撑不住了。 楚天玄火烧眉毛，已经顾不了其他了，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靠！别再看好戏了，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就死这儿了！” 他这话一喊出口。 赛金花脸色一变，转身就准备逃跑。 “我看你中气十足，怎么看也不是一副短命相放心，死不了。” 门外一声女声响起。 紧接着。 “砰！” 房间的窗户突然被人打破。 一道人影快速翻滚过来，起身擒拿。 “该死，好厉害的身法。” 赛金花已然反应极快了，可是她又没法从楚天玄的手中逃走，跳出这个水桶。 勉强用身法躲开。 “还敢逃？我看你往哪里逃！” 可也不过五个回合就被对手擒拿住了要害处。 第164章 令主第章 直到这个时候。 楚天玄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的坐在了木桶里。 “哗啦啦”的水随着破掉的木桶泄出去。 不一会儿桶就空了。 赛金花扭头也看清了来人，果然是幽莲。 “给我老实待着吧。” “呜呜呜。” 幽莲点了赛金花的穴道，擒拿住了她的双手，如今即便是赛金花，想要有什么动作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有一张嘴和一双眼睛，还能够自由地动弹了。 “你再晚点，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楚天玄心惊胆战的说道。 “在门外听你和花魁打得火热，我要是早点出手哪能看到这次香艳绝伦的好戏？岂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幽莲回复得有理有据。 让人无法反驳。 “” “我？！我哪里和这个花魁有什么亲热关系，还不是为了能够把她活捉，才牺牲了色相诱敌深入的。 我做出这么大的奉献，你还在一旁冷眼旁观居心不良！” 楚天玄无奈了，怎么被幽莲说的反而像是他迫不及待的要和赛金花做一些什么不正当的交易？ “行了，知道你厉害，看破了赛金花的另一层身份。 现在还是赶紧把人抓了去衙门吧，就别留在这兰桂坊了。” 幽莲环顾四周，这个环境说到底她还是不喜欢，充满的x暗示。既然已经活捉了赛金花，也没有必要久留。 叫上楚天玄就要离开。 一路从二楼走到了一楼，兰桂坊的人也早就围了上来，他们打闹动静这么大不可能没人过问。 “这是怎么回事？楚公子和赛金花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呀？他们两个不会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氤氲之事吧。” “我看很有可能哦，但是他们的姿势有点奇怪，为什么赛金花会被另一个人双手抓住背负在后呢？” “会不会是咱们的楚公子实在是太会玩了两个女人啊，想想都刺激。” 一群人还有些脑子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里毕竟是兰桂坊玩的，再花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还没有人第一时间想到正经的路子上去。 直到兰坊主的出现，大吼了一句。 “你们脑子被驴踢了吗？还在这里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去干活。” 兰坊主把这些人全部都驱散，随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的眼神看了一眼楚天玄，又看了一眼幽莲，最后紧紧地盯着赛金花。 “兰坊主，几日之事，没有事先告知还请原谅，事后会给你一个解释，现在我急着要去衙门，还请见谅。” 楚天玄赶紧上前双手抱拳诚心诚意地道了一个歉。 兰坊主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却并没有阻拦，而且让开位置沉声说道。 “是我识人不明，怪不得楚公子，一切交由你处置，人你带走吧。” “兰坊主大义，楚某先行一步。” 楚天玄道了谢，才和幽莲赶紧离开前往县衙。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唉。” 经过兰坊主身边时，只听她叹息一声。 “有负坊主，真心待我，金花来日偿还。” 赛金花低头垂首地被抓着过去。 一路上为了避免麻烦，楚天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住了赛金花，不让别人看见她。 走在路上，赛金花忽然挣扎了两下，幽莲制住了他，不让她乱动。 “你们送我去衙门，我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我和你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走到一半，赛金花忽然开口。 “你想以此保命？是否太异想天开了？你触犯的大乾律法，死十次都不够！” 幽莲停了下来，楚天玄也跟着停了下来，在上次口的另一端看着来往的人不让人看见。 赛金花这样说也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被送到了衙门那里，以她的身份和她所做的事情，根本逃脱不了大乾朝的律法，死路一条。 她如今也是为了让自己活命，才会主动开口。 幽莲和楚天玄仿佛，早有预料一样，互相看了一眼，幽莲才接话。 “什么秘密能抵你十条命？” “你想做什么交易？” “关于我那些相公，你们必然早就听说过他们和我的传闻。” 赛金花直言不讳，到了此时此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你的那几位相公都不得善终，其实真正的原因都是死于你之手吧？” 这一刻楚天玄狄仁杰附体，在一旁推演出了真相。 “你怎么可能猜得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能力，怎可能只是一名区区衙役！” 幽莲和赛金花十分震惊的看着他。 看赛金花的反应，算是实锤了！ 妻子杀害相公，而且是连续性杀害了几任，简直丧心病狂！ 赛金花，原名赵灵飞，极富传奇色彩，由妖冶风流的妓女，到状元郎之妾，钦派公差夫人，又沦为青楼名妓 可谓几度沉浮 “你的相公当中有当朝一品大员，还有当朝状元，将来的朝中砥柱你可知道要是将他们杀害是无法减轻的大罪。” 幽莲厉声说道。 赛金花的相公都是叫得上名头的，有身份的人。 其中不少人还和朝廷其他官员互有姻亲关系，这是一个蜘蛛网一样的关系网。 “不错，我那几位相公，他们都死于我手，唯一不同的是杀他们的目的不同。” “那位状元郎原本就是我要暗杀的目标，嫁他为妻，本就是为了接近他，趁机刺杀！” “至于另外那任钦差大人是因为被他撞破了我的身份，不得不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赛金花不悲不喜，就像说的是别人之事，和她没一毛钱关系。 冷血的令人发指！ “无耻！就这你还妄想保命？只会罪加一等！立即处死。”幽莲怒了，死的可都是国之栋梁啊。 但赛金花下一话，却立马扭转了局势。 “恐怕连女官大人你都没有想到，我那几位相公当中有人狼子野心，妄想谋反，难道不该杀吗？” “什么！？” 第165章 保命底牌 赛金花这话一出口，幽莲当即脸色就变了。 她谨慎地警惕四周，这番话可不轻易能说的，但是她也是小心谨慎之人，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发现无人之后，随即追问赛金花。 “你说话可是要讲求证据的，为了活命张口就咬，当我好糊弄不成。” 赛金花似乎是料到了幽莲会这么说，苍白的脸上扯开一个让人瘆得慌的笑意。 “你不相信？” “” 幽莲看得眉头紧皱，楚天玄干脆闭眼，眼不见为净。 这类事楚天玄还不想插手，牵扯其中。 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你接着说！” 幽莲心中已是信了一半。 毕竟再穷凶极恶之人，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赛金花见她模样，知道有戏，连忙说道。 “朝廷当中有人对女帝作为女子身份登基早有不满，女官大人身为女帝的左右手难道会不知道？ 我要是一无所知，又是怎么认出你的女官身份？” “而且，我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你想象的还多，他们之间的通信密函都在我手里。 你保我不死，我便交给你。” 赛金花即便是被抓住的情况，也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当年她发现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后，就胆战心惊地过日子，甚至偷偷地将那些密函藏起来。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关键时刻能够苟全性命。 结局果真应验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也很清楚证据，不能够一次性全部抖落出去，这是他保命的手段。 如果她全部都一次交代了，那谁又能保证她在交代以后还能活下去呢？ “你利用了他的身份和其他人有所接触？ 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心机，那些叛臣贼子一个个精的和狐狸似的，他们居然没有怀疑你？” 幽莲的双眼一直不停地看着赛金花，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能够在朝廷做官，而且官职不低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没有脑子的白痴。 人情事物皆练达。 像这样的人会连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都不知道吗？ “若是别人，确实很有可能逃不过那些老狐狸的眼睛。 可我呢？ 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花魁，家族曾获罪于朝廷，无论是身份还是仇恨，都与朝廷是对立面的。 谁会相信我竟然会留下那些对朝廷有利的证据。” “更何况就算是再厉害的老狐狸，那也是个男人。 在我手里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我知道该怎么样让他们觉得我在依赖他们，没有他们我活不下去，你不知道男人会对这种感觉上瘾的。” 赛金花嗤嗤地笑着，话语当中充满了轻佻。 也充满了对那些男人的不以为意，说到底都是色中饿狼，稍微用点小手段，就能把什么圣人教诲抛于脑后。 一个弱势的妓女，每日只知道风花雪月，又哪里知道国家大事。 直到她说了这样的话。 幽莲才少见的点了点头，就连楚天玄也在边上认同她这样的说法。 “你手里所有的是他们亲笔写下的信件，还是你留下来的。” 幽莲追问细节，想知道这些信件有没有那些朝廷大员私印，一旦是原件，那就是定罪的铁证。 “女官大人，你想要我手里的东西，是不是得做出点承诺？” 赛金花要幽莲的承诺，承诺赛金花不会被处死。 没有什么比活命更加重要的。 “如若你是骗我，我自己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幽莲脸色十分难看，阴沉得似乎要滴下水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是由她做主的道路上了，这恐怕要看看京城里面的人是什么意思。 “必然不会蒙骗于你。” 赛金花再三证实，看来不似有假。 至此。 幽莲语气才有所缓和。 “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能做到的，只有在合适的时候替你说句求饶的话，别的我不敢保证。” 幽莲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活命，必须爆料足够大，如果不够，还是难逃一死。 赛金花咬牙切齿地，在官场上那一套现在用到她身上来了，偏偏还没有办法把球踢回去。 恐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她处于劣势，能怎么办？ 赛金花只能认输，更何况也不全是坏事，以幽莲的身份，她的每一句话在女帝面前都是有分量的。 而且她自认自己的秘密，足够保命。 幽莲只不过是牵线、作保而已，背后的靠山是：女帝！ “女官大人肯说几句话，也足够了。” 终于此事有了个结果，幽莲便摇了摇头。 楚天玄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人可以抓起来，但是不能再让别人知道，要悄悄的带走，衙门也就不必去了。 他们二人带着赛金花换了一条巷子，转身走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走到一半的时候，楚天玄没有跟着。 “楚天玄此事你不要过多参与，否则吉凶难料且在这里等着。” 幽莲对楚天玄告诫道。 知道太多，只会害死自己。 “明白。” 楚天玄本就不想参与。 但是依旧借着最后的机会追问赛金花。 “到底是谁雇佣十绝门，妄图取我性命？” 楚天玄想要从赛金花的嘴里得到答案。 赛金花却哈哈大笑。 “我说楚公子，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你猜不到的？就连我的伪装都被你轻易识破，谁想杀你而后快，能难得到你？” “你想知道我偏偏就不告诉，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赛金花笑得花枝乱颤，张扬而肆意。 确实感到无可奈何。 比起楚天玄要的答案，背后牵扯的叛臣贼子更为重要。 断不可能，为此严刑拷打于她。 “啧，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我会记得你的。” 楚天玄有些气恼。 幽莲赶紧抓着赛金花离开，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一个人独自返回。 楚天玄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赛金花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置。 “你让人把她带走了。” 楚天玄叹了口气询问道。 “嗯。” 第166章 瞒天过海 “押往京城去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你也不必过问等你爬得够高、封侯拜相的时候再插手。 否则小心被灭满门！” 幽莲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天玄，有些事情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可以知道的。 但是不知为何。 幽莲心底里面认为楚天玄的天地，绝不止于在这个小县城里，应该是走出去。 楚天玄头一回没有答幽莲的话。 将来的事情没有人说得准。 “既然这件事已经了了，回头我会和知县大人解释，如此可否让我说出实情，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赛金花的去向。” 两个人并肩走出巷子，正要各自回去。 楚天玄眉头紧皱，他认为这件事情必须向宋士杰坦白，否则徒增误会。 他如今并不想和宋士杰之间有什么嫌隙。 幽莲也只能叹口气，点头答应。 “我明白你的难处，这样一个被县衙通缉的重要人物，突然之间失踪了，而你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兰桂坊把人带走。 无论如何都要对知县大人禀报。” 幽莲倒不担心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在了宋士杰的面前会有什么坏处。 宋士杰也不是白痴，他是当朝探花。 其中利害关系，自然知晓。 幽莲这么说，就是同意了楚天玄告知宋士杰她的身份。 “多谢。” 楚天玄也不客气，拱手抱拳后匆匆回到了衙门。 宋士杰因为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头疼的每天吃药，请大夫看病说是思虑过度所致。 甚至连通缉令都已经提高了赏金，仍然没能抓到令主、贼首。 “拜见大人。” 楚天玄的到来，让宋士杰眉眼俱笑。 他们年龄相仿，志气相投、私底下更是生死之交。 “我听说兰桂坊又变得一团乱，你这猴子大闹天宫去了？” 宋士杰虽然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但是并不知道究竟为何，便开了楚天玄的玩笑。 西游记的内容倒是让他记得一清二楚。 楚天玄无奈地摇摇头，这知县大人每天忙成这样子，居然还有空去看话本子。 这说明他每天的公务堆积得还不够，就应该再多给他来些活干。 “就算是大闹天宫，不也翻不出如来的五指山吗？这不现在就赶紧回来，还请如来手下留情。” 楚天玄贫了两句嘴，宋士杰听得心情更好。 “你啊，说说吧，这回又钓到什么好鱼了？” 宋世杰知道楚天玄从来不会任意妄为，出则必有鱼上钩，楚天玄本也不打算瞒他，照直了说。 “兰桂坊四大花魁之一的赛金花名声远扬，想来我也不必多费唇舌，只是知县大人可知赛金花就是十绝门的令主。 号令全门杀手执行任务的首恶。” 赛金花此人名声在外，倒也不用多做介绍，只是她的另一层身份，谁又能想到竟然是人人恐惧的杀手组织令主！ “吧嗒。” 宋士杰原本拿在手里的毛笔都抖了一下，掉落在作案上。 吃惊地问道：“那个传说中先后做过一品大员，状元公娘子的赛金花？” 果不其然。 他也听说过这位传奇花魁。 “不错，正是此女。” 楚天玄点头，眼神当中尽是肯定。 宋士杰不自觉的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就连呼吸也有所加重。 “这可真是让人没想到，不仅能够成为当朝大员的娘子，还能私底下做出这样恶贯满盈的行径。 既如此，为何你不将她擒拿回衙门？” 宋士杰语气当中略带焦急，像这样的人物当然应该立刻送到衙门里面，根据大乾律法当众宣判她的罪责。 杀鸡儆猴，警惕世人。 十绝门一事当除首恶！也能为衙门立威。 可是楚天玄两手空空，身后也没有跟着任何一个人，宋士杰自然要问上一句。 “此事还牵扯了另外一人，此人是正在我娘子府中暂住的幽莲。” 楚天玄说到此处，环顾四周，确保这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以后还往前靠近，走到了宋士杰的左手边，压低的声音要和他说耳边话。 “何事需要如此小心？” 宋士杰一股气憋在肚子里面，但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想要听听看楚天玄到底要说什么，竟然这样的小心翼翼。 “幽莲的身份，其实并非是我娘子身边护卫这么简单，而是从京城来的女官，来此之前在那位身边做事。” 楚天玄说着用手指往上，指着天空。 这暗示的意思已经明晃晃的放在了宋士杰的面前，他又如何能够不懂，没有说出口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宋士杰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也没有想到幽莲竟然会牵扯出那样大的一尊佛来。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把人带来，是因为已经被她带走了，居然要惊动陛下？” 宋士杰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犹豫。 然而下一秒他也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不自觉的做出了和楚天玄一样的动作。 “我身份低微，究竟如何，自然不得知晓，若是要想通其中的关键，恐怕还要大人自己去查。 我只知道这个赛金花掌握了朝中有人谋反的证据，故此不能被押送进京，听后处置。” 楚天玄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废话，宋士杰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事出有因，这小小的县城还当真是藏龙卧虎。 “竟然牵连到了当今朝廷当中的某些人吗？既如此此事便不再过问。 但是对外总要有个交代。 不如贴出告示就说赛金花伪造身份，作为十绝门首恶被你抓住破绽，逮捕归案。 但被杀者众多，案件重大，就地处决，了结此案。” 宋士杰干脆想了一个假死脱身，瞒天过海的主意。 一方面安了民心，另一方面也为了麻痹叛臣贼子，不惊动对方，做出过激行为。 “大人英明。” 楚天玄一个彩虹屁，拍得宋士杰无语。 这臭小子还在这儿装，不就是把话一说，要宋士杰自个儿解决吗。 “没事就退下吧，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 “是，属下告退。” 第二天。 告示就出了。 四大花魁之首赛金花隐瞒身份，实为杀手组织“十绝门”的贼首--令主。 第167章 岁布 被识破身份，束手就擒。 在押解途中，企图逃走，引发混战，交手之中，死于捕快刀下，就地处决！ 特发此告，以示警戒！ “你去查探一番，当真是死透了。” “是公子。” 一直住在衙门里的沈旭听说了赛金花被捕一事，总有些难以置信，悄悄地去让自己的心腹外出找自己人。 沈旭的心腹得到了消息，火速回到衙门，向他汇报此事。 “公子！我已经花了银子，去和捕快们打听过了赛金花确实死得透透的了，据说是楚天玄动的手。” 心腹拉着沈旭走到一边，悄悄的，又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 “为保消息无误，还特意向暗桩打听，却有人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好，死得好死得好。” 沈旭心里一惊，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安心。 急忙问道。 “不对，这赛金花见过我的真容，有没有将我买凶杀人的事情抖落出来？” “公子尽管放心，那个赛金花并没有暴露我们曾经买凶杀人一事，据说楚天玄那小子手黑，不等审问，就乱刀砍杀了。” 心腹宽慰他们家的公子。 宋士杰和楚天玄为人处世，不留痕迹，各个环节都处理妥当，断不会被外人看出破绽。 目的就是欺瞒所有人！ 果然，沈旭被成功蒙骗。 “那就好在这破旧衙门待了这么多天，真不是人住的地方，也该离开了。” 沈旭随后换了一副模样去找宋士杰，打算告辞。 宋士杰似乎也没有想到沈旭会突然来找他。 “沈公子一向在县衙里面深居简出，说是偶然风寒身体不适，今日可好些了？” 沈旭为了方便自己，故意找了个大夫，假装自己生病了。 这样才能不被其他人找上门来，自己也有理由不在县衙里面进出。 宋士杰也是关心他。 “多谢知县大人关怀，草民已经无碍了，今日听逢有一好消息，十绝门首恶被捕，我等平民百姓终于可以安居乐业。 我也不再有性命之余，容草民思亲之情，回家和亲人团聚。” 沈旭说了一大堆的正当理由，也只是想要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奇怪，尽快回到家中。 离开县衙。 也对，他如今也没有躲在这的理由了。 “既然如此，沈公子请随意。” 宋士杰当然没有拦住他的理由，一口答应还让捕快送他出了县衙。 等到回到自己的府邸以后，沈旭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里也不会有其他人的耳目，他非常放心，周围也都是自己的心腹，对他来说这个环境才是舒适圈。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 平静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 这一日。 黔江县涌进了大量的车马，别让不少人看起了热闹。 有不明所以的路人上前询问：“这里最近为什么扩招大量的人马还要求购买新的马车和驴车，不知所谓何。” 就有正在忙碌的人笑答。 “你不知道吗？快到纳岁布的时候了，每年这时候都会热闹非凡，工钱也是平时的两倍。” “岁布是什么？” “嗨，就是地方向朝廷每年纳贡，是给朝廷的贡品，旧时必须是钱财才可以。 大乾朝建立以后，体恤百姓，允许可以用货币以外的物资作为岁布，粮食，布匹，丝绸等等都可以缴纳为岁布。” “哦，原来是这样，那咱们黔江县丝绸布匹多的是啊，挑上最好的送上去就行了。” “对啊，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大量的人和马车。 你要运送这些东西可不容易，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不然凭什么给你那么贵的工钱。” 有了路人的解释，其他人即便看到这里热火朝天的，也不会再凑上去看热闹。 毕竟不少人一天要远离家乡，都会舍不得。 去京城的路本来就难走，还要带上这么多的岁布，这些东西可是不能有闪失的，一旦有个意外，押送的人全都得问罪。 比起高昂的工钱，还是考虑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能够把这工钱拿到手吧。 一辆奢华的轿子就在不远处，看着正在忙碌的工人们。 沈旭摇着自己手里的折扇，一双如蛇一样的眼睛盯着那些岁布。 他已经在这里盯了好几天了，采购丝绸等物的皇商来到这里时，他就已经收到消息，早早的来到了这里。 至于他到底想做什么，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我记得严家的主业是做丝绸生意的正好与楚家、关家结怨，倒是一个合适的出头鸟。” 沈旭眼神流转，刺杀不成，再生一计。 此计甚毒。 刺杀只是取楚天玄、关秀婉两人性命，而争抢【岁布】生意，一着不慎，恐怕关家破产，流落街头。 不过。 经历过刺杀一事之后，沈旭觉的藏在幕后不再出头，这明面上要置楚、关两家于死地的名头，就按在严家头上吧！ 严苟和楚天玄之间的恩怨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沈旭决定把这口锅扔到严府去， 想到此处，沈旭唤来了心腹。 “沈嘉佑，从今天开始，你尝试与严府之人接触，扯上关系。” 沈旭收起折扇，嘴角勾笑地安排道。 “是，我这就去。” 沈嘉佑从沈旭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此事关系重大，二话不说应了下来，即刻出府去做。 留下沈旭一人，喃喃自语道：“祸水东引，扰乱视线以防万一，渔翁得利。” 另外一边。 和煦的暖阳下。 楚天玄骑着马带着不少奴仆去了朱家沟。 这一次有不少日常用品，还有一些其他的礼品，都要送到朱家沟朱沐白那里，能够让他和绿苑师徒两个使用。 顺便他也要去看看如今绿苑到底学到了什么程度。 机关术这个东西，不仅在学习的时候要考验个人的机缘，也要看看这个人的天赋是否有这个能力。 天赋会决定一个人的上限，努力会决定一个人能够达到什么样的上限。 等到了朱家沟，看到朱沐白和绿苑师徒两个正在忙碌，工作台上摆放满了各种木材制作成小零件的。 看得出来。 他们一大早就没有闲下来。 “姑爷你来啦。”绿苑热络地上前搭话。 “嗯，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另外看看手办制作得怎样了。”楚天玄如此说道。 第168章 木牛流马 绿苑微微一笑，指了一个方向。 “幸不辱命，姑爷你看。” 在那个工作台的边上摆放了不少的小娃娃，而这些小的这个话本子里面所画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一次手办制作得非常顺利。 朱沐白和绿苑两个人就制作了上百个手办，只是这些手办被分成了两个木盒子装下。 其中最为相像，让人一看就是极品的，被放在了后面的一个木盒子里，而略微有些瑕疵的放在了前面的木盒子里。 楚天玄大概猜得到出。 这前面的盒子装着的，应该都是绿苑练手制作出的作品，以朱沐白的性子，不会允许任何瑕疵品存在的。 “嗯，你们继续忙吧，我带人将这些东西放进去。” “好的，姑爷。” “你们轻点，将这些东西搬进去，不要弄坏家具和作品尽量小声些。” “知道了姑爷。” 仆人们陆陆续续地将添置的物品搬进屋内，顺便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起来。 做完这些。 楚天玄才又回到了师徒两人工作的地方，进行观看。 楚天玄也不打扰他们俩，而是尽量慢慢的靠近，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可是又能够出现在他们两个的视线当中，避免打扰他们，而导致锋利的工具割伤手腕。 绿苑心情雀跃，能够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始雕刻，这些手办，已经证明了她的天赋。 如果连死物都能够雕刻的达到了朱沐白的要求，想来下一步就是要做“活物”了。 “姑爷，你快看，这些都是我雕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绿苑兴高采烈地指着一个刚雕刻好的手办模型，向楚天玄炫耀道。 还不等楚天玄评价，朱沐白倒是先一步泼起了冷水。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些东西要是拿出去卖，那就是坏了我的招牌，你敢拿出去卖，我就敢把你也扔出去。” 朱沐白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警告绿苑，不要把那些瑕疵品拿出去，实在是丢人。 “师傅你不要挑三拣四呀，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陪着你雕刻手办了，这证明你徒弟我可厉害了。 你还不把这些东西拿出去，让别人都知道你有我这么聪明的徒弟？” 绿苑摇头晃脑地对自己信心十足，还笑着让朱沐白尽管去炫耀，有她这样的好徒弟是一件怎样的喜事。 “得意扬扬的样子，我看你什么时候摔个大跟头，你才知道你就是个井底之蛙。 这些手办是我答应了楚公子的，我可不会拿你那些瑕疵品交上去，丢人。” 朱沐白也不否认绿苑说的话，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现在的绿苑把这些手办交给楚天玄。 楚天玄也听明白了。 朱沐白虽然现在和绿苑之间斗嘴斗得厉害，说话听上去好像有些不好听，可是实际上师徒两个的认可都很高。 也就是朱沐白的脾气，嘴巴上不饶人，好在绿苑是个没脾气的。 “楚公子，你不要听绿苑在那里瞎说，我这些手办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绝对不会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 朱沐白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仿佛是在告诉楚天玄，他这个人一旦答应了就一定做到最好，绝不会以次充好。 也不会仗着绿苑和楚天玄之间的身份，就故意放任。 楚天玄都给说笑了，有这样一个做事认真的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事，绿苑才来到这里学习，毕竟时日尚短，也不着急，还有劳朱大师费心教导。” 楚天玄走过来宽慰朱沐白，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催促这一些手办的，他的目的是来看看绿苑。 “那是自然。” “行了行了，别刻了，你有的是机会刻，现在还不快去泡茶。” 也听出了楚天玄的意朱沐白思，叮嘱绿苑去泡茶，楚天玄要坐在这里好好的和他们聊上两句。 “诶，这就去。” 绿苑直到这个时候才放下手里的工具，高高兴兴地去烧水、煮茶了。 看得出来。 绿苑对她师傅很是尊敬，在师傅没有点头之前，手里正在忙的事情，她不会随便放下。 趁着绿苑泡茶的这个功夫，楚天玄也打算开门见山，和朱沐白聊聊机关术的一些事情。 “在我们来之前，朱大师也运送了不少东西到家中，只是不知道朱大师用来运送的工具，是木牛流马？还是马车呢？” 朱沐白眼神一厉，似乎透出了几分杀气，可是随后他又收回了自己这一身的戾气。 “什么都瞒不过楚公子的眼睛，院中多了些事物，也被你发现了。 自然是木牛流马，只是不知道楚公子如何知晓的？难道公子留了眼线？” 朱沐白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为自己在运送过程中被别人看见了。否则他很难想象。 为什么一个外人会知道，缺一门里面所提到的东西， “巧合罢了，山上总有一些猎户和避居人世的山民，偶然间碰到他们来山下买粮食。 听他们说山林中偶尔会出现木头做的牛，也没有人操控，便能跟着动，运送着大量的木头。 我便猜想恐怕只有朱大师一人能够做到。” 楚天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否则很难解释。 他总不能把自己前世的事情都说给朱沐白听吧，那一定会被当做疯子看待。 “果然如此。” 显然朱沐白对此解释很是满意。 “这东西成群结队地出现，迟早会被所有人知道，将来绿苑第一个要学的也是木牛流马，或许能对楚公子有所帮助。” 朱沐白这样开口也是让楚天玄有点意外。 没想到绿苑这样一个新来的小徒弟，竟然第一个要学的就是传闻中的木牛流马。 “朱大师这样有自信，只是不知道绿苑能够做得到吗？” 楚天玄也想看看绿苑这些日子究竟学到了多少，以她的进度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出师。 “他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记住了所有的木材，甚至连这些木材的特性和生长年份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手办还是她第一次雕刻，是个细心的孩子，又有自己的巧思，将来成就不在我之下。” 第169章 边角料 现在绿苑不在，没有当着她的面。 朱沐白对绿苑倒也极尽赞美之词，看来他对这个小徒弟确实很满意。 楚天玄也只能笑着摇摇头，是不是当师傅的都有点奇奇怪怪的点？ 比如说沐白绝对不会当面夸绿苑，可是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绿苑应该去做什么。 “能够找到一个好徒弟也是缘分，有劳朱大师以后多费心，绿苑所学不会为恶人所用，朱大师可放心教授。” 楚天玄也很高兴绿苑能够精进到如此地步。 同时他也对朱沐白作出保证，机关术绝对不能落到有险恶之心的人手里，否则只会让无辜的百姓遭受牵连。 “你以后谨慎小心些就行了。我倒是不操心的丫头，她是个善良的孩子，用不着你说。” 朱沐白还是那个脾气，即便是面对楚天玄还是说怼就怼。 楚天玄压根不介意，哈哈大笑。 “姑爷，师傅，喝茶。” 绿苑泡好了茶，并不知道楚天玄和朱沐白之间已经来了一场小小的语言上的交锋，依然天真无邪地把泡好的茶摆出来。 “朱大师，不知成品何时完工交付？” 楚天玄喝了几口茶以后确认了手办的进度。 “五天足以。” 朱沐白保证五天以后就可以进行销售，到时候无论订单有多少，这里的库存，再加上每天的制作量完全可以应付。 “如此甚好，辛苦大师了。” “应该的。” 两人客套一番，确认无误以后。 楚天玄又找时间去了趟县里比较出名的纺织厂。 这里的纺织厂负责制作大量的布匹，再送到染坊进行染色，然后卖出。 楚天玄要找到纺织厂的老板。 “郭老板，此次前来，我想想请您们将裁剪下来，不要的边角料，售卖给我。” 作为纺织厂的老板，郭思不明白。 楚天玄放着完好的布匹不要，光要一些废料做什么？ 量体裁衣，肚兜内裤全都不够。 郭思看着楚天玄陪着笑，不好意思的问道。 “楚公子，你想要布料为什么不去布店里面买呢，到我这里买边角料，我怕是卖给你，关家得找我麻烦，说我欺诈哄骗于你。” 楚天玄似乎早有预料，解释说。 “郭老板多虑了，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些边角料，我自有用出。” 在外人看来毫无用出，只能丢弃的废料。 在楚天玄眼中却是，再合适不过。 楚天玄想要的是，能够制作穿在手办身上的衣服，成匹的布匹价格太高，而且大小差距太大，需要剪裁。 费时费力，价格又贵。 不如直接打包边角料，用来做手办的成衣大小合适，价格几乎白嫖。 商人逐利，纯属正常。 “再者说了，我来你这里是做生意的，和关家没有关系，你尽管放心，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关家毕竟在做生意这块是毫无争议的本县首富，其他店铺总要掂量掂量这个分量。 他们知道楚天玄的身份，是关家的赘婿。 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惹恼了关家？ 好在楚天玄这么一说，郭思这个做掌柜的总算放心了些。 “既然如此，小的就明白，我们会将边角料裹好以后给您送到府上价格公子您看着给就行，哪怕不收也行。” 生意送上门，不做白不做。 不过边角料毕竟属于废料，不好定价，费用在于运输、送货上门的脚力费而已。 所以出多少银子，全由楚天玄说了算。 “郭老板爽快，如此，楚某就先行谢过了。” 又省下一大笔银子。 解决了货源问题，楚天选就要去找绣娘。 想要制作手办能够穿得上的小衣服，必须是细心，又有手艺的绣娘才能够做到。 关家倒是有一个绣坊，只是楚天玄有一些犹豫，需要和关秀婉商量一下。 必须要这些绣娘们有空腾出手才行，另外多做活计，就必须给她们增加工钱，不能剥削自己人。 楚天玄去找关秀婉，提及此事倒是让关秀婉有点意外。 “二郎与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绣坊是我关家名下的产物，你是我的相公，有什么安排尽管去做就好了，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观秀婉倒觉得楚天玄这样做有些生分了，他们之间如此亲密，却连找几个绣娘的事情都要当面商量。 “还是说二郎觉得我小气，所以必须要当面请示在你心中我竟是这般的人儿？” 关秀婉佯作生气的样子，柳眉一道竖质问楚天玄。 楚天玄这才有些慌乱。 “娘子哪里的话，我自然知道娘子真心待我，我只怕打乱了绣坊原本的计划，耽误进程。” 楚天玄发现，他现在越来越在乎关秀婉的态度，似乎一颦一笑之间都牵扯着他的心绪。 如今怕他误会，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信任关系，连忙解释他的本意。 即便是面对几十个才子都能面不改色的人，竟然在自己的娘子面前慌了手脚。 关秀婉举起手里的团扇，掩盖住了自己半张面孔，没有让别人看见在那团扇之下是带着笑意的。 “绣坊的绣娘是按照每个月做多少来计算工钱的，做的多拿的也多。 你要是给他们安排的活计儿，支付工钱就行了。 其余不必多虑。” 关秀婉让楚天玄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可以直接去，不用特意来找她，对楚天玄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的。 至于给工钱的事情也不难。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在外卖团队里面适用的规则在绣坊也同样适用。 楚天玄心道：这不就是计件生产吗？这娘子怎么比他还像穿越来的。 “不可能。” 楚天玄用力的摇了摇头，将胡思乱想给压下去。 “什么不可能？”关秀婉奇怪地问道。 楚天玄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转而关切道。 “有了娘子，这话我也放心去办。 哦，对了，娘子莫要太过忙碌，忘记顾惜自己的身体。” 楚天玄心中很是松泛，仿佛因为关秀婉存在，真的有一个让他全心全意可以信任去交付的人。 叮嘱关秀婉不要和个工作狂一样，将不吃晚饭变成日常。 恐伤脾胃！ 第170章 新品上市 “嗯，多谢夫君关心，你也是。” 关秀婉点头答应，说完就又去忙了。 楚天玄看着关秀婉苗条的身影，雀跃不已。 他似乎察觉到了最近这些日子关秀婉对他的态度已经完全不一样，不再是表面上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偶尔也有小女儿的娇嗔。 楚天玄心想：或许叫做好感度的进度条，已经在不停奔跑了吧。 一想到这儿。 楚天玄高兴的马不停蹄地赶往绣坊。 将自己想要的衣服大概模样，作为额外任务布置给了绣坊的绣娘。 “到时候工钱另算，多劳多得。”楚天玄高声说道。 “没问题姑爷。” 对于那些秀娘来说，有机会多赚一笔钱他们自然是高兴的，大部分人都应承了下来。 衣服做起来可比请一个大师雕刻最为精美的手办要快速多了。 那些绣娘都是干了十年以上的老手，一个人做一件精美复合手办的，巴掌大小的衣服只需要小半个时辰。 她们熟能生巧、逐渐上手之后，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做出来一套。 效率极快！ “姑爷你看，这样可不可以？”绣娘们将制作的成品展示给楚天玄过目。 楚天玄连连点点头称赞：“如此甚好姑娘们好手艺。就照着这个样式，制作不同花色衣裳。 先做个三千套，其余再说。” “三千套？” “多谢姑爷。” 绣娘们虽然忙碌，但是回报也多，能挣银子，谁不高兴呢。 有绣娘们在这里制衣，不愁储量不够。 交代完之后。 楚天玄便返回和楚幼薇一起商量销售、推广。 “二弟，你打算如何售卖？” “让我想想。” 楚天玄心中整理起了思绪。 “想要将这些手办以高价卖出，必须要进行限量抢购，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物以稀为贵。” 楚幼微没有异议：“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选个黄道吉日，一鸣惊人！” 接下来，她们二人便翻开黄历，选好了一个“大吉”之日，决定发售。 之前几日，正好为手办宣传造势！ “发售当日，要不要买几挂鞭炮庆祝一下呸呸呸。” 楚天玄怀疑自己是被关岳父给同化了，头一回想要主动去买鞭炮。 在一个万里晴空的好日子。 “哐哐哐！” 楚天玄让外卖员们在派单的时候敲锣打鼓、宣告：“好消息、好消息。 《红楼》新卷即将上架，还有限量精美手办出售，诚邀诸位乡亲前去观看、选购。” “红楼更新了？！” “太好了，我等到彻夜难眠，终于更新了。” “限量手办是什么？” “没听过啊管他呢，到时候就知道了。红楼出品必属精品，无论如何，我是要抢的。” “我也是，必须要。” 楚天玄的目的就是掀起舆论热潮，一传十十传百。 口口相传。 这就叫广告效应！ “楚公子又出新品了？我兰桂坊的姑娘们必须支持。” “是，坊主。” 听说楚天玄又要推出新东西，兰坊主也二话不说打算去一看究竟。 发售当天。 人群聚集，将书店所在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就连附近饭店的二楼都趴着一排排遥相观望的人。 他们探头往下望去，只恨当年爹妈生他的时候，为何把脖子生得这么短。 “诸位诸位，欢迎各位莅临小店，小店的红楼一直以来都深受诸位喜欢，感谢各位的支持。 接下来我们将会出一个名叫手办的纪念品。” 楚天玄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手办是什么东西。 “什么是手办？” “手办就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娃娃，他们的形象就来自于平时所看到的话本子，而这些手办都有数量限制。 贾宝玉的手办今日首次销售，会连续销售三日，每日出售一千个。 三日后过后，再不推出。” 楚天玄的言外之意。 这款手办将是绝版？ 其珍贵之处不言而喻，以《红楼》的热度来说，必定遭遇哄抢，价格必定水涨船高！ “给我，我要十个！” “我要一百个有多少要多少。” “” 气氛活跃的差不多了， “那接下来活动开始，点鞭炮、奏锣鼓！” “啪啪啪啪。” 楚天玄也不啰嗦。 把规则讲述清楚以后，就让书店的员工点燃鞭炮。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喜庆声响中，人们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神死死地盯着摆设出来的展桌。 展桌上面用红颜色的布盖住了一个个像是长方形盒子的物品，而这些长方形盒子，是用来保护以及被雕刻完成的成品不被损坏的。 孩子们并不懂这些。 他们只知道放鞭炮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大叫着冲上去，看看地上有没有哑炮，要是捡到一个没有响的鞭炮，能乐上一整天。 等到鞭炮停下的那一刻。 人们都兴奋地看向那块红布，终于到了揭开秘密的时刻。 “划拉。” 楚天玄亲自走上前去，将红布一次性全部揭开。 目之所及，栩栩如生的手办映入眼帘。 头戴嵌宝紫金冠、眉勒二龙抢珠金抹额、身穿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项上金螭璎珞、腰间长穗宫绦、脚蹬青缎粉底小朝靴。 对于经典的在红楼当中，贾宝玉一出场时候的穿着打扮也令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这样一个面若傅粉的翩翩少年郎就这样出现在了所有人的世界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画面是出场画面，堪称经典。 楚天玄认为第一款手办就要以这样的形式出现，才能够让所有人都加深印象。 而如今这些来观看的老百姓震惊的眼神也证明了这个想法完全没问题，仿佛他们脑海中在阅读书籍时候想象中的画面，突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一种从虚拟变为现实的感觉。 “我的天，那是贾宝玉？他长得还真好看，比我脑子里想的还好看。”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少年郎的模样，尤其尊贵，戴着紫金冠，穿着秋香色” 第171章 盲盒 “我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亲眼看见贾宝玉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天，你看他这穿着打扮多漂亮，真是个漂亮的公子哥。” “这可真神奇呀，外面那些娃娃我只见过用面团捏的，这还是头一回看见用木头刻的，你看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也好看。” 观看的人无不发出惊奇的赞叹。 甚至对这些手办一面倒的赞叹，他们此刻都觉得手有些痒痒，想要亲手把这些娃娃带回去。 可是楚天玄还不打算就此结束呢。 “诸位可以看到我们的手办，如果您觉得喜欢，并且也多次在我们这里购买红楼的话本子，可以来到我们这里直接购买手办。 一个手办五十两银子，先到先得。” 楚天玄话一出口就听取一片哇声。 谁也没能想到这个手办竟然如此的贵，一个就需要足足五十两银子，对于黔江县来说，很多人都消费不起。 “客人可以在我们书店自由参观，不想购买也无妨。 在一个月以后我们会出盲盒版迷你手办，到时只需要一两银子就可以获得随机一个。 详情请等到一个月后，我会在这里再次为大家介绍。” 楚天玄知道现场的人肯定会有很多想法，但是前世的经验如此丰富，他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跌倒呢？ 他告诉在这里买不到、或者消费能力不够，抢不到绝版的手办的顾客。 只需等到一个月后，就可以拿一两银子出来抽盲盒，得到q版手办。 那种版型的手办非常的便宜，制作廉价。 正好适合那些没有钱买的普通顾客。 所以他也就诞生了想要在下个月推出迷你手办的想法。 “哦，看来这手办也有大小之分，这种大的确实美则美矣。但是咱们都是要养家的，还是量力而为。” “那不如等一个月以后再来看看，如果合适，咱下个月花一两银子买回去给妻儿玩玩也不错呀。” “倒也不是不行，哈哈。” “红楼出品必属精品，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等下个月多简单的事儿，现在嘛还是进书店逛逛，这书店的话本子着实有趣。” 一众人等又开始讨论起来，有些人觉得手里宽裕的又惦念着，这些都是限量手办，怕今天不买就再也买不到了。 而有些人实在拮据。 但是听了楚天玄的话又觉得有希望，大不了等一个月再过来。 无论如何。 这都是一个能够让两边不同群体都满意的结果。 楚天玄嘴角上翘，他想要的那当然是把所有的市场全部包揽，等到下个月盲盒推出的时候，赚的钱未必比这些高级手办少。 一时间书店门庭若市。 大量顾客聚集在一起，都在讨论最新推出的手办，尤其是对于这个手办雕刻的精致程度，赞美不已。 有不少人甚至好奇，到底是怎么做的，能够雕刻出这样一个活灵活现，仿佛注入灵魂的手办。 最为神奇的。 就是手办的脑袋和四肢可以拆卸，随后还能够完整的安装回去，这样的拼装型手段是大乾朝的民众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不少人都对此感到十分新奇。 买回去以后，对于那些在待嫁闺中的姑娘们来说，又多了一个闺中密话，对于那些小姐们也多了一样玩乐的玩具。 又多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原本还有极少部分人在这里等着看热闹。 毕竟一个手办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开售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手办就已经售卖结束。 “今日三千存货已经销售完毕，需要的顾客，明天请早。” “想要再次购买第一版的贾宝玉，只有等到明天和后天，连续三天的售卖结束以后，这第一版贾宝玉将会成为绝版。 过期不候！” “唉，终究是下手晚了。” “只能明白再来了。” 这也只是开胃小菜。 就如同一个系列缺一不可，之后出的手办只会比前面的价格更加昂贵，一切循序渐进，都在楚天玄的计划之中。 不光手办销售一空，《红楼》的新卷更是被抢疯了，要不是增加了伙计和护卫。 估计都要现场打起来！ “越火越好，这样银子才能源源不断地滚进我的口袋，哈哈哈。”楚天玄得意的微笑。 他可从来没有忘记。 只要积累到足够的财富，就能将关秀婉推上更好品级的皇商位置。 到时候就能，或者更多的特权，赚更多的银子。 而且还能登堂入室、一亲芳泽、生儿育女想想就兴奋。 嘿嘿嘿 在外面楚天玄忙得热火朝天，而在黔江县的某一座府邸，某人气得翻箱倒柜。 严苟今天看到自己远房表妹来到府里做客，手里抱着一个娃娃，感到格外的好奇，又想起今天在外面看到许多人跑到书店去了，又气不打一处来。 一把抢过自己远房表妹手里的娃娃扔在地上。 “砰。” 好在是木头制作而成的，虽然摔了下去却没有摔坏，多了一条裂缝。 “说，你这东西是不是去那个淡泊书店买的？” 严苟气的发飙，那架势似乎要打人。 吓得周围一圈的下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连那个表妹也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表哥这是做什么，这是县城里面最时新的玩意儿，各家小姐手里都有的。 我怎么就不能买了。” 表妹格外的委屈，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远房亲戚，不敢在这位正牌家族继承人的面前硬气。 时不时地看上坐在主位的严老爷子，希望老爷子能替她做主。 严老爷叹口气道。 “唉，你偏偏要买他们家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那个书店是楚幼薇开的吗？ 楚幼薇是什么人？那是你表哥不要的女人，你怎么能给她送银子呢？” 严老爷子看着外孙女却也没有帮她，语气上还有一些不满，看得出来，他们父子俩对楚家上下都有意见。 表妹今天只是来做客的，哪里知道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懂这些恩怨？ 第172章 蛇虫鼠蚁 “就算是我不去买，也有别人去抢。 你们是没看到今天摆出来多少就被人买走了多少，直到现在还有人不死心再排队呢。” “就我手里这个花了五十两银子，人家员外的小姐，抢了几个不同花色衣服，花了二百多两，你怎么不去找她发脾气！就会凶我。” 眼看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帮自己。 表妹的脾气也一下就上来了，眼泪哗啦啦地留下来。 这句话无疑是戳着严苟的心窝子去骂。 严苟最见不得的就是楚家利好，偏偏表妹还这么说，他气得捂着自己的胸膛。 “别说了！这楚天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些东西，又拿出去卖大赚一笔，真是晦气。”严苟大骂道。 “不成，他不要以为入赘了首富关家，就能踩到我的头顶上去？休想。” 严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要想到楚天玄得意的嘴脸，他就异常难受。 心中戾气丛生。 显然还是没从前两次的事件中，得到教训。 当然。 这后面少不了沈旭派人在后面的推波助澜，蛊惑人心。 严老爷子挥了挥手，让表妹离开，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想怎么样呢？那些手办我听说都是根据红楼做出来的，这话本子卖得多火，这么多日子下来，你还看不明白吗？” 他已经对此事不抱希望了。 严苟可是不肯放弃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表妹离开的方向，明明得罪他的是楚天玄，他却把气撒到了远方表妹身上。 “那破娃娃不是木头做的吗？那我就送他一些好东西，让他那些木头都变成朽木。” 严苟气愤地说，他真恨不得马上就动手，把那些木头全部都废了。 “你不要亲自出手，无论如何只能是别人做的，关键时候弃车保帅，知道吗？” 严老爷子警告严苟，要做什么事情容易，但是不要一时冲动亲自跑去做，这是要落人把柄的。 “放心吧爹，我已经想到了。 楚天玄不是一直以来都让那个本县第二的胡大师给他绘图吗？我要是去找了本县第一的大师，他该如何应对？！” 严苟得意地想着，认为这一次是楚天玄奇差一招，竟然在一开始就去找了第二名。 “真可笑，有第一不去求，反而去找那个声名狼藉的胡志念，我看楚天玄也不过如此。” 计划虽然还没有实施，严苟却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哎，希望能扳回一城。” 严老爷子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略微有些担忧，几次对弈都没有占据上风。 如今又要出手，看来他要自己准备一下，而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 严苟父子在那里算计，楚天玄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把手办的相关都整理齐全，全套出售，楚天玄到处跑着去找人、铺开渠道。 不过。 他这几天的忙碌也是有回报的，以后只要有人想要买手办，或者买和手办有关系的衣服配饰，全都要从他的书店进口。 而且在购买这些手办用品的时候，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在他们书店有过购买记录的人。 书店里的话本子价格高低贵贱都有，仅仅是要求有过购买记录，已经是非常低的门槛。 为了把手办提高档次。 楚天玄另外还规定想要购买绝版手办的客人，必须是《红楼》的忠实读者。 随机提问三个问题，能对答如流者，才可购买。 增加趣味性的同时，又有点把的原理进行改编运用的意思。 但是偏偏就是有这么一部分有钱的客人，觉得这么做，是抬高了他们的档次。 什么身份，跟他买一样的手办。 “哈哈哈，好一套营销手段。” 楚天玄将想法，告知了关家众人和楚幼微，得到了一致称赞。 惊呼，商业奇才！ “缪赞、缪赞。” 楚天玄故作谦虚的回应。 这些都是基础操作，切勿666 生意如火如荼地做着。 半月之后，却没想到书店里面接连传来噩耗，家具都有所损坏，甚至连支撑房间的房梁柱子也出现了空洞。 楚幼薇常在书店，几乎可以说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赶紧去调查。 “我不是早就吩咐过了，每天都要检查一遍各个书架，还有那些座椅家具不能够出问题的，怎么连房梁柱子都坏了？” 楚幼薇一边走，一边听伙计汇报，听得她眉头紧皱。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多了好多白蚁和虫子，这些东西啃食木头最为厉害，房梁柱子都空了一半了。” 伙计也很无奈，他们一直以来都很小心，也不知道这个白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明明半月之前，检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 这里本来就是书店，有着大量的纸质和木质物品，无论是着火还是引来了蛇虫鼠蚁，都会带来极大的损害。 更何况。 这次是人为破坏在先，蛇虫鼠蚁啃食在后，否则怎么可能半个月的时间，给书店造成如此重创？！ 对方这次的把戏使得不错，算是别出心裁，谁也没有想到这般阴狠。 日防夜防，终究是疏漏了。 楚幼薇不气才怪。 不过，对方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人为破坏和设计放虫是分开进行的，所以楚幼微等人根本不知是何人所为。 只道是眼前的畜生啃噬造成的。 “行了，有时间在这里和我解释去，把所有的伙计全给我叫来，我都要问问他们都在干什么。” 楚幼薇难得地对着伙计发了火。 一声娇叱，把伙计吓得一哆嗦，知道自家掌柜平时虽然温柔，但是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赏罚分明四个字是做得极好的。 “掌柜的勿怪，那些虫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们确实不知，但我保证一定会让伙计们查出来怎么回事。” 伙计也没有办法，他如今也不敢确定那些白蚁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很有可能是从外界被人故意引入的。 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他们又找不到源头，只能说些话宽慰楚幼薇。 第173章 布虫 转头就赶紧把所有的伙计都聚集起来。 将那些有问题的家具集中在一起，换上新的家具，房梁柱子也尽快叫了附近的木工过来补修。 看着眼前已经被单独清理出来的受到损坏的木制品，楚幼薇也不由得觉得奇怪。 “这两个家具我记得是半个月前我才叫人添置的，刚换新就出事儿了？” 其中有几个家具是楚幼薇亲自经手的，她甚至记得这东西哪一天送过来的。 这才刚刚拿出来用就坏了，必然不可能是屋子里面摆放陈旧所致。 “近些日子除了客人还有哪些人在书店里面进出，有没有行为诡异的人，你们可曾仔细留意？” 楚幼薇立刻想到是有人悄悄地动了手脚，可是书店到了晚上伙计就会关门，而且彻夜值守，能够动手的机会只在白天，客人随意进出的时间段。 听她这样询问，伙计们都仔细回想，可是最终纷纷摇了摇头，书店本就忙得不可开交来了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你们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吗？” 楚幼薇差点气得拍桌子，这里十多二十双眼睛竟然还看不住一个人。 人群当中有一个小孩从后面一只手扒拉着伙计的裤脚，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好奇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他笑着说。 “掌柜的，他们不知道，我知道但是我要是说了，有没有赏钱呀？” 这小孩原来是讨赏来了，他竟然成了人群当中唯一一个有发现的。 楚幼薇很是惊喜，只要有知情人那都是一个好消息，赏钱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赶紧叫伙计拿了碎银子过来。 “小孩，你知道的什么快说，你说完这碎银子就是你的了。” 楚幼薇并没有吓唬这个小孩，亲切而又温和，蹲下来将手里的银子交给小孩，放在他的掌心才问他。 小孩哪里见过这架势，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老老实实交代了。 “漂，漂亮姐姐，我昨天晚上在你们快关门的时候看到牛二家的小子偷偷拿了个小盒子，以前我们都拿着小盒子装泥巴和蚯蚓，他把小盒子带进书店就不见了。” 原来这群小孩在玩闹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小玩意儿拿来装外面的蛇虫鼠蚁，牛二家的就有一个专门装虫子的小木盒子，只有小孩的巴掌大小。 随时可以揣在自己的袖子里进出非常方便，而牛二家的本身就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孩，伙计们都在忙着招待成年的客人哪有人想得到一个小孩子会做什么坏事儿。 楚幼薇拍了拍小孩的肩膀，让他拿了钱去买好吃的，最后也非常的头疼，怎么偏偏这件事会牵扯到小孩的身上？ 她一时间心软，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就派伙计去赶紧叫弟弟楚天玄过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楚天玄听伙计说了事情，来到这里就把姐姐拉到了一边说悄悄话。 “姐姐，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家小孩把白蚁放到了咱们的书店，那就要去找他家大人。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难道还能不懂事吗？你可不能因为小孩子就乱了分寸。” 楚天玄拍了拍楚幼薇的手背。 他知道自家姐姐是个心善的，可是这份善心也很容易被外人利用，所以他还是要亲自叮嘱一下。 “这，那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即便是把他送到衙门去，按照大乾律，也只是口头警告，难道还能做别的吗？” 楚幼薇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这一次应该怎么办了，面对小孩子何其忍心呀。 “养不教父之过，他父母总该为他的事情负责，姐姐是怕这桩事情的错，最后都由这个孩子承担，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楚天玄让楚幼薇尽管放心，自己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对一个孩子下手，更何况他很清楚错在谁。 在幕后指使的那个人才是最可恶的，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蛇虫鼠蚁只是摆在明面上做做样子的，蒙骗什么都不懂的古人就罢了，真以为能够瞒过穿越、重生的楚天玄？ 不过。 布虫之人也是恶人之一，必须严惩。 顺藤摸瓜。 说不定，还能揪出幕后布局之人是谁！？ 两个人又商量了几句。 楚天玄亲自带着人去了那个牛二家里，这时候他脑子正抱着一包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楚天玄突然到访，抓了个正着，从他手里抢过那些银票。 “你们是什么人，救命啊，抢劫啊，你们抢我的钱，我要告上衙门。” 牛二大叫，眼睛都红了。 那些钱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好不容易才发了邪财眼睁睁看着钱到了别人手里着急的不得了。 “有人举报你盗窃财物，钱财来路不明，与你的收入不符。 无须你去报官，我等就是来把你抓去县衙问罪的，只要说得出这笔钱财从何而来？自然无罪。” 楚天玄本来就是县衙的人，只是最近做生意的日子久了会让人一下子遗忘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他这么一说，牛二顿时慌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这笔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四目相对。 他们家的小孩也从背后跳了出来。 “你是谁呀？不许你这样压着我爹，你给我滚开。” 小孩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伙计压在桌子上，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要替父亲解围。 楚天玄递了一个眼神，伙计意会，拦住却没有伤到这个孩子。 “你不要乱来，楚大人可是县衙的官吏，你爹要是去县衙问了无罪，自然就放回来了。” 这些伙计毕竟都是书店的人，他们很清楚楚天玄和楚佑威是他们的掌柜，自然都是顺着掌柜说话。 “放屁，放几个虫子才不会有罪，县衙管不着我，你放开我爹。” 小孩子懂得不多，说起话来直言直语，毫无遮掩，什么都没问，就已经把自己交代清楚了。 果不其然。 就是他把白蚁放进去，吸引了其他的蚁群在书店里面四处啃咬，导致木制品缺损。 要不是手办已经销售完毕，恐怕损失的就不只是家具那么简单。 第174章 出事 “牛肝！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滚去放牛。” 牛二浑身一哆嗦。 没想到这傻小子一开口就交代了。 “我没有！爹你放心，穿丝绸的大哥说了我无论做什么都没事儿，谁也管不着我。” 牛肝气轰轰的，还要去推其他伙计，也不知道他嘴巴里面的穿丝绸是谁，竟然教他这样做。 楚天玄也更加肯定是有懂行的大人在悄悄地教着小孩，他们想要利用律法的漏洞对自己家的书店出手。 “严苟吗？那小子一向不懂得珍惜安静的日子。” 楚天玄心里想到了一个人，严苟家里也较为富裕，经常穿着华丽的丝绸在街上招摇，他们之间恩怨颇多，未尝不会是他。 “闭嘴。” 牛二冲上去捂着自己儿子的嘴巴，不让他再说一句话，转头凶狠地看着其他人。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家，你们在这里是想要杀了我不成？那钱是我捡着的，与你们无关。” 牛二干脆不承认，说这是他在外面捡到的，他要是咬死了这个说法，还真是难以给他定罪。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县衙，你把你交代的都告诉我们的知县大人，到时候画个押以你的人头做保。” 楚天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牛二慌了。这看上去像是要动真格的，他哪里敢啊。 “你，我，这，这笔钱是严公子给我的。” 牛二没有办法只能承认。 楚天玄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他，教训过多次，为何还不长记性？！” 这一次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小孩子身上，要不是小孩子之间没有心眼，恐怕还没有机会查过来。 “行了，这笔银子我就当做是你给我书店的赔偿，我们之间的事儿可以就这样了了。 但是如果你儿子再一次出现在我的书店，定严惩不贷。” 楚天玄知道这事儿没办法真的送到台面上去处理，大乾朝的律法还没有残忍到对小孩子严惩的地步。 果然。 熊孩子不管是在什么时代，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但他也要在这里警告牛二，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牛二整个人都垮了。 还以为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赚一笔银子，谁能想到一转头银子没了不说，还遭到了对方的记恨。 可是想着楚天玄的官吏身份，牛二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来，你把这个小东西送到严府，就说是我送过去的。” 楚天玄走之前让那小孩把平时用的小木盒给了他，转头又让伙计送到严苟那儿去，这也是警告严苟这点小手段，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半个时辰以后，严苟大发雷霆。 “那小孩就是个蠢货，他脑子被驴踢过吗？放东西就不能放好一点儿，毁了几个书架算怎么回事？我要他放到那些手办里去。” 严苟气的发飙，他以为让小孩子出手这一招能够将军，可结果也不过是让书店损失了几十两的家具。 严苟也是蠢到可以。 真以为仅仅凭借那些蛇虫鼠蚁，半月之间就能造成如此破坏？！ 其实。 背后推波助澜，暗下黑手配合破坏书店中家具、大梁之人，是一直观察他行动的沈旭。 计中计、局中局。 黔江县中也只有沈旭，能和楚天玄斗上一斗。 严苟本人在不知晓的情况下，便成了顶包的背锅侠！ 沈旭对他的评价是：“蠢笨如狗，也不知是怎么考上秀才的不过，就炮灰而言，却是合格的。” 画面再次转到严府。 严苟发了好大一通火后，才纾解的心中郁结之气。 乘着消气之际，下人连忙安抚。 “公子别生气了，书店的手办卖得很好，还不到晌午就全部卖光了，那小孩就算是想要放白蚁进去，也没那机会。” 下人只能在一边安慰严苟，这都是运气不好。 “你啊，就是性子太急躁，这有什么好气的，等两天你再看吧，那楚幼薇得意不了多久。” 严老爷子敲了敲手里的拐杖，让儿子稍安勿躁，他早就料到儿子会失败，他准备的后手可还没有传来失败的消息呢。 “父亲还有后手，这次一定叫楚家人不得安宁。” 严苟听了自己老爹的话，顿时眼前一亮，父子俩默契地嘿嘿笑着，格外的猥琐。 几天以后码头送来了一批需要从其他州县采购的木料，这些木料在楚幼薇的安排下，不时便能海运送达。 当天有人急匆匆地跑回来禀报。 “不好了，掌柜的，咱们的伙计在运输的时候被砸到了，受伤严重，木头也掉入海中了！” 在码头卖力气的伙计，着急忙慌地跑来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楚幼薇脸色一白。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祸及人命，她也不敢大意，立刻亲自前往码头，在派出心腹去叫楚天玄。 等到了码头的时候，运输的海船已经靠岸，只看到那批红颜色的珍贵木料七零八落的。 有几根砸了下来，有人被压在木头下面，一旁还躺着两三个伙计，身上被砸伤，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掌柜的，完了呀，那些红木全都掉到海里去了，风浪极大。咱们的人来不及捞回来，就剩下这几根。” 有账房先生跟着清点木料，眼睁睁看着木料十不存一，急得拍腿大叫。 “急什么？！那些木料难道还有人命重要吗？快点去把大夫们都叫过来，把人救出来才是最紧要的。” 码头上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开始看起了热闹，而最为重要的就是楚幼薇的态度。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幼薇要是把那些货物摆在了人命面前，那么从今往后她即便是出高价，也不会有人愿意为她干活。 但是她第一时间急着去救人，反而让周围的人一片欣赏之色，没有哪个打工人会希望自己的老板，把自己看得一文不值。 还不如一批木料。 “小三，小五，你们撑着点啊，掌柜的已经来了，你们不会有事的。” 甲板上的伙计着急地大叫眼睁睁看着同伴，身上红一块青一块地嘴里还在吐着血，意识已经渐渐地不清楚。 第175章 急救 “你们不要着急，我已经吩咐人去叫大夫了，货物你们先不要管了，救人要紧。” 楚幼薇天性善良，她没有思考其他，只在这里出于本能地想着怎样救人。 急匆匆赶过来的楚天玄，看到楚幼薇的处理方式也松了一口气。 “姐姐我来了人多眼杂，现场可能还会发生二次事故的风险，你先回去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这种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就不给你添乱了，二弟小心。” 楚幼薇也知道事态紧急，二话不说回去就准备。 现场就交给了楚天玄，楚天玄有条不紊地让手下的伙计协助搬开重物，先把人救出来。 随后命人将轻伤、能动的伙计抬到了医馆救治；重伤的两人，躺平留了在码头等待救治。 另外，将那些看好戏的人全部驱散，尽量降低影响。 随后又承诺。 “今日受伤的伙计，所有的费用都会由书店出，而且事后养伤期间不需要去书店上工也能够拿到工钱，并且还有额外赔偿。 参与救援的人，也都有一个红包，大家齐心协力，救助伤患。” “姑爷仁慈！” “大伙用力啊。” 因为种种措施。 都让这些伙计们感受到了自己被重视并且受伤了，也不用后顾之忧，他们也更加卖力。 很快，重物就被搬开，救出了被困之人。 确认无遗漏后，这才查看现场。 这些红木本地是无法产出的，只能够从外地购买之后依靠水路运过来。 精美红木手办套装，是楚天玄打算推出的系列之一。 原本是打算今天到货以后就送到朱家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楚天玄看向边上已经被崩断的麻绳低头用手捏了捏，发觉不对劲，上面满是各种各样的油污和泥，脏兮兮的。 麻绳这个东西只要是懂行的人都知道。 每一次使用后都要收回晾干，清除表面的泥污等杂物，卷成圆盘，然后放在能够通风的干燥平整木板上。 在使用的过程当中，接头处不准打结，避免受潮或者某些特殊物质的侵蚀，这些问题都会导致麻绳非人为处理断裂。 从这一点来判断楚天玄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麻绳在使用的时候崩断，发生意外。 就在他还蹲在地上把那些麻绳捡起来的时候。 急切的喊声响起。 “姑爷，把小三和小五情况不太妙，求你快想想办法！” 伙计们惊恐地叫着楚天玄，急得不行，小三和小五的近况实在是吓人，眼看着就要死了似的。 楚天玄赶紧走两步过去，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大概就猜到了。 人被重物砸到胸膛，大部分情况下是软组织挫伤感到疼痛，极有可能是发生了骨折。 这两个伙计会口吐鲜血，很有可能是砸中骨折以后骨头戳到了内部器官导致血液回流，所以才会通过喉咙从口中返吐。 想要处理的话，必须要让专业的医生过来，用纱布紧紧缠绕他们的胸部和腹部以下位置。 保持胸部的压强，避免胸膛上的重物突然离开而产生血压变化。 “让所有人都不要碰他们两个，尽量将手里的布条集中起来，裹藏在他们的伤口边上。 还有腹部和腿部一定要缠绕得越紧越好，等着大夫来了就好了。” 楚天玄不是专业的，他只能够寄希望于本地的大夫，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利用急救知识为这两个人争取生的机会。 他心里也一阵愤怒，到底要怎样的歹毒之人，会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对付他，既然下此狠手！ 一刻钟以后。 在几个伙计背着的情况下，留着白胡子的老中医终于被请到了这里开始了施救。 也让楚天玄又一次见识到了，对于古代人来说，中医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存在。 被重物压迫导致胸部软组织挫伤及骨折的情况，放到前世百分之一百要开肠破肚，做大手术。 可是现在这些老中医只是拿着自己的银针扎针，又拿了一些药物，让这两个被压倒的人含着。 没多久就渐渐恢复了正常呼吸，只需要把人抬出来进行下一步治疗就好。 “好了好了，这下没事了，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楚天玄直到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多亏了楚公子处理得当，伤者才能保住性命公子也学过医术？”老中医看到楚天玄处理手段，眼中闪过光亮，惊异的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动的一些皮毛。”楚天玄急忙否认。 他可不想暴露过多。 “哦，那可惜了，能者多劳公子若肯学医，一定是医科圣手，当朝医圣。”老中医一脸可惜的模样。 楚天玄不以为然。 能者多劳这句话，根本就是错的，他只想躺平赚钱。 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还是留给医官去做吧。 伤患全部得到救治，接下来该办案了。 “伙计们是救回来了，可是想要以后再也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给某人一些教训，废了他不至于。 几个月下不了床，想来问题不大。” 楚天玄是要抓人问罪了 他要把证据好好地收集起来，再把人送到衙门。 最近这些日子出的事情都和严苟有关，或许不用细查都知道，这一次也要朝着他们的方向去查，一定一抓一个准。 大乾朝律法规定致人重伤，即便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也要三十大板。 楚天玄把之前检查过有问题的麻绳拿到了衙门。 王德发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早就已经恢复好了，刚回到衙门就拿到了这个麻绳。 听说了码头的事情也是满脸惊骇。 这次严家居然如此歹毒？ “这个东西你是说有人动过手脚了？可是想要把人抓出来可不容易，没有人亲眼看见就做不了证据。” 王德发挠挠头，他可提供不了什么好想法，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在混乱的环境当中做人证，谁会去关注麻绳这么小的细节？ “这东西叫做物证，至于人证，你都不下鱼饵，鱼怎么会上钩呢？” 楚天玄却信誓旦旦地，一定能够抓到这一次下手的幕后黑手，这就让王德发不明觉厉。 “从哪儿去找人去？能够接触到这东西的，除了你的伙计，就只有那条船上的人。” 王德发眼神一转，便想到的关键。 没有人里应外合，趁机做手脚，是绝不可能的。 “今晚上你配合我演一场好戏，试试众人的反应，只要露出马脚，便可捉拿审问。” “什么戏？” “你过来，我与你细说。” 楚天玄笑了笑，让王德发靠近自己，在他耳朵边上说了几句悄悄话。 王德发也渐渐地从满脑子问号转变成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愧是我哥，这你都能想到？” 第176章 演戏 当天夜里商船停泊在码头边上，风向改变以后就会再次启航。 而黑暗当中。 有一个人悄悄地靠近了商船，找到了在商船上的几个水手，窃窃私语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船上有人惹上麻烦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脱了裤子不给钱？还是说被发现不止在这里有个家，还在外面也有个家。 夜夜留情、到处播种。” “你成天脑子里面就只有这个是吧？ 你怕是忘了，我们这一次是为了运送那些红木才过来的，现如今人家主家找上麻烦来了。” “我的天，那可怎么办？主家不能怪我们吧，卸货是他们做的，我们又没有动手，总不能怪到我们头上吧？” “嗨，怪咱们的不是那个事，是说货物被损坏了，咱们是负责运货的，肯定要找咱们。 我看见咱们船长刚回来，脸色难看得很。 手里拿着个包袱，说是咱们出了个叛徒，包袱里装的就是证据，今天要清理门户呢。” 几个水手凑在一起，说起今天的见闻，说到起劲的地方，还要端起小酒喝上两口。 他们的船长被王德发请了过去，晚上又带着东西回来，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聚在一起，说得津津有味。 而在他们讨论的激烈的时候，转弯处有一个人影，却在听到谈论后慌乱的走开，赶紧跑回自己的床位，把东西收拾好，悄悄的就要下船。 他顺着船边上的铁链子，打算不借用浮木梯子，而是爬铁链外出，这样别人就不会找到他。 铁链子垂直伸入海底，一不小心就会掉到海里，只有十分擅长水性的船员，才敢这么做。 “是谁！” “终于露出马脚了。” 可是随着他慢慢爬下去，突然有人亮起了火把，凑近了这根铁链，他抬头一看竟然有人在追他。 “糟糕。” “噗通。”一声。 慌乱中，此人直接跳入海中，想要游泳逃跑。 船长也是狠人，他行船这么久。 头一次被人陷害，造成人员受伤和货物损失，心中正憋着一股子气无处发泄。 当楚天玄排除他的嫌疑，找到自己时。 船长一听有人为了银子，窝里反了，直接气地咬碎了银牙，这才配合演这场戏，引蛇出洞，让心怀叵测的人露出破绽。 没想到一试之下，当真入局。 “坏了兄弟们的名声，还想跑来人，给我把他捞起来。” “是，老大。” 随后有人撒下了特制的铁链渔网，渔网在张开的那一瞬间，仿佛把这一片的海水都给包拢，无论是谁也逃不出这样的大范围捕捞啊。 兵不血刃就把这个想要逃跑的水手给捕捞了回来。 这下可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留着大胡子的船长眼神狠厉地盯着自己的这个水手。 “小秦，你在我这儿干活已经有好几年了，怎么偏偏今天想跑啊？” 被打捞上来的小秦浑身滴着水，高高地用绳子吊在了木柱子上面，他冷得一直打哆嗦，根本就不敢直视大胡子。 “你也不是第一天在这条船上了，应该知道规矩，要么你就自己老实交代，要么我去把你的家人请过来。” 能够在海上跑出一个名堂的生意人，那必然都是手上沾过鲜血的，用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或许对他们来说，唯一的道德底线就只有自己的家人了。 而当一条船上出现叛徒的时候，最直接的使用手段就是将他们的家人全部抓过来，无论女眷还是孩子，在船上都各有各的用处。 对于男人来说既能吃还能玩，万一在海上迷了路都是最好的预备口粮，而那些叛徒的妻儿总逃不了这个结局。 或许在有些人眼里是很残忍的。 可是对于一条船上的人来说，有一个人做了叛徒，就意味着有翻船的可能性，害死的将会是一整条船的人。 故此海上叛徒的处理方式，往往比陆地上还要显得残忍得多。 “别！胡子哥别啊，我在麻绳上动手脚是为了报答严老爷的恩德。 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黔江县的人，为了一家人能活下去才当的水手。 以前我就是严老爷的奴仆，现在严老爷求我办事儿，我不能不答应啊。” 小秦急得连忙大叫，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要是还不肯交代，恐怕真就连自己家里人的全尸都看不见了。 “胡子哥看在多年的份儿上，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小秦不停地发抖，现如今也不知道他是在哭得发抖，还是因为冷的发抖了。 “你糊涂！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和其他兄弟交代？你还真以为我带了什么能治你的证据吗？” 胡子船长气得一脚把边上的木桶都给踹碎了。 胡子船长气得不行，让人把小秦用一根绳子绑好了以后，如同钓鱼一样钓在水面上，但是又不让它沉下去。 随后让人去通知王德发，告诉了这个消息，王德发又转告了楚天玄。 “牛啊，我没有想到一个假消息就把人都给炸出来了，这下好了，严老爷被指认，即便他倚老卖老，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王德发拍手叫好。 好一招请君入瓮。 但严老爷子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即便是大乾朝的律法也是有人情味的，不会对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加以重罚。 他们之间更多的也在于货物的损失要进行赔偿，人员的伤亡要进行赔偿，总的来说还是一个钱字，不过这也够了。 这可比要他们的命，还要残忍。 总有人将钱看到比命都重要，严家就是如此。 “嗯，回头你让胡子船长把这个小秦送到衙门去签字画押，明日再传唤严老爷子，到时候我不让他严家再吐一口大血出来，这事儿没完。” 楚天玄也是胜券在握。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严老爷子想要躲也绝对躲不开。 原本他借着旧时的交情，能够让小秦出手帮他，可惜他低估了海上那些人的规矩，这才给了楚天玄机会。 第177章 严家破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砰砰砰！” “严家老爷何在？知县大人传唤开堂若不开门，我们便强行破门而入，押赴衙门。” 一群衙役，气势汹汹地敲打着大门。 严家上下，都被外面之人吓得惶恐不安、心肝直坠。 “爹啊，是不是楚天玄那个王八蛋栽赃陷害，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出钱去请一个厉害的师爷来为我们击鼓鸣冤？” 严苟一时有些慌了，他才经历过一次失败，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一次对楚天玄出手，故此认为这一次是对方的报复。 “你就在府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去了看看怎么回事。” 严老爷子让儿子在家里坐镇，自己一头雾水地去了衙门，在他心里小秦曾经是自己家里面出去的奴仆，难不成还有背叛主人的胆子吗？ 可是等到他来到县衙，看到跪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的小秦，地上还有一张白纸黑字按了红手印的形状，他就知道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凶恶的眼神立刻锁定了楚天玄。 “难不成你有神通不成，居然能让小秦认罪？”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如果换了别人一定听不懂，好在楚天玄是当事人，自然知道严老爷子是心有不甘。 “我哪有那本事，我只不过是引蛇出洞，至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是才知道的。” 楚天玄耸了耸肩膀。 虽然没有任何一句谎话，可是听上去就是容易让人生气，严老爷子气得咬牙切齿。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想整死我？休想。怕是等你躺进棺材，我楚家依旧屹立不倒。 到时候，还得去给你上三炷香，告慰一下你黄泉有知，呸。” 楚天玄讽刺道。 模样看上去特别的欠打，目的就是激怒对方。 “你个黄口小儿” 严老爷子如果不是年纪大了，恐怕都已经冲上去要和对方一较高下。 “肃静！” 宋士杰拍打着惊堂木。 仅仅是一声，就能让所有的人都收起松弛的态度，一脸正色地低头面对大堂正中央。 “严老爷，你已是年过古稀的人，本官念此不罚你跪下。 按照大乾律，不可长板加于你身，然而你实在过分犯下恶行，如今有人画押指供，你可还有话说。” 宋士杰公事公办。 严老爷子一副牙疼的模样，他如今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最终结果，还不如主动认栽，能够博取同情。 忽地，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流下了眼泪，轻微的咳嗽仿佛在提醒其他人，他是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者。 “老夫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脑子也跟着糊涂，不知道大人说的，我好像记得又好像记不得，只能全凭大人做主了呀。” 严老爷甚至连双腿都在哆嗦，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公堂之上倒下，这给吓得张怀仁，立刻叫人搬来了一张椅子让老爷子坐下。 “嚯，严老爷手上都能挂风铃了，到时候一定能听到特别美妙的乐声。” 楚天玄倒是个不客气的，吐槽的话张口就来。 “噗哈哈哈”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严老爷还在那边浑身颤抖，楚天玄就说他手上可以挂风铃，这不是摆明了在骂人吗？ 偏偏还不带一个脏字，脑子转不过来的人还听不懂。 严老爷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即便这种时候也依然沉得住气，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哭又发抖。 “好了，既然严老爷对此事供认不讳，那便赔钱吧。 红木损失费，伙计的伤亡营养费等共计一千五百两，我做主改为一千四百两，赔偿以后书店主人楚幼薇愿意不再计较。 严老爷听到了吗？” 宋士杰一本正经地要求严老爷进行赔偿。 说起价格的时候还一副全是为了严老爷的模样，格外开恩降低了价格，结果伸长耳朵一听，降低了一百两。 严老爷听完以后捂着脸抖得更厉害了。 “严老爷身体不好，既然已经答应了此事，那就快回家医治，明日记得把钱送到书店掌柜那儿，逾期重罚。” 宋士杰招呼着赶紧把严老爷送回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赔偿款一定要到位。 这一下把严老爷气得，干脆躺在轿子里面不吭声了。 只有楚天玄乐呵地在那里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戏，这样一来，看他们父子两个谁还能够在手办的事情上捣乱。 严府。 “知县大人既已判下裁决，必须照办否则严府永无宁日。”严老爷无力叹息道。 要命的知县、灭门的府台。 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孩儿知道了，明日便差人送去只是楚家，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又一次大出血。 严苟他们送了银票过去，在家里怄气，即便是路过的狗都要被动脚踹，府里上下气氛都非常压抑。 沈府。 心腹将严家之事禀告给沈旭之后。 沈旭眼神一亮，收起折扇，讥笑出声：“严家父子都是蠢货，下手居然还留下把柄，人折了不说，还亏了大笔银子。”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也罢，这正好是个契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几次三番，想必严家也快到解不开锅了，是我沈家上场的时候了。” 沈旭针对关、楚两家，新一轮的谋划终于要出手了。 他早料到严家会失败，这样才能毫无防备地为己所用。 好深的心机！ 几天之后。 严苟外出想要去斗鸡发泄一番，路上遇到了沈旭，难得的是沈旭邀请严苟酒楼雅间喝酒吃饭。 严苟也觉得稀奇，他们家虽然有钱，但是和沈旭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得比。 沈旭主动邀请严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他受宠若惊。 “沈公子，今天真是好有闲情逸致，要不等吃了饭咱们一起去斗鸡玩玩？” 严苟主动添酒，邀请沈旭一同游玩，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178章 沆瀣一气 “斗鸡遛狗，严兄倒是擅长啊，不过眼下却不急有笔翻身赚大钱的买卖，你想不想做？” 沈旭用扇子将他的手腕按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四周，仿佛在确认是否隔墙有耳。 “什么买卖？” 随后才在严苟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却故意不说，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反问道。 “今年的岁布你们家准备的如何了？” 岁布，纳贡，缴税。 作为本地的商户，也是按照每家情况不同有比例上供，多出来的才能做皇家生意。 “沈公子放心，交给朝廷的东西，我们家从来都不会缺，等再过两天大量的生丝上市，我们就会采购足够的量交上去。” 严苟老老实实的回答，沈旭笑了笑，追问道。 “那你知道关家今年要交的生丝有多少吗？” “这，具体多少确实不知道，可是作为本县首富，一定是咱们这里缴纳最多的一户。” 严苟还是不太明白，每一次的回答都中规中矩。 “每年缴纳的时候都是从那些养农手中买的生丝，今年也不例外，但是如果今年关家买生丝的时候买贵了或者买不到，你说会怎么样呢？” 沈旭话说到这个份上，严苟如果还不明白，那他的脑子可能真的被门夹过。 严苟听得顿时眼前一亮，可是随后他又冷静下来想了想，沈旭和关家之间难道有什么矛盾吗？ “沈公子，你与关家是有什么过节吗？” 总的要问清楚，不然严苟很难相信沈旭真的要针对关家。 “楚天玄为人张扬，丝毫不懂得古人所说的谦虚之道，身为官吏，以公谋私，替关家谋取大量的钱财。 现如今两家在本县耀武扬威，其他人因着商会的缘故更是唯命是从。 这种横行乡里的恶霸，我早就看不惯了，非要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我在这里说第二，哪有别人说第一的份儿，听闻严公子是同道中人，所以才特意请你来详谈商议，定要杀杀他们两家的威风，要让他们知道在黔江县从来都不是他们两家做得主。” 沈旭眼睛一转，当即编了一个理由。 似乎只是因为看这两个人不爽，觉得他们抢了自己的威风，所以想要对付他们。 严苟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哈哈大笑。 “是是是，沈公子威风凛凛，在咱们黔江县那绝对是这个。” 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不是楚天玄这小子突然运气爆棚，在县衙做了官吏，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麻烦，就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严苟对沈旭所说极为附和，两个人说着说着臭味相同，相见恨晚，都想要对楚天玄下死手。 沈旭更是高兴有这样一个有贼心没脑子的人冲在最前面为自己挡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个弃卒保帅的好卒。 “贤弟啊，你想想，若是这一次你提前做好准备带人趁着低价的时候大量收购，让关家买不到生丝，不仅没法上供。 更是做不成岁布生意！ 京城的人一定要问罪，到时候关家可就倒了大霉。” 沈旭眼睛都在发亮，他想到这个好主意，只是可惜没有机会实施，如今有严苟在，这件事就有了实施者。 “可是沈兄，如今岁布已经在收纳了，恐怕没有那个机会去从蚕农手中买到低价的生丝。 我们家若是这时候想要大量采购，让市面上剩余的生丝提高价格，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知道的，就在几天前我们家又损失了一千四百两，不怕你笑话，此刻的严家已经是外强中干，入不敷出的状态了，哎。” 严苟叹了口气说起他们家最近实在是有些难过，一直都在损失，只出不进。 这一次即便沈旭想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办法，他们言府恐怕也未必有这个能力能够参与到这一次的竞购当中。 “贤弟是不相信我要对付楚天玄，所以故意说的这话，你尽管放心，这一次采购生丝，你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沈旭脸色一变，抓住严苟的手。 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十分大气地表示将会全力支持严苟，甚至在出钱这方面都不需要严苟考虑。 沈旭承包了。 听到他这么说严苟那叫一个激动。 沈旭这个身份能给出的钱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有了沈旭的帮助采购生丝也变成了一个举手之劳。 “沈兄！如此情真意切，我严苟今天就算是把全部家底压上，也一定要把那些生丝全部都买回来，要让关家付出代价，要让楚天玄跪在我严府门口学狗叫，跪舔于我。” 严苟端起酒杯敬酒，两人喝得伶仃大醉才终于散场。 “公子，严家废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把他抬回严府，明日上门送上银票。” “是，公子。” 沈旭让人扶着他回了府邸，遥遥地看着已经变黑的天空，心里越发的得意，甚至已经在幻想关秀婉跪在自己面前，不得不低头服侍，那得多么销魂。 几天后。 市面上的生丝被严苟大量采购，不少蚕农刚刚从乡下推了车子来到县城。 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高高兴兴提着钱袋子回家。 到了之后。 严苟更是派出家里的下人，干脆地站在道路两边等着蚕农推车过来的时候就直接购买，连县城都没有让他们进去。 这样的举动让县城里面不少商家都有些慌乱。 毕竟事关岁布，没有人能够轻视。 有几个小门小户的商家，已经求到了严苟的面前，他们缴纳的比例最低，但是因为严苟的突然举动，让他们没能及时购买到足量的生丝。 没生丝便制不成布，缴不了税，生意也做不成。 “凭借你们也想收丝？可以能比我高出双倍银子，就尽管去收。” 等到这几个人求上门的时候，严苟开出了翻倍的价格。 商户们都一脸懵逼，可是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购买相应的数量。 在采购过程中面对林北商会的成员，严苟直接断了他们的路，四处去围堵那些正在进行采购的商户，让他们争抢不到。 “就算是用抢的，也要把生丝全抢过来，林北商会、关家，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第179章 六龙皇商--魏景虎 严苟愿意付高价买生丝，卖生丝的蚕农自然没有人会拒绝，比较往年，今年赚的银子要更多。 “多谢严公子，下批生丝我直接给你送到府上。” “可以，多多益善。” 随着时间发酵，知道了严家高价收丝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会去城外截胡蚕农。 一传十、十传百。 蚕农们听到消息，全都跑到严府，将手里的货物倾销出去，而严家也是有多少收多少。 一点不剩。 这反而替严家节省了时间和成本，但同时也导致连锁效应。 惹得不少商户天怒人怨的。 这些生丝除了在岁布的时刻要缴纳使用，平时本地也有着大量的相关产业，每一家都要进购生丝做生意。 “这严家不是都快揭不开锅了吗？怎么会如此高调？哪儿来的银子？” “他如此做派，不顾人死活，着实可恨。” “再过几个月布匹、丝绸生意开始上市，我们这些普通商户无丝可用，怎么活得下去？” 他们纷纷抱怨说，是严苟坏了他们的生意， 难不成现在这个时候还要他们转行吗？ 关家外派出去的人同样买不到生丝。 甚至连平时交好的蚕农人都找不到，下人只能着急忙慌地赶紧跑回府里汇报。 关秀婉、关岳父女两个一同坐在前厅等待结果。 “老爷，小姐，今日外出，我走遍了所有的巷子和街道，都没有找到卖生丝的。 我找了几个路人问询问，才知道他们全都送去了严府。” “严府在十数日前，便开始堵截蚕农，高价收丝现在全县6成以上的生丝都被他收入囊中，惹得商户们怨声哀道。” 下人满头大汗，对于近况他也是到外面跑了好大一圈才弄清楚的情况，而这个消息也让关家父女一惊，都没想到怎么突然之间严家死而复生。 “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赔了这么多银子，居然还有存余哄抬市价。 还悄无声息地提前了十几天，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对于严家的情况，关岳父时刻关注，自然是知晓的。 屡次三番坑害他女婿，怎能不留心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他在眼皮子底下做了妖。 事实上。 如果不是沈旭搞鬼，严家那点手段根本瞒不过关岳父，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轮是沈旭赢了。 关秀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爹，你从商几十年，严府每年需要多少份额的生丝，你是最清楚的。 依你看来，如今严府大力购买，可是与他自己家的份额有关？” 关秀婉生怕自己弄错了每一个商户所需要的份额，所以和自己的父亲确认情况。 关父摇头。 缴纳岁布和商户做生意本身所需生丝每年都大同小异，误差不可能超过一百两银子的份额。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收购。 而是垄断市场！ “绝不可能需要这么多，严府一定是另有目的。 我自认在本县没有任何一户商贾之家，需要的岁布比我关家还多，严府这次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关父可以肯定地告诉关秀婉。 全县上下只有他们家所需是最大的，是其他商户的总和，而严府虽然也是富庶之家，但是完全没办法和他们家相比。 强行收购超过自身所需数量的生丝，明显没憋着好屁。 “这爹，为了以防万一，这些日子我们都让下人在外面多走动，如果看到了卖生丝的，就同样用高价收购，皇商生意做不成，也要将岁布给补上。” 关秀婉听了这些话更是头疼。 “哎，暂且先这么做吧，让下人们到时候嘴巴甜点，遇到人说些好话。” 关父也是眉头紧皱。 可确实一时之间想不到良策，只能暂且这么做。 可是买卖交易从来都是自由的，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强迫蚕农高价低买，只能外派更多的人出去，零散地收购一些散户的货。 死马当活马医了！ 实在不行，只能另寻他法。 过了小半个月。 市场上突然来了一个大人物，是大半个州府都认识的名人--皇商魏景虎。 这次就是为了岁布而来！ 要在黔江县这个生丝名产地购买生丝，进行朝贡。 魏景虎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大量的生丝都被严府给收了去。 这严府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引起了魏景虎的注意。 或者说。 严家之所以如此高调，目的就是钓上对方这条大鱼：能与皇商搭上关系，那可是一飞冲天的机遇。 沈旭如此支持严家。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铲除关、楚两家。 另一方面：是牵线搭桥，借着与皇商接触，打好关系，从而在其手中购买大量“违禁品”。 比如：火药、硝石。 在大乾，这类违禁品只有皇商有权持有和贩卖。 回归正题。 魏景虎猜测：“严家有可能想要做高生丝的价格、打压市场。赚取本地商户银子的同时，做起皇商生意。 此人或者说，他背后给他出谋划策之人，不简单啊！不管如何，看来必须要去接触一番。” 魏景虎能够成为皇商，身居高位。 智商、权谋、人情世故自然不低，做人看事也能比普通人看得更深，直达本质。 “不过，六成的份额还不足以让我出面魏好，你代为去试探试探。” 魏景虎咧嘴一笑，转头派遣了心腹之一的魏好去谈生意。 “严公子，贵府最近收购了不少的生丝，想来也是在为岁布做打算，我代表我家主人来此征询。 魏家如今也要购置一部分，只是不知道严公子是否愿意和我主人做一笔交易。” 魏好知道现在严府大量囤积生丝，试探口风，借口想要从这里收购。 要知道。 生丝作为丝绸的主要原材料，一个工人两天才能织造出十厘，很是珍贵。 市面上的计量单位主要分为毫，厘，分，寸，尺，丈，仞，每个单位之间为10。 一般情况下。 百姓用到尺就足够了，丈通常丈量地面房屋，仞则是为丈量城池营垒。 丝绸制作不易，这也是它贵的缘故。 第180章 又涨价了 严苟得到沈旭暗示，知晓眼前的魏好是皇商的人，既然是魏景虎的手下，这生意自然水到渠成。 如果生丝只进不出，恐怕引人怀疑。 严苟搓着手十分高兴，谄媚赔笑道：“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实在是我严府的荣幸，只要魏老爷开口，我严府乐意之至。 只是不知道这个价格阁下打算出多少啊？” 魏好见菜下碟，继续说道。 “我家主人说了，知道你们黔江县的货好，愿意比市场价格更高9两银子一批生丝如何？” 魏好伸出左手比了一个9的数字。 这确实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严苟现如今进货的单价为4两，一倒手就能净赚5两，他顿时眼前一亮，满口答应。 “好！一言为定。” 严苟激动的一把抓住了魏好的手，生怕对方反悔一样。 魏好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不露声色的将手抽回。 哈哈大笑。 “如此，便请严苟白纸黑字签下这份交易凭证。 魏某提醒你，丑话要说在前面，这笔交易若是完不成，你是要数倍赔偿违约金的。 这是做生意的规矩，严公子应当知道。” 魏好毕竟是跟在魏景虎身边的人，该说什么话他一清二楚。 严苟不以为意，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做保证，他自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尽管放心，到时候一定钱货两清。” 魏好没再说别的两个人又客气了几句各自回府。 而魏景虎下单的消息即便是严苟有意隐瞒，也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更何况还是在生丝大量销售的季节，人人都在关注。 此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满城皆知。 关秀婉听说魏景虎下单份额也是咋舌。 “这次来的居然是他。” “娘子，你知道魏景虎此人？” “嗯，不错，略有耳闻。” 虽然外行人不知道九龙等级这回事，可是她对被册封过的大皇商，还是有所耳闻的。 同为皇商，赛道一致，自然有所了解。 毕竟九龙皇商，一直悬而未定。 而皇商做到魏景虎这份上，早已经达到六龙了手中掌管的一些违禁品和权限都很高。 魏景虎的话题暂且不提，就按照这笔买卖的预购量计算。 生丝按批来卖，一批换算楚天玄的前世单位有九米，蚕农卖给商户一批4两，商户再做丝绸这个环节，再下一步就是裁布做衣裳，暂且不提。 市场上的均价做成丝绸以后价格最低6两，故此采购单价10两以内都正常。 魏景虎第一批订单就要了5000批生丝，还没说是否继续采购，但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这位大皇商不可能只下一次订单。 严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眼前这块肥肉。 而对于外人来说。 虽然不知道魏景虎具体下单多少，可是那个级别的皇商买卖都是千万之数成交的，不少人在此时都有些嫉妒的眼圈发红。 开放市场之前严家并未有存货，如今即便加大力度购买也只有4000批，这就花费了16,000两白银。 如今听闻皇商大力购买，严苟在府中找老父亲商议。 “爹，那个魏景虎出了大价钱要收购生丝，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挤压关家的市场，成为新的首富。 到时候我要楚家那两个贱人，跪在我脚下求饶。” 严苟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开始憧憬未来。 严老爷子却有些担忧，谨慎地和儿子商议。 “话虽如此，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买这些东西已经花了一万多两银子，而那些蚕农如今提高了价格，你再也不可能用4两就能买一批。 我们家经历了好几次的赔款，如今又要拿出现银来，我上哪里去给你筹钱？” 严老爷子看着如今市场上的生丝价格越来越高，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因为市场的价格提高以后连他们自己家现在去购买，也必须按照提高后的价格收购。 如果严苟没有想去接这个皇商的订单，那么以他们家现在这个数量虽然还需要进口一批才能满足他们家所需。 但也不至于非要五千如此多。 两千的数量差距，和已经翻倍变成八两银子一批的生丝价格。 这意味着下一次要进购1000批生丝就需要8000两白银，而且眼下抢疯抢的局面，和蚕农交易必然是用现银。 可他们严家因为和楚天玄之间缠斗多次都以失败收场赔偿的款项，就已经把家底掏了不少，现在还要拿出上万两现银，严老爷子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 “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一次是有把握做成这件事情的，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去借！ 一定有钱买，你听我的，有多少咱就收多少。” 严苟咬牙一跺脚想起了沈旭，无论如何这一次的计划他都要继续做下去。 他不光要让关家破产，他还要把这一次皇商的生意拿下来，让他们家大赚一笔。 严老爷无奈了。 如今眼见自己的儿子一意孤行，他也无能为力，只能一边叹气一边说自己老了不再过问。 而另一边的关家。 如今也是颇有些忧愁，他们家大量地下人外派的情况下收购也只有3500批，这还是趁着先一轮最高价的时候收购的。 原本家中还有1000批的存量，算上这些也才4500。 比起严家虽然要多一点，可也不足以应付现在的场面，连缴纳岁布的份额还没达到。 “唉，看来这次岌岌可危，皇商这块肥肉与我关家无缘了。”关岳父心中郁结。 从商以来，第一次如此挫败。 恰巧，屋漏偏逢连夜雨。 外面的下人急匆匆地传来了一个噩耗。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小姐，生丝又涨价了，现在要10两银子一批啊！” 生丝的价格又上涨了。 “啪！” 即便是关秀婉，这时也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价格的上涨代表的负面意义实在是太大，她必须要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 第181章 打压 “什么！？又涨价，这都是因为严家，我们一个县城的生丝又不是无限的，到了这个月份生丝总量也不会超过三万批。 岁布缴纳四成，余下各取所需。 县城商户虽多，却也不至于到这个局面啊。” 关父少见的语气当中也带了点怒气，说到底他也是一个生意人，对于做生意这件事情，他有他的态度和底线。 如果欺行霸市，不给他人留活路，将路走窄了、事做绝了，必遭反噬。 关秀婉看了一眼父亲，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 徐徐开口道。 “我们关家要缴纳的岁布是最多的，要足足一万批，原本每个月进购一批，等到统一上交的月份就能凑够1万。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恐怕远远不够，我们家的现银计算，最多再拿出四万两，相差甚远。” 但凡是做过生意的，就知道流动资金是必不可缺的，但也是最难将这一个环节扩大到有效数字的。 关家最近这些日子各方面都加大了投资，扩大了生产。 这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原本准备的四万现银加上本身的存货购买原价四两的生丝绝对没问题。 偏偏问题就出在了这一次价格暴涨上，十两一批。 四万银子也只能买4000批，根本不够5500的缺口，而且越是往后，生丝的价格会越来越高。 有竞争，就有加价！ 这是亘古不变的。 “哼，要我说他们严家也别想好过严家说到底也是本县城的商户之一，他们每年要缴纳的也要足足4000的数量。 我就不信他能够既缴纳岁布又能和皇商交易。” 关父茶也不喝了，听到别人赚钱他就不开心。 可是他这话也说的有道理，严府总不能连岁布都不交了吧？ 他们府里上下也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不交就等着去衙门吧。 虽然罪不至死，也能让人脱层皮，让他记住不按律法缴岁布有多严重。 关父骂骂咧咧的。 一招行差踏错，就将万劫不复。 要是只顾着在皇商那边赚取利益，而导致自己的纳贡不够，必受严惩。 “严苟小儿，你看他是有本事敢违反律法的人吗？我看他胆小如鼠，他不敢的。” “既然他不敢违背律法，那我就不信他还能做成那笔交易，他当魏景虎是什么？属猫的？ 那可是真正的大老虎，笑里藏刀、心思深沉。” “闺女，别担心，总有一天你会超越他的，爹相信你。” 关父说着说着。 骂人的时候还能抽出一份心来鼓励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这个当爹的到底是幽默还是稳重了。 关秀婉颇有一种又无奈又好笑的感觉。 “好，爹爹的意思我知道了，目前情况，我们就只能尽全力收购岁布所需。” 关秀婉现在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如今按照他们家所拥有的数量来看不上不下，实在是令人窝火。 “实在不行” “我们手上还有一些商铺、田契可以出售不过这无疑是饮鸩止渴、涸泽而渔。” 关秀婉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说出了破釜沉舟之法。 “这，确实很难，但是女儿啊，绝对不要动那些东西的念头。你要知道一旦开了那个口，咱们后续就没有钱跟上了，到时我们关家” 关父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他相信以关秀婉的聪明才智一定明白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在这个当口，把自己家的其中一部分产业抵押出去，纵然能解燃眉之急，但很有可能造成后续资金链断裂。 意味着关家的产业不稳，面临破产。 这是到万不得已时，最后一步棋。 “哎。” 关秀婉像是答应，也像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阳去，好像脑袋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她心道：不知道楚天玄有没有解决之法。 此时的楚天玄。 正在厨房忙上忙下，不亦乐乎。 对于外面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他也正在思索对策。 这是一个一步不慎就有可能全盘皆输的局面，即便是他也必须要慎重。 所以他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来，让一切都看上去和往常一样，避免人心浮动。 “姑爷在厨房忙呢，好像又要做什么新的小吃？” “啊？都这种时候了，姑爷还没有去外面吗？这么闲情逸致，那看来咱们府里没事儿呀。” “你不要在外面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回到府里乱说，你看姑爷和平时有什么变化，还不是在厨房里面带着耿直忙活。” “就是就是，你们就是瞎操心，只要姑爷在，什么事儿都没有。” 一群下人看到楚天玄的样子，也终于放下心来。 他们在外面也听说了生丝涨价的事实，不可避免就有一些负面信息四处传播。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这个信息是谁传播的，都会影响到他们的心态。 他们也是人，只是想要吃一口饱饭。 每天好好过日子的普通人，自然也会操心，要是主人家倒下了，他们又该去哪里找饭吃？ 楚天玄看外面的人分散开，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姑爷！” 耿直粗声粗气的一声大叫，让楚天玄心都漏拍了一跳，转头给耿直翻了个白眼，这傻大个就不能安安静静的进来吗？ 非要这么大喊一声，不知道他现在心跳很快吗？ 气死个人。 “什么事啊。” 楚天玄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耿直说说怎么了。 “哦，就是你有一封信送到咱们府上了，看样子好像是京城那边寄来的。” 耿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似乎察觉到了楚天玄的情绪，随后手里拿出一封信。 信封特意用了红色印签，而上面的落款是--林凤慕。 没有其他多余的头衔，苍劲有力的落款，就像是那个人，腰背挺得笔直，眼中自有方圆。 楚天玄顿时眼前一亮。 “既然是他？这个国子监祭酒现在找他何事？” 二话不说。 连忙将这封信拿过来拆开来看看。 第182章 日夜兼程 只见上书。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自从酒宴一别，数月不曾见贤侄才华，心甚念之，颇以为憾事，贤侄才华横溢，唯恐明珠蒙尘，私以为当往国子监问学，大放异彩，时光愈久，而学识渐深，或可为中流砥柱，不负家国。 再则鄙人多看红楼有感，此话本乃奇书也，故事构架闻所未闻，核心内部一言三意，恍惚间误以为一书可两读，得多层含义，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惊艳之余望贤侄亲往国子监商议，鄙人愿推之现于全国。 知诸多事物繁忙，于贤侄奔波无益，劳神劳心，此乃无奈之举，贤侄若是心有所向，不若相望，鄙人不才。 愿助贤侄一臂之力，清除烦扰，潜心向学。 谨祝康安。” 简单的一封信，却一下子就让楚天玄的世界仿佛都亮了。 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虽说林凤慕来信是想让楚天玄去做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让他去国子监求学，不想要埋没他的才能。 第二件事情则是和做生意有关，想要推广《红楼》到全国，说白了就是想找楚天玄做一笔生意分钱，有钱大家一起赚。 毕竟国子监除了教书育人，还是整个大乾最大的印刷之所，覆盖、辐射范围更是全国性质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而最后一段话说到底的意思也是林凤慕很清楚，想要让楚天玄做这么多事情，自己总得付出一点，而帮楚天玄一点儿忙，就是他愿意付出的代价。 能够让国子监祭酒出手帮忙，这可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即便是朝廷上的大员也想要攀上这样的关系，而现如今这个关系让楚天玄给攀上了。 他当即想到最近正有火烧眉毛的一件事儿。 “耿直，你快去给我准备文房四宝，我要写一封信，我写完以后你马上就送出去，有多快就送多快，千万不能耽搁。” 楚天玄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将厨房里的东西摆在一边，干脆让下人来收拾。 自己则急匆匆地带着耿直去了书房，他现在要立刻写一封回信，让林凤慕帮他的忙。 这个机会错过就没了。 也能解了关家的燃眉之急，破釜沉舟,成败在此一举！ 楚天玄必须要弄清楚，朝廷今年对于岁布的需求量到底是多少。“多退少补”在大乾也是适用的。 如果今年收成不好，各个商户所需要缴纳的份额也会相应减少。 至于。 关秀婉他们的推算。 是根据往年的经验所得，所以并不准确。 也许今年根本就不需要一万批，又可能8000批，或者6000批。那不仅份额足够交差，还不至于伤筋动骨，置关家于危险的境地。 至于多出的，则可以与皇商进行出售，还能赚取一笔。 一切只要等到林凤慕回信即可！ “回信写好了。” “耿直，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你必须亲自去送，送了以后得到回信就马上回来。” 楚天玄也不放心让别人去做这件事情，他生怕自己的这封信被别人截，必须要求耿直亲自去。 一旦走漏消息，那么还怎么逆风翻盘。 利益独享！ “是，姑爷，您放心。” 耿直眼看楚天玄，一脸严肃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骑上黄骠马，扬长而去。 耿直背上几张烙饼，一壶水，牵着黄骠马就走。 还不忘拍了拍马脖子小声嘟囔。 “老黄啊，姑爷说这封信至关重要，关家能不能渡过此劫就靠你了，你可要争气啊。” “驾！” “吁吁。” 说完上马，扬鞭而去。 他倒是有心，给马取了个名字，黄骠马就叫老黄，不知道该吐槽他懒还是他没文化。 耿直智商不足，勇武有余！ 不负所望、不分昼夜。 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赶到了京城，国子监。 “关家耿直，求见林凤慕林大人。” “林大人不在监中，你去林府找一下” 问清了具体住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林府。 “林大人何在？我是关家的护院，我家姑爷姓楚特来送信一封。” 耿直已经3天没合眼了，吃喝都在马上。 一幅逃难的模样。 “请稍后，我这便去禀报家主。” 林凤慕的管家也不小瞧人，对待耿直依然是彬彬有礼，请他在侧门稍坐，而后拿着信回到府内请示老爷。 “老爷，楚公子回信了，还是特意让府中之人快马加鞭、加急送来的，恐有急事。” 管家见到林凤慕直接点明关键。 林凤慕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打开楚天玄给他的回信，开始观看。 半晌之后。 得知信中所写。 “原来如此，哈哈，老夫正好卖个人情给他取笔墨纸砚。”林凤慕知道情况紧急，也不摆官威。 立马书写，对楚天玄信中所提问题，一一注解、回答。 半炷香的时间、洋洋洒洒写了很多。 林凤慕这才心满意足。 “你将此信送给来人，不得耽误。” “是，老爷。” 他的让管家将信送给来人。 “怎么还不好。” 耿直本来有些焦急，以为要等很久。 没想到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管家就回来了，还十分谨慎地给了他一封回信。 并叮嘱道。 “耿兄弟，你就尽快返回关家，将这封信交给你家姑爷，我们家老爷说了，他想要的答案，尽在信中。 就当是卖个人情给楚公子了，期盼日后还能合作。” “明白，话一定带到。” 耿直挠挠脑袋，实在是弄不明白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谨记自己的责任。 耿直抱拳，又急匆匆的上马离开。 一路上一定跑到了黄骠马的极限，才让老黄稍作休息，实在饿了、困了就在附近的客栈或是荒郊野岭将就一晚。 又过了三天。 耿直回到府里，马不停蹄地去找楚天玄，将手里那封信交到他手中。 “幸不辱命这就这个，管家亲手交给我的，说是林大人的回复。” 耿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最简短的语言解释。 第183章 掌控全局 “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 楚天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坐在一边好好休息，连日以来的奔波，早就让耿直身心俱疲。 要不是硬抗，早就撑不住了。 黄骠马更是不用说。 “噗呼呼。” 现如今已经倒在马棚，连睡觉都是躺着的，不再和平时的马一样站着睡，可见累到极点了。 楚天玄其实送出去的信内容非常简单。 自然是对林凤慕所说一一答应了下来，具体细节可以在国子监再详谈，反正这一次的合作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和林凤慕点明，现在需要他的帮助，想知道今年关于生丝这一岁布的缴纳朝廷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现如今各户各家都是按照往年的份额准备，等到纸一真的下来以后就可以直接送货上路了。 楚天玄打开信件，看完内容以后哈哈大笑。 上书。 “与往常无异，唯有一事。 朝廷开恩旨，各地往年缴纳满足，然则岁布购买往往占据大头，导致大量岁布被一家收购，市场流通不便。 特：恩赐可用他物替换生丝等做岁布缴纳。 另外，近月以来，达官贵人钟爱奢靡、喜爱华服，望你能把握时机。” 非常简短的告知了楚天玄内情，看完以后楚天玄就把这封信给烧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看着桌子上的灰烬，楚天玄已经开始盘算。 关岳父曾和他提起过，严家需要缴纳的岁布往年需要4000匹，今年他们通过大量采购，或许这个数字已经能够达到缴纳岁布的数量。 楚天玄没有亲眼所见，他不能肯定。 但是他认为有极大的可能，在此基础之上，严家还想吃下魏景虎5000批的大单。 根本不可能。 故此判断。 有机可乘！ “既然关家不限定需交岁布了，生丝价格又被吵到这么高，不如趁此机会大赚一笔截胡，杀杀严家的气焰。” 想到这里楚天玄立刻去了前厅，找到正在苦思冥想的关秀婉。 “娘子是不是病了呀？我看你脸色并不太好，我去找人叫个大夫来替你把脉。” 关秀婉眼底乌青，脸色有一些苍白，就连平日朱红的嘴唇，此刻也有些许干裂。 看得出来，近些日子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这看得楚天玄都有些心疼了，凑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在手里温暖着他，也不忘叫下人去找大夫过来查看。 “家里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去拿出钱补缺口，这个生丝的价格再这样涨下去几万的现银都买不起了。” “岁布不够，是需重罚的。” 关秀婉觉得心累，没想到她堂堂首富之家，有一天会因为准备不足，落到如此险地。 “莫急，娘子莫急，我如今有一计，或许有助于你。” 楚天玄了然，他就知道。 随后他拍了拍关秀婉的手背，让她稍稍宽心一些，听他细细讲来。 关秀婉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突然就来了精神，明明楚天玄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主心骨有了。 “什么！你难道还有后手破局？快说来听听。” 关秀婉反手抓住了楚天玄的手，迫在眉睫。 楚天玄感受着手里的柔软，嘴角忍不住上翘，赶紧咳嗽了几声让自己不再心猿意马。 “咳咳，我如今已知晓他们严府问题出在何处。 过些日子会有一个生丝收购，我找人请魏景虎入局，他必然不会等到下个月才要求订单交货。 只要他在短期内要求严家交出货物，必然无法交付。 那时候就是我们上场的时机。” 楚天玄已经安排了几张嘴巴，刻意到了这位大皇商现在所居住附近，大肆宣扬了岁布之事，又派人送了封密函，点明今年皇朝对于岁布的新政。 以他六龙皇商的手段，朝中肯定有人。 到时候一问便知。 只要魏景虎这个人不傻，他就知道必须立刻收货走人。如果现在不选择离场，就很有可能把钱全部都烂在这个市场中。 迟则生变。 四字准则。 利用魏景虎去逼迫严府，而且这一次的单子，楚天玄吃定他了。 “什么？你竟然想要去吃魏景虎的5000批？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可无法缴纳岁布了！” 关秀婉听得都有些着急。 吃那一笔订单，赚再多的钱也比不过律法呀，他们家1万的缴纳份额，那是一批都要遭到严惩的。 何况，一批都不交？ 岂不是自寻死路！ “诶，娘子信我，不必再购买生丝了。 不仅不要卖，还要趁着现在价高，将手中的囤货全部抛售。 利用极少部分的银子，收购本地其他的特产用以缴纳，至于其余大部分银两我自有安排。” 楚天玄让关秀婉不必着急，说出了他刚刚从林凤慕那里获得的情报。 “二郎说这话，可有保障？可是真的？” “国子监的门生遍布朝野，必然不会有错。” 关秀婉沉思。 如果真是如同楚天玄所说，生丝这个市场不仅赚不到钱，还会深入泥潭，需要尽快撤出。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魏景虎？” “两天之后，不是我去，而是你。 这样才能尽快提升你的皇商等级，而且对方贵为六龙，多多接触，以后大有益处。” 楚天玄这是打算将功劳算在关秀婉身上。 反正5000批生丝是关家出，由关秀婉出面也是正常，他只是一个居于幕后的赘婿。 掌控全局，足矣。 “娘子你放心大胆去做，魏景虎他要多少，你就给他多少，我保证到时候出的价，比给严府还多。” 楚天玄一口肯定，给了关秀婉无限的信心。 关秀婉咬牙点头，随后打算亲自出面去找一个和自己家有着很深交情的蚕农。 高价收购剩下的500批，凑足5000，等候交易。 另外一头的严府。 严苟已经焦头烂额了。 严家手上只有4000批，还差1000批，才能凑足魏景虎的订单。 第184章 逼迫 “早知道就不为了恶心关家，将手中那些残丝卖给其他商户了也不至于现在青黄不接。”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至于自己的岁贡，等到高价售出后，大把银子到手。 到时候再沿着水路，去隔壁州府收购。 就算其他地方价格再高，依靠在魏景虎这边赚取的银两，减去差价，也能大赚一笔。 反正他严家和关家不同，他所需的份额，只要三分之一便足够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拿下眼前这笔订单。 没银子的怎么办？ 严苟没有办法找到了沈旭的府上，想要让他出钱解决问题。 可是他没想到，沈旭这个时候居然和他玩起了文字游戏，说他当初确实答应过要帮助严苟，但是是以借款的形式帮助。 现如今严苟至少需要1万两银子，沈旭可以借5000两，但是事后要还他25,000两。 “沈旭！你这个杀千刀的，说好了你出钱我出力，现在你竟然出尔反尔，想让我借你的高利贷！做梦！ 你狗东西以后你生儿子没屁眼。” 严苟气得破口大骂，沈旭不光没有把钱借给他，反而还落井下石。 “严公子别生气啊，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式？还有谁愿意借钱给你，我们公子仗义疏财，这才愿意借你5000两银子，你别不识好歹！” 站在门口的仆从，狗仗人势，羞辱严苟，不让他进门。 还将他驱赶出门，站在街上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恶仆们中有一人手里捏着借条，一人拿着红色的印泥，只要严苟愿意，随时都可以按纸画押。 可是这怎么能答应，5倍的利息，而且期限才两个月，他们严家又不是聚宝盆，哪里变得出这么多的钱？ “我去你大爷的，沈旭你个王八蛋。” 严苟骂了半天也没有人答应，沈旭根本就不露面，严苟没有办法，只能又去找别人借钱，高利贷他可借不起。 有心腹站在沈旭的边上，不明白地问他。 “公子，您不是要和严苟一起对付那个叫做楚天玄的吗？怎么如今反而不借钱给严苟？” 这个局如果没有沈旭这样的有钱公子，大力支持，很难做到最后。 “你以为一直以来，在市面上抬高价格的人只有他们严府？我早就不知道在背地里推波助澜花了多少银子了！ 严苟这个废物已经借便了所有地方，现在连一万两银子都借不出，我就是要将他和严家逼到绝路。 只有经历过绝望的野狗，才能乖乖地为我所用。” 人畜无害的沈旭终于露出了獠牙。 沈旭翻脸，目的就是彻底掌控严家，以后为他做事搭上魏景虎的路子，以严家的名义，倒卖兵器、火药等违禁品。 沈旭在严苟收购之前，就已经悄悄地派人，暗中哄抬价格，四处购买，变相地减少了生丝的市场流通数量，甚至不惜派打手去蚕农家中大搞破坏而明面上则是严苟大量收购。 以提高生丝的市场价格。 否则按照平日，4两银子的均价，怎么可能这么快翻到10两，2倍有余？！ 即便是做到这一步，严苟都没能够完成他该完的计划，现如今沈旭哪里还看得顺眼？ “哼，就他这样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在这个局已经把关家架在火上炙烤，我倒要看看关家接下来该怎么办，市场上的生丝已经高达十两，就算是首富也入不敷出，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 关家，就等着破产吧。” 沈旭不屑地看向门外的位置，棋子已经被他利用了，价值也消耗殆尽，接下来就等着市场自己发酵。 “原来如此，公子英明。” 心腹在一边拍马屁，沈旭不搭理，喝他的茶。 楚天玄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有这么多人参与其中，他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等一条大鱼上钩。 而这只条大鱼甚至没有等到两天，才过了一天，就让管家带着人冲到了他们严府的门口。 “叫你家主人出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请请稍等，我这便去通报。” 严府的下人看到这架势也慌得不行，连忙去叫了府里的老爷和公子。 “老爷、公子，魏家的人来了，就在府前。” “距离交货的时间，还差半月有余，现在登门所谓何事？儿子，你且去看看。” “是，爹。” 严老爷年事已高，不想再过问了，只能摇着头让自己的儿子去外面解决。 来到门前。 严苟僵硬地笑了笑，但是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表情，主动上前邀请魏好。 “魏好兄，你今天怎么突然来到我的府上拜访呢？应当提早告诉我才是，我才能摆好宴席，宴请诸位。” “不必，严公子，如今的市场什么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合同中注明我魏家有权要求提前交付。 为此劳烦您，按照规定的数量将货物交齐，我们钱货两清。” 魏好伸手拒绝了严苟，依然站在门口，身后的护卫个个膘肥体壮，手拿木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而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把货物带走。 严苟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时候突然来到家门口要他交货，他又该从哪里去凑呢？ “魏好兄，此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们原本约好半月后才交货，现在突然提前，我没有准备啊。” 严苟尽量保持自己的心态，不要慌乱，反过来指责他们魏景虎家的不讲信用。 “哼。” 魏好冷笑，他魏家是什么身份，这样一个小门小户的严家，竟然反过来教训他们。 “严公子，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公子，你不要不识好歹，生丝市场已经开了足足两个半月。 合同中写明了，我魏家有权要求提前交付。 三天以后就是最后的期限，你若无法交出就是违约，需要赔付双倍违约金。” 魏好不愧是跟着大皇商做事的人，根本不给严苟好脸色看。今天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应该如何怎样处理。 第185章 截胡 由于楚天玄的故意为止。 魏家得到消息后，急忙向远在京城的人脉询问，得知岁布新政一事确实属实。 要不及早撤出市场，怕是要栽跟头。 火烧眉毛顾眼前，趁着没有崩市前，完成交易、保证盈利......故此，魏家只能上门催货了。 况且。 生丝这个东西并不能够长期保存。 如果不能够在旺季进行有效收购，尽快将它制作成为丝绸，生丝就破茧成蛾，成为废丝。 到时候，损失无法估量。 从下订单到现在，足足两月有余，时间充裕，并不算违背合同，故意刁难。 “咕噜。” 严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来魏家这是铁了心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 “哼，看严公子这样子，是不打算交货了？” “我家主人让我带给你带最后一句话：市场不好，提高价格收购，三天以后期限到了，会以10两银子收。 我魏家从不以势压人，如此这般......你严家若还是交不出来的话，休怪不留情面，对簿公堂。” 魏好说了魏景虎的宽容。 原本说好九两银子一批的价格，再次提价，可谓是仁至义尽。 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我......” 严苟紧张的满头大汗，一双手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握在一起，好也不知道是双手垂下放着的好。 “好，一言为定！” 严苟无奈，只能孤注一掷。 心中已经盘算向沈旭伸手，去借那笔高利贷，补上空缺了。 “严公子，既然都亲口答应了，那可不要忘了，三天以后我会带人来这里验收你交出来的货，差一批都算你违约。” 魏好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事后。 魏好和严苟当街交涉的消息，也传到了关秀婉的耳朵里，她转头看向楚天玄。 “大鱼上钩了，接下来我打算派人去盯着严苟，无论他想要从谁那里收购，我们都从中阻拦，让他有钱也买不到。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她现在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单子吃下来，所以用的方法也最为简单粗暴，扰乱市场。 “娘子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 楚天玄笑着赞同。 在此以后，无论严府派出了什么人，都会有关府的人悄悄地跟着，一直在他们身后。 一旦发现对方要前往蚕农的家中购买生丝，关府的人就会直接进行抢购，宁愿拿出高价，也绝不能让严府买走。 只是比拼财力的话，依然是关府占上风。 严苟怎么也买不到生丝，出去找还找不到蚕农，气得在家里又是好一通发飙砸东西。 三天后，到了交货的时间。 魏好带着那群大汉气定神闲地在严府门口盯着，等着严苟交货。 严苟脸色铁青，只能够浑身僵硬的走出来，手里拿着严府最后所有的钱财，因为双倍违约金实在太多，不仅背上了沈旭的债务。 甚至就连家里的祖宅也被抵押了出去。 才勉强凑够了这些钱。 真是裤裆里拉屎--两头黄。 “哟，严公子还挺守信用的，既然这双倍违约金你都交出来了，那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 我们这笔订单交给其他商户也符合规矩，你不能再跳出来捣乱。” 魏好接过严苟给他的违约金，细细地数了一遍，确认数字无误以后，才让身后的下人拿走。 订单还是要做的，只是在最后提醒严苟，虽然他是曾经的合作方，但是现在开始不是了，魏家的买卖他不能再参与。 “嗯...嗯......” 严苟整个人都快要把自己给气昏了头，可是也不敢发作，只能点点头。 严苟即便是全盛时期也不敢和魏家叫板，别说现在。 正当这个时候。 关秀婉就在这条街道的边上，让耿直走在最前面，带人抬了好几箱的生丝过来。 “魏管家，不知道我们家这些生丝，您看着如何呀？” 第186章 男女通吃 严苟一走，关秀婉和魏好眼前没了烦人的苍蝇，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变得更为顺利。 钱货两清。 关秀婉拿着五万两现银，回家路上手都有点发抖。 还好她坐在轿子里面没人看到，不然还以为堂堂首富独女，没见过这么多钱。 实在是心底激动。 如此一来，不仅解了关家燃眉之急，还倒赚了一笔银子。 原本家里有4500批，这一批生丝因为是大量采购，再加上关家在本地的声望，当时的商户给了优惠，三两进购，13500两的进货价。 最后500批是涨价后找长期合作伙伴，给出6两银子一批的高价收购的，计3000两。 总共进购成本价16500两。 如今全部统一以10两价格出售，收入五万两银，减去16500，净赚33500两银子。 这笔钱拿去购买其他的特产，作为岁布纳贡，绰绰有余。 在此之前，关家逼不得已，都打算变卖、抵押商铺换取现银子，凑足份额。 幸好楚天玄联络国子监祭酒，打探到消息，没有胡乱采购。 不仅保住了关家的产业，还大赚特赚。 关秀婉回到家后，高兴的告诉了楚天玄这个好消息，看着眼前一贯清冷的娘子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楚天玄也跟着心情极好。 “真不错，如今这笔生意被我们截胡了，那他们严府剩下的那些东西想要再找其他人接盘，恐怕没那么简单。 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将消息放出去......他们手中的生丝就会砸在手中，一文不值。” 楚天玄可以肯定，只要他将岁布新政散出去。 市面上的生丝价格必定遭受重创，况且最大的收购商已经撤出离场，生丝之后价格将会一贬再贬。 操控市场，楚天玄竟然打算操控市场！ 这东西和前世的股票有异曲同工之妙。 龙头大哥如果买了股票，再加上二哥三哥一起买，这个股票短时间内就会暴涨。 其他的散户纷纷跟着买，认为能够赚大钱。 而就在散户把所有的钱投进去的那一刻，龙头大哥带着二哥三哥撤退了，散户的钱他们也拿走了，再加上不利的消息传出。 这条股票就崩了。 这批生丝，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 等到严苟他们意识到了不妙时，再想要将生丝抛售出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好啊！我女婿可真厉害，都火烧眉毛了，还能把这个火给扑下去？有如此功劳，今天咱们府里必须大摆宴席，各种好酒好菜，让全府上下都吃个够。” 关岳父高兴地拍掌。 大手一挥，让全府上下今天吃一个庆功宴。 韦岳母也知道这些日子大家都不容易，一边扇着风，一边叫人准备绿豆汤。 “是啊是啊，咱们挺过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要好吃好喝庆祝一下，就是天气热了叫厨房的多准备些绿豆汤，别中暑了。” 韦岳母把话说完，楚天玄突然灵光一闪。 天气！？ 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大雨不断，进入雨季了。 风雨欲来，严家也该得到报应了。 他抬头看着外面的天气，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关秀婉他们都看着楚天玄，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高兴，楚天玄可不是一个满足于口腹之欲的人。 “女婿啊，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外面那天上还有什么稀奇玩意儿飞过去？” 关岳父招呼楚天玄，他突然这个表情怪吓人的。 “这个嘛，现在还没到时机我暂且不提，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我需要一批人，按照我说的事情去做。” 楚天玄转过身来卖了个关子。 关岳父三人面面相觑，但是楚天玄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府里的下人你随便吩咐，要做什么、怎么做，都听你安排。” 关秀婉很好奇，她想知道楚天玄是不是还有什么计策。 “我在几天前和国子监祭酒林凤慕大人有书信来往，在信中他告诉我，今年开始为了市场稳定性，岁布缴纳总数不变，但是允许不在单一缴纳生丝，可以购买其他物品代替上缴。” “朝廷的意思也很明显，是为了保证市场里面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流向普通百姓，不再让某些物品因为变成岁布而特殊，使得成为达官权贵的专属物，所以我才让你不必再大量购买生丝。” 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这至关重要的内部消息，楚天玄也不敢下这么大胆的一步棋。 “诶呀呀，国子监的大腿你都抱上了，女婿你也太厉害了吧，男女通吃啊？！” 关岳父双手一拍，高兴地手舞足蹈。 虽然他听不懂这个官衔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也从楚天玄的态度看出来，这个官位非常高。 而一边的关秀婉遍览群书，自然是很清楚这个职位代表的意义。 国子监祭酒是怎样的身份，即便是京城当中的达官贵族也要在他面前低头。 能够和这样高级的官员攀上关系，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天玄，没想到自己这个丈夫竟然还有这样的大杀器。 “呸，什么抱大腿，那是女婿有本事，你说话说得不好听啊。” 韦岳母拍了关岳父一巴掌，责怪他嘴巴上没个把门的，这个说法不太好听啊。 “哦，对对对，是女婿才华横溢，那什么国子监祭酒肯定是看中了女婿......等会儿，那个什么国子监家里没有女儿吧？” 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关岳父突然停下说了这么一句话。 关秀婉，楚天玄和韦岳母都把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该说不说。 关岳父有时候这个脑回路实在是神奇，突然之间一个大拐弯拐的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第187章 赶狗入穷巷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即便是这样，楚天玄也有些小小的开心。 “就是，娘子说得对，他林大人有没有女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有没有女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有妇之夫呢。” 楚天玄笑着给了关秀婉一个态度。 这个回答让韦岳母连连点头，关秀婉也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去。 韦岳母一把就掐着关岳父腰间的软肉：“你个老头子，一天到晚嘴巴里面蹦不出好词儿。” “诶诶......疼，夫人，疼。” “乱喊什么呢你。” 夫妻两个又在那里斗嘴。 楚天玄和关秀婉会心一笑，府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好。 几日之后。 楚天玄觉得时机成熟了。 是时候好好的刺激一下某些人的神经，和市场上生丝的价格了。 楚天玄打算，散布的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 “好，尽管放心府里的下人上下一心，一定能把你想散布出去的消息，闹得广为人知。” 关岳父自然全力支持。 关秀婉在一边反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前一亮的看着楚天玄。 “我要是没记错，严苟他们家里的生丝到现在还没有往外抛售，你这时候散布消息，恐怕不只影响市场这么简单，是打算清算严府......” 关秀婉没有说完，仿佛是在和楚天玄寻求什么答案。 “哈哈。” 楚天玄也只是笑着，不说话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 消息很快散布出去。 关于岁布缴纳新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有人将信将疑，有人多方求证。 他们利用自己的人脉多方打探消息、购买小道消息，加上魏景虎和关家的反应，猜得八九不离十。 “魏家是皇商，每年的进货量都是一万批起步，今年只收了5000批，便不收了，想来是得到了准确消息。” “关家更是清空的库存，一批不留......要不是自寻死路，那肯定就是事先求证过。 否则不可能冒如此风险。” “言之有理。” “幸好，我们没当冤大头......高价囤上那么多货物。” “......” 一时之间商户们不再追着生丝不放，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其他的东西上面。 一时间。 诸多观望，生丝市场停止产销。 严家急得满头大汗，面对着自己眼前堆积如山的库存，愁苦不已。 全府上下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严苟一脸铁青地站在大院中间。 “公子，我回来了，生丝的最新价格已经降低到四两一批了，等不到明天，今天稍晚些时候还要再降。” 下人急匆匆地赶回来汇报。 原来是被派出去打听价格的人，而生丝正如楚天玄所料，不再成为高价物品，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恢复到了原本的市场均价。 而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价格仍然在走低，全然没有要停止的势头。 “咯嘣。” 严苟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连自己的牙齿都被咬的响动了一下，他当初买过来的时候就是花了四两银子一匹。 如果趁着现在卖出去，他还能够不赚不赔。 想到这里。 严苟当即决定出门去找那些买家，让他们购买生丝，尽快将手里的货全部都倒出去换取银钱。 在本地有不少东西都比生丝便宜，换成其他物品做岁布比现在还在降价的生丝好上百倍。 “吴掌柜，听说你最近刚买了几批生丝，要不要看看我这里的货物，四两银子一批，货到付款。” “廖掌柜，咱们认识也好多年了，我父亲还关照过你们家，你总不能眼睁睁看我严家走上绝路吧？” ...... “韦掌柜，以前我就常常光顾你们的铺子，你看看我们家的生丝，能收多少收多少。” 严苟在外面遍寻能够和他说得上话的掌柜的，无论是谁都愿意去笑着迎接对方，只是想和对方多说几句话，谈成一笔生意。 他在心里都觉得自己可笑。 作为严府的秀才，何曾有过这样的一天，还真是被魏好说中了，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如今整个府都由他自己撑着，严老爷子被气的不轻，卧床不起。 要不是严苟一意孤行，不听劝告。 怎么会陷严家到万劫不复之境？ 但眼下之事，还需要严苟自己处理，他已经是有心无力。 可是严苟哪里懂做生意，人情来往一概不懂，最后谈了足足一天一桩生意都没有谈下来。 当天傍晚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去，终于遇到了最后一个认识的掌柜。 “胡掌柜，您这是刚从哪儿回来的？看你是去进货了吗？” 严苟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面前的胡掌柜套近乎。 “是，这不是快到缴纳岁布的时候了吗？我想着现在生丝挺便宜的，打算去买上一批。” 胡掌柜眼看是严苟，说话的时候干脆就照实了说。 当然，他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是吗？那可真是巧了，我手里正好有一批生丝，胡掌柜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想要的话咱们好合作。” 严苟一下来了精神，特别积极主动地介绍，他现在手里有的生丝。 胡掌柜笑了，确实巧，巧到家了。 “诶噶，严贤侄，不是我不想从你那儿买，实在是你这个价格已经比外面的还要贵了。 你说说我，书读的没你多，可是掰着手指头算数的能耐还是有的呀，要不咱们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胡掌柜话锋一转，就把这事儿一个太极打给了严苟。 严苟急了。 他以为终于能谈成一笔交易谁知道是趁火打劫，遭受嘲讽。 第188章 家贼难防 严苟收起自己的自尊心，卑微地说道。 “胡叔，话不能这么说，我原本订的就是4两银子，可是您看我和你这层关系，那也不是别人能比的亲近，看在这一份上，您把这生丝买了，我算您三两银子，这也对得起你我两家的情谊。” 现在市面上普遍价格三两银子，不少人已经开出了二两几钱的价格，严苟知道他如果不跟着降低价格，这批货就永远砸在了他的手里。 “哎呀，严贤侄，不是我仗着咱们的关系，从你这拿低价的货，实在是现在市场价格就是如此，既然贤侄能够明白，再好不过，看在贤侄的面子上，你那4000匹我全要了。” 胡掌柜还在这里继续演戏，只可惜严苟没有那个能力看出来，能够做生意的又有哪个不是老狐狸呢？ 听他这么说，严苟总算是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好好，胡叔咱说好了你回头去我家取货，咱们到时候钱货两清，不见不散。” 严苟高高兴兴地答应，胡掌柜自然是笑着离开。 当天晚上严苟终于吃了一顿，能够称得上香这个字的晚饭，面前的饭食已经从原本的五荤五素一汤，变成了两荤两素一汤。 从他们降低了自己的吃饭标准就可以看得出来，严府如今的财政状况赤字。 等吃过了晚饭，府里面的人就各自回房休息睡觉。 严苟还特意叮嘱家里的护卫全部都集中到了，放生丝的仓库位置，原本他没打算这么做，可是眼看着这一批货成了他最后的希望，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在他看来，府里面的仓库结构封闭，其他人难以进入，这样他才会觉得没有人能够偷走。 而他自己本身就住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指挥调动，只有这批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觉得安全。 如此之后，他才去睡觉。 当天深夜万籁俱静之时。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不少人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地面变得泥泞而湿滑，路上不少人披着蓑衣急匆匆地赶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都不再外出，而是缩在自己的房内或是看书，或是与下人聊着八卦。 现如今正到炎热的夏季，下雨下得多也很正常，民间都把这样的天气叫做黄梅雨，也有人怨气比较大的，把这叫霉雨。 倒霉的霉！ 故此即便现如今下雨下个不停，也没人觉得意外。 严苟的身后，一个下人打着伞，紧紧地跟着前面。 有人开路，他自己还穿了蓑衣，他不看一眼自己的生丝无法安心。 围绕着仓库缓慢地巡视一圈，看看周围，原本他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有一个正在挂灯笼的下人指着仓库说了一句。 “公子，仓库的屋顶好像漏了，我看见一个洞。” 随着下人这样说，严苟心一紧，生丝这东西可娇贵得很，千万不能够让水给泡了。 他急匆匆地走过去查探个究竟，顺着梯子爬上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漏洞。 “都是死人啊，仓库漏了不知道补吗？还不快去把这个洞给我补起来！” 严苟气得对身边人发脾气，下人哪里敢说话，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去叫工匠补屋顶。 “表哥你小心点啊。” 表妹也跟在严苟的身后巡逻，毕竟她现在人住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每天在表哥面前混个脸熟。 严苟没搭理她，爬下梯子以后刚准备走，却发觉了在仓库的窗口位置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东西粘在了上面。 他眼睛眯着缓缓靠近，走近了才看得仔细。 原来这是一个沾了些许泥土的脚印！！！ 或许是因为深夜开始下雨导致了有人的脚底下沾了大量的水和泥，才会如此。 昨晚有人来过，就在窗口台沿上踩了一脚，这才留下了痕迹。 可仓库外面是没有任何脚印留下，严苟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漏洞，猜测有人进入这个仓库的时候，还没有下雨，之后才开始下。 水滴在地面上形成了坑洼，那个人没注意，踩了一脚顺着窗台逃走，所以才留下了这个脚印，让他抓到了尾巴。 “你们都要是死人吗？昨晚没察觉有人闯入？这批生丝可是我严家最后的身家性命，要是出了差错，我要你们死无全尸......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去查。” 严苟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人，当即叫着就要查清楚怎么回事，什么人竟然深夜会出现在他的仓库？ 这个时候，表妹才突然脸色闪过慌张。 她纠结的抓着自己的手帕，不停地扯动，好好的一张帕子都被他扯得全是褶皱。 神色拘谨、脸色变幻。 似乎有事隐瞒，尤其但严苟说起要严查夜闯仓库之人时，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慌张。 为了不露出马脚，连忙开口说道。 “表哥，虽然现在生丝价格低迷，但是依旧遭人惦记，或许是附近的贼人想要趁机偷窃，空手套白狼、白赚一笔。 昨日一定是有人翻墙进院，前来踩点......谁知突然下雨，这才留下破绽，被您发现。” 表妹这一番话，分析得有理有据，将怀疑目标全都转移到了外贼身上。 让严苟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 一想到有外贼要偷走他严家的救命稻草，气就不打一处来。 “哼，那些贼人，每天只想着不劳而获，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来人呐。” 颜狗没有怀疑表妹说的话是假的，也没有看到表妹眼神里面闪过的那丝慌张，赶紧去叫来府里所有的护卫。 “你们无论白天黑夜，都要轮流值守住这个仓库，不能掉以轻心。” “是。” 护卫们回应一声。 严苟看着屋顶的漏洞出神，随后又叫了其他人将仓库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 “用木板 第189章 故意隐瞒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小声嘀咕。 “偷吃了我身子的混蛋，做事情的时候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得意忘形。 提上裤子跑得飞快，也不看看自己留下了什么东西，要不是我蒙混过关骗了表哥，岂不是要被人发现我还没出嫁就和男人苟合。” 表妹刚才对严苟说的话，原来全是哄骗他的。 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脚印是谁留下来的，昨天晚上他叫了自己的情人在仓库这个嫌少有人来的地方私会，本以为没人知道。 谁曾想......竟然留了这么大一个脚印，偏巧还被严苟抓到，幸亏表妹灵机一动，编了个理由骗过严苟。 严苟现如今正是神经过度紧张的时候，生怕生丝有差错，否则也不会轻信表妹说的话。 不过表妹回头一想。 只不过是加固了仓库的防御将仓库修补得更加结实，密闭，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就不太在意了。 第二天。 严苟将自家仓库加固周围安排护卫的事情，就传遍了黔江县上下。 甚至还特意去县衙报案，说是他们家遭了贼，希望捕快在外面巡逻的时候能够多加注意。 这么一折腾，严府出事儿了还有谁不知道？ 自然少不了被那些路人议论。 “嘿，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夜里严府遭贼了。” “那肯定都知道了呀，就连他家中的护卫都多了一批，而且还巡逻到深夜呢。” “你们说这事奇不奇怪，偏偏在这个当口颜府竟然有贼偷东西，难不成是想要落井下石，想要将严家置于死地？” “到底会是谁做的呢？” “嚯，你说话多损呀，咱们县城还有谁不知道魏景虎的大单被关家吃了，他赚那么多钱，有贼也应该偷他钱。” “得了吧你，他们家现在哪里有生丝，你去他们家怎么可能偷得到，当然要去有存货的严府。” “这事实在好笑，你看那个颜公子不可一世的样子，谁能想到他现在又去官府报案的一天。”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当初垄断生丝，提高价格，不顾他人死活......现在被反噬了吧！活该遭报应。” 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态度，更有些人大肆地嘲笑他们严家，从这些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平时的严苟到底有多不得人心。 正在府里面悠闲的享受着九大雅事听雨，品茗，点香的楚天玄，都忍不住嗤笑出声，觉得有趣。 “嘿嘿，姑爷，听说严家为防万一，将整个仓库全都用木条封死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耿直在楚天玄的耳边，将听闻的消息逐一说了一遍。 楚天玄笑着反问他：“你确定，真的全都给封死了？” “一准儿没错，我是听他们家护卫说的。”耿直老老实实回答。 “嗯。” 楚天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关秀婉也回来了，她坐在楚天玄的身边，替他倒了一杯新茶。 “哎，还是让严苟找到了买家，想要凭借这次打击，彻底击溃严家，看来要落空了。” 关秀婉说起，不停地摇头，觉得实在是可惜，没能让对方破产清算。 不足以泄愤。 严苟购买的时间比其他任何一个商户都要早，所以手里的货都是上好的蚕，产丝质量也有保证。 成交之后，不仅能填补银子的缺漏，还能咸鱼翻身。 “娘子不必烦心，他严家这次休想翻身，别说拿出4000批生丝交货了，恐怕再过两天......他连一捆都拿不出来了。” 楚天玄让关秀婉稍安勿躁，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需要静静的等待。 等待老天收拾他严家。 关秀婉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他。 楚天玄知道，到了揭秘的时刻，自然也就不再卖关子。 “蚕农将生丝卖出，到吐丝、再找工人抽丝，是需要时间成本的。 蚕结茧后25-30天才开始吐丝，才是正常的程序。 可是也有忌讳，时间久了和环境因素原因......蚕茧是会孵化的，孵化的条件其一是温度，必须保持24-25。 大概就是你觉得不用扇扇子的温度。” 说到这里楚天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刚刚说的用词是前世的计量单位，关秀婉听不懂，只能换一种说法。 关秀婉也不介意。 一开始有些茫然，但是和楚天玄相处的日子久了，他都会耐心的等着楚天玄给他解释，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继续乖巧的听着。 “咳咳，咱们继续。 这个温度原本这个时节来说还达不到，偏偏这么巧，严苟遭贼之后，把所有仓库的门窗全都封死了，无法透气，形成了温室效应，里面的温度逐渐升高，完美的达到了孵化要求。” “其二，孵化需要湿度，偏偏这段时间正值梅雨季节、小雨连绵、大雨不断。 湿度直接拉满。” “最后一个重要条件，不能接受太阳的直射，你说这些东西放在仓库里面，哪儿来的太阳照到它们？” “有了我刚刚说的这三个条件放在仓库里面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等到出手，就都化茧成蛾了。 严家这是自己把路给走绝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起风了，严府也该破产了。” 楚天玄看着外面的天气，和关秀婉分析完缘故，长长地感叹了一口气。 虽然因为下雨有些许的阴暗，可是这片乌云似乎格外的关照严府。 关秀婉也听得眼前一亮。 “这么说严府如今的作为都是把自己往死路上走，根本不需要关家暗中推波助澜，倒是省了麻烦。” “哈哈，人贱自有天收，他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望着外面下雨阴暗的天 第190章 破茧化蛾 “怎么办，怎么办。” 严苟这几日也有些烦躁，他频繁地出门需要购买一些抽生丝的工具，还要雇佣一些懂得如何操作的工人，用最低的价格去找到他们替自己干活。 就这样，工人们还以下雨生丝不能粘水为由，推辞不来。 “可恶，这破天气，怎么就下个不停呢......连老天都要与我作对！” 府里剩下的钱实在是不多，每花一笔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严家咬着牙过日子。 “造孽啊，造孽。” “噗。” 严老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把整个严府都给掏空了。 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在家里每天喝药，躺在床上，没有能力过问外面的事。 又过了好些天。 终于将手里需要准备的工具准备齐全，雨也终于停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所有人都感受着难得的晴天，微风拂过面庞带来一阵凉爽的舒适。 “今天天气真不错，是一个吉日，就在今天把仓库门给我打开，尽快开工。” “是，少爷。” 严苟嘱咐家里的仆从和护卫，准备打开仓库的大门。 站在仓库门口身边围绕着一直守着仓库的护卫，说完话就把钥匙给了边上的仆从，让他去开门。 仆从老老实实地打开，可是下一个瞬间，所有人都大叫着低下了头。 “啪啪啪啪。” 在打开仓库大门以后，一瞬间扑棱棱的飞蛾，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从仓库里面向外飞去。 密密麻麻的，吓得所有人都抱头鼠窜、掩面而逃。 “这都是些什么？不是说一只老鼠也别放过吗？是谁把它们放进仓库的！？” 严苟暴跳如雷，抓住身边一个护卫就声色厉茬地质问道。 那名护卫见状，也是一脸懵逼。 但依旧如实回答道：“属下不知，兄弟们日夜坚守，仓门并未打开过......怎么会这样。” “......” “公子，这些好像是飞蛾。” “飞蛾？！” 数量太多、措手不及之下，甚至连大脑都出现了宕机。 这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当一个人在视觉上接受了过多冲击的时候，大脑就会来不及做出一个反应，身体就会短暂的僵硬在原地。 直到大脑处理了所有的信息反应过来，才开始渐渐地恢复说话和行动功能。 就在这样一个太阳高挂又吹着微风的日子，数不清的飞蛾从仓库里面飞出，让整个严府的人，脸色都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哇，飞蛾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飞蛾，同时从一个地方不停地往外飞出去。” “我觉得好吓人啊，这么多的虫子突然冲过来，我还以为闹虫灾了。” 密密麻麻的飞蛾而感到害怕。 严苟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谁拼命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大吼了一声。 赶紧冲进仓库里面探寻一个究竟。 可是他进去以后看到的只剩下一堆破败的蚕蛹壳子，用手上去一捏，全部都可以捏下去，已经空了。 这根本就是化蛾以后留下的残物，无论对于谁来说，这东西都一文不值。 严苟也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一瞬间飞出去的不只是飞蛾，全都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所有的底牌，白花花的银子！ “为什么，为什么！” 严苟大怒，疯狂地大叫着。 仿佛是在询问着天上的每一个神仙，也像是要化身为地狱的恶魔，疯狂地咆哮着，他根本就想不通。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每年祭祀，我何曾缺席，你为什么辜负我？” 严苟大吼着发泄。 他不知道这个责任究竟应该放到谁的身上，但是他只知道此时此刻需要一个人出来背锅。 唯一能够让他大吼的对象，那就是无法回答他的老天爷。 仆从和护卫根本就不敢上前。 不少人也从刚才美丽的场景当中回过神来，低下头瑟瑟发抖，生怕严苟把怒火撒到他们身上。 “不对，查，都给我去查清楚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害我，是谁抢走了我最后的生丝！” 严苟抱着头，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双目赤红，刚刚骂了老天爷，转头就要扔去查事情的真相，认为一定是别人害他。 “少爷没人害你，是......” 有奴仆胆子比较大，还想要回话。 可是严苟就像是疯了一样，没等他说话，自言自语地回答。 “我知道了，是楚天玄，是关秀婉，贱人！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他们。” 严苟大吼着冲了出去，想要从自己家的厨房里面拿出菜刀去拼命。 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这意味着他的祖宅没了，他这个府邸没了，他所有的钱全都没了。 甚至还背上了沈旭的高利贷。 5倍的利息啊！如何偿还？ 他所拥有的一切身份，地位，钱财通通变成了一场空话。 甚至连身边这些奴仆护卫，也会在不久以后散出这个家变成别人的家仆。 严苟也很清楚，虽然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可他早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他也没有这样的才能。 现在连家里最后的钱也失去了，这和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公子不行啊！千万不能冲动！杀人是犯法的。 你难道忘了大乾朝建国以后，对此事格外看重，就连权贵们也无一幸免！” 忠心的仆从赶紧冲上去，抱着严苟的腰让他不要冲动，真要是让这人冲出去杀了别人的话。 那必然是要压入大牢，秋后问斩。 “公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不能杀人呀，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这逆子还不快把菜刀给我放下？” 第191章 报应、反噬 “你还有胡闹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清醒点儿？” 严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拖着一身病看着他这个儿子，无奈地说道。 谁成想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秀才郎，居然遭受打击，变得疯疯癫癫。 如此落寞。 “我原本以为你读了书能够带领我们家更上一层楼，谁能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咱们已经走到了绝路，什么也没有了，你还要去杀人，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严老爷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失去。 当爹的都开口了，严苟也没有在捡起菜刀，只是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那里大哭，即便他心里有再多的不甘，此刻也无济于事。 当天消息就传了出去。 严府有些奴仆和护卫已经开始为自己做打算，纷纷在府里搜刮值钱的东西，想把这些东西带走，为自己而活。 整个府里上下乱七八糟，早已经没有当初气派的模样。 仅剩几个仆从没有离开，还是因为他们严府签下的是死契，除非官府发话，否则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主动离开这个地方。 “哎，你说以后咱们哥几个怎么办，老爷公子都不行了，府里也没钱了，咱们以后还活不活呀？”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爷俩要死死一边儿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去官府，求知县大人为咱们做主。” “我觉得你这话靠谱，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签了死契的奴仆聚在一起也不会再想着去伺候严家的两父子，想破脑袋都要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出路。 随后几个人凑成一堆，跑到官府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官府也是按照律法唯一能够插手私人签订死契奴仆的存在。 大街小巷一时间都在谈着严府家里飞出数不清的飞蛾这事儿。 胡掌柜听说了，还没有等到交货的日子，就直接杀到了严府。 堵住门口叫骂。 “严苟，你别装死啊，赶紧出来见我，我已经听说你们家那一堆飞蛾的事儿了。 你自己不把货给看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俩之间的交易可就做不成了，你得对这事儿负责。” 胡掌柜趁火打劫。 这笔交易他们之前早就有过约定，如今并非是他胡掌柜付不出钱，而是他们严府拿不出货，所以胡掌柜跑过来要求赔偿是合情合理的。 严苟咆哮着冲了出来，那疯狂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害怕，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自诩文人的严苟会变成这样一个无赖的样子。 “来啊，你来啊，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呀，把我这条命也拿走吧，等你拿走了这条命，咱们两个的账一笔勾销。” 面对这样的严苟，胡掌柜也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严苟大吼，把自己的衣服撕扯开露着白净的胸膛。 他大吼着仿佛要和胡掌柜同归于尽，反正他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现在谁来找他，他都只能这么做。 “你，你这无赖，亏你还读过书，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懂？我倒了血霉碰到你这样的人，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必须赔我钱。” 胡掌柜根本就不敢靠前，只能一边说一边后退，而他也依然坚定地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严苟干脆又往前冲了几步，胡掌柜怕他现在疯狂的模样，转身就跑。 看热闹的路人也是大为吃惊。 “哇哦，刚才那个无赖是严府那个严苟严公子？这可真是大开眼界呀。” “光天化日之下路上还有姑娘呢，竟然袒胸露乳，我看他这功名是不想要了。” “别说什么功名要不要了，你看他们家现在这样子，这条命要不要都还不知道呢。” “嘿嘿，早就听说他们家出问题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问题，那就是说他们家欠债不还。 这么大一个家，被这败家子给败了，啧啧啧。” 路人们讨论声不停，纷纷都在这里看好戏。 严苟干脆发个大疯，追着那群说话的路人嗷嗷叫，看上去格外可怕，反倒是把周围的人都给吓跑了。 消息传得很快。 大白天太阳还没有落山呢，县城里面就人尽皆知。 “哈哈哈，女婿啊！好消息好消息！严苟那个小王八蛋，没有正确地处理家里的那些蚕，全都变成飞蛾飞出去了。 这下他们家铁定要破产了。” 关岳父大笑着一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来刚才他从外面听到了不少好消息，所以才能这么高兴。 “诶呀，实在是好笑，你说他们家啊，出现了这么漂亮的景色，那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这辈子都能看到的美景。 可惜了，他们家要完了，这算是他们家最后一次的繁华了。” 关岳父自然也听别人说了，当飞蛾飞出来那一刹那，是多么的令人震撼。 可惜......在这繁华之下，是一个偌大府邸的轰然崩塌。 一边说他还一边觉得可惜，没能够亲眼看见那些那奇景而遗憾。 “有什么好可惜的，要我说那种美景要是预示着一个家的破败，还不如永远都见不到。” 韦岳母瞪了关岳父一眼，又踩了他一脚，叫他不要乱说话，越是松懈越是代表着危险。 应该时时警惕，约束己身。 “诶哟，夫人，我也没说什么呀。” 关岳父委屈巴巴，大叫着捂着自己的脚尖。 韦岳母下脚是越来越狠了呢。 “女婿啊，来，喝点绿豆汤，我今天特意去厨房亲自做的，怕你中暑。” 换了楚天玄，韦岳母可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笑眯眯的，简直就像是看亲儿子一样，甚至亲自下厨熬了一碗绿豆汤给楚天玄降火。 “多谢，岳母大人。” 楚天玄看着那碗绿色的豆汤，二话不说，恭敬地端了过来 第192章 当街杀人 “嘿，这小子花言巧语的本事比我还牛，一碗绿豆汤被说得像是珍馐美味似的。” 关岳父小声嘟囔，有些不服气，自己还一口汤都没有捞着呢。 韦岳母回头就是一个眼刀，关岳父一个哆嗦。 赶紧上前赔笑，哪里敢多说什么。 关秀婉从外面回来，身后的人提了不少刚买的食物送去厨房，她淡然地走到楚天玄边上坐下。 “严苟想见你。”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其他人都盯着楚天玄。 楚天玄倒是没什么反应，就和平时一样照常喝着他的绿豆汤，似乎刚才那句话对他来说和问吃饭了没一样平常。 “二郎，如果你不想见他，我让下人把他打发了就是。” 关秀婉不知道楚天玄的意思，就想着不必搭理。 “没必要，他现在不就在外面吗？我出去和他说两句话就回来。” 楚天玄笑了笑，并不以为意，把一整碗绿豆汤都喝完了，才起身出去。 他知道以严苟现在的状态没有看见他一定会赖在门口不肯走。 “这，好吧，不过你让耿护卫跟着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听别人说，严苟现在疯了，见人就咬，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关秀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只不过她要求楚天玄，必须带着耿直，不然还不知道那条疯狗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现在外面有很多不好的传言，关秀婉也是怕严苟发疯伤害楚天玄。 “好，多谢娘子的关心。” 楚天玄笑着叫上了耿直，只有关秀婉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 侧门的台阶上，严苟头一次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真应了那句败家之犬的话，眼睛无神地坐在那里。 直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才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吓得在侧门开门的护卫抓紧了手里的木棍子。 看到楚天玄，严苟却和外面传言的疯了不一样，盯着楚天玄的脸，一字一句地问他。 “楚天玄，你终于肯见我了吗？我知道是你捣的鬼......休想否认。” “不过我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你能驱鬼御神，厌人之术？” 严苟坚定的认为他们家破产全是楚天玄搞的鬼，他来到这里不只是为了问个清楚，他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压制着理智。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每天满口秀才文章的，怎么连这么一句话都不知道吗？” 楚天玄风轻云淡，话里话外都在嘲讽他，半点不客气，想起姐姐楚幼薇的仇恨，他看严苟从来都是不顺眼的。 “你！我不相信我们家破产和你无关，你究竟为何要害我们？” 严苟死死地盯着楚天玄，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仇人生吞活剥。 “可笑，你们谋划想要害我姐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倒霉的一天？ 更何况你每天都读圣贤书，却不知应该以仁心对待他人，只想着怎么害人......就连蚕蛹会变成飞蛾，这么简单的自然现象都不清楚。 严家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归根结底，都是你自己可悲的自尊心和嫉妒所导致的。” 楚天玄不屑，笑严苟即便读了那么多的书，却连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到楚天玄这么说，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仓库里面严严实实的封起来，原本是害怕贼人打它的主意，可没想到却是坑害了自己。 可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反思自己的问题？ 他反而坚定地认为是楚天玄故意把这个消息隐瞒了下来，故意欺瞒于他。 他怎么也不想想，两者是敌非友。 没有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就不错了，还指望以德报怨，出手相救？ 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你和你姐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荡妇，你是贱人，都是想要害我家的畜生！” 严苟猛然暴起，从手中拿出匕首朝着楚天玄冲了上去。 “就你这手不能提的弱鸡秀才，还想刺杀我家姑爷......给我滚。” 耿直也在这时出手，一脚就把他踹飞，面对耿直这个级别的高手，严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小儿科。 他甚至连台阶都没有走完，就被耿直踹飞三四米，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捂着胸膛很是痛苦。 “噗。” “楚天玄，我要杀了你......一定要你关家不得好死。” 严苟失去理智，红着眼诅咒道。 楚天玄用戏谑的眼神，看向严苟，什么也没做，只是淡淡的说了声。 “来人，去官府击鼓报案，严苟当街杀人未遂，我要请知县大人做主。” 严府败了，严苟也该迎来他的惩处。 随后他走下台阶，看着倒在地上的严苟说道。 “我早就说过.....起风了，你家该破产了。” 这句话并不是他第一次说，严苟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还记得当初坑害楚幼薇的时候，楚天玄救了他姐姐，说过的话，他会让严府付出代价。 没想到那句话在这个时候兑现了。 “你，噗......” 严苟咳嗽着，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口血喷了出去，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耿直出手重了些。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楚天玄叫人把严公子抬着去了县衙，击鼓。 宋士杰看到是他的时候，给了好几个眼神询问，楚天玄也在那里回了好几个眼神解释。 宋士杰：你小子又给我惹事？怎么又是严家这傻缺......你这是抓住一个往死里薅啊。 楚天玄无辜的眼神回到：我也不想啊，我才是受害者啊，好好的就被背刺一刀，属实是被动拉了仇恨。 宋士杰：......信你才怪！ ...... 耿直看着，眨巴眨巴眼睛，悄悄地 第193章 尽人事听天命了 “堂下之人，有何冤情，一一道来！大人我自会替你做主。”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楚天玄带着身边的仆从把事情的经过陈述一遍，再将匕首也呈到宋士杰的面前。 自己就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其他人就是人证，如今铁证如山，严苟的罪名也跑不掉了。 宋士杰一脸严肃，威严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质问严苟。 “严苟，你当街杀人未遂，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还有话说？” “呵呵，你们狼狈为奸，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严苟这时候也缓过来了，整个人都侧躺在地上蜷缩着，直到宋士杰问他才开口。 “休得放肆！” 严苟顾左右而言他，已是癫狂，居然污蔑朝廷命官。 “啪！” “威~武~~~” 宋士杰又拍了一次惊堂木，值班的捕快在左右两侧威武地喊着，手里的水火棍敲打砖面。 “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严苟！你若是不能自圆其说，我便再多判你一个不敬之罪。” 宋士杰所作所为都符合律法所写，无论是谁来，都说不出一个漏洞。 “哼。” 严苟自暴自弃，根本就不搭理他。 无论说什么，就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以为你不说话，本官就判不了你的罪吗？铁证如山，来人，押犯人下堂入狱，等到我审问了他父亲是否是串谋、教唆，再做审判。” 宋士杰冷哼一声。 “这是我个人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爹无关......与我爹无关。” 严苟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要挣扎，但公堂之上由不得他胡来，很快捕快就把他制住带了下去。 不多时。 严老爷便坐着软娇，被抬上堂来。 “你儿子当街杀人你可知道？” 宋士杰威严满满，出口质问道。 严老爷子无奈苦笑，眼泪水说掉就掉，只是这一回和上次在衙门流下的眼泪全然不同。 “知县大人，还请你宽恕我的儿子，不要对他有过多的责罚，所有的一切我这个老头子都愿意承担。” “我家现如今负债累累，将所有家财散尽也无法还清，若是再失去这个儿子，我真不知道我这把年纪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上了。” 严老爷子的语言里尽是悲痛，或许他也明白，现在自己家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现如今他所拥有的，除了他的亲儿子，再也没有别的了。 如果严苟因为当街杀人这件事情而被判处死刑，他也没有必要苟延残喘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无法接受。 从试探的回话中，可以得出：严苟的举动是自发行为，与严老爷无关、应该没有受到指使、教唆。 宋士杰叹口气道。 “哎，严老爷，你在这黔江县生活了一辈子，历经两朝怎么还不明白一些道理呢？ 如今到了这步田地，都是咎由自取，既然你愿意认错，就去大牢里劝劝你儿子，主动一些，或许还不到那一步。” 宋士杰言尽于此。 毕竟颜狗杀人未遂，没有闹出人命倒也不至于要他偿命，可流放杖责的刑罚却跑不了，只是看他的认罪态度和受害者谅解。 也就是楚天玄是否追究到底、不死不休。 “多谢老爷开恩。” 严老爷子也一下听明白了。 严老爷手脚并用，当即就想从软娇上爬起来，但是没能成功，还是由下人抬出衙门的。 刚从衙门离开就用了最快速度，到了关府，急匆匆地敲了门。 “砰砰砰。” “谁啊？” 直到奴仆打开门的时候，他才嘴巴嗫嚅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请告诉你们姑爷，我想见他。” 严老爷干巴巴地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又颓了不少，背也挺不直了。 “哦，不行，姑爷说了谁也不见，您请回吧。” 奴仆干脆利落地拒绝。 楚天玄早就已经吩咐过他们今天可能会有人上门拜访，到时候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见。 “还请通融转告，老朽确有急事相求。” 严老爷没想到楚天玄态度这么坚决，焦急地在门口踱步，主动低下身段，求了好几次，依然是这个回答。 “说不见就不见，一把年纪了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砰。” 关府关上了门，留严老爷一个人站在外面几欲疯狂。 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眼看着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一阵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突然觉得不见楚天玄也好，不然他真怕自己被气得就这样见阎王去了。 论气人，楚天玄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严老爷憋着气去了大牢，严苟蓬头垢面，没有在大堂上那样的硬气，看到亲爹来了，激动得不行。 “爹，爹你来救我了！快救我出去，我受不了这地方了，什么东西都有，都在咬我，我吃不好睡不好，爹，儿子好苦啊。” 严苟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大叫。 大牢的环境根本不是人住的，严老爷心疼儿子也没有办法，说了今天楚天玄不见他的事儿。 严苟更是急得大叫。 “那你去求他啊！你可就我一个亲儿子，我要是出了事，谁给你送终，你去求，去跪，把他请过来，我给他磕头也行啊。” 严苟这时候哪儿有脸面自尊可言，只要能够让他离开这个大牢，什么都肯做。 严老爷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伸出手指指着严苟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逆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面对严老爷子的呵斥，严苟整张脸都扭曲了，哪里还有以前父慈子孝的模样。 “我能说什么，我只不过是让你做这么一件小事，我都肯给楚天玄低头，你有什么 第194章 渲染工艺 此后严府改头换面，门口的石狮子不知去向，严府两个字的大牌匾也被人砸了，木材也不知被谁收去做了烧火的木材。 原本所属的奴仆各自散了被其他人家买走。 人牙子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商铺等更是低价出售，用来抵债。 真如严老爷子所说。 全部家产散尽也没能够还清全部债务，他把家里剩下的东西去当铺当了，才终于把最后一部分债务还清。 “造孽啊，我愧对严家的列祖列宗......”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根拐杖和一身粗布衣裳的严老爷，抱着一块祖宗牌位，凄凉地离开，不知道走向何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楚天玄......” 严苟在大牢大吼大叫，闹的不得安宁。 “哐当。” 一记木棍敲击铁门的声音。 “叫什么叫，看我不抽死你......严家早就散了，你能做的只有认罪伏法！ 快给我招供、画押！” 牢头对付这种人从来都是暴力管制。 “我签字、我画押，别打我。” 严苟被打的服服帖帖，对杀人未遂的罪行也供认不讳。 签字画押，削去功名。 不到三天就上路流放千里之外的离北。 黔江县一时间都把严家的破败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聊起来绘声绘色的表述，最后是喊上一句：报应。 从此，严家彻底落下帷幕。 “我知道了，下去吧，从始至终严家都是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几次谋划坑害我楚家，这次更是当街行凶。 还想恳求我的原谅？简直是做梦，没痛下死手，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楚天玄想做的事已经做到了，严家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他也不会还要追着对方问候祖宗十八代。 “夫君。你想什么呢？快来帮我看看，哪种合适？” 关秀婉也开始专心忙起岁布的事儿来，正在选定物品的阶段，便带了一些样品去询问楚天玄的意见。 下人们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上面摆放整齐白色的蓝色的，没有花纹的素布。 楚天玄看到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素布吗？你要拿这些制作新衣？” 这关秀婉的商业嗅觉也太灵敏了吧，自己没和他说从林凤慕那边得到了“京城中人，喜欢华衣”的信息。 她居然也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她不发财，谁发财？！ “娘子，你是怎么想到选素布、制衣作为岁布纳贡的？”楚天玄好奇个问道。 关秀婉摸了摸材质不同的素布和楚天玄解释。 “我之前考虑的都是达官贵人，但是仔细一下并不全面。百姓才是根基，拥有的市场更是无穷潜力。 丝绸生意做不了，不妨换个角度，从百姓入手，所有才选择了素布。 而且新帝登基之后，崇尚节俭。 说不定能大放异彩！” 关秀婉分析的很对，也相当到位，不愧是被女帝看中的女商人。 十分的善揣摩心思。 素布的材质细分为细布，粗布，帆布等。 价格也便宜，一匹素布才25钱。 原来这一次除了因为岁布的缘故，还有一方面是关秀婉想要发展新的产业，而素布显然是一个看上去较为好的发展。 整个王朝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是每一户每一家都有权贵穿得起丝绸全国九成的人穿的都是布衣服。 由此可见，需求量是非常大的，能够赚取的利润空间也是肉眼可见的。 关秀婉说着说着，便皱起了眉头，沉声道。 “不过，就是素布的颜色太多单一、普通，不是蓝色就是白色，没有任何图案花纹，需要后天人工添加。” 楚天玄沉思少许，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这些布天然的颜色就是蓝色，极少部分为天然白色，天然白色货物少，一匹进价35钱，其余再没有什么不同。 我想开一个染房，将这些素布进货以后染出了漂亮的颜色，再进行售卖。” 以他们关家现在的财力想要开一个染坊轻而易举，只要把货物的进购问题完善即可。 再加上他们才利用生丝大赚一笔这笔钱也足以支撑他们大展拳脚，大胆尝试。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能够染出来的颜色大概有哪一些呢？” 关秀婉灵机一动，她突然发觉似乎有自己施展的机会，不过有些不太确定，还是先问一问。 “染坊的场地我们名下本来就有，我已经叫人着手去准备今天不如你就和我一起去一趟，看看他们现在能够染出来的成色如何。” 关秀婉不骄不躁，她有时间和银子安排了相关的产业，就等着进货以及染色。 几天筹备之后。 直接购买了一个现成的染坊。 节约了不少时间成本。 接下来便是邀请楚天玄一起去看一下，他们现在手里能够染出来什么样子的成品。 楚天玄自然答应两个人一同前往刚刚翻修过的染坊，一群工人正在里面热火朝天的干活。 对于这个朝代的人来说，染布的工艺技术非常的简单粗暴。 提取一些矿物质或者植物，将这些带颜色的物品碾压随后兑水形成大量的汁液，只要量足够多，可以形成一大缸。 然后就可以看见一个带有颜色的水缸，再将素布扔入其中...... 唯一麻烦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必须用一根木棍进行搅拌，所以一直需要一个身强体壮的人站在边上。 并且还要有第二个人跟在一边，随时做交换。 避免前面的那个人力气用尽，两个身强力壮的人交替进行，才能够把一块素布真正的染色成功。 不得不说制作过程极为粗暴，而且非常耗费人力。 第195章 颠覆认知的手段 关秀婉在旁边又补充了一个小细节，指着不远处特意制作的一个凉棚。 这个凉棚并不是拿给人休息的，也不是做葡萄架的，而是特意为这些染色的素布准备的。 边上做了几个正在休息的工人，他们已经脱掉了上衣健壮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 若是换在楚天玄的前世，一定能够参加健美先生比赛。 但是现在正因为刚刚染了一块布，而浑身上下出现疲态，汗流浃背。 凉棚的最外侧迎着太阳，有一块已经正在晾晒途中的染布，透着的是一片暗绿色。 色泽并不光鲜，也没有多余的图案和花纹。 似乎对于关秀婉来说，要把这块布晾晒完成以后，送到绣坊去添加新的图案，楚天玄却对此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整个过程了？” 楚天玄指着那块暗绿色的染布询问其他人。 这里正在干活的工人也知道楚天玄的身份上前解释。 “姑爷，这已经是这些天颜色最好看的一块染布了，整个过程十分均匀，没有任何的杂物污染。 晾晒以后正反面合适，不干不湿......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熟练的工人才能干出来的了。” 工人头目范童脸上有几丝尴尬，他心里觉得楚天玄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指点江山。 他必须要解释一下，这已经是成品中最好的了。 关秀婉没有开口，而是有些期待地看楚天玄，似乎只要有他在，总能冒出一些新鲜的东西，让人大开眼界。 “就这，就这！” 楚天玄无语，这个时期的工艺也太粗暴了一点，制作成这样的颜色，竟然都能被称之为上好的佳品。 那看来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青色等烟雨，什么叫做喜马拉雅的粉。 那才是大自然诞生出的，不属于人类，却被人类拼命追逐产生的奇迹。 他看到了范童脸上不服气的神色，他决定好好地给这个人上一课，也让关家的染坊更上一层楼，将来做生意才能做得更好。 而染坊或许也会成为和其他商户交易的一大杀器，楚天玄想到这里一举多得，干脆就准备动手了。 “首先今天我来教你怎么样让它产生一个图案，等到你们学会产生图案以后，我再教你们其他的。” 楚天玄大展身手，将那些人都叫了过来，告诉他们图案并非是只能依靠绣娘制作而成，也可以在染的过程中直接诞生。 只是他这话听了让别人觉得是吹牛。 “胡说八道......虽然你是姑爷，但咱们这些工人有人干了十年了都是这么干的，哪有这种制作方法？简直闻所未闻。” “我看姑爷你是外行人吧，这些素布原来就单一，你想要弄点东西，当然要去求绣娘啊。” “他还说让我们在这个时候就弄图案在这些布上，这怎么可能。”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管管姑爷呀，一直以来都是你当家做主，我们心服口服，怎么让姑爷在这里为所欲为呢？” 有工人甚至不满地想要让关秀婉将楚天玄带走，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楚天玄的说法是在撼动他们以前一直以来学习的布艺知识，引起了大量工人的不满，实属正常。 楚天玄倒是非常淡定，关秀婉也巍然不动。 她相信楚天玄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自己的依仗。 果然。 楚天玄嘴角露出了一抹熟悉的勾笑。 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们不相信没有关系，俗话说眼见为实，都瞪大了眼睛，等我给你们展示一遍、开开眼。 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天玄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不必着急，只要他们亲眼看见，就会知道所言非虚。 他的身份毕竟摆在这里，工人们就算有再多的不满，眼见作为大小姐的关秀婉也一副赞赏的模样，他们哪里还敢开口，只能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楚天玄的表演。 见到这里的人不再开口说话，安静如鸡，楚天玄也正式动手。 他找到一块大小合适的布料，不需要其他人出手帮忙，自己要作为展示用的就不能够去消耗一些宽大的布料，只能用这些边角料来进行展示。 将它平整地放在一张石台上，用拇指和两个手指捏着布的中心，这只手暂时保持不动，捏住这个中心点，另外一只手则围绕这个中心点进行旋转。 渐渐的布料就形成了一个螺旋，而每一次在绕圈以后都要进行拍平，以防褶皱突起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纹样。 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将还未收拢过来的一端绕圈，再拿出布条进行捆绑。 而这些布条也非常讲究，在捆绑好了的布中间相交，最少也需要4根布条，并且可以增加，最重要的目的是要保持螺旋。 而后就可以进行打结，随便打多少个结都可以，只要形成长条状就好，如此处理过了以后，染色的布料上面就会形成延伸到各个方向的白色细线条图案。 楚天玄把这一块处理以后扔到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绿色染缸里面，再将它拿出来，果不其然看到了上面的细线条图案。 亲眼所见工人们也纷纷震惊。 “我的天，那个是图案吗？确定不是太阳晒出来的？” “谁家太阳刚刚从染缸里面拿出来就能晒这东西？这是这块布自带的。” “放屁，布哪儿有自带图案的，这是姑爷亲手做出来的，好厉害，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法。” “原来姑爷说的是真的，这些布在染色的过程中真的可以形成图案，不需要每一次都去找绣娘。” “姑爷可真厉害，只是这个手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难道是什么传说中的不可逆转的秘技吗？” “姑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第196章 教授技艺 一众工人哪里还有不服气的样子，恨不得把楚天玄供起来。 就连范童这个时候也两眼放光凑在楚天玄的身边，竖起耳朵倾听。 生怕有所遗漏。 “呵呵，我只是略微出手,便已达到尔等极限!” 这只是楚天玄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等着他们。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着急，我先教会范童，之后他会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去做，大家学会以后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制作有图案的染布。” “而制作这些图案也不只是这一种方法，我们还可以制作其他星星模样的花朵模样的，并不仅限于细长的布条形状。” 楚天玄觉得此时此刻像是一个在做科普栏目的主持人，面对一群人的姑爷姑爷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叫得他头疼。 他干脆把这些人都推开，选出了其中一个人，也就是刚才不服气的代表，范童。 这样也能减轻自己的负担。 他总不能够一对一地把每一个工人都去教一遍，那也太麻烦了。 “好，我保证一定会认真学的，姑爷。” 范童拍着胸脯做保证，脸上一红，为自己刚才的不服气而害臊。 “范童，你有这份虚心是极好的。” 楚天玄肯定了他的态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一个人抱着谦虚的态度来学习，他都会不吝赐教。 在染坊呆了几天，将这些工人都教会了，如何制作前期图案后，楚天玄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怎样教这些人染上新的颜色布料。 而这个方法需要一些工具，它需要提前准备进行制作，好在并不难。 关秀婉每天看着他忙来忙去，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体贴地为他准备好每天换洗的衣服，路上也叫仆人，随时带上水和食物。 就连食盒里面都准备了当天新鲜的糕点，只要楚天玄想随时都有的吃。 这些很难让人察觉到的小细节，要是换做别人可能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付出。 凑巧的是这个人是楚天玄，他觉得心都被暖了，有这样一个妻子为自己考虑，体贴得让他无比的开心。 这也说明他的好感度进度条又在上升了。 “范童，你让所有人都过来，今天我要教你们一些新的东西，把这个新东西学会，以后咱们就可以开始染新的布料了。” 楚天玄到了染坊以后吩咐范童，今天要教一个新知识，也是染坊最后一个需要教的东西--扎染。 “一切都听姑爷的。”范童已经成功被征服，对于楚天玄是言听计从。 楚天玄暗暗点头：果然，不管到了哪里，什么身份，唯有实力才能征服一切。 这感觉，相当舒爽！ ...... 又过了三日。 这几天不单单是准备材料。 楚天玄还特意将这些人进行了一遍筛选，核心技术一旦传授出去，是存在泄露的风险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他不能将一些墙头草或者大嘴巴的人也放在这个染坊进行学习，提前规避风险是非常有必要的。 经过这些天的规划，染坊的工人数量瞬间锐减一半，这也让范童颇为忧心。 “姑爷，咱们这么点人是不是不够啊？染布可是力气活。” 范童很是担心。 他从事这行已经很多年了无论哪一个染房都是男人在干这个体力活，现如今被裁掉了一半的工人，他生怕效率跟不上。 毕竟岁布在即，非日夜赶工不能替。 楚天玄拍了一下范童，让他尽管放心。 “我教的这个新方法和你们以前学到的完全不一样，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同时在同一个地方做那么一件事情，这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即便是女孩子也可以。 所以你就不需要操心那些，等到所有人到了以后自然会揭秘的。” 楚天玄都这么说了，范童当然也没有别的可说的，连忙去把人都叫过来。 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这些人学习更先进的技术，能够染出漂亮颜色的染布，为了这个目的，才把人召集起来的。 如果以后能够不让染布这项工作，单一地变成男性的体力活动，就代表着可以征招女性工人，不得不承认女性较之男性更为细心，谨慎。 “所有人，都到齐了很好，我现在要讲关于怎么样提高你们染布的技术，能够看到更多漂亮的颜色，接下来你们都要记住我说的事情。” 眼看着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楚天玄，他也开始讲了起来。 “首先你可以用斜条纹的方式折叠需要染的素布，不过得提前弄湿。 记住，要把素布打湿，放到水缸里去浸透它，折叠以后会变成六边形似的，就有六个角。” 楚天玄做着手势，告诉工人们大概的模样，可是后来还是觉得太抽象了。 楚天玄干脆老样子，动手给工人们看，这样更直接一些，比较好懂，他就一边折叠一边教。 “看到了没？我先把你扔水缸里......都看过来，那边的，眼神看哪里呢，不专心是吧，我扣你工钱啊。” 楚天玄此刻既像一个老师又像一个无情的吸血鬼资本家，指着某些走神的工人呵斥，可操心了。 说完这话内心也忍不住吐槽幸好前世没去当老师，这活真不是谁都能干的，学生气死人啊。 “都看好了，注意啊，这个是刷子，上面的毛是猪毛，用木头做的手柄，拿起来很轻松，费不了什么力气。 你们拿着刷子涂颜料，就像我现在这样。” 楚天玄抬起胳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工人们好奇地看过来，总算是聚精会神地在学习。 “啊，接下来，看啊，不要去碰那些绑起来的布条，那是固定用的，别把那也染了，留下的颜色就不对称不好看了。 这是细节， 第197章 载色剂 “这个，叫做密封袋，用起来也很简单，你们把染布放入密封袋，记住放的时候错落有致，将袋子里面的空间利用起来，不要乱放。 用手将里面的空气挤出来，好以后，封住袋口。” “之后就暂且不要管他，等到4个时辰以后放在水下冲洗，如此便是完成了。” 楚天玄回头看着这些工人，希望自己能够把这些话全部讲明白，让这些人看得懂到底要做什么，可是看着他们似懂非懂的眼神，楚天玄哭笑不得。 看来还是需要勤加练习。 “哎呀，就先这样，你们所有人都去先做着，范童你多学一点。” 楚天玄无奈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因为还没有上手操作，所以依旧处于不懂的状况，还好他早就有所准备，在仓库里面有一部分材料用来作为消耗物。 现在只能让比较机灵的一批人先学会，然后再由这批人带动剩下的人员学习得更多。 “是，姑爷。” 一群人懵懵懂懂的恭敬地退下，还在小声议论着。 “姑爷说的这个方法好奇怪呀，这样能染色吗？” “你别说那个用刷子涂颜料的方式特别轻松，你不觉得比起我们用木棍子在那里搅拌要轻松很多吗？” “别提了，用木棍搅拌可累人了，我一顿能吃上十碗。” “反正姑爷教的这个方法也不累人，只是步骤和我们以前不一样，要不咱们还是先试试吧。” “对啊对啊，姑爷上次都跟我们看了怎么样去做出图案，我觉得姑爷的方法可行，咱先试试呗。” 一群人说来说去虽然觉得这个方法很心虚一群人说来说去，虽然觉得这个方法很新奇，但还是愿意试试看。 毕竟之前楚天玄已经为他们展示过一次成功案例。 他们都觉得楚天玄是个很神奇的人，能够说出他们闻所未闻的方法，也就愿意留在这里继续尝试。 只是没想到刚开始做的时候就漏洞百出，楚天玄一边看一边教育，实在是憋不住心里的火气。 真把他当成没脾气的泥人了吗？ “干什么！都说了刷颜料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刷到那个绑起来的布条上，你就不能看着点儿啊？” “诶，那边那个，我让你绑起来绑上六个角，那个叫做六边形，不是让你变成一个粽子。” “那个谁，你在塞什么啊，一股脑地往里面塞什么？能不能记住我说的话啊？我让你灵巧地错落有致的！啊！不是乱塞。” “浸透！浸透！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让你打湿了再折叠！干巴巴的要干嘛！当抹布啊！” 楚天玄无语，这都是什么大宝贝啊，说好的刚才好好听他说了呢？ “姑爷别气，喝杯茶消消气。” 范童特别有眼力见地冲上来一个个抓着工人们的手给他们调整，一转头赶紧扶着楚天玄手臂让他去一边的藤椅坐下。 屁颠屁颠得让人泡了茶给送过来。 “这些泥腿子们都是只有一身力气的莽汉，做这些细致的活肯定不适应。 姑爷您别着急，再给他们几天时间，都是来这里讨生活的人，不会也得会，您放心啊。” 范童说着讨巧的话，楚天玄看他在这里给台阶，也慢慢的消气了，确实要给这些工人时间。 楚天玄想着还真是前世不懂得老师的眼神，只有现在当老师教导别人才有那个心。 对于亲自教导的学生学不到真谛而生气，这谁都没法避免啊。 “这些人，你要负责把他们教好。” 楚天玄安排范童负责，这就是课代表的重要性。 “是是，姑爷您放心，我学好了这个当然要教好别人，是我应该做的。” 范童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楚天玄一下就想起来前世的职场人，职场好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楚天玄现在是真发觉这种人带来的好处了，当老板可真省心 染坊的教导工作此后几天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有人都在学习全新的方法，成品出来的时候楚天玄也亲自去看过了。 质量上乘，且不再颜色单一的布料。 不过他更新的都是染布的技术，还没有更新颜料技术，所以打算自己再琢磨琢磨，怎么把知识现实运用到这些有限的条件下。 他找了不少油，树胶和鸡蛋清。 最后发觉在这个朝代，养鸡的农户多的是，少有养不起鸡的，农田里的东西还能给鸡吃，所以满山跑的鸡喂养的极好。 鸡蛋量大，用鸡蛋清作为载色剂最好。 油在这个朝代有动物油和植物油，但是提取过程繁琐，提取数量和价格性价比不高。 树胶和油半斤八两。 黔江县又不是一个拥有大量相对应树种的地方，树胶最佳提取地点在闽南等地，亚热带和热带也有不少......或许去两广才能提取。 楚天玄也认为没必要，就用最划算的鸡蛋清做实验。 取来一些矿物质，也就是工人眼里有颜色的石头，打碎，研磨，不似工人那样的粗糙，而是多次研磨细致。 再根据不同的比例和鸡蛋清混合研磨。 这样做虽然很花时间，但慢工出细活，有了这个好颜料，就能将它兑好用到素布上，染出来的颜色更好看，比起那种粗糙的打碎扔水里不知道好多少倍。 目前为止，各个地方的染布方法就是没明白过来应该有第三样东西加入进去作为载色剂润滑。 这样做出来的颜料不光可以用来染布，还可以分出一部分去作为画画的颜料。 绝对的上好佳品，只看兑水的量了。 楚天玄这几天可累坏了。 手指头上全都颜色，用水洗都洗不掉，可他也没时间去管这个，每次研磨出来都要分批量和鸡蛋清混合研磨，他必须把这两者之间的比例弄清楚。 理论只是支撑实践操作的 第198章 成功 想着颜料不易清洗，准备了松节油。 “绿苑你去找些油来，让姑爷洗手。” “好的，小姐。” 松节油是从松柏科植物当中提取的树脂，天然提取较为珍贵，关秀婉这样的富贵人家，才舍得把松节油拿出来洗手。 楚天玄睡醒了看到桌子上摆放着松节油，当即反应过来是关秀婉来过了。 那是一个不肯在嘴巴上松口的女子，只有看到这些东西才知道她的表现在行动上可不别扭。 “嘴硬的很啊。” 楚天玄感叹了一句，又坐下继续研究了。 用了四五天的时间才调配出一个饱和度让他满意的颜料比例，而这个比列是不传之秘。 楚天玄思考再三，还是打算问问关秀婉，她对府里的自己人更熟悉。 派谁做这个负责比例调制的人，显然要谨慎些，核心技术一旦泄露，就不再产生竞争力了。 楚天玄找到关秀婉去了书房，商量此事。 关秀婉眉头紧锁，从一开始看到崭新技术的欣喜变为愁色。 “人选实在难以选定，倒不是我们关府缺忠贞之人，而是这人的文武双全，既能应对各类人情，又能保得住颜料配方。 这可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我真是头一回被你的要求难住了。” 楚天玄也无奈的笑笑，要求好像是高了点，人遍地都有，人才可未必。 “这样吧，我名下有一个庄子，那是尤达夫妻俩看管的，负责每月养鱼缴纳到本家，尤达夫妻俩有管理的能力。 我将他俩叫来本家，你替我出个主意，把那个庄子的鱼养好，如何？” 关秀婉似乎想起了什么，选中了两个人。 夫妻档干活也不错，反倒是关秀婉难掩商人本色，还想再从楚天玄这里看到更多厉害的新奇玩意儿。 楚天玄被逗笑了，他要是想帮关家，多的是办法，他要是不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辙。 “好，我记得你和岳母都爱吃鱼，我保证，等我抽出时间去看一眼，养养好，让你和岳母能经常吃上好鱼。” 楚天玄说完，关秀婉眨眨眼，似乎是没想到她和娘亲的喜好会被楚天玄记住，而母女俩从没有主动提起过喜欢吃鱼这件事，平时饭桌上也不会经常备着，有鱼的时候母女俩多吃了一些。 竟然被楚天玄记住了这个小细节。 老人常说夫妻间的事儿，有心人不用教，无心人教也不会。 或许有些道理。 二人又说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各自回去。 过了小半个月，楚天玄等到了尤达夫妻俩，精壮的俩夫妻，许是常年劳作，加上吃的鱼有高营养高蛋白，双目炯炯有神。 “见过姑爷，姑爷万福。” 尤达夫妻俩头回见楚天玄，磕头行大礼，此后再见就只是低头抱个拳就好。 “请起，我这儿没那么多虚礼，你俩就记住看管好我交给你们的东西，记在脑子里，不要写出来......每天配制好就让人拿去用。” 楚天玄扶起他们俩，还是不喜欢古代这些礼节，好在这个世界没有辫子头，不然天天磕头更让他厌恶。 夫妻俩人虽少，可是颜料的制作核心是混合比例，可以吩咐其他工人研磨、 夫妻俩配比，然后交出去就可以，倒也不会累着，效率还高。 “是，姑爷，我夫妻俩一定用心办事。” 尤达信誓旦旦，眼神坚定，尤白氏也夫唱妇随，很是传统。 楚天玄把染坊的事儿教导完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样染出来的布颜色肯定会很好看，他倒是开始思考之前林凤慕的那封信中提到的内容了。 上面告诉过他，有机会可以和魏景虎合作，那可是个不差钱的大皇商，有林凤慕从中牵桥搭线，魏景虎自然也不会拂了面子。 只是楚天玄在想，应该以怎样的合作方式去见魏景虎呢。 或许，该拿着改进后的成品去见魏景虎，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想到这里。 楚天玄决定几天后，工人制作完成，拿着那一批完成的染布去见魏景虎。 魏景虎做布商做的极为成功，从进购素布到染布再到制衣，售出，都应该和他合作。 有句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了魏景虎在，关家开展布商生意就会更好做，到时双方合作共赢，岂不妙哉。 染坊工人们告诉楚天玄，已经成功赶出了第一批货。 楚天玄到染坊一看，被竹竿撑开的布料以饱满的明亮的绿色出现在人的视线当中。 仅仅是一眼，都足以让人驻足观望，感叹竟然有这样没的颜色留在了凡间。 “好漂亮的颜色，完全和以前的暗沉不一样。” “是啊，太美了，我都不敢想象这布料得被多少人疯抢，那些闺阁里的大小姐高兴坏了吧。”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地染过这么好看的颜色。” “同样都是绿色为主，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因为姑爷聪明，你们笨。” 工人们看着杰作都忍不住发出感叹，也就只有范童这个人才还能在这时候拍马屁了。 不过也没人觉得这话不对，反而点头赞同。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又怎么可能还有话说。 “嗯，很好。” 楚天玄很满意这一次的成品，这也证明工人们开始熟练操作了，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回头他就找上关秀婉打算一起去见魏景虎，也说明了这一次的目的是和魏景虎打成合作共赢的互惠互利关系。 “二郎真是每次都能给我惊喜，竟然能联系到魏景虎，还能邀请他出席酒宴，真是好大的面子。” 关秀婉很是惊讶，如果要问他愿不愿意和魏景虎合作，回答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之间是陌生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是往前数祖宗十八代都扯 第199章 惊喜 “确实如此，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所以这些日子紧赶慢赶地改进染坊，只有当我们手里有足够大的诱饵，才能钓到那条大鱼。” 楚天玄语气轻松，给了关秀婉极大的自信，关秀婉眼中的欣赏都要藏不住了。 “你啊，比喻虽然恰当，但是还是少说的好，没打过交道，还不知其品性如何，免得怪罪。” 关秀婉提醒楚天玄私底下怎么说都没关系，当着魏景虎的面可要把这个外号收住了，不能宣之于口。 “你且放心，这次我们去那里，确实会挤掉其他人的位置，被人记恨是不可避免的，我不会给他们机会借题发挥。” 楚天玄拍了拍关秀婉的手背，让他放心。 他会小心些准备，应付那些人。 关秀婉看他如此胸有成竹，也就放心了。 次日。 楚关二人带着被红绸覆盖的染布出门去往兰桂坊，这一次宴请依然安排在了奢华的兰桂坊，排场绝对够大，美食美酒应有尽有。 还有美人舞姬，赏心悦目。 确实是摆宴的好地方。 魏景虎在坐着轿子过来的途中，身边的心腹魏好还有些许的疑惑。 “老爷，虽说本地那个姓关的还不错，可也不至于劳动您亲自到这里来。 要是有什么生意，您觉得他们有这个资格可以做，派我去就好，实在不明白老爷怎么给了这么大的面子。” 魏好承认关秀婉厉害，可是不代表她现在有资格和他们相提并论。 “你不知道，国子监祭酒林大人与我提过他们，我如今肯去，这面子自然不是给他们俩。 你也要记住，千万不能失礼。” 魏景虎告诉心腹，不要过于自傲，做生意的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今天这个生意到底做不做还是个未知数，但是某些人的脸面一定要给足。 魏好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也有些意外，竟然在这个小县城能够和那位大人扯上关系。 主仆二人没在说话，亲自赴宴。 楚天玄和关秀婉在前方迎接，特意将魏景虎迎入宴席的主位。 “魏老爷，久闻大名，不曾亲自登门拜访，还请见谅，今日特意设下酒宴，还请不吝赐教。” 楚天玄举起酒杯，自罚三杯。 言语谦虚，态度不卑不亢，反倒是让魏景虎另眼相看。 “客气，楚公子才气斐然，初临贵地便有所耳闻，在下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言语一声，多多关照。” 魏景虎不愧是能够做成现在这个地步的商人，即便是面对财力不如自己的商户，也礼貌谦逊，从没有孤傲不屑。 “请。” “请。” 楚天玄侧身站立，邀请魏景虎入座。魏景虎抱拳跟随而进。 两个人都保证了自己的一言一行，没有逾矩，让人抓不到错处。 从这一点看，两边都是不遑多让的狐狸。 宴席之上，歌舞升平。 美食环绕，酒过三巡。 魏好在魏景虎的示意下进入主题。 “楚公子，关小姐，不知在你们身后站着的那些人手里所托为何物啊？” 楚天玄和关秀婉对视一眼，都知道接下来是关键交锋，而随着魏好这么一问，其他人也竖起耳朵来。 “这里面的东西还要麻烦魏老爷亲自把它揭开。” 楚天玄不慌不忙，让身后的下人全部都站在正中央的位置，叫那些舞姬不用再跳了全部退下，但他并没有走过去揭开，而是想让魏景虎亲自过来。 魏景虎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魏好也走上前去，想要拉近一些距离看出些什么，但是实在是被楚天玄挡得严严实实的。 看不到啊。 “楚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魏景虎这话可以是愤怒的责问，也可以是幽默的打趣，究竟是哪一层意思就要看楚天玄怎么回答的了。 “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惊喜，既然是惊喜，自然是由魏老爷亲自揭开才会有新意，不是吗？” 楚天玄一开口就说这些东西是他准备的礼物，一片诚心，魏景虎也不好拒绝。 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且勿动，让我亲自来！” 魏景虎果不其然，在这话说完以后就伸手让魏好站在一边儿，自己则亲自从位置上站起来，走了上去。 既然点明了让正主儿揭晓，如果随便让别人碰了，岂不是告诉别人他就是不给楚天玄脸面？ 魏景虎这样的人不会做这种随随便便的打脸行为的。 “魏老爷，请。” 魏景虎走过去，一双眼睛还在楚天玄的身上带着些许的疑惑，似乎是在询问。 楚天玄肯定的走过去点点头，并且主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来这个东西确实是要魏景虎亲自揭开了，这个前戏铺垫得实在是太高，让对方也不由得有些期待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划拉。” 红色的绸布被揭开，就能看见一道颜色鲜亮，并且伴随着对称图案的染布。 这块布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让在座所有人眼前一亮。 “成色上佳，颜色饱满艳丽，有着不同于往日暗沉沉的明亮，而且上面的图案浑然天成，并不像是绣娘那样从后天制作。” “一个图案到底是绣出来的还是本来就存在的？太美了。” 对于这些经常做布料生意的商人来说，都是一看一摸就能够知道的，外人没有办法在他们的面前滥竽充数、以次充好。 魏景虎欣赏的神色溢于言表，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面前这块颜色鲜亮的布料，发出感叹。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成色这么好的布料，染出来的颜色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块布都要鲜亮。 还有这图案竟然不是额外用其他丝线绣上去的？难不成这天底下竟然有自己长出图案的布了吗？” 魏景虎 第200章 零售、批发 “实在是难以置信，我们这几家每一户都有染坊，可是我敢说没有任何一户能染得出他这样的效果。” 宴席上其他散户也在窃窃私语。 他们本来是随着这次宴会作为陪衬的，只需要让这个宴会显得热闹一些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他们也为楚天玄的手艺而惊叹，从来没有见过的技术让他们自愧不如。 不过楚天玄却有意把这些人放在了宴席上，他们那么多张嘴巴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把消息传出去。 某些有心之人不需要楚天玄特意提醒，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会给出反应。 楚天玄只不过提前做下了准备，届时就能知道哪些人是好的反应，哪些人则是恶意的。 防范于未然罢了。 “关小姐，你家的染坊的技术，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魏景虎夸赞道。 “魏老爷谬赞，并非是我的染坊有多厉害，所用的工具都是随处可见的，是我的夫君有本事，找到了新的染布方法，才能够让这些布料变得更漂亮。” 关秀婉落落大方。 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了楚天玄面子，让所有人都看到，即便楚天玄的身份是一个赘婿，却也拥有着极高的家庭地位。 这件事的功劳他完全可以揽在自己的身上，也可以不对外说出任何一个字，可是他却选择让别人知道染布的改革是由楚天玄想到并且去实施的，所有的一切功劳是楚天玄的。 魏景虎听了，顿时眼前一亮，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楚天玄，很是满意。 关秀婉不由得抓紧了楚天玄的手臂，默默地开始紧张。 楚天玄低头看了一眼，他似乎发觉妻子的紧张，并不是因为这一次的宴席，很有可能是因为魏景虎的态度。 “楚公子，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不如到我的染坊指点一二，我可以将染坊一半的利润都交到你的手上，以后你我便是兄弟了。” 魏景虎一开口就让人瞪大了双眼，好一个泼天的富贵。 大皇商魏景虎主动邀请楚天玄这个赘婿，成为他最大的合作伙伴，并且将自己名下染坊一半的股份都交到了楚天玄的手里。 只要楚天玄现在开口答应，那么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拥有别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财富。 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诱惑，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就头晕脑胀的，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楚天玄显得非常镇定，颇有威武不能淫的意思。 “魏老爷慧眼识英雄，早就听说您的手下人才济济，不说一个会染布的。 即便是其他商铺也能有好几个高手，随时为您出谋划策，有这样一个庞大的智囊团，我也就不必去丢人现眼了。” 楚天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会直接拒绝魏景虎，落他的面子，所以较为委婉地谢绝了对方。 但是也没有将自己贬低，只是谦虚地表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哈哈哈，面对诱惑，坚守本心，好！” 魏景虎大笑，能够将染布的方法做出改进并且有效到肉眼可见的才能，居然还自谦为普通人，楚天玄有着不同于他年纪的成熟稳重，让魏景虎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接连变换了几次印象。 “好好好，楚公子果然是一个了不得的人，住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有所耳闻，原本以为耳听为虚，想来都是别人吹嘘所言。 如今亲眼所见，不曾想那些传言还是把你说得弱了些，你比传闻中的还要让人吃惊。” 魏景虎不怒反喜，承认楚天玄的才能，半点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反倒是颇为欣赏。 “恭维的话说得够多了，接下来谈谈正事吧，说说吧楚公子，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魏景虎眼见既然不能把楚天玄招成自己人，那么接下来要谈的就只能是生意了。 “魏老爷爽快人，看得出来，您对这块染布非常的满意，不如说个准话，到底觉得这块布值多少钱？” 到了真正谈生意的时候，楚天玄也绝不含糊。 他们之间再没有打哑谜，而是开门见山地谈论起来。 魏景虎双手背在身后沉思了一会儿，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样颜色鲜明的染布，我从来没有见过，若是要和他相比，就连我自己名下的那些染坊也自愧不如。 往日里那些染布的卖价一匹五十钱，通常不会超过这个价格，但是极少有染布能够达到这个价格。 如今我倒认为你这里的每一块布都可以如此。” 魏景虎说的是市场上能够达到最高的数字，素布竞价也就才只有15到20钱，染成以后直接翻了一倍。 这样高的价格，是对楚天玄这块染布的肯定。 “如果是魏老爷，可愿意将这样的质量上乘的染布，购买到自己的名下，以您的名义进行销售？” 楚天玄愿意主动和魏景虎之间搭起一个交易关系，比起零卖，他更愿意做背后的供应商，批量产出。 魏景虎看着楚天玄，笑意盈盈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其他的表情，将大量的情绪隐藏在了深处。 “楚公子，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染布并非一定要和我一起合作，即便是找其他的布料商人，相信他们也一定可以和你一起大赚一笔。” 魏景虎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依然能够十分冷静的不答应也不拒绝。 楚天玄莞尔一笑，他知道像这样的人不可能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够拿下。 “市面上能够达到50钱的价格，我若是以40的价格来售卖，魏老爷觉得呢？” 楚天玄这是在试探魏景虎心里的价格，而他这样一开口，魏景虎头一回在眼神里面透出了惊讶。 还真是一个胆大的年轻人。 “楚公子，好大的气魄，好厉害的手段。 居然主动让利，这样 第201章 百姓为本,让利与民 楚天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地说道。 “商人逐利，我不与之相争！ 还本于民，才是根本。 老百姓过日子也不容易，我便是吃上一点亏又如何呢？只是不知道魏老爷是否愿意伸出援手，帮衬一二？” 楚天玄一副忧民忧国的样子，好像真的吃了多大的亏，顺便抛出了橄榄枝邀请魏景虎。 在他的名下有着完整的产业链和销售渠道，如果能够利用他直接将手里的染布进行出售，会比自己营销要简单许多，在外销售的成本也不必承担。 “愿闻其详。” 魏景虎如果说他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出楚天玄这些染布的优势在哪里，一旦放在市面上进行销售，其他商户售卖的染布都将会被比下去。 他是一个商人，当然也想赚钱。 “听说魏老爷那里的素布价格低廉，若是成批量的进购，还能够再一次降低价格，给出优惠，此事可真？” 楚天玄看上去是在说一个普通的坊间传说，但实际上是在打探魏景虎心里的底线。 双方达成合作也不难，楚天玄从魏景虎这里进购素布，会得到比市面上价格更低的原材料，而魏景虎从楚天玄这里进购染布也会得到比市面上价格低但是成品更好的染布。 显然是一个合作互利共赢的局面。 而唯一付出较大的就只有魏景虎愿不愿意舍弃那一点利润，主动将销售渠道以及路途运送者相关的成本费用承担。 魏景虎眉头紧皱，这一次参加的宴席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耗费心神。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公子算得也太细了一些，不如再让我一步？” 魏景虎已经意动，他只是还在尝试从楚天玄这里得到更大的让步，以换取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 楚天玄不说话，笑着看他。 “让什么让，不让的......魏大哥，你只管说。” 楚天玄的态度让魏景虎都有些难受起来，忍不住在那里踱步，他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年轻人给拿捏得死死的。 他一只手又一次伸到了染布上面，仔细的抚摸着这张上好的佳品，认真思索起来。 只要给对方足够的时间。 他凭借着关家自己的势力和渠道，就可以做大做强。之所以找上魏景虎，也只是与时间争，掌控进贡岁布的时机，快速套取大笔现银。 面对楚天玄强大的核心竞争力，魏景虎脸色一正，思考过后，还是决定要合作。 “好，只要楚公子和关小姐看得起魏某，我们不妨再谈谈关于素布和染布之间的进购一事，咱们的合作好说。” 毕竟楚天玄对于这一次染布的报价往低了报，而且这个价格实在是难得。 魏景虎也不是单一的进购，它还可以将素布出售给关秀婉，他们两家之间形成了一个闭环，这门生意对他来说稳赚不赔。 又有林凤慕此前做中间人，魏景虎也不是一个缺钱的主，到底还是答应了。 “魏老爷请。” 关秀婉眼中闪过欣喜，他和楚天玄对视一眼。 楚天玄依然是那样的稳重，私底下偷偷地摸了一下关秀婉的小手。 既然如此。 这场宴席也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接下来就要详细地谈一谈到底怎么做这个生意，邀请魏景虎私下交涉，至于这场宴席上的其他的商人，只能望眼叹息。 幽莲从来都跟在关秀婉身边，直到这个时候确认了和大皇商魏景虎之间的合作，她才开口。 “关小姐，你应该知道魏家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如今你们成了魏家最大的合作商，就代表着你们的染布可以经销全国，而且还不用自己准备线路和成本费用。 这样一来府内将会涌进大量钱财，很快便能提升九龙皇商的等级。” 幽莲已经看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说的也是实话。 九龙令牌一开始的升级要素，就是拥有着比普通商户还要多上数倍的钱财，而令牌数量越多，其他要付出的也会随之增加。 1-3龙，出事皇家不会管。自寻出入（男主就是前期关家靠山。） 4-6龙，除了需要每季度支付给朝廷税银之外，还要配合知县发展本州经济。 7-8龙，军需特供，享受与重臣联姻，受到皇帝庇护。 9龙，掌管天下皇商，登顶权利之巅，只要不犯谋逆大罪，便无人可治罪。只听命于皇帝一人。 关秀婉从没有忘记。 “女官大人，你们既然已经让我成为你们棋盘中的棋子，那我便应该展现出最大的手段，博取地位。 只有拥有足够的权利，才不会成为弃子。各种情形，你当比我更懂才是。” 关秀婉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极具杀伤力，其中蕴含的野心，让幽莲听了更欣赏关秀婉了。 “你和楚天玄什么都商量好了。 我还以为你们这样新婚燕尔，又从未同房的关系，总会有些隔阂，倒是我多虑了。” 幽莲从关秀婉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一次谈生意，虽然楚天玄是那个作为主导的，但关秀婉这个辅助，可是对于这件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于辅助什么时候发挥作用，显然不是现在。 “......” 幽莲的话让关秀婉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而后恢复如常说道。 “虽然我和二郎并没有圆房，但是我们之间也不会互相隐瞒，我们终究是一体的夫妻，二郎私底下曾说过一句话，至亲至疏夫妻，我想我与他不会是至疏夫妻。” 关秀婉无比的坚定，不再是刚回来那会儿，不愿意拖累楚天玄的那个人，而是坚定的走在了楚天玄的身边，和他同气连理。 幽莲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关秀婉也不再说话， 第202章 财富翻倍 关家进购素布必须首选他们魏家，而且进购数量不得低于5万匹扎染新布。 同样的。 魏家进购染布必须首选他们关家，楚天玄改进后的这一批，同样进购数量不得低于5万匹。 价格上也都低于市面上销售价格。 关家购买素布一匹可低至8钱，魏家进购染布一匹可低至36钱，能够将价格谈到这个数字，都让双方感到满意。 “楚公子还真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即便是我给出了再大的好处，也不肯轻易把这个价格压低。 可惜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否则这个生意场里还不得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魏景虎再次发出感叹，楚天玄是一个聪明人，利用自己手里的好牌打出了一手王炸。 即便是面对魏景虎，依然不肯把这个价格降低，能够让进购商拿到36钱这个数字，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魏老爷德高望重，看我是年纪小的小辈，不肯多加苛责，哪里是我这个晚辈能比的呢？” 楚天玄还不忘记在生意谈成以后给魏景虎戴高帽子，魏景虎无奈的笑着。 这一次的合作，说到底双方都是满意。 回去的路上，魏景虎对魏好说。 “魏好，你觉得楚天玄这个年轻人如何？” 魏好略一思考，沉吟道。 “老爷，他是一个很聪明而且很会说话的年轻人，即便是这一次做生意，我们也有利润可赚，但这一切都是他在主导，能够让您也走到他的布局之中，可不只是聪明就能够做到的。” “他懂得什么叫做人情世故，能够捧着您主动让利，不贪心，光这一点就比起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而且楚天玄之所以能笃定魏景虎能和他达成交易，也是受到了林凤慕的提醒：“京城中人，喜华服。” 正是新布畅销、崛起的良机，料定魏景虎不会拒绝。 魏好也是跟着魏景虎见过大世面的人，年轻的男子更是见过无数，能够给出这样的评价，显然是对楚天玄高度赞赏的。 “嗯，确实如此，这个楚天玄优势还不止于在此，你可知道我说的什么？” 魏景虎又问。 “哈哈，老爷，您说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关小姐吧？ 这位关小姐虽说在这一次谈生意的过程中，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可是所有的细节都是把控的也从无差池，能够把上上下下的环节全部顾及，可见掌控能力惊人。” 魏好感叹，有些时候某些人不说话不代表他的能力，比说话的那个人差。 只是这两个人在互相合作，两个聪明人之间的默契自然远远比起其他人要高级许多。 魏景虎点点头，他要说的正是这些，魏好跟了他这么多年，果然明白他的心思。 “如果不是看在他们两个人的这些本事上，我不会贸然选择长久的合作，要和聪明人合作才是真正的长久之道。” 魏景虎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在生意场上的事情，看的方面有很多，并不单一。 主仆二人笑着又说了几句，回到了在本地暂住的地方。 楚天玄和关秀婉此时此刻也心情大好，再过半个月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日子。 “二郎，这次多亏你才能和魏景虎做成交易，让关家更上一层楼，我敬你。” 关秀婉端起酒杯，就着今天准备好的美酒敬楚天玄，眼中欣赏之色毫不掩饰，可见她有多满意了。 楚天玄也坦然接受，拿起酒杯仰头喝下去，显得颇为潇洒。 二人之间的相处也越来越愉快，每次谈到一些事情，都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之感。 仿佛对方就是最懂自己的那一个人，可是他们之间的交谈又点到为止，从来都只谈公事。 若是公事谈完说不了两句，便会各自分开。 那一份若即若离的感觉，总叫人像是抓心挠肝一样。 “娘子，此事以后你恐怕要多上心一些，需求量太大，你要有得力助手才能帮你把事情置办妥当，过程中也要多加学习，学的越多越好。” 楚天玄这话就比较有深意了，关秀婉一个合作商在合作过程中要多学习，学的是什么，不需要楚天玄明说，关秀婉都知道。 “二郎放心，机会来之不易。” 关秀婉点头。 没人能够保证楚天玄的技术一定是最前沿的，或许十年二十年都没人能够研究出更好的技术，可是三十年五十年呢？ 总不能因为眼前的利益而放弃长远的考虑。 楚天玄从不会小看古人的智慧，前世学的那些还不是古人留下来的，他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才有机会提前几百几千年把这些东西创造出来。 楚天玄可保他们这一代平稳。 那下一代呢，再下一代呢，替后人多考虑一些不是坏事，更何况是自己的后代。 想到这里。 楚天玄看了一眼关秀婉，随后又转过头，关秀婉似乎感受到了眼神，疑惑地看向他，可两人没有眼神对焦，就也别过头去。 半个月后。 关魏两家顺利交货。 到月底，魏家已经开始准备成衣出售。 权贵们是原本是只买绫罗绸缎的人，却也因为这一次布料颜色过于好看，超越了其他所有商家，让他们到魏家大力购买。 魏景虎也不愧是大皇商，当即单独开辟一个通道，给这些人专门使用，所有制衣过程和花纹都是可以私人定制，和外面的百姓区分开来。 这样即便是同样的布料作为原材料制作出来的衣服也会有所不同，此后楚天玄算账的时候知道高于原本账目的钱财是这么来的，也赞一句魏景虎办事讲究。 布料售卖火爆，常常缺货，合则两利，魏、关两家大赚特赚。 某日，幽莲神秘兮兮地外出了一趟，没告诉任何 第203章 上京 前厅，关岳父有些坐不住，晃来晃去的看向院子的方向，除了幽莲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嘿，你们说这个女官她到底想干什么，叫我们都过来，她又没出现，难不成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要说？她告老了了？要还乡了？” 不知道怎么，关岳父的脑回路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关秀婉都觉得离谱，两眼一闭，当没听见。 “岳父啊，幽莲怎么看也不像是七八十岁的人吧？” 楚天玄吐槽。 “那可难说，女婿你不知道。 在皇宫里啊，他们有一些特殊的保养方法，能够把一些明明已经长了皱纹的老女人保养得和十七八的少女似的，神乎其神。” 关岳父说起这件事情眉飞色舞，好像他亲眼见过似的。 “怎么，你见过啊？” 这句话有些不怀好意，当然在座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只有韦岳母一人了。 关岳父浑身一僵，他妻子的声音即便是闭上双眼，在背后也能够在发出声音的一刹那听出来。 “诶，哈哈，那什么，夫人，我这不是听说的吗？我哪有那本事去皇宫里面见那些人啊。” 关岳父打着哈哈，声称他没有见过其他女人。 可是楚天玄却有些怀疑，他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老丈人或许还真见过。 至于他怎么知道那些看上去年轻的姑娘，其实已经上了年纪的，那就有很大的探究性了。 “诸位，久等了。” 等了半天，幽莲终于出现了。 一身打扮突出的便是素雅端庄，和平时方便动手的武装全然不同，黑金色的搭配更是显得整个人霸气侧漏。 神情严肃，目不斜视。 关秀婉一家眼看幽莲如此，也确认肯定有大事发生，收敛表情，整理了袖口领口，走上前去抱拳行礼。 楚天玄也正色看她。 “传，陛下口谕。” 幽莲见一排四个人端正姿态，缓缓开口，端庄稳重。 楚天玄四人神色一凛，万万没想到会惊动女皇陛下，让她降下口谕。 低着头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不知情的意外。 “关秀婉不到半年，资产盈利翻倍，大开商路，纳税充足，体恤百姓，多有善举......咨尔聪慧善能，允入京受五龙令牌，其夫君楚天玄理应同行。” 幽莲说得虽慢，但口齿清晰，字字句句一清二楚。 “草民等定不负众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人抬手抱拳，前伸作揖，完整的一套礼节做完，就是接了这个口谕，也没有不敬之处。 幽莲说完，这才像是回到了平时的那个她。 迫不及待地打声招呼就去把衣服换了再过来，看得出来她的本心也不是非常喜欢那些里三圈外三圈的繁重的服饰。 “陛下既然都说了入京受封，那你俩就趁早上路，我跟你说早晚赶路最舒服，不热也不冷的，路上小心打劫的就好了。” 关岳父很高兴啊，这么快就拿到五龙令牌，成为五龙皇商。 那全都是女婿女儿辛苦的功劳，带给关家这么大的荣耀，要不是这事还有保密，他恨不得冲出去告诉整个黔江县。 “你爹说得没错，此去京城需要处处小心......天下脚下，记住谨言慎行，多加约束。” 韦岳母也高兴，手里的手帕都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可纷扰的京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又让她担忧。 她和关岳父自然不可能跟着去，基业还需看守，免得出现意外，遭人惦记。 “嗯。” 关秀婉简单地点个头，好像有其他在思考的事情，并不专心。 “娘子，你在担心什么？” 楚天玄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关心地问她。 “受封皇商是大事，费财费力，不可能只有我们一家前往京城，我怕横生枝节，再则等回来后不需要我们主动说，黔江县的人也会知道这件事，我是为此事忧愁。” 关秀婉叹息，面对楚天玄她总能没有隐瞒，什么话都说，似乎只要告诉楚天玄烦恼就会迎刃而解了。 “嗨，这有什么，耿直跟着你，幽莲也会和你们一起，要武力有武力，要面子有幽莲，她能看着你们被欺负吗？乖女儿别担心了，啊。” 关岳父大手一挥，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丝毫不慌，甚至想到了怎么应对，虽然话有些糙但理不糙。 “还没去京城，你就如此担心，未免杞人忧天，耿直，幽莲和我都在，一定能护娘子周全” 楚天玄耐心的坐下来，一只手覆盖在关秀婉的手上，传递的温度让关秀婉眉眼舒展，这才舒心了。 “是，二郎说得对，我不该多虑。” 关秀婉得了宽慰，这才一家人又说说笑笑地，晚上大吃一顿，才去收拾行李，准备马车。 耿直是个不拘小节的，收拾东西快得很，去马棚和黄骠马睡在了一起，即将远行，生怕照顾不好他的宝贝。 幽莲要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问题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游刃有余地早早歇下了。 楚天玄躺在塌上，透过窗户看外面高高悬挂的月亮，感叹他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要去京城。 也不知道这时候的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 关秀婉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从来都是一个心思重的人，思前想后，也是为了万全之策，保护身边人。 次日清晨。 关秀婉楚天玄等人起程。 “小姐、姑爷，马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嗯！” 一辆马车，四个身手好的护卫，听从耿直调配，各自配有一匹马，一辆驴车，载着行李，两个仆从坐着驴车跟随。 以关家的身价来说，这已经是非常简便出行了。 好在关楚二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即便如此轻装上阵都觉得已经是麻烦了。 队伍短，也就两辆车 第204章 初入皇城 “路上小心点，不要顾惜钱财，该花就花，该舍就舍，知道吗？” 韦岳母双眼噙着泪水，很是不舍，站在大门口拉着关秀婉的手说着话，都是叮嘱，关爱。 “女婿啊，老话说穷家富路，银子呢你和乖女儿都带着，我就不多说了。 我呢，也没别的东西给你。 这几块玉佩你要收好，要是有个万一，不要小看这些配饰，还有女儿头上的那些首饰，都是我特意去定购的黄金打造的，紧急的时候应个急！” 关岳父也很不舍得，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可不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屁话，要笑就大声笑，想哭就大声哭，释放自己的情绪。 万事随心、自由自在的。 这才是他的关岳父。 楚天玄也拍了拍关岳父的背安慰他。 “岳父考虑周全，我记住了，你尽管放心。 有耿直在一般人伤不了我们，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随机应变能力强，尽管放心。” 楚天玄信誓旦旦地和吴岳父保证，分别的时候当然要说自己厉害，否则怎么让家里人放心呢，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 “嗯，我知道，我知道，去吧，上车去吧。” 关岳父抹着眼泪，哭着和韦岳母抱作一团。 关秀婉和爹娘抱了一会儿才分开上车。 楚天玄二人上了马车，正式上京。 一缕微光洒下，太阳也不过刚刚冒头，关岳父韦岳母夫妻俩还在原地，互相扶持着，身子微微前倾，抻着脖子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空旷的街道，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还在望着，望着。 直到吆喝的叫卖声从街道响起，二人才抬起袖子擦擦眼泪，相视一笑，一刹那仿佛苍老了，搀扶着走上阶梯回家。 正是应了那句古话：别去家乡谓水流，儿行千里母担忧。 ...... 说回路上。 楚天玄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实在受不了，路上停靠客栈的时候买了一匹马，干脆一路一边学一边走。 原本因为是前世现代人缘故马术可以说为0，现在硬生生给掌握了。 楚天玄都无奈了，他也不想......实在是晕车啊。 万万想不到。 竟然有一天，在大乾朝，他晕车了，这个时代的马车连一个稳定期都没有，也难免出现不适了。 等有机会，画一幅设计图丢给绿苑，让她改造一番，就不至于如此颠簸了。 路上偶尔出现几个不长眼的匪徒，拦在管道上，想要打劫。 口中喊道。 “歹，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 楚天玄都不带看他们一眼的，骑马在马车右侧，掀开帘子让关秀婉放心。 “夫君，什么情况？可是有人劫道儿？”关秀婉担心地说道。 “娘子放心，只是几个不开眼的小毛贼，三两下便解决了......” 楚天玄安慰道。 耿直一见，不惊反喜，两眼放光：“娘希匹的，我憋一路了，终于让我逮到机会活动一下了。” 翻身下马，摩拳擦掌便迎上前去。 “你.....你别过来，到底你是劫匪还是我们是劫匪啊？啊......” “砰砰。” “哎呀，好汉饶命。” 话还没说完，这群匪徒就被耿直全部打翻在地，困住了手脚丢到路边。 等待路过的村民报官。 大乾朝立国五十年，还有些小乱也实属正常。 倒也没有其他小插曲，顺顺利利的一行人抵达京城，骑马在街道上望着繁华的京城，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花池游苑。 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好美。” 即便是耿直这样缺心眼的大老粗，此时此刻也被京城的美迷得眼花缭乱，感叹由心而发。 一行人感叹着前行，路上被一个即为主动的小二揽客。 “几位客官，看你们行李辎重，都是远道而来。 不如到我们五湖客栈休息，还有上房等候，也能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商户们打打交道。” 小二是个会说话的，更会察言观色。 看到楚天玄他们行李多，就知道他们远道而来，又看马车上的装扮，身上穿的衣服和带着的护卫就知道他们没有官身。 虽说对楚天玄的判断不是很准确，但是对关秀婉的判断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特意说出客栈里商人多这一点来吸引人，有这样眼力见儿的小二，活该他们客栈赚钱。 “我看着便挺好，就这儿吧。” 关秀婉也不废话，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耿直上前下马，领着队伍去五湖客栈。 “好嘞，贵客一行人。” 小二乐呵呵地在前面引路。 五湖客栈也不愧于它的名字，当真是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方言。 南方的，东北的，离北的，西域的，应有尽有，听着都觉得颇为稀奇。 “客官里面请。” 小二一挥抹布，热情邀请。 “三间上房，三间中房，房间都要挨着。” 楚天玄拿了钱出来要小二准备房间。 楚天玄寻思着耿直地离他们越近越好。 幽莲肯定单独一间，至于护卫和仆从两人一间，也没忍心让他们去住下房或者柴房，所以才如此安排。 主仆有别。 楚天玄是打算皆安排上房的，但碍于规矩，他们只肯住在中房，没办法，只能妥协了。 小二听了也只能心里感叹这户人家对下人真好，住的都是普通商户住的级别了。 “诶，得勒，您 第205章 拜访国子监 幽莲慢慢悠悠从后面走上来，刚出去买了点零嘴吃。 抱着零食敲门，关秀婉开门，幽莲进去......“啪”的一声门又关了。 “嘿，哎呦，我去！” 楚天玄无语......楚天玄愤怒......楚天玄骂不出口。 那是自己媳妇儿，还能怎么办？让着宠着呗。 休整一夜。 他们都恢复精神，第二天吃早饭，楚天玄和关秀婉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各自做事，做完再汇合。 “这次封赏皇商，可不止我一人，还有别的郡县的其他商人......陪同之人不得入宫。 夫君你也难得来京城，且顺便逛逛，要银子你和我说。” 关秀婉要去皇宫，受封，也观察一下一同来到京城的其他皇商近况、擅长领域。 别人都不带家眷，她自然也不能带。 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让楚天玄自己行事。 “楚天玄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娘子身边，不会有人骚扰了。”幽莲承诺道。 她身为女官，自是要陪同入宫，贴身保护关秀婉的，安全方面倒也不用担心。 “也好，你们去吧......至于我吗，就随便转转。”楚天玄朝着笑道，以示宽心。 “嗯，如此便好。” 分开后。 楚天玄打算去国子监转转，毕竟林凤慕早就有过邀约，以前他在黔江县倒也罢了。 如今都来到京城了，肯定是要去拜访一下。 “耿直，你轻车熟路，前面带路。” “好的姑爷。” 楚天玄带着耿直出门，等到这边完事了，再让耿直去宫门外面接关秀婉，反正来得及。 在京城卖文房四宝店铺，购置了一些文人骚客喜欢的东西作为礼品提着去国子监。 空手去，多少有点不懂礼貌。 国子监。 庄重的建筑物透着苍老的气息，算上前朝，这个国子监存在数百年了。 白玉石雕刻，朱红色大门，花团锦簇瓦，跳门登高兽，规格只比皇族低一等，屋檐和王府齐高，只比皇宫低，面向东方，山门大开。 文化气息浓厚，庄严却带着山上大自然的气息。 但是，国子监数百年第一次迎来了对它翻白眼的客人。 “他大爷的，修哪里不好，非得修山上，三千台阶打算累死谁？累死我？” 楚天玄骂骂咧咧。 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一边爬一边骂，爬山这件事他从前世到现在从来都不喜欢。 前世还能有缆车坐，这里哪里有啊，国子监这种地方，连轿夫都没有一个。 能在这里坐轿子的只有皇帝王爷，就连公侯伯子爵这五等爵位中都只有伯以上可以坐轿子，以下还是得自己爬。 国子监又讲究，修在山顶。 下面上山修缮三千台阶，每一个台阶修得都非常宽广，意味着国子监是宽广的大海，容纳万千学子汇入。 但台阶也意味着学问和疑难，只有闯过这数不尽的难，才能最终成就一身本领。 国子监面前是三千阶，而人生是永无止境的，这只是个数字，是一个代表。 含义很多，当然，楚天玄不想搭理，只想骂人。 他就算是前世读书的时候也是在修好了的现代建筑上学啊！ “姑爷，要不你找个师傅吧？等你习武以后，变成高手，爬山就算不得什么了。” 耿直看着楚天玄，出了个自认为上上之策的主意。 “嚯，呼呼...你...你觉得，我...我像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楚天玄说话断断续续。 气喘不停，勉强说完。 “嗯，也对......姑爷，我背你吧，这还没到半山腰呢。” 耿直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就不劝了，俯下身想要背着楚天玄往上走。 “不必，我还能行......个屁啊，快来救我。” 楚天玄没理由拒绝，还没到半山腰，他感觉自己命都要去了半条。 干脆趴在耿直背上闭上眼睛休息，啥也不管了。 “姑爷，姑爷？我们到门口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耿直的呼唤下，楚天玄睁开眼睛，看见了朱红色的大门。 上面是蓝底的牌匾，金色大字，不是龙飞凤舞的草书，而是端正的行楷。 门口站着俩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耿直和楚天玄。 楚天玄下来，两脚着地，休息好了的他回头一看，一个字。 好高啊。 “在下楚天玄，和国子监祭酒林大人有约，还请转告。” 楚天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去了灰尘，抱拳客气请门口的护卫。 门口的护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可他们毕竟在国子监当护卫这么多年了，做事向来谨慎，并没有因为楚天玄不是王公贵族而得罪于他。 反而恭敬地回答道。 “请稍等，容我去通报一声。” 楚天行薇薇一笑：看到没，这就是天子学府的保安，拒绝有色眼镜看待。 “多谢。” 记下楚天玄报上来的名号，护卫转身就去通报了。 楚天玄也安心在这里等候，并不着急，他知道凡事都有个程序。 在短时间的安静过后，爽朗的笑声从内部传来。 “哈哈哈，楚老弟，千盼万盼，终于把你盼过来了。” 竟然是林凤慕，他亲自来到了国子监的门口，迎接楚天玄。眼神中满是赞赏和喜悦。 看来他的惜才之心，如传闻中一样担得起“周公吐哺”这四个字，不愧是留有美名的国子监祭酒。 门口的两个护卫也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林凤慕啊，国子监祭酒，竟然亲自出来在门口迎接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 而这个陌生男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京城里面那些有官位在身的大官 第206章 品牌效益 “林大人谬赞，如此盛情，小子恐怕难却。” 楚天玄谦虚有礼，从不自傲，这一点更是在林凤慕的心里疯狂加分！ 年轻人又有几个不是狂傲的呢？ 更别提少年有成的一个比一个自负，能够做到楚天玄这份上心态自如的，找遍整个大乾朝也不过凤毛麟角。 “嗯，以你写的诗句来说，恐怕再也无人能够出你左右，你却如此谦逊，实是难得，快随我来。” 林凤慕带着欣赏的眼神，拉着楚天泉手腕就往里面走，耿直自然是规规矩矩地跟在身后，护卫们也不敢阻拦。 楚天玄只能在身后两个人羡慕的目光当中进入国子监。 国子监不愧是接连两个朝代修建最为庄重的学府，需求的东西应有尽有，一路上甚至还有宏伟的大殿。 而那些大殿将作为学子们统一在一起集中辩论的地点。 在国子监的深处也有多处藏书阁，因为收集的书籍实在是太多了，只修建一栋藏书阁根本不够，所以才会有多个。 路上还能看到靶场，马场，茶楼，棋馆等等...... 这都是进入国子监以后的学子们需要学习的：君子六艺，陶冶情操。 而林凤慕作为祭酒，住在单独为他开辟的徐来小筑，这是一个用竹子做篱笆修建起来的风格建筑物。 不算大。 也足够两三个人的生活，周遭尤为清静。 按理来说，国子监有着大量的学子，他们朗诵课文的声音一定会传遍国子监的每一个地方。 可是偏偏林凤慕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听不到那些嘈杂的朗书声，也不会有学子突然从这里经过，格外的清幽。 如果有人来拜访，必然要从门前的鹅卵石小道一路走过来，远远的，在小屋外的院子里就能看见。 这样别出心裁的设计，也就只有国子监祭酒这个身份才能够占据这么一块地方，随心所欲吧。 “来，楚公子，看看我这徐来小筑，暂且在这里与我商议，想来也不会委屈了你。” 林凤慕并没有拿出高位者的姿态，对楚天玄始终都是前辈对晚辈的欣赏。 “不敢，林大人日理万机，我万不敢如此，还请林大人唤我天玄就好。” 林凤慕一口一个楚公子，把楚天玄听得都满头大汗，不知不觉就觉得林凤慕太客气，要回报点什么。 可是他刚刚有这个想法，就立刻刹车。 这才反应过来，林凤慕还真不愧是一个能够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人物。 短短的一个见面，几句话的交锋，就能让你对他产生亲近之意，而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放下了身段。 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损失，却能够得到你的一片赤诚，这样的人心思颇深，与他交流恐怕要时刻敲响警钟。 “既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天玄啊，国子监每年都有诸多学子，从来都是欢迎，无论身份品阶都能来此学习深造，只要将来能够为国为民，无论身居何职，都能进我国子监受学。” 林凤慕介绍起他们如今的学子，并且着重表明，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到他们这儿来学习，他们这里拥有的资源也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的。 从他的话里面就能听出，只要你是从这里出去的学子，再小你也是个官。 这条路可比走其他人的路要轻松多了。 “是，国子监的大名，从前朝至今，又有谁不知道的呢？是小子没这个福分。 在黔江县还有公事忙碌，不敢懈怠。 如今来京城听宣，立刻前来求见林大人，不敢怠慢。” 楚天玄九拐十八弯，说一句话带了那么多委婉的话。 其实本质上就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他现在没空，林凤慕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听宣的是你妻子关秀婉吧，我若是没记错，这一次皇商受封你妻子也在其列。” 林凤慕非常轻松的笑了笑，似乎对于这些事情早有预料，包括京城里面如今正在做什么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当即就猜出了楚天玄说的是关秀婉提升皇商等级的事儿。 “不愧是祭酒大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楚天玄点头，林凤慕知道这些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他还是参与编写名单的重要官员之一呢。 “你们夫妻俩都各有所能，实在是难得，能够勠力同心，为我国奋进，实属难得。 既然提到这里，不知上次与你信中所说，对《红楼》出版一事可有想法。” 林凤慕也不纠结必须把楚天玄今天就拉到国子监学习，有些事情可以缓缓图之。 《红楼》由国子监参与出版，后全国售卖，这件事情倒也没有必要耽搁，反正谈生意也就是双方两张嘴巴一张一合就可以谈出来的。 林凤慕干脆就着这个话题把《红楼》的事儿提上章程。 希望今天就能定下来。 “红楼在本地卖得很火，就连周遭县城也有人愿意特意来到本地购买书籍，若是要将它推广至全国也未必不可能。” 楚天玄思考了一会儿，从目前的售卖情况来看，这个项目确实值得投资，必定稳赚不亏。 不仅能赚取大把的银子，也能够在每个人的精神上产生深度的影响。 其中以女性视角出发，共情女性让读者明白女性并不是某一个物品，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她们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有很多，未必会比本来就天生占有优势的男性差，所能够影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内涵意思更是能激起人强烈的反抗精神。 大乾很需要如此一本神书！ 女帝更加需要这么一本，稳固政权。 林凤慕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红楼的名声已经传达到不止一个州县，听说过他这么简单了。 这个小小的画本子就已经暴涨了十倍身价， 第207章 入宫 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一次的合作并不是只有林凤慕这一方，如果还有其他人想要横加参与，就有可能把事情弄砸。 人不在多，在精。 “这个，你尽管放心，这一次的合作只有在座的你我双方，全国各地以后的画本子销售我都会负责。 只要你给我故事，而且我保证一定和你在本地的书店同出话本，绝无领先之意，你在本地出了什么策略售卖，全国也是如此。” 林凤慕郑重的给了承诺，关于全国售卖楚天玄出的成本，可以说非常之低，售卖纸张拓印全都不需要他管。 但他出的也是最核心的一点，那就是原原本本的故事。 只要有这个红楼，自然能够卖得出去。 而且林凤慕也没有拿身份压人，并不要求自己在全国售卖的时候能够得到优先揭开故事的特权，所有的策略方针都和黔江县统一。 实属难得。 “既如此，小子楚天玄愿尽绵薄之力，红楼全国销售我愿意与林大人四六分账。” 楚天玄还真是有魄力，在分账一事上，明明他是核心出故事的那一个人，却愿意承诺四六分账，给出了大量的利润。 林凤慕眼中也是闪过讶异之色。 没有楚天玄，全国售卖根本就是一句空话，他脑子里面的故事才是最值钱的，占有主导权。 可是他却愿意主动割让大量的利润，不得不说这让林凤慕反过来欠了他一点东西。 不由得笑着，暗中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家里做大生意的，还真是懂得投资之道。 “天玄，有时候我还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总觉得恍惚之间似乎看错了你的年纪。” 林凤慕忍不住发出感叹，楚天玄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实在是远远超过了他本身所处的年纪。 林凤慕认为即便是现在朝廷里面某些官员都有可能还不如面前这个年轻人。 “林大人司全国教育一事，全赖国富民安，小子才有机会学习，才能有如今的成就，非小子一人之功也。” 楚天玄只能当一个滑不溜秋的不粘锅，反正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到自己身上。 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拥有两辈子的人生经验，所以才比其他人懂得要多一些。 那说不定他就要被对方以为是疯子在这里发疯，上刑台脑袋一砍，啥事儿都完蛋。 “哈哈哈，我朝确实与众不同，建国不到五十年，就天下太平，国富力强，更是有着前朝闻所未闻的女皇临朝称帝，做出的功绩比起男儿毫不逊色。 如此国家强盛也是应当的。” 林凤慕捋着胡子大笑，看得出来，楚天玄这个拍马屁的功夫有多高了，着实让他这个国子监祭酒听过那么多的奉承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你小子比我想的还要更加适合官场，不如早些升官，等你以后升官来了京城，我一定要带你一日看尽全城花。” 林凤慕肯定地看着楚天玄，似乎坚信楚天玄在，将来还会从远处来到京城，而他到时候的身份也会有所不同。 认为这个年轻人一定不负众望。 楚天玄和林凤慕聊得正欢，另一边的关秀婉却没有笑容可言。 她一大早就座着马车来到了宫门外面。 最外面的宫门就有着御林军看守，从这里开始，每一步每一个字都要谨慎，或许一个不小心就会隔墙有耳，叫别人拿去大做文章。 好在她一贯是一个清冷的人，不肯轻易开口说话，倒也并未出过差错。 一路上从修理平整的御道上走过去，最前面有一个蓝色宫服的太监带着黑色的小山帽，领着他往前走。 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幽莲就在她的身边，但是幽莲并没有阻止，所以关秀婉也没说什么。 大太阳下，明明他们在路上走着，却几乎没有受到太阳的照射，只是看着那一片光明，始终走在阴暗之处。 完整的青砖瓦石从来都没有这么整齐过，外面的人家根本用不起这样的石料，即便偶尔能够得到一两块也是碎片，而皇宫里面修建的每一块都是完整的完美材料。 巍峨壮阔的宫墙，干净整洁，不带一丝污点，每天还有人固定时间打扫。 高高的高过了，任何一个人的身高，也高过了，任何一个人想要跳出去的心。 关秀婉觉得这里颇为压抑，她走在阴暗地里，头一次这样，渴望能够一直被太阳照射着，仿佛只有那一份温暖才能够告诉她别怕。 “关小姐，你走得这么慢，是想要错过受封的时间吗？” 幽莲看她行走缓慢，在她身边压低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是，女官大人，我只是有点不习惯，你常年镇守宫中，怕是早已习惯了，熟悉这里的每一堵宫墙。” 关秀婉说道。 面对这样的说辞，幽莲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小就生活在京城，刚刚祭祀就被人送到了皇宫里，一直都在拼了命地学习，无论是文还是武，都要拔得头筹。 最终才能够一路披荆斩棘站在女帝的身边，并且成为女帝值得托付信赖的人。 能够做到这一点，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要说这周围的宫墙，都是她从小就看惯了的。 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同，自然也不懂关秀婉这番话的意思。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即便是他们有求于我，却也不会在我面前谨小慎微，至多不过装腔作势，阳光洒下来，我和他们在阳光下智斗，最后会迎着夕阳高高兴兴地取得战果。” “可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天底下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明明那样的雄伟，是全天下所有人都追求的地方，却连让我晒晒太阳都是奢求。” 关秀婉有感而发，也是因为面对的是和她生活了近乎一年的幽莲，若是换了 第208章 面见皇商 她很清楚以幽莲的脾性，他们两个之间的私密话是不可能传入第三个人的耳朵里的。 幽莲会认为这是对皇帝陛下来说无关紧要的牢骚，就不必传入贵人的耳朵了。 “这里透露出的信息或许对你来说不算友善，但是你不要忘记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这里也将会成为你以后经常来的一个地方。” 幽莲深深的看了一眼关秀婉，皇宫里的危险很多人根本就看不见，甚至以为只要进入这个地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关秀婉是唯一一个在她面前进入皇宫以后，不但没有向往，反而感叹其中的凶险和孤寂的人。 关秀婉没再说什么，幽莲也准备离开。 进入第三道宫门，这里再往前面走就会是核心部位，左拐右拐都有可能进入到某位权贵居住的殿门中。 幽莲这才离开，各自进入宫中要求的澄清殿。 “澄清殿” 意为澄澈之水，人当如此，清清白白。 也正是因为它的寓意，所以这个殿修起来比起其他的殿要更为简单，总体风格主打简约大方。 简单的红漆木作为顶梁柱，其他各方木头涂成黑色，显得更为肃穆。 没有任何的挂画或者文字装裱在这个大殿内，只有非常简单的在主位上的太师椅和最下面放着的几张凳子，简单的就像是外面普通的富贵之家。 整个大殿都有些空旷，一大开口说话就像是扩音器一样，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胆小的人，或许在这里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声音小而导致其他人听不清了。 关秀婉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五个男人也站在这里，他在观察这些人的时候，身后又进来了两个。 直到最后这两个人进来了，大殿的大门才被太监给关上。 看来这一次一共只有八个人。 还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全国上下有这么多的商人，但是在这个时间段能够升级的人总共只有八个人，屈指可数。 或许还有其他商户正在努力挣扎，想要存储到足够的钱财，能够让自己升级，但是也或许他们都只是空谈。 “肃静。” 仿佛被人捏着嗓子的声音，起了一个非常高的调子，在空旷的大殿内一遍又一遍的回音。 与外面普通的太监不一样，这个走过来的太监戴着比他们更高的帽子，穿着比他们更蓝的衣服，上面还绣着团云纹。 但是他也不敢走到那个太师椅上，而是非常规矩的，在所有人的面前，对着太师椅行礼，而后才又叫了几个太监过来将一道屏风拉过来，挡在中间。 大太监站在关秀婉等人面前，脸上露出来的肌肤像是鸡皮似的，没有胡子，眼神当中透露着苍老。 可见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太监，只是长不了胡子而已。 “公公，我们一直站着是为什么呢？我们要等谁呀？” 其中一个商户有些不懂，这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达官权贵，只有他们这些商户在这里集中，唯一一个等级特别高的，就是面前这个刚刚出现的大太监。 那么他们一直在这里站着，站到腿都酸了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听令行事即可。” 大太监突然脸色一变，怒声呵斥。 那个商户被教训了一下，当即脸色发白，站在原地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其他商户也会偷偷地看他一眼，甚至有人觉得鄙夷。 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站在同一个大殿内呢？ 关秀婉不以为然，升级靠的是做生意的手段，只要能够赚到钱，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用了什么法子都是符合规矩的。 或许他就是比较快言快语，但不代表他没有做生意的能力。 “跪！”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非常轻的走路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谁正在往这边走过来几个宫女很快也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她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人拿着团扇，有人拿着鼻烟壶，也有人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有人端着冰块和盘子就出来了。 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他们拿来使用的，而是负责随时准备用的。 至于能够用到这个东西的，当然是被众星捧月在正中间的那一个人。 而大太监这一嗓子喊了之后，商户们也纷纷打起精神，跪下不敢抬头。 行大礼。 除了天的父母便只有这一个人。 大乾女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太监在最前面就像是在刻意为他们做榜样似的，稍微一引导，商户们也就明白了，齐声大呼。 玲琅玉器，环佩叮当，屏风后面。 一道身影落座在了那个宝座上，周围的宫女站在四个方向，是在保护，也是在伺候。 无论是谁想要靠近，都必须要通过这些功率才能够靠近正中间的那一个人。 关秀婉他们看不见，不知道那位女帝究竟是怎样的风采。 可是以他们现在的地位确实也没有资格，也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起来吧。” 很随意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极具重量砸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上。 关秀婉他们都站了起来，但是依然低着头，即便是用余光也只是看得到屏风上面的图案，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去窥探屏风的后面。 一个着鹅黄色宫装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往前站了一步，她很特别，比起其他宫女的服饰更为中性化，也有着外面文臣武官才能穿的官服，上面的飞鹤显示着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尔等，各自报上名号来。” 这些商户并不认识这个人，只以为是女帝的意思，但关秀婉认识。 那是幽莲。 “汴州林东海......” “凉州胡元......” 关秀婉在思考的功夫，其他 第209章 这是被下套了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女帝对他们不可能不熟悉，这个名单还是她亲自定下来的，在屏风后她朝着幽莲点点头。 “是，女帝。” 幽莲敬畏地蹲下做了一个手势。 一挥手，其中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了上来，里面摆放的正是这些商户，这一次受封的五龙令牌。 金灿灿的令牌上面，威严的金龙腾跃其上，那是作为皇商穷尽一生都要去追求的。 “尔等勤奋努力，在各自家乡发奋图强，于当地经济多有辅佐，且各自品德优异，不曾有人举报恃强凌弱。 如今财富累积，如约所答，不负陛下所望，获左迁五龙令牌，还望各自再接再厉，力求当先。” 幽莲将这块令牌分发给各个商户的时候，也表扬了他们，确实有着相应的实力，对他们所做出的努力给予肯定。 这也是作为上位者对下位者进行管理操控的时候必须的手段。 临了还不忘鼓励他们，这还不是他们能够抵达的终点，只要继续下去还能够得到更高级的令牌。 “我等一定不负所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等又拜服，叩谢皇恩！ 幽莲侧身闪开，在这些人拜下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站在女帝前面的位置，所以幽莲必须让开。 不一会儿幽莲又走了过去，看来是女帝唤她，等到她又走过来的时候，商户们也齐刷刷地看上了他。 知道女帝不会轻易开口和他们这些身份的人说话。 区区五龙，也不过是到了这个平台的入门，到底能不能够做到最后尚未可知。 而女帝今天特意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 关秀婉一时之间如芒在背，不知为何，明明隔了一道屏风，她却总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 可是举目望去，又有谁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她呢？ 她只能更加谨慎，更加小心，唯恐行差踏错。 “万国商会不日举行，尔等既然已经成为五龙令牌的皇商，也就意味着有资格参加万国商会。 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准备，不要丢我朝的脸面，也能为我朝争取更大的利益。” 幽莲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其他商户都感到无比的震惊。 万国商会的参与者，并不是只有大乾朝一个王朝。 ，这代表着其他大大小小所有的国家都会参与其中，到时候来到这里的商人或许千奇百怪嘴里说着不同的语言。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商人。 可这些商人也不能小瞧他们，有些只是代表了自己个人，但也有一些背后代表了整个国家。 能够在商会当中拔得头筹的人，就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如今万国商会的举办在大乾朝，根本原因在于国家的强大。 若是在几十年前，正是新旧朝代交替更换的时候，国家内乱尚未解决，内忧外患自然不可能举办万国商会。 可是现在国家根基稳定，国富民强，周遭的国家就算想要打仗也在大乾朝先帝在时被狠狠地教训了。 现在并没有哪个国家敢公开和大乾挑衅。 “草民等荣幸之至。” 商户们每一次回答都是异口同声，倒也不是因为他们有多默契，全靠站在最边上的大太监一直在做引导。 “退！” 幽莲转身恭敬地弯腰低头，似乎她的话已经说完了，随后她又转过身来对着大太监做了一个手势。 大太监不愧是宫里面能够爬到这个地位的太监，简单的一个手势，就能够明白意思。 捏着他的嗓子高声宣布，女帝要走了，赶紧退下，以免惊扰圣驾，触怒龙颜。 “吾皇万岁万万岁。” 如此，他们也终于了解了皇宫里的事情，慢悠悠地又在别人的领导下一步一步地走出皇宫。 关秀婉略微有些头疼，万国商会可不是好参与的，只能寄希望于楚天玄又能想出什么新的点子吧。 楚天玄和林凤慕聊得正开心，哪里知道自己家突然来了一个这么大的参赛资格，都不知道是福是祸。 “天玄啊，你可知道国子监除了给我建造一个环境清幽的住所以外，还给了我什么吗？” 林凤慕忽然说道。 这让楚天玄有些摸不着头脑，国子监这个地方，那绝对的，算得上寸土寸金，难不成还能划分一些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送给这位国子监祭酒吗？ 这脸也太大了吧。 也不知道以前的国子监祭酒有没有这个待遇。 “小子愚钝，实在是不知，还请林大人赐教。” 楚天玄抱歉一脸自嘲地笑着，很是谦逊。 林凤慕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外面，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等了好一会儿才在楚天玄疑惑审视下，继续说道。 “天玄啊，我今天就带你去看看我精心培育出来的花园。 那地方从我成为国子监祭酒的第一天，就在我的手底下精心培育花种，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培育了多少，都是我的心血。 今日你就随我一同前去欣赏吧。” 林凤慕转身，邀请楚天玄换一个地方继续聊，而且还提起了他对于这个花园有多少的心血。 楚天玄只能笑笑回应，怎么总有一种对方想要向自己炫耀的感觉呢？ 他都在怀疑是不是林凤慕想要让他多拍马屁。 毕竟辛辛苦苦几十年培养出来的东西，要是没有别人在这里用华丽的词藻去夸赞，也未免有些锦衣夜行的意思。 “小子有幸能见到林大人手笔，着实让人受宠若惊。” 楚天玄自然是答应跟着去。 “来来来。” 林凤慕拉着楚天玄就朝着他的花园走，一边走还一边介绍。 “这座府邸赐予我之后，没有我的允许，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进来，就连最外面的护卫都是我千挑万选的，绝没有闲人打扰。 不论说什么，做什么外界都不会知晓。” 林凤慕说着他自己的私人宅邸，到底有多么的隐秘，不光面积巨大，而且保密性也很强。 就是在告诉楚天玄，一会儿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不用担心，皆可大胆的去做。 楚天玄也听出来了其中意思，他心里面暗道不妙。 这是被下套了！！！ 第210章 神秘·女子 这个林祭酒不会是想要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还想把我拉下水吧，不然怎么把我带到这么私密的地方？ “他到底想干什么？” 楚天玄心中很慌，但是表面上依旧稳如老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跟着林凤慕继续走下去。 但是思绪已经飘到了外面，在想自己等会儿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脱难。 俨然把这一次赏玩，当做了一个鸿门宴，甚至在感叹：遇到危险时，就让耿直做一回樊哙好了。 “天玄，你就坐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我且去去就回。” 林凤慕按着他的肩膀坐在了石头凳子上，面前的桌子雕刻的围棋棋盘，做工精致，两边的竹木盒子还装着黑白棋子。 楚天玄还一个字儿都没有说，林凤慕就把他安置在这里，转身便走，这样匆忙让楚天玄更是摸不着头脑。 想要拉住他的过程中，一只手搭在了竹木盒子里面，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温度。 不由得惊讶地看了一眼黑白棋子，手里的棋子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暖意。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前世书面教材里面提到过的冷暖玉棋子。 制作起来非常艰难，通常作为国与国之间的国礼。” 在这个小小的花园里面突然出现的精致棋盘上面摆放着更为珍贵的冷暖玉棋子。 楚天玄知道，他不可能再想离开这里的事情了，他应该就在这里坐着，等着某个人来见他。 林凤慕不是主角。 不过对方也没有让他等太久。 一刻钟的功夫，就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此人走在鹅卵石小道上，莲步轻移，缓缓而至。 白金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之上，洒下的光芒有着微尘起伏如雾，好似透明的绡纱。 这朦胧的绡纱笼罩着女子。 她身形纤秀，面容沉静，松松挽髻随意而为，宛宛梨妆端庄稳重，衣袂飘然，恍惚间有洛神之姿。 她走近，姿态优雅，绝顶尊贵。 明明面前只剩下一个用大理石做的石头墩子当作座椅，偏偏他就像是走向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龙椅。 仿佛只要她坐在何处，何处就是天下。 周遭的一切，因为她被赋予了更高的价值。 这里是林凤慕精心培育的花园，有着世间各种各样名贵的花朵。 花中之王牡丹，雍容华贵；花中君子兰花，高洁典雅。 花中魁首梅花，凌寒开放；灿若朝阳金茶花，珍贵稀有。 而且远不止于此。 这些花的开放时节虽然不同，但是他们各领风骚极其珍贵，普通人家有其中两三种就极为不易。 林凤慕将这些花全部收集齐全，并且培育出了最为优秀的品种，到了季节一旦绽放，便是最为艳丽的风采。 可是此时此刻，这些世人眼中名贵的花朵，不及眼前这个女子半分，在她的照耀下黯然失色。 人比花娇，便是如此。 “这女子是谁？还尊贵的气质。” 可楚天玄又说不出那一份，能被称之为普通女子的气质，那是淡然的一笑，倘若这世间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厌世清冷的眼神，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你臣服在她的罗裙之下。 原来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女子，能够将世间万物都藏于胸中。 楚天玄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会把“挥斥方遒”这四个字和一个女子联系在一起。 “楚天玄，林祭酒对你可是大加赞赏。 一直在说，你是一个有着才能的人，只可惜阶级悬殊，并没能够参加科举，那么在你眼里科举是怎样的？” 那女子飘然坐下，楚天玄眼神随她落下。 她似乎认识楚天玄，更加也认识林凤慕，而且还从林凤慕那里知道了很多关于楚天玄的事情，甚至连他赞赏的话都一清二楚。 面对国子监祭酒，显若平常。 身份一定不简单。 “林大人是一个惜才的人，在其位，谋其职，鞠躬尽瘁，他只是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年轻人参加科举，为国效力。 科举能够从前朝发明至今，彻底打破了垄断官位的权贵氏族，是不可多得的利于朝廷的伟大改革。” “只是我出身低微，始于微末，（衙役身份是没资格参与科举的，除非有所机遇否则） 所以只能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如今我依然是朝廷的官员，为国家出力，心满意足。” 楚天玄思索一番，给了一个还算是说得过去的回答，并且也阐述了他对于科举的赞赏。 能够利用科举打破贵族制度的垄断，让寒门学子有机会进入朝廷做官，让天下读书人都有了更好的出路。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能够凭借科举做到全国向学，那可真就是功在千秋了。至于真实的理由，那是因为那时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楚天玄默默给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灵魂翻了个白眼。 “既然你也说自己如今所在的官位不入流，为何不去寻找林祭酒的帮助。 以他的身份，你只需要求他给你写一封引荐信，京城当中的官位你虽然求不得，可是小地方的官位还是能够讨得。 总比你现在强。” 女子又继续追问，接二连三的问题从她口中说出，似乎理所应当，并没有咄咄逼人感觉。 “通过一些朝廷的律法所不允许的手段获得一个官位，利我，不利法，不利民。” 楚天玄四两拨千斤，这个回答也让那个女子感到颇为意外。 “你倒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实在难得，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女子又问。 他们两个之间仿佛进入了一个突然同频的频道，互相之间都在交流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对方能够阐述自己的思想。 两个人的思想在碰撞的时候，能够产生令他们愉悦的能量。 “有些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得最好，我认为这天底下从来都没有清澈见底的人。” 楚天玄浅笑着回答，对于这些事情，他倒是把握十足的回答了。 第211章 绝色女帝 “拥有赤子之心的人虽少，却并非没有，他们或许在一生的泥泞当中前行，极为不易。 可是最终成为了书中的君子，成为了后世人的理想，可这种人，往往悲惨落幕，不得善终。” 女子似乎理解了楚天玄说的话当中另外一层意思，她也允许某些人在做事的过程中，手上沾染了其他人的鲜血。 可是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或许这个过程也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你认为结果好就可以吗？那在这个过程当中付出的那些代价是谁让他们付出的？像你说的那些人，他们是否有低下头，哪怕只是问上一句，你愿意吗？” “以一人而救天下，你应该去问问那个人愿不愿意，而不是自以为他愿意，除非于你而言，那个人即便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也可以随意牺牲。” “舍一人而救天下，其艰难险阻不可言喻。如命驾而游五都之市，天下之货毕陈矣。” 楚天玄这一次的回答锋芒毕露，字字句句都像是带着一股力量，砸在了那女子的心上。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理论，在这个朝代没有出现那样了不起的人物，也没有相关的书籍记载，女子惊讶了。 “你竟然这样说，那你认为女子呢？他们所能做的事情比男子要少吗？ 我认为从来都不是，只是这世界给的规矩太多，条条框框束缚住她们。” “前朝的女子被压迫的尤其多，甚至有不少女子为了他们的父兄，沦为联姻的工具。 她们在规则之内想要读书也被限制，只能读女戒这样的书籍，学习什么三从四德，简直就是荒唐。” 女子淡淡的说着，像是在说自己，也像是在说天底下每一个女子，他明明不需要在这些事情上操心，但有着悲天悯人的心会为其他人考虑。 那一份仁义恰到好处，不多，不会圣母，却足以体恤百姓。 楚天玄低头，眼神闪烁。 “女子本就是这世间诞生的人之一，与千千万万的男子生活在这世间，既然老天爷创造了男女，自然有其本意，承载了生命的孕育和传承，只不过力量弱了一些，便被人欺负。 可又有多少人记得世界开端之时，本就是母系氏族。” “身可弱，心不弱。” 楚天玄从不会轻蔑任何一个性别，也不会歧视其他人，他有着前世的记忆，也拥有着前世三观正的优点。 平等。 这是他在前世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受到过的教育。 而这两个字所体现的是全方面的思想理论，是利己利他的高度思维。 “身可弱，心不弱，你这人说话还真是有几分意思，身为男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实属难得，难怪能够写出那样的诗句。” 女子似乎很赞赏楚天玄这样的发言，从她的话语当中也知道了，楚天玄以前做过的事她全都知道。 楚天玄看着她，问道。 “不知道说的是哪一首？”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女子念完，楚天玄有些羞红了脸。 这是前世易安大人的名句啊，确实是女子口吻，毋庸置疑，易安本来就是女词人，还是前世最牛的女词人。 “咳咳，其实，这首还有后半段。” 既然对方都已经提到了这首，那应该是非常喜欢了，他干脆成人之美，把剩下的一半也说出来送给他。 女子眼前一亮。 “这竟然只是一半吗？还有一半是什么？快快说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楚天玄说出下一半，说的时候也有几分愁思涌上心头，不由得眉头紧皱。 仔细想想，和娘子关秀婉已经分别快一天了，也不知道她进入皇宫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是否过得顺利？ 女子反复咀嚼一整首词，觉得这是一首千古名词，能够名流千古。 “好啊，好啊，这样一首愁思，离别之苦，竟然从男子的口中说出，你是当真没把女子当做物品，能够用心体会她们的不易。 楚天玄，你果然非同凡响。” 女子目光灼灼，一向端庄的她竟然从凳子上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楚天玄就像是看到了一尊瑰宝。 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谋划，至于她到底在谋划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大家都是人，没什么不同的只是我的思想比较前卫罢了。” 楚天玄非常谦虚，这种事情对于前世的他来说太过寻常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好，那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与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可知道我是谁？” 楚天玄非常淡定，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只是站起来手臂大张左手叠在右手之上。 往前一推，作揖恭敬道。 “草民楚天玄，拜见女帝陛下，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海涵。” 楚天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的人是谁呢？林凤慕几乎把正确答案摔到他的脸上了，他又不傻。 女帝也并不意外楚天玄能猜出来，以她对楚天玄听到的传闻了解，楚天玄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这么明显的答案都猜不出来，那她就要怀疑手底下的人说的情报九成都是假的。 “你如今倒是说要我海涵，可是刚才与我理论的时候，可是肆意张扬，直抒胸臆，并不像是担心我会因为你的言论而降罪。” 女帝看着作揖低头的楚天玄，难得见到他这样乖顺的模样。 楚天玄明知道面前的人是女帝，刚才还是侃侃而谈，毫不顾忌君威。 “欺君之罪，牵连甚广，草民岂敢。” 楚天玄也看过不少本朝的律法，欺君之罪这一条和前世历史书上读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皇帝心情好就杀了一个皇帝，心情不好灭你九族。 院子中的蚂蚁窝里浇开水、鸡圈中的鸡蛋都给你摇散黄了。 第212章 相互试探 这个罪责全由皇帝来定，楚天玄无法确定面前这个女帝到底有多强的情报系统，但是他绝不会认为一国之主的皇帝，会在没有调查到准确情报的情况下，贸然前来、单独见面。 这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皇帝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是一切，楚天玄可不敢触怒龙须。 “真是奇怪，你这个人所做的诗词都是那样的张扬，潇洒自由，不曾想竟然也会严格遵循本朝的律法。 那你为何在见我之时行的小礼，不是大礼。” 女帝还是第一次对楚天玄本人产生了惊讶的情绪，而不是对他的言论产生了惊讶，但也另有疑惑。 大礼，是应该跪拜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作揖。 “草民以为陛下是应该放在心里尊敬的，心中有敬意，每一次行礼都是尊重，可若是心中没有敬意，即便是跪拜，脑子里想的也只会是如何算计陛下。” 楚天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到了前世星爷的一句经典台词。 老佛爷不是放在嘴巴里面尊敬的，而是应该放在心里的。 现在就暂且借他用用吧。 “哼，你小子，也不见得有多正直。” 看他这副拍马屁的模样，女帝嗔怪他不老实。 可神奇的在于女帝竟然没有责怪他，对于他的礼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认为在科举仪式上让女子也能够参与此事实施下去，可行否？” 女帝不恼，平静地坐下，要让楚天玄出个主意。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想让女人参与到政权当中，不只是单纯地让她做这个皇帝，而是要让天下的女子都改变如今的境遇。 从她做皇帝开始，她想要立的是千秋的功业，对抗的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思想，敢为天下先。 这份勇气就已经是历代帝王所不曾拥有的了。 楚天玄一下想起关于这位女帝的传奇色彩。 先帝作为开国皇帝，一身戎马战场，在全国各地跑了不知道多少年四处打仗，所以身边女人多得根本数不过来，自然也就有着大量的子嗣。 从来没有烦恼过缺少儿子那样的事情，反而嫌弃孩子实在是太多，根本管不过来。 当今女帝曾经也是先帝的女儿之一，是先皇后生下的嫡女之一。 上面还有几个兄弟姐妹的。 先帝和先皇后感情甚笃，即便先帝有着数不清的女人，可是对先皇后从来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先后一共生下八个子女。 八个嫡出子女全部存活。 按照前朝的规矩来看，继承人，也就是一国太子。 有嫡立嫡。 可惜作为嫡长子的太子意外病故，也有其他弟子可以作为备选，先帝不缺嫡子。 先皇后人生赢家，不管怎么选，未来皇帝一定是从她的儿子当中选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时候，先帝不立太子，据说在当年闹的朝廷之上，没有安宁之日。 尤其是文官，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可是无论谁都劝不动先帝，人人都知道先帝因为打仗的缘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不能早立太子，恐怕会因为此事太多而导致内乱。 就在所有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先帝还真就倒下了，但他让人拿出了早就秘密立下的圣旨，上面竟然写明了要现在的女帝陵前即位，天下人不服丧，一切从简。 更没有人知道。 女帝早就已经暗中布局。 将御林军，禁卫军等重要的兵权都牢牢地抓在手中，统军者都是她的心腹，这样也断了其他兄弟的可能，顺利的登基。 女帝的兄弟们自然恨得牙痒痒，可是前有先帝圣旨，后有军队护卫，女帝名正言顺地继承了这个新朝。 那些人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在女帝即位以后让文官继续发疯，抓着女帝身为女子这件事不放。 如今女帝三十岁出头，继位多年，那些人还没完没了。 楚天玄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够让一个排行不靠前的女子即位，可见先帝的开明，也可见女帝的手段绝不简单。 “陛下身边已经有女官了，朝廷再多出一些女官又有何不可呢？ 虽说想要做到这一步要比起男子更难，可是作为开辟新道路的先锋，就要做好这样付出的准备。 若是不愿意，又何必参加科举。” 楚天玄这番话也彻底打消了女帝心里的疑虑。 女帝总会担忧，若是她太过激进，会引起朝廷里面某些势力的反弹，她学习过的帝王权术告诉她应该制衡，而不是倾斜。 但现在听了楚天玄的开解，也确实没错。 只要能够拿出实力，即便某些人依然有微词，也无法阻止有实力的人站在朝堂之上。 女帝通过某些变革，让身边的官员从最亲密的开始改变他们的身份，从只有男子可以变成女子也可以。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也注定是一条充满腥风血雨的路，没有这个胆量和女帝共同踏上这条道路。 又何谈将来？ “嗯，果然只有你能有如此见地，难怪能够写出红楼那样的奇书，幽莲和林祭酒，并没有看错人。” “希望你能够将这本书发扬光大，让更多人知道红楼的故事，也要针对这本书多写一些注释。 毕竟要考虑到有些人读不懂这本书的含义，你要撰写的内容可不少啊。” 女帝已经开始展望未来，对于楚天玄的任务也安排得明明白白，既要让他继续撰写红楼的故事，也要求他专门出一些关于注释的书。 避免某些人曲解了红楼的意思，或是小看了这本书真正的含义，那他就做不到推广全国了。 女帝要的是全国的范围影响，而不仅仅是某些读过书的酸秀才。 “红楼的撰写实在是困难，要合作倒是不难，可若是故事就没有一个结局，不如让他成为一本残卷。” 楚天玄提起这话，也是因为前世这本书本就不全，第八十一回就已经换人续写结局了。 原本是怎样一个结局根本没人知道。 他现在也算是提前打个招呼，想看看这位女帝是什么反应。 第213章 绝症 “残卷？ 呵，红楼在黔江县进度最快，第五十六回黛玉葬花已经被评为千古绝唱，与之对应的册子绘本销售速度最快，卖得最为火爆，你想让这个故事到此结束？” 女帝也看过红楼，而且她的进度和黔江县本地没有任何差别。 以她的目光来看这本书，根本就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楚天玄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陛下说得没错，确实，这个故事不止五十六回，可若是我不同意继续撰写了呢。” 楚天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凌厉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危险的气息近在咫尺。 “死！” 一瞬间，女帝杀气毕露。 仿佛刚才在这里和楚天玄相谈甚欢的不是她。 楚天玄汗毛倒竖，还没有进入深秋，却已经察觉到了入骨的寒意。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他在此刻有了深切的体会。 皇帝的脸简直就是三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 女帝怎能不怒，她一心以红楼为根基，打算潜移默化地改变大乾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 才刚有点起色，你和我说不干了？ 怕是嫌弃命长了！ “陛下，请您放心，国子监将红楼推向全国的计划不会有变，我也会尽快安排人，另外做出注释，确保其他人能够通过注释理解红楼。” 楚天玄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再提起刚刚的话题，女帝的态度很强硬，在红楼这件事情上半步不让。 “嗯，咳咳，你小子滑头滑脑的，咳咳” 女帝说着话，收敛了刚才的杀气，只是伴随着咳嗽并不太舒服的样子，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 “咳咳咳。”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眼前的茶杯里面装的是雪梨汤，看来应该是皇宫里面有人熬制的，能够清热润肺。 楚天玄看女帝脸色有些微红，不敢上前触碰她的身体，但是大胆猜测，女帝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些发热了。 脸红发热，呼吸急促，略微有些呼吸困难，导致说话断断续续，咳嗽的时候肺部有啰音，伴随着咳痰。 这是肺炎的典型症状。 伴随症状有可能导致病人严重缺氧，引起低钾血症，低钠血症，会变得乏力，尿少，嗜睡，再严重一些会导致胃肠道黏膜糜烂，出血，发生腹泻呕吐。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帝陛下到了哪个地步。 “陛下，您是否偶尔会觉得呼吸困难？常常咳嗽带痰，肺部感觉堵塞不快。” 楚天玄只能硬着头皮询问女帝的身体状况。 女帝人还不错，要是真的得了肺病，那就极有可能导致她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一旦突然暴毙，恐怕这个国家又要再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到时百姓苦不堪言呀。 楚天玄没有大志向，只想安安稳稳、生儿育女，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苦难别来沾边。 “嗯？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和皇宫里的御医如出一辙。” 女帝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这话也是在侧面告诉楚天玄，确实如他所说。 她看向楚天玄，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得出和御医同样的结论。 从底下的人传回来的情报来看，楚天玄并不是大夫，他从来没有展现过高超的医术，去救治任何一个人。 “并非是草民和御医之间有什么牵连，而是您的这个病应该叫做肺炎。 我曾从一本旧典当中看到过，这个病实在厉害，若是处理不当，恐怕陛下性命难保。” 楚天玄干脆就告诉女帝，这个病已经威胁到了她的生命。 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如实转告，希望女帝能够重视起来。 只要女帝足够重视，楚天玄也就有了施展的空间，某些事情或许就有了转机。 “战场上无数腥风血雨我都走过来了，区区小病居然能要了朕的命？你是否在危言耸听。” “并未妄言！” 女帝眼中闪过意外，这个楚天玄还真是能够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可以把握治愈？” “恕我斗胆，当今世上恐怕除了我以外，无人能治” 楚天玄当然知道怎么治病，但是需要用到的东西是前世已经做好的医药产物，那就是被称之为“万能药”的抗生素。 抗生素，是能够击溃人体体内细菌的神药，只要能够研究出来，女帝的肺病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将来再进行推广，全天下多数疾病都能得到治疗，大大地降低死亡率，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对于现在这个朝代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现成的产品，楚天玄必须自己亲手制作，从头开始。 “你竟然有良方可以治我的病？你可知道你说这话代表了什么？如果医不好，便是欺君之罪！诛灭九族。” 女帝这回是真的无法掩饰她的震惊了，其实她刚刚只是在试探楚天玄话中的真假。 早在皇宫中时，就已经找过被称为当世医圣的林太医诊断过了，林太医圣连连摇头，悲苦地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这才加快了所有事情的进度。 可是突然之间有一个人，告诉她有得救。 这让女帝如何能够不激动呢？ “只要时间足够，素材齐全，一定药到病除不过，还请陛下答应草民三件事。” 女帝笑了，似乎对于楚天玄的大胆很是欣赏。 “替朕治病，本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这天下没有人还敢像你这样提出条件的。” 她是皇帝，即便只是一个小感冒，都会有御医战战兢兢地随侍在侧，用尽毕生所学去治疗，生怕女帝出任何问题。 能够把女帝治好就是万幸，哪里还敢提出条件？ 偏偏楚天玄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这是在拿着女帝的命和她做交易，说他胆大妄为也不为过。 “陛下，草民也是别无他法，只希望陛下能够谅解草民的不易，为陛下研制出药物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草民将难以去为其他事情分出精力，只有请陛下帮我三件事。” 第214章 条件 楚天玄也有他的理由，前一秒还在说自己提出条件，后一秒态度就软了下来，把这个说法进一步变成女帝的帮助。 “哈哈，你是个妙人，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哪三件事？” 女帝大悦。 在短时间内接连发生了几次情绪变化，如此爽快的答应，也让楚天玄有些没想到。 “多谢陛下。 这第一，是草民的父亲长久以来都有一桩冤案，背负于身，至今未能有任何突破，还请为我父亲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第二，草民和娘子关秀婉曾在黔江县遭遇刺杀，此事已然威胁到了草民和娘子的性命，凶手当街行凶，更是行为恶劣，无视了大乾朝的律法，对此歹徒罪不容诛，还请陛下揪出幕后黑手。” “第三，黔江县查出有人贩卖私盐，此事事关重大，知县大人与我都不想声张，担心打草惊蛇，唯一从罪犯口中透露的信息，便只有‘公子’、‘主人’两个词。 请陛下深究。” 楚天玄思绪理得很快，他把自己想要让女帝做的事情一一列举出来，也尽快地交代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包括走私贩盐的那件事情，黔江县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公告，至今也就只有宋士杰，张怀仁和楚天玄他们三个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现在在女帝的面前，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这第一件事情是为了你的父亲，你倒是一个孝子，为你这份孝心，朕便可答应。” “你的第二件事，本应该交给本地县衙去处理，可是看你至今没能追查到幕后凶手，便可知道你手中线索聊胜于无，想要仔细追查，投入之大恐怕你无力承担。 为让你安心制作药物，朕可派人替你解决后顾之忧。” “至于最后一件事情，贩卖私盐历朝历代都是重罪，你们对下有所隐瞒也是应该的，照你所说，贩卖私盐者身份不清晰，所知不多，贸然出手，徒惹笑话。 此事事关朝廷，朕定然不会轻放。” 女帝分析了一波，突然发觉这三件事情她还真就全都能够答应，即便是出于自身利益，每一件事情完成后都能够对自己产生好处。 所以她答应起来也毫不犹豫。 得了女帝的允诺，楚天玄也开怀大笑起来，能够召唤目前这个世界的最高权力者，帮助自己查清楚这些没有头绪的事情。 那感觉不要太爽。 “倒是你的那个药物需要些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林祭酒，让他帮你准备，即便是一些名贵的药材也没有关系，皇宫内不缺药材。” 女帝还是很看重自己的性命，毕竟以她的才能掌管这个国家的时间越长越有好处。 “陛下，我想要创造的这个药物叫做抗生素，也叫做万能药，它能够杀死现在在陛下体内生长的细菌，也就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在蚕食陛下的身体。” 楚天玄耐心的和女帝解释他要发明的抗生素大概是一个什么东西，对于它的原理能够对女帝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都用现在所处的时代的语言尽量进行广泛的解释。 通常来说制作抗生素的方法只有两种。 第一种方法：是利用生物进行先制作出青霉素。 第二种方法：则是用石头制作的磺胺制剂，可是第二种方法的成功率远远高于第一种方法。 楚天玄正在思考是不是应该用成功概率更高的方法去进行制作，这样便能用最短的时间看到成果，也不用担心耽误了女帝的病情。 “抗生素？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女帝有些似懂非懂，算了她只是女帝又不是神仙，总不可能什么都懂。 只要知人善用，便足以！ “陛下放心，绝无差池。” 楚天玄丝毫不慌，这种事情倒也难不倒他。 二人没有再废话，随后女帝便转身一只手抬起袖子，捂着自己的嘴，又咳嗽了两声离开了。 自始至终在这个地方都没有冒昧的出现第三个人。 直到一刻钟以后，林凤慕才出现。 他观望四周，在这片花园当中并没有看见女帝身影，才长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楚天玄，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天玄啊，天色已晚，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吧，想来你的娘子也已经从皇宫中离开，你们夫妻二人，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林大人说的是，那小子就不打扰了，多谢林大人。” 楚天玄微微一笑，却不说破，陪着林凤慕飙戏，不就是演戏吗？还能不会咋滴？ 林凤慕送走了楚天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私人花园，开始安排人进行打扫，清理丝丝痕迹。 谁能想到他悄悄地为女帝做了这么多事。 今日楚天玄面见女帝之事，仿佛从未发生过，女帝病危、垂死的消息，更是不会泄露。 这关乎社稷根本！ “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耿直等地心浮气躁，生怕他家姑爷发生什么祸事，小姐那边无法交代。 愧对小姐的嘱托。 备受煎熬之下，楚天玄终于出来了。 耿直连忙上去询问。 “姑爷，你没事吧？这到底要干什么呀，把你一个人带过去，万一出了事，我可没法儿交差。” “没事，林大人只是养了些名贵的花草，让我去看看。 京都之中，天子脚下会出什么乱子？不要杞人忧天。” 楚天玄编了个理由，让耿直宽心，就算是假的，对耿直也是个交代，不然这糙汉指不定要胡思乱想成什么样呢。 “什么破花，让我家姑爷单独去看，没意思，咱快走吧姑爷。” 耿直嘟囔着，他看看话本子还行，让他赏花，搞不来的。 “不急，等会儿咱们有人送，等候便是。” 楚天玄拉住耿直，并没有原路返回。 国子监按照规矩他和耿直都不能坐轿子，那林凤慕说的送一下肯定不是走这条来时的路，楚天玄在这里好整以暇地等着。 耿直摸摸脑袋，也跟着坐下等待。 第215章 装到脸上来了 过了一会儿。 有国子监的学子进出，他们来来回回的，自然也看到了楚天玄和耿直主仆两个，带着探究的眼神观望。 楚天玄和耿直没有穿着国子监的学子袍，一看就是外来人口，但是偏偏年纪轻。 有些学子就猜他俩可能是准备入学的新学子。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身后带着三两个兄弟慢慢地走了上去。 在远处看到的学子也渐渐地围了过来，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 “喂，你是准备今年入学的新学子吗？ 我告诉你，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进入国子监之后，我就是天，说什么你都得乖乖听话，否则是要吃苦头的。” 为首这个高高瘦瘦的人态度倨傲，似乎非常了不起的样子，边上其他学子都只能跟着弯腰驼背，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看他这狐假虎威的样子就知道，如果不是靠他爹妈余威，绝对不敢这么说。 “呵呵。” 楚天玄，并不想搭理这种贵族子弟。 这种身体已经成年了，但是心智还没有成年的巨婴，没必要和他浪费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作为新来的学子，要对自己的长辈有敬畏之心，你要尊敬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叫声高戈前辈听听。” 高戈昂首挺胸的，非要在这里耍他的威风。 耿直看着楚天玄，只要楚天玄不动，耿直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对他来说对方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自家姑爷想打就打。 至于后果打完直接开溜，反正没有自报家门。 楚天玄挥挥手，就像是赶走什么脏东西似的。 “闲得没事干就去吃饭，吃饱了你就觉得今天充实了。” 他说话怎么听都是在骂人。 “嘿，小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高公子可是国子监有名气的名人，才华横溢，和你交谈是你高攀。” “就是，看你年纪轻轻的坐在国子监门口，就知道你来到这里不容易，你应该掌握好机会，要是把我们高公子伺候好了，说不定都不用等到几个月以后，今天就能入学。” “你能认识几个大字？知不知道我们高公子学富五车，才思敏捷，说出来要吓死你，还不赶快认错。” 高戈身后那些势利小人都在这里嗷嗷叫个不停。每个人都在指责楚天玄，把高戈高高捧起。 “就你们几个？还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你们知不知道牛肚子吃饱以后是什么样的呀？就是你们这样的。” 对方咄咄逼人，非要让楚天玄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 楚天玄也有些不爽，一个脏字儿没有，但就是把对方给骂了一顿。 对方一群人面面相觑，对于这句话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叫做牛肚子吃饱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他们甚至连牛都没有见过几回，摆在桌子上的牛肉倒是经常看见。 “哈哈哈，就你们还是在这里读书的学子呢，连我都知道牛是吃草的，他的肚子装满了草，不就是草包吗？” 耿直反倒头一次反应这么快，已经知道这句话在骂什么了。 果然有生活常识的人，理解起来更容易一些。 高戈等人脸色一变，被人当面骂了自己还听不懂，还要一个看上去是下人的人来解释。 面子上根本挂不住，气得脸色铁青，将楚天玄围起来，更是不肯轻易罢休了。 “不知好歹，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这样的话来侮辱我？我看你是：诸公有意除钩党,甲乙推求恐到君。” 高戈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骂人，但是又保持着他身为国子监学子的最后一点脸面。 骂人不吐脏字。 也是为难他了，装b都装傻了。 他好歹出身不错，又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还放不下那个脸皮。只是他最后在骂人的这一句，楚天玄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这不是他之前在兰桂坊与众秀才比斗飞花令、文抄公所背的诗句吗？ 前半句是说：与门前白鹭群,也须从此断知闻。 这首诗是一句暗中嘲讽的诗句，意思是说朝廷最讨厌的就是成群结党的人，像你们这样聚在一起，恐怕要被查处。 高戈是在骂他和耿直两个人不是好东西聚在一起一定没有讨论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叫人恶心。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诗句，还被别人拿来教训自己！ 真是小刀那屁股--开了眼了！ 连楚天玄都不敢说这些诗是自己的原创，面前这个高戈倒是一点不谦虚、脸大得很。 “高公子厉害，好诗，也只有高公子才能够做出这样的诗句，如闻仙乐，应当名流清史！” “妙啊妙啊，此诗足以让国子监的夫子们都刮目相看，叫他们自愧为夫子，竟然在高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小子，听到我们高公子有多厉害了吧，还不快伏低道歉。” 一众人等在高公子的身后起哄，他们都恨不得现在立刻让楚天玄磕头道歉。 这种：抄袭“抄袭人的诗句”有什么可骄傲的？压根看不上。 楚天玄不同。 他的文抄公，出发点是在宣扬古代文人墨客的风骨，让他们的文章流传百世，不被蒙尘。 顺便装下13而已。 “哼，乡下小子，我也不和你计较，只要你做诗比我们这里的人厉害，那我倒也可以放过你。” 高戈洋洋得意，身边的人对他如此吹捧，他更是如沐春风，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心中感叹：花钱买来的东西就是好，在一众人的面前出尽了风头。 国子监其他学子也因为他念的诗句而渐渐地凑了过来，想要听到更多的诗。 “诶，你们刚刚听到那两句了吗？ 暗含嘲讽之意，却又让人觉得韵律整齐，用法精妙。” “不错，刚刚那个真正的是一首好诗，没想到这个高公子竟然能做出那样的诗句，恐怕夫子们也写不出来呀。” “这倒是让人刮目相看，我还以为他只是文章写得不错，没想到作诗也这么厉害。 我看坐在那边的小子要吃亏喽。” 第216章 打脸 “是啊是啊，在咱们国子监这个地方，肯定没人傻到动手。 但是若是动动嘴皮子还输了的话，以后怎么有脸在国子监？” 有学子都已经开始讨论起来，他们都对这一次听到的诗句感到佩服，同时也为楚天玄可惜。 军队里以武为尊，那国子监就是以文为尊。 “就写一首就了不起了？你那一首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呢？ 真不知道你们吃着老百姓的粮食，都在国子监学了什么东西，我家姑爷百倍于你。” 耿直就算再不懂这些，他也觉得眼前这个自以为是个公子哥，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他对楚天玄信心十足，一定比面前的人强。 那些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纷纷指责耿直。 “好狂妄的口气，既然都不是我们国子监的学子，还敢说自己强于百倍。 岂有此理，你可是天下文治，皆在我国子监。” “一个下人还敢在这里张扬，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在我们国子监，你连一个抬书的书童都比不过。” “狂妄无知，连我们的夫子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圣人都告诉我们要谦卑，就你这样的人还识过字，真是可耻。” 这群读书人自以为高人一等，耿直说楚天玄比任何人都强，那自然是戳了他们的心窝子。 他们可以谦虚地说你比我强，但是不能被人指着鼻子骂比你强。 装逼和说实话是有区别的。 “口气不小，有本事你倒是做几首诗，只要我们这些人被你比了下去。 今天这个国子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今往后我看见你就绕道走。” 高戈气的就要现场证明，让楚天玄和他们这里的人比一比作诗的能力。 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没有办法作弊。 当然，这只是那些人以为的。 高戈花了钱又怎么可能只买一首诗呢？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可从来都没有逼你要做出这样的承诺。” 楚天玄当即答应，这不是送上来的人头不拿白不拿吗？ 他还要撇清关系再一次阐述。 这一次的赌约并非是他促成的，而是高戈自己提出答应的。 “废什么话，我先来。”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高戈是个性子急的人，马上就来了，这么半首残句。 楚天玄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他敢肯定这些诗句一定是被高戈花钱买过去的，也不知道谁传给他的，好死不死只传一半。 只能说高戈啊，文采差劲就算了，脑子还被驴踢了。 偷也也捡全了偷啊？ 好好的七言绝句，被你整成了对联？！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楚天玄也不客气，用红楼来嘲讽高戈。 既然大家念出来的诗句都和嘲讽有关，那他当然要大开杀戒。 围观的学子当中倒也有些人还挺有见识的，反映了一会儿听明白楚天玄这句话的意思，捂着嘴偷偷的笑了出来。 “哼，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 高戈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接二连三说的诗句，都是出自楚天玄创的诗集。 （这还是当时飞花令时，诸多学子摘抄、后编撰成册的，林凤慕身边就要一份。） “大家退后，我要开始喷了！”楚天玄说道。 然后深呼吸间，口中语速加快，妙语连珠般吐出：“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楚天玄借故把高戈好一顿臭骂，把高戈气得脸都歪了，指着楚天玄瞪大了眼睛。 “你你” 其他学子脸色一变，不一会儿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妙啊，这首诗乍一听，似乎有些粗糙，可仔细一想，对仗整齐，工律皆有，前后对应。 实乃是暗讽人的佳句，名句啊。” “这个年轻小子，还真是一个妙人，既能够写得高深，让人思索片刻，才能知道这首诗的深意，又能够写得浅显。 让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在嘲讽你。” “对啊，当真是上可触苍穹下可连地府，一言一行皆有潇洒气度，一诗一词都是高深莫测。” 一众人等对楚天玄赞不绝口，他们都佩服楚天玄的，才能够写出这么多略含深意的诗句。 而且就在有人已经听不懂他写的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就像是重磅炸弹似的，扔出了一首让所有人一听就能明白的诗。 这样的诗句，即便是只读过几个字的人，说不定都能听得明白。 恐怕比起流传程度，还是这首诗更简单些。 “高公子，你先别说话，我且问你，解把飞花蒙日月还有前半段你背得出来吗？” 楚天玄看着高戈气的好像心脏病发作的样子，一下打断了他，反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让周遭其他人都懵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戈不是自己作诗吗？ 那他做的诗也就只有他念出来的两句，为什么楚天玄会说还有前半段？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高戈，他要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儿还算完了。 他要是说不清楚，恐怕这个名声也就彻底臭了。 “我自己写的诗，没有写前半段，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于我。 我可是国子监的学子！” 高戈急了。 他现在很慌，他哪里知道这首诗还有另外的说法，而面前的这个楚天玄就是知道全貌的人。 这就是班门弄斧，到了关公家门口，指着关公鼻子破口大骂，还说了一句，这人我不认识。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如何？是不是这句啊？各位听得如何，觉得这样连在一起是不是特别的连贯，听上去才像是一首完整的诗？” 楚天玄念出前半段，询问在这里一直看热闹的其他人，其他人反复咀嚼，顿时眼前一亮，大喊妙哉。 只有当这四句全部连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彻底地清楚其中蕴含的意思，到底是在嘲讽什么。 当只有后半段的时候你能知道他是嘲讽的含义，但是却不知道他的头在哪里，像一首没头没尾只拿来骂人的话。 好听是好听，但少了一个起承转合。 第217章 菊是什么菊？姜又是什么姜？ “我再问你，菊是什么菊？姜又是什么姜？” 楚天玄再问。 这首诗的东西如果换了，别人还有可能回答得出来，可是如果是面前这个人，他一定不知道。 恐怕他都没有亲眼见过，这两样东西在现实中长什么样子，说他是草包一点没错。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用来观赏的花，菊花如此出名，京城当中的王公贵子，谁没见过？” 高戈说话说得有些磕磕巴巴，只能拿菊花来搪塞。 如果单纯的只是说某一个字的本意，他这样的说法自然不会被人觉得有什么错，偏偏现如今要解释的是在这首诗当中，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要知道某些字，它在一句诗当中，它就不只是代表它本身，而是有着象征意义。 高戈根本说不出来他的象征意义是什么，那就证明这首诗不是他的。 “咦，这高戈原来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明明不是他写的，可是偏偏到这里来胡说一通，什么天才之名都往自己身上按。” “这回要不是靠这个人，咱还不知道高戈原来竟是这样的小人，沽名钓誉，实在是可耻，圣人之道全然不学。” “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同一个地方做学子呢？ 实在是让我觉得脸上无光，我竟然要上书夫子，要将这样的人开除学籍。” “没错，像这种人与我们为伍是我们的耻辱，绝不能让他在国子监继续待下去，开除他。”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 国子监可不是某些小地方的学堂，而是全国最高学府所在，这里的学子并不都是迂腐之辈，相反他们有着更多的赤诚之心。 比起其他地方的人也更要这张脸面，发生这种被当面揭穿，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他们都要联名上书，想要请求夫子开除高戈。 听到这样的话，高戈还是头一次有些慌张，给国子监开除，那可真是丢脸丢到祖宗面前了。 仕途一路基本断绝！ 而且要是流传出去，是被全国最高学府开除的学子，无论是哪一个地方都不会再收了。 他唯有重塑身份，找一个穷乡僻壤，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了。 为了挽救自己的名誉和形象高戈只能不死心，做出最后的抵抗，将怒火全都转移到楚天玄身上，指责楚天玄是在胡编乱造、造谣他。 “你......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所说的就是对的吗？ 这诗不是我写的，难不成还是你写的不成！？” 高戈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总要拿出铁证来，才能让人心信服。 殊不知。 他歪打正着，开大开到正主儿头上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厕所里点灯--找（屎）死。 “那好，我且问你，你口中的诗是不是从一个来自于黔江县的人那里买来的？卖家出售时难道没有告诉你是何人所述？ 那个口述之人......会不会恰巧是我！” 楚天玄开口即王炸。 高戈脸色一变再变。 楚天玄这么一说，也让其他人想起来，他们听到了不少好诗，都是从外面传入京城的。 流传说，都是出自一个姓楚的才子之口。 一夜百首、千古流传。 就算是他们国子监的夫子，也对这样的人佩服不已。 在上课的时候还会拿出那些诗句作为举例，多加赞扬，要求学子们一定要学会。 就算是用背的，也要把这些诗句背下来。 因为诗句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流传的方面和人也不一样。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这么一说，他们对照之前得到的消息，不敢置信的问道。 “难不成阁下姓楚，来自黔江县？” 问题一出一片哗然，众多学子翘首以盼，都在期待着楚天玄说出那个答案。 高戈一瞬间脸色煞白，就像是宣判了死刑一样，僵直在原地。他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楚天玄，就好像是在等待判罚的罪人。 “哼，我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黔江县楚天玄。” 耿直骄傲地昂着脑袋，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砸中了这里学子的心。 一众人都用看偶像的眼神看着楚天玄，能够写出那么多名诗名句的人，又有哪一个向学的学子不想要亲眼见一见呢？ “诗仙......是诗仙本仙！” “能给我签个名吗？你的那些千古绝句，令我等流连忘返，日日吟诵。” “......克制，克制，你们身为国子监学子的矜持呢？脸面呢？把路给我让开，我脸皮厚，让我先来！” “......” “贱人！” 一句话拐几个弯儿，马屁拍到了，位置也抢到了，难怪被同窗怒骂。 楚天玄头一次感觉到被粉丝追星的场面，人潮汹涌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应接不暇、受宠若惊。 就在此时。 两个身强力壮的轿夫抬了一顶竹竿轿，走了过来，高大的轿夫半蹲在楚天玄的面前，请他上轿。 “楚公子，让您久等了，祭酒命我等亲自护送您下山。” 这样的举动更是刺激了一众国子监学子的心。 祭酒。 林祭酒！ 竟然亲自派人要送这个楚天玄下山！ 这已经向所有人证实了，面前这个人就是最近诗句传入京城的才子楚天玄。 而且他还得到了林凤慕最顶级的待遇，不需要用自己的双腿上下山，而是让轿夫抬着他。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学子有这样的待遇。 就连他们的父亲也要看等级，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 刹那之间。 楚天玄听取“哇”声一片。 国子监的学子们根本不敢说话，都只能目送楚天玄被送下去。 耿直更是骄傲地把 第218章 玻璃 高戈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一切显然已是尘埃落定，他无论说什么，也不可能再留在国子监了。 他但凡还要最后那点脸面今天都得自己滚出去，看了周围一圈，其他人都是用着鄙夷的眼光看他。 再也没有踏进去的勇气。 有刚正不阿的学子，怒斥道。 “我等羞于你为伍。” “从此之后，别再说是我们的同窗，那点同窗之谊都被你丢尽了。” “还要点脸，就主动离开吧，免得被轰出去。” 高戈颓然，转身离开。 而他身后的跟班也一瞬间变了脸色，就好像和这个人不认识似的，灰溜溜地混入人群当中。 楚天玄坐着竹木轿子下山，在国子监留下一个新的传说。 ...... 回到五湖客栈。 此刻关秀婉已经回来多时了，面容看上去有一些惆怅，坐在上房里面，一直转动着手里的茶杯。 楚天玄去她的房间见她，看到此情此景就知道皇宫一行，关秀婉并没有感到高兴。 “皇宫里面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我们关大小姐？嗯？” 楚天玄笑着问她，摆明了是要哄自家娘子，关秀婉都能听得出他语气里面的宠溺。 “我哪儿有那本事，我没有在皇宫里面得罪别人，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这一次是因为万国商会，但凡是得到五龙令牌的商户都要参与，我们如今拿得出手的就是最新的染布技术，仅此一样。 我怕陛下要我们参加的意思不止于此。” 关秀婉也是聪明人，他很快就猜到了女帝有可能让他们参加，并不只是让他们拿出染布技术这么简单。 楚天玄歪着头问她。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万国商会？” 他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他在前世的时候只听说有一个东西叫做万国来朝，那是只有盛世大唐才做到的绝景。 “万国商会是指：全天下最强盛的那个国家举办的商会，建立在武力上的商会。到时候周边小国，都会派遣代表前来参与。” “诸国诸侯携带他们各自地方特殊的商品来进行商业贸易，能够看到很多我们在自己的国家看不到的奇特商品。 通商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在万国商会上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关秀婉顿了顿。 就算是她也忍不住叹那口气，继续说道。 “第二个目的就是震慑诸国，威严遍布万方，体现我国国力强大，让那些有异心的不敢乱动。” “最后一点，这是我国的人要注意的，既要体现自己的能力，也不能够让诸国把我们国家的实力刺探出来。 那些人一定会派遣细作趁此机会刺探我国情报。 一旦参加这个商会，牵扯到的关系就深了。” 关秀婉原来在头疼这个。 楚天玄也无能为力，他可以利用前世的知识发明各种各样的东西，改革一些制度。 但是不代表他就能够亲自上阵，把管理上上下下这件事情做到算无遗策。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管理型人才。 关秀婉才是那个既有冒险精神能打江山，又能守江山的管理人才。 黔江县关府那么大的家业，愣是在她手里被管理得蒸蒸日上，连操持秘方的人都是让关秀婉去挑选好了，推荐给他的。 楚天玄什么时候操过那心。 “万国商会上要注意的事情确实很多，但是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们能够参加这个商会就能够更快地加强自身的实力。” 楚天玄大概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从经济角度来说，和万国来朝直接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万国来朝送贡品为主，做生意那是顺带的。 万国商会做买卖为主，上贡为次。 至于在这个事情发生的阶段里面有人暗中捣乱什么的那都是常规操作了，就看大乾朝自己的安保力量做得如何。 楚天玄从中看到了商机，可以不只是和本国的商人合作，才能够找到外国的一些进出口，完成国际贸易。 关秀婉点头同意。 “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只是现在我们手里的东西不多，你之前发明的染布技术也不过是其一，恐怕还不够吸引更多的人。 倘若如果能够拿出碾压式的奇货，那这一次不给大乾商贾挣得一份体面，或许连女帝也会重视。”关秀婉很是担忧的说道。 万国商会到时候来的人那么多，说不定有着很多新奇玩意儿，如果要进行比较的话，手里还得有点底牌。 如果能够想到什么新东西，关秀婉认为这样在门口在万国商会上获取到最大利益，也能够让关家进入升级的快速通道。 更何况这一次万国商会，女帝把这么多商户扔了进去。 明显就是有一层“斗蛊”的意思。 等到这一次商会结束以后，某一些商家或许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强者生存、败者退出！ 楚天玄也觉得关秀婉说得不错，他们手里的能作为压轴的奇货，实在是太少了。 思来想去，他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刚刚答应女帝“制药”的事情。 突然看到边上摆放着的瓷器。 瓷器，是他们这个民族点亮了的必备技能，前世瓷器做到古今中外天下第一，来到这个世界也无人能敌。 他一拍脑袋。 “有了，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楚天玄终于知道，应该做一件什么样的商品了。 他高兴地走过去，坐在关秀婉的边上，拉着她的手说道。 “我想到一个主意，咱们可以做一些玻璃制品，在万国商会上摆放出来，流光溢彩，艳压群芳。” 楚天玄为了给女帝治病，就是要制作抗生素。 制作抗生素的过程当中使用的瓶瓶罐罐那都必须亲自制作，要避免感染爆炸等一系列问题。 第219章 制作的原材料 “对了，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这个名词，应该叫什么来着......琉璃，对就是琉璃。”楚天玄心中暗道。 随即一拍脑袋，立刻想到如何解释 “玻璃又被叫做琉璃。 没有人懂得如何低成本大量制作，好不容易做出来了也被认为是撞了大运，并没有完全弄明白其中的原理。 也正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所以琉璃在这个时代格外的珍贵，只有达官贵族的家中才有可能摆上这么一件。 至今没有在国外进行任何一次销售，但是如果能够把琉璃进行大量制作，再把它摆出来销售。 那一定会引起国内外的轰动。 诸国必然选择进购，到时候就能够大赚一笔，也能够捧着大乾朝的脸面。” 楚天玄将心中的想法如数说出。 “琉璃？你可知道琉璃的制作十分困难，级别能够做出来也是运气好，听闻皇宫里面也不过才只有十七个，其他皇亲国戚那里总数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个。” 关秀婉有些不放心，楚天玄能想到制作这东西确实难得，可是全国上下都没有谁有这个本事。 甚至市面上根本就不流通买卖琉璃，现如今国内能够制作出来的大师也都是七八十岁的老者。 年纪大了不能劳作，无能为力。 徒弟们也不懂原理，都有人在传，说是这门技术将会永久失传。 “不用担心，我会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我的是经过提升的......能做出透明、纯净的琉璃。 我保证，在万国商会之前就能量产玻璃制品，这份面子，夫君帮你挣了。” 楚天玄和关秀婉保证，琉璃这个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难以制造的商品，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更何况在不久以后他也要进行使用，还不如趁现在创造出来。 首先是能够制作成玻璃液的原材料，石英砂，碳酸钠，生石灰，方解石，长石等都可以做成。 但是考虑到现在这个朝代能低价弄到的原材料来看。 最终楚天玄的预想目标是用硅砂，想要找到硅砂那就得问问关秀婉了。 “娘子，我以前看见你的饰品里有水玉，那东西你在哪里搞到的？” 楚天玄说的水玉就是前世的水晶，也是找到硅砂的关键。 水晶可以在被风化的花岗岩地形处挖到，而在那个位置附近的沙子就是他所需要的硅砂。 “水玉从来都是随手玩的，并不是很受钟爱，挖采的人寥寥无几。 如今京城郊外六里地倒是有一个地方有，可惜没人去挖，实在是水玉做不了大生意。” 关秀婉不知道楚天玄提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他们更喜欢玉佩，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翡翠或者冰种，水晶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值钱。 某些山里多的是，一挖一大堆，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拿这个出来做生意。 关秀婉是性格的缘故，无论什么东西都会收集一个放在身边。 “没人做这个生意倒是便宜了我们，劳烦娘子去找上一些工人，让他们组队到那个地方去，把沙子全部挖出来，就在那个地形附近，所有的沙子我都要了。 这可是能够制作玻璃瓶的重要材料。” 楚天玄听了更高兴，这不就说明根本就没人和他抢吗？ 他可以直接派人把这些地方抢先占领，然后直接挖，让自己只有人力成本这一个付出项。 “挖沙子？既然夫君坚持，我会尽快找人去办的。” 关秀婉不解其意，但是出于对楚天玄的信任，还是选择照做。 心里面也在暗暗期待，如果真的能够做出玻璃瓶的话，那么关家还会更上一层楼。 “把沙子挖了以后，再让那些工人去筛，白色颗粒筛网筛出来，其中越透明的越要留下来，让这部分反复碾压磨碎，让它变成沙子一般。” “另外，再派人和渔民交易，将海边的贝壳收集起来。 贝壳打碎研磨以后会有碳酸钙，这也是制作琉璃的原材料之一。” “还有海藻，渔民去海里采集后都可以收取，将海藻放在太阳下烤，晒干后也做研磨处理。 最后一样东西就是铅...... 这几样东西全部收集齐了以后，再把它们混合在一起，通通放到炉火中去，烧出来的液体才能展开制作。” “我还需要一位老师傅，如果是成功制作出玻璃的老师，当然最好，要不然也得是肺活量很大，非常细心的师傅才能够帮我把琉璃制造出来。” 楚天玄到不担心铅的问题，含铅玻璃能折射，虽然对人体有害，可用在化学医疗上是最优选择。 而铅无论哪一个朝代都有，要知道老祖宗在青铜时期就已经使用了部分金属，铅就是传承超过两千年的老金属伙伴了。 古埃及，即便是古巴比伦人都在使用，更别提更为富裕的汉人老祖宗们了。 现如今有一个很大的难点在于，即便是楚天玄能够根据前世的知识得到合适的比例调制出玻璃液。 他也未必有这样的手艺，能够完整地制作出玻璃瓶。 吹玻璃表面上看上去只是用一根管子对着液体吹大以后就能形成一个球形，可实际上怎样利用肺部的气，吹气之后的嘴型等都是技巧，从来都不是蛮力。 楚天玄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做出来，他严重怀疑他的肺活量恐怕在前世只能吹出一个及格线。 “等等，你先让我冷静一会儿，整理一下思绪。” 楚天玄要的东西太多，关秀婉需要调动的人也多。 所以她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冷静思考，如何在能够在几天之内满足楚天玄的要求。 楚天玄也知道说得太多了，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等着关秀婉思考。 “工匠师傅京城有很多，我可以尽快帮你找找。但是工人和渔夫那边你要的太多了， 第220章 大肆收购 “没关系，万国商会还早，想要把这些东西完整的制作出来，必须要保证所有的工序都是正确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一旦成功，那就代表可以量产，量产以后带来的收益，即便是付出一个月的时间也是值得的。” 楚天玄坚定的眼神让关秀婉知道不是玩笑话，他确实可以做到。 玻璃的制作不是只靠一两个月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前期的准备工作都较为复杂，楚天玄并没有指望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完成所有程序。 “既然夫君早就有所打算，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我会替你准备好这一切，半个月以后让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所有原材料。” 关秀婉眼看楚天玄把所有的一切说得头头是道，自然也没有别的意见，只需要尽全力支持，更何况玻璃这个东西能够成功制造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处。 外面最顶尖的师傅都不能熟练掌握的技术，现在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掌握，并且成本还很低，在万国商会上可以大放异彩。 两个人商量了以后。 关秀婉就外出忙碌。 首先是要确认地点，找到了距离京城足足有6里地开外的山涧，这里人烟罕至，附近唯一的水源是一条溪流。 溪水不仅可以饮用，更是淬炼、冷却器具的必要之物。 “这里位置极佳，隐蔽性也很好，就算不做工厂，日后开辟出来做个别院也是极好的。 耿直你和我去一趟官府，将这块地皮给买下来。” “是，小姐。” 关秀婉转身上了马车，耿直扬起马鞭，便朝着京城府衙而去。 当听说，有人出高价购买一块荒地时，官府也很意外。 因为那一片大山都属于无主之地，关秀婉跑过来说莫非王土要让他们出具一个带有官府印章的地契。 还坚持要给交易金额，要把这一笔生意变成合法的买卖。 “你确定要购买那块地皮？” “确定，还请出具证明！” “既然如此，那边这个数......” 官员也不纠结，很快便狮子大开口，爆了一个价格。 这价格都够在京城繁华地带购置一个别院了。 “好说......耿直，将银子付费官爷。” “好的，小姐。” 关秀婉豪气一掷，命耿直交付钱银。 三百五十两银子交出去，一张印有官府官印的地契拿回来。 关秀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以确定没有后顾之忧了。 经过官府认证的土地买卖，任凭谁想借机生事，也生不出来。 然后才开始去京城的北市，那里除了一些售卖生意以外，还要不少找活干的人。 “贝壳、矿石的采购、运输......这些都需要人力搬运，只靠我们几个是做不成的。” 关秀婉明智之举，知道几人能力有限。 该花钱花钱、该请人请人。 这里的劳工的技能不多，就只有一把子的力气。 也正是因此他们的工价较低。 关秀婉叫本地的总领头招呼他们：“一人一个月二钱银子，包吃包住，可有人去？” “我去。” “小姐，我也去。” “算我一个。” 一下子一呼百应。 要知道在黔江县一个工人的工价都已经到了四钱，这里的人才二钱，可见北市的人力有多么廉价了。 人人都往京城跑，但是有多少人能留下来？ 现实总比想象中残酷，一腔抱负，最终也败在了为己饱腹、几两碎银面前。 关秀婉这一次也不只是挑那些力气大的男性，也要那些妇女去研磨细致，有一些精细的活，妇女做起来会更为细腻。 更何况这一次主要是进行采集任务，爬山敲矿就好。 挑了百十来个人，确认这些人没有问题后，就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大山那边，关秀婉又亲自跑了一趟铁匠铺。 将她需要的那些工具大量预定，要求铁匠是否尽快做出来，她手里现如今的工具不够一百多个人干活用，只能够紧急定制。 甚至还顺便带动了本地的饭堂生意。 让他们每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把大量的饭桶送到大山那里去，给工人们吃饭。 解决完了这些问题。 关秀婉又雇了马车，特意跑到本地最大的杂货商，询问他：“掌柜的，你店铺里的海藻从哪里定购来，什么价位？” 杂货商本来进货的成本就比较低，买卖也只是想要赚一点小利润，眼见关秀婉可能是他见过最大的客户，高兴得两只手都不停地搓来搓去。 “海藻也是从外面运过来的，算上运费一斤一两，姑娘你要得多还能打折扣......算下来一斤八钱。” 贝壳更是便宜东西遍地都是，渔民都不一定乐意去捡。 掌柜的看关秀婉买他这么多海藻，而且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干脆就说以后无论要多少贝壳都可以送给关秀婉，反正掌柜得能联系渔民们，没有多少成本。 “好，你店里的这些，我全要了......你们几个给我搬走。” “是，小姐。” 关秀婉爽快地付完钱后，向身后新招募的工人一挥手，他们便陆续走进店中，动手将一筐筐海藻、贝壳之类的往外搬。 手笔之大，震惊众人。 “这些市场上都能买到的东西，都已经解决了，最后一个原材料铅就只能够去找幽莲了，这也是唯一的合法渠道。” 关秀婉马不停蹄地又赶往了幽莲的住处。 回到京城之后，幽莲便不是每时每刻都跟在关秀婉身边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比如：楚天玄向女帝提出的3个条件，就要她出手去查！ “楚天玄要铅干什么？你们家可从来没有沾染过铁匠铺的生意，怎么会想到用这个？” 幽莲被关秀婉找上门也无法 第221章 工匠 但是铁匠铺是唯一一个除了皇宫以外，也能够正常使用金属铅的地方。 铁匠打造的东西都很讲究，除了要满足百姓所需，也要满足一些人的特别打造需求，而拥有一部分金属铅或者其他金属，能够增加所需打造物品的韧度。 更何况皇宫开放了这一部权利也是为了集思广益，民间有高手，这句话并不只是说笑而已。 万一有民间的高手真的研究出来，怎么样运用那些金属，那么皇宫里面也就不费心思了。 “并非是我们要做铁匠铺的生意，而是打算制作琉璃，夫君说他可以依靠这个东西量产出琉璃，将来想要多少有多少。” 关秀婉对幽莲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直白地告诉她，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 “好大的口气，琉璃这样珍贵的东西，他竟然说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当真是没有把皇宫里面的那些大师傅们放在眼里。” 幽莲有些愠怒，只觉得楚天玄在胡闹，琉璃的制作一直以来都是工匠们眼里的大难题。 现如今数量稀少，也是因为每一次的制作都有着大量的失败作为前提。 就算是误打误撞成功制造了也不一定好看。 皇宫里面聚集了最为顶尖的一批人，可是他们研究到现在还研究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此楚天玄这话在幽莲看来就有些大放厥词。 “女官大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夫君了，难道你觉得他创造出来的奇迹还少吗？不如选择相信他吧。 他若是真的能够制造出来琉璃在万国商会上大放异彩，对于陛下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关秀婉很淡定，反问了幽莲这样一个问题。 幽莲低头沉思，回想起在黔江县看到的那一切。 毋庸置疑。 楚天玄的才能超越了她所知的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红楼》的编撰、奶茶店的营业、酒后斗诗百篇、再或者素布的扎染无一不惊艳世人。 而如今万国商会将会如期举行，女帝对这件事看得很重，如果真的能够量产，琉璃带来的收益简直无法想象。 更是能够提升，大乾的颜面。 （可以作为国礼兜售，参考国礼瓷。） “我可以给你这些东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按照我国律法，所有商品都需缴税，即便是你们真的做出的琉璃，也要上交。 因为你如今的身份敏感，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出阁之举。” 幽莲也是在劝关秀婉，皇商做大做强以后包藏祸心，变得越来越贪心的商户，她并不是没有见过。 自以为身份变得不一样了，就将得到的钱财通通收为己用。 要是每一个商户都这么做的话，女帝又何必培养这些皇商。 女帝要的也不多，只要他们按照自己本来应该缴纳的顺利按时上交，成为高等级的皇商以后承担比其他人更多的责任，这就足够了。 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楚天玄就从来没说过这有什么问题。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请放心，我关家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都心里有数，只求做一个纯粹之人罢了。” 关秀婉也算是打了包票，言明这大乾朝的律法打死不会犯的。 幽莲点头，总算是被说动了。 眼看着所有的原材料都得到了解决，关秀婉就等着那些原材料达到楚天玄要求的时候，想亲眼看看他到底怎么制作。 制作方式又是怎样的。 楚天玄在她外出忙碌的时候，跑去拜访了几位工匠大师。 玻璃液制作成玻璃这种最为精妙的手艺，以楚天玄光有理论没有实践的经验，你让他亲自上手也不一定做得出满意的玻璃制品。 从审美的角度出发，他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从体力的角度出发，他也不会傻到让自己累得满头大汗。 术业有专攻，凡事不勉强。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知人善用，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 “六方楼？这个地方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 楚天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平房，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殊的，竟然还起了六方楼，这样一个听上去特别古怪是名字。 “这位客人，您到这里来可是要打造什么东西？不知道您要打造的东西是金是银还是玉？ 我们这里有着很多的工匠师傅他们都会做，你要不进来详细商谈一二？”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掌柜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已经脏污了的白布，上面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东西。 掌柜的穿着短打方便行动，主动邀请楚天玄进去。 他这么一说楚天玄也不必再问了，看来这里有着很多工匠师傅，而且他们擅长的方面也不一样，自己只需要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就好。 “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制作过琉璃的师傅？” 楚天玄开门见山。 掌柜的惊讶地看向他。 “诶哟，这位客人，琉璃可是珍稀玩意儿，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 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位师傅以前误打误撞做出来两个，手艺堪称一绝，可是现在那工匠师傅就在这里休息，说是再也做不出来了。” “您要是找他，他恐怕未必会答应。” 掌柜的实话实说，东西贵，失败率高，要不是钱多闲着慌谁会去搞琉璃？ “掌柜的别管这些，带我过去就行。” 楚天玄暗道运气好，只要有手艺够好的师傅，对他来说别的都不是问题。 别人不懂原理他懂呀。 掌柜的眼看实在是劝不住，就把雏田全带了过去。 一个胡子花白，但是浑身上下依然透着一股劲儿的老人裸着上半身在那里指导几个徒弟。 从他裸露出来的肌肤就可以看得出来，虽然黑但是结实有力，这是常年锻炼带来的，具有爆发性力量的身体。 第222章 秀了几人一脸 “燕子！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我早就跟你说过金子是软的，不能够瞎掰，赶紧给我弄回去。” 老人家对这些徒弟那是半点都不客气，骂骂咧咧地在这里教育。 从他教育的方向各方面都沾一点，可以说他应该是把所有的打造和雕刻都精通了的老师傅。 根据每一个徒弟的特质不一样，教导他们的技巧也不一样。 “许老师傅，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操这么多的心啊？” 有人喊了一嗓子，回头一看，是一个铁匠，肩膀上扛着大块的铁锤就走了过去。 楚天玄看到这一幕，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小的平房，另外一端竟然连通了一个巨大的院子。 这个院子里面分成了好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的是否都是不同工作的工匠。 而这里无论打造什么东西的工具都一应俱全。 难怪他起的名字叫做六方楼了。 “滚犊子，我教徒弟关你什么事儿？” 许老师傅一声吼，工匠吓得抖三抖。 铁匠师傅不敢多说，赶紧跑到一边给自己打铁去了。 “许老师傅，别生气了，我这里给你介绍一个客人，这位客人要找曾经做过琉璃的人，不如你们聊聊。” 掌柜的把两个人引荐到了对方的面前，转身倒了杯茶就离开了，还算是懂事儿。 许老师傅脾气暴躁，上了年纪也不见得脾气就好了。 “哼哼唧唧”地看了楚天玄两眼，穿得很好的年轻小伙子，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怎么着，想制作琉璃啊？那你找错人了，我误打误撞就做出那么三个，现在全在皇宫里摆着。 你现在找我，我也做不出来。” 许老师傅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也不会冲人不礼貌，而且也不胡乱承诺，很有职业操守。 直言，让楚天玄不用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赶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老师傅，我知道你手艺一绝，我来这里不是想要让你给我现成的琉璃制品，而是我告诉你怎么样可以稳定的做出琉璃。 您难道不想知道，怎么样可以轻轻松松地做出无暇、通透的完美品质琉璃吗？” 楚天玄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许老师傅浑身一颤，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好消息似的。 “你小子，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应该是一个有前途的人，怎么满嘴胡话？ 你可知琉璃有多难制作，还敢妄言说完美？老夫从业几十年，都不敢说这话，你倒好空口白牙地乱说一气。” 许老师傅短暂的震惊以后，觉得楚天玄是在和他开玩笑，摇了摇头，冷哼道。 现如今他心里对楚天玄已经有些不满了，觉得眼前的人不靠谱。 “老师傅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不如您在七天以后随我亲自去看一看，如果到时你亲眼所见，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还请你以后都替我做工。” 楚天玄看到那些徒弟刻苦埋头的样子，就知道面前的老师傅一定是个严厉的师傅。 这样一丝不苟工作的人，就是楚天玄要找的人。 他信心十足的邀请让许老师傅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拗不过自个儿内心对于琉璃的追求。 果然，在短暂是深思过后。 老人开口道。 “好吧......7天以后我自然会去找你，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向你说的那样。” “一言为定。” 一听许老师傅答应了，楚天玄立刻击掌为誓。 这事儿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眼见着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楚天玄就开始思索，应该把绿苑叫过来帮忙才是。 “她跟着朱沐白学习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还比不上她师傅，但也一定学有所成，自己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不如接她过来验收一下她的成果。” 想到这里，他就让耿直尽快出发去接人。 原本还有些担心，路上有可能会耽误朱沐白的教学进程，未必这么爽快的答应，但是没想到老朱一听，立马答应。 让绿苑收拾行李，跟着耿直一同千万京城援助。 几天之后。 “姑爷！姑爷.姑爷！” 绿苑一到客栈，直勾勾的就冲到了楚天玄所在的上房，整个人眼泪汪汪的，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楚天玄的身上。 一张嘴巴不带停地，不停地叫着姑爷。 楚天玄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炸了。 “停！别再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嚎丧呢。” 楚天玄受不了，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让绿苑不再紧紧地抱着他，转而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水给她喝。 绿苑感动地喝着茶，泪眼婆娑。 “姑爷，你和小姐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去看我。” 绿苑委屈巴巴的，那张小嘴翘得都能够当做鱼钩去钓鱼了。 楚天玄无语，他和关秀婉经常忙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哪里还有空特意去看一个根本不会出问题的小姑娘。 有朱沐白这样的隐藏大佬在，绿苑肯定不会出事，只要潜心学习就好。 “不是我和小姐不去看你，而是希望你能够潜心学习，学有所成，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明白我们的一片苦心。” 楚天玄开始了他的Cpu之旅。 对绿苑，就得这么说，小姑娘才能开开心心的。 楚天玄发誓绝对不是他故意Cpu，实在是绿苑就好这一口，你不这么做她还不高兴呢。 属实拿捏了。 “是，我知道了，姑爷，你和小姐都是为了我好，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你看这个小鸟就是我最近刚刚做出来的，和当初姑爷说的，能够自己飞的小鸟是不是一模一样？” 绿苑激动地站起来，毫无戒心地接受了楚天玄的puA。 而且还把她包里背着的小 第223章 追踪小虫 “这就是缺一门的机关术？实在是太厉害了。” 关秀婉惊叹出声，耿直也是双眼放光，满是稀奇。 楚天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而且他听绿苑说话的意思，显然掌握的机关术还不止这些。 果然是天赋异禀。 捡到宝了。 “嗯，很好，你能够长大，我很欣慰，这些东西你都要收好，我们需要用的时候你再拿出来，其他时候千万不要轻易示人。” 楚天玄把绿苑按回凳子上坐着，让她把自己的背包收好，千万不能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让其他人给看见了。 这些他可是要作为秘密武器暂且藏起来。 关键时刻再发挥作用。 “好，姑爷说什么我做什么。” 绿苑笑嘻嘻的，就和以前一样，姑爷说什么她都听。 关秀婉、耿直两人看到得连连摇头：这傻丫头估计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安抚好绿苑后，楚天玄开始安排工作。 “最近这几天我想要让耿直和护卫们轮流换班，夜里也盯一下这个客栈外面的动静。” 楚天玄叫来耿直，三个人在一个房间里面秘密谈话。 耿直和绿苑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 “姑爷，这个客栈没有什么可以盯的地方，晚上我可以肯定没人靠近，我们住的房间，护卫那边也一向风平浪静。” 耿直可是高手，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即便到了晚上，他也会格外的警惕，早就已经探查过在屋顶上或者在自己所居住的房间附近，并没有人靠近。 如果有人靠近，以他的身手，一定能够马上发觉，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我并不是单纯的靠近我们房间的人，那些人又不是傻子，看到有你这样的高手，又怎么会轻易靠近。 我是说街上的某一些人，你不要小瞧他们。 或许他们穿着的衣服和普通百姓一样，但是他们的一言一行未必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你可曾关注过以前常常在客栈门口卖馄饨面的那个中年人？ 他的手上有着很多的伤痕，并没有形成老茧，但是新旧叠加在一起，怎么会是一个用擀面杖擀馄饨的人会有的呢？” 楚天玄提醒耿直，有他在确实没有人敢靠近，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未必一定要通过靠近这个方式。 只需要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安排一个人，乔装打一半以后一直盯着不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要看着楚天玄他们的行踪，把他们最近在做什么飞鸽传书回去即可。 耿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是说，我们被别人给盯上了？！姑爷稍等，我这就去宰了他们。” 楚天玄差点一口茶都喷出来。 “你给我回来！” 楚天玄第一次大吼了一嗓子，把耿直都给吼得一脸懵逼，快速的转身走回来。 “怎么了姑爷，你放心，这外面的眼线，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耿直不知道为什么楚天玄要阻止他，只觉得自然自己身边有敌人，那就把这个敌人彻底抹杀，自然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耿直到底是怎么理解的？居然会如此冲动，直愣愣的竟然要冲出去杀人，以绝后患......也不是这么个绝法啊。 这里是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行差踏错一步，便可能被人利用，导致人头落地。 不能莽撞行事。 “嘿嘿，姑爷，您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只是让我们多加留意，行事小心，并不是让我们去杀人吧？” 绿苑这小脑袋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运作的能力，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 楚天玄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朱沐白，培养出这个徒弟可真不容易。 “对，绿苑说的没错，我现在需要你们把所有的眼线都找出来，每一根钉子的位置都牢牢的记住。 我需要顺藤摸瓜，找到用幕后主使之人，看看到底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 楚天玄并不是急着要把这些人全部都处理掉，而是要把幕后黑手全部都挖出来，只有从真正的根源处，才能够解决问题。 否则。 就算今天让耿直去把外面的钉子全部拔掉，明天就会换新的钉子过来，治标不治本。 “姑爷要是这样的话，绿苑有东西能帮上忙......你看。” 绿苑笑着。 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从他另外一个小包里面抓出来一把黑色的小玩意儿。 这些黑色的小东西十分神奇。 在绿苑手里一动不动，但是将它们放在桌子上以后，好像轻微地动了几下。 随后她又拿着旁边的茶水倒了一些在这些黑色小东西上，没想到这些小玩意儿碰到水以后就开始激烈地动了起来。 但是这样的动静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黑色的小东西就在往有水的地方疯狂地钻了过去，渐渐的黑色褪去变成了和水一样的透明色。 这样神奇的画面，吓得耿直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还好绿苑反应快，猛地推了一下桌子，导致耿直这一巴掌拍歪了，否则那些黑色的小家伙全都得报销。 “耿直！你这大傻个，差点坏了我的好东西。 你要知道我把这些追踪虫子做出来很不容易的，从我学习手艺到现在总共才成功做60个，你这一巴掌就得给我拍没。” 绿苑心脏剧烈跳动，既是被耿直吓的，也是被气的。 这么精密的小东西制作起来极为不容易。 她在朱沐白这个师傅亲自带领下，才勉强做出了这60个，算是她在追踪机关这一方面的全部心血。 或许在将来她还会突破，但是目前为止，这就是她的最高成就之一，要是被毁了，绝对不会轻饶了耿直这个莽夫。 楚天玄听绿苑这么说，也不由得暗道一句：天才。 “这些虫子你不要 第224章 竞争对手 这个小玩意儿甚至比指甲盖还要小，这个大小根本不容易被对方发觉。 果然是个神器。 绿苑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学到这么多东西，确实有些天赋。 “咦，这虫子看着怪恶心的，竟然这么厉害。” 耿直说这话和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合，让楚天玄一下就想起来他当初睁眼看见耿直这么大个块头，拿着霸道总裁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觉得虫子恶心这种话他也是说得出来的。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虫吗？少在那里废话，赶紧把这东西拿上一些，你一半我一半。 我们出去找找那些探子，往他们身上一扔不就完事儿了。” 绿苑说干就干，已经做好了准备往外面去放她的小虫子，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她现在可是非常想要在楚天玄面前表现一下学到的机关术有多么的神奇。 耿直看了一眼楚天玄。 楚天玄点点头。 趁夜行动也不错，月黑风高那啥夜吗。 更何况耿直走了暂且也不用担心，外面都是盯梢的，而在这个房间边上还有护卫都在客栈里面，他们随时都会看护楚天玄两人的安全也不至于步入危险。 ...... 等到晚上月亮高悬的时候。 关秀婉也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看到楚天玄的房间灯火通明，便走近了与之谈心。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耿直和绿苑还没回来吗？” 关秀婉进去看到正关窗户的楚天玄，看到他果然没睡，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嗯，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关于材料的事情，你不要太担忧，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现如今身处异地，你本来就吃得不多，更要好好休息，才能身体无恙。” 关秀婉在担心楚天玄的身体。 怕他吃不好睡不好。 这一点楚天玄只想说他冤枉啊。 不是他不想吃得好，实在是这些地方的，所谓的美食还达不到他的标准，现在吃那些东西也只是为了饱腹，多吃那就是开玩笑，他的舌头不允许他这么做。 “娘子放心，我知道有你在，我不必担忧那些原材料，我并非是身体不舒服，只是那些厨子做的饭菜不合我胃口。” 楚天玄拉着关秀婉坐下，还特别体贴地站在她身后，给她揉了揉肩膀。 操劳了一整天，一定非常的疲惫，按摩是可以消除疲惫的。 关秀婉小脸通红，伸着手就要阻拦，对于和楚天玄这样的亲密接触，有些害羞。 楚天玄强硬的手段，哪里是关秀婉能够应对的？ 就是不让她站起来，关秀婉没办法，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羞意，由着楚天玄的大手在她的肩膀脖颈多处游走。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发觉，这双大手并没有胡作非为，而是有序地施加不同的力量，在这般按压下，她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心里不由得觉得神奇。 “夫君，难道你曾经学过医吗？竟然知道怎样让我消除疲惫，实在是太神奇了。” 楚天玄哄着她说。 “是啊，特意为了娘子去学的，大夫说了只要像这样按摩穴道就能够消除肌肉酸痛，让人觉得轻松许多。 我想着娘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偷偷地学了好久呢。” 楚天玄说得一本正经，关秀婉感动得眼睫抖动，清冷的表情也跟着动容。 一张樱桃小嘴嗫嚅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但是楚天玄能感觉到关秀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身体特别放松，不再和刚才似的，还带着隐隐的抗拒。 房间里一时之间变得沉默。 两个人都特别默契地没有说话，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又拉近了距离，不知不觉中即便是拉拉小手，也不会有任何的尴尬，反而格外的暧昧。 突然。 “砰”的一声。 门被人暴力的推开，耿直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绿苑跟在他身后只是小表情，看着有些嫌弃。 “你个傻大个，半夜三更的就不能轻一点儿？吵到小姐和姑爷了怎么办。” “......不能吧。” 面对绿苑的训斥，耿直尴尬地摸了摸头。 关秀婉被吓了一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和楚天玄之间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坐到了桌子的另一端。 楚天玄无奈地叹口气，看来还需要努力呀。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楚天玄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几人一听，顿时收起玩笑的嘴脸，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色。 “姑爷是好心，我和耿直也就没有动手，找到了对方以后撒下追踪虫子也就不再继续跟着对方走了。 那些人还真是忍得住，就住在附近的破小巷子里，也没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绿苑说起刚才他们去找那些人。 看他们的条件也好不到哪去，甚至连一个住所都没有，简单的把东西收好了，就在小巷子里面蹲下，抱着自己的双臂就睡了。 对于楚天玄这边似乎也并没有通宵都要盯着的意思，看来他们盯得也不算紧，暂且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恶意。 “哼，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回去，要我说他们这么谨慎，肯定是害怕反过来被我们盯上，到时候就暴露了背后的主子。” 耿直哼哼，显得有些看不起那些人。 但说的也是实话，能够不让人查到自己背后之人的最佳方法，就是根本不联系不接触。 在任务完成以前，没有任何其他人联系，就算是想查，也很难查出什么关键。 楚天玄敲了敲一边的桌子，他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对手只是单纯的追踪人员。 没有任何的恶意或者杀意，那他们根本目的有可能是窃取情报。 他不由得往旁边看了一眼关秀婉。 “娘子，你猜会是何人布置的眼线？”楚天玄向关秀 第225章 阳谋 楚天玄肯定道：“我也这么认为的。 我想要把他们找出来，也是想要判断一下他们到底是普通的竞争关系，还是恶意的想要来捣乱。 如果某些人不怀好心，我们就能一次打击至死，永绝后患。” “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若是对手仅仅是想要打探消息，和我们之间有一些生意上的利益冲突，那就是按照商场上的规矩解决就好，没必要牵连过甚。” “如果不是......我不介意出手铲除威胁、破产清算。” 楚天玄坦言，他调查清楚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把对手区分出来，这样他就能够制定相对应的政策，是坑杀还是保留。 视情况而定！ 既然关秀婉能够猜出来女帝让他们这些商户全部加入到万国商会的商战中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做生意，更是为了展现一国之威。 那每一家商户都该拼尽全力做出一些最为独特的东西，同时又不想被其他商户超越。 那么弄一些小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 想到这一点，楚天玄觉得极有可能。 “夫君说得不无道理，五龙令牌那天还有其他人在，但凡是动点脑子就会知道陛下对我们寄予厚望。 同时也更为残忍，这一次万国商会也是让我们在互相对峙，或许万国商会过后，某些人就会退出皇商的争夺。” 关秀婉想到那些人，也觉得楚天玄说得很有道理，观秀婉来到京城的时间并不长。 唯一能够和他形成竞争关系的，就只有一起在皇宫里面受封的那几家。 “姑爷，小姐，对手又不知道我们收集这些东西到底去干什么，为什么频频对我们施加阻拦呢？” 绿苑想不明白，京城的对关家不熟悉。 按理来说，就算有生意上的冲突也不会贸然出手，为什么这一次会来得这么急。 “对手的根本目的不是和我们闹僵，他们更像是要阻止我们的进度。” “原来还有这样一群人，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进度，偏偏就是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绿苑听得虽然有些模糊，但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嘟着小嘴，想着要不要加快进度。 楚天玄被她逗笑了，制作玻璃怎么可能是随便说两句话就能够加快进度的事情。 这是一项需要手工艺的作品，就连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亲自上手。 “必然是不能如他们的意，但是我们也不能着急。 按部就班，做好我们的事就好。 夫君且放心，他们若是动用一些商场上的手段，以为能够欺负我这个外地人，那就是他们轻敌了。” 关秀婉笑着鼓励地看向绿苑，一转头，信心十足。 她可是在黔江县出了名的人，和她比，也不是什么人都配的。 耿直和绿苑对关秀婉的信心那是没的说，都非常坚定的看着她，楚天玄也知道她的能力，毫不怀疑。 “姑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不着急，他们又不是一辈子都要耗在我们这里，等他们有所动作的时候，我们自然会知道最终答案。” “娘子，这些人贼心不小恐怕要辛苦。 你多关注一下原材料的运输问题，不要让人中途截胡，和你合作的掌柜们也要多加调查。 若是不讲信用的掌柜以后也不要再合作了。” 楚天玄提醒关秀婉要多关注身边的那些人，毕竟和他合作的都是本地的掌柜，或许他们的人脉关系当中，也有一些和自己作对的。 万一他们和其他人亲近，就有可能出尔反尔。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多加注意。 最近确实进行了不少的采购，我还是要防备一手，避免某些人在我采购的物资上出现问题。 尤其是饭堂那边，关系着工人们的果腹大事。 如果有人要和我们竞争，赶走我们的劳动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关秀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饭堂那个工人，这个环节决定了沙子到底能不能被收集起来，只有做到这一步才能有后面其他人负责研磨。 经过这一次提醒，她觉得也应该尽快去处理。 “娘子就是考虑周全。” 楚天玄点点头，关秀婉的思考能力确实很快，吃饭问题看似很复杂，实则很简单，也是最容易出手的一个阶段。 大量的食物都要进行采购，又要通过师傅们炒熟送到工地上，整个过程每一个环节都可以人为破坏。 采购的时候提高物价，或者是让那些蔬菜肉食不再对关秀婉方出售，也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持续提供饭食的能力。 工人们吃不到饭又怎么可能干活呢？ 次日关秀婉早有所准备，而饭堂那边果然出了问题。 市面上大量的肉食都被人买了过去，关秀婉的人本来一大清早已经出发了，但是没想到有人摸着黑就把东西给买了。 现在他想要再去购买，完全不够需求量，回头汇报。 关秀婉却早就已经让人从其他的市面上买了肉食回来补充。 其他市面购买的价格会翻倍，自然不如最近的饭堂划算，但是现在救急也是刚刚好。 随后他就让人去打听今天早上大量购买肉食的是哪一户。 好在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隐瞒，很快就有了消息。 打听到是本地的一户瓷器商人，万泽方。 家里三代都是从商，以前做生意也只不过是勉勉强强地做着，直到这一代稍微有了一些头脑，读了几本圣贤书，和某些大户之间合作得到了双赢的局面，才把家里的生意做大。 家里不少工人都是卖力气活的，需要做瓷器再运输出去，所以即便是购买大量的肉食，也是正常的购买行为。 而他们家在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又派人去各个市面上购买其他的肉食，还请了 第226章 五龙皇商 只是简单的将应急问题处理好了以后，直接找到的那些屠户，让他们每天的屠宰量翻倍。 翻倍的屠宰人工费用关秀婉一律负责，肉食摆在市面上正常售卖，如果没有卖出去，关秀婉也会全部买下来。 万泽方听闻市面上又有肉食，立刻派出家里的奴仆，再一次大量购买。 可是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屠户们格外的热情，宰羊烹牛好不快乐。 万泽方买肉买得都堆积成山了，家里人劝他干脆再买一些盐，把那些肉都腌起来，不然吃不完，可放不了那么长时间。 “嘿，不对劲。 这些屠户不会无缘无故屠宰那么多的牛羊鸡鸭，姓关的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叫手底下的人别再买了，没必要继续下去，让我回头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万泽方也不是傻子，渐渐地就回过味来。 早就被盯上的人，看来也不是只有关秀婉，他自己现在也反过来被对方盯上了。 这种小打小闹的购买，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所以他也就放弃了添堵的玩法，想想别的办法。 “公子，那边找到了六方楼，那里的工匠师傅可都是个中好手，只怕他们也要做一些瓷器出来进行兜售。” 有心腹提醒万泽方，对手不是好相处的，很有可能会对他们家的产业造成影响。 “我还用你说啊？现如今他们和我们之间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人人都想在陛下的面前露头。 可是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本事？暂且静观其变吧。” 万泽方白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这些。 万泽方在头疼的时候，关秀婉开始紧急部署。 为了保证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问题，从今天开始他要借用附近的仓库或是租借，或是直接买下来。 将一些必需品在仓库当中进行储存。 家中带来的护卫可以轮流值班看护仓库，从对手的手段来看，关秀婉判断他们不是那样下三烂的人，不会使用下作的手段，所以仓库的看护不需要过于慎重。 准备好了后手之后。 关秀婉才前往调查其他各个五龙皇商的背景资料。 好在那些人早就见过一面，对他们也有印象，稍微问一问就知道了。 “现如今能够起冲突的主要有三个。 第一个便是万泽方。 万家的瓷器小有名气，应该是因为楚天玄他们想要制作出来一些格外漂亮顶级的手工艺品，所以才会出手。” 琉璃商户是不存在的，只有相关物品或是替代品等一类的，才能够产生一定利益冲突。 “第二个便是葛正方。 葛家做的是明瓦生意，一种用蚌壳打磨成方形薄片，制作出平整如砧的形状，是南部地区传统手工艺。” 明瓦的透明度和采光度无法与玻璃相比而且需要使用蚌壳或羊角熬成胶液，稍稍凝固后压成薄片，以达到较好的采光效果，色彩也会更加自然好看。 明瓦制作成本和工艺问题都是非常费钱费时费力的。 一个月的产出可能也就不到十户人家可以装上，而且必须是富贵人家，但凡普通一点的家庭都承担不起这个费用。 而明瓦也是这个时期琉璃的低配版，反正琉璃的制作这么困难，还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最后一个五龙皇商，是年高......年家主要商品就是绢。” 说起这个东西。 关秀婉她们可是非常熟悉的，毕竟在前面一道工序都是从他们家出发。 绢，是一种用生丝织成的，质地薄而坚韧的丝织品，平时可以当税缴纳，当银钱使用的，用到的地方也比较多，分的等级也比较细，做出什么绢就看商户的本事。 绢也绝对不是楚天玄前世电视剧那样，用舌头沾点吐沫弄个洞，根本不可能因为沾了水就破开。 否则就没有人拿这种材质当衣服了。 刀割也不行。 绢会发出声音，而且也无法形成固定完整的洞口边缘，达不到罪犯想要的开阔视野。 用火折子或者香烫个洞更不可能。 火烧会有味道所以无论哪种方法，都容易引起人注意。 所以在这个时期有人放火的话，木质的家庭建筑物和绢做的窗户等等都会变成助燃物，燃烧速度奇快无比。 而且一旦没有控制，就会让火势越来越大，造成严重伤亡。 富贵人家还会利用绢做窗户，效果很好，还美观。 如果他真的和电视剧里面一样这么没用的话，富贵人家都是没有脑子的白痴嘛，连这点都想不到。 “现在万泽方已经出手了，不知道......葛家会不会也插上一脚，和自己抢贝壳这一类原材料。” 关秀婉基本已经锁定是这两人派人盯梢，不由得有些担忧。 “明瓦虽然可以用蚌壳或者羊角熬制，但是比起羊角，还是蚌壳更便宜。 从这一点分析，我们两家就有了原材料的竞购竞争关系......明日我还是再去拜访一下吴掌柜吧。” 想到上次进购海藻的吴掌柜。 关秀婉还是决定从渔民那里形成一个长期且牢固的交易关系。 如果是单纯的赠送关系，渔民很有可能去寻找能够付钱的其他商户。 比起将手里的东西免费送给他，当然是能够赚钱更好。 “吴掌柜，上次您说只要我从你这里进购海藻，你就会让那些渔民把贝壳都免费送到我那儿去。 我想大量进货，而且不能够断，还是需要渔民和我谈一谈，劳烦你帮我引荐一下。” “哦？关姑娘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今天铁水就要到我这里来，他们家几代都是渔民，在渔民村也有些人脉。 不如到时你们二位坐下来谈谈。” 吴掌柜不知道关秀婉要干 第227章 三家出手 只见他皮肤黝黑，浮肿的手掌因为长期没有接触到水，显得有些干裂的，两只眼睛里面透着隐隐的血丝，身体没有任何发胖，穿着衣服看上去只是瘦瘦高高的。 可是一搬麻袋，就能看出格外的有力气。 这是长期生活在太阳底下，又需要随时出海的渔民的普遍模样。 海盐丰富，太阳照射充足，身体不缺矿物质。 鱼肉是蛋白质，又长期处于高强度劳作，身体难以发胖，一双手更是长期浸泡，如今离开海边，不在水里，难免看上去有些浮肿，开口干裂。 “吴掌柜的，你要的货我今天给你送过来了，咱们今天刚好结算一下呗，下一批货可不一定什么时候才送得过来了。” 铁水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脸上的笑意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停下。 听到他这么说话，关秀婉眉头一蹙，觉得有些不妙。 “什么？铁水，我家从你那里进货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突然之间说这话，难不成你不打算做我这个老熟人生意了？” 吴掌柜也是心里一个咯噔，听这话有点不对劲。 为了保住自己的货源，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大财主，他决定问个清楚。 “嗨，吴掌柜说的哪里话，你们家的海藻当然不会断货。 我是说这贝壳以后可不能再免费送给你了。 有人特意跑到我们村，说是要花钱收，那咱有钱的生意不能不干呀。” 铁水连忙摆手，生怕吴掌柜误会。 海藻的生意当然不会淡，这个东西海里面多的是，他们出海捕鱼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弄上来一堆。 只要老天爷不刮风不下雨，他们想要多少就能捞多少，干到自己体力耗尽再走都行。 吴掌柜收购了，那是给他们生意做，他们当然乐意。 对于渔民来说贝壳能不能卖也是这个道理。 “怪事，你们村子那里往常从来没有人去收购贝壳，怎么突然儿冒出这么一波人？” 吴掌柜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不由得开始思考，或许这就和关秀婉为什么非要亲眼见一见渔民村的人有关系。 铁水摸摸脑袋，他一个每天靠着出海打猎为生的人，哪里懂得这些，照实了告诉吴掌柜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往常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也就这两天，没见过的生人到我们那儿去。 什么蚌壳啊，贝壳啊，都要，反正说我们能够捞多少，他就要多少。” 这也是这两天突然发生的新鲜事儿，他们自己都想不通呢。 对于渔民来说，壳打开有肉有珍珠，他们才觉得值钱，能吃，可是壳他们坚决觉得是废物。 突然有一天这东西竟然能也能够卖钱，渔民都乐呵了。 关秀婉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贝壳比起蚌壳还要便宜，葛正方这是打算降低自家制作明瓦的成本，所以想要进购一些贝壳，没想到这个时期关秀婉他们也在这方面进行采购。 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他也买，看看谁的购买力更强。 而且他也没有哄抬价格，蚌壳是一钱一麻袋，贝壳葛正方开了五百文的价格。 比起蚌壳便宜一半，渔民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做法倒是相当的光明正大。 关秀婉思考片刻。 贝壳于她的重要性高于葛正文，葛正文需要的是蚌壳，可要可不要的是贝壳，她原本就是免费获得的，现在也不过是付出应该的价钱。 “铁水，你刚才说你们的贝壳可以500文一袋收走，刚好我就是需要你们贝壳的人。 我愿意提高100文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呢？” 关秀婉也不会傻到去恶意抬高价格，正常地加价。 只是这样也让铁水眼前一亮，他好奇的眼神看了看关秀婉，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吴掌柜。 吴掌柜也是老熟人，笑着给他介绍。 “铁水啊，这是我的大主顾关姑娘，他们家可是相当的了不起。 你我加在一起还比不过人家的一根小指头，钱的方面你绝对不需要担心。” 吴掌柜的保证也给了铁水很大的信心，确认了关秀婉的身份不一样，那也是能拿得出钱的阔气人家。 吴掌柜在铁水眼里已经是非常有钱的人家了，这里还有比他更有钱的，他当即不再犹豫。 “关，关掌柜，我们那里贝壳多的是，只要不刮风下雨，我能保证你想要多少我们都能捞得出来。” 铁水说话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实在是有些紧张，说几句话的功夫，收购的价格又多出了100文，小渔民没见过这阵仗啊。 “傻小子，以后这些东西都有人买，你回家以后可要告诉你们村的其他人，让村民们把东西准备好，回头都送过来，不是比你们随手就扔了要好吗？” 吴掌柜在这个时候也添了一把柴，提醒铁水这是天大的好处。 全村人都可以做这个小买卖，虽说不多，也能让家里多一笔收入。 而且他知道铁水他们这些渔民平时外出捕猎，不可能单独保有贝壳，他们是出去捕鱼的，又不是捞贝壳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天气下小雨的时候也不怕了，贝壳又不是鱼，它不会跑呀。 “是是是，关姑娘，谢谢你照顾我们村子，我们一定好好捞，有货都会送过来，保证都是好的，不会坏。” 铁水愣愣地高兴，没读过书的渔民，也讲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只能实事求是，保证自己送的货不会出问题。 关秀婉点头回客栈，原材料织机的问题得到了保障，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以回去休息一会儿。 过了几天。 听说贝壳的价格也只是涨了50文，关秀婉也只能跟着提价，又过了一两天，价格没有再持续上涨。 双方都 第228章 连高家都出手了！ 某天吃着饭。 突然有一封拜帖送到了关秀婉的面前。 “娘子，是谁送的？在京城中与我们交好的可不多。”楚天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且等我看看。” 在关秀婉两人的疑惑中，打开一看。 竟然是年高送来的。 因为他已经而立之年，在拜帖里就自称为兄，想要和关秀婉之间拉近关系，愿意做客，请关秀婉出来吃一顿酒。 说是两家也算是上下游的商业合作关系，比起其他商户之间，应当更为熟悉和亲近。 关秀婉就找了楚天玄商量，怎么看待这个绢老板。 “这拜帖没什么问题，从年龄上来说也没有占我们的便宜，但是他对你有些熟悉得过了头。 他们怎么知道你这个时间一定有空呢？” 楚天玄反过来思考，拜帖送得实在是恰到其时，对方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时间关秀婉一定在客栈的？ 就连这个客栈的小二都知道，关秀婉这个客人常常出门，每天的进出时间根本不一定。 但是对方不早不晚，刚好这个时候送过来。 再一个就是请客的时间。 明日傍晚到附近的醉仙楼，凑巧的是明天关秀婉的安排正好在午时以后结束，必然会选择回到客栈，稍作休息。 关秀婉被楚天玄一提醒，眼神都跟着严厉起来。 “这个年高，看上去是和我们做生意最为息息相关的那个人，好像与我们不会产生太大的冲突，偏偏却是盯着我们最紧的那一个。 说不定在外面的钉子就有不少是他敲下去的。” 关秀婉脸色都跟着冷了不少，对这个年高还没有见面，就已经印象极其恶劣。 “姑爷，要不要我晚上的时候过去看看？” 绿苑默默地伸出了他的小手，特别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自告奋勇亲自去对方那里查看一番。 “你？大晚上的出去恐怕要出事儿，还不如让耿直去，你又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不懂武功的女娃，被对方抓住，岂不是自投罗网。” 关秀婉叹了一口气，当时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在她眼里，绿苑的身体素质和力量还不如她呢，让她去当探子，这和把她扒光了送别人床上有什么区别？ 楚天玄掩嘴偷笑，似乎和关秀婉态度不一致。 关秀婉嗔了他一眼，两人相当的默契。 绿苑瘪着嘴，势必要证明一下自己。 “小姐，你要知道，我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绝对不是以前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小丫头片子。 我也能够帮到你和姑爷，我保证你让我去打探一下，谁都不可能发现我。” 绿苑还起了劲儿，想要把这件事给办成，努力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不再是当初需要别人维护的小孩子。 关秀婉眼神给到楚天玄，想要他站出来帮忙说几句话，劝一劝绿苑。 他们对年高府邸不熟悉，到底是什么配置，家丁护卫又有多少，根本就一无所知。 怎么能够贸然潜入呢？ “绿苑想去？”楚天玄看了她一眼，问她。 “想去。”绿苑肯定地回答 “当真想去？”楚天玄又问。 “真，比真金都真！”绿苑格外的坚定，双眼炯炯有神。 “哦，那就去吧。”楚天玄语气非常的平淡，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由着绿苑，答应了她。 关秀婉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但很快就恢复了表情。 “二郎。” 关秀婉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加重了声音，刻意快速地叫了一声。 楚天玄耳朵都有些酥了。 每次听关秀婉叫他二郎都是一种享受，无论调高调低，婉转平舒，都带有十足的信任和寻找的急切。 “娘子，绿苑的本事可不一般呐，你不信她，也得相信人家朱沐白，朱师傅不是。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能不给些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楚天玄很温柔地回头看着关秀婉，提醒他想想朱沐白的本事，有着那样神奇本事的人教出来的徒弟又怎么会弱呢？ 绿苑这一次要靠的不是他自己一身的力气，并不像耿直一样需要用武力蛮干。 只需要多动动脑子思考利用自己能够利用的东西，就能够做到这一次想要做到的事。 或许到时候反而是年高根本就找不到偷偷跑到他们家的人是谁。 楚天玄都怀疑年高到时候会不会连绿苑的衣角都抓不到。 “就是就是，小姐你要相信我师傅，他可厉害了，他是我见过的除了姑爷以外最厉害的人。 教了我好多东西，这一次不如就让我用这些宝贝吧。” 绿苑忙不迭的点头，她就知道姑爷一定会帮他说话的，他也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东西。 关秀婉见此，也不再坚持，只能嗔怪楚天玄。 “夫君什么都知道，我自然是比不起的。 绿苑你去吧，只是要注意安全，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万不能暴露自己。” 还是担心，叮嘱绿苑不能意气用事，遇到什么危险就及时回来，打探不到情报不要紧，比起那些情报，在关秀婉的心里，绿苑更为重要。 “嗯，小姐放心，姑爷放心，我这就去了。” 绿苑顿时两只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就背着自己的箱子走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姑爷和小姐面前搬出来一个足有她一个人这么高的大箱子。 没人能够看出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甚至连耿直都歪着脑袋看过去。 “嚯，这箱子可真够大的，绿苑这个小身板是怎么能够背得起这么大的箱子？” 耿直看着箱子的大小觉得一定很重，不像是绿苑这个小丫头能够背得起的。 可是偏偏绿苑在他们面前健步如飞，就好像背后的箱子不存在似的。 楚天玄倒是不觉得意外。 前世 第229章 机关三小只 “确实神奇，等他回来以后不如问问，刚好最近我们那些挖矿的工人也不容易。 如果有省力的方法，或许可以提高他们的成果，每天我们的收获也就更多了。” 关秀婉忽然想到这个机关术这么神奇，那么把它运用到那些工人身上又会如何呢？ 是否能够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 就像是现在绿苑能够以这么小的身躯背动这么大的箱子，一定是机关术所带来的好处。 “娘子果然不负盛名，聪慧贤德，绿叶能够做到这样，确实和机关树有关，只需要在自己的手腰腿三处运用，就能承载比自己高出几十倍的力量。 娘子体贴那些工人，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怕这东西成本太高，不易制作。” 楚天玄肯定了关秀婉的想法。 简单地解释这个东西是在什么地方进行实际运用的，但随后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某些东西的制作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只是几个人利用的话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是成批量的使用楚天玄担心成本超出了承受范围。 “嗯，机关树如此神奇，自然是珍稀物，没有办法给其他工人大量使用也无碍。 我只是有此提议，想要将它利用起来。” 关秀婉也不会执着，将手放在楚天玄的手背上，让他不用为难。 楚天玄笑着反过来拉着关秀婉的手，感受着大手掌里包裹着的比他小一号的嫩手，这份温暖令他舍不得放手。 “我得多谢娘子，你这样说倒让我觉得可以想一想。” 楚天玄倒是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想法，只是什么时候实施还暂且不定，现在并没有到这个时机。 而绿苑的能力也超过了楚天玄一开始的猜想，绿苑更优秀，能够制作出来的东西更多，他很期待今天晚上绿悦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绿苑是个实在人，马不停蹄跑出去，就利用了自己的追踪，虫子找到了年高钉下的钉子，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他的府邸。 高家在京城的住所，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光是门口就有七八个家丁在那里守着。 大门紧闭，侧门开了一条小缝。 小缝里面一个护卫配着刀过来，好像在询问什么，说不了两句又回到了院子里。 门口的家丁似乎刚好到了换班的时间，有其他人过来换班，刚过来的家丁精神抖擞。 这个年高对自己家倒是看得挺严的。 绿苑看到守备森严，也不着急. 她从自己的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外表像是小鸟的物品，之所以称之为物品，是因为完全没有生气，不具备活物应该有的活气。 显然是他特意制作出来的机关鸟，在上面涂了一些颜料，模仿羽毛的颜色。 让其他人在看到的第一眼不会将他认出来。 “就决定是你了，去吧。” “扑通扑通。” 绿苑操作一下，将这个小鸟放在手心，机关鸟就随着这一放飞向了天空，扑棱了几下飞入了院子里面。 那些护卫就算是要看家护院，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去拦截一只鸟。 正是因为没人在意，才给了绿苑机会。 通过这只鸟能够知道府内的大致内情，机关鸟在府邸里面四处飞转，遇到障碍物就会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绿苑就记下那些阻挡了机关鸟的位置，渐渐地在自己的脑海中将一个大致模样浮现了出来。 虽然还是很简略的布局，但也已经足够他使用。 随后他又拿出了一只机关穿山甲，利用这个穿山甲来到府邸侧面花园的位置。 这里的装饰并没有任何的硬石头或者砖块，大量泥土较为松散，可以通过穿山甲钻过去。 机关穿山甲背后还绑了一辆小车子，小车子有两个轮子是一个正方体的形状。 绿苑检查了几遍，确认这个正方体的小车子没有问题后，才启动机关穿山甲，让它通过花园进入府邸。 机关穿山甲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路冲了进去，泥土被它扒拉开，准确地投放进入。 背后的正方体小车也随后从内部打开，一条小蛇从里面爬了出去。 这条小蛇没有作为动物的莹润的光泽，反而浑身上下有的都是暗淡的木色，很难让人捕捉到这条小蛇在哪里，仔细看才会发觉它是一节一节构成的。 绿苑其实并不喜欢蛇，但是他在学习机关术以后，发现以这种动物做成了仿生机关术，有奇效。 机关蛇的身子可以随意变化，可以变成武器，也可以变成一个鞭子一样的卷曲物，正是这样刚柔并济的特性，让它可以做到其他机关兽不能做到的事。 三个机关兽，配合无间。 不易被发现。 这些机关兽潜入到年高的府邸，刺探了府内的建筑情报，又确认了人员的配置。 绿苑可以肯定年高的脑子可能有些问题。 现如今早就没有打仗了，天下太平的时节，偏偏这个年高将自己的府邸看管得十分严格，宁愿聘请比其他人还要翻一倍的人数来保护自己的安全，也不肯让任何官府的人介入。 他的府邸距离本地的官府是最远的，也最为偏僻，府里面的人员全部都穿着各种各样的日常服饰，并没有统一。 从他们的气息和步伐来看身法不同，都是有功夫在身，而且五花八门，并不一样。 这个府邸表面上看是能够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可实际上一半的面积都建立了仓库，厚实的仓库几乎都是满仓。 那些高手也会刻意在仓库附近转悠，他们都在共同守护这里的仓储。 年高既然同样是成为了皇商的人选，就足以证明他的背景早就接受过调查，背景没有问题的人，还要储存这么多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有大动作。 绿苑打探清楚，年高的一切后，决定撤 第230章 年家撤哨 “诶哟我的妈呀，姑爷小姐，你们是没看见，他的家里好挤呀，明明那么大一个院子，愣是只能让人不能通过，想要多做点什么都不好施展身手呢。” 绿苑也不知道被谁传染的，描述起某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和肢体语言特别的丰富，甚至是有些夸张。 关秀婉听着觉得有趣，就像是在天桥底下听评书那样，格外的生动。 楚天玄也不拦着，等着绿苑尽情消耗她的口水。 “哼，有病，天下太平难不成还有谁要害他，他但凡比现在的东西多一斤，京兆尹都能治他的罪。” 耿直虽然耿直，但不是傻，根据这一次年高拥有的物品数量来看，已经是普通人家能够允许的极限。 粮食，厨具，铁器，干草，驴车马车等等，打仗的时候这些东西变一个花样也能够利用起来，私人囤积的数量过多，自然会被人怀疑，用心险恶。 这个年高，或许是自幼读书的缘故不多不少，比大乾朝律法明文规定的少了一斤储备。 在律法的边缘疯狂试探。 “嗯，照你这么说，或许他在性格上有些什么偏激的地方，所以才会派出大量的探子，一直跟着我们。 对他来说，我们这个竞争者实在太陌生了，他是过于害怕，而对我们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关秀婉一分析说道。 年高如此行为，恐怕这一次万国商会，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冒头了。 恐怕他只会担心，如果自己做的东西不够好，会不会贻笑大方，到时惹怒女帝，全家遭殃，所以他的方针一定是求稳。 “娘子说得对，年高早早地备下物品，不说用量，就说日日叫人严加看守，足够说明此人深谋远虑。” 楚天玄的意见和关秀婉差不多，某些人的性格可以从他平时的行为作风当中进行判断。 绿苑觉得关秀婉和楚天玄说的都很对，跟着点头，特别好奇地问道。 “那这个年高的拜帖咱们真的要去吗？” 看着绿苑天真的模样，关秀婉柔和地笑着拉住她的手牵着让她挨着自己。 “当然要去，猜测也只是猜测，当我亲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是真是假。 至于见他的安全性，你觉得有耿直和你在，我会出事吗？” 关秀婉这话让绿苑的信心直线上升，这不就代表她已经肯定了绿苑的能力，知道绿苑今非昔比了嘛。 “嘿嘿，小姐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还有姑爷，绿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小丫头拍着胸脯做保证的样子，恍惚间仿佛是小孩穿了大人衣服，可是绿苑又确确实实在年龄上不能算是一般的小孩子了。 她长大了。 耿直没说什么，只是高高昂着头，他对自己的实力也相当有着自信。 第二天傍晚。 关秀婉在外面办了自己的事情，回来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和楚天玄一起去往拜帖所说的醉仙楼。 年高果不其然，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待。 见到他们两个来到这里，前一秒还弯着腰，眉头紧锁，后一秒就僵硬地装作若无其事迎了上来。 这个微表情楚天玄当然没有放过，一切行为尽收眼底。 “二位，今日愿意赴我的约，实在是在下的荣幸，还请上座。” 年高很是客气，但运气中更多的是疏远。 不知为何。 楚天玄突然想到了前世，每到了过年的时候，小孩子们就会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父母强行拉到亲戚的面前，让他们叫人。 总觉得面前的年高，就像是在复刻前世那样的场景。明明不想要去应付那些亲戚，但是父母非要拉着他去。 整张脸和整个身体都写满了勉强两个字。 “年掌柜，如果你担心我们在绢丝的供应上做文章，我觉得大可不必。 绢丝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能出，其他商户若是正常交易，我们没有必要以大欺小逼迫对方不与你交易，今日的宴请大可以放松一些。” 楚天玄并没有主动走上前去，在一群人都看向他的时候，他算是主动打破了和年高之间的僵局。 他这么一说年高都显得有些尴尬，局促不安地搓着自己的双手。 “我，我和关大小姐在皇宫里面见过一面，也是我们初次见面，你们从来都是生丝大户，恰巧我是做绢生意的。 我不愿与你们之间恶语相向，请不要怪我多想。” 年高好像在一瞬间又放松了一些，但是随后又紧张地将双肩都耸了起来。 看得极为不自在。 语气沉闷，关秀婉打圆场道。 “我们关家并不是只做其中一门生意，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所涉猎的方面并不少，生意场上多一个伙伴总比树立一个敌人要好，这一点相信年掌柜也应该是赞同的吧。” 关秀婉很快就已经明白了楚天玄的意思，打开天窗说亮话。 对于年高来说，这句实话非常重要，因为是关秀婉开口说的这句话，所以极具重量，近乎于做出了一个保障。 “这是自然，若是我们之间没有供应商的问题，相信也没有别的问题。 二位聪慧过人，肯定也对我有所调查，失礼之处我之后会送上一些礼品，作为歉意，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年高松了一口气，倒也和楚天玄他们真诚相待，用他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歉意，并且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探子监视楚天玄他们行为。 挑明以后，三人放开了许多。 开始推杯换盏，互相恭维。 这一次的宴会可以说最终以一种轻松的状态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关秀婉也难得地觉得格外的惬意，或许是老天爷见他之前过得太苦，这一次让他的幸运值拉满。 在同一个级别竞争的几家对手，都和他形成了良 第231章 敌国暗谍 高家的眼线是撤走了，那么剩下的这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而且他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不同其他单纯只是追踪的探子的气息，偶尔能够看到他们在身上偷偷藏了武器。 这些武器一旦爆发都是能够夺人性命的。 “耿直。” “姑爷。” 楚天玄站在窗边，耿直自然也不可能睡下，就站在他的边上，楚天玄叫他一声立刻就能答应。 “你觉得剩下这些探子又是什么路数呢？” 楚天玄问他，楚天玄可以通过细致的观察找到某些人的不同之处，但是更为详细的武功路数自然要问耿直。 习武之人，对这一切的熟悉相较于其他人更强一些。 “这剩下几个探子，我有试图靠近他们，但是白天一旦我靠近，他们就在刻意地回避，极度戒备。” “之前那个年高家的探子就不会这样，那些探子轻功奇好无比，气氛也很轻松，甚至互相之间还一起轮班吃饭。” “从这两拨人不同的反应来看，我认为这一波探子可能还有别的目的。 尤其是在我靠近以后，能察觉到他们隐藏到了极点的杀气，这剩下的一波人手上都是见过血的。” 耿直严肃地说起了他的看法。 没有任何的小瞧，只有对这些人的高度警惕，杀过人和没有杀过人，自身透露的气息完全是两个概念。 耿直必须防备这些人突然爆发变成杀手，刺杀楚天玄或者关秀婉。 耿直的看法也让楚天玄微微有些惊讶。 他虽然猜到这些探子会有一些独特，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有了杀意，而最为厉害的是他们能够收敛自己的杀意，直到耿直靠近以后才能察觉。 “这些人不简单，还有他们身上的刺青，偶然一次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和他们发生冲突，衣服被撕扯开，看到他们身上有着奇奇怪怪的刺青。 我们大乾朝的人可是从来都不刺这些图案的。” 耿直紧跟着又补充了一段，这一段对于他的知识量来说有些超标了，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蹊跷。 楚天玄听了这话，眼神都变了。 刺青。 大乾朝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点和他前世讲究的理法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 那么在现在这个朝代的人除非是罪犯，否则没有人会在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刺上图案。 “那你有没有看清这些人身上刺的是什么？” 楚天玄立刻追问。 “这，我看不太明白，它上面的字我根本就不认识，我也不知道那些像是符号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字？ 唯一能看明白的是其中有一个人身上的图案是蝎子。” 耿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用他的方法，尽量将当时看到的东西还原出来。 不过耿直认识的只有大乾朝的文字，至于别国的或者特殊组织的交流信息，却识不得。 楚天玄就判断，很有可能看到的是其他国家的文字。 汉字这东西，从前世到现在都只有他这样的汉人才看得明白，才有这样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 其他国家或者其他种族的东西，对于文化程度不深的人来说，恐怕除了鬼画符，根本想不到其他形容词。 至于那个蝎子图案，更是侧面说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对方所信奉的信仰，是以真勇斗狠的毒物为主。 周边列国当中，只有一些还没有规划的蛮荒种族，才会依然遵循动物为尊的理念，以动物作为图腾。 楚天玄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根本就是别国，安插进大乾朝的探子。 “耿直，辛苦你这两天对所有人都查了一个遍，小心一些。” 楚天玄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剩下的人不好对付了。 他只能暂且提醒耿直，万事小心为上。 “姑爷放心，这些人的实力我知道不一样，但我还是能够打得赢他们，万一有什么问题，我定能保住姑爷和小姐。” 耿直毕竟亲自试探过，他知道对方大概几斤几两，也对自己的身手非常的有自信。 楚天玄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边有一个顶尖高手，确实是一件好事，非常的有安全感。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仅仅靠一个高手就能够解决。 他现如今唯一的方法都只能够反过来监视敌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互相来往或者悄悄地跑到别的地方留下什么信件，暗中和别人通信。 如果能够抓到他们的通信内容，就能够肯定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只不过。 这些探子都非常的谨慎小心，至今没有离开过这个范围，更别提飞鸽传书或者露出马脚。 这一天，晚上睡不着觉的也不止楚天玄和耿直。 在皇宫里面的幽莲看着被人推过来的足足一车的情报也有些头疼。 这个朝代拥有着宣纸和布帛，想要写一些什么东西，比起以前只能够用竹子的朝代，但是即便如此也被人推过来一个小三轮车的相关情报，需要和幽莲这个级别的女官汇报。 正值深夜，也难怪幽莲现在头疼的连手指甲嵌到肉里了，都没松开。 “初一，我让你们去搜集情报，这就是你们这几日的所获？” 幽莲打开其中一份情报上面清楚的写明了其中一个皇商今天去了妓院，回家之前还去了某个地方会面自己的小情人。 这种类型的情报她根本一眼都不想看，偏偏被自己的手下上报了，她突然觉得非常的头疼。 “大人，这些皇商身份特殊，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应该上报，或许其中藏有猫腻，属下等也是不敢怠慢。” 黑影当中有一个人影影绰绰，似乎跟随着烛光在黑暗当中缥缈，听不出他的声音到底是男是女，只是有些委屈地做着汇报。 “他们身份确实不一般。 第232章 制作玻璃 她每天要看那么多的公文，还要把一些没有用的信息单独删除，最后选出可以看的送到陛下的面前。 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 她突然有一瞬间羡慕关秀婉身边还有人能够帮她分忧，而自己身边只有一群长着肌肉脑袋的人。 “哦，属下遵命。” 初一嗡声嗡气的答应了一声。 幽莲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做了几次深呼吸，又埋头在面前的大量情报信息当中筛选出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而最近这些日子的调查，也让他看得心里面有一些紧张，实在是因为看到了太多周边诸国的暗谍渗透。 那些人来到京城，到底有何目的？ 京城本来就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作为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中心腹地，更是代表意义非凡。 大乾朝立国五十年，本来以为已经把周围的国家全部打了一个遍，这些国家总该心服口服。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自己的小心思从来都没有熄灭过。 只能更加谨慎小心地应对。 楚天玄一夜没睡。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和精神抖擞、两眼透着清亮光芒的关秀婉对比鲜明。 关秀婉都忍不住投以关心的眼神看着楚天玄。 “二郎要多注意身体，你这般面容憔悴，只怕是等不到玻璃制作那天了。” 关秀婉劝他要多注意休息，楚天玄无奈啊，这绝非是他本意。 “原材料的制作可是艰难？我今天想去看看。” 楚天玄只能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不想让关秀婉担心太多，关秀婉也是全心全意信任他，没想太多。 “夫君放心，现在原材料都是稳定供应的，随时都可以去，只是你上次说找了一位很厉害的工匠师傅，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怎么不亲自上手呢？” 关秀婉让楚天玄尽管放心，辛苦经营到现在所有的原材料都已经准备就绪，而且可以大量的每日稳定供应，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特意去找一个工匠过来。 工匠师傅的工钱可是和那些工人完全不一样的，而且脾气又大，一般人根本管不住。 楚天玄特意安排了这个工匠师傅，但是二人当初也是做了个约定，是我愿意过来看一看。 可是具体要做什么，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那就像是只不过好奇面前这个年轻人要做什么琉璃，毕竟这个工艺现如今根本就没人能够做到。 “这点尽管放心，今天我就和这个时候好好的说一说，必然是会让他帮我们成功地做出琉璃。 至于我的话，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力气和这样的手艺，没有必要勉强做自己擅长的事就好。” 楚天玄拍了拍关秀婉的手背，让他尽管放心。也解释了什么没有亲自上手的原因。 人各有所长，不必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好吧，夫君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自然是听你的。” 关秀婉对许师傅其实也不熟悉，但是他早就有所耳闻，毕竟是昨天选中的人特意去调查过。 这个人有的脾气和朱沐白还不一样，虽然两个人都有着真本事，但是许师傅多次鞭打过自己的徒弟，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就是因为恶名远扬，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找得上门。 据小道消息说，当年还因为和别人打架的缘故，坏了一桩生意。 但具体是和谁打架，为什么又闹到那样的地步，又很少有人说得清楚，或许只有当事人能够解释。 楚天玄让人准备了礼物，和耿直一起带着礼物去见许师傅。 “许师傅，师傅还记得当初与我之间的约定呀。” 楚天玄来到六方楼，许师傅果不其然已经在这里教导自己的徒弟，这些徒弟满头大汗很是紧张。 “哦，是你啊，我亲口答应的事情，当然不会出尔反尔。 你带我过去看看你所谓的玻璃。 不过我也提前和你说好，我只是去看看我，可并没有应允过你什么。” 许师傅还是一个倔脾气，即便是当初答应了楚天玄，实际上却并不相信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够做出无瑕的琉璃，也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玻璃。 楚天玄也不着急，笑了笑。 先把师傅领了过去，一路走得远了一些，但老师傅也没说什么。 等到了地方所有的原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昨天前首先让徐师傅后暂且站在一边，他亲自动手将这些原材料根据比例混合，然后放在火炉上进行一个熔炼。 关键就要掌握这个火候，说起来倒像是在炒一份菜一样。 怎样才能够把这个玻璃液制作出来才是最为重要的，融化下来的东西一旦时间过长或者说是温度过低，都会导致它凝固在一起，就不会达到最终想要制作玻璃的终极目的。 不只是要制作出来这么简单，还必须要制作出好看的外形，否则的话就没有办法达到商品的标准。 许师傅渐渐地从楚天玄的手上变出了一些他从没有见过的东西，顿时眼前一亮急匆匆的走上去，想要近距离的看个究竟。 透明的肉眼可见、有些粘稠的物体在楚天玄的操作下终于出现，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去。 没人想到那些原材料汇聚在一起，既然能变出这样一个神奇的东西。 许师傅更是有些激动，这个透明的东西竟然真的能够人为轻松的制作出来。 楚天玄虽然因为温度的原因热得流汗，但是上手难度并不高。 他即便是拉一个普通工人过来，也能够把玻璃液制作出来。 真正难的是在这之后。 楚天玄拿了一个两边都通的空管子过来，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特意制作的，为了吹玻璃。 但是许师傅看着这个装备就有些懵了。 “年轻人，你为什么要准备这样的一个中空的管子呢？” 许师傅并 第233章 上手 主要是要控制温度，现在可以让他从火炉里面离开，然后慢慢的吹出去那口气，想办法让手里的这个玻璃液。 渐渐地向着他想要的形状去定型。 同时手里拿着一个火钳子，这个钳子并不是为了从火里面夹出什么东西，而是为了帮助定型。 不过这件事对于楚天玄来说还是有着很高的操作难度，即便是他现在全身心投入的，想要去完成这件事情。 最终还是让这个玻璃也歪歪扭扭地在一个比较难看的情况下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半椭圆。 “......” 许师傅不需要开口说话，都能够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到他现在的无语。 “你这是暴遣天物、浪费材料！？哼......” 许师傅甚至有些心痛，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琉璃，当楚天玄开始操作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不一般。 只是真没想到楚天玄的手艺会如此糟糕。 做出的......这都什么玩意儿？！ 楚天玄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把这个中空的管子递给了许师傅。 “不如你今天亲自试试看，我虽然能够懂得其中的奥妙在哪里，但是真要做起来当然是不如老师傅的。” 楚天玄行为坦荡，并且敢于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这让许师傅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你的身份真要说起来，足以雇佣我做我的掌柜，在我面前承认自己不如我，你当真有些奇怪。” 许师傅很意外的看着楚天玄，其实在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承认了楚天玄是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有着他想不到的智慧和广阔的胸襟。 只是嘴巴上也不承认。 “我也只是听说许师傅手艺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这话到底是真的传说还是别人的误传。 想要把这些软乎乎的东西变成流光溢彩的琉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算你愿意让我雇佣，我也得考虑一下。” 楚天玄让许师傅亲自试试看，并且还说起了关于他的传言，这让许师傅气得吹鼻子瞪眼的。 “嘿，你这年轻人。” “哼，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手艺，让你知道知道外面对我的传言是真是假。” 许师傅被他说的脾气上来了，接过空管子就是一顿操作，学着楚天玄，将其中一头作为自己吹气时，用手里的火钳子也随时备好。 另外一头玻璃也缠绕其上，渐渐的在他的嘴里被吹出了一个花瓶的形状。 而在这个过程中，像是为了故意炫技似的，老师傅还特意调整了这个花瓶的角度，让他有了弯曲的曲线。 整个花瓶呈现的更为好看。 透明的颜色将照射到这里的光线都折射了，展现出了丁达尔效应，仿佛是天公作美，降下一道神迹。 周围有几个工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的叫出了声音。 有这么些人捧着许师傅心情大好，继续高兴的操作着，没多久就制作出了一个弯曲带弧形的花瓶，极具美感和艺术感。 而且在整个过程中很少使用火箭，几乎都是用嘴吹出来的，对于管子的旋转还有吹的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 “嘿，怎么样？我这个老家伙没有骗你吧。 这东西我虽然不懂得到底怎么制作出来的，但是你要是让我亲自去做，定然做的比你们都好。” 许师傅得意的让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成功制作出来的琉璃，还特别站着对着楚天玄说这句话，似乎是在证明他的实力。 “啪啪啪。” 楚天玄鼓掌。 “不愧是许师傅，不负盛名，果然是能够制作出琉璃的高手。 就是不知道现在您这把宝刀老了还是不老，比起我这个还年轻的人当然是要强上不少，只是若要拿出去和外面的人比比，又不知道孰强孰弱了。” 楚天玄算是把握到了这老头子的性格，极其的争强好胜。 如果你说他不行，他非得要证明自己行，但是你要说他行，他就要端起来了。 还不如每天都说说他不行，刺激一下，这样还能让这老头把身心全都集中在制作这件事情上。 “什么？你这年轻人话里面的意思是指我在欺负你。 哼，我告诉你，今天我就在这里制作，以后也在这制作。 你尽管把外面的人都叫过来和我比一比，但凡我输了一次，我绝不收你一分的工钱。” 许师傅果不其然，顺着楚天玄的话，就觉得是在说他以大欺小，这哪里受得了呀？ 一拍案就决定留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还让楚天玄把别的老师或爷都叫过来比比，看到底谁更有真本事。 楚天玄见目的达到，自然也不会再多做别的横生枝节。 “好，这可是老师傅自己说的，且安心在这里做出琉璃，越好看越好以后将会作为商品进行大量售卖，工钱每个月绝对不会少了您的。 我也会请其他的工匠师傅来到这里，到时您可要不吝教授，将这门手艺发扬光大！” 楚天玄和许师傅这就算是确定了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 楚天玄还能够去外面请更多的人来到这里进行批量生产，而他们之间暗暗的可以较劲，或许进行一个思想上的碰撞，能够制造出更多具有艺术性的工艺品。 琉璃这东西，当然是越好看，价格卖得越贵。 在万国商会上还要把那些具有艺术性的工艺品琉璃摆放上去，出现的地方不同、舞台不同，这些东西价值也会不同，会远超于他本身数百倍的价值。 这便是后世展销会的那一套！ 楚天玄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情大好。 随后他又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跟着制作了一些玻璃，每天的汗水都把衣服浸湿透了。 就连那些师傅也好不到哪儿去。 玻璃厂里的毛巾每天都不够用，甚至还要特意买 第234章 天价制冰 “哎，制作玻璃这道工序有些折磨人，你看看那些老师傅，还有你这些日子在这里忙碌。 每一天都出了太多的汗，其实并没有让你们上山下海做什么苦力活都是被热的。” “我特意让人熬了，绿豆汤还放凉了以后才送过来，可是进入这个地方甚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全都变热了。 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要是能有冰块就好了。” 关秀婉的细心照顾最终还是因为玻璃厂温度过高而导致了不尽如人意，说起这个她也忍不住叹气。 可就是她这么随口一说，楚天玄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你刚刚说什么？你想要往绿豆汤里面放什么东西？冰块？” 楚天玄问她。 “是啊，哎，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冰块可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够用得起的，即便我们是富贵之家，也力有不足。” 关秀婉自然的点点头，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难处，最后还是放弃了。 关秀婉的态度让楚天玄一愣。 好好的怎么又叹起气来？ 前世的冰块用冰箱就能够简单制作出来，现在这个朝代没有冰箱，但也不代表不能制作呀。 “不就是制冰吗？我们首富关家居然支持不起？” 楚天玄让关秀婉好好的解释一下不就是一个冰块而已嘛，哪有说得那么夸张？ “夫君有所不知。 我国的冰块都掌握在皇室和极少一部分达官贵族的手中，只有他们一年四季都有现成的冰块可以使用。 即便我关家如今已经是皇商，按照我们的级别也可以使用，但是不能和达官贵族分享，必须自己想办法高价购买。”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若是真的这么简单，就不会全天下只有那极少的一部分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好处了。 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会做，所以也只能听听说书的说起皇帝是如何享受的。” 关秀婉少见地叹气。 毕竟能够享受的好东西，谁不愿意享受呢，实在是没有这个制作的能力。 在这个年代，冰箱等电器根本就不存在。 他们哪里懂得如何成功的这座冰块，只有等到冬天的时候，大自然送给他们一些。 可惜。 一旦过了那个季节就会融化。 储存难度极高、环境极为讲究，珍贵程度和价格，自然水涨船高！以至于高到让人望而却步的程度。 “嗨，就这点事啊，这还不简单吗？我保证你想要有多少冰块，就有多少冰块，不管什么时候都行。” 楚天玄满不在乎，还做出了保证。 关秀婉无论想要多少冰块都可以，而且一年四季都能随时使用。 他这话一说出口不只是关秀婉，就连旁边其他在这里干活的老师傅也都看向了他。 “哼，楚掌柜，你话可不要说得太早，我们这里不少人都在京城待了几十年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你以为冰块是什么大街上随便吆喝买卖的便宜玩意儿吗？还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异想天开。” 老师傅们普遍都是一个态度，楚天玄在说大话。 这些人毕竟在这世上活了几十年，在自己的家乡生活过，也来到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生活过。 他们丰富的经历让他们有着比常人更多的见识，自然也知道冰块的获取难度。 “可不是，要冰块的最简单的方式，那就是请陛下赏赐那么一些，不然哪里来的冰块哟。” 老师傅叹着气那样的宝贝谁不想要，那可是解暑神器，他们现在天天热的，只能够拿棉布擦汗，难道是自己不想要降温吗？ 在玻璃厂但凡工作时间超过四个时辰人都要被热成了蒸笼里面的蒸菜。 更别提，现在正好是三伏天，等到三伏天过去，至少需要一个月。 谁不说一声热呢？ “夫君，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可实在是冰块的制作过于难了。 冰块这东西从来只在达官贵族当中流通，普通人便是只有看上那么一眼的资格，你这话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 关秀婉当然是选择相信她的夫君。 只是现实当中困难重重，根本就没人知道冰块到底是怎么制作并且成功的保存下来。 楚天玄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关秀婉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娘子不知，制作冰块确实不难，要说起方法，我足有三种方法可以制作得出。” 楚天玄信心十足，而且一开口就说出了三种，他所知道的能够制作出冰块的方式。 这更是让关秀婉瞪大了眼睛，就连边上的其他老师傅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天玄。 不光是知道。 还有三种方法！！！ 这可实在是骇人听闻了。 “这第一种方法嘛，叫做窖冰法。 我猜想这很有可能也是那些达官贵族们擅长的方式，带领下属到冰冻河上凿采，再将冰块运送到冰窖里。 用新鲜稻草和芦席做铺垫，将冰放铺垫上后，覆盖稻糠、树叶等隔温材料，密封窖口。 这样等到来年就可以正常使用冰块了。” 楚天玄侃侃而谈，对这些东西所有的相关知识点信手拈来，只是开口这么说上一种方法，就让其他人都有些觉得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天玄。 竟然真的被他说出了其中的原理。 关秀婉一双美眸也是不停的闪过神采，看着楚天玄的样子，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宝贝。 “第二种方法就是深井制冰，也就是深挖洞，广积冰。 利用深埋在地底下的水抽到地面上制冰，因为在地底下的水比冰还要冷。 这东西想要制作起来，主要难点有两个。 第一个是深挖洞，挖成什么样的洞谁去挖，要 第235章 违禁品 但这依然还不算是最好的方法，我还有第三个方法，这个方法才好呢。” 楚天玄信手拈来的态度，让其他人更是呆若木鸡。 还真让他一字一句都解释清楚了。 关秀婉更是一边听一边嘴角上翘，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在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天才。 要知道就在十年前，冰块一度在达官贵族之间售卖，价格堪比黄金。 就连在那些掌握了绝对的，少资源的贵族手中都能达到这个价格，可见冰块的稀有度。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非常难以制作的一样东西......可是现如今在楚天玄这里，所有的关键原理他都一清二楚，想要制作出来也只不过是原材料和时间的问题。 关秀婉相信只要自己给予支持，楚天玄就能制作出他想要的东西。 对最后一种方法也越发的期待起来。 楚天玄故意地卖了关子。 环视一周。 在众多目光的期待中，才缓缓开口，说出了最后一种也是他想要去制作的方法。 “这最后一个方法就是硝石制冰法，具体来说就是取来大小两个盆，先往大盆中注满水，然后再将小盆放在大盆中，保证大盆中的水淹没小盆。 之后。 在大盆中倒入硝石，同时不断摇晃，随着硝石不断吸收盆中水的热量，小盆中的水便会结成冰块。” 楚天玄说了具体方法，其实操作起来还真没什么难度，需要的东西也非常简单。 准备两个盆子和关键道具“硝石”就可以了。 考虑到身处的朝代问题，这个已经是最简单的方法。 关秀婉皇商的身份，就算是要用硝石也是有门槛够得着的。 至于......皇室用的藏冰法，取自大自然，耗费的财力物力之大，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所以楚天玄就算是知道原理也不可能使用这样的法子。 利用硝石吸收热量的原理。 在楚天玄的前世，硝石又称硝酸钾，外观白色，喜欢低温，常在温度较低的墙角存在。 因此也被称为“墙霜”。 如果要制冰，需求量就不是挖个墙角能解决的了，还需要更多的渠道获得更大的量。 而且还要考虑到储存的问题。 楚天玄不由的开始思考，既然打算制造冰块，那么不如顺带着把古代版简易冰箱也制作一个出来。 这样以后在天气炎热或者说是想要吃冰的时候，都能够灵活运用。 能够在古代享受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你需要的东西倒是不难，唯独硝石准备起来有些麻烦，想要让其他师傅们还有工人们都在玻璃厂内得到那些消渴止热的冰块，就必须要去找一个人合作才行。” 关秀婉思考了一下。 只要是楚天玄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尽全力去准备，但是这一次并不是他一个人准备就可以了，必须要找到其他人。 硝石是能够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材料，就连一些道士在使用炼丹炉的时候，也会用到硝石，所以像这样的东西是有极个别的皇商指定售卖的。 必须经过皇室的同意才能大量订购。 “魏景虎？” 楚天玄已经反应过来关系网说的是谁了，只是让他没想到，魏景虎还真是有些本事。 不光是能够在布匹生意上独占鳌头，甚至获得了皇室这么高的信任，掌握了硝石。 看来对于现在的皇帝来说，魏景虎很合她的心意。 “对，改日你便去找他。” 关秀婉就知道楚天玄一定懂她的意思，所以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告诉楚天玄，他如果外出的话，可以放心，家里有她呢。 楚天玄会心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回去后楚天玄首先派人给魏锦虎送了一封拜帖，应该有的礼数自然不能缺。 他主动去拜访对方，拜帖和礼物一样都不能少。 魏景虎对楚天玄格外的大方，很快就接受了，楚天玄登门拜访的时候，他甚至带着管家亲自在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