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俏皮:王爷别太坏》 001节 初遇美男① 她转动着水灵灵的眸子看了一眼下面的评委团,然后再看向自己的教练,并对教练挤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得到教练肯定的点头示意后,她收回目光,屏气深呼吸,这将是她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拆,哇哈哈哈,金牌将是属于她蓝沫的! 为自己加油完毕,蓝沫在跳板上一跃而起,以翻腾兼转体的优美姿势‘扑通’跳入水中,她犹如水中精灵般,在落入水中后轻盈地游动着身体,满心期待着浮出水面后是热烈的掌声,以及评委最终评分! 她甜美娇笑着从水中冒出了小脑袋,心中呐喊着:让掌声来得猛烈些吧! 可是,在她冒出水来睁开双眸的一瞬间,她娇俏的笑脸顿时石化了,整个脸部僵硬在了那里! 她完全震惊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般不明所已! 因为,本该是跳水比赛现场,竟然在这么刹那间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宫殿,而且,她正置身于这坐宫殿正中的浴池之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蓝沫错愕地眨了眨眼,她的评审团呢,她的教练呢! 她的大脑‘轰’地一下进入了懵然状态,更是惊慌失措地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并转动着身子将目光移向后面。 “啊!” 然而,就在蓝沫刚移动双眸看向身后时,她悲惨地吓得尖叫出声!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水池边上,竟然地斜倚着一个如同妖精般祼体的美男! 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俊美非凡,古铜色的肌肤在这水波中泛起丝丝琉璃般诱人的光泽,整个人发出一种慵懒的高贵气息。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邪恶而俊朗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看着眼前这个古色古香的妖精美男,蓝沫的大脑顿时恢复思考状态,他是谁,自己又为什么在这里? 她明明在参加运动会,隐约记得在落入水中的时候,她看见了水池下方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光环,再然后,自己出了水就到了这里! “一定是上帝在跟我开玩笑!” 蓝沫恐慌失措地自言自语,完全忽略掉眼前美男看着她的异样目光,她屏住气息猛地一头扎进了水里,朝着水底摸索而去,心想着,刚才一定是幻觉,肯定是自己古言小说看得太多,全是幻觉!幻觉! 她在水中拼命地摇着头,心中暗自祈祷再次出水时,迎接她的便是欢呼的胜利之声! 可是当她再次带着微笑,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冒出水面时,映入眼帘的,还是宫殿和美男! 蓝沫要疯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金牌还等着她呐! 她不死心地反反复复在水中潜入潜出,都始终没有看到她想要的画面。她喘着粗气靠在浴池边上,瞬间转动的思维让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词:穿越! 难道是水底那抹光环让她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蓝沫目瞪口呆地失了神,这也不太符合逻辑了!上帝没有给她一丝预兆,就让她跟随潮流玩了把穿越,天啦,她完全不能接受! 埋头失神的蓝沫全然不知那靠在水池边的美男正朝她游了过来,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齐泽奕看着眼前凭空而来的少女,她像个精灵般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打扰了他惬意的沐浴。而且她还身着奇怪的衣服,娇白如雪的身子只摭了重要的部分,几近全.裸地出现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对他赤果果的诱惑! 可是这个女子,慌乱之中仍难掩她眸中那分如水晶般毫无杂质的清纯,红透透的脸颊充满灵气,娇艳欲滴的樱桃红唇更是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这个香娇玉嫩的清雅美人是那么地勾人心魄,不免让齐泽奕心中漏掉一拍,玩弄过众多美女的他,从没见过这等纯洁好似幽兰般的女子! 然而这个女人竟将他忽略掉,无视他的存在般独自在水中潜上潜下,他倒要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竟敢胆大包天地躲在浴池里想勾引他! 唇角拂起一丝魅笑,齐泽奕已经靠近了蓝沫,然而这个妮子仍没发现他与她已经近在咫尺。突起了玩弄之心,齐泽奕故意用了冰冷的嗓音开了口道:“你可知道,躲在这浴池里勾引本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齐泽奕的话总算让蓝沫回了魂,她惊恐地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裸男,在眼中放大的俊脸让她再次忍不住地大叫出声:“啊!变态啊!” 她一边狂吼之际,一边击出连环粉拳直往毫无防备的齐泽奕身上打去,剧烈的动作激起层层水花四溅,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猛地将齐泽奕推开,游出了与他两米开外的距离! 她惊慌地嚷道:“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水灵灵的大眼滴溜转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自己只着了件薄薄的泳衣,而眼前这个男人又是一丝不挂! 呜……苍天啦,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齐泽奕心中一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蓝沫,她跑来勾引自己,还敢反问他这是哪里,他是谁?可看她那清纯眸中的丝丝慌乱,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齐泽奕心中暗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美人是不是真的那么纯洁。 于是,他故意转换了脸上的神色,慢慢地朝着蓝沫游过去,眨巴着双眼无辜地看着她,并一脸委屈地出声对她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采花贼,竟然藏在水中偷看人家,你好坏哦!” 他那无比阴柔的嗓音听得蓝沫混身一阵酥麻,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蓝沫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在胸前,她惊慌地对齐泽奕喝道:“你别过来!” 竟然说她是采花贼,虽说眼前的他是确实是个俊逸非凡的美男,可她是被莫名其妙弄到这个地方来的,哪还有心思偷看他! 002节 初遇美男② “你把人家看光光了,你可要负责哦!”他继续用了阴柔的话语,浅热的气息直逼蓝沫微红的俏脸。 “我才没看你,这是个意外!”听他厚脸皮的说出这句话,蓝沫羞得面红耳赤,立即抬起双手捂住双眼,不敢再看齐泽奕。 然而顾此失彼,她的双臂一离开胸前,那抹雪白的肌肤瞬间落入齐泽奕的眼眸,看得他浑身血液一热,心中有个小小的感觉在蠢蠢欲动!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蓝沫仍旧捂着双眼喊道。 “朝兴国小王爷!” “这是什么地方?” “本王的寝宫!” 齐泽奕很配合的一一回答,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想从蓝沫身上看出装傻的迹象,却没看到半点端倪。他不禁心思一凛,看来对方找了个很聪明的女人来引诱他呢! 王爷!寝宫!蓝沫彻底相信了自已穿越的悲剧事实,她颓废地垂下双手,却不想齐泽奕的俊脸近在她的眼前,她吓得往后一退,谁知脚踩在池底一滑,她直往后面摔去,眼瞅着后脑勺就要撞在池壁上。 齐泽奕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将她捞了过去,紧锁在怀中,魅笑如丝地轻吐着气息对她说道:“以后小王就是你的人咯,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哦!” “啊!你这个变态的祼男,**!”蓝沫一阵狂喊,自己柔腻的肌肤贴着他如火的胸膛,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蓝沫连忙使出自己所学的跆拳道,伸出小拳头直朝拥着她的齐泽奕击去。她不满地哼哼出声:“明明是你在吃我豆腐,还敢要我负责,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小**!” 齐泽奕竟不想这个娇俏可人的小妞还会武,看来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派了个什么货色来对付他,齐泽奕一边暗自思忖,一边闪躲着蓝沫的小粉拳。 然而,蓝沫那些个现代的跆拳道招式,看在齐泽奕眼里只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不下几个回合,他就已经擒住她的双手,将她禁固在怀中,让蓝沫动弹不得。 “哎唷,怎么还是个小野猫呢,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不对人家温柔一点,还跟人家动武!”他继续厚脸皮的阴柔到底,语气十足地像个撒娇的孩子。 “你放开我,坏蛋,流氓!”蓝沫不安分地在他怀中挣扎,荡起池中水花四散。 “我不放,人家这辈子赖定你了!”齐泽奕一脸邪气的魅笑,搂在蓝沫腰间的手指,感觉到了她如雪肌肤的柔嫩,那样美好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热,竟直接用了指腹轻轻抚弄着她腰间寸寸细腻的肌肤。 突来的抚摸让蓝沫浑身一颤,这个妖精男竟敢揩她油!蓝沫又羞又恼,愤怒地对准齐泽奕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啊!你这个小野猫!”齐泽奕满心沉浸在那美好的触感中,却不想蓝沫竟敢咬他! 他闷哼着放了蓝沫的身子,低头一看,胳膊上清晰可见一排牙印!齐泽奕怒了!他非得给这个小野猫一点颜色瞧瞧! 被他放开的蓝沫再次抓住机会游出好远,她满脸警惕地对齐泽奕吼道:“你再敢碰我,小心我跺了你的手!”这个道貌岸然的妖精美男,老天怎么给她开个如此玩笑,竟给自己这么一个惊艳的穿越! 换去刚才阴柔的语气,齐泽奕用回了他正常的嗓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地对着蓝沫挑衅道:“小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跺得了我的手!”他坏笑着再次朝蓝沫游去。 听了他正常的语调,蓝沫竟是一愣,原来他的声音那么好听。然而就在她愣了这一小会,齐泽奕已是再次将她拉进怀中。 “坏蛋,放开我!”蓝沫悲惨地大叫,她要回去参加比赛,她要回去拿金牌,她不要和这个妖精祼男在一起! “我坏么?那小王就真正坏给你看!”齐泽奕低声一笑,一双桃花眼已经将目光落在了蓝沫微翘的双唇上。唇角勾起丝丝邪魅,抱着蓝沫一个反转侧身,他倚靠在了浴池壁上,看着怀中的小美儿一脸慌乱,他对准她的樱唇直接吻了下去! 软软的唇瓣带着幽兰的清香,齐泽奕本想惩罚她浅尝辄止,却不想这一吻下去,他就贪恋上了那樱唇的香甜!心跳的沉稳节奏更是乱了一拍,这个女人,和以前他尝过的那些女子,真的很不一样呢。 蓝沫被他突来的亲吻吓得脑子瞬间空白,只觉得有个湿热的东西在自己唇上摩擦,她惊恐地瞪大双眸,想叫出声来,却不想刚一张嘴,狡猾的齐泽奕便趁机将舌头滑进了她的嘴里,用着舌尖轻挑着她的舌,与她肆意缠绵! “唔……”蓝沫只觉得从没有过的羞辱,长这么大从没像现在这般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而且还让他夺走了自己的初吻!她拼命地在齐泽奕怀中挣扎,雨点般的拳头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 齐泽奕不舍地撤离了这个吻,看着怀中面颊羞红的蓝沫,他轻轻一笑,这个小丫头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见她恼得快要哭出来,齐泽奕也打消了再次调戏她的念头,只是慵懒地慢悠悠开口问道:“是谁派你到本王寝宫来,躲在这浴池中意图对本王不轨,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人,本王就放了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蓝沫愤怒地瞪着他,水灵灵的眼眸已是盈满了泪水,刚才若是齐泽奕还吻着她不放,只怕她真的已经哭出来了。 “小美人,可别跟本王装傻,不想吃苦头就从实招来!”齐泽奕厉声而言,想吓唬吓唬蓝沫。 “谁跟你装傻!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我还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遇到你这个禽兽**!”蓝沫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小脸上满是不服气的倔强,丝毫不畏惧齐泽奕的yin威! “既然小美人如此不听话,不乖乖同本王合作,那可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看着齐泽奕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厉光,蓝沫有些不寒而栗,却死撑着嘴硬道:“你想怎么样!” 003节 舍身相救 “混蛋,下流!”明白了齐泽奕的意图,蓝沫恼羞成怒,咬紧双唇,屏住气息使出她的杀手锏,仰起额头,对准齐泽奕的鼻尖一头撞上去! “啊!该死的!”酸涩的疼痛瞬间传来,齐泽奕只觉得鼻子像是被她撞的错了位,他彻底愤怒了! 再次抓着机会的蓝沫,一溜烟地已经从浴池中爬了起来,慌乱地抓起地上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然后直朝浴池的屏风后面奔去。 她要逃离这个地方,更要远离那个色魔! “泼辣的小野猫,看小王今天怎么驯服你!”齐泽奕痛得咧嘴低吼,捂着鼻子离开了浴池,本想拿起衣服披上,却发现地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无奈地瞅了瞅浴池内,显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为他摭住身子,他只好一丝不挂地走了出去。 浴池之外是齐泽奕的寝宫,平日里他最喜在此休息睡觉,而他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此刻的寝宫内没有下人伺候,空空如也的宫殿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那位穿着他衣服,正在门边摸索的蓝沫。 好不容易逃到门边的蓝沫,却悲催地发现,这扇古代的门竟如千斤,她丝毫也拉不开! “要不要本王帮你呢?”齐泽奕已经走近了蓝沫,他吸了吸鼻子,双臂抱于胸前,带着一脸玩味的笑站在那里看着蓝沫。他这门可是请了高级的工匠修建而成,找不到机关是当然打不开门的! 蓝沫机警地转过身去,双眸在看到齐泽奕如此与她坦诚相见时,她羞地别过了脸颊。刚才在水中还只是看着了他上身,这会他竟无耻地这般站在自己面前,蓝沫恨地咬牙,她抬起手挡在眼前,恶狠狠地道:“你快去把衣服穿上!” “可是,人家的衣服在你身上呢!”齐泽奕再次用了阴柔的腔调,坏笑着步步走近蓝沫,正当他要伸出手拉蓝沫进他怀中时,双眸的余光竟看见一柄长剑从侧面直朝了他刺来! 脸上的笑瞬间收敛,齐泽奕一个飞身侧转,生生躲开了那剑,然后扑上前顺势将蓝沫搂在了怀中!“什么人,竟敢闯进本王的寝宫!”待落定站稳,齐泽奕看着那已经现身的黑衣人,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犀利的锐芒,冷冷地瞪着他厉声喝道。 突来的状况让蓝沫大惊不已,刚才挣扎反抗齐泽奕的怀抱,却在看到那执着长剑的黑衣人时,她倾刻间呆愣在了当场!这是什么情形,电视里常演的刺杀吗? 那黑衣蒙面人却不答话,再次握着长剑朝齐泽奕攻来。 齐泽奕抱着蓝沫,身形敏捷地躲着那黑衣人的剑锋,一抹冷笑拂于唇角,难不成对方故意先派了个小美人来打乱他的心思,然后再出来个杀手取他性命,看来这幕后主使之人还真是煞费心思! 可是再看怀中的蓝沫,一脸惊恐的模样,不像是与那黑衣人一伙的!齐泽奕有些迟疑,却还是故意将蓝沫挡在他的身前,他倒要看看,那黑衣人会不会伤着她! “啊!”看着那柄在自己身前晃来晃去的剑锋,蓝沫吓得哇哇大叫,这个**王爷是在拿她当挡箭牌吗,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把,蓝沫决定要反击! 水灵灵的大眸在惊慌之余,一直盯着那黑衣人的剑招,只见他突然一个左刺,剑尖与蓝沫擦肩而过!吓得蓝沫心肝直跳,实再是可恶,她在心里已经问候了黑衣人的祖宗十八代,然后那黑衣人再刺过来时,她抬起双臂对准他握剑的手抓去,想来一招反手擒拿! 可谁知她竟一脚踩在了拖在地上的衣摆上,没抓到黑衣人的手不说,她自己还悲惨地朝下面倒去,眼看身体就要撞到那剑锋之上,蓝沫吓得闭上双眸,只怕自己的小命就此呜呼哀哉了! “真是个笨女人!”齐泽奕低骂一声,抬起脚踢开了黑衣人的剑,就此保住了蓝沫的小命!本想收紧臂力将她拉起,可蓝沫却惊恐地哇哇叫着,紧抓着齐泽奕的手臂往下一带。 “咚!”一声闷响,两个人以蓝沫在下,齐泽奕在上的姿势,一起摔在了地上! 黑衣人见此良机,执剑直朝扑倒在地上的齐泽奕刺去! 蓝沫摔得呲牙咧嘴,刚才推开身上的齐泽奕时,却见那黑衣人的长剑就要从齐泽奕背上刺穿! “小心!”蓝沫一声惊呼,瞬间空白的大脑没有半点思考,她竟一个翻身将齐泽奕压在了身下,然后黑衣人的长剑,刺进了她的身体! “该死的笨女人,谁要你替我挡剑的!”看着鲜血从她背后的伤口直涌而出,齐泽奕一声低吼,双眼染上了火红色的杀气,将受伤的蓝沫放在地上,他身形之快速地瞬间夺过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一剑割喉,当场要了黑衣人的命! 两眼开始迷离不清,她是要死了么?蓝沫只觉得背上好痛,她趴在地上,看着齐泽奕杀了黑衣人,再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可她终是敌不过那阵阵疼痛,眼前一暗,顿时晕了过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蓝沫,感觉耳边‘翁翁’吵得厉害,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入眼处是雕花木床,边上围了层层白羽薄丝纱缦。她偏过头看向纱缦外,有两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正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蓝沫觉得头还有些晕眩,全身更是说不出的酸痛,她正以趴着的姿势睡在床上,只觉得胸被压得好痛,她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却刚一用力撑起身子,便牵动了背上的伤,她痛得‘哎哟!’一声惨叫,小脸煞白地跌倒回了床上。 “姑娘,你醒了吗?”听见动静的两个丫环停下了谈话,两个走上前来撩起纱缦,看向躺上床上痛得直冒冷汗的蓝沫。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蓝沫捂着胸口,无力地问出声来,迅速转动的思维让她想起了晕倒前所发生的事,祼男,刺客!她双眼瞪得大大,慌乱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丫环。 004节 变态王爷 “姑娘身上有伤,王爷交待了,让我们好生伺候着你呢!”另一丫环笑着说道,已是灵巧地从桌上端来了一碗清粥,“姑娘已经睡了三日,这会应该饿了,奴婢准备了粥,姑娘先吃点!” 让这丫头一说,蓝沫还真觉得有些饿,便不客气地张开嘴吃着婢女喂过来的饭。“你们家王爷是谁,该不会是那个变态**吧?” 蓝沫一边喝着清粥,一边闷闷地问道,自己真是时运不济,太过造孽了,悲剧地在比赛中穿越不说,还被那个色魔王爷吃尽腐,最可悲的是自已还脑袋发热,替他挡了一剑!当时估计是被吓傻了,否则惜命如今的她怎么可能替那坏蛋王爷挡剑! “变态**,姑娘是说我们家王爷吗?”两个婢女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蓝沫以这样的怪词来形容齐泽奕。 “除了他还会有谁,长得虽然好看,却是个不正常的家伙!”一想着自己将他全身上下都看了个光光,蓝沫就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抗再念上一句天灵灵地灵灵,请降一个轰天雷把她劈回比赛现场吧! “王爷才没有不正常呢!”其中一个婢女嘟起小嘴反驳蓝沫的话,她接着道:“小碧伺候王爷这么久,王爷待下人可好了!” “就是啊,王爷从不给我们摆架子,还经常赏赐给我们好东西呢!”另一个婢女接过话去,脸上笑靥如花,就好似已将那齐泽奕封作了她心中的神一般。 “好吧,他是好人,是我三生有幸才见到了他变态的一面!”看着这两个丫头对那王爷一脸崇拜的模样,蓝沫只好闷闷地吐了一句,把小脸侧进了里边,不再喝粥。 小碧见她不再吃饭,便将粥碗放到一边,对着另一丫环道:“小雪,去把伤药拿来,咱给姑娘把药换了吧!” “好勒!”小雪笑呵呵地出了内室,待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捧着一碗黑呼呼地药膏,那是宫里的御医刚配好送来的。 两个丫头坐在床边,小碧轻轻地将蓝沫身上的衣衫退去:“呆会抹药时可能有点痛,姑娘可要忍一忍!”犹记得那天姑娘刚受伤时,王爷亲自为她上药,结果本来昏睡中的姑娘被痛醒过来,杀猪般的狂吼着,说是王爷要谋杀她,她一口咬在她家王爷的手臂上,愣是将齐泽奕的手臂咬出了血来! 不过看这姑娘的情形,估计睡了三天后将这事儿给忘记了!小雪捧着药,小碧则轻轻地将药涂在蓝沫的伤口上,后背传来徐徐凉意,并伴了丝丝生痛,蓝沫咬着唇,忍着没叫出声来。 “这可是御医院里医术最好的老太医给配的药,王爷说了,不能在姑娘背上留半点伤痕,所以那老太医对姑娘的伤药也是十分上心的!”小碧抹着药,嘴里也不闲着。 “可见我们王爷对姑娘好着呢!”小雪也抓着时机不忘夸她家王爷一番,虽然这个姑娘来路不明,但王爷对她的好,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因为常年流连花丛的王爷从没带任何一个女子回过府,这位姑娘还是头一个呢!而且这三天来,王爷每天一从宫里回来,便先来看这姑娘的伤有没有好转,所以在她们看来,王爷定是真心喜欢这位姑娘的。 “我为了他差点连小命都没了,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抓他一起上阴曹地府玩玩!”蓝沫恶狠狠地说着,自己真是命犯煞星,才会遇到这么个倒霉王爷! 齐泽奕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蓝沫的那句话,他英挺的剑眉抖了两抖,这个泼辣的小野猫!他屏住气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小碧和小雪一见到他,立马要起身行礼,却见齐泽奕放了食指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两个丫头笑着点了头,继续不动声色地给蓝沫上药。 因蓝沫刚才将头转向了床的里侧,她自是没看到齐泽奕进来,没有听到两个丫环接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将两个丫头说服了,当下便乐呵地咧开嘴偷笑。殊不知齐泽奕已经走近了床边,并从小雪手中接过药膏,示意两个丫环退下,他亲自给蓝沫涂药。 “等本姑娘伤好了,定要找那个变态**报一剑之仇!”全然不知身后已经换人的蓝沫继续恶狠狠地说道,“对了,那个变态叫什么名字?” 齐泽奕俊美的脸上直接抽了,这个女人一口一个变态地叫他,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将她这只小野猫好好调.教调.教,他就不是朝兴国风流倜傥的小王爷!看着蓝沫娇小的身子,背脊上如雪般的肌肤水润润般竟显柔嫩,齐泽奕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贼精的光芒,他勾起一丝邪笑,放下药膏,右手直接抚上了她光滑的身子。 没有听到丫环回话的蓝沫正心生疑惑,刚想回头看看怎么回事,便觉得背上突然一阵酥麻的触感,让她奇痒难耐,全身激灵地打了个哆嗦,她猛地回头,齐泽奕那满脸妖精般的魅笑瞬间落入她的双眸! “怎么会是你!色魔!趁人之危的坏蛋!”蓝沫吓得直往床里边缩去,却不小心再次牵动了背上的伤,她‘嘶’地一声倒吸了口气,水灵灵的大眸愤怒地瞪着齐泽奕。 “刚才你不是说要找本王报一剑之仇么,现在本王就在这里,你要怎么报仇呢?”齐泽奕一脸奸笑,俯下身子靠近蓝沫,温热的气息吐在蓝沫俏嫩的脸颊之时,顿时她的小脸羞得绯红。 她这娇羞的模样让齐泽奕心中再次漏掉一拍,好像很喜欢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齐泽奕笑着将身子与她靠得更近。 “走开,**!别欺负本姑娘身上有伤!”蓝沫羞得胡乱抓起被子摭住自己的身边,因为刚上上药,此刻的她几乎是裸着上半身,看着齐泽奕步步逼近,她唯有朝床角里一缩再缩。 齐泽奕突然又起了玩弄之心,他一手搭在蓝沫的背上,一手撑着身体,侧躺了看着她只从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他再次用了阴柔的嗓音妖娆地说道:“人家上次被人看了个精光,一点都不公平,这次也让人家看回来咯,好不好!” “啊!滚开!小心本姑娘叫人了,你个坏蛋!”蓝沫抓紧被子,不让他半点有机可趁,她凶狠地出言威胁,却忘记了这是他齐泽奕的地盘,就算她出口喊人,估计也没人敢来救她。 ----新书上传,努力爆发中,亲们送鲜花给俺吧,有花花就加更,每天至少三更 005节 闯来皇帝 “走开啊,流氓!”蓝沫有些不寒而栗,娇小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齐泽奕哪有这么容易放过她,只觉得她香软的身子像是蛊惑了他的心智般,大掌顺着她的背脊一路而下,落在蓝沫的翘臀上拍了拍,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魅笑:“做本王的女人,又不会吃亏!” 蓝沫彻底的恼羞成怒了!在齐泽奕揉着她的臀部时,她突然暴跳地推开他,忍住背上的伤痛,扯着滑在腰际的衣衫遮住胸前的春光,如同苹果般红透了的脸颊虽然带着愤怒,却充满了一种野性的诱惑。 “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姑娘为了救你受伤,你不感激回报也就算了,还趁人之危揩油,你简直不是男人!”蓝沫说不尽的委屈,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已在眼睛里打转。 见她楚楚可怜地快要哭出来,齐泽奕心中一紧,他的玩笑开过火了!“啧啧,我只是想调戏下你,你别哭啊,大不了我不逗你了!”他抬起手来想去抹掉蓝沫眼中的泪。 “你走开,混蛋!”蓝沫一巴掌拍掉了他伸过来的手,泪水像继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像下滑落,“人家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也就算了,还遇到你这个坏蛋,老天爷跟我开的什么玩笑啊,我要离开这里,一刻也不要呆下去!” 她哭着喊着,做势要下床去。 听她吼着要走,齐泽奕心中莫名地一慌,像是不愿意让她离开般,一把将她捞进了怀中,满是歉意地柔声哄道:“是我错了,我该死,你受了伤还这样挑逗你,留下来,别走!” 明明才与她相识几日,可她像是充满了魔力般就这样闯进了他的心里,这个香娇玉嫩的小野猫,他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所以绝对不能放她走! “放开我,本姑娘不想再见到你,就当我救了条白眼狼!”蓝沫恶狠狠地吼着,用力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反而却让他抱得更紧。 “我不放,进了本王的王府,上过本王的床,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他一改阴柔的语调,用了霸气的口吻宣誓,不管她是不是别人派来勾引他的,他都会让她走了! “无耻的流氓,本姑娘咬死你!”蓝沫混身散发着小野兽的脾性,张开樱桃小嘴对准齐泽奕的胸口咬去! “啊!小野猫,快松口,肉都让你咬下来了!”齐泽奕连连惨叫,蓝沫却咬得更加凶猛! “出血了,哎唷,快松开…松开!” 这个该死的女人是小狗变的吗,动不动就咬人,齐泽奕叫苦连天,这妮子咬上了还不松口!两人顿时扭成了一团! “你快松开!” “不…松!” 蓝沫双手紧扯着齐泽奕的衣服,齐泽奕则用了双手捧着她的脸,要把她的嘴移开。 突然,只听‘哗啦’一声,竟不想她硬生生地将齐泽奕的衣服给撕了开,赫然映入眼帘的古铜色肌肤让蓝沫吓得目瞪口呆,总算是松开了她的小嘴。 “你这该死的女人!”看着自己胸前血淋淋的一排牙印,齐泽奕气得将蓝沫的身子搂得更紧,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犀利的幽光,直着吻上了正在愣神的蓝沫,看来对待这个小野猫丝毫不能心软,他应该好好教训她一下! “皇上,小王爷正在寝宫里休息,要不要奴才先去通传?”屋外响起了一句尖锐的声音。 齐泽奕明显听见了,却仍是与怀中的蓝沫吻得热火朝天,炽热地品尝着她香甜的味道。 “唔……”蓝沫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大脑有些不受支配,身子软棉棉地靠在他如火的胸膛,双臂却还是下意识地抵在两人中间,做着防卫的姿势。 “皇上……”声音越来越近。 紧接着便是‘砰’地一声,房门硬生生地被撞了开来! 齐泽奕动作敏捷地抬手一拂,用自己的衣服遮住了蓝沫露出来的春光,他不舍地放开了蓝沫的红唇,充斥着淡淡**的桃花眼向门口看去,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正用双目犀利地瞪着他! 蓝沫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她晃悠悠地看向门边,再转头看着齐泽奕,“啊!你滚开!”自己和他以如此暧昧地姿势搂在一块,而且还被闯进来的人当场抓获!她蓝沫一世清白,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她一把推开了齐泽奕,奇怪的是他也没有阻止,蓝沫管不了许多,也不问门口站着的是何人,她尴尬地挤出一抹笑来:“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你也当什么都没看到!” 皇帝混身散发着王者威凛的气质,满脸铁青地跟那儿一站,吓得门外的几个太监双腿直打哆嗦!想来皇帝最烦小王爷流连烟花之地,更烦他流连于花丛中整日不思进取无所事事! 这会竟让皇帝亲自抓住了小王爷与一个女人做那等事,只怕小王爷又逃不过要受罚了! 恒王府书房。 皇帝面无表情地坐于上方,齐泽奕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慵懒地立于房中,桃花眼里满是懒散的气息。 最悲催的蓝沫,总算是摸清了眼前的情况,感情这没礼貌闯进别人屋子里的,竟是当今皇帝!他是来捉.奸的吗?而且还真让他给捉住了自己和齐泽奕暧昧不清的一幕,这下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而且恐怕她的小命就此难保,皇帝会不会把她当作勾引皇子的坏女人,一刀给咔嚓了呢? 见着房中父子两的气氛十分诡异,蓝沫水灵灵的双眸滴溜转动着,她‘咯咯’笑出声来打破了寂静:“英明的皇帝,我是误打误撞才来了这里,因救他受了伤才会在这里住下,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全是意外,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蓝沫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还举起小手做出发誓的姿势。 “哼!哪来的大胆刁民,你不知道在朕面前要自称民女吗?”皇帝却不理她的话,突然暴喝一声,那样狠厉的神色吓得蓝沫浑身一抖。 006节 三无产品 “放肆!你就是这样跟朕说话的吗!”皇帝怒不可遏,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之意。他这个小儿子成天不归管教,更是花名在外,没少让他这个皇帝老爹操心。 然而,齐泽奕还没回皇帝的话,蓝沫便从他身后冒出小脑袋,不满的哼哼道:“皇上,我才不是他的女人!”竟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她是他的女人,这个混蛋王爷! 齐泽奕脸上一黑,抬起手把她的脑袋塞了回去,再次不紧不慢地对皇帝道:“我就喜欢她,要娶她做恒王妃,父皇若是答应了,儿臣日后自是不会再流连花丛!”齐泽奕开出的条件对皇帝而言,无疑是充满了诱惑。 若是真让齐泽奕娶了王妃,从此有人管着他,让他有所收敛,那皇帝便就省了不少心!思及此,皇帝却不正面回应齐泽奕的话,而是对蓝沫问话:“你是哪家的闺女?”如果这个混帐儿子敢将烟花之地的女子带回王府,还想封为王妃的话,那就不要怪他这个皇帝心狠手辣! 蓝沫再次从齐泽奕背后冒出脑袋来,此刻她也不惧怕皇帝的天威,闷闷地道:“不管我是谁家闺女,我才不要当他的王妃!”让她嫁给这个风流王爷,那她还不如挖个坑想办法穿回现代呢! “难不成朕的儿子还配不上你!”皇帝面无情绪,声音却是生冷的含满怒意。 蓝沫再欲开口反驳皇帝,却被齐泽奕捂住了嘴,怕这个小美人给他捅出篓子,齐泽奕忙对皇帝说:“我跟她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只能做我的王妃!” 啥?这个厚颜无耻的**王爷,竟说与他生米煮成了熟饭!?蓝沫死死地瞪着他,若是她的眼光可以杀人,只怕已经把齐泽奕千刀万剐了!她挣扎着拍开齐泽奕的手,退出好几步与他保持距离,蓝沫急急地开口对皇帝解释:“我跟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已让皇帝在心中认定了他俩的关系,所以由不得蓝沫狡辩。见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皇帝直截了当地说:“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说出你是谁家闺女,朕派人上门提亲,二是身首异处,弃尸荒野,你自己看着办!” 蓝沫被皇帝的话惊得身子一震,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若是她不嫁给齐泽奕,就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她不怕死地与皇帝谈起条件来,还想扭转乾坤…… “九五之尊的话,哪容得有商量的余地!”皇帝笃定地说着,混身散发出王者的威严,威凛的话语更是让蓝沫不得抗拒! 蓝沫一脸灰败,这父子两分明就是联合起来抢亲!若是在现代,她一定要报警捉了他们两个去蹲大狱!她在心里暗自腹黑,水灵灵地眸光看向齐泽奕,在向他求助,大大的眼睛就像是在同齐泽奕说话:你就放过小女子吧…… 然而齐泽奕却露出妖娆一笑,玩味地看着她,像是也在等着她的回答。嫁或不嫁,都是她自由选择,只是不嫁的话,就没命再活了! 见求他也不靠谱,蓝沫把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皇帝,巴巴地望着他,幽幽开口道:“英明的皇帝,是民女配不上小皇子。民女乃是三无产品,没有那个福分当王妃呢!” “三无产品?”皇帝听着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怪词,轻皱了下剑眉。齐泽奕也是一脸不明白地看向她,不知道她所说的三无产品究竟是何意。 “是啊,英明的皇帝,我初来这个年代,一则无户口,专业的说呢,就是非法入境;,二则无古时女子的三从四德,不懂如何相夫教子,更不懂宫中乱七八糟的一都规矩;三则无身份背景,与高贵的王爷门不当户不对!”蓝沫好性子地将自己所说的三无产品解释给了皇帝听,可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完,皇帝的脸比刚才还要臭! 齐泽奕更是一脸看怪物似的盯着她,不免又对她的身份有了些好奇,本以为她只是别人派来诱惑他的棋子,所以他才当着皇帝的面说要娶她,想要她露出破绽,可是她破绽没显露出来,来说了堆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背后的主指真是费了心思使美人计,再怎么也得找个受过专业训练能言巧语的女子,可眼前这个小美人,毫不知书达理,简直就是市井小民! “既然你这么不想嫁给朕的儿子,那朕就成全你!”皇帝怒喝一声,重重拍了下桌案:“来人,把她给朕拉出去砍了!” 什么?砍了!?蓝沫吓得双脚一软,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齐泽奕忙扶起她搂近怀中,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看着皇帝:“她是我的人,父皇怎能说杀就杀!” “你是要造反吗?竟敢忤逆朕的意思!” 皇帝气得怒不可遏,双眼冒着无比犀利的幽幽寒光,可是齐泽奕仍是没有惧意,看着奉旨进来要带着蓝沫的那两个士兵,他冷声喝道:“谁敢带走本王的女人!”那样威严的气势,丝毫不输于皇帝。 两个士兵左右为难,没了主意地站在原地。 007节 丞相千金 正在这时,只见皇上的贴身太监德公公从外边小跑进来,走到皇帝跟前低声道:“启禀皇上,丞相有事求见!” “他怎么知道朕在恒王府?”皇帝的话语明显有着怒意,现在正是断家事的时候,丞相跑来究竟所谓何事?“宣他进来!”皇帝闷声下令,一双幽深的眼仍是怒瞪着齐泽奕。 刚走到书房门口,久经官场的丞相大人蓝泊威,自是注意到了屋里的皇帝含怒的神色,当下便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可在看到齐泽奕身后的蓝沫时,他脸上一惊,一时忘了行君臣之礼,直朝蓝沫奔了过去,并伸出手一把捉住了她:“沫儿,你怎么在这里,害得为父好找!” 突来的状况让蓝沫不知所措,她瞪大双眼愣愣地看着丞相大人,嗫嚅着唇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可他面上的吃惊之色,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就好似他真与蓝沫认识般,而且他还管她叫沫儿,这更让蓝沫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初来古代,只认识那个**王爷,并没有与别人接触过。 “沫儿你怎的问起胡话来!”丞相大人一脸心疼,见蓝沫用陌生的眼光盯着他,他脸上顿时凝聚了愁苦之色。 “丞相认识她?”皇帝已是将丞相与蓝沫两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他也不怪罪蓝泊威没有行君臣之礼,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弄清,否则他那个混帐儿子齐泽奕是不会罢休的! “微臣参见皇上!臣一时糊涂失了礼数,还请皇上恕罪!”皇帝的问话让蓝泊威回过神来,他松开蓝沫,惶惶然地跪于地上给皇帝行了礼。 “丞相免礼,快告诉朕,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皇帝已有些不耐,对着蓝泊威挥了挥手。 蓝泊威起了身,这才开口道:“回皇上,她是微臣的小女儿蓝沫,前几日于府中不见,竟不想她会在恒王府中!”丞相一面说着,一面将诧异的目光落向蓝沫,再看了看她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齐泽奕。 却不想,丞相大人这句话,惊煞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齐泽奕不动声色,一双桃花眼紧锁着蓝沫,还以是这小美人儿会是太子派来的人,竟想不到是臣相的女儿!可堂堂臣相府的千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浴池之中? 蓝沫则两眼瞪得堪比铜铃,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前一刻自己悲惨地被皇帝父子两逼婚,这会又来个丞相大人认亲,说自己是他的女儿!?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丞相,他怎么知道她叫蓝沫,难不成自己与他的女儿长得一样,还有着同样的名字? 皇帝则是将信将疑地盯着蓝沫,传闻朝兴国丞相大人的小女儿生得国色天香,是个水灵灵的俏佳人。眼前这个女人长相倒是符合,可刚才她的言行举止,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父皇,既然她是丞相大人的女儿,论身份和地位,足以配得上当我的王妃了吧?”齐泽奕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似有若无地浅笑着,他淡漠地对皇帝说道,并伸出手臂将蓝沫拥入怀中,却感到她娇小的身体一震,他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将她拥得更紧。 皇帝却不直接回答齐泽奕,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蓝泊威,生冷地开口道:“既然她是你的女儿,为何会在恒王府中,还与朕的儿子光天白日之下在床上打情骂俏,丞相大人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吗?”皇帝的话不怒而威,顿时吓得蓝泊威冷汗涔涔。 “回皇上,小女前几日陪同她母亲前去寺里烧香祈福,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与她母亲失散。微臣已寻她好几日,也是不得知她为何会在恒王爷的府中!”蓝泊威保持着镇定,如实地同皇帝解说道。 “回父皇,是儿臣在大街上把她捡回府里的!”齐泽奕轻悠悠地开口说着,狭长的桃花眼半眯,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蓝沫一脸愕然,自己什么时候成大街上捡回来的了!她不满地瞪向齐泽奕,刚想出声抗议,却对上他那双眼睛,像是在给她暗示:你要是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于是乎,蓝沫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微翘的小嘴,认命般地耸拉着小脑袋,等着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宣布她接之下来的命运! “真有如此巧的事,皇儿随便就能捡个丞相千金回府,这倒让朕吃惊不小!”皇帝的话听起来似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齐泽奕却只是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回道:“或许是儿臣与她有缘,所以她注定要当我的王妃!”他又将话题转回到了最初,看来不将蓝沫娶到手,他是势不罢休! 蓝泊威却是大惑不解,恒王的意思说得再明显不过,他想娶自己的小女儿当恒王妃!丞相大人有丝不高兴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恒王爷花名在外,乃是朝兴国第一风流人物。蓝泊威又怎能舍得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呢。 却奈何他是王爷,如今又有皇帝在场,蓝泊威自是不好说什么,只是将一双略有皱纹的眼看向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蓝沫不满地抗议出声:“谁和你有缘,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你,我才不要当你的王妃,本姑娘不稀罕!” 她这声抗议吓得蓝泊威混身一个哆嗦,他对着蓝沫一声怒斥:“沫儿,休得无礼!”当下又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对着皇帝叩首:“都怪微臣平时对她太过宠爱,才养成了她这般骄纵的性格,只怪下官管教无方,小女冲撞了皇上,臣代请受罚!” “丞相见外了,朕又岂会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皇帝这会倒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来了,这让蓝沫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他一把,刚才不知道是谁逼着她下嫁! 008节 回到相府 皇帝那点心思,齐泽奕又怎会不知,自己娶了丞相的女儿,这就等与让丞相与皇家联姻,以后丞相定会为皇上更加忠心效劳。而自己又多了个王妃管束,从此不再流连花丛,这样下来,皇帝一旨婚约,便是得了两样好处!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皇上不要冤枉了民女!”蓝沫仍是不怕死地嘟哝道,一双眼幽怨地瞪着齐泽奕,似要用自己的目光将他凌迟了般。 “朕乃亲眼所见,难不成你还想狡辩!”皇帝又拉下脸来,语气也是一重。不免吓得蓝沫往后一缩,暗骂这皇帝变脸变得也真快,而自己偏偏还有点怕他的威严,只好噘着嘴不再吭声。 丞相暗恼般地怒瞪了蓝沫一眼,仿似在骂她不知廉耻,还未出阁便失身给了齐泽奕。而且又让皇帝抓住了把柄,如今皇帝这金口一开,自己若是不答应嫁女,恐怕便不能活着走出这恒王府! 思及此,丞相福身对皇帝道:“承蒙恒王厚爱,能看得起小女,既然如此,那微臣便谢旨隆恩!”说话间,蓝泊威已是跪了下去给皇帝三拜叩首。 “好,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皇帝一锤定音,格外开心地大笑起来。终于给这个让他头疼的小儿子寻到姻缘,他自是笑得合不拢嘴,而且对方还是丞相的宝贝千金! 齐泽奕脸上露出一抹似有深意的笑来,他拉过还闷着的蓝沫,一起跪下去给皇帝谢了恩。 丞相府的专用马车内。 蓝沫鼓着腮帮子好不懊恼,无缘无故穿来古代不说,这会还成了丞相的女儿,恒王未来的王妃!这两大身份不知会让多少女人羡慕,可对蓝沫来讲,却犹如飞来横祸般避之不及。 马车内的蓝泊威一直紧闭着双眼,脸上却能看出明显的怒气,最宝贝的小女儿失踪不说,好不容易找着了,却又被许给了朝兴国名声最坏的恒王爷。 见蓝泊威一直闷不吭声,蓝沫鼓起勇气讪讪地笑出声:“那个…丞相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你的女儿……”虽然当丞相的千金也不错,但是一想到那个色胚王爷,蓝沫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这个丞相老爹坦白从宽。 蓝泊威猛地一下睁开双睁,犀利严肃地看着蓝沫,不怒而威道:“为父还没怪你与那恒王爷做出苟且之事,你倒好意思在这里说起胡话来,怎么,丢了几天,连爹爹都不认了吗?” “可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或许我只是和她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蓝沫有些底气不足了,丞相大人的双眼里已经开始冒出怒火,她可不敢惹这个随时可能会发火的老虎。 “我蓝泊威生出的女儿,养了十几年,怎么会弄错!”丞相大人是真的怒了,额头上隐隐能见着青筋暴跳,他再次冷厉地开口:“告诉为父,你怎么会在恒王爷府中?”当日沫儿同她母亲在大街上失散,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可那个懒散的恒王府生性逍遥,不问世事,他很难想像沫儿怎么会与恒王爷沾染上关系。 “我…我也不知道……”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参加比赛莫名其妙到了那里的吧,估计说出来,这个看似封建顽固的丞相大人也不会相信。 “算了,既然事情已过,为父的便不再追究,回到府里以后,收收你以前那些个刁蛮的脾性,宫里应该会有嬷嬷来教你一些规矩,安心地等着嫁入恒王府吧!”蓝泊威的话听不出喜怒,他写满严厉的双眸中,也分明写着慈父的心疼和无奈。 想来自己在这古代的命动已经被定格,不管她怎么解释,也无法再摆脱丞相府千金这个身份了吧,思及此,蓝沫只好低下头嗡声应着:“知道了……”做丞相府的千金倒还不错,可是一想到要嫁给那个**王爷,蓝沫就终是忍不下这口气,哼,走着瞧吧,她才不会任人摆布地嫁入恒王府! 末了,丞相大人又不再说话,刚想闭上眼睛小憩,却听蓝沫突然嘟哝出一句:“那个…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好吧,她只能用这么老套的方法,因为等一下回到丞相府中,什么都是陌生的,失忆便是唯一能解释的最好办法。 丞相府中。 蓝泊威高坐在大堂之上,蓝沫则像个乖乖女一般,谨慎地坐在下方右侧,不时转动着水灵灵的双眸,打量着这古色古香的厅堂。 老夫人一听最宝贝的女儿和丞相一块回来了,她悲喜交加,老泪纵横地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进了大厅,一看到蓝沫,她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上前就将蓝沫娇小的身子拉入了怀中:“我可怜的女儿啊,总算是回来了!” 蓝沫被这个看似柔弱却力大无比的老夫人猛地一下抱住,顿时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到老夫人欢喜地抹了一把泪,将她从怀中扶起:“沫儿啊,这些日子在外边没受罪吧?”她满是泪水的眼里尽是关怀的慈爱,温暖的双手捧起蓝沫小巧的脸蛋。 看着老夫人这样,想必很是疼爱她的女儿吧。蓝沫心中顿时感概万千,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个孤儿,四岁便被教练收养,从此开始了她的跳水生涯,长这么大,除了一帮掏心掏肺的好姐妹,就只有教练最疼她。看来是上天怜悯,才让她来到这个异时空,有了爹爹和娘亲的疼爱。思及此,蓝沫憋了半响,终是闷出一个字来:“娘!” 老夫人听到她这声亲切的叫唤,当下破涕为笑,呜咽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话间,已是急切地拉起蓝沫的手,嘴里欢喜地叨叨道:“娘带你去祠堂,感谢列祖列宗保佑你平安归来!” 009节 将计就计 晚膳的时候,膳房里做了一桌丰盛的菜,丞相府里所有的家眷都坐在了大堂里,算是给蓝沫压压惊。 席间,在坐的人都对蓝沫好一阵嘘寒问暖,生怕这个丞相府最宝贝的千金小姐在外受了半点委屈。看着这些个陌生的面孔,蓝沫有些心不在焉,她明明是个冒牌的丞相千金,以后却要以这个身份在这个异时空生活下去。可那个和她长得一样,名字一样的丞相小姐又去了哪里呢? 老夫人见蓝沫咬着筷子失了神,也不吃饭,当下着急地问道:“沫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呃…没有……”蓝沫收起思绪,随口应了句,一双灵动的眸子忽闪忽闪地转动着,看了看坐在上首的丞相大人,最后将目光落回老夫人身上,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嘟哝着吐出一句话来:“娘,我失忆了……” “什么?”老夫人被她这句话惊得一抖,手中的筷子落在了地上。 夜色朦胧,微微隐没在星辰闪烁的天边,竹心木窗帘半卷,透过碧纱送进丝丝凉风。廊前桂花香气依稀纠缠,一株亭亭如盖的桂树半遮庭院,暗香浮动,只是醉人。 蓝沫趴在小轩窗上,水灵灵的双眸看着外面院落中的那棵桂花,想起刚才老夫人听到她失忆时的那个模样,她就忍不住勾起唇角,荡开一抹甜甜的笑来。 刚才在席间,老夫人已将整个相府的人一一给她做了介绍。丞相老爹除了老夫人这个正房外,还有两个妾室。 老夫人名叫阮如烟,膝下除了蓝沫这个宝贝女儿外,还育有官拜正二品右侍郎的大公子蓝祁,而今日蓝祁正好有事要办,并未在府中,所以蓝沫并没有见到这位大哥。 二夫人名叫沈宛青,只生了一子,排行第二的蓝箫,官拜正三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二哥只比大哥小上一岁,乃是二十四岁,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三夫人名叫薛紫彩,育有三姐蓝欣,已于年前嫁给了排行老四的襄王爷齐泽杰当了正妃,所以蓝沫也没见着这位姐姐的真容。三夫人还育有一子,名叫蓝易,排行老四,官拜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位四哥嘛,眸若星河,身长高秀,唇似玫瓣,看似阴柔了些,不过同那二哥一样,都是相貌十分俊朗的男子。 所以统计下来,丞相老爹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已经出嫁,府中上下自然是把年纪最小的蓝沫当成了掌上明珠,对她百般疼爱。 而且方才饭末的时候,丞相爹爹已将皇帝将她许给齐泽奕一事当众宣布。听得如此消息,好不容易被蓝沫哄得浅笑开怀的老夫人,当即再次啕嚎大哭,直说自己的女儿命苦,要嫁给那么一个风流王爷! 蓝沫幽幽叹息了声,俨然一副已经接受了自已当丞相千金这一事实,有疼爱自己的爹娘,或许在这异时空未来的日子,她也不会过得很差吧。 恒王府书房。 齐泽奕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雕刻精美的陶制茶杯。 尚书大人孟天,是齐泽奕母妃的亲哥哥,听说了皇帝下旨将丞相的女儿许给他当王妃时,便赶过来问他事出何因。只见他此刻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一只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道:“老臣实再是想不明白,那丞相一向和太子走得很近,若真是想对你使美人计,为什么会派出他最宝贝的小女儿?” “这也是本王所不得知的问题,而且丞想的女儿在本王府中出现得蹊跷!”齐泽奕漫不经心地说道,自己的那个浴池宫殿构造精密,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蓝沫和那个刺客却先后出现在那里面,说明,他的王府里应该有内奸,看来,他得好好把王府里的下人整顿下才行! “既然你也猜不透原因,为何还跟皇帝请旨赐婚,难不成你真要娶丞相的女儿?”孟天疑惑地问道。 “当然要娶!”齐泽奕笃定地笑道,那个小美人不仅引起了他的兴趣,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了她!不过,只听他又道:“如果丞相和太子真的有何阴谋,那本王只好将计就计娶了他的女儿,看他是否真的卑鄙到宁愿牺牲掉宝贝女儿的幸福!” 见他心意已决,孟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从小看着齐泽奕长大,少说也知道些他的脾性,只好道:“那你多加小心,若是日后那丞想千金嫁入王府,也要多防着她!” “舅舅放心,这是肯定的!”齐泽奕淡然一笑,若那个小美人真是奉了父命来接近他,那么,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可是一想到她时而娇羞,时而愤怒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浅笑,那样可爱的女人,若是抛开这些阴谋暗算,娶回府当王妃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相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一个俏皮的孩子,从窗外偷偷探了进来,院子里绿叶上的露珠,也在这晨晖的照耀下,反射出细微耀目的光泽,亮晶晶如同小小的钻石,闪熠熠出点点生辉。 蓝沫仍是趴着睡了一宿,只因背上的伤还未痊愈。她在一阵阵哀嚎中醒了过来,不仅是因为背上的伤传来灼灼疼痛,还因为胸前的某个部位压了一晚,直接贴得扁扁,俨如一块平平的草原。 正当她准备挣扎着起来时,却听得一阵‘叩叩’声响起,接着又传来了一句宛如铜铃般好听的声音:“小姐,你醒了吗?” 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蓝沫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轻启朱唇,低声应了句:“醒了,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了开,只见门外进来的两个丫头,竟是恒王府中的小雪和小碧! “怎么是你们?”蓝沫好不惊讶,她们不是齐泽奕身边的丫头么,怎么到丞相府来了? “回小姐,是王爷派奴婢二人来伺候您的!”小雪浅笑着恭敬应答,麻利地上前将蓝沫从床上扶了起来。 010节 青梅竹马 “他有这么好心?”蓝沫闷声吐了一句,不过心里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小感动,还算那个混蛋王爷有点良心,知道给她送药来! “王爷可好着呢,这才一天不见,就十分想念小姐了,估计一会儿啊,王爷会过来看您呢!”小柔一边说道,一边为蓝沫褪下衣衫,帮她抹上药膏。 “一会儿他要来?”蓝沫惊讶出声,那个王爷当真是阴魂不散呐!她一定要好好想想法子,不能真的就这样轻易嫁给了他! “王爷亲自来给小姐下聘金,听说都是皇上赏赐的,可多了呢!”小碧十分羡慕说着话,两只眼睛都放着金灿灿的光芒。 “切,本姑娘才不稀罕什么聘金!”蓝沫恶狠狠地吐了一句,别以为一旨皇命就能让她乖乖就范!她可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前卫少女,才不是那些迂腐的古代小姐,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她来说半点用都没有! 待药涂抹完毕,两个丫头又伺候了蓝沫梳洗,为她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配上一身淡蓝色的锦织广袖罗裙,袖口上绣着几只小巧的粉色蝴蝶,仿似欲振翅而飞。 蓝沫走到院里,初晨的空气清新溢人,她的唇上荡开一抹浅笑,俏美的脸蛋上印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唤来小柔问道:“你家王爷可有说何时过来?” “回小姐的话,王爷这会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小柔毕恭毕敬地答道,却忍不住捂嘴偷笑,以为蓝沫是等不急想见她家王爷了呢,可她不知道,蓝沫正盘算着时间,想着一会儿要避开与那个**王爷碰面! 闻言,蓝沫心中暗笑,已是有了主意,水灵灵清澈的双眸中多了抹慧黠,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当下便对小柔和小碧道:“我在府里转转,王爷来了你们再通知我吧!”语毕,她已是撒开脚丫子,一溜烟跑出了沁雅阁。 “小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乱跑啊!”身后传来小碧的大喊,蓝沫却充耳末闻,得意地笑着往相府的东边而去。 走过几个格局严谨的大院,院里曲折的小道旁种满了颜色各异的花朵,满院的景致甚是怡人。不识路的蓝沫在假山石桥和回廊间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座雅致的水榭前停了下。 池塘中的金色鲤鱼正游得欢快,微风拂过,平静的水面上荡开层层涟漪四散。她四处望了望,这里离自己的沁雅阁已经很远,等会齐泽奕来了,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她吧!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蓝沫迈开步子,准备走进水榭里稍做休息。 谁知她刚迈出一步,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句温润的声音:“沫儿!” 蓝沫收住脚步,疑惑地回头,顿时只觉得眼前一亮!方才她只顾着逃得远远地,竟没注意自已的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两个极品帅哥! 虽然她不是花痴,也见过了比眼前这两位更好看的齐泽奕,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愣神。 蓝祁温柔地笑着走到她身边,气宇不凡的俊脸上难掩激动之情,他抬起手搂住蓝沫的肩,高兴地道:“沫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失踪这几日,可真是让大哥担心不少!”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大哥,蓝沫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这位哥哥同昨天的两位哥哥比起来,多了些阳刚之气,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给人一种器宇轩昂之感。 想不到这丞相爹爹的基因如此好,生的哥哥们都个个貌比潘安!眼前的大哥让她没有半点初见时的陌生,反而觉得很是亲切,蓝沫嫣然一笑,极有礼貌地开口道:“是沫儿的不对,让大哥操心了!” “如今回来就好,只不过……”蓝祁停顿下来,剑挺的双眉微拧,迎着蓝沫清澈的眸光,他终是道了出来:“听说皇上将你许给了恒王爷齐泽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齐泽奕,蓝沫水灵灵的双眸瞬间黯然失色,闷闷不乐地吐出声来:“此事真是说来话长……” “沫儿,你真的要嫁给恒王爷吗?”跟在蓝祁身后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帅哥突然插了一句,眉宇间有些生气之意味,仿似他并不希望蓝沫出嫁般。 蓝沫这才将眸光转到他的身上,细细地打量着他,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呢!他的身材高挑秀雅,脸容瘦削白皙,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细腻精致如美玉,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可是那双正同样看着蓝沫的双眼中,拥有着无比清澈的眼神! 他是谁,长得如此好看,虽然比不上齐泽奕的俊美,但他的帅气也独出一格,别有另一番风味。没想到古代的男子个个俊逸非凡,蓝沫直叹自己真是大饱眼神啊! “沫儿?”看着失神的蓝沫,龙锦辰再度开口,声音轻润不失好听。 闻言,蓝沫这才魂归体内,暗恼自己竟然失了礼,当下讪讪地笑出声来,将目光落到蓝祁身上,问道:“他是谁?” “沫儿,你真的失忆,不记得我了吗?”龙锦辰一脸受伤的模样,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蓝沫,步步逼近她的身边。 “我…我们认识吗?”蓝沫小声地呢喃着,并下意识地后退着,与这个帅哥保持一定的距离。 “沫儿,他是与你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龙锦辰,你以总前喜欢缠在他身边,一口一个辰哥哥,叫得那么亲热,你怎么能将他忘了?”蓝祁也有些不敢相信,刚回府中时,便听下人议论纷纷,说沫儿回府后便失了忆!他以为是下人瞎传谣言,不过看她现在这样的情形,双眼看着龙锦辰是那么的陌生,蓝祁有些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蓝沫瞪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龙锦辰,只见他双唇紧抿,俊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忧伤之神色,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真的丞相千金,所以更不可能有着关于龙锦辰的记忆。 011节 宣誓主权 “沫沫当然是喜欢本王的了,要不本王怎么会请旨让她嫁给我呢!”突然传来一句充满挑衅和霸气意味十足的话语,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色华服锦袍的齐泽奕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性感如花瓣的薄唇微微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他全身充满了妖魅的气息,慢慢踩着步子走到了蓝沫的身边,朗声暧昧道:“沫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对你可是十分想念得紧呢!” 蓝沫俏美的脸蛋瞬间阴沉下去,这个阴魂不散的**王爷,她都躲到这里来了,还能让他找到,真是时运不济。她故意摆了一张臭脸,冷冷道:“我一点也不想你!” “沫沫,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齐泽奕将眼前的另外两位帅哥直接无视,他一把搂过蓝沫,将她紧锁在怀中,俯首靠近她的脸颊,轻轻地嗅着她身上好闻的玉兰幽香。 “流氓,你放开我!”蓝沫顿时羞得脸颊绯红,恶狠狠地对他吼道,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怀抱。这个**王爷,总是喜欢对她动手动脚,而且总是会让她情绪失控忍不住要凶他! 见着她红如朝霞的诱人的脸蛋,齐泽奕心中一动,他笑得那个邪魅:“你都快是本王的王妃了,这辈子都别想本王放开你呢!” 一旁的蓝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妹妹被人当众调戏,他当然不能忍受,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龙锦辰一脸怒气地将蓝沫从齐泽奕怀中抢了过去,并将蓝沫护在身后! “王爷,沫儿还没嫁给你呢,而且这里是相府,请你自重!”龙锦辰面若寒霜,不卑不亢地说道,显然半点也没忌惮齐泽奕的王爷身份! 他的举动以及他的话语,成功地将齐泽奕激怒了!看着蓝沫躲在龙锦逸的身后,齐泽奕便觉得体内有一团怒火在燃烧,那双桃花眼中也迸发出冷冷的幽光,抿着唇不屑地道:“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来管吧!” “下官自是比不上王爷您尊贵无比的身份,但我对沫儿的心是没人可以代替的,虽然我不知道沫儿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你,可我绝不会轻易放弃对沫儿的爱!”龙锦辰凛着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厉声说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沫儿失踪几日,便能失忆将他忘记,不过,就算沫儿真的忘了他,他也会像以前那样,好好的爱着她,守护着她,不会让别人伤了她分毫。 蓝沫怔怔地望着龙锦辰,不免被他所说的话打动,他长得又帅,看样子还很痴心,以前的‘自己’真是眼光不错呢,至少这个龙锦辰比眼前的**王爷好多了!她在心中为龙锦辰加了几份,又给齐泽奕扣了几分,更加坚定了不要嫁给他的这个念想! “龙锦辰,你知不知道,在本王的面前说爱着本王未来的王妃,这可是死罪!” 齐泽奕一声低喝,可是唇畔边却露出一抹妖娆的笑来,那笑看上去如此阴冷渗人,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死又有何防,若是今生能为了沫儿而死,我龙锦辰也算死而无憾!”掷地有声的话语中满是坚决,听得蓝沫小小的心脏猛地一震,这个男人,究竟爱了蓝沫有多深,才能连性命都不顾,说出这样感人的话来! “你当真不怕死?”齐泽奕笑得更深,口气满是戏谑之意味,为了一个女人就轻易说死的男人,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因为现在的他并不知道,在后来的日子,他自己也可以为心爱的女人而死。 “王爷请息怒,锦辰只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有冒犯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海涵!”一直没有说话的蓝祁终于开了口替龙锦辰求情,他又怎么不明白龙锦辰对自己妹妹的感情之深。 “哼,请记住,沫儿即将成为本王的妃子,本王不希望她在王府待嫁的这段时间里还被别的男人骚扰,若是让我听到半点流言蜚语,就别怪本王不客气!”齐泽奕冷冷地警告出声,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难道心中真如此在乎蓝沫,不想看到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吗? 蓝沫瞪大双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齐泽奕发这么大的火! 齐泽奕浅笑盈然,拂去脸上的怒意,今天本来是想带蓝沫去个地方的,可现在他的兴致全没!绕过龙锦辰,走近蓝沫身边:“本王改日再来看你,好好养伤,要乖哦!”语毕,竟是趁蓝沫瞪他失神之迹,凑上唇去浅吻了她的额头,然而潇洒转身,离去。 “他简直是太过分了,我绝不能让沫儿嫁给他!”龙锦辰紧握双拳,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愤怒。可是,他哪里斗得过齐泽奕,莫说齐泽奕是个不受皇帝宠爱的小王爷,且这门亲事是皇帝亲自下旨,若他想不让沫儿出嫁,那岂不是违背皇命,抗旨不遵! “锦辰,你先别冲动,此事要从长计议!”蓝祁无奈地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龙锦辰不语,而是转身看着蓝沫,凝视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美眸,他欲言又止。 “方才…真是谢谢你了!”蓝沫小声道谢,若不是有龙锦辰在,只怕没那么容易把那个**王爷打发走呢! “谢我做什么,我说过要永远守护你的,哪怕是与齐泽奕做对,我也在所不惜!”龙锦辰深情地呢喃着话,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碰向蓝沫的额头,那里,刚才被齐泽奕吻过……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她柔滑的肌肤,她便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俏美的脸蛋上有些尴尬之色,她讪笑着吞吐出声:“我…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语毕,不等二人做何反应,她便提起裙摆,朝着自己的沁雅阁快速跑去。 012节 王爷送药 蓝沫一路跑回沁雅阁,已是娇喘吁吁,而且又牵动了背上的伤,顿时她红润的脸颊泛起一抹苍白。 小雪见她回来,脸色也不好,当即担心地将她扶到床上:“小姐,可是伤口又痛了?” “恩……”蓝沫闷声点头,顺势趴在了床上。 “看吧,奴婢都说了,小姐身上有伤,不能乱跑,这要是以后在背上留下了疤痕,王爷不心疼才怪!”小碧幽幽埋怨着这个主子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嘟哝着说道,又将药膏拿了过来。 见小丫头生气了,蓝沫忙扯出笑来讨好道:“哎唷,好小碧,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养着,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总行了吧!” “噗……”小雪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小姐真有意思,难怪一向风流的王爷会对她上心。 “好吧,小姐知道就好,奴婢先给你换药!”小碧也乐得朗声一笑,拿来药膏,正要帮蓝沫褪下衣衫,却见门口有个白影一晃,下一秒,方才生气离去的齐泽奕已是出现在了蓝沫的闺房之中。 “见过王爷!”小雪小碧忙起身对他身礼。 趴着的蓝沫满是疑惑,忍着伤痛坐了起来,瓮声瓮气地他问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齐泽奕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小丫头免礼,并踱着步子走到蓝沫床边,俊美的脸上沉敛着,看不出喜怒,这样的他,让蓝沫感觉有些不适应。 “本王给你送新药过来,之前的药不要用了!”说话间,他已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了一旁的小碧。 蓝沫错愕地望着他,方才他气成那样离去,没想到返回来却是为了给她送药!心中刚刚给他减掉的分数又默默加上一分,她淡然开口:“谢谢……” 齐泽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转身朝门边走去,却又停了下来,严声道:“以后离龙锦辰远点,本王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之前有什么关系,但是你现在是本王的待嫁王妃,请守好你的本份!” 话一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了去! 守好本份!蓝沫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王爷是在警告她吗,真是岂有此理,她还没怪他花名在外,他倒反而管起她来了!而且她与那龙锦辰根本就没有什么,臭齐泽奕非要小题大做吗? 她真是为自己叫冤,遇上一个难缠的**王爷也就算了,这会儿又出来一个青梅竹马的帅哥,可叫她如何是好?刚才她像鸵鸟一样的逃离了龙锦辰的身边,就是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虽然他长得好看,人又痴情,可他的那份爱是对以前的蓝沫,而不是现在的她! 所以,她有必要保持自己的立场。看来以后她的日子可是精彩了,不仅要仿着**王爷,还要躲着痴心的龙锦辰,这个相府的千金怎么当得如此窝囊啊!她在心中一阵哀嚎,唯有祈祷在这古代接下来的日子让她过得逍遥自在些! 接下来的日子,蓝沫果真乖乖地躲在自己的沁雅阁,虽然骨子里好动,可她终是约束了自己,直到将背上的伤养好。期间龙锦辰来看过她很多回,都让她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而避开不见。 因为她还记得那天龙锦辰说过的话,为了她不惜与齐泽奕做对!她可不想变成红颜祸水呢,古代封建制度,皇家最大,若龙锦辰真得罪了齐泽奕,那他不是死得很难看!所以,为了不让龙锦辰与齐泽奕正面交锋,她只能狠心地不愿见他。 而齐泽奕自从那日后便再也没来看过她,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不过,他不来,倒让蓝沫乐得轻松自在也不用处处想着防他! 可是好景不长,这日蓝沫正坐在院里自己搭的秋千上玩耍,管家小老头佝偻着年迈的身体走进了她的院中。 “小姐,恒王爷的车銮在府外等候,相爷让老奴过来通知小姐,前去与恒王爷相会!” 闻言,蓝沫一个身形不稳,踉跄着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还好小雪小碧快速地上前扶住了她。 “他来做什么?爹爹为什么让我去见他啊?”不是古时候都有规矩么,未出嫁前不能与夫君相见,这儿老爹竟还同意让她去见齐泽奕? “老奴不知,王爷已在府外等候多时,小姐快去吧!”管家恭敬地说道,又迈着步子,慢慢地离开了沁雅阁。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与齐泽奕相见了,蓝沫嘟着小嘴,十分不乐意地被小雪和小碧拉进屋子里换了件月牙白的纯丝制衣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清雅地衬托出她的那分俏美。 出了沁雅阁,又绕过几个庭院,方才走到相府的大门处,只见门外停着一辆装饰极为奢华的车銮,蓝沫走了过去,板着个小脸对那车夫道:“你家王爷呢,他要带我去哪儿?” 车夫还未回答,便见得齐泽奕拂开车帘,俊美的容颜猛然间砸入蓝沫眼中,如同花瓣般优美的薄唇微微上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本王带你去个地方,快上来!” 说话间,已是拉起蓝沫的手,将她住上一带,下一刻,轻巧的她已是落入他的怀中。 见主子们都已坐好,车夫这才扬鞭一挥,驾着车快速离去。 “去哪儿?”蓝沫拍开齐泽奕的手,朝着宽大车銮的右角里挪了挪,与他保持着距离。 “沫沫去了便知!”齐泽奕故做神秘,对她轻挑剑眉,莞尔一笑。这一笑不免让蓝沫有些失神,暗骂他真是个妖孽,一个男人笑得比女人还好看,上帝真是造物不公啊! 013节 与狼同游 齐泽奕移到了她的身边,不想让她忽略自己的存在,他邪魅一笑,微微俯首,将下颚抵在她的脖颈间,吐出温热的气息,暧昧地问道:“沫沫,难不成外面的人要比本王好看吗?” “退后一点,不要挨我这么近!”蓝沫毫不客气地抬起推开他,悻悻地放下窗帘,闷声道:“你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齐泽奕也不恼,抿嘴一笑,厚脸皮地紧挨着她:“那沫沫是承认了我好看吗?” “哼哼,在我心里,就算是阿猫阿狗,也一样长得好看!”蓝沫偷笑着反将了他一军,言下之意,就是拿你堂堂的恒王爷,和猫啊狗来做对比。 齐泽奕终是忍不住一脸黑线,双眉抖了抖,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沫沫,几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本王呢?” 就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主,蓝沫开始后悔上了他的车!奋力挣扎出他的怀抱,她臭着脸冷声道:“我才不想你,巴不得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恶狠狠的话语让齐泽奕心中一沉,仿似有种受伤的感觉。虽然知道她这个小野猫难以驯服,可他并不打算放弃,因为他的心里,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上她了! 如花瓣般的薄唇不禁悄悄上扬,笑意犹如湖面的涟漪一点点在他俊美无双的脸上荡漾开来,他将自己的俊脸凑到她的眼前,两人的呼吸萦绕在一起,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可是,本王很想念沫沫呢,为了让父皇答应赐婚,我不得不答应每天去上朝,最近都忙着处理一些朝中事物,今天才抽了空出来陪沫沫,你怎么能这样狠心,说不想我呢?” 原来他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没有来看她,听到他的话,蓝沫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语气也不再那么凶狠,却仍是没有好脸色地道:“是你自己跟皇帝说要娶我的,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 “可是,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呢?”齐泽奕得意地笑出声,自从在浴池里看到突然出现在的蓝沫,他便决定了不能让这个小美人逃出他的手心! “哼,那是你强人所难,本姑娘现在只不过没有喜欢的人罢了,等我有喜欢的人,我才不会嫁给你!”蓝沫嗤之以鼻,并给了他一记白眼。 闻言,齐泽奕收敛住脸上的笑,凛着神色,一把将她紧锁在怀中,厉声而出的话话带了丝不异察觉的酸意:“你喜欢谁,是那个龙锦辰吗?” “我喜欢谁也不关你的事,反正不喜欢你就对了!”蓝沫柳眉紧拧,板着一张晚娘脸,抬起小手使劲推着他,很不满地抗议出声:“放开我,别动不动就占人家便宜!” 齐泽奕俊美非凡的脸上没了笑意,反而有些阴沉,仿似在因为她说的那句‘不喜欢你’而有些生气,幽黑的眼眸透着邪魅的光芒:“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他霸道地宣誓完,俯首,用温热的吻封住了她还想抗议的唇。 “唔…流氓……”蓝沫瞪着水灵灵的大眼,呼呼吹气,双手更是不留情地招呼在他身上,她就知道,跟这个**王爷上车简直就是错误的决定! 齐泽奕并不放过她,心中的怒意全都化作凶猛的热吻发泄在她柔软的唇上,他一手反擒住她的双腕,一头托着她的后脑勺,舌尖一就轻巧地滑入了她香甜的嘴里。 他的即吻霸道又野蛮,完全是对她赤果果的掠夺!身体没有反抗的余力,只觉得被他吻得有些心猿意马,酥软软的感觉让蓝沫觉得羞愧难当,心中更是恨透了齐泽奕! 直到两人吻得快要窒息,齐泽奕这才结束了这个惩罚性的亲吻,他慢慢松开她,却还是以搂着她的姿势,让她靠在他的身上,因为他喜欢这种感觉,她的身子是那样软,还带着清新的玉兰幽香,他爱极了她身上的味道。 蓝沫大口地喘息着,双唇已经被他吻得有些微肿,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心中的委屈和恨意在倾刻间爆发:“你除了用强吻来逼我就范,你还会做什么,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喜欢上你!”真是气死她了,穿到这个异时空,遇到这个**王爷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恶梦! 勾起薄唇邪肆而暧昧地一笑,齐泽奕像是还在回味着她的味道,所以也并没因为她的话而再度生气,反而低着头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嗫嚅道:“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早哦,本王相信,沫沫不可能抗拒我的魅力,就如同你刚才,抗拒不了我的吻一样!” “你无耻!”一说到方才那个吻,蓝沫顿时羞红了双颊,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撑起身子离开了他的怀抱。不可否认,他的吻确实会让一个女人迷恋,可是因为讨厌他,所以也讨厌他的吻,他的一切! 见她生气也是如此可爱的模样,齐泽奕心情大好,朗声浅笑,动听如同天籁的笑声从车銮里传出,引得路上的行人不免投过去好奇的目光。 春光明媚,微风熏人,街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车銮很快就出了皇城,一路上,蓝沫都不再与他多说一句话,甚至也不看他一眼,仍是生着闷气,望着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直到马车驶进了山间,停在了一处庵庙前。 蓝沫下了车,看着这即偏避又幽静的尼姑庵,不明白齐泽奕为何带她来到这里。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齐泽奕拉起她的小手,没了方才嘻笑的神态,而是十分正色地道:“我带你来见一个人!” “什么人?”蓝沫问出声来,他身为尊贵的皇子,会有什么认识的人住在这山野里的尼姑庵里呢? 014节 道姑母妃 他的手很宽大温暖,在被他紧握的瞬间,让蓝沫突然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可是这个感觉立马又被她否定了,更在心里暗骂,她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觉得这个**王爷安全!心里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地将手抽离了他的掌心。 感觉到手中一空的齐泽奕,微微一愣,随即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再拉她的手。 因是清晨时分,庵里十分安静,还没有香客前来,偶尔见得几个道姑在清扫院子。而且她们都像是认识齐泽奕般,一见到他,都对他行礼打招呼,这不免让蓝沫更加疑惑了,莫非这个**王爷还是尼姑庵的常客? 他不会变态到连小尼姑都不放过吧,蓝沫暗自腹黑着,殊不知前面的齐泽奕突然停了下来,她猛地一下撞在了他厚实的背上,顿时小巧的鼻子便传来酸痛之感。 “你停下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蓝沫先发治人,捂着自己可怜的鼻子对齐泽奕质问了出声。 齐泽奕一脸黑线,明明是她自己失了神没看路,还倒怪起他来了,他掰开她的手,看着她那被撞红了的鼻尖,心疼地问道:“很痛吗?”语毕,还抬起手为她轻轻揉了两下。 “你说痛不痛,要不你也撞一下试试!”蓝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并挥开了他的手。 已经习惯了她像是刺猬一样防着自己,齐泽奕莞尔一笑,大方得不与她过多计较。 清晨天边刚刚露出一丝太阳的曙光,远处的群峰还若隐若现的笼罩在葱茏烟雾中,袅袅山雾飘渺如丝。庵内的晨钟悠然敲响,仿似在传递着与世隔绝的清幽。 长长的石阶隐没在两边的青草绿树间,彼直悠长,直通庵庙的后山南院。齐泽奕走在前面,不时回过头看看蓝沫是否跟上。 直到行至石阶尽头,方见得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的女道姑手持佛珠立于一房门前,见着齐泽奕走进,那女道姑施身行了个礼:“施主,青鸢师傅已等候你多时!” “有劳青苍师傅了!”齐泽奕十分有礼地道了谢,然后转身,不顾蓝沫的抗议,拉起她的手,推门进了厢房内。 厢房内的摆设极为朴素,十分适合清修之人的雅静之风格。左面桌案上的香炉里正燃着一缕檀香,轻烟萦绕,吸入鼻间,清新宁人。 屏风后面的佛像前,正有一个道姑在那里闭目打坐,她手持佛珠,神态十分安详。 齐泽奕走了过去,在道姑面前坐了下:“母妃,我把她带来给你看看!” 他那一声母妃听得蓝沫吃惊不已!眼前这个灰色道袍的妇人,就是他的母亲吗?可他的母亲不正是皇帝的妃子么,为什么不住在皇宫,反而住在如此偏远的尼姑庵里? 青鸢缓缓睁开眸子,转头看向齐泽奕,慈祥的脸上满是笑容:“奕儿,还不给我引见引见?” “是!”齐泽奕抿嘴笑了笑,伸出手臂拉过蓝沫,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方对青鸢介绍道:“母妃,她便是孩儿未来的王妃,丞相家的女儿,叫蓝沫!” 语毕又对蓝沫命令道:“沫沫,叫母妃!” 可是此刻的蓝沫,瞪大水灵灵的双眸,怔怔地望向青鸢,喉咙就像是被卡住了般,她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人家姑娘还没过门,怎么能随了你叫母妃,真是没规矩的孩子!”青鸢嗔怒地瞪了齐泽奕一眼,脸上的笑意却不减,亲切地拉过蓝沫的手:“奕儿就这性子,沫儿你不要见怪,以后嫁入王府,可要对他多多担待才是!” 闻言,蓝沫有些不知如何作答,想起刚才与齐泽奕还在马车上吵了架,自己并非真心要嫁给他。没想到他竟带她来见他的母妃,这放在现代,不就是丑媳妇见未来婆婆么! 她对着青鸢别扭的一笑,随即又将目光恶狠狠地投向齐泽奕,直怪他没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可齐泽奕却像是没事人般,俊美的脸上笑得那叫个惬意,真是气煞蓝沫了! “沫儿?”见她不答话,青鸢小声地唤着她。 “哦…我…我知道了……”那声母妃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只是小声地应了句,先搪塞过去。 青鸢淡淡浅笑,这才又道:“叫奕儿带你过来,真是唐突了,我在这佛门清修多年,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这个玉镯还是当年我进宫时皇上赏赐的,现在就当做见面礼送给你。”说话间,青鸢已是将玉镯从手腕上摘了下来,亲自为蓝沫戴了上。 “这是皇上送给您的,我怎么能要,您快收回去吧……”蓝沫受宠若惊,当即便要将镯子退还回去,却让青鸢阻止了她的动作。 “莫不是沫儿嫌弃我的东西,不想要吗?”青鸢拧着眉,慈祥的脸上有些伤心之色。 蓝沫好生无奈,直叹这她真不愧是齐泽奕的母亲,变脸同他一样快的,她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是母妃送的,沫沫你就收下吧!”齐泽奕轻声说道,俊逸的脸上盈然浅笑,从母妃的眸中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儿媳妇是非常满意的。当年母妃剃度来这里的时候,他便跪在她的面前亲口许诺,若是日后要娶正妃,定要先将选中的人带过来让她瞧瞧,她满意的,自己才会娶回府中。 蓝沫这才扭捏地收下玉镯,有些娇羞地对青鸢小声道:“谢谢……” 看着她羞涩的神情,齐泽奕心情大好,虽然这个小野猫总是处处对他野蛮反抗,不过正是她这时而娇羞的小女人模样,悄悄地印入了他的心间。 回去的路上,蓝沫异常安静,坐在马车里不时看看手上的玉镯子,同时心里也想着青鸢说的那些话,她说,齐泽奕虽然喜欢流连花丛,但他却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只要是认定了喜欢的人,就一定会真心真意地相对。所以,青鸢那话的意思,就是让蓝沫不要在意齐泽奕在外的花名,且要好生与他过日子! 015节 狐朋狗友 此刻的齐泽奕正闭着双眼,倚靠在车壁上小憩,俊美非凡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让蓝沫揣摩不出他的心情。 “喂,你母妃为什么会住在尼姑庵里,她怎么不在皇宫呢?”蓝沫出声打破了沉默,总觉得眼前这个**王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叫她很不适应。 闻言,齐泽奕仍是闭眼不语,但他那双好看的薄唇却在慢慢上扬,隐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可是他那抹笑,在蓝沫看来,是如此的飘渺虚假,并不是由心而发。 “诶,你说话啊!”蓝沫再次开口,水灵灵的双眸凝视着他,心里不免又想起方才青鸢所说的话,也许,这个**王爷,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坏吧。 勾魂的桃花眼缓缓睁开,慵懒的目光直接落在蓝沫身上,齐泽奕浅笑盈然,轻轻地道:“有些事,你以后会知道的……” 蓝沫不悦地嘟起粉嫩的小嘴,自从他见了青鸢后,那双桃花眼里便有抹不掉的忧伤,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心里对他没有好感,但蓝沫还是关心地问道:“你是因为见了母妃,才不开心的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齐泽奕心中一震,虽然他没有要刻意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思,但没想到被她看得如此明显。他靠近蓝沫身边,俊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魅笑,用低沉的嗓音暧昧地轻声而语:“沫沫,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切,一边去,本姑娘还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关心你,只是随口问问,你不说拉倒!”蓝沫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推开他靠过来的身子,将小脸一扭,不再看他。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她也懒得再问,真是的,明明就是一个坏心眼的**,还学着别人跟她装神秘! 见她生气,齐泽奕的笑容在嘴角凝结,他凛着脸,十分正色以及严肃地说道:“沫沫,我说过,有些事以后你会知道,母妃之所以会住在庵庙里,是她自己的选择,至少这样,她可以过得安宁……” 闻言,噘着嘴的蓝沫悄悄回头,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眼底的忧伤更浓,应该是想起了过去许多伤心的往事吧,而且根据她判断,这些往事肯定与他的母妃有关。 古时的皇子,看在别人眼中是拥有着无比高贵的身份,以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做皇子背后的那些辛酸,或许别人是永远也不能体会到的。 思及此,蓝沫的心里突然对齐泽奕改变了看法,他的魅笑,以及他的风流,会不会都是他用来武装自己的面具,当这些面具都被揭下,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正值响午时分,马车驶进了城内,四处都是喧闹的叫卖声,更不时有食物的香味飘过车里。齐泽奕回眸,见蓝沫正盯着他发呆,他勾起嘴角,粲然一笑,趁她失神之迹来了个突然袭击,在她微翘的红唇上偷了一记吻,并坏坏地说道:“沫沫,本王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是你也不用一直这样盯着人家看啊,人家会害羞的!” 蓝沫俏美的脸蛋瞬间拉长得如同黑驴,她就知道不能对这个色妖精有半点恻隐之心,最后总害得自己被他占尽了便宜。她哼哼着鼻息,刚想对他骂出声,却在这时,她的肚子很不适时宜地‘咕咕’响了起来。 想来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吃过半点食物,这会又是响午,饿了也实属正常。 听到声音,齐泽奕朗声大笑,眼底的忧伤总算是消失不见,他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神色,吩咐车夫停了下来,拉起蓝沫笑道:“走,本王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语毕,他已是率先跳下了马车,而蓝沫,一听有好吃的,当即顾不得要与他反驳一事,也乐呵呵地跟着他一同下马车。 “沫沫想吃什么,今天本王请客!”齐泽奕大方地朗声说道,脸上含着魅笑,看上去一逼心情很好的模样,但是自从刚才那一分析,蓝沫知道,他的笑,分明只是他戴上的一层面纱,不愿别人看透他的内心罢了。 蓝沫嘟了嘟嘴,当下也不管他是否真笑假笑,既然有冤大头愿意掏钱请客,那她可就不客气了!下颚一扬,她一脸得意的笑如沐春风,径直绕过齐泽奕,走到一个卖糖人的摊前,指着一个极大的糖人道:“我要吃这个!” 齐泽奕当然是大方地掏了银子,又陪她逛了好一会儿,给她买了许多好吃的小零食,然后两人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醉霄楼。 来醉霄楼里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而齐泽奕,自然是这里的常客,店里的伙计一见他进来,当下十分殷勤地将朝楼上的贵宾厢房内引去。 可是刚走到楼梯口,突然从一旁走过来了一个公子哥,上来就直接拉着齐泽奕大笑着道:“哟,这不是恒王爷吗,哥儿几个好久没见着你了!” 他话音一落,身后跟上来的几个年轻公子都出声附和:“是啊,恒王爷可是好久没请我们喝花酒了,今天难得遇上,王爷怕是这顿酒钱少不了啦!” “哈哈…就是,听说那烟雨楼里最近又来了位姑娘,那长得可叫个水灵,王爷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瞧瞧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着,齐泽奕都一一笑着应答:“好说好说,酒钱本王自是少不了大家的,改明儿个本王一定请大家去烟雨楼快活快活!” 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蓝沫瞪着眼嗤之以鼻,嫌恶地小声吐出一句:“真是一群色胚!” 谁知她的声音还是让那群人听了去,只见最先走过来的那个公子一脸贼笑地盯着蓝沫直看,嘴里还啧啧赞叹出声:“我就说最近怎么不见恒王爷上烟雨楼,原来是身边有了个如此小美人儿啊!” 众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蓝沫,那样赤果果的眼光看得蓝沫很是不自在,脸上不禁染上了一层红晕,她下意识地往齐泽奕身后靠了靠。 016节 被他丢下 “谁是你的女人!”这个恢复本性的**真不害臊,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女人,真是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遁走! “哟,这小娘子还挺辣,原来恒王爷是换味口了!”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闹,气得蓝沫小脸通红,因此刻肚子饿得让她有些乏力,所以她懒得和这群人去计较。 “我家小娘子只不过是有些害羞,各位兄弟就别取笑本王了!”齐泽奕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翼,干笑了两声道。 “不想哥儿几个取笑你也行,择日不如撞日,恒王爷现在就请我们上烟雨楼喝酒去,大家说怎么样?”其中一人坏笑着起哄道。 “说得对,听说那烟雨楼新来的姑娘这些天白日里也以琴会客,王爷何不现在去看看……” 齐泽奕为难地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蓝沫,今日他的心情本就不佳,也是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他犹豫了一会儿,笑道:“既然盛情难却,那本王就随你们去!” 众人一听齐泽奕答应下来,又是一阵欢呼。 齐泽奕将蓝沫拉到一旁,道:“沫沫,本王去同他们叙叙旧,你要吃什么自己点,他们会把饭钱记到本王账上,等吃过饭,再让车夫送你回相府。” 见他真的要丢下自己,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去喝花酒,蓝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俏美的脸黑得十分难看,嘴里哼哼道:“要去就赶紧走,立刻从本姑娘眼前消失!” 从她的话语里明显听出了生气的意味,齐泽奕不再多说,而是潇洒地转身,同那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烟雨楼。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蓝沫气得七窍生烟,臭妖精,死齐泽奕,还真把她一个人扔这儿不管了,该死的混蛋,总有一天你会醉死在美人香里!她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着,天知道她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或许并不是因为他要去喝花酒,而是因为他把她一个人丢下吧。 “姑娘,王爷吩咐小的好生伺候您,您楼上请,要吃什么小的去给您备上!”店里的小二殷勤地站在她身边,讨好地笑道。 蓝沫咬着唇,看了看干瘪的肚子,虽然她很饿,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吃饭的兴致,她生气地将怀中的小零食全部扔在了地上,末了还用脚踩了几下,仿似将那些东西当作了齐泽奕般,以此来泄心头之恨。 因为她最讨厌被人丢下的感觉,在现代的时候,父母丢下了她,让她成了孤儿,虽然从小有教练疼爱,但是却抹不掉她被父母抛弃这一事实。所以长大后,她害怕了那样的感觉,害怕一个人的夜晚,害怕突然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更害怕像现在这样,被人毫不留情地丢在一个地方! 泪水在眼里打转,可她坚强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醉霄楼。 混蛋齐泽奕,把她接出来,却不把她送回去,这下好了,蓝沫在走了三条街那么久之后,她终于迷路了!初来这个古代时空,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出来,人生地不熟,她要怎样才能找到回相府的路啊! 肚子里的饿劲已经过去,现在的她只是浑身有些乏力,心里莫名的悲哀着,她像个孤寂的游魂,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在游荡着。 “沫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当蓝沫有些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句话语,接着,她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给拉了住。 闻声,抬眸,眼前赫然而站的,竟是那个青梅竹马的龙锦辰。这世界会不会太小,她千方百计的想要躲着他,却不想会在这大街上与他相遇。 “嗨,原来是你啊……”蓝沫无力地讪笑出声,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先是齐泽奕,又是龙锦辰,一时间两个她不愿意见着的人同时在这一天出现,看来以后出门要选黄道吉日才行。 “沫儿,你不是被恒王接走了吗,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恒王呢?”龙锦辰疑惑地问道,并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齐泽奕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我被他接走了?”蓝沫眨巴着水灵灵的双眸,悠然开口反问道,他怎么对她的行踪那么了解? “方才我去相府,听你哥哥说的……”他轻声应道,神色间有些落寞,俊美的容颜更是露出了点点忧伤,现在沫儿和齐泽奕走的如此近,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奈,更不想日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沫儿,嫁进恒王府。 “哦……” 原来如此,蓝沫小声嘀咕着,正想开口问他能不能送自己回相府,却见龙锦辰突然抓起她的右腕,认真的道:“沫儿,我带你去个地方,跟我来!”语毕,已是不等蓝沫有所反应,龙锦辰便拉起她,快速走出了喧闹的街道。 “去哪里啊?”蓝沫不解地问出声,她到现在未进半粒米饭,走起路来脚上都有些虚浮的感觉,她真的是饿坏了,可是龙锦辰拉着她一个劲的往前走,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在心中百般哀嚎,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遇到他们两个人不说,而且两个人都要带她去个地方!齐泽奕带她见母妃,那龙锦辰呢,他会带她去干嘛。 017节 月桂相思 蓝沫悲催地耸拉着小脑袋跟在他的身后,她多么想大喊一句:我哪里都不要去,我饿了,想吃大餐…… 可她终究没有喊出来,因为从后面,她可以看到龙锦辰的背影是那么地坚定。蓝沫咽了咽口水,该面对的始终逃避也不是办法,他爱的是以前的蓝沫,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替身,她应该和他说清楚,不能让他许错了痴心。 两人很快远离了闹市,风和日丽,空气清新溢人,龙锦辰带着她走上了一条山间小路,路边的野花互相簇拥,开得好不热闹,可蓝沫完全没有兴致赏风景,她这才刚下了一座山不到一个时辰,连饭都没吃,现在又要和龙锦辰再度上另一座山,她蓝沫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才会一天内连爬两次山! “还有多远?”蓝沫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望着这一片苍翠的山林,她真是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前一次上山至少还有马车可以乘坐,现在全凭两条腿走,虽说她是跳水小将,走这点路算不了什么,可现在她饥肠辘辘,真的快走不动了。 “快到了,沫儿。”听到她的喘息声那样急促,龙锦辰终于停了下来,转身,俊美的脸上满是担心地问道:“很累么?““还行……”蓝沫干笑两声,强打起精神来,粉装玉琢的脸蛋因走得太急而泛起了红晕,额头上亦是冒出了细小的汗珠,那是太饿而冒出的虚汗。 见她如此疲惫的模样,龙锦辰沉吟片刻,终是试探性出声:“要不要…我背你?”以前每次和沫儿来这里的时候,她都喜欢让他背着上山,说是趴在他的背上,又温暖又有安全感,她十分喜欢那样的感觉。可是,现在失忆后的沫儿,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眷念着他的背,他有些期待…… “呵呵…不用啦,我再坚持一会儿,不是很快就到了么!”蓝沫好意拒绝,因为她知道,不能与这个男人走得太近,若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只怕自己再想和他说明白,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龙锦辰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分分下沉,以前他的沫儿,看他时的目光是那样温柔,并充满了深深的依赖,可现在的她,眼中满是固执的坚持和陌生的疏远,像是在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般。 他静静地屏息凝视着她,良久,才道:“那我们接着走吧。”语毕,他再度牵起蓝沫的手,神情冷峻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蓝沫想将手抽出来,谁知他却握得更紧,她只好做罢,还好龙锦辰只是牵牵她的小手,不像齐泽奕那个色妖精一样,总喜欢吃她的豆腐。一想到齐泽奕,蓝沫的双眸不禁有些黯然,心中不停在想着,他将她丢在了醉霄楼里,和那些公子哥儿跑去喝花酒! 那个混蛋,最好别再让她见着他,否则她一定要给他好看! 一边跟着龙锦辰,蓝沫一边抚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早知道方才就在醉霄楼好好吃一顿了,多花些齐泽奕的银子才对,真是白白Lang费了机会,不仅自己挨着饿,还帮他省了钱,简直是得不偿失!她懊恼地在心里叹息着,却突然发现,好像从齐泽奕将她丢下后,她的心里就总是不停地想起他! 天啦,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起那个混蛋王爷,即好色又没责任心,真是前辈子造了孽,这世才会穿到这个异时空遇到他! “沫儿,到了……” 龙锦辰停下脚步,轻声而语,他回眸,深深地凝视着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蓝沫。 闻言,蓝沫这才回过神来,她甩了甩头,将齐泽奕彻底从脑海里赶走,方才抬起头来。只见他们此刻正站在一株挺拔笔直的树下,在蔚蓝的天空下,树叶像孔雀尾似的散开。 而让蓝沫惊讶的是,在那些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绳子,而那些绳子上各绑着一块小小的木板,一阵轻风微微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而那些木板碰撞在一块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首动听的音乐。 再细看,原来这树上竟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空气中幽幽散发着浓醇的花香,蓝沫痴然地望着这棵树,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树?真漂亮……” “沫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这是月桂树……”龙锦辰的声音有丝暗哑,俊美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忧伤,对沫儿满满柔情和思念,如同这些被风吹得轻盈飘舞的小花一样,已是坠成了心雨一片。 “月桂树……”蓝沫小声呢喃,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她蹙眉冥思,突然想到,月桂树不是希腊神话里的么!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月桂树……”蓝沫嫣然一笑,总算觉得这么辛苦同龙锦辰爬上山来没有白费力气,幽然的花香吸入鼻间,让她的心情大好,此刻的她哪还知道肚子饿这一回事,当即便像只山野丛林间俏皮的小蝴蝶般,欢快地跑到树干旁,抬头仰望。 “那些红绳上挂着的小木板是什么?”蓝沫十分好奇,这样美的月桂树上,为什么会挂满了那些东西。 “那个木板,叫做相思缘,每对相恋的人,只要将两个人的名字写在木板上,然后用红绳绑着,挂到月桂树上许愿,就会得到神的祝福……”他说着话,双眸情不自禁地看向蓝沫,唇上抿起一抹浅笑,仿似在回忆当时他与沫儿一同挂木板时的情形。 “月桂树…相思缘…真的会灵验么?”蓝沫小声地呢喃着。 “一定会灵验的……沫儿,你还记得吗,三个月前,我们在这月桂树下许了相守一生的诺言……”龙锦辰幽幽而语,慢慢走过去靠在蓝沫身边,他痴然地凝视着她,一双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情意。 垂下头,迎着他那样深情的目光,蓝沫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道:“对…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她在心里想着,应该怎么和他说清楚自己并不是他所爱之人一事。 “沫儿,告诉我,你失踪那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龙锦辰俊逸的脸上已是难掩痛苦之色,他抬起双手,紧紧地抓住蓝沫瘦弱的双肩。 “龙公子……”他的手弄得她的双肩生痛,让她有些无措。 “叫我辰哥哥!” 018节 狠心伤害 “辰…辰哥哥……”他的语气充满了霸道之意,让蓝沫有些不敢抗拒,愣愣地闷出了声。 “听你哥哥说,丞相是在恒王府里寻着你的,为什么你失踪后会在恒王府?”龙锦辰迫不及待地问道,目光是那样的灼热,而且还听蓝祁说,沫儿与那齐泽奕已有肌肤之亲,被皇帝当场发现,所以才给他们赐了婚。 他的心像是在滴血,被刀割一般痛,他一点也不相信沫儿会与齐泽奕做出那样的事,所以他想知道真相,想从她口中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恒王府,反正这莫名其妙的事就是发生了……”蓝沫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两只手的食指紧紧绞在一起,让龙锦辰能看出她的紧张和无措。 “沫儿……”他很是无奈,却也不愿意再逼她,唯有深情地唤着她的名字,感受着她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 微风拂面,带过阵阵扑鼻的花香,耳边是木板相撞的美妙声音,还有龙锦辰的呼吸和心跳,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蓝沫终于鼓起勇气,回头,不再逃避他的目光。 “或许,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不能够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缓缓开口,认真地说道,只见他还是那样深情地凝视着她,连眼都不眨一下。 蓝沫狠了狠心,接着道:“我不是你爱的那个蓝沫,我是来自于未来时空的人,本来我在参加跳水比赛,可是当我跳入水中出来的那一刻,就到了齐泽奕的浴池中……再然后遇到了丞相爹爹,说我是他的女儿,就将我带回了相府…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关于你的记忆,我不可能会有,也不可能会像以前那个蓝沫深深地爱着你,对我来讲,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虽然不能说是陌生人,但真的没有感情在……” 她将自己穿越来后发生的事都大概给龙锦辰说了一遍,可是见着他微微张大的瞳孔里写满了难以置信,蓝沫就知道自己方才的话等于白说了。 果然,只听龙锦辰十分落寞地说道:“沫儿,就算你真的狠心忘了与我的诺言,就算你真的想嫁给齐泽奕,也不用编出这样的谎话来搪塞我……”在他听来,方才蓝沫所说的话简直就是糊言乱语,根本不可能让他信服。 见他眸内隐隐生出几许落寞和伤痛,不知怎的,她的心跟着暗暗一紧,终是有了些许不忍,她笃定道:“我没有想嫁给齐泽奕,那都是意外,被皇帝逼婚而已,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这个婚约,不会嫁给他的!” 一想起齐泽奕将她扔下,跑去喝花酒,蓝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且不说自己对他没感情,就算真的有情意,可他那么风流,身边女人无数,她才不要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你真的不愿意嫁给他?”一听蓝沫说不会嫁给齐泽奕,龙锦辰黯淡下去的双眸又燃起一丝希望,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如果是这样,为了沫儿,我就算是冒着杀头之罪,也一定要想法子让皇上收回成命!” “你别啊!”蓝沫立马出声阻止她,真是头大了,为了不让眼前这个痴心的男人因她而犯下错误,她只好再次狠心地冷冷说道:“就算我不嫁给齐泽奕,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因为我不是以前和你许下相守一生承诺的蓝沫,我对你没有感情,也没有爱,所以你不要去做那些傻事,我是不会领情的!” 她冰冷绝决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入龙锦辰的心中。他的眼神黯然,点点细碎的光芒逸开,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忧伤落寞的气息。 木讷地垂下双手,他放开蓝沫,缓缓地退后几步,没有感情,没有爱……她为什么可以这样狠心!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仰头,他仿似能看到那块写了他与沫儿名字的木板,正在微风慢慢摇曳飘荡。 “沫儿,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我知道了…就算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誓言,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沫儿……”俊美的脸上纠结着深深的痛苦,沙哑的嗓音更是显露出他的心痛和难过。 他漠然地转身,风吹起他的白色长袍轻扬,颀长的身躯显得即孤寂又落寞,蓝沫怔怔地看着他离去,她突然开口喊了一句:“辰哥哥,对不起,以后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她的声音在山野间回荡着,只见龙锦辰的身影微微一愣,却没有停下脚步,朝着山下而去。 蓝沫颓废地坐在树下,她不是故意要当坏人的,更不是要故意去伤辰哥哥的心,只因为她真是对他无爱,所以不得不和他解释清楚,就让辰哥哥把她当做坏女人吧,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再来见她了吧。 她叹息了几声,来到这异时空已经半个多月了,先后也发生了不少事情,不知道自己突然失踪,教练会怎么样,那天的比赛究竟谁夺了金牌……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当一个相府的千金小姐,然后想着怎么摆脱齐泽奕…… 她这样想着,竟不知不觉在树下面睡了过去,幽幽的花香萦绕在她身边,朵朵黄色的小花随风轻舞,落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夜幕降临,天边挂起了一轮弯弯的月亮,几颗星辰零散地在天空中分布着。 蓝沫是被饿醒的,当她的肚子不停地‘咕咕’直叫时,她缓缓睁开了双眸,看着这漆黑的山野,她顿时吓得睡意全无,‘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天啦,她怎么睡着了!心中一阵懊恼,蓝沫立即朝着山下走去,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虫鸣,让有些怕黑的蓝沫走得提心吊胆。 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先是被齐泽奕丢在饭店,现在又被龙锦辰丢在山上,更可气的是她竟然睡着了忘记了时间,现在天黑了,她又不识路,怎么找到回相府的路啊! 019节 猥琐大汉 夜色越来越浓,蓝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山,期间她摔倒了无数次,只觉得身上多处地方肯定都磕破了皮,疼得她咬紧了双唇。因为怕黑,所以她完全是凭心中的信念,才终于走下山,来到了街上。 万家灯火通透,在这夜间闪着细碎的光芒,也让这无人的街道显得不是那么黑暗可怖。月光如华,散落一地银白,璀璨的星辰亮如颗颗闪烁的钻石,布满了整个深蓝的夜空。 蓝沫拖着虚弱的步子,慢慢地走在空寂的街上,她是个路痴,白天都找不到相府,更不用说晚上了!她懊恼地抓了抓头上零乱的发丝,再看了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衣裙,还破了好几个洞,她这个丞相千金今天可真是又窝囊又狼狈! 她没有放弃,抬起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在这茫茫夜色中寻找着丞相府的所在。 突然,在这彼直的街道尽头,传来了几声粗俗的笑语,惊得蓝沫瞬间愣在了原地,她忙打起精神,双眸定定地望着夜色下的街道那边,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五个大汉! 她暗叫不妙,这夜深人静的,遇上这些人肯定不会有好事,当即,蓝沫便转身想要快步离去。谁知,她才转身走了几步,就被那些大汉给发现了去。 “哟,前面有个小姑娘呢……” “上去抓住她,让爷乐呵乐呵……” 从身后传来的话语中可以听出,那些人分明是喝醉了!蓝沫大惊失色,当下顾不得身体乏力,提起裙摆便要跑。可那些大汉的动作却比她快上了些,片刻间,她已是被那些喝得醉熏熏的大汉给团团围住。 “还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呢……”其中一名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一双黝黑的眼睛在这夜色下发出的光芒,脸上更是挂满了yin笑,看得蓝沫一阵恶心。 “小美人,这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呢……”又一个大汉吐出话来,语毕,还打了个酒嗝,顿时本就充满酒气的空气中飘来一阵恶臭,熏得蓝沫忙捂上鼻子,并朝后退了两步。 “是啊,一个人好寂寞的,小美人,不如陪大爷们回家,陪大爷们爽爽啊……”粗陋恶俗的话又从另一个大汉嘴里飘出,顿时引起五个大汉轰然大笑,那笑声真是无比地猥琐yin荡! 只见一个大汉已是迫不急待地伸出又黑又粗糙的手,欲朝蓝沫的脸上摸去。 “别碰我,滚开!”蓝沫恶狠狠地打开了他的手,她害怕地不停朝后退去,自己虽然会一些跆拳道,若真是打起来,肯定不是这几个大汉的对手,加上自己一天没吃东西,早就饿得使不出劲来! “哟,还是个小辣椒,哈哈哈…大爷我就喜欢吃辣椒!”只听被拍开手的大汉yin笑着大声说道,下一刻,已是猛地朝蓝沫扑了过去! “啊!”蓝沫一声惨叫,本想朝后退去,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砰’地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而那个扑过来的大汉,在扑了个空之后,也顺着蓝沫一块摔倒,直将蓝沫压在了他那臭哄哄的身体下! “哈哈哈…我说老二,你怎么这么心急……”此话一出,另外的三个大汉都嘲笑起来,唯有那个把蓝沫压在身下的老二,此刻却无比贪婪猥琐地吸着蓝沫身上的体香。 蓝沫强忍住内心翻滚想吐的冲动,抬起手一把推开了大汉,并一脚朝他的下腹踢去! “啊!”正沉醉在美人香里的老二哪知道蓝沫会使出这一招,当下痛得从蓝沫身上滚了下来,捂着下腹惨叫连连。 趁此机会,蓝沫爬起来便要跑,却又很快被其余四个大汉围了上,“臭丫头,别不识好歹,敢伤我老二,今天爷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蓝沫的心狂跳不止,心里更是无止境地害怕,看着眼前这几个面部狰狞恶心的大汉,委屈的泪水在眼里不停地打着转儿,如果不是齐泽奕和龙锦辰都把她丢下,她怎么会找不到回相府的路,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滚开,你们不要过来!”她出声警告,并握紧了小拳头,就算拼死一搏,也绝不能让这些大汉给侮辱了! “今天遇上爷几个,你不好好让我们消遣下,哪能放你走呢!”为首的大汉粗声道,抬起手一挥,他们一起朝蓝沫猛地扑去! “啊!混蛋,快滚开!”再次被扑倒的蓝沫终是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内心的恐惧就像是个无底深渊,在一浸袭着她脆弱的心灵。 她不停地挥手想要赶走他们,可她哪里敌得过四个大汉的力气。只见两个大汉同时擒拿住了她的左右手,一个大汉抓紧了她不停乱踢的双腿,而那个为首的大汉,面露yin光,猥琐地笑着朝蓝沫伸出手! “嘶”地一声,蓝沫身上的衣衫瞬间被他撕得粉碎,只剩下一个粉色小肚兜遮体!白皙如玉的肌肤倾刻间暴露出来,那些大汉无比贪婪地看着她,个个都散发出野兽的气息。 “救命啊,你们这群坏蛋,放开我……”蓝沫扯开嗓子大声喊了出来,凄惨的声音回荡在这清冷的夜间。 “叫吧,小美人,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大汉放肆地大笑,那只邪恶的手已是朝蓝沫身上的肚兜抓去。 “呜…不要啊…求你们…放过我……”蓝沫哭着祈求出声,娇小的身子被他们擒住而使不出半点反抗来,却不停地发着抖,眼看着大汉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肚兜,她绝望地闭上双眸,泪水一行行从她沾满泥土的俏美脸蛋上滑落。 “啊!”就当她以为自己会被羞辱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汉凄厉地惨叫!下一刻,擒住她的人全都松了手,蓝沫得到了自由。 她睁开满是泪水的双眸,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只见在她身边,正躺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而那个被剁了手的大汉,正躺在一边不停地哀嚎!蓝沫吓得往后缩去,十分恐惧地将头埋在膝盖间,被撕裂的衣服已经不能遮体,她只好将身子卷缩成了一团。 020节 不再丢下 耳边传来了打斗声,蓝沫不知道是谁突然出现来救了她,心中的恐惧让她不敢抬起头来,娇小的身体因她的哭泣而不停抽搐着。直到打斗声停止,她听到有人朝她走了过来,她再次害怕地朝后退去,却已经退到了墙边,再也无路可退。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碰在她一直发抖的身体上,蓝沫惊恐万状地躲了开,并哭泣着大喊:“走开,不要碰我!” “沫沫,是我,他们已经走了……”齐泽奕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除了心痛,他更是无比的自责和愧疚,今天他真不应该把她一个人扔在醉霄楼的! 一个时辰前,他从烟雨楼回到恒王府时,相府却派了人来,问他什么时候将蓝沫送回去,当时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找来车夫一问,才知道蓝沫并没有回相府,所以他连夜出来寻她,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还好他来得及时,若是沫沫因此受了伤害,他恐怕一辈子都会内疚不安! 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及鼻息间满是熟悉的味道,蓝沫这才慢慢地抬起哭花了的小脸,盈满泪水的双眼在看清齐泽奕俊美的脸庞时,她猛地一下大声哭了出来,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紧靠在他的怀里:“呜…我好怕…真的好怕,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小时候被父母抛弃的阴霍在那一刻从她心里全部涌出,再加上刚才被几个大汉调戏,她那颗脆弱的心,真的已经隐忍到了极限,所以那一刻,她忘记了与齐泽奕之间的芥蒂,只想靠在他的怀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从来没想到过她会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那一刻,齐泽奕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想法,这辈子,他要好好保护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右相故意派到他身边的,不管背后有什么阴谋,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一直爱护她! “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低沉的嗓音轻轻地说出话来,他紧紧地搂着她,用自己强有力的臂膀,来抚平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将她从怀中扶起,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当眸光落到她身上以及手臂上那些擦破了的伤时,他的瞳孔一紧,薄如花瓣的唇紧抿,他怜惜地看着她:“沫沫,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一说到伤,蓝沫顿时哭得更加厉害,心中的委屈倾刻间全爆发出来,她抽泣着指控齐泽奕:“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丢下,我就不会遇到辰哥哥,更不会又被辰哥哥丢在山上,也不会这么晚了从山上滚下来……” 闻言,齐泽奕心中一紧,没想到她是遇到了龙锦辰,才没有回相府!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伤,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她为什么跟龙锦辰上山的时候,他扯掉了她身上破碎不堪的衣服,并脱下自己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将她娇小的身体裹住。 “不哭了,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他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出声哄着她。 听着他那样温柔的话语,蓝沫竟有一丝错愕,那个总是喜欢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的齐泽奕,原来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吗? “你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不识路,都喜欢把我一个人丢下!”她不依不挠地哭泣着,并伸出拳头,不停地打在齐泽奕胸膛上。只顾着发泄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那时,竟是有点依赖齐泽奕,更没有排斥他温暖的怀抱。 “我说过,不会再丢下你!”齐泽奕再次强调自己心中的誓言,他说的那样认真坚定,让蓝沫终于停止了哭泣。 盈满泪水的双眸怔怔地凝视着他,这个让她一直讨厌的色妖精,竟然对她说,不会再丢下她!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她吸着鼻子,却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齐泽奕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月光如华,颗颗星辰俏皮地在夜空中闪烁着。齐泽奕背着蓝沫,朝着恒王府的方向而去,今晚,他不想将她送回相府。 蓝沫静静趴地他的背上,她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只觉得他这宽大温暖的背,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那一刻,她突然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可一想到他风流成性,心里就不是滋味。微微抬头,看着他那在夜色下闪动着荧荧流光的脖颈,她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下去! 突来的疼痛让齐泽奕闷哼一声,秀挺的双眉微拧,他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见咬了他,他也无动于衷,蓝沫悻悻地松了口,今天这个色王爷有点反常呢!她嘟着嘴,无力地趴在他肩上,因方才咬他那一口,再次将她的饥饿感牵引了出来。 “齐泽奕,我好饿…一天没吃东西了……”她闷闷地嘟哝出声,无比委屈地扁着小嘴。 “沫沫想吃什么……”他轻轻地问出声,话语间竟藏了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月光散在他白色的衣袍上,绽放出淡淡迷人的清辉,将他笼罩在一片银色朦胧的光晕里。 她咽了一下口水,道:“我要吃满汉全席,什么东西贵就吃什么,反正就是要吃光你的银子!” 闻言,齐泽奕微愣,旋即,如花的唇瓣微扬,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好,只要沫沫开心……” 没想到他这会儿如此好说话,不免让蓝沫有些不太适应,她偏着头,怔怔地望着他的侧脸,俊美的没有半点瑕疵,加上点点细碎的月华映在他的脸上,让蓝沫看得有些痴然。 翌日。 深繁重绣的垂帘,将清晨绚和的阳光隔绝在窗外,蓝沫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仍是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她昏沉沉地躺着,不禁想起昨晚,自己好像是趴在齐泽奕的背上就睡了的! 看来她昨天真的是累坏了,又加上受了惊吓,竟会在他背上睡着!蓝沫如是想着,目光懒洋洋地四处转悠,只觉得入眼处的床銮分外眼熟,并不是自己在相府中的闺房! 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她慌忙别过脸,只见在她身侧,斜斜地躺着一个人。他衣衫半敞,眼神迷离缱绻,长发随意散开,如墨一样落在了绣枕上。 021节 色一个吧 齐泽奕笑咪咪地看着蓝沫,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刚睡醒的困意,妩媚如狐,他倦懒地轻启薄唇:“沫沫,睡得可好?” “啊!”蓝沫一声大叫,下意识地抓过被子捂在自己胸前,黑着脸吞吐出声:“你…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吼吼,她就知道这个王爷死性不改,看来昨天晚上他的温柔全都是装出来的,她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上了他的当! “这里是本王的寝宫,本王当然睡在这里咯!”齐泽奕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脸上的笑意甚浓,透着点点魅惑的邪气,让蓝沫捕捉到一种被他吃干抹净的意味。 她下意识地轻扯开被子,看了看自已身上干净的白色里衣,俏美的脸蛋瞬间羞得通红,她愤愤地伸出手指着他,试探性地问道:“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当然是本王,这天底下能让本王亲自给换衣服的女人,沫沫还是第一个!”齐泽奕痞痞地坏笑着,还对她挑了挑眉,俊逸非凡的脸上笑得那叫个邪魅。 “你…你趁人之危,卑鄙无耻!”蓝沫气结,狠狠剐了他一眼,鼓着腮邦子好不恼火! “本王可没有趁人之危呢,难道沫沫忘记了么,昨晚是你一直赖在本王的身上,还不停地说着,不要丢下你,所以本王才免为其难地帮你洗干净了身子,还牺牲自己陪你睡了一个晚上呢!”齐泽奕一脸委屈,无辜地看着蓝沫。 “什…什么!?”蓝沫顿时瞪大水灵灵的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色妖精说,帮她洗干净了身子!那她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你真是下流,趁人家睡着的时候,吃人家豆腐,混蛋!”她一时间恼羞成怒,抓起一旁的绣枕就朝齐泽奕砸去! “哎哟!小野猫,你要谋杀亲夫啊!”齐泽奕顺手接住了绣枕,并扔到一边,俊美的脸上笑得如同妖孽,魅人心智! 蓝沫看着他那张无害的笑脸,更是气恼,干脆直接捏起拳头朝他身上打去:“趁人之危的混蛋,我就是要打你!”一想到自己昨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看了个遍,蓝沫就满肚子委屈,更是悲愤异常! 齐泽奕一下抓住她的手,让她不得动弹,并顺势一拉,将她压在身下:“沫沫你还真舍得打啊,本王好痛哦!”他故意用了撒娇的语气,脸上的魅笑不减,俯首贴近她,如花的薄唇靠在她耳边,用酥软的嗓音暧昧地说道:“反正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看了又怎么样嘛,本王会对你负责!”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呵在自己耳边,蓝沫的心瞬间‘扑通’地狂跳不止,俏美的脸蛋羞得如同红透了的苹果,泛起诱人的红色光泽,她羞愤不已,抬起手来欲开他:“我才不要当你的王妃,你个色妖精,yin贼!” “本王在沫沫心里,真的有那么色吗?”他故意扭出一副苦瓜脸,无比受伤地抬起头凝视着蓝沫,一双桃花眼还不停地眨巴着,像是在对她放电! 真是个妖孽啊!蓝沫暗骂一声,忽略掉他那美得无与伦比的俊脸,心如小鹿乱撞般,那样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望着她那娇羞的脸蛋,齐泽奕心中一动,抬起手轻抚着她脸上的肌肤,他用低沉的嗓音魅惑地道:“不如沫沫就让本王色一下可好?”语毕,他已是不等蓝沫有所反应,便迅速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双唇。 022节 如此温柔 蓝沫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可他却更加的放肆,他的舌,侵略般地探入她的唇齿间,恣意地纠缠着。一时间,蓝沫仿佛不能思考,身体在他的吻中变得更加无力起来。 “不…不要……”蓝沫艰难地抗拒着他,身子不停地扭动着,想要逃离他的吻,可他强健的双臂紧紧地禁锢着她,根本让她没有逃离的缝隙。 “沫沫…别乱动……”他动听的嗓音轻盈而语,温柔之余显得越发的魅惑,催眠着她薄弱的意识。他将吻移至她白皙而敏感的颈脖,还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全数喷洒于那细腻的肌肤上。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更闻过很多女人的胭脂水粉香味,但还没有一个如她身上这股清新香甜的自然味道好闻。 他那样温柔的亲吻,让蓝沫直感到一阵痒痒的酥麻感,从被他亲吻着的那片肌肤传达到心底,更袭遍她的全身,让她紧张的心跟着忍不住一阵轻颤。 从没如此窘迫而紧张的蓝沫,被他吻得乱了心智,有些晕头转向,更加没了分寸,脑子空白地像是停止了思考,她软软地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下,几乎要沦陷在他的温柔陷阱里!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灼热,像是要把蓝沫焚烧起来般,那样的感觉让蓝沫有些害怕,她颤抖地嗫嚅出声:“齐泽奕,我好热……” 闻言,此刻已有些欲火焚身的齐泽奕总算找回了一丝理智,他暗恼,自己真是太心急了,如果因为这样而吓坏了蓝沫,那真是得不偿失!他停止了对她的亲吻,而是将头埋在她的脖间,嗅着她那好闻的体香。 “齐泽奕……”蓝沫害怕地唤出声,想要推开他的身子。 “别动!”他闷哼了一声,双手撑在枕边,沉重地呼吸着。那一声声的喘息,急促而激烈,他眉头皱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额头上更是汗水点点,浸湿了蓝沫颈间的肌肤。 蓝沫难得一次乖乖地闭上了嘴,因为她感觉到了两人现在之间有些微妙的变化,她真的一动也不动,任由齐泽奕趴在她的身上。 过了许久,齐泽奕仿佛松了一口气,撑起身来,却不敢再看蓝沫,深怕再看她一眼,便又控制不住体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他狼狈地下了床,风流如他,还是第一次放掉到嘴的猎物,也许,只因为此时,蓝沫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位置吧。 “你再睡会儿,我等一下派丫环过来伺候你梳洗!”语毕,他匆忙地朝门边走去,开门,离开了房间。 蓝沫怔怔地望着了离去的背影,他是怎么了,就这样落荒而逃了么,可是明明是他占尽了她的便宜啊! 她垂下眼帘,双颊上的红晕似霞,娇羞的神情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抬起右手,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双唇,心中想着方才他那个温柔缠绵的吻。为什么刚才她没有反抗,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强吻她,她是那样的反感,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刚才,她竟然有些沉浸在他的吻中,还有些…迷恋上了他的味道! 蓝沫让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住了,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救了自己,才会对他有这样的想法吗? “啊…怎么会这样!”她懊恼地大吼一声,抓起被子捂着火烧似的脸颊,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对那个色妖精有好感! 023节 桃林嘻戏 不一会儿,齐泽奕便派丫环拿了干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过来伺候蓝沫,并吩咐膳房给她准备了早饭。 吃过早饭的蓝沫,不免有些疑惑,从方才齐泽奕落荒而逃后,他就再也没出现,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走出了房间,望着这宽大的恒王府,她唤来身边的丫环问道:“你家王爷呢?” “回小姐,王爷进宫早朝去了,并吩咐奴婢转告小姐,等着王爷下朝后再回来送小姐回相府!”丫环毕恭毕敬地回答。 蓝沫不乐意的嘟了嘟嘴,等他下朝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又奈何她找不到回相府的路,只好认命地等着他! “你们府里可有好玩的地方?”来到这古代时空,让她十分憋屈的就是没有电脑等高科技产品,以前跳水训练的时候,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好快,可自从在相府里老老实实地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后,她便觉得在这古代简直是度日如年。 “在王府的后花园有片桃林,现在桃花开得正艳,小姐若是觉得无趣,不如让奴婢带您去赏花可好?” 吼吼,她又不是文人墨士,还赏花!可眼下并没有别的事可做,她扁了扁嘴,嘟哝出声:“那你带路吧!” “是,小姐这边请!”丫环恭敬地在前面领路,蓝沫慢慢地跟在后边。 穿过几处拱门别院,入眼外是一座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楼阁的前方是半拱的小桥,清澈的流水中,许多金色小鱼游得格外欢快。蓝沫缓步走在小桥之上,看着那些小鱼儿,心情也格外的好,俏美的脸上浅笑盈然。 直到离开了池塘不远,鼻息间传来一阵阵醇浓的花香,蓝沫眺目远望而去,只见不远处,大片大片桃花,竞相绽放,相映成辉,红似晕,粉似霞。微风过处,落英花瓣翩跹起舞,芬香袭人。 “没想到这色妖精住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处迷人的地方!”蓝沫赞叹出声,轻提裙摆,飞快地跑进了那片桃花林中。 微风拂起她的白色衣裙飘飘,在那粉色的桃林中俨如一只欢快的白色蝴蝶,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抹花瓣放到唇边,嘟嘴轻吹,轻盈的花瓣如同小小的精灵,从她的指间飘零飞落,许多粉色花瓣被风吹得落在了她的肩上,以及她那柔顺的发丝间。 齐泽奕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他完全痴然的站在那里,桃林中的人儿,含笑带真的清澈眸子,水灵灵地泛起盈润的光芒,俏美的脸上那抹纯真笑容,如同不染纤尘的仙子。 这样纯净清雅的小美人,在那么一瞬间,深深地印入了他的心间。早上吻她时的情形又回荡在脑海中,想他风流成性,御女无数,还从来没有像早上那样乱过分寸,仅因为一个吻而迷失了自己,更差点失控强要了她。 缓缓抬手挥退那个丫环,他踩着步子走了过去。而正在桃林中与那些不时飞过的蝴蝶玩得不亦乐乎的蓝沫,显然没有注意到她口中的色妖精已经与她近在咫尺。 只见一只蝴蝶像是飞累了般,正停在一朵花蕊上,蓝沫含着笑,抬起纤纤细指,想轻点蝴蝶的翅膀,可却在下一秒,突来了一道重力将她一拉,然后她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沫沫,喜欢这里么?”齐泽奕的嘴角微微勾起,拂出一抹迷人的笑,仿若微风拂面,再加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深深的凝视,让蓝沫有些心荡神摇,忍不住为他动容。 “呃还不错”蓝沫慌乱地别开眸光,不敢再看他一眼,脸颊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 “那沫沫觉得,是这些桃花好看呢,还是本王更好看?”他邪笑着掰过她的脸,那顾盼生辉的桃花媚眼悄悄流泻出千般诱惑,迷得蓝沫一阵昏昏鄂鄂的。 如同小鹿乱撞的心剧烈跳动着,蓝沫羞愤的给了他一记白眼:“哪有人和花相比的,自恋的色妖精!”她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他却突然收紧双臂,让她更紧地贴在他的胸膛。 “本王就是想比一下呢,沫沫快说,哪个更好看?”他的语气分外暧昧,说话间已是俯首过去,深邃犹如寒潭般清幽的眸中更是清晰地倒影出她的影子。 俊逸非凡的轮廓在蓝沫清澈的双眸中逐渐放大,让她想挣扎,却又像失了力气般地动弹不得,更是有些没出息地沉沦在他温柔而深情地目光注视之下。 鼻息间满是他的味道,眼看着他的唇就要吻上她,蓝沫只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像是烧起来了般,滚烫无比,心跳如擂鼓,仿佛要破体而出,她是那样的紧张,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慢慢闭上了眼睛。 看着她紧闭了眼眸,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扇动着,樱红诱人的唇瓣更是颤抖的厉害,齐泽奕突然玩心大起,他坏坏一笑,松开了双臂,一脸玩世不恭地调侃出声道:“沫沫,你是在等本王吻你么?” 闻言,蓝沫刷地一下睁开眸子,一时间竟羞的有些无地自容,更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愤愤地骂道:“你个无耻的色妖精,去死!”她握起拳头,愤怒地向正笑地一脸暧昧的齐泽奕打了过去。 “哈哈哈”桃林中传来了齐泽奕爽朗的大笑,他身形一闪,敏捷地躲开了蓝沫的粉拳。 蓝沫气急,再次出拳而去。一时间,两个人便在桃林中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粉色花瓣纷飞,仿似也在随着他们的欢乐而一起飘扬嬉戏。 终于,像是跑累了般,齐泽奕停了下来,任由蓝沫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他仍是开怀地大笑着,顺着她的手再次将她拉入怀中。 “放开我,你个混蛋,本姑娘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蓝沫朝他瞪着眼呼呼吹气,无比怨念地怒视着他。 齐泽奕收敛起笑容,幽深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她,自从母妃去了庵里后,他便再也没有像方才那样笑得开怀,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能让他忘记一切烦恼,更让他忘了戴上伪装的面纱,将发自内心的笑展露了出来。 俊美的脸上突然正色,他搂着蓝沫娇小柔软的身子,十分温柔地道:“沫沫,你就像是上天突然送到我身边的精灵,答应我,以后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024节 不喜欢你 语毕,他温柔地含住了她香甜的双唇。少了之前的霸道掠夺,而是吻得那样轻柔细致,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甜点般。 他的话语和吻同时袭向她的心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愣在那里,感觉到他的唇不停地在她的唇上摩挲,那样软软麻麻的感觉,像是在她平静的心湖里突然扔下一颗小石头,荡起层层涟漪,更是搅乱了一池春水。 良久,他才急促地喘息着放开她,修长的手指抚平她额前被风吹得零乱的发丝,声音更是柔软地如同微风拂落了琴弦:“沫沫,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吗?”犹记得,十年前,也是在皇宫的一片桃林中,他哭喊着拉住母妃的手,求她留在他的身边,不要去庵里剃度出家,可母妃还是狠心的离开了皇宫,现在,当他对沫沫问出同样的问题时,他有些期待 蓝沫心中狠狠一颤,她惊慌失措地挥开了齐泽奕的手,更是转过身不敢再看他。她差点就沦陷在这色妖精的温柔里了,他的吻,像有毒的罂栗,迷失了她的心智,而他说话的语气,温柔的根本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齐泽奕! “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虽然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抵挡不了他的吻,更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沉醉,快要让她无法自拔了。可她却立刻让自己警觉,眼前这个男人,是朝兴国最风流的色妖精,他的话究竟能信几分呢。 齐泽奕心中一沉,心中不免泛起一丝苦笑,母妃是因为厌倦了宫里的争斗,看破红尘而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而眼前这个有些牵动他内心的小美人,却是因为不喜欢他!真是讽刺,想他风流成性,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偏偏这个蓝沫,却不将他放在心上! 抿嘴浅笑,他掩饰得极好,悠然开口道:“沫沫还没喜欢上本王么,方才你被我吻得那么陶醉,我还以为你已经喜欢上本王了呢!”他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话语极其暧昧不明。 蓝沫被他说得羞愧难当,一时气结,回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少臭美了,本姑娘可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语毕,她逃也似的快速离开了桃林。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齐泽奕又是朗声大笑,慢悠悠地追了上去。 马车里,蓝沫刻意与齐泽奕保持着距离,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自己表面虽然反感他的那些轻薄,也讨厌他那些轻浮的举动,可潜意识里她却是并不抵触的!她非常懊恼地抓了抓头,肯定是与这个色妖精呆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才会被他给迷惑! “沫沫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好好的一头青丝愣是被你抓得像个鸟巢!”现在的齐泽奕,又恢复了他一惯的风流轻浮神色,好笑地看着她一头零乱的头发,轻声而语地调戏着她,并伸出手去,想帮她理一下。 他的转变,让蓝沫觉得之前他所显露出来的温柔,好像全是一场梦幻泡影,并未真实存在过般。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在她看来,这个色王爷的心比海底还深,根本让她捉摸不透! “我有什么心事才不要你管!”她嘟着嘴,故意用了凶恶的语气,也许只有对他凶一点,才能掩饰住她心里那种对他莫名的感觉,也不用去在意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啧啧,又变回小野猫了,本王还是比较喜欢刚才温驯地靠在我怀里,让我亲吻的沫沫!”他神采斐然地轻轻叹息道,说话间还轻挑了剑眉。 “无耻的色妖精!”她前辈子究竟是做了多大的错事,老天才罚她这世来到这个异时空,遇到一个这么魅惑人的妖精! 她生气地拂开车帘,却发现马车已经驶入闹市,纵然她不识得路,也知道这并不是回相府,没好脸色地转过头对他问道:“你又要带我去哪里?” “昨天晚上,沫沫不是说要吃光本王的银子么,现在就如你所愿!”他浅浅一笑,无关紧要地说道,像是并不在乎那些银子似的。 “哼,今天本姑娘就吃死你!”看他那一脸得意的,蓝沫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已是在盘算着等一下要点最贵的菜。 马车一路朝醉霄楼驶去,在路上,经过一处包子铺时,蓝沫突然发现,在那包子铺后面竟围了那么多乞丐!没想到天子脚下也有这么多人吃不上饭,蓝沫心生怜悯,却也爱莫能助。 到了醉霄楼,齐泽奕领着她到了楼上的雅间,她果然是毫不客气地点了许多醉霄楼里最贵的招牌菜,而齐泽奕,却是一直魅笑着,任由她点了将近满满两桌子的菜和一些点心! 025节 怡儿表妹 蓝沫挑了几盘清淡些的菜放在自己跟前,刚吃了几口,他们所在雅间的房门突然打了开来。她疑惑地偏过头,只见一位身着碧绿翠烟衫的姑娘走了进来,鹅圆的脸蛋,微翘的杏嘴,唇角间巧笑倩兮,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也是一位百媚千娇的美人! 绿衣女子身后还跟了位丫环,两人同时走了进来。看着这两位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蓝沫疑惑地放下筷子,却见那进来的女子根本没瞧她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齐泽奕身边,软若无骨的身体摇曳生姿,步步金莲,声音更是妩媚动听:“表哥,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 女子一脸意外的惊喜,笑得娇羞媚人,扭着小蛮腰坐在了齐泽奕的身边。 “原来是怡儿表妹,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齐泽奕淡笑着问道。 “方才怡儿在醉霄楼外看到了恒王府的马车,便猜想表哥在这里面,于是便向店家打听,进来寻了表哥!”孟怡儿巧笑如嫣,一双丹凤眼这才慢悠悠地将目光落在蓝沫身上:“表哥,这位是” “难得能遇上表妹,本王给你介绍,她叫蓝沫,是丞相府家的千金小姐,也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俊美无双的脸上又恢复了他以往的风流态,他含着魅笑,说话之余,对着蓝沫好一阵挤眉弄眼,看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谁是你的王妃,不要脸!”蓝沫嗤之以鼻,愤愤地抓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腿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啃着。 忽略掉她的恶语,齐泽奕好性子地对她道:“沫沫,这是尚书府的怡儿表妹,日后你嫁入王府,大家也算是亲戚了!” 闻言,蓝沫的目光也不轻意间地看向孟怡儿,只怕这个女人与齐泽奕并不单是表妹这样简单的关系吧。不知道她来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巧遇么? 迎接到蓝沫的眸光,孟怡儿轻扯朱唇讥笑出声:“传闻丞相府家的小女儿长得国色天香,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而且”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美丽的丹凤眼高傲地移开目光,不再看着蓝沫。 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要对她做出点评么,可是她为什么把话说到一半!蓝沫噘着满是油渍的小嘴,搁下鸡腿不悦地问道:“而且什么?” 齐泽奕也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孟怡儿,好似也在等着她的下文。 见两人都将注意力落在她这里,孟怡儿一阵轻笑,道:“而且长得像个黄毛丫头,清淡得没有半点女人味,表哥好像更喜欢妩媚的女人吧!”她讥讽着说完,斜睨了蓝沫一眼,又道:“表哥你看,她吃东西哪里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更不用说嫁入恒王府了,怡儿觉得她一点都配不上表哥呢!” 闻言,蓝沫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女人是故意来贬低她的么! 而齐泽奕,则是一脸妖娆玩味地魅笑着,狭长的桃花眼看向孟怡儿,并抬起手指轻浮地挑起她的下颚,七分调戏三分暧昧地问道:“那怡儿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当本王的王妃呢?” “表哥,你明知道怡儿的心意,还这样问人家!”孟怡儿一脸娇羞,轻推开了齐泽奕的手。 “怡儿是什么心意呢,不仿说来本王听听!”他一脸风流的样子,笑得魅惑人心,倾身步步逼近孟怡儿,眼看就要将吻落在她的脸蛋上。 孟怡儿却故作姿态地躲了开,却得意地看向蓝沫,双眼中带着挑衅的意味。 蓝沫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更是怒视着齐泽奕,他们是想在她的面前打情骂俏么,这个色妖精,她之前真是瞎了眼,乱了心智,才会觉得他有温柔的一面! 哼哼,这个孟怡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初次见面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想她蓝沫虽然没什么心计,只是一个平凡的跳水小将,但她好歹也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新新社会,怎么能让一个古代的女人欺负了去。 思及此,蓝沫拂起一抹微笑,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腿,十分乖巧无害地笑着靠近孟怡儿,谦虚地道:“既然怡儿姑娘说我吃东西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那可否麻烦姑娘吃个鸡腿来示范一下,好让我学学大家闺秀是怎么吃饭的呢?” 正得意的孟怡儿没想到蓝沫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尴尬一笑,丹凤眼看向齐泽奕,谁知他却一脸看好戏似的笑着道:“怡儿不防就教教沫沫,让她看仔细了千金小姐吃饭时应该有的矜持!” 见齐泽奕发了话,她孟怡儿若是不吃,岂不是在心爱的表哥面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可没有那么愚蠢!妩媚的脸上勾起不屑地讥笑:“既然如此,那你可瞧好了!” 026节 鸡腿之战 “那就有劳怡儿姑娘了,蓝沫可要好好跟你学学!” 蓝沫面带微笑,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却没有逃过齐泽奕的双眼,不免让他有些好奇,这个小野猫想玩什么花样。 孟怡儿傲慢地看了蓝沫一眼,只见她动作优雅地将鸡腿放到樱红的唇边,微启朱唇,露出贝齿轻轻咬下一块肉,再伸出舌头将肉卷入口中,慢慢地咀嚼,勾人的丹凤眼还朝着齐泽奕眨了一下。 蓝沫看得瞠目结舌,这个孟怡儿,吃个东西都能这么性感撩人,再看那齐泽奕,脸上那个风流的神色,活生生一只色妖精!她收回目光,巧笑嫣然地抓起一块鸡腿,靠近孟怡儿身边,讨好似的笑道:“怡儿姑娘真是风情万种,吃东西都如此妩媚动人,看来蓝沫要学的还挺多呢!” 语毕,她故意将鸡腿放到嘴里大咬了一口,却突然手一抖,那刚入口中的鸡腿顺势而落,直接掉在了孟怡儿的衣裙上。 突来的状况让孟怡儿大惊失色,漂亮的脸色顿时铁青,却还来不及发作,又见蓝沫一脸抱歉地凑了过来,十分自责地道:“哎呀,怡儿姑娘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边道着歉,一边伸出手去欲帮怡儿拿开裙子上的鸡腿,谁知她的身子倾得太急,猛地一下朝孟怡儿扑了过去! 刹时,孟怡儿手中的鸡腿也被她撞飞,呈直线飞向空中,却又在瞬间落下,‘砰’地一声砸在了孟怡儿的额头上! 齐泽奕的唇角抽了抽,却又很快抿出一抹浅笑,淡然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此时的孟怡儿狼狈不已,额头上全是油渍,连着额前的发丝也因为沾了油渍而贴在了肌肤上,穿戴整齐的衣衫被蓝沫这一撞,更是零乱不堪,好好的翠绿烟沙裙也被鸡腿的油渍给毁了! “小姐!”身后的丫环月琴见状,忙上来将孟怡儿扶起,并一脸怒容地对蓝沫指责道:“你怎么搞的,看把我家小姐弄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油渍,还有额头上滑落的一滴油,孟怡儿简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黑着脸几乎到了暴走的边缘! 不理会那个丫环的指责,蓝沫故意动作迟钝地爬了起来,嘴里连声歉意道:“真是对不起,我一时失去平衡,撞了怡儿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说话间,她抬起自己的衣袖,慌忙为怡儿擦去额上的油渍。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说什么让我教你吃东西,你早有预谋!”孟怡儿愤怒地大吼出声,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存心要让她在表哥面前出丑的,她怒不可遏地瞪着蓝沫,现在她这样子哪里还有方才那样的傲气,更不用说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 “怡儿,对不起,大不了我陪你一件衣服!”蓝沫委屈的嘟着小嘴,一双水灵灵的眼里闪烁着纯真无害的光芒,心里却已是乐开了花。她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信念,是她孟怡儿先出口不逊贬低人,所以也不怪自己小小恶整她一下啦。 “对不起有什么用!”孟怡儿并不领情,愤愤地吼了她一声,妩媚的脸上顿时带了哭腔,凑到齐泽奕身边撒着娇嗲声道:“表哥,你看看她,真是太过分了,人家这样子,哪还有脸出去见人啊!” “咳咳怡儿啊”齐泽奕强忍住想笑的冲动,从小到大,他又怎的不知道这个怡儿表妹十分爱美,眼里容不得半点瑕疵,现在被蓝沫搞成这副模样,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见孟怡儿向齐泽奕告状,蓝沫更委屈了,扁着嘴硬是挤出两滴泪来,凑到齐泽奕的另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也故意用了撒娇的语气呜咽道:“奕,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怡儿姑娘硬要怪我” 听见她那一声‘奕’,某人心里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一双剑眉抖了两抖,他总算明白这个小野猫玩的什么花样,薄如花瓣的双唇扯出一抹勾人的笑,抬手抹去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的泪,道:“本王当然知道沫沫不是故意的!” 一听齐泽奕帮着蓝沫,孟怡儿更不乐意了,强把齐泽奕掰过去正视着她,也挤出两滴泪来无比哀怨的出声:“表哥你怎么帮着她,明明是她不对!” 齐泽奕无奈地叹息了声,顺势将怡儿搂入怀中,用低沉的嗓声温柔地哄道:“好了,不哭不哭,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是沫沫不对,把怡儿表妹的衣服弄脏了,改天本王亲自挑选几件漂亮的衣服,给怡儿送到府上,就当是陪礼,好吗?” 闻言,孟怡儿心里那个得意,终于破涕为笑:“怡儿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可是人家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嘛?”她又苦着个脸指向自己脏了的衣服,总不能让她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吧,那她孟怡儿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仿似猜透了她心中所想,齐泽奕剑眉一挑,笑道:“这还不简单,本王让王府的车将怡儿送回府里,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那好吧!”孟怡儿这才释然,伸出手让月琴将她扶着站了起来,却又撒着娇媚声道:“表哥,你送我出去可好?”说话间,她故意对蓝沫挑了挑眉,仿似在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027节 做做善事 蓝沫不以为然的努了努嘴,却还是笑着站起来,十分客气有礼地道:“怡儿姑娘你慢走,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语毕,还分外大方地拉起齐泽奕:“既然怡儿让你送她,你就去送送好了!” “那沫沫在这里等着,本王一会儿就回来!”齐泽奕见她推了个顺水人情,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好答应将孟怡儿送出醉霄楼。 见着他们离去,蓝沫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到方才他将孟怡儿搂在怀中那样温柔的哄着,就像晚天晚上哄她一样,原来,他的温柔并不是只对她一个人呢!该死的色妖精,真是个风流种子! 她不高兴地再度拿起筷子,闷闷地吃了几口饭菜,却是食之无味,便干脆唤来两个店小二,把满满两桌的食物全都打了包。 “你们把东西带上,跟我来!”看着这大包小包的食物,蓝沫这才浅笑盈然对店小二吩咐道,然后率先走出了雅间。 下了二楼,却正好遇见送完孟怡儿往回走的齐泽奕,蓝沫冷眼瞪了他一下,径直绕开他出了醉霄楼,两个小二见状,忙跟了上去。 “沫沫,你要去哪儿?”齐泽奕闪到她的面前,伸手拦住了她。 “哼,本姑娘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你快去哄你的怡儿表妹吧!”蓝沫噘着嘴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俏美的脸蛋鼓得圆圆,好不可爱。 闻言,齐泽奕顿时朗笑出声,妖孽般的薄唇微微上扬:“本王怎么闻着好大一股酸味,莫非沫沫是在吃怡儿表妹的醋么?” “你少臭美了,本姑娘宁愿多吃几个鸡腿也不会吃你的醋!”蓝沫羞愤地反驳他,可是小心脏却跳得异常厉害,难不成她真是因为吃醋才生这么大气吗? 啊吼,她怎么可能吃这个色妖精的醋,除非自己脑子不清醒,神经系统短路崩溃!蓝沫懊恼地摇了摇头,快步向方才来时所见的那个包子铺走去。 齐泽奕也不再逗她,只是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看她究竟要去哪里。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稍片刻,便到了那包子铺所在。只见那里坐了差不多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个个都盯着摊上正冒着清烟的蒸笼,闻着那缕缕包子的清香流着口水。 蓝沫走了过去,示意那两个店小二将打包的食物放到了那些乞丐面前。而那些乞丐有的一脸疑惑,有的一脸惶恐,看着那一包包打开的美食,都不敢围过来。 见此,蓝沫友善地笑道:“我没有恶意,这些东西都是刚做出来的,你们快吃吧!” 那些乞丐都面面相觑,半响后,才有人感激地说了一句:“谢谢姑娘,真是活菩萨啊!”然后一群人全都围了上来,分抢着那些美食。 见他们抢得厉害,齐泽奕怕他们不小心伤着蓝沫,便上前将她护在怀中,俊美的脸上拂起一抹好看的魅笑:“原来沫沫点那么多饭菜,都是为了他们,本王还以为沫沫的饭量能吃下那么多呢!” “去!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吃那么多!”蓝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旋即却又露出一个微笑,俏美的脸颊上映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不过嘛,拿你恒王爷的银子做些善事,本姑娘倒是心情不错!” 语毕,蓝沫开怀地笑着离开,嘴里还哼着小曲,负背着双手悠哉地走在大街上。 齐泽奕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真是个单纯的小女人,只不过是给乞丐一些吃的,就能开心成这样。他越来越怀疑,蓝沫根本就不是丞相派到自己身边的,可是又怎么解释她突然出现在恒王府这一事呢? 抿嘴浅笑,先不管那些个阴谋了,他只知道,这个小美人已是完全引起了他的兴趣,甚至,他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了。风流成性、最爱妩媚女人的恒王爷,却看上了一个单纯的小丫头,真是让他自己也难以理解! 他很快追上了蓝沫的步伐,伸出修长的手臂揽过她的柳腰:“既然沫沫心情这么好,不如本王再带你去做件善事,如何?” “什么善事?”蓝沫狐疑地斜睨向他,并打开了他的咸鱼爪! “跟我来就知道了!”齐泽奕故意卖了个关子,一脸神密地对她挑了挑眉,然后收紧她的细腰紧贴于他,运起轻功,很快地离开了闹市。 几跳几跃,穿过了无数小巷之后,齐泽奕带着她停在了一处废弃的宅院外。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不解地问出声,这个宅院地处偏僻,四周格外安静,若是平时,她一个人的话可不敢来这种地方。 “嘘!”齐泽奕将食指放在她的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再次搂着她,飞身一跃,进了宅院之内。 “哎唷!娘勒个腿滴,给老子轻点,你个小兔崽子想把爷整条胳膊都废了吗?”刚一进院内,就听得废屋里面传来了一声悲惨的叫骂,蓝沫身体一震,这声音,正是昨天晚上想非礼她的那个大汉! “老大,我已经很轻了,再说手都没了,胳膊也等于废了!”又听得一句唯唯诺诺的话语响起。 “给老子闭嘴!老子真是阴沟里翻船,最好那小子以后不要栽在大爷手里,否则老子不仅剁了他的双手,还要砍了他的双腿!” 恶毒的话语飘进蓝沫耳中,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却是故意挤出笑来幸灾乐祸的道:“听到没,他说要砍了你的腿哦!” “人家可是为了救你呢,你还真是狠心!”齐泽奕一副受伤的模样,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一脚踹开了破屋的门,顿时吓得屋里方才还骂骂咧咧的大汉全都愣在了当场。 半个时辰后,刑部衙门外,齐泽奕将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汉扔了进去,然后带着蓝沫快速离去。 “我们现在又去哪里?”蓝沫笑着问道,一想起方才那几个大汉被齐泽奕打得跪地求饶时的情形,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群欺善怕恶的人。 “当然是送沫沫回相府啊,再不把你这个宝贝千金给相爷送回去,只怕他就要带人杀到我恒王府里去了!”齐泽奕一脸懒散的神色,邪魅地笑着将脸凑近蓝沫:“或者沫沫更愿意和我回恒王府呢?” “切,我才不想去你的狼窝呢!”她娇嗔的冷声道,心里却突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些不舍,是不舍得和他分开吗? 028节 绝不放弃 吼吼,她怎么可能会舍不得这个色妖精!蓝沫立即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不再理会一脸坏笑的齐泽奕,而是快步走在前面,朝着相府的方向而去。 相府,沁雅阁。 天空一碧如洗,晴空万里,阳光洒落在枝叶繁茂的树上,在地面上投出许多斑驳的倒影。蓝沫惬意地坐在秋千上,微风拂面,拂起她的白色衣裙跳跃起舞。 微微仰起下颚,她望着碧蓝的天空,自从那日齐泽奕将她送回相府后,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好像是因为丞相爹爹不满她在恒王府住了一晚,所以对那齐泽奕有了成见,便下令在婚期确定之前,不允许她再和恒王见面。 明明自己觉得见不见他也无所谓,可为什么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他,更可怕的是,还会去想他会不会真的买了很多衣服去看那个孟怡儿!哦,天啦,她一定是中毒了,才会想那个色妖精! 她应该讨厌他才对,风流花心,而且还好色,自己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蓝沫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便下了决心,就算是齐泽奕来找她,她也一定避而不见! “小姐,您快看,王爷又差人送东西来了!”只听一句兴奋的话语传来,打断了正陷入纠结沉思的蓝沫,接着便看见小雪欢天喜地的拿着一包东西走进了沁雅阁。 “又是什么东西啊?”蓝沫没劲地吐出话,从秋千上跳了下来,那个色妖精,人不来,东西倒送得挺勤,而且每天送的都不一样,不知道今天他又送了什么! “小姐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王爷真是有心,每天都送些好玩的东西哄小姐开心!”小雪一脸高兴地将东西塞进蓝沫手中。 “是啊,奴婢也想看看王爷又送了什么好玩的!”小碧也凑了过来,两个小丫环眨巴着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蓝沫。 “好吧,真是个无聊的家伙!”蓝沫拧着双眉闷声嘟哝道,心里却仍有些小小开心。她慢慢将东西拆了开,只见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露了出来,再将那方盒子打开,没想到里面装的,竟是一支由碧玉雕刻而成,十分精致的发簪! 只见这发簪的柄端上,附着一朵雕刻的很是精细的桃花,花瓣的文络清晰,而在这花蕊之中,还刻了一只小巧的蝴蝶,这样精致的工艺,可真是巧夺天工了! “哇,这发簪可真漂亮,王爷肯定是费了心思才找来送给小姐的吧!”小雪两眼放着精光,忍不住赞叹出声。 “切,不就是一支普通的簪子么,小雪要是喜欢,本小姐就送你了!”蓝沫不以为然地道,她对这些饰品没有半点兴趣,虽然这支发簪确实挺好看,但她一点也不想领那个色妖精的情。 “小姐您饶了奴婢吧,王爷送给您的,奴婢怎么敢要!”小雪一脸惶恐的模样,吓得立刻拨腿跑了开,仿似真怕蓝沫将那发簪送给她似的。 “让奴婢帮小姐戴上吧!”小碧捂着嘴偷笑,从蓝沫手中接过发簪,为她插在了头上,然后惊叹出声:“小姐戴上这发簪真好看!” “好看我也不稀罕,本姑娘才不要戴他送的东西呢!”蓝沫噘着嘴,一想起齐泽奕可能也会送许多东西给孟怡儿,她就心里一阵不自在,当下便不悦地想取下发簪。 恰在此时,只见一身墨色衣袍的蓝祁踩着步子走了进来,笑着问道:“什么东西好看啊?” “大哥!”蓝沫跑了过去,亲切地拽起蓝祁的手,却发现原来大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许多天不见的龙锦辰! 想着那日已将话与他说得明白,现在见了面也不好意思不打个招呼,蓝沫便挤出一抹笑来,很有礼貌地对龙锦辰点了点头:“辰哥哥,你也来了!” “我来是有话想和你说!”龙锦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凛着神色道。 呃?还有话说,那天不是说得很明白了么,蓝沫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却听蓝祁道:“沫儿,从小到大,哥哥可是一直见证了你和锦辰的感情,虽说你失了忆,更是许给了恒王爷,但你至少也不要逃避锦辰对你的爱,你就好好和他说说话,哥哥还有事,先去忙了!”语毕,蓝祁转身便走。 “诶,大哥”蓝沫无奈地唤着他,可他却是头也没回,很快便消失在了蓝沫的眼线中。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将龙锦辰赶出去,只她将他请进院里坐下。 “辰哥哥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她垂下头,不敢正视龙锦辰那炽热的眸光。 龙锦辰黝黑的双眼专注地凝视着蓝沫,里面满是快要溢出的深情,她粉嫩的脸颊如展开的花瓣,映上点点穿透树叶的阳光,显得越发娇艳欲滴,龙锦辰看得一阵痴然,心中更加坚定了不会放弃她的这个念想。 良久,他才开口道:“沫儿,这些天我很认真地想过那天你说的话,我知道,对于失忆后的你来讲,我是个陌生的人,所以你有那样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我对你多年的感情,绝不会因此就放弃的,所以”说到这,他突然停了下来。 “所以什么?”蓝沫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不知道他下了什么样的决定,她抬起头来,正视着他满是深情的双眸。 029节 锦辰心计 “所以,不管你是否已经许给恒王爷,我对你的爱都不会变,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总是躲着我,好吗?”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一点点祈求之意。 感觉到他的深情和固执,蓝沫很是无奈,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对一个这样痴情的男子如此狠心,就算自己不是他所爱的那个‘蓝沫’,可也没有伤害他的权利。思及此,蓝沫咧嘴露出珍珠贝齿笑的甜美,朝他点点头:“我可以答应不躲着你,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若是以后我不能喜欢上你,你也不要再执著。” 闻言,龙锦辰不禁眸光黯淡,却还是释然一笑,道:“只要沫儿不躲着我就好,我也不会勉强你,至于还能不能让你接受我的情意,我会自己努力。” 蓝沫当然清楚,不可能因为一次谈话就让龙锦辰改变心意,若真是那样,他的爱就成了虚情假义了。她抿唇浅笑,又道:“还有就是我与齐泽奕的婚约之事,辰哥哥不要插手,不管我是不是真心想嫁给他,你都不许乱来,更不许因为我而与齐泽奕起争执,或是得罪皇家的人,否则我就再也不会见你!” 这一点还是要与他说明白的,若是哪天他真是因为自己而得罪齐泽奕,从而惹下杀身之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恩,我会有分寸的。”龙锦辰温和地笑着点头,他与蓝沫从小一起长大,那样深厚的感情,就像是一颗爱的种子,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发芽,长得牢牢地。当爱的占有变强,以前再善良的人,也会产生偏激的想法。 “沫沫,晚上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吗?”他不得不使点小心计,带沫沫去看看齐泽奕最风流的一面,让齐泽奕在蓝沫心里变得更加讨厌,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机会与蓝沫在一起,并夺回她的芳心。 又要去一个地方,蓝沫觉得很是无奈,可是看到龙锦辰眼中的认真和浓浓的柔情,她不好意思再拒绝。不过‘好玩’两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反正呆在相府里也着实闷得慌,不如就同他出去透透气,思及此,蓝沫微笑着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沫儿去了便知!”龙锦辰浅笑道。 “那好吧,晚上辰哥哥你来接我!”蓝沫不免噘起小嘴,这龙锦辰怎么和齐泽奕一样爱卖关子,是不是古人都有这个习惯啊? 夜幕降临,天边挂起了一轮弯弯的残月,蓝沫穿上了龙锦辰特地派人送来的灰色男装,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蓝祁派了家丁过来送她从后门出相府,免得让丞相老爹知道了,说她一个黄花闺女大晚上和男人出门,有失风化。 看来这辰哥哥和大哥都是早有准备了,不知道会带她去什么地方,蓝沫疑惑着,走出了相府的后门,然后上了龙锦辰的马车。 “这是要去哪里,还有大哥不一起去吗?”坐在马车内,蓝沫狐疑地问道,本以为蓝祁会一同前往,却不想上了车后,只见着龙锦辰一人坐于车内。 “他就不去了,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上次的事我听你大哥说过了,那天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一想起那次,龙锦辰就十分愧疚。 “都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怪辰哥哥!”蓝沫嫣然一笑,心里却想起那天晚上无比温柔的齐泽奕,他将她搂在怀中,温柔地哄着她,说以后再也不会丢下她 马车一路前行,驶进了一条花街柳巷,看着车外那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挥舞着小手绢的风尘女子,蓝沫不免一阵恶寒,再看看自己这身衣着,不免能猜到龙锦辰究竟要带她去哪里了。 “辰哥哥,你不会带我去逛妓院吧?”她瞪大水灵灵的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 龙锦辰似有深意的笑着点了点头,道:“沫儿不要乱想,辰哥哥以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今天只是带你来看清一些事,呆会儿你要跟在我的身边,不要乱走!” “哦”看清一些事?不知道是什么事,蓝沫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却也不再多问。不过她心里却还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古代的妓院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今天总算可以见识一下了。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烟雨楼的大门外,站在门口花红柳绿的姑娘们见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公子,全都蜂拥而至,将蓝沫和龙锦辰围了个水泄不通。 “哟,小公子长得可真俊俏,第一次来我们烟雨楼吧,瞧这脸都红了!”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摆弄着柔软的身段,千娇百媚地站在蓝沫面前,还对着她的脸挥了挥香粉扑鼻的丝巾,顿时弄得蓝沫好不自在,羞红了双颊,更是被那香味呛得轻咳了两声。 “爷,今天晚上让奴家伺候你可好?”姑娘们的热情让龙锦辰也有些胆怯,毕竟他也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他推开了围在身边的女子,更不理会她们的邀请,而是将蓝沫小心护在身后,走进了烟雨楼内。 花厅内的那些女子个个穿着轻薄的衣衫,香肩酥胸都是若隐若现,而那些男子,则个个面露yin光,还有着直接捉住一个女子将手摸向人家的胸前。如此火爆的场景,看得蓝沫面红耳赤。 龙锦辰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紧张地心剧烈跳动不止,可是为了沫儿,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一定要去的。当即,他便拉起蓝沫快速地上了二楼的雅阁。 030节 恶整王爷 相较于楼下花厅,二楼雅阁要安静许多,却也不时有着贵公子搂着香飘飘的美人儿走过。 龙锦辰领着蓝沫朝着右边走廊的房间走去,像是在找着齐泽奕的房间所在。而蓝沫并不知道他带她来是找齐泽奕,只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这装饰繁华的妓院。 “小美人,你真香,过来让爷亲一个!”突然一句满是风流调戏韵味的话语传来,蓝沫和龙锦辰同时将目光移了过去,只见在他们百米开外,一位身着白色锦织绸衣的俊美公子,正搂着一个姑娘朝他们这边走来,这个俊美公子,正是齐泽奕。 蓝沫的瞳孔微张,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齐泽奕会在这里。而龙锦辰,勾起唇角拂开一抹冷笑,快速拉起蓝沫闪到了一边的柱子后躲了起来。 “哎哟,你好坏呐!”那女子一真娇嗲,听得蓝沫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她从柱子后面偷偷移出小脑袋,只见齐泽奕正吻着那个女子的双唇,而他的咸鱼爪,正放在那女人的胸前! 蓝沫猛地一下把头缩了回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却是暗骂着齐泽奕那个色妖精,好色的混蛋!她愤愤地生着气,之前心里对齐泽奕所存在的好感,在这一瞬间全无。 “沫儿,你看到了吧,他齐泽奕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逛这种烟花之地,更是与那些风尘女子纠缠不清,你日后若是嫁给他,怎么可能会幸福!”龙锦辰见她满脸怒容,达到了自己此次带她来的目的,心里暗自高兴着,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辰哥哥,我说过绝对不会嫁给他!”蓝沫闷声吐出一句,清澈的剪水秋瞳里,满是黯然的光芒,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像是有什么堵在那里,让她憋得慌! 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蓝沫抬眸望向龙锦辰,问道:“辰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到齐泽奕这样风流的一面吗?” 龙锦辰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么快被她猜着,他凛着神色,分外认真地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不想沫儿被他骗了,沫儿你不要怪我才是!” “我又怎么会怪你,辰哥哥也是一片好心”蓝沫嘟哝出声,再次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却早已不见了齐泽奕的身影。“他人呢?” “带着那个女子上了三楼!”龙锦辰淡声而语,见蓝沫滴溜转动着狡黠的双眸,他开口道:“沫儿,我带你回去吧!” “不要,我还不想回去!”她立马否决,心里面已是有了想法,既然来了,她非要好好修理那个色妖精不可,明明有了未婚妻,却还要来寻花问柳,真是气死她了! 那一刻被愤怒气昏头的蓝沫,全然没有察觉到,在她的心里,齐泽奕已经占据了不一样的位置。 “沫儿,你想做什么?”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般,龙锦辰小声地问道。 却见蓝沫邪邪一笑,踮起脚尖,将唇凑近龙锦辰的耳边,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一刻钟后,有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只见一位身着蓝色薄羽轻纱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脸被一方白色丝巾遮住,看不清容貌,而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也是浓妆艳抹了番,化了个烟熏妆。 龙锦辰看着她这副打扮,不安地问道:“沫儿,你真要这样做吗?” “放心啦,辰哥哥,我就小小整他一下,然后我们就走!”蓝沫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手中酒壶上,忙问道:“酒里都加好料了吗?” “都按沫儿说的加好了!”龙锦辰点了点头,将酒壶递给蓝沫。既然她要整齐泽奕,他也乐得旁观,至少这样可以证明,沫儿是真的讨厌齐泽奕,心中得意暗笑,他带着蓝沫朝三楼上走去。 不同于二楼全是封闭隔开的雅阁,三楼则全是由白色纱缦围开的雅座,所以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齐泽奕的所在。 “辰哥哥,你在这边等我,我自己过去!”蓝沫握紧手中的酒壶,深吸了口气,以平复她剧烈跳动的心。 “沫儿要小心!”龙锦辰嘱咐出声,找了处离齐泽奕很近的地方坐下,以方便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长睫掩盖下的双眸轻盈闪动,唇角隐隐浮上了一丝笑意,蓝沫学着那些女子,扭着小蛮腰慢慢朝着齐泽奕那边走了过去。 同齐泽奕坐在一起的,除了左右两个美人外,对面还有位公子,因他是背对着而坐,所以蓝沫看不见他的容貌,心里却将他归为齐泽奕的狐朋狗友一类! 正与两个小美人儿的齐泽奕,魅笑着抬起头,却见着一位女子手拧酒壶朝他走了过来,自己好像没有再叫别的姑娘吧,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走近。 见齐泽奕正望着她,蓝沫有一瞬间的心慌,却又马上镇定下来,她故意咬着唇,用了极嗲的声音笑着道:“公子,可否赏脸陪小女子喝一杯?” 有美人自已送上门来,他风流成性的齐泽奕又怎么可能拒绝,当下他便推开了右手边的女子,笑着示意蓝沫过去。 “小美人儿既然是要请我喝酒,怎么还戴着个面纱,不露出真容呢?”齐泽奕笑得妖娆,将走近他身边的蓝沫猛地一拉,毫无防备的蓝沫顺势跌进了他的怀里,他抬手,想摘掉蓝沫的面纱。 “公子且慢!”蓝沫对他抛了个媚眼,挥开他的手,然后从他怀中坐了起来,故意酸酸地指着他左边的女子道:“你把她先赶走!”语毕,还做出了娇羞之态。 齐泽奕勾唇一笑,他倒想看看这个小美人玩什么花样,便毫不留情地也推开右边的女子,示意她们都退下。 此时,这个雅座里便只有蓝沫和齐泽奕,还有那位公子。一心想要恶整齐泽奕的蓝沫,自是没有功夫去看旁边的那位公子一眼。 她执起一个酒杯,将自己带来的酒倒入杯中,纤纤玉指轻点杯沿,缓缓递到齐泽奕唇边,媚声道:“公子若是喝了小女子的酒,那小女子便揭了面纱,与公子真容相见!” 031节 谁更腹黑 一抹满是风流暧昧的笑意,在齐泽奕的唇畔不自觉地荡漾开来,他一脸玩味地看着蓝沫,也不抬手接过酒杯,而是轻启薄唇,含住了杯沿。 眼看着他就要将酒喝下去,蓝沫心里一阵得意地腹黑,快喝吧,喝死你个风流的色妖精! 然而齐泽奕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蓝沫的双眸,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眼熟,还有她的声音,也有些熟悉,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公子怎么了,莫非不敢喝小女子的酒么?”蓝沫戏谑地问道,还对他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天底下只有本公子不想做的事,没有不敢做的事,不过,若是我喝了这酒,而小美人揭了面纱后,却入不了本公子的眼,这可如何是好呢?”齐泽奕故做为难地道,还拧着一双剑眉。 呸,色妖精,竟然还在乎她美不美!蓝沫狠狠地鄙视了他一把,强忍着恶心的冲动,用了媚音笑出声来:“公子可真会说笑,若是小女子长得不美,那小女子便自罚喝了这壶酒,公子你看怎么样?” “好!小美人儿既然如此爽快,那本公子就等着一睹佳人风彩了!”他一脸风流态地挑起蓝沫胸前的发丝,放在鼻前嗅了嗅。 “那公子可以喝酒了吗?”蓝沫朝着他一阵挤眉弄眼,风情万种的模样,让她自己也觉得阵阵恶寒。 可齐泽奕就喜欢这样妩媚风情的女子,当下便笑着接过酒杯,刚要仰头饮尽,却突然听得对面的公子开口,传来了一句冰冷的话语:“奕,你叫我来这里是商讨事情,现在却只顾着喝酒,若是无事相商,我先回去了!” 闻言,蓝沫这才斜睨过眸光,竟不想这一看,让她有些差点失神。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两弯浓浓的黑眉,一双杏子形状的眼睛中,眸子似星河灿烂的璀璨,却射着冷冷寒光。他的身材高挑健硕,下巴微微抬起,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正不悦地瞪着齐泽奕。 “你刚从外面回来,难得有空见相聚,干嘛急着走!”齐泽奕浅笑着道,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蓝沫身上,见她一直盯着韩予洛,他不免戏谑了声:“小美人儿是看上本公子的朋友了吗?” 蓝沫慌乱地收回目光,故作娇嗔地睨了齐泽奕一眼:“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可是只看得上公子呢!” “哈哈哈小嘴真甜,来,让小爷香一个!”齐泽奕朗笑出声,作势要去吻她的脸。 蓝沫忙伸出手推开他:“公子还没喝酒呢,不喝酒,可是不能亲的哦,而且小女子是卖身不卖艺,只要公子喝了这酒呀,小女子就是你的人了!”她学着电视里那些风尘女子的台词,心里已是一阵腹黑地偷笑。 “小滑头,看你怎么逃出本公子的掌心!”齐泽奕坏笑着撮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见他喝了酒,蓝沫心里暗爽,唇角更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可惜因隔了面纱,齐泽奕看不到她的笑。 酒入喉头,齐泽奕瞬间皱起双眉,不解地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蓝沫,苦着脸道:“这酒的味道可真特别!” 哇吼吼,能不特别么,她可是叫辰哥哥在酒里加了一大把盐和泻药,就算咸不死这个色妖精,也要拉死他! “不就是普通的酒么,怎么会特别呢!”她娇嗲出声,伸出柔若无骨的手臂轻轻抚着齐泽奕的胸口,这个动作还是她方才从被齐泽奕赶走的两个女子那里学来的。 “或许是美人儿倒的酒,喝起来味道就不一样呢!”他笑得邪魅,再次伸出手想要揭下她的面纱,可又让蓝沫躲了过去。 “怎么,本公子酒也喝了,小美人儿还不给看么?” “公子才喝了一杯,既然公子都说小女子倒的酒不一样,那不如就多喝几杯,若是公子不醉,那小女子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了!”语毕,蓝沫再次朝他抛了个媚眼,本就浓妆艳抹的双眸加上妩媚的眼神,那真叫个勾魂,顿时迷得齐泽奕一阵心神荡漾,既然这个小美人要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好,喝就喝,本公子可还没醉过,要是你这酒能将本公子灌醉了,那算你本事!”勾起薄唇邪肆而暧昧地一笑,齐泽奕越发地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兴趣。 蓝沫又给他倒了几杯酒,他都喝得很是爽快,可总觉得,这酒除了辛辣之外,还有股咸劲,可是为了能一睹佳人之貌,齐泽奕便并没多想。 见他喝个不停,被冷落的韩予洛更加不悦,本就没有表情的俊脸,更浮上了一层如寒冬腊月的冰霜,冷声道:“奕,别再喝了,天色已晚,我们快回去吧!” “急什么,先等我摆平了这个小美人再说!”齐泽奕犹如花瓣的薄唇轻轻扬起,一双桃花眼中水光盈盈,稍带了几分魅惑的邪气,他笑得很是风流,一把将蓝沫搂入了怀中,再次仰头将她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这杯酒下肚,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身体一股燥热,血液像是在慢慢沸腾般,呼吸也有点急促,他暗叫不妙,难怪这酒喝起来不对,看来是这小美人在酒里下了药! 韩予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抓起桌上了酒,闷闷地喝了下去。 而躲在暗处的龙锦辰,一直观察着齐泽奕的变化,他冷笑着,因为方才沫儿叫他在酒里放盐和泻药,盐他倒是没放多少,不过这泻药嘛,让他换了一种,等一下他就要看着齐泽奕怎么在蓝沫面前出丑,而他也要见机行事,等齐泽奕药性发作,他要冲过去将蓝沫带走。 “公子快喝啊,酒没多少了呢,等喝完酒,你便能见着我的真容了!”蓝沫不停地灌酒给齐泽奕,满满一壶酒已经快要见底,她一想着等会儿这个道貌岸然的色妖精捂着肚子不停跑厕所时的情形,就忍不住一阵得意的坏笑! 见她又递过来一杯酒,齐泽奕收敛起笑容,而是凛着神色,将酒杯抓了过来,气息不平地将酒递给蓝沫,道:“本公子都喝了这么多,小美儿是不是也该赏脸喝一杯呢!” 体内翻滚的灼热让齐泽奕瞬间明白,这个女人在酒里下了媚药!竟然敢用这样下三滥的法子勾引他,看他等一下不把她撕碎! ----亲们对不起,最近更新不给力,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晚上还有三更奉上 032节 英雄救美 蓝沫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她心虚地看了看那杯酒,讪讪地干笑出声:“小女子不胜酒力,若是喝醉了,等一下还怎么伺候公子呢,这酒还是公子喝了吧!”语毕,她又顺势将酒朝齐泽奕的唇边推了回去。 身体的燥热感越来越强烈,齐泽奕抿紧双唇,额上不禁冒出了虚汗,看来这小美人儿下的药还不轻!唇角勾起一丝邪笑,他一下子挥开了酒杯,只见酒杯从蓝沫手中飞出,‘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这小妞胆子倒不小,竟敢给本公子下媚药!”齐泽奕倾身上前,抬手狠狠地捏住了蓝沫的下颚! 突来的状况让蓝沫暗惊,怎么会是媚药,不是泻药的吗? “咳咳,你先放开我!”感觉自己的下颚快要被他捏得脱臼了,蓝沫奋起挣扎,使劲地掰着他的手。 “奕,你怎么了?”韩予洛见势不对,走到他的身边,怕他失手伤了人,便拉开了他的手。 “没事,中了媚药而已,先找个地方解毒!”齐泽奕邪魅的笑出声,喘息着将蓝沫拉入怀中,宽大的手开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游走。 “,你放开我!”被他摸得浑身一颤,像是触了电般,蓝沫大叫出声,一把推开他,并快速站起身来退出两米开外。 听到蓝沫的叫喊,暗处的龙锦辰忙跑了出去想带她离开,却在见到齐泽奕身边站着的韩予洛时,他大惊失色,愣在了原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你不就是想勾引本公子吗,那本公子这媚药之毒是不是该由你来解呢!”齐泽齐站起身,一步步逼向蓝沫。 “我没有下什么媚毒!”蓝沫一时情急,竟用了正常的声音吼出话来。 听到她的声音,齐泽奕微愣,已经有些迷离不清的大脑正在努力想着这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他呼吸急促,感觉体内血液上涌,媚毒已经发作,就快要撑不住了! “都叫你不要来这种地方喝酒,你偏偏不信,现在中了毒,可怎么办!”韩予洛咬着牙冷冷地道,上前扶着齐泽奕有些摇晃的身子,冷峻的脸上永远都如冰山一样,没有半点表情。 “帮我抓住这个小妞,她有解药!”齐泽奕喘息出声,将韩予洛朝蓝沫那边推了过去。 “你别听他瞎说,毒不是我下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嘛!”蓝沫十分懊恼,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明明是泻药的嘛,真是晦气,不能看到这个色妖精出糗了! “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解药!”齐泽奕坏笑着道,快速倾着身体朝蓝沫扑了过去! “啊!流氓!”蓝沫一声大叫,身子猛地朝后退去,却不知道她的身后已经到了阁楼的栏杆边,再也无路可退! “小心!”见她只顾着后退,全然不知道身后的情形,韩予洛好心地出声提醒,可是他话音刚落,退得太猛太急的蓝沫瞬间一个倒栽葱翻了出去! “姑娘!”韩予洛暗叫不妙,来不得多想,运起轻功身形一闪,已是朝落下去的蓝沫飞了过去。 “啊!救命啊!”身体不停地往下坠,蓝沫吓得不停大叫,双臂更是张牙舞爪地乱飞着,抓住了横要空中的纱缦丝条,可那小小的丝条,根本不能阻止她的身体下落,横杂交错的纱缦被她扯得全部散了开,更是随着她身体的重量被撕成了碎片。 下面花厅里的人全部一阵慌乱,都震惊得看着这一幕,只等着蓝沫娇小的身体落到地上! “救命啊!”蓝沫吓得魂飞魄散,认命地闭上双眼,难道自己才来这古时空没多久,就要英年早逝了吗!上帝是不是在和她开国际玩笑啊,都是该死的齐泽奕,她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那个色妖精! 眼看着蓝沫就要坠落到地面,说时迟那时快,飞身下来的韩予洛抓住一条纱缦,动作敏捷地几个回旋闪身,片刻间,已是拉住了蓝沫不停飞舞的右手,猛地一下将她带入怀中,然后安全地降落在了花厅正中。 本以为就此死于非命的蓝沫,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鼻息间飘来属于男性特有的味道,更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惊魂未定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韩予洛那张俊美非凡的冰山脸! 心如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吗?她痴然地瞪着水灵灵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韩予洛。撕碎的纱缦薄布在空中慢舞飞扬,飘悠悠地落在了他们周围。 见她盯着自己直看,韩予洛觉得好不自在,忙将她从怀里推了开。 “好” “真厉害啊” “英雄救美啊” 满堂哗然,不停地有人吹捧叫嚣,终于让蓝沫回过了神来,她怔怔地发出嗓音:“谢谢你” 然而韩予洛并不理她,仍是冷着俊脸,准备转身离去,却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怒吼:“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在老娘的烟雨楼里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蓝沫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狰狞着老脸走了过来,她双手叉腰,抹满烟脂水粉的脸上全是愤怒,好像很是生气般,上下唇都不停地打着抖。 看这女人的打扮,而且听她自称‘老娘’,想必应该是这烟雨楼的老鸨了!蓝沫暗恼不已,还没恶整到齐泽奕不说,自己差点丢了小命,现在又被老鸨抓了个现形,真是衰到姥姥家了! “呵呵…您误会啦,我哪里有闹事啊,一场意外而已,意外……”她干笑几声,心里却是气得牙痒痒,不禁抬起头朝齐泽奕的方向望去,却见媚毒已经发作的他,正搂着一个香娇娇的美人儿,亲得火热! 真是个该死的色妖精,自从遇到他,就没发生过好事,虽然今天是上是她主动找麻烦的,但还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第三更,有点晚了,亲们见谅。 033节 骠骑将军 “意外!?你把老娘花厅上的纱缦全部撕碎了,能有这样的意外?”老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空中被蓝沫扯碎而零乱垂落着的纱缦,气得两眼冒着怒火。 “真的只是意外啦,大不了我陪钱给你!”蓝沫再次讪笑着解释道,却见那老鸨身后站出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打手,个个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一听到钱,老鸨立刻两眼绽放出金光,满是愤怒的老脸上总算挤出笑来:“那你准备陪我多少银子呢?” “银子?”蓝沫石化了,她用手在全身上下掏了掏,底气不足地笑着出声:“嘿嘿那个我没有银子!” “没银子还敢说陪钱给老娘!不知死活的臭丫头,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给我抓住她,还有那个小子!”老鸨气得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对着身后那些人挥了挥手。 当下,那些人便朝蓝沫和韩予洛围了过去。 冷峻的脸上仍是没有半点表情,韩予洛今天晚上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先是被齐泽奕诓骗来这里不说,现在还摊上这样的事!冷眼看着这群围上来的壮年,他实再不想闹事打架,便迈步要离开。 可那些人哪里能让他这样走掉,当即有两个壮汉便按耐不住地挥着拳头打了上去! 花厅里一时混乱不已,见那些壮汉朝自己逼近,蓝沫左闪右躲,所学的跆拳道在这里却成了花架式,眼看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掀起桌子那那些人砸了去,总算将他们逼退了开。趁此机会,蓝沫快速跑到韩予洛面前,拉起他的手就朝烟雨楼外跑去。 “你干嘛,放开我!”韩予洛冷喝出声,想要挣开蓝沫的手。 “快跑啊,不然等下被他们捉住就惨了!”蓝沫奋力挤开围观的人群,拽着韩予洛冲到了大街上。 “给老娘捉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身后传来老鸨暴走的怒喝声,吓得蓝沫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想她之前训练的时候,跑步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所以现在逃跑,对她来说就跟跑步训练没什么两样。 韩予洛淡然地任由她拉着自己,反正他也是不想呆在那种地方,现在被她带出来也正好,只是不知道中了媚毒的齐泽奕怎么样了。 直到跑出了很远,身后再了没有人追上来,蓝沫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看着一脸淡漠的韩予洛,大口地喘息着道:“今天晚上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罢了!”韩予洛清冷出声,将手从蓝沫的小手中抽了出来,转身,想要离开。 “诶,你叫什么名字?”这人的性格怎么这样冷啊,和那色妖精完全就是两类人,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是朋友,蓝沫如是想着,上前拦住了韩予洛。 闪烁着寒星的双眸淡淡地看了看蓝沫,韩予洛从腰上解下了自己的钱袋,拉起蓝沫的手,塞入她手中:“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语毕,他潇洒地绕过蓝沫,快步离了开。 不解地看着手中的钱袋,再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蓝沫瞬间睁大了双眼,他该不会认为她是烟雨楼里的姑娘吧!天,这误会可大了!蓝沫好不气恼,抬起右手扯下脸上的纱巾,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唇角拂起一抹得意的笑。刚才那个公子没看到她的真容,所以就算刚才是个误会,以后再见着他,他也认不出她来了吧! 不过,这人性子虽冷,心肠倒还不错,竟给她钱,让她不要再去那种地方。蓝沫盈然浅笑,将钱带放入怀中。 “沫儿,你有没有怎么样?”正当蓝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相府时,却见龙锦辰一脸焦急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辰哥哥,你怎么才来,刚才真的好危险,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蓝沫心有余悸地嘟起嘴,一想到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对不起,沫儿,让你受惊了!”龙锦辰满是担忧地扶着她细小的双肩,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抬起手抚平她额前零乱的发丝。 “辰哥哥你不要自责,都怪那个该死的齐泽奕,要不是他,我才不会从阁楼上摔下来!”她嫣然一笑,可是当脑海中闪现出齐泽奕搂着别的女人亲吻时,她的心,在慢慢下沉,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只是叫她难受得紧。 “沫儿”看到她的落寞,龙锦辰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异察觉的得意,脸上却很认真地凝视着她道:“方才你也看到了他的所做所为,以后你若是不想嫁给他,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辰哥哥”蓝沫小声呢喃着,臭妖精齐泽奕,等着瞧吧,她才不会嫁给那个色胚! 两人慢慢地朝着丞相府走去,蓝沫有些心不在焉,不禁想起方才那个冷面的俊公子,便开口对龙锦辰问道:“辰哥哥,你可知道刚才坐在齐泽奕对面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他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大将军,连年在边关驻守,前几天才回京!”这个韩予洛深受皇上重用,为人刚直不阿,这也是他刚才犹豫着没有上前的原因,想他自己乃文官,不喜和韩予洛这类武官打交道。 “大将军听起来蛮威风的,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韩予洛沫儿怎么问起他来了?”龙锦辰皱着眉问道,仿似蓝沫想着别的男子,他就觉得很不高兴。 “哦,没什么啦,他刚才救了我,我随口问问而已”蓝沫随口应道,心里却对那韩予洛产生了好奇,冷酷的骠骑大将军,应该比那个色妖精要好多了吧! 034节 真的生气 “既然如此,那我先送沫沫回相府吧!”龙锦辰温和地笑道,让蓝沫对那齐泽奕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也不枉此行了。他一定会让沫沫像之前那般,重新爱上他的! 几日后。 清晨微风徐徐,经过昨夜一晚上的雨水洗礼,院里的空气十分清新,蓝沫坐在小轩窗前,双手托着两腮,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外面院里那株桃树,树上的桃花已经开始凋零,而地上,躺着许多被雨水打落下的粉色花瓣。 “小姐,外面空气那么好,怎么不出去走走呢?”坐在一边刺绣的小碧好不疑惑地问道,伺候蓝沫这些日子以来,她已深知这个小姐有着好动的性格,可自从那晚同龙锦辰出去回来后,小姐就像变了个人般,喜欢闷在屋子里。 “有什么好玩的啊,不是赏花就是游湖,无聊死了!”蓝沫鼓着腮邦子,闷声而语。 小碧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小雪风风火火地拿着一包东西跑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喊道:“小姐,您快看,王爷又派人送东西来了!” 闻言,蓝沫鼓着的脸瞬间漏了气,她嘟着嘴站起身来,看着小雪手中的东西,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抓过手扔到了门外,瓮声瓮气地道:“不是说过么,以后那个色妖精送的东西,都不要拿来给我,本姑娘不稀罕!” 她的心里好像非常的不高兴,这几天她只要一想着那晚在烟雨楼,齐泽奕搂着那些个风尘女子吻得火热,她就忍不住生闷气。天知道她是怎么了,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想他,也不要在意他,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他那张妖孽般的笑脸总是不经意地浮现在她脑海中,让她挥之不去! “小姐,你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小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以前王爷送东西来,小姐都很高兴,为何这几日王爷送的东西,小姐都很生气地扔掉? “我没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还有,他再送东西来,统统丢掉,别再给我!”她一定是着了魔,才会生那个色妖精的气!蓝沫懊恼地跺了跺脚,提起裙摆朝房外跑去,却不想门边突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她猛地一下撞进了他的怀里! “几日不见,沫沫就如此迫不急待地要给本王投怀送抱么?”齐泽奕一脸坏笑,低沉的嗓音在蓝沫耳边轻轻响起,他顺势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鬼才想你!”看到他,蓝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挥起小拳头就朝他身上打去:“无耻的色妖精,放开我!” “怎么还像个小野猫,本王还以为多日不见,沫沫会温柔些,看来本王想错了呢!”他一只手紧圈住蓝沫的腰,另外一只手抬起,轻轻的抚摸着她绯红的脸颊,唇角绽放出一个妖孽般的笑颜。 “哼,我只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温柔,你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干嘛要对你温柔!”蓝沫挥开他的手,又拍掉了他的咸鱼爪,然后气愤地跑到院里,坐在了秋千上。 听到她怒吼出声的话,齐泽奕心中一凛,虽然知道她并不喜欢他,但是今天的她怎么比之前凶那么多?齐泽奕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没有哪里惹到过这个小野猫吧!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地上被蓝沫扔掉的礼物,他弯腰捡了起来。 小碧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绣布,上前从齐泽奕手中将东西拿了过去:“王爷,您别怪小姐,她这几日不知怎的,心情不好,见着王爷送的东西就扔!” “本王知道了!”齐泽奕浅笑出声,慵懒的踱着步子走到了秋千旁,俊逸非凡的脸上似笑非笑,黝黑的双眼似有深意地凝视着蓝沫,试探性地问道:“沫沫,你是在怪本王这些日子没来找你吗?” “少臭美了,本姑娘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怪你!”蓝沫恼着脸,轻轻地摇晃着秋千,不给齐泽奕一个正眼。 “那你怎么生如此大的气,像是要吃人般!”齐泽奕调侃着笑道,伸出手扶住了不停摇晃的秋千,然后将她拉了下来,搂入怀中。 “我才没有生气!”嘴上虽否认了,可她心里还是莫名的火大,她粗鲁地挣开他的怀抱,还忿忿然地踢了他一脚,随即闷冲冲地跑回了房间。 她那一脚踢得不轻,痛得齐泽奕拧紧双眉,俊美的脸上再也笑不出来,这小美人儿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呢,如此气愤,究竟是怎么了? 抬手招来小雪小碧,齐泽奕正色,沉声问道:“她这些天怎么了,可曾发生了何事?” “回王爷,并未发生何事啊,反正小姐就是怪怪的!”小雪嘟着嘴回答。 “不对,小雪你忘了么,自从那晚龙公子带小姐出去玩,回来后小姐就成现在这样子了!”小碧开口说道。 “龙公子,是龙锦辰吗?”齐泽奕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喜欢沫沫与龙锦辰走得太近。 “恩,是龙锦辰公子!”小碧恭敬地点头。 “你们可知他带沫沫去了哪儿?”脑海中依稀记得,那夜在烟雨楼他中媚毒时,那个蒙面女子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点像沫沫的声音! “奴婢不知道!”小雪和小碧同时摇头,见齐泽奕一脸严肃,两个小丫头也跟着一脸紧张。 齐泽奕不再说话,薄如花瓣的双唇勾起一抹淡笑,他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只是没想到那个龙锦辰如此有心计,竟然带沫沫去那种地方,以后得多提防他才是! 示意小雪和小碧在屋外候着,他走进了房里,却见蓝沫正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睡觉。 齐泽奕走了过去,伸出手想掀开她的被子,然而蓝沫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般,裹着被子朝床里缩了缩,发出浓浓的鼻音怒声道:“不要碰我,去找你的姑娘们去!” 听到这句话,齐泽奕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看来那晚的蒙面小美人儿,真的是她! 双唇微微上扬,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齐泽奕懒散的模样坐在床沿,十分不解地对她问道:“沫沫所指的姑娘们,是谁呢,本王怎么不知道?” 他竟然敢说不知道!蓝沫气结,掀开被子一溜烟坐了起来,指着他吼出声:“当然是烟雨楼里的姑娘,你个风流的色妖精,敢做不敢承认吗?”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他,同时安慰着自己,生气只是一时着了魔,并不是因为在乎他! 035节 有点心动 可就算她再怎么否认,也逃脱不了他已经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这一事实,只是她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罢了。 “烟雨楼的姑娘?沫沫怎么知道烟雨楼,难不成你去过吗?”终于抓住了她的小辫子,齐泽奕笑得妖娆玩味,俯首慢慢靠近蓝沫气鼓鼓的脸颊。 呃!?蓝沫突然意识自己一时口快,说漏了嘴!水灵灵的大眼东瞄西瞄,有些闪烁不定的躲避着他的眸光,最后干脆心虚地别开滴溜转动的双眸,底气不足地嘟哝道:“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沫沫真的没去过吗可是本王怎么觉得,那天晚上的蒙面女子,倒是和沫沫有几分相似呢!”明显带着质疑和怀疑的语气,他勾起薄唇,挑眉说道。 “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眼花了!”她低垂着头讪讪而语,尽量不让齐泽奕看到她那心虚的表情。 见她不承认,齐泽奕也不在计较,而是靠近她的身边,把她抵在床角,用着低沉的嗓音邪魅地笑道:“那好吧,先不说沫沫是否去过烟雨楼,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吃那些所谓‘姑娘们’的醋吗?” “你别自恋了,本姑娘才不会吃你的醋!”蓝沫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抬起双手推开齐泽奕,谁知他竟然顺着她的手一推,便倒在了床上,还伸出手臂一带,将她一块拉下去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真的没有吃醋吗,可是本王怎么闻着一股酸味?”隐隐带笑的声音显得很强势,他一手固定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色妖精,快放开我!”她大声地叫嚣着,可是面对齐泽奕强有力的臂膀,她的挣扎显得那么的柔软无力。 “你就快是本王的王妃呢,本王怎么能放开你呢,再说本王今天可是特地来同丞相商讨婚期一事的!”他那灿若繁星的眸子像是带着笑,深深地凝视着蓝沫红扑扑的脸蛋。 “婚期!?”蓝沫一阵错愕,她还没想过要嫁给他呢,而且又加上前几天撞到了他的风流事,她更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出嫁! “是啊,本王可是迫不急待地想把沫沫娶回府里呢!”他轻声说道,嬉皮笑脸地捉住了她因愣着而停下反抗的双手,并借机趁她没反应过来之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 “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去和丞相爹爹说,不要出嫁!”蓝沫挣扎着怒吼出声,对他连咬带踹,手脚并用。 “你不嫁给本王,那你想嫁给谁,是那个龙锦辰吗?”齐泽奕心中暗沉,她真的如此讨厌他,宁愿抗旨毁婚不嫁吗? “与辰哥哥无关,反正我就是不想嫁给你这个色妖精!” 见她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齐泽奕以退为进,笑得十分好看地道:“那好啊,你若是不嫁,就去告诉你爹爹好了,抗旨不遵可是杀头大罪哦!” 一听是杀头大罪,蓝沫剑拔弩张的火焰瞬间熄灭,若真的因为自己一时任性冲动而害了丞相爹爹,那她岂不成了罪人!她觉得好无奈,却也不想妥协,臭着脸推开了他,然后坐了起来,冷冷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真是卑鄙!” “哪里会威胁沫沫呢,本王是真的想娶沫沫,你难道感觉不到本王的心意么?”低沉的嗓音,温热的气息,暧昧的话语,再加上他唇角那抹妖孽般的微笑,让蓝沫微微失神,差点又沦陷在他的陷阱里。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冥思,和这个色妖精硬碰也不是办法,不如和他谈谈条件好了。思及此,蓝沫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好,既然你说是真想娶我,那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沫沫这样一个香娇玉嫩的小美人儿,本王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一脸风流态地笑着应道。 可蓝沫听到他的回答,却是心中一沉,他分明就是把她当成了那些风尘女子一样,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哄住她吗!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喜欢,是那种一对一的喜欢,就是一生一世,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不能再喜欢别的人!”蓝沫十分认真地说道,或许在这个封建社会,男人有三妻四妾的制度面前,她想到找到那样一个一心一意的人,会很难吧。 果不其然,齐泽奕闻言,收敛住了脸上的嘻笑,而是愣愣地看着蓝沫,不解地问道:“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沫沫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或许,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对蓝沫的爱意并不是很深,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她来讲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蓝沫的心一点点下沉,心中对他仅剩的好感也全部消失殆尽!她就知道,这个风流的色妖精怎么可能会只喜欢她一个人,清澈的眸子黯然失色,漠然地开口出声:“既然你做不到,那我就不可能嫁给你你是朝兴国最风流的王爷,身边佳人无数,不可能会一心一意地喜欢上一个人,所以,我要的,你给不了” 看她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严肃表情,齐泽奕只好开口道:“本王可以向沫沫保证,大不了以后多宠宠你,好吗?” 多宠宠她!真是可笑,她蓝沫才不要那样的婚姻,没有爱情,只有施舍的宠爱,那她还不如出家当尼姑算了! “本姑娘多谢恒王爷的厚爱,我不是烟雨楼里的姑娘,只要你宠我一下,我就是高兴地以为你是我的全部,我也不是以夫为天的旧时女子,反正我要的,就是一辈子独宠我,独爱我,你做不到,就请你去和皇上说解除婚约,要不然,我死都不会嫁!”蓝沫说得决绝,心却像是撕开了一条口子似的,痛得让她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或许只是因为齐泽奕是她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或许只是因为齐泽奕夺了她的初吻,或许只是因为,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036节 谈谈条件① 齐泽奕沉默了,看着她坚决的态度,他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总是凶他的小野猫,竟然以死来逼他吗?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哪里来的这种奇怪想法。他是有点喜欢她没错,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因为他跟本就不相信什么爱情,当初父皇是那么的宠爱母妃,更是对母妃说此生只爱她一人。可是后来呢,皇后不过是使了点小伎俩,父皇就大怒地要将母妃打入冷宫,最后逼得母妃看破红尘剃度出家! 那样的爱,不仅伤害了他的母妃,也在他心里留下了永远挥之不去的阴霾,所以他不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存在! 可是眼前这个小女人,却开口向他要那样的真爱,他一个风流成性,不喜欢受约束的人,给得起她想要的爱吗? 见他眼眸内隐隐生出几许落寞,蓝沫不知怎的,她的心跟着暗暗一紧,有了些许不忍,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喂,你怎么不说话?” 齐泽奕淡然地看着她,一双敛水明眸似那山涧一汪清泉,清澈明亮,一眼见底,唇若樱珠,未施粉黛的俏美脸蛋清雅得如同玉兰。他收回目光,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逃避地低声道:“这件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吧!” 语毕,他站起来,朝房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等他回来再说?是要出远门吗?蓝沫疑惑地问道,也下了床朝他追去。 齐泽奕驻足,俊逸非凡的脸上一扫刚才的落寞,又恢复了惯有的邪魅,他转身,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沫沫是在关心我吗?” 这个色妖精,又来了!一但面对这副模样的齐泽奕,蓝沫就有些招架不住,不理会他的调侃,她再度问道:“你是要出远门吗?” 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她卷入怀中,他装作可怜地叹息道:“是啊,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本王舍不得沫沫,怎么办?” 闻言,蓝沫竟微微一愣,忘记了挣开他的怀抱,只是闷声问道:“要去哪里?” “父皇让我和予洛去南平城的御北山庄查一些事情,怎么,沫沫也舍不得本王吗?”他轻声说着话,如花的薄唇悄悄贴近了她的脸,在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时,他便飞快地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蓝沫只觉得唇上一湿,等她回过神想要有所行动之时,他已是撤离了那个吻,而且他一脸偷腥成功的坏笑。 “我才不会想你!”她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抬起手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唇,心里莫名地狂跳不已,脸上更是红如朝霞。 不过,等等,予洛,是那天晚上救她的骠骑大将军韩予洛吗,他也要和齐泽奕一起去!?蓝沫贼贼地想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瞬间来了个态度大转变,拽起他的衣袖试探着问道:“带我一起去,可以吗?” “不行,若是让你爹爹知道了,又要在父皇面前告御状了!”齐泽奕想也没想就回决了她,虽然他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她,但此去御北山庄查的事非比寻常,而且有些危险,所以不能带着她。 “不会啦,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把我带出去,更加不会让爹爹怪你!”蓝沫立即说上了奉承的话,她在心里小小鄙视了自己一把,不过如果她是真的很想出去玩玩,而且还能与那个冷冷的骠骑将军韩予洛一起同游。 见她一脸期待,齐泽奕却还是狠了狠心,柔声哄着她道:“真的不能带你去,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 037节 谈谈条件② “我不要!你若是不带我去,以后我都不理你了,就算你回来,我也不会见你!”蓝沫不悦地甩开了他的手,嘟起嘴以示她的抗议和不满。 “沫沫,你为什么那么想去,是因为不想和本王分开吗?”他笑的暧昧,对着蓝沫挤眉弄眼,再次俯首将脸凑了过去,两人的气息近在咫尺之间。 “才不是!”蓝沫羞涩的别过头,焦急地道:“人家只是觉得府里太闷,想出去走走而已,你倒底让不让人家去啊!” “那沫沫告诉本王原因,若是你的原因能说服本王,那本王便同意带你去!”齐泽奕不忍心再拒绝她,而是松了口,他坏坏一笑,起步折回房里,走到桌案前坐下,悠闲地倒了杯清茶。 原因?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对那个韩予洛好奇,所以才想去的吧。蓝沫心中暗忖,滴溜转动着水灵灵的眼眸,不一会儿,便有了计策。 她粲然一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好不好?” “你想谈什么条件,说来本王听听!”一双桃花眼将迷人的目光慵懒地落在她的身上,齐泽奕如花的薄唇微微勾起,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其实我出去玩,是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更想找个自己喜欢的,能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的人。若是我找不到这样的人,我就乖乖跟你回来成亲,若是我找到了,你就要成全我们,不要为再逼着我嫁给你,然后我们就当好朋友,可以吗?” 蓝沫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心中所想,美丽的剪水秋瞳眨巴着看向齐泽奕。其实,她的心里,竟然有些期待,期待齐泽奕会说,他就是那个一生一世只爱她的那个人,可是那毕竟只是空灵的幻想,不切实际,他可是风流成性的恒王爷呢! 原来她竟打的这个主意,齐泽奕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这个小美人儿,心思竟是如此单纯,在这封建王朝,怎么可能找到那样的人,他根本不信会有那样的人存在! 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缓缓开口道:“你这个条件,怎么听起来好像本王吃亏比较多,若是你真的找到了,那本王岂不是要拱手将未来的王妃送给别人?” “这不是吃亏,只是给大家一个机会而已,我不喜欢你的话,你强迫我也没有用,倒不如成全我,让我自己去寻找真爱!”蓝沫十分严肃地正色道,她怔怔地看着齐泽奕,心里更是百般滋味,真的不应该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动心,那么一点点期待的,趁现在自己还没有喜欢上他,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齐泽奕收敛起笑容,俊逸非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幽深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蓝沫的轮廓,半响过后,他才轻启双唇,悠然开口道:“好,本王答应你,不过若是你找不到那样的真爱,就要一生一世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只能爱我一个人!”因为他深信,天底下根本不可能有她说的那样男子存在,所以他自负地答应了,当以后他想反悔之时,却是悔之已晚! 听他答应,蓝沫眉笑眼开,郑重其事地道:“一言为定哦,说话算数,我们拉手指,不许反悔!”吼吼,她一定会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到时就能摆脱这个色妖精了! 她愉悦地拉起他的手,用自己的小指头勾住他的,同时还一本正经地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她做出的怪异举动,齐泽奕不明所以,勾勾手指就算是承诺了吗,这个小女人越来越让他觉得好奇了。抿起薄唇微微一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038节 离开京城 “不过还有个问题要事先讲明哦,你带我出去,但是不能告诉别人我们之间有婚约!”蓝沫考虑得比较周全,若是让人知道她已经许了人家,还怎么寻找真爱呢! 齐泽奕知道了她那点小心思,于是便爽快地点头答应,因为他知道,也许只有她找寻真爱时失败了,才能安心地回来嫁给他当王妃! 几日后,风和日丽,春天的气息已渐远,初夏慢慢来临。 恒王府的车銮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外,蓝沫带着行礼,光明正大地由丞相亲自将她送上了马车。因为齐泽奕向皇上请旨,说是想要让蓝沫去庵里陪母妃一段时间,皇帝因为心中对他母妃有所亏欠,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马车很快出了京城,蓝沫兴奋不已,就像只逃离了牢笼的小鸟,得到了飞翔的自由。 可是马车出了京城很远,都没见到那个韩予洛,蓝沫不免疑惑地问出声:“不是说还有人和你一起去吗,怎么不见人呢?” “予洛在城外的十里亭等我们,会合之后,我们要以最短的时候尽快到达南平城,一路上会很辛苦,沫沫你能坚持吗?”齐泽奕一副慵懒玩世不恭的模样,斜倚在车壁之上,对着蓝沫微挑剑眉,如花的薄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因为在他心中,蓝沫怎么也算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受不了长途跋涉的苦。 “不就是赶路嘛,小意思,本姑娘当然能坚持!”蓝沫不以为然地轻松笑道,以前跳水时教练对她的魔鬼训练她都没怕过,更不用说赶路了。 “那到时候可别赖着本王,哭着喊着说累哦!” 见他笑意盈然,蓝沫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马车行走在官路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十里亭的所在。只见韩予洛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ru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而亭外拴了一匹白马,正悠闲地吃着地上的青草。 “予洛,可以出发了!”马车停在了亭外,齐泽奕撩开车帘,对着韩予洛喊道。 见他坐的马车,韩予洛清冷的脸上有丝不悦,他拧着双眉,走上前道:“要赶路,为什么不骑马,马车会耽误时间!” “本王也想骑马呢,可是有人非得跟着我!”齐泽奕无奈地浅笑出声,对着韩予洛指了指车内的蓝沫。 韩予洛这才注意到马车里竟还有位姑娘,迎着蓝沫嫣然巧笑的俏美面容,他微微一愣,旋即冷声问道:“她是?” “我是他的表妹,我叫沫沫,要和你们一起去南平,路上还麻烦予洛哥哥多多照顾了!”蓝沫立即倾身上前,微笑着做出自我介绍,还熟烙地唤了他一声予洛哥哥,却让冷若冰霜的韩予洛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他便不再多说,而是翻身上了白马,率先策马离开。 “他的性格真冷!”蓝沫悻悻地吐了吐舌,却见着齐泽奕一脸玩味地看着她,让她错愕之余,不免红了脸颊,不解地吐出声:“看着我干嘛!” “予洛哥哥,第一次见面就叫得这么亲切?”齐泽奕双臂环胸,说话的语气像是有点吃味般。 “本姑娘愿意,你管得着吗!”蓝沫没好气了斜睨了他一眼,只许他风流花心,就不许她管别的男人叫声哥哥么。 “本王是管不着,不过嘛,既然你都说了你是本王的表妹,那是不是也要叫本王一声哥哥呢,快叫来本王听听!”他邪肆地调戏着道,唇角的魅笑更是慢慢绽放了开来。 而蓝沫最怕见到他这样的笑,本就有着俊美得如同妖精般的脸,再加上这样迷人般的无敌微笑,总是会让她没有自制能力! 她强忍住剧烈狂跳的心,慌乱地退回马车内,不敢再看他的脸,而是僵硬地扯出笑脸,如他所愿地道:“奕哥哥,我们快赶路吧,要不等一下追不上予洛哥哥了!” 一声奕哥哥,听得齐泽奕心里软软的,他得意地朗声大笑,然后吩咐车夫快速驱车上路。 039节 多情温柔 春天随着落花走了,初夏披着一身的绿叶儿在暖风儿里跳动着,山野间的草木特别茂盛,树枝繁盛叶茂,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阴。叶子在阳光底下一动一动的放着一层绿光,蓝天四围挂着一层似雾非雾的白气,朵朵柔软的白云轻悠悠地飘过。 蓝沫耸拉着小脑袋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双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疲倦,困意袭来,她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收回仰望的目光,她朝前面骑着马的韩予洛望去,俊美健挺的身驱骑在那高头大马上,让他显得那样英姿飒爽。 樱唇微微上扬,她盈然浅笑,这个威武冰冷的大将军,他会是个一心一意的男人吗,她不免充满了好奇。从外表来说,他虽然没有齐泽奕好看,但是他的脸部线条多了几分刚毅,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而且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严气息,更是给人一种可信的安全感。 既然齐泽奕不能给她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那么,这个韩予洛,会是个好的人选吗? 闭着眼小憩的齐泽奕缓缓睁开狭长的桃花眼,见蓝沫正盯着窗外的某处发呆,他悄悄地凑了过去,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竟是在看韩予洛,心里不禁想起了和她的约定,难不成她的目标是予洛?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不希望她的眼里有别的男人般,齐泽奕似笑非笑的出声道:“予洛可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根本不懂得情为何物,沫沫你还是找别人吧!” 耳边传来他的话语,让蓝沫猛地回过头,却不想他与她近在咫尺,她一回过头来就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他的额头,顿时痛得她不顾形象的咧开嘴骂道:“靠我那么近干嘛,本姑娘就是看上予洛哥哥了,不用你瞎操心!” 她闷声说出气话来,谁让这个色妖精说不能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所以就不要怪她看上别人!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到时候被他拒绝了,可别到本王面前来哭鼻子!”齐泽奕闭上双眸,唇畔的笑痕始终没有淡过,可是那抹笑,让蓝沫看得心里一阵难过。 他就这样不在乎吗,即使她说看上了别人,他也仍是笑得云淡风轻吗?这个可恶的色妖精,既然不能给她真心,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双手不禁紧捏成了拳,水灵灵的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她怔怔地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颊,虽然只是对他有一点动心,虽然并没有很喜欢他,可是看到他如此冷淡不在乎,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泪水没有征兆地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或许是因为那晚他出现救下了她,让她以为,这个男人可以是她在这个异时空的依靠,可是现在,这个被她当作依靠的男人却对她没有真心,她真的是看错人了吗? 蓝沫低垂下眼眸,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眨动,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过她俏美的脸蛋,她倔强地抿紧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齐泽奕好像还是察觉到了异样,他猛然间睁开双眼,见她低着头愣在那里,他的心跟着一沉,忙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颚,却看见她已是满脸泪水! “怎么了,沫沫?”迷人的桃花眼里是说不出的怜惜,齐泽奕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眼神更是无比温柔地凝视着她,用手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 他的温柔,他的心疼,让蓝沫差点又沦陷进去,可是她的心却在警告着自己,他所有的温柔和怜惜,都不可能只属于她。他可以对她温柔,可以对怡儿表妹温柔,可是对更多的女人温柔! ---今天会多更,亲们有花多送给我吧。 040节 不要同乘 她突然变得像个满是利刺的刺猬,猛地挣开了他的怀抱,哭着吼出声:“你不能给我一心一意的爱,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 心里闷得让她快要窒息,她逃也似的撩开车帘,拉着车夫一阵摇晃:“快停车,我不要和他同乘,停车!” 车夫被她摇得昏天暗地,马车也跟着摇晃起来,于是,车夫只好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刚刚停稳,蓝沫便提起裙摆跳了下去,她坚强地擦干了脸上的泪,跑出离马车两米远后方才停下脚步,她就那样站在炽热的阳光下,娇弱的背影像个无助的小孩。 齐泽奕再也笑不出来,耳边不停地回响起她刚才吼出来的那句话,他刚才所做出来的动作,都是哄女人时的习惯性动作,可是他的心却明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之前有女人在他面前哭时,他都是逢场作戏地哄着她们,可是刚才,看到她的泪,他是真的有心疼! 骑马走在最前的韩予洛见他们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调转马头,骑到蓝沫身边时,见她绯红着脸蛋,而且双眼也有些红肿,像是哭过般。 齐泽奕下了马车,忽略掉韩予洛投来的询问目光,他径直走到蓝沫身边,柔声哄道:“沫沫,先进马车里再说吧!” 垂着头的蓝沫深吸了口气,她不应该哭的,只有软弱的人才动不动就掉泪珠子!她坚强地吸了吸鼻子,脸上挤出一抹笑来,抬头淡漠地看向齐泽奕:“我不想坐马车,车里太闷了!”语毕,她又抬头看向马上的韩予洛,噘着嘴小声问道:“予洛哥哥,你可以带我骑马吗?表哥他欺负我,我不想和他一起乘马车!” 韩予洛也看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情绪变化,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淡声道:“太阳如此炽烈,你还是坐马车吧!” “我不怕太阳,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晒点太阳没什么的!”仍盈满泪水的眼里满是渴求和坚持,纵使韩予洛再冷情,看到她这样的目光,也不忍心再拒绝,而是看向齐泽奕,问着他的意见。 齐泽奕心里也有些不悦,既然她看上了韩予洛,那他就成全她!他漠然出声:“那予洛你带她好了!”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上了马车! 蓝沫的心彻底粉碎,看来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呢,当着他的面说要和别的男人同乘一骑,他竟然没有感觉! 真是气死她了,臭齐泽奕,色妖精,等她真的喜欢上了韩予洛,到时候他在她心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愤愤地想着,把手伸给了韩予洛,而一心想赶路的韩予洛也不作多想,握着她的纤纤细手,将她拉上了马来,然后将她护在怀中,再次扬鞭驱马离开。 马车里的齐泽奕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他这算是亲手把她推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吗?可是,现在的他,给不了她真爱,也给不起。他不想看见她的眼泪,甚至不想看到她伤心,所以,既然她看上了予洛,那就不如放手让她自己去追求想要的爱。 自负的他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蓝沫刚才的眼泪全都是为了他而流,如果他早些知道了,或许就不会把她推给韩予洛了吧! 阳光变得越来越炽热,蓝沫紧闭着眼,任由马急驰而产生的强风从她的面颊上呼啸而过。背后是韩予洛温暖的胸膛,两边是他健硕有力的双臂护着她,让她心中一再释然,已经没有刚才那般难过了。 ---第一卷完,第二卷伤心的沫沫和奕之间会发生什么,沫沫真的会爱上予洛吗,到了南平,他们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亲们敬请期待。 041节 有惊无险 蓝沫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这才睁开双眼,转过头看向一脸清冷的韩予洛,出声问道:“予洛哥哥,你怎么会和表哥是好朋友?”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简短的话语淡然而出,他双目直视着前方,似在认真地策着马。 “哦”她轻轻点头,旋即又问道:“你们去南平查什么事情,为什么这样急着赶路呢?” “去了你就会知道的!”又是一句简短的话打发了蓝沫,她有些自讨没趣地吐了吐舌,看来这个人的性子还不是一般的冷情。 太阳金灿灿的光芒洒在大地之上,将马匹和马车同时拉出了很长的倒影。山路间十分安静,从未骑过马的蓝沫,在感受着骑马的刺激之余,终是敌挡不住疲倦的困意,她靠在了韩予洛的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坐在马车里的齐泽奕终是有些放不下她,轻轻撩起窗帘,却见着他们以暧昧亲密的姿势拥在一起,他的心暗紧,沉着脸放下了帘布。 韩予洛的身子有些僵硬,从蓝沫靠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敢乱动,从没与女子如此亲近过的他,纵使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此时面对这个睡得正香的小女人,他却有些束手无策了。 可是就在他一边策马,还要一边顾着蓝沫时,却没有发现前面的路上突然横空多出了一条细细的银丝,只在片刻间,飞奔的马蹄猛然间绊在了银丝上! “嘶——”地一声仰天嘶鸣,尖锐的声音划破山野间沉静,马儿瞬间重心不稳地朝地上摔去! 韩予洛大惊,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抱起被惊醒的蓝沫一个飞身旋转,安全地落在了地上。再看那匹马儿,已是摔了个四脚朝天。 “发生什么事了!?”蓝沫讶然失声道,前一刻她还在梦里与周公下棋,为什么马儿突然倒了,她惊魂未定地看向韩予洛。 黝黑的眼眸散发着冷厉的幽光,韩予洛显然已经看到了横在路中间的那条银丝,方才都是他太过大意了! “你跟在我身后,可能有埋伏!”他淡漠地出声,同时用转动着双眸看向四周,然而正在此时,突然几道耀眼的银光闪来,接着便是十几个手持利剑的黑衣男子出现,将他们团团包围,并快速地挥剑像他们袭击而来! 见此情形,韩予洛立刻将蓝沫拉过来护在身后,身形敏捷地闪躲着他们的剑招。 赶上来的齐泽奕也加入了打斗,他逼退了两个黑衣人,接近了韩予洛的身边:“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出手,看来是想阻止我们前去南平呢!” “先杀出重围,奕,小心点!”将蓝沫扔给齐泽奕,韩予洛运起轻功一个飞身而闪,他落到了倒下的马儿前,快速地从马腹上取下自己的配剑,与黑衣人展开了血腥的打斗。 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打斗场面的蓝沫,当看着韩予洛一剑割断一个黑衣人的喉咙时,那喷涌而出的鲜血让她觉得一阵恶心,当下便捂着嘴干呕起来。 齐泽奕小心地将她护在怀中,见韩予洛对付那些人已是绰绰有余,他便搂起蓝沫的腰,飞身回到了马车旁边。 “沫沫,你回马车里等着,我先去帮予洛!”语毕,他快速地折身回去,同韩予洛一起将剩下的黑衣人一网打尽解决掉。 空气中飘来阵阵刺鼻的血腥味,蓝沫只觉得一阵难受,不想再看到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便对着打斗中的二喊了一句:“予洛哥哥,奕哥哥,你们要小心呐!” 却不想她这一喊,竟引来了两个黑衣人的注意力,只见他们挥着剑快速地朝蓝沫刺了过来! “小姐,当心呐!”车夫见势不妙,立刻拉起蓝沫往车内一扔,并迎面挡下了黑衣人刺来的剑,顿时,那锋利的剑尖直刺穿了他的胸膛! 被扔进车内的蓝沫咬着唇呼着痛,可当看到车夫为救她而死,她瞬间呆愣在了那里,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有她面前消逝!她惊恐无措地瞪大了双眼,眼看着那两个黑衣人挥出剑就要朝车内的她刺来,齐泽奕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他踢起地上的剑,猛然间用内力震发出去,那剑速度之快,‘刷’地一下刺中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而那黑衣人倒下去的刹那,他手中的剑不偏不倚正好刺到了马匹之上,顿时被刺痛了的马儿受了惊吓,仰天长‘嘶’一声,不受控制地飞奔了出去! “啊!救命啊!”失控的马儿疯了般一个劲地往前跑,车内的蓝沫被颠簸得躺在车上根本起不来,她被吓得脸色煞白,不停地挥舞着手想要抓紧车壁。 看到马车飞奔而去,接着又听到蓝沫的尖叫声,齐泽奕大惊失色,来不急多想,运起轻功追了上去。与此同时,韩予洛也解决掉了最后一个黑衣人,便也快速朝着那失控的马车追了去。 “奕哥哥,救我!”蓝沫被吓得不轻,她万分恐惧地紧抓着车壁,更不经意间地喊出声向齐泽奕求救,当一个人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喊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可见那个人在她心里,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而且,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她能想到的人,只有他了。 “沫沫,不要怕!”听到她唤他,齐泽奕心中更是一紧,当下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一个旋转飞身,已是落在了那失控的马背上! “奕哥哥……”看到他的背影,蓝沫的惧怕终于减少了几分,因为她的心里,是那样的相信着他,只要有他在,她就一定会没事的。 赶上来的韩予洛飞身落在了马车上,他冲进车里,将蓝沫扶了起来,然后搂着她飞身离开了马车内。见他们安全落地,齐泽奕这才从马上撤离,他双腿夹紧马腹,使用轻功一个翻身,就在他刚落地的瞬间,失控的马带着车滚下了万丈悬崖! “沫沫,有没有爱伤?”齐泽奕满脸担忧,上前将蓝沫从韩予洛怀中夺了过去,他紧张地看着她,直到确定她身上没有伤,这下放下心来! 042节 心之失落 “我没事…”蓝沫小声的呜咽道,小脸依旧煞白,她余悸未消地扑进了齐泽奕怀中,浑身发着抖:“刚才我真的好怕……” “没事了,有我在,不要怕……”他反手搂紧她,温柔地哄出声,更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被他紧紧抱住的同时,蓝沫想起了之前齐泽奕救她的那晚,那时她也是受了惊吓,像现在这样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聆听着他的温柔。虽然知道他不会真心爱她,但那一刻,她只想多贪恋一会儿他的温柔和他身上的味道,哪怕这一切以后并不属于她,她只想趁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感受一下,把他身上的味道永远记在心中。 原来,在她讨厌他,骂他是色妖精的时候,不止对他有一点点心动,而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可是这份喜欢,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她只能永远地藏在心里。 而齐泽奕,也是想起了那晚,当初他搂着她时,就想着此生要好好保护她,现在,他也是一样想保护着她,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虽然他给不起她想要的真爱,更是答应了她,让她寻找属于自己的爱,但他是真的想将她留在身边,用自己仅有的爱和温柔,去好好地喝护她。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芥蒂,纵使他们心里都喜欢着对方,却也无法跨越那条鸿沟。 韩予洛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错觉,在他看来,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表兄妹那样简单。可是冷性子的他对这些关系没有半点兴趣,他只想早日到达南平,完成皇上所交待的任务。 齐泽奕轻轻将她从怀中扶起,却见她不知何时已是哭花了小脸,而他胸前的衣服也是湿了一片。 他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如花的薄唇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故意用了讥讽的语气道:“平时见你这小野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儿怎么还吓哭了,真是丢人!” “我就是爱哭,关你什么事!”蓝沫又恢复了小野猫的本性,她不喜欢这样吊儿郎当的齐泽奕,所以当面对这样性子的他,她自然是拿不出好脾气来。 她嘟着嘴拍重重拍开他的手,谁知他突然‘啊’地一声惨叫,蓝沫大惊,盈满泪水的眸光落在他的右手背上,竟伤有条血淋淋的伤口,此时还淌着血! “你怎么受伤了!”蓝沫紧张地喊出声,眼里满是担忧之色,握着他的手却有些不知所措。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死不了人!”他无所谓地一笑,从衣摆处撕下一块碎布,随便将受伤的手背裹了裹。 “你没擦药,这样裹着会不会感染伤口?”她不放心地问出声,虽然心里提醒着自己要远离他,可是看到他受了伤,她还是忍不住要去关心他。 “都说了不会有事,沫沫怎么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喋喋不休!” 蓝沫气结,这个色妖精是在嫌她罗嗦吗?她要不是关心他,至于说这么多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他不领情,她也懒得过问! 她愤愤然地转身,抬起脚朝韩予洛那里走去,然她刚迈出脚,脚腂处便传来一阵钻心地疼痛,刹时,她一个重心不稳,直朝前面扑去。 “小心!” 见她突然朝下摔去,齐泽奕惊呼出声,想要上前拉住她,却见韩予洛已抢先一步,将她搂在了怀中,他不在意地浅然一笑。 看着扶住她的韩予洛,蓝沫心中传来阵阵失落感,为什么他可以叫她小心,却不上来接住她呢!她回过头看向他,却看见他唇角的那抹懒散的浅笑,她更是觉得难过,为什么这个可恶的色妖精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事不关已的样子! “你的脚受伤了!”韩予洛淡然出声,蹲下去主动看了看蓝沫脚上的伤势,竟是肿了起了一块青色的小包! “一定是刚才在颠簸的马车里想要强站起来时,不小心扭到了。”蓝沫闷声而语,看着面若冰霜的韩予洛,她再次歉意出声:“对不起,你们那么赶,我却还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到达南平!”仍是淡漠的话语,韩予洛站起身来,扶着她道:“试试还能走路吗?” “哦……”紧抓住他的胳膊,蓝沫试探性地迈出步子,脚刚落地,就痛得她面色惨白地缩了回去,她苦着一张脸:“不能走了,好痛啊!” “那让奕背着你吧,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韩予洛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刚才蓝沫靠在他身上睡觉已经让他觉得很不自在,所以更不会主动去背她,而且奕和她又是表兄妹关系,就不用在意那么多世俗之礼了。 “奕哥哥不能背我!”蓝沫想也没想就出声否决了,接收到韩予洛询问的疑惑目光,她讪讪笑出声:“奕哥哥受伤了,背我会很累,不如予洛哥哥辛苦一下,背我好吗?” 既然下定决心要远离他,所以她就不可能再让他背,既然他的温暖不属于她,那么她也不想去奢求什么。 “是啊,沫沫说得对,本王的手现在很痛,不能背她,予洛你就代劳吧!”俊美非凡的脸上仍是妖孽迷人的魅笑,他轻声而语,潇洒地转身,朝前走去。 韩予洛百般无奈,却也无计可施,总不能将沫沫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吧。他终是认命地蹲了下去,背上蓝沫,跟在了齐泽奕身后。 趴在他宽大的背上,蓝沫心里一阵恍惚,仿似又回到了那夜齐泽奕背着她时的情形,那时她一天没吃东西,饿得不行,还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可是现在,她却只能靠在别人的背上,看着他的背影。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发呆:齐泽奕,上帝让我穿越时空,前来和你相遇,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着未完的缘?可是为什么相遇了,却不能相守,为什么我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了,为什么你会是风流花心的恒王爷,我宁愿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至少这样,说不定你还能许我一颗真心! 043节 遇上小贼 带着疲惫失落情绪的蓝沫,望着齐泽奕的背影之余,再次趴在韩予洛的身上睡了过去,直到他们来到了一座最近的城池,寻了处客栈投宿。齐泽奕也找来了大夫,帮睡得正香的她包扎了受伤的脚腂。 是夜,明月高悬,星光点点泼溅了天幕。 蓝沫醒来的时候,入眼处全是漆黑一片,她机械性地伸了伸腿,脚腂仍有些疼痛,却已没有白日里那么强烈了。 她撑着手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在这时,本该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蓝沫转过头去,只见房门被人轻轻地推了开,接着,便看见一相模糊的黑影,蹑手蹑脚地坐外面走了进来,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蓝沫大惊,纵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分辨出,来人的身形,并不是齐泽奕和韩予洛!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是不敢喊出声来,只怕她一喊,齐泽奕他们还没赶过来救她,这个闯进来的人就会要了她的命! 她屏住气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唯有用双眼在黑暗中盯着那个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只见那人猫着腰,走了屋子后,先是一阵东张西望,接着,便悄悄地翻起东西来! 看来只是个小贼,还好不是白天追杀他们的黑衣人!可是,她这里有什么东西好偷的?蓝沫疑惑不已,却见那个小贼一阵摸索后,竟然不怕死地骂出了一句:“真是个穷鬼,连个铜板也没有!” 听到声音,蓝沫有些震惊,这小贼竟然是个女的!只是卿本佳人奈何作贼,还好意思说她这里没个铜板,她又没有带银子,钱都在齐泽奕那里,这个笨贼真是偷错对象了! 可那小贼还不死心地继续翻着,却因为在黑暗中,她突然间不小心撞在了桌角上,顿时疼得她倒吸了口气。听着她的呼痛声,蓝沫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用想,此时的小贼一定是痛得龇牙咧嘴了! 更好笑的是,那小贼竟然还恶狠狠地踢了桌子一脚:“臭木头,连你也敢欺负我,小心我把你劈了当柴烧!” 蓝沫差点就要笑出声了,只觉得这个女子的性格和她颇有几分相似,她不免对这个小贼产生了好奇,于是计从心来,想捉弄这个笨贼一番。 见那女贼还在对着桌子抗议,蓝沫这才悄悄地坐了起来,唇角上扯出一抹贼笑,她突然出声:“你是要找银子吗,我这里有!” “啊!”谁知那女子听到蓝沫的声音,像是见了鬼般立刻尖叫出声,更是惊恐地转身回头,然她转得太急,脚下一滑,身子猛地来了个后仰翻,‘砰’地一声闷响,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蓝沫一脸汗颜,这么笨手笨脚的还敢做贼,还好她遇上了同样伤了脚的自己,否则这小贼还有命么。 摇着头一阵叹息,只见女贼躺在地上,正捂着臀呼痛连连,蓝沫轻笑出声:“我还从来没遇上过小贼,没想到第一个遇见的,竟是你这么一个笨贼!” “谁说我笨了,是你突然出声,吓坏我了!”那贼立刻出声反驳,并扶着桌脚站了起来。 “你既然是贼,怎么才这点胆子!”蓝沫再次笑道,这个女贼的性格真的和自己很像。 “谁说当贼就必需胆子大了,诶诶,你不是说你那里有银子吗,快交出来!” “想要银子就过来自己拿呗,我的脚受伤了,不能动弹。”她可没有那么傻,亲自己把银子送到小贼手上,吼吼。 “你别想唬我,骗我过去是不是想抓住我!”女贼十分机灵地道,却还是朝着床上挪了两步。 “我怎么可能抓你,我又不会武功,而且脚真的受伤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她只说了不会武功,可没说不会跆拳道哦,看这个女贼笨手笨脚的样子,自己那点跆拳道应该能对付她的! 女贼不在说话,像是在黑暗中打量着蓝沫,见蓝沫的腿真的一下也没动过,她这才壮着胆子走过去:“我过来了,你把银子拿出来!” 谁知她方靠近床边,话音才刚落,蓝沫就猛然间快速地朝她伸出手去,将她重重一拉,甩到了床上! “啊!你这个骗子,不守信用,我跟你拼了!”小贼愤愤地咋呼出声,手脚并用地和蓝沫对抗起来。 “跟一个小贼讲哪门子信用,不过本姑娘是真的没有银子要给你,哈哈!”蓝沫得意地坏笑出声,抓住小贼的两只手,自己则爬到她身上,将她老老实实地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就你这点身手还敢夜里出来偷东西,也不怕让人笑话,连我都打不过!”她大笑着出声奚落着这个不怕死的小贼,想在黑暗中找点什么东西来绑住她的双手。 “啊…女侠饶命啊,我错了,这是我第一次做贼啊,没想到出师不利,一下子就载在了你的手里,你宽宏大量,放过小女子吧!”女贼大哭出声求饶,那样的说话语气,越来越让蓝沫觉得她们真的很像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了开,接着便传来了齐泽奕担忧的声音:“沫沫,怎么了?” 韩予洛也跟了过来,他掏出火折子,将屋里的烛火点亮。可是当看到床上的蓝沫和被她压着的小贼时,两个大男人瞬间石化地呆愣在了原地! 两个女人,一上一下的姿势,会不会太过…… 齐泽奕俊逸非凡的脸上满是惊讶,沫沫只说过要寻找真爱,但没说过她也喜欢女人啊! 看到他们的表情,蓝沫顿时明白了过来,这误会可大了,她忙从女贼的身上翻了下去,讪笑着出声:“我捉了个小贼,她闯进来要偷东西!” 她指向还躺着的女贼,却见那个女贼一脸惊恐地瞪着她,那双眼里满是诧异和不信! “喂,你怎么啦,吓傻了吗?”见她这样,蓝沫轻轻地踢了她一脚,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初希若定定地看着蓝沫,她真的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现在这个人就在她的面前,她没有理由不信! 激动的瞪大双眼,初希若颤声对她问道:“你…你是蓝沫?” 044节 希若是谁 “你怎么认识我?”蓝沫一脸吃惊,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脏兮兮的女孩,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乱,与其说她是个小贼,不如说她更像个乞丐! 蓝沫搜索着脑中的记忆,来到这个异时空,她好像不记得见过这么一个女子啊? “你是什么人?”齐泽奕凛着俊脸上前,将初希若从床上拧了起来。 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初希若就把目光转向了齐泽奕,这一看,竟让她有些移不开目光了,更是哑然失声:“好漂亮的美人哥哥!” 此话一出,惊煞了屋内的另外三个人!蓝沫当场便捂着嘴偷笑了起来,漂亮的美人哥哥,这个称呼与齐泽奕那妖精般、帅得没天理的外表还真相配!就连冷性子的韩予洛,也是眉宇间抖了抖。 只有当事人齐泽奕,俊逸非凡的脸上已是一片黑线,他手一松,还正愣愣看着他的初希若,就这样再次无辜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哎唷!你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初希若不满的吼出声,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双眼以示抗议。 “你没事吧?”蓝沫强忍住笑,好心地将初希若扶了起来,又道:“快说说,你怎么认识我?” 初希若却小嘴一噘,白眼一翻,得瑟地道:“我饿了,没力气说话,还有身上脏兮兮的,也不想说话了!”言外之意,就是要让蓝沫给她弄吃的来,顺便让她清洗一番。 “一个小贼哪来这么多事,再不从实招来,小心本…本公子把你捉去见官!”齐泽奕沉着脸威胁道,本想说出本王,却又想,眼下还没弄清这个女子是谁,不宜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才不要去见官呢!”初希若厚着脸皮道,语毕,还冲着齐泽奕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却在看到韩予洛冷冰冰的俊脸时,她又吓得躲在了蓝沫身后。 “奕哥哥,看她也不像坏人,正好我也饿了,就去找些吃的来吧!”蓝沫只觉得和这个女子十分投缘,而且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出来做贼,什么东西没偷着也不容易,还给当场捉住,不如就拿些吃的款待她一下好了。 看到蓝沫干净澄澈的眸光,齐泽奕不再多语,从刚才说话间,他已是将这个初希若打量了一番,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单纯没有心机,但难免不会耍心计。将目光移向韩予洛,见他也点头示意,齐泽奕这才扯出一抹笑来,宠溺地将蓝沫扶到桌子前坐下:“那沫沫稍等一下,我去叫店家送些吃的来!” 见齐泽奕离开,韩予洛也不便多留,于是也跟着出了房间。 目送他们离去,初希若突然变了脸,冲上前猛地一下关上了房门,黝黑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蓝沫,质问出声道:“说,你为什么要假扮蓝沫,假扮丞相的女儿!?” 闻言,蓝沫彻底震惊了,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她是冒牌的丞相女儿!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跛着脚走上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倒底是谁?” “还敢问我是谁,今天我就杀了你这个骗子,看你还怎么去欺骗丞相爹爹!”说着,初希若就情绪失控的冲上前来,抬起双手狠狠地掐住了蓝沫的脖子! “喂…你快松手…咳咳……松手啊……”蓝沫一时大意,竟没躲过,只是没想到初希若的力气如此大,掐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等等,这个女子管丞相叫爹爹,那她是谁!?蓝沫对她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就在蓝沫拼死掰开她的手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撞了开,只见齐泽奕和韩予洛同时闯了进来。 韩予洛快速地点了初希若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齐泽奕则掰开了她的手,心疼地将蓝沫搂入怀中:“沫沫,有没有怎么样?” “咳咳…我没事……”蓝沫被她这一掐,涨红了小脸,嗓子也有些沙哑。 “就知道你会对沫沫不利,若不是我们都出去,只怕你的狐狸尾巴也不会露出来了!”齐泽奕冷着俊容厉声道,任何想要伤害沫沫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说出你的身份,我们可以考虑不送你去官府!”韩予洛也沉冷出声,为了尽快赶去南平完成皇上所交待的任务,他是不允许有身份不明的人跟在他们身边的。 “哼,想知道我的身份啊,那我先告诉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是个骗子,假扮丞……”一听她要吼出来,蓝沫心中一急,顾不得脚痛,快速地挣开了齐泽奕的怀抱,冲上去捂住了初希若的嘴! 齐泽奕和韩予洛都疑惑地看着蓝沫此举,不解她为何这样做。 “沫沫,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齐泽奕疑惑地问出声。 只见蓝沫心虚地讪讪浅笑,道:“我只是有话要单独同她说,奕哥哥,予洛哥哥,你们可以先暂时回避吗?” “不行,她会伤害你!”韩予洛直接冷声否决,心里不免暗自思忖,难道沫沫真的认识这个女子? “她都被你们点住了,怎么会伤害我呢,你们就出去一小会儿吧,我就问她一些话!”蓝沫带着祈求的眼神,眨巴眨巴地看着齐泽奕。天知道她方才在听到初希若要拆穿她身份时,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或许,是不想让齐泽奕知道吧。 如果是以前,她会巴不得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丞相的女儿,可是现在,她竟然有点害怕,怕他知道了,会瞧不起她,会不理她,甚至就连他的花心,也不会再分一点点给她。 见她坚持,齐泽奕抿着唇不语,转身,离去。韩予洛见状,也只好无奈地跟着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了上。 将目光转向初希若,看到她一双愤怒的眼睛,蓝沫只好和气地道:“你先答应我,不要乱吼乱叫,我们慢慢谈,我就松开你的嘴!” 像是用眼睛在凌迟蓝沫般,初希若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045节 真假千金 蓝沫这才将手慢慢松开,谁知手还没垂下,那初希若突然大声吼了一句:“你这个骗子……”吓得蓝沫再次将她的嘴捂了上。 “你要是再乱吼乱叫,我就拿臭袜子堵住你的嘴,看你还听不听话!” 一听要用臭袜子堵嘴,初希若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既然这个骗子要谈,那自己就和她谈谈好了。而且现在又落到她的手里,想逃的话不能莽撞行事,要智取才行!思极此,初希若终于再次妥协地点头答应。 蓝沫小心翼翼地再度松手,见她只是瞪着两只眼睛,不再乱吼,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你叫什么名字?”想知道她的身份,还得从她的名字问起,蓝沫坐回桌前,受伤的脚站久了十分难受。 “初希若!”希若没好气地吐出三个字,愤愤地怒视着蓝沫。 “好吧,希若姑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情?”蓝沫用了极其诚肯的话语问道,以彰显出自己是真心诚意地想和她淡淡。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别以为真的蓝沫已经死了,你就能瞒天过海,欺骗所有人当着假冒的她!”初希若好不气恼,一口气对着蓝沫吼了出来,更是鼻孔朝天地斜睨着蓝沫。 闻言,蓝沫惊愕不已,她艰难地咽下口水,哑然失声问道:“你说真的丞相千金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真的死了?” “我当然知道,她就死在我的面前!”初希若愤愤地吐出声,一双大眼里不禁盈满了泪水,满脸伤心地接着道:“当初蓝沫和她娘亲失散,是被坏人故意捉去的,等我爹爹找到她时,她已经身受重伤,救不回来了……” 蓝沫完全愕然住了,她愣愣地盯着初希若,像是正在消化初希若所讲的事实。 “我和蓝沫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都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我有多难过……”说到这儿,初希若更是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可是我真没用,找不到害死她的坏人,爹爹也找不着,现在害得姐姐也失踪了……呜……” 她哭得好不凄惨,被定住的身体显得那样无助。 “你别哭啊!”看到她不停掉下的泪珠子,蓝沫有些不知所措,唯有站起身走过去帮她擦着眼泪,明明在说蓝沫的事,这和她姐姐失踪有什么关系啊! “现在该你了,说,你为什么要假冒蓝沫,当初听爹爹说丞相府找回蓝沫时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骗子!”初希若吸了吸鼻子,张开小嘴就要朝蓝沫的手咬去,还好蓝沫缩得快,不然手就成了她口中的牺牲品! 蓝沫幽幽叹息了一声,难道真的是上天早有安排,正牌的丞相千金死于非命,让她这个来自于未来时空的跳水小将,是来继续充当相府千金,完成她未了结的事吗? “你快说啊,怎么,被我拆穿就说不出话来了吗?”初希若一脸鄙夷地瞪着蓝沫,若不是她被定在了这里,一定要和眼前这个骗子打一场,揪揪她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要不世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样的人! “我不是骗子,我没有想过要假扮丞相千金的!”蓝沫悠然开口解释,她正着脸色,十分认真的再次道:“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的本名的确是叫蓝沫,但当上丞相千金完全是误打误撞……” 她耐着性子将自己当上丞相千金前前后后的事给她说了一遍,不过却没说自己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只是说自己是另一个国家的人,反正说了穿越也没有人会信。 听了蓝沫的解释,初希若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她,目光也没了那么凶狠,却仍是很不友善地问道:“你真的不是故意欺骗丞相爹爹的吗?” “当然不是啊,都是丞相爹爹把我认错,非把我带回丞相府不可,我见老夫人思女心切,就索性留了下来当他们的女儿!而且说不定也许这就是缘份,真的丞相千金没有了,老天却让我出现来顶替她,至少这样不会让她的爹爹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蓝沫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对她说道。 初希若不再说话了,这个蓝沫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让丞相爹爹知道以前的蓝沫死了,指不定他们会有多难过! “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真的不是骗子?”初希若带着敌意地问道,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蓝沫。 “以后我们可以当朋友啊,只要在一起互相了解后,你就会知道我倒底是不是骗子!”蓝沫诚肯地说道,在这异时空她还没有什么朋友,而这个初希若性格与她又这么相似,若是能交个朋友,那倒是一件好事呢! 初希若咬着唇,似在考虑蓝沫的建议,良久,才又缓和了语气开口道:“那好,若是以后让我知道了你是骗子,那我绝不会放过你!” “恩,一言为定!”终于说服了她,蓝沫这才露出一抹笑来,她跛着脚将初希若扶到床边坐下,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会叫丞相爹爹?” “那是因为蓝沫和我亲如姐妹,我从小就拜了丞相大人为干爹!”初希若自毫地应道,想当初她才五岁时,和蓝沫在相府里那可是一对恶魔,没人敢招惹她们,再加上有丞相爹爹的宠爱,她们更是无法无天,所以蓝沫和初希若的性格十分相似,也和眼前这个蓝沫的性格基本上是如出一辙。 “那你方才说,你姐姐也失踪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姐姐是出山庄玩的时候不见的,爹爹说,捉姐姐的那批坏人,可能和当初害死蓝沫的,是同一批人!”初希若闷声而语,她发誓一定要亲手捉到那些坏人,为蓝沫报仇,也要寻回姐姐。 “你爹爹是谁?”蓝沫再次问道,难不成希若的爹爹也是朝廷命官吗,既然她能拜丞相为干爹,想来她爹爹的官职了不小吧! “我爹爹是御北山庄的庄主!”初希若再次自毫的应道,哭花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来,像是她爹爹在自己心目中,有着很不一般的位置! 御北山庄,是朝兴国的第一大庄,其下的产业遍步朝兴国各个城市,包括钱庄,米铺,商行,饭店等等。而它背后的财产,听说是富可敌国,所以为了不给朝廷形成困扰,御北山庄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许多钱财物资。 当今皇帝也十分重视御北山庄,所以此次听闻山庄的大小姐失踪,便派了齐泽奕和最得力的将军韩予洛前往,帮忙查明真相,并尽快找回大小姐! 而初希若,之所以会由一个山庄二小姐变成小贼,是因为她偷偷地从山庄里溜了出来,本来是要找姐姐的,结果不小心遇到了南平的恶霸,太守大人的公子,差点被他欺负了不说,身上仅剩的银子也因逃命时而不知所踪,所以她初希若才做出了小贼的勾当。 ---今天的第三更。 046节 相约同行 初希若此次逃出御北山庄,除了找姐姐之外,本来还要上京城找丞相爹爹,拆穿假丞相千金一事。不过现在遇到了蓝沫,两人又做好了约定,于是两人便相约而行,一起前往御北山庄,先找回大小姐初希瑶。 梳洗过后的初希若,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瓜子脸,樱桃小嘴,大大的眼睛里透里几分机灵,一副冰雪聪明的模样,很是讨人喜欢。 本来齐泽奕和韩予洛是不同意让初希若与他们同行的,可当听蓝沫说她就是御北山庄的二小姐时,他们都没有再拒绝的理由,若是此次前往御北山庄,大小姐还没找着不说,二小姐又丢了,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当不起。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空气清新溢人。 因急着赶路,所以他们只备了马儿,没有马车。蓝沫仍旧和韩予洛同乘一骑,只因方才出了客栈时,初希若直接黏在了齐泽奕的身上,一口一个美人哥哥,叫得某人俊美的脸拉得像黑驴那般长,最后无奈之下才答应让她一起同骑。 马儿快速地奔走在路上,齐泽奕完全不理会坐在他怀中不停叽叽喳喳的初希若,而是不时地将目光落向前面坐在韩予洛怀中的蓝沫。 她先是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王府的浴池中,再是昨晚她的怪异举止,不让初希若把话说完。难道沫沫真的有什么秘密,会与丞相有关吗?他觉得懊恼,如果蓝沫真的是丞相派到他身边的,那她为什么还要说去寻找别的真爱? 初希若看到齐泽奕面色凝重,她调皮地将双臂搂上了他的脖子,关心地笑着问道:“美人哥哥有什么烦恼吗,眉头都拧到一块儿了!”语毕,还作势去将齐泽奕的双眉摸平。 “别乱动,再乱动把你丢下去!”齐泽奕冷语低喝出声,敢叫他美人哥哥的,这世上恐怕只有初希若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了! “怎么这样啊……”初希若不悦地嘟起嘴,想起昨晚他也是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丢在地上,若是把他惹怒了,只怕他还真能做出把她丢下马这样的事来! 蓝沫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齐泽奕,却正好见着初希若搂着他的那一瞬间,还有她亲密地为他抚着眉头。蓝沫的心刹那间下沉,真是个色妖精,这么快又勾搭上希若了! 不过从方才希若看齐泽奕的那种眸光中,仿似希若对他真的有好感! 蓝沫幽幽叹息一声,那个妖孽齐泽奕,注定不会是她的,所以不管他和谁打情骂俏,都与她无关了。她只要找到自己的真爱,然后和他解除婚约,再告诉他自己不是真的丞相千金这一事实,到时候,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联了! 她如是想着,将头靠在了韩予洛的胸膛之上,浅笑着余光一瞥,却见着韩予洛冷若冰霜的脸好像飘上了一层红晕!没想到这个冷情的大男人也会害羞,想必应该从来没与女子接近过吧,蓝沫偷偷一笑,那一刻,她突然决定了,要攻下这个冰冷的骠骑大将军,说不定,他将会是她的真爱! 韩予洛的身体慢慢僵硬,看着靠在他身上的蓝沫,身为将军该有的镇定瞬间全无。面对她的笑容,他的心不自在之余,竟然会‘砰’‘砰’地剧烈跳动着,那样的感觉真的好奇怪。 众人各怀心思,赶了半日的路程后,寻了处路边的茶寮,稍做休息。 “沫沫!”刚下马,齐泽奕便叫住了蓝沫,他看向一直黏着自己的初希若,耐着性子地轻声说道:“我有话要同沫沫说,你先和予洛去茶寮里等着!” “那好吧,我先去帮美人哥哥将茶倒上!”希若嫣然一笑,快速地走进了茶寮。 蓝沫慢慢走近他的身边,语气不冷不热地道:“有什么事?” 见她样的态度,齐泽奕心里暗沉,脸上却拂上了习惯性的魅笑,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正是之前他送给蓝沫那支!后来蓝沫生气,将他送的东西全都扔了,没想到发簪竟然会在他那里。 “这支发簪是我特地找工匠制作的,这簪里有软香液,遇到敌人,只要对他一刺,他就会全身无力,不会对你造成伤害!”自从那天晚上蓝沫遇上流氓后,他就觉得必需给她一样东西防身。可后来只是送给她了,却没告诉她这支发簪的作用。当她扔了后,小碧拾了回来交给他,所以他一直带在身上。 蓝沫微愣,没想到他这么细心,为什么他之前送的时候不说,现在才告诉她这支发簪的作用,难倒他不知道已经晚了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相信,只要有予洛哥哥在,他一定会保护我平安无事的,这发簪你留着吧!”蓝沫淡声应道,转身,欲离去。 “沫沫!”齐泽奕无奈地拉住了她,“我是男人,留着这发簪有什么用,反正现在送给你了,东西是你的,你不要可以再次扔掉!”他霸道地说完,不顾蓝沫地抗议,直接将发簪插到了她的头上,然后朝茶寮里走去。 蓝沫闷着脸,抬起手想将发簪取下来扔掉,可是手刚碰到发簪时,她又改变了主意,或许,这会是他们之间唯一可以留作记念的东西吧!思及此,她释然一笑,也跟着走进了茶寮。 “沫沫,美人哥哥跟你说什么了,看你们两个神秘兮兮的!”见蓝沫进来,初希若马上将她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 “哪有神秘啊,表哥只不过是送了一支防身的发簪给我而已,说是为了防像你这样夜闯人家房间的小贼!”蓝沫浅笑着道,话语之间还奚落了初希若一番。 果然,初希若不乐意了,小嘴噘得老高,哼哼唧唧地道:“都说了我当小贼是不得已啦,沫沫你还取笑我!”语毕,她轮起一双手,直朝蓝沫的腋下挠着痒痒。 “好啦,好啦,我错了…快停手!”蓝沫颤笑着求饶,抓起店家刚端上来的热包子塞了一个给初希若,“给你个大包子吃,就当赔礼了!” “好吧,见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初希若这才满意地放过她,接过包子大咬了一口。 齐泽奕和韩予洛都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嘻笑的小美人,然他们却不知,危险正在步步向他们逼近。 047节 南平恶霸 蓝沫端起茶碗,浅抿了一口清茶,也不再和初希若打闹,自行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可是余光却见着齐泽奕正凝视着她,而且他的眼里,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这色妖精今天是怎么了,脑子被驴踢了么,先是送她发簪防身,现在又这样奇怪地盯着她,难不成她头上长了一只角吗?她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去理他。 可是,为什么突然觉得头晕晕的,很想睡觉?虽然昨天晚上被初希若闹腾得没有睡好,但她也不至于在吃东西的时候想睡觉吧?正当蓝沫疑惑不解之时,身边的初希若突然间倒下来靠在了她的肩上,嘴里还轻轻的呢喃出声:“好晕……” “希若!?”蓝沫不明所已,只觉得自己的头也越来越晕。 “这茶有问题!”韩予洛猛地站了起来,可是他也喝了不少茶,此刻双眼也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我也好晕……”蓝沫只觉得眼前像是有星星在不停地打转儿,接着,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沫沫!”见蓝沫的身体就要往地上倒去,齐泽奕快速地过去扶住她,然而顾此失彼,本该靠在蓝沫身上的初希若,在失去支撑的时候,‘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奕,有埋伏!”迷离的双眼隐约能看见有人提着大刀向他们慢慢逼近,韩予洛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配剑,真是该死,竟然一时大意,没想到在一个普通的茶寮里也能中计! 齐泽奕强忍住晕眩,他小心翼翼地将蓝沫放在地上,然后扶着桌角撑住身子,并拼命集中脑海里的意识,他还要保护沫沫,不能倒下…… 是夜,月亮悄悄地露出了一个弯角,却又瞬间被乌云给遮了去。 隐隐约约间,蓝沫仿似能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音,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处是一个干净整齐的房间,而她此刻正睡在一张檀花雕木床上。 这是什么地方?她在脑海中迅速的搜索着记忆,终于想起,她应该是和齐泽奕他们一起在茶寮喝茶的啊,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蓝沫好不疑惑,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却见着床的里侧,躺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初希若! “希若,你醒醒……”蓝沫轻拍着她的脸蛋,试图将她唤醒。 而初希若,好像还做着美梦般,只见她嘟着嘴不乐意地挥开了蓝沫的手,然后舒服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呓语道:“别闹,人家还没睡醒……” 蓝沫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排排黑线,这都什么情况了,她还有心思睡觉!看着她睡得正香的样子,蓝沫也不打算再叫醒她,而是下了床,打量着她们现在的处境。 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般,她每走一步,都很是小心翼翼。诺大的房间里除了她和初希若,再没有别人,安静地让人有些害怕。蓝沫壮着胆子,轻轻喊出了声:“奕哥哥,予洛哥哥,你们在吗?” 然而,并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这让她很快意识到,齐泽奕他们有可能并不在这里! 心猛然间下沉,她奔到房门前,想要打开门,可是这门像是锁住了般,任由她使出多大力气,愣是没扯开半条缝来。 “哟,小美人儿醒啦,怎么一醒来就要找哥哥啊,哥哥在这里,过来让哥哥疼一个!”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极其猥琐的话语,让蓝沫觉得后脑勺一凉,冷飕飕的像是吹了下鬼风般! 她猛地一下回头,只见着离她十步远的距离,正站了一个满脸yin笑的男子,相貌一般,说不上丑也谈不上俊!蓝沫心中立即拉起一警铃,这个人长得一副yin贼样,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什么人,奕哥哥他们呢?”见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蓝沫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嘿嘿,小美人儿,奕哥哥没有,你的眼前只有个斯哥哥!”李斯猥琐的yin笑着,今天真是收获不浅,本来想捉初希若那个小丫头,没想到还多附送了个小美人儿。 斯哥哥,还死哥哥呢,蓝沫恶狠狠地鄙夷着,却见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嘴角还流出了哈喇子,看得蓝沫一阵恶心! “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这个人长得也太有特色了,闭上嘴还对得起看他的观众,一张嘴,就感觉是一锅汤里进了颗耗子屎,毁了整体的形象! “现在不认识,等一下哥哥好好疼了你后,你就认识啦!”李斯搓着手,一双眼睛赤果果地盯在蓝沫胸前,并做势要向蓝沫扑来。 “啊!”蓝沫刚惨叫出声,还没来得及躲到一边,就见得本该还睡在床上的初希若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时正站在李斯的身后,只见希若抬起脚来,对着李斯的屁股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蓝沫忙闪到一旁,接着便是‘砰’地一声闷响,李斯被踢得像个癞蛤蟆似的趴在了地上。 “希若,你总算醒了!”蓝沫心魂未定地绕过李斯,走到了初希若的身边:“我们好像和表哥他们失散了,怎么办?” “肯定是这个混蛋搞的鬼,沫沫,就是这个混蛋害我身无分文,最后沦为小贼的!”初希若好不气恼,没想到自己又落到了这个恶霸手里!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南平恶霸,太守大人的公子?” “就是他!” 二人说话之时,那李斯已经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他粗俗地垂了口水,凶着脸指着初希若骂道:“小娘们,今天爷不收了你,就对不起我这恶霸两个字!” “你敢,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要是让我爹爹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初希若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爹爹又不是皇帝老儿,爷有什么好怕的,再说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斯粗声粗气地道,只见他一边动手解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朝蓝沫和初希若扑了过来! 048节 看谁更狠 “啊!”蓝沫和希若同时向左右边分开躲闪,让那李斯再次扑了个空。 “本姑娘告诉你,最好快放了我们,我爹爹可是当今丞相,官比你那太守老爹的大多了,你要是敢动我们,我就让丞相爹爹灭了你们全家!”吼吼,既然希若的爹爹压不住他,那她的丞相爹爹应该够有威慑力吧! 果然,李斯一听丞相二字,当即愣在了原地,猥琐的脸上有所收敛,却是一脸不信地打量着蓝沫:“你真是丞相的女儿?” “那当然,我爹爹很疼我的,所以,你要是想活命,最好识相地放我们离开!”见吓住了他,蓝沫对希若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从边上绕过李斯,然后靠在了一起。 李斯不再有所行动了,像是在考虑得罪了丞相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可是,如果,他来个先奸后杀,再毁尸灭迹,就没有人知道是他做的了,到时丞相想查也是无从入手! 哇哈哈哈,他真是太聪明了!李斯如是想着,再次咧开嘴露出了一口大黄牙:“不管你爹爹是不是丞相,现在你落到了爷的手里,就先让爷爽快爽快吧!” 如此yin荡的笑声,听得蓝沫和希若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眼,为了清白,一定要和这个恶霸拼了! 当即,她们轮起粉拳,充分发挥出自己所学的三脚猫功夫,朝李斯攻击而去。可是几个回合之后,他们也充分体现出了小鸡与老鹰之间的差异所在! 只见李斯左手拧着蓝沫,右手拧着希若,然后将她们俩重重地往床上扔了去,顿时,痛得两个丫头呲牙咧嘴!而恰是这么一摔,正好将蓝沫头上的发簪一并摔到了床上,仿似看到了救命的东西般,蓝沫慌乱之余,眼中闪过一抹机灵,她快速地将发簪拾了起来藏在手中。 “真是自不量力,就你们这样的功夫也敢在爷面前丢人现眼,还是乖乖地听话,把爷伺候舒服了,说不定可以考虑放了你们!”李斯满目凶恶,旋即又露出了无比yin荡的笑脸,直接朝希若扑了过去。 “闪开!”紧急关头,蓝沫突然挺身而出,一把推开了希若,就在那刹那间,李斯那堪比猪重的身子重重地压在了蓝沫身上,而与此同时,蓝沫手中的发簪,已是刺进了李斯的大腿中! “啊!”腿上的疼痛让李斯吼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希若见状,立刻再次踢腿而出,一脚将李斯从蓝沫身上踹了下去! “沫沫,没事吧!”希若慌忙将蓝沫扶了起来,却看到她手中的发簪正滴着血,忙将目光落到了李斯身上,只见他的大腿处的衣衫已经红了一片,这情形,怎么像女人来了葵水一样! 希若一阵恶寒,阴笑着跳下床走到李斯身边:“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真是恶有恶报,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语毕,她再次伸出脚,恶狠狠地对准他腿上的伤一脚踩了下去! “啊!你个臭娘们儿!”李斯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般,让他使不出半点劲来躲开希若那一脚,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血从他大腿里流出。 “看来表哥的发簪还挺管用,你现在是不是使不出力气来啊,哼,让你得意!”蓝沫对他不屑地说道,并将满是血的发簪在床单上擦拭干净,然后再次用发簪对准了李斯的咽喉:“希若,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置他?” “一下子就杀了的话,也太便宜他了,让我想想!”初希若一手托腮,还是思索起来,大大的双眼滴溜转着。 “两位小姑奶奶,饶命啊,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们的麻烦!”看着那正抵在他喉咙上的发簪,李斯终于没有了刚才那股恶劲,他浑身打着哆嗦,颤抖着出声求饶。 “哼,刚才叫你放过我们,你是怎么做的,还想占我们的便宜,今天不好好收拾你,就对不起我们刚才的担心受怕,也正好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蓝沫也学了他刚才那般凶恶的语气,还坏坏地用发簪故意划了几下他的脖子,顿时吓得他哭爹喊娘! “姑奶奶饶命啊……”李斯咧开他的大黄牙一阵乱嚎,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汗。 “看到他的嘴就觉得恶心,估计再看两眼我就要三天吃不下饭了!”蓝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见希若还在想着处置他的方法,便随口道:“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好!”希若立即应承下来,找来绳子,像裹粽子般将李斯绑成了一团。 蓝沫则想着要找东西将他那恶心的嘴堵上,可是寻了一会儿,也没发现可利用的东西。终于,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了李斯的脚上! “嘿嘿……”她无比邪恶地笑出声来,一手捏着鼻子,一手脱下了李斯的鞋,并将那臭袜子扯了下来。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希若嫌恶地看着被她拧在手中的臭袜子:“沫沫,这样做好恶心啊!” “反正他的嘴臭,加上只臭袜子熏熏也正好!”蓝沫奸笑出声,示意希若掰正李斯的头。 “你不能这样做…唔……”李斯想要出声抗议,可是下一秒,那只臭气熏天的袜子已经进入了他的嘴里! 正当蓝沫和希若得意之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声音:“少爷,您没事吧?” 两惊,看来应该是李斯的手下,只怕她们现在收拾了李斯,也未必能打得过那么多护卫而逃出去! “沫沫,现在怎么办?”希若将询问的目光挪向蓝沫,又指了指被五花大绑的李斯。 “先把他丢到床下,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里!”眼下只有放火,才能将外面纵多的护卫引开,她们也就可以趁乱而逃了,于是两人心领会神地将李斯塞到了床下。 “少爷,您在吗,您若是不回答,我们就进去了!” 外面的声音似有焦急之意,而且也传来了护卫开门的声音,蓝沫跑到桌案前快速地将烛火推倒,然后拉起希若,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 049节 受伤失散 话说那日齐泽奕和韩予洛被茶寮里的茶迷晕之后,等二人醒来之时,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是空气中全是阵阵恶臭,让这二位俊美的贵公子不免拧紧了眉头。 待他们松开了绑在手上的绳子,走出了那个小黑屋时,外面的场景,竟让这两个少说也是见过世面的美男子,彻底震惊了!只见这小黑屋外面,竟是一个宽大的养猪场,一只只肥溜溜的胖猪正在他们眼前拱着泥土,吃着猪食! 齐泽奕简直不敢相信,他堂堂朝兴国第一风流人物,俊逸非凡的恒王爷,竟然被人下了药后,关进了猪圈里!?同时难以置的,还有那位战场上攻无不克的骠骑大将军韩予洛,他纵横杀场数年,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被关在猪圈里的下场! 两个美男子面面相觑,看了看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顿时心里都燃起了怒火!竟敢捉弄他们,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若是被他们逮到是谁干的,那个人就死定了! 当下,二人连忙找了最近的小镇,一番清洗过后,换了干净的衣服。齐泽奕何时这般狼狈过,他恨不得将背后的人碎尸万段,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保护好沫沫,把她弄丢了! 他终于决定招出培养已久都不曾动用过的暗卫,派他们立刻去查出蓝沫的下落,若是那些人敢伤害沫沫,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灿烂的阳光洒向大地,白云悠悠,天空清澈明净。 蓝沫和初希若逃了整整一晚,已是累得喘不过气来。两人仰躺在草地上,细软如棉的草丝比羊绒地毯还舒服,清新芬香扑鼻,顿时让她们觉得减少了些疲惫。 “沫沫,我们该去哪里找美人哥哥他们?”希若喘息着问出声来,娇美的脸蛋红扑扑地透着几分灵气。 蓝沫仰望着碧海苍穹,在这古代又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产品,总不能让她飞鸽传书吧! “希若,不如我们先去御北山庄,至少那里是安全的,然后就可以叫你爹爹派人通知表哥他们!”蓝沫提议道,心里却有些担心齐泽奕和韩予洛的安危,不知道那个恶霸李斯将他们怎么样了,昨天晚上只顾着对付他,忘记了问这件事情。 “行,我知道有路可以尽快回到御北山庄,我们快走!”事不宜迟,初希若说着话,便站起身来,拉着蓝沫准备出发。 可是就在她们两个站起来的一瞬间,蓝沫猛然间看到,离了她们两百米开外的地方,竟不知道何时站了一群黑衣人,而为首的男子,一身繁锦绸装坐于马上,手中还拉着弓! 眼看那箭‘嗖!’地一声从他手中的弓上脱离,直朝着希若的背上射去! 蓝沫已经来不急想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了,只觉得脑子瞬间空白,她抱着初希若一个快速的闪身,那支箭顿时不偏不倚的射进了她的后背。 “沫沫!”初希若大惊失色,这才发现了那群黑衣人的存在! 背上的疼痛让蓝沫只觉得一阵晕眩,耳边是马蹄声和那群黑衣人的吆喝声,她顾不得许多,用了仅剩的力气对着初希若重重一推:“希若…快跑……” 殊不知希若的身后正是一个很高的陡坡,她被蓝沫那么一推,恰是重心不稳,就那般毫无征兆地滚了下去! 而蓝沫,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看到那些黑衣人已经将她团团围住,还有些人,则朝着坡下追去!她在心里祈祷:希若,你一定要逃出去,找到齐泽奕…… 滚下陡坡的初希若,一时间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身在一个小茅屋里,因为头被摔得不轻,她仍是觉得晕眩,双眼也有些迷离不清,隐约能见着坐在床边的,是那个美人哥哥。 耳边更是传来了美人哥哥焦急的声音:“希若,沫沫呢……” 沫沫…蓝沫…她为了救我,受伤了…… 希若动了动唇角,很想发出声音来,她想让美人哥哥快点去救蓝沫,可是她的嘴只张了一会儿,她就再次晕了过去! 齐泽奕担心不已,看到再次昏睡的初希若,他已是坐立难安。本来收到暗卫的消息,说是发现了蓝沫她们的行踪,结果等他和韩予洛赶到时,只要树林里找到了晕倒的希若,却不见蓝沫的影子。 希若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摔伤,所以就先带了她回来,而予洛,方才又出去找蓝沫了。 他的心忐忑不安,从那天茶寮中计之时就可以看出,他们遇伏的那些人不是之前追杀他们的人。这让他实再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只捉了蓝沫和希若,而将他和予洛关到了…猪圈里! “奕!”正当齐泽奕思索之时,韩予洛推开木门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支发簪,神色凝重地递给了齐泽奕:“没有找到蓝沫,只找到这个!” 看到他手中的发簪,齐泽奕只觉得心猛然间下沉,这不正是他送给蓝沫防身的发簪吗!发簪丢了,她会不会有危险!?他木讷地接过发簪,那一刻,他担心地快要发疯了! ------------四周是一片黑暗,蓝沫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想要冲破这个黑暗的束缚,可是她一挣扎,就觉得全身痛得快要痉挛!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痛…… 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做梦般发出了闷声呓语:“奕…痛……” “再忍一忍,我在给你上药,包扎过后就不痛了!” 耳边传来了一句温柔的话语,是个姑娘的声音,她的声音像天籁般好听…… 050节 仙女姐姐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让那像地狱一般的谷底总算多了一丝明亮的温暖。 蓝沫悠然转醒,她是趴在床上的。入眼处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屋子,木门正紧紧地关闭着,唯有一扇极小的窗户微敞,送进来了缕缕柔和的阳光。 她吃力地动了动,随着木床发出‘嘎吱’地声响时,她也痛得咬紧了双唇,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俏美的脸上煞白,没有半点血色。晕睡前的记忆回放在脑海,她后偏着头,看向自己的背。 真是可怜又光荣的背啊,刚来这里,为救齐泽奕而挡下一剑,现在又为了救希若而挡下一箭,不过没死已经算是她的幸运了!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又落到了谁的手里,真是时运不济,刚和希若逃出一个虎口,现在只怕又入了狼窝!也不晓得希若有没有逃出去,奕会来救她吗? 一想到齐泽奕,蓝沫依稀记起自已昏迷时,好像有个女子给她包扎了伤口,而且她的声音十分好听。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木门突然‘吱’地一声被推了开。 蓝沫立刻警觉起来,仰着头将目光落向门边,可在看到进来的人时,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这下死定了! “小美人儿,你可醒了!”李斯咧嘴粗声笑道,一双下流的眼睛贼兮兮地落到蓝沫的身上! “怎么是你这个混蛋,那晚上的火没烧死你,真是可惜了!”蓝沫愤愤地骂道,老天真是不长眼,让这个一个恶霸逃离火海,而自己又再次落入他的手中,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哼,还敢说,竟敢用臭袜子堵大爷的嘴,还放火烧了爷的宅院,这笔账爷迟早要好好和你算算!”李斯面露凶光,咧着他的大黄牙恶声恶气地说道,“不过你始终没逃出爷的手掌心,我大哥那箭一出,你还不是乖乖趴下!” 原来那日坐在马上向蓝沫射箭的男子,竟是李斯的大哥,南平太守的大公子李至。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他没箭射死本姑娘,这仇本姑娘迟早会报,而且奕哥哥很快就会来救我!”只要希若逃了出去,她就相信齐泽奕一定会来救她,就算心里已经强制着自己不再想他,可当她遇到危险时,她仍会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 “哟,小美人还等着他来救呢,只怕你的美梦要成空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小白脸现在逃出猪圈没有!”李斯狂妄地大笑出声,一想到把那两个比他帅上许多倍的男子扔进了猪圈,他就乐得跟吃了蜜糖似的,那个得瑟啊! 猪圈!蓝沫震惊之余彻底石化了,这个恶心的混蛋竟敢把齐泽奕和韩予洛关进那种地方,看来那天用臭袜子堵他的嘴真是便宜他了! “你个混蛋,总有一天你会落到奕哥哥手里,到时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蓝沫好不气恼,若不是她身上有伤,她一定要和这个混球拼了! “威胁大爷呢,你以为爷是吓大的吗,现在你可是爷的阶下囚,最好学乖点,说不定让爷高兴了,你也就没那么多苦头吃了!”李斯粗声吼道,操起手就要朝蓝沫的翘臀打去。 “李公子,这里可不是你乱来的地方!” 就在他的手离了蓝沫的臀还有毫米之迹,突然一声女子的话语传了过来。这声音,正是她昏迷时听到的那个,蓝沫寻声望去,可是李斯的身体将那进来的女子完全挡了住,叫蓝沫看不见她的容貌。 “嘿嘿,原来是希瑶姑娘!”一见到女子,李斯立刻没了刚才那般嚣张的气焰,一脸谄媚地对她讨好似的笑道。 “我该给她换药了,你出去!”女子的声音不冷不热,却是下了逐客令。 “好…好…小人不打扰姑娘,这就走!”李斯唯唯诺诺地讪笑着,然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而蓝沫,也总算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长相,心里不免暗自赞叹,她身着淡绿丝绸罗裙,及腰的墨发用了一条丝带随意扎束,婀娜的身姿尽显着端庄美丽,举止娴雅高贵,秋水明眸,淡描的娥眉,朱唇上隐约挂着一抹浅笑。 她,应该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以后,见到的第一个绝色美女吧!蓝沫不禁看直了眼,只觉得有种仙女下凡之感,让她忍不住久久地将目光停留在这个女子身上。 在她盯着希瑶之时,希瑶也是打量着她,只不过却是各怀心思。 希瑶是认得蓝沫的,因为她就是希若的姐姐,御北山庄失踪的大小姐。记得当初那个人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已经杀死了丞相的千金,而她也在御北山庄见到爹爹带回了蓝沫的尸体! 可就在那个人欲将此事推到恒王身上,证据全都准备好,且想拉拢丞相之时,却又突然凭空冒出了一个丞相千金,而且还是在恒王府里找着的!当时他们都以为恒王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才找出了一个假的蓝沫,然而昨天晚上她给眼前的蓝沫上药时,已研究过了,这个蓝沫的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是真的蓝沫! 初希瑶收回心思,这些事情不是她该操心的,那个人肯定会去查明真相,而她眼前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蓝沫的安危,不能再让那个人伤害了蓝沫。 见她还盯着自己直看,初希瑶抿出笑来,“你先把药喝了吧,然后我再帮你换药!”她像是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赤果果地目光,虽然对方是个姑娘。 蓝沫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她手中黑乎乎的药,却犹豫着该不该喝。这女子虽然长得极美,可她认识李斯,说不定与李斯是一丘之貉,想着害自己呢! 像是洞穿了蓝沫的心思般,初希瑶笑道:“放心吧,这药里没毒,我若是想害你,昨天就不必为你包扎伤口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女孩看似单纯,却还是有些心思,比她那个单纯却又傻里傻气的妹妹好多了。 闻言,蓝沫也觉得不无道理,反正自己现在落到他们的手里,是死是活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于是她也不再多想,接过药碗,屏着气息,苦着脸将那发涩的药水喝进了肚里。 051节 暗流汹涌 见她喝完药,初希瑶这才拿出药膏,褪去她的衣衫,为她细心地抹着药。 “你和那相李斯是一伙的?”蓝沫径直问出声来,这么漂亮的一个神仙姐姐若是坏人,那老天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不是!”希瑶回答得干脆,却又说了句:“他不过是替人卖命的走狗,下贱的东西,不配和我相提并论!”听她的口气,像是也十分讨厌李斯这类的人物,可为什么他们又会在一起? “你既然不是和他一伙的,那你是谁?”听到她骂李斯,蓝沫觉得心情大好,对这个美丽的女子又加了几分。 “初希瑶!”她淡声而语,将最后一点药膏抹了上,然后替蓝沫穿好衣服。 “你…你就是初希瑶,希若的姐姐!?”蓝沫不可置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竟然就这样让她遇到了失踪的御北山庄大小姐初希瑶! “是,希若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初希瑶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绝美的脸上清冷地看不了任何情绪。 “我们是前几天才遇到的,而且我在被捉来之前也正和她一起逃命呢,她很担心你,到处找寻你的下落!”蓝沫焦急地说道,吃力的半撑着身体,巴巴地望着初希瑶。 希瑶缄默不语,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失踪之后,爹爹派人四处找寻她的下落,还有她那个调皮可爱的妹妹。可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已,她还暂时不能出现。 “你难倒也是被李斯捉来这里的吗?”蓝沫大惊,方才她说不是与李斯一伙的,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她们一样,都是被李斯那个混蛋捉到这里来的? 闻言,初希瑶想了一会儿,点头道:“也算是吧!” “姐姐你不用担心,希若一定会找来奕哥哥救我们的!”蓝沫安慰她道,一副认真的模样看在初希瑶的眼里,像及了她的妹妹希若。 看到她眼里的纯真,希瑶更加坚定了不能再让这个蓝沫受到伤害,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丞相千金!犹记得上次看到那个蓝沫的尸体时,妹妹哭得那般伤心,她却无能无力。因为她深知,妹妹和蓝沫的感情,比对她这个姐姐还来得深!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会保你周全!”希瑶说完,起身,离去。 蓝沫目送她离去,心里瞬间反应过来,既然她是希若的姐姐,那她应该认识自己才对!还有她为什么会与李斯这类的人在一起,她还说李斯是替人卖命的走狗,那个背后的人,究竟又是谁? 脑子里想着太多事情,时而又想着齐泽奕什么时候能来救她,蓝沫终是敌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初希瑶离开了蓝沫的房间,来到了山谷最边缘外的一座草屋里。只见屋里正坐着一个身着灰色衣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一双微薄的唇浅浅地饮着杯中美茶,露在外面的双眼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见希瑶进来,他放下茶杯,淡声而语:“她醒了?” “是!”希瑶的声音不带半点温度,径直走到银面男子身边坐下,语气很不客气地道:“我警告你,不管她是不是死而复生的蓝沫,亦或是一个代替品,你都不许再伤害她!” “怎么火气如此大!”男子似不在意地莞尔一笑,亲自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希瑶:“喝点茶,去去火!” “不想喝!”希瑶恼着脸,一手拍开了他递来的茶杯,只听‘砰’一声脆响,陶瓷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吗,何时能向对你妹妹那般笑给我看看呢?”男子无奈地摇着头,深邃的目光不紧不慢地看着希瑶。 “不要和我废话,你不肯放我走没关系,但是你必需放了蓝沫!”希瑶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美丽的双眼里写满了坚定。 “她对我还有用,所以暂时不能放,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保证她的身命安全,如果你总是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可不敢确定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银面男子慢悠悠地说完,语气听似平淡,可是却让希瑶有些不寒而栗,也听出了话语里所含的危险气息。 “我若是不听你的话,早就离开这里了,有什么要做的赶紧说,不要和我卖关子,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猜你的心思!”她冷眼相对,似乎打心眼里痛恨着眼前这个男人。 “希瑶就是聪明,能得你这样的红颜知已,我真是死而无憾!”男子轻佻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欲勾起希瑶的下颚,却让她轻巧地闪了开。 恰在这时,只见李斯和他的大哥李至走了进来,二人一脸卑微恭敬的模样,看得希瑶心里十分鄙夷恶心,当下便不再说话,起身离了开去。 ---------已经三日了,还是没有半点蓝沫的线索。齐泽奕坐在草屋前的平地上,他快要疯掉了,自从希若醒来后告诉他,蓝沫受了伤,被人捉了,他就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担心。或许,只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婚约在,自己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不忍心看到她出意外。 可是,他却不想承认,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她,没有她的日子,他便过不了完整的人生,因为他只是想着,自己的身份,容不得他许给她那样的承诺,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为了自己,也为了庵里的母妃。 这几天他时刻提心吊胆地担忧着她的安危,更是不敢想象,若是她出了事,他该要怎么办。正当他沉思之迹,突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通体白色的鸽子,扑扇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齐泽奕疑惑不解,抓住那只鸽子细看,它的腿上绑了一个小竹筒! 他的暗卫是不可能给他飞鸽传书的,那就说明,给他传信的,另有其人! 齐泽奕慌忙将竹筒取了下来,里面有张小纸条,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铺开,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丞相千金,御北山谷! -----今天连更五章,这是第三更了。17点还有一更。19点还有一更。 052节 银面男子 蓝沫在床上躺了五日,背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这日她终于可以下床,初希瑶为她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又亲自替她梳了发髻。 几日的相处下来,蓝沫已是喜欢上了希瑶,不仅细心的地照顾她,还总是凶神恶煞地帮她赶走前来找茬的李斯。她真羡慕希若能有这样好的一个姐姐,可是,现在的她却不知道,就是这个被她认为很好的姐姐,日后也会抢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初希瑶的手十分灵巧,不一会儿便在蓝沫的头上挽了个流云髻,她抬起纤纤玉指,从自已的头上取来一根精致的发簪插在了蓝沫的头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当蓝沫看到头上那个发簪时,她这才意识到,齐泽奕送给她的那样桃花纹络发簪,不见了! 她焦急地扑回床边,不顾是否会牵动背上的伤,仔细地在床上不停地搜索着。 见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初希瑶不免疑惑地问出声:“你在找什么?” “一支发簪,希瑶姐姐你可否见过?”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那可是齐泽奕给她的唯一纪念品! “没见过,你来的时候头上并没有发簪!”希瑶一句平淡的话语,却如一盆凉水般泼进了蓝沫的心里! 发簪丢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以后和齐泽奕之间,真的再没有半点关联了!?心里闷闷的难受,也罢,反正她也要找寻自己的真爱,丢了他的东西,说不定真爱很快便会出现呢!她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跟我走吧,谷主想要见你!”希瑶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终是悠然开口说道,该来的始终逃不了。那个人为了引齐泽奕过来,不知道等一下会对蓝沫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好!”收拾好心情,蓝沫打起精神和初希瑶走出了房间,这几日她已隐约知道,自己是被这里的谷主捉来的,而希瑶却对那个谷主闭口不提,所以现在让她去见那个神秘的谷主,她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心里却想着要提高警惕。 空山寂寂,烈日高悬。本该凄清幽冷的山谷被和煦的阳光撒满,四处的石壁和地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 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这寂寥的山谷,又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从蓝沫的头上快速飞过。看着那群自由飞翔的小鸟,不知为何,蓝沫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一会儿,便到了谷主所在的小茅屋,希瑶停了下来,转身对她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希瑶姐……” “去吧,他答应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仿似读懂了她的不安,初希瑶浅笑而语,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心里却是希望那个人能说话真话,真是不要伤害她才好! “恩!”蓝沫这才点点头,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草屋内的摆设同她的那间屋子一样,极为简单,却干净整齐。那个银面男子仍旧着了一身灰色的长袍,安静地坐在藤椅上悠闲地喝着茶,像是等了蓝沫多时。 蓝沫镇定地盯着他,这人好生奇怪,既然敢做坏事,却戴着面具不敢把他的真容露出来。心里不免对他起了小小的鄙夷,她的眼眸晶透澄澈如琥珀,语气却极为冷淡:“你是什么人,捉我来这里想干嘛?” 夜珲淡然地看了眼蓝沫,露出的双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斯文有礼地道:“委屈相府千金在此住了几日,请恕在下招待不周,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请她喝茶,有这么好心吗,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他还知道自己是丞相千金,敢捉丞相的女儿,想必这个银面人的身份并不一般!蓝沫仍站在原地不动,冷着脸道:“你把我捉来,不是喝杯茶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就直说!” 闻言,夜珲不语,自顾着喝了几口茶,他放下茶杯,优雅地起身,背负着双手,轻踱着步子走到蓝沫身边,幽黑的双眼里是深不可测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所想。 直觉得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分外危险,见他靠近,蓝沫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夜珲莞尔,光从外表,看不出眼前这个蓝沫和之前死掉的蓝沫有何区别,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蓝沫是不认识他的!听说丞相找回她时,她失去了记忆,这让夜珲很是疑惑,他怀疑当初受了重伤的蓝沫逃到御北山庄时,并没有死,肯定是那个初玦化老匹夫弄了具假的尸体来! 不过真相是什么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这个蓝沫,比以前那个蓝沫更有利用价值了!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未来的恒王妃! “你的样子是不像会吃人,但是挺吓人!”蓝沫直言不讳,水灵灵的双眼里满是戒备地看着夜珲。 “呵呵…”夜珲无所谓地笑出声,可他这笑听在蓝沫耳里,却有种毛骨悚然之感觉! “只不过是戴了个面具,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吓不吓人,或者是,在你的心里,只有你未来的相公,恒王齐泽奕才入得了你的眼?” 夜珲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同时惊煞了两个人! 一个是屋外守着的初希瑶,难怪夜珲那么有把握能用蓝沫引来齐泽奕,原来蓝沫竟和恒王有婚约! 而蓝沫,则是充满敌意地看着他,这个人太不简单了,不仅知道她是丞相千金,还知道她和齐泽奕的关系,她越来越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倒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和奕哥哥的事!?”她捏紧粉拳,对夜珲质问出声。 “我是谁嘛…有可能,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夜珲轻言而语,正随意地把玩着他右手大拇指上所戴的碧玉扳指。 “哼,不管你是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等奕哥哥来了,你肯定跑不掉,到时不就知道你是谁了!”蓝沫的眼神冷淡而又傲气,仿似在她的心里,齐泽奕肯定比眼前这个银面男子强! 053节 阴谋诡计 “你就这么信任他?”夜珲不免觉得好笑,这个女人是在小看他的本事吗,一会他就要让她亲眼瞧瞧,究竟是她口中的奕哥哥厉害,还是他更厉害! “我当然相信他……”蓝沫得意地说道,可是她却没注意夜珲的右手瞬间抬起,猛然间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难受地张着嘴,只见夜珲的唇角拂起一丝可怕阴冷的笑,他抬起左手一挥,一料药丸已是进入了蓝沫的嘴里!接着,他端起方才倒好的清茶,将茶水和着药丸,一并灌进了蓝沫肚子里。 见药已下她肚,夜珲这才松开了她,只是唇上的笑容,像从地狱出来的魔鬼般,让人胆寒。 “咳…咳……”蓝沫捂着被他掐痛的脖子,愤怒地骂出声:“混蛋,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不是很想见你的奕哥哥吗,他一会儿应该就到了,至于给你吃了什么,一会儿你也会知道的!”夜珲大笑出声,在他幽深可怖的眼里,蓝沫读到了阴谋的气息! 说完话,夜珲猛然间再次挥手,将正在喘着粗气的蓝沫一掌给拍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的那一刻,蓝沫突然意识到,这个银面男人,原来是挖了一个坑,正等着齐泽奕往里面跳!她有些害怕:齐泽奕,你千万不能上当,中了他的计啊! 夜珲抱起蓝沫,开了房门走出去。 希瑶见状,忙拦在了他的面前,怒声道:“你要对她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 “我没说要伤害她,只是要用她上演一场好戏!”夜珲笑得阴邪,让初希瑶恨得咬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可信,真是混帐,想她堂堂御北山庄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气! 可是面对强势的夜珲,她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让蓝沫自求多福了! 御北山谷外,齐泽奕和韩予洛下了马。 不知是因天气闷热,还是由心里的担心而至,齐泽奕只觉得浑身烦躁难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般。 “美人哥哥,你是说他们把蓝沫捉到了山谷里吗?”初希若不解地问道,这里明明是御北山庄的地盘,而且就是御北山庄脚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犯事!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乃是最安全之地,他们找这样一个地方藏起蓝沫,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韩予洛沉声而语,看了看一脸焦急担忧的齐泽奕,又对希若道:“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因该对山下的地形很熟,不如你在前带路吧!” “好,美人哥哥,我们快走!”希若爽快地答应,她绕过韩予洛,主动地拉起齐泽奕的手,快速朝着山谷里而去。 ----------睡梦中的蓝沫,只觉得有着扑鼻的花香阵阵袭来,她却看不清任何东西,四周全是白茫茫的迷雾,她惊慌地左右奔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她不禁害怕起来! “奕哥哥,你在哪里?”她扯开嗓子大喊出声,然而身边除了一片雾霭,再无其它! 她无助地站在原地,双眼里不禁泛起泪珠,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终于,迷雾渐渐散去,一个白色身影渐隐渐现地映入她的眼帘,那个人,不正是齐泽奕么? 蓝沫满是惊喜地奔了过去,猛地扑入他的怀中:“奕,我好怕!” 可是齐泽奕却并不答她话,只是一如既往地邪魅浅笑,只见他无情地推开了蓝沫,朝后面退去! “奕哥哥!?”蓝沫不解,他怎么会推开她!可是,她突然看见,在齐泽奕的身后,满满的一片,紫色的花海! 她眼睁睁地看着齐泽奕走进了紫色花海里,然后消失不见!紧接着,那片花海像是嗜人的魔鬼般,突然朝她袭来,她吓得大叫出声! “啊!”蓝沫猛地睁开双眼,额上全是细小的汗珠,小脸更是吓得惨白,还好刚才只是个梦!可那个梦是如此的逼真,逼真到让她以为齐泽奕真的不再理她了! 她余悸未消的想抬起手拍胸口,却发现,她的手臂怎么也使不出力!而且不仅是双手,她的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般! 蓝沫顿时打了个激灵,犹记得自己被那个银面男子灌了颗药,接着他又拍晕了自己!他是想引齐泽奕来,天啊,她昏睡了多久,现在齐泽奕究竟有没有来! 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突然,又是阵阵花香传来,这香味,竟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蓝沫心中一震,水灵灵的美眸转动,入眼处是层层的粉色薄丝纱幔,轻风微徐,纱幔随风舞动,竟是如此的妖娆诱人!隐约能见纱幔外全是花朵,各种颜色应有尽有,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景像,可是因有层层纱缦相隔,叫她不能将那些花看得清楚透澈! 伴着花香的微风拂到她的鼻前,加上那妖娆舞动的纱幔,蓝沫顿觉晕眩,双眼里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般,让她迷离不清,连普通的纱缦都看不清楚了!而且她突然觉得身体有着难以言喻的难受,虽说现在是夏季,可这山谷避了阳光,十分清凉,但为什么现在她却感觉心里热得发躁! 蓝沫难受得紧,体内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秀气的双眉拧成了一团,她无力地在床上翻滚着,可是这一滚,她赫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了件透明的粉色肚兜! 她彻底震惊了!那个可恶的银面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先给她吃药,现在又把她放在这样一个地方,还脱了她的衣服,蓝沫有些不敢想象,她突然觉得害怕,奕,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救她! 还有希瑶姐姐呢,她不是说过,会护自己的周全吗,现在她一个人被扔在这里,为什么不见希瑶姐姐的影子!蓝沫虚弱的躺在床上,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阵阵轻微的脚步声! 迷离不清的双眼轻轻朝纱缦外移了过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像是梦中的齐泽奕般,若隐若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等那身影走近,蓝沫不免心中一喜,是齐泽奕! “奕哥哥……”她轻轻地唤了出来,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酥软温柔。 李斯一步步走近纱缦,那里面的小美人儿隐约可见,他脸露yin色,双只眼更是闪着无比yin荡的光芒。方才夜珲对他说,要将这个小美人儿赐给他,可把他乐坏了! 而且夜珲还说,他给这个小美人儿吃了天底下最毒的媚药:魅心魂!再加上这周围有毒的花香,她会将靠近她的人,当成心里面最想见的那个人! 看着李斯撩起纱缦,离她越来越近,蓝沫只觉得一阵心神荡漾,大脑完全不受她的支配,红如霞光的脸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她笑得那样轻:“奕哥哥…我好想你……” ------以前的书友群解散了,新群:170972876 054节 正面交锋 齐泽奕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忐忑和不安,即使当年母妃被废打入冷宫时,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跟着初希若慢慢地朝山谷里走去,可这山谷里地形险要,布局迷乱,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又回到了原点。 希若彻底迷糊了,不可置信地嘟哝出声:“奇怪了,以前我和姐姐经常下来玩,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迷过路啊!” “这里布了八卦阵行,唯有解了这阵,才能走进去!”韩予洛行兵打仗多年,自是猜到了这一点,可惜他不会解阵,因为他的军队里有专门的军师研究这些八卦阵。 “还有别的办法吗?”齐泽奕已是心急如焚,担心着蓝沫会受到伤害。同时也不时白,对方故意引他们前来,又为何布下这样的阵将他们挡在外面。 然而,就在他们思索该如何破阵之时,突然从暗处闪出了五个大汉,将他们团团围住。 三人立即警觉起来,初希若更是躲在了齐泽奕的身后。不过这五个大汉皆是面无表情,从他们眼里都看不到杀意。只见为首的大汉站了出来,粗声粗气地问道:“谁是恒王?” 齐泽奕和韩予洛相视一眼,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何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眼下蓝沫在他们的手里,容不得他多加考虑。齐泽奕上前一步,道:“我就是!” “我们谷主只欢迎恒王,已等候你多时了,里面请!” 闻言,韩予洛立刻拉住了齐泽奕,不放心地道:“你不能一个人去,只怕有乍!” 齐泽奕淡然一笑,现在他的心里,沫沫最重要,自己的安危又算的了什么,他拍了拍韩予洛的肩膀:“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是要闯进去的,我不能丢下沫沫不管!” 语毕,他不顾韩予洛的阻挠,跟着那五个大汉往谷里走去。 希若看着美人哥哥离去,心里说不出的担忧,她转身,焦急地对韩予洛道:“予洛哥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御北山庄的人来破这个阵,很快就回来!”语毕,小丫头一溜烟地朝谷外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韩予洛的视线里。 跟着那些大汉,齐泽奕终于来到了谷底最深处,可是那些人将他带到一片花海前时,他们却突然停了下来,又是那个为首的大汉道:“谷主在里面等你,你自己前去!”说完,不等齐泽奕有所反应,那五个大汉同时身形一闪,快速地消失在他眼前! 想来这些人的武功都不弱,而且这背后之人还知道他的身份,看来他得步步为营才是! 齐泽奕慢慢朝着花海中心走去,颜色各异的花争相开放,空气中全是浓浓的花香味,有些刺鼻。他不免拧紧了双眉,越往花海之中走近,越是能清晰地看清前面有一处水榭,那水榭四周全用了白色的纱缦层层围住,轻风微拂,那纱缦盈盈舞动,看上去即飘渺又虚幻。 直到他在离水榭还有百米之时,突然见着一个面部极其猥琐的男子从左边悄悄走进了水榭,接着,他隐约听到一声轻唤:“奕哥哥……” 他的心里猛然一惊,那水榭里的,不正是让他担心得寝食难安的蓝沫吗! 只听里面又传出了一声很细很轻微的话语:“奕哥哥…我好想你……” 闻言,齐泽奕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原来,沫沫也在想着他呢……可是,那个男人进去想做什么!惊喜瞬间又变成了担忧,他已是来不急多想,迈开步子就要朝里面冲去。 然而他刚迈了两步,眼前突然多了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他的身后跟着方才那五个大汉,几人硬生生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恒王爷,在下可是等你多时了!”夜珲微拂唇角,露出一个极其阴冷的笑。 齐泽奕凛着神色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印象中并没见过这样的人,但他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故意将他引来,看来对方早有准备! “你是什么人?”他冷声问出,心思却已飞到了水榭里,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他会不会伤害沫沫! “我是什么人嘛,这个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在下想和你谈笔交易,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兴趣!”夜珲漫不经心地说道,深邃不捉摸的目光缓缓落到齐泽奕身上,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般,又道:“恒王不用担心里面的小美人儿,她只不过是吃了种名叫魅心魂的媚药,会将别的男人,错认成她心里面最想的那个罢了!” 齐泽奕大惊,难怪方才那个恶心男人一进去,沫沫就唤了声“奕哥哥”!原来竟是药物所至!可沫沫不是喜欢韩予洛吗,为什么她心里最想的,不是予洛,而是他? “你想做什么,本王警告你,若是敢动沫沫分毫,本王会踏平你这山谷!”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想和你谈笔交易,只要恒王答应了,里面的男人自是不敢碰你的女人,如果恒王不配合,那在下就不敢保证了!”淡然而出的话语里含满了威胁之意,若是齐泽奕不听他的话,那么,沫沫只有牺牲在刚才那个猥琐男人的yin爪下! “什么交易,说!”齐泽奕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先自乱了阵脚,而且看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己明显已经处于下风! 夜珲阴邪一笑,从后面的大汗手中拿过一把匕首,扔给了齐泽奕:“今天在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你!”说话间,他看了看齐泽奕,又道:“不过直接动手杀你很无趣,所以在下便玩了个游戏,现在里面的那个小美人,只着了件肚兜,只要我一声令下,刚才进去的男人就会……” “不许伤害沫沫,有什么事情冲着本王来!”齐泽奕愤然,在听到夜珲说要杀了他时,他都没有多大反应,可是一听到沫沫只穿了件肚兜,他再也平静不了! “好,既然王爷是爽快之人,那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先用这匕首断了你右手的经脉,否则别怪我对你的女人不客气!”夜珲阴冷地说完,目光如剑地射在齐泽奕身上,仿似此生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杀了他才能以泻心头之恨! 055节 以死救她 齐泽奕毫不畏惧地迎上夜珲的目光,从他的眼神里,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就在这瞬间,齐泽奕终于知道,眼前这个银面人,竟然是他! 他俯身下去,慢慢拾起匕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原来是你,我早该想到,这天底下最恨我,最想除去我的人,只有你!” 夜珲大惊,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破绽,怎么会让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真是失策!不过现在自己处于上风,就算他认出了自己是谁,对他也没有半点好处。 “既然被你猜到,我也不否认。不过倒底要不要割经脉救你的女人,全在你一念之间!”夜珲冷笑着,他慢悠悠地抬起手来,仿似只要他一挥手,里面的李斯就会对蓝沫做出些什么来。 纱缦里的蓝沫,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不停地沸腾般,烧得她好难受。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身上的肌肤也泛出了点点诱人的红晕,站在一旁的李斯已是不知道流了多少哈喇子,偏偏主人有令,没有他的允许还不准碰这个小美人,真是急死他了! “奕哥哥…我好难受……”蓝沫痛苦地喊出声,为什么奕哥哥要站在旁边看着她,为什么不靠过来,像之前那样抱抱她,吻吻她……那一刻,被药物所控的她,真的好想被奕哥哥抱在怀里…… 外面的齐泽奕自然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可仍是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了,如果只有自己死,才能救回沫沫,那么,他宁愿一死,也不愿意看到沫沫那样清纯淡雅的女子被人糟蹋了! 那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十几年前不能保护母妃,眼睁睁地看着母妃伤心欲绝地离开了皇宫,剃度出家。那时他就发誓,要强大起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所以这些年来他陪养了不少自己的暗卫和势力,虽然他看上去放lang不羁,整日流连花丛,那些不过都是掩饰罢了。 他学会了总是以魅笑示人,喜欢把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哄得眉开眼笑。可是,他能做到这些,却从来没见过母妃再笑,不管他说多少有趣的事,母妃自从出了皇宫,就再也没真心的笑过! 直到那日他带蓝沫去见母妃,他再次见到了母妃的笑颜。所以从那一刻起,蓝沫在他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地位。他要保护她,哪怕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齐泽奕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嘴角微微勾起,隐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他慢慢地将匕首从鞘里拨出,当冰冷的匕首尖峰对着自己的右手腕时,他轻启双唇,冷声道:“你恨的是我,如果我死了,请你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要伤害沫沫!”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绝不伤害她!”夜珲邪肆一笑,恐怕这天底下,只有初希瑶才了解他,究竟能不能说到做到了! 得到他的承诺,齐泽奕终是没有半点犹豫,抿紧双唇心中一狠,那闪烁着白光的匕首,割入了他的右手中!顿时,鲜血直流,他痛得倒吸一口气,手中的匕首滑落,可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凛着神色,冷眼看着夜珲。 夜珲心中大喜,他狂妄地笑出声,看来自己还真押对宝了,没想到这个成日逛妓院的恒王,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断经脉! “恒王何时变成一个痴情种了,里面那个小美人真是福份不小,竟然能得到你如此真心!”夜珲不免调侃出声,可是他的手,也是倾刻间放下,像是在对水榭里的李斯下达命令! 齐泽奕也意识到了什么,他顾不得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愤怒地吼出声:“你说过不会伤害她,现在我已自断经脉,为何你不守信用!”他恼怒不已,欲冲上前去,可是夜珲哪里会让他靠近水榭半步,只见那五个大汉齐齐围了上来,阻止齐泽奕再往前一步。 水榭里得了令的李斯,高兴地不知所已,胸前衣服都被他的口水早已浸透。他乐呵呵地快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片刻间就赤条条朝蓝沫靠了过去。 眼前的奕哥哥为什么要脱衣服,蓝沫迷离不清地看着他向自己走近,奕哥哥是想来抱她吗……心中像是吃了蜜糖般,点点幸福慢慢四散开来,她忍不住娇吟出声:“奕哥哥……” 她的声音是如此撩人,听得李斯心神荡漾,立刻伸出了邪恶地手,粗糙的手掌肆意地抚摸着蓝沫红若玫瑰的脸颊。 可正是他这一抚摸,顿时让蓝沫清醒了不少,奕哥哥的手摸着她时,是那样的细腻温柔,可是现在这手,又粗动作又重!迷离中地蓝沫,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她的奕哥哥! 前所未来的恐惧弥漫着她整个身心,她害怕地大喊出声:“奕哥哥,救我……” 外面正在与五个大汉打斗的齐泽奕,在听到蓝沫那声大喊时,一时乱了心智,硬生生地被其中一个大汉踢了一脚,他重心不稳地朝后跌倒,单膝跑在了地上! “怎么,听到你的女人叫喊,就这么迫不急待地想去救她吗?这才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夜珲冷笑出声,只听他对着水榭里的李斯大声命令道:“好好享用那个小美人,让她叫得越大声越好!” “混蛋!”齐泽奕怒不可遏,他撕下一块碎布裹住受伤的右手,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般,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意,朝着夜珲出招而去! “你…滚开……”蓝沫好害怕,她用了身上仅有的力气,不停在朝床里面缩去,隐约听到外面有打斗声,也隐约听到了奕哥哥的声音,是不是奕哥哥前来救她了? 李斯yin邪地笑着,两眼放光地盯着蓝沫身上仅剩的肚兜:“小美人儿,别跑嘛,快来让爷爽快爽快!”说话间,他已是朝蓝沫扑了过去! 身上突来的重力让蓝沫终于面临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撕心裂肺地大喊:“奕哥哥,救命啊……” “叫吧,他就在外面,救不了你的,哈哈……”李斯肆意地大笑着,他将蓝沫压在身上,伸出手,眼看就要扯下她的肚兜! 056节 终于被救 “砰!”一声闷响传来,刚才还猖狂的李斯瞬间被初希瑶手中的木棍打得晕了菜! “下流的东西!”初希瑶恶心地骂了一句,将赤身的李斯从蓝沫身上拉了开,然后她拿过手中的衣服,紧紧地裹在蓝沫身上。 听到声音,蓝沫不停地发着抖,再次恐惧地朝床里缩了缩,并颤声哭着问道:“希瑶姐姐,是你吗?” 初希瑶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她真的不应该相信夜珲的,还好来得及时,若是真让李斯毁了蓝沫,那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她将蓝沫拥在自己怀中,就像以前哄着自己的妹妹希若那般,温柔地抚着她头:“已经没事了,不要怕,我说过,只要我在,就会保你周全!” 这句话,不仅是对蓝沫的一个承诺,也算是给她妹妹希若一个交待吧。 “你先吃了这个,暂时控制体内的媚毒!”希瑶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放入了蓝沫的口中,她在夜珲的住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魅心魂的解药,唯有一颗御北山庄常用的清心丸,希望能暂时不让蓝沫体内的媚毒发作。 蓝沫听话地将药丸咽了下去,并撑着初希瑶的身体站了起来,可双眼还是有些迷离,看不太清周遭的事物。 “希瑶姐姐,奕哥哥是不是来了?”她真的听到了齐泽奕的声音。 “恩,他就在外面,可是夜珲的一群走狗拦着他,他进不来!”希瑶叹息着说道,扶着蓝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希瑶姑娘,主人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做,所以命属下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可是她们两个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见得那李至领着几个属下走了进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哼,好狗不挡道,给我让开!”初希瑶对他嗤之以鼻,想来她最讨厌李斯和李至这对兄弟了,放着好好的太守公子不当,非要给夜珲当卖命的走狗。 不过李至相较于李斯,要显得沉稳些,也不像李斯那样骨子里就是个色胚。只见他冷着粗犷的脸道:“主人有交待,不能放她离开!”语毕,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那些属下都朝着蓝沫而去。 外面的齐泽奕本就右手经脉已断,再加上寡不敌众,不稍多时,他身上已是负伤累累。见他单膝跪于地上不停地喘息,夜珲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他就喜欢看到齐泽奕这样生不如死! “我早就幻想着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里,没想到老天还真是开眼,终于给了我这个机会,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飞了!”夜珲疯狂地大笑出声,他拨出配剑,直朝齐泽奕攻击而去。 齐泽奕咬紧双唇,俊美无双的脸上已是冷汗涔涔,可是他不能倒下,沫沫还在里面等着他去救!他快速地闪开了夜珲那一剑,可是水榭里再次传来了蓝沫的一声哭喊:“啊!滚开…奕哥哥……” 他顿时将整颗心悬在了嗓子眼,怒发冲冠地挺直身子,对准夜珲刺过来的剑,不避也不闪。那剑眼看要刺入他的胸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迹,他猛地伸出右手,生生地握住了剑锋! 刹时,锋利的剑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直流。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般,唇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他将内力集中到手掌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剑被他折成了两半! “没想到你受了伤还这么能打,今天我定要让你命丧于此!”夜珲不想再lang费时间,他扔掉手中的断剑,再次从身后的大汉手中抽出一柄剑来,直袭齐泽奕的要害而去。 “奕!” “美人哥哥!” 两声焦急的叫喊同时响起,原来是初希若和韩予洛破了外面的八卦阵形,闯了进来。希若还带了御北山庄的弟子前来,只见许多人冲了过来,与夜珲的手下打作一团。 韩予洛一个飞身落在了齐泽奕的身边,看着他满身是伤,韩予洛眼里冒出了怒火,更是含满了杀意,当下便要挥剑朝夜珲击去。可是齐泽奕拉住了他:“予洛…先去救沫沫,她在里面!” “那你小心!”想来御北山庄人手众多,夜珲等人已明显处于下风,于是韩予洛便快速地飞身进了水榭之内。 “哼,别以为你来了帮手,我就杀不了你,我说过,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夜珲气急,本来今天计划完美,不想被那个小丫头带人来破坏了,他愤怒不已,抬手挥剑,再次袭向齐泽奕。 “美人哥哥,我来帮你!”初希若手中拿着柄剑,可她却不会使,唯有紧握着剑冲到齐泽奕身边,想一起对抗夜珲,哪知她刚靠近,就被夜珲一脚踢了开! 这边韩予洛进了水榭之中,只见初希瑶被李至点了穴道,被定在那里不能动弹,而蓝沫,正被其中一个属下压在身上,只见那人一把撕碎了她身上的衣服,欲对她进一步的侵犯! “无耻之徒!”韩予洛怒骂出声,执剑一挥,当场要了那个人的命,而李至和其他几个人,显然不是这个骠骑大将军的对手,不到几招,便全部被打得趴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看着卷在角落里衣不避体的蓝沫,韩予洛纵使有再多的封建思想,那一刻也忍不住被动容。那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他快速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蓝沫不停发抖的娇小身子紧紧裹住。 “奕哥哥……”蓝沫哭得好不凄惨,虽然她还没被怎么样,但是一想到那些恶心的人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她就觉得害怕,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猛地扑入了韩予洛的怀中,一口一个‘奕哥哥’,听得韩予洛只觉得心里闷闷得难受。 她把他当成了齐泽奕,为什么听到她叫奕哥哥时,他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和奕不是表兄妹关系么,为什么会这么亲近? “沫沫,已经没事了!”他抬手,轻轻地拍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听到声音,蓝沫心中一震,忙从他怀中抬起头,惨白的小脸瞬间羞得通红,她不好意思地哽咽出声:“予洛哥哥……”今天她怎么回事,为什么见着一个男子就会当成是齐泽奕,难道她着魔了不成? 057节 沉入谷底① 蓝沫如是想着,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夜珲所下的魅心魂,有多么可怕。方才她吃了初希瑶的清心丸,暂时压制了体内的媚毒,现在双眼已经不再迷离,也能看清周遭的事物,只不过身体还有些乏力。 “奕在外面,我们快走!”韩予洛扶着她,朝着外面走去。 “希瑶姐姐!”蓝沫指了指被定在那里的初希瑶,示意救下她。 韩予洛点头,走上前去解开了希瑶的穴道。然在这时,水榭突然一阵天悬地转,像是要倒塌般,摇晃得十分厉害! “不好,有人触动了外面的机关,这里马上就要沉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希瑶大惊,都是夜珲那个混蛋,说什么今天就算杀不死齐泽奕,也要让他心爱的女人于此,还要葬身在这水榭之中,所以只要外面的机关被触动,这个水榭就很很快倒塌下沉! 韩予洛索性顾不得礼仪,对蓝沫道:“恕在下冒昧了!”语毕,他直接牵起了蓝沫的手,跟在希瑶身后,朝着水榭外面奔去! 可是水榭摇晃得太猛,他们没走几步,便差点倾斜摔在地上。韩予洛只好更加抓紧蓝沫,以避免让她摔下去。 蓝沫很是担心外面的齐泽奕,好不容易逃到了水榭的门口十步之距时,她却猛然间看到外面,齐泽奕一个倾身将初希若抱在了怀里,接着,夜珲的剑,从他的胳膊上划过! 她瞬间愣住了,为什么奕哥哥会这么不顾生命安危地去救希若,却不进来救她!为什么被奕哥哥那样细心抱在怀中保护的女子,不是她,而是希若…… 奕哥哥真的连一点花心之余的喜欢都不肯给她了吗,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希若……犹记得希若每次喊他美人哥哥时,眼里都充满了爱慕…… 那一刻,胡思乱想在心里产生的误会,让她突然不想逃出去了。奕哥哥都不喜欢她了,那她还逃出去干嘛!? 蓝沫的心就如同现在的水榭,在慢慢地倒塌,并沉入谷底。 韩予洛发现了蓝沫的愣神,眼看水榭的地面正是很快下沉,他不解地唤了她一声:“沫沫,怎么了?” 可是蓝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得一根柱子,从上方快速地踏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韩予洛的头上!她的脑子瞬间空白,再也想不了其它,只见她用尽身上的力气,猛地朝韩予洛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 齐泽奕松开了怀中的初希若,待他回头,夜珲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而且也没有人注意到,好不容易从水榭里逃出来的初希瑶,再次被夜珲捉走了! 可是当齐泽奕朝水榭的方向看去时,他看到的是,蓝沫不顾一切地为了救予洛,将他扑倒在地,然后,他们两个,一起消失在水榭的废墟中,沉入了地底! “沫沫!”他大惊失色,拼了命似地朝还在不停下沉的水榭冲去。 希若见势不妙,忙拉住他:“美人哥哥,危险!” 可正是她这一拉,身受重伤的齐泽奕猛然间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两眼一暗,晕倒在了她怀中! 058节 沉入谷底② “沫沫……”蓝沫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呼喊,她幽幽清醒过来,周围一片昏暗,偶有几丝光线,她有些晕了,这是那里?犹记得水榭塌了,然后是一阵轰隆巨响,她的身体跟着地面一直下沉,然后她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沫沫,你怎样?”声音再次传来,接着她的脸颊上贴上来一只温暖的手。 蓝沫恍惚了片刻,彻底清醒过来,是韩予洛的声音! “予洛哥哥,这是哪里?”她轻轻出声,这才发现嗓子十分沙哑,而且感觉自己正靠在他的怀里,她略一挣扎,却发觉动弹不得,身体周围像是被堵住了般。 “这里是方才倒踏的地底,我们被困在这里了!”韩予洛清冷的声音里含了些无奈,刚才明明有逃命的机会,他不懂,为什么蓝沫会突然停了下来愣在那里。 “予洛哥哥,我们能出去吗?”蓝沫无力地靠在他怀中,隐约能听到‘嘀嗒’‘嘀嗒’的声音,她暗惊,担忧地问出声:“予洛哥哥,你受伤了吗?” “我没有受伤,那是滴水的声音,这里原先为水榭,只要我们找到水源,应该就能够出去!”他领兵打仗多年,已经习惯了像现在这般被困于险境,只有在面临危险时不惧不怕,并敢于逃离险境,才是一个护国将军应有的胆色。 闻言,蓝沫却沉默了。她在纠结,要逃出去吗,可是奕哥哥喜欢上了希若,不会再喜欢她,就算逃出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安静地靠在韩予洛的怀中,聆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她缓缓毕上双眼,既然齐泽奕喜欢希若,那么她也要尽快找到自己的真爱,然后与他解除婚约,成全他和希若…… 思及此,蓝沫突然壮了胆子,直接对韩予洛问道:“予洛哥哥,你喜欢我吗?” 闻言,韩予洛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本就因为蓝沫此时靠在他的怀中,而让他有丝不自在,现在她又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不过想起认识蓝沫以来,每次自己看到她,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而且心跳总是会比平常跳快许多。他一向性子清冷,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她的出现,却打乱了他心中维持的平静。 “怎么会突然这样问?”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反问,若不是这个地底避光,蓝沫一定能发现,这个冷若冰山的骠骑大将军,此刻已羞得面色通红。 “如果予洛哥哥喜欢我,那等我们逃出去后,我嫁给你当妻子,好吗?”她是现代新新社会的女子,所以不用顾忌古时女子该有的矜持,直接问了出来。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若是嫁给韩予洛,他一定会个一心一意疼爱妻子的好男人! 最重要的是,只要自己嫁给了予洛哥哥,那齐泽奕,便可以和希若在一起了! 蓝沫再次一语惊人,彻底地让韩予洛招架不住了。他可以领兵打仗,不惧战场危险,可面对这样一个直言不讳的小女人,他却束手无策了。 “你…你……”韩予洛羞涩地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其实很想问沫沫,她和齐泽奕究竟真的仅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吗? ----(俺啰嗦两句:可能有的亲不能理解,沫沫明明喜欢奕,为什么还要问予洛,可以嫁给他吗。因为误会无所不在,当她看到齐泽奕将希若紧紧地护在怀中时,她就以为齐泽奕爱上了希若,所以她要成全奕。可能又有的亲觉得这样对予洛不公平,因为蓝沫并不爱他,但是后面的进展如何,俺就不便多说啦,不会亏待咱们的冰山男二号,予洛哥哥滴。吼吼) 059节 媚毒发作 “予洛哥哥,你是不愿意吗?”见他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蓝沫心中一紧,莫不是予洛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是别的原因吗? 闻言,韩予洛更加没辙了,一时情急之下,忙开口解释道:“没有…我不是不愿意……”这样一个好女孩,那么讨人喜欢,而且每次看见她的笑,他都会觉得像是一阵四月的暖风吹过,在一点点溶解他冰封了二十年的心。 蓝沫总算放松下来,只要予洛哥哥并不是不愿意,那么她还是有希望的。唇角上荡开一抹浅笑,她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想齐泽奕,可是突然,心里却像是冒出了一团火般,直冲她的脑门,让她毫无半点准备! 浑身热的难受,像是血液在不停地沸腾般,本就沙哑的嗓子被烧得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她体内的清心丸已经失去药效,这一刻,魅心魂的媚力正是全力发作,那样强烈的媚毒,她一个娇弱的女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而且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温度在急剧上升,韩予洛大惊不妙,忙抬起双手扶着她的肩,担心地问道:“沫沫,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热…我好难受……”像是有百万只蚂蚁在噬咬着她的身体,觉得异常热燥,再加上血液上涌,她抬起手拉扯着衣襟,口干舌燥不已,心跳也聚然加速,接着她便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来,软软地靠在韩予洛身上。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害怕,犹记得在水榭中时,自己也是这种感觉,现在这样的感觉又来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你哪里难受?”他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现在被困于地底,若是蓝沫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向齐泽奕交待!而且韩予洛也是未经人事,不懂得媚药发作后的反应,那时,他真的以为蓝沫是生病了,所以他努力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动了动身子,并将蓝沫的身体转过来正对着他。 迷离不清的蓝沫,借着地底那几缕昏暗的光线,仿似看到了面前的那张俊脸,是奕哥哥呢……而且他正抱着她,蓝沫心中一阵荡漾,她很喜欢奕哥哥抱着她亲吻的那种感觉,她控制不住了,好想吻他……一把无名火在小腹处燃烧,升腾,流窜至全身,让她难受地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猛地一下朝韩予洛扑了过去! “沫沫……”韩予洛担心不已,她的身体好烫,像是重感冒发烧般,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就在他毫无防备之下,下一秒,她那微凉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唇上! 韩予洛的大脑瞬间空白,从来没与女子这般亲近过的他,除了愣神,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一刻,他这个英勇善战的骠骑大将军,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俘虏般。 内心火热的渴望冲斥着蓝沫的整个脑海,奕哥哥,她真的好喜欢他……大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抱住他就是一阵狂吻,小手更是不安分地撕扯着他的衣衫。 “沫沫,不能这样……”韩予洛只觉得小腹一阵紧缩,被她吻的心猿意马,但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忙抓住了蓝沫的小手,大口地喘着粗气,并推开了蓝沫滚烫得吓人的身子,不再让她吻着他。 “啊……我好难受……”她呻吟着,狂乱的叫唤着,只觉得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奔走,流窜,如火山喷涌,想要得到释放,心里更是空虚的厉害,像是需要用什么来填满才能快慰。 她本该虚弱无力的身子猛然间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地扎开了韩予洛的手,然后再次吻向他,小手更是快速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白皙如玉的娇躯赫然间映入韩予洛的眼眸,让他的瞳孔瞬间张大!他不是柳下惠,不会被蓝沫这样诱惑后还坐怀不乱!那一瞬间,他的鼻息间满满的都是少女的体香,再加上蓝沫不停地吻着他,撕扯着他的衣服,让他只觉得身体里升起一股燥热。 而且本就没尝过女子的味道,现在又是她主动送怀,被她如此引诱,简直就是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韩予洛也终是控制不住,化被动为主动,颤抖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蓝沫娇小的身子。 他没亲吻过谁,所以回吻着蓝沫时,是那样的生涩,不过他却用自己的热情地回应着她。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身子就不着寸缕,在那地底紧紧地拥着不停翻滚,直到他们滚离了那个拥挤的地方,到了一处宽敞的水流旁边,他们也全然未知。 韩予洛忘情地吻着她的耳珠,像是在尝着天底下最美妙的东西,他粗重地喘息着,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沫沫……” 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抚摸,让蓝沫浑身酥软,羞红的脸颊更是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她娇吟出声:“奕哥哥……” 一声奕哥哥,如同一盆凉水,猛然间泼到了韩予洛炽热的心上!原来,她把他当成了齐泽奕,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吗?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韩予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本来他已经用双手固定住了她的细腰,眼看就要进入她的体内! 可正是这声奕哥哥,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赤着身子的蓝沫,他暗骂自己混蛋,禽兽不如,差点就这样要了她,若是等她清醒了,发现他并不是齐泽奕,那她该有多难过! 他快速地从她身上撤离,终于发现他们滚离了刚才那个地方,只见他们身边有一条溪水,水清澈可见底!韩予洛忙一个翻身进了水中,用那冰凉的水来退去身体的燥热。 而蓝沫,仍旧神志不清地躺在那里,嘴里不停在喊着:“奕哥哥,我好难受……” 韩予洛的心里说不出难受,他就知道,她和奕并不是普通的表兄妹那样简单!可是她现在这样难受,他又不能把她丢在那里不管,终是顾不了许多,他闭着双眼不再看她的娇躯,而是将她抱起,一同泡在了凉水中! 060节 以为发生 媚毒发作而欲火焚身的蓝沫,当她泡进凉水中时,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个梦。在梦中,齐泽奕再次将她无情地推开,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暧昧地搂着希若离去…… “噗!”地一声,急火攻心的蓝沫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顿时惊煞了正在一旁闭目调息地韩予洛!他睁开双眸,眼看着蓝沫的身体正在慢慢朝水底滑去,他大惊失色,再次顾不得礼数,上前搂住了她。 “沫沫!”他轻轻拍着她的脸,可她好像是晕了过去,没有半点意识! 韩予洛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先是莫名其妙地将他扑倒亲吻,现在又吐血,看来应该是中毒了!他执起她的手腕,这一号脉,更是让他心中一震,她的气息如此紊乱,而且有一股热流直奔她的五脏六腑,若是不急时救治,只怕不稍半刻钟,她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下毒的人也未免太狠,竟然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用了这般狠的药,韩予洛心中暗恨,却是不敢再耽搁片刻,立刻运起内力,先替蓝沫稳住气息。 ------御北山庄,落英阁。 昏迷了一天一夜地齐泽奕猛然于睡梦中惊醒,方才他做了个梦,在梦中,沫沫浑身是血,不停在哭着唤他奕哥哥,可是不管他在梦中怎么奔走,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额上冒着冷汗,俊逸非凡的脸此刻有些苍白,他不停地喘息着,蓝沫同韩予洛一起坠入地底地情形突然回放在脑海中,他心中一凛,忙掀开被子下床,他要去找沫沫,她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他刚一用力拂开被子,右手便痛得让他咬紧了双唇,原来这一用力,竟触动了右手的伤,顿时伤口裂了开,鲜血浸透了那层层白色纱布。 “美人哥哥,你醒了!?”初希若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齐泽奕坐在床边拧着眉喘气,她面色担忧地放下药碗,走过去扶着他:“你身上还有伤,爹爹说要多加休养,暂时不能下地!”说着话,她就要将他按回床上去。 “沫沫和予洛呢,你们有去找他们吗?”齐泽奕不领情地挥开了希若的手,他苍白着神色,焦灼地问出声。 见他一醒来就问沫沫,希若有点吃味,好歹她可是在他身边照顾了一个晚上呢。她嘟起小嘴,闷声道:“找过了,爹爹派人将那片废虚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们的影子,不过没找到尸体,就证明他们还活着,美人哥哥不用担心了!” 说话间,她掏出怀中的丝绢,动作轻柔地为齐泽奕擦着汗。昨天将他带回来时,希若这才从爹爹口中得知,这个美人哥哥,竟是朝兴国第一美男子恒王爷!没想到他是个王爷,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配得上他,希若如是想着,脸上拂开了一抹浅笑。 没找到!怎么会…齐泽奕好不担忧,虽然他相信韩予洛有那个能力保护好沫沫,可他还是不放心,他要亲自去找到他们!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强撑着站了起来,并抓起床边的衣服随意穿在身上,直朝房外走去。 “美人哥哥,你要去哪里,药还没喝呢!”见他走路都有些摇摇欲坠,希若忙上前扶住了他。 “我要去找他们!”他再次推开希若,不顾她的阻拦,硬是走出了房间。恰在这时,只见御北山庄的庄主初玦化领着一群下人走进了落英阁。 “王爷,找人的事交给老夫就可,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在庄里先调养吧!”初玦化语重心长地说道,并对希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齐泽奕扶回房里。 像是明白他的意图,齐泽奕勉强地挤出笑容,淡声道:“不用了,我的身体很好,我要亲自去找他们!”他的话语满含坚定,让人不可置否! 见他心意已决,初玦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那老夫陪同王爷一道前去,至少这御北山庄方圆十里的地形,老夫比谁都熟悉!” “那就有劳庄主了!”齐泽奕客气地道了谢,于是一行人火速准备妥当,下山寻找蓝沫和韩予洛的踪迹。 ‘滴嗒’‘嘀嗒’的水声不绝于耳,蓝沫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世纪那般长,虽然不过才两个时辰。她缓缓睁开眼眸,入眼处仍是有些昏暗,不过仍还有几缕光线照进来。 此刻她正躺在溪水边的干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零乱,她条件反射性地将头往右一偏,只见韩予洛正紧闭双目坐在那里调息。 “予洛哥哥……”她出声轻唤,嗓子沙哑无比! 闻声,韩予洛睁开双眼,起身过来将她扶起,关心地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蓝沫虚弱地摇头,隐约记得自己之前突然觉得身体很热,像火烧一样,然后她好像还抱着奕哥哥亲吻!再然后,她更是和奕哥哥光着身子滚来滚去! 那样真切的感觉,并不是梦!可是,这里只有予洛哥哥,并没有齐泽奕!蓝沫大惊,难倒,她又把予洛哥哥当成了齐泽奕?那他们,是不是什么都发生了!? “沫沫,怎么了?”见她沉默不语,韩予洛紧张地问出声。 听到他的声音,蓝沫一阵羞涩,脸蛋瞬间通红,更是囧得恨不得挖个坑埋了自己!她不仅和予洛哥哥发生了关系,而且还是她主动出击的,一想到这,她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予洛哥哥…我们……” 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韩予洛也有些不自在,心里却明白,她一定是想问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可是虽然他们最后紧要关头停了下来,但他已经看过了她的身子,更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所以他是要对她负责的! “沫沫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等我们离开这里,我自会上门向你家人提亲,然后迎娶你过门!” 韩予洛这样一说,听在蓝沫耳中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来她真的是予洛哥哥的人了!思及此,蓝沫心里有些发闷,她以后,真的和齐泽奕再也没有关系了! 从今以后,她只能一心一意地喜欢予洛哥哥,和他结婚,然后相守到老…… 061节 逃离险境 蓝沫收拾好寞落的心情,也许上天早已安排好,她此生和齐泽奕是注定有缘相遇,却无份在一起的。她挤出一抹笑来,静静地凝视着韩予洛,他俊逸的脸上已经不像初见时那般冷若冰霜了,至少她看到了一种情绪,那是对她的担忧! “予洛哥哥,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她轻声问道。 “我已经仔细查过这里,这条溪水是流动的,也就是说我们潜入这水里,就能找到出去的路!”韩予洛笃定地道,不过他有些不放心,蓝沫体内的毒只是被他的内力暂时压制时,随时可能会复发,如果这溪水太大,在他们还没游出去时,她反而毒发了,那可不好办! 像是看穿了韩予洛所担忧的问题,蓝沫爽朗一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我会游泳,不会给予洛哥哥添麻烦的!”她可是国家队的跳水小将呢,如果连游泳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那她怎么跳水! “可是我担心你体内的毒……”他正着神色,十分严肃,因为他不想拿沫沫的性命开玩笑,或许还能找到比水更安全的出去方法…… “没事的,予洛哥哥,我们在这里呆得越久,耗费的体内就越多,到时想出去都没力气了,而且…指不定外面的人有多担心我们呢,说不定表哥正是四处找我们!” 齐泽奕会找她吗,她期待着,可是心里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不再多去想他。 “那好!”见她这样坚定,韩予洛只好同意,而且他也是希望能尽快出去,完成皇上所交待的任务。 只见韩予洛从衣摆上撕下一块碎布,将自己的手和蓝沫的手紧紧绑在一起,认真的道:“不管在水里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一句听似简单的话,却像是一个永久的承诺,如同轻轻的羽毛,慢慢飘进了蓝沫的心底,然后沉如泰山般地扎了根。 “恩,我相信予洛哥哥!”她笃定地点头,眸光深深地凝视着他,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就要代替齐泽奕,陪伴她一生! 待准备完毕,韩予洛紧紧抓住她的手,然后两人一起屏住气息,俯身潜入溪水之中。 他们顺着水流一路而下,水底的两边全是长满青苔的石壁,而他们游了大约半刻钟后,就连头顶上也是石壁,出路不知会在何方,他们唯有一鼓作气,不停地朝着外面游去。 终于,在他们憋得快要屏不住那口气息时,前方的水上突然传来了点点波光粼粼,缕缕明亮的光线折射在水中,像是给了他们指引的方向。 韩予洛心中一喜,带着蓝沫快速地朝那边游去,可是越往光线那边去,就越觉得水流很急,像是要把他们冲出去般。韩予洛紧抓着蓝沫,一刻都不敢松懈,像是怕手上一松,她就会被水冲走般。 可往往事不如人愿,他越是担心,事情便越是发生了!只见他们游到了光线下,那光线的水底处,水流奔得分外汹涌,而且还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漩涡,周围的水都被快速地卷进那个漩涡之中! 韩予洛刚想停下观察有没有别的出路,谁知身子娇小的蓝沫一个重心不稳,愣是被那漩涡快速地卷了过去!他大惊不妙,左手快速地抓住旁边石壁上凸显出来的一块石头,右手紧紧地抓着蓝沫,用尽全力将她一带,反冲的那股劲力太猛,他一时挡不住,整个身体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顿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翻了般,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痛! 可他没有哼过一声,看着蓝沫安然无事的靠在他怀里,他释然浅笑,在水中对蓝沫指了指石壁的侧面,示意她沿着这侧壁游出去。 一刻钟后,两人终于有惊无险地游到了岸上!同时让他们二人吃惊的是,没想到他们出来的那个地方,竟是一个十米多高的瀑布,难怪水底会形成一个漩涡! 蓝沫虚弱地枕在韩予洛胳膊上,虽然她的毒没有发作,但是她彻底的体内透支,没有半点力气走路了! “沫沫,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接下来要去御北山庄了!”见她那样亲密地枕着他的胳膊,韩予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开心,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用在战场上,不会过问儿女情长,可是遇到了沫沫,他却发现,原来有一个心爱的女子陪在身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去御北山庄,是不是会见到齐泽奕?蓝沫从没像此刻那么害怕过见到他,不过始终是要见他的,还要和他说清楚自己和予洛的事,更要让他回京后,同皇上说解除了他们的婚约才行! “予洛哥哥,我问你个问题,以后你会一心一意,只爱我一个人,不娶小妾,不喜欢别人吗?”蓝沫真挚地问出声,她渴望这样的爱情,所以她用了齐泽奕不能做到的问题,来考问韩予洛。 “那是当然!”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韩予洛想也没想便快速地肯定回答,这就是他与齐泽奕的不同之处!“若是沫沫当了我的妻子,我会…只爱你,而且一生一世保护你!” 说到最后,他那俊美的脸上不免泛起红晕,这个冰山一样的骠骑大将军,害羞了! 蓝沫看到他那红红的脸庞,唇角抿出一抹笑,没想这他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看来自己真的是找对人了呢! “这可是你说的哦,如果你以后办不到,那我……就从那个瀑布上跳下来!”蓝沫指着对面的白色瀑布,非常认真地说道! 看着那样高的瀑布,韩予洛心中一颤,忙顾不得许多,翻过身来将正视着蓝沫的双眼:“我说到做到,我会让沫沫永远也没有从那上面跳下来的机会!” 闻言,蓝沫嫣然一笑,水灵灵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他完美的五官,那一刻,在她心里,只有韩予洛,没有齐泽奕!真的,因为她之前就发过誓,只要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那么,齐泽奕在她心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两人呈男上女下的姿势抱在一起,这样暧昧的动作,正好让找过来的齐泽奕等人,尽收眼底! 062节 不忍不见 齐泽奕满怀希望和担忧的俊脸,瞬间变了色,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愣愣地看着河边躺着相拥的两个人,觉得像是快要窒息了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沫沫喜欢予洛,那他便可以解除婚约,成全了他们! 初希若尴尬地笑着‘咳’了两声:“沫沫,予洛哥哥,你们没事啊!” 正抱着深情凝视的他们全然不知身后来了人,当听见声音,两人措手不及地分了开,无比窘迫地从地上翻了起来。 看着他们身上湿溚溚的衣服,初希若忙上前扶起蓝沫:“找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快随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吧,这湿衣服穿久了可不好!” 蓝沫‘嘿嘿’地傻笑着,想以此来化解方才的尴尬,目光不经意间地落到了齐泽奕身上,他的脸色不太好,而且比平时苍白许多,犹记得他那天为了保护希若而受了伤,他是因为伤还没好才这样面无血色的吗? 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他,想要开口唤他一声,可话到嘴边,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齐泽奕淡然一笑,“既然都没事,那就回去再说吧!”语毕,他凛着脸,转身,迈步离去。 他就这样走了……蓝沫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哼,既然他不在意她,那还她那么好心担忧他干嘛!她闷闷地拉过韩予洛的手,有些撒娇意味的道:“予洛哥哥,我身体有些虚弱,使不出劲走路,你能抱我吗?” 此话一出,刚走出几步的齐泽奕,身形一顿,明显僵了一下,可他又快速地恢复正常,再次迈开步子往前走。 而韩予洛,则是红着脸,小声地应道:“好!” 小心翼翼地抱起蓝沫,韩予洛这才慢慢地跟在齐泽奕身后。看着他们如此恩爱,初希若心里也跟着高兴,目光不免落到前面的齐泽奕身上,什么时候美人哥哥也能这样抱抱她呢! 众人各怀心思地回了御北山庄。 为了祝贺找回蓝沫和韩予洛,晚上,庄主初玦化摆了酒宴,同时也算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饭后,因庄主留了齐泽奕和韩予洛有事相商,于是希若便陪同蓝沫回到了缤纷阁,与齐泽奕和韩予洛住的落英阁相临。 “沫沫,你和予洛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啦?”希若忍不住想八卦一下,看蓝沫今天瞧着予洛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而且方才吃饭时还和予洛眉目传情,她觉得羡慕不已,真希望美人哥哥与能尽快与她发展到这种关系! 闻言,蓝沫一脸黑线,不禁给了她一记白眼,小声地嘀咕着:“不就是你们看到那样子么……”真的是,古代女人和现代女人还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一样喜欢八卦! “要是什么时候,美人哥哥也能像予洛哥哥抱你时那样抱着我,那该多幸福啊!”希若此刻的模样,完全表露出了春心动荡的少女情怀。 蓝沫不语,只是悠然地转过目光,盯着一脸期待的希若。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喜欢齐泽奕,为什么在听到希若说出这样的话时,她会觉得难过? 奕哥哥…她好像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自从上次在茶寮他送她发簪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就连方才同桌吃饭时,她也不敢看他一眼! 是夜,山庄里极为寂静空幽,清浅通透的月光透窗而入,如水般湿润了屋里的夜色,将一幕夜色划为半明半暗的两边。累了几天的蓝沫,躺在床上睡得格外香甜,就连齐泽奕悄悄潜入了她的房间,她都没有发现。 一缕月光幽幽,清冷如华地落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她的肤色纯白,在这淡然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白皙诱人!齐泽奕静静地站在床边,凛着脸凝视着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偷过来看她,自从茶寮里她被捉走后,他就没好生看过她一眼,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知道她现在喜欢的是予洛,他还是过来,只想看她一眼! 而且,虽然早就知道她此行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真爱,从而和自己解除婚约,可是现在,当看到她和予洛那样亲密暧昧,他为什么会觉得难受,甚至在怀疑,当初和她做下那样的约定,是不是错了? 是的,他不想放开这个女人,虽然给不了她想要的真爱,但他还是想将她留在身边,不想看到她的眼里、心里装的全是别的男人!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如果那天冲进水榭去救她的是他,而不是予洛,或许,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她和予洛会不会就没这么快走在一起? 可是天底下没有如果,纵使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为了救她,可是关键时刻,冲进水榭的人,是予洛!一次错过,或许会注定终身的错过,可他不想这想放手,真的不想! 睡梦中的蓝沫,突然觉得心底一痛,仿似又有气血直往上涌,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额上更是冒出了点点虚汗! 察觉到她的异样,齐泽奕心中一凛,忙坐到床边,握着她瘦小的手轻声唤道:“沫沫?”她是做恶梦了吗,为什么会睡得这样不安? “奕哥哥…难受……”蓝沫痛苦地呓语出声,并没有清醒过来,俏美的脸蛋变得惨白,秀气的双眉也是拧成了一团! 为什么她在睡梦中叫的名字,不是予洛,而是他!他可以自恋地认为,沫沫其实喜欢的还是他吗?可是一想到白日里她与予洛那样亲密地抱在一起,他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沫沫,醒醒,你哪里不舒服?”他担忧地唤着她,抬起右手,爱怜地抚着她的脸颊,可是触手一摸,她的脸是那样的滚烫!她是今天因为落水而得了风寒,以至发烧了吗? 齐泽奕如是想着,忙拉过被子紧紧地为她盖上!可是神智不清的蓝沫却猛然间将被子踢了开,嘴里不停地喊着:“奕哥哥…热…我好热……”只见她的小手不停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不稍一会儿,脸颊就被烧得通红! ---现在每天3到5更,亲们没有花花表示一下么,让花花和票票来得更猛烈此吧,通通砸给我,让我有更大的动力加更昂。 063节 各怀心思 经常流连花丛的齐泽奕当下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立刻将手指搭在蓝沫的脉搏处,顿时心中大惊,她竟然中了媚毒,而且还是天底最邪恶的魅心魂!这种媚药,妓院里常用来对负那些至死不从的女子,而中了毒的人,不仅要异性欢合,还要拿到半粒解药,方能将毒素全部清除! 之所以是半粒解药,因为那解药本身也是一种毒,适量了,就会以毒攻毒,从而化毒,若是食入过多,只会两种毒并发身亡! 不用想,齐泽奕也知道了是夜珲那个混蛋下的毒,真是岂有此理,竟然将如此邪恶的媚毒用在沫沫身上,他发誓,绝对不会放过夜珲! 当物之急,就是先为沫沫解毒,可是,她中了毒到现在,已经两日……能坚持到现在,莫非她与予洛已经…… 想到这,齐泽奕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心像是被什么撕裂了般,生生地抽痛着!他全然不知,蓝沫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一半是因为初希瑶的那颗清心丸,一半是因为韩予洛之前用内力控制了她体内的毒性! “奕哥哥…啊……”蓝沫猛然惊醒,浑身滚热的温度让她难受的喘息着,朦朦胧胧中,映入眼帘的好像是齐泽奕,可是…每次病发她都会认错人,这次在眼前的,究竟是奕哥哥吗? 她不敢确定地喘息出声:“奕哥哥…是你吗?” “是我,沫沫…你先坚持会儿,我去找人来救你!”齐泽奕焦灼地道,听闻御北山庄有位神医,能解百毒,不过这天底下能请动他的人,只有庄主初玦化,看来还得去请庄主帮忙才行! 见他要走,欲火焚身的蓝沫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她虚弱地拉住他:“不要…奕哥哥,不要走……” 看着她那紧紧抓住自己的小手,齐泽奕心中一动,可眼下救她要紧,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反握住她的手,柔声哄道:“我不走,只是去给你找大夫来,乖,你先睡会儿!” 语毕,他挥手点了她的穴道,先行封住她的奇经八脉,不让气血再次上涌。然后他快速地离开房间,准备去找庄主初玦化。 可齐泽奕刚踏出屋子,就见得韩予洛走进了缤纷阁。 见着他,予洛也很意外,当即便疑惑地对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泽奕不知该如何做答,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见见沫沫,就夜闯她的闺房吧,于情于理都不合。于是他道:“我方才路过,听见沫沫在喊不舒服,所以进去看看!” “我也听见了,才这来的。她肯定是体内的毒又发作了!”韩予洛担忧地道,倾身向前,欲进屋子去看看蓝沫。 可是齐泽奕不意识地拦住了他,欲言又止地问道:“你和沫沫…你们……” 想必齐泽奕已经知道了蓝沫中媚毒一事,那么他要问的,予洛心里已经有数。不过面对齐泽奕,他仍有些尴尬,仍记得沫沫在最后关头唤的名字是奕,不是他! 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他淡声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我会对她负责的!”语毕,他不敢正视着齐泽奕的目光,快速地迈开步子进了蓝沫的房间。 什么都没有发生……听到这句话,齐泽奕竟然忍不住有点高兴,他一扫心中的阴霾,走出缤纷阁,朝着庄主初玦化所在的阁院而去。 ------同一时间,京城一处宅院。 初希瑶半裸着衣衫坐在床上,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愤怒,她冷瞪着眼前的男人,不仅一两次地对她出尔反尔,现在还想对她强来,若不是心中对他还有一点爱恋,她早就不想见到他了! 见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夜珲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何时有了如此大的脾气,我还是比较喜欢温顺一点的你!” “滚出去!”希瑶咬着牙骂了一句。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如果以后都见不到我了,你会想我吗?”夜珲厚着脸,慢悠悠地坐在了床沿,做势要将她搂入怀中。 “拿开你的手!”她冷凝着神色,一双美丽的凤眸像是要喷出火来般:“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要我。而且我们也做好约定,你要娶我,必需先休了家里的正房,我是不会当你的宠姬或是小妾,如果你做不到,不舍得休了她,那就放我离开!” “希瑶,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夜珲的声音渐冷,仿似不喜欢初希瑶对着他吼。 “你的心意我当然知道,不过是为了我们御北山庄的钱财罢了,有时候我会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希瑶冷不丁地指控出他的罪行,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个冷血的男人,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女人太聪明不好!”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她猜透,夜珲有些不悦,说出来的这句话也已经能让希瑶明显地感觉到寒意。 可是她不惧也不怕,她就是喜欢挑战夜珲的极限,因为她倒要看看,彻底地惹怒了这个冷血的恶魔后,他还会做出些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来! “哼,就算你如愿娶到了我,我爹爹也是不可能把御北山庄的钱财交给一个不信耐的人,如果你想得到我爹爹的信任,还不如亲自前去御北山庄提亲,然后小住一段时间,看你是否能入得了我爹爹的眼!” “你以为我不敢去吗!?”这个女人,太不把他当回事了,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盼着能爬上他的床,偏偏只有她不屑一顾,他若是连个女人都不能征服,那还谈什么夺取江山,所以初希瑶这个女人,他是势在必得! “那正好,你若是去了,就和那恒王成情敌了!别忘了,皇上让恒王去御北山庄,除了找我的下落之外,还要想办法将我娶到手。你要是去晚了啊,说不定爹爹就看上恒王了,到时御北山庄的整个家产都成了恒王的,你只有哭死的份!”希瑶冷言冷语地对他嘲讽道。 064节 无意听到 夜珲瞬间阴沉了脸色,他愤怒地抬起手紧捏着初希瑶的下颚,一字一句冰冷地道:“你以为,我会让他活着离开御北山庄吗,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能把你娶到手!” 语毕,他用力一甩,希瑶一个重心不稳,跌到床的里侧,额头‘砰’地一声撞在了床栏上!可夜珲半点心痛之意都没有,他怒然地站起身,拂袖离去! 初希瑶忽略掉额上传来的疼痛,耳边仍旧回响着他方才那句话,不会让恒王活着离开御北山庄!她早就应该猜到才对,在山谷没能杀掉恒王,他又岂会轻易放弃! ------翌日清晨。 庭院里的树叶上闪着晶莹的露珠,朵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舒服地伸展着身姿,轻风拂过,叶子上的露水‘嘀嗒’一声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入了泥土之中。 齐泽奕和韩予洛守在缤纷阁一宿没睡,昨晚让庄主请那位神医过来时,已经是寅时,现在三个时辰过去了,也不知蓝沫的毒解得如何。 两人心急如焚地坐在院子里,皆是神色凝重地望着房门处。 初希若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反应!小丫头不乐意地嘟了嘟嘴,又想到眼下蓝沫生死未补,不是该吃味的时候,她从身后丫环手中端过食盘,走到他们身边,笑着安慰道:“你们先吃点早饭吧,有鬼谷子大叔在,沫沫很快就会没事的!” “谢谢初姑娘的好意,我们不饿!”韩予洛有礼地道了谢,清冷的脸上刻满了对蓝沫的担忧。 而齐泽奕,连个正脸都没甩给初希若,被美人哥哥彻底无视,希若将嘴噘得老高,见他们对自己送来的早点没有半分食欲,她也不再自讨没趣地说话,而是自行坐在了齐泽奕身边,然后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闷闷地吃了起来。 正地这时,他们紧盯已久的房门终于被打开,只见神医鬼谷子正用白色毛巾擦着手走了出来。齐泽奕和韩予洛同时迎了上去,更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鬼谷子淡然地看了他们一眼,道:“那魅心魂虽说毒性猛烈,却是一些不入流的毒药,自是不在老夫话下。眼下她的毒已解清,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待老夫为她开些调养的药,再休息几日,方可痊愈!” “谢谢神医!”听闻她已无事,齐泽奕终于松了口气,忙道了谢,然后先韩予洛一步奔入了房内。 见他们两个都围着一个蓝沫转,初希若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管小时候还是现在,她都没有蓝沫的魅力大啊!希若走到鬼谷子跟前,讨巧地笑道:“鬼谷子大叔辛苦了,先去稍着吧,抓药的事我让下人去办就好!” “也好,你随我去前厅,我将药方写给你!”鬼谷子说道,迈步走出了缤纷阁,希若跟了上去。 屋子里,蓝沫还处于昏睡状态,看着她那苍白的面颊,两个男人都有说不出的心疼。 韩予洛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起她细软的手,黝黑的眸子里不再像以前那般冷若冰霜,里面充满了担心和对蓝沫的柔情。齐泽奕看在眼里,觉得自己仿似一个多余的人般,沫沫喜欢的是予洛,现在她病了,予洛在她身边关心照顾是理所当然,反而他这个‘表哥’,有点不沦不类了。 “予洛,沫沫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他轻语而言,转身准备离去。 “奕!”予洛唤住了他,心中在纠结是否该问问他与沫沫真正的关系。 “有事?”齐泽奕回过头,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又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既然奕都这样说了,那他要是不问,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予洛开口直言道:“在我们被困地底时,沫沫媚毒发作,我们差点…但是,她突然唤出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说,那时候的她,把我当作了你!” 闻言,齐泽奕心中一震,下意识地看了眼床上的蓝沫,两个男人全然不知,就在韩予洛说这句话时,蓝沫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她仍闭着眼装睡,她想听听,予洛哥哥和奕哥哥,究竟要说些什么。 “在我冲进水榭里救下她那一刻,她也以为我是你…所以,我能够认为,你和她,并不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吗?”韩予洛是个耿直的人,心时藏不住这种关于感觉情纠结的事,所以他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齐泽奕有些不解,她不是喜欢予洛吗,为什么关键时刻,总是要叫他的名字,这让他想起昨夜,她毒发时仍是唤的‘奕哥哥’,难倒,她喜欢的,仍然是他吗…… 可是,齐泽奕却从予洛的眼里能看得出,他是喜欢蓝沫的,所以…… “予洛你多想了,我和她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至于她唤我的名字,可能是习惯问题吧,因为以前她也遇到过坏人,我救了她,想是她心里的依赖和惯性,相信你跟她在一起久了,等你完完全全住进她的心里,她唤的人,就该是你了!”他只能这样说,不能告诉予洛其实沫沫和自己有婚约,若是予洛知道了真相,以他的性子,是说什么也不会再和沫沫一起了。 “真的只是这样?”予洛将信将疑,从小与奕一起长大,他有时候也分清这家伙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因为他说真假话时,永远都是一个表情! 这不,只见齐泽奕勾出一抹淡然的笑来,漫不经心地道:“当然是真的,你可别忘了,父皇让我这次来御北山庄,除了要找回大小姐外,还要想办法娶回大小姐,所以我和沫沫怎么可能有别的关系!” 此话一出,韩予洛听了是放心了,可装睡的蓝沫,只觉得有一道轰天雷劈进了她的脑袋,不停地‘嗡嗡’作响,原来,就算有婚约在,他也没打算要娶她,他想娶的,原来是希瑶姐姐…也对,他是朝兴国第一美男子,而希瑶姐姐又长得倾城绝色,他们真的很般配…… 065节 调戏斗嘴 见韩予洛信了他的话,齐泽奕也不再多说,留下一句:“你好好照顾她,我去找初庄主谈些事情!”然后他快步地离开了屋子。 装睡的蓝沫没有立刻醒来,不知是因为还想着方才齐泽奕的话,还是暂时不想醒来,她就这样闭着双眸,不知不觉中,再次睡了过去。 齐泽奕来到了御北山庄的前厅,只见初玦化正在与谷鬼子谈话。 见着他来,谷鬼子识相的告了退,厅里便只剩下了齐泽奕和初玦化。 “王爷怎么不在缤纷阁照顾蓝姑娘?”初玦化笑着问道,并给齐泽奕亲自奉上茶。他已经从希若口中得知了这个蓝沫的事,所以并不打算去追究她假冒一事,眼下他只关心能否找回自己的大女儿。 “有予洛在,我就不守在那里了,只是前来想与庄主商讨令千金失踪一事!” “老夫也正愁着没机会与王爷讨论此事,既然王爷提出来了,老夫便听听王爷有何见解?”初玦化饮了一口清茶,淡然问道。 “相信庄主也听说了,那日我们在谷底被袭,初大小姐也是在那里的!”齐泽奕慢慢回忆当时的情形,虽然他没见过初希瑶本人,但事后听希若说起过,在夜珲逃走时,她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这个老夫自是希若提起,不过王爷可否知道捉走小女的,究竟是何人,他为何又要一心想置王爷于死地?”初玦化自问行事光明磊落,也没交过什么仇家,虽然御北山庄财大势大,有不少野心勃勃之人想来山庄分一杯羹,却奈何忌惮皇家对御北山庄的庇护,不敢乱来。 如今出现这人,不仅捉了他的女儿,伤了恒王爷,有可能还是杀死真正蓝沫的凶手,此人不除,只怕后患无穷。 “庄主倒是不必多虑,如果不出本王意外,相信过不了几日,那人便会带着初大小姐来到御北山庄,到时庄主自会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不过…还请庄主见到他时,要装作不知他伤了本王一事!”齐泽奕淡定地说完,俊美的脸上拂起一抹惯有的微笑,这些都是暗卫探来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那个人派来对付他的杀手,应该这两日就会出现了! 见齐泽奕似胸有成竹,初玦化点头:“以王爷之见,老夫需要做什么防守吗?” “本王正有此事,还希望庄主这两日在落英阁附近加强守卫,本王要将那些潜进来的刺客一举捉拿!”若是能捉到那些刺客,再从他们口中逼问出幕后指使人,那么到时候,他就有证据在父皇面前指控夜珲了! 两人方才的谈话,殊不知全都让刚来到厅外的希若听了去,她刚给蓝沫送完药,本以为美人哥哥会在缤纷阁,却听予洛哥哥说他寻爹爹谈话,于是她便跟了过来。 看来上次那些人还想着杀美人哥哥呢,她这个主人得做好防卫准备才行,思及此,她贼头贼脑地悄然离去。 蓝沫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韩予洛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没离开过半步。 齐泽奕过去看她的时候,正好撞上予洛体贴入微地喂她喝着药,如此甜蜜温馨的一幕,让他怔怔地愣在了门外,不知是否该踏足进去。 “表哥,你来了!”不经意地抬头,蓝沫便看见了他。 “恩,来瞧瞧你醒了没!”被她发现,他也不好意思就此离去,便厚着脸皮进了屋内。 “早醒了,予洛哥哥都喂我喝完药了呢!”蓝沫嫣然巧笑,一双灵动的剪水秋瞳深深地凝视着予洛,却不看齐泽奕一眼。 齐泽奕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如此尴尬,他站在那里,竟找不出话来应答她。而蓝沫,也不开口请他坐,而是乖巧地喝完了予洛喂过来的最后一勺药。 从齐泽奕进来的那一刻,韩予洛就明显地察觉到了蓝沫有些心不在焉,再看他们现在诡异的气氛,或许他回避一下也好。当即他温柔地替蓝沫擦了擦嘴角,然后起身道:“我去给你拿些蜜饯来,让奕陪你说会话吧!” 语毕,他不等蓝沫有否决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不是一般的诡异,两人各怀心思,都沉默不语。而蓝沫只觉得心里如拨鼓般‘砰’‘砰’地乱跳个不停,她安静地坐在床上,一双小手不禁将怀中的丝被揉成了一团。 看着她不自然的动作,齐泽奕慢慢靠近床边,然后坐下,如花的薄唇微微勾起,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并故意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道:“小野猫,生病的感觉怎么样?” 闻言,蓝沫的紧张瞬间消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混蛋,臭妖精,她都病成这样了,他不关心一下就算了,还一脸幸灾乐祸! 她不悦地嘟起嘴,眨巴着一双大眼冷瞪向他:“托王爷你的福,本姑娘好得很,还死不了!” “那就好,你若是死了啊,本王还愁着无法向你爹爹交待呢!”齐泽奕大声地爽朗笑道,还故意冲她挑了挑眉,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妖孽般魅惑人心智的神情。 蓝沫气结,她就知道,这个死妖精一刻都不放过她。现在她可是病人,他还想着和她斗嘴!好吧,斗就斗,她现在可是有予洛哥哥当靠山,才不怕这个齐泽奕呢! “你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死呢,而且我还等着嫁给予洛哥哥了!”蓝沫得意地笑道,不将他瞬间收敛的笑容放在眼里,又道:“还有,王爷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哦,现在我找到了真爱,你回京后就要向皇上说明,解除我们的婚约,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齐泽奕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她就如此迫不急待地想和他撇清关系吗!看着她一脸的幸福,还有提及予洛时的甜蜜,他就觉得浑身抽痛地说不出话来! 看来,这场赌约真是会以他输掉而收场,而且,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输得很难看! 他再度勾起犹如花瓣的薄唇,一双凤眸水光盈盈,稍带了几分魅惑的邪气,笑得更是如妖精迷人,俯首将唇靠近蓝沫的耳边,十分暧昧地低声而语:“本王当然不会忘,沫沫说过的话,就如同你整个人,一直都在本王的心里!” 066节 知道真相 只觉得他湿热的气息一扑打在自己的肌肤上,蓝沫的心如小鹿乱撞般,漂亮的脸蛋更是瞬间羞得通红!她承认,自己还是抵挡不住他如此妖孽暧昧的举动,可是,以后她再也不会让他有这样靠近自己的机会了! 抬手猛地一下将他推开,蓝沫闪烁着目光,不敢正视他,更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窘迫而羞红的脸,她闷闷出声:“王爷记得就最好不过,我累了,想要睡觉,王爷请回吧!” 听她下了逐客令,齐泽奕心中一沉,脸上却无表情变化,仍是笑得邪魅,既然自己在她心中就是一个花心的色妖精,那么,他就要在她眼里花得更彻底! 于是,他不顾她的无视,厚着脸皮再度倾身靠近她:“那沫沫你好好休息,养不好身子,本王可是会心疼的哦!” 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脖间更是再度喷来他的气息,蓝沫只觉得心像是要跳出体内般,她抓起旁边的枕头,恶狠狠地对着他的脸砸去:“不用你假好心,有予洛哥哥关心我就够了,你快走!”真是气死她了,现在她已经有了予洛哥哥,这个混蛋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是故意想看她出糗吗! “你个小野猫,想毁本王的容啊!”齐泽奕动作敏捷地挡开了那个枕头,见她真的生了气,俏美的脸跟个苦瓜似的,于是他也不再调戏她,而是正经地笑道:“那本王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语毕,他转身,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满是落寞,幽深的眼眸也渐渐黯然。 看着他的背影,蓝沫有些惆怅,她在心里对他说:奕哥哥,以后我的心里只能装着予洛哥哥了,从此以后,你将会被成一个尘封的记忆,被我永远埋在心底…… 经过韩予洛两日的悉心照料,蓝沫的身体已经好转。而且这两日予洛怕她躺在床上觉得闷,便体贴地将她扶到院里走走散心,这样温柔随和的韩予洛,与蓝沫初识他时那样冷若冰霜的性格,完全不同。 蓝沫觉得很幸福,能遇到予洛哥哥,真是她的福气呢! 而且这两天,她都没有再见过齐泽奕,只是听予洛提起过他,说是他有事在忙,而且还与希若走得很近。蓝沫也没去在意,不见反而更好,这样她就能更快地将心全部交给予洛哥哥了。 直到第三天,这日刚过了响午时分,予洛陪同蓝沫坐在院里赏花。朵朵娇美的蔷薇开得正艳,粉白色的花瓣散发清浅迷人的幽香,而院子里的地面上,也铺了一层被风吹落的残红。 希若端着药走进了缤纷阁,粉嫩的脸上笑得娇艳,如同那盛开的蔷薇花,想必是这几日美人哥哥对她的态度非常好,可把她给乐坏了。 “沫沫,我给你端药来了。”她很不识相地出声打扰了蓝沫和予洛的二人世界,嘴上挂着甜甜的笑,将药碗放到了石桌上。 “让下人送来就好,你何必亲自送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蓝沫嫣然一笑,灵动的双眸感激地看向希若。 “谢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再说我是主你是客,我当然要照顾好你!”希若俏皮地眨了眨眼,却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将目光转向予洛:“对了予洛哥哥,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美人哥哥说请你去前厅有事相商。” 想来这些天他都把时间花在了陪蓝沫这件事上,更是将皇上交待的事给耽搁了,韩予洛也自知失职,听了希若的话后,便对蓝沫道:“我先去了,你累了就回房休息!” “恩,有希若在这里陪我,你就放心去吧!”蓝沫粲然浅笑,起身将予洛送出了缤纷阁。 “别依依不舍了,又不是分开很久!”希若忍不住开口调侃了蓝沫一句,见着予洛走远,她忙将蓝沫拉回来坐下,并端还微热的笑递给她:“快趁热喝吧!” 看着那黑乎乎的药,鼻息间全是苦味,蓝沫不禁蹙紧一双柳眉,讨好地对希若笑道:“我的病已经好了,可以不用喝药了,那么苦!” “哟,之前予洛哥哥喂你喝药时,可没见你说过一句苦,现在予洛哥哥走了,你就喊药苦了么!”希若一脸邪恶地打趣着蓝沫,还饶有兴致地再度开口道:“莫非予洛哥哥喂的药是甜的?” “好啦,你怎么和表哥一样,也学会奚落我了,真是近墨者黑!”蓝沫淡淡地剐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将药碗接了过来,然后屏住气息,二话不说,一口将药喝见了底! “你早这么干脆,我又何必说这些呢,哈哈!”希若笑得好不得意,捂着肚子颇有上气不接下气之意。 蓝沫迥然的眼睛扑闪扑闪,绽放出桃花般烂漫的气息,她一脸纯真无害地看着希若,嘴里却是咬牙切齿地道:“小心哪天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闻言,希若这才收敛起笑,然后轻咳了两声:“好啦,不开玩笑了,我还有正事和你说呢!” “你还能有什么正事,说来我听听!”蓝沫对她嗤之以鼻,不知道这鬼丫头又打的什么主意。 “沫沫,你是不是和美人哥哥吵架了,为什么这几天他都不来看你?”希若正着脸色,十分认真的道。 一听她提及齐泽奕,蓝沫平静地笑道:“没有吵架啊,他不来看我也正好,这样你不就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单独在一起了么!” “没吵架就好,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你还记得上次在山谷里,美人哥哥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事,蓝沫疑惑不解,心想,他不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吗,怎么倒反问起她来了! 见蓝沫不答,希若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他是为了救你,才受了那么多伤的!特别是美人哥哥的右手,你知道吗,那个坏蛋用你来威胁美人哥哥,让他自断右手经脉才会放了你,所以美人哥哥救人心切,便用匕首断了自己的经脉!” ----通知:今天五更,这是第二更了。剩下三更的时间分别是13点,15点,17点。谢谢亲们支持。 067节 阴谋暗杀 蓝沫再也无法平静了,希若说的字字句句都犹如一颗颗石头,全部掉进了她平静的心湖,击起了层层无数泛滥的涟漪。奕哥哥为了救她,竟然…… 难倒她误会奕哥哥了吗,他并不是为了保护希若才没有冲进水榭里救她,而是受了伤,无法进去救她吗? 蓝沫失了神愣在那里,满脑子都想着齐泽奕,她以为他右手上的伤也是为了救希若才有的,没想到是自断了经脉,难怪那天晚上吃饭,他用的左手! “他…他的右手怎么样了,经脉断了,是不是就废掉了?”蓝沫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在害怕,如果奕的右手不能用了,该怎么办? “有鬼谷子大叔在,已经无碍了,沫沫你不用担心啦。我只是怕你和美人哥哥有什么误会,才告诉你这些的,而且我觉得啊,美人哥哥真的对你很好,为了你,连性命都不顾了!”希若的话语中,明显有羡慕之意,若是美人哥哥能将对蓝沫的好分给她一些,那她就知足了。不过还好这两天美人哥哥总是来找她玩,还讲了许多有趣的事哄她开心。 “没事就好……”蓝沫轻盈而语,她无法想像,奕那样一个高傲的王爷,怎么会为了她,而不顾性命,他不是说过吗,不会一心一意喜欢她的,可是,救她又算什么? “而且之前我们失散,你被捉走的时候,美人哥哥可担心你了,如果沫沫你不是喜欢的予洛哥哥,我还以为你和美人哥哥并不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呢!” 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吗?蓝沫的心乱了,久久无法平静,她脸上却镇定自若地淡然道:“希若,你想多了,我和他真的只是表兄妹关系,而且予洛哥哥说,等回京后就会迎娶我过门的,到时请你来喝喜酒!” 蓝沫又怎么会不知道希若那点心思,她看齐泽奕时,双眼里明显地充满了爱意。而且皇帝让奕哥哥来御北山庄,不就是为了娶庄主的女儿么,至于大女儿还是小女儿,应该都无所谓了。 她如是想着,只听希若高兴地道:“喜酒我是肯定要去喝的啦,不过,沫沫,我喜欢美人哥哥,你会支持我的吧?” 闻言,虽然她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希若亲口说出来,蓝沫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当然,你和表哥那么般配,但是他人有点花心,你可得看好他哦!” “花心没关系,只要他不滥情就好!”希若倒是很看得开,毕竟她是生于古代封建社会的女子,不同于蓝沫来于二十一世纪新新社会。 见她满脸都是希冀,蓝沫唯有在心里祝福她能得到奕的真爱…虽然机会很小,但是以希若的性格,她一定会去争取的吧。 仰头望了望空中炽热的太阳,缕缕阳光扎得她的眼疼,黯然垂首,她只觉得有些疲倦,便对希若道:“我累了,想去睡会儿。” “那好,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希若甜甜一笑,将蓝沫扶进了屋子里,又见她躺好睡下了,这才离去。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鼻息间满是屋里焚香的味道,以及从窗外飘进来的蔷薇花香,蓝沫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心里不停在回想着方才希若所说的话,奕哥哥,既然能舍命救她,为什么又不将那些事情告诉她,让她一直误以为那天他只是一心想保护希若。 可是误会到现在,再也无法挽回了,因为她已经许诺了予洛,回京后就嫁给他…… 蓝沫从来没有像现在那般心乱如麻过,不行,她一定要去找齐泽奕问个清楚,如果有误会不说清楚,她会一直不安的! 思及此,蓝沫快速地翻身起床,整理了头发和衣衫,然后快步朝落英阁而去。 艳阳高照,金灿灿的阳光似金子,在青石路上铺了一层层金色耀眼的光芒。满院景致怡人,穿过曲折的小道,走过一个圆形的拱门,蓝沫来到了落英阁,她站在齐泽奕的房门外,轻抬玉手,却犹豫了半响,方才扣响了门。 可是扣了片刻,都没见齐泽奕来开门,蓝沫不禁有些疑惑,莫不成他不在屋内?左右望了望,空空的院子在阳光下弥漫着慵懒的气息,四周寂静无人,偶尔传来几声‘知了’的叫声。 蓝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果然,屋里空空如也,并不见齐泽奕的身形。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于是,蓝沫便悠然地坐到了桌案后的软榻上,随意地翻动着桌上的书籍。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见齐泽奕回来,本就食了药有些疲倦的蓝沫,竟斜躺在软榻上,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夜幕悄然降临,明月穿窗,月光似水,幽幽铺泻一地。 蓝沫猛地一下惊醒,乍一看天都黑了,她暗恼,等个人也能睡着,而且还睡了一下午。她坐了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她明明是坐在软榻上的啊! 正当她疑惑不解之时,漆黑的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在慢慢朝着她这边走来。 “奕哥哥,是你吗?”蓝沫小声地开口问道,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眸,想看清屋里的人,却奈何没有光线,加上床边遮了纱缦,只能隐约见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听到她的声音,来人的身形明显一顿,可是又快速地向床边靠近! 见他不答话,蓝沫不由得拧紧了双眉,真是的,还要和她玩躲猫猫吗?她不乐意地嘟起嘴,拂开纱缦想发出小野猫地本性对‘齐奕’喝斥一番! 可是,就在她刚掀开纱缦的那一瞬间,一柄迎了月色闪动着点点白光的长剑,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蓝沫倾刻间反应过来,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齐泽奕!而且,等等,来的不止一个人,只见这屋里,竟然有五柄长剑闪动的冷光! 突来的状况吓得蓝沫不知所措,怔怔地愣在了那里。只见最接近她的那个人,幽黑的眼眸在夜色中闪动着许许杀气,忽地快速挥起手中的长剑,眼看就要朝她砍下去! 068节 跌入密室 蓝沫吓得六神无主,心惊胆战地大叫出一声:“啊!” 然后她下意识地躲过了那一剑,娇小的身子不停地朝床里边退去,手更是不经意间触摸到了枕下露出来的冰冷物体,她来不及多想,抓起那物体放在胸前防身! 可是当看到那物体时,她不由得一愣,这分明是齐泽奕当初送她的发簪,她以为自己弄丢了,没想到在他这里…… 话说齐泽奕等人一直都守在落英阁的暗处做好了埋伏,只等那些前来刺杀的人进入他的房间,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在他听到屋内传来蓝沫的大叫声时,彻底打乱了! 为什么沫沫会在他的房间里,齐泽奕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而是快速朝屋子里飞闪而去,该死的,如果那些人敢伤了沫沫,他绝不会记他们活着离开! 而韩予洛,自然也是听到了蓝沫的声音,当下,他也顾不得所已,执起配剑跟在了齐泽奕的身后。 蓝沫吓得面无血色,惨白着脸将那发簪放在胸前,做出自卫的姿势,娇小的身子有些发抖,就连说出来的话也轻微的打着颤:“你…你别过来……” 古老的台词一说,试问有哪个刺客会乖乖地听话不过去!除非那人是傻的,脑子让驴踢了! 这不,只见那个刺客再度举起剑来,凶狠地直朝蓝沫砍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蓝沫利用她所学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三脚猫功夫再次躲了过去,只见她朝那个人发出反击,使出一招反手擒拿,快速地追住了他执剑的手! 然后,能当上刺客,并有那个本事来刺杀齐泽奕的,根本不是蓝沫那么容易就能制服的。那个人轻巧一闪,就打开了蓝沫的手,还顺带着将手中的长剑一挥,剑尖直接从蓝沫的胸前划过! 顿时,一条长长的血痕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胸前,痛得蓝沫瞬间煞白了脸色,额上更是冒出了斗大的虚汗。 “沫沫!”恰在这里,赶来的齐泽奕和韩予洛快速地破门而入,予洛缠住了屋内其余四个刺客,齐泽奕则身形敏捷地闪到了蓝沫身边,出招逼退了那个伤了蓝沫的人!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齐泽奕焦急地开口问道,因屋内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到蓝沫的轮廓,却看不到她胸前的伤口。 “我…我没事的……”眼下是生死关头,她不想分了齐泽奕的心,眼看被逼退的那个黑衣人再度攻了过来,她忙开口提醒:“奕哥哥,小心!” 齐泽奕倾身一闪,也那个刺客打作了一团,只听他在黑暗中对予洛喊了一句:“捉活的!” 蓝沫用手捂着胸前的伤口,只觉得痛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咬紧双唇轻呤一声,撑手想要坐起来,可她的手不轻意间碰到了什么,就这样一瞬间,床突然快速下沉! “奕哥哥!”她恐慌失措地唤了一声。 闻声,齐泽奕急速回头,眼看着蓝沫就在消失在床上,他一脚踢飞了那个刺客,然后飞一般地快速扑到了蓝沫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人一起消失在了床上! 身体像是呈直线下线般不停地往下掉去,齐泽奕紧拥着蓝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是‘砰’地一声闷响,他们两个重重地坠落在了地面上。 入眼之处全是黑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这一下摔得不轻,齐泽奕痛得倒吸了口气,可是却顾不了身上的痛,忙扶起怀中的蓝沫,焦灼地问道:“沫沫,你怎么样了?” “…痛……”蓝沫吃力地应了一声,她的气息有些微弱,只觉得胸口的伤像是撕裂般痛入心扉。 “是不是摔到哪里了?”齐泽奕分外紧张,忙伸手抚向她的身上,想看看哪里受了伤。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浓浓的血腥味,齐泽奕心中一震,他没有受伤,那这血…… “沫沫?”他担忧地唤着她,却暗恼着这该死的地下暗阁没有半点光线,让他看不见蓝沫身上哪里有伤。 “奕哥哥…我没事……”她紧咬着唇,勉强发出声音来,想让齐泽奕放宽心,不用为她担忧。 齐泽奕却听不进她的话,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她受伤了!只觉得担心地像是快要疯掉了,他猛地一下将她抱着站了起来:“你先忍耐一下,我找看看有没有出口!”就算没有出口,能找到有光线的地方也好,他想看到她,想知道她伤在了哪里。 蓝沫安静地靠在他怀中,鼻息间是他的味道,耳边是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只有她和奕哥哥的世界,那是只会存在于梦中的幻想。 “奕哥哥,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问出了这样傻的问题,明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很重要,可她还是想问。 “别说傻话,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死!”他的话,是那么地坚定认真,全然没有之前那种油腔滑调的语气。 蓝沫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就算奕哥哥不能给她真爱,不过能听到他这句话,也够了。 “你的手,还疼吗?”其实她是想问:为什么你要不顾一切地去救我,哪怕是断了经脉…… 齐泽奕微愣,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他无所谓地抿唇浅笑出声:“早就不疼了……” 不疼是假的,鬼谷子说过,他的右手起码要休养一个月才能恢复,而且现在抱着蓝沫,他已经隐约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疼痛,不过他愣是没哼出一声。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他突然想起这件事,便问了出来。 “我只是想找你问些事情,可是你不在房里,我等你时不小心睡着了…怎么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回过房里,还将我抱到床上了呢!” “没有,我今天下午就没回过房间!” “那就奇怪了,我明明是睡在软榻上的,可是醒来后却在床上,我还以为是你回来过……”蓝沫好不疑惑,却没有多想其它。 而齐泽奕,心中却凝思了起来,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看来等逃出这里后,他得提醒予洛,好好保护蓝沫才是。 069节 仍然无爱 黑暗中的密室错综复杂,齐泽奕抱着蓝沫走了许久,仍是没有找到出路。 “奕哥哥,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虽然她胸前的伤口让她痛入骨髓,可她还是担心齐泽奕的手抱她久了后,会导致伤口裂开。 “我不累,反倒是你身上的伤,要尽快处理!”他笃定地说道,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 这样认真的齐泽奕,让蓝沫有些迷茫,有时候她都分不清,究竟哪一面的他,才是完完全全真实的他。 如果,他能在对她的感情上也如此认真,那就好了…蓝沫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中,她不禁缓缓抬起双臂,轻轻地环上了齐泽奕的脖子,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如果注定了他们不能相守在一起,那么,让她再贪恋他片刻也好。 她的动作变化让齐泽奕微微错愕,却没并有多想,以为她是累了。两人很快绕出了一条长长的甬道,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一丝光亮,齐泽奕忙加快了步子。 发出光亮的地方越来越近,原来是插在墙壁上了一支火把。而这火把边上,是一道关闭的石门,齐泽奕仔细打量着这处地方,前面显然已经没了路可走,他们若是想离开这里,只有先打开这道石门。 借着火把的光芒,齐泽奕也终于看到了蓝沫胸前的伤口,殷红的血迹沾满了她的衣襟,如此长的伤口,她刚才竟然还对他说没事! 齐泽奕说不出地心疼,都怪他一时大意,若是早知道蓝沫在他房里,他是断不会让那些刺客伤到她的! 幽深的眸光满是怜惜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却见她微闭着双眼,一双薄唇也被她咬得泛出了血迹。她这样一个娇小的女人,却可以坚强地忍受着身上的伤痛,和那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真的很不一样。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那面石门,四周的墙壁很是光滑,看不到机关所在,唯一凸显出来的,就是这火把了。思及此,齐泽奕腾出左手来,握着那个火把试了试,然后朝右扭动。 只听‘轰隆’一声,那石门缓缓打开,齐泽奕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外面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形,避免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直到石门完全开启,他这才抱着蓝沫走了进去。 石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有一张铺着软垫的石床,以及一个茶桌。在那石床的右上方墙壁内,镶嵌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石屋照得透亮。 齐泽奕小心翼翼地将蓝沫放在了床上,然后将手伸向她的胸前,欲帮她检查伤口。然蓝沫却忽地睁开了双眼,戒备地盯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处理伤口,难不成沫沫希望本王做点别的什么?”一双深邃幽然的眸子水光潋滟,俊美的脸上拂上了他的招牌魅笑。 “色妖精!”蓝沫闷声骂道,她十分不喜欢这样一面的齐泽奕,为什么他的认真就不能持续得久一点! “好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快让我看看伤口!”他收起笑容,眸光紧紧地盯着那还泛着血的胸前,然后不顾蓝沫的抗议,拂开了她的衣襟。 “啊!”衣服被掀开的同时带动了伤口,痛得蓝沫倒吸了口气,小脸更是惨白如纸。 “先忍耐一下!”他温柔地哄道,然后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去肌肤上的血,小心翼翼地处理起伤口来。 蓝沫就那样躺在那里凝视着他,那一刻,她忘记了什么男女之别,也忘记了答应要嫁给予洛哥哥,她只知道,根本骗不了自己的心,虽然对予洛哥哥有好感,可是内心深处,她最喜欢的,还是齐泽奕。 他的神情专注,俊美的五官让她一刻也挪不开眼,还有他那双剑眉下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心疼的怜惜,和深深的柔情。 “好了,伤口暂时不会再出血,不过我们要尽快找到出路,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出去探探有没有别的路!”为她穿好衣服,他又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起身准备离开石室。 “奕哥哥……”蓝沫猛地一下拉住了他的右手,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伤口裂了开,整个衣袖都被血浸红了!“你的手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她担心地问出声,拉着他,不让他离开。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先好好休息!”他无所谓地笑道,似乎并不将手上的伤放在眼里。 见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蓝沫有些生气,不免大声吼了出来:“奕哥哥,其实我是想问你,在山谷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那么奋不顾身的救我,你说过不会给我真爱,可是你这样做,我会自恋地以为,自已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 齐泽奕微微一震,迷人的微笑在脸上缓缓绽放,他坐在床边,抬起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想多了,我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现在与我还有婚约在,保护你的安全,以及救你,都是应该的!”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难倒你真的一点点也不爱我吗?”双眼中悄悄地盈满了泪珠,为什么他还是可以说得如此风轻云淡,一副全然不在乎的表情!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而且你现在不是爱着予洛吗,又何必管我的心意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回答,脸上保持着笑意盈盈,还时不时对蓝沫抛一个媚眼。 原来,真的是她自做多情了吗,他救她,根本不是因为爱她……心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般,痛到麻木地不停往下沉去,她不禁握紧了双拳,垂首,眼泪滑落。 看着她黯然伤神的样子,齐泽奕只觉得心痛不已,他对她的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还没办法给她那样的爱。 “我去找出路!”他丢下这句话,想要逃离,不敢面对现在如此脆弱的她。 “奕哥哥,不要走……”她拉住他的手不放,哭泣着祈求出声。 070节 只爱一晚 蓝沫仰起头,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齐泽奕,可那双泪眼深处,也隐含了发自她内心的倔强。她用自己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片刻也不愿意松开。 齐泽奕屏息凝视着她,幽湖般的眼眸闪闪熠熠,他心疼她的眼泪,很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慰。可是,他此生注定了只有多情,没有深情。 所以,他俯首渐渐靠近蓝沫,与她鼻尖相抵,呼吸交错,薄如花瓣的双唇微启,勾出一抹邪魅的浅笑:“难倒沫沫还是喜欢本王,不想嫁给予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约定,你就输了哦,回京后就要乖乖嫁给本王!” 其实,他是想留住她,纵然给不了她真心,他也想永远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她像小野猫那样时而怒,时而笑。 泪眼中荡开一层层幽静的黯然和惆怅,蓝沫吸了吸鼻子,她也不推开他,颤音道:“我是输了,从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就注定会输,明明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要一心一意地和予洛哥哥在一起,可我没办法骗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你……” 想起他们相遇到现在的点点滴滴,蓝沫就觉得揪心的痛,一开始明明是他缠着非要娶她,现在为什么却反过来了,变成她渴望得到他的爱。 她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可我不会嫁给你,等离开这里后,我一定会彻底地忘记你,然后心里只有予洛哥哥!”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笃定,仿似在强迫自己下了这个决心,因为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爱着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人,与其伤心痛苦,不如好好珍惜那个可以深爱自己的男人。 “那就好,本王可是非常期待看到你和予洛幸福!”齐泽奕浅笑而语,可他这句话明明违背了自己的心,他却不想承认。 蓝沫不再接话,而是再度低下头,倔强地不想让他看见她眼底的凄凉。 “咳…咳…”突然,她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喉间像是有一口气顺不过来般,呛得她憋红了脸,捂着胸口猛地急咳出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听见她的咳嗽,齐泽奕一阵紧张,忙坐在她身边,扶着她双肩。 “没…没事……”蓝沫深吸了口气,终于觉得好了些,她这才轻抬下颚,凝视着他紧张兮兮的俊脸,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于是她大胆地试问出声:“奕哥哥,可不可以就一晚,这一晚,你只爱我,在我们的心里,没有别人,只有彼此,然后到了明天,你当你的花心王爷,我回到予洛哥哥身边…好吗?” 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齐泽奕有些措手不及,可是看到她眼里的渴望和祈求,他真的不忍心再拒绝她了,因为每次拒绝她,看到她难过的同时,他的心,也在被凌迟! “好,就一晚!”他温柔地出声答应,然后将她搂入怀中。 他答应了……蓝沫破涕为笑,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感觉,她伸出自己的双臂,也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心跳,那一刻,蓝沫心中是前所未所的满足。 “奕哥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空,遇见了你,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害怕梦醒了后,就回到了属于自己原来的地方,然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轻轻地说着话,没有平时对他的野蛮,此刻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沉浸在短暂幸福中的小女人罢了。 “傻丫头,我就在你身边,怎么会见不到我!”他的心里荡开了一层层甜意,原来,她是那么地喜欢他…… 唇角拂开一抹浅笑,低头,他便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氤氲雾气的剪水瞳眸上,她配合地轻轻合上了眼眸,浓密的睫毛将眼帘覆盖,宛如一只随时可展翅的蝴蝶,微微颤抖着。 他轻柔的吻一路而下,吻过她小巧的鼻尖,然后吻上了她略显苍白的小嘴,轻轻地吸允摩娑,带给她一丝丝麻麻痒痒的异样感觉,让她觉得身体更加无力,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蓝沫的心忍不住颤抖,奕哥哥,有很久没吻过她了吧……她相信,这短暂的幸福甜蜜,将会成为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 “奕哥哥……”她轻轻地呢喃出声,羞涩地回应着他的吻,然后抬起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吻得越发小心细致,慢慢地品尝着属于她的美好。感觉到她的回应,他将手臂用力一收,让她的曲线,紧贴在他的身上。 良久,他不舍地松开她,深深的望着她绯红的脸颊,眼里满是怜惜和疼爱,声音低沉沙哑,却是温柔无比:“累了就靠在我怀里睡吧,今晚,我会一直守着你!” “我不要睡,睡着了很快就到明天了,我要好好珍惜这一晚!”她傻里傻气地笑道,灵动的眸子轻抬,眼里清晰地映着他完美的五官。 她从怀里掏出了失而复得的那支桃花发簪,仿似自言自语地道:“本来以为它丢了,没想到会在你那里,以后我会好好珍藏着它,因为这是我和你唯一的回忆!” 齐泽奕听得一阵难过,这个傻丫头,他是不是一开始真的就不该招惹她?他身为王爷,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权力将她留在身边,而且她也喜欢他,可是,他这一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所以,他只好忍住心疼,对她放手。 他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应她,唯有将她拥得更紧,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心意。她的身子那样柔软娇小,让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么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生在皇家,没有自己必需要做的那些事情,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永远将蓝沫留在身边,把她当作宝贝般,好好地疼爱。 可他生来就是皇子,身上有着必需完成的任务,不光是为了母妃,也是为了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蓝沫在他怀里慢慢睡去,那样安静的睡颜上,还挂着一抹笑。齐泽奕却是睡不着的,他深深地看着她,并对着睡梦中的她,轻轻说了一句:“沫沫,不管以后如何,这一刻,我是真的爱你……” 071节 猜疑不透 空寂的地下暗室,在那夜,犹如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外桃源,隔绝了一切红尘往事,住在他们心里的,只有彼此。 那晚的蓝沫,睡得很甜很幸福,虽然那只是强求来的短暂,但能拥有片刻,对她来说,已是足矣。 翌日清晨,蓝沫和齐泽奕仍以相拥的姿势熟睡着,可是突然间,那本该坚固的石室像是地震了般,猛烈地一阵摇晃,让警觉性很强的齐泽奕瞬间醒了过来。 只见密室的墙壁都开始裂出缝来,像是随时会倒塌般,齐泽奕大惊不妙,他忙将蓝沫从怀中扶起,并抬手轻拍着她的脸颊:“沫沫,快醒醒!” 蓝沫慢悠悠地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眸,睡音甚浓地呢喃道:“怎么了,奕哥哥?” “石室要塌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他紧张地说完,直接拉起满脸愕然的蓝沫,一个箭步冲出了石室,而就在那么瞬间,剧烈摇晃的石室突然‘轰隆’震响,大块的石头乱飞,就连外面的甬道也无可幸免,眼看所有的出路就要被堵死! 齐泽奕小心地将蓝沫护在怀中,避免那些乱飞的石块砸到她,两人身形巧妙地躲着那些石头,朝着还有一点出路的甬道尽头奔去。 而恰在这时,齐泽奕只觉得眼前一抹红色的身影忽闪,直避开了那些石头落到了他们的眼前,他忙出招防范,却听那来人急声喊了一句:“蓝沫,是你吗?” 闻声,处于惊吓状态中的蓝沫心中一震,忙试探性地回道:“希瑶姐姐?” “是我!你们还活着真是万幸,快跟我来,否则等会大家都要葬身在这里面了!”初希瑶焦急地说完,也不看齐泽奕一眼,而是率先朝着甬道尽头领路而去。 齐泽奕心中有所猜忌,那被夜珲掳去的初希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按他的预料,她不是应该和夜珲一起出现在御北山庄吗?可眼下并不是去想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紧紧地接着蓝沫,快速地跟在初希瑶身后。 几经周转,他们终是有惊无险地逃出了密室。 入眼处,是一片葱郁的竹林,晨风卷落叶,让这竹林给人一种飘渺之感。 三口地顺着粗气,望着从暗道里飘出的一阵尘土,只听初希瑶疑惑地开口问道:“我三天前明明飞鸽传书给爹爹,说了夜珲会在昨晚派杀手潜入御北山庄,为什么你们没有防范,还落入这密室之中?” 齐泽奕心思一凛,淡然地道:“我们并没有收到你的传信!”说话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初希瑶,传闻御北山庄的大小姐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看来还真是不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这等美女失了兴趣,若是以前,他必定会想尽办法抱得美人归,可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怀中的蓝沫时,任何绝色美女,在他眼中都失了颜色。 “没收到信?怎么可能,夜珲不可能发现我传了信,除非山庄里有他的内应!”初希瑶大惑不解地思忖道,这才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落在齐泽奕身上。 朝兴国第一风流人物,恒王爷,据说也是朝兴国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是传闻不假,不过,她对这种风流男子没有半点兴致,就如同对夜珲一样,她讨厌那种自以为事,自视清高和风流的男人! “是没收到信,不过本王倒是猜到了夜珲会派刺客来,便早有准备,只不过临时出了状况,有人故意将蓝沫引到了本王的房间里,打乱了整个计划!”齐泽奕一手托着下颚,像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难不成山庄里真有夜珲的人,他劫了我的信,所以才故意将蓝沫引进你的房间?”初希瑶猜疑地道,并走到蓝沫身边,看了看她身上的伤,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还好只是皮肉伤,否则我不会放过夜珲那个混蛋!” “希瑶姐,你不是被那个坏人捉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蓝沫同时问出了齐泽奕心中的疑惑。 “因为他也来了御北山庄,我来这里只是想进密室取些东西,只是没想到密室会倒塌,肯定是有人触动了我房间里的机关!”那个机关,整个御北山庄除了她,就只有庄主和希若才知道,她爹爹和妹妹是肯定不会触动机关的,因为那个密室相当于山庄的命脉,是不能轻易毁去的! 初希瑶如是想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定是夜珲派人干的,他不仅想得到御北山庄的财产,还想毁了她的家! 见希瑶的神情一会猜疑,一会儿愤怒,蓝沫拉着她,小声地唤道:“希瑶姐,你怎么了,那个‘他’,是什么人,是上次害我的那个坏蛋吗?” “是他…至于他的身份,等你回到御北山庄,就会知道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初希瑶愤愤地道,全然没了之前对待蓝沫时那种温婉娴静,像是只要一提到夜珲,她就忍不住要失控般。 齐泽奕凛着神色,似乎打心里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初希瑶,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深不可测!看来那所谓的内讦,等回到庄里后,应该找初庄主好好彻查一番才行,他不希望有人危及到蓝沫的安全! 三人都各怀心思地朝着山庄里走去,初希瑶想的是,夜珲和齐泽奕,究竟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能将她娶到手,从而得到她们御北山庄的财力支持。 齐泽奕则想的是,回到山庄后,便会和夜珲正面交锋,那个男人,心思不是一般的阴狠,之前已经让蓝沫被他利用过一次,所以,看来自己要和蓝沫保持距离,不能再让蓝沫有被夜珲利用的机会! 蓝沫默不作声地跟在齐泽奕身后,她的小手被他紧握着,能感觉到从他手心里不停传递过来温度。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提昨晚约定的事,因为那一晚,已经成为回忆,留在了他们的心中,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会走各自不同的路,而且在她未来的人生之旅上,再不会为他有所牵绊。 回到山庄后,顶着熊猫眼一宿没睡的韩予洛十分激动地将蓝沫拉近了身边,这个铁铮铮的沙场男儿,在那一刻说出的话,竟是有着无比颤抖的害怕:“沫沫,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罗嗦一句:大家想知道那个把沫沫搬到床上的人究竟是谁吗,还有把密室机关启动,想要毁了密室害死沫沫和齐泽奕的,又会是谁呢,透露一点点哦,不是夜珲的人。希望后面的故事能写得精彩些,小丫开始上班了,更新的时间可能有点晚,大家见谅,请继续支持我吧。 072节 太子殿下 在见到韩予洛后,蓝沫和齐泽奕紧牵的手便是下意识地松了开,虽然她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看到予洛如此担忧,她又觉得心中燃起了一丝被人关怀的幸福,脸上荡开了嫣然的娇笑,她主动拉上韩予洛的手,柔声歉语道:“都是我不好,让予洛哥哥担心了!” “是我没护好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韩予洛分外认真地道,如果他有能力保护朝兴国的江山,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他这个骠骑大将军还有何用! 见蓝沫和予洛颇有你浓我浓之情意,齐泽奕觉得心中一阵不自在,却忽地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向他射来,他从容地迎了过去,与那坐在大厅正上方的夜珲,正面相对。 今天的夜珲,没有戴银质面具,而是以真面示人。他眉宇之间其实与齐泽奕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不过他的面部线条要刚毅阴沉许多。 “美人哥哥,我就知道你和沫沫会平安的!”初希若激动地上前抱着齐泽奕的胳膊,她的眼里还含着泪珠,天知道她有多担心齐泽奕和蓝沫,可是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她明显地看到了,他们的手是紧紧牵在一起的,如果不是韩予洛开口说话,只怕他们还不会松开! 齐泽奕将看着夜珲的目光慢慢收回,再落到了希若的身上,俊逸无双的脸上拂起一抹迷人心魄的魅笑,他抬手,温柔地抹去了她眼里的泪,声音更是柔软到了极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那样轻柔的动作,再加上他眼中刻意流露出来的深情,看在外人眼里,都会以为,初希若在他心里,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夜珲知道,蓝沫对他来说,再也不算什么,而且以后不会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现在有兴趣的,是初希若!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蓝沫的安全,因为他相信,夜珲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的! 看到他眼里的柔情,初希若竟是失神愣在了当场,心里却已是心花怒放,美人哥哥果然还是在乎她的,那一刻,她大方地不去计较方才看到他与蓝沫牵手一事,而是抱着齐泽奕的手撒着娇:“人家心里担心你嘛,所以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傻丫头!”又是一声温柔的话语,齐泽奕怜惜地抚了抚希若娇嫩的脸颊,闪动着琉璃光泽的眼眸里全是深深的情意,再次将初希若迷得晕头转向! 而蓝沫,则是刻意地与韩予洛说笑着,她在努力地让自己不去在乎齐泽奕的所作所为! 初玦化沉着老脸,瞪了瞪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被众人冷落的初希瑶,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质问自己的宝贝女儿,便只好走到齐泽奕身边,自责地道:“恒王无碍就好,若是在老夫的庄内出了事,只怕老夫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向皇上交待的!” “庄主言重了,本王命大,暂时还见不了阎王!”齐泽奕扯出笑容,淡然地调侃自己,目光却是再次慢慢地看向夜珲,只见他唇角的笑越来越浓,越来越深,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他径直绕过初玦化,朝前走了几步,十分恭敬地对着夜珲施身行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六弟见外了,平身吧!”夜珲面无神色地拂了拂衣袖,漆黑的双眼显露出了他极深的沉府,深邃地像是要看穿齐泽奕般。 听见夜珲的声音,蓝沫的身子明显一震,这的声音,分明是上次在山谷里捉她的那个银面男子!她蓦地一下将眸光看到夜珲,也正好看到了他右手指上配戴的扳指! 蓝沫彻底震惊了,没想到那个坏蛋竟然会是当今太子!他与奕不是兄弟吗,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想要杀奕!许多问题在那一瞬间萦绕在了蓝沫的心头,让她突然觉得,奕好像正处在一片满是危险的汪洋之中! 感觉到蓝沫的身子有些僵硬,韩予洛以为她是怕夜珲,当即便将她护在了身后。因为他自是知道夜珲的身份,也知道太子就是那日山谷里想杀齐泽奕的人! “太子不是一心为父皇分担朝政之事么,怎么今日也有空来这御北山庄偷闲?”齐泽奕悠然开口,语气十分缓慢。 “本宫只是偶遇御北山庄失踪了的大小姐,所以才将她送回来而已,父皇让六弟来这里,不正是为了找回她吗,如今本宫帮你完成任务,你是否该向本宫道声谢呢?” “太子说的极是,臣弟在此谢过了!” “好说,好说……”夜珲故作客气地淡笑道,“不过本宫前来御北山庄,自是还有别的事要办!”然后说话间,他漫不经心地起了身,踱着悠闲的步子走到齐泽奕身边,似戏谑地道:“六弟真不愧是我朝兴国第一风流人物,这么快就有佳人对你倾心,真是羡煞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说话间,他特意看了看站在角落里没有吭过声的初希瑶。 “太子说笑了,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希若这般清雅脱俗的美人儿,臣弟会对她上心,也实属正常!”齐泽奕一脸风流态地轻声笑道,还对初希若挑了挑眉,故意放了个电! 初希若瞬间羞红了双颊,娇嗔地看了齐泽奕一,嗲声道:“我也喜欢美人哥哥!” 如此表白,惊煞了厅里的所有人,初玦化更是觉得老脸丢了个尽,先是大女儿莫名其妙的失踪,还传出与太子有染,现在又是小女儿不知矜持,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子表明心意!若不是有太子和恒王在场,他今天非要拿出家法来好好教训下这两个丫头不可! 夜珲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韩予洛身边的蓝沫,看来这未来的恒王妃还没过府,就要失宠了!不过这并不是他关心的,只见他径直走到初希瑶身边,霸气地将她搂入怀中,神情威凛地对初庄主道:“本宫这次前来,是想向初庄主提亲,迎娶希瑶小姐!” 073节 局面混乱 太子夜珲此话一出,顿时让厅内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移向了初希瑶,而初玦化的一张老脸,此刻已是一阵青,一阵白了,却又奈何对方是太子,说出这样唐突他女儿的话,他也不好发作罢了。 不过,想来当今皇上都对他御北山庄礼让三分,所以,初玦化收敛起了脸上的神色变化,从容且不卑不亢地回声道:“太子真是太过抬举了,小女何得得能,怎么能配得上太子这样尊贵的人!” 夜珲不以为然的淡笑一声,看似深情地凝视着初希瑶,缓缓地开口道:“正如方才六弟所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希瑶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自是配得上本太子!” “太子这话真是折煞小女子了,而且这言外之意,好像太子只是看中了我的外表,并不是真心喜欢我,所以,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呢!”本就知道夜珲此行的目的,所以初希瑶也并不打算让他下得了台,虽然心里喜欢着这个阴冷暴戾的男人,可她不想以后像个玩偶般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希瑶的话再次让众人震惊了,当众拒绝太子,这可是杀头大罪,可是看她那逼冷情且无动于忠的模样,像是并不怕太子会降罪般! 齐泽奕已经隐约猜到夜珲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看来夜珲已经知道了父皇派他前来御北山庄,是为了将大小姐娶到手。结果自己倒是没与那初希瑶看对眼,他反倒主动开口抢占先机! “本宫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你心里有数,又何必让本宫亲口说出来呢!”夜珲冷冽着俊脸,幽深的眼眸里已明显地刻出了他对希瑶的不满,如果不是她爹爹在场,他定要好好修理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因为这天底下敢违逆他的女人,恐怕只有初希瑶了! “太子喜欢姐姐,难不成姐姐就一定要嫁给你吗,依我看来,姐姐根本就不喜欢你!”初希若忍不住开口呛言道,这个太子长得虽然帅,人却太过阴冷,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所以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嫁给他! 闻言,太子还没有所反应,初玦化却马上黑了脸,当下便厉声对她喝斥道:“希若,住口!” “我说的是事实,姐姐你说对吗?”初希若不满地嘟浓起了小嘴,走到初希瑶的身边,亲昵地抱着她的手。 初希瑶抿起一抹浅笑,她宠溺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却又马上将凤眸看向齐泽奕!只见她轻轻地推开希若,慢慢地走到齐泽奕身边,正当众人不知她欲意何为之时,她却突然开口道:“恒王爷,你难倒准备违背皇命,不想娶我吗?” 她再次语出惊人,蓝沫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有觉得心中又沉了一分,因为她早在上次假装昏睡时,就知道了齐泽奕奉了皇命,要娶希瑶姐姐一事! 做出最大反应的,要属初希若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愕然地在自己姐姐和美人哥哥之间来回看着,真怀疑刚才自己是产生错听了,姐姐竟然说,美人哥哥要娶她! “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希若急了,她好不容易少了蓝沫这个对手,终于得到美人哥哥的青昧,结果现在最疼爱她的姐姐,却半路杀了出来! 初希瑶浅笑不语,她回过眸,先是挑衅地瞪了夜珲一眼,这才出声安抚自己的妹妹:“不是姐姐要这样说的,是你的美人哥哥有皇命在身,不信你问他好了!”她就是要闹得唯恐天下不乱,她就是要让夜珲不能如愿将她娶到手,从而得到她们御北山庄的财力,她更不想嫁给眼前这个朝兴国风流不羁的恒王爷,所以,她只有出些下策,搅乱当前的局面! 见自己的姐姐一脸无辜,初希若忙将可怜兮兮,泛动着盈盈波光的双眼看向齐泽奕,有些委屈地问道:“美人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要娶姐姐吗,可是你刚才还说了喜欢我的呀!”她怎么可以接受喜欢的人,娶了自己的姐姐,然后当上她的姐夫,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矛头一下子指向了齐泽奕,就连夜珲,也是一脸深沉地看着他,想听听他的答案。 齐泽奕没有立刻回答希若,而是用余光下意识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蓝沫,只见她分外安静地靠在予洛怀中,娇美的脸蛋上是出奇的平静,耳边隐约回响起她昨夜哭泣出声的话语,她说:奕哥哥,可不可以就一晚,这一晚,你只爱我…… 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一晚是那么的短暂,眨眼间便悄悄滑过。现在,她回到了予洛的身边,而他,将完成他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只见他上挑的眼眸中呈现出一片玩味的晶亮,显得很是奕奕神采,旋即将唇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希若,那是真的,父皇下了旨,要我迎娶你的姐姐!”现在,娶谁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在昨晚,他隐约发现,心里好像真的住满了蓝沫,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可是,为了自己以后的任务,他丢了自己最想娶的人…… 听了他的话,希若顿时觉得呼吸急促,乱了阵脚,神色更是凄婉似哭似诉:“你怎么可以娶姐姐,我喜欢你,你不可以娶姐姐的啊!” “皇命难为,希若,本王也喜欢你,可却不能违背了父皇的旨意!”齐泽奕一脸无奈地说道,他本想告诉希若,自己根本无心娶希瑶,可是一想到夜珲竟然要娶希瑶进府,那么,他就不能如了夜珲的愿,因为他们至始至终,都会是敌对的,现在可能只是抢一个女人,以后,说不定抢的,是整个江山! “你骗我,你不喜欢我,所以才要娶姐姐是不是!他们都说姐姐是绝色大美人,没有一个男人见了不会心动,你也对她心动了吧,美人哥哥,我真是看错了你!”希若瞬间大哭出声,朝着齐泽奕一阵大吼,然后捂着脸,跑出了大厅! “希若!”蓝沫担忧地唤着她,见她哭得那样伤心,蓝沫顿时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好像她们都喜欢齐泽奕,可都没有好下场呢! 当即,蓝沫没有多想,便朝希若追了去,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074节 终被拆穿 可谁知,当蓝沫刚跑到厅外,就听得夜珲突然朗笑出声,嘲讽似的开口道:“六弟还真是多情,这御北山庄的两位小姐,一位你要奉父皇之命迎娶,一位又被你伤了心,而且,还有一个也是父皇亲自赐婚的未来恒王正妃,这不浅的艳福,真是羡煞本宫了!” 既然他被希瑶搅了局,那么,他也很乐意搅了齐泽奕的局,因为他倒想看看,到最后,谁会是娶到希瑶的赢家! 可夜珲却不知道,希瑶之前就偷听过他与蓝沫的谈话,所以自是知道蓝沫与齐泽奕的关系,因此,她听了夜珲所说,并没有多大反应。 倒是韩予洛,冷清的俊脸满是疑惑的看着齐泽奕,自己从边关回来,还从未听他提起过有未婚妻一事! 本来要去追希若的蓝沫,在听到夜珲的话后,瞬间僵着身子站在了门外,娇美的脸上神色骤变,心里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担心那夜珲当着予洛哥哥的面说出自己与齐泽奕有婚约一事,她猛地回过头,忐忑不安地看向齐泽奕。 外面的庭院中,本该春光明媚的天空也突然变得灰蒙阴沉,大片大片的灰色云朵从空中飘过,本该燥热的天气,却吹起了一阵阵冷冽的强风,那院子里翠绿的树叶被风吹得剧烈摆动,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齐泽奕接收到了蓝沫恐惧的目光,可如今夜珲已经说出了口,他根本没办法阻止。果然,只见那夜珲脸上拂起了一抹冷笑,迈开步子朝着门边的蓝沫走去,悠然地出声道:“本宫倒是好奇,六弟要另娶她人,你这未来的恒王妃怎么却没半点表示?” 只觉得像是有一道锋利的刀刃刺向了她的心间,让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完全招架不住!蓝沫惊恐地看着夜珲,微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她的心剧烈跳动着,不知该如何做答,只要她一开口,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未来恒王妃这一身份,到时予洛哥哥会怎么想,蓝沫恐惧着,她抿紧又唇,不想发出半点声音来,可是娇小的身子却忍不住在微微颤抖! 韩予洛有些茫然之感,听太子的言外之意,蓝沫,就是奕未来的恒王妃!?可他们不是表兄妹关系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泽奕,又望向蓝沫,清冷的脸上凛着冰霜一样的神色,他走到蓝沫身边,主动将她护在怀中,不卑不亢地对太子冷声问道:“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沫沫只是奕的表妹,何时成了他未来的王妃了?” 闻言,太子阴冷地一笑,道:“表妹?这关系还真是复杂,丞相大人的宝贝千金蓝沫小姐,何时成了我六弟的表妹,不过以后会成为六弟的王妃倒是不假!” 犹如晴天霹雳的真相,让韩予洛一时接受不了,只觉脑子像是被雷劈了般,‘嗡嗡’作响,他喜欢的沫沫,扬言回京之后就娶她为妻的沫沫,竟然是自己最好兄弟的未来王妃! 呵呵…多么让人震惊又意外的消息!早在之前,他就觉得这二人不似普通的表兄妹那么简单,可他就是笨到了这样的地步,相信了他们所说的一切!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蓝沫,叫她心虚得冷汗直流,更是害怕地发出颤音:“予洛哥哥……” 韩予洛却不发一语,俊逸的面容上波澜不兴,冷得如同寒冬焟月的冰窖,他转过眸光,看着一脸歉意的齐泽奕,冷声问道:“你和沫沫,真的有婚约?” 齐泽奕很是无奈,虽然此事早晚都会被予洛知道,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而且还是让夜珲这个厌恶的对手说了出来!他幽幽叹息一声,俊美的脸色分外凝重,点了点头,道:“是的!” “该死的,你竟然骗我!”韩予洛愤怒地低喝一声,冲进厅里,轮起铁拳,对着齐泽奕妖孽般美丽的脸直挥了下去,那一拳,他用了七分以上的力道,顿时将齐泽奕的唇角打出了一丝血迹! “予洛哥哥,你不要这样!”见齐泽奕被打,蓝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紧张地返回厅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齐泽奕的面前,不让韩予洛再有机会打他! “骗你是我们不对,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予洛哥哥,你要相信我!”蓝沫焦急地解释着,然而韩予洛仍沉冷着俊脸,黝黑的眼眸里燃起了丝丝怒火,见他这样,她的心在一点一点下沉,如果,连予洛哥哥也失去了,她该要怎么办! 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惧着,蓝沫红了双眼,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拉起韩予洛的手,像以前那般撒娇道:“予洛哥哥,你不要生气……”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予洛就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冷冷道出一声:“恒王妃请自重!”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大厅! 蓝沫只觉得一阵晕眩,看着韩予洛那样生气,那样落寞的背影,她的心有着说不出的痛,当下,她顾不得被打了一拳的齐泽奕,朝着韩予洛追了出去! 天空变得更加阴沉,明明是白日,却暗得像黑夜来临般,让人心生惧意。黑压压的云朵布满天空,忽然‘轰’地一声震响,惊雷鸣过,闪电接踵而至,‘哗’一声,倾盘大雨如珍珠般坠落人间。 蓝沫一直追着韩予洛出了山庄,见他还不停地往山下而去,她害怕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予洛哥哥,你等等我……”大颗大颗的雨水落在她的身上,湿了她的衣衫和发丝,可她却感觉不到冰凉,不稍一会儿,她就已经全身湿透! 可是韩予洛却对她的声音充耳未闻,仍大步地迈着步子朝前走,被自己最好的兄弟欺骗,是他不能忍受的,而且,自己还爱上和奕有婚约的女人,那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予洛哥哥…啊……”雨水冲得山路湿滑,蓝沫只顾着追喊予洛,却全然没看脚下,她不小心跘在了一快大石上,顿时身子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像是听到了她摔倒而传来的闷响,韩予洛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隔着重重雨帘,深深地凝视着那坐在雨中羸弱娇小的人儿,心里是说不出的疼痛,他控制着不让自己靠近她,只是冷声道:“你回去吧,你既然是奕的未来王妃,那么,我们便是不可能的!” 075节 雨中相吻 “不,我不要回去,予洛哥哥,你听我解释!”蓝沫焦急地喊着,沙哑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一起落入韩予洛的耳中,让他的心狠狠地拧在了一起。 雨越下越大,朦朦胧胧的雨雾隔在他们两人中间,模糊了他们在彼此眼中的视线。 见她坐在地上起不来,想必脚上伤得不轻,韩予洛终是不忍,迈开步子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淡淡而语:“我送你回去吧!” 蓝沫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脸上的泪和雨水融为一体,她紧张地开口道:“皇上是下了旨要把我许给奕哥哥,可是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他是花心的风流王爷,而我只想要找个一心一意爱我的人,所以我和他有了约定,只要我找到了那个可以给我真爱的人,他就会回京向皇上请旨,解除婚约!” 她一口气说了出来,见韩予洛清冷的俊脸上有了些动容,她再次道:“现在我遇到了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奕哥哥就会解除我和他的婚约,到时候我就能和予洛哥哥成亲了!” 蓝沫的话一字一句地烙进了他的心间,让他有些释然,有些雀跃,因为心里是真的喜欢她,想给她一生的幸福和爱。可是,皇上一言九鼎,下了的圣旨又岂会那么容易收回,韩予洛的心再次纠结了。 “你们的婚约,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解除的,而且,在解除婚约之前,你还是奕的未婚妻,我和你是不能逾越的!”他淡淡地说完,推开了她紧握着他手臂的双手。 只觉得手中一空,蓝沫也顿时失去了支撑,脚腂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的身体直倒地上跌去。韩予洛见状,忙伸出长臂一捞,将她拉了住。 “予洛哥哥,你的意思,就是以后要我和保持距离吗?”蓝沫哽咽地小声问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奕哥哥不爱她,现在连予洛哥哥也不要她了!难倒上帝是在惩罚她之前,明明有了予洛哥哥,却还在贪恋着齐泽奕吗?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能看出,你和奕的关系不一般,甚至我们被困在地下,你媚毒发作的时候,你口中唤的人也是他,当时我就应该猜到,你喜欢的人,是奕,不是我……你之所以答应要嫁给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你只想尽快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然后摆脱与奕的婚约,对吗?”韩予洛终于明白了过来,他真是太傻,还没有一个女子的心思细密! “不是的…予洛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蓝沫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为什么事情会到这样的地步!她承认,一开始自己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她的心里,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韩予洛的! 颗颗如珍珠般大小的雨点猛烈地嘀打在路边的树叶上,那些脆弱的树枝不堪风雨的折磨,有的已经被折断,凄零地垂挂在树上。地面上满是被雨水打出来的小坑,混浊的泥水四溅,将蓝沫的裙摆也染成了泥色。 看到韩予洛眼中疏离的清冷,蓝沫只觉得心被紧紧地勒在一起,那一刻,她忘记了齐泽奕,只是一心想要留住韩予洛,她不顾一切地大声喊了出来:“我承认,之前是很喜欢奕哥哥,可是自从遇到了予洛哥哥,你就不知不觉地将奕在我心中的地位慢慢挤掉,所以,予洛哥哥,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语毕,她鼓足了勇气,坚信着自己的幸福和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她已经放弃了齐泽奕,绝对不可以再放开韩予洛,所以,她主动抱住了他健硕的身体,仰起头,送上自己的双唇,猛然间,吻上了他! 突来的冰凉触感让韩予洛浑身一震,他愕然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齐泽奕本来是担心蓝沫在暴雨中会出意外,便淋着雨跟着出了山庄来寻她,却不巧,正好看见了她主动迎过去亲吻韩予洛的那么一瞬间。 只觉得心里像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被一点点抽空,俊美无双的脸上再也刻不出慵懒惬意的魅笑,他怔怔地伫足在滂沱大雨中,看着前面不远处相拥的两个人,丝丝雨帘紧紧地包围着他们,仿似将他们完全与这个世界隔离了开般。 良久,他的唇角才泛起一丝苦笑,明明是他亲手把沫沫推进了予洛的怀中,为什么他还会觉得心痛!他漠然地转身,颀长的身躯在雨中显得如此寂寥落寞。 蓝沫颤抖着松开了韩予洛,冰冷的雨水让她有着彻骨的寒意,可她却坚强地咬紧双唇,再次真挚地对予洛说道:“予洛哥哥,你感觉到了吗,我现在真的只喜欢你,和奕哥哥的婚约一定会解除的,你愿意等到那一天,然后娶我吗?” 看着她那瘦小的脸上满是坚定,韩予洛心中溢满了怜惜,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在烟雨楼中救下她,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此生会纠缠在一起,有着难解的缘。 唇上还残留着被她吻过的感觉,予洛终于软了下来,遇上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是那么的不易,所以他也不想因此放弃,便低沉地应道:“我愿意等……” “予洛哥哥,谢谢你!”听到他的答案,蓝沫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此刻在她的眼里,风雨交加的天气也如同艳阳高照的晴朗开般,让她的心情格外地好! 她扯开有些苍白的唇,嫣然一笑,再次靠入了韩予洛的怀中。 而韩予洛也不再拒绝,也环过双臂,紧紧地拥着她那样娇小的身体。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奕好好谈谈,关于蓝沫的婚约一事。 两人和好如初,因蓝沫的脚受了伤,所以韩予洛将她抱回了山庄。 这一幕都没逃过夜珲的双眼,他的脸上是阴鸷的冷笑,看来此次御北山庄之行,不仅要与齐泽奕上演抢初希瑶的戏,还有幸看到齐泽奕未来的王妃,竟然与皇上最器重的骠骑大将军好上了,真是有意思! ----亲们反应说我的文太罗嗦了,我尽量避免,情节发展快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找不到灵感突破,所以最近写的不是很好,再加上新工作有压力啊。第二卷还有几章就完结,进入第三卷后,可能会有些宫斗,写着写着就感觉女主偏离了我原先设定的俏皮性格,现在一点也看不出女主有俏皮的地方,真是失败。 亲们如果有意见可以给我留言,比如希望接下来故事怎么发展之类的,我会接受大家的意见。集体虎么一个。 076节 背后恶魔 暴雨停歇,天色逐渐暗沉,灰蒙蒙的涂满整个碧海天穹。 院里许多青翠的叶子禁不住风吹雨打,落到了凉亭顶上,雨意淋漓。本是花木扶疏的长廊,蔷薇花瓣花飘零一地,往日芬芳依稀,却已不见了馥郁香彩,沿着这九曲回廊蜿蜒过去,星星点点残留着最后的美丽。 蓝沫换下了淋湿的衣服,喝过予洛端来的姜汤,正躺在床上休息。而韩予洛已回到了落英阁,他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在某些事情上拖沓,而且军人的作风,便是在必要的时候行事果断,所以他直到去了齐泽奕的房间。 一身月白长衫的齐泽奕,正以一副慵懒的姿态倚靠在床沿,悠闲地翻看着一本书。唇角上隐约可见着一道淤青,那是方才被韩予洛打了一拳所致,可那点淤青,仍挡不住他的俊美无双。 韩予洛没有敲门便径直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拿开了齐泽奕手中的书,冷着俊脸道:“奕,我想和你谈谈!” 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一笑,齐泽奕以潇洒的动作下了床,走到桌案前倒了两杯清茶,示意韩予洛过来同坐。他也不绕弯子,悠闲地品了一口茶,道:“是关于沫沫和我的婚约之事吗?” 仿似早就料想他会猜到,听到他这样说,韩予洛也没有过多惊讶,而是坐在他旁边:“恩……我只是想问你,回京后,真的会和她解除婚约吗?” 齐泽奕放下茶杯,幽深的双眸慢慢落在韩予洛的身上,反问道:“你真的很喜欢沫沫吗?”其实把沫沫交去予洛,他是很放心的,因为从小和予洛一起长大,自是清楚他的为人,只要得到了一样东西,他就会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 “喜欢又如何,若是皇上不同意解除婚约,她一样会嫁给你,与我也只是有缘无份罢了!”韩予洛有些消极地轻声说道,看到齐泽奕嘴角的伤痕,他一时也觉得过意不去,方才真不应该冲动!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好好照顾她,解除婚约的事,我自会办到!”他轻然浅笑,父皇当初答应下旨赐婚,还不都是因为想找个女人来约束他罢了。只要他能达到父皇的目的,那个女人,也不一定非要是蓝沫! 见他一脸懒散,仿似蓝沫与他根本就是无关紧要般,韩予洛开口问出声:“你难倒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沫沫吗?” 闻言,齐泽奕突然朗笑出声,就好像是听了一个很大的笑话般,他怪异地看着予洛,邪魅地笑道:“你我兄弟十几年,难倒你还不了解我吗,女人都我来说,可有可无,我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他没心没肺地强颜笑着,心却在滴血般痛……如果,有来生,他一定不要当什么劳什子王爷,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平凡人,找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守着她一生一世……如果,有来生,他希望,那个女人,只是蓝沫…… 夜色渐浓,雨后的山里,空气格外清新,四周十分静谧,偶尔听得几声屋檐上残留的雨水滴落在地。 初希若苍白着脸,她本是前来找齐泽奕,想向他问个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娶她的姐姐。可是,却不小说听到了方才韩予洛和齐泽奕的谈话,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一双大眼,没想到,蓝沫和齐泽奕竟然有婚约! 她早就应该猜到才对,和原来的蓝沫从小就是好朋友,也从未听她提起过有个王爷表哥,都怪自己一时糊涂,错信了那个假冒的蓝沫! 只见她秀气的脸慢慢变得狰狞扭曲,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那个该死的女人,不仅假冒蓝沫丞相千金,还要和她抢美人哥哥,她是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手的! 因为,美人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苍白的脸上荡开一抹阴冷无比的笑,初希若慢慢潜入夜色,悄悄地离开了落英阁,朝着蓝沫所在的缤纷阁而去。 夜,寂静如斯,蓝沫抿着双唇,一双秀气的眉头紧拧,仿似睡得很不安稳。 初希若轻手轻脚地进了蓝沫的房间,她一步步走近蓝沫的床銮,心里充满了至毒的怨念,她咬着牙,目光凶狠地瞪着床帏里的蓝沫。 隔着一层淡白的纱缦,初希若冷冷地看着蓝沫,这个女人究竟何得何能,不仅抢走了本该属于蓝沫的一切,现在还和美人哥哥有了婚约,她恨! 那天,姐姐飞鸽传来的书信是被她看见了的,她没有交给爹爹,然后故意告诉蓝沫齐泽奕为了救她而自断经脉一事,从而将她引去齐泽奕的房中,想让那些刺客杀了她! 可没想到蓝沫命大,躲开了刺客那一劫,然后当蓝沫和齐泽奕掉入密室,她不惜毁了自家的命脉,启动了毁灭密室的机关,就是想让蓝沫死在里面,可仍让她逃了出来!不过,还好自己之前早有准备,蓝沫之前中媚毒时所喝的药,可都是由她亲手熬出来的呢! 当时只是因为见不惯美人哥哥对蓝沫太好,所以才动了歪心思想教训下蓝沫,不过,现在看来,她那加了调料的药,以后自会派上用场了! 睡梦中的蓝沫,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似的,让她感觉恐惧和害怕,额上冒出了点点虚汗,她猛然间惊醒,眼眸中瞬间映入了一个身影! 蓝沫‘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以为又是哪个刺客潜进了自己的屋里,她忙抓起枕下的发簪准备防范,却听得那身影突然开口说了话:“沫沫,是我!” 初希若声音甜美的说道,没想到蓝沫会在这时候醒了过来,她露出微笑,撩起纱缦坐在了床边,拉着蓝沫十分友好地关心道:“刚才听下人说你淋了雨,我怕你受了风寒,就过来看看!” 听到希若的声音,蓝沫这才放松下来,慢慢地将发簪放回枕下,挤出一抹笑来:“我没事,喝了姜汤,方才又睡了会,感觉好多了…倒是你,今天哭得那样伤心跑了出去,我本想去追你的,可是却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还好,意外虽然让予洛哥哥知道了真相,可他还没有离开自己,想到这,蓝沫心里荡开了一层幸福甜蜜的涟漪。 “追我干嘛,我可是坚强得很呢,哭哭就没事了,而且美人哥哥现在不是还没娶姐姐么,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呢!”她‘嘿嘿’地笑出声,一脸天真烂漫,心里却已经有了对策,不管是姐姐还是蓝沫,她都不能让她们抢了美人哥哥! 077节 再现阴谋 蓝沫凝视着希若那在夜色中含笑带真的眸子,像是也被她的开朗感化了般,自己是否也应该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回京后婚约会顺利解除,然后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和予洛在一起了。 “对了,沫沫,我已经知道你和美人哥哥的关系了,你和他并不是表兄妹!”初希若鼓着嘴,闷闷地嘟哝出声,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被人抢了糖果而十分委屈的孩子般。 闻言,蓝沫心中一震,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尴尬笑出声:“对不起啊希若,这件事瞒了你这么久,不过你放心,我和奕哥哥已经说好了,不会嫁给他的,你还是有机会和奕哥哥在一起的!” 初希若静静地聆听着她说的话,并不作答。那晚,两人谈至深夜,更是合榻而憩,宛如一对亲生的姐妹般,可是,毫不知情的蓝沫,在希若这张伪装的面具下,又能让她们这样的情谊维持多久呢? 翌日。 御北山庄似锦阁内,此院落就如同其名般,满院繁花似锦,簇拥的蔷薇花被雨水洗礼过后仍旧开得鲜艳,地上的泥土中是片片凋零的粉色花瓣,院子的南面角落,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鱼塘,里面淌着细细的水流,树阴映在水面,小小的嫩荷刚露出紧裹的叶尖,几朵粉尖嫩白的荷花正迎着骄阳。 一身红色衣裙的初希瑶正坐在池溏边,手里捧着一小碟鱼食,绝美的脸上神情淡然悠闲,纤纤玉指轻拈着几粒小食,动作轻柔地扔入池溏之中。 初希若走进似锦阁的时候,像是知道希瑶在池溏边似的,她径直朝那边走去,站在离了希瑶还有十步之远时便停了下来。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希瑶并不回头,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鱼食,直至那小碟子见了底,她这才将碟放在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手,缓缓道出声来:“怎么来了,却不和我说话?从昨日我回庄里,你到现在才来看我,看来我这个姐姐在你心里,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姐姐你还好意思说,你失踪的事,分明是你自己闹出来的,对吗?”初希若不满的说道,亏得她之前那样担心姐姐的安危,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她也能隐约猜到,姐姐之前的失踪,与夜珲并无多大关系。 “我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来不及和爹爹打声招呼罢了!”初希瑶漫不经心地解释道,那时夜珲弄得她心力交瘁,寝食难安,她便索性弄出了个失踪,自己离开山庄想要散散心,却不想还是遇上了夜珲,最后落在了他的手里。 “姐姐,我今日来,不是要和你讨论失踪一事的!”初希若直言道,并走到希瑶的身边坐下,一双大眼睛似藏了深深的沉府,静静地看着水中游得欢快的鱼儿。 希瑶淡笑,一缕微风拂起她额前的发丝飘场,她抬起玉指轻抚,轻转眼眸看向希若,似笑非笑地道:“你那点心思,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不明白,你不就是喜欢恒王吗,放心好了,姐姐是不会嫁给他的!” “不过……”不等希若开口回话,只听希瑶接着道:“以后你还是少玩些小心思,山庄的密室被毁,你我心里都有数,我不会告诉爹爹,但是,不管你要怎么对付那个假冒的蓝沫,都不要太过火了,毕竟她现在是丞相千金,而且,我觉得她人也不坏,没有心计,太过单纯。” 听见希瑶所说,希若心中大震,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姐姐看了个透,不过在自己的亲姐姐面前,她也毫不掩饰,噘起嘴愤愤地道:“我就是不喜欢她抢美人哥哥,她当什么丞相千金我管不着,但我不能让她当恒王妃!” 希瑶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她淡淡地看着眼前一脸怨念的妹妹,究竟是自己看破世俗争执,还是妹妹已经长大,心计沉府太深,她有些迷茫了。 也罢,她不想去管太多,至于那个蓝沫未来的命运,也与她无关,因为一个夜珲,已经够让她头痛了! “你没看出来她现在喜欢韩予洛吗,又怎么会和你抢恒王,是你多心了,希若,凡事不要太过计较,否则有时候吃亏的是自己!”希瑶幽幽叹息出声,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太过世俗迂腐。 “哼,吃不吃亏我心里有数,只要姐姐记得答应过我,不要嫁给美人哥哥就好!”希若一脸不以为然,语毕,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似锦阁。 她一路朝着落英阁而去,想去找齐泽奕说些事情,却不想刚走到落英阁的院门口,便遇上了正好要出去的韩予洛,刹那间,希若计从心来,黝黑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狡黠,她快速地拂上一张纯真甜美的笑脸,主动上前和韩予洛打招呼:“予洛哥哥,这么巧呀,你是要去看沫沫吗?” 见到希若,韩予洛淡淡一笑:“恩!” “正好,沫沫让我有话带给予洛哥哥呢,她说下午会在后山的竹林里等你,你这会儿就不用去找她啦!”希若嫣然巧笑着说道,眨巴着一双美丽动人的双眼,定定地看着韩予洛。 不知沫沫找他会有何事,韩予洛不作多想,便道:“好,麻烦你回去告诉沫沫,我会准时到!” “恩,那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沫沫!”计谋得逞,希若好不高兴,忙和予洛道了别,欢快地迈着小步,快速地朝着蓝沫的缤纷阁走去。 缤纷阁内,蓝沫正坐在院里,怔怔地望着一团团鲜艳的蔷薇花出神,她的手里捧着那支齐泽奕所送的发簪,心中在纠结着,既然要和他划清界线,那这支发簪是不是要还给他呢? “沫沫!”希若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吓得蓝沫忙将发簪藏进了怀里,可这个动作,却没逃过希若的眼睛。 “哟,藏什么呢,还不让我看见,拿出来让我瞧瞧!”她坏笑着朝蓝沫扑了过去,作势要夺她怀里的发簪。 蓝沫见状,忙站起身来躲开,失声笑道:“哪有藏什么呀,是你看错了!”她否认着,不知为何,只是不想让希若知道她还留着齐泽奕的发簪罢了。 078节 前往竹林 “我才没有看错呢,你分明就藏了东西!”希若不依不挠,扑到蓝沫的身边,嘻笑着和她扭打成一团,更是手不停歇地挠着蓝沫的痒痒,让蓝沫连连后退避让之余,更是大笑着出声求饶。 “好啦,好啦,给你看就是!”真是败给这个丫头了,蓝沫无奈地摇了摇头,红润的脸上挂着一抹娇笑,映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好看! 她这才将怀中的发簪拿了出来,递到了希若的眼前:“诺,就是个发簪而已!” 眼巧的希若一看便认出了那发簪,正是之前齐泽奕送给蓝沫防身的那支。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愤恨,希若紧紧地咬着牙,脸上却仍是笑得一派纯真,略带醋意地酸酸道:“哟,没想到你还把美人哥哥送的东西留着呢!” 闻言,蓝沫脸上瞬间一热,烧红了一片,她不好意思地尴尬笑道:“谁说是我留着了,只不过是没有机会还给他罢了,正好希若你来了,就麻烦你帮我还给他吧!” 语毕,她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心虚,不想让希若误会自己和齐泽奕的关系般,忙将那发簪像扔掉烫水山芋一样,丢进了希若的手中。 不料蓝沫此举正中了希若的下怀,只见希若故意正着神色,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自己还给美人哥哥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让我代劳?”说着话,她做势要将发簪还给蓝沫。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再说我现在喜欢的是予洛哥哥,所以要随时与他保持距离,好希若,你就帮帮我吧!”蓝沫苦着脸,拉着希若的手撒娇般央求道。 “好吧,看你态度诚肯,我就当回好人啦!”希若不再犹豫,爽快地应了下来,又趁热打铁地道:“对了沫沫,下午你有空吗,我带你去后山竹林,那里可好玩了!” “恩,正好我觉得闷得慌!”蓝沫嫣然一笑,点头答应。微风拂过,卷起一地残落花瓣,加上她身上轻盈的桃粉色衣衫,顿时衬得她肤若含胭,清新可人。 这样美丽娴雅的蓝沫,看得希若一阵恍神,哼,虽然蓝沫有几分姿色,但是自己和她比起来也不相上下,所以,希若自负地相信着,自己一定能夺到美人哥哥的真心! 夏日的午后,空气中散发着炎热的气息,宁静的山庄里偶尔见得几个人影走动。 韩予洛看了看天色,怕耽误了与蓝沫相约的时间,便提早出了落英阁,朝着后山的竹林而去。 落英阁院门外,一棵茂盛的大树下,希若娇小的身子藏在一片浓密的树阴后,她静静地看着韩予洛离开,微红的唇角拂开一抹阴冷的浅笑,掏出蓝沫交给她的那支发簪,不屑的看了一眼,然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直将那银色的簪子踩得深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然自侍聪明的初希若,却不知自己从早上到现在的所做所为,都没逃出希瑶的双眼。 不知自己的妹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初希瑶充满了好奇,便索性暗中跟在了韩予洛的身后。 午睡过后的蓝沫,精神大好,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端来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整理好衣衫,出了缤纷阁去寻了希若,然后两人一同前往后山竹林。 满山含翠,成片成片的竹林相接在一起,微风吹来,竹叶轻轻地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和煦的阳光从绿色叶片的缝隙中透进一道道金光,洒下了千丝万缕的金线。 韩予洛漫步在竹林间,心里不免想着蓝沫,冷峻的脸上拂开一抹柔和的浅笑。 突然,前方似有笛声传来,悠悠扬扬,响遍了整个竹林。韩予洛心下疑惑,不知是何人在前方吹奏,他一时好奇,便朝竹林深处走去一探究竟。 初希瑶也是听见了那笛声的,她从小在这里长大,自是对这竹林的地形十分熟悉,当下便知,那传来笛声的地方,正是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竹屋。不知道希若安排了什么人在那里,希瑶思忖着,小心翼翼地跟在予洛身后。 笛声越来越近,在林中不远处,韩予洛隐约见到了那个竹屋,却不见吹笛之人。他警惕地迈着步子,慢慢走近竹屋,殊不知,对方正是用这笛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突然,空气中传来阵阵呛人的香味,随风飘扬,弥漫在了韩予洛的周围! 那香味吸入鼻间,顿时让韩予洛警铃大作,因为,那是迷香!就这样,被分散注意力的韩予洛吸入了不少迷香后,在只觉得头一阵晕眩,不过,就在他昏倒的那一瞬间,仿似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正朝他走了过来! 微风拂面,蓝沫只觉得心情格外清爽,看着眼前这片浓密的竹林,让她不免感叹,古时的自然风景比二十一世纪真是好了太多! “咦,有笛声!”耳边飘来一阵婉转悠扬的旋律,蓝沫好奇地在林子里四处张望着。 “是呢,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吹笛,沫沫,不如我们去看看吧!”初希若笑着建议道,然后拉起蓝沫,故意将她朝着竹屋的方向带去。 然离了竹屋还有不远时,初希若却突然停了下来,道:“笛声好像是不这个方向传来的呢,沫沫,不如我们分开找吧,你去前面看看,我去那边!”说话间,她指了指右手边的竹林深处。 “那好吧,希若你不要走远了,我怕在这里面迷路了!”蓝沫说道,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简单纯洁。然后迈步走向前方,探寻笛声而去。 见蓝沫走远,初希若这才拂起一丝冷笑,转身,朝着山下走去,过一会儿,她便要带美人哥哥上来看场好戏,看蓝沫以后还怎么和她抢美人哥哥!可她却不知,自己本该完美到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让姐姐初希瑶给破坏了。 079节 反被利用 昨天晚上看过上一章的亲,在看这章时再回去看上一章吧,因为上一章加了差不多八百多字。 ---蓝沫与希若分开而行之后,便一直寻着那笛声传来的方向而去,可是不到片刻,那笛声忽地戛然而止,竹林里更是猛地吹起了一阵强风,片片竹叶被风卷起飘零纷飞,让蓝沫立刻戒备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突然,一大片竹叶被风吹袭向她的面颊,蓝沫大惊之余忙抬起手想要挥开那些竹叶,却在瞬间,一个黑色的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她身边,并快速地点了她的昏穴! 只见那个黑衣人动作敏捷地抗起蓝沫,然后飞身而闪,片刻间就来到了那个竹屋外。 希瑶一脸淡然地站在竹屋前,看着被黑衣人带来的蓝沫,她抿唇一笑,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呢,希若那丫头竟然要玩这样幼稚的戏码,不过既然让她实破了,她倒想出了另一个即可以让夜珲死心,也可以不用嫁给恒王的方法。 示意那个黑衣人速速退去,希瑶将蓝沫搬到竹门边的空地上躺着,然后折身回了竹屋里。 方才她跟着韩予洛来到这里,发现有人将他迷晕后,她这才知道了初希若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她会按着希若的计划行事,但最后的主角不是蓝沫,而是她初希瑶! 话说初希若好不得意地刚走到山脚,却见着以初玦化为首,夜珲和齐泽奕紧随其后的三人正朝着山上而来,希若暗自一笑,看来自己安排的人已经假传了消息呢! 思及此,希若忙换上一张恐慌的脸,紧张失措地跑到初玦化面前,用了哭腔喊道:“爹爹,不好了,我和沫沫本是相约一起游玩,可是沫沫突然不见了!” 闻言,齐泽奕心中一震,忙拉过希若焦急地问道:“怎么会不见,你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人?” 刚才他与夜珲本在初庄主的书房里说些事情,可突然却从窗外被人扔进来一支飞镖,那上面还带了张纸条,写了八个字:欲救蓝沫,后山竹林! 所以他们三人才火急火燎前往后山,却不想正遇上了希若。 “我们先是听到了阵笛声,然后分开去找吹笛的人,就不小心和她失散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她,美人哥哥,怎么办,沫沫会不会遇到坏人?”希若愁苦着脸,像是在告诉齐泽奕,她真的很担心蓝沫。 “王爷,依老夫之见,还是先上山找找吧!”初玦化开口说道,忙发出一个信号,招来山庄的人一起上山去寻蓝沫的下落。 齐泽奕不再说话,他凛着一张俊脸,实再想不透究竟何人还想要伤害蓝沫,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夜珲,可他已经当着夜珲的面冷落了蓝沫,怎么还会给她招来横祸呢,他着实猜不出,唯有急急地朝山上奔去,希望蓝沫能够平安无事! 成片相接的竹林遮去了夏日火热的阳光,再加上微风轻拂,给人阵阵凉爽之感,可齐泽奕却觉得心里一阵烦躁,生怕蓝沫有个三长两短。 一行人走在竹林之间,初希若见时间已差不多,便豁然出声喊道:“对了,笛声是从那边发出来的,沫沫也是去了那个方向,说不定我们朝那里走,能找到她呢!”她就是要故意将他们全都引去竹屋,好戏即将登场。 果然,齐泽奕和初庄主也并不多想,便朝了那边而去。唯有夜珲,一脸探究的打量着初希若,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感觉到他的目光,希若转过双眸,很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地跟在了齐泽奕身后。 穿过竹林,远远地已经能看到竹屋的影子,与此同时,齐泽奕也看到了那竹屋前躺着的粉色人儿,正是蓝沫!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齐泽奕飞奔过去,将蓝沫从地上抱起,一脸焦灼地唤着她:“沫沫…沫沫!” 看到靠在齐泽奕怀中的蓝沫,初希若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心里更是闪过一抹惊慌,她的计划按理说不应该出错的呀,为什么蓝沫会躺在这里,而不是在竹屋中? 感觉到蓝沫是被人点了穴道,齐泽奕忙挥手在她身上一点,须臾之后,蓝沫终于睁开了双眼。 “沫沫,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齐泽奕好听的声音里满含关心,让一旁的初希若恨得咬牙切齿,自己的计划失败不说,还让美人哥哥有了关心蓝沫的机会,她真是得不偿失! 双眼里映入的脸庞慢慢变得清晰,蓝沫静静地与他对视着,良久才嗫嚅出声首:“我没事!”犹记得自己是被一个黑衣人点晕了,为什么齐泽奕会在这里?蓝沫的眼睛刹时变得明亮起来,不解地看着齐泽奕。 “沫沫,你没事就好了,刚才和你分开,我找不到你,真是担心死我了!”初希若咋呼着说道,不想再看见他们如此亲密抱在一起,她故作关心地将蓝沫从齐泽奕怀中拉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只是遇到了一个黑衣人,他把我点晕了,是你们赶来救下我的吗?”蓝沫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们刚来,就看到你躺在这里了!”希若出声解释,心里却是愤然无比。 然就在两人说话之时,竹屋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尖叫!众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仿似都听了出来,那声音,是初希瑶! 初玦化脸色一变,率先朝竹屋里走去。而初希若在听到希瑶的叫声后,瞬间明白了过来,破坏自己计划的人,正是今天早上还警告过她不要玩小心思的姐姐! 众人全都进了竹屋,可是当看到屋里的情形时,除了希若,没有一个人淡定了! 只见竹屋里的床上,初希瑶的玉体几近全裸,她用了一块被撕碎的衣衫遮着身子卷在床角,绝美的脸上满是泪水,真是我见犹怜! 而韩予洛则赤着上身,正缓缓地睁开一双眼睛,像是刚被初希瑶的那声尖叫所惊醒。那迷香的分量下得不轻,他的头还有些晕眩,抬手揉了揉额头,韩予洛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 他不知所然地看了看表情各异的众人,又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床角里,卷成一团的初希瑶! 终于意识到什么的韩予洛脸上一红,他连滚带爬似的从床上翻了下地,一脸惶恐地看着站在那里表情木然的蓝沫,又再次看了看希瑶,吞吐着出声:“我…我…”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堂堂一个骠骑大将军,就这样被人暗算了,还来了个当场捉奸在床! 080节 给个交待 韩予洛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冷峻的脸上全是慌乱,他抓起地上的衣衫,胡乱地套在自己身上,并一边开口向那呆若木鸡的蓝沫解释:“沫沫,不是你看到这样子的……” 蓝沫咬紧双唇,娇美的脸蛋有些惨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是她刚喜欢上的予洛哥哥,一个是被她视为亲姐姐的希瑶,两人被当众发现做出这样的事,这让她情何以堪! 众人各怀心思,齐泽奕则是暗自担忧着蓝沫,夜珲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楚楚可怜的希瑶,心里已经大致有数,这个女人为了逃离他,竟然不惜毁了自己的亲白,上演这样的戏! 他心里暗恨,原本以为希瑶深爱着他,他必定会将她娶到手,没想到她的性子竟是如此烈,宁肯委身给韩予洛,也i不愿嫁进他的太子府! 初玦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怒视着希瑶和予洛,拂袖低吼一声:“先穿好衣服,回去再说!”今天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竟让两位皇子看到了自己女儿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以后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见初玦化愤然离开,夜珲也是冷着脸走了出去,初希瑶,他此生都不会放过这个与他作对的女人! 韩予洛心急如焚,完全失了方寸,他上前拉起蓝沫的手想再次解释道:“沫沫……” 然他刚开口,就被蓝沫出声打断:“予洛哥哥,回山庄后再说吧!”语毕,她极力掩饰住身体的颤抖,逃也似地离开了竹屋。 御北山庄,书房内。 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夜珲和齐泽奕都俨如局外人般,悠闲地喝着茶,蓝沫和希若静静地坐在一旁,心思各异。 初玦化的嘴角抽搐,老脸拉得如同像黑驴般长,满是愤怒地坐在桌案前,韩予洛则像是个正在等着被审判的犯人般,闷着冷峻的脸,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唯有初希瑶,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挂着浅笑,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胸前那一抹细碎的长发,美若秋水的凤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战战兢兢的韩予洛,不免笑得更深,这个呆板的将军还是有点意思的! 见自己的女儿将他视若无睹,初玦化更是愤然,怒瞪着初希瑶,喝斥出声:“真是混账,我怎么养了个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初希瑶只是撅了撅嘴,云淡风轻地道:“事情如今已经发生了,爹爹你生气又有何用?” 闻言,初玦化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知道从希瑶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便转向韩予洛,不悦地沉声问道:“韩将军打算怎么给老夫一个交待?” 迎向初庄主铁青的脸,韩予洛自知有口难辨清白,却还是力争道:“庄主,此事并不是大家所见的那样,我是被人故意引去竹林的,至于为何会与初大小姐同睡一榻,肯定是背后有人暗算!” “荒谬,将军这是在诓骗老夫吗?”初玦化全然不信韩予洛的说辞,只见他额头的青筋暴跳,双眸迸发出两团愤怒的火焰,怒视着韩予洛,然后拍案而起。 “爹爹,韩将军并没有骗你,是希若将他引去后山的!”初希瑶如实回答,此话一出,让屋内的初玦化震惊之余,更是吓煞了希若,也惊煞了蓝沫。 “希瑶姑娘说得对,确实是希若让我去竹林的,说是沫沫在那里等我,所以我才会前往后山,被人暗算!”韩予洛慌忙解释,无奈地看向蓝沫。 “我没有说要在竹林等你啊,予洛哥哥,你会不会弄错了?”蓝沫疑惑不解,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希若,似在问她:你为什么要骗予洛哥哥引去竹林? 希若一脸恐慌,心下暗恨,埋怨地看向初希瑶,若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拆穿了,以后还怎么和美人哥哥在一起! 初玦化脸色更差,指着希若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快给我从实说来!” 见众人都将矛头指向她,希若顿时惨白了脸,惊慌失措地颤声道:“我…我……” 希瑶淡然地看了一眼束手无策的希若,抢了声娓娓道来:“既然爹爹想知道,那女儿就如实说吧,韩将军为人耿直,行事正派,女儿自认为他比生于皇家的太子和恒王好得多了,所以女儿就起了私心,想要嫁给他,于是便央求了希若帮我将他引去后山,这才发生了你们所看到的那一幕!”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现在的希瑶,就已经达到了那种境界,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清白,不顾自己的名声,也不想让那夜珲如愿得到她御北山庄的财势! 听见希瑶的话,希若这才如释重负,还以为自己的丑恶行为就要被揭穿,没想到姐姐将一切事情都承担下来,她心里一阵感动,感激地看着希瑶,当下也不再怪姐姐坏了她的计划。 “混账,你个下贱的东西,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初玦化暴跳如雷,怒喝出声,扬手一挥,‘啪’地一掌,重重地打在了希瑶的脸上! 顿时,希瑶白皙的脸上五根暗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看得希若一阵胆寒,忙上前去扶住了她:“姐姐……” “庄主何必生如此大的气,既然希瑶喜欢韩将军,那本太子倒愿意成人之美,只是不知奉了皇命的六弟,会愿意成全他们吗?”夜珲突然出声道,一双眼眸透着深不可测的幽光,让齐泽奕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只能见招拆招。 于是,齐泽奕很是无奈地道:“此事不是本王成不成全,而是关键在于予洛,佳人有心,那么予洛呢?”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在提醒予洛,他曾许诺过回京后要娶蓝沫,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若是不给初庄主一个交待,只怕难平庄主愤怒之心! “我……”韩予洛拧着双眉,黝黑的双眼深深地凝视着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蓝沫,他该要怎么办,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他和希瑶光天化日之下同睡一榻,还被当场捉住,就算真的没发生什么,希瑶的清白也是毁在了他的身上。 ---以后更新时间都自动定为早上8点。亲们有花的送花给我冲新书榜吧,谢谢大家啦,么一个。 081节 心中决定 他是一个传统的将军,在这封建的社会,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应该负责!可他又该怎么跟蓝沫交待,他同样与她有过肌肤之亲,也承诺过要娶她,而且自己喜欢的也是她,不是希瑶…… 他无助地纠结着,而初玦化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当下便不悦地做出了决定:“将军难倒想不负责吗,既然我女儿的清白给了你,那老夫自会向皇上奏明此事,你就等着娶希瑶过门吧!” 语毕,初玦化沉着脸,对太子夜珲和齐泽奕施身行了个礼:“今日之事,真是有失体面,全怪老夫管教无方,让太子和恒王看了笑话!” “庄主说的哪里话,不过唯一让本宫有些遗憾的,就是不能娶希瑶了,真是有些失望,如今事已至此,本王明日就会启程回京!”夜珲淡声而语,心里却在暗自思忖,就算没了初希瑶,御北山庄的财力他也誓在必得!他优雅起身,冷冷地看了眼希瑶,然后离开了书房。 见初玦化也要离开,韩予洛慌张地开口唤住了他:“庄主!”他怎么可以娶希瑶,沫沫该怎么办,如果此事闹到了皇上那里,那么,他除了迎娶希瑶,就再也别无选择! 然初玦化却是铁了心,做出的决定就不容再更改,只听他厉声而语道:“将军不必多说,虽然我的女儿比不上官宦小姐,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明日我就会向皇上奏请赐婚一事!”说完,他愤愤然地甩袖走出书房。 齐泽奕心疼地看了看蓝沫,最终又将目光落在满脸颓废无辜的韩予洛身上,不管发生的这件事是阴谋也好,有人故意为之也罢,结局终是改变不了的,因为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初庄主疼爱女儿,容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半点委屈。 现如今希瑶亲口说了想嫁给予洛,那么,初庄主这个当爹爹的,又岂有会不成全之理!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上前拉着希若,道:“我们先出去,让他们说会儿话吧!” 两人默默离开,屋内只剩下蓝沫,予洛和希瑶。 三人尴尬相对的局面,让蓝沫有些不知所措,她坐在那里,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于是便索性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韩予洛的身边,轻轻唤了声:“予洛哥哥……” 希瑶见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实属多余,便识趣得淡声道:“我先出去了……” “希瑶姐姐!”见她要走,蓝沫忙叫住了她,心平气和地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真的喜欢予洛哥哥吗?” 闻言,希瑶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倾城如画的脸上有些黯然,她为了自己的私心,生生拆散了蓝沫和予洛,可她在强势的夜珲面前,再也别无选择。 “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对我来说,只要人好就行……”希瑶轻轻地说着话,有些愧疚地望着蓝沫,“你若是怪我,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韩予洛终于忍不住冷喝出声,他就这样成了被人暗算的棋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憋屈:“不管希瑶姑娘心里究竟想的什么,不管你为什么选定了要嫁给我,但是请恕韩某不能娶你,我的心里只有沫沫!” 他宣誓出声,总算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他不想顾什么封建礼仪,不想因为一个被暗算而来的莫须有罪名,去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负责。 就算天下人都唾骂他,他也认了! 冷峻的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黝黑的眼中充满了让人胆寒的幽光,那一刻的韩予洛,终于再次有了身为骠骑大将军的风采。 他不愿意再看希瑶一眼,径直接起蓝沫,快步走出了书房! 予洛紧紧地拉着蓝沫的手,片刻也不愿意松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带着她来到了山庄里的马厩,然后牵出一匹马儿,将蓝沫拦腰抱起,翻身上了马背,然后策马飞奔出了山庄。 以前在军营时,只要他一遇上烦心的事,就喜欢骑着马,不停地飞奔着,直到马和自己都累得筋疲力尽,他才会忘记心里的烦恼。 如此快速的奔跑让蓝沫有些害怕,她紧紧地搂着予洛的脖子,不安地唤着他:“予洛哥哥,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啊!”这样沉闷的予洛让她觉得心疼,看着他那拧在一起的双眉,蓝沫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轻轻地抚平他的眉头。 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耳边是马儿急奔而过时的呼呼风声,蓝沫低呢喃般轻轻说着话:“当看到你和希瑶姐姐睡在一起时,我真的好难过,予洛哥哥,如果连你也失去了,我该怎么办?” 她已经放弃了齐泽奕,好不容易喜欢上了韩予洛,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变故,让她毫无防备! 听见她的话,韩予洛只觉得心里一阵揪痛,他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低垂双眼,深深地凝视着蓝沫,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在竹林的时候,我就被人迷晕了,所以根本就没与希瑶发生什么,沫沫,你要想信我!” “予洛哥哥,我相信你……”她毫不犹豫地点着头,同样凝视着他,四目相对,流转的目光肆意纠缠在一起,映出了他们彼此的轮廓和眼底的那分深情。 “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办到,希瑶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他承诺着,心里却有些没底,如果皇上真的下旨了,那么,他是否可以为了蓝沫,而抗旨不遵? 他身为武将,上阵杀敌从来没说过怕,可现在,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他却怕了,怕失去蓝沫,这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 “好啦,不要再愁眉苦脸了,笑一笑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感情要经历挫折才能永久,现在这些事情说不定正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呢!”蓝沫嫣然笑着,娇美的脸上尽显俏皮,并用小手揪了揪韩予洛苦着的俊脸。 她甜甜的笑映入他的眸间,让他心中也跟着一甜,终于不再烦闷,而是挤出一抹笑来,宠溺地将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那么一瞬间,他突然下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如果皇上真的下旨让他娶希瑶,他一定会抗旨! 082节 尽快回京 一簇簇野生的小花从绿草间探了出来,点缀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分外淡雅、妖娆。 韩予洛和蓝沫坐在马上,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不管未来的路将是如何,只要此刻他们彼此还在身旁,就好! 御北山庄似锦阁内。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凝聚,夜珲冷着俊脸,双眼射着锐利的寒冰,紧紧地锁在希瑶的身上。 “太子殿下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吧,我累了,想要休息!”希瑶将他杀人般的眸光视若无睹,悠闲地坐在镜前,梳理着长及腰部的秀发。 “本以为,以本宫在你心里的位置,会让你除了本宫外,不会嫁于他人,竟没想到原来你对我的爱,也不过如此,本宫真是低估你了!”夜珲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他愤怒地走到希瑶身边,扬手拍掉了她手中的木梳,然后用手紧紧地捏住她的下颚! “别以为你嫁给了韩予洛,本宫就得不到御北山庄的财势,告诉你,这天底下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能得到!”他目空一切,语气更是盛气凌人。 见他如此生气,希瑶不恼反笑,妖艳美丽的脸蛋被他捏得有些变形,她却愣是没哼出一声,仍是镇定自若,淡然地回道:“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嫁给韩予洛后,说不定对你有利无害呢。” 她不动声色地拍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婀娜的身姿在摇曳的烛火下尽显娉婷,又道:“韩予洛年少多才,被皇上重用,他手中握着整个朝兴国的兵权,又与恒王交情甚好,若是以后争起皇位,他定会帮恒王,从而与你做对。就算你得到了我御北山庄的财产,也未必能敌得过他!” 希瑶漫不经心地说着利害关系,她的心思,真的是十分慎密,别说没有心计的蓝沫不是她的对手,就连那玩些小诡计的希若,也差她许多。 “你的意思,是会帮助本宫吗?”夜珲自是听明白了希瑶的言外之意,只是心里却有些不相信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女人。 希瑶却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开口道:“想让韩予洛和齐泽奕以后不会统一战线,那么关键之处就在于蓝沫,所以我才略施小计,只要我能顺利嫁进将军府,就不会说韩予洛成为你日后夺位的绊脚石,而你就可以一门心思地对付恒王了!” “希瑶,你真的会帮我?”夜珲仍是有些难以置信,眼里闪烁着希冀,那是对皇位势在必得地一种渴望。 “现在,我还爱着你,自会帮你,但是以后就难说了!”她如实回答,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不管自己现在的心里多么深爱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当时间久到冲淡了一些东西的时候,她就不敢保证自己还会像如今这般,死了心地不顾一切去帮他争夺皇位! “希瑶!”夜珲沉着嗓音唤着她,既然让她爱着他,才能得到她的帮助,那么,他只有让她的心里一直、只爱他! 他伸出手臂,卷过她纤细的柳腰,紧贴在自己健硕的胸膛,然后垂首,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夜,那么深,月光如华,空中寥寥几颗星辰,似疲倦地眨动着。 齐泽奕看了看韩予洛的房间,里面仍是一片黑暗,从下午他带着蓝沫出去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心里说不出是担心还是其它的什么感觉,齐泽奕只觉得心里闷得慌,踩着失落的步子,慢慢地踱到了落英阁的院门外,来到了那颗大树之下。 柔和的月光透过树叶,倾泻了一地的细碎的光华,晚风微拂,带来丝丝凉意。 突然,借着幽白的月光,齐泽奕似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树下熠熠发光,他疑惑地走了过去,俯身从泥土里将那发光的东西拾了起来,定睛一看,顿时整颗心都沉入了谷底。 那支银白的桃花发簪此刻沾满了泥土,看得齐泽奕的的双眼深深地收在了一起,犹记得那晚在密室的时候,她靠在他的怀里,说这支发簪将是他们唯一的记念和回忆,既然她如此看重,为什么又要把它丢弃在这里? 难道她的心里有了予洛之后,连他送的发簪也没有容身之地了吗?点点凄凉的忧伤在眼底蔓延,他明明是咎由自取,伤害沫沫在先,她丢了他送的东西,也实属正常,还伤心个什么劲呢! 拂开唇角自嘲地一笑,他收紧手掌,紧紧地抓住那支簪子,然后转身,走进了落英阁。 “奕哥哥……”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蓝沫的声音,齐泽奕心中一震,忙回过头去。只见韩予洛拉着蓝沫的小手,两人之间尽显亲密。 他下意识地将发簪收进了袖中,动听如天籁的声音从他嘴里缱绻发出:“你们回来了……” “奕,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韩予洛松开蓝沫的手,走到他的跟前问道。 “好兄弟出了事,本王哪有心思睡觉!”他粲然一笑,很自然地道出阵了心中的担忧和关心,俊美的轮廓在如水的月华下,散发出妖娆的魅力。 “我已经没事了,只不过……”韩予洛说到一办,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蓝沫,似有心事般难以言语,却终是坚定地说了出来:“若是初庄主真的像皇上请旨赐婚,为了沫沫,我会抗旨!” 此言一出,顿时惊煞了蓝沫,同时也让她心里充满了感动,自己此生能得到予洛哥哥如此真心,她亦是知足了!可抗旨乃是大罪,她怎么忍心看着予洛哥哥为了她而犯下杀头大罪。 “予洛,这件事你还要慎重,你我都清楚皇上的脾性,以及他对御北山庄的重视,若是因为此事而得罪了初庄主,皇上定会大怒,到时可就不好办了!”齐泽奕严肃地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眸光不经意间地看向蓝沫,她正愣着神色,痴痴地凝望着韩予洛。 “可是为了沫沫,我顾不了那么多,那初希瑶分明就是使了阴谋诡计来暗算我!”一想到此事,韩予洛再次不淡定地怒了。 “予洛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可奕哥哥说得也有道理!”蓝沫黯然失神地说道,在这个封建制度王朝,皇帝最大,他们是得罪不起的! 083节 卑鄙威胁 “不如这样,我们明日就回京,抢在初庄主请旨之前先见到父皇,说不定这样还有一线转机!”齐泽奕道出心中所想,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办法方能行得通。 闻言,韩予洛没有片刻犹豫,果断地点头应道:“好,那我们就尽快赶回京城!” 然而,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蓝沫就起了床,他们要一早离开山庄,所以她要早早地收拾妥当,去与韩予洛他们会合。 窗外地树叶正滴着晶莹的露水,空气格外的清新。蓝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刚准备开门离开,便听外院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以为是予洛哥哥过来接她,蓝沫嫣然一笑,忙开了门。 却见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站在了她的门外,恭敬地对她行礼道:“姑娘,庄主请你过去一趟!” 蓝沫心中暗惊,这么早,初庄主叫她去所谓何事?难倒是他们准备一早离开的事情让初庄主知道了,这才请她过去的吗?心里突然忐忑不安起来,蓝沫询问道:“庄让可有说何事?” “庄主没说,只是吩咐小的一定要将姑娘请到!” 蓝沫心中隐隐不安,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道:“麻烦你带路!” 跟着那家丁出了缤纷阁,清晨的山庄里十分安静,偶尔见得几个下人在院里打扫。绕过几处院落,家丁带着蓝沫来到了初玦化的书房外,道:“庄主在里面等姑娘,姑娘请吧!” 语毕,那家丁径直退了下去,留在蓝沫一人在那书房门外。 纵使心里没谱,蓝沫仍镇定地推开了书房的门,迈步走了进去。书房里有些微阴暗,天色本就没有大亮,再加上屋里没有掌灯,所以灰蒙蒙地让蓝沫有了些惧意。 “本以为派家丁去请姑娘,会等上一两个时辰,没想到姑娘倒是起得早!”书房正里侧传来了初玦化深沉的话语,借着微弱的光线,蓝沫总算看清了坐在桌案前正写着东西的初玦化。 “不知庄主这么早请我过来,所谓何事?”蓝沫极为有礼地出声问道,态度谦卑有佳。 初玦化放下手中笔,慢慢抬起台看向蓝沫,一双老练的双眼深不可测,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姑娘因何起这么早,那么老夫就因何找姑娘前来!” 最然不出她的所料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要一早离开山庄之事,看来他暗中派了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蓝沫心里有些小小鄙视眼前这个老头,不卑不亢地淡然道:“庄主既然知道我们要离开山庄,有事就不防直说吧,蓝沫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 “爽快,老夫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谈话!”初玦化朗声大笑,从椅上站起来,走到蓝沫面前又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客气了!” “姑娘的真实身份,老夫也不想去过问,但你假冒丞相千金一事,不管是谁的过错,都是欺骗了皇上,最重要的是皇上还下了旨将你赐婚给恒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并不是真正的丞相千金,只怕相府上下,都会因你而受到牵连!”初玦化语气缓慢地说道,似有语重心长之意识,却听得蓝沫一阵恶寒,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庄主一家,庄主是想以此为谈判筹码吗,只是不知道庄主想和我谈判什么?”蓝沫镇定自若地淡声而语,一双灵动的眸子忽闪忽闪,炯炯有神地看着初庄主。 “姑娘果然聪明,老夫要和你谈的交易,就是韩予洛。你们在山庄住下的这些日子,老夫也知道了你和韩将军的关系,他心里喜欢着你,自是不能心甘情愿地娶希瑶,只要你答应老夫,与韩将军划清界线,那么,老夫自会保证不会向外面透露你的身份半个字!”他终于说到了这次谈话的关键所在,只要摆平了蓝沫,他就不信那韩予洛不会就范! 蓝沫的心狠狠地颤抖着,这个老狐狸,竟然以丞相府一家来威胁她吗?选了予洛,就不能保住相府,选择保住相府,她就会失去予洛……心里对初玦化生起了一丝丝鄙夷,可转眼一想,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希瑶姐姐…… “庄主为何要强人所难,就算我和予洛哥哥划清界线,他也未必会自愿娶希瑶姐姐!”她咬着唇,紧锁柳眉。 “这个自是不用姑娘操心,只要皇上的圣旨一下,这件婚事韩将军自是推脱不掉!”初玦化自信满满,被岁月刻满痕迹的脸上,尽显着老谋深算的奸诈,为了他的女儿,他不得不以这样的条件来威逼蓝沫。 “我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会告诉皇上,造一个丞相欺君之罪?”蓝沫一双柔荑紧握,璀然的剪水秋瞳里迸发出冷冰和气息。 “姑娘是聪明人,相信不用老夫明说,你也能衡量其中的利害关系!”初玦化不愿多说,背负着双手坐回桌案前,道:“你可以不用现在回答我,先回去考虑下,老夫等你的好消息!” 他的话语里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让蓝沫有些无措,心里不免有些憎恨这个老狐狸。可眼下他已经把话挑明,自己也无计可施,她漠然转身,出了书房,朝着缤纷阁走去。 天色渐渐明亮,庄里的下人渐多,都在来来回回地忙碌着。蓝沫愁眉苦脸地回到自己院中,却见韩予洛和齐泽奕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 见她回来,韩予洛好不担心地迎了上去:“沫沫,你去哪里了?” 蓝沫挤出一抹笑来,柔声道:“没去哪里,只是出去转了转,这山里清晨的空气很好呢!”她‘呵呵’笑着,不自然地避开了韩予洛灼热的目光,只因那一刻,纠结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韩予洛。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出发吧!”像是看出了蓝沫的异常反应,齐泽奕微拧了下双眉,出声道。 闻言,蓝沫一急,忙开口道:“奕哥哥,我现在还不想走!”如果现在走了,那就代表她选择了予洛,那么丞相一家,就会被治上欺君之罪,她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可她不想连累相府那些无辜的人。 084节 证明身份 “沫沫,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韩予洛不解的问出声,终于也感觉到了蓝沫的反常。 蓝沫不知该如何做答,只是用一双剪水秋瞳定定地凝望着他,或许,和予洛,就同与齐泽奕一样,都是有缘无份吧。于是,蓝沫深吸了口气,刚想对他说:我其实不是丞相的女儿…… 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得一个家丁小跑着进了院子,恭敬地请了安:“小的见过恒王,见过韩将军,庄主有请将军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蓝沫的心里不免‘咯噔’一下,那老狐狸刚找她谈完话,这会儿又找予洛哥哥去,准没好事,难倒初庄主是想玩两边个个击破的手段吗? “庄主找我有什么事?”韩予洛拧着一双剑眉,清冷的脸上有些不悦,这边蓝沫突然变了主意,已是让他的心有些烦乱和不安。 “将军去了便知!”家丁恭谨地回答。 “既然如此,予洛就去见见初庄主吧,我和沫沫在这里等你!”齐泽奕也不明白那初玦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好先叫韩予洛去会会他。 韩予洛不再多问,而是深深地看了眼蓝沫,柔声道:“你和奕呆在这里,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语毕,他这才和那家丁离开了缤纷阁。 天已经大亮,缤纷阁院里的蔷薇已经渐渐花谢凋零,片片残败的花瓣被清晨的风一吹,悠悠地在空中打着转儿,然后落在被露水浸湿了的泥土里,这不免让蓝沫触景生情,想起了一句优美的古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见蓝沫盯着那些碎了一地的花瓣出神,齐泽奕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似的,他试探性地问出声:“刚才,初庄主也找过你,对吗?” 被他猜中,蓝沫也不否认,只是轻点额头,并不说话。 “他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决定不离开,你可知道,若是晚回京城,到时父皇的旨意一下,你和予洛就再无可能!”齐泽奕缓缓说道,半眯的桃花眼紧锁在蓝沫那张俏美的脸蛋上,不知道从何时开时,这个小美人儿的脸上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忧伤,初见她时的那分俏皮可爱,在她身上已经消失不见。 蓝沫幽幽地将目光从落花上收回,淡然地望着齐泽奕,正对着他的双眼,凝着神色怔怔地道:“奕哥哥,如果我说,我并不是丞相的女儿,你会相信吗?” 她这话,让齐泽奕也想起了与她刚见时的情形,她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浴池中。当时他就怀疑她的身份,以为她是太子和丞相大人故意派去的,可是相处这么久下来,他早已否定了那个想法。 “如果你不是丞相的女儿,那你是谁?”他镇定地问道,望着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仍如初见时那般清澈透明,宛如一汪不染半点杂质的清泉,依旧晶透澄澈如琥珀。 “我说出来,奕哥哥会信吗?”她不想欺骗任何人,这个意外得来的丞相千金身份,她也不想再要。 “你说的,我信!”齐泽奕十分笃定地说道,眼前的她是唯一能打动他的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她的话呢。 蓝沫微微一笑,恬静的面容清雅似静雪,她轻启朱唇,一字一句份外认真地道:“我是来自于未来时空的人,不属于你们这个年代,之所以会被丞相爹爹误认为是他的女儿,是因为我与真正的丞相千金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个相同的名字。可是真正的丞相千金已经被夜珲害死了,我只不过是个同名同貌的代替品!” 她一口气说了出来,在奕哥哥面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终于觉得心里像是松了块大石头,再也不用堵得慌,或许,她早该告诉别人这件事情,就不会弄得今天让那初玦化有了威胁她的把柄。 齐泽奕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刚才说得那样笃定的话,让他心里有些没谱了。这个丫头是在说胡话吗,什么未来时空,什么不属于这个年代,他真的很想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可是这样不靠谱的身份,他该怎么去信。 “我可以相信你不是真的丞相千金,也可以相信夜珲害死了她,可我却不能相信你不属于这个时空,沫沫,那太荒谬了!” “奕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吼,她就知道他不会信,这么玄幻的事情,放在这封建迷信的古代,谁会信呀!不过,蓝沫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忙拉起齐泽奕的手道:“你跟我来,我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说话间,她已是拉起齐泽奕跑出了缤纷阁,一路奔出了御北山庄。却不知两人方才说的话,都让隐在暗处的初希若尽数听了去。 希若有些震惊,也觉得蓝沫说的有些离谱,便想瞧瞧她想用什么法子证明,于是也悄悄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沫沫,你要带我去哪里?”齐泽奕不解地问道,不经意地看向她与他紧握住的双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知何时开始,他竟然迷恋上了与她这样亲密的接触,纵然一心想要成全她和予洛,可是心里,对她仍旧喜欢着。 “很快就到了,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真的来自另一个时空!”蓝沫喘息着应声,接着齐泽奕奔跑在山林间,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当时她与予洛逃生出来的那个瀑布下。 仰头望着那将近十米的瀑布,蓝沫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转过清澈透亮的双眼看向齐泽奕,她定定地道:“奕哥哥,我要证明的方法,就是我可以从上面跳到下面的水里……” “你在说什么糊话!”齐泽奕难以置信,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这小女人是疯了吗,竟然说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她究竟是傻了还是智商成零了! “我没有说糊话,奕哥哥,你知道吗,我在我们那个时空,就是个跳水运动员,每天接受魔鬼训练,所以跳水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小事一桩!”她用着现代话的语调和齐泽奕解释着,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从十米高的瀑布上跳下来般。 齐泽奕很是无奈,他怎么可能让沫沫以生命为代价,只为了去证明一个无关紧要的身份!不管她是谁,在他心里都是无可取代的蓝沫,所以,他是不会同意她那样做的,除非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085节 回到京城 “好了,我相信你说的话,信你的未来时空和不属于这个年代……”他正色而语,俊美无双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不,奕哥哥你不信,我当初就是在参加跳水比赛时,才莫名其妙地到了你的寝宫浴池中,说不定哪天我也能以同样的方法,突然一下就不见了,回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地方!”蓝沫有些憧憬地说道,虽然她本以着即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在这里过日子,可是如果有天真的能回到现代,回去夺得属于她的金牌,那她睡着了都会笑醒的。 闻言,齐泽奕的心猛然下沉,只因她说,她会突然不见,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就像她凭空而来,然后凭空消失…… 他可以狠心放开她,将她推给予洛,却做不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她,如果哪天她真的消失了,那他该怎么办…… “沫沫,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消失,就算你真的不属于这个时空,我也不许你回去,要永远留在这里!”只要还能见到她,对他来说,那就足够了。 他的话语满是坚定,听得蓝沫心中一酸,奕哥哥呀,你明明已经不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说出这样霸道的话…… 蓝沫轻拂唇角,宛如一只小巧的精灵般轻盈一笑,“在我还没有得到真爱之前,我是不会消失的!”难得来这古代走一遭,她不找个自己的白马王子,那也太对不起上帝安排她的这场穿越了! 语毕,她绕过齐泽奕,径直朝了瀑布之顶而去。 明白她的意图,齐泽奕忙跟上去拦住她:“沫沫,我真的相信你,你不再需要证明什么!”这个笨女人,又不会武功内力,还妄想从那么高的地方跳进水里,真是疯了! “奕哥哥,既然你相信我,也请相信我一定能办到!”蓝沫轻松地笑着道,或许,现在对她来说,跳水不是为了证明身份,而是她发泄心里不快的一种方式,她想再次回味那种从高处落入水中的惬意感,感受刚落水时那一瞬间的震撼,以此来忘记方才初玦化对她的威胁。 见拗不过她,齐泽奕只好不再言语,而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呆会儿他一定要见机行事!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瀑布顶端,从上往下俯视,瀑布注入下方水潭的一霎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腾空而起,溅玉抛珠一般,碎成粒粒玉珠,向四方喷散,在阳光照射下,幻出道道彩虹,炫人眼目。 蓝沫不顾齐泽奕的阻拦,她脱下轻盈飘动的外衣,然后将袖口和裤角绑好,一身轻装上阵。 “沫沫,你不要闹了!”齐泽奕火大了,他紧紧地拽住她,不让她靠近瀑布边缘半步,今天这女人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难倒她非要跳下去死了才甘心吗,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奕哥哥,我真的没有闹!”她仍旧保持着微笑,美丽的剪水秋瞳就如那溅起的水花般,分外清澈明朗。 隐在暗处的初希若见他们两人拉拉扯扯,恨得牙痒痒,她讨厌奕哥哥和蓝沫在一起!思及此,她换上笑脸,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现了身:“美人哥哥,沫沫,你们怎么在这里?” 看到希若,蓝沫忙推开了齐泽奕的手,并与他保持了距离,抿嘴嫣然一笑:“希若,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着奕哥哥!”语毕,她全然不顾齐泽奕要杀人似的眸光,毫不犹豫地走到了瀑布边上。 “沫沫……”齐泽奕快被她气疯了,想上前将她拉回来,可希若却挡在了他的身前。 “美人哥哥,不能过去,那边危险!”如果蓝沫从这里跳下去后,从此香消玉损,那希若便再也不用费心思想着让她远离齐泽奕了,眼下如此好的机会,希若又怎会放过。 回头淡然地看向齐泽奕,蓝沫甜甜一笑,还对他眨了眨眼,然后屏气深呼吸,做好充分的准备,她轻抬双臂,以一个优美的动作起跳,在空中作出了她拿手的翻腾兼转体姿势,直朝下方的水潭落去。 “沫沫!”眼见着那抹人儿消失在瀑布边上,齐泽奕整颗心像是停止了跳动般,他不顾一切地重重推开希若,更是不要命似的跟着跳了出去,那一刻,他只知道,不能失去沫沫…… 三日后,京城相府。 沁雅阁内,夏日的骄阳似火,让整个院子里充满了炎热的气息,枝头上的树叶也被晒得奄奄一息,没精打彩地挂在枝上,被风一吹,懒洋洋地动了几下。 屋内,蓝沫小脸苍白地睡在床上,额头上全是大粒大粒地汗珠,一双紧抿的樱唇也失了色,同那脸蛋一样尽显苍白。 小雪端来水盆,拧干丝绢,一点点地为蓝沫擦拭着汗,嘴里轻声地对一旁的小碧道:“小姐回来都三日了,怎么还不醒呀?” “太医说应该这两日就会醒了,只是不明白,小姐不是去庵里祈福了吗,怎么会寒病入体!”小碧有些想不透,犹记得那日王爷把小姐带回来时,像是急疯了般,将宫里的太医都请了过来,说是治不好小姐,要让他们全都人头落地,吓得那般老太医诚惶诚恐地,在小姐床边伺候了两天,直到小姐的烧退了去。 “嗯……”床上的蓝沫突然嘤咛一声,像是睡得很不安稳般。 “小姐,你醒了吗?”听见声音,小雪忙高兴地唤着她,小碧也凑了过来,只见着蓝沫缓缓睁开了眼帘,终于醒了过来。 “真是太好了,小雪你先照顾着小姐,我去通知老爷和夫人!”小碧欢天喜地般地出了屋子,朝着丞相和夫人的院子跑去,却又想到,好像应该先通知王爷,于是她又转身朝了相府大门而去。 看着眼前熟悉的屋子,蓝沫昏沉的头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这是回到相府了吗?可她明明记得那天是在瀑布边上跳水,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这里?齐泽奕呢,韩予洛呢,他们怎么样了,皇上究竟有没有下旨赐婚给予洛哥哥? 她的心开始忐忑不安,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起坐起来。小雪见状,忙扶着她,并在她背后垫了个软软的靠枕。 “小雪,是谁送我回来的?”蓝沫问出声,眉宇之间尽显了不安,她想知道,自己跳入水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关于那天的记忆? 086节 发生大事 “是王爷把小姐送回来的呀,回来的时候小姐高烧不断,全身滚烫,可吓坏了奴婢们!”小雪幽幽说道,贴心地为蓝沫拿来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我睡了几天?”蓝沫更加不安了。 “回小姐,已经三天了!” 恰在这时,只见房门被打了开,初希若端着药走了进来,见蓝沫已经醒来坐在床上,她喜及而泣地哽咽出声:“沫沫,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见到希若,蓝沫有些惊讶和高兴,“希若,你怎么也来京城了?” 她舍不得齐泽奕,自然是跟来的。不过,她却不能这样和蓝沫说的,于是她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幽然开口道:“我当然要来啦,你都不知道那天你落水后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有多担心,于是我就和爹爹说好,来这里照顾你!” 说话间,她已是走到床边,将药碗递给小雪,示意她喂蓝沫喝药。 待药喝完,小雪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她们二人,于是蓝沫忙拉着希若,略微有些焦急地问道:“希若,你告诉我,那天我跳入水中后发生了什么事?” 蓝沫始终想不明白,以自己跳水的水平,不应该落水后会晕倒的呀,而且还昏睡了三天之久! 闻言,希若有些暗惊,那天的事蓝沫不记得了吗?于是她试探性地问出声:“沫沫,你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恩,醒来后那天跳水的事情,在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蓝沫有些懊恼,抬起纤细的手抚了抚还有些晕眩地头,愁着一张苍白的小脸。 希若心中大喜,真是老天也在帮她,没想到蓝沫竟然不记得那天的事了,于是她又故作担心地问:“那天美人哥哥和你说过的话,你也想不起来吗?” “他说什么了?”蓝沫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齐泽奕又对她说了什么,她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半个字都想不起来。 既然蓝沫已经不记得了,那就怪不得她了!希若道:“美人哥哥那天说,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和你解除婚约,然后让你和予洛哥哥在一起,所以你用不着因为希瑶姐姐的事而担心害怕,更不用想不开去跳水,他会让你如愿嫁给予洛哥哥的!” 真的只是说了这些吗,为什么蓝沫觉得有些不对,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齐泽奕说的好像不只这些,可奈何她头都想破了,也实再想不出来。 “我晕睡的这些天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她最关心的,是皇上究竟赐婚给了予洛没有! 然希若还没来得急开口回答,就见得小碧一脸焦急,没规没矩地跑了进来,嘴里还慌慌张张地喊道:“小姐,不好了,王爷被皇上软禁了!” 此言一出,顿时惊煞了蓝沫和希若,两个人同时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小碧。 “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皇上为什么要软禁他?”蓝沫只觉得整颗心紊乱不堪,‘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像是要跳出她的体内般,让她有些失控。 小碧惶恐地道:“听说是王爷向皇上禀明,要退了和小姐的婚约,皇上一怒之下,就将王爷软禁在了王府,不过……” “不过什么,全都说出来!”蓝沫心急如焚,心里满满地担忧着齐泽奕,没想到他真的为了她而去触怒龙颜,可是如果他出了事,她又怎么能够心安。 “不过还听说此事又牵涉到了当朝骠骑大将军韩予洛,皇上下旨将御北山庄的大小姐赐婚给韩将军,结果韩将军在朝堂上公然抗旨,说是今生…除了小姐你,不会另娶她人!”小碧终于一口气说完,她诚惶诚恐地看着蓝沫,心中想不明白,自家未来的王妃,怎么又和那什么将军扯上关系了。 而希若,则只关心着齐泽奕,当即,她便焦灼地道:“沫沫,你好好休息,我要先去看看美人哥哥!”语毕,她不等蓝沫有所反应,快速地跑了出去。 蓝沫急燥不安,忙下了床,让小碧拿来衣服伺候她梳洗,她也要去恒王府,去见见齐泽奕,为什么事情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予洛哥哥为什么这样冲动抗旨,那天初玦化找他,没有威胁他吗? 太多不明白的事一瞬间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完全超了负荷,有些承受不住。可一想到予洛哥哥和齐泽奕都因为她而开罪了皇上,若是他们出了事,那她便成了红颜祸水,千古罪人! “小雪,速去备上马车,我要去恒王府!”蓝沫穿上最后一件外衣,急急忙忙地吩咐道,然后出了房间,朝着沁雅阁外而去。 可谁知她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得丞相大人身着朝服,满脸怒容地走了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哪里都不许去,给我好好地呆在府中!”蓝泊威气到不行,今天在朝堂上他算是老脸丢到家了,那些官员都嘲笑他的女儿,身为未来恒王妃,却与将军勾搭在了一起……当初他真不应该让蓝沫去庵里的,结果惹了这么一堆麻烦事! “丞相爹爹,我要去见奕哥哥,他被皇上软禁了,我放心不下……”蓝沫有些六神无主了,若是丞相禁了她的足,她要怎么去找齐泽奕弄清事情的原委呢! “我说过,不许你出去,乖乖地在府中等着嫁入恒王府,婚期就在七日之后!”蓝泊威厉声而语,然后拂袖离开,今天皇上龙颜大怒,若不是他一心表明自己的女儿定会嫁给恒王,后果定是不堪设想,所以皇上在朝堂上公布,于七日后举行婚礼! 蓝沫心沉谷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七日后,她要嫁给齐泽奕!?那抗旨的韩予洛呢,他怎么样了? 却在这时,只见四个手持长剑的侍卫,小跑着走了过来守在院外,看来丞相真是铁了心不让她出府!蓝沫急不可耐,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先对小碧道:“小碧,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去见奕哥哥一面,顺便帮我问问,韩将军他怎么了?” “是,小姐你先别急,奴婢这就去!”丞相只说禁蓝沫的足,没说不让丫环们也不能出去,于是小碧顺利地出了相府,朝着恒王府快步而去。 087节 牢狱之灾 是夜,蓝沫等了一天,仍不见小碧回来,于是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沁雅阁后院的湖边。 清凌凌的湖水中,倒映着天上的璀璨繁星,缔造出另一片苍穹。蓝沫倚坐在小轩亭里,秀眉微拧,素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任由清凉的晚风拂面,也吹不散她内心的烦闷。 本该宁静的院里突然传来了声响,不一会儿,她的身后便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蓝沫以为是小碧回来,忙转过头去,却在见到来人时,她讶异之余,刚想要出声,却被齐泽奕倾身过来快速捂住了她的嘴。 “嘘,别说话!”他看了看四周,相府的守卫戒备森严,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混了进来,如果被发现,只怕丞相又要发难了。 “恩…”见到齐泽奕,蓝沫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她乖巧地点了头,并同齐泽奕回到了房里,关上了门窗,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她这才急忙拉着他问道:“奕哥哥,你不是被皇上软禁了吗,为什么还能到我这里来?” 齐泽奕抿唇一笑,似不以为然地道:“我若是想出府,父皇那点守兵又怎能看得住我!”语毕,他收敛起笑容,幽深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蓝沫,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得他心中一疼。 “你病刚好,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还跑到外面吹风!”说着,他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放到床上,还为她盖上了被子。 “奕哥哥,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很担心你和予洛哥哥,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迎着蓝沫眼里焦灼的担忧,齐泽奕有些不忍,却还是沉声道:“他被父皇打入了天牢!” 打入天牢!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霹进蓝沫的脑海中,让她完全不知所措了。“奕哥哥,该怎么办,得罪了皇上,予洛哥哥会不会被处死?” “不会,父皇很器重他,打入天牢只是为了逼他就范,只要他同意娶希瑶,父皇就会放他出来!”齐泽奕沉声解释道,犹记得昨天在朝堂之上,父皇发怒的样子,比当年将母妃打入冷宫时还可怕。 只要娶希瑶,皇上就会放过他…… 蓝沫的心里不停地想着这句话,也就是说,她和韩予洛,真的只是有缘无份吗…… 老天爷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当她喜欢上齐泽奕的时候,他却不能给她真爱;当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予洛,可他却要被迫娶别的女人……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一双小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指甲直嵌进手心,那样的痛却仍拂不去她内心的凌乱。 “奕哥哥,我该怎么办,如果予洛哥哥一直不同意娶希瑶姐姐,那他是不是就会死?”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那天在水潭里我对你说的话,你也不屑一顾吗?”齐泽奕有种受伤的感觉,为什么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而且,那日在水里对她说出了此生都不可能再说的话,可她却仍只想着韩予洛……或许,这都是他咎由自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她推给予洛的! 蓝沫有些懵然,她明显看到了齐泽奕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于是忙问:“奕哥哥,那天你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希若只是告诉我,说你答应我,会想办法让我嫁给予洛哥哥……你还说过别的话吗……” 她,竟然说不记得了!?齐泽奕有些要抓狂了,这个女人,竟把他今生唯一一次的深情话给忘记了,难不成是发烧,将脑子烧坏了? 见他不语,眉宇间还转换了几种神色,蓝沫有些不安,拉着他的袖子,轻声唤道:“奕哥哥?” 齐泽奕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没有别的话了……”既然她已忘记,而且她现在心里只有予洛,他又何必强求,可是现在的情形,她想和予洛在一起,恐怕已是不可能。 “我答应过你会解除婚约,可是父皇已经龙颜大怒,不仅不答应,还将我们的婚期定在七日之后,沫沫,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和予洛……”就如同当年他帮不了母妃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仍是那么无能,或许,只有得到天底下最高的权势,他才能永远地保护沫沫,给她想要的一切。 蓝沫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齐泽奕那张俊美如同妖精般的脸庞,当初刚被皇上赐婚时,她是那么地讨厌这个王爷,直到后来慢慢地喜欢上他,再到对他放弃,转而喜欢上予洛,可是,现在月老的红线又将他们牵在了一起,难倒,他们此生已经注定要结合在一起吗? 只要她嫁给齐泽奕,予洛哥哥就会死心,就会同意娶希瑶,就不会再惹皇上生气……一切都是那么地合情合理,可她现在答应嫁给奕哥哥,完全是为了救予洛,她的内心,还喜欢齐泽奕吗? “奕哥哥……”她轻声而语,主动拉上他的手,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心中仍旧如初,有些小小的悸动,原来,纵然喜欢上了予洛哥哥,对齐泽奕的喜欢,仍旧没有淡过呢……可是突然,心底猛地传来一点点刺痛,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几颗小针同时扎了一下般。 因为蓝沫浑然不知,上次她中媚毒时,希若给她送来的药里,加了一味牵魂草,还有一滴齐泽奕的血。那是一种漫性毒药,如果蓝沫对齐泽奕动心,那她体内的毒就会发作。而且今天希若给她送来的药里,也加了那味草! 所以,就在刚才那一刻,因她心里对齐泽奕有了悸动,从而牵引了毒,所以,她会觉得心痛…… 她轻轻喘息着,直到那微痛的感觉慢慢消淡,这才悠然开口道:“奕哥哥,那我们成亲吧,这样予洛哥哥就会没事了!” 齐泽奕凛着神色,像是心有芥蒂,因为就算成亲了,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予洛……只因那时他并不知,蓝沫爱他,远远胜过了予洛。 ---中秋节,祝大家节日快乐,我却要杯具地去上班,不过为了谢谢一路支持的亲,然后今天破列两更了,晚点还有一更。 088节 进宫面圣 凝视着她那双眼波流转的清澈美眸,那一刻,齐泽奕多么想将上次在水里同她说过的话再讲一遍,可是,他却将那些话深深埋在了心里,因为,真爱,只说一次,就够了。 如花的唇瓣不禁悄悄上扬了起来,笑意犹如湖面的涟漪,一点点在他俊美无双的脸上荡漾开来,他故作一脸风流态地调戏着道:“沫沫就不怕嫁给本王后,本王还去寻花问柳吗?” 闻言,蓝沫心中一震,脸色瞬间黯然下来,他说的这个,不正是她的致命伤吗!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还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眉来眼去的呢。想到这,蓝沫又想起了希若,她幽幽开口道:“奕哥哥,我们成亲后,你还会娶希若吗,她那么喜欢你,而且你也说过喜欢她……” “这个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予洛从牢里救出来。”他对希若明明是逢场作戏,这个笨女人就看不出来吗?算了,既然那天的话她不记得,他又何必与她计较这么多! 可正是他假装的逢场戏,让两个女人同时误会之余,以后也让希若更加狠毒地残害了他一心想要保护的沫沫…… “那你去告诉皇上,我会乖乖呆在府中待嫁,让他放了予洛哥哥吧!”蓝沫认命地说道,心里却觉得十分愧疚,予洛哥哥可以为了她抗旨入天牢,而她,却主动放弃了他…… “我明天会进宫见父皇,你先别想那么多,身子才刚好,要好生歇息,我先回去了!”他的声音温柔无比,怜爱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再次为她盖了盖被子。 见他转身要走,蓝沫突然有丝不舍,忙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瞬间拽住了他:“奕哥哥……” “怎么了,沫沫若不得本王吗?”他回头,勾起唇角坏坏一笑,邪魅而妖异,充满了诱惑。 蓝沫脸上一红,羞涩地嘟哝出声:“我才没有舍不得,只是想说,谢谢你……”自从来到这个异时空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也算经历过生死,都是有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如果没有他,或许,她也支撑不到现在了。 “傻丫头,你就快是我的王妃了,说什么谢谢!”齐泽奕回到床边,俯身蹲下,眼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深情的宠溺,抬起手指,轻抚着她的面颊,低沉着嗓声道:“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吧!” 迎着他的双眼,那一刹那的目光相接,蓝沫感受到了他的深情和宠爱,那样温柔的光芒,震撼了她的身心,或许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刻,让她感到如此刻骨铭心。 翌日,辰时三刻,蓝沫坐在院里等着齐泽奕的消息。这个时辰应该下早朝了,为什么奕哥哥还没来? “小姐!”小碧坐院处走了进来,快步来到蓝沫的身边:“奴婢去看过了,丞相大人也还没下朝回来呢!” “真是奇怪了,小碧,你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蓝沫的心烦乱起来,就连左眼皮也跟着跳了几下,她越来越忐忑不安,却奈何那些侍卫守得森严,她根本踏不出沁雅阁半步。 “小姐,你别担心了,不会发生什么事的,而且奴婢打听到了,王爷今天也去上了早朝,相信那韩将军会没事的!”小碧安慰着她,并拿来蒲扇为她扇着风。 蓝沫只觉得有团火在心里烧着,让她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起了身来回地走动着,满脸都是细小的汗珠。 然在此时,只听院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许多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身后跟着几位穿宫装的侍卫走了沁雅阁。 待蓝沫细看,那领首的太监,不正是当初在恒王府见过一面,皇帝跟前的那位德公公吗! “蓝小姐,杂家奉了皇上之命,请小姐到宫中走一趟,小姐快随杂家走吧!”德公公一脸严肃,走到蓝沫面前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蓝沫当场愣在了那里,皇帝找她做什么?还好小碧反应够激灵,忙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乖巧地递到了德公公手中:“有劳公公了,奴婢这就伺候小姐换好衣服,请公公稍等!” “皇上找我什么事啊?”蓝沫被小碧拉进了房里,才反应慢半拍地问出了这句话。其实不用问,她也应该猜到了七八分,叫她进宫,肯定是为了韩予洛一事吧! 半个时辰后,皇宫,景殿宫御书房内。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殿内除了轻微的笔声,显得分外安静,蓝沫有些拘谨地站在殿内,双手十指不安地绕在一起,她低垂着首,不敢正视坐在上方的皇帝。 过了良久,皇帝才放下手中笔,将最后一本批完的奏折递给了德公公。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显得格外威严精神,只是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起身慢步走到蓝沫跟前,缓缓开口道:“丞相的女儿,果然是不同凡响,不仅让朕最疼爱的小儿子上心,还让朕最器重的骠骑将军也为了你,第一次抗旨不遵!” 皇帝的话不怒而威,听得蓝沫心中胆寒,虽说大气也不敢出,她却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不卑不亢地出声:“民女不敢,是韩将军厚爱了,蓝沫心里只想嫁给恒王!” “这么说,是朕的大将军一厢情愿了?可为什么奕儿又要提出解除婚约,成全你和韩予洛呢,好你个大胆的蓝沫,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皇帝低喝出声,怒言震响在整个殿内,好不吓人。 蓝沫当即便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应道:“皇上息怒,蓝沫心里喜欢的只有奕哥哥……” “哼,既然你只喜欢奕儿,为何又与韩予洛纠缠不清,朕生平最恨红颜祸水,你说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皇帝的眼里明显闪过阴冷的杀意,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女子存在,而且他一心想让予洛日后帮助齐泽奕,若是他们二人因为一个蓝沫,从而兄弟反目,那就得不偿失了。 蓝沫终于仰起头,没有半点畏惧地正视着皇帝,处惊不变似的淡然道:“皇上是君,民女是臣,皇上若想杀我,我自是不能反抗,只是这件事真的与韩将军无关,还请皇上放了他!” 089节 指点江山 “同予洛有没有关,朕心里清楚得很,倒是你,朕是留不得的!”皇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而出,当下便扬手一挥,示意德公公端来毒酒。 “你将这酒喝了,朕自会放了韩予洛,也不会再软禁奕儿!” 蓝沫从容不迫地接过德公公递来的酒杯,她一脸淡定地看着那清清的酒水,再仰头看了看皇上威武的怒容,如果只有她一死,才能救回予洛哥哥,那么,她宁愿一死。 只是,她有些舍不得齐泽奕,她还没有嫁给他,还没有当上他的王妃,更没有得到他的真爱。可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空,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也许,这便是她的命吧,注定了和齐泽奕此生无缘。 心底突然又是一阵阵刺痛,比昨天还痛得要猛烈一些,蓝沫也不在意,以为只是平常的心痛罢了。她抿起唇角,嫣然巧笑如含苞待放的花蕾,轻声道:“还请皇上信守诺言,不要再怪罪予洛哥哥!” 语毕,她毫不犹豫地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毒酒。只是在饮下酒的那一刻,她的心里,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齐泽奕:奕哥哥,我们只有来生再见了……心狠狠地痛着,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眼里流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地面的白玉砖上,发出‘嘀嗒’的声响。 见她喝下酒,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目光,威凛的脸上也有些微微动容。这个性子贞烈的女子,还真配得上他的奕儿呢! “哈哈哈……”皇帝突然朗声大笑,身上阴冷的杀意也消失不见。 闻声,蓝沫惊讶不已,心中更是暗骂,自己喝了毒酒,他至于这么开心吗,实再太可恶了,古时的帝王还真是无情! “朕果真没看错人,刚才那杯酒根本没毒,只是想试试你,快平身吧!”皇帝大笑着将蓝沫扶了起来,一脸深不可测的模样,让蓝沫彻底懵了! “皇…皇上……”不是要杀她吗,怎么给她喝假毒酒呢?皇帝心,海底针,真是叫她捉摸不透,前一秒还像个要吃人的老虎,这会又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如果刚才你胆小不敢喝那酒的话,朕就会真的杀了你!”皇上收敛起笑容,丞相养出来的女儿果然不一般,真是深得他心,难怪自己的儿子和臣子都对她动了情。 这么说,皇帝是饶她一命了吗?蓝沫有些不敢相信,盈满泪水的双眸怔怔地望着皇帝。 齐泽奕不顾太监的阻拦,愣是冲进来的那一刻,正好听见了皇帝的最后一句:朕真的会杀了你! 他的俊脸上瞬间浮上一层寒冰,径直上前将蓝沫拉过去护在怀中,声音里满是生气和不悦:“父皇,她是我未来的王妃,你怎么可以杀了她!” “放肆,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指责朕!”皇上又换上了一张威凛的怒容,犀利的双眼冷视着齐泽奕。 “只要有儿臣在,就绝不允许父伤了沫沫一根头发!”齐泽奕笃定地说道,全然不惧怕皇帝的威严。 “奕哥哥,皇上没有想杀我,你误会了!”怕齐泽奕惹怒的皇帝,蓝沫忙拉着他解释道。 齐泽奕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皇帝,沉声问道:“父皇为何找沫沫前来,儿臣已经说过,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她和予洛根本就没有关联!” “哼!不管有没有关联,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予洛是为了蓝沫而抗旨,朕也要让蓝沫去说服予洛,接了旨意迎娶初大小姐!”皇帝开门见山,终于说出了此次让蓝沫前来的真正目的,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一名爱将。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去见予洛哥哥吗?”蓝沫哑然失声,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韩予洛了。 “恩,朕让德公公带你去见他!”皇上点了头,回到龙椅上坐下,示意德公公带蓝沫离开,“奕儿先留下,朕有话和你说!” “是,父皇!”齐泽奕应声道,转眸看向蓝沫,柔声安慰道:“见着予洛,好生劝劝他,他性子太烈,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希望予洛不要怪他才好,因为他深知,予洛是真的对蓝沫动了真情。 “我知道了,奕哥哥,我会好好和予洛哥哥说的!”蓝沫有些神思恍惚地应道,似在心中思考,呆会儿见了予洛,应该说些什么话。 德公公领着蓝沫出了御书房,皇帝示意齐泽奕坐下来说话。 “父皇留儿臣下来,不知有何事要说?”齐泽奕难得正经一次,俊美的脸上没了平日轻佻邪魅的神色。 皇上却并不急着回答,像是故意卖关子似的,漫不经心地拿过一本奏折,细细地批阅起来。半响过后,方才悠然开口道:“你可还记得,朕让你前去御北山庄,是为了想法子将那初大小姐娶到手?” “儿臣记得,只是出了些意外,所以……”齐泽奕如实回答,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父皇既然意在让他娶希瑶,又为何会同意下旨将希瑶赐婚给予洛,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 “相较于御北山庄,丞相更不可失,他在朝中的党权,日后定能帮到你。而御北山庄只是空有财势,予洛与你从小相交,亲如兄弟,所以朕才顺势把初大小姐赐给予洛,因为朕相信予洛的忠心,他若是得了御北山庄的财力,以后助你巩固我朝兴国的江山,更是如虎添翼!” “父皇…儿臣有些不明白!”齐泽奕疑惑了,皇上的言外之意,是指这江山,以后会传给他吗,那太子呢? 像是看穿了齐泽奕心中所想,皇帝搁下手中笔,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太子脾性太过阴冷暴戾,根本不适合掌管江山,所以朕才要培养你的势力,不管是丞相还是御北山庄,朕都会想办法让这两大势力成为你背后的靠山!” 闻言,齐泽奕受宠若惊,一直以为,皇上对他只有冷眼相对,而且从小到大,父皇就没怎么宠过他。可是现在,父皇却直言说明,要把江山留给他,让他实再消化不了这个的事实。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以后便是责任重大,不仅要好好保护蓝沫,还要对付野心勃勃的夜珲。 090节 如此决绝 齐泽奕起了身,走到殿中跪了下,凛着神色道:“儿臣何得何能,能够得到父皇如此厚爱!” “朕自是相信你有治理江山之才,别以为你整天流连花丛,一副风流的样子,其实你的本性如何,朕清楚的很。只不过朕现在给你和予洛一起赐婚,明显地已经将你推到了风口lang尖之上,相信太子也能看出来,所以日后你要自己思量着,如何与太子去抗衡,朕是不会过问的!” 皇上幽幽然说完,众多儿子当中,只有齐泽奕不喜欢锋芒毕露,虽然花名在外,却是将他自己保护的很好,现在,该是时候让他一展宏图的时候了。 而这边,蓝沫由德公公领着出了皇宫,一路朝着刑部而去。 刑部大牢还算干净整齐,并不阴暗潮湿,也没有腐臭味,看来皇帝并不舍得虐待韩予洛呢。 来到了收押予洛的牢房外,只见他身着白色囚衣,正在地上闭目打坐,俊美的脸上刚毅尽显。看到他,蓝沫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他真傻,为了她宁愿得罪皇上,可她却要辜负了他的一番情意…… “韩将军,奴才奉皇上之命,领蓝小姐来探望你!”德公公尖锐的嗓音一出,韩予洛立刻睁开了双眼,看向牢房外。 “沫沫!”他激动地站起身走到门边,只见蓝沫泪盈于睫,眼看就要哭出来,予洛忙出声安慰:“你别哭,我好好的,又没事!” 德公公叫来牢头开了门,蓝沫吸了吸鼻子,把泪水逼了回去,这才走进狱中,定定地凝视着予洛,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她神色黯然,娇美的脸蛋肤色很差,予洛心生怜惜,抬起双手扶着她的肩,“你的病可好些了,怎么脸色如此差?” “已经好了……”蓝沫勉强挤出一抹笑来,清澈如琥珀的双眸里映着他的轮廓,或许,今天是此生最后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他了,以后嫁经了齐泽奕,不管在她眼里还是心里,都只能是奕哥哥了…… “沫沫,你怎么了,有心事吗?还是担心我?你放心,我既然连圣旨都抗了,也自是不怕杀头,我一定不会娶初希瑶的……”韩予洛沉着嗓音,坚定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决择。 “不要,予洛哥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你被杀了头,我该怎么办?”蓝沫哽咽着说道,泪水再次懦弱地盈满眼眶,她咬着唇,字字句句清晰地道:“我怎么能看着你为了我而被皇上杀头…所以,予洛哥哥对我的情意,我只有来生再报……” 来生再报?韩予洛的心猛然一沉,像是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疑惑地望着蓝沫,“此话,何解?” “我七日后,就要嫁给奕哥哥了,所以,予洛哥哥你根本就不值得为了我而抗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心里都只喜欢奕哥哥,故意说喜欢你,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来忘掉奕哥哥而已……”蓝沫只觉得心似滴血般痛,让她快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必需违心说出这样狠的话,才能让予洛哥哥对她死心。 果然,听到她如此决绝的话语,韩予洛俊逸的脸上一僵,黝黑的眼里更是写满了不信,他的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暗哑:“沫沫,你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吗,我不信你没喜欢过我……” “是真的!我从来喜欢的人,都只有齐泽奕,就算他给不了我真爱,就算他风流以后还会再娶别的女人,我仍是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他……”这一句,蓝沫说的是事实,她可以欺骗予洛,却再也骗不了她自己的心。 韩予洛犹如跌入冰窖,眸内隐隐生出几许落寞,修长的剑眉更是拧在了一起…自己此生第一个用心去爱的女子,现在竟然对他说,只是为了利用他!真是可笑,他堂堂一个战场上威风凛凛地大将军,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女人手中。 心里是说不出的痛,他低沉着嗓音喝出了不满:“既然你只爱奕,为什么还要来招忍我,难倒我看上去就是一个白痴,一个笨蛋吗?”先是被希瑶利用,现在又亲耳听见沫沫说是为了利用他,他以后,还该相信女人吗? “予洛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你怪我,恨我,我都认了,只希望你不要再违抗皇上的旨意,娶了希瑶姐姐吧!”蓝沫狠着心说完这一句,再也不敢看予洛一眼,她怕多看一眼便狠不下心了。 她低垂下头,泪水从眼是滑落,她不想再多呆片刻,匆忙地留下一句:“予洛哥哥,你多保重!”然后提起裙摆,逃也似的离开了牢房。她捂着脸,哭得很伤心,不停地朝刑部外跑去,任由德公公在身后唤她,她也充耳未闻。 外面的太阳正烈,蓝沫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仿似天都要塌下来了般,她虚弱地靠在刑部大门外的石狮上,不停地喘着气,惨白的脸上全是泪痕。 齐泽奕早就离开皇宫赶了过来,刚才蓝沫对予洛说的话,他全都听了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管蓝沫那番话是真是假,他都知道,其实,她是喜欢过予洛的…… 他跟着蓝沫走出刑部,见她面色惨白地靠在那里,齐泽奕为她心疼,忙奔了过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突来的怀抱让蓝沫一阵错愕,可是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时,她让自己放松下来,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眼泪仍不停地涌出,她呜咽着呢喃出声:“奕哥哥,我是个坏女人,伤了予洛哥哥的心,我好难过……” “傻丫头,那不是你的错,相信予洛日后会明白的!”平淡的语调里满是无可奈何,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他想看到的,虽然留住了沫沫在他身边,可予洛也是他的好兄弟…… “他会恨我,以后肯定再也不想见到我……”此刻的蓝沫,伤心地像是丢了重要东西的孩子,她无助地环过双臂紧拥着齐泽奕,“奕哥哥,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一句只有你,听得齐泽奕的心为之一动,他加紧了手中的力道,似要将蓝沫娇小的身子揉进他的体内般,那一刻,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定要夺得这天底下最高的权位,然后给沫沫想要的一切,包扩她要的真爱,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怕他现在还办不到…… 齐泽奕将蓝沫送回相府,吩咐小雪和小碧好生照顾着她,也让她不要想太多,安心等着婚礼到来那天。 翌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已经将韩予洛从牢中放出,而且予洛也接了皇上的旨,要迎娶初希瑶,婚礼正好和蓝沫他们,定在了同一天! ---至手机网上的读者:亲们对不起,昨天手机网系统出问题,结果昨天我更新的大家没看到,我已经和顾问说了,今天应该会帮我处理,谢谢亲们的支持。 091节 出嫁为妃 七日后,骤雨初歇,天气不再似前几天那般闷热。 这日正是蓝沫嫁进王府之日,她早早地就被老夫人叫起了床,先是洗了花瓣熏香浴,又接着做了些古代出嫁时当作的准备事宜。 直到傍晚酉时,蓝沫穿上了皇帝派人送来的大红嫁衣,由小雪和小碧伺候更衣着妆,淡施胭脂,轻扫峨嵋,一番忙碌后,两个丫头将天生丽质的蓝沫打扮成了一个清丽绝尘、娇俏可人的美娇娘。 她的敛水明眸似山涧一汪清泉,澄澈明亮,一眼见底。唇若珠丹,又如红色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 蓝沫心里也十分紧张,就要嫁给奕哥哥了,她即欢喜,又觉得忐忑,总感觉这好像这只是一场梦般。从与他机遇到现在,兜兜转转,月老的红线终究还是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老夫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蓝沫打扮好,她已是在一旁哭了好几回,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而且蓝沫从小到大都是她的心头肉,如此宝贝女儿要出嫁了,她又怎么会不伤心。 看着一脸慈爱的老夫人,蓝沫也差点跟着哭出来,可她不是矫情的人,只好强颜欢笑地哄了老夫人好一阵,直到相府外锣声满天,喜婆来报吉时已到,夫老人这才与蓝沫依依惜别,亲自为她盖上了红盖头,这才让喜娘将她背出了相府。 丞相嫁女,恒王和骠骑大将军同时娶亲,而且都是皇帝赐婚。如此热闹难得的日子,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若不是皇上派了御林军维持着街上秩序,只怕迎亲的队伍都无法从人山人海的街上通行。 一个时辰后,恒王府玉华宫。 蓝沫仍觉得有些浑浑噩噩,耳中阵阵传来外面的喧嚣,好不热闹。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红盖头遮住了她娇美的容颜,一双小手紧拽着丝绢,紧张地手心中直冒出了虚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蓝沫的心思不禁有些飘忽,现在希瑶姐姐,是否也像她这般紧张地坐在新房中,等着予洛哥哥去掀她的红盖头呢? 一想到希瑶,蓝沫这才记起,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希若了。好像自从那日从宫中回到相府,她就再没见到过希若的踪影,或许希若是去参加希瑶的婚礼了吧。 不过虽然没见到希若,那日在府中,她却见到了龙锦辰。是大哥蓝祁故意将他带去见她的,没想到离开京城数月,锦辰哥哥对她的爱仍是不减半分。 犹记得当时辰哥哥苦苦哀求她,让她不要嫁给恒王时,她竟是狠了心将他赶出了沁雅阁。既然她决定了要嫁给齐泽奕,就应该断了辰哥哥对她的念想,这样不管对谁,都是好的。 她胡乱地想着一些事,竟靠在床边差点睡着。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屋外传来几声嘻笑,像是有人朝这新房走了这来。蓝沫顿时清醒不少,刚坐正了身子,就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便传来了一句陌生的话语:“六弟,你好生歇息吧,我会帮你应付那群准备闹洞房的家伙!” “那就有劳四哥了,小弟在此谢过!”齐泽奕一脸感激地对四王爷齐泽杰道了谢,方才若不是有他帮忙,只怕自己真要被那群狐朋狗友给灌醉了。 “还跟我客气,我先走了,一刻值千金,就不打扰六弟了!”齐泽杰坏笑着说完,大笑开怀地转身离去。 齐泽奕的唇角抿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他关上房门,慢步走向内殿,当眼眸中映入那正从在床边的人儿时,他脸上的笑不禁变得温柔。 听见脚步声,蓝沫长这么大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紧张过,感觉到奕哥哥离她越来越近,她就越是忐忑,手中的丝绢愣是被她揉成了一团。 她的紧张,齐泽奕都看在了眼里,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手中的丝绢拿开,满是磁性的嗓音柔声道:“怎么了,沫沫是在害怕吗?”说话的同时,他径直抬起双手,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她那红云翩跹的俏丽脸颊,在明烛映的照耀下,美得如同春睡芙蓉,绚丽夺目,让他半刻也移不开眸光。 迎着他炽热的光芒,蓝沫更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垂首,微启朱唇,轻轻地唤了声:“奕哥哥……” “还叫奕哥哥么,以后可要改口叫相公了!”齐泽奕打趣着她,并用修长的手指宠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笑得如同妖精般,分外妖娆好看,并将她拥入了怀中,靠在他的怀里,蓝沫柔软的身子渐渐放松,却仍隐着一丝紧张,她仰头凝视着他,扬唇浅笑,甜甜地唤出声:“相公……”她终于如愿嫁给了他,不管以后他会不会真心爱她,不管他以后还会娶多少个女人,至少这一刻,他是属于她一个人,那就够了! “可我还是喜欢叫奕哥哥,相公两个字好别扭!”她嘟哝着小嘴,眼波流转。 “那就随沫沫喜欢吧!”齐泽奕也不与她过多计较这个问题,而是起身走至桌前,端来了早就备好的酒,递了一杯给蓝沫:“我们先喝合卺酒吧!” 两人手臂相绕,在彼此的深深凝视中,仰头饮下了杯中酒。 辛辣的酒水下肚,蓝沫吐了吐舌,只见齐泽奕放下了床銮外的纱缦,不用想,她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齐泽奕回到床边坐下,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幽黑的眸中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他轻轻捧起她的脸蛋,低沉着嗓音道:“沫沫,你终于还是做了我的王妃!”说话间,他捕捉到她的唇,轻轻地落下一吻。 “奕哥哥……”她有些害怕,声音沙哑而轻柔,却藏着意想不到的诱惑。 齐泽奕眸子微垂,清澈地映出她那张娇小的容颜,她的眸光灵动地让他心醉,“沫沫,不要怕……” 不要怕,是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呢,就要正式成为奕哥哥的女人了……蓝沫满脸娇羞,软软地依偎在他胸膛,与他唇齿相接,互相传达彼此的爱恋,良久,两人脸色渐红,呼吸也是愈发急促,连空气似乎都增添出几分热度。 092节 牵魂引毒 柔和的纯白月华从窗外洒进屋子里,与那燃烧的红烛光融为一体,銮床边上的红色帷幕轻轻滑落,将满室旖旎隔绝起来。 齐泽奕将蓝沫放在柔软的丝塌上,却并没有再吻着她,而是侧躺在一边,深深地凝视着蓝沫。他将手伸出去,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荡开层层甜蜜,自从将蓝沫推给予洛,他就从未想过会与沫沫有这样的一刻。 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不管以后是否能争夺到皇位,只要能拥有沫沫,此生也是足矣。以前他自负风流,差点与她错过,以后他一定会倾尽自己的温柔,好生地去疼她宠她,绝不会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蓝沫更是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出声,打破这样的尴尬:“奕哥哥,你在想什么?” 齐泽奕俯首,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魅惑地笑道:“沫沫,你想不想知道,那日在瀑布下的潭水里,我对你说过些什么话?” 闻言,蓝沫心中闪过疑惑,怎么又提到那日的事情上了,不过她确实很想知道,于是便点头道:“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虽然醒来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我感觉得到,奕哥哥肯定和我说了很重要的话,你快告诉我!” 他把玩着她的小手,看似漫不经心,却一字一句认真清楚地道:“那日我以为你是因为不能嫁给予洛,所以才绝望地故意要去跳水,因此我也跟着跳了下去,把你从水中救出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自己的心,然后我就对你说,没了予洛,还有我,你想要真爱,我就给你,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可以许给你……” 本以为自已这番话在水潭里对她说一次就够了,而且她忘记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他却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再次说了出来。 那样温柔深情的话从一向风流不羁的他口中说出,听得蓝沫的心猛然一颤,似有一股热热的暖流涌向心底。她不禁眼眶一润,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纵使做梦,她也没期望有一天奕哥哥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现在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蓝沫轻咬着唇,小手勾上他的脖子,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双眸看着他,哽咽着唤了声:“奕哥哥……”如果他早说出这样的话,她又何必绕了圈子,去招惹予洛。 不过他现在说出,也不算晚,那一刻的蓝沫,觉得此生最幸福的事,就莫过于此了。可是,甜蜜幸福之余,蓝沫突然觉得胸口一痛,这样轻微的疼痛,和前两次一样,如针刺般,让她防不胜防。 可沉浸在幸福中的她,也并不将那点痛放在心上,以为只是一般的身体不适罢了。 见她泪盈于睫,齐泽奕心生怜爱,俯首吻去她的泪珠,柔声哄道:“我保证,以后不再风流,也不会再伤你的心,沫沫,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那句话,他忍了好久,当那天将她从水中救出时,他本来就要对她说的,可她突然晕倒,所以他等到现在,才有机会亲口对她说出。 “什么话?”她眨巴着泪眼,楚楚动人的望着他。 “沫沫,我爱你……”他终于说了出来,觉得心里也松了口气。 我爱你…… 如此简短的三个字,让蓝沫如同坠入蜜罐,心中满满的甜蜜快要溢出来般,她激动地颤抖着,娇羞的脸上轻轻荡开了微笑:“奕哥哥,我也爱你……”语毕,她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深深地吻住了他。 “沫沫……”情动于心,齐泽奕不能自已,他靠在她耳边轻声吐气,以齿轻咬着她颈部的柔嫩肌肤,并用舌尖轻轻tian过,让蓝沫觉得像是有股电流闪遍全身,一阵酥麻感猛然袭来,冲击她脆弱的心房,让她娇喘出声。 “…奕哥哥……”蓝沫不安地呼喊,柔软的娇躯紧靠着他,感觉到他的身体正渐渐变得灼热,如同一团火炬般,似要将她焚烧。 鼻息间满是她诱人的体香,那幽幽香味让齐泽奕深深的迷恋,“沫沫,你真香……”他忘情地发出赞叹,声音也因滋长的情潮,变的有些暗哑低沉,却是更加惑人,让人沉沦。 蓝沫羞得面颊通红,青涩的她在齐泽奕灼热的亲吻中,唯有用双臂紧紧地搂着他,心中的疼痛突然变得有些猛烈,如被利刃割了一刀般,让她措手不及,更是呼出声来:“奕哥哥…痛……” 听见她喊痛,全身炽热的齐泽奕紧张地松开她,喘息着关心问道:“沫沫,是我弄痛你了吗?” “不是……”蓝沫难受地抚着胸口,小脸拧在了一起,她微急地喘着气,终于觉得胸口的痛淡了些,于是忙扯出笑来,哑声道:“我没事了,可能是有点害怕……” “傻丫头,有我在,别怕!”他温柔一笑,伸出手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衫,感觉到她娇小的身子有些颤抖,他将她拥得更紧,吻得细致而又小心翼翼。 直至绸衣褪尽,她那雪白的香肩映在他的眸底,让他的心为之一动,深情地吻上了她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他那带着魔力的双手,轻轻抚过她每一寸敏感的肌肤,悄悄点燃她的热情。 他的手法太过熟练,而未经人事的蓝沫,身子是那样的敏感,过渡的亲吻和挑逗刺激,让她有些不堪重负。她难耐的扭动着娇躯,只觉得身体的某处空虚的难受,心里更是犹如虫蚁啃噬,叫她无法忍受之余,再次感觉到了那股椎心的痛,如排山倒海般猛然袭击而来! 只见本该面色羞红的蓝沫,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一下推开正燃起欲火的齐泽奕,一下子扑到床头,“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突发的状况让齐泽奕大惊失色,身上的瞬间熄灭,他急如火燎般地将她扶起,低沉的嗓音中,满是担心:“沫沫,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血,而且她面无血色,娇美的脸蛋如同一张白纸般,有些吓人! “奕哥哥…好痛……”蓝沫艰难地发出声音,额头上全是汗珠,她拉过齐泽奕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似在告诉他,那里真的很痛。 齐泽奕暗骂自己一声,方才她都喊痛了,自己竟没多想,都怪他大意了!当下他也顾不得去思考她为何会心口发痛,忙下了床,焦急地大声喊道:“来人,快给本王传御医!” 093节 蛇蝎之心 刚在隔壁下人房中睡下的小雪和小碧听见齐泽奕的喊声,当即披上外衣,匆匆忙忙地出了房,直奔他们的新房而去。 府里上下顿时乱成一团,管家分别派人去请宫里德高望重的御医前来。 齐泽奕坐在床边,焦急地抚着蓝沫苍白的面颊:“沫沫,还是很痛吗?” 她摇了摇头,虚弱地道:“已经没那么痛了……”可是她觉得有些奇怪,仿似只要自己一想着很爱奕哥哥,那痛就会排山倒海地涌来,反而如果她以平常心面对齐泽奕,那痛只是很轻微地一闪而过。 “御医很快就来了,如果还痛,就告诉我!”齐泽奕无比温柔地轻拥着她,心中却在暗自思忖,沫沫这番吐血,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他这才刚将她娶入府中,就已经有人迫不急待地想要害她了吗,哼,他一定不会让背后的人得手! 同一时辰,将军府广南院。 屋檐上高挂的大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门上和窗户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尽显了这新婚之夜的喜庆之貌。 此时宾客已经散去,整个将军府内变得安静,偶尔有几个清扫的下人走过。 初希若沉着脸,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快步走在长廊上,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希瑶的新房外。她抬手重重地推开了房门,只见希瑶竟是自己掀开了红盖头,正坐在桌旁,由丫环伺候着进食。 她一声不吭地走到希瑶身边坐下,没好气地挥退了那个丫环,闷声道:“姐姐你倒是轻闲,你可知道予洛哥哥喝得酩酊大醉,今天晚上就歇在书房,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闻言,希瑶不以为然,绝美倾城的脸上仍旧一派淡漠,纤纤细指轻拈着糕点,缓缓送入口中,直到点心入喉下肚,她又浅抿了一口清茶,这才将美丽的凤眸转向希若。 “他会这样做,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又何必大惊小怪!”希瑶说着话,起身径直脱下大红嫁衣,并慢慢地摘下头上的珠宝凤簪。 “姐姐倒是很看得开呢,你用了心思嫁给予洛哥哥,为何现在却对他半点也不在乎了!”希若愤懑地说道,仿似还在怪希瑶当初在御北山庄后山竹林里坏了她的好事,若不是希瑶横插一手,说不定现在嫁给予洛的,就是蓝沫了,而她也不用如此伤心地看着美人哥哥娶了别人! “嫁给韩予洛,只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我心中对他无爱,又为何要去在乎他?”希瑶漫不经心地说道,斜睨着凤眸看了希若一眼,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般,又道:“不管当初我是否坏了你的好事,都改变不了齐泽奕与蓝沫互相喜欢这一事实,妹妹,姐姐劝你日后还是别再动歪念,你与恒王此生无缘,而且现在他们说不定已经洞房了!” “哼,他们不可能洞房的!”希若立即肯定地否决了希瑶的说词,因为希若深知,蓝沫在新婚之夜自是免不了动齐泽奕心动于情,所以她体内的牵魂草之毒,定会发作,如此一来,她又怎么能和美人哥哥洞房。 希若的心里闪过一丝阴狠的怨念,这可是她早就预谋好的,就算蓝沫能嫁给美人哥哥,她也不会让蓝沫得到美人哥哥的宠爱! “希若,别做得太狠,只怕到时你会自食恶果!”希瑶拧着眉,自已这心思单纯的妹妹,何时变成了一个满腹阴谋的女子。 “姐姐你别说了,我若是得不到美人哥哥,绝不会罢休的!”她恶狠狠地发着誓,一双美丽的大眼失了以往的纯真清澈,而是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希瑶无奈地叹了叹气,也罢,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希若自己的选择。正如她自己一样,明明心里爱的是夜辉,却嫁给了一个可以说得上是陌生人的韩予洛。 她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轻声说了句:“你今晚要留在这里陪姐姐睡么?”新婚之夜,没有新郎陪,有个妹妹做伴倒也不错。 谁知希若却立刻摇头,道:“我才不要,姐姐你睡吧,我先走了!”她已经迫不急待地想知道齐泽奕和蓝沫的洞房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正如她意料之中,以蓝沫吐血收场呢? 这厢希若前脚刚走,希瑶正准备入睡,却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夜珲身着夜行衣,身形即快速又敏捷地闪进了房中,让希瑶受到惊吓之余,又立刻镇定了下来。 冷眸凝向夜珲,希瑶摆着一张臭脸:“太子殿下夜闯民宅,不知有何贵干?” “希瑶!”谁知她话音刚落,夜珲便猛地冲上前来将她搂入了怀中:“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真的嫁给韩予洛,本宫以为那日在御北山庄你不过是说的气话,可你还真做了出来!”他气得咬牙,自己还没得到手的女人,转眼间成了别人的妻子! “你放手!”希瑶没好气地挣开了他,美若星辰的凤眸此刻变得无比犀利,定定地怒视着夜珲:“要不要出嫁,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涩,现在请你立刻滚出去!”当初不知道珍惜她,现在倒还来指责她,她恨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怎么,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别以为你设计嫁给了予洛就会得到他的宠爱,他不一样将你冷落在新房,我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而且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爱上你!”夜珲自大的说完,他能将爱轻易说出,实则证明,他心中并无真爱,有的只不过是哄人的虚情假意。 “真是多谢太子殿下抬爱了,予洛日后会不会爱上我,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若是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她一刻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太子殿下亲自前来道贺,下官还没请太子喝上一杯喜酒,夫人怎么能就这样赶太子走呢!”一句冰冷得如同冬季霜风的话语突然从屋外飘了进来,顿时惊得两人同时看向房门。 094节 许你一世 只见房门缓缓打开,本该醉酒歇在书房的韩予洛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一双眸子锐利如冰地扫向太子,冷声问道:“太子身着夜行服前来贺礼,真是稀奇,而且还到下官的新房中与新娘子私会,只怕更是于理不合吧?” 字字句句犹如利刃从他口中说出,然太子却是不语。 两个同样俊逸非凡,神色却冷若冰霜的男人就这般隔空对视着,屋内的气氛骤然间变得诡异,让性子淡定的希瑶,情绪上也跟着起了轻微的变化。 “本宫乏了,告辞!”夜珲并不回答应他的话,而是冷冷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转身离去。 屋内的红烛静静的燃着,发出的明黄烛光将整个屋子照着通透明亮,也将长发及腰,素白羽衣裹身的希瑶照得更加美丽动人。然她的美,在予洛眼中看来,即及不上蓝沫分毫。 迎着予洛冰冷的眸光,希瑶没有半点心虚地样子,而是从容不迫地走到床边坐下,悠悠然道:“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 予洛的心里浮起了一丝厌恶,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和沫沫又怎会分开,而且他的爱,他的心都给了蓝沫,是决计不会给这个女人一分一毫的! 他全然对她置之不理,冷然转身,拂袖快步走出了新房。 屋子里安静下来,希瑶呆呆地坐在那里,心和脑子都在瞬间变得空白,她开始在怀疑,自己走到这一步,究竟是对还是错。新婚之喜,陪伴她的,只有那慢慢燃尽的红烛…… 恒王府,玉华宫。 齐泽奕看着銮床内仍旧面色苍白的蓝沫,俊美的脸上怒意可见,他指着那群跪在地上惶恐发抖的御医,喝斥出声:“亏你们个个德高望重,自诩医术过人,现在却连王妃是什么病都查不出来,本王告诉你们,若是王妃有个好歹,你们全都准备提头来见!” 他被气到不行,这群庸医,说什么蓝沫只是因为之前的风寒未清,所以寒体攻心,导致气血逆流,才会吐血,真是一派胡言,普通的风寒怎么可能会让蓝沫变成这样。 “王爷请息怒,依臣等诊断,王妃确实没什么大碍,相信服过药后就会痊愈!”其中一名御医战战兢兢地说道,方才他们把脉,确实没看出蓝沫的脉像有何异样,因为蓝沫体内的牵魂草之毒,并不是一般的望闻问切就能诊断出来的。 “是啊,王爷,不如先给王妃开些药,臣等再回去查读医书,定会将王妃治好!”又一个御医开口附和保证,这新进门的恒王妃若是治不好,只怕到时恒王不发难,皇上也会砍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齐泽奕仍是冷峻着脸,他靠在床边,紧握着蓝沫柔若无骨的小手,修挺的剑眉拧成了一团,看到这样虚弱的沫沫,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奕哥哥,你不要生气,说不定正如太医们所说,并不是什么大病呢,让他们先去开药吧!”蓝沫轻声说道,苍白的娇颜上挤出一抹笑容,似在告诉齐泽奕,真的不用为她担心。 “全都下去吧,小雪和小碧随他们去抓药!”齐泽奕这才收了收怒气,对两个小丫环吩咐完闭,又贴心地为蓝沫盖了盖被子。 看到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怜惜,蓝沫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全是幸福,此生能到奕哥哥的宠爱,也不枉她穿越而来了。满心思都想着齐泽奕的同时,她的胸口又闪过点刺痛,可她却咬紧牙没唤出声,生怕因为自己这丁点病痛,从而让奕哥哥迁怒那帮无辜的老太医。 “奕哥哥,都怪我身体不争气,害得新婚洞房花烛变成了这样!”她抱歉地嘟哝出声,一双剪水秋瞳,在这红烛映照之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那点点盈动的琉光之中,满是齐泽奕俊逸的轮廓。 “傻丫头,什么洞房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对我最重要的,是你……”他的话语温柔且充满深情,听得蓝沫有些愕然失神,现在的奕哥哥,已经全然不再是初见的那个风流妖精了。 蓝沫甜甜一笑,有些贪心地道:“奕哥哥,以后你可不可以也一直对我这么温柔,你的眼里,你的心里,都只有我,好不好?” 她奢求的,真的不多,只要他的真爱,那就够了。 齐泽奕心中有些酸涩,他当然可以将自己此生的温柔独许她一人,也可以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可是,如果因为他对她的宠爱,从而招来对她的灾难,那他宁愿将对她的心意,深深掩埋,不要表露出来。 “我会的,沫沫,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记住,在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给她的承诺了,只要他以后得到了天下,他一定会满足沫沫所有的愿望。 可是,当以后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时,他才突然明白,纵使得到了皇位,拥有了天底下最高的权势,他仍然无法给她想要的。 那一夜,蓝沫在幸福和心痛的挣扎中沉沉睡去,齐泽奕则坐在床边整晚未睡,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天明。 翌日,蓝沫新婚之夜发病吐血的消息传到了宫中,皇帝也是好不担心,当即便下了圣旨,让那群太医住进恒王府中,直到将恒王妃治好,否则将会人头不保! 丞相大人爱女心切,下了早朝便直奔恒王府。 清晨的风有些微凉,齐泽奕命小雪关了窗户,生怕那冷风让蓝沫的寒体加重。 小雪端来了药,齐泽奕接了过来,亲自喂蓝沫喝药。他的细心和温柔,蓝沫都看在眼里,对她来说,此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现在了,她傻傻地笑着,如果自己一直生病,那是不是就能像现在这般感受着奕哥哥的温柔宠爱了呢? 见她一副痴然傻笑的模样,齐泽奕宠溺地为她擦了擦嘴角,问道:“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奕哥哥,真好!”她腼腆地眨了眨眼,可是幸福甜蜜之余,又牵引了体内的毒素,让她前一刻还巧笑嫣然的脸蛋立刻拧在了一起。 齐泽奕大惊,将药碗递给小碧,忙将她搂入怀中:“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095节 丞相立场 “没…没事……”蓝沫坚强地不让自己把痛表现出来,她不想看到齐泽奕为她担忧。 正在这时,只见丞相大人在没人通传的情况下,沉着老脸径直走进了屋中,正好见到蓝沫发病的瞬间,他好不心痛自己的女儿,这才刚嫁出去,就病成了这样。 “丞相爹爹,你怎么来了?”见到丞相,蓝沫诧异地出声。 “老臣见过恒王,见过王妃!”不管心里多么不高兴,丞相仍不忘对他们行了礼。 “丞相请起!”齐泽奕道,心里已经清楚丞相是为何而来,于是十分恭敬开口说:“小婿有所失职,没照顾好沫沫,让岳父大人担忧了!” “王爷言重了,老臣不敢当!”丞相不悦地回了一句,走到床边满是慈爱地对蓝沫嘘寒问暖道:“沫儿身体可好些了,皇上已派了太医住进王府,你可要仔细了身子,别让你娘和我担心!” “爹爹,女儿真的没什么大碍,让你们都为我担忧,是我不对!”蓝沫乖巧地说道,现在不仅有了疼爱自己的奕哥哥,还有关心自己的家人,她真的觉得很幸福。可她却不知,幸福往往来得也快,去的也快,一切的事情都会在她毫无预备的情况下,突然发生。 “没事就好,爹爹老了,也不能常像现在这样来看你!”丞相幽幽叹息出声,可那言外之意,齐泽奕却是听得很明白。 于是他立刻开口,保证地说道:“岳父放心,小婿定会好好照顾蓝沫!” “恩……”丞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蓝沫,这才道:“老臣有些事想和恒王谈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齐泽奕点了点头,对蓝沫道:“我先和你爹爹去谈些事情,你好好睡一觉,我一会儿就过来陪你!”语毕,他唤来小雪和小碧,吩咐她们寸步不离地守着蓝沫,这才和丞相大人到了王府的书房议事。 时至夏末,天气也不再似往常那般闷热,仍旧有点点细碎的阳光似金子般,从窗户外落入书房中。 “不知岳父大人有何事与小婿相商?”齐泽奕也不绕弯子,径直向蓝泊威挑明了问道。在他还没认识蓝沫之前,蓝泊威分明就是太子,如今他与蓝沫成了亲,只怕也该是丞相大人表明立场之时了。 果然,丞相漫不经心地搁下手中茶杯,道:“既然王开都开口问了,老臣也不拐弯抹角,以前在臣的眼里,王爷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之人,臣也并不对你看好,可是现在小女已嫁你为妃,老臣日后定当尽心尽力辅助王爷!” 蓝泊威说着话,一张老脸也不似刚才那般阴沉,而是稍微和悦了些。 “能得岳父大人相助,小婿真是感激不尽!”齐泽奕心中大悦,有了丞相帮忙,那朝中的丞相日后也都为他所用,那么与太子的对抗,他又多了几分剩算。 “不过老臣只有唯一的条件!”蓝泊威再度开口,声音有些严厉,“相信王爷也知道,沫儿是老臣和夫人的心头肉,臣自是希望她在王府日后过得幸福安稳,只要王爷能以真心对待我沫儿,那老臣也就无话可说了!” “岳父大人说得极是,我对沫沫的情,乃出自真心,日后定不会负她!”齐泽奕凛着神色出声保证,同时也信誓旦旦地在心中坚定了对蓝沫的情意,可那时的他并不知,以后真会如他所料,他越是对蓝沫宠爱,就越对她招来了灾难。 玉华宫内,蓝沫躺上床上左右睡不着,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于是她便索性坐了起来,更准备披衣下床,却被进来的小雪和小碧给拦了下。 “王妃,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歇着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王爷会唯我们是问了!”小雪一脸惶恐,忙跑过去将蓝沫按回床上。 “我已经没事了,老躺着也怪难受!”蓝沫无奈地出声抗议,可两个丫头分明就是铁了心效忠并遵从齐泽奕,不让她下床。 正当蓝沫与两个丫头相持不下之时,只见初希若突然一脸担忧地出现,声音满是焦灼地对她问道:“沫沫,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你昨天夜里病了,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见着希若,小雪像是看到救兵般,忙讨好的凑到希若旁边:“初姑娘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们劝劝王妃吧,她身子没好,硬要下床!” “我哪有那么娇贵!”蓝沫不满的嘟哝道,却又拂上笑脸,拉着希若高兴地道:“希若,别听她们瞎说,我这不已经没事了吗,不过,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这些天你都在忙什么啊?” “我去将军府看姐姐了,姐姐大婚,我这个当妹妹的又怎么能不去,只是可惜了没来你的婚礼,还希望沫沫不要怪我!”希若十分抱歉地说道,深深地愧疚写在了脸上。 一听到将军两个字,蓝沫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脸上的笑也有些僵住,“我怎么会怪你…你姐姐和予洛……”她其实想问,韩予洛是否接纳了希瑶,自从那日她在狱中狠心伤害了予洛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她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只有予洛了。 像是看透了蓝沫的心思,希若心中闪过一抹冷笑,唯恐天下不乱地唏嘘道:“沫沫你都不知道,姐姐和予洛关系可差了,昨天新婚之夜,他竟然醉酒睡在了书房,将姐姐一个人留在新房里,连盖头都没掀,真是过份!” 听见她所说,蓝沫的心猛然下沉,予洛这样对希瑶姐姐,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更不希望予洛过得不开心! 希若的双眼滴溜转动着,见蓝沫的脸色瞬间黯然,她故意道:“先别说姐姐和予洛了,你和美人哥哥呢,你昨夜里生病,那你和他岂不是…也没洞房?”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蓝沫的脸瞬间羞红,娇嗔地白了希若一眼,叹息着道:“是呀,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胸口发闷,结果好好的洞房花烛就这么被毁啦!”她不免有些惋惜,那可是同齐泽奕最重要的日子呢! “你也别自责了,等把身子养好些,再把这洞房花烛给美人哥哥补上就是了!”希若故意坏笑着打趣蓝沫,心里却是恶狠狠地想着,她一定不会让蓝沫和齐泽奕有洞房那一天的! 096节 宫门相遇 “你这丫头,在哪儿学的这些不知羞耻的话!”蓝沫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更是羞到了耳根子,自己这个有着现代思想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可希若这个生于封建社会的丫头,倒还把洞房那回事轻易说出了口。 “好啦,不逗了,怎么没见到美人哥哥?”希若故意岔开话题,装模作样的在屋子里东张西望了番。 “我爹爹过来了,奕陪他到书房说话去了!”蓝沫嫣然一笑,此刻的她,浑然未觉察到希若的恶毒心思,而是突然想到,希若之前表明过喜欢齐泽奕,现在自己嫁给了他,不知希若有何感想。 于是蓝沫有些内疚地拉着希若坐在她身边,试探性地问道:“希若,你会怪我嫁给奕吗,其实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对吗?” 岂此怪,简直就是恨透了!希若恶狠狠地想着,脸上却笑得纯真烂漫,十分大方地笑道:“虽然我喜欢他,可是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你和他情投意合,现在终于成了亲,我也替你们高兴!” 她说着违心的话,却仍旧面不改色,演戏的境界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傻乎乎的蓝沫却分外感激她,又同她说了好一阵子话。可是当后来,蓝沫知道自己视如亲姐妹的希若,就是做出一系列害她之事的罪魁祸首时,她便再也不似现在这般纯然天真了。 几日后,服过药的蓝沫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因为这几天齐泽奕都担心她身体太虚弱,并未对她做了过亲密的举动,所以才没有牵动蓝沫体内的毒罢了。 秋天正慢慢来临,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开始萧条,片片枯萎的树叶儿都被风吹得落在地上,铺了一层层金黄。 这天蓝沫早早地就起了床,由小雪和小碧伺候着穿上华服正装。因为今儿个是进宫请安的日子,本来在她新婚第二天就应该进宫里去给皇上和太后敬茶,却又正巧赶上生病,于是便延迟到了现在。 齐泽奕身着白色绸锻衣袍,俊逸无双的脸上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手中捧着一件粉色披风,慢步踱进了蓝沫的屋子。 “可都准备好了?”他笑着问出声,却在见到蓝沫薄施粉黛,浅沾朱红,淡绘柳眉,娇美的脸蛋如同粉雕玉逐时,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不免为之一动。 “准备好了,只是这头上的发饰会不会太多?”蓝沫懊恼地看着满头金珠凤钗,重重在压在头上,让她很不适应。 齐泽奕宠溺地一笑,柔声道:“恰到好处,只不过……”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于是他像变戏法般,从衣袖中瞬间滑出一根银色的发簪,正是他之前送给蓝沫的那支。 见到桃花发簪,蓝沫有些诧异愕然,失声道:“没想到你将还它保留着!” “是啊,若不是当日正好让我在树下拾着了,只怕我们之间唯一的订情信物也没了,沫沫你还真是狠心,竟将它丢在了树下!”齐泽奕故意沉下脸,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然后将发簪为她戴上。 “不对呀,我没有丢,我是交给了希若,让她帮忙转交给你的!”蓝沫疑惑了,这发簪怎么会被丢在树下,看来她得找希若问问才行。 “不管怎么样,现在它回到你的身边,你就要好好保管!”齐泽奕说完,将手中的披风为她穿上:“外面有些微凉,别冻着了身子!”他的温柔体贴尽显,让蓝沫觉得十分幸福。 两人很快来坐上了恒王府外早就备好的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朱红的宫门前,齐泽奕先下了马车,再将蓝沫扶了下来。然像是老天故意安排似的,就在蓝沫刚下了马车的那一刻,只见一身官服的韩予洛,正好从宫门处走了出来! 见到他,蓝沫瞬间呆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紧抓着齐泽奕的手。 韩予洛也是怔在了当场,冷峻的脸上没有刻出半点表情,黝黑的双眸定定地凝望蓝沫。当初听说她在新婚之夜病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奈何找不到理由去探望她,现在见她没事,他也算是放下心了。 “予洛,刚下朝吗?”齐泽奕抿出一抹笑,淡然地拉着蓝沫走到予洛身边,主动打了招呼。 “臣见过恒王,见过王妃!”予洛分外客套地施身行了礼,那模样,明显透着几分生疏,让蓝沫十分地不适应。 “予洛何时这般客气了,起身吧!”齐泽奕自也是觉察到了予洛的变化,他们从小亲如兄弟,不管以前是吵架还是斗嘴,予洛都没对他行过礼,今天这还是头一回! 韩予洛将目光从蓝沫身上移开,对着齐泽奕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宫门之外,该行的礼自是不能少了,否则被人落下口舌,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只见太子夜珲,和龙锦辰并肩从宫门里走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位大臣。 齐泽奕自是明白了予洛的话外之意,于是漠然笑道:“本王还要带王妃进宫请安,先行一步,日后再与韩将军一聚!”语毕,他紧紧地拉着仍外于木然状态中的蓝沫,走到太子身边行了礼,然后径直进了皇宫。 直到进了宫门良久,蓝沫这才回过神来,她神色恍惚地回头看向宫门外,那里早就没了韩予洛的身影。不过她方才也是看到了龙锦辰的,只是想不明白,何时锦辰与那坏蛋夜珲走得如此近了? 带着点点疑问,蓝沫闷不吭声地静静跟在齐泽奕身后。 “沫沫是在想予洛吗?”见她如此安静,齐泽奕忍不住问出声,话语里明显有些吃味,好似不喜欢沫沫心里想着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然神经大条的蓝沫此刻并不懂齐泽奕的心思,仍小声坦白道:“是啊,他刚才见了我,就像是见到陌生人一样,奕,予洛是不是恨透我了?” 齐泽奕无奈地浅笑,出声安慰她:“予洛只是暂时没过了心中的坎,只要时间一久,他自会走出来的,也不会再怪你,况且当初你也是为了救他!” 097节 太后刁难 “可不管是不是因为救他,但我心里喜欢的,一直都是你,这也算是骗了他吧……”蓝沫总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她就这样伤害了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 一句‘我心里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听得齐泽奕心花怒放,当即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他快速地回过头,坏坏地在蓝沫脸上偷了一记香吻,而且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朗声道:“为夫知道你只喜欢我,娘子就不用对我表白了!”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顿时引来了无数宫女太监的目光,让蓝沫窘迫地羞红了脸颊,当下便没好气地拧了他的手一下:“你真坏,存心让我难堪!” “哈哈哈……”见她羞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齐泽奕潇洒地扬起笑容,强势地将她搂入怀中,心情大好地朝着太后所在的永寿宫而去。 永寿宫门外,一名小太监远远地就瞧见了齐泽奕和蓝沫,只听他扯开嗓子尖声尖气地大喊了句:“恒王,恒王妃到!” 这一声大喊,震得蓝沫似有些底气不足,她不禁想起还珠格格里的恶人皇后和冷面太后,现如今她自己就要去见这宫里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不免有些胆怯地朝齐泽奕怀里靠了靠。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齐泽奕微微一笑,对她轻声哄道:“有我在,别怕!” “恩!”蓝沫深吸着气点了头,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永寿宫的正殿之上。 只见鬓发斑白的太后,打份得雍容华贵,姿态端庄地坐在正殿上方,她的左右依次坐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而宫殿的右侧,端坐着太子妃云诺。本来满是欢声笑语的殿内众人,在蓝沫和齐泽奕进来后,都止住了笑声,个个正着神色看向他们。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齐泽奕率先恭敬地给太后和皇后分别行了礼,又对蓝沫挤了挤眼。 蓝沫有些紧张,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在这深宫大院中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于是她唯有学了齐泽奕方才那般,谨慎地施身款款行礼道:“蓝沫给皇奶奶请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你身子才刚刚痊愈,就免了这些个虚礼,快快平身吧!”皇帝平易近人的声音响起,顿时让蓝沫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没了刚才那么紧张。她抿出一抹甜美的笑,大胆地抬起头看向皇帝,心中不免暗自思忖,今天这和颜悦色的皇帝,同那天逼她喝毒酒的皇帝,可真是判若两人呢! 正当她如是想着,却突然觉得有一道寒冷的目光正盯着她,让她心里直发毛!蓝沫转动着灵动的双眸,正好巧迎上了太后那精明的双眼,而就恰是这么瞬间的目光接触,蓝沫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厌恶,她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自己好像没得罪过太后吧,怎么才初次见面,她老人家就给自己摆了脸色? 太后面无喜怒,一双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懒搭搭地地看了看蓝沫,旋即又看向齐泽奕,笑颜开怀地道:“奕儿,快过来让皇奶奶瞧瞧,几日不见,可想死哀家了!” 齐泽奕自也是注意到了方才太后那抹不善的眸光,不免心里有些为蓝沫担心,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太后面前嚼了耳根子,否则以太后温和的脾性,怎么可能对一相初见的丫头摆脸色! 他心中有了想法,眉宇一敛,飞快地扬起俊美笑容,紧拉着蓝沫走到太后身边,竟难得乖巧懂事地歉声道:“孙儿真是不该,理应早些进宫来向皇奶奶请安的,让皇奶奶挂心了!” 虽然他以前花名在外,不得皇帝的待见,可从小到大却是深受太后的宠爱。只因在太后心中觉得,十年前有愧于他的母妃,所以便对齐泽奕多了些恩宠。 太后冷然地看了眼他们紧握的手,当下便不着痕迹地故意伸出手去,将蓝沫的手从齐泽奕手中拿开,然后她亲切温和地拍了拍齐泽奕的手背,慈祥地笑着道:“奕儿如今也是有了家世的人,日后可要收收你收前的风流脾性,好好过日子才行!” 虽着太后这个举动看似随意,却让殿内的众人都从中看出了玄机,显然这太后是不待见蓝沫的。 被拍开手的蓝沫更是有些错愕,她木然地缩回自己的手,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乖乖地站在一旁。 “皇奶奶教训的是,孙儿自当听从!”齐泽奕尴尬地笑了笑,一双半眯的桃花眼斜睨向蓝沫,就算不用皇奶奶说,有了蓝沫在他身边,他自是不会再出去寻花问柳,因为他说过,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情挚爱。 “母后,别光顾着同奕儿说话,先让这新来的媳妇给您敬杯茶吧!”观察入微的皇帝自是把太后对蓝沫的冷落看在了眼里,于是便开了口,替蓝沫解了围。 听皇帝都已经开了口,一直没出声的皇后也奉承着笑出声:“是呐,母后可是在奕儿新婚之夜时,就叨念着要喝这杯孙媳妇茶,如今人来了,总算能满足母后您的心愿!” 闻言,蓝沫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太后,可太后却是不语,方才还笑意盈然的脸上,此刻却如冰霜般,冷到了人的骨子里,直看得蓝沫心底阵阵发寒。 众人都察觉到了太后的异样,齐泽奕面色微凛,将手从太后手中抽出,宠溺拉过蓝沫往怀中搂了搂,笑着出声打破了僵局:“让皇奶奶等这杯茶,等了如此之久,都是我的不是,若非我没照顾好沫沫,让她在新婚之夜受了风寒,以至耽误了进宫给皇奶奶请安,不如先让孙儿给奶奶敬杯茶,就当孙儿赔了礼,皇奶奶您看可好?” 听了齐泽奕得体的话,太后这才收敛起冰块脸,开怀地笑出声:“就你会说话,总是会哄得哀家开心!” 见太后终于有所转变,皇帝忙抬手一挥,示意宫女端上茶来。齐泽奕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恭敬地屈身将茶杯双手奉到太后跟前:“皇奶奶请喝茶!” 此刻太后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她从小看着齐泽奕长大,如今总算能喝到他这杯茶,自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她接过茶杯,浅饮一口茶后,开心地笑着道:“乖,等会儿皇奶奶有赏!” 098节 为难之初 “孙儿谢谢过皇奶奶!”齐泽奕潇洒一笑,朝后退了两步,将蓝沫拉到他的跟前,主动将宫女手中的茶拿了过来,放入蓝沫手中,温柔地道:“去给皇奶奶敬茶吧!” 蓝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当初皇帝赐她毒酒都没怕过,这会儿干嘛如此怕这个老太太呢!她扯动嘴角,嫣然巧笑着将茶递给太后,甜声道:“皇奶奶请喝茶!” 茶杯就那般停在了半空之中,太后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用那双已经有些深陷的眼睛,不冷不热地看着蓝沫。 蓝沫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太后是想给她下马威吗,对齐泽奕那么好,对她却这么苛刻,真是待遇区别太大!她在心里暗自腹黑着,只觉得端着茶杯的手已经有些开始发抖。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齐泽奕,一双灵动的眸子忽闪忽闪地轻眨着,似在向他求救。 一旁的皇后和坐在下方的太子妃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唯有皇帝和齐泽奕,都同时为蓝沫担忧着。 新来的媳妇就不会太后待见,只怕这蓝沫日后在这皇族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蓝沫在心里悲催地叹息着自己的命运,她可不是晴儿格格,懂得如何讨太后的欢心。 护妻心切地齐泽奕见势不妙,忙打着哈哈笑出声替她解围:“皇奶奶,再不喝,这茶可就要凉了!” “是啊,母后,等喝完这孙媳妇茶,朕还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给母后解解闷!”皇旁也适时出声,仿似也并不想看到太后为难蓝沫。 见他们父子两都开了口,太后也不好再给蓝沫摆脸色,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接着蓝沫的茶,严声道:“哀家不管你嫁给奕儿之前,心里喜欢过谁,可如今你已是我皇家的媳妇,就应该恪守本份,好好的服侍奕儿,将以前那些个事情断得干干净净,否则哀家可不会客气!” 太后一语道出了她为何会针对蓝沫,原来并不是在怪她生病而晚来请安,而是在怪她嫁给齐泽奕之前,同予洛纠缠不清! 蓝沫汗颜,这老太太估计是在宫中过得太闲,竟然对她以前的事了如指掌,看来日后想与太后和平相处,只怕并非易事呢!想归想,可蓝沫仍是浅笑盈然,乖巧地福身应道:“皇奶奶说得是,蓝沫谨记在心!” 得了蓝沫的应答,太后这才释然轻笑,端起茶饮下一口。 见太后终于喝了茶,皇上和齐泽奕同时松了口气,而太后和太子妃却心有不甘,她们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让蓝沫在太后心中形象尽毁,没想过现在这么轻易地就让她过了关! 随后,蓝沫和齐泽奕又分别给皇上和皇后敬了茶,太后也没有再对蓝沫发难,而是偶尔对她问上几句话,蓝沫都小心翼翼地应对得体。 这可更让皇后心里不痛快了,只见她悄悄朝太子妃云诺使了个眼色,当即,云诺便起了身,笑着走到太后面前,声音分外甜美地道:“皇奶奶,既然父皇说有戏可看,不如就让云诺扶着您移步前去吧!” 太后赞赏地看了眼云诺,笑着点头:“还是你这丫头懂哀家的心思!”语毕,她又转过头对皇帝道:“那就传旨,宣戏子们前来唱戏吧!” 御花园蔓华亭内,太子妃云诺,乖巧讨好地为太后将一粒粒瓜子剥好,更与皇后一搭一唱地,将太后哄得好不开心,两人那说话的功夫,简直比台上的戏子还唱得精彩。 蓝沫故意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入坐,百般无聊地看着亭外戏子唱得起劲,只因齐泽奕正陪坐在皇帝身边,同皇帝像是在说着什么,所以此刻的蓝沫,颇有被众人冷落之势。 然她这半点偷来的闲静,却没躲过皇后那双眼睛,只见皇后故意贴切地笑着道:“母后,吃了瓜子想必会口干,不如让云诺去御膳房为您端来冰糖雪梨,润润嗓子可好?” 冰糖雪梨乃是太后极为喜欢的一道甜品,皇后如此一说,便正好中了太后的下怀,“还是皇后想得周道,让御膳房直接传过来就好,又何必让云诺跑这一趟!” 皇后道,“臣妾只不过是见那恒王妃坐在那里也怪无趣,想来她也是头一次进宫,就让她和云诺一起去御膳房为太后端甜点,也正好由云诺带她认认宫里的路!”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一边偷闲的蓝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忙拂上甜甜的笑看向她们这边,却在看到太后冰冷的面容时,她的心一点点下沉,看来宫里的女人都是难伺候的主! “既然如此,那云诺就带恒王妃去吧!”太后漫悠悠地开口发了话。 “是,太后,云诺这就去!”云诺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瓜子放回果盘中,举止优雅地起了身,率先走出了亭子。 蓝沫无奈地看向齐泽奕,似在用流转的眼波告诉他,她很不喜欢宫里! 笑靥如花,在齐泽奕绝艳的脸上一点点慢慢绽放,他笑得那样温柔,仿似在用自己的柔情拂去蓝沫心中的忐忑不安,并轻声道:“随太子妃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的笑如同一支镇定济注入她的体内,这才让她稍微安下心来,起了身随云诺一道前往御膳房而去。 微风轻柔徐徐,金色的阳光一缕缕洒落在宫廷,半透明的琉璃瓦闪闪发亮,显露着宫闱的尊华。蓝沫随在云诺身后,不时四处张望着,小桥流水掩映在翠绿的竹林之后,朱红的长廊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飞禽走兽。 这宫里的气派,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能比得上的。蓝沫感叹着古代人的鬼斧神工,将这些宫殿修建得惟妙惟肖,比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要好看多了。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御膳房外,云诺进去吩咐厨子备上雪梨。 半刻钟后,小太监端着刚盛好的雪梨出的膳房,将其交给了随云诺一同前来的宫女。 云诺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里含着笑,从头到尾也不与蓝沫说上一句话,只顾着走着前面,像是将蓝沫当成了透明人般。直到二人回到了御花园,眼看离了那蔓华亭还有几步之遥,云诺却突然停了下来。 099节 惨被掌掴 她悠然转身,妆扮妖绕迷人的俏脸浅笑盈然,语气份外客气地对蓝沫道:“皇奶奶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是听那些个宫婢嚼了舌根子,对恒王妃才有所误会,不如呆会儿你亲自将这雪梨甜汤端给皇奶奶,可讨得她的欢心!” 蓝沫若有所思地看着云诺,总觉得她的笑让自己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她会有这么好心,给自己机会去讨太后欢心吗? 然云诺并不多给蓝沫考虑的时间,朝那端着雪梨的宫婢递了眼神,宫婢心领神会,忙将那雪梨放到了正在思忖的蓝沫手中。 “这雪梨甜汤可是皇奶奶极为喜欢的食品,呆会儿皇奶奶一高兴,说不定对你的误会也就散了,你可要好好表现!”云诺一脸好心地说完,转身径直朝亭内走去。 蓝沫看了看手中端着的雪梨,这才发现,那梨的碗竟是雕刻地如此精致,且通体白色,晶莹剔透,碗壁上刻着朵朵栩栩如生的白色梅花,优雅又不失高贵。 于是她也不作多想,小心翼翼地端着雪梨慢步走向蔓华亭,可是突然,方才递雪梨给她的那个宫婢突然朝她倾身过来,猛地对她绊到了一脚,蓝沫毫无防备,就这样身形不稳地直朝地上摔去,只听‘砰’地一声脆响,那雪梨碗当场被摔得粉碎! “啊!恒王妃,你这是怎么了?”刚才绊倒蓝沫的宫女,一脸无辜地惊讶着大喊出声。 如此大的动静,立即将坐在亭内的众人引了过来。 皇后和太子妃云诺毕恭毕敬地扶着太后,当看到地上那些白色碎片时,皇后竟是哑然惊呼出声:“哎呀,恒王妃,你可知这白玉碗乃是先皇送给太后的定情之物,如今被你摔碎,这还得了~!” 此言一出,顿时让蓝沫心中猛颤,明明是那宫女故意绊倒她,为何要将摔碎碗的事怪在她头上! 她被摔得很痛,右手背更是被撑破了皮,泛出点点血迹,可她却咬紧牙,没有吭出一声。齐泽奕见她手受了伤,一双桃花眼瞳孔微缩,十分心痛地上扶起她,将那受了伤的小手仔细地捧着,“怎么样,可还有摔到哪里?” 蓝沫摇了摇头,并将自己的手抽回,急忙开口对太后解释道:“皇奶奶,不是我摔碎玉碗的,方才是那宫女故意绊了我一脚,我才会不小心摔倒……”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向刚才大喊的的那个宫女,然而,此刻这周围,哪还有那个宫女的影子! 她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像是于无意中走进了别人故意挖好的坑,自己就这般傻乎乎地跳了进去! 太后十分生气,满是皱纹的脸从刚才就一直黑着,听了蓝沫的解释,她的怒意倾刻间暴发,快速扬起手来,‘啪’地一巴掌重重甩在了蓝沫粉嫩的脸上:“简直是大胆,自己做错了还敢推脱到别人的身上,哀家最恨你这样满是心计的女人!” 这一巴掌彻底把蓝沫打懵了,脸上更是如同火烧般灼热得火辣辣痛起来,若不是齐泽奕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只怕她现在已经再次跌坐在地上了! 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泛起五条鲜红的手指印,齐泽奕幽深的眼里跳动着火苗,他无比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那一刻,什么宫规在他眼里都是狗屁! “皇奶奶,东西已经碎了,你为何还要下此狠手打沫沫?”他的声音冰冷,充满了质责。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只雄鹰,用那双强有力的翅膀保护着受到伤害的蓝沫。 “放肆,奕儿,连你也要跟她合起伙来气哀家吗,那玉瓷碗可是你皇爷爷送给哀家的,如今被她摔碎了,你叫哀家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先皇!”太后气得不轻,说话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然冷厉如刀的目光却射向蓝沫。 蓝沫不想将事情闹大,她心中已经猜透,雪梨是太子妃让她端的,方才那宫婢也是太子妃的人,如此看来,这个套,分明就是太子妃为她下好的。 于是她拉着齐泽奕,不再让他为了她而顶撞太后,如果因为此事而让奕得罪了太后,只怕便正中了太子妃的下怀,最后得宜的人不就是太子吗? 思及此,蓝沫心中已有了想法,不就是一巴掌吗,今天她先受了,等日后有机会,她定要双倍奉还给那太子妃,想来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才不会甘心受人摆布。 不过眼下大局为重,于是蓝沫轻推开齐泽奕的怀抱,恭敬地对太后施身赔礼道歉:“皇奶奶请息怒,都是蓝沫不对,皇奶奶要怎么处罚,蓝沫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沫沫,你又没错,为何要道受处罚!”齐泽奕是那样地心疼她,他将她娶回来,是要宠她爱她的,不是让她这样受欺负的! 蓝沫暗骂齐泽奕怎么失了以前的淡定,这会变得如此冲动。她这样忍气吞声,还不都是为了他吗? 她悄悄用余光瞟了一眼在旁冷观的太子妃,只见云诺的唇角正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哼,奕儿你今天是要造返了吗,她摔碎哀家的心爱之物,你却说她没错,这才刚娶进门,就如此护着她,若是今日哀家不给她一些教训,以后还不反了天!”太后歇斯底里地怒喝出声,对身后的太监厉声吩咐道:“去给哀家掌她的嘴!” 那太监得了令,扬起手就要朝蓝沫打去。齐泽奕俊美的脸瞬间暗沉,他一脚踢开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太监,沉声喝道:“有本王在,谁敢动她!”如果现在他连沫沫都保护不了,日后得了江山,又有何用! “真是返了你!”太后怒目圆瞪,指着齐泽奕半天说不出话来。 “母后,您快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皇后走上来扶住太后,脸上挂着妥帖的假笑,唱着红脸故意为蓝沫求情道:“这新来的王妃不懂事,母后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与她计较!” 这话说得即大方又得体,不仅给了太后台阶下,也算对齐泽奕表明了一翻好意,皇后此招果然高明。蓝沫将她的心思都猜了透,心中不免有些暗叹,还真应了那句话,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是有着心机沉府的,自己初嫁恒王,只怕日后若是想在这皇家立有一席之地,不学会自保肯定不行! 而且她也不能总是在奕的保护下过日子,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她想得到他的真爱,却不想让自己成为牵绊住他的负累! ---很多亲都说沫沫没了性格,不好意思,我只顾着写她和奕的感情纠葛了,接下来沫沫的性格就会突显出来的,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小丫 100节 怒离皇宫 皇帝站在一旁,威凛的脸上若有所思,方才齐泽奕那样护着蓝沫,将对她的宠爱在众人面前表露无疑,只怕未必是件好事。 于是,皇帝终于走上前对太后安慰道:“皇后说得极是,沫沫初来皇宫,很多规矩都不懂,如今玉瓷碗也碎了,她也受了罚,母后且消消气,改日朕请来工匠,再为母后做一套玉瓷碗!” 太后仍是不依不饶,冷着脸瞟了蓝沫一眼,目光炯炯含满犀利,“哀家气的不是玉瓷碗,而是她半都没将哀家放在眼里,如果不小惩以戒,日后哀家还如何管治整个后宫!” 气氛再次骤然凝聚,齐泽奕俊脸上浮现出点点冷厉,疼惜地将蓝沫护在身后,他绝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惩罚。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甜甜的话语:“皇奶奶,悠兰可以做证,刚才那玉瓷碗真的不是六嫂摔碎的,我和云飞都亲眼看见了,是那个宫女故意将六嫂绊倒!”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身着桃粉色的宫裙,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雅致玉颜似粉雕玉逐,红唇间漾着讨人喜欢的浅笑。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大年龄的翩翩少年,温润如玉,俊美的脸上轮廓还没长开,就已经能吸引住别人的眼球,想必日后定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看来他就是悠兰口中的云飞了。 悠兰浅笑盈然,不着痕迹地将皇后从太后身边挤了开,她抱着太后的胳膊,似有撒娇意味地甜声道:“皇奶奶,您真的错怪六嫂了,那宫女撞倒六嫂后就趁你们不注意溜跑了!” 闻言,太后沉着的脸上似有不信,唤来云飞严声问道:“云飞,你一向诚实,告诉皇奶奶,悠兰说的可是实话?” 云飞乖巧地应出声:“回皇奶奶,悠兰说的句句属实,应该受罚的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宫女,是她让皇奶奶您误会了六嫂!” 两个小孩的话,无疑是给了蓝沫最好的证明。蓝沫感激地对悠兰投以一笑,宫里有这般好心的人,只怕是不多了。 太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觉得错怪了蓝沫,面上有些挂不住,可又没有台阶下。 皇帝看出了太后的心思,于是主动道:“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朕自会派人找出那个胆大妄为的宫婢,现在母后不如移架前往青玄宫,朕吩咐御膳房备好午膳,奕儿和沫沫也一道去,化了这场误会可好?” “是啊,皇奶奶您就答应吧,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也怪累的,让悠兰和云飞陪着你去!”悠兰那张小嘴像灌了蜜似的,说出的话分外讨太后的喜欢。 只见太后终于不再发难,只是‘恩’了一声,算做回答。 然齐泽奕却并不想在宫中用膳,太后心中对蓝沫已经有了芥蒂,今天弄得这样不愉快,他哪还有心思吃饭。当下便淡声而语道:“父皇,儿臣有些乏了,先带沫沫回府!” 语毕,竟是不等皇帝有所回答,他就径直拉着蓝沫,快步地走出御花园。 太后再次愤怒了,指着齐泽奕的背影,横眉怒目地发着抖喝道:“皇帝你自己看看,这成何体统,娶了媳妇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今天这饭,哀家不吃了,摆架回永寿宫!” 她吼完话,推开了悠兰,愤然转身离去。 皇帝见状,无奈地叹息着,只好对悠兰和云飞吩咐道:“你们跟上去好好照顾着皇奶奶,若是有事,便来像朕禀报!” “是,父皇!”悠兰和云飞齐声应道,两人牵着手快速地朝太后追了去。 ------恒王府的马车里,齐泽奕紧紧地拥着蓝沫,狭长的桃花眼看着她脸上手指的凸痕,心里闪过阵阵疼痛,都怪他刚才没护好她,才让她挨了太后一巴掌。 修长的手指抬起,温柔无比地抚着她的脸,眼里充满了怜惜的情愫,他沙哑着嗓音,低声道:“沫沫,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说话间,他柔软的双唇轻轻的将吻落在她火辣辣的脸颊上,想要以此安抚她脸上的伤,更是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以后不会再让她受半点伤害。 从他温柔的吻里,蓝沫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深深的宠爱,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只要还有他在身边,那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心底再次闪过一丝刺痛,她恨这样的感觉,那点痛让她无法将自己内心对他的爱表露出来,心里一想着很爱很爱他,就痛到不行! 可现在她却忽略掉那点痛,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轻轻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说对不起。而且皇宫本就是个充满明争暗斗的地方,既然我嫁给了你,就一定会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且今天还只是个开始,如果我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岂不是不配当你的王妃了!” 闻言,齐泽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唯有将她拥得更紧:“皇奶奶也不知为何会故意针对你,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这段时间你就呆在王府,不要再进宫,等皇奶奶气消了,我自会去向她请罪!” 今天他这样惹了太后生气,只怕正是某些人所乐意看到的。从没乱过分寸的他,在看到蓝沫被打的瞬间,只想着要保护她,所以没有去想太多别的。 “奕,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像今天这样冲动了,太后是老人家,或许是被人怂恿才会针对我,但她毕竟是你的奶奶,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很疼你,你今天顶撞了她,让她没有面子,你请罪的时候定要好好哄哄她!” “恩,皇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过几天自会没事的!”齐泽奕爱怜的抚着她的脸,心里不禁涌起一阵落寞,皇奶奶宠他,那样的宠爱,全都缘于对他母妃的歉意,如果当年不是太后有愧于他的母妃,他又怎么能得到太后宠爱! 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他用下颚抵在蓝沫的额头,十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母妃,以后,他一定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最想宠爱的蓝沫。 101节 不让出府 回到恒王府后,齐泽奕命小雪命来了番邦进贡的雪玉膏,亲自为蓝沫抹在了红肿的脸上。并吩咐小雪和小碧好生照顾着她,他便急急忙忙了出了府,说是有事去办。 皇宫里,凤阳殿内。 太子妃云诺一脸得意地讦笑着,眉飞色舞地道:“今天不仅让皇奶奶更加厌恶了恒王妃,而且还试出了恒王对那新王妃的宠爱,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抓住了恒王的软肋,还怕治不了他吗!” 相比之下,皇后的神色明显要淡定许多,只听她缓缓道来:“恒王是不是真的宠这个蓝沫,还不能光凭今天这事就能断定,太后当着他的面打了他新娶的女妃,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那恒王发怒顶撞太后也是实属正常,你日后呀,还得多留个心眼,若蓝沫真是齐泽奕的软肋,那就再好不过!” “母后您放心,我早就派了心腹混进恒王府,那蓝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法眼!”云诺一脸自信地笑道,只要能帮太子夺得皇位,不管什么事情,她都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皇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却又似有所顾虑地道:“就怕那个恒王成了亲后,仍如以前那般风流,现在宠蓝沫说不定是一时兴起,待日后若是对蓝沫倦了,新欢不断,如此一来,找不到他的重心所在,对他构不成威胁可就麻烦了!” “母后您别杞人忧天了,我们且先观察一段时日,究竟那个蓝沫在齐泽奕心中有几斤几两,不用很快就会见分晓!”云诺得意洋洋地说着,一双丹凤眼里明显充满了诡异的狡黠! 秋天的气味越来越浓厚,院里的落叶铺了满满一地,嫩黄色的稚菊已经冒出了小小的花骨朵,在这秋季微冷的霜风中坚强地成长着。 这些天蓝沫都呆在恒王府里半步不出,因为不知何人将那日她在宫里被掌掴的事传了出来,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她这个新来的恒王妃不受太后待见。 所以齐泽奕担心蓝沫出去后听到那些个风言风语,便以她身子不好为由,不让她出府半步。 直到这日,无聊的蓝沫正托着腮帮子规划她未来的人生路时,只见希若一脸欢天喜地,似捡到了金子般高兴地跑进了玉华宫。 “沫沫,明天京城里会举行庙会,听说很热闹,话多达官贵人都会前去,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希若这些日子都在将军府陪希瑶,这会儿难得前来寻蓝沫一道出去游玩,自是让蓝沫分外喜悦。 只见蓝沫一脸憧憬,刚拂起笑意准备应下来,可又瞬间想到齐泽奕不让她出府。于是她的神色黯然下来,嘟着嘴悻悻地道:“我也很想去,可是奕不让我出去!” 希若坐到她的身边,问道:“美人哥哥还在担心前几天的流言影响到你吗?” 闻言,蓝沫萎靡着一脸俏脸,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谁知希若却突然笑出声,道:“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放心吧,现在外面已经没人敢议论你了,听说那日美人哥哥抓了几个散播流言的人,说以后若是让他再听到半句关于你不好的传闻,就要了他们的脑袋,所以现在没人再提,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 齐泽奕真的为了她,去恐吓那些人吗,蓝沫心里一阵感动,现在的齐泽奕,真的对她很好很体贴呢。 “可是我怕没有他的允许,就这样擅自出府,他会不高兴的!”她是那么地再乎他的感受,再说不让她出去,奕也是为了她好。 “但你在府里闷了那么久,总要出去散散心才行,要不把身子憋坏了可如何是好,等奕回来,我去和他说!”希若一脸打包票地样子,看得蓝沫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鬼丫头!”她娇嗔地骂了希若一句,旋即收敛了微笑,拉着希若小声问道:“你姐姐和予洛…现在怎么样了?” 听蓝沫问到希瑶的事,希若似不甘愿地闷声吐语道:“还不就那个样子,予洛姐夫整日冷着个脸,像是我们姐妹两欠了他钱似的,而且天天对我姐不闻不问,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蓝沫的心猛然下沉,如此说来,予洛过得并不好了?她不禁想起那日在宫门前短暂的见面,予洛也是对她和齐泽奕不冷不热,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化开予洛的心结,让他试着和希瑶好好过日子呢? 见蓝沫沉思不语,希若闪动着双眼,试探性地道:“沫沫,难不成你还喜欢予洛吗?” “怎么这样问…我现在只当他是朋友……”蓝沫悠然说道,现在她的心中,更多的是觉得有愧于予洛。其实不管她以前是否真心喜欢过予洛,现在她已经是奕的王妃,就应该如太后所说,恪守她自己的本份。 “我只是在想,予洛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希瑶姐姐,我想看到他们过得幸福,而不是彼此像个陌生人一样生活!”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是帮不了他们的,沫沫!”希若叹息着对她劝道,姐姐的心不在予洛身上,而予洛又喜欢着蓝沫,那样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能成亲,真是月老喝醉了酒乱牵姻缘线! 蓝沫不再接话,目光有些飘忽地看着地上那一片片被风吹得乱的枯叶,心也似被风儿拂乱了般,久久不能平静。直到突然一阵强风吹过,将那些叶子都吹出了很远,那片地上只剩下略微潮湿的泥土。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收回目光对希若问道:“对了希若,你可还记得,在御北山庄的时候,我将那支桃花簪交给你,让你还给奕,你可有还给他?” 希若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她闪躲着蓝沫的眸光,心更是猛然间‘咯噔’一下,竟不想蓝沫会问到这件事!她心虚不知如何做答,闪烁其词了半响,才说出一句:“我不小心弄丢了……” 如果当时蓝沫多长个心眼,或许就不会被希若这么一句话给唬弄过去,也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 可是听了希若的回答,蓝沫并没有多想,只是释然一笑,道:“你可真是不小心,不过还好,发簪被奕捡到了,现在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她笑得一脸幸福,和那支发簪的缘,就如同她和奕的缘,错过之后,终于还是聚在了一起。 102节 温柔的痛 是夜,希若回了将军府,与蓝沫相约翌日辰时三刻在东城街相见。 吃过晚膳,蓝沫沐了浴后便回到房里,等着齐泽奕回来与他说明日出府一事。 夜色渐浓,点点星辰布满夜空,像一粒粒金子般炫丽夺目,庭院里的秋菊有的已经盛开,在这夜里散发出阵阵缭人的幽香。蓝沫靠在床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当她猛然惊醒时,屋里的烛火早已熄灭,床边的銮帐也已经放下。蓝沫微微偏头,鼻息间顿时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她暗恼,自己竟然连奕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蓝沫轻轻地侧过身,朝他的怀里钻去,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她甜甜一笑。 谁知她刚钻进他的怀里,他却突然将手臂一缩,紧紧地搂着她,让她一惊,有种做贼心虚之感:“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不是,我并没有睡着!”低沉的嗓音轻声而语,充满了磁性的魅力和诱惑,让蓝沫不禁有些脸红心跳,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但一想到他就在她的身边,离她那么近,她就忍不住莫名地兴奋! 她伸出胳膊,亲密地搂着他的脖子,细语出声,询问着他的意见:“奕,希若说明天东城有庙会,她让我去玩,可以吗?” 齐泽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吻了吻她的脸,柔声道:“庙会人多杂乱,我怕会伤到你!” “那你陪我去好吗,整天呆在府里真的很闷!”她小声地央求道,像个小女人般,有些撒娇的味道。 他很想答应她,可是明日他与尚书孟天大人相约有事商酌,没有时间赶去庙会。于是他只好道:“我明天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和希若去吧,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等我办完事,就去东城接你,可好?” “恩,那好吧!”她娇憨一笑,将头深埋进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全是满足。可是牵魂草并不放过她,心底对齐泽奕一动情,她就疼得拧紧了双眉。 察觉到她的异样,齐泽奕忙将她从怀里扶起,捧着她的脸焦虑地问道:“怎么了,可是胸口又痛了?” “没…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地闪过一点痛,不要紧的!”她强颜欢笑出声,不想让齐泽奕担心。 “怎么会没大碍,你说话都如此虚弱,那群该死的庸医,本王这说去找他们问个清楚,这病都快半个月了,也不见好转,我非坎了他们的脑袋!”齐泽奕愤怒不已,最气的是他这半个月来不敢碰她,一碰她,她就喊胸口痛,美人香软在怀,只能看不能吃,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心里又那么地爱蓝沫,却不能更亲密的宠爱她,这让他好不窝火! 说话间,他就要起身去那御医的麻烦。蓝沫马上拉住了他,急切道:“奕,我真的没什么事,别去……!”她赖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不让他离开半步,纵然心里绞痛得厉害,她也不愿松手,仍让自己的身子紧贴在他的身上。 蓝沫当然知道奕气的是什么,她也恨自己没用,身体也不争气,无法让奕和她行夫妻之礼。 齐泽奕无奈地叹息,收敛起脸上的怒意,爱怜地用手抚着她脸上柔嫩的肌肤,如花的唇瓣轻轻地吻上她的樱桃小嘴,低声哄道:“我不去就是,时候也不早了,你睡吧!” 那一刻,齐泽奕开始怀疑,蓝沫之所以总是会胸口发痛,或许并不是普通风寒那么简单,看来,他得想办法让御北山庄的神医鬼谷子来趟京城才行,那些昏庸无能的老御医他是指望不上了! 翌日,秋高气爽。 蓝沫着了一身淡粉色的便装,由小雪和小碧陪伴之下出了恒王府,身后还跟了几个齐泽奕派来保护她的侍卫。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东城大街与希若碰头,然后一起前往东城外的广安庙。 时至秋季,因中秋节将至,所以朝兴国的人便有了这么一个习俗,在中秋节的前七天举办一场庙会,京城里的那些有亲人在外的百姓,都会前往庙会,意欲讨个好的彩头,并祈求上苍保佑,今年的中秋能让一家人团团圆圆。 将军府内,韩予洛屏退了随从侍卫,准备独自出府,今天四王爷齐泽杰约了他在东城庙会相聚,只是不知四王爷找他所谓何事。 他凛着俊脸,抬起右手紧了紧衣袖,刚走到大门处,便听到旁边的大树后传来了两个丫环的声音,两人贼兮兮地躲在树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予洛拧了拧眉,慢步走了过去,只听一句话飘进了他的耳中:“听说当日太后掌掴恒王妃,是因为怪恒王妃出嫁之前与咱们将军有染……” 另一个丫环似有不信地反问道:“你从哪听来的,话可不要乱说,小心掉脑袋!” “我这可不是乱说,你不知道呀,之前皇上派咱们将军和恒王一起去御北山庄,恒王妃也去了的,就是那个时候,咱们将军和恒王妃互生爱意,而且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若不是皇上逼着将军娶了现在的夫人,只怕那恒王妃就是我们的将军夫人了!”那个丫环只顾着八卦,浑然不知韩予洛就在树后将那些话全听了去,而且他冷峻的脸已经黑到了极点。虽然他不知道那日沫沫进宫为何会被太后掌掴,但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那样的揪痛,更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她呢,当初在狱中的时候她说地那样明白,她喜欢的,从来都是奕,他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黝黑的眼眸一点点黯然下去,他不想与那些个多嘴的丫环计较,刚要转身离开,却瞧见希瑶踩着步子慢悠悠地从对面走了过来,显然她也是听到了方才那两个丫环的谈话。 希瑶淡然地看了予洛一眼,抿着笑走到两个丫环跟前,“你们两可真是大胆,竟在背后说将军的闲话,可知你们已犯了死罪?” 两个丫环竟想不到会被夫人听到,当下便吓得打着哆嗦跪在地上求饶:“夫人饶命,奴婢该死,不该胡言乱语,求夫人开恩呐!” 103节 节前庙会 希瑶没有心思去理她们,不管她们说什么,她都没有兴趣,只是无所谓地对她们挥了挥手:“下去吧,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她们没想到夫人如些好说话,都错愕地面面相觑,然后快速地从地上站起,连滚带爬地离了开去。 予洛仍是冷着脸,淡然地看完这一切,转身就要走。希瑶见状,出声叫住了他:“我又不是老鼠,怎么见着我就要躲?”说话间,她已是走到了他的跟前。 “没事的话就让开,我有急事!”他冷冷地开口,甚至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就这么不招你喜欢吗?”希瑶的语调有些伤感,绝美的神情也含了几许幽幽的落寞,一双美丽的凤眸定定地望着予洛,“既然大家的心都不在对方身上,为何就不能以礼相待,好歹我们也算是拜过堂,你又为何要像个陌生人般对我?” 她并不是希望予洛能给她什么,可她当初既然答应了夜珲,要让予洛和齐泽奕之间的关系恶化,所以她就不能一直和予洛这样冷淡的相处下去,因此她决定主动出击,融了他这冰块。 “以礼相待?我想,只能和你做到井水不犯河水!”韩予洛淡不丁地抛下这一句,径直绕开她,出了将军府。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希瑶的朱唇慢慢勾起,拂开了一抹没有感情的冷笑。这个傻瓜,难道他不知道今日这一出去,会中了希若的计吗? 不过也好,希若的计正好也能帮到她,所以她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她理了理衣裙,信步朝将军府外走去,也想上庙会睢瞧,今天希若那丫头究竟安排了一初什么好戏。 广安庙外,人流如潮,好不热闹。 一些摊主面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像是在喧嚣整个庙会的盛大华丽。 希若拉着蓝沫穿梭在人流中,两人不时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脸的笑意充满了喜悦。眼看着快要挤到庙会门口,希若回眸看了看紧跟在蓝沫身后的小雪他们,只见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更是将嘴凑近蓝沫的耳边:“他们一直跟在后面,我们也不能玩得尽兴,沫沫,不如我们将他们甩掉如何?” 只有将那些碍事的人甩了开,她才有机会实施自己的完美计划! 蓝沫有些为难,“奕让他们跟着保护我,如果把他们甩开了,到时大家走散,我怕奕知道了会生气!” “不会啦,我们就玩一会儿,然后再出来找他们不就好了,沫沫你现在怎么这样怕美人哥哥呢,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希若不以为然地唏嘘道,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个蓝沫和那死去的蓝沫性格真是越来越不像了! 蓝沫不禁有点心动了,有小雪她们跟着,确实会让她有些顾忌,从而玩不了那么尽兴。好难得有这么一次出来的机会,她也不想错过,思及此,蓝沫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快走!”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牵着手一个劲地往人群里挤去,身后不停地传来小雪和小碧的喊声:“小姐,你等等我们呀……”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挤进了庙里,这里面的人不比外面少,只见有真心来祷告之人手中,都捧着用来祈福的东西,还有一些来凑热闹的公子小姐,都神怪闲逸地在庙里逛着。 蓝沫看了看四周,有些兴奋地道:“希若,我们要不要也买些祈福用的东西啊?”中秋佳节,在现代的时候都是和教练她们一起过,现在她来到了这里,也想向上苍祈求,唯愿教练她们能过一个快乐的中秋。 “行,沫沫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希若恬然一笑,朝着卖祈福之具的那边挤了过去,留下蓝沫独自一人在那里等候。 一刻钟过去了,久等的蓝沫仍不见希若回来,不免有些心急,她四处张望,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希若的影子,可是人那么多,她又被涌动的人潮挤来挤去,不稍片刻,她便被人挤到了大堂之内。 相比外面的吵闹,大堂里要安静许多。蓝沫转动着双眸看了看大堂正前方的那尊佛像,它的脸上雕刻着慈祥又不失庄严的微笑。佛像前方是一块方型的香炉,只见百姓们都把手中拿着的一包东西,先是对着佛像拜了三拜,然后将那包东西点燃,扔进香炉里面焚烧。 蓝沫不解他们这样的举动,刚想找个人来问问时,却听得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那些包裹里装的,都是人们对远在它乡的亲人寄托思念之物!” 她寻声望去,竟不想在离了自己几步之遥外,站着许久不见的龙锦辰! “辰哥哥……”蓝沫哑然失声,见他朝自己走近,遂又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参加庙会的!”龙锦辰浅浅一笑,人已到了蓝沫跟前,那天流动的眼睛里仍是藏不住对她的深情,“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沫儿,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他自是知道蓝沫被太后掌掴一事,所以才故意这样问道。天知道当他听闻蓝沫被打时,有多心疼,更是暗自发誓,等有朝一日他得了权势,定要将沫沫抢回自己的身边! “我还好……”蓝沫嫣然笑道,却下意识地闪躲着龙锦辰那双满是情意的眸子。 见她扭捏着有些不自在,龙锦辰主动拉起她的手:“沫儿,跟我来!”不等蓝沫有所应道,他便带着她径直绕开了来来往往的人群,来到了大堂内的左侧,掏出银子递给了那里卖祈福之用具的老头,然后取来纸和笔。 “沫儿,许个愿吧!”他将笔放入蓝沫手中,又亲自为她把纸铺好。 看着他眼里的真诚,蓝沫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反正自己也是想许愿的。当下便说了声‘谢谢’,然后提笔在金黄色的纸上写了自己的愿望:信徒蓝沫,希望能和奕相守到老,也希望在现代的教练和那些姐妹们,能过得很好,在未来的日子里多夺得胜利的金牌! 104节 非礼在先 龙锦辰很君子地没有偷看她写了什么,只是见她写完并搁下了笔,他又将一条黄色丝带递给她,道:“写好的愿望,要用这向征中秋之色的带子绑上,然后拿着它诚心地对着佛像叩拜,再将它投入香炉之中,愿望方可实现!” “好!”蓝沫笑着应道,接过丝带,细细地将那纸叠了起来,然后用丝带绑好。待她做完这一切,才赫然发现,龙锦辰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许愿的包裹。 “辰哥哥你也要许愿吗?”她询问出声,清澈的眼眸如同晴日的天空,透明如洗,分外晶亮。 “是啊,我虽在朝为官,可父母却不在身旁,所谓每逢佳节备思亲,我不能与二老团圆中秋,呆好在每年的中秋庙会来这里写下愿望,希望二老在家乡能够长寿!”锦辰叹息着说完,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莫名的忧伤和落寞。 见他神色黯然,蓝沫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将二老接到京城,让他们在此享齐天之乐呢?” “我虽考取功名,入朝封官光宗耀祖,可父母却舍不得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不愿随我前来京城的新家,我不好勉强他们,只有每年的春节才能回去探望他们二老!” 听了锦辰一番话,想来他也是个孝子,蓝沫不免有些感叹,她在现代没有可以挂念的亲人,除了从小将她带大的教练。锦辰的思乡愁绪也似感染了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一双剪水秋瞳里隐隐地泛出了点点泪花,她是真的想念教练她们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祈福吧!”锦辰莞尔一笑,似将方才的苦闷锁回了心间,他再次拉起蓝沫,来到佛前跪下。 蓝沫捧着那个小包裹,无比虔诚地在心里默默祷告着:教练一定要健康幸福,自己的身体也要快快好起来,早日的奕结为真正的夫妻! 她默念完心中的愿望,站起身来将小包裹点燃,扔进了香炉之中。 待祈福完毕,蓝沫说要去寻希若,于是便要同龙锦辰告辞。可锦辰好不容易得来了这样的机会与她独处,又怎会轻易让她离去。所以他说要将她安全地送到希若身边,才会离开。 蓝沫无奈,只好同意了锦辰的要求。可她完全不知,希若早就与龙锦辰暗中串通好了,今天能的锦辰在庙会相遇,完全不是出于巧合,而是希若和锦辰约定好之后的故意安排! 而这边,话说小雪和小碧找遍了广安庙仍没找到蓝沫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派了一个侍卫赶紧去禀告齐泽奕。 庙里祈福的人越来越多,龙锦辰陪蓝沫寻了一圈,还是不见希若的影子。 见蓝沫急得将小脸拧成了一团,龙锦辰出声安慰道:“说不定她只是一时贪玩,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人群散开了,再来寻她可好?”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在这庙里人挤人,干着急也没有用。于是蓝沫便点了头,随了龙锦辰来到了广安庙的后院凉亭。 寺庙的后院如同隔绝了尘世的桃源,清静地听不到半点外面的喧嚣和嘈杂。蓝沫坐在凉亭内,刻意与龙锦辰保持了距离,两人这般静静地坐着,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让她觉得很是尴尬,一双澄澈的眼眸不时望像院门,像是在盼望着希若尽快能来寻着她。 “沫儿……”见她沉默不语,龙锦辰温柔地出声打破了沉静,幽深的双睛灼热地凝视着她。 “锦辰,我看还是先出寺庙去找希若吧,在这里等着她也不是办法!”蓝沫慌乱地站起身来,不敢迎向锦辰的双眼,只因她突然想到,奕说过会来庙会接她,如果让奕看到她和锦辰在一起,只怕奕会不高兴了。 说完话,蓝沫便迈开步子走出了凉亭,可是瞬间又被追上来的锦辰给挡住。 “沫儿,为何急着要走,难倒就不能当作是陪陪我吗?”龙锦辰忧伤着神色,眼里充满了对她的渴望,强有力地大手紧紧地拽着她,让她动不了半分。 “锦辰,你别这样,我已经是奕的王妃了!”蓝沫当然知道龙锦辰心中所想,犹记得她嫁给奕之前,都将话同他说的很明白了,自己是不会喜欢他的,可为何他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你是谁的王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龙锦辰大声地吼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不顾蓝沫的反抗,霸道地用力将她拉近身边,紧锁在怀中。 “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爱,我也可以给你,为什么你宁愿去喜欢韩予洛,却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还嫁给了风流成性的恒王,沫儿,自古帝王家有几个真情真意的,他齐泽奕是不可能给你真爱的!”龙锦辰有些妄自尊大,仿似在他心里,这天底下能给蓝沫幸福的人,只有他自己。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蓝沫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可他抱着那样紧,她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 “我不会放开,今生今世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放开对你的爱!”龙锦辰一脸严肃,深情地宣誓着他对蓝沫的爱,他俯首慢慢靠近她的脸,做势想要吻她的唇! 蓝沫大惊,忙偏过头闪躲,有些生气地怒喊道:“锦辰你放尊重点,我现在是恒王妃,你若对我无礼,我可要喊人了!” “那你就喊啊,反正吃亏的是你,到时全京城的百姓都会知道,你这个恒王妃不仅与骠骑大将军韩予洛纠缠不清,还与我龙锦辰有染,到时只怕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龙锦辰卑鄙地威胁着她,一只手固定着她的小蛮腰,一手抬起掰过她的头,与她惶恐中带着怒意的双眼相对。 蓝沫的心一点点下沉,这个龙锦辰原来有着这般腹黑的心思,想着上次看到他与太子夜珲在一起,肯定是做了太子,这样也算是奕的对头了。 思及此,蓝沫冷着小脸,喝道:“即是你先无礼,也不要怪我了!”只听她话音刚落,她猛然间抬起右脚,对正得意忘形的龙锦辰下体快速踢去。刹那间,龙锦辰痛得俊脸惨白,松开了蓝沫,弯下身捂着下体。 “我一心想和你当朋友,辰哥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见他痛成那样,心软的蓝沫终是狠不下心与他断绝,爱一个人没有错,况且龙锦辰爱的是死去的蓝沫,与以她没有资格去责怪他。 他咬着牙,脸色由白转青,微仰头看向蓝沫,眼里是有些诡异的执著! 105节 扭曲事实 “可是我不想和你只是普通的朋友,沫儿,你可知道,你嫁给齐泽奕,我有多么伤心……”龙锦辰面露痛苦之色,他直起身来,步步逼近蓝沫:“我知道,你和他还没有圆房,由此可见你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他,沫儿,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吗?”当他得知蓝沫与齐泽奕并没有洞房花烛时,可把他乐坏了,而且他更坚定了要得到她的决心。 他步步靠近,蓝沫步步后退,不能和奕圆房是她的一大心病,但她对奕的真心,乃日月可鉴,又怎能任由龙锦辰毁谤诬蔑!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辰哥哥,我还是那句话,我爱的人,只会是齐泽奕!”她心若磐石,铮铮地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情意。 “我不信!你根本不爱他,你这是在敷衍欺骗我!”龙锦辰恼羞成怒,他不能容忍蓝沫无视他的真心,从小与他青梅竹马的人,如今却与他形同陌路,这叫他如何能够忍受!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吼完话的瞬间,便倾身快速向蓝沫扑去。 突来的举动吓得蓝沫娇颜失色,一个敏捷地闪身躲开了龙锦辰,她皱着一双柳眉,沉声喝道:“我没有骗你,你怎么就知道钻牛角尖!”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她是无福消受了,老天,她可是真的不想要这样偏激的烂桃花! 此刻的龙忽辰已经怒火了眼,全然听不进蓝沫说些什么,他使出功夫,想要捉住蓝沫。而蓝沫则以自身所学的那点微薄的跆拳道反击着他,两人打来打去,直至龙锦辰将蓝沫逼进了凉亭内,可是只顾着后退闪躲的蓝沫全然不知脚下有着台阶,一不小心,她便绊了上去,顿时整个身子呈直线往下跌倒! 龙锦辰见势不妙,惊呼出声:“沫儿,小心!”他伸出手想要将她捞入怀中,却是晚了一步,只听‘砰’地一声,侧摔下去的蓝沫正好将额头撞在了亭内石桌的沿角上,刹那间,被撞破的额头便涌出了血迹! “沫儿,你怎么样!”龙锦辰好不心疼,倾身上前欲将她扶起。 与此同时,本该与四王爷谈完事情离去的韩予洛,在出广安庙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希若,当听得希若说与蓝沫走散时,他便担心地留了下来,帮着希若前来寻找蓝沫,却不想刚来到寺庙的后院,就瞧见了龙锦辰将蓝沫逼倒在地的一幕! “沫沫!”韩予洛大唤一声,以为龙锦辰欲对蓝沫不轨,当即就运上轻功飞身而闪,落在了锦辰的跟前,俊逸的脸如同寒冰,双眼锐利地怒视着龙锦辰,冷声质问道:“龙锦辰,你想对沫沫做什么!” 迎着他的目光,龙锦辰没有半点畏惧,不紧不慢地咬反问:“我想对沫儿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过问吧!” “龙锦辰,你不要太过分!”予洛气结,双眼似喷出了怒火。 “是否过分,那是我与沫儿之间的事,韩予洛,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龙锦辰毫不示弱,瞪着一双眸子蔑视着韩予洛。 两人怒目相对,完全把受伤的当事人蓝沫凉在了一边,只见她抚了抚有些晕眩的头,扶着石桌缓缓站起身,“予洛,你们别吵了!” 她无奈地出声,方才看到韩予洛突然出现时,她难掩心中的震惊,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同时遇到了他们两个人。 听见她的声音,韩予洛这才收回冷对锦辰的目光,忙转身扶着蓝沫,分外关切地道:“你没事吧?”可是看到她额上的血迹,他黝黑的双眼情不自禁地露出点点怜爱和心疼。 “我没事……”蓝沫淡淡一笑,下竟识地避开了予洛扶向她的手。 注意到她的举动,韩予洛脸上瞬间黯然,只好木讷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我送你回去吧,希若正在四处找你!” “好!”予洛的出现,正好让她不用再面对龙锦辰,所以便立即应了下来。 然而怒意正盛的龙锦辰,又岂会轻意地让她和韩予洛离开。他上前拦住她,凛着脸不满地问:“他说送你回去,你便立刻答应,而我说送你回去,你却再三推辞,沫儿,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他这样一直纠缠不清,让蓝沫心中对他仅有的好感也消失殆尽:“在我心里,你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这都要看你自己如何选择!”言外之意,就是他如果再这样死缠烂打,那么他们便只能成为陌生人了。 “呵…好一个朋友,可是依我看,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透明人,你是不是对韩予洛还余情未了,所以才没有和齐泽奕圆房,对不对?”龙锦辰凄厉地笑出声,双眼里满是对韩予洛的鄙夷不屑。 蓝沫大惊,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自己对奕的心意,又为什么要把予洛牵扯进来!她怒了,当下便不顾形象地对他吼道:“龙锦辰,你不要在这里发疯乱说话,我和予洛清清白白,对齐泽奕也是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哈哈哈……你是在自欺欺人吗,不如就让我说说,你和齐泽奕为什么不能圆房吧!”龙锦辰一脸阴邪的笑,本该俊逸的五官此刻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他的一句话同时惊煞了蓝沫和韩予洛,还有那早就来了后院,却一直隐在暗处没有现身的齐泽奕!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蓝沫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何不能与齐泽奕圆房,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对奕动情,就心痛如针刺刀割! 看着蓝沫惊愕的表情,龙锦辰肆意一笑,并慢慢靠近蓝沫,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是不是每次他对你做出亲密举动,你都会心痛,似有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你的身心?” 蓝沫彻底震惊了,为什么自己的痛苦反应,他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她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疑惑地望着他。 只听龙锦辰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心痛吗……那是因为你体内中了毒,而且因为你心里深爱着韩予洛,所以每当齐泽奕要亲近你,你心中对韩予洛的爱就会牵引出体内的毒,让那齐泽奕根本没有办法碰你!”龙锦辰完全扭曲了事实,这些话都是希若教他这样说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让韩予洛和齐泽奕的关系恶化! 106节 硝烟弥漫 蓝沫的脸瞬间惨白,似完全不信般失了魂丢了魄。她的双睛里充满了恐惧慌乱,飘忽不定的看了看予洛,最后又望向龙锦辰,咬着唇喝斥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蛊惑人心,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知晓我有心痛之症,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内心,我以前是喜欢过予洛,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爱的人,只有齐泽奕!” 她说得急切,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只因她心中涌出对齐泽奕的爱恋,那股锥心的痛就蜂拥而至,让她毫无防备。 “龙锦辰,说话请注意分寸,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见蓝沫娇美的小脸上满是痛苦,韩予洛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他上前一步将她护在怀中,满是敌意地怒瞪着龙锦辰。 龙锦辰丝毫不将予洛冰冷的警告放在眼里,他邪肆一笑:“怎么,难倒沫儿为了你没与恒王圆房,你不该高兴吗?” “住口,你不要乱说!予洛,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那都不是真的!”蓝沫急了,她怕龙锦辰的胡言乱语会让予洛有所误会,所以便急着开口解释。 她的慌张和无助都被隐在暗处的齐泽奕尽收眼底,可方才龙锦辰的话也字字句句飘进了他的耳中,这让他有些迷茫了,他的沫沫,心中真的还喜欢着予洛吗? 迷离的桃花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予洛,他那样贴心地护着蓝沫,这让齐泽奕觉得有些不爽,自己的女人,应该由他自己来保护! 思及此,齐泽奕终于不在暗处旁观,而是故意作出像是刚来般,爽朗地魅笑出声:“沫沫,我来接你了,哟,真巧,予洛也在!”俊美的脸上笑意缱绻如风,对着予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闻声,蓝沫有些惊慌失措,急忙推开了护着自己的予洛,身子踉跄着朝后跌了几步,却正好撞进了走过来的齐泽奕怀中。 齐泽奕顺势将她搂入怀中,可当眸光落在她的额头上时,瞳孔骤然一缩:“额头怎么受了伤,都出血了,怎的如此不小心?”他一脸心疼兼责备,爱怜地抬起手轻抚了抚她的额头,柔声问道:“还痛吗?” “…不痛了……”蓝沫有些心慌害怕,不知道方才龙锦辰的话有没有叫齐泽奕听去。 齐泽奕这才稍微释然,转动着双眸看向龙锦辰,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龙大学士也在,是和爱妃巧遇的吗?”听似随意而问,却让蓝沫忍不住满头大汗,自己所担心的果然还是应验了,如今让齐泽奕看到她与辰和予洛同时在一起,只怕难免会有误会了! “奕,我和希若不小心走散了,正好遇上了锦辰和予洛……”蓝沫小声地解释道。 “那你额头上的伤?”齐泽奕拧着眉,实再想不明白,好好地来祈福游玩,怎么会伤着了。 蓝沫刚要回答,就听得韩予洛抢声道:“有人意图对沫沫不轨,我赶到的时候沫沫已经摔在地上受了伤!” 此言一出,龙锦辰仍是一脸淡定,全然没有半点惊慌之色,既然他今天敢这样做,自是也想到了后果。 然齐泽奕心中其实早就有了数,他面无表情地瞟了龙锦辰一眼,旋即又宠溺地凝视着蓝沫,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早知道就不让你出府了,今天若不是多亏有予洛,你要是再伤着别的地方,岂不是让我愧疚自责!” 他眼中的温柔深情尽显,像是在刻意告诉眼前的两位男人,沫沫是属于他的。 见他们那般恩爱,韩予洛的心再次沉入谷底,从沫沫的眼里可以看出,奕才是她的全部,所以方才龙锦辰说的那些话,都是些无稽之谈。 不想再见到他们如此甜蜜,韩予洛淡漠地看了齐泽奕一眼,冷声道:“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去了!”语毕,他转身就要走。 “呵呵…韩大将军怎么急着走呢,该不是见到恒王来了,就心虚了吧?”龙锦辰故意笑出声来,既然今天大家都在,他可是要把戏唱足了。 韩予洛刚迈了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他折身,冷眸犀利如冰地射向龙锦辰,一双铁拳捏出‘咔嚓’的声响,威凛慑人地沉声道:“我念在大家同朝为官,才对你步步忍让,如果你再口不折言,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两人顿时火光四射,硝烟弥漫,火药味甚浓,看似真的就要打起来了般。然在此时,一声好听的女音传了过来:“相公,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呢!” 众人寻声望去,竟是一袭白衣的希瑶,踩着细碎的莲步慢悠悠地走了走来。她绝美的脸上挂着浅笑,含情的凤眸中倒映着韩予洛的身影,一双纤纤玉手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轻声细语道:“相公,这庙会实再无趣,我也乏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府吧!” 希瑶的出现,让龙锦辰有些意外,与希若商量好的这出戏中,根本就没有说明希瑶会来,这让他如何再利用予洛来刺激齐泽奕,真是大大失策! 予洛心知希瑶是故意出现替他解围,也并不推开她的手,只是客气地对齐泽奕和蓝沫道了别:“告辞!” 目送予洛和希瑶离去,蓝沫有些疑惑,从希若口中得知,他们不是形同陌路吗,可现在看来,他们明明亲密得紧呢,这样也好,如果予洛接受了希瑶,那么,予洛便不会再恨她了吧? “奕,我们也回去吧,看到某些人,我就知道觉得呼吸不畅,着实难受!”蓝沫指桑骂槐,心里已经彻底对龙锦辰没了好感。 齐泽奕点了点头,拥着蓝沫准备离开的时候,对那龙锦辰不冷不热地抛下了一句话:“今天不管发生了何事,本王暂不追究,不过,龙大学士日后还请谨言慎行,注意自己的身份,若再做出伤害本王爱妃之事,本王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 龙锦辰但笑不语,眼里的不屑却是清晰可见,他双手抱拳,对着齐泽奕做了个揖,恭敬且谦卑有礼。 恒王府的马车里,蓝沫安静地靠在齐泽奕怀中,而齐泽奕正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额头干涸的血迹,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自从出了广安庙,彼此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这让蓝沫分外地忐忑不安。 虽然他的眼里写满了对她的柔情和宠溺,可是他俊逸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这让她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于是她伸出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试探性地问出声:“奕,刚才在寺庙里,龙锦辰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齐泽奕并不直接回答,直至将她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好,才不急不慢地沉着嗓音应了声:“恩……” ----亲们,小说明天上架了,你们还会看吗? 107节 奈何醉酒 蓝沫大惊,心中猛地一沉,他果然是听到了!她是那样地在乎他,生怕他对龙锦辰的那番话有了误会,于是焦急地出声想要解释:“奕,你不要信……” 然她话还没说完,齐泽奕就突然俯首贴近她,吻住了她的嘴。那吻轻柔如风,他很是小心翼翼,双手捧着她的脸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动作也温柔地令人心醉,眸色流光溢彩间更见对她的深深疼惜。 “嘘…不要说,我都知道……” 他低沉的嗓音在蓝沫心底荡开了层层涟漪,只要奕相信她,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用去在乎了。 蓝沫环过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羞涩地回应着他的吻,纵使心中闪过点点刺痛,她都坚强地忽略不计。 马车很快驶到了恒王府门口,可蓝沫却在激吻过后靠在齐泽奕怀里睡着了。娇美的睡颜尽显安稳,让齐泽奕舍不得吵醒她,于是便将她抱下马车,又把她抱回了玉华宫。 只因她的小手一直紧拽着他的衣袖,所以齐泽奕便陪在了她的身边,守着她睡觉。直至响午时分,他派去御北山庄寻神医鬼谷子的暗卫突然提前回来,说是半个月前,鬼谷子离开了山庄,四处游历去了。 此事总让齐泽奕觉得蹊跷,半个月前不正是他娶蓝沫的时候,她病发之时吗,偏偏在那个时候鬼谷子离开?他心中突然有了猜测,只怕蓝沫的心痛之症,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那龙锦辰也知道此事,看来想查出蓝沫为何会总是心痛,得要暗中查查龙锦辰才行! 思及此,齐泽奕片刻也不耽搁,当即就派了两名暗卫前去龙府,日夜盯着龙锦辰的一举一动。 是夜,将军府。 幽幽的天穹缀满了星辰,秋风萧瑟,吹得府中的军旗啪啦啪啦直响。 韩予洛一人坐在屋顶,手中执着酒瓶,孤寂的身影寥显落寞,他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古语有云,一醉解千愁,可为何到了他这里,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他的身边已经摆了四个空酒瓶,那么多酒喝下肚,他仍是清醒得很,没有半点醉意。黝黑的双眼漠视着茫茫夜宇苍穹,那样无迹的天河视野,让他的心也跟着缥缈起来。 有些东西,想抓,抓不住;有些东西,想弃,却还在他的身边。本以为此生能有蓝沫这个红颜知已,也不枉他战场拼杀了那么多年都不过问儿女情长,可好不容易想卸下一些包袱,用心去爱一个人,却落得欺骗收场。 自从上次在狱中,蓝沫对他说了那样无情地话后,他就已心如死灰,可今天却又亲耳听见她对龙锦辰说,她以前是喜欢过自己的……那句话,是该让他觉得高兴还是感到悲哀! 他仰起脖子,猛烈地喝下一大口酒,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奕的王妃了,奕又是自己的好兄弟,所以,他不该再对蓝沫有非分之想…… 韩予洛惨淡一笑,执着酒瓶准备再饮一口,可突然手中一空,酒瓶不易而飞,接着又是一句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怎么一个人在此喝闷酒?” 微偏着头,见是希瑶,予洛沉声冷语道:“你来做什么!”他不想看到她,更不想给她好脸色,于是他伸出手去,想要抢过酒瓶,谁知希瑶起身一闪,让他抢了个空。 难得见他如此狼狈,希瑶不免起了玩心,倾城娇颜笑意盈然:“你要是能抢着,我就把酒还给你!” 予洛气急,心中对希瑶的怨气瞬间暴发,他冷着脸站了起来,却突然身子一晃,头也有些晕眩,看来,他是有点醉了。 抬手抚了抚额头,动作潇洒自然。清冷的夜风吹得他衣袂飘飘,颀长俊硕的身形显露出了他身为将军的气宇轩昂,看得希瑶不免有些愣神。 就在她稍微为之失神这一片刻,予洛闪身朝她扑了过来,动作快速地抢过了她手中的酒瓶。可是抢酒的瞬间,他的力道微大,让失神的希瑶突然重心不稳,身子直朝后仰去,眼看就要摔到屋顶之下! 韩予洛微拧双眉,伸出手拦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加上他本就有些微醉,两人同时‘砰’一声倒下去躺在了屋顶上。 清风拂过,鼻息间满是女人特有的芳香,让微醉的韩予洛脑子更加晕眩,忘记了推开还趴在他身上的希瑶,黝黑的双眼有些迷离不清,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轻轻地呼着气。 他的呼吸带着浓浓的酒香,看来是喝了不少。希瑶也不起身,绝美的脸上若有所思,却看不透她心中所想。她有些顽皮地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唇上轻抚,轻声而语的嗓音,带了些妖娆的魅惑:“她有那么好啊,值得你为她喝得烂醉,为何就不能忘记与她的曾经,好好善待自己呢?” 此时的希瑶,完全忘记了答应夜珲要离间予洛和齐泽奕一事,只因这一个如此深情的男人,在这无意之间,轻轻地打动了她的心。 予洛自嘲地笑出声,似在回忆与蓝沫的点点滴滴,他望着渺渺天迹,幽幽地呢喃出声:“初见时,她就像一只俏皮的精灵,带着甜甜的笑,闯入我的心扉,虽然那时候就觉得她和奕之间并不像普通的表兄妹,可我还是忍不住去喜欢她,特别是被困在地底,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就更加不能自拔……” 那一夜,醉酒的予洛,忘记了对希瑶的怨和恨,而是将她当作了诉说的对象,把心中沉封的往事,都对她说了出来。 那一夜,他与希瑶,在屋顶上相拥入睡。 那一夜,他不知道,自己的痴情,已在希瑶的心间悄悄种上了一颗爱的种子,正在等着慢慢生根萌牙。 三日后。 秋天的味道越来越浓,满院萧瑟,落叶蹁跹飞舞。 蓝沫身着粉色罗裙,坐在院里看着那片片落叶,有些心绪不宁。她已经三天没有见过齐泽奕了,自从那日从庙会回来后,他就忙得没空回府。 难倒他是在计较那日龙锦辰说的话吗,可他不是说了,相信她的吗? 蓝沫好不纠结,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正在这时,只听得玉华宫外传来一阵喧闹,接着就见得小雪和小碧领着一群下人搬了许多花卉进了院中。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花?”蓝沫疑惑地询问出声。 小碧笑着应道:“回王妃,王爷说秋天到了,为了不让您住的玉华宫看起来过于萧条,就特地从宫中搬来这些名贵的秋菊,还请来了花匠细心照顾,让王妃日后有花可赏!” “是呐,王爷对王妃可真好!”小雪一脸羡慕地叹道。 蓝沫盈然浅笑,心中也有不再怪他三日没有回来,只是开口问道:“王爷人呢,可是回来了?” “王爷还在宫中,相信今日就该回府了!”小雪乖巧地回着话。 闻言,蓝沫灵动的双眸不禁有些黯然,还以为他已经回来了呢!心里又是一阵不乐意,她偏着脑袋瞅了瞅那些还没盛开的秋菊,百般无趣地道:“府里太闷了,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吧!” “不行啊,王爷有交待,没他的允许,王妃不能随便出府的!”一听她要出府,小碧立刻吓得拦在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不让我出府,他又不回来,还不让人出去!”蓝沫嘟哝出声,以示不满,臭齐泽奕,这是把她当小鸟一样圈养吗? 见蓝沫生了气,小碧忙对小雪递了个眼神,两个丫头一起拦着她,好言相劝:“王妃您可别生气,上次你出去还带了伤回来,王爷是怕您被人伤着了,才不记您出府的!” 其实,齐泽奕不让蓝沫出府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这几日京城里流言满天飞,将恒王与王妃没有圆房一事闹得满城风雨。 两个丫头奉了齐泽奕的命,要对那些流言守口如瓶,绝不能让蓝沫知道了。 蓝沫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听起来是为了她好,于是她也不再为难小雪和小碧,只好闷闷不乐的转身回房。 “王妃,您要是觉得无聊,不如让奴婢们陪你在府里逛逛吧!”见她萎靡不振,没有半点精神,小碧连忙开口道,若是照顾不好王妃,只怕王爷回来又要唯她们是问了。 王府有什么好逛的,她都不知道逛了多少回了!蓝沫翻了记白眼,刚想回绝小碧,却突然灵光一闪,犹记得自己初遇齐泽奕时是在一个宫殿的浴池中,自己嫁入王府已将近一个月,却没再去过那个宫殿。 恩及此,蓝沫唤来小碧问道:“王府里不是有个很大的浴池吗,在哪里,你带我去瞧瞧!” “在玉明宫,奴婢这就带王妃去!”难得王妃对某种事物感了兴趣,当即小碧便乐呵着领了路,朝着玉明宫而去。 然穿过几个宫殿,在路经王府的后院时,蓝沫却突然听得几声细小的话语从一旁传了过来,她唤住小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108节 奉旨进宫 原是两名御医正坐在后院的凉亭中,像是在互相研究着草药。想来因她的心痛之症没有痊愈,所以王府里便留住了几位御医。 蓝沫也认得眼前两位,一个是刘御医,一个是罗御医,都是宫是医术上乘的佼佼者,所以齐泽奕才将他们留在了府中。 只见刘御医拿起石桌上的一株寒嵩草,一手捋着胡须道:“此草生性极寒,却有止痛之效,只要王妃在心痛之时服上一味,便能止痛两个时辰!” 然那罗御医却不同意他说的话,立即否定道:“可这草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再者这药的寒性会伤身,若是王妃长期服用,只怕会导至不孕之症,所以此草千万不能给王妃服用!” “那你说如何是好,我们行医几十载,也看不出王妃的究竟所犯何病,苦查医书,也才找到这一味能暂且止痛之药!”刘御医一脸无奈,将那株寒嵩草弃回竹篮中。 “再番查医书看看吧,万物相生相克,我定们能找出王妃病因所在!”相比之下,罗御医颇有耐性,他定要为王妃的病找到根治之法。 听了他们的对话,蓝沫也是若有所思,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从来没得过重病,就连小感冒也很少会有,身为跳水小将,她把身体看是那样重要,所以是不会允许自己生病的,可到了古代才几个月,就得了不治之症吗? 她自已也开始觉得有些蹊跷了,于是准备上前向那两名御医询问一番,可她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忽见一个婢女匆匆忙忙地朝她跑了过来。 “奴婢见过王妃,宫里来了位公公,说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让王妃马上进宫一趟!”婢女气喘吁吁地说完,听得蓝沫有些疑惑。 好好的太后让她进宫做什么?上次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奕也说了不再让她进宫,怎的现在又传旨来宣她? 毫不知情的蓝沫只好收拾妥当,随那传旨的公公一道,坐上了宫里派来的轿銮。 而这边小雪和小碧却是心急如焚,两个丫头当然得知,太后此番让蓝沫进宫,定是为了皇城内那些流言的事,只怕太后又要刁难蓝沫,于是小碧立刻派了人去禀告齐泽奕。 半个时辰后,永寿宫外。 蓝沫站在宫门外,等着太后的召见。可是那传旨的公公已经进去通报了那么久,仍不见出来,这让蓝沫有些忐忑不安,太后是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吗?可她就想不明白了,老太太既然如此不待见她,为何还宣她进宫,真是莫名其妙!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只见一个嬷嬷带着几名宫女朝她走来,且那个嬷嬷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月嬷嬷走到蓝沫跟前,凶着脸厉声道:“传太后口谕,恒王妃无视三从四德,更是不懂持夫之道,今日就施之以惩戒,望其以后行事中规中矩,切莫再犯!” 蓝沫一脸迷茫,什么三从四德持夫之道,太后今儿个又唱的哪一出? “皇奶奶什么意思,蓝沫不是很明白?”她镇定地出声,态度不卑不亢。 “哼,恒王妃,太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且配合奴才们,让奴才们能向太后交差就行!”月嬷嬷一副懒得与她多说的样子,当即便朝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来人,将恒王妃带下去!” 闻言,蓝沫的脸瞬间下沉,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要受什么劳什子惩罚,这算怎么回事! “别碰我!”蓝沫推开上前来捉她的宫女,冷着脸对月嬷嬷喝斥道:“皇奶奶召我进宫,为何却不见我,我究竟又犯了什么事,让皇奶奶连见都不肯见我,就要惩罚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好歹也给她一个理由啊,她可不想这么糊里糊涂地进了宫任人宰割! “放肆,你不知羞耻,还敢在哀家的宫门前喧哗,真是岂有此理!”一声冲天暴喝响起,顿时吓得月嬷嬷和那些宫女都是花容失色,全都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 太后满脸怒容,就连脸上的每一条皱纹上都倾显着她的怒意,她手持凤天杖,由宫女搀扶着走到了宫门处。 “蓝沫见过皇奶奶!”见着太后,蓝沫忙施身行礼,心中却在思忖,她究竟做过什么不知羞耻的事了? “哼,这声皇奶奶还是免了,哀家可受不起!”太后怒声怒气,板着老脸,冷眼斜睨着蓝沫。 见她生这么大气,蓝沫委实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只好恭谨地开口道:“蓝沫不知所犯何事,惹得太后如此生气,还请太后明示!” “你还有脸来问哀家你所犯何事,你那些个丑闻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简直丢尽了我皇家的颜面,哀家今天若是不罚你,怎么对得起皇家的列祖列宗!”太后气得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头上青筋暴跳,双眼迸发出两团愤怒的火焰,似要将蓝精要焚烧般。 蓝沫彻底错愕了,什么丑闻,为何她半点都不知道。 “太后,蓝沫知道您不持见我,可是您也不用强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我啊,什么满城风雨的丑闻,为何我闻所未闻?”蓝沫不甘示弱地嘟哝回话道,这老太太是不是在宫中过得无聊,所以想方设法找她茬吗? “混账东西,竟敢说你不知道,你以为你能搪塞过哀家吗,哀家虽然久居深宫,但外面发生了什么,哀家都是一清二楚,你和骠骑将军韩予洛之间不清不楚,整个皇城的人都在议论,说你不肯与恒王圆房,为的就是要将这清白之身留给韩予洛,你这样不知廉耻,哀家岂能容你!” 蓝沫懵了,傻了,呆了!她瞪着一双大眼,小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外面真的是这样传她的吗,为什么她却没听到别人议论过…… 难怪齐泽奕三天没有回府,难怪小雪和小碧都拦着她,不让她出去……原来,都是流言蜚语惹的祸! “太后,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您不能错怪我……”她急忙开口解释,想要澄清事实,然太后又怎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你说哀家错怪你,那哀家倒要问问看,你与奕儿究竟有没有圆房?”太后提高音调,全身散发出一股子让人不敢造次的威严。 109节 受罚泼水 太后的怒声质问让蓝沫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难倒就因为自己有心疾,不能与奕圆房,就能任由别人瞎传冤枉自己吗? “太后,虽然我同奕还没有圆房,但我与韩将军真是清清白白,我更没想过要将清白之身留给他呐!”蓝沫不得不佩服将流言传出来的幕后主使,真是比二十一世纪的记者还要八卦! “你与韩予洛之间的事,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而且那些传言总不会空穴来风,今日哀家就小惩以戒,让你明白嫁入皇家就应该遵守皇家的规矩!” 太后铁了心要罚她,纵使她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 “来人,月嬷嬷,把她给哀家拉下去,哀家要亲自给她长长记性!”太后厉声说完,持着凤天杖朝永寿宫外走去。 月嬷嬷得了令,当即便亲自伸出手来欲擒拿蓝沫。 然蓝沫却不想被她这么抓住,一想到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和紫薇被整得那么惨,她就忍不住毛骨悚然!于是她索性扬手推开了月嬷嬷,然后闪到一边:“我又没做错事,为何要受罚,太后难倒也是蛮不讲理的人吗?” 见她不仅反抗,还出言不逊!刚走到宫门口的太后气得浑身直抖擞,又折了回来,她伸出手中的凤天杖,在蓝沫毫无防备之下,一杖打在了蓝沫娇小的背脊之上! “啊!”痛呼出声的惨叫响彻天迹,这一杖可以说是用尽了太后的力气,打得蓝沫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扑倒在了地上! 只觉得背脊像是断掉了般,痛得她欲哭无泪,她无助在趴在那里,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斗大的汗珠,背上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筋,纤细地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道痕迹,心里更是在低低哭诉:奕,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真的好痛…… “这一杖,是叫你懂得什么叫尊卑之分,哀家说你有错,你就是有错,还敢顶撞,真是岂有此理!” 闻言,蓝沫仍是毫不示弱,瞪着剪水秋瞳,艰难地仰起头望向太后,咬着唇一字一句地道:“太后,我没有错……” 见她还不认错,太后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她,不停地喘着粗气。 “太后,您别气坏了身子,既然恒王妃还不认错,这打也挨了,不如就先罚她在这里跪着,等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再让她起来!”月嬷嬷一脸阴邪地提了建议,并凑近太后身边,扶着她老人家。 “也罢,你们给我看着她,让她跪在这里好好反醒!”太后丢下这句话,由月嬷嬷扶着,回了永寿宫。 剩下的几个丫环上前将趴在地上的蓝沫扶起,给她摆好跪姿,然后又退到一边。 蓝沫只觉得整个背脊火辣辣地痛,完全挺不直了。可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坚决不吭出一声,纵然痛得让她晕眩,她也捏紧了拳头,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里却开始思索起一些事来。 太后说的那些传闻,应该是在庙会那日后传出来的,可是当天在庙会里人就他们几个,奕和予洛排除在外,那么就只剩下希瑶和龙锦辰了,希瑶姐姐与她无仇,所以不会编这些谣言来害她,如此看来,那些谣言很可能是龙锦辰故意编排出来的! 蓝沫恨得牙痒痒,没想到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竟是如此的卑鄙,亏得自己以前还觉得有愧于他!今天如果自己没死在太后手里,等她出了宫,定要去找那龙锦辰算个明白。 如是想着的蓝沫,全然不知,传那些谣言的幕后主使,根本就不是龙锦辰,而是一手策划整个事件的希若! 那日在庙会,希若一直隐在暗处观察着蓝沫的举动,她看着龙锦辰接近蓝沫,又尾随他们去了寺庙的后院,却不想在后院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也悄悄跟着蓝沫的太子妃云诺。 于是两人见目标都是蓝沫,便达成了一致,事后由希若暗中散播谣言,而云诺则负责在太后耳边扇风点火,所以才形成了今日太后如此怒喝蓝沫的局面! 天空逐渐阴沉,寒冷的秋风拂面吹来,冻得蓝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背上的痛更是一的袭卷着她的身心,让她强忍之余,愣是将双唇咬出了血迹。 可老天像是故意与她做对似的,心里盼着的齐泽奕没来,反倒是来了个太子妃云诺。 “哟,我还以为是哪个犯了事儿的宫女跪在这里呢,原来是恒王妃呐!”云诺故作惊讶地‘啧啧’出声,一双丹凤眼里充满了对蓝沫的嘲讽。 蓝沫斜过双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懒得去理会她的讽刺。 碰了个冷丁子,太子妃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便假好心地蹲在了蓝沫身边问道:“这究竟是犯了多大的事呀,被皇奶奶罚了贵在这里?” 这次,蓝沫连看她都懒得看一眼,干脆闭上了双眸,眼不见为净。 见她还是不理自己,云诺也不气恼,而是站起了身,放开嗓音对那些宫婢喊道:“快把恒王妃扶起来吧,这天儿也怪冷的,跪久了人也冻僵了!” “启禀太子妃,没有太后的允许,恒王妃是不能起来的!”只听一个宫女小声应道。 “看来皇奶奶今儿个气得不轻呢,恒王妃可真是有本事,上次闹得她老人家心里不痛快,如今又惹得她不高兴,不如让我去向皇奶奶求求情,免了你的罚跪如何?”云诺故意假惺惺地说道,心里却早已是幸灾乐祸。 蓝沫明显能听出她话语里的虚情假义,她偏过头,轻启被咬破且冻得有些发紫的双唇,铮铮地回绝道:“多谢太子妃的好意,但是不劳您费心了!” 她的回绝,早在云诺意料之中,只听云诺叹息了两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进去给皇奶奶请安,看她老人家气儿消了没!”语毕,她转身要走,可谁知就在她转身的这一刹那,正好与一个端着水盆刚走进来的宫女迎面相撞! 只见丫环被撞得手一松,那水盆立刻飞了出去,满盆子的水,丝毫不差地洒在了蓝沫身上,从头淋至全身!本就秋风瑟瑟,这一盆水下来,顿时让蓝沫狠狠打了个寒战,尽显了狼狈! 110节 终于来了 然云诺却故意咋呼出声,连忙歉意道:“哎哟,恒王妃,瞧我这不小心的,淋了你一身,这可如何是好!”说话间,她又故意指着方才那个丫环,对她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过去:“你个该死的奴才,谁让你端盆水站在本宫后面的?” 那丫环吓得面色惨白,诚惶诚恐‘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子妃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表演这么一初戏,蓝沫不禁想起了上次进宫里太子妃故意陷害她一事,和现在故意洒了她一身水,又有何区别,真是满腹鬼胎的蛇蝎女子! 蓝沫的脸越发苍白,她深吸了口气,稳了稳瑟瑟发抖的身子,斜睨着云诺那张虚伪的脸,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太子妃可是吃过饭了?” 此话一出,让那云诺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蓝沫打何鬼主意,云诺笑着道:“当然是吃过了才进宫的!” 她话音刚一落,蓝沫立马冷讽着接了过去:“那想必太子妃一定是吃多了撑的,没事儿跑我跟前来演戏,还弄了我一身水!” 闻言,云诺刹那间被呛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眼更是无比恶毒地剐向蓝沫,终于褪去了自己那张虚伪的人皮,怒声骂道:“我好心想帮你,你却出口骂我,对我恶伤,真是不知好歹!” “太子妃的好心蓝沫已经领教过了,着实受之不起,怕会折寿呢!”蓝沫丝毫不惧怕她,双眸炯炯有神且犀利如冰,冷冷地瞪着她,苍白的脸上全是对她的鄙夷。 迎着蓝沫的眸光,云诺有些底气不足了,她愤愤地朝后退了几步,口中唯唯诺诺地出声道:“你等着,我去和皇奶奶告状,呆会儿有你好看的!” 说完话,她提起裙摆,拔腿就朝了永寿宫里跑去。 见云诺落荒而逃,蓝沫拂开唇角淡淡一笑,她倒要看看,太子妃又要怎么怂恿太后来惩罚她! 双腿渐渐跪处麻木,膝盖连同背脊一并传来阵阵撕心的刺痛,冷冷秋风侵袭着她湿透了的衣衫,无比的寒意包裹着她的全身。她无助地四处张望了下,空旷的宫门外连个行人都没有,除了她跪在这里,还有那几个看着她的宫女。心里也开始痛起来,泪水不小心地盈满了眼眶,可她却坚强地不让眼泪滑落,因为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在困境和磨难前哭泣的。 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在学着如何坚强,所以,不管别人怎么对付她,她都不会屈服,也不会倒下……只是,头开始晕眩起来,双眼更是迷离不清,她跪得太久,而且天这么冷,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坚强还能撑多久,为什么奕不来救她…… 蓝沫闭上眼眸,浑身犹如快要虚脱般使不出劲来,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找不到支撑点了。 可就在这迷迷糊糊之迹,她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男子的话语…… “瞧瞧那是谁跪在永寿宫门前呐……” “想必是个做错事的宫女吧……” 是谁在那里说话,是奕吗…他来救她了吗…蓝沫虚弱地张开双眼,偏着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隐约可见在那两百米开外站着几位男子,可奈何她的双眼已经浑浊,看不清那些人里面有没有奕…… 可就在她回头这一瞬间,那些男子里面有人看清了她的容貌,接着,就见得两个人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奕……”她虚弱地唤了声,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 “沫沫!”韩予洛大惊,当下顾不得许多,运起轻功一个飞身就落在了她的身前,并快速地伸出手捞住了她的腰身,可当手碰到她衣服上传来的冰凉时,他更是震惊了! 她竟然浑身都湿透了! “沫沫,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弄成样,还跪在这里?”韩予洛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的关怀,双眼里更是流露出对蓝沫的深深疼惜!今日他本是和几个文官陪同四王爷进宫游玩,却不想路经永寿宫,竟见着了这一幕。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蓝沫听得真切,不是她的奕呢……奕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不来…… “予洛,奕呢…你去帮我找他来…好不好…我想见他……”她说的那样轻,那样无力,一张小脸苍白地没有半点血色。 韩予洛忍不住为她心疼,同时也充满了愤恨,该死的齐泽奕,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还让她在这里受苦!双手不禁紧捏成拳,他抱起她娇小的身体,沉着嗓音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予洛,你别冲动,能罚恒王妃在此跪地的人,想必应该是太后,你若是这样将她带走,只怕会触怒太后!”跟着走过来的四王爷齐泽杰拦住了他,并开口劝道。 “难不成让我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吗?你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韩予洛情绪上有些激动,冷峻的脸布满阴云,皇帝也好,太后也罢,不管是谁,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弱女子! 就在予洛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了一声暗讽的尖锐话语:“哟,韩大将军和恒王妃还真是情深呐,所谓的患难见真情,想必了不过如此了吧!”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太子妃云诺扶着太后走了过来,太后的老脸,已经拉得如同驴子般又黑又长了! 齐泽杰连忙行了礼:“给皇奶奶请安!” 而韩予洛仍是抱着蓝沫,冷着脸不卑不亢地道:“臣见过太后,见过太子妃!” 太后的一双眼睛从出来到现在都盯在蓝沫身上,她骤然开口,声音洪亮且充满怒威:“韩将军,哀家念在你是国之功臣,有些事就不与你计较,可你如今这般大胆地当众抱着恒王妃,究竟是成何体统!” 想来太后本就因为外面的流言,对蓝沫耿耿于怀,眼下又亲自见到韩予洛与她这般亲密,太后更是气到不行,真恨不得替齐泽奕做了主,休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予洛…你放我下来……”蓝沫知道太后的心思,当即便开口对韩予洛央求道。关于那些谣言,有她一个人受罚就够了,她不想再把韩予洛也牵扯进来。 予洛不语,可见到蓝沫的坚持,只好慢慢地将她放在地上,双手却仍扶着她虚弱的身子。 “恒王妃究竟犯了多大的错,太后您要这样罚她?”予洛心中不平,想要替蓝沫讨个公道。 “哟,韩将军还好意思问皇奶奶为何罚她,难不成外面传的话将军没听过吗,她为了将清白之身留给你,至今都仍未与恒王圆房呐,单凭这条罪名,你说她应不应该受罚!”云诺唯恐天下不乱,语中暗带讽刺地说道。 “如果是因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要定恒王妃的罪,那么予洛也同样为罪,太后为何只罚她不罚微臣!?” “韩将军,你不要太放肆了,别以为哀家不敢罚你,若不是看在你韩家几代守卫边疆忠心为国,哀家岂能容你和恒王妃传出那些见不得人的混账事!”太后恼羞成怒,心中对蓝沫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太后,微臣行事光明磊落,与恒王妃之间清清白白,那些谣言根本就不可信!”韩予洛也是有些愤怒了,竟然就因为外面那些个风言风语,就把蓝沫折腾成了这样!最该死的是那齐泽奕,为什么不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见韩予洛一直顶撞太后,四王爷齐泽杰不免捏了把冷汗,生怕予洛不要命地真得罪了太后,于是他主动上前打着圆场:“皇奶奶您先别气,至于那些谣言是否属实,还是有待查明的,如果没有弄清事实就定了恒王妃的罪,只怕外面的人又要说皇奶奶您断事不公了!” 齐泽杰说得也是有理,太后当即也缓了缓脸色,却仍是怒瞪着蓝沫,似要剐了她般。 蓝沫感激地看了眼齐泽杰,没想到第一次见这个四王爷,他就挺身替自己解围。说起来这个四王爷还是她的姐夫呢,从未谋过面的三姐蓝欣,就是他的王妃。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却在这时,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恒王爷来了!” 有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果真是齐泽奕走了过来,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双桃花眼至始至终都看着蓝沫。 终于见到他,蓝沫的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她嗫嚅着双唇,沙哑地唤出声:“奕……”那一刻,所有的委屈瞬间决堤,眼泪如同泉涌般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推开韩予洛,想朝他奔去。 可是跪麻了的双腿是那样无力,她刚推离韩予洛的双手,才迈出一步,眼看就要跌了下去。 齐泽奕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并顺势将她搂在了怀中。 同样感觉到了她的衣服已经湿透,齐泽奕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也不给太后请安,甚至连看都没看太后一眼。 “奕…你终于来了……”靠在他的怀里,蓝沫肆无忌惮地大哭出声,仿似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紧紧拥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齐泽奕的眼里满是心疼的怜惜,他沉着嗓音,柔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111节 兄弟对峙 他凛着俊脸,面如寒冰,目光如箭般扫了那一脸幸灾乐祸的云诺,今天她们加诸在蓝沫身上的伤害,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地一并讨回来! “奕…好冷…我想回家……”蓝沫虚弱地靠在他怀里,不停地发着抖,背上已经痛到麻木,双唇也冻得有些发紫。 见她这般模样,齐泽奕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活生生凌迟了般,血淋淋地痛着。 他温柔地将吻落在她的额头,轻声哄道:“好,我们现在回家……”他将她打横抱起,起身,径直离开。 此举顿时惹来了云诺的不满,她气得跺脚,指着齐泽奕的背影愤愤道:“皇奶奶,恒王简直是目中无人,就这样当着您的面把蓝沫带走了!” 太后气得浑身直哆嗦,闷了半响,带着哭声喝道:“有了媳妇就不要我这老人家了,哀家真是白疼他了啊!” 恒王府内,玉华宫。 “来人,快请御医!”齐泽奕急如星火般地抱着蓝沫进入了殿内,又大声对小雪和小碧吩咐着,一时间,整个恒王府上下乱成一团,丫环奴才们都守在玉华宫外不敢离开半步。 齐泽奕小心翼翼地将蓝沫放在了床上,可谁知刚一放上去,她就突然惨呼出声:“痛!” 见她痛得小脸都拧在了一起,齐泽奕心中大惊,忙将她轻轻地翻了过来,动作轻柔地为她褪下了湿透的衣衫。可当衣衫慢慢褪下,她雪白背脊上一条长长的血色淤痕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齐泽奕倒吸一口气,瞳孔也骤然紧缩,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对沫沫下如此狠手!心里顿时充满了怨恨,这样的恨,比当初母妃被逼着出家时还要来得猛烈! 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那狰狞的血痕和她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醒目而刺眼,看得他的心如一刀刀割着般痛! “沫沫……”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该要用多大的勇力坚持到现在啊……都怪他,若不是他一时大意,信了皇后的说词,去太和殿找皇上议事,却不想遇到了太子,被太子缠住脱不开身。 如果他今天能早些回府,或许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蓝沫合着双眼,意识渐渐模糊,可她的一双柳眉仍是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很不安,嘴里也不停地呢喃着:“奕,不要走…奕……” 听见她虚弱的声音,齐泽奕只觉得痛到心都快碎了!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掀开被子盖在她身上,俯首靠在她的耳边,一声一声地哄着她:“我不走,就在你的身边守着你……” 这三天以来,他都在外面处理那些流言,皇上也下了旨,要查出那些乱传话的人,可谁知三天仍没查着头绪,却被太后知道了此事。 他不该三天都不回来陪她的,本以为处理好那些事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他错了,对她最好的保护,是应该守在她的身边,不让任何人有伤着她的机会…… 又是三日过后。 蓝沫因那日受了凉,再加上背部有伤,在床上躺了三日烧才退去。齐泽奕这三天都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连早朝也都没去。 希若听闻蓝沫受罚,也从将军府搬到了恒王府暂住,陪着蓝沫聊天解闷。 因翌日便是中秋佳节,王府里上下都忙着准备节日所需的物品,小雪和小碧也忙得不可开交。 时至午时,蓝沫倚在美人榻上等着齐泽奕回来用膳,可是等了许久,仍不见他回来。 “小碧,王爷去哪里了?”蓝沫唤来小碧问道,心里不禁有些埋怨齐泽奕,说好了守着她不离开的,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 “回王妃,好像是韩将军派人送了封信给王爷,然后王爷就出府了,想必王爷是去赴韩将军的约!”小碧一边整理着中秋节用的物品单,一边回着蓝沫的话。 赴约?是予洛找他吗,好像自从她与奕成了亲后,予洛便没有私下和奕来往过,外面传她和予洛的风言风语之时,也传言说齐泽奕因为她,已经与韩予洛闹得不合。 虽然她不知道传言有几分真,但她能感觉到得,予洛和奕的关系,已经不如从前了。 只是不知今天予洛找奕所谓何事,蓝沫不免有些担心,更是心神不宁,怕会出事。 果然,就在她忐忑不安之时,希若突然一脸慌张地跑进了玉华宫,嘴里更是焦急地大声喊道:“沫沫,不好了,出大事了,美人哥哥和予洛姐夫在南城大街打起来了!” 希若一语惊人,顿时吓得蓝沫‘腾’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却不想动作过猛,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她呲牙咧嘴! “希若,好好的他们怎么会打起来,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两人本来在酒楼对饮,可是不知道谁怒骂了一声,接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沫沫,你快去看看吧!”希若慌慌张张地说完,拉着蓝沫就朝外跑去。 南城大街,朝云酒楼外,许多行人聚集在了一起,将正对峙着的齐泽奕和韩予洛,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刻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些彩,却仍是冷眼相对着。 齐泽奕动作潇洒地抹了抹唇角的血渍,然后扬唇似笑非笑地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她现在已经是我的王妃了,没照顾好她是我失职,用不着你操心!” “就算她是你的王妃,我也有权力去关心她!”韩予洛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一双铁拳捏得‘咔嚓’作响。 “关心她…呵…难倒你还嫌外面的谣言传得不够吗,我最好的兄弟和自己的女人传出那样的话,我却要当做若无其事,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齐泽奕收敛起那抹笑,低喝出的话不怒而威,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乎那些风言风语,可是那天看到予洛为了保护蓝沫,而不惜得罪太后,他就忍不住吃味,更忍不住去在乎! “连你也不相信沫沫吗,齐泽奕,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对你的爱难倒你看不见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有圆房,但是我他妈地今天告诉你,如果你再不好好对她,保护好她,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把她抢过来!”狗急了也会跳墙,他见不得蓝沫被人欺负,所以韩予洛就这么烙下了狠话! ---今天还有一更。 112节 断剑绝义 “你以为我会给你那个机会吗,沫沫既然已经嫁给我,今生今世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想也别想!”齐泽奕唾了口血水在地上,迷人的桃花眼里射着无数寒光,他捏紧拳头,再次朝韩予洛出击而去。 韩予洛也懒得再同他废话,既然说不清楚,那么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武力! 两人一时间再次打得不可开交,围观的行人也纷纷议论。 “看来传言真的不假呐,这韩将军与恒王妃肯定有奸情……” “那还有假吗,如果没奸情,恒王爷至于在这大街上和他大动干戈吗……” 朝云楼上,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太子夜珲正一脸惬意地笑着品尝杯中美酒,双眼却一直盯着楼下打得热闹的两个人。 他的对面,坐着冷若冰霜的希瑶。 “现在,你可满意了,他们兄弟二人的情谊,就为了一个女人而毁!”希瑶不冷不热地说道,美丽的凤眸片刻也没离开过韩予洛。 “怎么,才嫁给他多久,就为他心疼了吗,莫非我这个冷心无情的希瑶美人儿,对韩大将军动情了?”夜珲出言暗讽,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希瑶的下颚。 “拿开你的手!”希瑶恼着脸拍开他,同时也嘴不留情地讽刺了回去:“太子爷什么时候也对自己没信心了,你不是曾经说过,我此生只会爱你一个人吗?”是的,当初遇到夜珲,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本以为爱上他就会得到幸福,结果却是自己人生中灾难的降临。 “你的人我都强求不来,要你的心又有何用?”夜珲满脸风流态地调戏着她,眼前这个朝兴国第一美人儿,他恐怕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品尝了。 “我的心早被你践踏得灰飞烟灭了,哪还有心!”希瑶对他嗤之以鼻,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知道,这不仅是在骗夜珲,也是在骗她自己,因为,她已经对韩予洛动心了。 “有心无心,日后自会见分晓,现在,先陪我看下面这初好戏吧!”夜珲勾唇一笑,邪肆而冷血。 楼下,打累了两个人再次以对峙的方式各站一边,都弯得腰不停地喘着粗气。 “还要打吗……”齐泽奕大口地喘息着,额上的汗水一滴滴滑落。 “如果,你以后再不好好保护她,我当然还会和你再打!”韩予洛的满腔愤懑还没有消淡,冷冷地回答。 蓝沫和希若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说予洛的那句话。两人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可当看到齐泽奕和韩予洛都受了伤时,她的心狠狠地颤抖着。 澄澈的剪水秋瞳里充满了无奈,她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儿。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场面,一个是她深爱的奕,一个是此生有愧的予洛,他们为了她而打架,她该如何去劝解!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打架!”她茫然地左右望着两人,喉咙紧得有些干涩,几个零星的字跳出来,剩下的话都咽在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韩予洛深深地凝视着她,沉吟半响,方才说出一句:“他没有保护好你,该打!”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齐泽奕的不满,他浑身充满怒意,倾身靠近蓝沫,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似挑衅般地瞟了予洛一眼,沉声道:“他对你有非分之想,也该打!” 蓝沫彻底无语了,自己究竟是何得何能,让他们为了自己这般计较,兄弟也变成了仇人!? “你们够了!”蓝沫推开齐泽奕,身体不禁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希若见状,忙过来扶稳她。 她的脸上写满了愧疚,沙着嗓音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不是以兄弟决裂的方式,如果因为我而让你们没了兄弟情谊,那我岂不成了罪人,你们让我该如何自处!” “沫沫,不管怎么样,我韩予洛此生是不可能再与他兄弟相称!”予洛字字说得决绝,他抽出手中的配剑,运功用力一折,长剑顿时‘咔嚓’一声断成了两半! “以后我和你齐泽奕,就如同此剑,没有半点兄弟情谊!”他扔掉剩下的一半剑,转身欲走。 “予洛,你不要这样,发生那些事情不能怪奕……”蓝沫上前拉住他,眼里满是央求之色。 韩予洛回头,淡淡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柔情,“如果他还是保护不好你,那么,我一定会取代他!”他宣誓出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他对她的心,都不会变。 蓝沫无奈地看着予洛离去,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不仅处处被人陷害,如今还弄得奕和予洛兄弟决裂! 她颓然地站在那里,娇小的身躯被冷风肆意吹拂着,可她却感觉不到冰冷,似在静静的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这样懦弱下去了? 齐泽奕漠然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断剑,他走到蓝沫身边,不愿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拽着她的手,拉着她往恒王府的方向而去。 然蓝沫却不想就这样闹得不愉快地回去,她奔到他的面前,拦着他:“奕,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呢,我们去找予洛,把话说清楚好吗,你们是从小长大的好兄弟,怎么可以为了我而断绝关系,我不想这样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似在为齐泽奕心疼,也更觉得有愧于韩予洛。 齐泽奕微微勾起还带着血迹的唇角,虽然脸上挂了彩,可这一笑配上他本就如同妖精般俊美无双的脸,仍旧那样魅人心魄。 “沫沫,有些时候,流言蜚语不一定是真,而亲眼看到的事情,也未必会是真的,我和予洛之间,日后你就会明白的!”他说得深奥,听得蓝沫有些云里雾里。 “我不明白,方才他都和你断剑绝义了,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齐泽奕的言外之意,是想告诉她,他们之所以闹到这个地步,不完全是因为她吗? 谁知齐泽奕笑得更浓,故意卖了关子地轻点她的鼻尖,道:“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等时机一到,你就知道了!” 蓝沫若有所思地眨动着水灵灵的双眼,见齐泽奕不愿意说,她也不再多问,心里却在想,定要找个机会去和予洛说清楚,她要挽回他们的兄弟情谊! 113节 私盗药草 回到王府,蓝沫为齐泽奕抹了药膏在受伤的脸上,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齐泽奕便独自前往了书房。 希若过来的时候,蓝沫正坐在院子里思量着未来的人生计划,她不能再任由那些乱传的谣言对她造成伤害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会保护自己! 见到希若,蓝沫亲切地拉着她,思忖着问道:“希若,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外面的谣言,才能让太后不再因为此事而生气?” 希若转动着双眸,似在想着办法,良久,方开口应道:“那些流言,是因为你没有和美人哥哥圆房才传出来的,如果你和美人哥哥圆了房,那么传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蓝沫何尝不曾想到这个方法,而且她也想和奕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可是她的心痛之症总会反反复复地发作,让她根本没办法和奕有亲密的举动。 思及此,蓝沫不禁愁了眉,苦了脸,心事重重地道:“我身子不争气,心痛老是不定时地犯,没法子和奕圆房……”不过,话说到这儿,她突然灵光一闪,犹记得前几日在后花园时,听到了罗御医和刘御医的对话,那寒嵩草可以暂缓她的心疾,如果真找不到治她病的法子,那么,寒嵩草便是唯一的希望了! 希若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却对蓝沫安慰道:“你不要气馁嘛,总会把身体养好的…不如这样,我派人回御北山庄打探一下鬼谷子叔叔的下落,他乃一代神医,肯定有法子治好你的病!” 她故意这样说着,心里吃定了蓝沫是不会同意让她去找鬼谷子的。果然,她话音刚落,蓝沫就拉住了她,叹息着道:“不用麻烦了,宫里的御医也是见过世面的医道高手,都拿我没撤,又何必麻烦鬼谷子前辈!” “凡事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而且我们情如姐妹,我又怎么忍心见你受病痛折磨,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来鬼谷子叔叔!”希若一脸认真,灵动的双眸里更是写满了真挚。 她的话听得蓝沫生心感动,哑着声道:“希若,谢谢你……” 同蓝沫说完话,希若离开了玉华宫,朝了王府的膳房而去。 天气越是寒冷,玉华宫院里的秋菊也都渐渐盛放,开得晶莹绚丽,给这荒凉的秋平添了几分颜色,而且那淡淡的香味弥漫在了整个院中,清雅扑鼻。 希若端着自己亲手做好的甜汤,满脸笑容地来到了齐泽奕的书房外。 她没有敲门,也没有让守在外面的护卫进去禀报,而是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齐泽奕正坐在书案前,右手撑着额头,垂首像是在思索着事情,连希若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美人哥哥?”以为他睡着了,希若轻轻出声唤着他。 听见声音,齐泽奕这才缓缓抬起头,眸光也漫不经心地落在希若身上,拂唇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是看今和予洛姐夫大动干戈,怕你心中尚存怒火伤身,便亲自做了降火的甜汤给你!”希若甜甜地笑道,黝黑的双眼望着齐泽奕,那眼眸的深处,是她对他掩饰不住的爱慕。 齐泽奕自是注意到了希若的眸光,他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翼,伸手接过甜汤:“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又何必劳烦你亲自下厨!” “我怕下人做的不好,而且亲自做的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嘛!”希若面带娇羞,大方地走上前去坐到了齐泽奕的身边:“快尝尝这汤好不好喝!” 她的盛情难却,齐泽奕只好莞尔浅笑,舀起一勺甜汤送进了嘴里,尝了片刻,在希若一脸期待的神情下,这才轻启薄唇,道:“清爽润喉,口感甘甜却不腻,希若的手艺不错!” 听到他的夸奖和赞美,希若顿时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若是美人哥哥喜欢,那我以后常做给你喝可好?”她要用这种方式,慢慢地接近齐泽奕,才会有取代蓝沫的机会! “而且方才人家为了给你做甜汤,还把手烫伤了,你看,都起了个泡!”希若方才还笑意盈然的脸上,立刻变成了楚楚可怜的神色,她挽起衣袖,将手腕递到齐泽奕眼前:“诺,你看……” 她的右手腕上果然通红一片,几颗晶莹的小水泡着实有些吓人。齐泽奕收敛起笑意,轻握着她的手,话语里有些心痛地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了,若是手上留了疤痕,岂不可惜!” 说话间,他俯身从桌案旁的小竹篮里拿出了一瓶药膏,动作十分轻柔地将药抹在了她的手上。 感受到齐泽奕的关怀,希若只觉得心里甜得如同吃了蜜糖,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因为开心地笑而眯成了一条线。 “只要美人哥哥喜欢我的甜汤,那我受这点伤也不算什么了!”她嫣然巧笑,羞涩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可她的这分美,却迷不到齐泽奕。 而且齐泽奕当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明白她的内心,如果是以前,风流的他可以放lang形骸地与她逢场作戏,可现在他有了蓝沫,整颗心里再也穿不下别人,所以就不能再给希若半点幻想。 他松开她的手,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探寻的意味,却叫人看不出喜怒,“其实我不是很喜甜食,以后你还是别下厨为我做这些东西了!” 闻言,希若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却又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没关系,美人哥哥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 “希若,我有些累了,想要书房歇会儿,不如你去玉华宫陪陪沫沫吧,明天就是中秋佳节,到时候带你一起进宫可好?”他拒绝她的热情之余,又怕伤了她的自尊,于是便说了下面的话,以带她进宫来安抚她。 见他下了逐客令,希若也不气恼,想到能和他一起进宫,也算是有了进展,到时她定要通过太子妃,想法子讨得太后的欢心,如此一来,嫁给美人哥哥便是指日可待了! 带着美妙的幻想和兴奋,希若满意地退出了书房,却没有去蓝沫的玉华宫,而是去了自己暂停的妙音阁。 小碧奉了蓝沫的命,前来书房问齐泽奕要不要过去一同用膳,却正好见着希若从书房出来,小丫头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想。 玉华宫内,蓝沫让小雪帮她撤下了头上的饰物,却独留了那支桃花发簪。 小碧回来的时候,主仆二人正随意地闲聊着。 “王妃,爷说不过来吃饭了!”小碧说道,招来丫环为蓝沫传膳。 蓝沫不高兴地撅了撅嘴,闷声道:“又不吃饭,他当自己是铁做的啊!”真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家伙,蓝沫翻了记白眼,又小碧吩咐道:“把晚膳传到书房吧,我去找他!” “王妃,爷现在不在书房,他去玉明宫了!”小碧小声应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方才我去书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希若姑娘从王爷的书房里出来,而且她还做了甜汤给王爷喝!” 虽然希若姑娘和王妃以姐妹相称,但小碧总觉得那个希若姑娘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每次她看王爷时的眼神有些不对,而且今日也不是第一次见希若姑娘单独找王爷了。 蓝沫却不以为然,心想着希若以前就对齐泽奕有所喜欢,现在做甜汤给他也实属正常,于是她便没有多想。 “那晚饭我也不吃了,我去玉明宫找他!”蓝沫拿来披风穿上,朝着殿外走去。 “王妃,奴婢们陪你去吧!”小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暗,便主动提来了灯笼。 谁知蓝沫却只接过了她的灯笼,拒绝道:“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先去吃饭,然后歇息吧,不用等我!” 语毕,她拧着小巧的灯笼,一路朝着玉明宫的方向走去。 夜幕降临,府里的屋檐上都挂起了照明的灯笼,不时有丫环奴才经过,都很是恭敬地给她行了礼。 直至来到了后花园,蓝沫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朝了上次罗御医和刘御医谈话时的凉亭看去。那里现在空无一人,唯有几棵树在萧瑟的秋风中,孤零零地站着。 蓝沫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她迈步朝亭子那边走了过去,亭子的后方便是王府的药房,宫里来的御医也被安置在这里暂住。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处亮着灯火的厢房外,隔着纸窗,隐约可见那刘御医和罗御医都在屋内研读着医书。她这才放心地走到了药房外面,房门没锁,正好给了她机会。 进入药房内,顿时浓浓的药草味扑鼻而来,蓝沫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提着灯笼仔细寻着寒嵩草的影子。那日在刘御医手中见过寒嵩草,蓝沫也记下了它的样子,所以不稍片刻,她就在左边的药栏里找到了寒嵩草所在。 仍记得罗御医说过,这寒嵩草过于寒毒,食多了会伤身导致不孕,所以蓝沫也没敢多拿,只是抓了一把慌张地塞进怀里,然后做贼心虚地离了开,也不再去玉明宫,而是折回玉华宫。 114节 中秋宴会 小雪和小碧刚收拾妥当准备回房睡觉,却不想蓝沫这么快回来,而且神色还有些慌张。 “王妃,这是怎么了,没去玉明宫找王爷吗?”小碧迎了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放到一边。 “我走到半路,突然觉得胸口痛,于是便回来了!”说话的同时,蓝沫故意抬起手来捂住胸口,还拧着双眉做痛苦状。 “好好的怎么又痛了,奴婢这就去传御医来!”小雪担忧不已,生怕王妃病发过重,慌着神色便要朝外跑。 蓝沫立刻喊住了她:“小雪,不用去了,我方才正好遇上了罗御医,问他寻来了暂时止痛之药!”她掏出怀中的寒嵩草递给小雪,喘息着道:“你去帮我把药煎了吧!” “王妃等着,奴婢这就去!”小雪抓过药,火急火燎地就跑了出去。 小碧拿出绢布替她擦了擦额头,又给她倒了杯茶,似不放心地问道:“王妃,真的不用请御医过来吗?” “不用了,吃过药应该就没事了!”蓝沫莞尔一笑,心里却在思量,那寒嵩草的药渣想来也是留不得的,到时若是被发现,只怕奕肯定会责怪她的! 半个时辰后,蓝沫服了药后便睡了下,殊不知齐泽奕并不在玉明宫,而是趁夜悄悄出了王府。 将军府内,韩予洛屏退下人,只身来到了南风阁的厢房屋顶上,只见齐泽奕早就等在了那里。 齐泽奕惬意地躺在屋顶的瓦片上,以双臂为枕,神色悠闲自在,深邃的桃花眼半眯着,仰望着茫茫夜色苍穹。 他的身边放了几坛酒,韩予洛走到他的旁边坐下,径直拿起一坛酒启封,然后饮下一大口,又将酒坛放到齐泽奕的胸上,叹息着道:“今天这场戏可真是累人!” 淡淡的浅笑在齐泽奕的脸上荡开,他抱着酒坛坐了起来,也饮下一口,回道:“这还只是开头,以后要演的戏,还多着呢!” 是的,今天他们在南城大街上演的这场怒为红颜,完全做给太子夜珲看的,目的就是让夜珲以为他们真的已经决裂。 “只是沫沫以为我们真是断绝关系,想必她很伤心吧?”一想到今天在街上蓝沫那央求的神色,韩予洛就忍不住为她心疼。 “恩,虽然她没多说什么,但我感觉得到,她很不开心!”齐泽奕敛住笑容,抱起酒坛子又是一顿狂饮:“自从她认识我以来,就没怎么开心过,予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给她幸福,想让她过着安稳的日子,而不是随时都担心害怕着宫里的那些女人找她麻烦……” 他倾吐着自己内心的无奈,在这明争暗斗的宫中,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原来是那么地难。 “奕,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沫沫虽然需要我们保护,可也正是这样复杂充满心计的环境下,才能让她成长。”韩予洛幽幽说道,他不清楚成长过后的蓝沫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他很喜欢清新如兰,纯净得没有半点杂质的蓝沫,可是,嫁入王候,单纯只会害了她。 齐泽奕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着不停地和予洛对饮。 半响过后,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沫沫的心痛之症一直查不出原因,派去盯着龙锦辰的暗卫那边也没有动静,鬼谷子神医也寻不着踪迹,予洛,我最担心的就是沫沫的心疾是有人故意为之!” 以前不管他对蓝沫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她都没有过这样的反应,可自从离开御北山庄回京后,蓝沫便出现了这样的症状。 “那你有没有想到会是什么人下的毒手?”韩予洛拧眉思索,在这京城,与齐泽奕为敌的人,除了太子夜珲又还会有谁? “如你所想,除了夜珲,我也想不到别人,他之前抓过沫沫,也去过御北山庄,完全有机会在沫沫身上下药!”齐泽奕一点点的分析着,想理出一些头绪来。 韩予洛凝神片刻,接道:“如果真是被人下了药,为何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然就在齐泽奕话音刚落,一声女子的话语突然从屋顶下传了上来:“恒王爷,有些毒药,并不是望闻问切就能诊断出来的!”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运上轻功落在了院中。 只见一身白色衣裙的希瑶正站在院子里,神情娴静安然,倾城的脸上含着一抹浅笑。 “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韩予洛愤怒出声,真是一时大意失策,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太子的人,如今让她看见自己与齐泽奕在屋顶上对饮,只怕今天的那场戏就白演了! 希瑶并不惧怕韩予洛的怒言,她抿着唇,但笑不语,答非所问地道:“没想到将军与恒王决裂竟是为了掩人耳目,希瑶真是不得不佩两位的演技了! “谁叫你跑这里来的,真是该死!”韩予洛阴沉着脸,喝斥她的同时,更是抬起手快步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突来的举动也没有吓到希瑶半分,她从容不迫地浅笑盈然,美丽的凤眸在这夜色下显得分外晶亮:“将军是想杀人灭口吗?” “别以为我不敢!”韩予洛讨厌看到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像是从来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予洛,不要冲动!”齐泽奕怕他真的一时失手伤了希瑶,当即便上前拉开了他。 脖间的力道一松,希瑶只觉得喉咙传来阵阵不适,她捂着脖颈,难受地咳了几声,晶亮的眸子看向齐泽奕,哑声道:“恒王爷不杀我,就不怕我把你们假决裂的事告诉太子夜珲吗?” “说与不说,都是你的事,本王无权过问,但就算让他知道了,予洛仍旧与我一条心,他还是得不到半点好处!”齐泽奕漫不经心地说完,嘴着噙着一抹淡笑,又对予洛道:“我先回去了!” 目送齐泽奕离去,韩予洛也不愿意和希瑶单独呆在一起,他冷着俊脸,面无表情地迈步准备离开。 “你也不杀我了吗?”见他连正眼也不瞧自己,希瑶觉得有些无奈,或许自己在他心中,已经完全是个坏女人形象了吧。 韩予洛不想理她,今天会被她发现,是他自己没想得周全,忘记了自己府里还有夜珲的人,以后他绝不允许自己再犯这样的错! “有些事,我不想与你多说,但是日后你若帮着夜珲对付奕,那么,我们便是敌人!”他狠狠地冷声扔下这句话,毅然地迈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独留下一袭白衣的希瑶站在院中,冷风潇潇,四处尽显荒凉,连同她的心,也一并跟着没了温度。既然他们都认为自己完全是夜珲的人,会帮着夜珲与他们做对,那她就偏要反其道而行! 零星点点的星辰散落在夜空,月亮像是害羞的姑娘,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 齐泽奕回到王府已是深夜,他来到玉华宫,进了蓝沫的房间,见她睡得香甜,一抹舒心的笑意在他俊逸的脸上荡开,心中却在暗自思忖着希瑶方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毒药不是望闻问切能诊断出来的? 看来有机会他得找御医来商讨此事才行,打定主意,他脱下外衣,轻轻地穿进被窝,将她搂进怀中,相拥而睡。 翌日,中秋佳节,整个皇城一派喜庆,好不热闹。 下午时分,齐泽奕带着蓝沫和希若,一起进宫共赴中秋晚宴。 今日的蓝沫身着淡粉色的云烟衫,俏美的脸蛋略施粉黛,清纯不失优雅,气质娴静如兰。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仅用了齐泽奕送她的那支桃花簪固定,并没有戴过多的饰品。 而相比之下,希若则是盛装打份了番,身穿绿色绣着白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一支碧玉簪子,红唇小嘴,贵气之余又带点了娇气。 不过纵使希若再如何装扮,坐在马车里的齐泽奕至始至终也没瞧她一眼,而是一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蓝沫,并坐在她的身边对她呵护有佳。 此次宫里的中秋宴会,并不是只有皇族人才参加,皇帝也请了许多大臣带着家眷一同进宫,是曰与民同乐。 晚宴上,蓝沫见到了从未谋过面的三姐蓝欣,姐妹两虽说不是同一母亲所出,却也长得有几分相似,初次见面,蓝沫就对她留下了好感。 而这边韩予洛和齐泽奕见面后,两人形同陌路,就好似仇人般。 晚宴上,皇后和太子妃坐在太后身旁,两人哄得她老人家好不开心。 只听太子妃转动着眼眸,指着下坐的希瑶赞道:“皇奶奶您瞧,韩将军的夫人,御北山庄的大小姐可真是名不虚传呐,这倾城倾国的姿色,恐怕乃是我朝兴国第一了吧!” 云诺故意先赞希瑶,只不过是想来招穿针引线,从而将希若在太后面前夸奖一番罢了。 然太后却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朝希瑶看了过去,点头赞同道:“长得果真漂亮!” “皇奶奶若是喜欢她,不如叫她过来陪您说说话!”云诺立即趁热打铁地出声建议。 太后笑得慈祥,赞赏地看了云诺一眼,以示应允。当下云诺便招来身边的宫女,让她去请希瑶过来。 115节 当众指婚 而这边蓝沫,希瑶,希若三人正从在一起说着话,全然没注意到太后方才和云诺的对话。 蓝沫亲切地拉着希瑶,叹息着道:“希瑶姐姐,想必予洛和奕决裂的事你也听说了,你可否帮我劝劝予洛吗,我不想让他和奕就像是仇人一样形同陌路!” 谁知希瑶却是无奈地笑了笑,一双凤眸似有深意地看了看希若,心知有些事情,是不能当着希若的面和蓝沫说的,于是她只好道:“沫沫,你也不是不知道予洛和我的关系,我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又如何能帮你劝他呢!” 闻言,蓝沫神色一黯,幽幽嘟哝着:“难倒真的没办法让他们合好如初了吗?” 她垂着头,蹙着柳眉似在冥思。 此时,那传话的宫女也正好走到了希瑶的跟前,“韩夫人,太后请你过去说话!” 闻言,希瑶有些错愕,太后同她有什么话好说的?可她不好多问,便起了身跟着那宫女,朝着太和殿的上方走去。 这厢皇帝见太后的兴致都不在表演的歌舞上,传挥退了那些舞女,似想听听太后同希瑶谈些什么。一时间,殿内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希瑶。 她从容不迫地走到太后面前,施身行了礼:“希瑶见过太后!” “快平身吧!”太后满面笑容的伸手将她扶起,倍显亲切地啧啧叹道:“果真是长得水灵,韩将军能娶到你这夫人,真是他的福气啊!” “太后过奖,是希瑶高攀予洛了!”希瑶谦虚地抿唇浅笑,回答得分外得体。 “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依哀家看呐,你同那韩予洛本就十分般配!”太后笑道,却在说话之余冷冷地瞟了一眼下方的蓝沫,又开口对希瑶道:“不过嘛,最近外面的流言传得多,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你呀,可要看好了自己的丈夫,别让一些不知廉耻的女人给勾搭了去!” 太后此言一出,顿时让希瑶不知如何作答。 而蓝沫则是瞬间惨白了小脸,一双小手不禁紧捏成拳!太后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这样的话,让她败了名节不要紧,可她是奕的王妃,这样不就等同于间接打了奕一巴掌吗! 她转过头,看向坐在皇子专坐上的齐泽奕,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在迎接到她的目光时,还对她莞尔一笑! 殿内一时气氛凝聚,希瑶也站在那里并不答话,像是有所思忖。蓝沫见状,她毫不惧怕地盈然浅笑,主动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道:“太后,希瑶姐姐和韩将军的感情深厚,又岂是那些谣言所能动摇的,而且,请太后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谣言了,因为我和奕已经洞房了!” 蓝沫此言可谓是一鸣惊人,吓得齐泽奕刚饮进口中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皇后却不以为然,冷不丁来了句:“是否圆房,那是你们的闺房之事,我们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皇后明显就是有故意刁难蓝沫之意,若是以前,她会以退为进,懦弱地认为少说少错。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初入宫闱的那个单纯女子了,她要学着犀利起来! 于是,她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应道:“回皇后娘娘,希瑶姐姐的妹妹希若,与我情如姐妹,我和她也是无所不谈,而且近些时日她又住在恒王府,自是知道我与奕之间的一切事!” 此言一出,顿时让希若愕然,心中本就知道蓝沫在撒谎,却不想竟胆大的将她也牵扯进来! 矛头指向希若,皇后与太子妃互换了个眼色,只听皇后似笑非笑地对希若问道:“希若姑娘,恒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希若的回答,蓝沫也紧张地看向她。齐泽奕也为蓝沫捏了把冷汗,这个胆大的丫头,竟然拿这种事来撒谎,若是被拆穿,那便是欺君之罪! 希若暗自思忖,如果她答不是,那么蓝沫便犯了欺君之罪,这样就能将沫沫除去。可是眼下她还不能这么做,因为她若是这样做了,美人哥哥就会怪她没有帮蓝沫,到头来便会得不偿失,所以,她还得继续扮演蓝沫的好姐妹! 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殿的正中,行了礼道:“皇后娘娘,王妃说的都是真的,恒王爷与她可是十分恩爱呢,所以外面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希若的回答顿时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太后看向蓝沫的眸光也不如之前那般犀利,她淡淡出声道:“既然如此,哀家可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能够早日抱上曾孙!” 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的蓝沫再次心沉谷底,她撒谎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再说这还没圆房呢,怎么给老太太弄出个曾孙来啊? 不过太后终于不再刁难,她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云诺不想这次竟让蓝沫如此轻易地过了关,虽然不清楚希若为何会帮蓝沫,但希若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云诺也不作多想,趁此机会抛砖引玉,笑脸盈盈地凑近太后身边:“皇奶奶,您瞧瞧这初家两姐妹,姐姐长得貌若天仙,妹妹也似出水芙蓉,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太后看向希若,细细地打量了番,笑道:“希若丫头且上前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是,太后!”希若心里乐开了花,如今成功接近太后,那么她嫁给奕的日子,便就不远了! 蓝沫坐在下首,一脸茫然地看向云诺,猜不透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前两次见面都对她刁钻为难,现在却在太后跟着一个劲地说希瑶和希若的好话,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齐泽奕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她正在失神,他坐下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蓝沫方才回过神,她凝视着齐泽奕,小嘴一扁,故意苦着声道:“人家在想,该怎么给太后老人家弄出个曾孙!” 闻言,齐泽奕朗声大笑,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俯首慢慢靠近她的耳边,邪肆而暧昧地一笑:“等你身子好了,自然就会有孩子的,你现在又何必操心!” 蓝沫的眸光有些黯然,不禁想到自己偷偷服用了寒嵩草,若是以后真的寒毒入体,到时心疾之症好了,却又不能生孕,那可就麻烦了! 她担心着,顿时愁眉不展。 以为她是想着心痛之症而苦着脸,齐泽奕勾起薄唇,压低了嗓音道:“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苦着脸就跟个小老太太似的,难看死了!” 蓝沫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娇嗔骂道:“你才难看!” 两人在这边偷偷地打情骂俏,那边太后和希若也是相谈甚欢,只听太后亲切地笑首问道:“希若丫头可有看上的意中人,不如让哀家给你做主,配了婚事可好?” 太后的话响彻殿内,顿时让所有人又都将目光看向了希若。 希若红了双颊,神色娇羞地小声应道:“太后,希若已经有意中人了……” 听到希若的回答,齐泽奕不免心中一凛,生怕希若所说的意中人就是他!蓝沫也同样正了神色,一瞬不瞬地望向希若,因为她知道,希若一直都是喜欢着齐泽奕的。 “哦?快告诉哀家,你的意中人是谁,正好今天中秋佳节,哀家就替你指了婚,来个双喜临门!”太后乐得合不拢嘴,就好像给自己亲孙女找婆家似的。 希若扭捏着,并不作答,而是悄悄地看了齐泽奕一眼。然她这一眼,却没逃过皇后的法眼。 皇后当即了然于心,将嘴凑近太后的耳边,嘀咕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见太后敛出笑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希若,又看向齐泽奕,这才缓缓开口对希若问道:“丫头,你的意中人,可是奕儿?” 太后的声音不大,却宏量地响彻大殿,听得蓝沫刹时大惊,身体不禁猛颤了一下,像是有了不好的预感。齐泽奕也凛着脸,紧紧握着蓝沫的手,似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希若羞涩地垂着首,默认地点了点头。 “母后,既然希若丫头看上了恒王,不如您就做主将她配给恒王当了侧妃可好,希若乃御北山庄二小姐,论家世,自是配得上恒王的!”皇后建议道,却也正中了太后的太怀。 “皇后说得对,哀家正有此意,这么好的姑娘,能当哀家的孙媳妇,真是再好不过了!”太后开怀地笑道,完全不过问齐泽奕的意思,就替他做了主! 蓝沫彻底懵了,太后的意思,是要将希若许给奕当侧妃!?这怎么可以,她和希若情如姐妹,怎么能共侍一夫! 齐泽奕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他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在告诉她,让她安心! 他沉着脸,站起身,态度坚决地对太后说道:“皇奶奶,孙儿才刚刚新婚一个月,还不想纳侧妃,而且我视希若如亲妹妹,与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他这般不留情面的拒绝,顿时让满怀期望的希若惨白了小脸,眼眸中尽显了委屈。 “奕儿,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希若这么好的孩子,你要是错过了,以后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而且我朝兴国的戒律,也没有规定新婚一个月之内不能再纳侧妃,所以哀家今天就做了主,把希若指给你!”太后的语气也是十分强硬,不容人抗拒。 116节 突糟变故 齐泽奕冷了俊脸,径直将蓝沫拉起来拥入怀中,沉声道:“皇奶奶,孙儿如今只喜欢沫沫,此生不会再纳别的女子为妃!” “胡闹,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现在你喜欢她宠着她,那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等时日一久,你自会喜新厌旧,不照样封纳侧妃!”太后剑拔弩张,当众被齐泽奕抗了旨,心中及为不爽。 皇后见状,也出言帮腔:“母后说得极是,想来朝兴国上下,谁人不知恒王爷的风流多情,多纳一门侧妃又有何防!” 太后和皇后的咄咄逼人,不仅让齐泽奕很是不悦,就连丞相大人也拉黑了老脸,自己的女儿被宫里的女人不待见,他这个当爹的,自是心疼无比。 还有那坐在四王妃身边的丞相老夫人,也是分外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虽说早就听闻太后不喜欢蓝沫,但如今太后这般不留情面的针对她,这让老夫人说不出地揪心。 四王妃蓝欣看出了母亲的焦急,却也无可奈何,这好歹是恒王的家事,她也不便插嘴过问。 蓝沫终于沉不住气了,这两个女人分明就是在联合起来,让她的相公讨小老婆,她岂能容忍! 于是她不怕死地出声,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我家王爷以前虽说是风流不羁,可他现在确是一心一意对待蓝沫,若是太后强要将希若指给王爷,只怕王爷会冷落了希若,这岂不是害了她,而且我与希若情如姐妹,想必她也是不会愿意与我共侍一夫的!” 希若心下暗惊,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蓝沫,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看来自己真是低估她了呢!于是她慌忙恭敬地对太后道:“太后,沫沫说得及是,虽然我中意恒王,可缘份这事也是强求不来的,而且他娶了沫沫,我打心眼里祝福他们,因此我又岂能嫁给恒王,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呢,所以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希若丫头如此通情达理,真是深得哀家喜欢,既然如此,哀家也不为难你们,这赐婚一事就暂且搁下,不过以后希若你就先在恒王府住下,缘份这东西,可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太后此言不甚明了,言外之意,不就是让希若在恒王府与齐泽奕陪养感情吗! “恒王妃,既然你们情如姐妹,那哀家让希若长住恒王府,你不会介意吧?”太后的话不怒而威,如今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蓝沫还岂敢说不。 “当然不会介意,希若能住进王府,正好给蓝沫做了伴!”蓝沫巧笑着应道,悬着的心也落了回去。 见事情已经定下,一直没说话的皇帝轻咳了两声,道:“母后,孩子们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朕已命了人在外面的广场上备好烟花,不如大家一起出去赏烟花可好?” “好,那就移步太后殿外!”太后这才笑意盈然,扶着皇后站了起来,又招呼上希瑶和希若,一并朝了太后殿外走去。 殿外广场上,一时聚集了所有皇族中人和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 片刻之后,烟火师奉了旨意,将广场下方摆好的烟花全部点燃,只听几声‘哗’‘哗’地震响,一团团火焰齐齐冲出竹筒,直奔夜空云霄,然后在空中绽放,美得灼丽夺目! 蓝沫与齐泽奕挑了个人少的地方,相拥着倚靠在广场边的栏杆上。 她痴痴地望着那些瞬间绽放,又瞬间灰飞烟灭的焰火,似梦呓般轻轻呢喃出声:“奕,以后我们要活得比这烟花还要灿烂,但是我们的灿烂要永永久久,不要像这样稍纵即逝好吗?”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沫沫,你想要的幸福,我会努力给你!”他深情地说着,紧紧地拦着她,旁若无人地吻上了她的唇。 蓝沫小脸羞得通红,忙将他推开,娇嗔着道:“别闹,这可是宫里呢,等会让太后瞧见,又该指责我的不是了!”一想到太后骂她不知廉耻,她就心有余悸。 “怕什么,本王宠爱王妃,亲热几下,人之常情嘛!”齐泽奕不以为然地挑了挑剑眉,一脸的邪笑,妖娆魅人。 两人在这边打情骂俏,殊不知方才他们的亲密举动,全让希若瞧了去。 希若心中暗恨,今天太后赐婚不成,日后若想再找着机会嫁给奕,只怕没这么容易了。他们的甜密深深刺痛了她,所以她趁四下无人注意,悄悄地靠近了太子妃云诺身边,对她嘀咕了几句,然后又撤身回到了太后的旁边。 只见云诺走到烟火师那里,拿了几支焰火,满脸笑意地朝蓝沫走去:“哟,六弟怎么与恒王妃躲在这里,不如一起来玩烟花吧!” 她说完话,不等蓝沫回答,便径直上前拉她。 虽然心知太子妃不是善人,可盛情难却,蓝沫也不拒绝,便接过了太子妃递来的烟花,笑道:“难得太子妃如此雅兴,那蓝沫就恭敬不如从命,陪大家一起放烟火!” 太子妃高兴不已,指了指人比较少的那边道:“我们去那里吧,免得这烟花伤了人!” 双眸一直锁定蓝沫,齐泽奕对那太子妃没有好感,生怕她又会做出什么对蓝沫不利的事,于是他便迈步想要朝她靠近。 却在这时,太子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六弟怎么一个人在些偷闲,父皇正在那里兴诗,以烟花为题,六弟才华横溢,不如也过去做上一首吧!” 齐泽奕一脸淡然,漫不经心地道:“太子过奖,本王肚子里那点墨水,又岂能同你相提并论!” “六弟有多少墨水,不如来同大家比比方见真章。”四王爷齐泽杰也凑了过来,他笑着对太子行了行礼,然后兴致盎然地拉着齐泽奕朝了皇帝那边走去。 这边太子妃云诺带着蓝沫走到广场的偏角,正当她准备寻着机会对蓝沫不利之时,却见得悠兰公主和云飞小皇子围了过来。 “六嫂,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玩!”悠兰跑到蓝沫身边,一身淡紫色的纱裙随风飘扬,娇小的身材尽显玲珑,身上的紫铃铛也随风发出悦耳的叮铃声。 “行啊,正好我与太子妃在放烟花!”蓝沫倍显亲切,笑着将烟花放进这人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公主手里。 悠兰童心未泯,和云飞玩得不亦乐乎,而蓝沫也被他们的快乐所带动,一时放松了警惕,却正好再次给了太子妃下手的机会。 云诺转动着眼珠子,左顾右盼了番,见齐泽奕正被一群皇子围着脱不开身,她阴森一笑。 “啊!这该死的烟花,烫着本宫的手了!”云诺突然惨叫一声,似很痛般猛地将手中的烟花甩了出去。 那燃着火焰的烟花,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地在了悠兰的脚下! 顿时,一阵‘噼噼啪啪’炸响,那直窜的火苗吓得正在兴致上的悠兰惊慌地跳了起来! “悠兰,快闪开,小心伤着!”蓝沫大惊,忙拉开悠兰,帮她踩灭脚下的焰火。 云飞也上来帮忙,对着那些焰火猛踩。 可不知为何,他们越是猛踩,反而让焰火窜得越大! 突然‘轰隆’一声震响,一股大火冲天直上,云飞被震了出去,而蓝沫和悠兰被包围在了火焰之中! “六嫂,悠兰!”云飞吓得不知所措,碍于火势太大,不能靠近半分! 而其他正在观赏烟花的人也被突来的大火吓得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云诺见时机一到,故作恐惧地大喊:“天啊,快来人,救火啊!” 齐泽奕最先反应过来,当下来不及多想,他运起轻功,飞快地闪身直往火势的方向奔过去! “啊,六嫂,身上全是火,好烫……”悠兰吓得大哭出声,已是吓得魂飞魄散。 蓝沫顾不得身上的烧痛,不停地为悠兰拍打着身上的火苗,并拉着她往后退去,想要离开火源,许是心中惶恐,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竟是将近十米的栏杆,随着两人越来越快的倒退,后脚猛地一空,两人刹时重心不稳,双双跌了出去! “沫沫!”齐泽奕当场吓得面无血色,眼睁睁地看着蓝沫跌出围栏,却来不及拉住她! 所有的宫人顿时乱成一团,四周都是嘈杂的喧闹声。 在掉出去的那么一瞬间,蓝沫听到了齐泽奕的声音,让她于晕眩中突然清醒过来! 在所有人的惊慌失乱中,只见蓝沫突然由下坠地姿势来了个侧体起翻,她伸出带着火苗的手臂,猛地将悠兰拉近身边,然后再用跳水时的那个翻腾兼转体的动作,在众人嗔目结舌的错愕神情下,安全地落在了地上! 齐泽奕不免倒吸一口气,浑身被吓出了冷汗,他的沫沫,差一点…… 他不敢往下去想,很快地飞身落在了蓝沫身边,脱下外衣扑灭了她和悠兰身上的火,只见悠兰已经晕了过去,而蓝沫则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倒在了他的怀里。 见她的衣服被烧得一团黑,皮肤想必也受了伤,齐泽奕不敢碰她,只是大吼一声:“来人,快找御医!” 宫婢奴才们不敢有所怠慢,火急火燎地快速跑去请御医前来。 “快,带两个丫头回太和殿!”皇帝一脸担心,好好的宴会出了这样的岔子,如果蓝沫有个好歹,只怕丞相那里不好交待! 齐泽奕抱起蓝沫,而悠兰则被齐泽杰抱起,众人个个面色焦急地簇拥着回了大殿之内。 117节 彻查此事 御医很快被召了过来,悠兰只是轻微烧伤,破了些皮而已,可蓝沫情况却不怎么好,因她方才一直护着悠兰,所以她的手和身上都伤得不轻。 齐泽奕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太医开了药,宫婢要为她们上药时,他这才退出了内殿,来到太和殿上。 太后被刚才的火吓得不轻,身子抱恙,已回了永寿宫,而一些大臣也已带着家眷离去,此时殿内就剩下一些担心蓝沫的人,且他们各个神色紧绷,尤其是皇帝,整个脸已经阴沉如同灰云。 “恒王,沫儿她怎么样了,有无大碍啊?”见着齐泽奕,丞相老夫人无比焦灼地上前问道。 “无生命危险,可是伤得有些严重!”他轻吐而出的话语,带着深深自责,沫沫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陷害出事,他真是该死! 丞相大人听闻自己的女儿受了重伤,当即便不甘心地跪在了殿中,沉声道:“皇上,沫儿和悠兰公主受伤一事,还望皇上能够彻查,那广场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火,定是有人背后捣鬼!” 闻言,云诺的脸瞬间惨白,她下意识地朝皇后的身边靠了靠。而希若,却泰然自若,像个没事人般悠悠然地坐在希瑶旁边,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皇上沉吟半响,他也觉得起火一事定有蹊跷,于是便厉色开口道:“此事就交给韩将军去查,朕倒想看看,在这皇宫之内,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当众害人!” 予洛没想到此事会落在他的身上,惊讶之余,却也不作多想:“臣领旨!” 看到蓝沫受伤,他的心疼不会比齐泽奕少,所以他一定会全力查清此事,为蓝沫讨回一个公道。 当即,韩予洛便带着随军的亲信,以及一些宫中的护卫退出了太和殿,前往出事的广场。 齐泽奕漠然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太子妃云诺的心虚已被他尽收眼底,于是他主动请缨:“父皇,儿臣也想去查探一番!” “奕儿,朕知道你护妻心切,你去是可以,不过此事全权由韩将军负责,你不得插手!” “儿臣遵旨!”齐泽奕出声应道,刚要转身离开,却又见太子夜珲站了出来。 “启禀父皇,传言六弟与韩将军已经决裂不和,儿臣怕他们两一起彻查此事,会滋生事端,再闹矛盾,不如让儿臣也去,万一二人吵起来之时,儿臣也好打个圆场!”太子缓缓说道,黝黑的眼眸显露出了他极深的沉府。 皇上自知太子打的什么主意,既然他想插手此事,那么,他倒想看看这个儿子能闹出些什么事来,于是严声道:“准!” 于是,这边三人都前往了广场查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子妃云诺便越是不安,只见她惨白着脸在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后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犀利,却又很快掩去。 “皇上,云诺这孩子身体有所不适,臣妾先带她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可好?”皇后心中已有了主意,若要保护云诺不被此事牵连,必然兵行险招了! “云诺丫头哪里不舒服啊,正好御医也在,不如朕宣御医来瞧瞧!”皇上不冷不热地开口,似看出了一些端倪。 “回父皇,云诺只是突然觉得头晕,歇息一会儿便好,不用劳烦御医!”她这不舒服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若是真让太医来瞧,那岂不露了馅儿。 “哟,这可真是巧呢,我妹妹刚被大火烧了一遭,这边韩将军还没查清事情真相,太子妃却突然身子不适,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四王妃蓝欣忍不住出口暗讽道。 “放肆,四王妃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想说云诺在装病吗!”皇后好不气恼,这皇帝还没说什么呢,如何轮得到这个丫头开口。 “皇后娘娘,臣妾惶恐,我可没说太子妃装病,这可是您亲口说的!”蓝欣丝毫不把皇后的怒容放在眼里,仍旧笑意盈然地讥讽。 “你……!”皇后被她呛了回来,一时说不出话,唯有怒瞪着双眼,狠狠地剐着蓝欣。 “够了,既然云诺是真的不舒服,那就请太医过来瞧瞧!”皇上适时开口,立刻挥手示意身边的太监去宣传太医。 皇后无奈,只好谢了恩,然后带着云诺来到了偏殿之内。 趁着太医还没过来,皇后四下望了望,然后神色威凛地指着云诺,低怒道:“快告诉本宫,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火是你放的?” “没有啊,不是我,母后,那火突然就烧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云诺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若有所思,道:“就算不是你纵火,可你的嫌疑也最大,当时只有你离她们最近,还同她们一起放烟火,只怕他们要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我只是想整一下蓝沫而已,才故意将烟火丢到她的脚下,真不知道那火是如何来的啊!”云诺急忙解释,带着哭腔道:“母后,你要帮我,父皇已经大怒了,如果真查到我这里,到时云诺定免不了受罚!” “慌什么!”皇后白了她一眼,“有胆量整人,没胆子承担后果,真是不成器!” 正说到这儿,只见一个宫婢领着太医走了进来,皇后不好多说,只是拉起云诺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先别担心,有母后在呢!” 半个时辰后,韩予洛率先回了大殿,齐泽奕和夜珲尾随其后。 见着韩予洛,丞相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韩将军,可有查到什么?” 韩予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丞相,然后上前一步向皇帝行了礼:“启禀皇上,在恒王妃和悠兰公主玩耍的广场空地上,发现有火药的粉末,那场大火,必定是由火药而引起的!” 此言一出,众惊,皇帝更是怒不可言,问道:“皇宫重地,怎么会有火药?” “回皇上,依臣所查,那些火药并不纯然,应该是从炼制完后的烟花粉末!”韩予洛据实以答。 “朕想知道,是谁把那些火药粉撒在了地上,又是谁引燃了大火!”皇帝隐着怒火,沉声问道。 ---今天两更,晚上19点还有一更。 118节 命在旦夕 予洛略微思忖,淡然地看了看太子夜珲,这才道:“此事只怕还得从太子妃那里查起,因为当时只有太子妃与她们离得最近!” 说到这,云飞似恍然大悟地突然出声:“皇上,我想起来了,当时是我亲眼所见,太子妃故意把手中的烟火扔到了悠兰的脚下!” “云飞,话不可乱说,当时天色黑暗,说不定是你看错了!”一听矛头指向自己的女人,夜珲当即便不乐意地否决道! “我没有看错,就是太子妃扔了烟花,然后才燃起的大火!”云飞一脸肯定,虽说云诺是自己的亲姐姐,但他绝不会偏袒她! 蓝欣开口道,“难怪方才太子妃要说身子不适了,竟是心虚!” 齐泽奕拂唇冷然一笑,走到太子夜珲面前,似有深意地道:“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若是太子妃真要害本王的王妃,相信太子你定会大义灭亲吧!”伤他的女人,那么,他自然也不会让太子的女人好过! 夜珲哑然,不着痕迹地笑道:“六弟说的事,如果本太子的爱妃敢触犯国法,当众害人,那么本太子也不会容她!” 只见丞相再次站了出来,黑着脸十分不悦地道:“还请皇上给老臣的女儿一个公道!” “丞相请放心,此事若真是太子妃所为,朕自然会依法处置她!”皇上骤然开口承诺,刚要下旨宣云诺前来问话,却见皇后面带喜色,笑意盈然地走进了殿中。 “皇上,大喜啊,云诺那丫头已经怀有身孕,我们皇家又要多一名子嗣了!”皇后的笑声响彻整个太后殿,是那么地刺耳。 然皇上听闻此消息,却并没露出高兴之色,反倒是太子夜珲,不敢相信地问道:“母后,您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已是笑得合不拢嘴,道:“自然是真的,方才太医为云诺诊断出来的,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可是感谢列祖列宗保佑啊!” 夜珲一脸掩饰不住的喜悦,忙朝了偏殿跑去。 而恰在这时,一名宫女突然跑进了太和殿,神色慌张地竟一时忘记了宫里的规矩,朝着殿里大喊出声:“不好了,恒王妃高烧不断,太医说随时有生命危险!” 宫女话音刚落,就见得齐泽奕已是不顾一切地朝了内殿奔去,他一颗心已是悬在了嗓子眼,如果蓝沫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拉着那些害她的人一块陪葬! 来到内殿,只见几名太医都面色沉重地围在床銮边,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齐泽奕挤开他们,慌张地坐在了床沿,轻轻地抓起她满是烧伤的手,沙哑的声音满是颤抖:“沫沫,你醒醒,乖…别睡了,以后我再也不带你进宫,你快醒来……” 而这边赶过来的丞相老夫人,已是靠在四王妃蓝欣的身上泣不成声,若这不是皇宫,她早就不顾理节地扑到女儿身边去了! 皇上忧心忡忡地叹了叹气,怒声对那些个太医喝道:“今儿个你们若是治不好恒王妃,全都给朕提头来见!” 语毕,皇帝径直离了开去,准备去看看那个怀了身孕的太子妃云诺。 被喝斥的太医,个个都诚惶诚恐地跪在那里,像是在商量着如何诊治。 希若闷闷地站在一旁,心里似有不快。看到齐泽奕眼里流露出对蓝沫的担心和溺爱,她就忍不住要抓狂,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齐泽奕的爱从蓝沫那里夺过来! 只见一个太医苦着脸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齐泽奕跟前,勾腰哈背地惶恐着道:“王爷,先让臣等替王妃医治吧!” 齐泽奕整个俊脸布满了愠怒,眼里明显地闪过了杀气,嘴角更是勾勒起一抹阴戾的笑意! 他二话不说,毅然起了身,杀气腾腾地快步离开了内殿。 四王爷齐泽杰感觉不妙,连忙和韩予洛交换了眼神,两个人都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齐泽奕横冲直撞地就闯进了太子妃云诺暂歇的内殿,只见里面一片欢乐融融,此情此景更是让他气得冒火。 见齐泽奕闯了进来,太子夜珲出言冷讽道:“六弟是来道喜的吗?” 如此一句话彻底地激怒了齐泽奕,自己的女人被烧得命悬一线,这个女人却因怀了孕而被众星捧月,他那单纯的蓝沫,为什么总是逃不过这些恶毒女人的诡计! 他冷着脸,冲到一个侍卫身边,动作敏捷地抢过了他手中的配剑,然后拔剑出鞘,执剑飞身而去,想要取了那云诺的性命! “啊!杀人啦!!”云诺当即吓得小脸惨白,哇哇大叫出声! 夜珲反应迅速,迎面挡住了齐泽奕的剑招,两人正式打斗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给本宫拿下他,真是要造反了!”皇后吓得仍有丝后怕,刚才那剑若是刺中了云诺,后果不堪想。她如同一只老鹰般,保护在没有还击能力的云诺身旁。 皇后这一大喊,瞬间殿里便涌进了一些侍卫,个个手持长剑,却不敢上前劝架,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皇上最疼的恒王,伤着哪一个他们都担待不起! 一直没有吭声的皇帝站了出来,他挥退那些侍卫,压低声音猛地一吼:“都给朕住手,还闲今天不够乱吗?” 恰在此时,韩予洛和齐泽杰也赶了过来,见皇帝已经发怒,两个人同时运功而上,一个挡住一个,这才平息了这场打斗。 “六弟,冷静一点!”齐泽杰拼力拉着齐泽奕,不再让他与夜珲有接近的机会。 “四哥你让开,今天我非挖了那个女人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沫沫性子单纯,不喜争斗,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她,还要三番四次地陷害她!”齐泽奕的情绪完全失控,指着云诺一顿痛骂! 一听要挖心,云诺立刻吓得哭了出来,好不委屈地喊道:“我没有害她,真的不是我……” “哼,当时离恒王妃最近的就是你,而且云飞也亲眼见你将烟花扔在了她们的脚下,朕倒想听听,你该做何解释!”皇帝的话语不怒而威,吓得方才还一脸病颜的云诺立刻从美人榻上起了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父皇明鉴,那火真不是云诺所为,当时云诺只是一时贪玩,想和恒王妃开个玩笑,所以才将燃着的烟花丢到她的脚下,吓吓她而已,谁知真的起了大火……父皇,真的不是我……”云诺挤出几滴泪来,哭得我见犹怜。 119节 劫后重生 皇帝沉着脸,仿似并不相信云诺的片面之词:“究竟是不是你,朕会让人彻查清楚,到时真相自会揭晓!” 见皇帝如此偏袒蓝沫,还凶了云诺,皇后心中已是恨得咬牙,却不得不笑脸迎人地出声打着圆场:“既然如此,那就等查清了再说,眼下云诺已是有身子的人了,万万不能久跪,地上凉气过重,怕对腹中胎儿不好!” 说话间,皇后已是将云诺扶了起来,并用了丝绢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珠,完全一副慈母的模样。 齐泽奕稍微冷静了些许,他冷冷地瞟了一眼云诺,又看向太子夜珲,愤然地扔下一句话:“今天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语毕,他扔下手中长剑,转身离去。 半个月后。 被宫里那群太医围着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的蓝沫,终于从鬼门关抢救了回来,可她身上烧伤严重,只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齐泽奕在她醒来后,就将她带回了府中,现在皇宫里的任何人,他都信不过。 火灾一事弄到最后也不了了之,只因不知谁背后做了手脚,韩予洛查出来的结果,竟然是那些烟火师的疏忽,才将那些火药不小心落在了广场之上。 皇上下令斩了那些烟火师,本想也惩罚云诺,谁知太后却是拼了命地护住她,还将她接去了长寿宫养胎,更烙下狠话,谁要是敢动太子妃云诺,就是和她这个老人家过不去! 皇帝也是被逼无奈,只好下令以后都不许再提此事。可保住了云诺,却让齐泽奕和太子的关系彻底决裂,而那天齐泽奕对太子丢下的那句话后,从此便完全展开了他们的明争暗斗。 恒王府,玉华宫。 天气阴霾,大片大片的灰色云朵积压在空中,看似快要下雨。 小雪关了所有的窗户,免得冷风吹了进来伤着蓝沫。而希若则坐在床边,细心地为蓝沫的伤痕处抹着药。 经过火灾一事,醒来后的蓝沫似乎比以前要沉默一些了,也不爱拉着希若说话,经常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冥思,似在想着事情。 每次见她如此,齐泽奕就会问她在想什么,可她都是一笑了了,并不回答。 这不,只见蓝沫靠在软枕上,一双剪水秋瞳怔怔地望着粉色纱缦,像是灵魂出窍般失了神。 希若见状,心中暗自腹黑,以为她是被火给烧傻了,却柔声笑语问道:“在想什么呢,最近总是见你发呆,是不是在担心身上的伤会留下疤痕啊?” 蓝沫回了神,眼波流转地看向希若,拂唇淡然一笑:“奕给我找来的西域最好的药,我才不会担心有疤痕!”她看了看有些惨不忍睹的胳膊,心情同前几日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既然不担心,那为何还愁眉不展,自从你嫁给了美人哥哥,就很少见你笑过,像个小老太太似的,整天闷着脸!”希若笑着调侃她,抹完药膏后,又动作轻柔地为她裹上了纱布。 “我在想啊,为什么宫里有些人就是不待见我,三番四次地争对我,着实让人想不明白!”也正是这个想不明白,让她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想要在这皇族的大染缸里完好地生存下去,必需要采取一些手段! 希若裹好纱布,又为她盖好被子,道:“宫里那些人心眼小,你不要和他们计较,大不了日后少进宫便是!” 少进宫就能避免别人的伤害吗,呵,若是有人存心害她,只怕王府也不安全。 蓝沫淡然浅笑,眸光落在希若的脸上,她的气色最近不错,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听说最近太后常召你进宫呢,想必太后十分喜欢你吧!” 闻言,希若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却又忙尴尬地笑道:“承蒙太后厚爱而已,她老人家说宫里闷着慌,就让我去陪她说说话!” 蓝沫随意地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冒出一种想法,让她吓了一跳!希若喜欢奕,那日太后已当众给她指婚,虽说事情最后被缓了下来,可是,如今希若与太后走得如此近,那么希若的心思,会不会是想通过太后,达到嫁给奕的目的! 突来的想法让蓝沫说不出的震惊,却又瞬间让她否定!她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这样疑神疑鬼,希若是她最好的姐妹,怎么会去怀疑希若呢! 见她一会拧着眉,一会又摇头,希若不解地询问道:“又怎么了,神色变了几回,可又想到什么愁心事了?” 蓝沫定定地看着她,亲如姐妹的希若在自己面前,总是乖巧可人,而且她脸上总是挂着的甜美微笑,让人觉得她同自己一样有着单纯的性子,没有半点心计。 可是,经过一场火灾的她,似乎对什么都喜欢猜疑了。于是她漫不经心地道:“我在想,那日太后意欲将你嫁你奕,而且太后现在又这么喜欢你,我怕她不会轻易罢休,还会再将你指给奕!” 希若心中猛然一颤,这个蠢丫头何时这么心思细密了,看来这场火不仅没把她烧傻,还将她烧聪明了! “好好的担心这个做什么,太后喜欢我,只不过是拿我当亲孙女一样看待……”希若从容不迫地回答,将她那点心思掩饰地及好,若是从前,蓝沫肯定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唬弄了过去,可是现在的蓝沫,已经不容易被忽悠了! 她亲切地拉过希若的手,看着她那宛如白玉的皮肤,幽幽开口道:“太后不喜欢我,现在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她会将你许给奕,也是情理所在…可是希若,我们情如姐妹,你自是知道我的性子,我要的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所以你一定不会答应太后的赐婚,嫁给奕的,对吗?” 蓝沫不着痕迹地将重点抛向希若,一双盈满秋水的眸子无比真诚地看着她。 希若心中很不痛快,却立刻笑着掩饰道:“我当然不会啊,那天在宫里我也和太后说得很明白了,沫沫你放心,虽然我还喜欢美人哥哥,但我是不会和你共侍一夫,抢你的相公的!” ---沫沫要开始反击了,亲们期待吧,晚上还有一更。 120节 查出病因 蓝沫这才释然一笑,“如此就好,那我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担心是假,方才那些话,只不过是她试探希若的罢了。 “可是,我虽然这样想,但美人哥哥却像是误会我了,我住在王府这半个月以来,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比对待你们府里的下人还不如!”希若愁着脸道出了自己最在乎的心病,为了得到齐泽奕的爱,她什么都可以做,可是她却不能容忍他对自己不理不睬! “这有什么,等找个机会我和奕解释清楚,他自然不会再误会你了!”蓝沫轻声安慰着她道。 希若立刻愁眉舒展,朗声笑道:“那可说好了,你一定要帮我和美人哥哥说说!”一想到自己终于不用再受齐泽奕的冷眼,她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她的喜悦让蓝沫尽收眼底,这让蓝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是希若这么喜欢奕,究竟是好还是坏?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电视里不是常演,感情再深厚的姐妹,都会因为争宠而变成仇人,那么她和希若呢,毕竟,她们并不是亲生姐妹,希若会像那些女人一样,为了奕,而不择手段吗? 脑海里满是这样的想法,顿时让蓝沫头痛不已,她究竟是怎么了,是被烧坏脑袋了吗,为何一直在怀疑希若…… “希若,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儿!”或许,睡一觉,脑子便会清醒,不会这样胡思乱想了罢。 “恩,你好好歇着,我晚点再过来看你!”希若贴心地将她扶着躺回了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去。 蓝沫睁着双眸,却没有半点睡意。和希若相处这么久,没有发现过她半点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又作何去乱想那些事情呢…… 可是,思及此,蓝沫突然想到在御北山庄,她将那支桃花簪交给希若,替自己还给奕…发簪莫名其妙地掉了,却正好被奕捡到,那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带着点点疑问,蓝沫慢慢地闭上双眸,睡得迷迷糊糊时,隐约听得房门被打了开,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片刻后,耳边传来了小碧的轻声唤语:“王妃,快醒醒,罗御医前来为你诊脉了!” 蓝沫这才睁开双眸,脸上仍带着浓浓的睡意。 小碧将她扶起来靠在床沿,又为罗御医端来了木凳。 “真是有劳罗御医了,这些天为了替我治疗烧伤,也着实费了您不少心思!”蓝沫客气地笑道,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府里的两位御医,要数罗御医品德最好,所以,自己若是想要尽快康复,不得不与这罗御医攀好关系。 罗御医不甚惶恐,道:“王妃说笑了,看病行医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只要能尽快治好王妃,臣多花些心思也是值得!” “能有罗御医这般尽心尽职的大夫,相信我的烧伤不日便会痊愈了!”蓝沫嫣然一笑,娇美的脸上尽显了开朗,并未因为身上有伤而烦恼。她伸出被包着的手放到床边,由罗予医为她诊脉。 罗御医不再应话,而是凛着神色认真地把起脉来。 片刻之后,罗御医这才开口:“王妃,恕老臣直言,这些天为您诊脉,有件事老臣一直没有弄透彻,还请王妃指点一二!” “御医客气了,有事尽管直言!”蓝沫收回手臂,不解地望着罗御医。 “从王妃的脉像看来,王妃的体内有股寒气,像是服了寒嵩草的症状,可是臣等并没有给王妃开过这味药,所以老臣这才斗胆请问王妃!” 蓝沫心下一惊,看来这罗御医的医术本事不小,竟能通过脉像就得知她偷偷服了寒嵩草。 她挥退小碧,幽幽出声道:“此事也不瞒御医,是之前我无意间听到刘御医说寒嵩草能暂缓我的心疾,所以才偷偷服用了,敢问御医,是不是此药在我体内已产生了副作用?” 罗御医若有所思,挼着胡须思忖着道:“若说有了副作用,其实也不然,以前王妃心疾发作时,老臣会在王妃的体内诊出一股奇怪的脉搏,可是现在那股脉搏却变得很淡,取而代之的便是寒嵩草的寒毒而引出的脉像!” 蓝沫听得云里雾里,凝神问道:“您的意思是,那寒嵩草确实能治我的心痛之症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误打误撞,终于不用再忍受心痛? “王妃先别高兴地太早,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寒嵩草能抑制您体内的心疾,那就说明,王妃其实是中了毒,才会有心痛之症!” “你是说我中了毒?”蓝沫大惊,更是疑惑不已,印象中只有那次夜珲捉她时,强行逼她服了魅心魂,可是在御北山庄的时候,神医鬼谷子已经解了她的毒,她的体内又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毒素? “确是中了毒,只不过老臣暂时还没查了究竟是何毒药,还得请王妃多给老臣一些时日!”这些天他克苦研读医书,仍是没有找到寒嵩草能克制的毒药究竟是什么。 “罗御医不用心急,慢慢诊治便可!”蓝沫轻声说道,思维已是在快速运转,心中也在盘算着,是什么人,有机会给她下毒? “老臣先下去给王妃开药,切记,寒嵩草不可再服,等老臣找出毒源,王妃自然不用再受心痛之苦!”罗御医恭敬地说道。 “恩,劳烦御医费心了!”蓝沫淡然一笑,又唤来小碧,让她陪了罗御医下去抓药。 天夜渐渐暗了下来,突然一声‘轰隆’惊雷炸响,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小雪端着煎好的药走进了房中,口里还碎碎念着:“这老天真是的,说变天就变天,还下这么大的雨,真是要命了!” 蓝沫不免觉得好笑,道:“老天爷下雨又没碍着你,跟个更年期的妇女似的,还叨叨上了!” 闻言,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眨巴着眼不解地问道:“更年期的妇女是什么意思?”这些天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经过这场大火后,王妃总是说一些她们听不懂的词汇,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心,王妃是不是被火给吓傻了? “就是说喜欢没完没了,一直叨叨不停的女人,可明白了!”蓝沫娇嗔地白了她一眼,径直接着她手中的手,咬紧牙关,一口气将苦涩的中药喝进了腹中,她一定要尽快好想来,要让那些害她的人看清楚了,她这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跳水小将,是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121节 公主来探 “王妃,奴婢哪有叨叨了,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小雪不乐意地扁着嘴,见她喝完药,忙递了一杯清水给她漱口,又拿来一颗蜜饯,放入她的嘴里。 蓝沫嚼着蜜饯,仍不忘打趣着她:“和小碧比起来,就数你最啰嗦了,犹其是本王妃卧床这半个月,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跟看犯人似地盯着我!” “王妃,奴婢怎么敢当您是犯人啦,人家只不过是奉了王爷的命令,要好生照顾着您,您想想啊,若是您在府里出个什么差池,那王爷不得扒了我和小碧的皮!”小丫头一脸惶恐,闷闷地应道。 蓝沫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丫头真经不起逗! “六嫂,什么事笑得如此开心啊?” 正当蓝沫乐得开怀之时,突闻一声清脆如铃的女音传来,接着,只见房门被推开,一抹鹅黄色身影走进了屋子里。 见到来人,蓝沫惊讶失声:“悠兰,你怎么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你的伤可都好了?” 悠兰奔到床边,甜甜地笑着转了两个圈:“嫂嫂你放心吧,我已经全好了!” 语毕,她收敛起笑容,眸光也黯了下来,娇小的身子蹲到床边,嘟哝着道:“倒是嫂嫂你,为了护着我,伤得那么重,都是悠兰该死,害得你到现在还卧床不起!” 说着说着,她的嗓音里便带了哭腔,那日被火烧一事仍让她有所余悸,那天若不是亏得有蓝沫,只怕她的小命便不保了! “你这丫头,怎么才说几句就哭上了,嫂嫂本就身体不好,你这不哭得更让她焦心么!” 满是指责却不失温柔的话语传来,蓝沫这才发现,云飞竟然也跟了来。 悠兰揉了揉鼻子,没好气地回了云飞一句:“人家只是心疼六嫂,才忍不住要哭的嘛!” “女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你应该像六嫂学学,当时被火烧着的时候,她可是吭都没吭一声呢!”云飞一脸对蓝沫的崇拜,最让他折服的是,当时她们摔下去时,蓝沫急中生智的那一招安稳落地,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哼,人家就喜欢哭,你管得着呢,半条眉毛的怪人!”悠兰被他这么一说,立即不满的回驳道。 云飞被她说得脸上一红,尴尬着俊脸吞吐着回道:“你…你还好意思说,那天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么,真是狗咬吕洞宾!” 见他们两还杠上了,蓝沫无奈地摇了摇头,忙将悠兰拉近身边,免得这两小屁孩在自己这里开了战。 她拧着眉,疑惑地问道:“我都没听明白你们说的是何意思,什么是半条眉毛的怪人?” “云飞就是半条眉毛的怪人,不信嫂嫂你自个儿看!”悠兰鼓着小嘴,指着云飞说道。 蓝沫这才将眸光看向云飞,这一细看,还真是只剩了左边的眉毛,右边的被流海遮了去,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一半眉毛呢?”蓝沫有些不可思议,该不会是这两孩子闹别扭,打起来的时候悠兰狠心给他剔了吧! 一提起这事儿,悠兰立刻没形象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嫂嫂,你都不知道,那天起火的时候,他闪得不及时,被大火给烧去了右眉,所以如今才变成了一半眉毛的怪人!” 见悠兰这样没心没肺地笑着,云飞顿觉得恼火,扭过头以示他的不悦:“哼,当时我若不是想冲进火里去拉你,才不会被大火烧了眉火,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取笑我!” 蓝沫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忍住想笑的冲动,轻轻点了一下悠兰的额头:“还笑,云飞奋不顾身地救你,你也不以身相许报答人家么?” 初见云飞时,蓝沫还以为他也是皇帝的儿子,与悠兰是兄妹关系。可后来才得知,云飞其实是太子妃云诺的弟弟,已故恭亲王的儿子。 因恭亲王当年奋战沙场,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却因身犯重病离世。皇上念在手足情深,就将云诺与云诺接进宫中抚养。 被蓝沫这般打趣,悠兰顿时羞红了双颊,低垂着首道:“谁要给他以身相许了,本公主可没说看上他呢!” 云飞面色一僵,却也不说什么,只是闷着脸站在一旁,像是在因为她的话而揪心。 蓝沫将他的不悦尽收了眼底,心中也顿时明白,云飞是喜欢悠兰的。 “你虽然还小,但缘份若是来了,就要好生抓住,千万别等缘份走了,才后悔莫及!”她轻言出声,像是在劝慰悠兰。 果然,悠兰听了她的话,忸怩着偏过头看了看云飞。 云飞却故意躲开她的眸光,径直绕开她走近蓝沫身边,关心地问道:“嫂嫂,御医可有说你的伤何时能好,什么时候能下床走动?” “大概还得休养一个月之久吧?”蓝沫想了想,轻言回道。 “还得一个月呐……”云飞怏怏而语,眉宇间像是显露着他有心事。 看透他的神色,蓝沫问道:“怎么了,可有何事吗?” 见蓝沫已经问了,他也不好意思不答,于是云飞忙笑着道:“就是上次起火时,云飞见你身手敏捷,犹其是安稳落地的那一招,让我一直惦记着,就想问问,嫂嫂什么时候有空,可否教教我那一招?” 闻言,蓝沫忍不住‘噗嗤’笑了声,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原来竟是为了一个普通的跳水姿势来问她。 “嫂嫂你笑什么,难倒是不能教云飞吗?”听她笑得这般大声,云飞心里十分没底,清澈的眼里满是期许地望着她。 蓝沫拍了拍胸口,收住笑意,回道:“当然不是,不过要学会那一招,最好是在水里,这要等我的身子痊愈了才能教你!” “那嫂嫂是答应云飞了?”云飞好不高兴,一脸兴奋地像个讨得糖果的三岁孩子:“只要嫂嫂答应教我,莫说是多久我都愿意等!” 见云飞从蓝沫那里讨了好处,悠兰也不甘示弱,忙挤开云飞,讨好的笑道:“嫂嫂,我也要学,你要多教我一些防身招术,等以后云飞要是敢欺负我呀,我就教训他!” 蓝沫一脸汗颜,她那些个三脚猫的功夫,连齐泽奕三招都接不过,哪还拿得上台面去教他们。可见他们兴致这么好,她也不愿扫了兴,便满口应了下来。 122节 无奈不宠 悠兰和云飞陪了蓝沫将近两个时辰,直至天色渐暗,夜幕降临,二人这才起身告辞,回了皇宫。 雨越下越大,大滴大滴的雨水湿了院里的朵朵秋菊,也淋碎了一地的花瓣。 几日后,恒王府书房内。 齐泽奕站在窗户边,迷人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凝视着外面洒了一地的落叶,一脸缱绻的慵懒将他的俊脸衬托得更加妖魅惑人。 他的身后,齐坐着丞相大人,尚书大人孟天,以及蓝沫的二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蓝萧。 只听孟天道:“丞相大人,恕下官说句直言,恒王妃之所以会三番四次被害,这也和恒王给了她过多的宠爱有关,太子一门心思想要对负恒王,自会从他最关心的人下手,而恒王的宠爱无疑就是将恒王妃推到了风口lang尖之上!” 丞相拧着眉,像是在认真思忖着孟天所说的话。 蓝萧也似赞同孟天所说,他略微点了头,道:“孟大人说得也不无道理,想来沫沫不仅是恒王妃,也是我丞相府的千金,太子对负她,也就相当于同时抓住了我们两家的软肋!” “是啊,如果恒王真想保护王妃,让她不被牵扯进与太子的争斗,最好是在外人面前,刻意同她保持着距离,只要太子认为王妃失了宠,那么,便是对王妃最好的保护!”孟天掷地有声地说道,字字句句如此清晰地飘进了齐泽奕的耳中。 让他故意去冷落沫沫,他如何做得到。可是,若真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好好保护她,那他会去考虑! 见齐泽奕一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蓝萧一时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不敢再妄下断言,只好向丞相大人询问道:“爹爹,依你之见呢?” 丞相幽幽叹息一声,模棱两可地道:“如果恒王的宠爱,反而会害得小女随时有性命之忧,那么老臣倒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不受宠的妃子!” 齐泽奕的眸光渐渐迷离,连丞相都这样说了,那他是否真该那样去做,可是,一想到沫沫浑身是伤,他的心就狠狠地纠结在一起,痛到不行,所以他如何狠得下心来,不去宠她,疼她! 似看出了齐泽奕的无奈,丞相大人起了身,背负着双手慢步走到他的身边,“此行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他打败太子,夺得正统,再来弥补小女,好好地对待她便是!” 齐泽奕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如花的唇瓣勉强挤出一抹笑来,他淡然地道:“如果真的只有此计可行,那我只能这样做了!” 既然要冷落蓝沫,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故意将他的宠爱转移到别人身上,让自己变回以前那个风流不羁的逍遥王爷,如此一来,他没有最宠爱的人,太子也就无法抓住他的软肋了! 思及此,齐泽奕对尚书孟天问道:“怡儿表妹什么时候回京?” 孟天回道:“她母亲的祭祀已过,想必七日后便会由江南赶回京城!” “等怡儿表妹回来后,就让她住到王府里!”齐泽奕一脸深沉,太后让希若住进王府,他又怎会不知那老太太的心思,可他不是个听话的人,绝不会按常理出招! 见事情已经敲定,丞相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叫上蓝萧,一起前住玉华宫探望蓝沫。 而齐泽奕则亲自将孟天送出王府,随后也朝了玉华宫而去,却不想在玉华宫外遇上了避之不及的希若。 希若一见到他,高兴地两眼绽放着光芒,欢喜地笑着奔到了他的跟前:“美人哥哥,你过来看沫沫吗?” 齐泽奕并不看她,只是出于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也不热,然后倾身便要走进玉华宫。 他的冷淡深深刺痛了希若的心,她住进王府将近一个月了,可美人哥哥见着她就像是见了瘟神般,总是远远地就躲了开,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和他相处,更不用说陪养感情了! 一想到这,希若就愤愤不已,她不甘心地拦住了齐泽奕,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要躲,我明明已经解释过了,赐婚的事是太后一厢情愿,与我无关,可你为何还是在怪我?” 齐泽奕拂唇一笑,看不出喜怒,既然想疏远希若,那就不能再让她这样死缠烂打! 于是他轻启双唇,缓缓开口道:“本王何时说过怪你,只是因为沫沫受了伤,本王将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若是对你有所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他的话语尽显了陌生的疏远,听得希若那一颗炽热的心瞬间冰凉! “你分明就在怪我,不仅一句话也不肯与我多说,现在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以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希若很是委屈,她做了那么多,本想得到他的爱,谁知最后却被他当作陌生人! 见她眼里盈满了泪水,齐泽奕没有半点心疼之意,仍是狠着心道:“希若,请你以后不要再lang费心思在我身上了,不管以后我是否还爱着沫沫,宠着沫沫,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有你!” 如此决绝的话让希若的眼泪瞬间决堤,她不敢想信地摇着头,哭泣着对他大喊:“可是在御北山庄的时候,你分明说过喜欢我的啊,为什么现在这样无情,连一点施舍的爱也不能给我吗?” 她的哭喊引得玉华宫的下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齐泽奕很是无奈,不想让她闹得厉害,更怕她吵到了殿内的蓝沫,于是他拉起希若,快步地离开了玉华宫。 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温暖,希若顿时止住了哭住,十分贪婪地望着他们紧握的手,更用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拽着齐泽奕,再多眷恋片刻属于他特有的温暖。 直至两人来到了后花园,齐泽奕这才松开她,凛着脸对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希若,以前之所以会对你说喜欢,那是我还没明白沫沫在我心里的重要,如今我有了沫沫,整颗心里都是她,所以,我给不了你什么,就算你背后有太后撑腰,她老人家强硬赐婚,我也是不会娶你的!” 123节 御医之死 希若被他说得再次哭了出来,眨着无辜和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扑闪扑闪的眼睛里闪动着委屈泪光。她突然明白,如果再这样死缠下去,只会让齐泽奕更加厌恶她,于是,她咬紧双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美人哥哥,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你了!”语毕,她伤心地掩面离去。 齐泽奕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自已以前太过风流而惹下了祸根,不过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并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招惹的! 当他来到玉华宫时,丞相大人和蓝萧已经离去,而蓝沫仍一如既往地靠在床沿发呆。 她俏美的面容清雅似静雪,安怡如新月,如山谷里一湾不染尘世的清泉,双眸依旧晶透澄澈如琥珀,可眼里的波光却有些破碎迷离。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握紧住她放在被子外有些冰冷的小手,柔声问道:“又在想什么了,这般出神,连我来了都没有发现?” 蓝沫这才眼波流转,凝了焦距,目光幽幽地看向齐泽奕,犹如深闺怨妇般低声呢喃着:“在想什么时候身子才能痊愈,天天这样躺在床上,都快要发霉了!” 闻言,齐泽奕缱绻一笑,怜爱的捧起她的脸蛋,温柔地哄道:“你的烧伤才刚刚结痂,还不能出去吹风,等过些日子,我就让你出去透透气可好?” 蓝沫撅了撅嘴,不再说话,而是偏着脑袋看了看屋门外,询问道:“刚才我好像听到希若的声音了,你是不是又与她起了争执?” “也不算是争执,只不过是同她讲清了一些事情罢了!”齐泽奕淡然开口解释,却不想多说些关于希若的话,于是便索性转了话题:“我吩咐膳房备些你喜欢吃的菜,今天我就在这里陪你吃饭吧!” 蓝沫似也看出他故意不去提希若,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后花园凉亭内,希若独自坐在那里,哭花的脸上满是幽怨和恨意,她真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蓝沫,为什么美人哥哥就是看不上她! 她无比气愤地踢了踢凉亭的柱子,似想将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可刚踢下一脚,顿时痛得她缩着脚跳了起来,嘴里愤愤地骂出声:“该死的,连你这臭木头也欺负我,小心姑奶奶我一把火烧了你!” “哟,是谁若得希若姑娘如此生气呐?”正当她愤恨不已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话语。 希若放下脚,猛地回过头去,竟然是那刘御医不知何时站在了凉亭外。她没好脸色地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谁惹着我了,关你什么事,少来烦我!” 刘御医自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干笑了两声,灰头土脸地回道:“姑娘莫生气,是老夫逾越了,那老夫先行告退,还得去帮王妃抓药呢!” 一听是要给蓝沫抓药,希若立即来了精神,她抽泣着吸了吸鼻子,走到刘御医跟前,很凶地问道:“给她抓什么药?” 刘御医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友善而生气,相反,这些时日他在恒王府中,都听下人说这些希若姑娘深得太后的宠爱,如果自己日后想要平步青云,早点离开恒王府,回到宫中有更好的前程,那么,他得巴结巴结这位希若姑娘才是! 于是刘御医一脸讨好,谄媚地笑着回道:“还不是那罗御医,说是已经找到了治疗王妃心痛之症的方法,他开了药方,说是府里没有这味药材,非要让我亲自去找管家买来!” 闻言,希若心中大惊,本以为宫里的御医个个都是蠢才,没想到这个罗御医还有两下子,竟然能找到解除牵魂草之毒的方法! 哼,她和蓝沫已经势不两立,又怎么会轻易地让蓝沫解了毒! “这罗御医如此厉害,本姑娘很想会会他,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希若滴溜转动着哭红了的盈水双眸,似又有了诡计。 刘御医忙恭敬地应道:“他正是房里专研医术,姑娘去寻他便是,老夫先去抓药了!” “恩,去吧去吧!”希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便朝了罗御医的房间走去。 秋风扫落叶,飒飒微响传遍整个空旷的院落。 希若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房间外,只见房门半掩,她抬手轻轻一推,房间里竟是空无一人。她好不懊恼,以为是刘老头儿骗了她,心中狠狠地骂了刘御医一遍,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得隔壁的药房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她慢步走到药房外,门没有关,原是罗御医正在这里翻弄着一些药材。 “罗御医,原来你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希若戴上友善和气的伪装面具,甜甜地笑着走了进去。 见到她,罗御医有些惊讶,却是礼貌地问道:“不知希若姑娘找老夫所谓何事?” 希若抿嘴一笑,泰然出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王妃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她同我亲如姐妹,一直这样病着,也着实让我担心,于是我便来请教下罗御医!” “这个姑娘自是不必担心,老夫已经找到了救治王妃的法子,相信只要王妃服了这药,用不了多久便会痊愈!”罗御医满是信心地说道,那味药草他已经研究了半个月之久,直到今天才确定下来,准备给蓝沫入药。 希若转动着眸子,眼底闪过一抹阴冷,面上却仍旧笑颜如花:“那罗御医也查出了王妃的病因吗,敢问她是因何而心痛的呢?” 罗御医放下手中的药草,定着神色严谨地看向希若,叹着气道:“自然已经查出,只是没想到天底下竟有如此邪恶之人,给王妃下了那样恶毒的药,以牵魂草配上心爱之人的血液,中毒后若是对所爱之人动情,那么便会出现心痛之症,这就是王妃为何不敢与王爷亲近的原因!” 希若无比惊愕,这个老头真是如此厉害,竟查出了她千方百计下在蓝沫体内的牵魂草! 不!她一定不能让蓝沫就这样轻易地解了毒,更不能让蓝沫有机会和美人哥哥圆房,否则她做了那么多,全都前功尽弃了! 只见她俏美的脸蛋瞬间变得狰狞,十分阴森可怖!接着,她的手里竟多了把匕首,然后她趁罗御医毫无防备之时,忽地扬起手对准罗御医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 突来的状况让罗御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张开嘴,似要说话,可是嘴一张开,刺目的鲜血便大口大口地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希若像是疯了般,她抽出匕首,再次朝罗御医的胸膛重刺而去,嘴里更是无比愤懑地低吼道:“要怪就怪你太过聪明,不该查出王妃的病因,都是你的聪明害了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罗御医至始至终都没再发出过半点声音,被希若刺了这么两刀后,他很快便没了呼吸,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可那双眼睛,仍旧睁得很大,好似在对希若说,他死不瞑目!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罗御医,希若突然觉得害怕,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恐惧地扔到了手中满是鲜血的匕首,神情慌乱地便要转身夺门而逃。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只见那本该去找药材的刘御医,竟被吓得嗔目结舌地愣在了那里。 希若如同惊弓之鸟般,忙捡起地上的匕首,指着刘御医吼道:“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本姑娘留不得你!” 说话间,她便挥着匕首要向刘御医刺去,那刘御医吓得打着哆嗦跪在了地上,恐惧地出声求饶:“希若姑娘饶老夫一命吧,老夫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只要姑娘饶我不死,老夫日后定为姑娘所用,给姑娘当牛做马!” 他卑微的求饶顿时让然若收起了杀意,若是在王府里有个自己的帮手,那对付蓝沫,岂不更加容易! 于是希若放下匕首,凶恶地对刘御医道:“既然你不想死,那我说什么你就要办到,否则别怪本姑娘日后手下不留情!” 刘御医一脸怕死的神情,说话也不停地打着颤:“只要姑娘开恩,老夫定当竭尽所能,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好,那我今天就估且留你一命,你听着,一会这样去做……”希若凑近罗御医身前,在他身边一阵小声低语,只见刘御医直点头答应。 一刻钟后,恒王府后花园内,一股冲天大火直奔云霄,染红了半边天迹! 希若捂着不停流血的右臂,满脸惨白地大喊出声:“来人啊,有刺客,救命啊!” 如此大的动静,不一会儿便引来了侍卫,王府上下顿时乱成一团,丫环下人们全都聚在了后院,忙前忙后地打来水救火! 齐泽奕赶来的时候,火已经救了一半,他本在玉华宫陪着蓝沫午睡,却不想府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来到希若的旁边,见她正虚弱的靠在凉亭的石柱上,右臂上赫然可见一条狰狞的刀伤! 他忙点了她的穴道,为她止了血,凛着脸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何人伤了你,这里又为什么会起火?” 希若半睁着双眸,迷糊的凝视着齐泽奕,十分无力地小声道:“有…刺客,他要杀罗御医,都怪我没用,不仅没救下罗御医,还让那刺客伤了我……” 124节 不离不弃 只见她说完话,竟突然晕了过去! 齐泽奕看了看仍旧燃得很大的火势,微缩的瞳也里闪着幽深犀利的光芒,似在思索,放火的人,会是谁? 他唤来一个婢女把希若带了下去,本想让刘御医前来为希若治疗刀伤,可下人却说,刘御医被吓得躲在房里已是不敢出来。 于是他便径直到了刘御医的房间,再怎么说这两个御医都是宫里的人,若是在自己府里出了什么事,只怕不好交待。 房里内,那刘御医竟如此胆小的躲在床上,用了被子紧紧裹住全身,却仍在瑟瑟发抖。 随齐泽奕一同进来的侍卫走上前去,想扯开他的被子,谁知刚一碰到他,他就吓得哇哇大喊出声:“别杀我,不要杀我啊……” “刘御医,王爷来了!”侍卫一脸汗颜,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被吓成了这样! 刘御医这才缓缓地将脑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见到齐泽奕,他一脸惊恐的模样,却是说不出话来。 齐泽奕微拧双眉,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全都告诉本王!” “来…来了刺客…像是冲着罗御医来的…见人就杀,若不是我躲得快,只怕现在也葬身火海了!”刘御医诚惶诚地据实以答,然这些说辞,都是他方才与希若串通好了的。 “你的意思,罗御医在着了火的药房里?”齐泽奕心下一沉,沫沫的病一直以来都是靠罗御医主治,如果罗御医一死,那他还能上哪找一个这样细心认真的大夫给沫沫? “是的…他被刺客砍中两刀,希若姑娘本来想去救他,却也不是那刺客的对手,只怕现在罗御医已经……” 刘御医话还没说完,只见齐泽奕转身便走,似想去隔壁看看罗御医是死是活,然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在药房里发现了罗御医的尸体!” 闻言,齐泽奕凛着脸,双眼里迸射出冷冰的气息,对那侍卫怒喝道:“去给本王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本王的王府里杀人放火!” 皇宫里不安全也就算了,如果自己的王府也不安全,那他岂不是不能好好地保护蓝沫! 见齐泽奕大怒,刘御医眼里闪过一丝鼠光,却又很快恢复胆小怕事的样子,惶恐地走到齐泽奕身边,卑躬屈膝地道:“王爷,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就尽管直言!” “下官斗胆猜测,那罗御医之所以会招来杀身之祸,想必是因为他查出了王妃的病因!”说话间,刘御医从怀中掏出一张揉得有些皱的宣纸,颤颤巍巍地递给了齐泽奕。 “这是罗御医为王妃开的药方,他被刺客砍中时交给了我!”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御医,却并不多言,而是接过药方看了看,那上面的字,的确是罗御医的笔迹! 他拧了拧眉,将药方收好后,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去替希若姑娘疗伤,罗御医之死,本王自会查个明白!” 玉华宫内,蓝沫听闻希若受了伤,当下便嚷嚷着要下床前去探望,小碧和小雪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劝了住。 可她却是坐立难安,不停地张望着屋外,也派了小雪去打探消息。 半个时辰后,小雪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一进屋内便匆匆地关上了房门。 “王妃,不好了,罗御医死了!”小雪一边走进内殿,一边急切地说道。 蓝沫身子一震,她可还指望着罗御医找到解药,治好她的心痛之症,可如今倒好,他却惨在了王府里! “希若呢,她可有事?”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越是发生大事,越是不能够自乱了阵脚,只有这样,才不能让背后的奸人如愿以偿! “希若姑娘只是受了皮外伤,御医已经帮她包扎了伤口,并无大碍!”小雪如实答道。 蓝沫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只要希若无事就好。可她却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王府怎么说着火就着火了,此事就同那日在宫里一样,来得如此蹊跷! “王爷呢?”府里出了事,只怕齐泽奕又有得忙了,蓝沫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爷还是后花园,现在大火已经扑灭,不过真是可怜了那罗御医,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烧得没了模样!”小雪一声叹息,脸上满是同情之色。 蓝沫听后也觉得心中堵得慌,那罗御医兢兢业业,对她的病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这样突然死了,真是太过可惜! 她一脸落寞,双眼里溢出破碎的眸光,失神地望着自己的胳膊。烧伤已经结疤,罗御医上午还来给她瞧过,说是皮肤正在慢慢长出新肉,最近的时日里可能会觉得手臂很痒,还特地给她带来了一盒清凉止痒的药膏…… 她本不喜伤感,却是个懂得感恩之人,谁对她好,她都会铭记在心,谁对她恶,从此以后她也会一点点地将她们的恶记下来,总有一天,她会全部还给那些人! 只见她咬紧双唇,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不让它流出来。 小碧见状,以为她是因为罗御医的死而憋着难过,忙开口劝慰:“王妃,您要是觉得心里闷得慌,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忍着,仔细伤着了身子!” “我才不会哭,那些害我的人,不就是想看到我懦弱,看到我被害以后哭哭啼啼的吗,我偏不如他们所愿。他们一场大火没烧死我,是我命大,就算他们害死了罗御医,没了人给我诊治,我也要活得好好的,让他们瞧清楚了,本姑娘不是那么好惹的!”那么一刻,一直都本持着即来之则安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蓝沫,再也忍不可忍了。 伤害她,她可以一忍再忍地不管不顾,可是害她身边的人,那她决不能再沉默! “王妃,您别难过了,不管怎么样,小碧和小雪都会一直在您身边的!”小碧一脸的认真和坚定,她掏出小手绢替蓝沫擦去了眼里的泪珠,眼里尽是对主子的心痛! 蓝沫握着小碧的手,一双秀气的柳叶眉蹙在一起,薄薄的唇微微翕合,哑着声道:“如今在王府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两了,日后没了罗御医,你们可都要仔细点,不管是用药还是膳食,绝不能马虎了!” 如果背后真有人想害她,那么,她相信那些人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她下手,所以她只有先注意自己的饮食,万事小心方为上策! “王妃放心,以后您和王爷的进食,奴婢会亲自把关,谁要是再敢害王妃,奴婢第一个不放过他!”小雪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齐泽奕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小雪那句话,他扯动唇角淡淡一笑,“王妃交给你们照顾,本王也算是省了不少心,现在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奴婢告退!”两个丫头齐声出声,恭敬地行了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奕,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到是谁下的毒手,为什么要害罗御医?”蓝沫迫不急待地问出了声,一双剪水秋暗略微有些红肿! 齐泽奕心疼地捧着她的脸,“怎么哭了,不要想太多,只不过是些意外,罗御医在药房里研究药材,不小心打翻了火烛,这才引起了大火!” 他故意这样说,只是不想让蓝沫忧心,更是封了府里下人的嘴,让他们不许将刺客的事在蓝沫面前透露半个字。 然而蓝沫却似不信,愁着脸问:“不是说有刺客吗,希若都受了伤……” “别听那些个下人瞎说,我恒王府里哪来的刺客,希若是为了冲进火里救罗御医,才不小着伤着了手,你别瞎想!”他的话语轻描淡写,似想将这件事在蓝沫心中淡化,更是无限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蓝沫嘟着嘴,将信将疑地凝视着他:“真的只是意外,没有刺客?”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他勾起犹如花瓣的薄唇,妖娆一笑,迷人的桃花眼里深情尽溢,俊逸无双的脸上稍带了几分魅惑的邪气。 他的笑如沐春风,看得蓝沫心池一荡,顿时抛开了那些烦恼。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亲密地圈着他的脖子,郑重其事地道:“奕,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满足了!” 如此深情话语,软软地飘进了齐泽奕的耳中,让他的忍不住泛起一点失落,如果日后自己故意冷落她,还不能告诉她原因,那她该有多难过! “沫沫,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此生不离不弃!”他低沉的嗓音说出了自己的誓言,更是对她的一种承诺。 他紧紧地搂着她,温热地唇缓缓地吻住她,轻轻地吮吸着她专属的味道。 翌日,恒王府发生的事传进了宫里,太后听闻希若受伤,当即便派人赏赐了许多贵重的东西给她。 这让那些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后的心思,想来蓝沫好歹也是正牌的恒王妃,可她被烧伤这么久以来,太后从不曾过问,如今希若只不过是受了轻微的皮肉伤,她却如此上心,不禁让恒王府的下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外面更是有了传言,只怕希若当上恒王侧妃,乃是早晚的事了。 125节 怡儿入府 而刘御医给的那个药方,齐泽奕因有所不放心,于是派人拿着药方去京城里问了好几个大夫,都说这药方没有问题,他这才让人按药方抓了药,每日煎给蓝沫服用。 殊不知,百密仍有一疏,那药方里,多了一味不能长期服用的寒嵩草。 七日后,蓝沫大有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可齐泽奕仍是不让她出门,怕外面的冷风吹着她那脆弱的皮肤。 天气日渐寒冷,已是到了秋末冬初,府里都开始准备着冬天穿着厚衣服,齐泽奕特地请来了京城最有名望的裁缝师,前来为蓝沫量身定做。 这日,小雪和小碧都不在,蓝沫一人在屋里摆弄着一盆秋菊,突然像是传来了开门的声响,她也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请的裁缝师过来了,可是等了片刻,却听不见来人说话,她疑惑地转过头去,房门却是好好的关着,并没有打开! 她心中一惊,慌张起了身在房里左右张望,竟发现窗户不知何时开了条缝! “什么人?”她警惕地喊了一声,澄澈的大眼睛滴溜转动着,慢步朝了窗户走去。 可是诺大的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看到别的身影,蓝沫叹息一声,自己这疑神疑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抬起手关了窗户,却不小心让冷风吹到了右手上的伤,顿时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她惨叫一声:“哎呀!” “沫沫,怎么了?” 突来的声音让蓝沫浑身一颤,她还来不及回头,那说话的人瞬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担心地拿着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 蓝沫错愕地怔在了那里,好久不见,他冷峻的脸没有半点改变,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对她的心疼,一身黑色的锦织棉衣紧裹着他健硕的身子,衬出了他的英挺风资和高大。不过想是他在外面呆了很久,他的身上有传来一股冰冷的气息。 “予洛…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问出声,自己嫁给齐泽奕这么久,这还是予洛第一次这样偷偷跑来看她! 而且现在予洛和齐泽奕关系决裂,若是让奕知道予洛偷偷前来,只怕他们兄弟二人又要闹起来了! “我担心你的伤,所以才冒昧前来看看!”予洛淡然出声,双眼直直地看着蓝沫手上已经结疤的烧伤,心里像是揪着般生生地痛着。 蓝沫尴尬地抽回的手,左右望了望,忙将予洛拉进了内殿。 “我已经没事了,大夫说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她如是说着,静若幽兰的脸上拂出一抹浅笑。 予洛仍是定定地看着她,黝黑的眼眸中清澈地倒映出她的模样,“沫沫,以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可再让别人轻易伤了你!”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径直递给她:“这是我以前在战场上从敌人头领那里得来的,陪在了我身边好多年,现在就送给你防身!” 蓝沫有些愕然,眸光在匕首和予洛之间徘徊,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小声地道:“谢谢你,现在的我,已是不是受伤之前那个胆小怕事的蓝沫了,你放心,不管谁想害我,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听见她的话,韩予洛心底闪过阵阵刺痛,他是多么想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可是不管是身份还是别的原因,他都没那个资格。 “如今见着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这里我也不便久留,就先告辞了!”虽说这次前来探望她,他是得了奕的允许,可蓝沫并不知情。 见他转身要走,蓝沫忙追了两步唤住他:“予洛……” 他回过头,隐隐一笑:“还有事吗?” 蓝沫犹豫了半响,终是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你能来看我,就说明已经不再怪我了,对吗?”当初她那样狠心地伤害他,就没想过要得到他的原谅,可是却又不想让予洛将她当陌生人一样。 韩予洛莞尔笑道:“我从来就没怪过你,过去的事就让它化作一缕烟,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而且我看得出来,奕是真心地疼爱你,有他照顾你也挺好的!” “既然你不再怪我,那你可否答应我,好好的和希瑶姐姐在一起,试着去接受她,好吗?”她是真心地希望予洛和希瑶能够幸福,这样她就没什么遗憾了! 韩予洛微微一怔,希瑶么,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纵使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也是躲着她,并不愿意与她碰面。 “我和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着身子要紧,我要走了!”他不愿意多提希瑶,说完这句话,便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诶…”蓝沫刚发出声音,想叫他走正门,可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这让她不免有些好笑,堂堂骠骑大将军,竟然喜欢跳窗户! 她莞尔浅笑,关好了窗户,又将那防身的匕首放到了枕下然在这时,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撞了开,呼啸着的冷风一下子灌进了屋里,顿时让蓝沫冻得打了个寒战。 “沫沫,不好了!”希若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声音满是急切地对蓝沫喊道。 “怎么了,希若,出了何事慌成这样,你胳膊上的伤才刚好,仔细着别又让伤口复发了!”见她如此莽撞,蓝沫无奈地笑着道。 希若恼得跺了跺脚,焦急地直言道:“我能不慌吗,这还不是替你心急,沫沫,你知道府里今天来了什么人吗?” 她的神色和话语都满是严肃,顿时让蓝沫心下一凛,问道:“来了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她慌成这样! “来…来了个小狐狸精,哎哟你都不知道她化的妆容那叫个艳,浑身扑鼻的香味,跟那妓院里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希若好不气恼,刚才她亲眼看见齐泽奕牵着那个女的,把她领进了王府的大门! 而且他们还很亲密,齐泽奕更是一直对那个女人笑着,一副呵护有佳的模样,看得她气得牙痒痒!想来自己在王府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了,都没和齐泽奕有进一步的发展,如今倒好,又来一女的,那她的机会岂不是更渺小! 所以她气不过,便慌张地跑来找了蓝沫。 蓝沫蹙了蹙眉,小狐狸精…会是什么人,印象中见过浓妆艳抹的女人,好像只有一个…… 她如悟初醒,刚要出声询问希若,可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句妖媚入骨的声音。 “你说谁和妓院里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姑娘可是王爷的表妹,王爷请我来府里暂住,好歹我也算是这王府的半个主人了,你若是得罪了本姑娘,小心我让人赶你出去!” 如此嚣张狂妄的话语,听得蓝沫皱紧了柳眉,闻声而望,那站在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不正是方才她猜中了的那位,孟怡儿姑娘么! “你说谁是狗眼,王爷的表妹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太后亲自下旨来恒王府住下的呢,你若敢把我赶出去,太后饶得了你吗?”希若也不是服软的人,被孟怡儿这么一说,还真和她杠上了! “再说了,来者是客,你凭什么说自己是王府的半个主人,没瞧见恒王府的正牌王妃,正牌女主人在此吗,你也太嚣张了!”说话间,希若挽上了蓝沫的手臂,双眸怒瞪着孟怡儿! 两人的唇枪舌战让蓝沫有些错愕,特别是刚才希若反驳怡儿时说的那些话,她竟然把太后抬出来为她撑腰,那么一刻,蓝沫突然觉得,希若有点不一样了,可她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同! 孟怡儿丝毫不为希若的话而恼怒,仍旧一脸妩媚地笑着,她扭着小蛮腰,踩着寸步金莲走近了蓝沫,语气似嘲讽般地道:“王妃么,本姑娘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而且以后这恒王妃究竟是谁当,还说不准呢!” 她这样一来就给蓝沫下马威,顿时气得希若吹胡子瞪眼,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 蓝沫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脸的淡定,孟怡儿的那点技两她之前已是领教过,所以,既然想要让自己变强,那么,正好第一个拿孟怡儿来练手! 只见蓝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怡儿表妹,你初来王府,不懂府里的规矩,本王妃也不与你计较,不过,你若是日后再这般口无遮挡,可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听似柔和的语话,却暗藏了冷意,听得那孟怡儿立刻收敛住了笑容,却仍是不可一世地道:“啧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给我留情面了,你也不想想,时过境迁,就凭你浑身是伤这副丑样,还能绑住表哥的心吗,我告诉你,表哥早就对你腻歪了,所以才接我进府,等他完全宠爱我之时,你以为你的王妃之位还能保住吗?” 闻言,蓝沫心下猛沉,虽然不知道齐泽奕为什么让孟怡儿住进王府,但一想到初次见孟怡儿时,齐泽奕对怡儿的疼爱,就让她真的忍不住有些担心了。 蓝沫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她应该想信奕的,因为他说过,此生会对她不离不弃,要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 她似笑非笑,琥珀色的眸子若即若离地看着怡儿,轻声道:“我这王妃之位是否能保住,应该由不得怡儿表妹妄下断言吧,想来我也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更是明媒正娶嫁入恒王府的,如今奕只不过是念着亲戚关系,请你来府里住上些时日罢了,你可别自抬了身价,更妄想着打这恒王妃之位的主意!” 虽然她不是个刁钻的人,可是孟怡儿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让她忍不住用了这样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因为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126节 欠个解释 蓝沫犀利的话语,顿时呛得孟怡儿妖艳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唯有努着嘴干瞪着蓝沫,却再也道不出半个字来。 而希若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蓝沫,自从她被大火烧伤后,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如今这般伶牙俐齿,哪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看似没有心计的女人! 只见那孟怡儿终是吐纳了几口气,暗讽着笑道:“今儿个本姑娘心情好,也就不同你逞口舌之快了,至于表哥的心思放在谁身上,以后自会见分晓,王妃,咱们走着瞧!” 话毕,她鼻孔嘲天地转身,由丫环扶着离了开去。 “沫沫,你看这是什么人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第一天进府就来找你麻烦,方才若不是看在美人哥哥的份上,我真想上去抽她两嘴巴子!”希若火气甚大,气得一张小脸通红。 相比之下,蓝沫要淡定许多,她回眸看了看希若,笑道:“我都没气,你气什么,莫非是在吃奕的醋?” 此言一出,希若瞬间尴尬地措手不及,暗恼着自己方才的反应过大了,于是她讪讪地干笑两声,道:“我还不是为你气的吗,在宫里被人欺负也就算了,在自己的府里,还要被一个外来的女子不放在眼里,我一想着心里就不舒服!” 她那尴尬闪躲的神色被蓝沫尽收眼底,可蓝沫却装作没有看见,回道:“气又有什么用,她这样来给我下马威,我越是生气发怒,她反而越高兴,反之我越是从容淡定,她就拿我没辙,在我这里讨不着半点好处!” 她分析地头头是道,让希若暗下惊讶,她比以前真的要心思慎密了许多,如此一来,自己日后若是想再耍些小花样,只怕得处处防着她才是! 希若如悟初醒地点了点头,“沫沫说得有理,不过如果那女人日后真是府里住了下来,肯定少不了要找你的麻烦,不如你去问问美人哥哥,为什么要把她带进府里来?”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难不成是因为齐泽奕喜欢上了那个表妹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想得到他,岂不是又多了一重障碍! 蓝沫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从孟怡儿出现的那一刻,她也在反复思忖,奕为何要让她住进王府。 “这件事你就不用想太多了,她是奕的表妹,两人关系甚好,兴许只是奕请来她府里玩上几天罢了!” 希若嘟浓着嘴,幽幽开口道:“好吧,既然你都不急,那我还操哪门子心呀,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的闷闷不乐地转身,娇小的身体显露出了些许落寞。 希若的这些反应,加上她对奕的那点心思,自是让蓝沫非常的清楚,她为何会在见到孟怡儿后有如此大的反应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清冷的秋风从外面拂来,吹散了屋里暖炉的热气,空气慢慢变得冰冷。可蓝沫却浑然未知,她木讷地走到桌案前坐下,一门心思想着孟怡儿的事。 小碧进来的时候,只见蓝沫还坐在那里发呆,小丫头关上了门,没好气地道:“天这么冷,怎的不把门给关上,若是冻坏了身子,只怕王爷又要数落我和小雪了!” 听见声音,蓝沫这才魂归附体,灿烂地笑出声调侃道:“王爷几时数落过你们呀,他对你们可比对我这个王妃还好着呢!” 小碧脸上一脸,十分无奈地求饶:“奴婢哪敢和王妃比呀,您快别埋汰奴婢了!” 蓝沫‘噗嗤’一笑,略显病态的娇容如同寒冬冰雪里静静绽放地梅花,虽白却掩饰不住本身散发出来的那分美。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上的伤,这才缓缓问道:“王爷在哪里?” 小碧脸色一慌,吞吞吐吐地道:“王爷他…他在书房……” 然她话音刚落,就听得小雪反驳的话语从外面传了进来:“小碧你瞎说,王爷明明在昭华宫里陪孟姑娘,才没有在书房!”只见小雪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 蓝沫的心猛地下沉,他把孟怡儿请进府里,不来对她解释也就算了,还跑去陪她,就算是表兄妹,也不至于如此亲密吧! 她有些吃味,拉着脸闷声道:“去昭华宫!” “诶…诶…王妃,您不能出门呀,仔细了身上的伤!”一听她要出去,小碧忙慌慌张张地拦住了她! 然小雪这回却是帮着蓝沫,只听她道:“小碧你傻呀,你不知道刚才那孟姑娘跑王妃这儿来闹腾了么,如今她还罢占着王爷,难不成你真想让她爬到咱们王妃的头上,让王妃被她欺负凌辱么!” 一听小雪说得这么严重,小碧顿时犯了难,睁着一双眼睛,不知所措地在蓝沫和小雪之间来回徘徊着。 蓝沫愣是挤出了两滴可怜泪,眨巴着大大的双眼,委屈地看着小碧:“等你家王妃我失了宠,你们以后在府里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到时王爷不再来玉华宫,府里的那些个下人还会像现在这般听你们的话么!” 小碧无奈地翻了记白眼,小声嘀咕着:都是下人的身份,她们哪里高人一等了,又怎么会有别的下人听她们的话。 不过她是真担心王妃失了宠,虽然王妃嫁进府里这几个月,王爷都对她宠爱有佳,可王妃总是意外不断,导致他们现在都没圆房,也难保王爷会另觅新欢。 “那好吧,奴婢们陪王妃一起去!”小碧让了步,忙去拿来了貂皮裘衣给蓝沫披上,免得寒风伤着了她。 时至响午,下人们基本上都去了膳房进食,所以一路走下来,也没见着几个人影。 三人本是朝着昭华宫而去,却在途中遇上了一个在膳房当差的丫环,说是齐泽奕和孟怡儿正在大堂用膳,并没有在昭华宫,于是三人又折身换了方向。 离了王府大堂还有五米之遥,远远得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皆是那孟怡儿的声音,而且一声比一声笑得妩媚勾魂,听得蓝沫不禁拧紧了双眉,更是加快了脚步。 然她刚靠近大堂,就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丁突然喊了一句:“王妃到!” 屋里的笑声立刻戛然而止,蓝沫没有踏进去,只因在看到了大堂内的两个人时,她瞬间愣在了当场! 只见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搂在一起,孟怡儿那软如灵蛇般的身躯,更是紧紧地攀附在齐泽奕身上,而齐泽奕则是搂着她的蛮腰,一脸风流态地对她魅笑着! 见着蓝沫,齐泽奕那本是琉光溢动的双眸瞬间一暗,脸上的魅笑也缓缓收敛,转变成了一张似冷似怒的俊脸。 “哟,王妃也是过来吃饭的吗,真是不好意思呢,表哥只传了我们两个人的饭菜,恐怕不够给王妃吃的!”孟怡儿满是挑衅地话语传来,让小雪和小碧都忍不住怒瞪了她一眼。 蓝沫紧抿着双唇,不再看孟怡儿,而是将眸光深深地落在齐泽奕身上,轻轻地唤了声:“奕……” 她的声音那样轻,软软地飘进他的耳中,让他差点控制不住,更是想心软下来过去抱她。可这场戏才刚开始上演,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这样半途而废! 他松开孟怡儿,阴沉着脸对小碧和小雪怒声喝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本王不是吩咐过吗,王妃身上有伤,不能出门,这天气如此寒冷,若是冻伤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从没被齐泽奕真正凶过的两个丫头,瞬间石化了般怔在原地,却又马上惶恐地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都是奴婢该死,不该让王妃出来的!” 蓝沫的柳眉拧得更深,她迈步走进厅里,道:“你不要怪她们,是我硬要出来的,只是想过来问问,怡儿表妹是要在府里长住吗?” 齐泽奕缓和了神色,却当着蓝沫的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挑着孟怡儿的下颚,风流地笑道:“这是自然,怡儿表妹是本王请来的客人,爱妃以后可要对她以礼想待!” 蓝沫的身子陡然一颤,他竟然对她自称本王,还叫她爱妃! 这是他们成亲以来,她这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与此同时,她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对她的疏远! “奕……”她不解地开口,想要问他怡儿表妹是以什么身份住在王府,同时也想问他,怡儿在他心中,只是普通的表妹吗? 可齐泽奕并不给她询问的机会,当她一开口,他便立刻沉声打断了她:“爱妃身体不好,就不要在外面呆得太久,早些回去歇着吧,本王要陪怡儿表妹用膳了!” “小雪小碧,带王妃回去!”他不给她半点说话的机会,当即便吩咐出声。 两个丫头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小碧走到蓝沫面前扶着她:“王妃,我们回去吧!” 可蓝沫却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用一双湿润的双眸定定地望着齐泽奕,可她却坚强地没有让泪水滑落,因为她不想让孟怡儿看了笑话! 她轻启双唇,铮铮地道出一句:“你欠我一个解释!”语毕,她毅然转身,离去。 可是却在转身的瞬间,一滴冰冷的泪水滑过她苍白的脸颊,心里更是泛起点点针刺般的疼痛。太后不待见她,皇后和太子妃想方设法地要害她,难不成现在,连奕也不要她了吗? 127节 王妃发怒 蓝沫回到玉华宫,径直入了内殿躺在了床上。 小碧见她闷闷不乐,只好和小雪换了个眼神,示意小雪去传膳,而她则站在床边,出声劝慰道:“王妃,王爷这么做,或许是有他的原因,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先吃些饭菜吧!” 原因,他能有什么原因,也许喜新厌旧就是他最好的理由! 他说过要给她幸福,永远守在她的身边疼她宠她,那些话她还记忆犹新,可他倒好,转眼间就莫名其妙地弄了个女人回府,还不和她解释! “我不想吃,没胃口!”她闷声吐了一句,拉过被子捂着头。 小碧知道她的性子,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那王妃您好好休息,饿了就告诉奴婢!”她放下銮床边的珠帘纱缦,然后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蓝沫缓缓扯开锦被,一双大大的眼眸有些失神,怔怔地望着床顶,或许她不该如此生气,那她就暂且相信他,等着他来解释罢! 如是想着,她闭上眼眸,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是夜,戌时三刻,蓝沫寝宫的房门被缓缓打开,齐泽奕探首进来望了望,只见小碧正趴在桌案上打着瞌睡,屋子里十分安静,唯有一展烛火正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并没有吵醒小碧,然后径直来到了内殿。 蓝沫仍在沉睡,秀气的脸上,那双柳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似睡得很不安稳。齐泽奕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拿起她的手臂细看,还好今天出去没被寒风伤着! 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回被中,为她盖了盖被子,迷人的桃花眼深深地凝视着她,他知道,她今天受了委屈,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眼下局势有变,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所以他必需尽快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不能再将蓝沫推到风口lang尖之上。 “沫沫,不管我现在做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只爱着你!”他深情地呢喃出声,俯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自以为不宠她就能保护她的方式,完全错了!当以后再发了那许许多多防不胜防的事情时,他才明白,想要保护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带她远离宫廷争斗。 一个月后。 蓝沫身上的伤已经全愈,烧伤结的痂也已脱落,不过新生的皮肤还有些脆弱,她仍旧得每天小心翼翼地抹些膏药。 这一个月以来,齐泽奕很少过来看她,基本上都留在昭华宫陪着孟怡儿。蓝沫一直都在等着齐泽奕来给她解释,可他不仅没找过她,还把她冷落在玉华宫,而每次她主动去找他想问个明白,他都以各种理由避而不见! 因此不光府里的下人背后议论,说王妃已经失了宠,就连整个皇城的人,也都闲时把她的失宠拿来说事儿。 时至十一月,天寒地冻,天地间茫茫万物凋零,就连玉华宫院里的那几盆秋菊,也只剩了一枝秃秃的花杆立在那里。 这日清晨,蓝沫起了大早,由小碧伺候着梳洗更衣,着了件厚厚的粉色裘衣,准备出府。 只因今日是丞相夫人的生辰,相府那边早早就派了人过来,让蓝沫务必回去给老夫人贺寿。本来按理说齐泽奕也应该陪同她一起回去的,可这几天齐泽奕都没有回府,只是吩咐了管家备些礼品,让蓝沫带去相府。 “王妃,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小雪走了进来,圆润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煞显可爱。 “那我们走吧!”蓝沫抱上暖手的水袋,那是她按现代的模样自己做的。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王府大门外,只见管家恭恭敬敬地等着在那里,见了蓝沫,他忙上前行礼:“老奴见过王妃,王爷吩咐的东西,老奴都已经准备妥当,放在了马车里!” 蓝沫看了马车一眼,淡笑回了句:“有劳管家了!”然后她绕开管家,径直朝了马车而去。 可就在小碧扶着她刚要登上马车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语:“等一下!” 蓝沫顿住身子,回眸一望,竟是那孟怡儿摇摆着柳条腰缓缓步出大门,一脸妩媚地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只见怡儿的贴身丫环月琴抢先一步,走到了蓝沫的跟前,目中无人的出言道:“我家小姐有急事出府,这马车先给小姐用了,你们再另外找一辆吧!”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月琴嚣张跋扈的语气,真是比孟怡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雪红扑扑的脸一拉,挡在蓝沫面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回斥着月琴:“狗奴才,有你这样和王妃说话的吗,真是岂有此理,这马车是给王妃备好的,你家小姐想坐,也不瞧瞧她自个儿的身份!” 月琴被骂得脸色瞬间胀红,伸出手指着小雪,怒道:“我若是狗奴才,那你连狗都不如,我家小姐的身份怎么了,她现在可是王爷的心头宝,深得王爷宠爱,这身份明显比你那过气的王妃高多了!” “臭丫头,你敢骂我狗都不如,今儿个本姑娘非得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王府里的尊卑之分!”小雪怒到急至,她何曾被别人这样骂过,就连王妃都从来没凶过她,今天却被月琴这样辱骂,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月琴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儿,一听小雪喊着说要教训她,她立刻鼻孔朝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反讽道:“我站在这儿等着,看你敢怎么教训我!” “你……”小雪气得发抖,抡起拳头就要朝月琴挥去,可是立刻让小碧拦了下来。 “别冲动,你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快别闹了,王妃还等着我们呐!”虽然小碧一样打心眼里不喜欢孟怡儿,可她却比小雪要沉稳了许多,知道事情的轻重。 这时,一直在边上旁观的孟怡儿站了出来,她做作地笑着骂了月琴一句:“怎么能对王妃如此无礼,就算她再怎么失宠过气,可眼下还有着恒王妃的头衔,切不可逾越了!” 若是按蓝沫以前的性子,她会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态,然后不去理会这对主仆,转身就走的。可是今非夕比,不管齐泽奕是因为什么原因冷落了她,她都不想被人这样欺负! 她拉开小雪,盈然巧笑地睨视着孟怡儿,缓缓开口道:“你自己都没把我当王妃看,又何必装模作样的在我面前教训她,以后请在我面前收起你的虚伪,本王妃不吃这一套!” 语毕,她愤然转身,想要上马车。 可就在那么一瞬,月琴竟然冲上前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这马车,我家小姐坐定了!” 蓝沫被她这么一推,顿时身形不稳,若不是小碧眼疾手快扶住她,只怕她这会儿已经跌在了地上! 小雪再也忍无可忍,欺负她也就算了,就当是为了王妃顾全大局,可是这死丫头竟敢推王妃,士可杀不可辱,她愤怒地过去‘啪’地一声给了月琴一巴掌! “真是反了你,对王妃出言不逊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王妃动手!” 月琴这一掌挨得不轻,脸上赫然出现了五根手指印,她的脸瞬间变得狰狞,直接出手朝小雪反扑过来:“你敢打我,小东西,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两个人刹时打作了一团,看得小碧在一旁干着急:“小雪,快住手,别打了!” 可打红了眼的小雪哪里听得进她的话,而是手脚并用,全心思地投入了战斗状态! 然几个回合下来,身材略显娇小的小雪显然不是月琴的对手,她的身上已经被月琴狠狠地掐了好几下,痛得她哇哇叫出了声。 见小雪处于下风,蓝沫沉了脸,上前拉开小雪护在身后,用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月琴,已是绰绰有余! 蓝沫使出一招反手擒拿,紧紧地捉住了月琴的手,然后趁势踢了一脚她的小腿,将她往地上重重一摔! 当场的局势一变,孟怡儿的再也笑不出来了,她铁青着脸上前扶起被摔在地上的月琴,对蓝沫骂道:“堂堂王妃,竟然对一个丫环出手这么种,你真是蛇蝎心肠!” “呵,我蛇蝎心肠?那好,本王妃就蛇蝎心肠给你看看!”蓝沫也火大了,本来好好的一个早晨,被这个女人破坏了不说,而且还耽误了她回家给娘亲贺寿,别以为齐泽奕宠着她,她就可以无法无天,欺负到自己头上! “管家,这个胆大包天的奴婢对本王妃口出狂言,还动手推倒本王妃,依王府的规矩,应该怎么罚她?” 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一边是王妃,一边是王爷当下最宠的孟怡儿。可孟怡儿再怎么受宠,眼下也没有身份,于是一番思量下来,管官终于开口。 “回王妃,依王府的规矩,对主子大不敬者,轻者可重打二十大板,严重的杖责五十大板然后赶出王府!” 管家的话音一落,顿时让孟怡儿苍白了脸色。 蓝沫冷哼一声,指着月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妃今天也不重罚,就把月琴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128节 太过分了 见蓝沫还真敢下命令惩罚月琴,孟怡儿当即翻了脸,打她的丫环,那不就等于打她自己的脸吗! 她往中间一横,挡在月琴的跟前,“有我在,谁敢打她!” 而那奉了命的管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无措地看向蓝沫,老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 殊不知,她们方才闹的这一初,都被坐在马车里躲在暗处的齐泽奕和韩予洛全部看了见。 齐泽奕的嘴角微微勾起,隐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俊逸非凡的脸上尽显了慵懒,幽幽开口道:“沫沫终于变回了我初认识她时的小野猫了,当初就是她不服软的小野猫脾性深深吸引了我!” 可他却不知道,当她将整颗心投入到他的身上时,她那野蛮带刺的脾气,早就被磨灭掉了!如今能再次让她变回那个充满野性,不服输的蓝沫,或许以后她就不会轻易被人伤害了! “嫁入皇家,只有让她自己变得够强,才能好好地生存下去!”韩予洛说道,虽然他也不忍心让齐泽奕故意去冷落蓝沫,可看蓝沫正在学着保护自己,他也只能忍住心疼。 “我先走了,你若再不出面去阻止孟怡儿,只怕她真要和蓝沫打起来了,两个女人在你恒王府门口大打出手,估计明儿个大街小巷都是议论你恒王的话题了!”韩予洛打趣着他,那张冷若冰山的脸也难得地拂起一抹笑容。 齐泽奕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为他撩起车帘,谨慎地左右望了望,才让他离去。 而这边,蓝沫冷眼睨视着孟怡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方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乃堂堂王妃,打一个丫环还有什么不敢,再说了,就算奕宠着你,你也不过是府里的客人,没有半点身份,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护住自己的丫环吗!” “你…你……”孟怡儿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住在恒王府却没有身份,是她的一大心病,她也曾经和齐泽奕提及过,什么时候能纳她当侧妃,可每次齐泽奕都含糊其词,并不正面回答她。 “谁说怡儿表妹没有身份了,本王已经决定,等年关一过,就会正式封怡儿表妹为侧妃!”齐泽奕慵懒动听的声音缱绻而来,听得孟怡儿心中大喜,刚才还铁青着的脸瞬间拂上了满面春风般的笑意。 而蓝沫,正是忍不住浑身猛颤了一下,她回眸,怔怔地望着他走了过来,心似针扎般痛到无力。 他竟然说,要封怡儿为侧妃!? 好!很好!既然他躲了自己一个月,不给半点解释,如今又当着她的面说了这样的话,那她倒要向他问个明白! 蓝沫捏紧粉拳,迎上前正对着齐泽奕,咬着唇一句一句地问道:“我等了你一个月,等着你把欠下的解释来和我说清楚,可是你非旦没有来,还冷落我,如今又要封她为妃,这是为什么,难倒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全是骗我的鬼话吗?” 她的声声质问,都像一把带着利刃的刀扎进他的心间,还有她眼里的愤怒,那双本该澄澈如琥珀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熊熊火焰,似要将他焚烧般。 他多想把她拥入怀中,然后大声告诉她,那些话都是真的,他从来就没骗过她! 可他不能这样做,所以,他拂开一抹笑,动作优美的摸了摸鼻翼,沉声道:“本王记得曾经告诉过爱妃,可以给你宠爱,但不能给你真爱,难不成爱妃忘记了吗?” 蓝沫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略显苍白的脸蛋惨然一笑,嘴里像是梦呓般轻轻呢喃出声:“这么说,你对我的深情,对我的爱,只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以前你可以宠我,就如同现在可以宠孟怡儿一样,对吗?” “爱妃就是聪明,以后等怡儿正试受了册封,你们就是姐妹了,爱妃定要和怡儿相敬如宾才是!”他笑得妖魅,声音一如既往般好听,可却让蓝沫觉得陌生! 她对他掏心掏肺,付出了全部真心,甚至之前还因为与他的感情纠葛,弄得自己失了原有的脾性,变成了一个百依百顺,懦弱怕事的女人,因为本以为他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有了他,自己就什么都不用害了。 可是到头来,他却狠心地告诉她,那一切都是假的! 寒冷的风呼呼地刮在蓝沫的脸上,可她却感觉不到冰冷,心痛的感觉,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神经系统! 见她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孟怡儿白了她一眼,然后扭着水蛇腰贴近齐泽奕的身边,恶人先告状地媚声道:“表哥,人家有急事想出府,王妃不仅不把马车让给我也就算了,还出手打我的丫环,她实再是过份!” 齐泽奕的嘴角抽了抽,刚才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究竟谁对谁错他心里也明白。不过既然要造成他独宠孟怡儿的假像,那么也只好由着她了。 于是,他满脸宠溺的将孟怡儿拥入怀中,极具魅惑的嗓声低哑道:“怡儿想去哪里,不如坐本王的马车,本王亲自陪你去吧!” 孟怡儿软软地靠在他怀中,顺势看了看他身后装扮豪华的马车,当即乐得跟朵儿花似的,娇笑着点了头:“人家就知道表哥最疼我了!” 他们的暧昧亲密,让蓝沫觉得很是扎眼,也觉得很窝心。今天是她娘亲的生辰,齐泽奕却不陪她前去,反而要去陪孟怡儿! 她咬着唇,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怒声道:“齐泽奕,你太过分了!” 语毕,她毅然转身,怒气冲冲地快步离去。 小碧忙追上了她:“王妃,奴婢扶你上马车吧!” 然蓝沫已经没有了坐马车的心情,她不想这样被孟怡儿羞辱! “本姑娘不想坐马车,谁爱坐谁拿去!”不就是走几步路嘛,对她这个跳水小将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她才不会因为一辆马车就被人看扁了! 看她走远,小碧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几个家丁将马车里的礼品带上,然后和小雪一起快步追上了蓝沫。 129节 巧遇希瑶 蓝沫埋着头,一个劲地往前走着,脸上不知何时已是湿成一片,她抬起手倔强地擦去泪水,却带不走心中痛楚的感觉。 她之前是着了爱情的魔吗,才会相信齐泽奕的山盟海誓,相信他的深情,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当他的心不在她的身上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她自己的心! 只顾着伤心的她,全然不知自己走到了人多的集市,也浑然未觉,自己的正前方,正快速奔来一辆马车! 眼看那马车离她越来越近,跟在她身后还有好几米远的小碧吓得脸色惨白,当即大喊出声:“王妃,小心!” 蓝沫未知未觉地回过头朝小碧看过,就在那么一瞬间,只听得“嘶!”一声马儿的仰天嘶鸣传来,尖锐的声音强烈地震入了蓝沫的耳膜! 她这才惊恐地回头,眼看着离了自己几毫米之差的正前方,那马蹄‘咻’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那车夫有惊无险地擦了擦脸上吓了来的虚汗,挥着马鞭劈头盖脸地就朝蓝沫骂了过来:“找死呢你,哪儿不好站偏站大街中间,眼睛长哪去了!” 蓝沫的脸瞬间惨白,当即不好意思地对那车夫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赶上来的小雪却不乐意了,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自家王妃在府里被孟怡儿欺负,出来还要受一个市井车夫的鸟气,于是她很不客气地反骂道:“我看找死的是你,也不瞧瞧你刚才差点撞着的人是谁,若是伤着我家王妃了,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算了小雪,是我的不对,我们走吧!”蓝沫心情很是不好,不想在这多耽搁,而且还被那么多百姓围观。 她拉起小雪和小碧就要走,可刚迈出脚去,就见得那马车上的帘布被掀了开,接着便是婉灵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沫沫!” 蓝沫愕然,回头一看,竟是希瑶! 马车内,希瑶半倚在车壁上,一双凤眸仔细地打量着蓝沫,将她脸上的落寞和忧伤尽收了眼底。 她拿出丝巾,伸出手去为蓝沫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怏怏不乐,而且这大冷天的出门也不坐马车,究竟发生了何事?” 蓝沫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却并不回答。含着泪的剪水秋瞳不经意间地望向希瑶,当下便失了神。 今日的希瑶身穿淡紫色的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脸上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蓝沫心生赞叹,这天底下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希瑶姐姐才配得上绝代风华这四个字了罢!她吸了吸鼻,哑着声问道:“希瑶姐姐这番盛装打扮,可是要去哪里?” 希瑶笑道:“当然是去相府,给你娘亲贺寿的!” 蓝沫这才想起,今天娘亲的寿辰,丞相爹爹为了热闹,请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家眷一同前往,所以希瑶会去,也不足为奇了! “予洛也要去吗,怎么没见他和你同行?”蓝沫疑惑地询问道。 希瑶抿出一抹苦笑,柔声道:“他与我不是一路人,又怎的会和我同行,对了,恒王怎么也没陪你前去?” 闻言,蓝沫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她叹息地低了头,幽幽出声道:“希瑶姐姐,想必我失宠一事,你也听说过了,现在奕对那孟怡儿可是宠爱的紧,天天同她腻在一块儿,哪有时间陪我回府呀!” 希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亲切地拉过蓝沫的手,道:“沫沫,可曾记得我对你说过一句话,有时候,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事,未必是真,那齐泽奕究竟是不是真宠孟怡儿,可能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了!” 她的话暗带玄机,听得蓝沫有些迷糊,唯有闷闷地嘟哝出声:“怎么可能不是真的,你都没瞧见他们那亲热劲儿,就差睡一张床上去了,这一个月以来,我去找他,他都以各种理由不见我,今天他还亲口告诉我,对我从来就没有过真爱……” 说到最后,她的嗓音已是带了浓浓的哭腔,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滴在了她的裙摆上。 希瑶心生怜惜,出声安慰她道:“想来你在王府里定也受了不少委屈,哭出来心里会好过些,但今天是你娘的生辰,你这般哭红了眼回去,只会让她担心!” 蓝沫胡乱地摸了把脸上的泪,抽泣着应道:“让希瑶姐姐看笑话了,我实再是没忍住……” 130节 再遇纠缠 她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希瑶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丝巾递给她,又亲自为她整理了着装。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外,只见丞相大人和夫人正站在那里迎接前来贺寿的客人。 见着是将军府的马车,丞相以为是韩予洛来了,当下便笑着上前去迎接,可当看到马车里出来的人是蓝沫时,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转而变得阴沉。 “沫儿,你怎么坐了将军府的车回来?”丞相低声问道,虽知道齐泽奕是故意不去宠爱蓝沫,但如此冷的天,而且又是她娘亲的寿辰,怎么也不给沫儿安排一辆马车,这做的有点儿过了! 蓝沫扶着小碧的手跳下了马车,笑道:“爹爹,我正好遇上了希瑶姐姐,就坐她的马车一起来了!” “那恒王府就没马车吗,真是的,也不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让你乘坐外府的车回娘家,简直是让人看笑话!”老夫人闷声说道,心里对齐泽奕十分不满,只因她并不知道齐泽奕与丞相他们之间的那些事。 蓝沫像个撒娇的小孩,上前亲密地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娘,不就是辆马车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您快过来看看,女儿带了好多东西来给你贺寿呢!” 她这一撒娇,老夫人也不再计较,而是拂开笑容,道:“人回来就好,带东西做什么!”语毕,老夫人细细地打量着她,疑声问道:“这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哭过了?” 蓝沫讪讪一笑:“今天是娘亲的大喜日子,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哭呢,只不过是方才被沙子迷了眼睛罢了!” 老夫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也不再多问,而是走向刚下车的希瑶,贴切地道:“韩夫人能亲自给替老身贺寿,真是老身的荣幸!” 希瑶笑道:“老夫人您快别折煞希瑶了,您是沫沫的亲娘,又是我妹妹希若的干娘,我来给您贺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瞧这孩子嘴甜的!”老夫从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希瑶的手道:“走,快随我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希瑶点了点头,三人便进了府里,朝着大厅而去。 只见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宾客,二夫人沈宛青和三夫人薛紫彩都在陪一些官家的夫人小姐聊着天。 见着蓝沫进来,沈宛青立即迎了笑脸上前:“哟,沫儿回来了,咦,怎么不见你家恒王呢?”说话音,她还故意往蓝沫的身后瞅了瞅。 她说的这般大声,立刻引来了厅里其他人的眸光,只因蓝沫失宠一事,已是整个皇城人尽皆知。 蓝沫尴尬地笑了笑,应道:“二娘,恒王今天有事儿脱不开身,所以就不来给娘亲贺寿了!” 三夫人薛紫彩也走了过来,不冷不热地道:“能有什么事比丈母娘的生辰还来得重要,依我看呐,他不紧没把你放心上,连你娘家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蓝沫的心猛然‘咯噔’一下,平日里也没怎么和这二娘三娘接触过,可她们也用不着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给她难堪呀! 她淡然地抿出一抹笑,不以为然地回道:“他来不来给我娘亲贺寿,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娘亲是我自己的,有我自己来疼就好,是吧娘!” 老夫人被她这句话哄得释然一笑,对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道:“沫儿说得对,今天儿个咱就别提恒王的事了,这寿宴就要开始了,你们不如去帮我看看膳房那里可准备好了!” 沈宛青和薛紫彩相视一眼,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迈步离去。 蓝沫终于松了口气,她左右张望了番,今日这厅装扮的分外繁华,光是那墙面正中间的一个寿字,就已是十分气派! 眸光不经意地看见了那一旁闲聊的希瑶和希若,没想到希若早来了,于是她对老夫人道:“娘,您先去接待客人吧,我去找希瑶姐姐说会儿话!” “去吧,为娘也正好去瞧瞧客人是否已经来齐!”老夫人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转身出了大厅。 蓝沫目送着老夫人离开,这才迈开步子朝希瑶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大哥蓝祁就突然出现,挡在了她的跟前。 “沫儿,好久不见,身子可康复了?”蓝祁脸上挂着温润如玉般的笑,剑眉星目衬在俊朗的脸上,煞是好看。 蓝沫浅笑嫣然,却故意嘟着嘴埋怨道:“大哥还好意思问,人家受伤这些日子,你也不去王府看看我!” 蓝祁略显尴尬地讪讪一笑,“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身份特殊,怎么好那般明目张胆地走进恒王府,就算我敢去,只怕恒王也不愿意待见我!” 闻言,蓝沫点了点头,她自是明白大哥所说的身份特殊所指何意,只因蓝沫与龙锦辰为好友世交,两人都是太子党,在朝堂上与齐泽奕本就是敌对,所以私下更是不能来往。 “对了沫儿,宴会还有一儿才开始,不如陪大哥去走走可好,许久没见,大哥有很多话想同你说!” 蓝沫不作多想,笑着点了头。 相府后院的空气分外清新,却透着许许刺骨的冰凉,庭院里的树木都已经枯萎,整个院子显得有些萧条。 蓝沫和大哥一路说着话,眼看着就要靠近后院的水榭时,蓝祁却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咋呼着喊出一声:“哎呀,瞧我这记性,方才爹爹让我办点事,可我只顾着同你说话,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不如沫儿在此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大哥去忙吧,我自个儿四下走走!”蓝沫轻声应道。 蓝沫快步离了开,诺大的后花院此刻便只剩了蓝沫一人,她百般无聊地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块。 “沫儿!” 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接着她便被一股强有劲的力道拉了住! 蓝沫大惊,猛地回头,赫然映入眸中,剑眉星目,俊逸非凡的男子,不正是龙锦辰吗! 她忽地明白了过来,自己竟没看透大哥那点小心思,故意将她引来后院,只怕就是为了让她和龙锦辰见面吧! 龙锦辰很是激动地凝视着她,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肩,急切地道:“沫儿,自从上次中秋宫宴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你,如今能见你好好地回到相府,想必是身上的身已经痊愈了吧!” 蓝沫扭动着身子,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的双手,更是朝后退了几步故意与他保持着距离,这才缓缓开口,不冷不热地道:“托龙公子的福,我已经没事了!” 她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生疏,澄如琥珀的眸子更是不看他一眼,这让龙锦辰满含激动笑意的俊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皱着眉,有些不悦地道:“沫儿,你非要把我当陌生人来对待吗?” 蓝沫深吸了口气,她左右看了看这四下无人的后院,不禁想起之前在寺庙时发生的事,她不想再像那样与龙锦辰发生纠缠,于是便冷声道:“宴会就要开始了,龙公子自便,请恕我失陪!” 语毕,她倾身便要离开。然难得见她一次的龙锦辰,又岂会轻易这样放她走。 他伸出胳膊,一把拽住了她,更是用力地将她往怀中一带,紧紧地搂着她,让她动弹不了分毫! “龙锦辰,请你自重,这是我相府的地方,容不得你撒野,快放开本王妃!”蓝沫恼羞成怒,就知道遇上龙锦辰准没好事! 龙锦辰却不受她的威胁,而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俯首慢慢靠进她的脸颊,一字一句地嘲讽道:“怎么还自称王妃,你失宠的事整个皇城人尽皆知,你又何必拿这样虚无的头衔来押我!” 他说得理直气壮,却听得蓝沫火冒三丈,当即便不客气地抬腿想朝他下腹踢去! 龙锦辰快速地松开她,身形一闪,敏捷地躲开了她那一脚! “我是否失宠,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就算恒王不宠我,可我仍是堂堂恒王的正妃,你只是一个大学士,竟敢对我出言不逊,小心我告到皇上那里,看你还敢不敢放肆!”蓝沫气得小脸通红,不就是失个宠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人为何就是抓住她不放,老拿来跟她说事儿! 她这般发怒的模样,像极了带着利爪的小野猫,让龙锦辰有些错愕,这样性格的沫儿,他许久不曾见过了! 龙锦辰改变策略,不再用过于偏激的方法,转而失上了一脸的忧伤,沉声道:“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为何你还死心踏地甘愿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妃!而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却不屑一顾,沫儿,齐泽奕给不了你的幸福,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他,回到我的身边,我此生都只对你一个人好!” 他如此深情的话语,听得蓝沫心生疼痛,如果是齐泽奕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会高兴地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对方是龙锦辰,他的爱,她无福消受! “锦辰,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别再lang费心思了!”蓝沫冷酷无情地说道,只因她满满一颗心都装了齐泽奕,哪里还有半点位置去容下别人! 131节 冤家路窄 龙锦辰紧捏拳头,俊脸上隐忍着怒意,额头上清晰可见跳动的青筋:“你告诉我,我究竟哪点比不上他齐泽奕!” 蓝沫彻底无语了,她可没有心思去和他讲解,齐泽奕和他倒底哪里不同,于是她索性闭了嘴,沉着脸转身就走。 见她想走,龙锦辰立刻伸手拦下她:“你就不能告诉我一个答案,好让我彻底死了心吗?” “这个问题,我可以替沫儿回答你!” 就在龙锦辰话音刚落,接着便听得一声略带调侃的话语传了过来,两人寻声望去,竟是蓝萧和蓝易一脸悠闲自在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蓝沫如同见着了救兵般,立刻奔了过去,急声唤道:“二哥,四哥!” 蓝萧和蓝易方才已将龙锦辰对沫沫的所作所为看在了眼里,两人心领会神地将蓝沫护在身后,只见蓝萧走了上前,高挺的鼻子下,厚薄适中的双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然说出来的话语,却尽显了刻薄! “你最比不上齐泽奕的地方,就是人家乃高贵的皇室血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大学士!” 此言一出,当即呛得龙锦辰脸更青了,既然身份的问题就是沫儿不选他的关键之处,那么,他一定会帮太子夺得帝位,到时,他定会让齐泽奕沧为阶下囚! 蓝易仿似也看不惯龙锦辰,于是便帮腔暗讽出声:“以后还请龙大学士注意自己的身份,若是再让我们兄弟两发现你对沫沫纠缠不清,那我们可不如今天这般好说话了!” 龙锦辰松开拳头,刚才还怒意尽显的俊脸上,此刻却荡开了一抹略有深意的笑,更是极有绅士风度地对蓝沫施身行礼表达歉意:“沫儿放心,在我没有那个能力去与齐泽奕抗衡之时,我是不会在打扰你了!” “你不用话里暗带悬关,你记住,我是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和恒王对抗的!”蓝萧毫不客气地对龙锦辰泼了冷水,因为他知道,龙锦辰不就是想靠太子的关系,得到更高的权位么! “二哥,不要再和他多说了,宴会就要开始,我们快回大厅吧!”蓝沫拽了拽蓝萧的衣袖。 蓝萧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的时候,又拂开笑脸,对那龙锦辰道:“龙大学士,今天你能来给家母贺寿,十分感谢,呆会儿在宴席上还望你喝得尽兴!“语毕,三兄妹一起迈步留去,独留下龙锦辰在那里,眼里闪烁着阴冷狠毒的光芒! 出了后花园,蓝易不解地问道:“沫儿怎么会去后花园,还遇上了龙锦辰那个无赖小子?” 提及此事,蓝沫瞬间撅了嘴,哼哼道:“还不是大哥,每次都是他引我去的!” “大哥与龙锦辰感情及好,更是随了那龙锦辰投靠太子,四弟你忘了上次爹爹因为之事,罚大哥在书房面壁了三天!”蓝萧如是说道。 蓝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叹息道:“罚他面壁也是没用,他还不一样帮着太子,与爹爹和恒王做对!” 两人这番对话,正好让走过来的蓝祁尽数听了去,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暗恼着瞪了蓝萧和蓝易一眼,径直走到蓝沫跟前,“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了,龙锦辰呢?” 蓝沫直截了当地道:“大哥,你若真当我是你们最疼爱的小妹,以后就不要再帮着龙锦辰,故意引我去见他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说完,她直接绕开蓝祁,快步离去。 蓝萧和蓝易也淡然地看了眼蓝祁,然后跟上蓝沫的步伐,一起去了大厅。 此次生辰宴会结束后,老夫人因舍不得蓝沫,还有四王妃蓝欣,便留她们姐妹在府里暂住了一些时日。 而在这些日子里,蓝沫与二哥和四哥走得很近,兄妹之情已经超越了蓝祁。 是夜,将军府里。 夜里的寒风像是从地狱出来的魔鬼,不停地呼啸怒吼着,吹得树枝‘嘎吱’作响。 希瑶披了件大红的裘衣,手里捧着暖炉,慢步来到了书房,只见里面还闪着微弱的烛光,她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听见开门声,正埋首专研兵书的韩予洛抬起头,见是希瑶,顿时冰着脸,生冷地道:“你来做什么,没事请离开!”他有个习惯,最不喜欢在读兵书时被人打扰。 希瑶却仿似没听见他的话,仍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一双美丽的凤眸扫了眼他手中的兵书,饶有兴致地道:“我也略懂兵法,只可惜却学得一些皮毛,不如你教我可好?” 她与他靠得那样近,近到他的鼻息间传来的全是她身上的香味,让他本该平稳跳动的心,突然乱了一拍。 他站了起来,与她保持着距离,“我没什么好教你的,还有,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请记住了!” 他的冷漠与生疏,希瑶早就已经习惯了,因此也并不在意,而是抿开如花的唇瓣,笑道:“既然将军不肯教我,那我也不好自讨没趣,赖在这里不走……不过,难倒将军就不应该感谢我,没将你与恒王假决裂的事告诉太子吗?” 韩予洛身子一动,却仍是冷声道:“说与不说,那是你的事!” 希瑶好笑似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而是轻踩着步子走到了门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眸光飘乎地看向予洛,道:“只怕蓝沫失宠一事,也是恒王特意装出来的吧?” 闻言,韩予洛当即皱紧了眉头,娶了个如此聪明的女人,不知是他的荣幸还是悲哀! “不知道的事就不要妄加揣测,我不喜欢自做聪明的女人!” 希瑶笑得更浓,一脸妩媚妖绕地走近他身边,柔声笑道:“那么,如果我不做聪明的女人,你会喜欢我吗?” 如此直接的反问顿时让韩予洛有些不知所措,更是让他脸色一红,吞吐着绕开话题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希瑶扁着唇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叹息着道:“好吧,不管恒王不宠蓝沫之事真假如何,都不是我该过问的,只是那日去相府时,见蓝沫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我都心疼了,就想不明白,那齐泽奕怎的如此狠心呢!” 语毕,她迈步要走,韩予洛却快速拉住了她,询问道:“沫沫和你说了些什么?” “也就说了些她失宠的事儿,你和她是朋友,她伤心难过了,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呢?”希瑶此话说得有些暧昧不清,她拂开予洛的手,走出了书房。 韩予洛怔怔地站在那里,剑眉紧蹙,若有所思地回到了桌案前。却是于再也坐不住,于是便索性吹灭了灯,趁夜出了将军府。 七日后,寒冷的阴霾天气,眼瞅着就要下雨,蓝沫将老夫人推进大门里,安慰道:“娘,我和三姐先各自回府了,有空自会回来看您,这天一会就变,您还是赶紧回屋里吧!” 老夫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拉着蓝沫哽咽道:“沫儿,回到王府后可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事儿啊,就回来告诉爹爹和为娘,我们给你做主!” 蓝沫一阵感动,鼻子有些酸涩,可她却笑着道:“回自个儿的家哪能有什么委屈,娘您就放心吧,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就是啊,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妹妹小时候那可是个魔王,谁欺负了她都不会好过,而且我不是答应过您吗,会经常去恒王府看妹妹的,您就不用操心了!”蓝欣走了过来,说了些宽慰的话开导着老夫人。 老夫人这才含泪一笑,把蓝沫的手放进了蓝欣手中,道:“那我可把沫儿交给你了,欣儿办事牢靠,这次也千万别让为娘失望!” 蓝欣点了点头,又与老夫道了别,然后拉着蓝沫上了襄王府的马车,准备亲自送蓝沫回恒王府。 马车一路朝着城北的恒王府而去,天气越加阴沉,大片大片的灰色云朵布满空中。 虽说天气不好,可行至市集闹区,仍旧有着许多的人走在街道上,不便于马车行驶,于是车夫只好减缓了速度。 两姐妹在车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可突然马车剧烈一晃,接着便停了下来。 蓝欣扶了扶蓝沫,又坐正了身子,对车夫问道:“怎么了,为何停车?” 只听车夫道:“回王妃,前面有一辆马车挡住了,我们过不去,看那马车的装饰,应该是太子府的!” 蓝沫皱了眉,出声道:“太子府的车就能无缘无故拦在路中间吗,你去叫他们让一下!” 车夫领了命,当即便下得马车上前与那车上的车夫商量。 两人在车里等着,半响了仍不见车夫回来,可却忽地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喝骂:“狗奴才,我家太子妃的车想在这里停多久就停多车,哪容得你说三道四的,回去告诉你家襄王妃,趁早改道走,别扫了太子妃的雅兴!” 车夫被骂得灰头土脸,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蓝沫在听到那骂语之后,立刻便沉不住了,又是太子妃,自己和她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不顾蓝欣的劝阻,拂开车帘站了出去,只见对面的马车边上,赫然而坐的,不正是云诺吗! 云诺的手中拿着一些细软手饰,照此看来,她将马车停在这里,应该是为了挑选东西! 云诺自也是看见了蓝沫,她将手中的细软递回给了摊主,略带讽刺性的刻薄话语从她的朱唇里飘了出来:“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朝兴国人尽皆知的失宠王妃,真是巧得很呐,皇城如此之大,你却偏偏要走这条路!” ---亲们想看到太子妃云诺被恶整吗,那么,下一章满足大家! 132节 对战云诺 如此尖酸的话语,并没有如云诺预料中地激怒蓝沫,却见她淡定地跳下马车,信步走到了云诺地马车前。 那双澄澈的琥珀双眸在云诺身上来回打量着,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她莞尔一笑,朗声道:“我这个失宠的王妃,自是不能和你这高贵的太子妃相比,可朝兴国的法律也没有规定,失宠的女人就不能走这条街!” 云诺冷哼一声:“既然你也说了,我是高贵的太子妃,那么,我说的话便是法律,你就必需遵守,否则别怪我定你一个藐视王法之罪!” “太子妃,你这言外之意,就是指你所说的话,便是王法,对吗?” “哼,那是自然!” 蓝沫扬唇浅笑,绕着云诺走了两圈,又指着周围的百姓道:“今儿个大家可都听到你这句话了,没想到太子妃如此大胆,竟敢无视当今皇上,把自己的话比作王法,敢问皇上在你眼里,又算什么?”蓝沫如此从容迫地反将了云诺一军,顿时让围观的百姓暗暗叫好。 云诺当场哑了言,面色铁青地浮显了她的怒意,竟不想几个月不见,这蓝沫还真如希若所说,变得伶牙俐齿了! 她急切地出声喝道:“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我是皇上的儿媳妇,所说的话当然能代表皇上的意思!” 殊不知她越是解释,便越掉进了蓝沫的陷阱。 “啧啧,太子妃可真不是一般人呐,竟能代表皇上,真是让我这个失宠的小女子刮目相看!”蓝沫笑着说道的同时,脸上倾写出了对那云诺的恭维,而那云诺还以为蓝沫真的服贴了,当即便得意地笑了笑。 然蓝沫瞬间收敛笑容,一脸玩味地道:“现在你都能代表皇上了,那么,日后你会不会更厉害,对皇上取而代之呢?” 此言一出,刹那间便让云诺得意的笑焉在了脸上,她满是恐慌地怔怔坐在车上,耳边传来了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 “放肆,容不得你在这里口出狂言,诬蔑我家太子妃!”云诺身边的宫女满脸怒容地站了出来,指着蓝沫骂道。 蓝沫也并不把这一小小的宫女放在眼里,略有深意地回道:“我有没有诬蔑她,只有她自个儿心里清楚!” “够了!蓝沫,不要本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房,你若再对本宫出言不逊,小心本宫一状告到太后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云诺终于发怒了,俨然一只凶恶的狮子,像是要吃人般。 蓝沫叹息着摇了摇头,轻声而出的话语略带了对她的无趣:“每次都拿太后来压我,太子妃何时能换个新鲜的,我都快腻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单凭这一条,我就要让太后治你的死罪!”云诺起了身站在马车上,指着蓝沫吼道,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太子妃应有的尊贵模样,像极了泼妇骂街的市井小民。 蓝沫冷笑一声,琥珀眸子也散发出了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云诺,咬着唇字字句句清楚地道:“死罪!你以为这样说便能吓住我么,我蓝沫连穿越这么悬乎的事儿都遇上了,还怕死么!再说了,当初在宫里,你一把火没烧死本姑娘,是我命大,我可得好好保住这生存不易的小命,日后慢慢向你讨回那些我受过的罪!” 云诺的身子突然缠了一下,脸上也冒出了冷汗,吞吐着回斥道:“你…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那火根本就不是本宫放的,父皇也下了令,从今以后不许再有人提起这事儿,否则就得掉脑袋,你如今却再次提起,是不是没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 蓝沫俏美的脸上浮出了鄙夷和嫌恶,说完了太后又说皇上,这女人除了拿朝兴国权位最高的两个人压她外,还能再有别的招么!今天让她撞上了自己,那么就要让她见识一下,自己可不是一直都软弱那么好欺负的! 她又绕着马车打量了云诺几下,纤细的玉指轻点着朱唇,惊讶地道:“我可记得我被大火烧的那晚,你被诊断出怀有身孕,便躲过了皇上的追查,怎么今儿个你的肚子还是平平的,这可都快过了三个月啦……难不成太子妃是假怀孕,欺君罔上么?” 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语,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深深地扎进了云诺的身体,让她痛得浑身打哆嗦! 中秋宴会那夜,是皇后出的主意让她假装怀孕,还买通了为她诊脉的御医,以此来躲过蓝沫被火烧一事的牵连。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三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没有半点凸现,顿时让太后和皇上都知道了真相。 皇上被气得不轻,本想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若不是太后苦苦哀求,她云诺哪还有现在这般风光的身份,嚣张于市! 蓝沫这般当众揭了她的伤疤,让她在百姓面前难堪,这叫她以后还有何面目出门半步! 云诺薄施粉黛的秀脸此刻已是一阵青一白,“本宫有没有怀孕,你管得着吗,就算我假怀孕又怎么了,太子爷如此宠着本宫,怀上孩子是迟早的事儿!倒是你,年纪轻轻就失了宠,估计这辈子想生孩子,那简直就是做梦呢!” 太子妃讽刺的话语方落,就引得她身边的那几个宫女传来了讥笑。 蓝沫凛了凛神色,心里却已把云诺骂得体无完肤,臭女人,显摆个什么劲!真是懒得同她多说,即lang费时间又lang费唇舌! 然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蓝欣终于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妹子被人这般欺负,她哪能坐视不理。 于是只听蓝欣轻咳了两声,接着便幽幽说道:“太子妃,说话时可得给自己留点余地,女人都有人老珠黄的时候,等你容颜衰老之时,天底下年轻貌美的姑娘却比比皆是,到了那时,你以为太子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着你吗?” 语毕,她又对蓝沫道:“小妹,我们走吧,这皇城路多的事,我们没有必要和这般蛮不讲理之人去争!” 蓝沫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她们的马车旁。 而云诺则被蓝欣方才说的话气到了极点,她狰狞着脸,怒目圆瞪着蓝欣,抖着身子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直到蓝沫上了马车,她这才愤愤骂道:“你们两给本宫走着瞧,有本事,日后就别犯在本宫手里!” 如此嚣张狂妄的话语听得蓝沫拉下了小脸,她站在马车上一个快速转身,从耳垂上摘下珍珠耳环,用力弹指将那珍珠朝了太子妃的马击去! 刹时,只听‘嘶’地一声仰天长鸣,那马儿被弹中受了惊吓,抬起前腿一阵乱踢,而它所拉着的马车瞬间倾斜,毫无防备的云诺,就那般猛地一下掉下马车,摔了个倒栽葱! 还有那些个宫女和车夫,也都摔了个四脚朝天! 如此狼狈好笑的一幕,顿时引来了百姓的大声嘲笑,气得趴在地上的云诺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对着蓝沫破口大骂。 “臭丫头,你敢整我,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蓝沫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卑不亢地冷声地回道:“那么,太子妃,我等着!” 语毕,她进了车内,指着那边因对方马儿惊蹄而让出来的空路,对车夫道:“现在马车过得去了,我们走吧!” 车夫得了令,扬鞭一挥,策马绝尘而去。 被摔得悲惨的云诺还没爬起来,又吃了一嘴灰,当下气得在那里哇哇大叫,想她贵为太子妃,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她骂骂咧咧地赶走了那些围观的百姓,然后由宫女扶着上了马车,怒吼道:“给我架车进宫,我要去见太后,这次绝不会放过那该死的女人!” 马车快速离开,吵闹的大街终于归为宁静。 而就在方才蓝沫和云诺大战的街道旁,有着一处酒楼,只见那酒楼二楼靠边缘的位置上,正坐着三个风格不同的俊美男子,且个个脸上都挂着惬意的微笑。 蓝萧饮了一口杯中茶,莞尔笑道:“五妹又恢复了她小魔王的本性,恒王,你把她逼回这样的性格,就不怕她把你的王府闹得鸡犬不宁?” 齐泽奕嘴角一勾,展现出他招牌式的迷人笑容,眼角逸出了水波漾开般的碎光,出声道:“她能闹,也是好事,至少这样,没人能再从她那里讨到半点便宜!” 蓝易却努了努嘴,似有些不赞同的道:“她虽变得泼辣厉害了,但那都是表面的,你这样冷落她,只怕她的心里并不好过,而且在相府住的那几天,我明显能感觉到她是在强颜欢笑,沫儿从小就是外强内弱,总喜欢把自己事心事封闭起来!” 一缕冰冷的凉风拂过,吹起齐泽奕如墨的发丝轻舞飘扬,也将他的心吹得飘出了很远,仿似落在了蓝沫的身上。 她的苦,他又怎会不知。而且他对她的爱是那样的强烈,每次看到她失落难过时,他都必须忍住不能将她拥入怀中…… 齐泽奕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沫沫这边,我自有分寸,你们放心,我是不会亏待她的,现在的冷落只是缓兵之计,你们只需要盯紧龙锦辰,防住你们的大哥蓝祁,别让他们连合起来玩出什么花样就好,眼下与太子的关系越来越紧迫,我们得步步为营才是!” 133节 再战怡儿 蓝萧和蓝易都点了点头,两人又陪齐泽奕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而齐泽奕,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赶回恒王府,他已经好些天没仔细看过蓝沫了,心中对她溢满了思念。 到了恒王府门外,蓝沫下了马车,又与蓝欣道了别。 寒风微凛,轻轻地吹拂在蓝沫精致如玉的脸蛋上,她撮着冻得冰冷的小手,进了王府,朝着玉华宫慢步走去。 然在离了玉华宫还有两个院落时,忽听得前方亭廊中传来了几声女子的浅笑。 蓝沫顿足,抬眸朝望了过去,原是一身锦衣繁服的孟怡儿正从在那里,她的身边围着几个丫环,也不知那些丫环说了什么中听的话,让她笑得合不拢嘴! 小碧上前道:“王妃,要不要奴婢去潜散了她们?” 抿唇盈然一笑,蓝沫摇了摇头,刚才在大街上与太子妃对战,她已经有些累了,所以现在没那个功夫去理会孟怡儿,于是便索性道:“不用理她们,走吧!” 她转了身,准备绕道而行,小碧和小雪无奈,只好跟了上。 谁知她们刚走出几步远,就听得身后一个丫环惊讶的声音:“咦,那不是王妃吗,怎么绕道走了?” 另一个丫环接道:“我就说嘛,王爷现在如此宠着孟姑娘,谁能不给孟姑娘几个脸面呢,如今王妃见了姑娘都得绕道走,看来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可真是不一般呐!” 丫环的巧言讨好让孟怡儿笑着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会说话,本姑娘重重有赏!” 一听有赏,那丫环忙受宠若惊地福身行礼道:“奴婢多谢孟姑娘赏赐!” 这主仆一搭一唱,让本是不想理会她们的蓝沫停了下来,她淡然地转身,朝孟怡儿走了过去。 而沉不住气的小雪,则是已经横眉怒眼的斜睨着她们,恨不得把这个霸占王爷的女人给丢出王府去! 见蓝沫过来,孟怡儿笑得那叫个妩媚,她伸出纤纤玉指,捻起身前桌案上盘子里的一块糕点,故意大声说道:“这凤枣糕可是番邦进献的贡品,表哥特地从宫里给我带回来的!”她睨视着蓝沫,略带挑衅意味的启开双唇咬了一口糕点。 “姑娘真是好福气,恐怕连王妃都没这样的口福,能吃到番外进贡的食品吧!”月琴一脸谄媚地笑道,眼中流露出了对蓝沫的不敬。 小雪终是没忍住,站出来指着月琴道:“不就是面粉做的团子么,有什么好显摆的,就算是送给我家王妃,也不见得能入了王妃的眼,真是岂有此理!”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若是你家王妃有本事,也让王爷送些番外进贡的东西给她呀,自个儿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说的那么好听,故作清高!”月琴反唇相讥,趾高气昂的脸上明显地写了两字:欠揍! 小雪气得牙痒痒,捏着拳头想要去教训月琴,可她还没出手,便被蓝沫拦了下来。 蓝沫把小雪拉到一旁,本是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对着孟怡儿手中的糕点猛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满怀歉意地咋呼着道:“哎呀,瞧我这没忍住,全的糕点上了,只怕是不能吃了吧!” 孟怡儿瞪着一双丹凤眼,无比恶毒地看着蓝沫,她嫌恶地将手中的糕点扔在地上,站起身便骂道:“我看你分明是存心的,这么宽敞的地儿,你哪不好打喷嚏,偏偏对准我手里的糕点!” 蓝沫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道:“怡儿表妹可千万别误会,我哪能是故意的呢,只不过是在娘家的时候,略感了风寒,时不时地就打喷嚏……阿嚏……” 说着说着,蓝沫又是一个重重地喷嚏打出,顿时喷了孟怡儿一脸! 孟怡儿彻底石化地怔在了当场,双眼瞪得老大,无比惊恐地眸光带着不敢相信的质疑,这个女人,竟然把喷嚏打在了她的脸上! 看到她那副狼狈样,小雪当即就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出声,就连沉稳的小碧,也是捂了嘴偷笑着。 孟怡儿的脸已经成了菜青色,“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蓝沫的手也在打颤,眼神犀利地秒杀着蓝沫。 “呜…怡儿表妹呐,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啊…对不住……”蓝沫满是无辜地眨动着水灵灵的双眼,连声道歉地失措出怀中的丝绢,欲给孟怡儿擦脸。 “你走开!”月琴一把推开了蓝沫,已是用着手绢不停地给孟怡儿擦着脸,粗声粗气地对蓝沫指控道:“你感染了风寒,还故意对着我家小姐打喷嚏,你是不是想把风寒传染给我家小姐啊,你安的什么心呐!” 小雪嗤之以鼻地回道:“哼,我家王妃的心可好着呢,可不比某些人,没身份没地位的,仗着王爷的宠爱,就想爬到王妃的头上,简直是痴人做梦!” 蓝沫偷偷笑了笑,复又做着一脸病容,虚弱地靠在小碧身上:“我头晕得紧,咱们回去吧,免得有人说我把风寒传给了孟姑娘!” 见她要走,孟怡儿终于发飙骂道:“蓝沫,你给我等着,一会儿表哥回来,我非得找他说理去,好好治治你!” 蓝沫一边慢步走着,一边在心里暗叹,为什么这些个女人不是她的对手时,都喜欢搬别人出来呢?难倒她们不知道,别人的权力再大,也不是一辈子就能靠得住的。 就如当初,她傻傻地以为,齐泽奕是她的全部,只要嫁给了他,她就会找到一生的依靠,会过得幸福。可是现在呢,他不一样搂着别的女人,宠爱有加,她一个小小的蓝沫,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泛起阵阵失落,也夹杂着淡淡的痛。 可是,今儿个老天仿似故意和她过不去般,对付完了云诺和孟怡儿,又来了宫中的女人! 她由小碧扶着刚离开了方才的亭廊,就见得管家领着两个身着宫装的中年妇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蓝沫一眼便认出了她们,都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月嬷嬷和杨嬷嬷。 她顿时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云诺的动作如此快,不仅已经跑进宫找太后告了状,还让太后派了人来她的府上,只怕并没什么好事呢! 管家走到她的跟前,恭敬地行了礼:“老奴见过王妃,太后派两位嬷嬷来,说是有事找您!” 蓝沫点了点头,秀气的柳叶眉蹙在一起,薄而苍白的唇微微翕合,轻不可闻地出声问道:“不知两位嬷嬷前来,所谓何事?” 月嬷嬷以审视地眼神看了看她,有些想不明白,就这样一副病焉焉模样,竟能把太子妃气得又哭又闹! “我们奉了太后的懿旨,请恒王妃到宫里走一趟!”月嬷嬷厉声说道。 “咳…咳咳……”蓝沫突然猛咳了几声,她无力地抬了抬眼眸,虚弱地道:“二位嬷嬷真是对不住,我这身子染上了风寒,如今病得厉害,只怕不方便进宫去见太后呢,我带病走这一趟倒没什么,若是将这风寒传染给了太后,我可担当不起啊!” 月嬷嬷和杨嬷嬷相视一眼,从这蓝沫气虚体弱的模样看来,不像是在装病。 于是月嬷嬷道:“恒王妃保重身子要紧,我们这就回宫禀告太后!”两人很干脆地转身就走,管家立刻跟了上去。 见人已走远,蓝沫这才从小碧的肩上起了身,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她莞尔一笑,初战告捷,云诺和怡儿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么,太后,等着接她的招吧! “嘿嘿,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她莫名其妙地傻笑出声,心情大好,乐呵呵地哼着歌,欢快地朝玉华宫快步而去。 留下小雪和小碧在那里面面相觑,小雪更是不解地道:“王妃刚才不是病了么,这会儿怎么……” “你傻啊,没看出来王妃是装的么!” 小碧赏她一记白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是夜,蓝沫吃过晚饭,正坐在桌案前写些什么。 小碧和小雪,则忙进忙出地为她准备着沐浴用的水。蓝沫偏过着看了看屏风后面的浴桶,心里似有了想法,她拿起裘衣披在身上,对小碧道:“不用备水了,我们去玉明宫!” 有现成的温泉浴池不用,岂不是lang费!既然齐泽奕要冷落她,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该享用的东西也不能给他省了! 小碧忙拿来了灯笼,小雪则捧着干净的衣服,陪同蓝沫一起去了玉明宫。 玉明宫地处王府的最南方,因这里是齐泽奕平时最喜欢来休息的清静之地,所以平时除了那些打扫的下人,基本上没人会过来。 进了玉明宫,小碧打开了那带着机关的大门,和小雪进去为蓝沫准备好了沐浴用的东西。 蓝沫也想独自清静片刻,于是待小雪和小碧准备妥当时,便让她们退了下。 诺大的方形池子里,热水从侧面的龙型水注里缓缓流出,热气蒸腾,雾气缭绕在四周,俨如一片世外仙境,蒙胧的视线感,让人觉得仿佛到了天堂。 蓝沫褪去衣衫,缓缓步入了浴池中,温热适中的热水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肌肤,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斜倚靠在浴池边上,眸光随着萦绕的雾气变得有些缥缈,在这里,她和齐泽奕第一次见面……她就这样意外的穿越而来,闯入了他的生命中…… 134节 流氓王爷 犹记得刚见他时,自己是那么地讨厌他,因为他不仅邪魅的像妖精一样惑人,还总是喜欢吃她的豆腐。可就是在这样对他的讨厌和排斥中,她慢慢地喜欢上了他,甚至已经深陷。 她闭上双眸,静静地坐在浴池中,想着与齐泽奕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夜色甚浓,幽幽的天穹尽显了冬季的深沉,干燥寒冷的风肆意吹拂着院里的干树枝,不时折断几枝,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夜空中竟飘起了粒粒白色的小点,细看,竟是下起了雪。 齐泽奕好不容易哄好了孟怡儿,这才得空来到玉明宫,准备好好休息。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径直进了殿中,却见小雪和小碧正坐在外殿闲聊。两个丫头自是没想到他会来,当即诚惶诚恐以起了身上前给他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齐泽奕略微思忖,朝内殿瞟了一眼,低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雪有些畏惧,她不敢做答,朝小碧的身后躲了躲,像是怕齐泽奕会发怒。 反倒是小碧要镇定些,她谨慎地道:“回王爷,王妃说要过来沐浴,我们便陪了她前来,奴婢们知道王爷不喜欢有人来这里打扰您,请王爷见谅,奴婢这就去请王妃……” “不用了!” 小碧还没说话,就被齐泽奕出声打断。见这两个丫头如今这么怕他,这让他很是无奈,他扬手挥了挥,示意她们退下,然后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 浴池中萦绕的雾气下,隐约能见着蓝沫娇小的身影。不知为何,能这样与她近距离的在一起,他却突然有些紧张。 他站在离浴池还有几米之遥的地方,凝神静静地望着她,可她却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而且,她好像睡着了…… 轻拧剑眉,他走了过去。雾气迷蒙中,因为在热水里泡得有些久,她莹润的雪肌透着点点诱人的粉红,红红的脸蛋更是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可他终是忍住了那股气血上涌的冲动,找来衣服裹住她的身子,将她从浴池中抱了起来。 “奕……”蓝沫呓语出声,睡梦中的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久违的温暖怀抱。 齐泽奕心中一疼,她连睡着了,都在想着他么……他收紧手中的力道,紧紧地抱着她,可这一用力,却让蓝沫醒了过来。 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眸,眼神迷离不清地望着他,像是在思考,这一刻,是梦还是现实。 “沫沫,你醒了……”他轻声而语,语气一如之前那么温柔,可却瞬间让蓝沫完全清醒,这根本不是梦! 见自己正被他抱着,而且身上只裹了一层布,蓝沫刷地一下羞得双颊通红,更是像小刺猬般,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然后退出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齐泽奕瞳孔一缩,沉声问道:“怎么了,连你也这样怕我吗?” 他的眼里溢满了深情,闪动着的点点琉光里,全是她的身影,仿似又让她看到了之前无比宠她的那个齐泽奕,让她有些微微愣神,今天这个风流王爷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蓝沫眼波流转,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我累了,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告辞!” 她抬起脚便要走,可齐泽奕立刻拽住她的手,将她往怀中用力一带。 他紧紧地拥着她,俯首将下颚轻轻地抵在她的脖间,声音沙哑而又充满磁性地柔声道:“沫沫,不要走……” 明明心里很爱她,却要装作去宠别的女人,看着她伤心难过的同时,他自己也是饱受折魔。所以这一刻,他想任性一回,暂时抛开一切,只想和他的沫沫在一起。 蓝沫的心隐隐作痛,他的怀抱仍旧温暖地让她迷恋,可是一想到这个温暖的地方抱过别的女人,她便狠下心来,用力地挣扎,怒声道:“放开我!王爷要是想要女人陪,就去找你的怡儿表妹,我只不过是个人尽皆知的失宠女人,又有何得何能荣获王爷的垂青!” 她的话句句带刺,而且一直凛着脸,不给齐泽奕好脸色看。 齐泽奕邪肆一笑,微启双唇轻咬着她的耳珠,柔声媚语地惑人心魄般嗫嚅道:“沫沫是在吃怡儿表妹的醋么,本王冷落你,是我的不对,而且我也知道,你一直在等我的解释,现在,我向你承诺,等时机一到,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耳垂敏感的肌肤被他吻得有些酥痒难耐,蓝沫的心瞬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双颊更是羞得如同红苹果,透着诱人的芳香。 “哼,本姑娘才没有那个闲情去吃孟怡儿的醋,而且你的解释,我已经不稀罕了!”蓝沫恨恨地说道,她猛然间提腿,重重地踩了齐泽奕一脚。 她小野猫的脾性展露无疑,一脚下去,顿时痛得齐泽奕拧紧了双眉,终是松开了她。 “沫沫,不管怎么样,这一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齐泽奕幽幽说道,忍着痛再次向她靠近。 “你别过来,风流的色妖精,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之前说过的鬼话!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此生只宠我爱我,全都是骗人的,我当真就那么好欺负吗,你们个个都把我当软柿子一样捏在手里?” 她声声指控,情绪有些激动,琥珀色的眼眸中已是氤氲了朦胧的水雾。 “经历过一场生死,我已经不是那个懦弱怕事,只想着依靠你的蓝沫了!不管你宠我也好,冷落我也罢,我都要告诉你,我会好好地活下去,才不会让你们看扁,而且说不定哪天上帝心情好,又把我带回了比赛现场,那我就皆大欢喜,从此与你两不相见了!” 蓝沫的声音已有些哽咽,说话更是语无伦次起来,也不管齐泽奕是否能听得懂,她只想把自己心中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 虽不明白她说的带回比赛现场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到她说要与他两不相见,齐泽奕顿时将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让他忍痛不去宠她,已经够受折磨的了,如果哪天她真的消失不见,从此与他的生命没了瓜葛,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争来江山权位又能如何? 他凛着脸,认真地大声道:“沫沫,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也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蓝沫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顺着脸庞滑落。他为什么要这样霸道,明明都不爱她了,还要霸占着她,不让她离开? 难倒他不知道,每次看到他搂着孟怡儿宠爱有佳时,她都吃味到快要发疯了么!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只是一个穿越时空的过路人,我们本该此生毫无交集,可老天却让我遇见了你…但是,如果你不懂得珍惜,那么,终有一天,我会离开的……” 她不是古代封建思想孕育出来女子,更不会本着以夫为天的命理,甘愿当一个被弃的冷妃。 听她的口气如此坚决,齐泽奕立刻慌了神,他倾身上前,哑声宣誓道:“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谁!” 他再次强硬地想将她搂入怀中,可蓝沫还真和他牟上了,对他拳脚并用,就是不想如了他的愿,乖乖地被他束缚! “我才不管你是为了谁,我只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伤透了我的心……啊……”蓝沫大声吼着,然话还没说完,就因挣扎得太猛而不小心失足,‘扑通’一声,她华丽丽地跌入了水池中! 齐泽奕一脸汗颜,这个笨女人,还以为她真的变聪明了,竟不想还是如此毛手毛脚! 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也脱了自己的衣服,动作麻利地进了水池,既然她说他是色妖精,那么他就色给她看,让她知道人逼急了是真会耍流氓的! “啊…你……你…脱衣服做什么,快穿上……”蓝沫刚从水里扑腾起来,就见得一副让人喷血的完美身材,当即吓得她哇哇大叫起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双眼,心更是怦怦的跳的厉害。 齐泽奕勾起如花的唇瓣,痞痦地笑着,用极其魅惑的嗓音沙哑道:“你是我的爱妃,在你面前脱衣服也不犯法!” 蓝沫气到抓狂,这个臭男人不仅好色,还跟她耍无赖! “我才不要当你的爱妃…你…要脱去当着你的怡儿表妹脱,别在我面前,是想害我长针眼么……”她喋喋不休地叨叨着,语气很是不满。 然齐泽奕已是没了耐心再和她啰嗦,直接用了行动来表明他对她的深深爱意。 他靠近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更是粗鲁地扯下了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纱衣。 “啊!!你做什么,流氓,你放开我!”蓝沫吓得六神无主,大叫挣扎,奈何双手都被他禁锢,她已是无力反抗! 齐泽奕径直封住了她不停吵闹的双唇,让她的丰盈紧贴他结实的胸膛。微弱的烛光下,她的肌肤隐隐闪耀着荧光,细腻柔滑的美好触感,让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在她身上游走。 蓝沫只觉得浑身猛地闪过一阵电流,顿时让她心里有种说不了的感觉。 “放…开我…不要这样……”她拒绝的声音,因为颤抖变的有些断断续续,双手轻轻抵在他胸膛,像是抗拒与挣扎。 135节 溢爱成欢 齐泽奕才不顾她的抗拒,他吻得那样霸道,带着狂野的掠夺,嘴里念糊地呢喃出声:“沫沫,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以后不许再说要离开我之类的话了!” 他的话像是带了妖娆的魔力,深深地催眠着蓝沫薄弱的意识,让她软软地靠在他炽热的胸膛,再也无力反抗,她无声地流着泪,颤抖着呜咽道:“奕…我也爱你……” 心中对他无尽的爱,倾刻间便被他火热的吻点燃,她不再做出抗拒的姿势,抬起纤纤玉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水池里萦绕的雾气将他们相拥的身子紧紧包围,他吻去她落下的泪珠,一点一点将吻覆满她殷红的脸颊,最后用他温热而柔软的舌尖橇开了她滚烫的嘴唇,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快速地出了水池,朝着銮床而去。 可是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后,他却不急着占有她,而是慢慢地品尝着属于她特有的味道,双手更是宛如一只贪玩的蝴蝶,在她细滑柔嫩的肌肤上游走,寸寸挑弄着她敏感的神经。 蓝沫软软地攀着他,感受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温暖,两人如此亲密地贴在一起,她终于没有了那种心痛的感觉! 齐泽奕的呼吸变得急促,他重重地喘息着抬起头,迷人的桃花眼里倾显出了浓浓的情欲,可他却怕她会像之前那样出现心痛之症,所以他暂时忍了心中的欲火,沙哑着声问道:“沫沫…可以吗?” 蓝沫羞得面色通红,她并不直接回答,而是仰头主动地吻上他,用行动来代替她的答案。 他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勾起唇角妖魅一笑,然后双手固定住她纤细的腰,小心翼翼地与她波形混为了一体。 “嗯……”蓝沫闷声一叫,身体被他填满的同时,也传来了阵阵痛感,而且痛到快要痉挛般,让她不禁拧紧了双眉。 “沫沫,不要紧张,放松……”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齐泽奕轻轻地tian着她的耳垂,柔声哄着她。 “奕…痛……”她不仅没放松,反而用了双手推着他的胸膛,似想让他离开,她真的痛得快要受不了! “乖,一会儿就不痛了……”齐泽奕耐心地哄着她,他用自己的双唇轻轻地摩挲着她脖子间敏感的肌肤,给她带来了一些酥麻的感觉,缓解了她体内的疼痛。 蓝沫只好乖乖地靠在他身下,任由他忘情的在她胸前柔软的地方不断揉捏、吸吮,他每抚过的地方,就像是有一股电流击中了她脆弱的神经,给她浑身带来了说不出的欢快感。 她终于感觉不到疼痛,身上雪白的肌肤因他的抚触渐渐泛红,像是清晨沾着露水初开的玫瑰,妖娆惑人。 两人的墨发散落在绣枕上,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似牵动着彼此的心。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压在两侧,十指相扣,让她和他一起在坠入爱的深渊…… 他粗重的喘息,伴拌着她浅浅的呻吟声,在冰天雪地的夜色里交鸣,在红绡帐内绮丽。 屋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室内却是涟漪一片,洋溢着恋人之间温暖的幸福。 翌日清晨。 朝兴国整个皇城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所覆盖,皑皑白雪大片大片地相连,屋瓦院落,大街小巷,通通都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 蓝沫醒来的时候,銮床内早已没了齐泽奕的身影。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多希望每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不过,一想到昨晚终于正式成了他的女人,她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可脑海中突然闪过孟怡儿的身影,让她脸上的笑又瞬间消失…昨晚热情如火的齐泽奕,和之前冷落她的齐泽奕简直是判若两人,这让她很是迷茫,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自己该去信吗? 现在他一大早就不见了人,会不会又去陪了孟怡儿呢?蓝沫好一阵胡思乱想,如果此生爱上这个妖魅的风流王爷,注定会万劫不复的话,那么,她宁愿带着对他的爱下地狱…… “王妃,你醒了吗?”正当她想得入神,殿外传来了小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一面掀开被子起床,一边出声应道:“已经醒了,进来吧!” 小雪和小碧同时走了进来,两个丫头手中都拿着洗潄用品,前来伺候蓝沫梳洗更衣。 待为蓝沫梳妆完毕,小雪这才跑去床上收拾锦被,可当她瞧见了床单上那抹落红时,小丫头当即便捂了嘴偷笑,心中更是感叹万千,她家王妃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见她在那里笑得跟抽筋似的,蓝沫不禁抖了抖双眉:“小雪,笑什么呢?”说话间,她起身走了过去,眸光也是不经意地落向床单,顿时羞得她面色通红。 “鬼丫头,让你收拾床,你却在这里偷偷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你!”蓝沫娇嗔地骂道,抬起手挽了袖子,做势要教训小雪。 小雪忙收起床单躲到一边,没规没矩地大笑出声求饶:“王妃,奴婢知错了,你就饶了奴婢吧!”说完,她抱起床单,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沫一脸汗颜,这小妮子逃跑的功夫倒是一绝! 小碧也笑了笑,她贴心地拿来一件雪白的狐毛裘衣给蓝沫披上,道:“这裘衣,听说是边疆北国人送来的贡品,王爷特地向皇上要来送给王妃的,而且天底下只此一件呢!” 闻言,蓝沫垂首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并用手摸了摸。毛色鲜亮,手感细滑,穿在身上确实很暖和。 她不禁想起,昨儿个月琴还讽刺她,说让她有本事也叫王爷送一样番邦进贡的东西给她,结果,今天齐泽奕还真给了她。 不过她才不会像孟怡儿那般拿去炫耀,因为这衣服不管有多少价值,她最看重的,只是齐泽奕对她的心意…… 蓝沫又在玉明宫食过早点,这才迈步出了殿门,准备回玉华宫。可是当她看到外面一片雪景时,当即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时空后,看到的第一场雪。 渺渺白银般的天地,远处的山脉,近处的宫殿,都是纯白色的! “好漂亮的雪!”蓝沫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声,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她拉起小碧就朝外跑。 如此快速的动作让小雪吓了一跳,她讶声询问道:“王妃,跑这么急做什么,仔细了脚下的雪滑!” 蓝沫笑得更浓,朗声道:“去找齐泽奕堆雪人,我长之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雪呢……” “每年冬季都会下雪啊,王妃怎么可能没见过?”小碧不解地问道,旋即又小声地嘀咕:“这会儿只怕王爷在孟姑娘那里呢,王妃真要去找他吗?” 蓝沫刹时顿住脚步,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收敛,她回过头,闷声问道:“他真是一早就去了孟怡儿那里?” “是的,早上孟姑娘嚷嚷着说牙痛,王爷一早就过去看她了!”小碧如实回答。 岂有此理,还真被她猜中了,该死的齐泽奕,昨晚刚把她吃抹干净,还信誓旦旦的说是真的爱她,可是现在呢,又跑去哄孟怡儿,他究竟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蓝沫气得发抖,咬着牙愤愤而语:“跟我去准备汤药,然后一块去昭华宫看怡儿姑娘!” 牙痛,她倒要看看孟怡儿是真痛还是装的,哼,不管是真是假,她今天都要好好诊治一下孟怡儿,因为她想试试,齐泽奕的心里究竟装着谁! 于是乎,主仆二人风风火火地去了膳房,蓝沫在小碧的瞠目结舌之下,亲自为孟怡儿调制了一碗治牙痛的‘药’! 院里的积雪都被下人扫到了一边,露出了白花花的玉石路。 蓝沫很快就来到了昭华宫,可刚要进孟怡儿的房间,就听得屋里传来了孟怡儿的娇声话语。 “人家听下人说,昨儿个夜里你和蓝沫在一起,可是真的?” 只听齐泽奕魅惑的声音缱绻飘来:“怡儿表妹怎的听那些个下人胡说,本王昨晚歇在南院,又怎么会和沫沫一块?” “可是丫环们都说蓝沫昨晚去了玉明宫,你也去了!”孟怡儿不依不挠,嗲声嗲气地质问着。 “本王是去了玉明宫,可是见着沫沫在那里,又离开了,怎么,怡儿表妹还吃这干醋不成?” 齐泽奕哄女人的本事还真是不赖,两句话下来,当即便把孟怡儿哄得媚笑连连,听得屋外的蓝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臭妖精,她要让他知道,把她吃抹干净却不善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蓝沫深吸了一口气,笑脸盈盈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听说怡儿表妹牙痛,我吩咐膳房熬了点药,亲自给怡儿表妹送了过来!” 见到蓝沫,齐泽奕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却又瞬间恢复了慵懒的模样,他一手搂着怡儿的小蛮腰,一手轻点怡儿的鼻尖,笑道:“瞧王妃对你多好,还不快谢谢王妃一片好意!” 孟怡儿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斜睨着蓝沫,懒懒地出声道:“怡儿谢过王妃!” “怡儿表妹客气了,小碧,快把药给姑娘端过去!”蓝沫笑得十分好看,一脸纯洁,心里却已是把孟怡儿和齐泽奕这对奸夫yin妇暗骂了好几遍! 小碧有些胆怯地看了眼蓝沫,这哪是治牙痛的药啊,可她还是听了蓝沫的话,恭恭敬敬地将药碗递到孟怡儿面前:“这药还是热的,姑娘趁热喝了吧!” 136节 美梦一场 孟怡儿垂下眼帘瞧了瞧那药,黑乎乎的,而且还有一股刺鼻的味儿。她拧着柳眉,小脸做成苦瓜状,软如灵蛇的身子贴紧齐泽奕,好一个撒娇道:“表哥,人家不想喝药嘛,牙已经没方才那么痛了!” 然她话音一落,齐泽奕还没来得及做答,就被蓝沫抢了先。 “怡儿表妹,这俗话说的好,牙痛不是病,痛起来却要人命!你若是不喝药,这牙痛之症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而且呀……”蓝沫说到这,却故卖关子地停了下来。 孟怡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问道:“而且什么?” 蓝沫严肃了神色,沉声回道:“而且想必你是吃了过多的甜食,才引起牙痛的吧?“怡儿点了点头,蓝沫接着说:“所以,你就更得吃药了,甜食对牙的伤害最大,还会在牙齿上留下细菌,那些细菌会慢慢变成一条条小虫,它们不停地啃噬着你的牙,啃得越凶,你的牙就越痛……” 她说得绘声绘色,吓得孟怡儿脸色刷地惨白,更是做出了恶心状,带着哭腔对齐泽奕撒娇:“表哥,真有那么吓人吗,牙齿上怎么会长虫……”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对沫沫的所作所为可是心知肚明,但他却装作不知,也沉着脸对怡儿道:“自然是真的,所以怡儿表妹不想牙上长虫,就快喝了这药吧!” 怡儿嘟哝着嘴,迟疑地接过了小碧手中的药,可她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只好对月琴吩咐道:“去给我拿些蜜饯来!” 然蓝沫却马上出声制止:“蜜饯乃甜食,千万不能再吃,否则怡儿表妹这药岂不白喝了!” 孟怡儿狠狠地剐了蓝沫一眼,她自是不相信蓝沫会如此好心给她煎药,可是当着齐泽奕的面,她也不便与蓝沫多说,只好拧了眉咬紧牙,缓缓地将汤药送到嘴边。 蓝沫则屏气凝神,炯炯有神的琥珀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孟怡儿,脸部像是抽筋般的颤动,败露出了她隐忍的笑意。 只见黑呼呼的药汁顺着孟怡儿樱红的嘴唇,慢慢滑入她的口中。 却在下一刻…… “噗……”药才刚入口,倾刻间便被孟怡儿尽数吐了出来! 她拧着妖娆妩媚的脸,以无比痛苦的神情扔掉了手中的药碗,指着蓝沫大骂出声:“这哪里是药,又咸又辣,你分明是在整我!” “咦?只有咸和辣吗,怡儿表妹没觉得现在嘴里麻麻的么?”蓝沫幸灾乐祸,故意惊叹出声。 怡儿顿时气得面色通红,嘴里百味齐全,让她有着说不出的苦处! “你…你…表哥…呜…人家被欺负了,王妃拿给我喝的,根本就不是汤药,竟是些辣椒芥末粉调制出来的,现在人家的嘴里又麻又辣,好难受啊……”说着说着,她还真娇滴滴地哭了出来,伤心又委屈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齐泽奕的双眉抖了抖,他明知道蓝沫想要恶整怡儿,却没有阻止,或许这样,会让沫沫心里好过些吧。可是,该做的场面,他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外面的人又怎会真的相信,他只宠着孟怡儿呢! 他搂着怡儿不停抽泣的身子,冷着脸对蓝沫喝道:“爱妃,你太过分了,快过来给怡儿赔礼道歉!” 闻言,蓝沫一惊,他竟然让她给怡儿道歉!?难倒在他的心里,怡儿真真比她还要重要吗? 一颗心仿似坠入了低谷,蓝沫倔强地回瞪向他:“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道歉!” “放肆,你故意调这些辛辣的东西充当汤药,明知怡儿有病在身,还给她喝,这不是做错了那是什么!”齐泽奕沉着脸愠怒出声,迷人的桃花眼也是没有半点温度地睨视着蓝沫。 蓝沫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冷笑出声:“就算是我错了,那她之前那样对我,你为何不曾站出来替我出过话,现在我只不是小小惩罚她一下,你就心痛了吗?” “你做错事还狡辩,怡儿平时只不是口直心快了些,可她又没曾伤害过你,但你却如此小心眼地来报复她!” 他竟然说她小心眼!蓝沫只觉得像是一个晴天霹雳闪入脑中,让她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她如果小心眼,早就容不得怡儿来抢她的丈夫了,她如果小心眼,早就离开这个满是勾心斗角的王府,就不用见着自己的老公去宠别的女人了! 她冷冷地凝望着他,仍旧美的如同妖精般好看的脸庞,完美的轮廓,幽深迷人的桃花眼,薄而性感又带着一丝妖娆的双唇……这就是她的奕啊,昨晚对她那样温柔,和她缠缠绵绵的奕…… 现在却帮着一个还没过门的女人来质责她,真是讽刺! 她蓝沫可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更不是他高兴时就宠宠,不高兴时就丢到一边的工具,她是有着一夫一妻制思想的现代人! 蓝沫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她自知此次是她理亏……也许,昨晚和自己那样甜蜜温存的人,根本就不曾出现过,亦或是,那根本就是美梦一场,梦醒了,他仍旧那样冷酷无情,当着别的女人,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她凄厉一笑,淡淡道:“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怡儿,害得你心痛了,既然我如此不招你待见,那么,我走!” 语毕,她愤然转身,拔腿朝外跑去。 蓝沫出了王府,一路狂奔,四周的屋檐墙角,四处都是皑皑白雪,她不知道何去何从,脚不自觉地又加快了速度,越来越快,快到那些白色景物倏地从眼前流逝。 不知疲倦地跑了多久,她只觉得心跳急促地加快,呼吸困难,感觉咽喉有一把火在燃烧,同时,冰冷的泪水也湿了她的脸颊。 她突然好想家,从来没有哪一刻的思乡之情像现在这般强烈过,以前比赛时受了委屈,教练总会陪在她的身边开导她,可是现在,她满肚子的委屈伤心,该去对谁诉说? 白雪染白了大地,冰冷了空气,也冷了她的心。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盲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 天寒地冻,街上的行人及少,只是偶尔路过几个,都走得匆忙。 蓝沫抹了抹脸上的泪,她不该哭的,只有软弱的人都会轻易掉泪珠子,她不想软弱,所以,她不哭! 于是她索性吸了吸鼻子,停下脚步站在那里揉了揉双眼。可她这一揉眼,却没瞅见前面匆匆跑来一个路人,‘砰’地一声将她撞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那路人看了蓝沫一眼,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却并不扶她起来,当即就快步跑了开。 蓝沫坐在地上,右手掌传来了阵阵刺痛,她抬起手一看,冻得通红的手掌竟撑破了皮!今天不仅时运不济,还祸不单行,都怪那该死的齐泽奕,她恨透他了! “地上那么凉,小心感染上风寒!” 正当蓝沫要站起来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话语,她连忙仰头望去。 “予洛……” 见到予洛,蓝沫感觉如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般,她突然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了出来。 醉霄楼,二楼雅间内。 蓝沫抽泣着喝了口热茶,又将茶杯紧握在手中,吸取温暖。 “大冷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还摔倒在地,发生什么事了?”凝视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韩予洛沉声问道。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出来溜溜弯,透透气儿……”她故作轻松地盈然一笑,然她眼角的泪,却出卖了她,很明显地告诉了予洛,她是有心事的。 韩予洛不再多问,他应该能猜到她为何这般伤心了。除了齐泽奕,又还有谁能让她哭呢……他拿过她手中的茶杯,将凉了的茶水倒掉,又倒入滚烫的茶水,然后把茶杯再放回她的手中。 “沫沫,有些时候,亲眼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他不能直接告诉蓝沫真相,所以想拐个弯子点化她。 蓝沫凝了凝神,不解地哈着气吐语道:“予洛什么时候说话也像希瑶姐姐那般有玄机了,之前希瑶姐姐也同我说过好几回,亲眼所见,未必是真,可我不明白,你们想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们都想告诉她,齐泽奕宠爱怡儿,这都是表面的假相,并不是真的吗? 思及此,她立刻愣了神,眨巴着一双大眼怔怔地望着予洛:“你们是不是都有事情瞒着我,予洛,你是不是知道奕的事情,快告诉我!” 韩予洛莞尔,浅声回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事瞒着你,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奕早已决裂,所以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事……”他说了违心的谎话,只因有些事情,蓝沫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好。 蓝沫失望地扁了扁嘴,嘟哝道:“可我总觉得你们都藏着事,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等改天我上将军府找希瑶姐姐问个明白!” 予洛笑道:“希瑶不在将军府,过些时日才会回来!” “哦……”蓝沫如悟初醒般地点了点头,她这才想起,希瑶和希若早在几天前一同回御北山庄,探望初老庄主去了。 “那希瑶姐姐回来时,你记得派人通知我!”她已要打定了主意,准备从希瑶那里着手问清一些事。 予洛但笑不语,抿了口热茶,旋即又小声问道:“沫沫,外面的传言,我已经听说过了……你和奕……” 蓝沫知道予洛想问什么,她不再乎似地笑了笑,“我和他挺好的,他宠他的孟怡儿,我过自己的日子,两不相干,就同你和希瑶姐姐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见她这样强颜欢笑,予洛心里闪过一丝怜惜,他心软地想替齐泽奕说话,于是便开了口道:“沫沫,其实奕他……” “嗨,别提他了……”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蓝沫出声打断,她笑着道:“我们难得相遇,老说他多扫兴…对了予洛,这些天我正好有件事儿愁着没人帮忙,今天正好遇上你,不知你能帮我找来一些工匠吗?” “你找工匠做什么?” “我要…改装房子,嘿嘿……”她傻傻一笑,其实她是想说:我要在王府建一座现代式的跳水体育馆! 137节 有事相求 韩予洛满脸愕然,不解地问道:“王府里的宫殿住着不好么,为什么还要改造?” 蓝沫贼贼一笑,神秘兮兮地出声道:“这个嘛,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日后房子改造成功,你方可知晓!” 见她笑意盈然,全没了刚才那般伤心的模样,予洛也终是稍稍宽了心,便道:“那好,过两日我就帮你找些工匠到王府里。外面倒处都是积雪,天寒地冻,你也不益在外呆得太久,我先送你回去吧!” 一听要回去,蓝沫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波流转的眸子黯然生灰,她闷闷吐出一句:“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可是说完话,她还是无奈地站了起来,朝着雅间外走去。 予洛对她心生怜惜,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扔了一绽银子于桌上,快步追上了她。 恒王府,玉华宫。 蓝沫回来后,便一直坐在窗前发呆,她手中握着毛笔,桌上铺着一张绘了图案的宣纸,便是跳水馆的构造图。 窗外,不知道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一片两片,晶莹璀璨,无声地飘落在院里的一株红梅之上,还没溶解,又被下一片雪花所覆盖。 她怔怔地望着那些雪花出神,琥珀色的眸子里一派清然纯澈,透明得仿似世间最无暇的晶莹珠子。 “王妃,相府的二夫人和三夫人来看您了!” 突来的声音唤回了蓝沫的思绪,却惊得她一抖,手中的笔直直落在宣纸上,浓浓的墨汁,模糊了纸上跳水馆的构造轮廓。 “她们怎么会来,可有说是何事?”蓝沫将那废了的图纸揉成一团,淡然地出声问道。 “回王妃,两位夫人没说,不过看上去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她们在外面的厅里等着您呢!”小碧恭敬地回答,又替蓝沫拿了白狐裘衣披在身上。 谁知蓝沫一把扯下了裘衣,冷声道:“他的东西,还给他,我不需要!”语毕,她拿起另一件粉色的披风穿上,径直出了房门,朝着大厅走去。 只见厅堂里,小雪正给二位夫人奉着茶,可两位夫人却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仿似王府里的凳子上长了丁子般,让她们怎么坐着也不舒岑。 “二娘,三娘,大冷天的,您们怎么来了?”蓝沫客套地笑着问出声,并走到了二位夫人的跟前。 一见到蓝沫,二夫人沈宛青‘腾’地一下便从椅子上起了身,似有讨好的意味开口道:“沫儿,你可来了!” 三夫人薛紫彩也迎了上前,心事重重地说:“沫儿,我和你二娘来地唐突,你千万别见怪才是!” 蓝沫莞尔,犹记得娘亲生辰那日,这两位可是话里带刺儿,嘲笑她失宠一事呢。如今这般登门拜访,只怕没什么好事。 她不动声色地抿唇浅笑,拉着两位夫人入了坐,贴切地应道:“三娘说的是什么话,您能和二娘来我这王府,沫儿高兴都来不及,怎的还会见怪,再说,沫儿可是盼着您们二位有空时,多来王府里走动走动呢!” 两位夫人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只听沈宛青道:“沫儿说得及是,我们自是应该常来府里看看你的!” 见她们还与自己客套,不将此行的目的说出,蓝沫也不想再与她们打哈哈,当下便开了口问道:“不知二娘和三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已和这两位夫人关系一般,她们又怎么会在大冷天的,无缘无故前来王府,只为看她呢! 薛紫彩面露尴尬,干笑了几声,道:“沫儿,之前我和你二娘口无遮拦,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是啊沫儿,我们都是心直口快,说的那些个话也并没恶意,而且我们也是一家人,你应该不会同我们计较那些小事的吧?”沈宛青接过薛紫彩的话,面露谄媚之色,似要讨好蓝沫般。 “二娘三娘说笑了,那些个儿我早忘记了,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同你们计较!”蓝沫漫不经心地笑道,也不再追问她们是为了何事前来,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果然,见蓝沫没了下文,沈宛青终于按奈不住,忧伤着脸道出了此行之目的:“沫儿,今天我同你三娘前来,是有事情求你帮忙,二娘求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这个忙可是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们啊!” 说着说着,沈宛青的话音里便带了哭腔,接着薛紫彩也是挤出了几颗泪,哽咽道:“我和你二娘实再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找你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听她们说得这么严重,而且都哭了起来,蓝沫心中一凛,忙拿出丝巾给二夫人擦了擦泪,急切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娘快告诉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会帮的!” 听蓝沫应承下来,沈宛青立刻破涕为笑,有些羞愧幽幽道:“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 然她刚一开口,就被薛紫彩出声打断:“甭从头说起了,咱长话短说吧,也不能耽误了沫儿的时间!” 沈宛青尴尬地笑了笑,这才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同你二娘认识了一个商贩,他苦口婆心地劝我们拿钱出去跟他投资买卖,说是一年下来,就能挣上十万两银子,于是我和你二娘见钱眼开,就偷偷地瞒着你爹,从账房领了银子交给那个商贩,还与他签订了合约……” “可谁知那商贩却是三番两次地还来找我们要钱,还威胁我们,若是不再出钱,我们之前投进去的那些银子,就拿不到半点分红,我们见事已至此,便一不做二不休,又偷偷地去了账房拿了五万两银票给商贩,可是最近这些时日,我们却怎么也和他联系不上,更是怕他拿了银子跑人,所以我们就派了人去打探商贩的下落……” 说到这里,二娘却停顿了下来,一直抹着眼里掉出的泪珠子。见她伤心地说不出话来,三娘只好接着道:“谁知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那个商贩,竟是个盗卖私盐的贼商,还干着拐卖良家女子的勾当!他犯下的这些事还惊动了朝庭,如今他人已被官府收押,而且…我们听说此事是由恒王负责,所以才冒昧前来找沫儿帮忙……” “如果让那商贩供出我们给了他银子,按照朝兴国的法律,我们就成了他的合伙人,到时只怕牵连到我们,不仅让相府丢了颜面,你爹爹更是饶不了我们呐!”沈宛青边哭边说,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 蓝沫算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刚要开口做答,却被小雪丫头抢了先。 “当初我家王妃回相府时,你们可没把王妃当一家人呢,现在有事儿了却来求王妃,真是让人鄙视!” 满是带刺地话语一出,顿时呛得两位夫人脸色又是青又是白,好不窘迫。 蓝沫赏了小雪一句白眼,娇嗔的骂道:“鬼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去重新泡壶鲜茶来!” 小雪嘟了嘟嘴,抱起茶壶不甘不愿地离了开。 见小雪离去,蓝沫拂了笑脸赔礼道:“丫环被我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还请二娘和三娘不要介意才是!” 沈宛青忙道:“我们哪里会介意……沫儿,你看能不能去同恒王说说,让他帮我们从商贩那里把银子要回来,而且千万不能让你爹爹知道了此事?” 蓝沫暗下思忖,朝堂的事她从来没插手过,而且今天早上才和齐泽奕吵了架,这让她如何去找他帮忙。 于是她叹息了两声,黯然失神地道:“恒王对我的冷落,想必二娘和三娘也是知道的,他现在连正眼都不瞧我,若是我去找他帮忙此事,只怕他未必会答应呢!” 闻言,两位夫人瞬间苍白了脸,当即便起身要朝蓝沫下跪,三夫人真是惶恐不安地喊出声:“沫儿,无论如何,你都得想法子帮我们呀!” 见她们要下跪,蓝沫忙弯腰扶住她们,诚惶诚恐地道:“二娘三娘可使不得,你们给我下跪,不是要折我的寿么,大不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不管怎么样,既然你们都找到我,这事儿我就帮定了!” 这番话一出,终于让二位夫人喜笑颜开,都个自抹了抹眼角的泪。 蓝沫长长地松了口气,悠然道:“你们且先回府等着,一有消息,我便派人去相府通知你们可好?” 沈宛青点了点头,这才和薛紫彩一起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王府。 时至响午,蓝沫食过午膳,特意披了齐泽奕送她的那件白狐裘衣,前往书房找他。 可是来到书房,齐泽奕却并不在,蓝沫只好挥退了小雪和小碧,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等他。 她走到书房上方的桌案前,只见那坐椅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白绒毯子,她伸出纤纤细手轻摸,触感十分柔软,唇角抿起一抹浅笑,她坐了下去,真是舒服,堪比二十一世纪地席梦思床了,看来这个风流的色妖精还挺会享受! 宽大的书房里,十分安静,像是会隔音般,听不到半点外面的吵闹,蓝沫坐在那里,无般无聊地伸出手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书卷,却终是觉得了无兴致,又将书卷丢到了一边。 桌案上的香炉里正燃着一缕焚香,清幽的香味吸入鼻间,让她不免犯起了困,于是她便索性斜躺在椅子上,闭上美眸,惬意地睡起觉来。 138节 让我满意 暖炉里散发出缭绕的热气,让整个屋子里感觉不到半点寒冷。蓝沫靠在软榻上,不一会儿便睡得香甜。屋外大雪纷飞,飘飘洒洒,染白了整个世界。 夜幕慢慢降临,雪仍旧下得很大,冰冷的寒风呼呼而过,似要冰冻天地般让人乍寒。 齐泽奕刚从宫里办完事,他下了马车,边走进王府,边对身后的侍卫问道:“王妃可否回来了?” “接近响午时分回的王府,暗卫来报,说是由韩将军亲自将王妃送回府的!” 齐泽奕心中微凛,虽然知道自己早上有些过分,不该把她气得跑了出去,但若是不心狠一些,又怎么让外人信了她是真的失宠呢。 “她回来后,又做了些什么?”他虽然装作故意不去宠她,可仍旧派了好些个暗卫保护着她,把她每日做的事情,全都回禀给他。 “回王爷,今天相府的二夫人和三夫人来看过王妃,但她们聊了些什么,属下就不得知了!” 他剑眉微拧,仿似心中已经明了,知道那两个夫人是因何来找蓝沫。 “王妃现在人呢?” “两位夫人走后,王妃就去了书房,一直等着王爷您!” 齐泽奕点了点头,更是加快了脚步朝着书房而去,早上和她闹得那样不愉快,现在又让她等了一下午,不知道以她小野猫的脾性,会闹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她可能会横眉怒目,指着他一顿臭骂,他就不禁莞尔浅笑,这天底下能如此这般牵动他一丝一缕心思的人儿,恐怕非蓝沫莫属了! 只听侍卫接着道:“王爷,孟姑娘在她那里备好了晚膳,差人来问王爷是否过去一起吃?” “回了怡儿,就说本王乏了,让她自己吃吧!”齐泽奕冷声回绝,现在他满颗心思都想着蓝沫,哪还有心思去与孟怡儿逢场作戏。 侍卫得了令,当即便退了下去。 齐泽奕很快便来到了书房外,可却在看到书房里一片黑暗,没有掌灯时,心里不免泛起点点失落。以为她等了他这么久,没了耐心,已经离去。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却在要靠近桌案时,他猛地怔在了原地。 迎了昏暗的光线,那躺在软榻上的女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就像只缱绻的慵懒小猫,十分安静地趴在那里,睡得如同初生的婴儿般酣甜。雪白的裘衣紧裹住她玲珑娇小的身段,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上插的是他送她的那枝桃花钗。 一缕青丝垂落在薄施粉黛的脸蛋上,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让他忍不住走了上前,蹲下去靠在她的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并为她挑开了脸上的那缕发丝。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睡美人儿,她就像是仙界偷偷下到凡尘的小精灵,偷偷闯入他的生命,驻进了他的心田,让长久流连于花丛的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爱。 “沫沫,我该要怎么办,才能不让你难过,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轻启双唇,低低地呢喃出声,迷人的桃花眼里映满了她的睡颜,也流露出了几许无奈。 “上午的事,我不是故意偏袒怡儿,也不是故意要气你……沫沫,真的对不起……” 他说的那样小声,怕吵醒了她。因为他喜欢这样安静地和她呆在一起,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 如花的唇瓣勾起一抹惬意的笑,他想起了昨夜里和她的缠绵。她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他,所以,他更得小心翼翼地保护好她。 他捉起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啄,眼里溢满了说不尽的柔情。 睡梦中的蓝沫像是察觉有人在她身边般,她猛然间惊醒,还带有些困意的双眸迷离缱绻地落在了齐泽奕的身上,她眨了眨眼,轻拂唇角,声音还有丝慵懒的味道:“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应该还没吃饭吧,我让膳房给你弄点吃的过来!”他说的那样温柔,让刚醒来的蓝沫有些愣神。 像是看着怪物一般地打量了下齐泽奕,蓝沫拂开他的手,懒懒地坐起身,道:“不用了,我不饿…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想麻烦你……” 看出她眸子里的疏远,齐泽奕惨淡一笑,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于是,他索性用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妖娆玩味地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魅声道:“爱妃跟我何需这般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本王能做到的,定会满足你!” 蓝沫嗤之以鼻,白了他一眼,只因她十分不喜欢他这般风流的模样。可眼下也不是和他计较那些的时候,于是她闷声道:“你得先答应我,此事不能告诉了丞相爹爹!” 一听她这样说,齐泽奕顿时心知肚明,将她要说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他却装做不知,微挑月眉,笑靥如花般在他绝艳的脸上一点点慢慢绽放:“爱妃放心,你同本王说的事,本王又怎么会告诉丞相大人呢!” 见他应承下来,蓝沫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听说你这些天在负责一个盗卖私盐的贼商案,我就是想问问,这个案子办得怎么样了,那个贼商可有招供?” 齐泽奕凛了凛神,缱绻的双眸将蓝沫一脸的认真尽收了眼底,于是他起了玩心,想要逗逗她。 他俯首,俊脸贴近她绯红的小脸,随后挑起她胸前一缕柔滑的青丝,放在手中随意把玩,低沉魅惑的嗓音轻轻的道:“爱妃何时对朝堂的事感了兴趣,而且还知道本王在处理这个案子?” 蓝沫哑然,滴溜转动着双眸,谨慎地道:“我对朝堂的事才没兴趣呢,只不过是你办的那个案子牵扯到了一些人,所以我才来找你问问而已!” “那爱妃能告诉本王,你所指牵扯的人,是谁呢?”他的声音越发魅惑,像是在催眠蓝沫的意识般,让她突然脸红起来,更是加快了心跳的速度。 昨晚上的缠绵历历在目,这让蓝沫羞得更加厉害,她忙推开他,不让他与自已挨得那么近,有些紧张地反问道:“如果那个贼商已经招了,你就应该知道我所指的是谁,又何必还来问我!” 齐泽奕半眯着眸子,他的沫沫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再度靠近她,莞尔笑道:“好吧,我的确已经知道了,就在今天上午才拿到贼商的供词…沫沫希望我怎么帮她们呢,与嫌犯合谋,那可是重罪……” “不行,那是我二娘和三娘,你不能判她们重罪的!”蓝沫立刻慌了神,拉着齐泽奕的手祈求出声:“她们只不过是被骗了,根本没想过会做了犯法的事,你一定有办法让她们不被牵扯进去的,对吗?” 见她如此紧张,齐泽奕差点笑出声,却仍是一脸妖娆地挑逗着她:“本王的确是有办法,可是……我若是帮了爱妃,爱妃应该如何报答本王呢?” 他的俊脸上尽显了妖精般的邪魅,让蓝沫读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上身下意识地朝后仰去,撅着嘴问道:“你想做什么?” 齐泽奕勾起薄唇邪肆而暧昧地一笑,一寸一寸地靠近她,极度媚惑的嗓音嗫嚅道:“爱妃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王想做什么的……” 语毕,他长臂一卷,轻而易举地将她拥入怀中,与她鼻息想对,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更是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蓝沫愕然地凝视着他,羞红的双颊在昏暗的夜色中,仍旧散着着诱人的光泽。 “你…你别乱来,我和你谈正经事呢……”蓝沫羞涩地别过脸,一想到昨晚上那样的亲密接触,顿时让她红到了耳根子。可转眼间又想到上午他那样对她,顿时让她剧烈跳动的心平复了下来。 他都如此冷漠地对待她,那她又何必因他一时的温柔而脸红心跳呢。 齐泽奕将她一瞬间的神色转换都看在了眼里,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他也不顾她是否愿意,径直掰过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双唇。 “本王和爱妃做的,也是正经事呢……如果爱妃能让本王满意了,那么,你要本王做什么,本王都答应你!”他坏笑得像个痞子,说出来的话更是充满了暧昧。 蓝沫拉下脸来,抬起手虚不留情地拍打在他的俊脸上,怒骂出声:“无耻的色妖精,放开我……昨晚是我愚昧无知,才会上了你的当,被你吃抹干净,现在的我可是清醒的很,才不会被你迷惑,这个忙你爱帮不帮,别想侍机占本姑娘的便宜!” 齐泽奕突然爽朗大笑,很是厚脸皮地道:“本王就是想占你的便宜,怎么办……你知道吗,你的味道,让我忍不住还想再尝尝……” 如此透骨的情话,羞得蓝沫不知所措,心如鼓跳般再也平静不下来。 “你…你真是不要脸…想要女人找你的怡儿表妹去,本姑娘不伺候!”她娇喝一声,猛地一把推开他,快速地起了身,欲朝书房外奔去。 谁知她刚起了身,就被齐泽奕一把拉了回去。他霸道地将她压在了软榻上,毫不怜香惜玉地扯掉了她身上的裘衣,声音似有些不悦地道:“笨女人,我只要你,不要什么该死的怡儿!” 139节 她要疯了 蓝沫被他吼地有些懵了,早上还搂着怡儿亲亲我我,宠爱有加,现在却告诉她,不要怡儿! 她彻底弄不懂他的心思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完完全全地摸透过他! 于是她索性伸出手去推他,更是喋喋不休地出声抗议:“你要不要怡儿,都与我无关,你若是不想帮我的忙,那我走便是,你也当我没说过……唔……” 然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泽奕瞬间封住了她的双唇,不再让她说出话来。他紧紧地拥住她,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地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她的柔软。 “真的与你无关吗,你分明在意得很,为什么却要说违心的话……”他忘情地说出这番话,完全忘记了要在她的面前伪装,反而将自己对她的情感展露无疑。 蓝沫心中一颤,自己的心思就被他这般看了个通透,这个该死的色妖精,她暗骂一句,气恼地反客为主,一把推倒他,将他压在软榻上,并径直跨腿骑到了他的身上! “我在意又怎么样,从你把怡儿带进王府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意着,可是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对我百般冷落不说,还当着我的面与她亲热,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吼得歇斯底里,似要将心中的怒火尽数暴发出来。 “我不是木偶,而是有血有肉的人,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宠着别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多伤心吗,可是你呢,当我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吼着吼着,她的嗓音开始变得沙哑,接着便带了浓浓的哭腔,一双琥珀眸子盈满了晶莹的泪珠。 “既然你说你不能给我真爱,为什么又还要来招惹我,你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吗,你以为你说不要怡儿只要我,我就会高兴吗……齐泽奕,我真的分不清了,倒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全都滴在了齐泽奕的脸上,他静静地听着她的指责,心痛得狠狠拧在了一起。 难倒,他真的做错了吗,不该以故意冷落她的方式,来保护她吗? 他伸出手臂,搂着她的小蛮腰,然后慢慢地将她的身子拉下,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低沉的嗓音柔声说道:“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沫沫,它因为有你的存在而跳动着,所以,这一刻在你面前的,就是真实的我……” 他的声音有着催眠般的魅惑,让哭泣的蓝沫慢慢归于平静,真的趴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心跳。 ‘呯’‘呯’…… 一声,两声…… 他的心跳沉稳而铿锵有力,给她带来了一种踏实感,抽泣的身子也不再颤抖,而是软软地靠在他的声上,哽咽地小声嘟哝道:“奕,你告诉我,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怡儿……” 齐泽奕微拧双眉,一个翻身将她放倒在软榻上,他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幽黑的眸底如同浮华落后的深夜,又如同风雨历尽的秋湖,沉淀着太多的东西,包括对她浓浓的爱…… “你说啊,只要你说你只爱怡儿,那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找怡儿麻烦,更不会打扰你们……” 蓝沫幽幽说道,泪水从眼角滑落,湿了身下厚厚的毛茸毯子。 齐泽奕无比爱怜地抬起手,温柔地抹去她的泪,然后俯首,温热的唇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并捉起她的小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声音沙哑地道:“这里面,只有你……不管我为什么接怡儿来王府,不管我平日里有多宠她,不管我对你多么冷淡,甚至不闻不问,但我的心里,此生,都只有你……” 他不想再看到她伤心难过,她的眼泪让他心痛,所以他不想再用故意冷落的方式去保护她,或许,他还会有别的办法…… 所以,他也不想再伪装,心中明明爱她爱得要死,却还要逢场作戏地去宠别的女人,这种日子,他也过够了呢…… 想到这些,齐泽奕终于如释重负,他将自己心里所有的情感都表露了出来,温柔缱绻地吻着她,让她感受着他浓浓的爱意。 蓝沫痴痴地望着他,他的字字句句都烙在了她的心间,在她的心湖里荡开了层层涟漪,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说,你不爱怡儿,只爱我,对吗?” 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蓝沫高兴地有些颤抖,眨巴着一双泪眼,渴切地想知道答案。 “嘘…不要说话,我要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 他温柔且带满磁性的嗓音,在这微熏的气氛下,显得越发妖娆魅惑,让她的身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可她仍旧想不明白,所以并不安岑地沉浸在他的吻中,而是半推半就地道:“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怡儿回府,为什么要故意冷落我,为什么要骗我说不是真的爱我?” 见她在这件事上一直较真,毫不配合他的吻,让他无奈之余,终于不舍地撤离了她的双唇,沉声道:“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我也不能说,你只要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好!” 不满他还卖关子,蓝沫撅了嘴,哼哼道:“不说算了,你和予洛都神秘兮兮的,肯定有事瞒着我,等希瑶姐姐回来,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齐泽奕唇角一抽,挑了挑双眉,玩味地问道:“我和予洛神秘,你为何要去问希瑶,她能知道什么?”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希瑶姐姐就是知道你们的事儿,她那么聪明,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是她猜不透的!”蓝沫反驳出声,接着又道:“在我没弄清事实真相之前,你别妄想着再占我便宜,否则若是再被你吃抹干净,完了又告诉我说你只爱怡儿,那我岂不冤枉死了!” 齐泽变彻底无语了,这笨女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逻辑啊,他都将自己的心意说得那样透骨了,她还担心着他爱的是怡儿! “你宁愿相信希瑶,也不相信我说的吗?”他的声音明显带了丝不悦。 “当然,我不知道被你骗过多少回了,吃一蛰长一智,不能总是上了你的当!” 她一脸认真,像是铁了心不去信他,让他终于尝到了自食恶果的味道。她不信,也不能怪她,只能怪他自己,给了她太多不能信任的理由。 既然她不信,那他索性痞子到底,坏坏地笑道:“好吧,话虽如此,但爱妃就不想帮你的二娘和三娘了么,本王还想着,只要爱妃把本王伺候舒服了,就放过她们呢,可惜呀……” “你…卑鄙的家伙,竟然威胁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拆了你的王府,天天给你的怡儿喝五味汤……”蓝沫也干脆使出了野蛮的性子,靠在他的身下,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哎哟,你这小野猫,还真舍得下手,打得本王这么痛,看本王怎么教训你!”齐泽变捉住她的手,又用了双腿压住她的下身,让她再也不能动弹。 两人一上一下,姿势有着说不出的暧昧,然就在两人打闹之时,只听‘砰’地一声,书房门被人重重地撞了开。 惊得软榻上的两个人还没回过神来,接着又听到孟怡儿愤怒的媚声传来:“月琴,掌灯!” 片刻之后,书房里的烛火被点亮,整个屋子明亮起来,也将孟怡儿那张妩媚的晚娘脸照得无比清晰。 见他们如此亲密地睡在软榻上,孟怡儿气得发抖,指着齐泽奕就是一通质问:“你…你们在做什么,表哥,你说你累了要休息,为什么却和她在这里……” 她浓妆艳抹的脸分外阴沉,声音更是无比的哀怨。 齐泽奕有丝不悦,和蓝沫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般被人打扰了,这让他很不爽,于是口气也很生冷:“怡儿,你怎么来了……” “表哥……”孟怡儿嗲里嗲气地喊了一声,扭着柳腰走上前,将齐泽奕从蓝沫身上拉了下来:“你说过从此以后只宠着我,为什么还要和她睡在这里!” 齐泽奕头痛的摸了摸鼻翼,淡漠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和她睡在一起,这是理所当然,怡儿呐,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要擅自来书房了!” 孟怡儿瞬间变了脸色,她绕开齐泽奕,指着蓝沫骂道:“是不是你勾引表哥的,失了宠还想夺回表哥的爱,你真是卑鄙!” 闻言,蓝沫愤愤地咬着唇,她明明是正统王妃,怡儿才是外人,可为什么搞得她自己像个被正妻捉奸在床的小三一样,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腾得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澄澈的双眸瞪得老大,闷声吐出话来:“本姑娘对你的表哥没兴趣,你想要,给你就是了!” 语毕,她豪爽大方地迈开步子离开了书房。 翌日,蓝沫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懒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屋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暖暖的阳光一丝一缕地照在大地上,融化了片片积雪。 蓝沫自己穿衣下了床,却不见小雪和小碧,她径直来到外殿,却忽得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话语。 “小碧姐,你知道吗,昨晚王爷在书房里宠幸了孟姑娘呢!” 又一个声音接道:“是啊,听那些守夜的丫环说,怡儿姑娘的媚叫声可大了,羞得那些个丫环全都面红耳赤的!” “去去,别在这里胡说,若是让王妃听见了,饶不了你们!”小雪的怒斥声传来,接着,外面便归于安静,再也听不到说话声。 蓝沫怔怔地站在那里,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般不知所措,昨晚,他真的在她离开后,和孟怡儿…… 她不敢想象,最爱的奕,抱着别的女人滚床单……天啊,她要疯了! 140节 没碰怡儿 蓝沫揪心地哀嚎一声,胡乱地穿起衣服就要往外冲,她要去找该死的齐泽奕问个明白,如果他真的和怡儿睡了觉,那么…她就要…她就要休夫! 平时搂搂抱抱也就算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太多,但他们真触碰了她的底线,那她绝不能再忍了! 她刚走到房门处,门却忽地被打了开,只见小雪捧着一叠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 “咦,王妃,你醒了,怎么不叫奴婢进来伺候呢?” 蓝沫停下脚步,忍着愠怒闷声问道:“齐泽奕那个混蛋在哪里,该死的家伙,我饶不了他!” 见她一大早就如此生气,小雪很是不解,惶恐地道:“王妃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您了?” “还有谁能惹着王妃,肯定是刚才那几个丫头在外面嚼舌根子,被王妃听见了呗!”小碧的声音幽幽传来,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走到蓝沫跟前,将她拉回内殿。 “王妃又何必信了那些个丫头的话,指不定她们是被孟怡儿买通的,故意到我们玉华宫来讲这种事情,为的就是让王妃您动怒生气,您若真这般怒气冲冲地去找王爷,岂不正了孟怡儿的计!”小碧一语点破玄机,顿时让愤怒不已的蓝沫稍稍缓了过来。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仍是不高兴地道:“不管怎么样,这种事也不能空穴来风吧,我还得去找齐泽奕问个明白!” 小碧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为蓝沫梳着头发,一边笑道:“王妃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呆会您自然能见着王爷了,今天太后在宫里摆了午宴,您和王爷都得进宫去呢!” 闻言,蓝沫精神一振,又得进宫见太后,这次绝不能马虎,再中了小人的计,看来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想来宫里的女人定都知道她失宠一事,进宫难免又会被她们奚落一番,所以今日蓝沫特意盛妆打扮,光从外面气质上,她就不能稍有逊色。 她挑了件浅紫色的绸缎锦衣,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外套一件粉红烟纱裙,清新典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却不显张扬。 头上梳的是双蝶髻,斜斜地插着桃花玉簪,细润如温玉的双颊薄施粉黛,将胜雪的肌肤衬得更加明丽动人。淡粉色的双唇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轻垂,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灵活中透着点点慧黠。 看着镜中梳妆完毕的自己,蓝沫莞尔一笑,这次进宫,定要那些个女人瞧瞧,她再也不是那个软弱到任人欺负的蓝沫了! 小雪又拿来那件齐泽奕送她的白狐裘衣,试探性的问道:“王妃,今天要披这件吗?” 蓝沫眼波流转,淡淡地看了一眼那衣服,道:“当然要穿!”番邦进贡之物,天下独此一件,她当然要穿进宫去彰显下自己失了宠后的地位! 准备完毕,主仆三人都朝着王府大门而去。 冬日寒风冷冷,刮得蓝沫脸颊生痛,一到大门处,她就飞快地朝了马车奔去,娇小的白色身影,如同春日里飞于万花中的蝴蝶,活跃地展露了她的灵气。 然当她上得马车后,那股灵气却瞬间消失,红扑扑的脸上也不见了笑容。 只因正以慵懒姿态坐于车内的齐泽奕,今日也着了一件紫色衣袍,她暗骂自己选什么不好,偏偏和他选了同一款颜色的衣服,真是郁闷至极。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紫色的衣服,将他那股妖娆的气息展现地淋漓尽致。头发以竹簪束起,俊逸无双的脸上溢出了坏坏的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蓝沫看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齐泽奕已经靠近了她的身边,只见他一脸轻佻地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颚,邪魅地笑道:“爱妃,怎么一上车就看本王看得失神……” 此言一出,顿时窘得蓝沫无地自容!她羞红了双颊,诺诺出声道:“谁稀罕看你,长得一般般而已!” “只是一般般么?本王还以为,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本王还要好看的男子呢!” “自恋狂,空有几分姿色,却是个花心大萝卜!”一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话,蓝沫就好不来气,当下也没给齐泽奕好脸色看,而是仰起小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我问你…昨晚你和怡儿……”话到嘴边,她却突然觉得有些丢脸,问不出口。 齐泽奕好笑地看着她愤怒的脸上时而纠结,时而矛盾,他自是知道她要问些可什么,可他却故意不解地问道:“我和怡儿怎么了,爱妃想问什么?” 蓝沫红着脸,闷声吞吐道:“你…你和她…是不是已经…你们……” “我们怎么了?”齐泽奕步步紧逼,俊逸无双的脸笑得那叫个邪气,迷人的桃花眼更是紧锁着她红润的脸蛋。 见他笑得那样魅惑,蓝沫心里有些没底,却终是一鼓作气地喊了出来:“你和她是不是做了那种事?” 齐泽奕强忍住要大笑出声的冲动,继续跟她装疯卖傻,眨巴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双眸,低沉的嗓音无辜地问道:“我们做了什么事?” 蓝沫一时接不上话来,闪烁着琥珀色的澄澈眸子,唯有和齐泽奕干瞪眼。 “你…你知道是什么事,不要和我装,你们……如果你们真的那样了,我就会离开,绝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共侍一夫!”她说得坚决,满脸的认真让齐泽奕收敛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 他凛了凛神色,以颇为受伤的神色,委屈地道:“沫沫真的如此不信任我吗,我昨天晚上将话说得那样明白,你现在却还来问我是否与怡儿做了那样的事……” 蓝沫哑然,圆瞪的眸子里渐渐消散了怒意,却仍是有些不信地小声问道:“你们真的没有吗……为什么早上那些丫环都在我院里议论纷纷,反正这些事情总不会空穴来风吧?” 齐泽奕爱极了她这副吃醋的小女人模样,当即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缱绻动听的声音缓缓道来:“沫沫想知道我和怡儿昨晚上做了什么吗?” 她愣了一下,旋即又口是心非地闷声道:“我才不想知道,你们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你若真不想知道,为何一见到我就怒气冲冲地质问我,笨女人!” 他惩罚性地捕捉到她的双唇,狠狠地吮吸了一口,然后趁她防不胜防,伸出手对着她敏感的身子一阵猛挠! 突来的袭击吓得蓝沫不知所措,接着身上传来的酥痒让她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求饶:“啊…你走开,不要闹啊……” 齐泽奕却不放过她,将她逼到了马车的角落里,然后倾身将她抵在车壁上。 他昨天晚上就是以这种方式哄怡儿而已,却没想到早上丫环竟在府里瞎传,说他在书房里宠幸了怡儿,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见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笑得无力,齐泽奕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势将她紧锁在怀中,俯首,轻咬了一口她的耳珠,然后无比暧昧地说:“你的味道让我记忆犹新,我怎么可能还去碰别的女人,傻瓜,以后不要再相信那些个谣言了!” 蓝沫重重地喘着粗气,心里终于踏实下来,只要他和怡儿什么也没做,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她羞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樱红的小嘴微微上翘,显现出一个俏皮的弧度:“少在我跟前没羞没臊的,你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又怎么会知道,而且,之前被你染指过的女人,指不定有多少呢!” 她的话语带了浓浓的醋味,听得齐泽奕眉开眼笑,‘吧唧’在她脸上亲了口:“以前和那些女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又何必吃醋,我向你保证,现在和以后,我都对你守身如玉,好么?” 蓝沫的心因他这句话而开始动容,她是否真的应该像之前那般,抛开所有杂念,全心思地去信任他呢? “我不要你的保证,空口无凭,我只要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再对我时冷时热……”她幽幽说道,抓着他的发丝和她的一起,轻轻地缠绕。 “我会的!” 他再次开口保证,心里仿似又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两人得得马车,径直朝了太后的寝宫而去。 而在路上的时候,蓝沫也得知此次太后设宴的真正目的,原是因为悠兰公主和云飞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婚礼,太后这一高兴,便设了家宴。 来到未央宫,蓝沫见到了满脸喜悦且略带娇羞的悠兰,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如今她和云飞有情人终成眷属,蓝沫也着实为他们高兴。 云飞一见到蓝沫,当即就兴奋地走到了她的跟前,期待地问道:“六嫂,上次说的那些防身术,你何时能教教我?” 蓝沫汗颜,这小子记性可真好,她都忘记那档子事儿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等春天吧,那时天气暖和了,我自会教你的!”她莞尔笑道,同时明年春天一到,她的跳水馆应该也就改建造完成了。 云飞点了点头,又同悠兰一起,拉着蓝沫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午宴正式开始,他们才一同入了席。 诺大的宴席桌旁,众人按身份依次入座,蓝沫自是跟着坐在了齐泽奕的身边,然却不巧的是,太子妃云诺正好坐在她的对面,还以一副很不友善的脸怒瞪着她! 这让她不禁想起上次在大街上,将云诺弄得摔了个狗吃屎。不过,那次让她装病躲过了太后的发难,只怕以太子妃阴狠的心思,她今日未必会躲得过呢! 141节 再次逼婚 今天太后的心情格外好,整个宴席上都是笑脸盈然。因她特别宠爱悠兰,宝贝孙女出嫁,她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而蓝沫整个宴席下来,都处于极度郁闷中,对面的太子妃时而给她抛一记阴狠的毒光,看得她心生寒意,真恨不得蒙了云诺的双眼。 只见云诺再次瞪了蓝沫一眼,突然阴险地笑出声道:“皇奶奶,难得您这么高兴,不如趁今儿个这喜庆的日子,也替恒王指了婚吧!” 闻得此言,蓝沫刚含进嘴里的一口鸡汤差点喷了出来,该死的女人,又在打着她家齐泽奕的鬼主意! 太后缓缓了笑颜,淡漠地瞟了瞟蓝沫,道:“云诺,为何要替恒王指婚?哀家之前将希若指给他,他都不要,难不成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云诺笑道:“皇奶奶您忘了吗,在恒王的府里,不就住着一位么,听闻恒王近日里来可是对她宠爱得紧,连正室王妃那儿都不曾多去呢,既然恒王如此宠那位姑娘,皇奶奶又何不做主为他们赐了婚,成其一桩美事?” “奕儿,太子妃说的可是属实?”太后转动眼眸,朝了齐泽奕问道。 齐泽奕半眯着凤眸,深幽的眼底带着探寻的意味,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回皇奶奶,确是属实,不过那位姑娘乃尚书大人孟天之女,是孙儿的表妹,我接她到府里只不过是暂住些时日,并未想过要将娶她为妃!” 带着拒绝之意的话语传入蓝沫的耳中,顿时让她松了口气,真是该死,之前是要将希若赐给奕,现在又想把孟怡儿嫁给他,这些女人是吃饱了撑的,太闲没事做么,为何总针对她! 云诺冷笑,以激将的口吻暗疯道:“恒王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你对那孟怡儿的宠爱,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你如此喜欢她,又怎么会不曾想过将她娶入府呢,难不成是怕那失宠的正妃发怒?” 太后道,“是啊,奕儿,既然喜欢,不如就侧封为妃吧,人家是尚书府的千金,给你当侧妃自是配得上的!” “孙儿不想纳侧妃,与沫沫无关!” 齐泽奕立刻开口否决,若是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以娶孟怡儿的方式,来保护蓝沫。可自从和蓝沫有了亲密关系,他的心里脑子里无时无刻都不想着她,更是不想去冷落她,看到她伤心难过。 云诺不以为然,冷哼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之前皇奶奶让你娶希若,你以不喜欢为由拒绝,现在让你娶孟怡儿,你却再次拒绝,恒王三番两次拂了皇奶奶的好意,究竟是为何呢,该不是当着外人故意冷落蓝沫,其实心里头,还是宠着她一人的吧?” 闻言,齐泽奕的双眸刹时变得明亮起来,眼底更是闪过一抹阴戾,这个没头脑的女人,竟然能猜到这一层,真是让他小看了她! 他刚想出声,却忽听得蓝沫冷不丁来了句:“我家王爷宠的女人多得去了,像什么烟雨楼的花魁姑娘,头牌名妓,个个都是深得他的宠爱,难不成他都得娶回府里吗?再说了,怡儿和他是表兄妹关系,近亲结婚,放在我们现代就等同于乱伦!” 听到乱伦两个字,太后的脸刷地一下子便沉了下去,深陷的双眼犀利地看向蓝沫:“放肆,什么叫做乱伦,他娶自己的表妹,这叫亲上加亲,容不得你在此胡说八道!” 蓝沫一脸崩溃,这些古代人太没有常识了吧,如果齐泽奕真娶了孟怡儿,那以后生的孩子不是怪胎就是畸形,真搞不懂这封建制度,还亲上加亲,分明是残害下一代!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这些都是根据现代基因科学,有理有据的说词,你若是不信,那就让他们成亲好了,指不定以后生个小孩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她此言一出,齐泽奕俊逸无双的脸直接抽了,双眉也抖了两抖,这个不怕死的女人,竟然敢当着太后的面,诅咒他和怡儿以后生的的孩子,她是疯了不成! “母后,您瞧瞧,恒王妃这般口无遮拦,连这种丧尽天良的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连最基本的贤良品德都没有,哪配当正妃!”皇后适时地开口煽风点火,雍容华贵的脸上尽显了阴险。 果然,太后铁青了神色,怒然喝道:“简直太岂有此理了,哀家本以为你被火烧以后,就会长长记性,懂得分寸规矩,没想到还是这般朽木不可雕也,那孟怡儿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狠毒的咒骂她?” 蓝沫毫不畏惧,从容不迫地回道:“我说的是事实,不是故意咒骂她的,放在我们那个年代,表兄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所以在法律上是根本不允许结婚生孩子,可你们倒好,非要逼着齐泽奕娶他表妹,真是太荒谬了!” “好,既然你非得说恒王不能娶怡儿,那初希若总和恒王没有血缘关系,所以皇奶奶下旨让恒王纳希若为妃,你总无话可说了吧!”云诺巧取豪夺,抓住蓝沫话语的漏洞,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希若与我情如姐妹……” “打住!蓝沫,情如姐妹这样的理由完全不成立,按你的说词,你和希若在血缘上又没关系,并不是亲生姐妹,所以希若嫁给恒王,又有什么不可以,你不要总是以同一种理由来违抗皇奶奶的旨意,这样只能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把皇奶奶放在眼里!” 云诺步步紧逼,让蓝沫无言以对,差点词穷地说不出话来! 她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平稳,不卑不亢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奶奶说的话我又怎敢违背,太子妃不要强加些罪名给我!” “既然你说不敢违背哀家的旨意,那么今天哀家就放下话,希若和孟怡儿,奕儿至少得娶一个!”太后满是威严的话响彻大殿,听得有人欢喜有人忧。 云诺得意甚欢,今日终于报了上次蓝沫恶整她之仇,真是让她大快人心! 而蓝沫却是坐在那里,再也不想说话,太后逼婚,光靠她一个人去抗议又有何用,她想要看看齐泽奕的意思,想知道,他是服从地去纳侧妃,还是会为了她抗旨不遵! “恒王,你就挑一个吧,别扫了太后的兴!”皇后再次笑着出声,充当反面的和事老。 齐泽奕并不作答,再是深情缱绻地凝视着蓝沫,她侧脸上的忧伤和害怕,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在怕些什么,怕他真是娶了她们之间的任何一个。 她的性子那样倔,若他真娶了谁,只怕他再也无法将她留住,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和她若即若离地暧昧着。 气氛一时间凝聚,殿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齐泽奕的答案。 皇帝皱了皱眉,沉声道:“母后,今日分明是给悠兰丫头订婚的喜庆日子,为何又要牵扯到奕儿,不如等悠兰和云飞的婚事落定,再去商讨奕儿该纳谁为侧妃,可好?” 皇帝说话间,朝悠兰和云飞挤了挤眉,传递了眼神。 悠兰和云飞心领会神,当即,两人都凑到太后跟前。悠兰撅了嘴,撒娇似地不满道:“皇奶奶,父皇说的对,您在人家的大喜之日为六哥赐婚,人家可是不高兴了!” 云飞道:“是啊皇奶奶,您这么疼云飞和悠兰,就应该在我们大喜的日子里高高兴兴才是,今天就先别为难六哥和六嫂了!” 太后拂了慈祥的笑脸看着眼前这对青梅竹马的人儿,叹息一声,道:“好好好,哀家今天只说你们两的事儿,别的事暂且搁下不提,这下总可以了吧!” “皇奶奶最好了……”悠兰甜甜一笑,搂着太后的脖子,在太后脸上亲了一口,顿时惹得老太太笑脸盈然,欢声笑语不断。 一场逼婚再次落幕,虽说云诺没有得逞,可今天却是占了上风,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女神,以高傲的神色藐视着蓝沫。 而蓝沫却是将云诺此次的所作所为记在了心里,总有一天,她会连着新仇旧恨,一并还给那个该死的女人! 此次进宫又是不欢而散,在回去的马车上,蓝沫闷着小脸,一声不吭地靠在车壁上失神。 齐泽奕静静地看着她,今天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好,虽然被云诺步步紧逼,可仍没让云诺占到多少便宜,这样带着保护刺的沫沫,让他放心了不少。 可是一想到赐婚的事,他就有些头疼。因为在进宫的时候,他就突然下了决心,不再以冷落蓝沫的方式去保护她,要好好地宠她爱宠,把她当做此生最宝贝的东西一样捧在手心里。 但方才在宫中,太子妃、皇后,太后,她们都处处争对蓝沫,又让他再次犹豫了,如果他又将对蓝沫的爱意表现出来,只怕到时候,宫里的女人就不只是当着她的面,给他赐婚这么简单了! “奕,你会答应太后,娶她们任何一个吗?” 蓝沫幽然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齐泽奕屏息凝视着她,幽湖般的眼眸闪闪熠熠,他渐渐靠近她,与她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沫沫,如果,我若是妥协了,你会离开我吗?” 这是他最害怕的,他怕他自以为是的保护方式,到头来,却换来她的伤心离开,那么,他宁愿不要! 142节 二选其一 靠在他温暖的怀中,蓝沫娇美的脸蛋上写满了认真,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熠熠光辉,她一字一句地道:“我说过,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不管你娶了谁,我都不会再留下!” 她说得决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齐泽奕的眼中溢出了深深的柔情,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莞尔笑道:“那我一定不会让你有离开我的机会……”伴随着话音落幕,一个温柔的吻落向她粉嫩的双唇。 心中荡开层层喜悦,她就知道,奕为了她,不会答应娶别人的! “那你回去后,就把怡儿送回尚书府,好么?”她小声地呢喃,打心眼里不希望孟怡儿再住在王府。 本以为他会立刻答应,谁知他却开口道:“怡儿还得在府上住些时日,等时机一到,我自会把她送走!” 又是等时机,他是将她当做三岁小孩子一样好唬弄么! 蓝沫凛着脸,倾显着出自己的不悦,反问道:“那你告诉我,要等什么样的时机,抑或是你根本就舍不得她,还想将她留在王府等以后娶进门?” “你非要这般胡搅蛮缠吗,我都将自己的心意说得那样明白了,你为何还是不信我,还是认为我会娶怡儿?”齐泽奕很是无奈,俊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哪有胡搅蛮缠,或许你把怡儿留下,是有你的理由,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自己的家里住着别的女人,我也会吃醋会生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怡儿,大不了回府后我就让她搬到东院去,离你的玉华宫很远,这样你就不用经常见到她了!”齐泽奕妄想改变她的主意,却不想此话一出,反而若得她更生气。 她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愤愤而语:“你这是金屋藏娇,我不愿意!” 齐泽奕头痛不已,他开始怀疑,把她逼回小野猫的性格,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我和怡儿你只能选一个,府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看着办!”蓝沫烙下一句狠话,瞪着一双满是怒意的眸子,扑闪扑闪的望着齐泽奕! 齐泽奕无语了,他还在考虑是否还要利用怡儿来保护她,可现在她倒好,竟逼着他二选其一! 他当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要她,可是眼下的情形,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不顾大局,于是他怏怏地靠在车壁上,沉声道:“沫沫,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蓝沫撇了撇嘴,既然他要想,那她就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考虑清楚,该要谁! “那好,我等你的答案!” 她闷闷说了一句,径直推开他,走到车门外,对车夫喊了句:“停车,我想下去透透气!” “外面如此冷,你下去做什么?”齐泽奕拉住她。 “奕,你也给我一些空间,让我独自想想事情好吗?”她要想明白,是否该做最坏的打算,如果齐泽奕选了怡儿,那她在这异时空未来的日子,该要怎么样继续下去。 齐泽奕不再多言,而是体贴地为她裹紧身上的白狐裘衣,柔声道:“那你早点回府,别玩得太久!” 她点了点头,然后下了马车,却等齐泽奕的马车离开后,她这才闷闷不乐地迈着步子,慢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 冰天雪地,皇城的街道上四处都堆满了积雪,不时能见着几个不怕冷的顽皮孩子,围着雪堆玩得不亦乐乎。 蓝沫心生感叹,为何老天不让她穿越变回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反而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命运。 自古皇家无情,她的奕是否也会如此? 走着走着,她竟远离了市集,来到了荒郊的树林。 林子里四处一片荒凉,尽显了冬天的萧瑟,皑皑白雪成了这林间唯一的美景。 可是突然,她隐约听见了林中传来几声兵器想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前面打斗! 蓝沫立刻警惕起来,然好奇心作祟,她慢慢朝了林子深处而去,想一探究竟! 突气中隐隐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刺激地飘向蓝沫的鼻息,让她很不适地皱了皱眉。 她走得小心翼翼,却忽地没了打斗声音,疑惑之余,她仍是朝前走着,却在突然看到前面空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时,她吓得怔愣在了当场! “啊!!” 蓝沫惨叫一声,刚想大喊:“杀人啦!” 可话刚到嗓子眼,一柄冰冷的剑像是横空而来般,咻地一下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艰难地咽下口水,暗骂自己去哪儿散心不好,偏偏要来这里! 虽看不清背后执剑人的模样,但蓝沫仍是好言好语地出声道:“这位英雄,这位大侠,我只是不小心路过,什么都没看到,还请你剑下留人呐!”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她隐约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吸,吓得一颗心扑通直跳!她害怕的闭上双眼,哭丧着脸悲惨地嚎叫:“齐泽奕,救命啊……” 听见齐泽奕三个字,月铭殇身形微震,本以为这个女子是同方才那些人一样来刺杀他的,可看她这般柔弱的模样,像是并不懂得武功。 而且她口中喊的是齐泽奕,可要那些要杀他的人,却是太子齐夜珲派来的! 他收回长剑,走到蓝沫面前,淡淡出声问道:“齐泽奕是你什么人?” 终于听到有人说话,而且还是好听的男音,蓝沫猛然睁开双眸,却在看到眼前男子的五官面容时,有了小小的惊艳! 他的脸容瘦削白皙,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精雕细刻的五官简直就是完美的佳作,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肃然若寒星,只是眼底隐隐透着无限的落寞和苍凉。颀长的身形闲适而立,却丝毫不显瘦弱,不过在寒冷的天气,却显得有些单薄。 见她像是吓傻了般盯着自己发呆,月铭殇心下暗惊,眼前女子的这般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当初在暮桑国,第一次与妍儿相见,也是在树林中。只不过那是在晚上,那夜他救了她,可上天安排他们相遇,却没有给他与她太多的缘份,她终是嫁为人妻。 眼底的忧伤和落寞更深,他缓缓开口:“姑娘,我在问,你是齐泽奕的什么人?” 闻声,蓝沫总算回过神来,她尴尬地羞红了双颊,却是心存防备地看着月铭殇,冷声问道:“你认识齐泽奕?你又是什么人,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她要是遇上个杀人狂魔,那她的小命岂不是就呜呼哀哉了! 月铭殇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淡漠地道:“只要你不是夜珲的人,我就放过你,这里不能久留,你快走吧!” 语毕,他执剑便走。 蓝沫愕然,他连太子夜珲也认识? 于是她谨慎地跟在他背后,大声道:“我怎么可能是夜珲的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然月铭殇并不理她,这让她有些懊恼,忙加快步子追上他。 “诶,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呢,别走啊!” 身后的女人喋喋不休,这让月铭殇再次想起了夏芷妍,初见她时,她也是像这个女人一般,跟在他的身后没完没了! 月铭殇终于停了下来,潇洒地转身,清冷的俊颜上拂起一丝笑,神秘地道:“回去告诉齐泽奕,就说月铭殇改日登门拜访!” 说完,他运起轻功,身形快速一闪,片刻间就消失在了蓝沫的眼线! 蓝沫怔怔地站在那里,真是个怪人,不肯说他是谁也就算了,还说要去拜访齐泽奕? 她了然无趣地扁了扁嘴,朝了树林外走去,准备打道回府。 寒风微凛,夜色渐暗,齐泽奕接到暗卫来报,说蓝沫已经回了王府,他这才放心地趁夜出去。 将军府内,韩予洛正坐在书房里研读兵书,可忽然听见‘砰’地一声,房门竟被人给踢了开! 他不悦地抬起头,却见齐泽奕拧着两壶酒朝他走了过来,他拧了拧眉,放下兵书,道:“你这样明目张胆地闯入我府里,就不怕被太子的耳目看见吗?” “看见又有何防,我真希望能明着和他拼个鱼死网破,而不是暗地里各自勾心斗角!”齐泽奕幽幽叹息道,仍了壶酒给韩予洛,然后径直喝起了闷酒。 予洛将酒壶放到一边,“你每次心里不痛快就跑我这里来,是不是又和沫沫发生不愉快了?” 他一语点破齐泽奕的心事,顿时让齐泽奕苦笑出声:“知我者,非予洛莫属啊!今儿个进宫,太后逼我,非得在希若和怡儿之间任娶一个,沫沫不高兴,也逼我在她和怡儿之间任选一个,人生真是充满了无奈啊!” “当初可是你要以这种方式去保护她的,现在走到这一步,也是你自食恶果,本来冷落她,她就已经伤心了,你若是再娶别的女人,她能答应么!”韩予洛也算是十分了解蓝沫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你说我怎么办,和她摊牌,就说我是为了保护她,才故意去宠爱怡儿?”齐泽奕好不郁闷,以前他自许情场高手,应付女人自如,可现在遇到蓝沫,他彻底没了办法! 143节 王爷索吻 予洛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你若真在乎她,就应该把真相告诉她,而不是让她自己去胡思乱想。如果太后逼婚,你非要娶一个,那你也要和沫沫讲清楚才行,看她能不能接受你的这种保护方式!” 齐泽奕凝神沉思,俊逸无双的脸上没了妖娆邪魅,反而多了分忧伤。 “或许,我真该试着告诉她,如果她不能接受,我再想别的法子……”他怏怏而语,慵懒地斜倚在坐椅上,叹息着道:“有时候我会想,争来江山做什么,还不如带着沫沫去逍遥天下,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我心里有太多放不下,不想就这样让夜珲得到江山!” 韩予洛定定地看着他,劝道:“奕,那只是你心中的执著罢了,如果连沫沫也不能放你放下那些执念,那天底下恐怕再也无人能左右你了!” 齐泽奕莞尔一笑,“沫沫当然能,如果她哪一天真要离开我,我会毫不犹豫地为了她抛开一切,但不是现在!” 他夺江山,只是为十年前母妃所受的冤争一口气,他要让那些人知道,欺负他的母妃,将会得到什么样悲惨的下场! 予洛摇了摇头,他虽为沫沫心疼,可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帮助齐泽奕夺得江山。 “对了予洛,有个事你得帮我,看来咱们又得演出戏才行!”齐泽奕沉声道,眼底一丝精光如亮电裂空,飞闪即逝,瞬间恢复了黑夜般的深沉。 予洛冷峻的脸上满是黑线,闷声问道:“你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这次只不过是帮沫沫出口气罢了,太子妃的品性让人厌恶,如果不是她,皇奶奶又怎么会让我娶怡儿!”齐泽奕缓缓说道,如花的唇瓣上场,拂开了一抹充满邪气的坏笑,他本不屑对付一个女人,但是却可恶又讨厌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 三日后,恒王府书房内。 齐泽奕看了看刑部刚送来的文书,正是那个贼商的供词,还有一堆从贼商家中搜出来的银票。 他将东西收好,刚要起身前去玉华宫,却见老管家步履蹒跚地走进了书房。 管家走到他跟前恭敬的福了身,却有些支支唔唔地道:“老奴见过王爷,王…王妃她……” 齐泽奕凛了凛神,问道:“王妃怎么了?” “王妃请了一些工匠来府上,说是要改造房子,这会儿只怕已经去了玉明宫,老奴不敢阻拦,只好前来禀告王爷!” 秀挺的剑眉微皱,齐泽奕若有所思地出了书房。犹记得之前予洛和他说过,沫沫要请工匠来改造房子一事,本以为那那丫头也就说说,没想到还真有了行动。 不过,只要她高兴,他也就由得她去闹,于是他便对管家吩咐:“多派点家丁护卫去玉明宫候着,在王妃需要人手的时候,让他们听候王妃的差遣!” “老奴知道了!”管家点头应道,恭恭敬敬地跟着齐泽奕身后,两人一同朝了玉明宫而去。 寒冷的天气,却不能阻挡蓝沫改造跳水馆的激情,她将那群工匠领到了玉明宫,并给他们看了她绘的构造图。 她叫来工匠们的首领,指着诺大的宫殿道:“你们要什么材料,尽管和我的贴身丫环小碧说,务必要按我的图纸精心建造,不可出半点差错!” “王妃放心,小的们定当尽心尽力!”首领憨笑着点了头,然后操起家伙,正式动工。 蓝沫满意地笑来笑,她的古代跳水馆修建成功,看来是指日可待了! 齐泽奕过来的时候,正好见着蓝沫站在那里,一脸傻笑的模样。他看了看那些在玉明宫外敲敲打打的工匠,优美的唇角抽了抽,径直走到蓝沫身边,玩味地笑道:“沫沫,好好的拆宫殿做什么?” 而且她哪不拆,偏要来拆他的玉明宫!这可是他花重金打造的浴池宫殿,也是他平日里最喜欢来休息的地方,如今叫她一倒腾,那他日后岂不是无处可去? 蓝沫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出玉明宫的院子,指着院门处挂着一块牌匾:“施工重地,闲人勿进!王爷还是去别处转悠吧!” 齐泽奕狂汗不已,这个女人最近的言行举止是越来越怪异了!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去哪就去哪!”他脸皮甚厚地笑道,径直绕过蓝沫,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惬意地倒了一杯热茶自斟自饮。 “还有,你把本王的玉明宫拆了,以后你叫本王住哪呢?”齐泽奕调侃出声,顺手拿过了蓝沫方才放在桌上的构造图,认真看了起来。 “诶…诶…不许看!”蓝沫撒丫子冲上去抢过了图纸,酸溜溜地嘟哝道:“王府这么大,怎么可能没你住的地方,再说了,你要是真的无处可去,孟怡儿那里自是为你敞开了大门,你随时可以去她那里留宿!” 齐泽奕好笑似地动了动唇角,一脸可惜地叹声道:“好吧,既然爱妃不欢迎本王,那本王就如你所愿,去怡儿那里便是……” 语毕,他还真起了身,朝院门走去。 蓝沫鼓着腮帮子,她有些后悔了,刚才她是脑袋发热么,竟然把自己的相公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她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疯了,傻了! 可为了面子,她只能干瞪眼看着他走,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他留下。 不过齐泽奕刚走到院门口,又停了下来。他掏出贼商的供词,啧啧道:“本王还想好心将你二娘三娘的罪证交给你,可是爱妃对本王的态度,着实让本王心寒,所以我还是将这供词还给刑部,让他们上交朝廷吧!” 蓝沫愕然,浑身一颤,忙追上去拦住他,举起手要抢他手中的供词:“不行,你不能交回刑部,这样不就害了二娘和三娘么!” 她那点身手,哪里敌得过齐泽奕,不仅没将供词抢到手,还轻而易举地就被齐泽奕扣住了手腕,并顺势将她带入怀中。 他邪肆一笑,迷人的桃花眼闪烁着明亮的狡黠,魅声说道:“爱妃真不想本王交给刑部么,那爱妃是不是该给点表示呢?” 看着他那妖精般惑人的笑容,蓝沫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戒备地嘀咕出声:“你想要什么表示?” 齐泽奕莞尔,修长的手指轻抬,指着他俊美的脸,朗声笑道:“爱妃只要亲本王一下,本王就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你!” “无赖!”蓝沫娇骂一声,真是个色妖精,无时无刻都想着占她的便宜,可她偏不想如了他的愿! “爱妃不亲么,那本王只好交给刑部了!”他步步紧逼地调戏着她,一脸慵懒的笑,看上去如此漫不经心。 蓝沫瞪着眼呼呼吹气,这分明就是赤果果地威胁,可为了二娘和三娘,她不得不委屈求权了!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刚要闪身撤离,腰部却猛地被他搂紧,下一刻,她的唇已是被他封住! 他狠狠地在她唇上吮吸一口,像个偷腥成功的小猫,大笑地松开了她:“看在爱妃这个吻的份上,这些东西就交给你吧!”他掏出银票,和供词一起放进蓝沫手中。 蓝沫撅起了嘴,昂起下颌,又羞又恼地看着他,娇嗔而语地骂了句:“流氓!” 齐泽奕心情大好,不与她计较,转而柔声关怀道:“虽然不知道你拆这玉明宫要做什么,但修建时小心些,没必要的时候就不要来这里,免得伤了自己!” 说完话,他迈开脚步要走,蓝沫却突然叫住了他:“奕……你是要去怡儿那里吗?” “方才不是你让我去的么,怎么,现在又反悔啦?”他冲着她挑了挑眉,如花落般缱绻的声音,还是让蓝沫的心起了涟漪。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扭捏在靠近他,拉起他的手,有些撒娇意味地呢喃道:“不要去……” 见她这般可爱的让人又爱又疼,齐泽奕终是不忍再逗弄调戏她。 他轻轻地拦过她,柔声哄道:“我不去怡儿那里,只是有些事要去处理,你等我回来,晚饭陪你一起吃,好么?” 蓝沫盈然浅笑着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对他问道:“奕,前两天我遇到了一个怪人,他不仅认识你,还认识太子夜珲,他说他还会来拜访你…对了,他叫月铭殇!” 听见月铭殇三个字,齐泽奕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终于要回来了么! 齐泽奕忙急切地开口道:“沫沫,你真的见到了他,他可有说何时来找我?” 蓝沫摇了摇头,见齐泽奕如此激动,她好不疑惑:“他倒底是什么人,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他,是前任太子!”齐泽奕如是回答,又道:“我先出了,你在府里乖乖等我回来!” 目送他快步离去,蓝沫仍有些浑浑噩噩,那天遇到的怪人,竟然是前任太子!难怪他不仅认识齐泽奕,连夜珲也认识! 等等,他既然是前任太子,那他这次出现,会是回来争夺皇位的吗,而且那天遇到他时,他正好被夜珲的人追杀,如此看来,他和夜珲就是敌对的,可他会帮助奕吗? 带着点点疑惑,蓝沫唤来小碧,吩咐她将供词和银票找东西包好,差了人送到相府,交给二娘和三娘。 144节 铭殇来访 是夜,蓝沫左等右等,仍是不见齐泽奕回来。她不免有些生气,明明说好了要回来陪她吃晚饭,可如今倒好,连个人影子也瞧不见! “王妃,要不您先吃吧,否则饭菜都凉了!”小碧出声劝道。 蓝沫扁了扁嘴,闷闷地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就见得小雪捧着一堆上好的布匹走了进来。 小碧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一些,问道:“上哪拿的这些个东西,也不嫌手累的慌!” “是相府的二夫人和三夫人,说是王妃帮了她们的大忙,她们也没什么好给的,就送了些从江南买回来的丝绸,给王妃做几件新衣裳!”小雪笑呵呵地道,将布匹放到了柜子里。 蓝沫却对那些了无兴趣,她为二娘三娘做这件事,并不心想着求回报,只求她们日后别再奚落她,那就谢天谢地了! “小碧,明天请个裁缝过来,把这些布分配下去,为那些工匠做些衣服穿吧!”蓝沫莞尔笑道,不如就借花献佛,用这些布匹去犒劳那些个大冷天还为她赶工的工匠! 小雪惊讶不已,满脸可惜和不舍地嘟哝道:“这么好的料子,全给他们做衣服,岂不是可惜了?” 蓝沫放下筷子,道:“你若是喜欢,也可以挑给自己做件衣裳,反正你家王妃我衣服多的是,我又用不着!” “哟,没想到王妃还有体恤下人的菩萨心肠,可不知这好心,是不是虚情假义地做做样子呢?”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讥讽的话语,接着便是孟怡儿浓妆艳抹的妩媚容颜映入了蓝沫的眼帘。 只见她扭着细腰,踩着寸步金莲,缓缓步入殿内,并走到了蓝沫跟前,却并不行礼,而是径直坐了下来。 “你跑我们玉华宫来做什么,不好意思,这里不欢迎你!”见到孟怡儿那张妖媚的脸,小雪就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对她不客气地冷声道。 “你家主子还没说话呢,轮得到你一个丫头插嘴!”怡儿身后的月琴毫不示弱,牙尖利嘴地反驳了回来。 小雪恼道:“大家都是丫环,你凭什么说我!” 蓝沫甚是无奈,为何每次她与怡儿见面,先吵起来的总是这两个丫环? 她喝住小雪,不动声色地笑道:“来者是客,小雪不得无礼,去给怡儿表妹端杯茶来!” “我才不给她倒茶!”小雪闷声吐出一句,甩了甩衣袖,退到了一边。 “这茶嘛,就不用倒了,我来你这儿,可不是为了喝茶的!”孟怡儿不屑地媚声说道,一双勾人的凤眸滴溜转动着,在屋里东张西望,仿似在找着什么东西。 注意到她的举动,蓝沫也下竟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瞅了瞅自己的屋子,瞬间便看透了怡儿那点心思,她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怡儿不是来喝茶的,那么,你是来找你表哥的么?” 蓝沫一语点破,顿时让怡儿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她仍是傲然于神,冷冰冰地回道:“我是来找表哥的又怎么样,还以为你真的能有些本事,可以将表哥的宠爱再次夺回来,可如今一看,你也不过如此,表哥还是不来你这里,真是可怜呐!” 即含了嘲笑又含了讥讽的话语从她刻薄的嘴里说出,让蓝沫心里那个气,真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嘴! 不过,她现在可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能被触怒,于是,她索性作出了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随意笑道:“他来不来我这里,我是真的无所谓,你要是喜欢,可以天天把王爷叫去你那儿,不过嘛,这就得看王爷是否愿意了?” “哼,今天来不是要同你逞口舌之快的,既然表哥不在你这,那我先走了!”孟怡儿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扶着月琴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款款步出了玉华宫。 蓝沫冲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什么人呐,没名没份的,还敢跑她这里来抢她的相公,看来她是有必要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本以为你是奕认识的一个朋友,竟没想到,你就是他的王妃!” 怡儿前脚刚走,突然外面又传来了一句话语,而且是十分好听的男音,还似曾相识! “什么人在外面?”小碧警惕地跑到门前,朝着外面探去,漆黑的院里没见着半个人影! 可就在她要关上房门时,忽地只见一个白影快速闪过,接着,殿内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吓得刚站起身的蓝沫瞬间跌坐了椅子上,一双琥珀眸子更是瞪得如铜铃般大。 “你…你…月铭殇!” 蓝沫哑然失声,眼前赫然而站地白衣男子,不正是上次在树林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前任太子,月铭殇么! 月铭殇淡然一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王妃,要不要叫侍卫?”小碧和小雪满是敌意地戒备着月铭殇,生怕他是闯入王府的坏人,会对她们的王妃不利! “不用,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们先去外面守着,没我的允许,千万不能让人进来!”蓝沫机警地吩咐道,他既然是前任太子,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小碧和小雪面面相觑,却不敢违了蓝沫意思,当即便退出了大殿。 “冒昧前来,还请不要见怪!”月铭殇清冷的俊脸上拂开一抹笑容,径直走到蓝沫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蓝沫莞尔,谨慎地应道:“想必你是来找齐泽奕的吧,真是不凑巧,他还没回来!” “我等等他就好!”他的声音是那样风轻云淡,灰色的眸子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蓝沫,只听他幽幽而语,叹息道:“犹记得奕最不喜欢爱约束,喜欢整日花天酒地,没想到如今几年过去,他已经成家立业,真是世事境迁!” 他话语里的感慨,就像是经历了岁月的苍桑般,给人一种凄凉之感。蓝沫注意到了他眼底的忧伤,心中不免暗自猜测,他为什么会是前太子,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你…你是奕的大哥,对么?”蓝沫小声问道,提起茶壶,亲自为他斟了杯茶。 月铭殇不答,有些神秘地反问:“他和你说了我的身份?” 蓝沫点点头,道:“是我问他的,我还和他说了你要来拜访他……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是前任太子?”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当太子,反而离开了皇家?”月铭殇笑着道,灰色瞳孔里的忧伤越来越明显,他曾经发过誓,永不踏回朝兴国半步,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不回来! “是啊,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反而便宜了夜珲那个坏蛋,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太子有什么好的,或许那个位置让无数人垂涎,可我却不屑!”他笑得潇洒,因为对于他来说,有些东西,远远比权力地位还来得珍贵! 蓝沫愕然,讶声道:“没想到古代还有你这样不喜权贵的人,如果奕能像你这样,那就好了!”她多么希望奕也做一个平凡人,这样她就不用时刻担心,会有人逼着奕去娶别的女人了。 月铭殇莞尔,“人各有志,不过我相信奕的能力,他是个治理江山之才!” 蓝沫不以为然,却不多言,毕竟和月铭殇才第二次见面,还不知道他是否站在奕这边呢! “要不你先坐会,我派人去看看奕回来没!” 说话音,她站了起来,欲朝门边走去,却被月铭殇唤住。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他!”语音一落,不待蓝沫多说,他便快步打开房边,运起轻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蓝沫汗颜,这人还真是来去一阵风,神秘兮兮的! 夜色渐深,仍是不见齐泽奕加来,蓝沫心情极差,便让小碧关了门灭了烛火,闷闷不乐地入了睡。 翌日破晓时分,天刚鱼肚白亮,齐泽奕虽是整晚未睡,浑身却看不出半点疲惫的样子,反而神采奕奕地径直去了玉华宫。 他去的时候,蓝沫还捂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香甜,娇酣的睡颜像初生的婴儿般,显得那样的安然。 拂唇坏坏一笑,他俯首下去,将自己冰冷的脸贴在她暖暖的脸颊上,只见睡梦中的蓝沫皱了皱眉,抬起手毫不客气地‘啪’一声打在了齐泽奕的俊脸上! 如花的唇瓣狠狠地抽了一下,他拧起剑眉,抬起头凝视着这个女人,然后伸出微凉的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沉声唤道:“沫沫,快醒醒!” 某人不悦地挥开了他的手,翻了个身,似梦呓般地呢喃道:“小雪…不要闹……” 齐泽奕一脸颓败,直接倾身上床,压在她的身上,然后掰正她的小脑袋,瞬间就吻住了她的双唇。 “嗯……”蓝沫抗议地嗯了两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的唇上不停地摩挲着,软软的,凉凉的。 她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直到齐泽奕那张放大的俊脸在她眼中映得清晰,她这才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小懒猫,非得本王用这样的方式,你才肯醒过来么?”齐泽奕忍不住出声调侃她,俊逸无双的脸上满是暧昧的笑。 蓝沫撇了撇嘴,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愤愤地问道:“你昨晚说过回来陪我吃晚饭的,可是你人呢,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又跑什么烟雨楼鬼混去了?” 145节 等待惊喜 齐泽奕顺势躺在她的右侧,并将她拥入怀中,一脸风流态地笑道:“家有娇妻,本王怎么会去那种地方鬼混呢!” “哼,这可难说,以前的你可是烟雨楼的常客,你若是不去啊,只怕不知要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蓝沫哼哼唧唧地道,话语里一股子酸味。 看着她嘟起嘴那副没睡醒的模样,齐泽奕心中顿时溢满了怜爱,他抬起微凉的手指,轻抚着她圆嘟嘟粉嫩红润的脸颊,柔声道:“她们碎了心,可不关本王的事,我只知道,不能伤了我沫沫的心!” 语毕,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然后辗转到了双唇,温柔缱绻地吮吸着她的味道。 “唔…大早上的,人家还没唰牙呢,你走开!”蓝沫娇羞无比地推开他,俏美的脸蛋已是红到了耳根子。 齐泽奕莞尔,终是不舍地从她身上撤离,道:“昨晚我忙了一宿,就是为了等今日给你一个惊喜,快起床,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一脸神秘,顿时激起了蓝沫的好奇心,她腾地一下从床上翻起身,期待地笑着问道:“是什么惊喜?” “告诉你,就不叫惊喜了!” “……” 蓝沫无语,白了他一眼,却很快叫来小碧和小雪侍候她更衣梳洗。 天色已经大亮,空中升起了暖暖的娇阳,一丝一缕照在皇城的大街小巷,融了地上堆积的皑皑白雪。 两人身着便装出行,没并有坐王府的马车,也没有叫任何随从。 齐泽奕紧紧牵着蓝沫,他的手很大,很温暖,裹着她娇小的柔荑,让她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感觉到不到一丝凉意。他们漫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直朝着东城而去。 望着他颀长的背影,蓝沫有些失神,如果能够一辈子让他这样牵着,那该多好。 可是一想到孟怡儿,让她突然觉得与他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薄沙,阻碍了他们,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和距离。 于是她黯然失色,小声呢喃,提醒着他:“奕,你别忘了,我还等着你的选择……” 齐泽奕身子微震,背着她拂开唇角无奈浅笑道:“我说过,你多给我一些时日,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说话间,他加紧了手中的力道,将她握得更紧。 蓝沫心里稍微宽松了些,她嫣然一笑,又道:“昨晚月铭殇来府里找你了,可惜你不在!” “我知道他来过,对了,沫沫,你见过月铭殇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他身份特殊,这次突然回来,只怕太子会对他不利!” 蓝沫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当即便点了头,却疑惑地询问道:“他为什么不当太子,又为什么突然回来?” “他不当太子,是为了一个喜欢的女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回来,我也不得知!”当初他一直想不明白,大哥为何可以为了个女人而放弃江山,直到他现在有了沫沫,他才明白,有一个心爱的女人陪在身边,远比得到江山还要幸福快活,可他却做不到月铭殇那般洒脱。 蓝沫有些吃惊,心下思忖,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不惜放弃荣华富贵呢? 如果有一天,她厌倦了这样勾心斗角地宫廷生活,想要离开,那么,奕会像月铭殇一样,陪着她,一起天涯海角吗? 察觉到她的沉默,齐泽奕停下脚步,回头凝视着她,将她一脸的黯然神色尽收了眼底。 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他忙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 蓝沫盈然浅笑,淡然地摇了摇头,却发现,他们竟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醉霄楼外。 她当即了无兴致地扁着嘴道:“你说给我的惊喜,不会就是请来吃饭的吧?” 齐泽奕冲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笑道:“当然不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拉着她进了醉霄楼,径直上了二楼的雅间,然后又点了些吃的。齐泽奕还吩咐了店小二,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究竟是什么惊喜嘛,再不说我可走了!”蓝沫有些按捺不住了,一桌子的美食无法抑制她那颗好奇的心! “嘘,等一下就好!” 齐泽奕一脸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又为她乘了一碗清粥,夹了一块点心。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蹬’‘蹬’地声响,像是有人上了楼来。接着,又是几句谈话声传入蓝沫的耳中。 “难得韩将军肯请本太子前来一聚,真是出乎意料!” 蓝沫大惊,是太子夜珲,他口中的韩将军,是予洛么? 脑海中的想法刚过,只听予洛低沉好听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子肯赏末将的脸,是末将的荣幸,太子请!” 随着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韩予洛和夜珲进了齐泽奕他们隔壁的雅间。 蓝沫错愕不已,心中更是想不明白,为何予洛会和太子那个大坏蛋在一起!她满是疑惑地望向齐泽奕,睁着澄澈的琥珀眸子,似在等着他的答案。 齐泽奕莞尔一笑,桃花眼里似闪动着琉璃般的精光,他俯首靠近蓝沫,双唇抵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等着看我给你安排的这出好戏!” 蓝沫恨恨地剐了他一眼,却也无奈,虽然内心已是十分期待他口中的好戏,可他执意要卖关子,那她也只能耐心等待,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而这边,韩予洛和太子端坐于雅间内,夜珲屏退了随从,这才笑脸盈然地开口道:“韩将军找本太子来,可是要答复我之前的要求?” 予洛正襟危坐,下意识地朝隔壁地雅间瞟了一眼,淡漠地应道:“多谢太子抬爱,可是末将生性淡薄,不喜朝堂内的争斗,所以还请太子见谅,恐怕末将不能加入你的党派!” 如此直言不讳的回绝话语,并没有让夜珲打消将拉他到自己手下的念头。 “难不成韩将军是想保持中立,看着本太子和恒王相斗么,如今你与他已经决裂,就算他日后得了江山,岂不是容不下你,所以你还不如投靠本太子,为本太子办事,以后自是少不了加官进爵!” 夜珲以权贵相利诱,本想以此为条件拉拢予洛,却不知,予洛对那些完全没有兴趣。 “恕末将直言,太子就不怕末将与恒王是假决裂,然后再故意投靠殿下您,在您那里当内应吗?”予洛说得漫不经心,灰色眸子却捕捉到了太子眼中瞬间闪过的犀利幽光。 不过他眼中的幽光又在瞬间消逝,他爽朗地笑出声道:“韩将军说笑了,就算你和恒王不是真的决裂,本太子也是诚心想让你替我办事,你是聪明人,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 予洛笑而不答,抬起手拍了拍掌,只见雅间的房门被打了开,两个身着妖艳的女人端着一些酒菜走了进来。 夜珲凝神,不解地问道:“韩将军这是何意?” “今日请太子前来,只谈风月不谈政事,至于末将日后能否帮到太子,我们以后再谈!”予洛轻声而语,示意其中一个女子为夜珲倒酒。 只听予洛又道:“听闻太子喜欢音律,末将特地请来了烟雨楼里的苏苏姑娘,她的琴技可谓是我们朝兴国第一人!” 夜珲似笑非笑,俊冷的脸上消淡了深沉,指着予洛道:“没想到不苟言笑的韩将军也有这等爱好,真是让本太子意外!”语毕,他端起酒杯,仰头饮下杯中烈酒。 “让太子见笑了!”予洛低声应道,心里却是将齐泽奕骂了无数遍,这苏苏姑娘分明就是被齐泽奕用甜蜜语哄来的,可如今在太子眼里看来,逛烟雨楼找琴妓的反而是他自己了! 苏苏姑娘媚眼含笑,又给予洛倒了杯酒,这才走到琴榻边上,伸出纤纤细指拨弄琴弦,将动听的音律娓娓弹来。 蓝沫不可思议地瞪着双眼,刚才予洛和夜珲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太子那个坏蛋,竟然要拉拢予洛,不行,就算予洛和奕不再是兄弟,那她也不能让予洛帮助太子对抗齐泽奕! 思及此,她急切地起身,想要冲出去到隔壁找予洛。 见她如此激动,齐泽奕忙拉处她:“你可不能出去,真正的好戏好没登场呢!” “我要是不出去找予洛,万一他真投靠了太子怎么办,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不会的,相信我!” “可是……” “就算你不信我,也应该相信予洛!” 齐泽奕好言相劝,终于让蓝沫稍微平静下来,她闷闷地坐了回去,不解地嘟哝道:“予洛什么时候也喜欢去烟雨楼了,竟然还带来什么苏苏姑娘为他们抚琴……“齐泽奕心虚地转动着眸子,他昨晚彻夜为归,就是为了去捧苏苏的场,让她答应今天来演这出戏,如果这事儿被沫沫知道了,指不定她又要打翻多少醋坛子! 于是,他忙转移蓝沫的注意力,轻搂过她的肩,道:“现在什么苏苏不是重点,重点是耐心等着我一会儿给你的惊喜!” 蓝沫翘了翘唇角,无趣地呢喃出声:“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站起身,走到小轩窗边上,慵懒地趴在上面,双眸无意间看向阁楼下的街道,正好瞧见了一抹杏黄色的熟悉身影! “是悠兰!”蓝沫兴奋地失声道,俏美的脸上拂了笑,刚想出声朝下面的悠兰大喊,却意外地发现,在悠兰旁边,除了云飞,还有太子妃,云诺! 146节 好戏登场 蓝沫诧异无比地看着她们,旋即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齐泽奕。 然齐泽奕却是胸有成竹地靠近她身边,邪气地笑道:“不要出声,静观其变!” 看着他一脸妖邪,蓝沫心中似乎有了一点谱,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了。于是她咽下心里的疑惑,眼波流转地静静看着阁楼下的悠兰和云诺。 只见悠兰像是逛累了般,拉着云飞撒娇道:“云飞,听说这醉霄楼是京城最繁华的酒楼,正好我逛累了,我们进去歇会好么?” 云飞看向姐姐云诺,询问她的意见:“姐姐要进去坐会儿么?” 云诺瞅了瞅‘醉霄楼’这金晃晃的三个字,皮笑肉不笑道:“既然累了,那就歇会吧,太后特地恩准让我陪你们出宫来选成亲用的东西,若是你们累着了,太后岂不得怪我照顾不周!” 悠兰努了努嘴,斜睨着云诺,没好气地道:“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们,自个儿回去就是,干嘛说话酸溜溜地还带刺儿!”语毕,小丫头提起裙摆,径直入了醉霄楼内。 看着悠兰的背影,云飞冲云诺尴尬地笑了笑:“姐,她还是个孩子,你别和她计较!”然后也快速地跟上了悠兰,独留在云诺在那里,干瞪眼忍着心里的怒意,却还是领着身后的随从,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醉霄楼。 看着他们全都走了进来,蓝沫更加疑惑不已,立刻奔到门边,轻轻地拉开了一条门缝,眼看着悠兰她们上了阁楼。 “他们来这里,应该不是出于巧合吧,奕,是不是你特意安排的?”蓝沫低声问道,咕噜转动着眸子盯着外面。 齐泽奕惬意地坐在桌子旁边喝着茶,俊逸无双的脸上配着慵懒的笑容,显得邪肆而魅惑,他倾身倚在房间的木制墙壁上,然后抬起手抽动了一块木头,竟赫然在墙上开了个小洞,而且从那个位置,能将隔壁屋里的人和物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我安排的,呆会你自会知晓,沫沫快过来!” 蓝沫关上门,轻手轻脚似做贼边回到了齐泽奕身边,刚想坐入,就被他拉入了怀中,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顿时羞得她面色一红。 然当她看到那个小洞时,再也无暇去计较脸红之事!她意外非常地看着隔壁屋里的一切,指着齐泽奕说不出话来,堂堂恒王爷,竟干起了偷窥的勾当。 她在心里小小鄙视了齐泽奕一把,却也乐得其成,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静看着隔壁屋里发生的一幕。 一曲毕,苏苏面目含笑,优雅地起了身,慢步走到太子身边,大方得体地嫣然笑道:“奴家献丑了,只是不知奴家这琴音,是否能入得了太子爷的耳?” 夜珲拂唇一笑,毫不吝啬地赞赏道:“苏苏姑娘不愧是我朝兴国琴技第一人,所弹之曲无人能比!” “太子过奖了,真是让奴家羞愧,不如让奴家给太子斟酒吧!”苏苏浅笑盈然,略施粉黛的脸流露出几分自然的风情妩媚,她执起酒壶,亲自为太子倒酒。 可谁知她手突然一抖,那酒液猛然一偏,竟洒在了太子的身上! 苏苏瞬间惶恐,忙放下酒壶,连声歉意请罪:“奴家真是该死,弄湿了太子的衣服,还请太子宽恕!”说话间,她面带惧怕之色地拿着丝绢替太子擦去衣服上的酒。 “苏苏姑娘怎么如此不小心!”予洛适时出声,责备了苏苏一句,又对太子道:“太子不要见怪,苏苏姑娘做事向来谨慎,可能是第一次伺候太子,所以紧张了些!” 夜珲淡然地笑了笑,捉住苏苏的手,道:“不打紧,只不过是件衣服罢了!” 苏苏脸上一羞,抽回自己的手,媚眼如丝地朝着夜珲眨了眨眼:“太子真是宽宏大量,奴家先自饮一杯,以谢方才的失礼!”语毕,她直起腰身,想要再去拿那酒壶,可是她脚下突然一滑,一个重心不稳就扑倒在了夜珲的怀里! 软香入怀,佳人娇软的身子坐落在他的身上,让一向爱美人的夜珲忍不住出手搂住了苏苏的腰。 苏苏羞得面色通红,本就妩媚动人的脸上又多了分妖娆,她推了推夜珲的手,想要站起身来:“太子殿下,对不起,我……” “苏苏姑娘连着两次失礼,真是该罚啊!”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夜珲打断,紧接着,夜珲倒了杯酒,亲自送到苏苏樱红娇艳的红唇边,饶有兴致地调戏着她道:“喝了这酒,本太子就原谅你的过失,如何?” 苏苏轻眨眼帘,长长的黑色睫毛扑闪,说不出的迷人,她嫣然娇笑,二话不说,轻启红艳欲滴的双唇便含住了酒杯,然后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哈哈…姑娘真是爽快,本太子喜欢!” 夜珲爽朗地大笑出声,却不想正巧让刚上阁楼的悠兰听了去,小丫头站在他们的雅间外,一脸惊讶地道:“咦,嫂嫂,这屋子里传来的声音,怎么如此像太子哥哥呢?” 云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着道:“是挺像姐夫的!” 云诺沉着脸,傲气地道:“是不是他,进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语毕,她竟毫不客气地走了上前,一把推开了雅间的房门! 当看到屋子里的一幕,云诺沉闷的脸刹时变得惨白,目瞪口呆地站地那里,怔怔地看着太子夜珲亲密无暇地搂着苏苏。 悠兰暗自得意地在心里笑了笑,她绕开云诺,奔进屋里,如铃声般轻脆地笑道:“太子哥哥,没想到真的是你呢!” 夜珲点了点头,转眸淡漠地看了看云诺,冷声道:“谁让你来这儿的?” 听出他话语里的质责,云诺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她靠近夜珲,指着他怀里的苏苏大声问道:“你是哪来的贱蹄子,竟敢勾引我家太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被她一骂,苏苏顿时无措,无辜地看向夜珲,声音里带了丝委屈的哭腔:“太子……” 夜珲面色一沉,反而将苏苏搂得更紧,犀利的眸子冷瞪着云诺,怒道:“放肆,她是本太子请来的琴师,容不得你在这里侮辱,滚回府去!” --晚上还有一更 147节 失败的戏 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让云诺顿时怒由心生,当即耍泼地吼道:“你竟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凶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夜珲面若寒冷,十分不耐烦地出声道:“本太子喜欢谁,难不成还要向你禀报,滚!” 云诺气得面色铁青,双眼里似要喷出火来般,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将那里面的酒直朝了苏苏的脸上泼去! “啊!” 苏苏惨叫出声,还没来得及做多余地反应,又见云诺一下子朝她扑了过来。 “下贱的东西,我男人的腿你也敢坐,看我不弄死你!” 此刻的云诺,完全像是一个泼妇般,哪还有半点太子妃尊贵的形象,看得暗处的蓝沫捂着嘴笑得那叫个得意。 “啊…太子救命啊!” 苏苏被云诺揪住了头发,痛得她大声哭喊了出来,整个人更是被云诺从太子的怀里拽了起来,眼看就要被她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混账!” 夜珲一把拉过苏苏护在身后,然后扬手一挥,‘啪’地一声脆响,当众给了云诺一记耳光! 他厉声喝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丢人现眼,给本宫滚回府里去,若想保住你的太子妃之位,就安份些,别触怒本宫的极限!” “你…你竟然为了个贱女人打我,我要进宫告诉皇奶奶,告诉母后,让她们为我做主!”云诺当场啕嚎大哭了出来,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太子恼怒不已,竟这般在韩予洛面前失了面子,也扫了今天的兴,他凛着脸看了眼苏苏,转而对韩予洛道:“今天本宫没心情再陪韩将军了,咱们改日再聚吧!” 语毕,他转身朝门外走去,却又忽地停了下来,回头对苏苏道:“刚才着实抱歉,改日本太子会亲自派人送些赔礼给苏苏姑娘!” 目送太子离开,予洛也松了口气,今天这场戏算是演完,不过看着被云诺弄得一身狼狈的苏苏,他十分歉意地道:“今天真是多亏苏苏姑娘,让你受了委屈!” 苏苏撅了撅嘴,虽说很恼那泼妇一样的云诺,可她却自持地没有发作出来。随行的丫环为她擦去了脸上的酒水,又为她整理了下衣裙,她这才应道:“今天的事,只不过是看在恒王的面子上我才肯来的,你回去告诉恒王,要道歉也要他亲自来,他若是不来,日后都休想再见到我!” 苏苏姑娘有是个有脾气的主,说完这翻话,她也不多做逗留,而是领着丫环离了开。 却不想她这番恼心的话,让隔壁的某人听了后,彻底抓狂了! 本还在幸灾乐祸,捂着嘴乐得开怀的蓝沫,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抽动着唇角,慢动作地回过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让云诺和太子闹翻,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意识到她憋着怒火,齐泽奕暗恼,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都怪自己昨夜里忘了嘱咐苏苏,如今让蓝沫听见了苏苏的那番话,她不怒才怪! 思及此,他讪讪笑道:“恩,这惊喜你喜欢吗,云诺那般可恶,老是欺负我的沫沫,今天也给她点苦头偿偿,让她长长记性!” “你这惊喜还真是惊喜呢!我还在想,予洛何时也喜欢逛妓院,还认识了苏苏姑娘,结果全是你搞的鬼,说,昨天晚上彻夜未归,是不是陪苏苏姑娘去了!” 蓝沫吹胡子瞪眼,显然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不是的,沫沫…你听我说……”齐泽奕努力想要解释。 “不是什么,你说啊!如果你要给我的惊喜,是以陪另一个女人为代价,那么我宁愿不要!”蓝沫生气地吼了出来,这算什么,究竟是想哄她开心,还是想让她难过! 明知道她是爱吃醋的小女人,勾搭一个怡儿表妹就算了,还跑去妓院采野花,她怎么能够容忍! “沫沫,我只是听她弹了一夜的琴,并没有做什么啊!”他急切地解释道,天地良心,昨晚他是真的连苏苏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我才不信你,总是骗我的坏蛋!” 蓝沫委屈地喊出声,推开他的怀抱,愤然地起身跑出了雅间,却正好与隔壁刚出来的悠兰迎面相撞。 悠兰惊讶不已,竟不想蓝沫也在这里,她扑闪着双眼问道:“六嫂,你怎么也来了?” “哼,去问你的六哥!”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下了阁楼,离开了醉霄楼。 “沫沫!”齐泽奕追了出来,无奈地看了看予洛,颓废地道:“今天这出戏真是失策啊!” 予洛面无表情,冷不丁地来了句:“自食恶果!”然后也潇洒地下了楼,先他们一步离开。 蓝沫跑在人流如潮的街道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也许他是真心想给她一个惊喜,想让她看到云诺悲惨的一面,可是,她心胸狭隘,容不得他的眼里有别的女人,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不成! 她一股脑冲动地在街上横冲直撞,竟误打误撞,回到了恒王府的大门外。 然她并不进去,而是折回身,朝着王府的后门走去,因为早上齐泽奕带她出门时,孟怡儿是看见了的,所以如果她这般怒气冲冲地从正门回府,自然又少不了要被孟怡儿奚落了。 她今天心情欠佳,不想去和孟怡儿斗嘴斗心思! 王府的后门有些偏避,在一条长长的巷子里,这里背南,所以没有阳光,加上天气幽寒,让这条巷子显得有些阴暗。 蓝沫坐在后门的石阶上,双臂放在膝盖上,托腮冥思着一些事。 什么时候,她的奕,才能将满满的一颗心里都放着她,没有朝堂之事,没有怡儿,没有苏苏,只有她…… 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他一颗真心,就够了! 她想得入神,殊不知自己头顶的屋檐上,竟坐了一个身着白衣的潇洒男子! 月铭殇看了看下面的女子,她失神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妍儿,离开暮桑国五年,不知道妍儿过得是否可好…… “一个人坐在这里失神,是不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他骤然出声,惊得下面的蓝沫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本该空无一人的巷子,却突然传来了男声,吓得蓝沫魂不附体,以为是光天白子遇了鬼! 她猛然抬头,当看到屋檐上坐的月铭殇时,没好气地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还有你怎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都是来去一阵风!” 148节 生个孩子 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月铭殇不免觉得好笑,飞身下了屋檐,清冷地笑道:“他这么做,是真心诚意想要给你惊喜,虽然明知道你会生气,可他心里想的,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蓝沫愕然,她当然知道齐泽奕的心意,或许她不该这样莽撞地不听他解释就跑了出来。 她坐回台阶上,双手托腮,轻声呢喃道:“我都明白,他不忍心看到我被云诺欺负,所以才设计教训一下她……但是月铭殇,如果是你,你会用这样的方法,以哄别的女人来演戏,只为了讨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吗?” 月铭殇莞尔,俯身坐在她的身旁,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对面的红墙:“如果她还在,只要能让她开心,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他的脸上溢出了浓浓的忧伤,思绪也飘到了很远,仿似又看到了那个叫薇儿的女孩,甜甜地笑着倚在他的肩上。 蓝沫偏过头,将他俊脸上的阴郁尽收眼底,她更加对他好奇了,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但能让他放弃太子之位的女子,会是谁呢? 天气忽然变得阴沉,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呼刮地厉害,在后门坐了半个时辰,蓝沫终于敌不住冷意,拉着月铭殇回了王府,却正巧碰上了刚回府的齐泽奕。 齐泽奕和月铭殇这两兄弟分开多年,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于是两人去了书房,蓝沫则独自回了玉华宫。 响午过后,外边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蓝沫有些坐不住了,早上的事齐泽奕是有不对,可她确实不该任着性子生他的气,这分明是给她自己心里头添堵! 于是她索性披了衣服,独自一人出了玉华宫,前去书房找齐泽奕,想就苏苏这件事,和他说个明白。 雪花片片飞舞,落在她白色的裘衣上,就连长长的睫毛上也沾了些,她轻眨眼帘,瞬间将那雪花融化。 她经过后花园,却在看到那间被烧毁后一直没有重建的药房时,停了下来。 犹记得罗御医之死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齐泽奕也没查出半点头绪,而她按罗御医留下来的药方抓药服用后,身体已经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至少和奕有亲密接触时,心底不会再有刺痛。 对罗御医的感激油然而生,蓝沫于是迈开步子,朝了他生前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木门上沾满了灰尘,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是不敢来这里打扫的,毕竟对于封建的古代人来说,死过人的屋子,是不吉利的! 她推门走了进去,顿时被屋里的尘土呛得猛咳了两声! 扬手挥了挥,她皱着眉慢步在屋内,还好除了灰尘外,不是她想像中的一片狼藉,想来罗御医生前应该是个很爱整齐的人,将自己的屋子收拾地井然有序。 蓝沫来到书桌前,伸出手指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划了个一字,眸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桌案上翻开的一本书上。 这显然是本医书,翻开的这一页上正好绘着一张图,从外观来看,应该是棵植物!蓝沫细看了下,赫然在那图下发现了三个字:寒嵩草! 这不正是她当初偷偷拿来服用,克制心痛的药草么!罗御医嘱咐过她,此药不可多用,否则会造成体寒,导致不孕! 她心中一紧,忙拿起那本医书翻开下一页,这页上写了毛笔字,应该是罗御医做的批注! 蓝沫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定睛一看,那些批注大概所说的意思,就是寒嵩草必需与火灵散合煎服用,才能完全解除牵魂草的毒性! 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蓝沫收起医书,快步离开后院,回了玉华宫。 “小碧!” 一进殿内,蓝沫便急切地唤着小碧。 “王妃,奴婢在,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慌张?”小碧放下手中的针线,疑惑地问道。 蓝沫喘着气,急促地道:“快,把之前罗御医留下的药方给我看看!” 小碧不解,好好地看药方做什么,然见蓝沫这般急的样子,她也不好多问,于是便道:“那王妃你等着,奴婢去为你取来!” 语毕,小碧进了内殿,因当初齐泽奕吩咐她们好好照顾蓝沫,所以罗御医留下的药方也由了她来保管。 她从匣子里取出药方,走到外殿交给了蓝沫。 蓝沫有些看不懂,因为药方上的字迹有些零乱,可是整单药方看下来,她并没有看到类似于火灵散的这三个字! “小碧,你帮我看看,两个笔迹是一样的吗?” 蓝沫走到桌案前,将药方和医书铺在一起,指着上面的笔迹对小碧问道。 小碧凝神看了看,讪讪地笑道:“奴婢才疏学浅,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吧!” 见蓝沫一脸凝重,小碧甚是不解地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从哪儿找来的这书,出什么事了吗?” 蓝沫将医书和药方收了起来,叮嘱小碧道:“我只是一时兴起,想研究下医书罢了,刚才的事切不可告诉王爷,药方先放在我这里!” 小碧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蓝沫将医书和药方一起放回内殿的匣子里,又对小碧问道:“玉明宫那边怎么样了?” “王妃放心,小雪丫头在那边监工呢,缺的材料管家也都已经派人买来了!” 蓝沫轻恩了声,她坐到床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自从罗御医死后,她还卧床了一个多月,也就是说,她按罗御医那个药方,吃了一个多月的寒嵩草!她有些怕了,那么多寒嵩草吃进去,那她还能怀上孩子吗? 罗御医既然都嘱咐她不要再偷偷吃寒嵩草,为什么留下的药方里又没有加入火灵散?除非,药方不是罗御医写的!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顿时让蓝沫大惊!如果真不是罗御医写的,会是谁呢? 对了!刘御医! 王府里就住了他们两位御医,而且刘御医和罗御医长期呆在一块,自然是可以临摹罗御医的笔迹! 可罗御医应该不是会无缘无故害她才是,除非罗御医被人买通了,是替人办事! 看来,还是有人想害她啊,而且背后的人还隐藏地那样神秘,毫无知觉地就让她吃了一个多月的寒嵩草! 她拧紧双眉,终是想不出来,害她的人会是谁,除了云诺和皇后,仿似没有人这般恨她了吧?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反而是最坏的人,所以,她完全忽略了希若! “沫沫,在想什么,连我进来你都没有发现?” 如落花般动听缱绻地声音飘来,惊得蓝沫猛然间抬起了头,琥珀色的双眸怔怔地看着齐泽奕,她心里突然涌过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如果,她真的不能怀上奕的怀子,那她该要怎么办? 她‘腾’一下站起身,奔上前直接扑进他的怀中,嘴里更是语出惊人地喊道:“奕,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闻言,齐泽奕的双眉抖了抖,满脸惊愕,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她,上午还怪他陪了苏苏一晚而生气,现在却突然抱着他,说要给他生孩子,她这前后不同的转变,着实让他有些不能消化。 可他心里还是高兴的,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因为他最宝贝的沫沫,说要给他生孩子! 迷人的桃花眼里溢满了深情温柔,他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玩味地低声道:“怎么好好的要生孩子呢,是怕我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么?” 知道他是在挑逗她,所以蓝沫不想和他斗嘴,当即大胆地将他拉到床边,猛地一下把他扑倒在了床上! 她红着脸,嘟着嘴喊道:“不许你和别的女人生,只能和我!” 语毕,她竟主动俯自下去,亲上了他温热的唇瓣! 心里本就对她情根深种,所以她这一主动,简直就是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很快,他便热情地回应着她,双双拥抱着滚在柔软的大床上。 吻过片刻,他喘息着松开她,柔声道:“沫沫,相信我,此生,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所以我只会和你一个人生孩子!”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目光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深情,那么的认真专注,宛如一湖柔波轻荡的春水,清幽深远,让她的心为之深陷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眸光在他的深情注视下逐渐迷离,心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慢慢沉沦,声音更是变的柔情万千,彷如天上轻轻飘过的云,又轻又柔,缥缈到不可捉摸:“奕,我若是不信你,早就离开了,所以,不管是怡儿还是苏苏,你都不许对她们动心!” “傻瓜,我的心里,没有怡儿,也没有苏苏,只有你!”他宣誓出声,很快又吻住了她的唇,这次的吻不似方才的柔情似水,而是带着些许霸道,和小小的惩罚。 他不轻不重地啃咬着她娇嫩的唇瓣,时吸时tian,相互交替,灵活的舌更是长驱直入,肆意翻搅,攻城略地。 蓝沫娇羞地回应着他,虽说这次是她主动,但大白天的,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霸道且带着惩罚的吻,搅乱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让她的灵魂几乎出壳,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他了抽干般,变的有些柔弱无力,眼睛早已不受控制地轻轻合上,手更是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脖子。 149节 求得药方 两人这番柔情蜜意的在屋里恩爱,却不知他们方才话,都被刚从御北山庄回来的希若尽数听了去。 希若恨得咬牙切齿,带着一腔怨恨离开了恒王府。 翌日清晨,齐泽奕刚出王府,准备进宫早朝,却见蓝沫从府里跑了出来。 “奕,我要和你一起进宫!” 蓝沫笑着道,先他一步上了马车。 齐泽奕好不疑惑,以前一提皇宫,她立刻就变了脸色,今天却要求主动进宫,着实让人觉得蹊跷。 他跟着上了马车,坐在柔软的毯子上,将她拉近怀中,出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皇宫吗,今天怎么又进宫去?” “我去看看悠兰啊,整天在府里也怪闷得慌,找她这个准新娘聊聊天也挺不错的!” 蓝沫俏皮地眨了眨眼,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此次进宫,可是另有目的! 齐泽奕缱绻的目光慵懒的落在她笑逐颜开的脸上,似想看出一些端倪,然她眨动着的双眼里尽显了单纯和澄澈,让他并没有看了什么,于是他只好道:“进宫后就呆在悠兰那里,不要到处乱跑,等我下朝后就去接你!” 蓝沫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呆会进了宫后,应该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宫门,齐泽奕唤来宫婢带了蓝沫前去悠兰的寝宫,这才放心地去了乾和殿早朝。 刚来到悠兰的寝宫外,就听得里面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蓝沫撇开那名宫婢,径直走入了殿内,只见悠兰正拿着一件大红的嫁衣贴在身上比划,她的身边围了群宫女,个个都喜笑颜开地赞叹她穿这喜服很是好看。 “现在就在试嫁衣了,看来我们的悠兰公主是迫不急待地想要出嫁了呢!”蓝沫忍不住出声调侃,这才让悠兰发觉了她的存在。 “呀,六嫂何时来了,瞧我都没发现!”悠兰红着脸,将嫁衣递给宫女,迎上前来,亲切地拉着蓝沫。 蓝沫嫣然一笑,道:“你只顾着试嫁衣了,哪能注意到我来啊,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瞧你这面色多红润呀,小脸晶莹剔透地跟水晶似的!” 悠兰被她说得更加不好意思,小脸羞得如同红苹果:“六嫂,你快别打趣我了,这只是皇奶奶命宫里的制衣师赶做出来的试衣,先让我瞧瞧喜不喜欢!” 见她娇羞无比的模样尽显了可爱,蓝沫也不再取笑她,而是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道:“悠兰,我今天进宫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悠兰敛了敛笑,询问道:“什么事,六嫂尽管直说!” 蓝沫看了看那几个宫女,宫里人多耳杂,所以她得小心为上,于是她拉着悠兰来到了殿外,这才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怕以前的旧疾复发,所以特来宫里找刘御医帮我诊治一下!” “身子不好,怎的不让六哥为你宣御医,还亲自跑这一趟呢?”悠兰不解地问道。 蓝沫幽幽叹息,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道:“他整天忙里忙外,已经够累的了,所以我不想让他再担心我,就没告诉他我不舒服,我在宫里也没熟人,就同悠兰你最交心了,才特来找你带我去御医院的!” “那好吧,既然六嫂亲自来找兰儿了,那我就带你去,咱们走!” 悠兰笑道,拉起蓝沫的手,出了寝宫,一路朝着御医院而去。 自从昨天发现了药方的事后,蓝沫整夜心里想的都是那件事,所以她今天才特地装病,进宫来找刘御医,想要弄清一些事情。 寒冷的冬天仍挡不住皇宫的气派奢华,亭阁走廊上都挂着大红灯笼,院里的红梅在这冰冷时节,静静的绽放出属于它特有的芳香,给萧条的冬增添了一抹亮丽清雅之色。 然到了御医院,整个院里除了皑皑白雪,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显得有些荒凉。 蓝沫暗叹,看来皇宫里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气派的! 两人很快来到了刘御医所在的药房,屋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药草味,只见刘御医正坐在桌案前冥神沉思,手中捧着一本医书,似在专研。 “刘御医,悠兰公主和恒王妃来了!” 门外的太监喊了一声,刘御医这才将深埋的头抬起,忙堆上笑脸起了身,上前行礼:“老臣见过悠兰公主,见过恒王妃!” 悠兰没有半点公主的架子,开口道:“刘御医请起吧,六嫂身子不适,特来找老御医看病,你快给她瞧瞧吧!” 闻言,刘御医若有所思地看了蓝沫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蓝沫从他眼中抹捉到了一丝恐慌! 只听刘御医讪讪笑道:“宫里如此多的御医,怎的恒王妃特来找老臣瞧病呢?” 蓝沫不动声色,澄澈的琥珀眸子里闪烁着精光,狭促地笑道:“我这病恐怕除了刘御医,别人是看不了的,因为之前我生病的时候,都是由你和罗御医精心为我治疗,现在罗御医已逝,我也只能来找你了!” 刘御医有些心虚,却只能道:“那王妃请坐,老臣先替王妃把把脉!” 蓝沫点了点头,坐在书桌前,将手腕递给刘御医。 “前些阵子吧,我这身体都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最近又偶尔出现心痛,刘御医,你说我会不会是旧疾复发呢?” 刘御医装模做样地为她号了号脉,敷衍道:“从王妃的脉像来看,并没有复发的症状,老臣建议王妃不如再服用几贴罗御医所留药方上的药,说不定这样方能根治您的心疾!” 蓝沫故作惊讶,叹息着道:“不瞒刘御医,我本来也想按那药方吃药的,只可惜丫环不中用,将那药方给弄丢了,当初刘御医见过那药方,应该能记下上面所开之药,不如今天再写一份给我可好?” 刘御医心中一震,却是不做多想,忙道:“老臣自然知道药方,现在就再写一份给王妃,还请王妃稍等!”他恭谨地说道,提笔开始写药方。 蓝沫坐在一旁,眸光紧紧地锁在他落笔的纸上,只要拿到刘御医写的这药方,那么,她要查出幕后害她的黑手,便又多了分线索! 片刻后,刘御医写完药方,轻拾起交给蓝沫:“这便是罗御医所留药方上的药,王妃只需按时服用就好,相信心疾之症定会药到病除!” 蓝沫一脸感激,客套地笑道:“真是多谢刘御医了,等改日本王妃身子痊愈,定会对你重重有赏!” 刘御医诚惶诚恐,他只求当初罗御医被害死的真相不要被查出来,可不敢再奢求什么赏赐,于是他谦虚地道:“给王妃看病是老臣分内之事,又怎敢求赏!” 蓝沫莞尔,又和刘御医说了些场面话,装了装看病的样子,然后才和悠兰离开。 出了御医院,蓝沫就直朝宫门外奔去,她已是迫不急待地想要查清真相。 “六嫂,六哥还没下朝呢,你就急着走么?”难得见她进宫一次,好不容易来了又急着走,悠兰有些不乐意了,跟在蓝沫的身后喋喋不休,似不想让她离开。 蓝沫道:“我还有事要回去处理,不等他了,悠兰你回寝宫去再试试嫁衣吧!” “我不回去,要和六嫂一起出宫!” 悠兰不依不挠,铁了心要跟着蓝沫,仿似十头牛都拉不回她的心。 看着这小丫头一脸的坚定,蓝沫很是无奈,不过带着她也不妨碍,于是道:“那好,你去找辆马车来,我们快马加鞭,出宫办事!” 悠兰很快找来了马车,两人乘着马车出了皇宫,直奔东城市集,因为蓝沫早上出门前向小碧打听过了,京城里有一位十分擅长书法的老秀才,就住在东城,她要去找那个老者,帮她看看两分药方是否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到了东城,蓝沫按小碧说的住址,找到了老秀才所开的书店。 书店内满是宣纸笔墨的气息,墙壁上挂满了文人的书法墨宝,书架上也是放满了一些书籍。 蓝沫左右张望,终于在店的最里面发现在了一个大约六七十左右的老头,只见他正埋首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刀片和玉石,像是在刻着东西。 她走了过去,礼貌地出声道:“你好,我有事情想麻烦你!” 然老者对她的话仿若未闻,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专注地雕刻着手里的玉石。 蓝沫皱了皱眉,刚想再次出次,却听悠兰小声地嘟哝道:“六嫂,你来这里做什么呀,那老头怪怪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嘘,不许乱说,悠兰你记住,今天我来这里还有在宫里找刘御医看病的事,都不能告诉你六哥!” 悠兰不解,然看到蓝沫一脸凝重,她也不再多问,只好乖乖地站在她身后。 见老秀才仍无视她们的存在,蓝沫径直走上前,从怀里掏出方才刘御医写的药方,还有之前罗御医留下的药方,一并递到了老秀才的眼前,肯求地道:“我冒昧前来,是想让老先生帮我看看,这两张药方的笔迹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秀才这才懒懒地搭着眼皮,看了蓝沫一眼,“老朽已经很久不研究笔墨的,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150节 欺负苏苏 蓝沫满腔热忱就这么吃了个闭门羹,然她并不轻言放弃,忙转过身,对悠兰小声问道:“有银子么?” 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就不信老秀才见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不帮之理! 悠兰一愣,全身上下掏了个遍,然后伸出手来,怔怔地道:“只有一个手镯!” 蓝沫滴溜转动着双眸,看了看老秀才手中的玉石,又看了看悠兰的手镯,嘿嘿笑道:“有总比没有好!” 她摘下悠兰的玉镯,放到老秀才的桌子上:“这玉镯可是宫里的东西,你瞧这色泽,就算不是价值连城,也能值个千八百两银子,若是老先生肯帮我这忙,我就把这镯子送给你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秀才一见到玉镯,两只深陷的眼睛便绽放出了精光! 他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捧起玉镯细细看了番,如获至宝般地将玉镯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这才拿起蓝沫的两分药方,仔细研究起来。 见他终于愿意帮忙,蓝沫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秀才,不放过他眸里的任何一丝眼神。 老秀才翘了翘下颚的三寸胡须,将两张药方铺在一起,缓缓道来:“你这丫头,这药方光从笔迹就分明能看出来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还拿来唬弄我这老秀才做什么!” 蓝沫愕然,如此说来,那罗御医留下来的药方,真不是刘御医假写的? 她又忙从怀里拿出那本医书,翻到罗御医写有批注的那页,递给老秀才,指着罗御医留下的那份药方:“那您帮我瞧瞧,这书上的笔迹,和这分药方上的笔迹可是同一人所写?” 老秀才接过医书,看了看上面灰色的字迹,又拿起那药方做了对比,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只听他如是道:“两份笔迹,形似神不似,这药方上的笔迹,分明就是临摹书上的而来!” 闻言,蓝沫身子一颤,整颗心像是跌入万丈深渊般,让她顿感无措!果真被她猜中了,药方不是罗御医写的,那她服了寒嵩草,岂不是真的不能怀孕? 可是,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这药方也不是刘御医所写,那要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皱着眉头,拧着小脸将医书和药方收了回来,神色黯然地对老秀才道了谢,然后离开书店。 悠兰跟在她身后,小声地问道:“六嫂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查这些笔迹,可是发生了何事?” 蓝沫摇头不语,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良久,才停下脚步,对悠兰千叮咛万嘱咐地道:“悠兰,你切记不可将今天的事告诉齐泽奕,否则他又会担心了!” 悠兰点头,保证道:“嫂嫂放心,我不会讲的!”她话音刚落,却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忙惊讶地咋呼出声:“咦,那不是太子妃嫂嫂么,她怎么一副男装打扮?” 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巷口走过去三个青瘦的男子,为首的,正是女扮男装的云诺! 蓝沫心下好奇,忙拉上悠兰:“走,跟上去瞧瞧!” 两人小心地跟在云诺身后,穿过几条大街小巷,四周的景物越来越是眼熟,让蓝沫总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来过这里,却又想不起何时来过。 直到云诺终于停在一宅院前,蓝沫才恍然大悟! 因为那座宅院上写着三个金晃晃的大字:烟雨楼! 以前龙锦辰不就带她来这里找过齐泽奕么,而且她和予洛,也是在这里认识的! “六嫂,烟雨楼是什么地方,太子妃嫂嫂为何要来这里?”悠兰疑惑的问道,她自小在宫里长大,不知道烟雨楼是干什么的,也实属正常。 只听蓝沫低声冒出一句:“你六哥喜欢来花天酒地的地方!”语毕,她又道:“跟我来,去看看那云诺今天又要玩些什么花样!” 片刻之后,烟雨楼的大门处来了两个眉青目秀的小帅哥,正是蓝沫和悠兰乔装而成。 因是白天,所以并没有姑娘站在外门拉客,两人径直走了进去,却不想刚入厅,就听得里面传来了一声尖细的怒喝。 “本公子今儿个就要听苏苏姑娘的曲,赶快把她给我请出来,否则本公子拆了你这破楼!” 蓝沫和悠兰站在柱子后,定睛一看,那撒野大喊的人,不就是云诺么,原来她女扮男装来烟雨楼,竟是为了找苏苏姑娘的麻烦,真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她一把,蓝沫干脆拉着悠兰,找了处隐蔽的角落坐下,更是悠闲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坐在那里喝茶看戏。 “这位公子,您且消消气,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苏苏姑娘白天不弹曲,公子若是非得听她的曲,不如晚上再来!”说这客套话的人,是烟雨楼的老鸨,蓝沫认得她,因为上前自己的烟雨楼之行,可是和她结下了梁子! 云诺岂会因老鸨一句话就走人,她今天来的目的,可就是为了找苏苏姑娘的麻烦! 于是她横眉怒眼,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袋银子,阔气地扔给老鸨:“本公子就要现在听她的曲,银子给你,快叫她出来!” 老鸨为难地看了看云诺,又舍不得那白花花的银子,只好委婉地道:“苏苏姑娘现在确实不方便弹曲,我们烟雨楼弹得好琴的姑娘比比皆是,不如我给公子另外找一个过来?” “你没听懂本公子的话吗,本公子就要苏苏!” 云诺一声暴喝,尖锐的嗓音刺耳膜,吼得那老鸨不知如何是好。 “妈妈,难得这位公子喜欢听苏苏的曲,苏苏又怎能怠慢了客人呢!” 阁楼上忽地传来如玉般好听的声音,蓝沫闻声望去,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今日的苏苏身着月白衣,肩上慵懒地搭着雪羽绒衫,里穿ru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恰到好处地衬出不足盈盈一握的纤腰,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透着一丝隐藏的妩媚。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蓝沫暗惊,上次在醉霄楼没仔细看她,难怪齐泽奕会来捧她的场,竟长得如此美,这天底下她见过的女子,除了希瑶姐姐之外,恐怕就要属这苏苏姑娘最为倾城了罢! 就连刚才还嚣张至及的云诺,在见到苏苏出场的这么一瞬间,也被惊艳到了。 只见苏苏扶着丫环的手,踩着细碎的莲步下了阁楼,轻言细语地道:“妈妈,备琴吧!” “好勒,那你可得好好招待这位公子!”老鸨见苏苏出来解了围,当下乐呵着将鼓鼓的银子贷揣进怀里,并吩咐下人为苏苏备好了琴。 苏苏走到云诺跟前,款款施身行了礼:“还请公子入坐,苏苏这就献丑了!” 语毕,她走到台上的琴桌旁坐下,伸出纤白的玉指开始抚琴。 云诺得意地冷哼了两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看得蓝沫再度对她心生鄙夷。 而悠兰一脸似懂非懂地模样,对蓝沫小声问道:“六嫂,那位姑娘不就是昨天在醉霄楼被太子妃嫂嫂撑掴的女子吗,难不成太子妃嫂嫂来这里,是要找那位姑娘的麻烦?” 蓝沫点了点头,“应该是,我们先在这里静观其变,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缕缕琴声徐徐响起,悠悠扬扬,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含了一种幽幽的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蓝沫虽不怎么懂音律,但苏苏弹出来的曲调确实婉转动听,让她心生佩服之余,也沉浸在了琴声之中。 然后正当她听得入神之时,却见云诺忽地站起身走上了台,直冲到苏苏跟前,一把掀翻了她的手中的木琴! ‘铮铮’几声脆响,琴落在地上,弦断琴毁,再看苏苏的手指,竟被方才飞出去的琴弦割破,鲜血直流了出来。 云诺怒目圆瞪,指着苏苏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你这弹的是什么曲子,难听死了,本公子花钱可不是让我的耳朵受罪的!” 苏苏捂着手一脸惶恐,她在烟雨楼抚琴数年,还从来没有客人说过她的曲子难听,如此看来,今儿个这位公子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是单纯来听曲的吧! 她从容不迫地反问道:“既然公子说我的曲子不好听,那苏苏可否向公子请教,这曲子应该怎么弹,才能称为好听呢?” 云诺哑然,没想到这女人还伶牙俐齿,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又开口骂道:“你自己弹了难听的曲子,还敢问我怎么弹好听,本公子若是会弹琴,还跑这里来找你做什么,哼!今天你污了本公子的耳,你若是不给本公子一个交待,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听这话,苏苏顿时明了,显然是来找茬的! 苏苏敛着娇美的容颜,不卑不亢地道:“公子不喜欢苏苏的曲子,那公子就另找她人弹奏吧,苏苏没什么好交待的!” 语毕,她甩了甩衣袖,迈开步子朝阁楼上走去。 云诺气结,这下贱的东西脾气倒还不小! 她猛地伸出手,拽住苏苏地手用力一拉,直把毫无防备的苏苏摔在了地上! “你惹得爷不高兴了,竟然想走,简直是太不懂规矩了!不过,看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不如爷把你买了回去当小妾,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说话间,云诺竟伸出手去,挑起苏苏的下颚,面露鄙夷地调戏着她。 151节 赎身回府 苏苏被摔得不轻,当场便惨白了脸。一旁的丫环见状,连忙过来扶她。 她恼火地拍开云诺的手,起了身,隐着愠怒道:“公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如此一闹,顿时将那老鸨引了过来,她心疼地看着苏苏流血的手指,那可是为她赚钱的工具呀,当下她便啧啧出声:“哟,这是怎么了,我家苏苏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公子如此生气?” 云诺趾高气昂地斜睨了老鸨一眼,哼着鼻音道:“本公子看上了她,要将她买回去当小妾,你开个价,她值多少银子!” 老鸨一听,当即便脸色不大好了。苏苏可是她的摇钱树,她怎么舍得卖。 “公子,多谢你的抬爱,能看得起我家苏苏丫头,但是,她在烟雨楼向来只卖艺不卖身,只怕是不能给公子当小妾了!”老鸨婉言拒绝,又朝苏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楼去。 苏苏沉着脸,冷眼瞪了云诺下,然后转身要走,谁知又被云诺拦下。 “本公子看上的人,可没有得不到的,别不识抬举,就算只卖艺不卖身,在这么一个烟花之地,她能将自己的清白留多久?”云诺讽刺地说道,她今天势必要将苏苏买到手,然后再好好折磨这个敢勾引太子的下贱女人! 老鸨见势不对,当即也不再和颜悦色,而是摆了架子,道:“既然公子非得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家苏苏可是恒王爷看上的人,除了恒王爷,苏苏谁也不卖!” 老鸨此言一出,直让蓝沫刚含进嘴里的茶‘噗’一声全吐了出来! 岂有此理,该死的齐泽奕,到处欠下风流债,现在人家姑娘都非他不卖了,真是气死她也! 于是乎,蓝沫再也坐不住了,按理而言,苏苏当初也是因为答应齐泽奕演戏来哄她开心,所以才得罪了太子妃,所以她站出来帮苏苏,也是情理所在! 云诺眼中尽显了不屑,高傲地吐出话来:“恒王算什么,本公子的来头远比他大多了,你就不怕得罪了我,到时连恒王也保不住你这烟雨楼?” 只见蓝沫掏出刚才买好的装备,将一抹胡子贴在鼻子下,又戴上一顶黑色的布帽,遮了她大半的容貌,如此一来,云诺自是认不出她! “嫂嫂,你要做什么?”悠兰疑惑地看着她做出的奇怪举止,轻声问道。 蓝沫冲她眨了眨眼:“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说话,看我去整整那个可恶的女人!” 说完话,她起了身故意压低了音调,装成让人听起来很像是粗犷的男音,适时的阿谀奉承出声:“是呐,恒王哪能和您相比呢,瞧你这外表,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一看就是人中之龙,林中之凤!”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到了舞台上,澄澈的琥珀眸子锐利地盯着云诺。 看着这半路杀出来的小子,云诺很不友善地打量了他一番,恶声恶语地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别防碍本公子的好事!” 蓝沫抬起手抹了抹鼻子下的那撇胡子,深沉地笑道:“我只不过是个路人甲,看不惯你欺负人家苏苏姑娘,就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而已!” “哼,自不量力,就凭你也想要英雄救美吗,这苏苏姑娘本公子今天是要定了,看谁敢和我过不去!”云诺口气狂妄,目中无人般,完全不把蓝沫这个假扮的男人放在眼里。 蓝沫挑了挑眉,走到苏苏姑娘跟前,满是怜惜地捉起她受伤的手,啧啧叹息道:“方才老妈妈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苏苏姑娘非恒王不卖,你又何必强求,再说了,本大爷着实想不明白,你一个…姑娘家,买苏苏姑娘回去做什么?” 随着蓝沫的话音一落,只见她猛地一个闪身,瞬间接近云诺的身边,动作极为快速地扯下了云诺头上的发带! 漆黑的长发散落,云诺的女子身份顿时展露在了众人面前,让她刚才还嚣张的气焰刹那间熄灭。 见云诺竟是个姑娘家,老鸨当即将脸拉得跟驴似的,怒声吼道:“我道是谁竟敢不把恒王放在眼里,原是个丫头,真是胆子不小,跑我这烟雨楼来闹事,来人啊,给老娘我把她丢出去!” 话毕,大厅里立刻跑出几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直朝云诺走去! 云诺吓得惨白了脸,咬着牙指着蓝沫道:“好你个臭小子,竟敢坏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蓝沫莞尔,好笑地凑近云诺,低声挑衅道:“太子妃,那咱们就走着瞧咯!” 此话一出,顿时让云诺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你……” 然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些大汉架起。 云诺怒到了极点,使劲地在左右两个大汉手中挣扎:“狗奴才,你们放开我,我可是当今太子妃,你们敢这样对我,小心我拆了你们这破楼!” 两名大汉并不理她,扔拧着她朝外走去。 “蓝沫,你给我等着,我和你势不两立!” 云诺不停地叫嚣着,听得蓝沫眉头一皱,真是不好玩,她只用了一个回合就将云诺摆平了,不过接下来,嘿嘿…… “今天真是多亏这位公子了,若不是你急时出现拆穿她的身份,只怕我还得费些时间去打发她呢!”老鸨堆上满是感激的笑脸,对蓝沫道着谢。 蓝沫客气地笑了笑,豪迈地挥了挥手道:“老妈妈要谢,也得谢我家王爷,我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下人罢了!” 苏苏问道:“你家王爷是谁?” “当然是恒王爷!”蓝沫不暇思索地回道,“王爷算准了会有人来找苏苏姑娘麻烦,所以特命我来给苏苏姑娘解围,然后,顺便替苏苏姑娘赎身,将你带回王府!” 蓝沫此言一出,顿时惊呆了苏苏和老鸨。 苏苏姑娘是惊讶之余而带了喜悦,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家王爷,真的要赎我去王府?” “那是自然,王爷对姑娘的心意,那可是情比金坚!”蓝沫夸大其辞,胡乱地吹虚道,心里已是乐开了花,与其天天担心着齐泽奕出来寻花问柳,倒不如把这朵花带着家里放着,至少在她的眼皮底下,他也不能真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来! 苏苏姑娘开心不已,倾城的容颜绽放出如花的浅笑,转身询问老鸨的意见:“妈妈,恒王要赎我,你答应吗?” 老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刚才明明已经放了话,说苏苏非恒王不卖,如今恒王真派了人来赎苏苏,若她要是不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妈妈知道你心里只有恒王爷,既然王爷看得起你,愿赎你回府,妈妈又岂有不成全之理,你这就去收拾东西罢!”老鸨忍痛说道,少了苏苏这棵摇钱树,只怕她又要少赚些银子了! 苏苏笑颜甚欢,立刻便回了阁楼收拾细软。 而老鸨则将蓝沫引到大厅里入坐,笑着问道:“不知王爷出多少银子来赎我家苏苏?” 蓝沫眼波流转,打着哈哈道:“妈妈这话问的,难道还怕王爷亏待了您不成,银子的事儿您放心,王爷绝对少不了你的,我先领苏苏姑娘回府,然后你再派人到恒王府找王爷拿银子便是!” 说话间,蓝沫已是在暗自腹黑,不知道齐泽奕知道她花了他的银子,给他赎回去一个大美人,会是什么反应! 半个时辰后,苏苏姑娘收拾妥当,带了一名贴身丫环,随蓝沫一起坐上了马车,前往恒王府。 回到恒王府后,蓝沫又派人架车送悠兰回宫,这才领着苏苏进了王府。 蓝沫早在马车里就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所以进恒王府的时候,那些下人虽见她一身男装打扮,却也认出了她,都纷纷给她施身行礼。 这一切看在苏苏眼里,只是猜测这个男子在恒王府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一般,却并不知道,她就是恒王妃。 蓝沫本想领着苏苏先回玉华宫,自己也好换身衣服,但转眼一想,这样去见齐泽奕,说不定会有更意外的效果。 于是她唤来家丁问话,得知齐泽奕竟在怡儿的院里,顿时气得她火冒三丈,该死的家伙,竟趁她不在,又跑去哄怡儿! 她气冲冲地带着苏苏直奔东院,刚一进怡儿的院子,就听得屋里传来了怡儿的媚声:“表哥,你难得来一次,今天就留下来多陪陪人家嘛!” 齐泽奕淡然一笑,无奈地道:“怡儿乖,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今天不能留下来了!” “不嘛,人家就要表哥留下来……” 怡儿不依不挠的嗲声,听得蓝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没好气地冲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还好,入眼的两个人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暧昧的抱在一起,而是以一人左一人右的姿势端坐着。 见突然冲进来一个陌生的男子,怡儿怒声质问道:“你是哪个院里的,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蓝沫睨视了她一眼,懒得理她,径直走到齐泽奕跟前吹胡子瞪眼,以示她的不满! 在见到她进来的那一刻,齐泽奕就狠狠地抽动了唇角,双眉更是不自觉地抖了两抖,这个不安份的小女人,进宫也不等他下朝,独自离开皇宫也没回府,现在竟以这身怪装出现,真是让他匪夷所思! 他忍住想笑的冲动,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而且…你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蓝沫冷哼一声,无视他的问话,折回门边,将外面的苏苏姑娘拉了进来。 152节 好心好意 见到苏苏,齐泽奕彻底错愕了,完全想不明白,沫沫怎么会把她带回府里来! 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蓝沫,谁知小丫头哼哼着鼻孔朝天,全然不理会他! 苏苏浅笑嫣然,温婉娴雅地给齐泽奕行了礼:“奴家见过王爷!” “免礼!”齐泽奕扶起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苏愕然讶异,怔怔道:“不是王爷派人去烟雨楼帮苏苏解围,然后再赎苏苏回来的么?”语毕,她转眸看向蓝沫。 蓝沫得瑟地笑了笑,玩味地道:“王爷天天跑烟雨楼听苏苏姑娘弹琴,也着实累得慌,于是我索性当回好人,帮你把苏苏姑娘带回来了,嘿嘿!” 齐泽奕满脸黑线,刚想发作,却又听蓝沫道:“对了,呆会估计烟雨楼的老鸨妈妈会被人来收银子,王爷可不能亏待了人家,要给苏苏姑娘一个好价钱呐!” “爱妃是太闲了,没事给本王找事么?”齐泽奕隐着愠怒,一把将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圈进怀里,然后扯掉了她的假胡子。 见齐泽奕如此亲密地搂着蓝沫,苏苏心里顿时有了被骗的感觉,原来她也不是男子,竟是恒王的王妃! “既然王爷不欢迎苏苏,那苏苏这就走便是!”她心沉谷底,本以为真是恒王要赎她回府,却不想是王妃顽皮,假传了恒王的意思,让她造成了误会! 蓝沫忙拉住她:“你可不能回去,若是太子妃再去找你麻烦怎么办!”说完,她又仰着脖子,朝齐泽奕嘟哝道:“我可是一片好心呀,你别不领情,再说了,今天太子妃还去找了苏苏姑娘的麻烦,若不是我把苏苏姑娘救下,只怕她现在已经落在太子妃手里了!” “所以你就把人带了回来?”齐泽奕忍住想抽她的冲动,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啊,苏苏姑娘这么漂亮,又弹得一手好琴,带回来给王爷当小妾也挺不错的!” 蓝沫故意这样说道,让那孟怡儿听了,瞬间不乐意地站了出来。 只听孟怡儿冷讽道:“她不过是个妓女,如此下贱的身份,凭什么给表哥当妾!” 此言一出,顿时让苏苏无地自容,惨白了小脸站在那里,一双手紧捏着倾显出她正忍着怒意。 蓝沫沉了脸,主动将苏苏护在身后,反驳怡儿道:“你又凭什么说她下贱,谁生下来就高人一等么,她虽出身妓院,可人家清清白白,完全凭一身手艺赚钱养活自己,而你呢,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千金,别说没有一技之长,就连你那品行也未必能比得上人家!” 如此直白的奚落话语,呛得怡儿浓妆艳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无比委屈地拽着齐泽奕,哭诉出声:“表哥,王妃分明就是在欺负我,她竟然说我不如一个妓女!” 齐泽奕头都被她们闹大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女人多了着实麻烦! 他推开怡儿,责备地道:“你那样说苏苏姑娘,确实是不对,以后说话要反复思忖,别再这般直言快语!” 见他不帮自己,怡儿当场哭了出来,气恼地道:“你们都欺负我!”她捂着脸跑了出去,却又像发现什么不对,然后折回屋子,将齐泽奕和蓝沫等人朝外赶。 “这是我的屋子,现在不欢迎你们,都给我走!”她哭着大喊,将人赶出去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齐泽奕无语问苍天,这是他的王府啊,竟然被赶了出来,还有没有天理!都是沫沫这个小女人给他惹的祸,看他一会怎么收拾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去玉华宫!” 他扔下一句,故意冷着脸,甩袖快步离去。 蓝沫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然后拉着苏苏,也离开了东院。 回到玉华宫,齐泽奕和苏苏坐在外殿,蓝沫则回了内殿换衣服。片刻之后,她将自己裹得像粽子般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炉。 她故意哆嗦了几下,打着哈哈笑道:“嘿嘿,今天真冷,把我给冻的……” 沉默…… 齐泽奕和苏苏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让她有些不寒而栗之余,再次讪笑出声:“干嘛都看着我,你们聊,要不要我回避,给你们让个地方?” 话落,她带着侥幸的心理,转身要走。 齐泽奕站起身,拦住她,冷着俊脸沉声道:“你今天惹了麻烦,不和本王交待一下吗?” “还要交待什么,该说的都说完了啊?”蓝沫装糊涂,转动双眸望着屋顶。 齐泽奕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你把苏苏带回来,是想帮她躲过太子妃的麻烦,但你可否想过,以太子妃刁蛮的脾性,她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 蓝沫一脸无辜地扁了扁嘴,很不乐意地闷声道:“人家哪有想那么多,当时只想教训下云诺,然后救下苏苏……但当初可是你找苏苏来演戏诱惑太子的,干嘛现在全怪在我的头上!”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的模样,齐泽奕软了口气,宠溺地搂过她:“我也不是怪你,是怕你斗不过云诺,到时候又被她找理由伤着了!” 感受到他的关心,蓝沫这才释怀,盈然巧笑道:“我现在才不怕她,奕,你放心好啦,我有分寸的!” 看到他们如此恩爱,苏苏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儿,在这么一个和她身份不符的地方,她明显就是多余的! “王爷,苏苏很感谢王妃今天替我解了围,但王府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还是回烟雨楼吧!” 苏苏轻言而语,嗓音里暗含了淡淡的忧伤。 “不行,你不能回去!”蓝沫推开齐泽奕的怀抱,上前拉住苏苏:“太子妃心胸狭隘,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你就留在王府,有王爷护着你,太子妃自是不敢再找你麻烦!” 苏苏眼波流转地看向齐泽奕,似在寻问他,她是否可以留下。 “事已至此,苏苏就留下吧,我命人去为你收拾个院子出来!”齐泽奕开了口道,他还不明白蓝沫那点心思,不就是怕他再出去寻花问柳么,于是他索性如了她的愿,把苏苏留下。 苏苏这才拂开朱唇一笑,“多谢王爷!” 这件事总算有了落幕,但正如蓝沫所料,太子妃不但没有对此事罢休,又派了人去烟雨楼找苏苏麻烦,结果扑了个空,于是乎,小心眼的云诺,便将此事全部怪罪到了蓝沫头上。 因此,翌日响午时分,刚吃完午饭的蓝沫便接到了宫里传来的懿旨,说是太后请到她宫里有事。 蓝沫进了皇宫,然后径直去了太后的未央宫。 本以为云诺也会在未央宫,然蓝沫去了后,却只见得太后和皇后端坐在大殿上,两人正在下棋对弈,愣上让蓝沫在殿中跪了一柱香的时间,直到她的腿都跪麻,太后这才了无兴趣地扔了手中的棋子,唤她平身。 “恒王妃,你可知哀家今日找你进宫,所谓何事?”太后漫不经心地问道,深陷的双眼懒搭搭地看向蓝沫。 蓝沫心里自然清楚,然她却故意装糊涂,茫茫然地道:“回太后,蓝沫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只听皇后道:“恒王妃可不要在太后面前装傻,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个事,你自个儿清楚,又何必要让太后和你挑明呢!” 蓝沫心下暗忖,不慌不忙地回反笑道:“蓝沫平时在外面做的事情可多了,真不知道皇后指的是哪一件!” “放肆,少在哀家面前装疯卖傻,你身为堂堂恒王妃,不懂三从四德也就算了,还把我的悠兰公主带去妓院那种污秽之地,哀家今天倒要听听你做何解释!”太后沉声质问道。 蓝沫莞尔,她就知道这老太太肯定又被云诺在耳前扇了风! “太子妃不也去了烟雨楼么,为何太后不责怪她,反而来责怪我,这分明就不公平!”她毫不畏惧地顶撞回去,胆儿比以前肥了许多。 果然,太后有些理亏,却硬是强词夺理地怒声道:“太子妃去那种地方,哀家自是已经罚她在府里面壁思过,但兰儿年纪甚小,你却对她不教好,不现在不仅不知悔改,还敢顶撞哀家!” “我只是以理说理,并无顶撞太后之意,悠兰公主整日闷在宫里,出去见见世面又有什么不对!” “你…好你个伶牙俐嘴的丫头,简直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既然你如此不懂规矩,从今儿个起,哀家就派两位嬷嬷到你府上,教教你皇家的规矩,若是你日后再犯,休怪哀家不讲情面!” 话毕,太后当场唤来了她身边的贴身月嬷嬷和容嬷嬷,道:“以后你们两个就住在恒王府,将宫里的每条规矩都清清楚楚地交给恒王妃,她若是敢偷懒不学,就给哀家重重地罚她!” “奴婢遵命!” 两个嬷嬷领了命,当即便走到蓝沫的身边,一左一右像两个铁杆保镖似的! 蓝沫愕然,没想到今天的太后竟是如此好说话,只是让两个嬷嬷随她回府教她规矩,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怪哉! 因为她并不知道,齐泽奕早就请了皇上在太后面前给她说了些好话,所以今儿个太后才这般容易地让她过了关! 153节 嬷嬷接招① 回到王府,蓝沫板着一张晚娘脸,十分无奈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形影不离的两位嬷嬷。 说的好听呢,她们是太后派来教自己规矩的,说的难听点呢,她们分明就是太后派到自己身边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她们监视着! 进了玉华宫,蓝沫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见得月嬷嬷打开了从宫里带来的包裹,取出了一本《女诫》递给蓝沫:“太后命我们教恒王妃宫中规矩,还希望恒王妃能够配合,就先从这女诫看起吧!” 蓝沫彻底不淡定了,让她看书,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她抱着暖手宝,讪讪地笑道:“月嬷嬷,这书就不用看了吧,不如你们和我口头上讲讲,我定会铭记在心的!” “不行,王妃若是不愿意看,那就抄一遍吧!”月嬷嬷这人喜欢较真,太后的命令对她而言,就相当于圣旨,她是要绝对服从的,所以她必需手把手地教会蓝沫该懂的规矩。 蓝沫无语,不情愿地拿起书捧在手里,干笑两声:“那我还是!”抄书这么古老的法子,费时又费力,她才不愿意去瞎折腾,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就假装看看书,先把这一关搪塞过去也好! 打定主意,蓝沫当下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美人榻上,凝神认真的看起书来。 一柱香后…… 蓝沫突然头一低,手中的书也怦然滑落在地,仔细一看,她竟是睡着了! 月嬷嬷当即黑了脸,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蓝沫的肩,怒喝一声:“王妃,既然您看不进书,那就把这本女诫抄了吧!”语毕,她走到桌案前拿出了文房四宝,重重地往桌上一搁,震耳的声音吓得蓝沫立即没了瞌睡。 她揉了揉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月嬷嬷,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打瞌睡,你还是让我!” “王妃,您还是抄了吧,回头我们还得把你抄的这些女诫交回宫里,给太后过目!”容嬷嬷冷声道,不容蓝沫有半点反抗,她更是主动为地为蓝沫铺好宣纸,然后磨了砚。 月嬷嬷则将毛笔递给蓝沫,恭敬地尖声道:“王妃,请吧!” 此刻的蓝沫,真不恨不得找块豆腐来撞死算了!抄书,这放在现代,那分明是小学生做的事情!好歹她再怎么不济也是堂堂恒王妃,竟然落到抄书的下场! 好吧,忍一时之气方能成就大业,今天她就先忍了! 于是她握起笔,别扭地写着人生的第一次毛笔字。而月嬷嬷和容嬷嬷,则十分享受地坐在一旁嗑瓜子,恨得蓝沫牙痒痒! 片刻后,蓝沫已经写到手软,而且握笔的右手冻得通红,她在心里愤愤难平,潦草地写着字,心里面突然灵机一动,她立刻有了鬼点子。 趁两个嬷嬷嗑瓜子闲聊之迹,她朝小碧使了个眼神。 小碧不解地走了过来,轻声问道:“王妃,怎么了?” 蓝沫阴险地笑了笑,将小碧拉近自己身边,凑近她的耳边一阵低声细语。 夜幕降临,小碧吩咐下人传来了晚膳,她来到两位嬷嬷面前,恭谨地道:“两位嬷嬷守着王妃一下午,也着实辛苦,不如先去用晚膳吧,呆会奴婢再亲自去为你们收拾今晚歇息的屋子!” 月嬷嬷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蓝沫抄好的几页书,这才道:“也罢,今天就先到这里,王妃,奴才们先行告退!” 两人朝屋外走去,然在看到饭桌上摆的那些菜时,顿时都愣在了当场! 只见那饭桌上只摆了两道菜,一道青炒小白菜,一道白水豆腐! 两人瞠目结舌,容嬷嬷难以置信地失声问道:“王妃晚上就吃这些个东西?” 小碧神色凄婉地回答:“我家王妃已经失宠好几个月了,在府里没权没势,那些个下人全都不把她当王妃看,能有餐餐白菜豆腐已经算是好的了…” 容嬷嬷面部抽了抽,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珠子:“你这言外之意,该不是让我们也随了王妃,就吃些白菜豆腐吧?” 蓝沫忍住想笑的冲动,拧着小脸,楚楚可怜地道:“今晚也只能苦了二位嬷嬷了,等明儿个我让小碧拿些首饰出去换点银两,然后买只鸡给二位嬷嬷炖了吃,如何?” 月嬷嬷铁青了脸,想来她们在宫里,虽说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但好歹也是有鱼有肉,现在竟然让她们吃素,这让她们情何以堪! 她不悦地吐出一句:“那今天就先这般吧,奴才们先告退!” 终于暂时送走了这两个瘟神,蓝沫颓废地扔到手中的笔,写了一下午字,她的手已经累到不行! 小碧体贴地帮她捏了捏胳膊,嘟着嘴问道:“王妃,她们这二位得在府里住多久啊,太后真的只是让她们来教你规矩那么简单吗?” 蓝沫叹了叹气,起身走到饭桌前坐下,愤愤难平地闷声道:“谁知道她们要住多久,不过,我得想法子让她们尽快回宫里才行,不然我非她们折磨疯了不可,第一天我就已经受不了!” 小雪端着汤走了进来,问道:“王妃能有什么法子把她们赶走呢,有她们在这里,我和小碧都不敢像以前那般自在了!” 蓝沫一手托腮,沉思了半响,终于有了主意,她拉近小雪和小碧,然后靠近她们耳边轻声低语,说出了自己的鬼主意。 一个时辰后。 蓝沫的房门突然被撞了开,只见月嬷嬷和容嬷嬷浑身直哆嗦地闯了进来,本以为王妃的屋子会很暖和,谁知还是和外面一样冰冷刺骨! “王…王妃,这冰天寒夜的,怎么不升个暖炉,屋子里冷得奴才们无法入睡!”月嬷嬷面色发青,对蓝沫质问道。 蓝沫裹着被子下了美人榻,可怜兮兮地幽幽出声道:“今天你们也瞧见了,就连我的饭食他们都做成这般,更不用说给我暖炉使了,两位嬷嬷来我这王府,也只能先委屈委屈了!” 她说得声泪俱下,将失宠弃妃装得有模有样。 月嬷嬷和容嬷嬷愕然地面面相觑,她们瞅了瞅那边还燃着点点星火,眼看就要熄灭的暖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抹了抹眼中挤了来的两滴泪,蓝沫叹息着道:“不如二位嬷嬷先将就着住一晚,明儿个我派人去管家那里,看能不能取些碳过来,好歹你们也是太后跟前的人,本王妃自是不能怠慢了你们!” 本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掉她们,然月嬷嬷老奸巨猾,心里总有被蓝沫耍了的感觉,于是她索性冷言而语道:“既然这么冷,想必王妃也睡不着,不如再抄两个时辰的书,早点学会了规矩,我们也好早日回宫向太后复命!” 惨被反将一军的蓝沫顿时无语问苍天,为了恶整这两个老女人,她自己也跟着吃青菜豆腐,挨冷受冻,结果还得让她抄书,她究竟是造了多大的孽! “可是我累了,想要睡觉,明天再抄也不迟么!” “不行!王妃还是乖乖抄吧,奴才们明天早上过来验收!” 月嬷嬷无礼蓝沫我见犹怜的眼神,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便和容嬷嬷一起退了出去。 蓝沫对着她们的背影一顿张牙舞爪,只恨不能把她们撕碎了! 屋外寒风呼啸,在这漆黑的夜,除了风的怒吼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 微弱的烛光摇曳,蓝沫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手里还握着笔,被她压着的那张纸上,已经沾满了墨水。 小碧心疼地为她拿来了一张毛绒被,刚为她披在身上,却见齐泽奕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王爷!”她低声行礼,怕吵醒了蓝沫。 看了看睡得正香的人儿,齐泽奕拧了拧剑眉,问道:“怎么不让她到床上去睡?”万一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这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小女人,没一刻让他省心过! 小碧闷声回道:“还不是那两个嬷嬷,非得让王妃今晚把那本女诫抄完!” 齐泽奕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小碧退下,然后走到软榻旁,长臂一卷,轻易地便将蓝沫捞到了怀里,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感觉到熟悉的温暖怀抱,蓝沫如同慵懒的小猫,睡意棉棉地朝他怀里钻了钻,樱红的唇角还微微翘出了个惬意的弧度,像是睡得很舒服般。 齐泽奕温柔缱绻的眸光无比宠溺地落在她殷红的脸上,迷人的桃花眼微微弯起,俊逸无双的脸上写满了笑容。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随手拿起她抄写好的纸一看,上面潦草的字迹,让他不淡定地抽了抽嘴角! 这顽劣的小女人,好歹也是丞相府出来的千金,竟写得一手这么难看的字! 他扔掉宣纸,径直抱起她,朝了銮床走去。 翌日傍晚时分,蓝沫仍在两位嬷嬷的监视下悲惨地抄着书,却忽见一个家丁走了进来,恭敬地道:“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虽不知齐泽奕找她何事,但至少可以暂时摆脱这两个监视器一阵子,蓝沫当即乐呵呵地扔了手中笔,皮笑肉不笑地对月嬷嬷道:“你们先嗑着瓜子喝着茶,我见王爷去了!” 语毕,她撒丫子跑了出房间,屁癫屁癫地朝着书房而去。 154节 嬷嬷接招② 到了书房,只见齐泽奕正坐在桌案前写着东西,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完美地衬托出他健硕的身材,俊逸非凡的脸庞,在这微弱的烛光散发着隐隐的琉璃光泽,迷人得让蓝沫有些移不开双眼。 听到脚步声,齐泽奕抬起头,见是她,他拂唇一笑:“沫沫,过来!” 蓝沫‘哦’了一声,难得乖巧地走到他身边,刚要坐下,却被他拥进了怀里。 “找我来做什么?”蓝沫嫣然浅笑,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搂着他的脖子。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或者爱妃更愿意在两位嬷嬷的眼皮子底下接着抄书?”齐泽奕坏笑着说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找她的糗事来笑话她。 蓝沫扁了扁嘴,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小手不老实地在他胸前划着圈圈,嘟哝出声:“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她们折磨疯了,奕,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把她们弄回宫里去啊?” “爱妃这么聪明的人,还需要本王帮你想办法么,就你那些鬼点子,足以应付她们了!”齐泽奕莞尔笑道,说话间,捉住了她那只不老实的手,只感觉那手柔软滑腻地有些不可思议。 “我那些法子半点用都没有,恶整她们,我自己也得跟着吃白菜豆腐,装成一副失宠弃妃的模样,而且大冷天的屋里也不敢烧暖炉,这日子没法过了!”蓝沫赖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说道,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让她恨不得一直赖在他身上都不要离开。 齐泽奕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安抚她道:“你先忍两天,本王自会想法子让她们离开!”语毕,他终于提到今天找她来的正事上:“今天找你过来,是教你写字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看见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字,他就忍不住想笑,于是找了这么个机会,亲自教教她。 一听要练字,蓝沫瞬间苦了小脸,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使劲撒娇反抗道:“人家不要练字啊,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两个监视器,到你这儿了,还要让我写字,我不愿意……” 齐泽奕眉头一抖,这个小女人,不知道这样在他怀里乱扭动,会让他心猿意马么。 抵挡不住她的撒娇攻势,齐泽奕只好妥协道:“好…好…不写…真是拿你没办法!”性感如花瓣的薄唇微微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又道:“吃了两天的青菜豆腐,想必你也腻了,今天本王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话音一落,他拍了拍手。 片刻后,就见得两个丫环端了些饭菜走进书房,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了桌案上后,又退了出去。 见有好吃的,蓝沫立刻来了精神,忙从齐泽奕的怀里坐了起来,盯着桌上的菜肴一看,竟是她最爱吃的鸡腿和红烧肉,还有清蒸鲢鱼! “奕,还是你最好了!”她感动得抱着他的脖子,然后在他俊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齐泽奕不免有些好笑,几盘肉就把她收得服服贴贴,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他心里荡开一层蜜意的温柔,主动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她的嘴里:“知道本王好,那就把这些菜都吃了!” 蓝沫鼓着腮邦子点了点头,却将红烧肉里的肥肉踢了出来,只吃了些瘦的。 酒足饭饱后,蓝沫懒懒地趴在他身上,有些不想动弹。 齐泽奕任由她赖在自己的怀里,因为,他很喜欢被她依赖的这种感觉!拂唇邪魅妖娆地笑着,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波流转间倾泻出千般风情,万般诱惑。 “沫沫,本王给了你好吃的,现在…是不是该你把本王喂饱呢?”他邪肆暧昧地说道,鼻尖抵在她的脸上,闻着她诱人的体香。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蓝沫瞬间羞得双颊通红,娇嗔地骂了一句:“少不正经,我要回去了,不然那两个嬷嬷又得找我麻烦!”她找着借口说完,便想从他怀中逃离。 齐泽奕禁锢着她娇小的身子,猛然间倾身将她压在了软软的毛绒毯上,一双凤眸水光盈盈,溢满了对她的深情,又稍带了几分魅惑的邪气:“你为了装失宠妃,本王都不能去你的玉华宫,更没有机会与你温存,你就这样狠心,将为夫凉在一边不管么?” 他声声妖绕地诱惑着她,说得她面红耳赤,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温柔陷阱。 蓝沫咽了咽口水,琥珀色的澄澈眼眸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自己的影子,她一颗心被他的温柔溺得软软,如同棉花糖一样,甜到了心坎。 可她却口是心非地呢喃道:“你要是饿了,可以去找怡儿表妹呀,再或者是苏苏姑娘,府里那么多女人,你还怕……唔……” 见她颇有喋喋不休之势,齐泽奕懊恼地含住了她的双唇,不再让她说出那些不中听的话来,明明心里在乎他,却非得把他推给别人,今儿个他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小女人番! 他温热的舌尖在她口中轻轻流连,是再难启齿的深情眷恋。激情以闪电的速度被点燃,他们热烈的纠缠着,彼此需索着各自的味道和温暖。 翌日,蓝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在了玉华宫里,想起昨夜和齐泽奕的缠绵,她羞得将头捂进了被子里,心里却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到腻歪了! 当月嬷嬷和容嬷嬷又来监督她抄书时,她终于忍无可忍,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一溜烟便来到了苏苏姑娘暂住的落华宫。 落华宫地处恒王府东南院,同玉华宫相隔很近。因为离得近了,蓝沫才能防着齐泽奕偷偷去找苏苏! 相比玉华宫,落华宫明显要冷清许多,只见苏苏姑娘正坐在院里的亭廊中,抚着琴瑶。 “掩木门月冷回旧地凝眸外寒烟衰草凄灼热满喉哪段回忆暮云低朔风卷酒旗交错的今日或往昔琴音声声若泣晚风急残月看尽多少别离” 哀婉的歌声飘入蓝沫的耳中,让她的心不免为苏苏的琴音动容。 如此忧伤的曲调,不知苏苏姑娘有着怎样阴郁的内心,才能唱得这般入神,且催人泪下!她慢步走了过去,却并不出声打扰苏苏,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等苏苏唱完了这一曲。 曲毕,弦止,苏苏收回有些冻僵的双手,举止娴雅地给蓝沫行了礼,淡然笑道:“王妃怎的有空来我这?” “闲得无聊么,就正好来听苏苏姑娘唱唱曲!”蓝沫讪讪而语,然她刚说完,就见着月嬷嬷铁青着脸走进了院子里! 蓝沫暗叫不妙,忙拂上谄媚的笑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月嬷嬷一声吼喝质问道:“王妃说肚子不舒服要去茅厕,怎的却跑这里来了,难不成王妃是忘记老奴昨天教给你的规矩了吗,身为堂堂恒王妃,是不应该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下等女子混在一起的!” 这般指桑骂槐的话,听得苏苏好不尴尬,她脸色微白,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而蓝沫却不乐意地沉声反驳道:“苏苏姑娘可是本王妃重金聘请来的琴师,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还请月嬷嬷注意你的用词,别玷污了苏苏姑娘的身份!” 月嬷嬷冷哼一身:“一个从妓院里出来的女子,还有什么身份值得老奴去玷污的,王妃,老奴还是奉努你尽快把她赶出王府,免得太后知道了,可是饶不了你的!” 蓝沫气结,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苏苏!难倒从妓院里出来,就注定了她要比别人低一等吗,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她偏要打破这个规矩! “月嬷嬷,您记住了,王爷已经给苏苏姑娘赎了身,从今以后她和本王妃平起平坐,如果以后我再听到半句你对苏苏姑娘不敬的话,可别怪本王妃不客气!”蓝沫摆足了王妃的架子,丝毫不把月嬷嬷口中的太后放在眼里。 “你…”月嬷嬷怒不可遏,暗恼这个王妃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竟然让一个风尘中出来的女人和她平起平坐,简直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王妃既然执意要护着她,那就别坚老奴没提前打过招呼,若是太后问起王妃的规矩学的怎么样,老奴定会据实以答!” 月嬷嬷冷声威胁着蓝沫,说完话,她转身准备离开。 蓝沫吹胡子瞪眼,别以为搬出太后来就会吓着她! 她愤愤难平,突然灵机一动,当即便冲着月嬷嬷的背影,大声道:“有一头猪,它跑呀跑,飞快的跑着……突然前面有一堵墙,它明明看见了,但它还是跑过去撞死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听见她的话,月嬷嬷顿时止住了脚步,板着脸回过头来,不知道这个王妃又在玩什么花样! 苏苏更是错愕地望着蓝沫,明明是在和月嬷嬷对峙,怎么好好地又说到猪上面去了? 蓝沫嘿嘿笑着,对苏苏问道:“苏苏姑娘知道那猪为什么会跑去撞死么?” 苏苏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而站在院门处的月嬷嬷,仿似也很想知道答案,虽然明知道蓝沫故意问这个一个问题是来针对她的。 蓝沫看了看月嬷嬷,大笑两声,得意洋洋地说:“因为猪的脑袋转不过弯,所以它撞死了!”言外之意,就是骂月嬷嬷同猪一样,脑子转不过弯,总抓着苏苏以前的身份不放,真是死脑筋! 月嬷嬷显然是听明白了蓝沫的言外意,她恼怒不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然把她比作猪,她非要进宫里向太后参蓝沫一本不可! 155节 嬷嬷接招③ 见月嬷嬷愤怒离去,蓝沫得瑟地冲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旋即又转身对苏苏劝慰道:“她们这些宫里人封建迂腐,说的话不中听,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苏苏浅浅一笑,玉指随意地拨弄着琴弦,莞尔道:“我已经习惯了,多谢王妃刚才替苏苏说话,苏苏此生能遇到王妃这样好心肠的人,真是苏苏三生修来的福份!” 蓝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脑勺,笑道:“跟我客气做什么,在我面前,苏苏姑娘可千万别有那些个尊卑之分的念想,大家都是平等的,以后你就安心地在府上住着,我保证不会让那些人找你麻烦的!” 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见她如此维护自己,苏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感激,也有茫然。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恒王爷,却不但不针对自己,还将自己留在府里,真是匪夷所思。 而蓝沫则本以为月嬷嬷真会进宫到太后那里告状,害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却没并有接到太后的懿旨。 三日后。 天气不似之前那么冰冷,暖暖的太阳光普照在大地上,融了积雪,化了薄冰。 蓝沫躺在屋里的软榻上,看似奄奄一息没精打彩的模样,实则是因她一天没有进食而饿得虚脱了! 她真是要发疯了,为了对付那两个嬷嬷,餐餐白菜豆腐,可谁知她们跟本不上当,竟然从外面买了菜食回来,在她的院里搭起小灶,自力更生! 老奸巨猾的家伙,她还真和她们杠上了! “这是怎么了,我才离开王府半个多月,怎么一回来就瞧见你这般没精神的模样啊?” 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句调侃地话语,蓝沫吃力地仰起头一看,竟是许多天不见的希若! 她忙从美人榻上翻坐起来,兴奋地道:“希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可想死你了!” 希若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坐下,笑颜甚欢地应道:“回来好些时日了,只不过一直在将军府里陪姐姐,所以今日才来王府看来!” “你也不早点过来,我在府里都快发疯了,希若,救救我吧!”蓝沫抱着希若,一阵痛苦地哀嚎,将她这些天受的罪一一跟希若道来,更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两个嬷嬷一些坏话。 然正当她说得起劲时,却见月嬷嬷和容嬷嬷走了进来,她立刻闭上小嘴,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点点精明的狡黠,警惕地瞪着她们。 只见月嬷嬷手里捧了几本书,她扔到桌案上,厉声对蓝沫道:“王妃,只要你将这些书抄完,规矩也就学得差不多了,到时不用你想方设法地赶奴才们走,奴才们也会自行回宫的!” 闻言,蓝沫错愕不已,没想到这个老狐狸把自己的心思猜了个透,真是失策啊! 她暗恼,虚脱地靠在希若身上,气若游丝地道:“先放那里吧,本王妃身子不适,呆会儿再看!” 月嬷嬷并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仍旧铁面无私,冷声道:“书奴才可就放这里了,王妃可千万别偷懒,奴才晚上再过来!” 语毕,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留下蓝沫在那里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将她们两个煮了吃! “呐,你看见了吧,这两个太后的鹰爪,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整我,天天让我抄书,把我当三岁孩子一样教育,好歹我也是堂堂恒王妃,真是太岂有此理了!”蓝沫愤愤地嚎叫出声,软若无力地躺回了榻上。 希若心思微凛,滴溜转转着眸子,出谋划策地道:“如果你想把她们赶回宫里,我倒是有好主意,不过嘛…这个法子就是有点不入流!” 一听有法子,蓝沫立刻来了精神,拉着希若的手急切问道:“只要有法子赶走她们,管它入不入流呢!” 希若阴险一笑,低头凑近蓝沫的耳边,将她的方法说了出来。 翌日,天气仍旧格外晴朗,暖阳高照。 响午时分,蓝沫带着小碧来到了月嬷嬷二人暂住的厢房外,只见她们二人正在亭廊上的小灶旁做着饭。 蓝沫面带笑容地走了过去,朗声道:“二位嬷嬷今儿个就不用辛苦做饭了,本王妃派人出去买了只烧鸡回来,特地给你们二位准备的,想来你们到我王府后,也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本王妃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所以这只烧鸡还望两位嬷嬷笑纳!” 说话间,她从小碧的手中端过那盘烧鸡,放在了月嬷嬷的跟前。 月嬷嬷和容嬷嬷面面相觑,并不碰那烧鸡,也并不向蓝沫道谢,仿似在思忖蓝沫又和她们玩什么花样。 见她们凝神不语,蓝沫立刻装了伤心地神色,哀婉地道:“难不成两位嬷嬷是嫌弃我的烧鸡太寒蝉了吗,可我就那么点手饰,当的银子刚好够买这只烧鸡,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你们就把这鸡吃了吧!” 月嬷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蓝沫,淡漠地拒绝道:“老奴多谢王妃的厚爱,只是这烧鸡还是留着王妃你自个儿补身子吧!” “就是,我们这有买来的菜食,王妃还是把烧鸡拿回去吧!”容嬷嬷冷言冷语地说完,还故意开门走向屋里,想向蓝沫炫耀下,她们今天中午的饭食,可比她这只烧鸡要丰盛多了! 可她刚进了屋中,突然就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大叫:“我们的鱼和虾哪儿去了?” 只见那桌子上本该盛着鱼和虾的盘子,此时空空如也,鱼和虾早已经不易而飞! 容嬷嬷的喊声惊动了月嬷嬷,她扔掉手中的铲子,急急忙忙跑进屋里,在看到那两个空盘子后,顿时怒然失声骂道:“哪个天杀的竟敢偷老娘的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她话音刚落,忽地听见“喵……”一声猫叫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窗户边上正懒洋洋地趴着一只大肥黑猫,它的嘴里,还叼着一根吃剩了的鱼骨头。 月嬷嬷气急,抄起桌上的空盘子就朝猫扔了过去:“你这该死的畜生,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 ‘砰!’盘子砸在小轩穿上,撞得粉碎,黑猫受了惊吓,落荒而逃。 蓝沫忍住想笑的冲动,然抖动的身子却跟抽筋似的,还是出卖了她正在偷笑,那只小肥猫,可是她花了好大劲才找来的! 她轻咳两声,好心地对月嬷嬷劝慰道:“嬷嬷快消消气,你大量,干嘛去和一只畜生计较,既然你们的菜已经被它吃了,不如今天中午,就将以这烧鸡为食吧!” 容嬷嬷涨红着脸,还不等月嬷嬷说话,她就抢声不耐烦地道:“那烧鸡就留下吧,老奴们就不留王妃吃饭了,不送!” 明显的逐客令一下,蓝沫也不好再呆下去,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本王妃不打扰二位用膳了,告辞!” 带着小碧离开,蓝沫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离月嬷嬷她们住处较近的一处亭廊,希若正坐在那里等她。 “怎么样,烧鸡她们收下了吗?”见到蓝沫,希若忙出声问道。 “当然收下了,让她们得意,呆会儿就让她们知道,本王妃也不是好惹的!”蓝沫得瑟地笑道,惬意地坐在木凳上,悠哉地嗑起瓜子,等着好戏上场! 希若趁机倚在她的肩头,笑道:“咱们双剑合璧,还怕整治不了那两个老狐狸么!” “那是自然,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们已经落后了!”蓝沫好不得意,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凝神问道:“希若,太后那么宠你,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们连手对付她身边的嬷嬷,她会不会生你的气?” 希若大义凛然地道:“就算是惹太后生气,我也得帮自己的好姐妹不是么,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们欺负吧,再说了,太后再怎么宠我,那也是浮云,不切实际,我又不是她的亲孙女!” 蓝沫赞同地点了点头,捏了捏希若的鼻子,朗声道:“希若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对了,府里来了位苏苏姑娘,她弹得一手好琴,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一听府里又来了位姑娘,希若心底猛地一沉,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苏苏姑娘是谁,是美人哥哥的新宠吗?” “不是奕的新宠,她是我带回王府来的!” “好好的你带个姑娘回府里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怕美人哥哥看上了她,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蓝沫神色一黯,嘟哝道:“他若是真的能看上苏苏姑娘就好了,如此一来,倒能削削那孟怡儿的锐气,免得她老是丈着王爷的宠爱,就在王府里嚣张跋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闻言,希若这才稍稍放了心,本以为自己又多了个情敌,原来竟是虚惊一场! “沫沫,你就甘愿看着美人哥哥一直宠那孟怡儿吗,好歹你才是他的正王妃啊,他怎么可以一直把你丢在玉华宫里不闻不问?”希若故意这般问道,其实她早就看穿了一些事实,那就是,齐泽奕并不是真的冷落蓝沫! 蓝沫眼波流转,不再应话,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虽说现在奕不再像以前那样冷落她,但他还是会经常去怡儿那里,对怡儿宠爱有佳,所以她经常会胡思乱想,或许,奕是喜欢怡儿的? 但是,齐泽奕也曾告诉过她,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没有怡儿…… 她纠结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闷声道:“我才不管他宠不宠怡儿呢,只要不纳她为妃就好!”因为,这是她能容忍的底线! 156节 恶整嬷嬷 希若不以为然地道:“上次太后不还赐婚,让他娶孟怡儿么,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如果是我,早把那孟怡儿赶出王府去了!” 蓝沫叹了叹气,回道:“我倒想把她赶走,可王爷把她当宝贝一样供着,哪有机会呀!” “等我帮你对付完两个嬷嬷,再想办法帮你搞定孟怡儿!” “就你鬼点子多,不过我很期待,哈哈!”蓝沫笑得好不开心,若是希若真能帮她把怡儿赶走,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这边两人有说有笑地闲聊着,而那边吃了烧鸡的两位嬷嬷,却是不幸地中招了! 正当她们聊得兴起之时,突然听小碧一声欢呼:“来了…来了…王妃,月嬷嬷捂着肚子过来了!” 两人寻声望去,果然瞧见月嬷嬷一脸痛苦的模样,弯着有些肥胖的身子,火急火燎地冲进了离她们一百米开外的茅厕。 过了片刻,容嬷嬷也捂着肚子跑了过来,只见她紧夹着双腿,像是憋得十分难受,奈何那里就只有一间茅厕,所以她焦急地催着里边的月嬷嬷:“你好了没,快点,老娘憋不住了!” 见着如此情形,蓝沫已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希若问道:“你下了多少泻药啊,才这么一会功夫,她们两就难受成了这样!” “对付顽固的老狐狸,药量自然得下猛一些才行!不过嘛,让她们上吐下泻还只是前戏,真真的好戏,还在后头呢!”希若一脸神秘,故意卖着关子地说道。 闻言,蓝沫忍不住好奇心,急切地道:“你还安排了什么,快告诉我嘛!” “不说,说了就不好玩啦,呆会你自己看了就会知晓!” 见她捏着藏着,蓝沫嘟了嘟嘴,也不再多问,只好幸灾乐祸地看着那边。 月嬷嬷和容嬷嬷两人已在茅厕里来来回回了好几次,直到月嬷嬷再次出来,容嬷嬷进去之后,月嬷嬷有些虚脱地靠在茅厕旁的小树上,恼怒地骂道:“肯定是王妃给的烧鸡做了手脚,都怪咱没多长这么个心眼,着了她的道,这笔账等老娘回宫禀告太后再和她算个清楚!” 里面的容嬷嬷喘息着应道:“我就说她哪有这么好心,给咱俩弄烧鸡吃,原是想方设法的要害咱,真是岂有此理!” 听了容嬷嬷说完,月嬷嬷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可突然又觉得肚子一阵刺痛,她忙勒紧裤腰带奔到茅厕门边,用力敲着:“快开门,老娘不行了……” “再等等,我还没完呢……” “等不了啊,再等拉裤子里了!” 月嬷嬷一声痛苦的嚎叫,手上的力道也使得很重,‘砰’‘砰’地砸着那脆弱的木门。却不想她用力过猛,突然,木门‘嘎吱’一声被撞了开,紧接着,整个茅厕都开始摇晃起来,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震响,整个茅厕,瞬间倒塌了! 突发的状况吓得月嬷嬷愣在了原地,双腿更是不停地打哆嗦,茅厕就这么塌了,容嬷嬷还在里头呢! “容嬷嬷,你还活着吗,还有气儿的话就给我应一声!”月嬷嬷慌张地扯开嗓子大喊大叫,当下也顾不得肚子是否痛得厉害,忙用手不停地扒开那些木屑,想将容嬷嬷挖出来。 “月嬷嬷…我…我被砸到粪坑里了……” 听到声音,月嬷嬷嘴角一抽,差点没笑喷了,她忙道:“你先撑着,我去找人来救你!” 这边亭廊里,蓝沫和希若已经笑得跟抽风似的,两人抱在一起,身体因忍住狂笑,而不停地抽搐着。 见她们忍得这么辛苦,小碧道:“两位主子,想笑就大声笑出来吧,仔细着别憋出了内伤!” 小碧这调侃的话一出,蓝沫彻底抗不了了,她抱着希若的胳膊,扯开嘴就大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希若,你这招真是太绝了,亏你想得到,竟把容嬷嬷弄粪坑里了,只怕她洗干净了也挡不住一身的屎臭味啊,哈哈哈……” “帮你出气,我自然是要下狠招,一次性就把她们解决掉!”希若笑道,看了看那边,只见月嬷嬷已经找来了几个下人,正帮忙着把容嬷嬷救出来。 于是,她忙将蓝沫拉近身边,又把接下来的安排细细道来。 两个时辰后。 暖暖的阳光照在院中簸箕里的豆子上,宛如一颗颗小小的金色钻石般,熠熠生辉,闪烁着点点光芒。 小碧和小雪正坐在院里挑捡豆子,在她们旁边,不知何时搬来了一个磨豆腐的磨盘,两个家丁正忙活着将捡好的豆子放进磨盘中,准备磨豆腐。 蓝沫和希若则坐在一旁边的美人榻上,无比享受地晒着暖暖的太阳。 她们都有意无意地望着院门口,算了算时间,月嬷嬷应该是时候过来找蓝沫兴师问罪了!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得月嬷嬷撑着拉到虚脱的身体,由一个小丫头扶着走进了院里,她径直走到蓝沫跟前,沉着老脸愤怒地质问道:“王妃,你这样做太过份了,竟给老奴们下药,还让容嬷嬷掉进了粪坑里,哼,这件事我们是不会罢休的,等明儿个我们就回宫面见太后,将你犯的罪行统统告诉她老人家,让她替我们做主!” 一听搬出太后来威胁她,蓝沫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月嬷嬷一把,然脸上却装出无辜至及的神情,幽幽然道:“什么下药,月嬷嬷,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你少给我装糊涂,中午我和容嬷嬷吃了你送来的烧鸡,上吐下泻,拉得翻天覆地,而且你还在茅厕那里动了手脚,为的就是趁我们如厕时让茅厕倒塌,还好老奴幸运,躲过一劫,否则我们两个岂不被你害死!” “月嬷嬷,你可千万别冤枉了我呀,我怎么可能在烧鸡里给你们下药,为了给你们买那只烧鸡,我可是花光了所有的银子,连豆腐都吃不起了,这才上管家那里要了些豆子,在这里磨豆腐呢,如果我真是害你们,我又何必花自己的银子还要自己磨豆腐呢!”蓝沫说得楚楚可怜,更是演戏逼真地挤出了两滴泪来。 然月嬷嬷并不吃她这一套,她厉声喝道:“别以为你演的这些个苦肉计我们不知道,从我们第一天来王府,你就暗算我们,故意拿青菜豆腐当饭食也就算了,还不给暖炉使,若不是老奴们身子硬朗,早就被冻得染上了风寒!本来我们对你这些个小心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谁知你竟还变本加厉,做得如此过份,所以就不要怪我们不给你留情面!” 听着她的条条指责,蓝沫暗惊,还真是老狐狸呢,自己那些个小心计都没逃出她们的法眼,失策啊! “月嬷嬷,这事儿真的不能怪沫沫,烧鸡是我去买回来的,如果嬷嬷非要说烧鸡动了手脚,那你就怪到我的头上吧,别冤枉了沫沫!”希若站出来替蓝沫说话,一搭一唱,还说得挺像那么回事。 “哼,希若姑娘,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得好,且不管烧鸡是谁动的手脚,就凭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也足够老奴在太后面前参她一本!” 蓝沫气结,又拿太后来压她!既然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她们看了个透,那她也确实没什么好装的了,于是她索性干脆地摊了牌。 “是,烧鸡是我动的手脚又怎么样,谁叫你们整天狐假虎威,借着太后的名号逼迫我抄书,好歹我也是堂堂恒王妃啊,抄书这么幼稚的事,为什么要让我做!而且总是说我不懂规矩,那些又封建又的规矩我干嘛要去遵守!”蓝沫颇有豁出去的架势,那股子认真劲,确实是和月嬷嬷牟上了! 月嬷嬷气得有些发抖,“你…真是大胆,竟敢说先皇制定下来的规矩封建,如此蔑视皇家章法,那可是死罪!” “我就是大胆了怎么着,难不成我就应该胆小如鼠地被你们欺负么,真是笑话,我可不是逆来顺受地古代封建女子,本姑娘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章法,才不管你那么多!”蓝沫哼哼而语,想让她学会古代女子那套三从四德,那还不如让老天给她一记轰天雷,劈死她让她重新投胎做人! “好…好得很!老奴定会将王妃这翻话如实禀告太后,你给我等着!”月嬷嬷恼羞成恼,不打算再和蓝沫多费唇舌,当即便愤然地转身,准备离去。 然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端着豆子的小雪和小碧忽地站起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正好与她撞了个满怀! 簸箕里的豆子瞬间满天飞,撒落了一地! “死丫头,没长眼啊,竟敢撞老娘!”月嬷嬷本就受了气,心情已是差到极点,再被这么一撞,她自是愤怒地骂了出来,虚脱的身子被撞得有些不稳,然那个扶着她的丫头不知为何突然松了手,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却正好踩在了满地的豆子上,腿下猛地打滑,‘砰’地一声闷声,她重重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啊哈哈哈…月嬷嬷啊,你是舍不得本王妃么,要走了还给本王妃行如此大礼,本王妃可真是受之不起呢!”蓝沫大笑出声,话语里暗含了讥讽。 月嬷嬷气得脸色铁青,她恼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可由于地上的豆子太多,她刚站起身,脚下踩着豆子又是一个打滑,只见她略显肥胖的身体猛然来了个后仰翻,接着,她‘扑通’一声,掉进了磨盘旁的大水缸里! 157节 怡儿发难 见月嬷嬷如此惨状,在这冰冷的天里成了一只落汤鸡,蓝沫顾不得形象,已是笑得前俯后仰,一边大笑一边道:“啊呀,月嬷嬷,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啊,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月嬷嬷扶起来啊!” 小碧和小雪得了令,都忍着想笑的冲动,上前去将正在水缸里扑腾挣扎的月嬷嬷拉了出来。 月嬷嬷全身湿透,冷冷的寒风吹打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使劲打了个哆嗦。她抹了把脸上的水,不领情地推开小碧和小雪,颤抖着手指向蓝沫:“为了把我们赶回宫里,你可是使了不少心计啊,真是好得狠,老奴这是回宫面见太后,咱们走着瞧!” 语毕,她扭着湿漉漉地身体朝着院外走去。 蓝沫无趣地吐了吐舌,终于搞定她们,以后再也不用抄书了。不过,只怕太后又要找她麻烦了! 想到这,她得意的神色突然一黯,什么时候她要是能将太后给搞定了,那才是王道啊! 接近傍晚时分,月嬷嬷和容嬷嬷竟真的收拾好东西,乘了车鸾返回宫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风乍起,空中又飘飘悠悠地下起雪来。 蓝沫靠在小轩窗旁,望了望外面漆黑的院子,已经接近亥时,可齐泽奕还没回来,这让她有些坐立难安,也是睡不着。 本以为两位嬷嬷回宫后,太后就会立刻派人来请她进宫问话,但等了这么些个时辰,仍不见动静,真是好生奇怪! 她关了窗户,转身准备上床睡觉,却忽听得院里传来了脚步声。 片刻后,房门打开,齐泽奕走了进来,他一身紫色衣袍上沾满了点点雪花,看来是回得很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她这里来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现在才回来呢?”蓝沫迎上前,伸了小手为他拍去身上的雪花。 齐泽奕捉住她的手,凝神道:“还不是为了帮你收拾烂摊子,你这鬼丫头,今天把两个嬷嬷着实整得不轻,弄得她两回到太后那里,又哭又闹,若不是我和父皇正好在场,帮你说了些好话,只怕你现在又被她老人家唤进宫里去了!” 难怪她没等到太后的懿旨,还以为是太后突然转了性,不再挑她刺找她麻烦,原来是齐泽奕在背后帮忙! 她嘟着嘴讪讪笑了笑,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只是稍微恶整了她们一下么,谁让她们总是叫我抄书,现在她们离开了,我保证以后在府里老老实实,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 齐泽奕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搂着她的腰身,温柔道:“本王可不敢求你老实,不过凡事可要有个量,只要别做得过分,到头来反而伤着自己!” 蓝沫温驯地点点头,顺势靠在他的肩上,试探性地问道:“奕,都快临近年关了,你什么时候把怡儿送回尚书府啊?” 听她再次问起这个话题,齐泽奕也终于不再逃避,因为他觉得,现在就算再故意冷落蓝沫,也未必能很好地保护她,因为太后已经打心眼里不喜欢她。 他拂唇浅笑,俯首与她额头想抵,鼻尖相触:“三天后正好是舅舅的生辰,本王到时就将怡儿送回去,这样你就用不着再吃她的醋了!” 闻言,蓝沫心中一喜,这样她就用不着再想办法对付怡儿了!可是她却不知,有时候,一些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发生得完全出乎了人的意料之外。 翌日清晨,蓝沫刚起了床穿好衣服,准备去找希若,告知她不用再对付怡儿。可她还没踏出玉华宫,就见得孟怡儿带着丫环月琴,怒气冲冲地直奔她而来! 见这主仆两气势汹汹的模样,小雪和小碧忙护在蓝沫的跟前,戒备地看着她们。 一见到蓝沫,孟怡儿浓妆艳抹的脸拉得如同黑驴那般长,她恶狠狠地扒开小雪小碧,正对着蓝沫,怒目圆瞪地出声质问道:“你究竟和表哥说了什么,搞得他现在要赶我回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凭什么一个人霸占着表哥!” 突如其来的恶骂,让蓝沫暗恼不已,看来齐泽奕的办事效率还挺快,竟是一大早就去和孟怡儿说了要遣她回尚书府的事,难怪她现在如此生气地来找自己质问了! 蓝沫气定神闲地迎着孟怡儿的一双怒目,不紧不慢地道:“怡儿表妹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怎么会是赶你回府呢,一来你不是我们恒王府的人,在这里纯属暂住,二来你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长期在恒王府住久了也怕坏了你的名声,所以奕让你回家,也是为你好呢!” “胡扯!你明知道我对表哥的心意,却故意教唆他赶我走,你真是居心叵测,可我告诉你,我偏不走,就要在这里一直住着,直到表哥同意娶我为妃!”孟怡儿彰显了泼辣的性格,准备辣在王府,死也不走! 蓝沫汗颜,她的老公还真是个香饽饽,随时都有女人惦记着! 她吸了吸气,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同怡儿上火,仍是有条不紊地慢声道:“怡儿,你可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你喜欢奕,那可是你一厢情愿呢,奕何时说过喜欢你了?” 怡儿铁青着脸大喊:“表哥怎么没说过,他之前还和我承诺过,不仅要纳为我妃,还要给我恒王正妃的位置,可如今倒好,他听了你的谗言,竟要将我赶走,我什么都没了!” 看着她这副抓狂的样子,蓝沫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都怪该死的齐泽奕,哄女人也不懂得个分寸,现在倒好,他倒是跑宫里去了,留下自己来解决这个麻烦事! 她故意深表惋惜地叹了叹气,道:“怡儿表妹可真是天真,想来我家相公不知道用这样的话哄过多少女人,难不成他个个都得册封为妃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还能以恒王妃的身份在这里和你说话么?” 说话间,蓝沫围着孟怡儿绕了两圈,啧啧道:“再说了,齐泽奕生性风流,看上的女人哪个不是天生的尤物,就拿府里的苏苏姑娘来说,人家不论身材和样貌,都比你要出类拔萃,可人家怎么就没这般厚脸皮地缠着要让奕封她为妃呢,好歹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该懂的矜持还是不能少的!” 听了蓝沫这番说教,孟怡儿已是气得脸色发绿了,她咬着红唇,歇斯底里地道:“我有没有矜持还沦不到你来评论,还敢说教我了,就你懂矜持么,如果你懂,又怎么会三番四次被太后惩罚,还触怒太后,让她派了两个嬷嬷来府里教你规矩,就你那些品性,还不如我呢!” 如此恶劣的反击,顿时让蓝沫不淡定了,真是岂有此理,给她三分颜色,她倒开起染房了! 蓝沫气得双手叉腰,回驳道:“本姑娘品行不好又怎么样,再怎么不济也混了个恒王妃的位置,背后还有丞相爹爹当靠山,而你呢,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不是,称你一声表妹那是看得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赖在我的家里不走!” 该死的,一直住她家里不说,还吃她的喝她的,最后还想抢她老公,别说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怡儿词穷理亏,唯有怔怔地站在那里对蓝沫怒目相瞪,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我懒得在这里和你逞口舌之快,等表哥回来,我再去找他理论!”孟怡儿烙下一句话,转身愤愤然地狼狈离去。 见孟怡儿走远,小雪撅了撅嘴:“她真是太过份了,丈着王爷平时宠她几分,就这样目中无人,竟敢跑来指责王妃!” “算了小雪,不同她一般计较,说到底,她只是太爱齐泽奕,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蓝沫颓废地幽幽叹息道,面对爱情,所有人都是盲目的,就如同她当初,明明心里装着齐泽奕,却去招惹韩予洛…… 小雪闷声嘟哝道:“王妃就是心太软,所以才老被孟怡儿欺负到头上!” 然小碧却不赞同地道:“王妃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王妃真要无时无刻与那孟怡儿计较,那王妃岂不是太累了!” 蓝沫莞尔,赞赏地看了眼小碧:“知我者,小碧也!” 一大早地就被孟怡儿这么一闹,蓝沫也没了心情去找希若,便折身回了玉华宫,呆在屋里抱着暖炉睡起了回笼觉。 可她却不知,刚才她和孟怡儿那番吵闹,都被隐在暗处的希若听了去。不过这次希若并没有想鬼点子对付蓝沫,反而将矛头指向了孟怡儿,只有解决掉对齐泽奕死缠烂打的怡儿,那她才有机会得到齐泽奕! 打定主意,希若便悄悄地去了孟怡儿的东院,以她对孟怡儿的了解,晚上齐泽奕回来后,怡儿肯定会找他过来吃饭,那么,今天晚上就是自己动手的最佳时机! 然自作聪明的希若,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的计谋一出,反而弄巧成拙,她自己倒成了最后的输家。 158节 阴谋实施 时至酉时一刻,膳房的饭食已经准备妥当,希若算准了时间,又从东院离开,独自前往了膳房。 膳房里的张管事是认得她的,一见她来,便讨好地笑着将她迎了进去:“希若姑娘怎的有空亲自来膳房呢,您若是想吃什么,吩咐丫环来奴才这儿传声话就是了!” 希若笑道:“我这也是闲得无聊,就来看看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张管事你先忙,不用管我,我看看就走!” “姑娘不用奴才为您介绍几道好菜吗?” “不用,你快去忙吧!” 希若婉言拒绝,自己还有计划要实施,若是张管事一直跟着她,那她哪有机会下手。 见希若态度坚决,张管事讪讪笑了笑,然后退到一边,吩咐那些个丫环分别将饭食盛好,准备送到各个院里去。 希若装作若无其事地闲瞅着,丫环下人们都各自忙着事情,并没有谁注意到她。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很快找到了给东院孟怡儿的送饭的竹篮,她悄悄打开竹盖,只见里面已经放好了饭菜。 滴溜转动的眸子机灵地四处看了看,见仍没人注意她,她忙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快速地倒进了竹篮中的酒壶里! 然百密仍有一疏,就在她准备松口气,以为大功告成之时,身后猛地传来一声话语。 “你在做什么?” 突来的声音吓得希若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她心虚地将药纸捏入手中,猛然间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极美的陌生女子。 苏苏淡然地看了看希若,又将眸光落向竹篮的酒壶上,问道:“你是孟怡儿院里当差的丫头吗?” “苏苏姑娘,这位是初希若小姐,乃王妃的好姐妹,并不是孟姑娘那里的丫环!”张管事走过来解释道。 苏苏微愣,她既然不是孟怡儿的丫环,又为何要碰怡儿的饭菜,虽说心里觉得有些蹊跷,但苏苏并无多想,忙礼貌地向希若赔了礼:“苏苏眼拙,误以为姑娘是丫环,还请姑娘见谅!” 希若剧烈跳动的心慢慢恢复平静,她扯开唇角笑了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认错是难免的,不过我早就在沫沫口中听说过苏苏姑娘,她说你不仅人长得美,还弹得一手好琴,今日一见,姑娘果真是名不虚传,还望有机会能听听姑娘的琴音呢!” 她虚伪地赞赏出声,心里却在暗自腹黑,再美也不过是个风尘女子,而且在她眼中,自己的姐姐希瑶才是无人能及的大美人! 苏苏面色含羞,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那是王妃抬举了,苏苏着实惭愧,姑娘若是得空,自可来苏苏的落华宫小坐,我自当为姑娘抚上一曲!” 语毕,她让丫环拿上饭食,离开了膳房。然在刚走出膳房大院时,她却将身边的丫环拉着,隐身藏在了一棵大树后。 丫环疑惑,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不回院里?” 苏苏看着院门处,缓缓道:“那位希若姑娘方才在膳房里有些古怪,呆会儿她出来后,你跟着她,看她要做些什么,然后再回来向我禀报!” 丫环有些糊涂,却不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片刻后,希若漫悠悠地踱着步子出了膳房,苏苏忙吩咐丫环悄悄地尾随了去。 而这边希若前脚刚走,就见得怡儿身边的丫环月琴朝膳房走了过来,苏苏若有所思,拿着饭食先回了落华宫,等着丫环打探完了后回来回话。 却不想,丫环这一去,便到了酉时三刻才回来。 丫环如实禀告道:“姑娘,奴婢跟着那位希若姑娘,她去了孟姑娘的东院,一直藏在院子的角落里。然后王爷也去了怡儿姑娘的院子,陪怡儿姑娘吃了饭,可是好像他们闹得很不愉快,奴婢听见怡儿姑娘又哭又闹的,接着王爷就不高兴地离了开,回了书房!” 闻言,苏苏拧了拧眉,又问道:“那希若姑娘呢?” “希若姑娘也尾随王爷离开,奴婢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希若姑娘进了王爷的书房!” 苏苏蹙眉凝思,联想到希若一系列的举动,突然心中明白了过来,她暗叫不妙,忙对丫环吩咐道:“快,去玉华宫找王妃!” 玉华宫内,蓝沫刚吃完饭,正躺在内殿的美人榻上看一本武侠小说,然恰在她看得起劲之时,却见小碧踩着细步走了进来:“王妃,苏苏姑娘来了!” 一听是苏苏姑娘,蓝沫立刻扔下书翻起身,她一面穿起外套,一面问道:“她这么晚来找我,可有说是什么事?” 小碧回道:“苏苏姑娘没说,可是奴婢见她神色有些慌张,想必应该有急事!” 蓝沫点点头,快速穿好衣服,朝了外殿而去。 见着苏苏,蓝沫拂着笑脸迎了上前,道:“苏苏姑娘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需要我帮你吗?” 苏苏神色有些凝重,她摇了摇头,轻启双唇,低声而语道:“苏苏冒昧前来打扰王妃,还请王妃不要见怪,只是方才苏苏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去请示王爷,但这大晚上的,我又怕独自一人前去,让王妃有所误会,所以特才来请示王妃,是否可以陪同苏苏一起前往书房见王爷?” 因她知道蓝沫与希若情如姐妹,蓝沫肯定不会相信希若在酒里下药一事,所以她才故意以这种说法将蓝沫引去书房。 闻言,蓝沫朗声笑道:“嗨,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儿,不过以后苏苏姑娘若是有事找王爷,直接去便可,不用来向我请示,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但今天你找着我了,那我就陪你去吧!” 语毕,蓝沫吩咐小碧掌灯,又亲切地拉上苏苏姑娘,朝了王府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齐泽奕坐在桌案前,心中着实闷得慌,方才去怡儿那里吃饭,怡儿又吵又闹地,非要留在恒王府,可真是让他头痛! 他懊恼不已,女人呐,真是麻烦!而且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都是他自作聪明地去招惹了怡儿,才闹到了现在的地步! 他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总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燥热,让他很不舒服,很想将心底的热量释放出来! 正当他烦闷之余,却见书房的门被人打了开,接着是一抹娇小的杏黄身影走了进来。 齐泽奕定睛一看,原是希若!他淡漠地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希若面含微笑,有一股女儿家的娇羞之感。她慢步走到齐泽奕的跟前,“方才我见你从孟怡儿那里出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孟怡儿惹你生气了?” “惹本王生气,那也是本王自找的,她那个娇纵的脾气,都是本王给惯出来的!”齐泽奕十分无奈地叹息道,俊脸上写满了颓败的神色。 希若不着痕迹地坐在他身边,劝慰道:“孟怡儿脾气是坏了些,美人哥哥又何必与她计较,气坏了身子,沫沫可是会心疼的!” 齐泽奕莞尔浅笑,那个小女人会心疼他么…… 一想到蓝沫,他的眼底就溢出了浓浓的情意,从早上分别后到现在还没见过她,心里对她有些想念得紧! 思及此,齐泽奕想要起身离开,准备去玉华宫找蓝沫,可就在他侧身的一刹那,突然一股十分好闻的玉兰幽香飘进了他的鼻息,这香味,和沫沫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希若,很显然,这香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凛了凛剑眉,他轻抬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翼,问道:“你身上的香味,怎么同沫沫的一样?” “呃?”希若佯装出一副错愕的样子,抬起衣袖放到鼻前嗅了嗅,尴尬地笑道:“可能是因为刚才去了沫沫那里,从她身上沾来的香味吧!” 话虽如此,但心机沉深的她,分明就是故意弄来了和沫沫所用一样的玉兰凝脂膏,她就是要在今夜,让齐泽奕从她的身上,感觉到蓝沫的味道! 齐泽奕微微拧眉,本想收回落在希若身上的目光,可是她身上轻淡的香味一侵袭着他的嗅觉,让他突然觉得神思有些缥缈,眼神更是有些迷离不清。那感觉,就像是一根轻轻的羽毛,落入了他本就有些燥热的心湖,搅起了层层涟漪! 他愣愣地看着希若,像是被摄了魂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 希若凝视着齐泽奕飘忽的眸子,她知道,齐泽奕在怡儿那里喝了下药的酒,现在,药性已经发作了! 她大胆地将软软的身子贴向齐泽奕,一只小手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抚摸,然后慢慢向上,一点一点地移到他的胸前,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眨动着,发出的声音更是从来没有过的酥软惑人:“美人哥哥,我好看吗?” 那淡淡的玉兰幽香,就像是催情的迷药,牵引着齐泽奕的内心,让他完全将眼前的人,错当成了蓝沫。 如花的唇瓣轻拂,荡开一抹妖娆迷人的微笑,他伸出手臂搂过希若,深情缱绻地温柔道:“在我眼里,沫沫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说话间,他抬起手,轻抚着希若微红的脸蛋,眸光柔情肆意地落在她的红唇上,慢慢地俯首,朝那诱人的双唇吻去! 159节 弄巧成拙 看着他一点点接近自己的双唇,希若兴奋地有些颤抖,她的美人哥哥啊,在今晚终于要属于她的了! 她缓缓地闭上双眸,等待着他的唇亲吻上来,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蓝沫的声音! 希若犹如惊弓之鸟,慌张失错地一把推开了齐泽奕,猛地站起身退出好远,恰在这时,书房的门推了开,只见蓝沫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苏苏姑娘。 希若做贼心虚,整颗心都剧烈地跳动着,她紧张地站在那里,生怕蓝沫发现了她的异样。 而被推开的齐泽奕,暂时清醒了过来,他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像是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就好像在做梦般,梦中,沫沫正靠在他的怀里,等着他亲吻…… 可是,刚才在他身边的,只有希若……他紧锁双眉,疑惑地看向希若,却见她有些紧张地站在那里,尽显了古怪。 然走进来的蓝沫却是神经大条,一见到希若,她调侃地笑出声:“咦,希若也在这里呢,真是巧了,怎么大家今天都有事找王爷,看来我家相公还真是个香饽饽!” 语毕,却见齐泽奕拧眉一副难受的模样,她当即担心地走了过去,出声问道:“奕,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鼻息间再次传来幽幽的玉兰花香,刚恢复清醒的大脑再度有些不受控制,然他却努力地吸了口气,温柔地看向蓝沫:“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有些头痛!” 蓝沫心疼地握着他的手,“真是的,每天就知道忙里忙外,也不知道休息,现在知道累了吧!” 齐泽奕莞尔,俊美无双的脸笑得如同妖精般邪气:“怎么会来书房,是不是想本王了?” 闻言,蓝沫羞得脸色一红,扭捏地扔开他的手,娇嗔道:“没个正经,希若和苏苏还在呢!对了,苏苏,你不说有事找王爷么,现在就说吧,或者是要我和希若先回避一下?” “不用!王妃你不用回避!”苏苏忙出声回决,又道:“今天王爷这么累了,不如苏苏改天再和王爷说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因为她根本就没事找齐泽奕,故意将蓝沫引来,为的就是要算希若玩什么花样。 所以从她一进书房里,就刻意打量了番希若,而且还将希若的慌张尽收了眼底,这让她更加确定,希若肯定背着蓝沫,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齐泽奕轻抚着额头,道:“既然都来了,苏苏有事就直说吧!” 苏苏心下微凛,灵机一动地道:“前些天苏苏刚谱出了一首新曲子,特来问问王爷,何时有空,苏苏想为您弹奏一曲!” 听了她的话,希若恨得咬牙切齿,就为了弹曲子这么个破事,就兴师动众的找蓝沫一起来,故意坏她好事么?忽地想起方才在膳房与苏苏的相遇,莫不是自己下药一下被苏苏猜到了? 希若心中猛地震惊,眸光不轻意地看向苏苏,却见她正好也盯向自己,顿时吓得希若一身冷汗,忙别开了目光。 “原来是有新曲子,苏苏偏心呐,只请王爷听曲,就不请我听么?”蓝沫面带坏笑,故意打趣着苏苏。 苏苏面露尴尬,笑了笑,道:“王妃若是不嫌,苏苏自是随时欢迎你到落华宫来听曲的!”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们这就去落华宫听你弹曲吧!”蓝沫神采奕奕地说道,转身寻问齐泽奕:“一起去吧,免得拂了苏苏姑娘一番好意!” 齐泽奕仍觉得头有些晕眩,而且心里的燥热感越来越浓,这样的感觉让他似曾相识!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想,他猛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中了媚药! 想来他经常流连烟花之地,也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子下过媚药,自是知道服了媚药后的反应!真是该死,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想到怡儿那傻丫头,竟然想到用媚药这么偏激的方法! 见他沉默不语,蓝沫撅了撅嘴,于次出声道:“奕,要去么?” 齐泽奕回过神来,他灼热地眸光深深地看向蓝沫,体内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好想马上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可是奈何有别的女人在场,他只好忍隐着欲火,沉声道:“本王乏了,明日再去听苏苏的曲子吧,沫沫也别去了,留下来陪我!” 一听他不愿意去,蓝沫也不强求,娇嗔地笑道:“我才不要陪你,我要去听苏苏弹曲,你不舒服的话,就自己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就拉起苏苏,又唤上希若:“走,我们一起去苏苏的院子!” 齐泽奕俊脸黑了下来,这个不知道分寸的女人,难道她就不怕自己中了媚药后,宠幸了别的女人么!他当即不悦地起了身,径直上前将蓝沫拉到一边,然后毫不留情地将苏苏和希若往外赶。 “本王乏了,王妃留下,你们先回去吧!”说话间,他已是将苏苏和希若赶到了书房门外,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书房大门,并插上了门锁。 他的一系列反应让蓝沫着实觉得奇怪,她抗议地质问出声:“你是怎么了,自己不去听曲,干嘛也不让我去!” “笨女人!” 齐泽奕恼火地骂了一句,折回身来,猛地将她抱起,坐回了软榻上。 身体里的燥热感越来越是强烈,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只想尽快将体内的势量释放出来。他倾身倚靠在榻椅边,将蓝沫娇小的身体放在他的腿上,然后迫不急待地朝她的唇上吻去。 突来的亲吻让蓝沫好不适应,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今天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般,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半推半就地迎合着他,害怕地呢喃出声:“奕…你怎么了……” 齐泽奕一手托住她的细腰,一手狂乱地扯着她身上的衣衫,低沉的嗓音满是沙哑的诱惑:“嘘,乖…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爱你……” 他的声音带着无限魔力,终于让她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可当一双小手搂上他的脖颈,感受到他身体的炽热时,那样滚烫的体温,像是也将她心中的爱火点燃。 两片性感的薄唇用力地印在蓝沫曲线柔美的颈窝上,齐泽奕不停地辗转吸吮,很快就解开了她的衣服,可他并不急着为她脱下,只是露出了她胸前的一片雪白。 盈润如玉的肌肤映入他的眼中,让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散发出狂野的光芒。他长臂一收,瞬间让蓝沫的身体与他贴得更近,然后将头埋进她的身子,亲吻着她的寸寸肌肤。 “啊…奕……” 他如此急切的火热亲吻,让蓝沫忍不住轻喊出声,只觉得全身像闪过一股电流,咻地一下,身体立刻变得软若无力,若不是他的大手托着她的腰身,只怕她现在已经软得靠在了他的胸前。 蓝沫被他吻得心神荡漾,每条敏感的神经都在感受着齐泽奕这个带着火焰似的热吻,任由他的魔掌抚弄着自己的身体,而且他那灵活如蛇的舌尖邪恶地tian着她的肌肤,让她灵识像坠云端,渐渐飘渺模糊起来…… “奕……” 她无助的出声,柔软动听的声线,无疑是给了齐泽奕最大的鼓励,让他本就已经上升到无法抑制的欲望倾刻间爆发! “沫沫……”他唤着她,以唇舌延着她光滑柔嫩的曲线一路攻城略地,放肆的点起一簇一簇激情的火苗,烧得蓝沫性感撩人地呢喃出一声声娇吟。 爱,在两人间欢快迅速的漫延着,闪烁着微弱烛光的房间里,回荡着两人暧昧的喘息声。 窗外月色如华,偶尔有俏皮的月光从小轩窗倾泻而入,却又像是不好意识偷窥两人的缠绵,很快又退出窗外。 而希若和苏苏被齐泽奕赶出来后,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希若躺在床上,双眸圆瞪,她真是恼到了极点,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归根到底,都是那叫苏苏的该死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若不是她在书房发现自己偷偷放药,她又怎么会去找蓝沫到书房!不过还好,少根筋的蓝沫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如果被沫沫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可她的心里却恨了透了苏苏,难得这么好一个机会可以得到奕,被苏苏给毁了!恼羞成怒的她,仿似已经失去了理性般,心中反复地闪过一个念想。 带着那个罪恶的念头,她飞快地起床穿好衣服,趁夜离开了房间。 翌日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折射进书房,让蓝沫不适地揉了揉眼。 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想要踢腿张手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拥着,动弹不了半分。 缓缓抬起头来,她轻眨眼帘,当看到那张俊美的没天理的轮廓着,红唇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容。想起昨夜和他的深情缠绵,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可让她弄不明白的是,他昨晚像是真吃错药了,不仅对她那么疯狂,还缠着要了她好几次,真是让她想想都觉得脸红。 160节 苏苏之死 然就在她盯着齐泽奕发呆失神之迹,竟不知齐泽奕何时醒了过来。 他温柔缱绻的目光正深深地凝视着她,薄唇一勾,调戏地笑道:“本王有这么好看么,让爱妃看得如此出神?” 闻声,蓝沫猛地回过神来,窘迫地红了双颊,闷声吐出一句:“我才没有看你呢……”说着话,她将头往他怀里缩去,使劲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齐泽奕心中荡开了一层蜜意的温柔,轻轻地吻过她的额头,心里同时也闪过一丝侥幸,还好昨天陪在自己身边的是沫沫,如果是怡儿或者希若,自己和她们发生了什么,只怕以沫沫的性格,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他更加坚定了要送怡儿回府的念头,可是该怎么处理希若呢?这让他有些伤神,希若是太后下旨让她住在恒王府的,若是稍微处理不当,只怕太后又得发难! 见他不应话,蓝沫小声地问道:“奕,昨晚你是怎么了,突然就那样……” 齐泽奕双眉一抖,总不能说是在怡儿那里中了媚药吧,于是他模棱两可地笑道:“只是突然很想爱你,并没有别的什么,难倒沫沫不喜欢吗?” 如此赤果果的情话,羞得蓝沫面红耳赤,她娇嗔地在他胸前拧了一把:“就知道没个正经,不理你了,我要穿衣起床,去找苏苏听曲!” “不许去,再陪我睡会儿!”他霸道地宣布,将她搂得更紧。 “我不,已经陪了你一整晚了,再睡都变成猪了!”蓝沫嘟哝着出声抗议,小手不老实地推着他。 “你变成猪,我也一样喜欢!” 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来,顿时暖了蓝沫的心房,她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他说一句喜欢她,她就喜欢高兴好几天。 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蓝沫不再挣扎,而是轻轻闭上双眼,陪他睡起觉来。 然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忽地传来一声震耳的敲门声,将她给吵醒了。 “王妃,您在吗?” 随着敲门声落幕,接着是小碧的声音传了进来。 齐泽奕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些丫头真是被宠得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自己还想和蓝沫多温存温存呢,大好的回笼觉,就这么被打扰了! 意识到他的不满,蓝沫莞尔一笑,顽皮地伸出手抚平他的眉毛,像哄孩子般出声对他哄道:“乖了,晚上再陪你睡嘛。” 语毕,她也有些不舍地离开他温暖的怀抱,然后起了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应声道:“小碧,我在,进来伺候王爷更衣吧!” 小碧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她手中并没有端洗漱的用品,不像是过来伺候他们梳洗的,而且她的脸上有一丝慌张之色。 想来小碧平时做事稳重,从没像今天这般打扰过她睡觉,于是蓝沫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碧一边给齐泽奕穿着衣服,一边急切地应道:“方才落华宫的丫环来找奴婢,说是一大早地就发现苏苏姑娘不见了,她将王府找了个遍,也没见着苏苏姑娘,所以才让奴婢来禀告王妃,是否要派些人手,寻找苏苏姑娘的下落?” 闻言,蓝沫身形微震,昨夜里还和苏苏姑娘见过面,怎么今天就不见了人影。她将略显担忧的眸光投向齐泽奕,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齐泽奕道:“吩咐下去,让管家派些家丁和侍卫,在王府范围内挨个找一遍!” “是,奴婢这就去!”小碧得了令,当即便退出了书房。 蓝沫凝神,有些不放心地道:“怎么会一大早的就不见了人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苏苏不是孩子,能出什么事,如果实再找不着,我再派人回烟雨楼看看,看她是否回那里去了!”齐泽奕出声安慰着她,似在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齐泽奕也没去进宫早朝,陪同蓝沫等着下人来报,看是否有苏苏姑娘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时至响午,仍是没有苏苏的消息,齐泽奕只好派了人前去烟雨楼,可去的人回来传话说,苏苏根本就没回过烟雨楼! 这下让蓝沫不淡定了,这么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真是太诡异了! “齐泽奕,怎么办,你说她会去哪里呢,该不会是王府夜晚里闯入飞贼,把苏苏劫走了吧?”蓝沫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只因她最近武侠小说看得太多,所以才会联想到飞贼! 齐泽奕汗颜,道:“王府守卫深严,怎么可能会闯入飞贼,别瞎想,说不定是她自个去了什么地方!” “切,王府哪有守卫深严了,如果真是守卫深严,当初罗御医就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了!”蓝沫闷声说道,可一说到这里,她又顿时想起,上次查的那个药方,还一直不弄清楚是谁写的呢! 她不敢把药方的事告诉齐泽奕,怕他担忧。 齐泽奕抽了抽唇角,这个女人是在说他的王府如同市井之地,随时让小贼来去自如吗? “罗御医的死,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总有一天,我会查明真相。现在你先回玉华宫歇会吧,我再派人出府去找找苏苏!” 知道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蓝沫只好点了头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一有苏苏的消息,你马上告诉我!” “恩,去吧,要乖,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了!” 蓝沫点头应道,然后独自一人回了玉华宫。 玉华宫内分外安静,连个下人的影子也没见着,想必都去帮着找苏苏姑娘了罢。 进了自己的屋子,蓝沫只觉得浑身猛地透过一阵凉意,她看了看桌案前的暖炉,竟不知道何时熄灭了。小雪和小碧又不在,她也不会烧炉子,于是索性进了内殿,想从衣柜里拿件绒毛裘衣披上。 可是一进入内殿,她就觉得有些莫名的诡异,空气中隐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让人毛骨悚然。她四处打量了下,才一晚没回来睡觉而已,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被子叠地四四方方,銮床边的纱缦也挂地整整齐齐。 流转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房间,当蓝沫准备收回目光时,却赫然发现,在衣柜边沿,有着一摊殷红的液体! 她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壮着胆子慢慢走向衣柜,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当离那红色液体近了,蓝沫猛然震惊,那分明就是快要凝固的鲜血! 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蓝沫抬起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碰上了衣柜的门,然后缓缓将衣柜门拉开…… “啊!!啊……” 可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刹,蓝沫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大喊了出来,整个人踉跄地朝后退去,却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在衣柜里,她看了,浑身是血的苏苏! “来人啊……快来人啊!!” 蓝沫吓得闭上了双眸,大声哭了出来,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般,使不出劲站起来,唯在坐在冰冷的地上大喊大哭。 她震耳的喊声和哭声顿时引来了府里的侍卫,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齐泽奕也赶了过来! “奕……我好怕…苏苏她……” 一见到齐泽奕,蓝沫就浑身发抖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她胆小地把头深埋在他胸腔上,不敢再去多看一眼衣柜里死去的苏苏。 昨晚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姑娘,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没了,她真的想不明白…… 齐泽奕紧紧搂着她,柔声哄道:“乖,不要怕,我要这里……” 幽深的双眼看了看满身是血的苏苏,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底明显闪过一丝犀利的怒火!先是罗御医不明不白地被大火烧死,现在又是苏苏…难倒他的王府,就这么不安全吗,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真是该死! 他唤来侍卫统领罗峰,沉声吩咐道:“先把苏苏姑娘的尸体收好,去衙门请来仵作,本王要彻查她的死因!” 吩咐完,他径直抱起蓝沫,朝了书房走去。该死的,他真不应该让她自己回玉华宫的,如果自己陪她回来,说不定她就不会吓成这样了。 回到书房,蓝沫因哭得太累,竟靠在齐泽奕怀中睡了过去。她眼角挂着未干的泪水,让他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听闻苏苏的死讯,希若和怡儿都急忙地赶来了书房。 “表哥,怎么好好的那个女人就死了呢,该不会是以前的仇家寻上门来了吧?”一进书房,孟怡儿便惶恐地大声问道。 齐泽奕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生怕她这大嗓门吵醒了蓝沫。 他沉声道:“苏苏的死本王自会查明,现在王府不怎么安全,怡儿你立刻收拾东西回尚书府去!” “表哥怎么还要赶我回去,我偏不!” “难不成你想变成第二个苏苏吗?” 齐泽奕怒了,这是他第一次对怡儿发火,虽然不知道杀苏苏的是什么人,但是凶手故意将苏苏的尸体藏在蓝沫的房间,这显然是故意在针对蓝沫。 也就是说,凶手杀人,是冲着蓝沫而来的! “表哥……”怡儿嗲声撒娇,似还想改变齐泽奕的主意。 “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等会本王让管家安排人送你回去!”齐泽奕冷声说道,毫无情面可讲。 像见他铁了心要赶自己走,怡儿委屈地落下泪来,然后掩面转身,伤心地离去。 161节 猜到凶手 书房顿时安静下来,希若面带担忧,走到齐泽奕面前安慰道:“美人哥哥,你别太焦虑了,凶手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的!” 齐泽奕拧了拧眉,深邃地眸光缓缓落到希若身上,不禁想着昨晚希若的古怪,所以看向她时,他的眼里也多了分探寻的意味。 迎接到他幽深到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希若有些心虚,讪讪地笑出声:“美人哥哥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他凝神不语,回头看了看睡在自己身后的蓝沫,这才低声对希若道:“你也先去你姐姐那里暂住些时日吧,等苏苏的案子查清,到时再回来也不迟!” “可我想留下来陪沫沫,她这人重感情,肯定不能接受苏苏离开的事实,到时她伤心的时候,我也好陪她说说话!”希若婉言说道,眉宇间带着些祈求。 “不用,这段时间本王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沫沫身边,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还是去将军府吧!”他的话语坚决,不容人置否。 希若有些生气,自己从昨天到现在,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得到齐泽奕,反而还被赶回将军府!哼,他以为把她赶走,就能很好地保护蓝沫吗,绝对不可能,她不会放过蓝沫的! “那我就不给美人哥哥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回将军府!”她妥协说道,黯然转身离开。 送走这两个女人,齐泽奕总算松了口气,他抬手抚了抚微痛的太阳穴,刚端起茶杯来,却见侍卫统领罗峰走进了书房。 罗峰双手抱拳行了礼,恭敬地道:“属下见过王爷,仵作已经请来,请王爷移步大厅!” 齐泽奕点了点头,起身为蓝沫盖了盖被子,吩咐道:“唤来小雪和小碧,必需雨步不离地守着王妃!” “是!” 齐泽奕这才放心地朝书房外走去,可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停下脚步,又对罗峰道:“派两个暗卫,跟着希若姑娘,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希若有些古怪,虽然知道沫沫同她情如姐妹,自己不应该去怀疑她,但是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蓝沫的人,他都不能放过! 来到大厅,仵作已经给苏苏验完尸。只见苏苏的贴身丫环,正趴在苏苏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齐泽奕凛着俊脸,坐到了大厅的正堂上,管家和仵作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面,等着向他回话。 那丫环的哭声震耳,听得齐泽奕有些烦闷,便对罗峰道:“先把她带下去!” 向峰点头领命,叫来两个侍卫让丫环扶出了大厅。 大厅里安静下来,齐泽奕这才向仵作问道:“从苏苏身上验到些什么,都给本王如实回答!” 仵作恭谨地回道:“启禀王爷,这位姑娘身上有话多致命的刀伤,但真正致她于死地的,是她脖子上的勒痕,所以小人可以判断,她应该先是被凶手用绳子勒死,然后凶手又用匕首在她身上刺出了许多刀伤!” 听到仵作的回话,齐泽奕有些不寒而栗,苏苏倒底和谁有如此大的冤仇,竟是被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这样在他恒王府丢了性命,这让他情何以堪! 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蓝沫,现在却连一个外人都保护不了,真是该死,这次他不会再像罗御医死时不去深究,他定要找出背后的黑手,否则他难以心安! 起身最后看了眼盖在草席下的苏苏,他沉痛地吩咐道:“罗峰,将苏苏姑娘带下去好好厚葬,务必将她死在王府里的消失封锁,不可传进宫里!” “是,属下领命!” 处理完验尸之事,齐泽奕又让罗峰和管家加强了王府的防卫,随后他又独自一人前往苏苏生前所住的别院,看从那里是否能找到一些她被害的线索。 天色渐渐变暗,阴霾的灰色天空又纷纷飘落下银白的雪花,朵朵寒梅在夜色下清冷地盛开。雪花一片两片,晶莹璀璨,无声地飘落在粉嫩的花瓣上,凝结着一颗颗剔透的水珠,像是上天落下的最珍贵的泪花。 书房内,小碧往暖炉里加了些碳火,她看了看外在的天色,漆黑的夜幕统罩了整个院子,小雪那丫头回玉华宫为蓝沫取衣服,都已经去了半个时辰,还没回来。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句那个偷懒的丫头,然后转身看向睡得不是很安稳的蓝沫,又走到窗户前,将小轩窗关了个严实。 软榻上,蓝沫略显苍白的睡颜上,一双秀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她睡得很不踏实,一直被恶梦缠绕着。 在梦里,苏苏浑身是血地站在离她不远处,像是有话要对她说,可是她只能看见苏苏惨白的唇角上下翕合,却怎么也听不见苏苏说的什么。 “啊!苏苏!”蓝沫猛然间惊醒,额头上全是细微的汗珠,她惊魂未定地颤抖着身子,满是恐惧的双眼急切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屋子,还好不是在玉华宫…… 听见她的声音,小碧忙走了过来,“王妃,您醒了!”说话间,她轻轻将蓝沫扶起。 看到小碧,蓝沫整个人如同受了很大的刺激般,情绪有些失控地抓住小碧的手,恐惧地问道:“小碧…苏苏…她是不是死了……” 小碧心里一阵难过,苏苏姑娘虽说是风尘女子,可她看得出来,王妃是真心诚意对待苏苏的,如今苏苏死得不明不白,只怕王妃少不了要难过一番了。 “王妃,您别这样,苏苏姑娘确实已经没了……” 小碧婉言劝着蓝沫,拿起一旁边的披风为她披上,又道:“您睡了一下午,想必已经饿了,奴婢先去给您传晚膳……” 见小碧要走,蓝沫惊恐地拽住她:“不要走…我一个人害怕……”到现在,她的脑海中都不停地回放着苏苏满身是血的模样,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害怕,让她没办法一个人独自呆在这诺大的书房。 “好…好…奴婢不走,就在王妃身边守着!”小碧无奈妥协,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家王妃的胆子竟如此小。想当初恶整两位嬷嬷的时候,王妃可是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她幽幽叹息着,只吩着王爷和小雪快些回来。 这厢,齐泽奕在苏苏所住的落华宫呆了一下午,罗峰和几个侍卫将整个院子查了个遍,也愣是没发现半点线索。看来那个凶手还真是心思慎密,同那次罗御医被害一样,将线索灭得个干干净净。 白忙活这么久却什么也没查到,这不免让齐泽奕有些恼火,他让罗峰接着在落华宫搜查,因心中担忧着蓝沫,所以他趁夜快速朝了书房走去。 可就在他刚走到离书房不远处时,却见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从左边的走廊跑了过来,那丫环跑得甚急,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他索性站在那里,那跑过来的丫环正好和他撞了个满怀。 他双眉紧拧,府里何时出了这么个不懂规矩的丫环,看来应该整治下王府的下人才是! 然正当他准备出声发难时,却赫然发现,这个没规矩的丫环不是别人,正是蓝沫身边的小雪。 神色慌张的小雪见自己撞了齐泽奕,忙惶恐地行礼请罪:“奴婢该死,没见着王爷,请王爷恕罪! “何事慌成这样,还嫌今天王府里不够乱吗?”齐泽奕冷声质问。 小雪诚惶诚恐,唯唯诺诺地不敢回话,像是在故意闪躲着什么。 凛神看着她,齐泽奕的目光落在了小雪紧拽的手上,她的手中,藏着什么东西! “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本王看看!” “王爷……”小雪惊恐出声,有些犹豫,防似不想将那东西交给齐泽奕。可是见看到齐泽奕幽深锐利的眸光时,她吓得打了个哆嗦,乖乖地将手中的东西交了出来。 齐泽奕接过来一看,不就是块普通的玉佩么,这丫头竟还当成宝一样捏着藏着,还怕他抢了不成!可是,多看两眼,他却突然觉得这块玉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且玉上还隐隐沾了些干涸的血迹,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沉声问道:“这块玉哪里来的?” 小雪暗恼自己粗心大意,这玉佩本来是要交给王妃的,现在被王爷撞见,她也只好从实招来了! “回王爷,这块玉是在王妃的衣柜里捡到的,奴婢猜测,这应该是苏苏姑娘身上掉下来的,可是奴婢以前在希若小姐身上见过这块玉,所以就急着想将这块玉拿去交给王妃!” 闻言,齐泽奕心中一震,这玉,是希若的? 而且又是从苏苏的身上掉下,那么,结果显而易见,杀死苏苏的人,竟然是希若? 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想,让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震惊,虽然他觉得希若有所古怪,但完全不能想象那个娇里娇气的女孩竟会是杀人凶手! 可是,这一切又完全符合情理,因为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他将事情都理了个清楚! 希若一直都喜欢他,那么,昨晚他晃神以为是抱着蓝沫的时候,抱着的人其实是希若!如此看来,自己昨晚之所以会中媚毒,应该是希若暗中捣鬼! 162节 深深自责 因苏苏和蓝沫突然出现在书房,破坏了她的计划,所以她就恼羞成恼,痛下杀手害死苏苏!可让他想不明白的事,苏苏和蓝沫来书房纯属偶然,希若为什么要害苏苏呢? 他紧蹙剑眉,俊脸上满是沉思,这件事他不想让蓝沫知道,苏苏刚刚被害,蓝沫心里肯定不能接受,若是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希若做的,只怕她未必相信。 “你先去书房伺候王妃,记住,千万不可告诉王妃你发现玉佩一事,要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明白吗?” 小雪茫然若懂,惶恐至及地点头应道:“奴婢知道了!”然后她撒开脚丫子,飞快地朝了书房跑去。 齐泽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他收进怀里,折身返回落华宫。 一进落华宫,齐泽奕便让罗峰去将苏苏的贴身丫环找了过来,见她哭得双眼红肿,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于是齐泽奕缓了缓心绪,语气温和地对她问道:“本王想知道,昨天你家姑娘,可曾和希若小姐发生过节?” 丫环摸了把眼角的泪,哑着嗓音回道:“回王爷话,昨天奴婢陪姑娘去膳房取饭食,正好在膳房碰见了希若小姐,当时姑娘和希若小姐只是寒暄了几句就离开,可离开后,姑娘却说希若小姐有些古怪,就让奴婢跟着希若小姐,看她究竟要去哪里做些什么!” “希若小姐哪里古怪了?”他凝神问道。 “姑娘进膳房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希若小姐在碰孟姑娘的饭食,所以她觉得希若小姐古怪!”丫环据实以答。 听了丫环所说,齐泽奕顿时明白了一切!因为苏苏撞见了希若的诡计,所以当自己这被希若迷惑时,苏苏故意将蓝沫引来书房!因此,希若就将所有的怒气撒在了苏苏身上,才对她痛下杀手! 没想到希若竟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竟然大意到让如此心机城府之深的女人长期陪在蓝沫身边,真是该死! 而且希若杀死苏苏,故意让苏苏的尸体藏在蓝沫的房间,只怕为的就是要吓蓝沫罢! 齐泽奕心下暗恼,他绝不会再让希若有机会回来恒王府接近蓝沫!于是他对罗峰吩咐道:“派十名暗卫随时保护王妃的安全,还有,让跟着希若的暗卫尽快来报,本王想知道她的一切举动!” 吩咐完,他又急匆匆地赶回书房,只因心中很是担心蓝沫,怕她醒来后会情绪不稳。 晶莹似水晶的雪花片片飞雪,将夜色中的王府裹上了一层银妆。凛冽的寒风呼呼而过,将积满雪的树枝吹得嘎吱作响。 书房内,蓝沫在小碧的劝慰下,勉强喝了点清粥。她时不时偏头看向房门,像是在渴切地盼着齐泽奕回来。 见她喝粥也是如此心不在焉,小碧甚是无奈,便对坐在一边有些失神的小雪道:“小雪,不如你去瞧瞧王爷几时回来吧!” 小雪猛然回过神来,愣愣地点了点头,也不吭声,便起了身朝房外走去。 她如此怪异的举动,不禁让小碧在心里幽幽叹息了声,今儿个可真不是好日子,主子情绪失控,连小雪这丫头也有些精神失常,真是怪哉! 就在小雪刚走到书房门边时,却见房门突然推开,身上落满雪花的齐泽奕凝神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王爷!”见到他,小雪还有些后怕,当即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齐泽奕挥了挥手,径直走到软榻前。蓝沫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让他心疼之余,更是在思量着怎么和她说清苏苏的死。 “奕,怎么样,有没有查到线索,知道是谁害死苏苏的吗?”蓝沫抓住他有些微凉的手,急切地问道。 他心下微凛,拂开唇角浅笑出声安慰她道:“暂时还没有线索,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一定会找到凶手还苏苏一个公道的!” 蓝沫神色瞬间黯然,琥珀色的双眸眼波流转,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她自责地呢喃道:“都怪我…当初若不是我自作聪明,执意要把苏苏留在王府,她就不会死了…原本是想帮她,却不想害了她……奕,我真的好难过……” 她最见不得生死离别,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只要一看到新闻,说哪里出了事故死了多少人,她总是会感叹好久。现在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了她的眼前,对象还是年纪轻轻的苏苏…… “傻丫头,怎么能怪你,你将她带回王府是为了她好,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或许这就是苏苏的命吧!”齐泽奕不忍心看到她伤心自责,柔声而语哄着她,怜惜地为她抹去了眼眶里滑下的泪。 “反正都是我的错,好心做了坏事,让她白白搭上一条性命!”蓝沫泣不成声,想来她之所以这般伤心,主要是因为她打心眼里喜欢苏苏,苏苏虽说是风尘女子,却待人真诚。 而且苏苏那么地喜欢齐泽奕,却不像孟怡儿那般耍小心眼想要夺得齐泽奕的宠爱,她只是每天安静地呆在落华宫,只要齐泽奕偶尔过去听听她的曲,她就会觉得满足…… “干嘛非要自责,害死苏苏的是那罪大恶及的凶手,乖,不要难过了,等本王抓到凶手,交给你亲自处置,为苏苏报仇可好?”他搂过她因哭泣而有些颤抖的身体,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 蓝沫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她定要好好质问那个该死的凶手,为什么要对苏苏痛下毒手! 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仿似要将整个皇城冰封在雪的世界里。 夜已深,家家户户都已关门熄灯睡觉。可忽见得将军府的侧门开了条缝,接着便见得一抹娇小的杏黄身影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然后趁着夜色,迎着大雪,径直朝了她的目的地而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希若。 冰冷的雪花落满了她全身,冷风呼呼地扑打在她脸上,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寒冷,脚下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太子府。 显然太子府这边有人接应她的,她顺利从后门进了府里,由太子妃云诺的贴身丫环领着她前往云诺的住处。 --今天两更,晚上8点还有一更。 163节 何时接受 寝宫内,云诺侧身斜躺在软榻上,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眼刚走进来的希若,淡淡出声道:“究竟是什么事,非得让你这大晚上的来和我商议?” 希若笑而不语,径直坐在云诺榻边的椅子上,双眼扫了扫屋内的两名丫环。 “她们都是本宫的心腹,不用回避,有什么事直说!”像是看穿了希若的心思,云诺漫不经心地道。 希若这才释然,满心腹黑地道:“听闻之前太子妃在烟雨楼被蓝沫戏弄了番,所以我这次前来,是想问问太子妃,可曾想过要报此仇!” 一听她提起蓝沫,云诺立即换下慵懒的模样,咬牙恨恨地道:“本宫做梦都想报仇呢,上次若不是父皇和恒王插手,太后早就把蓝沫弄进宫里好好惩治了!” “那只是她侥幸,这次只要太子妃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势必能除掉蓝沫!”希若阴狠地说道,双眸里更是闪烁着凶恶的光芒。 云诺来了兴趣,忙起身问道:“你有什么计谋,快说来本宫听听!” 希若莞尔冷笑,俯首过去贴近云诺的耳边,将自己心里的阴谋一一向她道来。 时至三更,希若与云诺商议完毕,又悄悄从太子府离开,趁夜赶回将军府。 她本以为这次的计划又是天衣无缝,可殊不知,她今晚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两批人掌控着。一批人是齐泽奕派来的暗卫,而另一个,则是闲来无事本想夜逛太子府的月铭殇。 月铭殇并不认得希若,但是他发现了跟着希若的那两个暗卫,从暗卫的衣着上,他可以判定是恒王府的人。所以,也就是说奕派人监视这位姑娘,于是他索性也来了兴趣,便又悄悄跟着希若,想知道奕为何要监视她。 回到将军府,希若拍去一身的雪花,刚进屋中,却见希瑶不知何时来的,竟坐在屋里等着她! “姐…姐姐……”她有些心虚地喊了声,脱下外衣挂下木架上,又找来件干将的裘衣披上。 希瑶绝美的脸上挂着盈盈浅笑,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希若,轻声问道:“这么晚,去哪里了?” “睡不着么,出去走走而已!”希若随便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 然以希瑶的聪慧,又岂是希若随便一个理由能敷衍了事的!她勾起妖娆的唇角,一字一句道:“大冷的天,还下着雪,你竟还有如此雅致出去闲逛,可是以我这十多年来的记忆所知,妹妹你最怕的就是冬天的雪夜,宁肯呆在屋子里也绝不出门半步,现在怎么却喜欢下雪的晚上出去了?” 希瑶的轻描细语,顿时让希若无言以对,她不敢正视希瑶那双似有探知能力的双眼,唯有闪烁其词地道:“人都是会变的么,现在我就喜欢下雪的夜晚,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希瑶笑了笑,起身走到她的跟前,调侃着道:“姐姐不过是同你开句玩笑,你倒还当真了,我还不是担心你这大晚上的出去有危险么,而且天冷可要注意身子,仔细着别染上风寒!” 听着她体贴的关怀话语,希若这才松了口气,翘着嘴嘟哝道:“我知道了,姐姐不必担心,我身体好着呢,夜已深,姐姐快回去歇着吧!” “恩!” 希瑶点了点头,转身走至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对了,还没问你,怎么才去恒王府住了几天,又跑回我这里来了?” 闻言,希若脸色微变,却又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人家想姐姐了,就过来陪姐姐么,难不成姐姐不欢迎?” 希瑶拂唇一笑,回道:“小丫头,就知道哄姐姐开心,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目送希瑶离去,希若这才如释重负般,呈大字型猛地躺到了床上,脑海中不免回想起方才和云诺的计谋,她心中一阵得意,明天,将会有好戏上场了! 希瑶离开希若的房间后,脸上的浅笑瞬间收敛,自己越来越摸不懂希若的心思了。自从希若和这个蓝沫在一起后,就仿佛变了个人般,虽说外表还是那个喜欢言笑的丫头,可是她的内心,却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妹妹了! 她朝了自己的院落走去,自顾自地想着一些事,却不小心踩到一大块冰,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跌倒在了雪地里! 秀眉紧拧,希瑶看向自己的脚,伸手一碰,顿时传来锥心地疼痛,看来是扭伤了!她咬了咬牙,想要试着站起来,却又跌了回去。 眼波流转地四处看了看,漆黑的院子里除了皑皑白雪,根本瞧不见半个人影,若是她不想办法站起来离开,只怕今晚非冻死在这里不可! 希瑶倔强地紧咬双唇,试着站起身,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她无奈地叹息出声,正当考虑是否要出声呼救时,却隐约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她错愕地抬头,只见院门处,正缓缓走来一个身影。不想在看清来人时,希瑶竟有些微微失神,愣在了那里。 只见一身白衣的予洛正朝自己慢慢走来的,他月白色的长衣在寒风中飘飘逸逸,长长的墨发不扎不束,也随了晚风微微飘拂,衬着立在夜色中的英挺身影,像似神明降世。 想来这是她初次在予洛面前如此失态,她这般直直的眸光,竟让予洛有些尴尬,他面色微红,清冷的眸光看了看她的脚裸,淡漠地问道:“脚伤了?” 听见低沉的男声,希瑶这才回过神,她难得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神色,点了点头:“恩,不小心滑倒,伤着了!” 予洛凝神,双眸锐利地转动着,四下看了看这处院落,方才他在书房睡觉,却忽地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声响,所以他这才起身追了出来。 直觉告诉他,有人夜闯将军府。可是当来到这里看到坐在雪中的希瑶,他又忽地明白,暗处的人是故意把他引来这里的,若他不来,只怕希瑶还不知要在这冰冷的地上坐多久呢! 他蹲下去,二话不说,径直脱了自己的外套裹在希瑶身上,然后潇洒地将她抱起,朝她的院子走去。 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希瑶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以前她喜欢夜珲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难倒,她是真的爱上这个冷酷将军了么? 164节 铭殇往事① 仰望着他俊美的轮廓,希瑶轻轻呢喃出声:“予洛,你可否抛弃对我的成见,忘了蓝沫,接受我?” 闻言,予洛身形微震,幽深的灰色瞳孔直视着前方,冷声道:“我对你没有成见,也没有爱,所以不可能接受你!” 冰冷的回绝话语如同这夜色里的雪花一样,轻盈地飘进她的耳中,让她感觉到了点点寒意。为什么当她渐渐忘记了夜珲,想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可是这冰块将军却偏偏看不上她! 唇角拂起一抹凄婉的笑,她选择沉默,不再多言。头缓缓靠在他的肩上,希瑶叹息道:“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强求,但是你记得告诉蓝沫,让她堤防希若!” 予洛不解,拧了拧眉,停下脚步,俯眸望向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希若是你妹妹,又是蓝沫的好朋友,为何要让沫沫堤防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希若并不是像你们想象那般单纯的,她的心思现在我都摸不透了!” “我会告诉沫沫的!”他淡声而语,再次迈开步子,快速地朝她的院落而去。 而在方才希瑶跌倒的那处院落,只见房顶上,月铭殇正惬意的躺在那里,任由片片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方才他跟踪希若而来,正好瞧见了希瑶跌倒。 虽说他与韩予洛并不熟识,但予洛少年将军的名号在朝兴国无人不知,所以他就索性当了回好人,去予洛的书房将他引了过来。 看着予洛那般亲密地将希瑶抱起时,月铭殇的心里泛起了浓浓的忧伤和失落。曾几何时,他深爱的薇儿,最喜欢和他在雪花飘落的时候和他嬉戏追逐,然后她会故意摔倒在雪地上,撒着娇,让他将她抱起…… 他莞尔自谑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运起轻功一闪一跃,瞬眼间就消失在了将军府,朝着恒王府而去。 恒王府,书房内。 齐泽奕刚把蓝沫哄得入了睡,就见得两条黑影闪进了书房。心知是派出去的暗卫来报,他看了看沉睡的蓝沫,然后转声道:“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那两名暗卫便现了身:“属下参见王爷!” “今天她有些什么举动,都如实报来!”齐泽奕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免得吵醒了蓝沫。 其中一名暗卫道:“回王爷,希若姑娘先是回了将军府,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可是到了三更时分,她却离开了将军府,独自一人前往太子府!” 齐泽奕微微一震,难不成这丫头竟和太子有勾结?忙问道:“可知她进太子府见了何人?” “属下并不得知,因太子府守卫森严,属下怕贸然潜入会被发现,所以就没有跟着希若姑娘进去!” “恩!”齐泽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看似单纯的丫头竟不简单。他抬手一挥,示意暗卫退下。 蹙眉凝神,他的俊脸拧成了一团,似在思索,希若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对蓝沫动的歪念?从蓝沫中牵魂草之毒,到蓝沫在宫中被火焚烧,接着是罗御医之死,现在又是苏苏,发生的这些事情,是否都和希若有关? “那个小丫头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难倒六弟,真是让我有些好奇!” 正当他沉思之时,屋内突然响起一句调侃的话语。齐泽奕猛然抬头,看到来人,微愣,莞尔笑道:“大哥怎么来了?” “还好来的是我,若是别人,你方才那阵失神,早就给别人有机可乘来偷袭了!”月铭殇打趣道,潇洒地走到桌案前的藤椅上坐下,流转的灰色眸子看了看那边软榻上熟睡的蓝沫。 齐泽奕尴尬地摸了摸鼻翼,讪笑出声:“方才想些事情,入了神,大哥所说的小丫头,可是指初希若?” 月铭殇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见你府里的暗卫在跟踪她,我就好奇地跟过去看了看,那丫头究竟是谁,我看她不仅和太子府有关,竟和将军府也有干系。” “大哥可知道御北山庄?” “当然!”虽说他长年不在朝兴国,但是身为朝兴国第一大庄的御北山庄,财大势大,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位初希若小姐,便是御北山庄的二小姐,她和蓝沫从小便亲如姐妹,而她的姐姐正是韩予洛的夫人,至于她和太子,我也是今天才得知他们之间有联系!”齐泽奕如是解释道,又将苏苏之死的事告诉了月铭殇。 听完齐泽奕所说,月铭殇更是对希若有了兴趣,他抚着下颚,道:“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小丫头,竟然有这么腹黑阴毒的心思,依我之见,你得小心她在苏苏的死这件事上下文章,眼下我们也不知道她进太子府,究竟和太子他们谈了些什么,唯有步步为营,见招拆招!” 齐泽奕赞同的点了点头,话语犀利地道:“她若真和太子勾结,我绝不会对她姑息,如果她要是再敢做出一些伤害蓝沫的事,我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月铭殇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会站在你这边,今晚我会偷偷回宫,如果太子有什么行动,我也好和你里外应合!” “那大哥万事小心,太子手段凶残,上次他派出的刺客没取到你性命,他势必不会轻易罢休!” “我知道,他那些刺客的身手,对我造不成威胁,你只需好好顾好自己这边,不要让太子抓住任何不利的把柄!” “恩……对了,大哥…月薇儿…你是不是还没忘记她?”齐泽奕试探性地问道,因为他最近得到了一些消息,正是和月薇儿有关。 一听到月薇儿的名字,月铭殇心底猛地闪过一阵刺痛,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不曾忘过!” 如此答案,早在齐泽奕的意料之中,于是他果断开口道:“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当年父皇并没有刺死她,她还活着!” “什么?”他的话语就犹如晴天霹雳般,猛地劈进了月铭殇的心间。“她…她真的还活着?”那个深埋在他心里将近十年的女孩,本该死了十年的月薇儿,现在却告诉他,她还活着,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齐泽奕道:“这件事我也是听我母妃说的,不过详细的事情我也不得知,等有空时,我带你去苍云山见我母妃,她应该知道些月薇儿的事!” 月铭殇的心猛颤着,如果她真的活着,那该是多么令他振奋的消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他颤声道:“好…尽快安排,我想早点见见你母妃!” 语毕,他蓦然站了起来,说了声告辞,然后消失在了雪花漫天飞舞的夜色中。 齐泽奕幽幽叹息,当年月铭殇和月薇儿的事,让皇宫死了那么多人…… “奕……” 身后突然传来蓝沫的轻唤,他回过头,心中暗忖,有些慌张,温柔笑道:“怎么醒了?”可千万别让她听到了希若的事…… 蓝沫缱绻慵懒地趴在白绒毯上,嫣然一笑,“听见你和别人说话,就醒了,奕,我想知道月铭殇和月薇儿的故事,你可以告诉我吗?”心中对月铭殇充满了好奇,那个看上去总是忧伤的前太子,究竟埋了什么样的心事? 齐泽奕走过去,侧躺将她搂入怀中,握起她的小手把玩,慢慢说道:“大哥和月薇儿从小一起长大,本是青梅竹马,而且父皇也赐了婚,说只要他们到了及第之年,就让他们成亲。可是随着月薇儿的长大,她出落得越发美丽迷人,有次在宫里的宴会上,她一展舞姿绝计,迷倒了许多男子,同时也迷倒了……” 见他突然停下不说,蓝沫疑惑地问道:“也迷倒了谁?” 齐泽奕深吸一口气,应道:“同时也迷倒了当今皇上!” 蓝沫震惊了!皇上看上了自己儿子的未来老婆,不带这样狗血的吧!她几乎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于是她急切地开口道:“皇帝看上了月薇儿,所以就不想让月铭殇娶月薇儿了,就下旨解除婚约?” “嗯!”齐泽奕点头,接着道:“可月薇儿和大哥已经情根深种,面对父皇这样无理的拆散,他们叛逆地选择私奔,可是还没逃出皇城,就被父皇捉了回来。大哥被软禁在了太子府,月薇儿则被囚在宫里,侧封为妃!” “那后来呢?”蓝沫迫不急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难怪月铭殇总是那样清冷忧伤,自己爱的女人竟然被老爸抢了,任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就在侧封为妃的那晚,皇上要让月薇儿侍寝,月薇儿至死不从,触怒龙颜。而同一时刻,大哥也逃出太子府,闯进皇宫,想要救月薇儿,可是他这一怒为红颜,在那晚将整个皇宫染成了一片血城。他就如同红眼的野兽,谁挡他就杀谁,那些侍卫纷纷死在了他的剑下!” “他一路杀到月薇儿的寝宫,彻底惹怒了父皇。父皇要下旨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更要当着他的面强要了月薇儿!可就在那紧要关头,大哥的母妃带着宫里很多妃嫔都跑来求情,也包括我的的母妃!” 165节 铭殇往事② 闻言,蓝沫微愣,抬眸看向齐泽奕:“那你母妃是因为这件事而受了牵连,所以才去了苍云庵吗?” 一提到自己的母妃,齐泽奕的神色便微微黯然,轻点了额头。他是极不愿意提起当年那些事的,因为那不仅是月铭殇的伤心往事,也是他心里不想言说的痛。 “众妃嫔全都以死进谏,肯请父皇放过大哥和月薇儿,可是父皇执意要让月薇儿当他的妃子,不听任何人的劝诫。大哥的母妃护子心切,破口骂父皇昏庸无能,连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都要抢,父皇恼羞成恼,当场便赐死了她……” “见父皇开了杀戒,跟着来求饶的那些妃嫔都吓得不敢再求情。而大哥悲痛欲绝,抱着他母妃的尸体,绝决地和父皇说,要么杀了他,要么就放过薇儿……父皇当时恼成那样,哪来能顾及与大哥的父子之情,拿起剑就要朝大哥砍去,若不是我母妃挺身而出替大哥挡了那一剑,只怕现在大哥早就不在人世了……” 蓝沫听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没想到那个忧伤的前太子,竟然有如此悲惨的往事。 “母妃救了月铭殇,所以皇上就迁怒于她吗?” “恩…当时母妃受了伤,皇上还没来得及再对大哥痛下杀手,太后和皇后便赶了过来。太后说月薇儿是祸国妖孽,对父皇使了妖术,她要父皇赐死月薇儿……当时太后手握重权,父皇处处受她限制,所以父皇被逼无奈,将月薇儿和大哥同时打入天牢,皇后见风使舵,说我母妃和那些妃嫔大逆不道,不仅触怒父皇,还帮着月薇儿那个妖孽求情!” “于是父皇就狠心地将我母妃等人打入冷宫,皇后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去冷落折磨那些妃嫔,导致那些妃嫔死的死,疯的疯……”那些往事,如今这般娓娓道来,让他觉得像是发生在昨天,那年他才十岁,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偷偷跑去冷宫探望母妃,经常会见到皇后用各种恶毒的办法处罚那些妃嫔,现在想起来,都让他觉得有些乍寒。 “那你母妃是怎么出宫的?”蓝沫眨动着双眼问道。 “自从那件事后,宫里就经常出现一些怪事,闹得整个皇宫人心惶惶,母妃对父皇心灰意冷,便主动请愿,出家削发为尼,用余生为国祈福,所以父皇便答应了……”母妃离了宫,他也跟着失了宠。在皇宫里经常被其它皇子欺负,所以后来他才养成了风流不羁的性格,为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看穿他的内心。 蓝沫心底荡开一抹心痛,难怪每次奕提及母妃时,都神色忧伤。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皇上却这般无情,对那些嫔妃痛下杀手,真上让人心寒! “奕,皇宫本就是吃人的大染缸,任谁进去了,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你母妃虽看破红尘,但她至少远离了皇宫的勾心斗角,也不用处处防着别人的暗算,这样的日子,未必比以前过得差呢!” 她安慰着他,小手调皮地轻抬,为他抚平那双紧蹙的剑眉。 齐泽奕捉住她的小手,莞尔漠然浅笑,“虽然母妃现在常伴佛灯,可我明白,她心里还是怨着父皇的。因为那时父皇最宠的妃子就是母妃,三千宠爱于一身,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妃嫔,所以皇后才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她!” “皇后这么坏,日后必会有报应的。我相信上帝能看到每个人的善与恶,赏罚分明,坏人都会下地狱!”蓝沫恶声恶气地说道,她被皇后和云诺害过那么多次,已是打心眼里不喜欢那个女人。 齐泽奕被她这可爱的语气逗得释怀一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柔声道:“所以说有时候过多的宠爱未必是好事,女人都善妒,发起狠来比男人还可怕!” “所以说你就故意找来孟怡儿,故意装作不宠我,就是怕我受到伤害吗?”蓝沫终于开了窍,她豁然明白了齐泽奕对她的若即若离,原来都是为了保护她。 缱绻如花瓣的薄唇抿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他深情地凝望着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你知道我的心思就好,沫沫,我对你,不是不爱,是舍不得太爱,我要用此生,一点一滴地去爱你,疼你,绝不允许你受半点伤害!” 他温柔的话语如同一颗颗蜜糖,甜甜地落入蓝沫柔软的心湖,让她觉得这一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她小声地呢喃:“奕…真的谢谢你,来到这个时空,有你,真好……” “傻丫头!”齐泽奕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俯身下去,趴在她娇小柔软的身体上,吻上了她殷红的脸蛋。 激情很快被他点燃,就在他准备解开她的衣服,准备进一步索取之时,蓝沫却突然推开他,认真地问道:“还有月铭殇和月薇儿的结局没说呐!” 齐泽奕俊脸一黑,明明已是箭在弦上,这上女人却非得让他逼回去!他无奈地咬了一口她的红唇,侧躺下来,接着说刚才的事:“大哥和月薇儿被分开关在了天牢,皇后趁此机会,处心积虑地给太后灌了迷魂汤,然后让太后亲自去和父皇说要废掉大哥的太子之位,并重立夜珲为太子,但父皇并没有同意。皇后不甘心,就怂恿朝中大臣,势要除去月薇儿这个妖女,面对大臣的紧逼,父皇终是无奈地下了旨,赐给月薇儿毒酒一杯!” “月薇儿一死,大哥心如死灰,偷偷逃出天牢,想找回薇儿的尸体,只可惜他翻遍了乱葬岗,也没有找到。从此以后,大哥为了铭记月薇儿,就改名为月铭殇,因为,他心中所受的伤,是没有人可以体会的……” 听完齐泽奕所说,蓝沫异常地愤怒,开口骂道:“皇后真是太可恶了,她就不怕做这么多坏事以后遭天谴吗!”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坏女人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代价!”不只是为了母妃,也当是为当年死的那些妃嫔,讨回一个公道。 --今天两更,晚点还有一更 166节 保护王妃① 蓝沫点了点头,往他怀里依偎过去,疑惑地问道:“方才我听你和月铭殇说,月薇儿并没有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还得去问我母妃!”当年月薇儿的尸体谁都没有找到,所以她大有活着的可能。 蓝沫不再多问,靠在他怀里慢慢睡去。 夜已深,窗外雪花满天飞舞,扬扬洒洒,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银白色毯子。 翌日破晓时分,天刚蒙蒙亮,太子府的大门就已打开,只见太子妃云诺裹着厚厚的裘衣,带着贴身丫环坐上车銮,朝了宫里急驰而去。 到了辰时,齐泽奕刚梳洗完毕,准备进宫早朝,却听得书房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侍卫罗峰略带慌张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有宫里的消息!” 齐泽奕看了看软榻上还在沉睡的蓝沫,轻迈步子走出书房,然后关上房门,这才凝神问道:“什么消息?” “启禀王爷,属下刚刚接到宫里的飞鸽传书,想必是前太子月铭殇传来的!”罗峰如实禀报,忙将飞鸽传来的纸条递给齐泽奕。 微蹙剑眉,齐泽奕打开纸条,这一看,顿时整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两排字:“太后和皇上已知晓恒王府出了命案,已派刑部前往王府调查!” 该死的,他昨天已经下令让府里上下封锁消息,怎么还会走漏?难道是……初希若!?她昨夜里去了太子府,肯定是同太子说了苏苏之死!还真让月铭殇说中了,没想到那心机深重的丫头竟然还真敢在苏苏的死上做文章,如果这件事让刑部彻查,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蓝沫,因为,苏苏的尸体是从她的寝宫里找到的! 狠狠地将纸条捏成一团,齐泽奕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厉声对罗峰吩咐道:“传令下去,紧闭恒王府大门,让所有的暗卫随时待命,若是刑部有人来硬闯,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势要保护王妃!” “属下遵命!”罗峰恭谨应道,得了令便立刻退下前去部署。 齐泽奕则立刻动身出府,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宫去面见皇上,否则皇上若真是单纯听信太子的谗言,那么蓝沫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名了!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地照进屋子,融化了窗沿的一堆白雪。清晨的空气有些寒冷刺骨,却是清新怡人。 蓝沫在小碧的伺候下穿好衣服,简单地吃了些早点,见着外面阳光明媚,她体内的好动细胞不免开始活跃起来,忙拉着小碧道:“今儿个天气这般好,我们去玉明宫瞧瞧吧,都有好些时日没去看我的跳水馆修的如何了!” 小碧笑着点了头,为她取来白狐裘衣,可谁知主仆两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被罗峰拦了下来。 “王妃,王爷有令,今天您只能呆在书房!”罗峰恭恭敬敬地说道。 蓝沫疑惑了,怎么好好的禁她足? “他可有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这大好的天让我闷在屋子里,岂不是要把人憋疯么!” “王爷并没说,只是交待属下好好保护王妃,所以为了您的安全起见,王妃还是呆在书房吧!” 蓝沫不悦地撅起嘴,想表示她的不满,但是一想到奕为了保护她,不舍得给她过多的宠爱,她就突然收回了心里抗议,而且苏苏的死还没查出凶手,所以齐泽奕禁她足也是为了她好。 于是她不舍地看了眼外面温暖的阳光,闷声吐出两个字来:“好吧!” 蓝沫怏怏地折回书房,懒懒地躺在软榻上,无聊地拿起武侠小说,心不在焉地看了过来。玉明宫那边一直有小雪看守着,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于是她索性就将跳水馆先抛到了脑后。 然正当她完全融入了小说的情节,看得眉飞色舞之时,忽得听见外面传来了阵阵吵闹声,而且还有兵器相碰的‘铮铮’声响。她疑惑地搁下书,唤来小碧:“去瞧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样吵!” “是,奴婢这就去!”小碧应了话,便开门准备去一瞧究竟,谁知这一开门,竟是把她吓得愣在了当场! 只见书房外,竟不知道何时守了那么多的侍卫,个个手持刀剑,严阵以待的模样,就仿似要上阵杀敌的士兵。 小碧惊得结舌,吞吐地喊出一句:“王妃……” 察觉到小碧的异常,蓝沫立刻跳下软榻奔上房门,同样,当她看到书房外的人时,有些瞠目结舌,愣愣地对站在一边的罗峰问道:“罗侍卫,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罗峰凛神回道:“王妃,外面不安全,请您进屋去吧!” 蓝沫有些糊涂地了,自己的王府,怎么会不安全呢,而且还是大白天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外面吵吵闹闹的,像是在打架,是不是有什么人闯入了王府?” 见蓝沫执意要问,罗峰也不好再隐瞒,如实回答:“是刑部的人,他们奉旨要来捉拿王妃!” “什么!?捉拿我?”此刻的蓝沫,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捉拿我,我又没杀人放火!” 罗峰道:“因为苏苏姑娘死的消息传入了宫里,而且苏苏的尸体是在王妃您的寝宫找到的,所以有人上奏皇上,说王妃滥用私刑,藐视朝兴国的王法,所以皇上下旨要捉拿您去刑部审问!” 蓝沫震惊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是有人冤枉她杀了苏苏吗?oh!myladygaga!她这个穿越的人,究竟是有多不受待见,各种阴谋诡计都缠着她不放么? 她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刚张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阵凶猛地喊打声,离着书房的院子越来越近! 罗峰大感不妙,忙将她推进书房:“王妃,请呆在里面不要出来!” “诶……”蓝沫大喊一声,伸出手想把门拉开,可外面却像是被锁住了般,任她怎么使劲,房门也只开了一条缝。 “王妃,你先别急,有罗侍卫在,刑部的人不可能带走你的!”见她如些焦燥,小碧忙出声劝慰。 蓝沫却是急得跺脚,“人都杀到我家里来了,能不急么,究竟是谁跟我有仇,处处刁难我,杀人放火的事都跑咱王府来了!”她好不气恼,更是在心里把那些陷害她的人通通问候了个祖宗十八代! 她蓝沫也不是吃素的,狗急了还要跳墙呢,再说她可是活生生一有血有肉的人,三翻两次被人挖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167节 保护王妃② 她气结地对着门外的罗峰喊道:“你把门打开,让他们来抓我就是了,我没有杀人没有做亏心事,才不怕他们审问呢!” 见她气得又蹦又跳,小碧急急地劝道:“王妃,您可别激动,这事儿哪能只是审问那般简单的,如果背后真有人要害您,那您要是被他们捉去了,又岂会轻易脱身!” 闻言,蓝沫觉得她说的在理,这才稍微淡定了些!也对,若她真被捉去了,背后的奸人岂不是阴谋得逞,到时候奕又得花费一番功夫来救她了! 这时候,外面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烈,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刑部的官兵已经杀到书房外了! 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仗着有皇上的圣旨,就能如此妄为地带刀闯入恒王府么!好歹她也是堂堂恒王妃,还是当今丞相的宝贝女儿,怎么弄得跟捉一个死刑犯一样凄惨! 书房外,罗峰带领一干侍卫全力抵抗刑部的官兵,然双方势力悬殊,他们的人手还不到刑部的一半,很显然,对方此次前来,不带走蓝沫,恐怕不会罢体! 而这厢皇宫乾和殿内,齐泽奕和丞相大人都跪在殿中,苦言劝诫皇上。 “父皇,苏苏姑娘死在儿臣的府上,是儿臣的过失,但此事千真万确和沫沫没有半点关系,那晚沫沫一直呆在我的身边,怎么可能有机会杀死苏苏!”齐泽奕耐心地解释道,企图想改变皇上要捉蓝沫的想法。 只听丞相也苦口婆心地道:“皇上明鉴,恒王妃以前还在相府时,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又怎么会行凶杀人呢,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给小女的!” 皇上为难地抚了抚头,虽说只是死了一个风尘女子,并没有什么牵连,但这件事惊动了太后,她老人家非要追究,他这个当儿子的,也着实无奈。 只因之前蓝沫恶整了太后身边的两位嬷嬷,已是让太后记恨在心,如今抓住了她的把柄,太后又岂会轻易放过! 皇上只好婉言道:“奕儿和丞相又何需紧张,若人真不是她杀的,朕自是会还她一个公道,不会为难她。但现在命案确实已经发生,依朝兴国之法律,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所以朕才下旨让刑部带恒王妃回来审问一翻而已!” 话虽这样讲,但齐泽奕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太后对蓝沫的成见,想必将沫沫捉来后,并不会轻易放过她。于是他反言质问道:“即然只是一般的审问,父皇为何不直接派个公公去王府宣旨,招沫沫进宫便是,反而交此事交给刑部,任由那些刑部的人闯入我的王府捉人?” 皇上有些理亏,让刑部去捉人是太后执意要求的,他若是不照办,老太太又拿列祖列宗来说事,所以他这次才顺了老太太的心。 “刑部办事公明,交给他们去办,免得有人背后说朕徇私,奕儿别再多说了,无事退朝吧!” “父皇!” “退朝……” 齐泽奕极力地想要改变皇上的主意,可却见皇上已是从龙椅上起了身,德公公也扯开嗓子喊了声退朝。 他愤愤地扶着丞相大人站起来,犀利的眸光冷扫了眼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太子夜珲,他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乾和殿,准备尽快赶回王府。 刚出了皇宫,丞相大人便追上了齐泽奕,“恒王且先回府,想办法拖延刑部的人,老臣与那刑部李侍郎还有些交情,这就前去刑部与他打点打点!” “恩,辛苦岳父大人了,小婿定会保护好蓝沫!”齐泽奕说完,然后径直上了恒王府的马车。 然他的马车刚绕到东城,离了王府还有一条街之时,受了重伤的罗峰却突然出现拦在了马车前。罗峰伤得不轻,胸前已经被血浸湿了一片。 “王爷,属下失职,敌不过刑部的薛捕头,没保护好王妃,请王爷责罚!”他捂着胸口跪在冰冷的地上,鲜血一滴滴坠落在皑皑白雪之上,荡开了一朵朵诡异鲜艳的红花。 齐泽奕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真是岂有此理,刑部的人是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吗,竟真敢闯入他的王府捉人! “立刻去刑部!”他厉声吩咐,双手紧捏成拳,若是这次蓝沫有何闪失,他绝对不会放过背后使坏的任何一个人! 马车快速朝了刑部疾驰而去,然齐泽奕却不知心急则乱,因为蓝沫并没有被薛捕头押回刑部,他早就被太子收买,而是直接将蓝沫押进了皇宫。 一到未央宫内,薛捕头就将蓝沫扔在了地上,然后扯掉了蒙着她双眼的黑布。 双眼被瞬间而来的光明刺激,蓝沫条件反射性地低下头闭了眼,嘴里愤愤地吼道:“本姑娘再不济也是恒王妃,被你捉走也就算了,干嘛还用黑布蒙本姑娘的脸,难道去你们刑部就如此见不得光吗!” 她好一阵叫嚣,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抗议。本以为喊完了,就会听到刑堂之上的‘威武’声,然而四周一片安静,静得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让蓝沫心中抖然一惊,忙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宫殿是如此眼熟,蓝沫错愕不已,刚要回头看向宫殿的正上堂,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以为自己是恒王妃就可以糊作非为,草菅人命吗,先前恶整哀家派去调教你的两位嬷嬷,哀家大量地不去与你计较,可你却变本加厉,竟然胆大的敢杀人!” 突来的怒喝吓得蓝沫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转身看到太后那张晚娘脸时,她更是在心里呜呼哀哉一番,自己宁愿去刑部与他们对簿公堂,也不愿意和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多费唇舌! “之前以为你把那贱女人带回王府是出于好心,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假惺惺地把人带回去却是为了害死她,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云诺嗤之以鼻地指责蓝沫的罪行,她等这个收拾蓝沫的机会,已经等了好久呢! 蓝沫气结,不雅地揉了揉自己方才被摔痛的小屁屁,然后大咧咧地站起来,镇定自若地反问道:“敢问太后和太子妃,可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苏苏,如果没有证据,就请不要乱往我头上栽赃,我可承担不起!” “放肆,你这是用的什么语气和哀家说话,简直是目中无人,你以为奕儿宠着你,你就可以随意顶撞哀家吗?”太后好不气恼,若不是她最近身子不适,只怕这会已经跳起来和蓝沫拍桌子了! 蓝沫翻了一记白眼,冷不丁地应道:“我的眼睛只有这么大,若是将所有人都放在了眼里,那我的眼睛岂不是会超负荷,变成瞎子?”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别以为哀家治不了你,今天你犯在哀家手里,哀家若是不好好教教你规矩,就对不起我皇家列祖列宗!”太后怒不可遏,立刻唤来月嬷嬷和容嬷嬷。 “把她给哀家拉下去,给她点教训,让她长点记性!” “是,老奴遵命!”月嬷嬷和容嬷嬷同声应道,都冷厉着神色朝蓝沫走了过来。 看着这两个老家伙拉得如同黑驴长的老脸,蓝沫有了不好的预感,之前自己那般恶整她们,今儿个自己落在她们手里,还不知道会被整成什么样呢! “你…你们别过来……太后,您是要对我对私刑吗,朝兴国的律法可没有乱用私刑这一条,您贵为太后,怎么能以身犯法!”蓝沫哇哇大叫着出声抗议,更是不停地朝后退去,想要躲开两位嬷嬷,可几步之后,她就退到了墙边,终是被两个嬷嬷给捉了住。 “王妃,你最好乖乖地配合老奴们,呆会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月嬷嬷笑得阴森可怖,使劲用力地蓝沫身上掐了一把,顿时痛得蓝沫再次哇哇大叫。 “老女人,你掐我做什么,你们快放开我!”她愤力挣扎,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反抗。 然以她那点微薄的力气,哪里敌得过身形可以用彪悍来形容的两位嬷嬷呢!不到一会功夫,她便被两个嬷嬷架着出了未央宫,托进了宫殿旁边的一间小黑屋! 此情此景,不免让蓝沫想起了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和紫薇被恶毒的太后虐时的情形,她现在的情况,不正是那样么! “放开我,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没有杀人,没有做错,你们凭什么这样做!”她使出三脚猫地跆拳道,拼了小命与月嬷嬷和容嬷嬷打作一团! “死丫头,给老娘老实点,上次你害得老娘一身屎臭,今儿个若是不好好收拾你,老娘难消心头之恨!”容嬷嬷暴喝出声,猛地一把将蓝沫推倒在了地上! “说的是,还害得我掉进水里,染上风寒卧床好几天,恒王妃,你说你之前给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应该怎么回报你呢!”月嬷嬷说得咬牙切齿,和着容嬷嬷之力,将蓝沫手脚一并绑在了地面的木板上! 手脚被绑得死死,纵使蓝沫再怎么反抗,仍是于事无补,可她却不死心地翻滚着,“你们想干嘛,敢动用私刑,就不怕皇上知道了砍你们的脑袋吗?” 168节 逃出宫外 “哼,皇上算什么,你以为在这宫里头他最大吗,实再是天真,告诉你,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太后说了算,太后想弄死谁,谁就得去见阎王,你若是不想死得那么难看,就给老娘安份点!”容嬷嬷恶狠狠地说道,又在蓝沫的腿上掐了一把。 “啊!你个更年期的老处女,掐死本姑娘了,快放开我!”被掐得如同针刺般痛,蓝沫紧咬双牙,猛地蹬出脚,正好一脚踢在了没有防备的容嬷嬷胸前,顿时让她肥胖的身体猛一个后仰翻,摔了个四脚朝天! “臭丫头,绑着你还不老实,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月嬷嬷怒了,拿了一旁的刑具,准备给蓝沫用刑。 这些刑具都是以前用来对付过那些皇上身边不受宠的妃子,还是第一次用在皇子的妃子身上。月嬷嬷阴冷的笑着,抽出一根极细小的针,蹲在了蓝沫的脚边,然后动作麻利地脱掉了她的绣花鞋。 看着那闪着点点银光的小针,蓝沫有些毛骨悚然,她恐惧地瞪大双眼,“你…你不要乱来…啊……” 然她抗议的话还没说完,月嬷嬷手中的针就已经扎进了她的小脚里! 蓝沫痛得倒吸一口气,可她却紧咬着双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自己越是软弱,她们就越是得意! “恒王妃,您就慢慢享受吧,这银针上面沾了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毒,呆会毒发的时候,你会觉得全身像被蛇咬似的,哈哈!”容嬷嬷狂笑着说完,又朝蓝沫的脚上扎了一针! 额头上痛得冒出了冷汗,蓝沫不停地喘着气,嘴里却不服软地骂道:“你们两个老处女,别给我活着离开的机会,否则本姑娘定会找你们报今日之仇!” “哼,看你能嘴硬到几时!”月嬷嬷不屑地对她唾了口水,然后收起银针,和容嬷嬷一起离去,并锁上了小黑屋。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入眼处全是漆黑一片,蓝沫的心里泛起一丝怕意,奈何手脚仍被绑着,她动弹不了分毫,想要喊出声,谁知刚一张嘴,却突然觉得嗓子被打了麻药似的,一股锥心刺骨的麻意如闪电般袭遍全身,嗓子已是哑得发不出声来! 心里暗叫不妙,只怕是刚才那针上的毒已经发作了!蓝沫无助地转动着双眸看了看这黑乎乎的屋子,苏苏死时血淋淋的模样忽地涌出脑海,挥之不去,她恐惧地挣扎着,眼泪再也忍不住,盈满了眼眶。 奕,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她在心里不停地喊着,体内的毒慢慢发作,一点点刺痛由她的脚底漫漫扩散,开始并不强烈,可当那痛袭遍全身时,她痛得哭了出来! 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般,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扫荡着她的大脑,更是在慢慢吞噬掉她的意识! 雪白的手腕生生被勒出了两条血痕,体内噬咬的痛让她不停地在木板上挣扎,却奈何绳子被月嬷嬷打了死结,纵使她用尽了力气,仍是没能让绳子松开半分! 就在蓝沫痛得昏天暗地之时,小黑屋的门突然被人打了开,只见打扮得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领着几位宫女走了进来。 “恒王妃,这滋味还好受吧?”半讥半讽的话从她那双像抹了鲜血的红唇里发出,浓妆艳抹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蓝沫深吸口气,努力忍着体内的痛,紧咬着双唇骂道:“哼,这样的小儿科还治不了本姑娘,从小到大,本姑娘受的苦何止这般,别以为弄点毒就能吓到我!”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孤儿,在没遇到教练之前,她终常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和现在痛比来起来,那样的日子才是一辈子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皇后脸色变黑,踢了蓝沫一脚:“耍嘴皮子谁不会,你以为本宫才这点整人的手段吗,这还只是道开胃菜而已,真正的重戏还在后头呢!” 她阴厉地说完,拂了下衣袖,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把她解开,给本宫用重刑!” “你个老妖妇,有什么尽管放马过来,我蓝沫要是哼一声,就是孬种!”蓝沫气恼地怒骂出声,额头上痛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双唇也被她咬破而溢出了血丝。 “好!看你嘴硬到几时,把她给我绑到墙上!”皇后恶声吩咐,然后伸出像鹰爪般长的手指,拿起旁边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嘴角荡开一抹阴险至及的笑,她踩着细步走到蓝沫跟前。 缓缓打开盒子,她一字一句阴狠毒辣地道:“既然你性强这么倔,那么呆会,就让我的宝贝好好伺候你吧!” 蓝沫大口地喘息着,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她抬起有些朦胧的双眸,冷冷地看向皇后手中的盒子,却不想这一看,让她顿时觉得背后冒出一股寒意! 因为,在那盒子里,躺着一只肥胖的大蜘蛛! 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小动物!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蓝沫却努力地不将自己的怕意表现出来,她恶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冷笑,‘噗!’一声朝皇后的脸上吐去一大口唾沫。 “妖妇,你和这畜生一样毒,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今天如果你弄不死我,有朝一日,我定会加倍还给你!” 被吐了一脸唾沫的皇后脸如猪肝,她气地暴走,扬起手来就狠狠地甩了蓝沫一把掌! “贱丫头,竟敢吐本宫口水,本宫这次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别妄想齐泽奕那死小子会来救你!” 怒声吼完,皇后掀开蓝沫衣服,猛地将那肥蜘蛛朝蓝沫的衣服里倒去! 然就是在这么千钧一发之迹,如闪电般快速飞进来的物体‘唰’地一声打在了盒子上! “啊!”皇后吓得尖叫一声,盒子脱离她的手曾抛物线住上空飞去,接着,那蜘蛛一个打盹坠了下来,直直地掉在了皇后的衣服上! “啊!来人啊,快帮我把这该死的东西弄开啊!”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当场大叫出声,那些个宫女都不敢有怠,忙奔上来帮皇后把蜘蛛拍在了地上! 见蜘蛛落地,皇后惊魂未定地抬脚一踩,顿时将那可怜的蜘蛛踩了了粉身碎骨:“敢吓本宫,都是该死的!” 她愤怒地抬起头,想要再惩治蓝沫,可是,方才明明被绑在墙上的人,却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般,没了身影! 皇宫外,马车内。 蓝沫浑身像是被抽空了般,软弱无力地靠在车壁,双眸虚无地半睁半合,想要努力看清坐在她对面的男子。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月铭殇扶了扶蓝沫,伸手为她把了脉,然后快速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暂时止住了她体内的毒素发作。 听见声音,蓝沫有些惊讶,本以为会是奕来救她,却没想到这次救自己的人,竟是月铭殇。 “我…我没事……奕呢……” “他被刑部的人拖住了,暂时抽不开身,我先送你回府!” 月铭殇说完,吩咐车夫朝恒王府的方向驶去。可是忽然,从车窗外拂进来的一缕冷风里,他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意!微拧双眉,他撩起车帘,朝马车四周看了看。 很明显,他被人跟踪了,只是不知道这批人是太子夜珲派来对付他的,还是皇后派来对付蓝沫的。 眼下的情形,他已是不能贸然将蓝沫送回王府,只能想法先甩掉这些烦人的刺客! 他让车夫停下车,给了车夫一些银两,然后自己亲自架车,以风一样的速度朝了城外急驰而去。 很快,马车驶入了山林间,四处都是成堆的皑皑白雪,寒冷的空气中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杀意。显然,他成功将那些人甩掉了,可是,他也赫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诺大的林子像是一个迷宫,更像是被人下了五行八卦阵,任他怎么走,都无法走出去。于是他索性停下了马车,又将车内的蓝沫扶了下来:“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会吧,呆会再找找出路!” 马车的颠簸让蓝沫浑身快要散架般,秀气的双眉拧成了一团,体内的痛已减轻了些。她无力地喘息着,迷离的双眼打量了下身处的树林,却觉得有些眼熟。 思索半响,她终于想于来,气若游丝地发出声音:“月铭殇,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会到一个山谷,从那个山谷,可以到苍云庵,奕的母妃住在那里!” 月铭殇微愣,没想到竟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他还在想等齐泽奕有时间带自己来,找奕的母妃问问月薇儿的事。如今到了这里,他们不仅可以先去避难,而且,他终于有机会,知道关于薇儿的事了…… 内心掩饰不住一阵激动,他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将蓝沫抱回车里,驱车朝山谷驶去。 由蓝沫指路,月铭殇很快就走出了那片林子,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来到了苍云庵外。 青鸢的厢房内,一缕焚香静静燃烧,飘出一缕缕沁人心脾的幽香。蓝沫躺在竹床上,终是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青鸢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担心地对月铭殇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了,脸色苍的吓人!” 169节 庵内遇袭 “让皇后下了毒,不过我已经看过了,毒性不大,吃几副药就会好的!”月铭殇如实回答,灰色的双眸一直打量着眼前的青鸢,她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外貌虽说没有多大变化,却多了些岁月的苍桑。 一听是皇后,青鸢的身体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苍白。她心疼地用丝绢为蓝沫擦着额头上的汗,“这孩子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错,皇后竟然对她下这般狠手?” “她之前从青楼里救了位姑娘,可近日那位姑娘死在了恒王府,有人将杀人的罪名冠在了她的头上,因此皇上下旨让刑部捉拿她去审问,却不想刑部的人早已被皇后买通,所以她就落到了皇后的手里!” 青鸢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十前年,皇后将她害得那般惨,为什么十年后连她的儿媳妇也不放过! 她幽幽叹息声,对月铭殇道了谢:“多谢你将她救出来,我派人去王府通知奕儿!”说完,她缓缓起身,欲离开厢房。 可月铭殇却出声叫住了她:“青鸢师太,您…不认得我了吗?” 闻言,青鸢有些惊讶,方才只顾着担忧蓝沫,并没有仔细看过月铭殇。所以,听得他这样一说,她这才回头看向他,却不想这一细看,她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震惊! “你…你是泽夜……” 青鸢颤声问道,仿似不相信自己所见的!前太子齐泽夜,真的是他吗,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淑姨娘,我正是泽夜!”已经十年没用过的名字,突然被人这么喊出来,月铭殇还有些不习惯。他莞尔笑了笑,走到青鸢面前:“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当年若不是您救了我,只怕现在世上早已没有齐泽夜这个人了!” 青鸢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十年前在宫为妃时,她同月铭殇的母妃亲如姐妹,所以她更是将月铭殇视如已出。她颤抖地抬起略显枯瘦的手,轻抚上月铭殇的脸庞,喃喃自语地道:“真的是你,十年了…泽夜……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 月铭殇握住她的手,凄苦一笑,“其实我五年前就回来过,当时父皇谎称病重,让我回来重继太子之位,因此我回来又当了半年的太子,但实再受不了宫中的规矩,又离了开!” 青鸢点了点头,拉着月铭殇到一旁坐下,“如今你可是与你父皇解开了心结?” “十年的心结,怎么会轻易解开,他当年那样狠心伤害我,就应该会想到,我不会原谅他的!”月铭殇淡淡的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可青鸢却知道,他将所有的苦都埋在了心里。 “这些年也苦了你,当年的事,如今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你母妃的惨死,我至今都不曾忘记过!”青鸢叹息出声,她吃斋念佛十年,心里的怨虽说已经化开,但那些前尘往事,她是无法忘记的。 月铭殇眸光黯然,当年母妃的死对他来说,可谓是至命的打击,再加上薇儿……想到薇儿,月铭殇终于不再拐弯抹角,径直向青鸢问道:“淑姨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是关于薇儿的…当年父皇赐了她毒酒,她…是不是并没有死?” 一提到薇儿,青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可又瞬间恢复,她沉沉地叹息了声,抬眸望向窗外,这才娓娓道来:“薇儿的事,还是我在冷宫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皇上跟前的德公公说的,他说当年皇上赐给薇儿的并不是毒酒,而是一种暂时让人没了气息的药,皇上故意让众人以为薇儿已死,实际上是让人偷偷将薇儿送出了皇城!” 青鸢的字字句句落在月铭殇的耳中,让他忍不住颤抖,他的薇儿,真的没有死! 他激动地握着青鸢,急切地问道:“父皇把她送去了哪里,您可知道?” 青鸢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说,皇上为了让你再也见不到她,将她送到了关外,但十年过去,如今她是否还在关外,我就不得知了!” 关外…他的父皇啊,怎么可以那样狠心,生生拆散了他和薇儿不说,还将薇儿送去那样的地方!他捏紧双拳,仿似下了决心,不管负出多大代价,他都要找回薇儿! “咳…咳……奕…我难受……” 正当他们沉默之时,忽地传来了蓝沫的咳嗽和呓语。青鸢慌忙起身走了过去,握起蓝沫微凉的手,担心地唤道:“沫儿,你可醒了?” 蓝沫有些神思恍惚,她虚弱地眨了眨眼,待看清青鸢的面貌时,她沙哑地喊了声:“母妃……” 这声母妃唤地青鸢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眼里泛起点点湿润,青鸢含泪带笑地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恩,好孩子,到了母妃这里,已经安全了,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奕儿过来接你!” 语毕,她又对月铭殇道:“你先帮我照顾着她,我去去就来!” 目送青鸢离去,月铭殇这才坐到床边为蓝沫把了把脉,“体内的毒不是很严重,我呆会开几副药,吃了便会好的!” 蓝沫扯开唇角苍白一笑,方才他和青鸢的谈话,她都听见了的。 “月铭殇,你要去关外找月薇儿,对吗?” “恩…无论天涯海角,只要她还活着,我都要找到她……”他已经lang费了十年的时间,让他们平白无故的分离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知道她还活着,所以他不会放弃。 蓝沫眼里生出羡慕,“真想见见月薇儿姑娘,她能得到你这般真心的爱,真是让人羡慕……” 月铭殇莞尔浅笑,道:“奕对你的爱也并不少,你又何需羡慕薇儿,以后你和奕可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莫要等错过了,才知道真情至爱的可贵!” 蓝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还记得以前奕对她说过,只能给她宠爱,不能给她真爱,但是经过两个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能深深感受到他那颗真心,他,是真的爱她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便沉默下来,都在等着青鸢回来。 一个时辰后,终于见得青鸢走进了厢房,可她的神色却是异常慌张,刚一进屋,便拉着月铭歼焦急地道:“有人破了我们在林中的八卦阵,现在已经闯进来,只怕会对沫沫不利,泽夜,你快带着她走!” “哼,想走,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 然青鸢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满是杀意的冰冷话语从外面传了进来,接着便是银光闪烁,带满杀气的剑从窗外直射而进! “小心!” 月铭殇反应灵敏,动作快速地拉开青鸢,抬腿一踢,将那长剑踢到了一边。下一刻,便是那薛捕头破窗而入,与月铭殇正面打斗起来! 青鸢吓得面无血色,慌忙将蓝沫从床榻上扶起,为她披上灰色裟衣,带她离开两人的打斗范围内。 “姨娘,您先带着蓝沫走,这里交给我!”几招下来,月铭殇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个薛捕头不是好对付的,于是他大声对着青鸢喊道。 眼下的情形不容青鸢多想,她略显恐慌地点了头,然后扶着蓝沫小心地朝屋外走去。 可是闯进庵里的并不是只有薛捕头一人,还有一干属下。青鸢这般带着蓝沫跑出来,并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可去! 这不,她们刚出了厢房,就被几个捕头打扮的人给围了住。 青鸢小心地将蓝沫护在身后,冷眼看着那些捕头,厉声道:“你们真是大胆,擅闯佛门清静之地,就不怕遭天谴吗!” “呸,老子管他什么天不天谴,皇上下了令要捉恒王妃,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识相地就赶紧把她交出来!”一名捕头气焰嚣张地吼道。 “既然是皇上下令,那就把圣旨拿出来看看,没有圣旨就敢乱捉人,岂不是藐视王法!”青鸢也不含糊,保持镇定地和他们对侍,只希望能多拖延些时间,祈祷齐泽奕能尽快赶来。 “没有圣旨老子照样抓人!”那捕头一声怒吼,挥着手中的刀便要朝青鸢砍来! “母妃,小心!”蓝沫撑着虚弱的身子,抱着青鸢一个闪身旋转,险险地躲过了那一刀。 然后又见其余的捕头全部挥刀而上,对她们步步紧逼,青鸢暗叫不妙,她这条老命死了不要紧,可蓝沫是奕儿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心爱女子,自己就是拼了命也得保护好她! “沫儿,你快逃,往庵外逃,奕儿很快就会来!”青鸢把蓝沫朝一边推去,迎身上前抱住其中一个捕头的手,不让他的刀伤到蓝沫。 “死尼姑,放开!”捕头怒极,用手肘猛地对青鸢的背上击去,那么重的力道一下去,顿时让青鸢吐出了一口血来! “母妃!”蓝沫大惊,该死的,有什么就冲着她来,干嘛欺负一个妇人!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使出跆拳道对那捕头用力出拳击去,然后将青鸢拉到身后护住,却终是敌不过几个捕头的围攻,最后被一个捕头狠狠地踢了一脚,她悲惨地与青鸢双双跌倒在了地上。 蓝沫大口地喘息着,母妃在奕的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她千万不能因为自己而让母妃出了事,于是她对着那几个围上来的捕头大喊:“我跟你们走,放了我母妃!” 170节 生不如死 “算你识相!”一个捕头粗声粗气地喝道,走上前要将蓝沫拉起,可青鸢却扑了上来。 她使劲抱住蓝沫,惊慌地吼出声:“你们不可以带走沫儿,是不是皇后派你们来的,她这个蛇蝎妇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一家!” “老不死的,给我让开!”捕头不耐烦地大骂一声,竟是挥起手中的刀,猛地朝青鸢砍去! “啊!” 冰冷的刀峰砍入了青鸢抬起来挡刀的胳膊上,她痛喊出声,脸色瞬间惨白! 而好不容易赶来的齐泽奕,正好看见了自己的母妃初砍这么一幕,他犹如愤怒的狮子,暴喝出声:“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母妃!” 他气到了极点,运起轻功飞身上前,使出十成的内力出掌,一掌便把那砍了青鸢一刀的捕头给拍飞了出去。 “母妃!”他担心地将青鸢扶起来抱在怀里,幽深的双眸被她胳膊上的血染成了火红色,杀意在他身上一点点聚集! 他要杀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放下青鸢,他抽出腰上的软剑,杀气沸腾地朝那些捕头直击而去。 而这边本该与月铭殇打斗在一起的薛捕头,竟不知何时从月铭殇那里脱了身,他的轻功很厉害,身形如飞般闪到蓝沫身边,如拎小鸡般将她提起,然后快速消失在了苍月庵内! 齐泽奕大惊,真是担心则乱,方才他只顾着青鸢,完全没有注意到蓝沫,该死的,若是沫沫落入他们手里出了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恼怒地挥动着手中的软剑,几挑几刺,便将那些个捕头杀了个干净。 月铭殇追了出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青鸢,对齐泽奕道:“你先照顾你母妃,我去救蓝沫!” 齐泽奕虽说担心不已,却不能扔下母妃不管,只好点了头,然后快速为青鸢止了血,抱起她便朝恒王府里赶。 四周尽是漆黑一片,空气中隐隐传来潮湿的气息。 蓝沫吃痛地拧了拧秀眉,想起昏过去之前的事情,她陡然睁开双眼,入眼处竟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被捉来又关到了哪里,不过很显然,这里并不之前那间小黑屋。她摸索着扶向冰冷的墙壁,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上不知何时被绑了绳子! 真是些卑鄙的家伙,难倒还怕她跑了不成!她又没有三头六臂! 蓝沫心中暗恼,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她唯有祈祷齐泽奕能尽快找到她…… “咳…咳……”嗓子似火烧般难受不已,蓝沫猛地咳出几声,冰冷的空气侵袭着她的身体,让她冷的有些发抖。她咬紧双唇,蹲在墙角,双臂环着膝盖,静静地喘息着。 她不喊也不闹,因为她要保存体力,还不知道接下来皇后会怎么对付她呢! 可是突然,漆黑的屋子里,除了她的呼吸声外,还隐隐传来了‘嘶嘶’地声响,她警惕地绷紧神经,可是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向她靠近,她吓得屏住气息,却奈何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然就在这么一瞬间,黑屋里忽地亮了起来,蓝沫还来不得去关注是谁点亮了屋里的火把,就被眼前的景像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她看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一条条灰色的小蛇正向她慢慢滑过来! “啊,走开,你们别过来!” 蓝沫吓得不知所措,惨白着脸步步后退,她最怕是就是这类动物,老天和她开什么玩笑,竟然要这样残忍的对她!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把它们都弄走啊!”她大叫出来,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看那些蛇已经滑到了她的脚下,她退无可退,被绑住的手和脚使不出力,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蛇慢慢地顺着她的腿爬上她的身体! “啊!救命啊…奕…救我…奕……”她大哭出来,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可是,那些冷血动物哪里会管她的求救,都张开嘴,在蓝沫的身上无情地啃咬着! 锥心的痛传遍全身,蓝沫痛得在地上打滚,她用双手护住头,哭得那样可怜无助:“奕…你在哪里…我好怕啊……” 一条条蛇缠满了她的全身,这样的情境,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惊心动魄。可是偏偏站在屋子外面的初希若,却是一脸阴狠,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蓝沫越是痛,她就越是开心! 为了得到齐泽奕,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不管是谁挡住她,她都绝不会手软! 云诺透过小窗看着屋里满身是蛇的蓝沫,她心里阵阵恶寒,“希若,你可真毒,竟想出这种办法整她,不会给弄死了吧?母后说了,给她点教训,出出气就好,别弄出人命!” 希若冷笑,道:“太子妃放心,那些蛇都是没毒的,顶多让蓝沫痛上一阵子,要不了命的!” “虽说要不了命,但这样确实有够残忍的!”云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轻过双眸,不想再看着屋里的一幕! “哼,谁让她一直霸占美人哥哥的,她凭什么!”希若气得咬牙切齿,让蓝沫尝尝被蛇咬的滋味,这还只是前戏! 她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驯养师进去把蛇都赶走。 屋内,蓝沫痛得快要昏厥过去,苍白的双唇已被她咬破,湛出殷红的血迹。 侍卫走了进来,在蓝沫身上撒了些硫磺,所有的蛇都自动退开,然后托起满身是血的蓝沫走出了屋子,将她绑在了外面的刑架上。 云诺对希若问道:“你还有什么狠招?” “呆会儿你看了就会知道,我先过去了!”希若淡淡回答,将黑色披风的帽子盖在头上,又拿黑布遮了脸,这样裹得严严实实,是让蓝沫认不出她来。 她走到刑架边,伸出手拍了拍蓝沫毫无血色的脸颊,似想看她是否晕了过去。 蓝沫虚弱地撑开眼皮,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拂开血红的双唇冷笑,气若游丝地出声道:“是皇后派你来对付我的吗,她这个老妖妇为什么不自已来……” 希若不语,双眼似魔鬼般狠狠地瞪着蓝沫,真是又笨又傻的女人,连是谁害她的她都弄不清楚,估计以后她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云诺耐不住好奇,也走了过来,尖声尖气地讽刺着蓝沫:“都这样了还嘴硬么,母后才没那个闲功夫过来教训你呢,看你这副模样,以后还敢那样嚣张吗?” “嚣张的倒底是谁,你心里最清楚,我告诉你,不管你们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说一个怕字,还有什么更狠的吗,统统放马过来,今天我蓝沫要是不死,那么,以后你们就惨了……”她咬着唇放下狠话,迷离的双眼努力凝聚着焦距,狠狠地瞪着云诺。 “哟…本宫好怕你的要挟呢…想报仇么,这就要看你今天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云诺气焰甚高,虽说皇后下了旨留蓝沫活口,但她一看到蓝沫这副不服软的样子就来气! 云诺愤愤地指着她,对希若道:“把所有狠毒的招数都使出来,本宫今天非要看到她跪地求饶不可!” 希若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小瓶,那里面装着一种药粉,将药粉撒在蓝沫方才被蛇咬过的伤口中,会让她痛不欲生! 唇角拂起阴森可怖的笑,希若打开瓶盖,将那药粉一点点洒在了蓝沫的身上! “啊!!” 蓝沫惨叫出声,好不缓易缓解了点的痛,却因为洒上来的药而再度复苏,痛得她仿似全身的神经都拧在了一起! “叫啊,再叫大声点,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本宫可高兴了,让你之前得罪我,真是死不足惜!”云诺狰狞着脸,猛地抢过希若手中的药,全洒在了蓝沫的身上! “奕……”好痛啊……奕……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却努力不记自己哭出声来,自己越是软弱,云诺就越会高兴! 嗓子已经喊到沙哑,现在唯一能让她坚持下来的,就是齐泽奕了…… “你真是变态…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求饶……” 她嘴硬地说道,任由锥心刺骨的痛袭击着她身上的神经,也许,痛到麻木,她就没有感觉了吧……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了,昏迷了过去…… 云诺扶起蓝沫的头,无趣地道:“真是不好玩,这样就晕了!” “拿冷水来!” 希若冷声吩咐,折回一旁的凳子边坐下。 不一会儿,侍卫便端来了一盆还飘着屋冰声的水,径直泼在了昏迷的蓝沫身上! 刺骨的寒意伴随着麻木的痛袭向她脆弱的心房,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幽幽转醒。额前的青丝一滴滴坠落着凉水,蓝沫整个身体如掉入深渊般,慢慢飘无起来…… 她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奕…你在哪…我好想你…… “还没死么,你的命同你的嘴一样硬呢,不过,既然死不了,那本宫就让你生不如死!”云诺恶狠狠地说道,转而又对希若问道:“还有什么整她的招数没,快告诉我!” 希若白了云诺一眼,她肯定不能当着蓝沫的面发出声音来啊,这样岂不穿帮了!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到云诺手中,俯首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这盒子里装的是蛊虫,你把它放在她的伤口上,它自会穿进她的身体!” 171节 噬魂蛊虫 云诺听得两眼放光,她无比邪恶地盯着手中的盒子,然后步步阴险地走向意识虚无的蓝沫。 她打开盒子,里面立刻伸出一条灰色虫子的脑袋,云诺忙将盒子一甩,那虫子正好落在了蓝沫的身上。 闻到血腥味,灰色虫子像是变得分外兴奋,‘咕噜’‘咕噜’吸着蓝沫身上的血,然后顺着她身上被蛇所咬的伤口,钻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这东西好恶心!”云诺嫌恶地扔掉空盒子,“这虫子不会咬死她吧?” 希若冷笑不语,当然咬不死人,只不过会夺去她最重要的东西罢了! 正当两人得意地看着悲惨的蓝沫时,屋外突然传来几声大叫,像是人临死前的恐怖喊声。希若大惊,‘腾’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刚要走到门边一探究竟,却在那么瞬间,房门猛地被撞开,两具侍卫的尸体直直飞了进来! 希若灵敏地闪开,惊魂未定地朝门外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持滴血的手剑,冷漠地如同地狱来的死神般,慢慢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云诺惊愕之余吓得颤抖,抬起手指着他,难以置信地道:“你…你…齐泽夜!” 月铭殇不悦地拧了拧眉,没想到夜珲的女人竟然认得他!不过他竟然敢闯进皇宫救人,就没怕过会被人认出来。 他用沾满血的长剑指向云诺,冷声而语:“我不杀女人,滚!” 云诺被那长剑吓得魂飞魄散,胆小的挪动着步子朝门退去。然心里却恶毒的想着,她若是能捉住前太子,岂不是立了大功,到时母后和夜珲还不对她另眼相看! 于是,当她一靠近门边,竟忽地不怕死般大喊出声:“来人啊,抓刺客,有刺客啊!” 震耳的大叫唤醒了蓝沫仅存的意识,她喘息着抬起头,迷离的眸光看向月铭殇,满是血迹的双唇轻启,弱弱地唤了声:“奕……” 看到如此惨况的蓝沫,月铭殇瞳孔微缩,他顾不得云诺的大喊大叫,当即便脱下外套,奔过去为蓝沫裹在了身上。 “你怎么样,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带你离开!”她的手血淋淋的让人乍寒,月铭殇心中一紧,忙为她解开绳子。 而这边闻声赶来的侍卫,都蜂涌而至地堵在了房门外,让月铭殇和蓝沫根本无路可退!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大叫:“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奴才,都给本公主让开!” 紧接着,便是悠兰公主和云飞一起挤开了那些侍卫,径直闯入了屋中。 一见到云飞,云诺立即黑了脸,怒喝道:“你带她跑这里来干嘛,给我滚回去,别来给我添乱!” 云飞不惧怕她的威严,不高兴地反问道:“姐,你这样私自将恒王妃关在这里用刑,是触犯国法的!” “放肆,你懂什么,太后和皇后都下旨要惩罚她,本宫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去你的奉命行事,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父皇明明下旨只是让刑部的人带六嫂过去问话,可你们倒好,竟把她带到这里来用私刑,你敢和我去面见父皇当面对质吗?”悠兰说不出的气恼,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蛇蝎心肠的太子妃! 说话间,她来到被月铭殇扶着的蓝沫面前,担心地唤了声:“六嫂,你醒醒,我是悠兰啊,我来救你了!” 耳边传来阵阵吵闹,可蓝沫却是听不进去一句,她的嘴里不停地喊着一个字:“奕……” “你真是恶毒,看你把六嫂弄成什么样了,我要去找父皇告御状,让他废了你这个太子妃!”悠兰恼怒地大喝出声,小脸上明显地燃着熊熊怒火! 云诺气急:“别仗着太后和父皇宠爱你,你就可以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的嫂嫂,你敢这样以下犯上的和我说话,简直是放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才不配当我的嫂嫂!”悠兰毫不给她面子,就算她是云飞的亲姐姐又怎么样,反正以后她是嫁给云飞,和云飞过日子,才不用和云诺处好关系呢! 见云诺的脸被气的铁青,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拉了拉悠兰的衣袖,劝慰道:“眼下不是和姐姐动气的时候,先把六嫂送回王府养伤才是!” 闻言,悠兰这才收了收怒火,忙帮月铭殇扶了扶蓝沫,道:“我们快走!” “想带带走他们,还得问本宫同不同意!”云诺扯开嗓子大吼一声,现在她最感兴趣的前太子月铭殇,而不是蓝沫。 “有我在,谁敢动六嫂一根头发?”悠兰也和她杠上了。 云诺冷讽道:“哼,翅膀还没长硬就想保护人,也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语毕,她对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把悠兰和云飞带下去。 “你们放开本公主,不长眼的东西,敢对本公主无礼,本公主让父皇砍了你们的脑袋!”悠兰被侍卫架着往外走,她哇哇大叫出声,不停地反抗。 “姐,你放了六嫂吧!”云飞也不死心地喊出声,试图想要改变云诺的主意。 可在云诺的眼里,他们两个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根本不能左右她半点思想! 见两个麻烦的人被带着,她忙对侍卫吩咐:“把他们两个拿下!” 侍卫得了令,全都涌进屋子。 而一直站在角落的希若,却趁此混乱的机会,悄悄地开溜了。 这边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站在暗外的太子夜珲尽收眼底,他倒想看看,云诺有没有那个本事捉住月铭殇呢! 然正当他兴趣甚浓地注视着那边里,却忽地小跑过来一个太监,急切地对他行礼道:“启禀太子爷,恒王带人进宫了,正朝这边赶来!” 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他邪冷地笑道:“找些人去拦住他,切不可让他来到这里!” “是,奴才这就去办!” 太监迈着步子很快退下去,夜珲凝神看着屋里抱着蓝沫和侍卫打斗的月铭殇,如果今天错过了这么一个除去他的机会,只怕日后再难寻得机会了! 于是他招手一挥,唤来隐在暗外的薛捕头,冷声吩咐道:“故意放他们出宫,不可留活口!” 皇上对月铭殇深有愧疚,如果在这里闹出太大动静引来皇上,岂不是给了月铭殇活路,所以想要除掉月铭殇,唯有将他引了宫外! 薛捕头得了令,身子一跳一跃间就来到了屋子里,他抽出配剑退开那些侍卫,然后正面与月铭殇交锋起来,却又故意留着后招,被月铭殇步步逼退,不一儿便打到了外面的院子中。 薛捕头故意脚下一个踉跄输了一招,而毫不知情的月铭殇正好中了他的下怀,趁此机会拦起蓝沫,身形快速飞起落在屋顶,朝着宫外跑去。 见此情形,薛捕头忙唤上一干侍卫,紧随其后地追了出去。 而这边本想赶去救蓝沫的齐泽奕,却被太监误传圣旨,来到了皇上的乾和殿。 他一见到皇上,就沉着脸对皇上质问道:“父皇,您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些个捕头根本就没将沫沫带去刑部,告诉儿臣,她现在在哪!” 他如此怒气冲冲的质问,让皇上有些不高兴,“朕是下了旨让人带她去刑部,但太后说要亲自审问她,可能人在太后那里吧!” “她根本就不在太后那儿!”该死的,他就差把整个皇宫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本以为十年来,父皇已经摆脱了太后的掌控,原来一切都是他想错了,父皇还是一如既往地忌惮着太后的势力! 因为整个朝堂,除了丞相和韩予洛都是衷心于皇上之外,其他的大臣大多都是太后的娘家势力,比如刑部侍郎,就是太后的亲侄子! 皇上威凛着脸,“她既然不在太后那里,总会在皇宫的某个地方,你又何必急成这样,难不成还怕她在宫里丢了性命!” “六嫂就是快要没命了!” 皇上话音一落,悠兰公主慌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只见她提着裙摆闯进乾和殿,拉着齐泽奕迫不急待地说:“有个白衣人救走了六嫂,现在他们已经逃出宫外,薛捕头又带人去追了!” 闻言,齐泽奕没有片刻犹豫,立刻离开乾和殿,准备出宫救人。 月铭殇带着蓝沫一路逃走,夜色朦胧,清冷的月光有些诡异地照在地上,寒风凛凛,不停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身后的薛捕头紧追不舍,月铭殇与他边战边逃,却不想,像是老天也故意与他们过不去,他们竟是逃到了一处悬崖边。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月铭殇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他将蓝沫放在地上,紧握着长剑,冷冷地注视着夜色下的追兵,想要活命,他只有杀出重围! 剑招如闪电般飞快直击而出,月铭殇飞身上前,与他们打做一团。 蓝沫的身上本就湿透,再加上地面传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狠狠地颤抖着,迷离的意识幽幽转醒,耳边是怒吼和风声和兵器相碰撞的声音,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皇宫。 她拼着体内仅存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可是胸口却猛地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啃咬着她的心! 脑子一阵晕眩,蓝沫突然感觉到,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自己心里一点点的流失,她好想去努力抓住,却是什么也抓不住,齐泽奕的轮廓,他的声音,他的温柔,他的一切一切,都在她的心里慢慢消失,逐渐渐的模糊。 ――提前通知,为感谢亲们长期以来的支持,周日五更大爆发,亲们敬请关注。 172节 坠入深渊 清冷的月光似一点寒芒穿透着她柔弱的身体,点点银光如织,寒风带起阵阵落叶,在夜空中盘旋飞舞。 “奕……”蓝沫难受地轻唤着,浑身无力地站了起来。 剑光匹练洒开,血花四溅,月铭殇正和薛捕头等人打得难分难解,可是眼角的余光往身后一瞟,却猛然间发现站起来的蓝沫,她轻如羽毛般的身体正慢慢往后仰去! 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丫头不知道身后是万丈悬崖吗! 然他还来不及脱身,只见蓝沫竟是没有半点知觉地跌了出去! “蓝沫!”他大喊一声,长剑反挑一刺,暂时逼退了薛捕头,然后他如闪电般飞身过去,虽说是接住了蓝沫的身体,可两人竟同时重心不稳地跌入了悬崖深渊! 而赶来的齐泽奕和韩予洛,刚好看到月铭殇同蓝沫掉入悬崖的那么一瞬! “沫沫!” 齐泽奕撕心裂肺地大喊出声,不顾一切地朝悬崖边冲去,更是想要跳下去救她。见此情形,韩予洛忙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了回来。 “你放开,我要下去救她!”那是他的沫沫啊,看着她掉下去,他觉得自己的生命防似也被终结般,如果没有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奕,你冷静点,就算你跳下去也未必能救回他们!”予洛低吼出声,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齐泽奕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他是那样的没用,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一次次地让她受到伤害不说,现在连性命都可能不保…… 他颓废地跪在地上,眸光虚无地望着夜色下不见底的深渊,双手狠狠地抓进了泥土中,心底燃起了熊熊怒火! “你先回去,我要去找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喃喃自语,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想要择路去悬崖下面。 韩予洛也有说不出的难受,看到沫沫掉下去,他心里的痛不会比齐泽奕少,因为那是第一个打动他内心的女孩啊…… “我陪你去!”予洛铮铮说道,然后掏出怀里的信号弹往空中一放,他要招来自己军队中那些受过专门训练的部下,帮忙找人! 齐泽奕不再说话,俊逸的脸上此刻黯然无光,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忧伤和恐慌,如果沫沫真的不在了,他该要怎么办? 他真的不敢想像那样的日子…… 薛捕头趁乱返回太子府,只见夜珲正坐在书房里等他。 “启禀太子爷,月铭殇和蓝沫双双坠入悬崖,凶多吉少!” 闻言,夜珲邪肆大笑,赞赏道:“干得好,不过恒王未必会罢休,你先在太子府住一阵子,免得他去刑部找你麻烦!” “多谢太子!”薛捕头恭敬道谢,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太子,方才我看到韩将军和恒王在一起,属下觉得他们之前的绝裂是假,掩人耳目是真!” 夜珲拧了拧眉,低声道:“难怪本宫多次欲拉拢韩予洛,都被他再三推辞,竟然敢跟本宫演戏,你派些人监视恒王府和将军府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随时来报!” “属下领命!” 薛捕头退了下去,夜珲独自坐在书房里凝思,犹记得之前希瑶答应过他,会向他回报韩予洛的事情,可是她竟然连他们假决裂的事都瞒着他,看来他得去教训下那个女人才是! 他莞尔冷笑,起身出了书房,片刻之后就来到了将军府。 希瑶正在屋里从立难安,她不时望望外面,似在等着丫环回来跟她汇报最新消息。蓝沫出事,予洛也跟着出去救人,而且希若也不在府里,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心,生怕蓝沫的事情和希若脱不了干系。 她心不在焉的绣着手中的锦帕,却突然感觉到屋里一股威凛慑人的气息。希瑶暗惊,手一抖,绣花针猛地扎入了雪白纤细的手指。 “本宫来,你就这么大反应吗?”夜珲邪魅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径直拿过她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吮吸。 “太子殿下请自重!”希瑶一阵反感,忙抽回手指,起了身与他保持距离。“你来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 夜珲不以为然,幽深的双眸玩味地看着她,“不欢迎本宫,那你欢迎谁,韩予洛?别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他了!” 被他一语说中心事,希瑶脸色瞬变,却镇定自若地回道:“我爱谁都与你无关,夜深了,太子请回吧!” 夜珲很不喜欢她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恼怒地伸出手,猛地将希瑶拉入他的怀中禁锢:“你就这样变心了不成,当初你可是答应我,要将韩予洛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可是为什么他和齐泽奕假决裂的事你却对我隐瞒?” 他的话语里带着愤然指控,听得希瑶拧紧了秀眉,她挣扎不开他的怀抱,只好冷若冰霜地道:“予洛是我相公,我为何要向外人揭发他的秘密!” “好你个初希瑶,竟敢将本宫当外人,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强要了你!”夜珲被她彻底惹怒了,他抱起她快步朝床銮走去,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了上床。 希瑶被摔得吃痛,终于不再淡定地怒吼道:“这里是将军府,你不要乱来!” “只有本宫不想的,没有不敢的!”此刻的夜珲犹如吃人的雄狮,目光犀利如冰,冷视着希瑶有丝慌乱的绝色容颜。 他的眸光让希瑶感觉到了一丝害怕,她太了解夜珲了,更深知将他惹怒后,他是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见他步步逼近,希瑶抓起被子护在胸前,恼羞成怒地大喊:“你不要过来,更不要逼我,否则我宁愿一死也不会被你染指!” 夜珲俯身下去,冷峻的脸上挂着野兽般的笑意,他伸手轻挑她的下颚:“你知道,本宫很早之前就想要你了,可是都被你逃脱,你以为,本宫会傻到让自己的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吗?” 像希瑶这样的尤物,他又岂有只看不吃的道理,之前答应不碰她,是因为那里她心里还有他,可是现在她变心了,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我不是你的女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希瑶怒斥出声,绝美的脸蛋被涨得通红,却尽显了点点无声的诱人! 身体的本能反应被她的这分美丽所挑起,夜珲冷笑:“那本宫现在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语毕,他直接欺身下去,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滚开!” 希瑶吓得面色惨白,她视清白如命,如果真被夜珲得逞,那她再也没有活路了! 夜珲不顾她的反抗,拂手用力一扯,撕开了她的裘衣,然正当他准备下一步行动时,却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晚上还有一更 173节 希若摊牌 “姐姐,你在吗?” 伴随着敲门声落幕,紧接着便传来了希若的声音。 希瑶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恐慌地扯开嗓子大声应道:“希若,我在,你快进来!” 被扫了兴的夜珲脸色已经臭到极点,他漠然地从希瑶身上撤离,“今天先放过你,若是你日后还不乖乖听我的话,那么就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冷声说完,他甩袖离开,却正好和开门进来的希若迎面相撞。 “太子殿下!?”看到夜珲,希若有着说不出的惊讶,半夜三更的,他在姐姐房中做什么? 夜珲淡淡地扫了希若一眼,沉默不语地走了出去。 希若一脸茫然,“姐姐,他怎么会在这里?” 逃过一劫的希瑶总算缓了口气,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答反应地道:“你去哪里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希若挨着她坐下,不紧不慢地回话:“沫沫出了事,我去看看而已!” 希瑶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似想将她那点心思看透,然她却掩饰得极好,自己愣是什么也瞧不出来,于是希瑶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你告诉我,蓝沫出事,可与你有关系?” “姐姐你想哪里去了,她府里出了人命,皇上下旨带她去问话,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希若闪躲着希瑶探寻的目光,嘟着嘴不悦地说道,然她心里却是暗藏了高兴,天真地想着,只要蓝沫一死,她就完全有机会得到齐泽奕了! 希瑶有些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却奈何找不到希若的把柄,只好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你这些天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将军府,别再出去了!” 希若闷闷地点了点头,复又亲密地拉着希瑶道:“姐姐,天儿这么冷,今天我就和你挤一块睡,好么?”话虽这样说,其实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晚上不敢一个人睡罢了。 希瑶宠溺地捏了捏她略微冰冷的脸,笑道:“快上来吧,都快冻成冰人了!”不管希若背后做了什么坏事,但血浓于水,她始终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妹妹。 三日后,恒王府。 齐泽奕面容憔悴地坐在那里,单手抚着额头,眸光毫无焦距地看着旁边的软榻。 他多么希望,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沫沫就会睡在那里,然后甜甜地笑着唤他的名字…… 可是,那里始终空空如也,他的沫沫,回不来了…… 整整三天三夜,他在悬崖下面不眠不休,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发现她和月铭殇的尸体。 他不死心地找了悬崖附近方圆十里,仍没有她半点消息。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急如焚和恐慌绝望。 若不是予洛强行把他押回来休息,他是绝不会回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找到沫沫的尸体,那是不是就说明她还有活着的可能?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深吸一口气,齐泽奕抹了把下巴上长出来的青须,他这个朝兴国第一美男子何是这样狼狈过,或许,在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一天,沫沫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他又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准备再去悬崖边上找人。 然他刚站起来,就突然觉得头部一阵晕眩,猛地身形不稳,他又跌回了坐椅上! “美人哥哥,你怎么样了?” 推门进入书房的希若正好看到他体力不支地跌坐下去,她担心地跑过去扶住他,小脸上尽显了担忧。 听到声音,齐泽奕的眸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冷然抬眸,犀利的光芒似剑般落在希若身上,心中所有的怒火顿时全涌了出来! 他伸手一拉,狠狠地将希若摔在软榻上,然后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真是想不到,看你一副单纯的模样,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沫沫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那么狠心地置她于死地,枉她还掏心掏肺地将你视如亲姐妹!” 希若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恐惧地想要拉开他的手,“美…美人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我哪里可能会置沫沫于死地呢?” 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跟他演戏! 齐泽奕恼怒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低吼道:“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苏苏是你杀的,将苏苏的死透露出去的也是你,若不是你去找太子妃,父皇又怎么会知道恒王府出了命案,又怎么会派人来捉拿沫沫,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希若大惊,没想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已被齐泽奕知晓,当下,她也不再伪装,而是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不服气地反喝道:“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讨厌她,恨她抢了你,为什么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从来不正眼看我,以前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可是你一娶了她,就把我当成陌生人!” 齐泽奕拂出一丝可怕的冷笑,“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就千万百计地对付沫沫?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沫沫下毒手的!” 希若也似豁出去了般,竟是完全不怕地在他面前摊了牌:“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在御北山庄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要除去她了!” “那次她中了魅心魂,喝的解药都是我亲手熬的!当时你的手受了伤,我为你包指扎的时候偷偷挤了一滴你的血,然后和牵魂草一起加在了蓝沫的解药里,这样她喝了后,只要一和你亲热,就会心痛如刀绞!” “你真是恶毒!”她的字字句句深深刺痛了齐泽奕的心,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单纯的女人,竟然在御北山庄的时候就开始对蓝沫下了毒手,难怪沫沫会莫名其妙地中毒! “恶毒吗?美人哥哥,我做的还不只这些呢,在御北山庄的时候,是我故意把沫沫引去你的房间,想让那些刺客杀了她,然后你们掉入密室,也是我启动机关,为的就是想要活埋她,可都让她逃脱!” “还有罗御医也是我杀的,因为他找到了解蓝沫体内牵魂草的解药,所以他该死,而他留下的那分药方,也是假的,是我临摹罗御医的笔迹写出来的,而且我还在药方里加了寒嵩草,就算蓝沫解了牵魂之毒,可以和你亲热,我也要让她怀不上你的孩子!” 174节 无情羞辱 齐泽奕勃然大怒,他用力一甩,重重地将希若扔在了地上。 难怪那一次沫沫如此反常,说要为他生个孩子,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怒到了极点,额头上青筋暴跳,双眸迸发出两团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烧得灰飞烟灭,才能泄他心头之愤! “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齐泽奕暴喝出声,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拂手将桌案上的茶杯一扫,茶杯重重地砸在了希若的身上。 希若看着那跌在地上的茶杯碎片,心痛地在滴血,她咬着唇,理直气壮地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我对你的爱不会比蓝沫少,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是真的爱你啊!” 说到最后,她的嗓音里已是带了哭腔,两行泪水从她红红的眼眶滑落,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恶毒行为,只怕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会让人心软了。 齐泽奕不屑地看着她,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抓起她胸前的衣服,将她扯过来靠近自已,一字一句冰冷无情地道:“爱我…有多爱?” 希若顺势挣开他的手,扑到他的怀里,“美人哥哥,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能够接受我,就算是死我都不怕!” 齐泽奕嫌恶地把她扯开,手指用力地掐住她的下颚,十分阴邪地出声:“为了我,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恩!”希若哭得梨花带点,如捣蒜般猛点头。 齐泽奕拂唇冷笑,毫无怜惜之意地将她托了起来,“好,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 说话间,他已是将希若拉出了书房,直奔恒王府外而去。 希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自己此刻正与他靠得如此近,让她觉得很开心,能被美人哥哥这样牵着,是她做梦也想要实现的愿望。 齐泽奕带她上了马车,一路上他都沉默得如同黑夜里来的死神,俊逸的脸冷得如同冰霜,双眼更是闪烁着寒星点点。 他这般冷漠,希若感觉到了一丝怕意,壮着胆子问他:“美人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齐泽奕不理她,一想到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伤害蓝沫,他就怒到抓狂!今天他就要让希若知道,爱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齐泽奕狠狠地将希若拽下马车。 希若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痛,她只有咬着唇忍下,可是下了马车,她才赫然发现,自己竟被他带到了烟雨楼!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烟雨楼里有了不少客人,那些来找乐子的男人个个都面露yin光,找寻着今晚陪自己逍遥快活的目标。 正站在大厅着招呼客人的老鸨一见齐泽奕,忙堆上笑脸迎了过来:“哟,今儿个吹的什么风,把您这大贵人给吹来了!” 齐泽变冷冷地扫了老鸨一眼,完全不理会她的阿谀奉承,径直将希若推到大厅里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猛地一把扯开了希若的衣襟! 顿时,她颈上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引来了那些好色男人贪婪的目光。 老鸨疑惑了,这恒王许久不来,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自个儿带了个姑娘。不过看他今天怒火甚大,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于是老鸨朝那些想围上去找齐泽奕的姑娘们打了手势,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希若被齐泽奕的行为吓得面色惨白,挂着泪水的眼里有着说不尽地恐慌:“美人哥哥,你要做什么?” 齐泽奕隐着愠怒,欺身过去压在她的身上,冷笑得如同地狱来的魔鬼:“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那好,本王就成全你,若是你能将本王伺候高兴了,或许本王还可以考虑封你为妃!” 他的字字句句都不含一点温度,听得希若心底生生冒出一股寒气!他的意思,是要在这种污秽之地,和她发生关系吗? 不…她要的不是这样的施舍! “美人哥哥…我是真的爱你…不要这样对我……”她哭着求饶,然齐泽奕已经麻木,对她的眼泪毫无感觉。 他解下自己的腰带,衣服顿时一松,露出完美的胸膛,惹来那些风尘女子的阵阵尖叫。 “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吗,现在只是让你取悦本王,你就不愿意了吗?”齐泽奕冷吼一声,用腰带将希若的手绑在桌角,然后粗鲁地掰开她的双腿,做势要褪去她的衣衫。 希若吓得大哭出来,她是爱他,可怎么能忍受在这样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强要! “美人哥哥…求你…不要在这里…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但是不要在这里……”她哭得那样可怜,惹得那些看官们都忍不住心疼,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因为还没人有那个胆子敢得罪恒王! 齐泽奕停下手中的动作,邪魅地冷冷笑道:“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千万百计除掉沫沫,不就是想要得到本王的爱吗,现在如你所愿,沫沫生死未卜,你不正好有机会了吗?” 有机会吗?为什么她没有看到…她要的不是这样的机会,被他大厅广众的羞辱,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齐泽奕满脸嫌恶地从她身上撤离,掏出一堆银票扔在桌子上,然后冷冷地对大厅里的男人说道:“你们谁对她有兴趣,本王把她送给你们,连带着这些银票!”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初希若根本不值钱,送人还得他倒贴! 希若终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大吼出声:“美人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只是真心爱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为何要带我来这里对我百般羞辱!” “只是这点羞辱你就受不了吗?那你可曾想过,你对沫沫的伤害,远比这个还要恶毒可怕!”齐泽奕嗤之以鼻,有些不耐烦地穿好自己的衣服,他没有那个耐心再陪她玩下去了。 见他要走,希若恐惧地挣扎着:“美人哥哥,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要!”她能感觉到那些男人猥琐的目光,让她觉得很是害怕,她的清白之身是要留给美人哥哥的呀,怎么能在这里被那些人给侮辱! 175节 混在村庄 齐泽奕不理会她的哭闹,走到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脸蛋,无情地说:“本王的爱,此生除了沫沫,谁也别妄想得到!” 语毕,他拂袖一挥,潇洒地转身离开。 “美人哥哥,你回来,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希若哭着大喊,然齐泽奕已经出了烟雨楼,任由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见齐泽奕一走,那些好色的男人都围了过来想要对初希若动手动脚。 希若吓得魂飞魄散,“滚开,你们都滚开,别碰我!” 老鸨看不下去了,这女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恒王,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挥退那些男人,亲自为希若松了绑,“你走吧,我这烟雨楼的客人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如果,当时老鸨知道自己这曾经的花魁苏苏姑娘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害死的,或许她就不会放希若走了。 希若感激地对老鸨道了谢,捂着脸快速跑出了烟雨楼。 半年后。 清晨,小村庄那头的山顶上刚刚露出一丝太阳的曙光,群峰还若隐若现的笼罩在葱茏烟雾中,袅袅山雾飘渺如丝。鸟儿的轻鸣声在山谷中回荡,给和谐安谧的早晨平添了几丝欢悦。 时至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季节,在小村庄的后山谷里,有着一片桃林,大片大片桃花在晨光,红似晕,粉似霞,竞相绽放,相映成辉,远看真像飘在山间的一条宛丽粉带,牵动着春天的灵魂,微风过处,落英翩跹起舞,芬香袭人。 而在桃林的边上,流淌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此刻正有一片欢声笑语从那溪水边上传来。 “姐姐,那里那里,好大一条鱼,快捉住它!”年仅八岁的小虎子拍着手跳得老高,滴溜溜的黑色眸子一直盯着水里的那条鱼儿。 “等着,姐姐现在就给你抓!”被称作姐姐是,是位年芳二十岁的姑娘,长得如同这三月的桃花般清新可人,红扑扑的脸蛋与那双灵动的眸子尽显了几分调皮可爱。 她挥起手中的木叉,以极快的速度落下,正好插中了那条鱼儿的尾巴! “哇,姐姐真厉害,又捉住一条鱼!”小虎子老高兴了,看着篮里子活蹦乱跳的鱼儿,他兴奋地露出两颗小虎牙。 两人在这边捉鱼正捉得鱼,突闻一声铜铃般清脆的女娃音传了过来:“沫姐姐,月叔叔回来了,他们打了好多猎物!” 闻声,蓝沫忙从略微冰冷的溪水里走到岸上,刚站稳,就被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娃奔过来扑了个满怀。 小兰‘咯咯’地笑着,小眼睛看了看蓝沫的鱼篮,欢快的笑道:“沫姐姐也捉了这么鱼,你和月叔叔一样厉害!” 蓝沫捏了悄小兰粉嫩嫩的脸蛋,然后将她抱起,笑道:“走,我们回去咯!” 小虎子懂事地接过蓝沫手中的鱼篮,不时与小兰扮扮鬼脸,两个小孩可爱的模样惹得蓝沫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事笑得这般开心?”刚走到桃林,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飘进耳中,蓝沫一喜,抬眸望去,片片飞舞的桃花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颀长的身形显得气宇轩昂,清冷的俊脸上写满了温柔。 “月叔叔!”小虎子大叫一声,奔过去扑到月铭殇怀中。 蓝沫嫣然巧笑,也走了过去,“这次回来的这么快,可是有好收获?” 月铭殇牵起小虎子的手,一边走一边应道:“嗯,秦大叔他们在山里布的陷阱很管用,捕了许多猎物,所以这次就提前回来了!” 半年前,他和蓝沫坠入悬崖大难不死,却是一直被困在悬崖下找不到出路,直到两个月前蓝沫身上的伤好了个彻底,他们才从悬崖下的水潭里潜了出来,正好来到了这个小村庄。 他本想尽快将她带回齐泽奕身边,可是……蓝沫却喜欢上了这里,嚷嚷着不想走,这让他很无奈。 回到村里,大家都围在一起欢声笑语,秦大婶眼尖地看到蓝沫,忙迎了过来,笑呵呵地道:“你怎的又下水捉鱼了,仔细着身上的寒病又复发,你快过来瞧瞧,他们这些男人打了这么多猎物回来,足够村里的人吃上好一阵子了!” 蓝沫莞尔浅笑:“我闲不住么,现在已经是三月,溪水没那么凉了!”说话间,她调皮地冲月铭殇眨了眨眼,因为她知道,呆会回去,月铭殇肯定又得对她说教一番,什么不许她碰凉水啊之类的! 好歹她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的跳水小将,那点凉水根本就不在话下好不好! 月铭殇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将小兰从她怀里抱过来,递给秦大婶:“她衣服都湿了,我先带她回去换换!” “恩,快去吧,呆会过来吃饭!”秦大婶笑道。 月铭殇点了点头,牵起蓝沫朝他们住的小竹屋走去。 回到竹屋里,月铭殇果然如蓝沫所想的那般,开口就对她一阵炮轰:“你身子才刚好,又下水,万一寒病复发了怎么办?”她是六弟的媳妇,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若是没帮弟弟看好她,那他怎么能说得过去。 蓝沫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地嘟浓道:“不会有事的啦,月大叔,瞧你紧张的!” 按辈份,蓝沫应该称月铭殇为大哥,但他们刚来小村庄的时候,小虎子和小兰都拦着她叫姐姐,却管月铭殇叫叔叔,于是乎蓝沫也随了小兰她们,没事叫他一声月大叔! 月铭殇无奈地摇了摇头,打来热水,将她的脚泡在热水里,再次语重心长地道:“沫沫,在这里也玩够了,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要去哪里?”每次提到离开,蓝沫就有些不乐意,这里那么好,为什么要离开? “这里不属于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月铭殇模棱两可地回答。 然蓝沫却哈哈大笑出来:“我当然不属于这里啦,我可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跳水小将,不过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回现代?”她完全曲解了月铭殇的意思,月铭殇口中所说的地方,当然是指的恒王府,他已经不止一两次和她解释过了,可她每次都和自己装疯卖傻! 他拿来干布为她擦去脚上的水,“你知道的,我说的是恒王府,不是你口中的现代!” 176节 恶霸来欺 蓝沫无趣地翘起粉唇,不老实地踢着脚,甩了月铭殇一脸的水。 “恒王府是什么地方,在那里我又没有认识的人,干嘛要去!”她的眸光一点点黯然,自己醒来后第一个见着的人是月铭殇,几个月下来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也是他,可为什么他总是要将自己推开,送去别的地方! 月铭殇察觉到她的不开心,却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再次解释:“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在恒王府,有你的相公,他在等着你回去!” “我都没有嫁人,哪来的相公啊,人家从现代穿越来,见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好端端的怎么冒出个相公来!”蓝沫不悦地反驳,因为她掉入悬崖醒来后,记忆停留在了当初跳水比赛的时候,所以,她以为自己是穿到了悬崖下面,遇到了月铭殇。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丢失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月铭殇是知道穿越这个词的,当初在暮桑国遇到夏芷妍,她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而来,情况就和现在的蓝沫差不多!不过,他确实相信,或许真的有穿越那么回事! “沫沫,你是忘记了他,所以才会认为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你应该回去见见他,说不定就会想起他了!” “我不要!我只想和你在这里一起生活,哪都不想去!”蓝沫死脑筋地坚持! 月铭殇又为她穿好鞋子,被逼无奈地使出杀手锏:“沫沫,你说我是这世间长得最好看的男子吗?” “当然,月大叔可是比现代那些明星帅哥还长得俊!”蓝沫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像月铭殇这样极品的男人,现代那些偶像明星又怎么能比得上! 月铭殇叹了口气,幽幽道:“这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才会这样觉得,外面比我长得好看的男子多的是,你难倒就不想去诱拐一个来当相公?” 犹记得在悬崖下,蓝沫的伤好后,她完全清醒过来,对月铭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上天赐给我的白马王子吗?” 后来,月铭殇知道了她口中所说的白马王子,就是相公的意思。 他只是打趣地笑她:“我是你那位白马王子的哥哥,暂时先替他守护你!” 因此,蓝沫时常守着他叨叨,要找一个比他还俊的男人当相公! 当听到月铭殇所说的话,蓝沫那颗小小的心有些动摇了,澄澈的双眸放出点点精光,炯炯有神地凝望着月铭殇:“真的有比你还长得好看的人么?” “当然!”比如他的六弟,恒王齐泽奕,那可是朝兴国第一美男子! 不过,他不能再说是带她去恒王府了,因为她已经打心眼里抵触那个地方,所以他只好变着法的诱惑她离开这个地方! 蓝沫转动着双眸,她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没错,不过,如果能出去见识一番,也不枉她穿越而来,古代一游了。 然她刚要点头答应,就见得竹门猛地被人推开,接着是小兰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呜…沫姐姐,月叔叔,那个恶霸又来抢我姐姐了,你们快去救救她吧……” 闻言,蓝沫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怒声道:“臭流氓,是嫌上次姑奶奶没把他教训够么,还敢来闹事,小兰,走,姐姐去帮你教训他!” 她抱起伤心的小兰,快步朝外奔去。 月铭殇很是无奈,他开始怀疑,当初困在悬崖的时候,教她武功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当时,蓝沫醒来后,问他为什么会在悬崖下,他说是被人追杀,所以,她伤好后就吵着要学武功,说是要保护自己。 想到她被人害成那样,于是月铭殇就索性教了她武功防身。却不想来到小村庄后,她却用一身武功教训起恶霸来了!怕蓝沫应付不了恶人,月铭殇只好跟了出去。 村庄外已经围了一群人,只见那个恶霸邱杰正使劲拉着哭肿了双眼的妮子,蓝沫气不打一处来,将小兰放下,她轻盈地飞身一闪,就落到了邱杰的跟前。 “你丫是不是又皮痒了,上次教训的还不够么,还敢来抢妮子,信不信姑娘我今天废了你!”蓝沫的凶悍吓得邱杰打了个哆嗦,不过他这次却有底气和蓝沫对抗了! 邱杰松开妮子,横眉怒目地指着蓝沫骂道:“死丫头,上次是爷背运,栽在了你的手里,这次我请来了武林高手,还怕治不了你!” 语毕,他抬手一挥,身后所谓的高手走了上前,瞪着死鱼眼盯向蓝沫:“上次就是你出手打了我家邱爷?” “是又怎么样,谁让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本姑娘只是替天行道而已!”蓝沫哼哼而语,还动作潇洒地抬起拇指刮了刮鼻尖,仿似根本就没将这个高手放在眼里。 “哼,口气不小,看你是个女人,爷先让你三招!”高手狂妄地说道。 蓝沫差点没掉眼珠子,瞧不起女人!?好得很,那就要让他好好见识下,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呵呵,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哦!”蓝沫笑是那叫个阴险,她揉了揉拳头,然后以惊人的速度闪到高手面前,一拳上勾击中他的下颚,然后抬脚一腿,瞬间把他踢出了两米开外! 所谓的高手,就被她这么简单的两招给打趴下了! “好!蓝沫姑娘可真厉害!”村民们都出声夸赞她,自从蓝沫和月铭殇来到了村子,他们再也不用怕这个邱杰恶霸前来闹事! 恶霸邱杰直接站那儿傻了眼,自己花重金请来的高手,丫的竟然是只菜鸟! 他走过去,狠狠地踢了那个高手两脚:“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骗大爷的钱,爷今天就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说完,他招来随从,那些随从走了过来,对那高手一顿暴打! “怎么样,臭泥邱,高手没有了,还敢抢妮子吗?”蓝沫恶声恶气地问道。 邱杰有色心没色胆地朝后退了两步,“你…你这个野蛮的女人,大爷我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靠!这句话彻底惹怒蓝沫了,丫的不带这样狠毒的吧,她还指望在这古代磅个极品帅哥呢! 177节 替她出嫁 当即,她恼怒地过去,一把揪过邱杰的衣领,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本姑娘要是嫁不出去,你就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而且本姑娘今天就阉了你,让你断子绝孙!” 哼,看谁更狠! 蓝沫吼完,作势要掏着匕首,吓得邱杰两腿不停地打哆嗦,他自知不是蓝沫的对手,忙转过目光,对妮子喊道:“你要是再任由这个野蛮女人欺负我,你们就别想再得到一块地!” 妮子脸色惨白,双眼含泪地看了看同样在哭的秦大婶,然后走过来拉住蓝沫,凄婉地出声:“沫姑娘,谢谢你的一番好意,只是我们整个村子种的地都是他邱家的,若是这次我不肯嫁给他,他就要收回那些地,如果没有地,村民们怎么生存啊…我当不起这个罪人……” 蓝沫气结,真是人渣,竟然威胁妮子! “就是,如果你再不放了本大爷,到时候他们没地种粮食,饿死了也只能怪你!”邱杰顿时有了胆子,鼻孔朝天的对蓝沫说道。 秦大婶也走了过来,“沫沫,你是好人,能帮我们,我们真的是感激不尽,但这或许就是我家妮子的命,只要她嫁给邱大少爷,就能救全村的人!” “可是…你们怎么能牺牲她呢!”蓝沫实再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这样容易就向恶势力低了头! 邱杰粗声粗气地骂道:“人家都答应了,你这个外人管那么多干嘛,礼金本大爷已经下了,明天就过来迎接新娘,妮子,我先走了!”他色眯眯地对妮子抛了个媚眼,然后带着一帮随从大摇大摆地离开。 蓝沫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月铭殇制止住。 只见秦大婶抹着眼泪,拉着妮子和小兰朝屋里走去,村民们也都各自神色黯然地离开。 回到小竹屋,蓝沫坐也不是,站了不是,气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月铭殇,难倒我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妮子嫁给那个恶霸吗,他小妾那么多,对妮子也只是图个新鲜,妮子这样不是跳入火坑吗!” 见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月铭殇叹息着道:“我们能力有限,这件事帮不了他们!” “我偏要帮!”蓝沫坚决地说道,仿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行!”月铭殇坚持立场,表示不同意,“我们就快要离开了,你不能惹祸!” 蓝沫装出可怜的样子,苦苦哀求道:“月大叔最好了,你就让我再帮他们一次吧,大不了我答应你,救了妮子后,不管你带我去哪里,我都会听你的话!” 月铭殇微愣,顺着她的话问:“就算是去恒王府,你也愿意?” 蓝沫咬了咬牙,坚决地点了点头!反正恒王府又不是吃人的怪兽,她去了又不会有损失,就先答应下来。 “好吧!”月铭殇做出让步,看着她鬼机灵的笑,又问:“你又想了什么鬼点子!” 蓝沫嘿嘿笑道:“不告诉你!” 夜色朦胧,蓝沫躺在竹床上,双眸盯着屋顶发呆。 这几个月来,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了,像是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可她实再想不起来,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参加完比赛,没有看到自己得金牌,就这样穿越了,才会觉得失落吧。 可是,为什么月铭殇要说她已经有了相公,还是个王爷? 她没这么命好吧,一穿过来就多了个王爷老公?啧啧,她可不敢期待,自古皇家无情,她宁愿找个平凡的人,也不愿意和皇族扯上半点关系,所以月铭殇说要带她去恒王府,她就不愿意。 但还有一点她没想通的是,为什么自已醒来了,全身都是伤,月铭殇告诉她说是蛇咬的,可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刚穿越而来,怎么会被蛇咬? 许许多多的问题都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眨了眨眼,似在想,救完妮子后,真的要和月铭殇去那个什么恒王府吗? 夜静悄悄的,一轮幽月挂在天边,洒下点点银辉。桃林里的花瓣随着夜风四下飞舞,落花中,月铭殇矗立在夜色下,一袭白衫随风飘扬。 他抬起手,将玉笛横在唇边,缓缓地吹出音律,那悠扬了曲声透着一缕淡淡的哀伤,随着落花飞舞,飘向了远方。 蓝沫静静地听着外面传来的笛声,那样哀婉的曲调,仿似也让她的心情变得惆怅,可她却不明白因何而落寞。闭上双眸,她在笛声中慢慢睡着。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蓝沫飞快地梳洗完毕,来到了妮子的房间。 秦大婶正含着泪为她上妆,见蓝沫来,秦大婶哽咽着道:“沫姑娘怎么来了?” 蓝沫二话不说,拉起妮子,动作麻利地脱下她身上的喜服,然后穿在自己身上:“妮子不能嫁,我替她去,今天我要彻底收拾那个该死的恶霸!” “沫姑娘…你别闹了,邱杰要娶的是我,如果他现在是你,到时候我们全村的人都完了!”妮子哭着哀求。 蓝沫拍着胸脯道:“妮子,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你们要相信我!秦大婶,没时间了,快给我上点淡妆!” 秦大婶左右为难,她终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如果蓝沫真有法子帮他们,那真是太好不过。于是她不再多说,拿起胭脂为蓝沫扑在红润的脸上。 半个时辰后,邱杰亲自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到了村外,秦大婶将妮了藏了起来,又扶着蓝沫走了出去。 一见到红盖头的新娘,邱杰笑得猥琐,撮着手就要上前挑起新娘的盖头,一看佳人芳容。 秦大婶忙拍开了他的手:“拜堂之前切不可掀盖头,大少爷又何必心急,等拜过堂后再掀也不迟!” 邱杰乐呵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傻笑道:“好,回去掀,回去掀……” 秦大婶这才将蓝沫抹进了轿子,又作势挤出几滴泪来,当着邱杰的面道:“妮子,嫁过去后别委屈了自己!” 蓝沫知道她是在演戏给邱杰看,也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迎亲的队伍正式出发,欢快喜庆的索拉声和锣鼓声回荡在山间。 月铭殇不放心蓝沫,自是悄悄地跟在了迎亲的队伍后。 --第四更了,还差一更。 178节 威胁交易 到了邱家大宅,拜过堂后,蓝沫被丫环领着进了喜房。折腾了一天,蓝沫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刚进入房里,她就一把扯下了红盖头。 丫环见状,见鬼似的大叫:“夫人,大少爷还没来,你怎么能自已掀盖头,快给盖回去!” 蓝沫饿极了,不想同这丫头废话,直接抬起手,一掌将那丫头劈晕了过去。 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堆美食,蓝沫走过去,狼吞虎咽地将肚子填了个饱,又扑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良久,屋外传来了嘻闹声,猛地将蓝沫惊醒,想必是那个恶霸来了!她忙跳起来,将还处于昏迷中的丫头抗起来扔到了床底下,然后她飞快地抓起床上的红盖头,盖在了头上。 邱杰被人灌得大醉,浑身酒气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狐朋狗友,作势要挤进来闹洞房。 他不满地借酒撒疯道:“爷每次娶小妾你们都要闹,还闹个没完了,今儿个这丫头是爷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你们可别来搅了爷的洞房花烛!” 说完,他把那些人堵在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外面传来那些人的哈哈大笑,都各自无趣地散了开。 邱杰摇晃着醉熏熏的身体朝床边靠近,他无比荡漾地嘿嘿笑着,伸出手去要挑开红盖头:“妮子,爷终于娶到你了,快来让爷香一个!” 蓝沫虽被挡了视线,却还是轻易地就闪开了邱杰的手,她学着妮子的嗓音道:“死鬼,急什么嘛,你去把红火烛灭了,人家害羞啦!” 说着这样嗲的话,她自己都忍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然邱杰却好像很受用般,忙乐呵呵地去将红烛吹灭了。 “小娘子,红烛也吹了,该让爷亲亲了吧!”他猛地朝床上扑去,蓝沫起身一闪,让他扑了个空。 “哎哟,人家迟早是你的人,做什么这样猴急,你先把衣服脱了!”屋子里暗下来,蓝沫扯掉红盖头,准备好好调戏调戏这个该死的色鬼。 一听要脱衣服,邱杰当即乐得忘了东南西北,微醉的大脑有些不受支配,他抬起手就对自己身上一阵猛扒,片刻之后,就脱得只剩了条底裤。 三月的夜晚微凉,冻得邱杰打了个哆嗦,却满是色心地对蓝沫痴痴傻笑道:“娘子,衣服也脱了,快过来让为夫快活快活吧!” 蓝沫压住心中的恶心,小心地走到邱杰跟前,趁着黑暗捏了一把他的脸,“相公,不如我们玩点特别的,好么?” “有什么好玩的,先让爷亲个够再说!”邱杰迫不急待地想搂佳人入怀,却被蓝沫再次轻易地闪开。 “当然好玩咯,人家想让爷有个毕生难忘的新婚之夜嘛,爷你就配合一下啦!”她仍旧嗲声嗲气地说道。 邱杰挠了挠后脑勺,酒精迷离着他的大脑,既然妮子想玩,他倒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当下满嘴酒气地道:“好,爷就陪你玩,若是你的玩法让爷高兴不了,看爷呆会怎么收拾你!” 蓝沫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他,却不动声色地笑道:“人家绝对会让爷快活的…你先躺床上去!” 邱杰听她的话,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蓝沫摸索着在地上捡起他的腰带,然后靠近床边,把邱杰的手和脚分别绑在了床两头。 “娘子,绑着我干嘛,这样手脚不能动,爷怎么快活!”邱杰不高兴地询问道。 “有人家在,你不用动一样能快活,爷就等着享受吧!”蓝沫嗲声说完,掏出怀里早有预备的羽毛,对准他的脚心一阵猛扫。 “啊哈哈哈…娘子…好痒啊…你快停手!” 邱杰受不了那样的挠痒痒,当即张开嘴大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只怕已是憋红了脸。他想踢脚躲开蓝沫的手,却奈何被蓝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蓝沫哪里此放过他,阴冷地笑着问道:“爷,快活么?” 邱杰笑得喘不过气来,“快…快活…小娘子快停手,咱不玩这个行吗?” “这个不好玩么?”蓝沫装无辜地眨了眨眼,旋即又笑道:“既然爷不喜欢这个,那我就换一种玩法!”语毕,她掏出匕首,冰冷的物体放在邱杰身上,顿时让他猛地打了个颤抖! “娘…娘子…你拿的是什么东西?”他迷迷糊糊地问道,想仰起头来,却被蓝沫按了回去。 “你说这是什么东西,爷要瞧个清楚吗?”蓝沫将那闪着点点银光的匕首放到邱杰的眼前,刹时将他的酒意吓醒了一半。 他打了个激灵,哆嗦地发出颤声:“这个可不好玩,娘子可别开玩笑,把它拿走!” “人家就想玩这个么!”蓝沫故意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将匕首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朝下,停在了他的命根子处:“相公,你说我这一刀下去,你会不会断子绝孙呢?” 这次,蓝沫用了正常的声音,听得那邱杰如同见了鬼般大喊出声:“竟…竟然是你…你个野蛮的泼妇,坏我的婚事,你把妮子藏哪里去了?” “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妮子,下辈子都不可能!”蓝沫恶声恶气地骂道,又挥了挥手中的匕首,“死泥邱,你是想要命根子呢,还是乖乖听话和我谈比交易?” 邱杰气得牙痒痒,自己真是愚蠢,又栽到了这个女魔头的手上,他除了乖乖就范,哪还有谈判的筹码。 “姑奶奶你可千万要手下留情…你想谈什么交易,只要我能办到,我都答应你!” “既然邱大少爷这么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交易就是,你把村庄的地契交出来,把那些地都送给村民,以后不许再找他们的麻烦,更不许再强抢妮子,否则我今天就替天行道,阉了你!” 蓝沫一口气说完,恶狠狠地挥起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邱杰吓得浑身冒虚汗,再加上天气微凉,冻得他不停地发抖。 为了保住命根子,他只能认栽,唯唯诺诺地回道:“地契在床边的柜子里!” 蓝沫点亮烛火,在柜子里找到了地契,又抓住邱杰的手在上面按了手印,这才满意地将地契收进怀里。 ---五更完谢谢亲们的支持 179节 飞贼入京 蓝沫又折回床边,奸诈地笑着拍了拍邱杰的脸:“看在你今天这么配合的份上,本姑娘就暂且放过你!”说完,她准备趁夜离去。 “诶…诶…你回来,快把本大爷松开!”见她要走,邱杰忙扯开嗓子大喊,若是一直这样被绑着,他不给冻死才怪!“姑奶奶,你先给我松了绑!” 被他叫住,蓝沫回过头,鄙视地瞪了他两眼,刚要走过去为他松绑,却又想到,万一日后自己和月铭殇离开了村庄,这个恶霸再带人去闹事,抢回地契,可如何是好? 她滴溜转动着双眸,竟无意间发现屋里靠南方放了一展香炉,在香炉的正上方是一座观音像!看来这恶霸也知道自己平时作恶多端,以为供奉了菩萨就能保佑他么? 不过,蓝沫却瞬间灵机一动,立即有了主意!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心想,既然他也是信佛之人,那么自己就玩点小把戏诓他一下好了! 她走了过去,掐开邱杰的嘴,然后把药放了进去。 “咳…咳…”邱杰被药呛得一阵猛咳,眼泪都被憋了出来,他粗声粗气地骂道:“死丫头,你给本大爷吃了什么?” 蓝沫笑得阴险,慢吞吞地回道:“这叫赏善惩恶丸,若是你以后再做坏事,这药丸扩散到你体内的毒素就会让你生不如死,不过呢,如果你一直行善,这药对你就没有半点做用!” 如此恐吓的话语,听得邱杰冒出阵阵冷汗,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在这个女魔头手里栽了根头! “姑奶奶,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你快把解药给我吧!”他连忙哭出声求饶。 蓝沫忍住想大笑的冲动,惋惜地叹气道:“解药么,本姑娘是没有的,你要是想命活得长些,就多做善事吧!”语毕,她拿出匕首,为他割断手上捆绑的腰带,然后娇小的身形敏捷如蝶般地一闪,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独留下邱杰坐在床上欲哭无泪,今天他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蓝沫一路哼着小调,心情甚好地朝着村庄赶回去。 “你这鬼丫头,整人的方法倒是不少!”身后突然传来好听的男声,蓝沫猛地回头。 见到夜色下站立的男子,蓝沫心中一喜,拂上甜甜的微笑迎了上前:“月铭殇,你怎么来了,刚才你都看到了吗?” “我不放心你,就跟过来了!”月铭殇如是回答,然后牵起她的手,如同贴心的大哥,牵着自己最宝贝的小妹妹般。 蓝沫盈然浅笑,沾沾自喜地道:“对付那种小恶霸,本姑娘一个人就绰绰有余,月大叔又何必担心!” 见她一副俏皮的模样,似将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也没有什么怕过的东西,这和之前那个被害的满身伤痕的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不得不承受,失忆后的蓝沫,变了很多。 “沫沫,妮子的事你也帮完了,明天我们就启程前往京城!”月铭殇用了宣布的口吻,仿似不容蓝沫有所反抗。 蓝沫微愣,翘起粉唇嘟哝道:“这么急做什么,就不能再多留些时日吗,我很舍不得这里!” “不能再等了!”他淡漠地说道,彻底磨灭了她那点小心思。他必需尽快将她送到齐泽奕身边,然后才好动身前往关外找寻薇儿的下落,他为了守护蓝沫,已经耽误了半年的时间! 蓝沫不再说话,和月铭殇半年的相处,她已深知,凡是他做了决定的事,就是无法更改的,既然他铁了心要带自己去那什么恒王府,那她也是躲不过的。 回到村庄,蓝沫将全村的地契交给了村长,并告诉他们,以后邱杰都不会再来找他们麻烦。 村民对蓝沫和月铭殇感激不尽,当第二天他们两离开时,全村的人都含泪与他们告了别。 前往京城的路上,蓝沫有些闷闷不乐,方才小虎子和小兰抱着她一顿痛哭,喊着闹着不让她走,她也舍不得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可是,或许真如月铭殇所说,她不该属于那个村子,所以必需离开。 察觉到蓝沫的失落和惆怅,月铭殇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等日后有机会了,你再和你的白马王子回来这里隐居,不也是件乐事?” 蓝沫觉得他说得也是有理,当下便暂时扫去了心里的阴霾,笑道:“那好吧,不过我的白马王子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呢…月大叔,不如你就将就一下,收了小女子我吧!” 月铭殇一阵恶寒,这鬼丫头,又拿他开玩笑! 尴尬地抽动着唇角,月铭殇转移话题道:“回京的路上老实点,不要给我惹出乱子来,否则别怪我把你丢下不管!” 他严肃着神情,声音更是含了些凌厉。蓝沫不以为然地嘟了嘟嘴,“月大叔才不会丢下我呢,你说过,除非亲自把我送到我那位白马王子的身边,否则你不会离开的!” 她的白马王子,真的会是月铭殇口中所说的那位恒王吗?他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自己刚穿越而来,就会多了个王爷老公? 月铭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是拿她没有丝毫办法!从这里到京城需要半个月的路程,自己只需要耐心地再守护她半个月,那他就可以交差了! 半个月后,京城。 天色临近傍晚,集市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醉霄楼内,韩予洛面无表情地看着对在喝得大醉的齐泽奕,自从蓝沫坠入悬崖后,他就整日醉酒到不醒人事,这和自己所认识的齐泽奕完全是判若两人! 这半年来,他不过问朝事,不关心太子的一举一动,就连太子在皇上面前说指责他的不是,他也漠不关心,任由了太子党日在朝堂上的势力日渐强大! 予洛无声地叹息,抢过他手中的酒杯,然后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奕,别喝了,该回去了,否则你母妃又得担心!” 齐泽奕已是醉得辨别不清身边的物体,喝醉的他从来都是不喊不闹,因为,他将那些伤痛,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他任由韩予洛扶着朝醉霄楼外走去,耳边隐约传来了一些食客的对话。 “听说近日有个女飞贼,专门趁夜潜入别人的府上盗取钱财!” “就是,而且她好像还一路朝京城而来,指不定这两日咱京城的哪家富豪就失窃了呢!” “你说一个女人,不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怎么干起了飞贼的勾当,哪天若是失了手落入官府手里,只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本该喝醉的齐泽奕,在听到这些对话后,竟然拂开了一丝冷笑…这些无聊的东西,他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韩予洛扶着他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朝着恒王府的方向赶去。 却不想,两人前脚刚走,就见得一位身着白色男装的俏公子,潇洒地从醉霄楼里走了出来! 蓝沫嘴角含着得意的微笑,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如此响亮,都成了京城百姓茶饭时所议论的对象! “什么事高兴成这样?”月铭殇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吓得她手中拧着的烧鸡差点滑落。 “你去哪里了,害我等这么久!”说话间,她把烧鸡递到他面前:“怕你饿着了,特地为你留的!” 月铭殇接了过来,应道:“只是去打探了下近日京城里的事情而已!”提及此事,他不禁想起方才得到的消息,太子的权力越来越大,而恒王齐泽奕却在痛失王妃后日渐消沉,京城里有些官员更是私底下商讨要投靠太子。 因为在他们看来,颓废不振的恒王,已经没有那个实力与太子争夺天下了! “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见月铭殇失了神,蓝沫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回京已经两日,昨天因为她贪玩,误了时辰,今天是时候把她送回恒王府了。 蓝沫不大乐意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这么快就将她送去恒王府,嘴里哼哼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听出她声音里的不悦,月铭殇莞尔一笑,道:“你不是喜欢劫富济贫么,正好方才我打听消息的时候得知,在城东有一个富商,仗着自己有钱便处处欺压百姓,不如今晚我们就去劫他可好?” 一听要打劫富豪,蓝沫立刻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掏出怀里早有预备地小胡子贴在鼻子下,俏皮地笑道:“他们都怕我这个女飞贼闯入京城,今天我就变个身份,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看她贴着胡子的滑稽模样,月铭殇忍不住笑了笑,不知道齐泽奕见了她这副样子后,会不会将她认出来。 恒王府书房内,韩予洛将齐泽奕扶到软榻上躺下,又吩咐小雪和小碧打来水为他清洗一翻。 青鸢过来的时候,予洛正准备离去,见到她,予洛忙行了礼:“见过淑贵妃!” 青鸢浅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我已经不再是贵妃,以后就随了那些下人,称我一声老夫人吧!” 予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头,指向齐泽奕:“他又喝醉了,您先过去看他吧,我明日再过来!” 180节 节外生枝 青鸢幽幽叹息了声,道:“这些日子亏得有韩将军照顾奕儿,才让我省了不少心,有劳将军了!” “老夫人又何需同我这般客气,奕与我亲如兄弟,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青鸢这才释然一笑,唤来小碧,让她将韩予洛送出了恒王府。 走到软榻边,青鸢心疼地看着齐泽奕,自从沫儿出了事,他就整日这般萎靡不振,自己这个当娘的,办点也帮不到他! 她拿出手绢为齐泽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让小雪和另一个丫头退了出去,想单独陪陪自己的儿子。 大醉的齐泽奕并没有睡熟,他半睁着略显迷离的桃花眼,茫然若失地看了看青鸢,轻启干涩的双唇唤了声:“母妃……” “奕儿,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娘让人去给你煮碗醒酒汤来可好?”见他醒了过来,青鸢忙担忧地问道。 齐泽奕微微摇头:“我没事……” 他抬起手抚了抚胀痛的太阳穴,纵使酒能让他宿醉,可每醉一次,他就痛一次。 心仿似被什么狠狠揪着般,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他突然抓住青鸢的手,痛苦地喊出声:“母妃…我好想她……” 青鸢也是说不出的痛,她倾身过去抱着齐泽奕,哀婉地劝着他:“奕儿,沫沫吉人自有天相,佛祖会保佑她逃过这一劫的!” “母妃……”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可是他却将脸深深地埋在青鸢的怀中,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懦弱。他的嗓音是那样沙哑:“只要她能回到我身边…什么权力什么江山,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 “奕儿,母妃相信,她会回来的,你找了半年,不都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吗,而且有泽夜在她的身边,她一定会没事的……”青鸢只能说着这样的话来安慰他,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没底,万一沫儿真的回不来了,奕儿就要永远这样消沉下去吗? “她会回来吗……”他轻轻呢喃出声,是啊,他的沫沫怎么可能会有事,那是他最爱的沫沫啊…… 他的心痛如刀割,都怪他一直执著着皇位,如果他不再乎江山,带着沫沫远离这些阴谋是非,说不定她就不会出事了……都是他的错…如果上天肯将沫沫还给他,那他什么都不再奢求了,只想带着她隐居避世! 是的,经历了这样绝望的生死离别,他才知道,沫沫在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他,只要她啊! 察觉到他的沉默,青鸢以为他已经睡着,轻轻叹息一声,将他放回软榻上,又为他盖了盖被子,然后起身离开书房。 这厢,月铭殇带着蓝沫一路朝恒王府而去,眼看着就要走出集市,却突然从前方急奔过来一个中年男子,那人像是逃命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竟是猛地一下撞到了闪之不及的蓝沫身上! 方才她失了神,一直在想呆会劫了那富商后要怎么恶整他,结果这一不小心,就被人给撞上了! 蓝沫好不气恼,见那撞了她的人不仅不道歉,还欲逃跑,她更加来气,伸出手使出一招基本的擒拿,就将那男子给反手捉了住! “你怎么走路的,撞了人还不道歉,真是过分!”蓝沫学了男人的嗓音,粗声粗气对那男子教训道。 男子神色慌张,十分恐惧地看向身后,像是怕有人来追他。果然,只听见一阵吵闹的声音朝这边越来越近,蓝沫也是听到了的人,有人在喊:“捉住那个小偷!” 她瞬间明白过来,难怪这人没命似地逃,竟然是个小贼! “没想到本姑…本公子来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捉了你这小贼,落到本公子手里,你可就倒霉了!” 男子想要挣开蓝沫的手,却奈何他一个大男人的力气,根本敌不过蓝沫的内力,可眼看着那些追兵已经靠近,他竟是卑鄙地生心计策。 月铭殇刚想拉回蓝沫,叫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谁知他还没出口,就见那男子急匆匆地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像仍烫手山芋似地扔进了蓝沫手中。 “大哥,小弟就偷了这么点银子,全孝敬您了,求您放过小弟吧!”男子做出苦苦哀求的神色。 他此言一此,蓝沫和月铭殇同时大叫不妙,只怕是要被他摆一道! 可他们的醒悟已是为时已晚,身后忽地传来一声怒喝:“没想到你还有帮手,这次本捕头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听到这个声音,月铭殇身形微振,忙闻声望去,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半年前害他和蓝沫双双坠崖,他还没准备要找他报仇,却不想冤家路窄,刚回京就碰上了他! 薛捕头走上前来,双手将配剑抱在胸前,目光冷厉地看了看蓝沫和那个男子,严声对身后的捕头吩咐道:“把他们都捉回去!” “慢着!”蓝沫大声喊道,不满地瞪了薛捕头一眼:“本公子又没犯事,凭什么抓我回去?” “哼,这贼人称你为大哥,还敢说你们不是一伙的?”薛捕头冷笑,当下不再等蓝沫多说,就要伸出去捉她! 若是以前,蓝沫肯定就这样束手就擒了,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蓝沫了! 她娇小的身形快速一闪,躲开了薛捕头的手,然后抬起脚毫不客气地对着那男子屁股上踢去,直接将那男子踢得趴在了地上:“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冤枉本公子,呆会再和你算账!” 蓝沫恶声恶气地吼道,余光却见薛捕头拨出了配剑,直朝她刺了过来! 她忙后仰侧翻,险险地躲过了薛捕头那一剑! 月铭殇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蓝沫和薛捕头打作一团。他不得不承认,蓝沫练武的资质很不错,才短短半年时间,她就差不多得到了他的真传,今天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想瞧瞧她所学的功夫是否能敌得过薛捕头,若是敌得过,那么她正好替自己报了仇! 而那个被踢得趴在地上的小偷,想趁乱逃路,却不想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月铭殇所监视,见他要逃,月铭殇掏出一绽碎银子朝他弹了过去,顿时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薛捕头的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本以为只是捉一个普通的小贼,竟不想还遇到了高手!他招招直逼蓝沫的要害,剑气化作漫天寒光,将蓝沫逼得步步后退! 然他招数虽狠,却都被身形敏捷如飞的蓝沫一一化解,她左手化爪,右手并指为剑,在气势和招数上并没有占下风。 可是多过几招下来,月铭殇却很明显地意识到了一点,蓝沫的体力远不如薛捕头,虽然她有了内力护体,但是之前所受的伤在体内还有一定影响,因此她不能过多使用内力! 月铭殇不再旁观,不过为了不让薛捕头认出他,于是他撕下身上的一块碎布蒙在脸上,飞身上前,加入了打斗。 两人连手对战薛捕头,顿时让他感觉到了压力,他忙发出手势,示意那些捕头过来帮忙。 聪明如他,自是自到了蓝沫的弱点,所以他故意逼退月铭殇,让月铭殇被那些捕头缠住而不能脱身。他要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来对付蓝沫和月铭殇。 几十招下来,蓝沫已是不停地喘着大气,见月铭殇被那些人缠住脱不开身,而自己再这样与薛捕头打下去,只会占下风,于是她灵激一动,运起轻功猛地一闪,飞身上了旁边的房顶。 因为月铭殇教过她,打不过就跑,所以她刻苦练习轻功,逃跑的技术已是一流。 “臭捕头,想要捉本公子吗,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她调皮地冲薛捕头扮了个鬼脸,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顶上! 薛捕头冷笑,敢挑战他,真是自不量力!只见他如闪电般突然瞬移,直追蓝沫而去! 两人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蓝沫初来京城,并不识得路,所以当她跑了好几条街时,她发现自己悲惨地迷了路,可身后的薛捕头又穷追不舍,她只好继续往前逃去,尽可能地想办法甩掉身后的跟屁虫。 几跳几跃间,蓝沫来到了一处大宅子外,她左右看了看,夜深人静,四下没有半个人影,可是耳边刮过的冷风告诉她,身后的人还在穷追不舍! 不想再和他玩下去,蓝沫飞身一跃,跳进了那大宅里。 薛捕头追了过来,他明明看见蓝沫跃了进去,可他却踟蹰地停在了宅院外,若有所思地拧了拧眉,心中更是暗自思忖,这个小贼为什么会来这里,觉得事有蹊跷,他不再多作逗留,忙快步离开,朝着太子府而去。 诺大的宅院里分外安静,耳边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月光如华,静悄悄地在院里洒落了一地的银辉。 蓝沫走得小心翼翼,虽说不是第一次私闯别人的宅院,但之前是为了打劫,这次却是为了避难。 可是,当她走到宅子深处,却突然有种错觉,仿似她之前来过这里般!因为这里的路,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 如此奇怪的想法让蓝沫好不疑惑,为了证实自己的错觉,她走到了一处长廊,好像从这里往左转,那边有一个书房…… 她带着这种突来的方向感,一步步慢慢朝着夜色深处走去。 181节 是梦是真 新月似钩,三月夜晚的清风如醉,四周静谧地比梦境更美,仿佛能听到院里的朵朵春花在夜色中绽放。 蓝沫凭着脑海中模糊的记忆来到了一处院落,她谨慎地四处张望着,蹑手蹑脚地朝院子南面的房间走去。可是当到了房门外,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心里猛地闪过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她一口,痛得她惨白了脸颊,一双秀眉更是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蓝沫捂着胸口,难受地喘着气,这样的痛,已经很久没有复发过来,本以为自己有了内力,就会抑制自己的心痛之症,可是为什么今晚,又突然痛了起来? 澄澈的双眸看着眼前的房门,她犹豫地要不要推开进去。 思忖半响,她终是缓缓抬起了手。既然都鬼始神差地来到了这里,不如就进去探个究竟! 轻推房门,蓝沫屏住气息,动作轻盈走了进去,又顺手将房门关上。 当看到屋里了摆设,蓝沫顿时错愕地愣在了当场。竟不想这里还真是个书房,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来过这里,却知道这儿是书房? 带着满心疑惑,她轻迈着步子向前,迎着窗外淡淡的月气,她打量着书房里的东西,却不想眸光突然落在了书房正前方的软榻上,那里,好像睡着一个人! 不知为何,当自己的目光一落到他的身上,就再也移不开,心里更是有种强烈的意识,想要上前去看看那个人是谁! 蓝沫觉得今晚自己是被人追傻了,所以才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些古怪的念头!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步步靠近了软榻。 可是,当看到软榻上所睡之人的容颜时,蓝沫彻底惊艳住了! 原来她真的是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原来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真的不是月铭殇…… 点点柔和的月光在他的身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华,将他棱角分明的俊逸轮廓衬得有些苍白,乌黑的墨发随意散落在枕上,脖子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泛动着诱人的光泽。可是他那双薄唇紧紧地抿着,秀气的剑眉也是紧拧,给他俊逸的外表上增添了几许淡淡的忧伤,而且他像是睡得很不安。 不知为何,看到他眉宇之间的忧伤,蓝沫竟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 真是奇了怪,她明明不认识他,为何会为他伤感,难不成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才有这样的古怪心思? 蓝沫懊恼地摇了摇头,悄悄走过去,蹲在了软榻边,近在咫尺地凝视着这个睡美男!可是与他靠得这般近,蓝沫隐隐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她揉了揉鼻子,暗想,他是喝醉了么? “沫沫……” 睡梦中的齐泽奕突然呓语一声,吓得蹲在那儿的蓝沫腾一下站了起来,以为他醒了,蓝沫她忙转身要逃,若是被人家捉住自己偷看他,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可她刚一转身,右手就被什么东西抓了住,紧接着,突来的一道重力将她猛地朝后拉去,她瞬间跌倒在了软榻上,然她还没反应过来之迹,身上又被一个重重地物体压了上来! 蓝沫被这突来其来状况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整个颗心已是提在了嗓子眼! 吼吼,现在这个情形,多么香艳啊! 这个帅到没天理的男人,自己只不过是偷偷看了他几眼,他有必要将她压在身下吗! 她做贼心虚地伸出手想去推开他,却发现他好像处于不清醒的状态,难不成,他在梦游? 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蓝沫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发现他没有半点反应! “喂!” 她发出声音喊了声,试图将他唤醒。 耳中隐隐传来了女子地声音,醉梦中的齐泽奕心中一痛,是沫沫又到他的梦里来了吗? 以为自己又在做梦,齐泽奕顺势压在了蓝沫的身上,他半睡半醒地睁着双眸,迷离缱绻的目光深深地看着身下的人儿,略显苍白的双唇微启,他轻轻发出嗓音:“我好想你…可是你在哪……我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保护好你,所以故意躲着我,只肯每晚出现在我的梦里,也不愿回到我身边吗……” 蓝沫的心如小鹿般不停乱跳,眼前是他放大的帅脸,耳边又是他温柔带着磁性的嗓音,真是个妖孽男人啊!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不该打扰你睡觉,我现在就走……”她的脸烧得通红,使出劲来推开齐泽奕,想要远离这个让她的心狂跳不止的男人。 可她刚一起身,又瞬间被他压了回去。 “沫沫…不要走……” 他那满是睡意的懒懒嗓音里带着让人心疼的祈求,紧紧地拥着身下人儿的娇躯,他在睡梦里满足地叹息一声:“也只有在梦里,我才可以这样抱着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想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 蓝沫瞪大了双眼,有着说不出的震惊,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不可思议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许多疑惑刹间那萦绕着她的思绪! “喂,你醒醒!你怎么会认识我?”蓝沫大喊一声,可是刚开口说完,嘴猛地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体给封了住! 齐泽奕惩罚式地吻着她的双唇,将嘴里的酒气渡到她的口中,顿时呛得她张开嘴忍不住要咳嗽,可是这一张嘴,正好让他抓住会,伸出了舌尖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在了一起! “唔…你放开我……”突来的惊艳热吻,让她又羞又恼,虽说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但是自己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怎么能这样任由他欺负! 蓝沫使出内力,想要挣脱齐泽奕的怀抱,可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她这般反抗犹如以卵击石,没有将他推动半分。 意识到她的反抗,齐泽奕的心狠狠地揪痛着,他醉得很深,至始至终都没清醒过。 不想让她在梦里也不让他亲近,他整个人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低沉的嗓音含满了说不尽的伤痛:“沫沫,乖…让我在梦里好好抱抱你,好吗……” 失去她半年,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感觉到她……所以他每天晚上都喝得酩酊大醉,只为了在梦里能够遇见她! 蓝沫还想出声抗议,可是下一刻,他便主动撤离了亲吻,然后顺势将头埋进了她的颈间! 他的脸微烫,灼热了她脖子处的肌肤。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虽然陌生,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所以她忘记了挣扎反抗,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想着那个问题,他口中的沫沫,会是她吗? 蓝沫带着那些想不透的疑问,竟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方才被薛捕头追得筋疲力尽,而眼下又靠在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所以她忍不住想要睡觉。 “喂,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她的嗓音着带着浓浓的睡意,却使不出力来推开他,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他的怀抱。 月光不知何时从窗外退了出去,书房里暗了下来,蓝沫以防备的姿势靠在他怀中,慢慢睡着。 翌日清晨,一缕缕温暖的阳光化开了春晨的薄雾,窗外繁花似锦,争相斗艳的开得热闹,满院清香怡人。阵阵微风拂过,浓郁的花香随风四散,飘进了书房里。 齐泽奕轻抬眼帘,却又被阳光刺得闭上双眸!头部传来阵阵刺痛,他难受地抬起右手捏了捏额头,然后想要起身下床,可一抽左手,却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了住! 他疑惑地转过头,睁开慵懒地双眼,可在看清枕在自己怀中的人儿时,他整个人震惊地目瞪口呆,完全愣在了当场! 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人儿,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人儿,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该怎么找回来的人儿,这一刻,竟像是凭空多出来的般,就睡在他的身边! 本该是男装打扮的蓝沫,在睡觉时贴在鼻下的胡子早已掉落,而那扎起来的秀发,也不知何时散落。 齐泽奕颤抖地伸出右手,想要抚摸这个日思夜想的女人,可是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因为他在害怕,怕眼前的她只是梦幻,怕自己的手一落下去,她就消失了! “沫…沫……”他的音声也跟着颤抖起来,以前每个晚上,他都幻想着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现在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她真的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颤抖的手指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柔滑细腻的肌肤上带着温热的体温,这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唇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他似哭似笑地将她抱进怀里:“沫沫…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太过用力的拥抱将蓝沫给勒醒了过来,她不悦地撅起小嘴,本以为自己是睡在客栈,于是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想要开口喝斥把她吵醒的月铭殇。 可是刚抬开眼帘,她就瞬间被眼前放大的俊脸给吓得睡意全无!昨夜里发生的一切如电影片段般快速地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她窘迫地猛一把推开齐泽奕,讪讪笑出声:“不好意思…我昨晚走错房间上错床了,咱们改日再会!” 182节 不认识你 说完话,她就想跳下软榻落荒而逃,却被齐泽奕倾身拦了住! 她的话语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什么叫走错房间上错床,这明明是她的家!而且她眼里流露出了陌生的抗拒,仿似并不认识他! “沫沫,你怎么了?”齐泽奕情绪失控地将她紧拥在怀,她这样陌生的反应,让他没由地感到一阵害怕。 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蓝沫更加疑惑,她怔怔地望着他。俊美的如同妖精般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猛地浮出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却让她的心里有些许悸动。而且他眼里浓浓的情愫和暗藏的伤痛,竟莫名地牵动着她的内心。 “你…你认识我吗?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蓝沫凝视着他,轻眨着如同蝶翼般的睫毛,水灵灵的大眼似一汪清泉。 齐泽奕的心猛地一震! 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问他,认识她吗? 老天这是和他开的什么玩笑! “沫沫…你这是问的什么傻问题,你是我的王妃,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他激动地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眼里的深情和怜惜满得快要溢出来,似要将她淹没。 蓝沫震惊地瞪大双眼,她有没有听错!眼前这个妖精美男,竟然说自己是他的王妃! 她不由地想起月铭殇所说的话,难倒,这个男人,就是月铭殇口中的恒王,朝兴国的第一美男? “你…你是恒王齐泽奕?”蓝沫试探性地问出声,好像并不相信自己有这么走运,竟误打误撞地就来到了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齐泽奕大惑不解,她不但一直问着傻问题,更没有回到他身边的喜悦。 “沫沫…你…不认识我?”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对她问道,可眼底流露出来的惊慌却掩饰不住。 蓝沫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只是从月铭殇那里听说过你……你…不会真的是我的相公吧?” 听到她的话,齐泽奕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样,脑中嗡地一响,四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他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怔怔地愣在那里,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俏脸,他有着说不出的痛。 她,不记得他了? 半年前她掉下悬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却不敢作出偏激的举动,只怕会吓坏了蓝沫,唯有怜惜地捧着她的脸,如同捧着今生最珍贵的宝贝。 “我是你的相公…沫儿,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他沙哑地低吼一声,眼前是再为熟悉不过的容颜,在梦里千转百回思念的人儿,如今好不容易将她找了回来,可是她却不记得他了! 蓝沫被他吼得有些无措,自己分明是第一次见他,为何要来质问她忘记了他!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别以为他长得好看,就可以随意玩弄她! 于是蓝沫不客气地挥开了他的手,娇小的身子敏捷地用轻功一闪,然后落在了离软榻一米开外。 她俏皮地冲齐泽奕眨了眨眼,笑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所以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妃,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齐泽奕的心被她那顽皮的笑深深刺痛,整颗心砰咚砰咚,一下比一下跳得更急,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一起,他有些颤抖地说:“你分明就是我的沫儿,我怎么可能认错人,你倒底是怎么了?” 他俊脸上的伤痛清晰地映入她眼中,让她的心跟着为之一颤,这样忧伤的美男子,她不想再用自己无心的笑去伤害,只好收敛了笑,讪讪道:“月铭殇说你是我的相公,但是我根本就不记得你,而且我才来这个异时空半年,怎么可能会有相公呢,再说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哪是我这样的小老百姓敢高攀的呀!” 剑挺的双眉已经拧成了一团,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下了软榻,慢慢移动着步子靠近她,声音沙哑地道:“如果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故意不与我相认,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要江山,不要权势,更不想再当什么王爷,沫儿…我只要你!” “之前没保护好你,是我的不对,都怪我对皇位太过执著,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这半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恨着自己,现在你回来了,我答应你,我们一起离开,海角天涯,远离是是非非,好吗?” 他真的想明白了,什么皇位什么权势,远不如蓝沫在他心中重要,因为如果没有她,就算得到了那些,他也一样不会快活! 他那满是深情的话语字字句句落在她的耳中,心竟然随之莫名地伤感起来。蓝沫茫然地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惆怅,难倒,这个人,真是自己的相公?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半点印象? “你…我……”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急切地扔下一句:“我真的不是你的王妃,我先走了!” 语毕,她飞快地奔到门边,慌张地打开门想要逃,却不想与端着水正要进来的小碧撞了个满怀! 顿时,满盆水全洒在了她的身上! “沫儿,有没有撞着哪里?” 见她还是如同以前那般莽撞,齐泽奕忙奔了过来,一脸担忧地将她拉近身边,仔细地看她有没有撞伤。 他的关怀不容她有所抗拒,蓝沫怏怏地开口吐出一句:“我没事……” 而同样被撞了的小碧,在看清心里暗骂地冒失鬼时,竟是震惊地目瞪口呆,哑然失声喊道:“王妃……” 蓝沫回眸看向同样湿透了的小碧,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方才是我不小心,撞了你,还请见谅!” 小碧惶恐至及,眼里却是溢出喜悦的泪,没想到能突然见到失踪半年的王妃,她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掏出手绢为蓝沫擦去脸上的水,小碧哽咽地道:“王妃您终于回来了,您可知道,奴婢们都想死你了!” 蓝沫尴尬地挤出笑来,看到她眼底的泪,竟是心软地随口说了句:“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可话音刚落,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齐泽奕猛地把她掰过来正视着自己,急切地问道:“沫儿,你认得小碧,为什么却不认识我?” “我…我不认识她,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说说……”蓝沫急于解释,可是看到他眼里浓浓的伤痛,她又不忍心说地太绝,只好无奈地跺了跺脚,“哎呀,我衣服都湿透了,要回去换,咱们改日再会!” 意识到她要走,齐泽奕忙一闪身拦住了她。 蓝沫很是无语,这样和他一直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索性使出武功,一掌逼退没有防备的齐泽奕,然后快速地闪身消失在了书房内! 齐泽奕暗惊,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他刚要追出去,却见蓝沫被月铭殇拧了回来! “大哥!”齐泽奕激动地唤了声,走上前去想要拉蓝沫入怀,却被她躲了开。 “月大叔,你做什么捉我回来啊,这个人非要说我是他的王妃,可我都不认识他!”蓝沫不满地出声抗议,却虚心地不敢看齐泽奕,因为他俊脸上的忧伤会让她心痛。 月铭殇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丫头竟误打误撞地回了恒王府,看来这就是她和齐泽奕之间不可抹灭的缘份! 他看了看蓝沫湿透的衣服,对齐泽奕道:“先让丫环带她下去梳洗吧,所以的疑问呆会我自会向你说明!” 见她一直防着自己,齐泽奕也别无它法,虽然心里有好多话想同她说,可是现在自己在她眼里,完全是个陌生人,于是他只好唤来小碧,吩咐道:“带王妃去更衣,好生照顾!” “是,奴婢知道了!”小碧领了命,上前扶着蓝沫,“王妃,请随奴婢回玉华宫吧!” 蓝沫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打着鬼主意,不如呆会趁月大叔不在,脚底抹油开溜,反正她可不想和这个恒王扯上关系,虽然他长得确实很好看。 然月铭殇却是看透了她那点小心思,冷声道:“别想着逃走!”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蓝沫汗颜,愤愤地对着月铭殇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她这般俏皮可爱的模样,都映入了齐泽奕的眼里,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心如同被绳子狠狠勒住,揪着痛! 他慢步靠近她的身边,温柔地出声:“沫儿,乖,在府里乖乖等我,不要乱跑!”语毕,他俯首下去,亲亲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才转身走进书房。 蓝沫微微怔愣,唇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心剧烈地怦怦跳动着,像是有种即陌生又熟悉的情愫在悄悄流露。 她乖乖地跟着小碧去了玉华宫,而书房内,齐泽奕却是迫不急待地对月铭殇问道:“大哥,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记得我?” “她失去了记忆!”月铭殇幽幽说道,又向他说起半年前的事:“当初我们落入悬崖,都掉入了悬崖下的深潭里,被水冲到了四面靠山的峡谷,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治好了她身上蛇咬的伤口,捡回了她的小命,可她醒来的时候,却失去了记忆,还和我说,她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183节 心痛复发 听了月铭殇所说,齐泽奕不禁记了起来,沫沫之前不止一次对他说过,她不属于这个时空,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时代! 难道他的沫儿真是凭空多出来的,如果她真的不属于这里,那么有一天,她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与他的人生再也没有交集和半点瓜葛! 一想到她可能会随时消失,齐泽奕就有说不出的焦虑和紧张。 “她为什么不记得我,是掉下悬崖的时候摔着头部了吗?”他急切地问出关键所在。 月铭殇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得知,我的医术有限,并不能查出她为何失忆。不过现在回了京城,宫里有资深的御医,你可以找御医来替她瞧瞧!“齐泽奕深吸一口气,纵使他现在心急如焚,也是改变不了蓝沫已经失忆的事实,于是他只好低声道:“多谢大哥这几个月帮我照顾她,若是没有大哥,只怕小弟就要与她阴阳相隔了!” “都是亲兄弟,你又何需跟我客气,现在把她安全地送回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月铭殇浅笑着应道,却又想起昨晚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便对他问道:“你如今真打算放弃帝位,不与太子争了?” 齐泽奕拂出一丝苦涩的笑来,他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像是历经了苍桑的黯然,沉着嗓音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得到了最高的权势,就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可是当看到沫沫坠入悬崖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错了……现在她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所以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半点伤害,至于皇位,我再也无心争夺!” 他说得就像是看破红尘一样坦然,这样的情绪,和当初的月铭殇如出一辙,所以月铭殇能深刻地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既然做了决定,就要好好珍惜与她这份重逢和缘,不要像我,当彻底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有些东西再也无法挽回!”月铭殇叹息出声,眼底的忧伤轻轻浮现。 齐泽奕拍了拍他的肩,“等找来御医治好沫沫,我便会带着她离开,倒是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前往关外找她?” “过几日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处理,然后就会动身前往关外!”月铭殇如是说道,其实他还有些放不下蓝沫,因为几个月的相处,那丫头已经对他形成了一定的依赖,等她将那分依赖感转移到齐泽奕身上,就是他离开之时! 两人正说着话,书房的门却猛地被人推开,接着只见小碧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王爷,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闻言,齐泽奕身子一震,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女人,才回来就不知道安安分分地,而且失了忆还乱跳,不是叫他担心吗! 他来不及多想,一边焦急地朝书房外走去,一边对小碧问道:“不是让你好生伺候着她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小碧自知办事不力,自责地回话:“都怪奴婢一时没注意,王妃说她饿了想吃点心,于是奴婢就出去吩咐人准备,可是再回到玉华宫,就不见了王妃的身影!” 月铭殇也跟了出来,听了小碧的回禀,他忙出声安慰齐泽奕:“不要担心,说不定她只是贪玩,才故意跑开,她现在学了一身的武功,一般人是伤不着他的!” 齐泽奕自是知道她现在身手不一般,方才他已经见识过了,可是失去半年才找回来的人儿,他可不想再次将她弄丢。于是他忙唤来侍卫统领罗峰,吩咐他带人在王府上下挨个寻找。 话说蓝沫略施小计撇开小碧后,并没有跑远,也没有出王府,而是闲来无趣地在王府里瞎逛起来。 她手中把玩着一枝桃花发簪,方才小碧伺候她沐浴更衣后,给她挽发髻的时候便拿出一这枝发簪,还说这是她与那个恒王的订情之物。 虽然觉得这簪子有些眼熟,看蓝沫始终想不起来关于它的半点记忆。 诺大的王府被她逛了一圈,并没有让她发现什么好玩的,于是她准备折回玉华宫,怕呆会小碧找不着她,跑去找了月铭殇,自己又得被月大叔一顿教诲了! 可她刚走出一处庭院,就被左边院子里的宫殿给吸引住了,单从宫殿的外表构造来看,显得有些现代化,与古代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 这让蓝沫好不疑惑,寻思着这古代怎么会有现代式建筑,忍不住好奇心驱使,她迈开步子走进了院子。 院里空旷无人,只有靠南处独自绽放着几朵绚丽的牡丹,蓝沫看了看这宫殿,只见殿正中的屋檐下写着三个大字:玉明宫。 她慢慢走了过去,推开玉明宫的大门,却在看到宫殿里的装修时,那一刹那,她整个人惊呆了似地愣在当场! 这里,分明就是一座跳水馆! 苍天大地,她竟然在古代看到了只有现代才有的跳水馆! 难不成她又穿了或是在做梦?蓝沫傻愣愣地抬起手掐了下自己的脸蛋,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她啧啧赞叹着走进宫殿,映入眼帘的那方跳水池,面积大约有二十五平方米,水池深度在五米左右,而在水池的正前方,离水面大概十米高的地方,是坚硬无弹性的跳台,而再往下离水面约三米处是一块跳板。 与现代跳水场地如此逼真的宫殿,让蓝沫有着说不出的震惊。难倒是老天怕她闲得太过无聊,所以特地赏赐了她这么一个跳水馆吗? 心底涌出一股喜悦,蓝沫走到水池旁边,调皮地伸出手碰了一下略微冰冷的水,唇角不自觉地荡出一抹笑,有了这个跳水馆,那她在古代的日子可真就没那么无聊了! “是谁在那儿?” 正当蓝沫神游着计划自己在古代的跳水生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质问,吓得她忙直起身板回过头。入眼的是一个和小碧打扮地着不多的丫头,只不过眉宇间流露着一股怒气,像是要吃人般。 可是当那丫头看到她时,脸上瞬间闪过好几种神色,有惊讶,有茫然,有喜悦,最后竟是变成了哭脸,然后直奔过来抱住了蓝沫:“呜…王妃,真的是您吗,您可回来了…奴婢天天为您守着这里,为的就是盼您有一天回来看看,奴婢亲自为您监工的跳水馆已经修好了……” 又是一个错将她当成恒王妃的人,蓝沫有些许无奈,却被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所吸引! “你说…这跳水馆是我让你修建的?”蓝沫推开这个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的丫头,然后对她投向询问的目光。 小雪不解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怔怔地看向蓝沫,带着哭腔应道:“王妃,您难倒忘了吗,这宫殿可是您亲自画的图,然后找来工匠修建的啊!” 小丫头不禁暗自腹黑,失踪半年回来的王妃,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蓝沫错愕不已,整个脑子如同沸腾到一百度的开水,轰地一声炸开了锅!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他们都说自己是恒王妃,还有这个现代式的跳水馆,无一不在向她说明,她曾经好像真的住在这里! “你…你叫什么名字?”蓝沫抑制住内心的诸多疑惑,眨着大眼对小雪问道。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奴婢是小雪呀,您才离开半年,就不认得奴婢了吗?”看到蓝沫眼里的陌生,小碧再次委屈地撅起了嘴,闪着泪花花的双眼,无比可怜的望着她。 蓝沫不再说话,事情真是复杂了,如果自己真是恒王妃,真有个第一美男相公,那她为什么都不记得,反而记忆只停留在从比赛现场穿过来的时候? 见她凝神不语,小雪有些无措,只好喊了句:“王妃您在这里等着,奴婢去找王爷过来!”一想到颓废不振的王爷见了王妃以后又能恢复以前的风采,小雪就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蓝沫一个人站在那里,她努力地想找出关于这里的一点记忆,可她越是强迫自己去想,头却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紧接着,胸口再次袭来剧烈的刺痛,那个啃咬着痛的感觉让她捂着胸口,忍不住蹲在了地上! 为什么她一想到关于齐泽奕的东西,就会觉得心痛,而且这种被虫子啃噬的痛感一侵袭着她的脑海,她根本没办法静下心去思考! 齐泽奕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蓝沫一脸惨白地蹲在水池边上,整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他忙奔过去扶起她:“沫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听到他满是焦急地温柔声音,蓝沫缓缓抬起头,白得如同宣纸的脸蛋,吓得齐泽奕冒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快宣御医!” 齐泽奕心急如焚地大喊出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水池旁边的软榻上。 蓝沫急促地喘息着,艰难地应了句:“我没事…只是有点痛……” 月铭殇走了过来,执起她的手为她号脉,若有所思地道:“她这病许久不曾犯过,可是我查不出究竟是什么病!” “月大叔,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蓝沫咬紧双唇,勉强挤出一抹笑来,然后将眸光投向齐泽奕,却在看到他满脸的担忧时,她忍不住开口道:“方才我在想,自己以前是不是真和你有关系,可是一想,心就痛起来,我们以前…真的是夫妻吗?” 184节 跳水小将 齐泽奕心底生痛,她是因为急于想着他,才会这么难受吗?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怜爱地握着她微凉的双手,捧在胸前,沙哑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强迫自己,我不想看到你这样难受!” 他的声音和话语里含满了心痛,听得蓝沫心底生了几许异样的悸动。她眼波流转,大胆地与他四目相对,在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见他们好不容易相聚,月铭殇悄悄退了出去,还将房门关上,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蓝沫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能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温暖了她冰冷的手,也同时减缓了她体内的疼痛。 “起初听月铭殇说我有个王爷相公时,我还不相信,可是现在…府里的丫环都认得我,而且还有这个现代的跳水馆,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丢失了什么……”她茫然若失地凝望着齐泽奕,如果自己曾经的人生里真有个如此美男,她又怎会轻易将他忘记! “沫儿…你是我的王妃,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不管你是否还记得我,我都要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他不想再去尝那种相思之苦,日日夜夜煎药的思念,真的快要将他逼疯了。 他如此真情地告白,听得蓝沫面色含羞,有些不好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双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如果赤果果地和她说,只要她…… 多么暧昧的情话啊…… 可是,一想到自己在现代所看的那个宫廷苦戏,她就收回了失神清醒了理智,极其认真地对他说:“或许以前我真的是你的王妃,但是现在我不记得你,也不喜欢你,所以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接受你,而且我不喜欢皇宫,不想与皇族的人扯上半点关系!” “我知道你讨厌皇宫,所以等你好了后,我就带你离开,一起隐居避世,好吗?”他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真切,眸子深处紧锁着她俏美的容颜。 蓝沫心里溢出一股暖流,她不得不承认,任何一个女人听到一个男人宁肯为她抛弃一切,也会开心的。只不过,虽然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她也不讨厌他,但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对他无爱,所以她不可能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她不敢再直视他满是渴切的双眸,闪烁其词地小声应道:“那些等以后再说吧,我们才刚见面,还需要彼此了解的过程不是,就算以前我们真的相爱,但是现在,你对我而言,是陌生的……” 就算以前我们真的相爱,但是现在,你对我而言,是陌生的…… 蓝沫这句话如同锋利的冰锥,深深地扎进了齐泽奕的心底,一针见血地痛着! 他对她而言,是陌生的……以前她爱着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还故意将她推给韩予洛,现在好了,她忘记了他,心里不再爱着他,他终于能够体会,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嗓子苦涩地发不出声音来,齐泽奕眼底的伤痛一层层地浮现,却又瞬间被他掩盖,薄如花瓣的双唇拂出一抹清浅的苦笑,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蛋,却终是将手停在了半空没有落下。 “既然你忘记了我,那么,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他恢复了以前惯有的自信,笑得如同妖精般魅惑迷人。现在对他来说,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不管她是因何失忆,只要她的心底深处还埋藏着一个他,那么他就相信,自己一定能唤醒沫沫心中的爱。 他迷人的自信微笑让蓝沫微微错愕,方才她明明看到了他的伤痛,可是为什么眨眼间,他就将自己的内心掩饰地极好,让她看不出半点破绽。 既然他都放下话了,蓝沫只好莞尔笑道:“虽然你长得俊,但是能否打动本姑娘的心,还要看你的本事了!”语毕,她推开他的身体,轻盈地下了软榻,指着那方跳水池问道:“这里真是我让人修建的吗?” 齐泽奕走了过去,靠近她的身边,迷离的双眸散发出琉璃般的柔光,缥缈地看向粼粼水面,曾经的回忆涌上他的心头,他轻声开口:“这里不仅是你命人修建的,还是属是我们两最重要的地方……” 在这里,他与沫沫第一次相见;在这里,她救过他的性命,让他对她产生了好感;在这里,她正式成为了他的女人…… 这个宫殿,承载了太多他和蓝沫美好的回忆,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不禁再次黯然神伤,下意识地将她拉入怀中,细细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这样灼热的目光,看得蓝沫有些发慌,心剧烈地怦怦跳动着,只因鼻息间满满都是他的味道,使她有些心神不宁。 “既…既然这里是以前的我修建的,那以后这里可不可以归我?”蓝沫询问着他的意见,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人家的地盘。 齐泽奕浅笑,“只要沫儿喜欢,莫说是这个宫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为你摘来!”他特意以油腔滑调地口吻,来掩饰心里的伤痛。 虽说知道他是故意这样就来哄自己开心,但蓝沫还是忍不住甜甜地笑了出来:“我不要天上的星星,只要这里就够了!” 说完,她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运起轻功敏捷地一闪,就落在了三米高的跳板上。水灵灵清澈如琥珀的双眸望着下方的水池,蓝沫抚着下颚思忖道:“看来我得做套泳衣才行!” 她可不想穿着古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来跳水,这是她最心爱的体育活动,就算是在古代,她也要心用去认真对待。 听她说到泳衣,齐泽奕微愣,立刻想起她第一次从水里冒出来的情形,她身边那几块小小的布料,好像就被她称作泳衣,而且,那衣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他一直保留着! 思及此,齐泽奕倾身走向宫殿的内殿,里面仍旧有着他以前休息的銮床和一些用品。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件淡蓝色的丝质泳衣。 “沫儿说的,可是这个?”他同样运出轻功,飞身落在了她的身后,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从后方环抱着她,然后将手中的泳衣递到了她的眼前。 蓝沫惊讶地盯着那件衣服,这分明是她比赛时所穿的那件,为什么会在他这里? 她错愕地回头,迎上齐泽奕深情缱绻地目光,越发地相信自己和他,真的发生过什么! 狼狈地抓过泳衣,蓝沫讪讪笑道:“就是这个,没想到你这里会有,你等着,我去换上,然后给你表演一回现代式的跳水!” 她兴奋地说完,跳下跳板,然后飞快地奔向内殿更衣,一想到久违的跳水,她体内的活跃细胞就开始亢奋起来! 而她却全然不知,自己的跳水功夫,早就让齐泽奕见识过了! 可齐泽奕却不说出来,只知道见她如同孩子般纯真甜美的笑,深深地迷进了他的心坎里,他的沫沫,有多久没笑得这般开心过了! 蓝沫很快换好衣服,丁字形的泳裤和那件小巧的托胸泳衣,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看到她如此火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齐泽奕有些不淡定了。 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初次品尝她的时候,她的肌肤上,有一股淡淡的玉兰幽香,清新若兰的味道沁人心脾,让他深深地迷恋上了那种味道。还有她那粉嫩的肌肤,因他的亲吻和碰触而染上一层层诱人的红潮,她的身子软若无骨,像轻轻的羽毛,却在他的心底荡开层层重重的涟漪,让他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生生世世,不让她与自己分离! 注意到他炽热如火焰的光芒落在自己身上,蓝沫有些尴尬,想来古代的女人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是绝不可能像她这般,穿着这么几块薄薄的布料出现在男人面前的。 但她不同,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新人类,于是索性不理会齐泽奕那如同豺狼虎豹般的眸光,她大大咧咧地再次飞到跳板上,兴致勃勃跟他讲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我就是以为个运动为生的,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夺得一次金牌,可是现在穿到这个地方,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了,不过能在这里拥有一座跳水馆,也算是不错的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屏气凝神,深吸了一口气,在跳板上稳了稳身子,做好跳水前的准备,接着便猛地跳起,宛如一只灵活的小鲤鱼般腾飞在空中,她快速地抱膝,一个完美的翻腾兼转体向下落去,最后再以极快的速度打开身体,‘砰’一声,落入了水池,却只是激起了少许的水花! 齐泽奕一直静静地看她跳完整个动作,唇角不禁轻轻上扬,他的沫沫,就像是来自水底深处的小精灵,身体灵活地像是水里最轻盈的綄纱,更如一条小巧的的鱼儿,在落入水中后游了几个来回,最后从水里冒出头来。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得意地笑着像齐泽奕问道:“怎么样,我这个跳水小将的跳水动作还入得了你这个王爷的眼吧?” 齐泽奕但笑不语,这个可爱的小女人,他发誓,既然老天把她送回了自己的身边,他就绝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他二话不话,径直脱下自己的外衣,扑通一声,也跟着跳入了水池中! 185节 冥冥心动① 见他跳了下来,蓝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就被他强有力的手臂卷入了怀里。 三月的水是微凉的,丝丝寒风从外面吹进来,扑打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半点冷意,反而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只因自己正与这个美得如同妖精的男人,如此紧紧地贴在一起。 齐泽奕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眼里溢满了对她的爱,他抬起手一点点抹去她脸上的水,沙哑动听的声音像是带了未知的魔力,轻轻地从他迷人的双唇里发出。 “沫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你也是像现在这般,穿着这件泳衣,一下子就从水里冒了出来,惊扰了我的沐浴…你就像是水底深处来的精灵,就这样撞入我的眼子,闯入我的生命……” 他慢慢地回忆着过往,试图用那些美好的往事,唤醒蓝沫心中沉睡的记忆。他接着说道:“起初我以为你是太子派来的奸细,所以只是想调戏你,结果当刺客闯进来的时候,你却为了救我,挺身挡了一剑……” 听到他说的这些,蓝沫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怔怔地愣在他的怀里,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轮廓,仿似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心底的束缚,那分分莫名的悸动,让她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期待! 可是束缚还没冲破,她的心又猛地痛了起来,那该死的噬痛,就像是有一只虫子正在一点点吃掉她的心! “啊!”蓝沫惨呼一声,本该泛着红晕的脸蛋瞬间苍白,身体更是痛到无力地向下滑去。 齐泽奕大惊,用力搂紧她,无比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又心痛了?”真是该死,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而且还呆在这么冷的水里,他还和她说以前的那些事情干嘛! 他自责地将她抱起,快速地出了水池,然后将她抱到了内殿,找来布为她擦干身子,更是脱掉了她身上湿漉漉的泳衣。 “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见自己的衣服被他扒光,蓝沫羞得不知所措,奈何心痛得让她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春光外泄。 齐泽奕凛着神色,找来干净的衣服裹着她娇小的身子,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掀开被子为她盖上。 见他并没有恶意,蓝沫终于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飘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红色,羞得她有些无地自容。 齐泽奕为她拂开额前的发丝,柔声调侃道:“你都病成这样了,本王可是正人君子,又不会趁人之危,而且你全身上下,又有哪里没被本王瞧过!” 虽然真的很想念她的味道,而且她小巧玲珑的完美铜体就在自己眼前,他却只能压住心里的渴望,只能看,不能碰。 他暧昧的话语让蓝沫一时凝咽,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明明是自己被他调戏了,她却好像有种习惯了的感觉,仿似自己之前经常被他调戏似的!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妖孽王爷是个危险人物,若是与他接触太多,自己迟早会被他吃抹干净! 蓝沫心里打着小小算盘,双手紧抓住绵丝被,避免自己再泄春光! 见她沉默不语,齐泽奕以为她在忍着痛,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很痛,我这就去找御医来!你先好好睡着,别再乱跑!” 说完,他快速起身离开,生怕自己慢了一拍,她就会多受一分心痛的煎熬。 蓝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觉得汗颜,自己都被他扒光了,总不可能赤条条地出去乱跑吧!不过她心里竟然闪过一丝甜蜜,如果真有个男人时刻担忧着自己的安危,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带着这分淡淡的幸福感,蓝沫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 屋里掌了灯,她轻眨着眼帘,缓缓适应了屋子里光亮,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却不想,刚睁开眸子,入眼的便是一位穿着平凡却不失华贵的妇人。 “你是谁?” 蓝沫开口询问,出于礼貌,她想坐起身来,却被青鸢拦住。 “身子不好,就好生躺着!”青鸢一脸慈祥的笑映入蓝沫眼中,让她觉得心里一暖,于是很配合地躺回床上。 “听奕儿说你回来了,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他又说你失了忆,谁都不记得,我还不大相信…沫儿,这半年你真是受苦了,我日夜在佛祖面前烧香祈祷,总算是将你平平安安地盼了回来!”青鸢说得有些激动,眼里闪出了泪花,奕儿这么喜欢她,如果她真有个好歹,自己这个做娘的也不会好过,现在她终于回来,自己也就算是放心了! 出于直觉,蓝沫隐隐猜到了妇人的身份,“你是齐泽奕的娘?” “恩!”青鸢点了点头。 蓝沫好不疑惑,她既然是齐泽奕的娘,不就是皇帝的妃子么,为什么她不住在皇宫,反而住在恒王府? 可这些疑问她并没有问出来,只是盈然浅笑道:“或许我真的如你们所说,是失忆了,因为好多事情都不在我脑海的记忆库里,就像齐泽奕,还有这处宫殿,明明和我没有过交集,现在却都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青鸢疼惜地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只要你心中有奕儿,总有一天,你会想起过去的事!” 这时,小碧端来了刚煎好的药,青鸢亲自喂了蓝沫喝药。 这半年来,她已经被月铭殇训得对药不敢抗拒,虽说中药又黑又苦,但月铭殇总是苦口婆心地跟她说,良药苦口,吃了药,病才会好。 她不希望自己在这古代有个病怏怏地糟糕身子,所以喝药什么的,她是很痛快的。 喝完药,膳房又端来了晚饭,青鸢陪蓝沫喝了些清粥,见天色已晚,便对蓝沫道:“你好好歇息,为娘的明日再过来看你!” 蓝沫点了点头,目送青鸢离去,心里不禁感慨,这位夫人想必是很疼齐泽奕的吧。 睡了一天,此时的蓝沫毫无困意,却奈何古代的晚上没有什么娱乐,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正打算想一些事实,却见小碧和小雪两个丫头,无比哀怨地站在一旁。 ---今天加更哦,晚点还有更新。 186节 冥冥心动② 闲来无事,蓝沫将她们叫了过来:“不如你们和我说说之前的事吧,我想知道,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 一听她想知道过往,小雪立马凑了过来,张口如倒豆子似的,将过去的点点滴滴大事小事统统娓娓道来。 一个时辰后。 蓝沫总算是听明白了,按小雪所说的,她再总结一下,就是说她在这古代有三大仇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再一个就是太子妃! 难怪月铭殇当初说他们是被人追杀而落入的悬崖,原来竟是被太子妃给害的! 蓝沫不禁有些期待,想见见那个害她的太子妃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如今自己活着回来了,自是要去会会她的! “还有和你亲如姐妹的希若小姐,自从王妃您出事后,王爷就再也不让她来王府了,还和管家放了话,不允许希若小姐踏入王府半步!”小碧开口道。 蓝沫蹙眉,既然是和自己亲如姐妹,为何齐泽奕要这般狠绝,不让她来王府呢。 正当也思索之迹,只见一身白衣的齐泽奕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方才小碧说的那句话,他是听见了的,责备地看了小碧一眼,冷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小碧自知自己说错话,因为王爷曾经说过,不许再提起希若两个字,她刚才犯了禁忌,难怪齐泽奕有些不高兴。于是她忙拉着小雪,逃也似的离开了内殿。 见到齐泽奕,蓝沫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就有着说不出的尴尬。她扭捏地笑了笑:“王爷这么晚都不睡,还有空来看我么?” 齐泽奕走到床边坐下,十分认真地和她说:“沫儿,以后不要再和希若来往,知道吗?” “小碧说她和我亲如姐妹,为什么不让我和她来往呢,难不成你不待见人家?”蓝沫眨眼问道。 齐泽奕撇了撇嘴,“不管如何,总之不许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他自是不能将希若的所作所为都告诉她,既然她已经失去记忆,他又何必将她以前所受的苦说出来。 蓝沫不以为然地嘟了嘟嘴,这个王爷怎么和月大叔一样,总是限制她做一些事情,还真是亲兄弟呐! “不来往就不来往,反正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蓝沫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这个希若嘛,她是没多在兴趣的,反倒是太子妃,她比较感兴趣,于是她盘算着找个时间,要去会会太子妃。 齐泽奕这才释然一笑,又道:“刚才御医替你看过了,却没看出什么来,只是开了些止痛的药,你先吃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心痛!” 方才月铭殇和他说,在暮桑国有位鬼医,乃天底下第一神医,只要能找到他,沫沫的病就有希望了。 蓝沫撅起嘴,“之前都好好的,病也没复发过,可是一遇到你,就复发了两次,你会不会上天派给我的克星啊?” 齐泽奕嘴角一抽,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倒底谁是谁的克星,你把本王的整颗心都偷走了,让本王对你日思夜念寝食难安,你敢说你不是本王的克星!” “那是之前的我,又不是现在的我,大不了我把心还给你好了!”蓝沫嘿嘿笑道,天底下美男子这么多,她可不想在这一棵上吊死,再怎么也要找来一群帅哥,然后挑个满意的才行! 不知道蓝沫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齐泽奕只知道听了她这句话后有些不高兴,当即惩罚性地把她拉入怀中,恶狠狠咬牙道:“你要是敢把心还给本王,本王就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语毕,他狂野霸气地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嘴,缱绻不失温柔地吮吸着她香甜的味道。 突来的吻让蓝沫瞪大了双眼,嘴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顿时让她又羞又恼! 她使出武功想要逼退齐泽奕,然齐泽奕仿似料到了她会有这招,反手一擒,就将她的双手禁锢了住。 “唔…你放开我!”虽然他的吻让她并不讨厌,甚至说有丝喜欢,可是这才是他们的第一天相处,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被他吃尽豆腐! 齐泽奕深深迷恋上了这样久违的味道,他不舍得将她放开,而是倾身一压,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喂,你不要这样!”蓝沫不停地偏头闪躲着他的吻,却总是被他捉住。 齐泽奕不理会她的反抗,钳制住她娇小的身体,他一手抚上她的脸蛋,灼热的吻顺热滑向她的耳垂,然后含住了她敏感的耳珠,肆意地用舌尖挑弄着。 “呜…”身上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吓得蓝沫呜咽一声,却奈何身子被他吻地软棉棉地,完全抗拒不了他。 “沫儿,我想你……” 他温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暧昧的情话像是带着魅人心魂的魔力,轻轻地飘入她的耳中,顿时让她所有的防备轰然倒塌,仿似内心有一种蠢蠢欲动地渴望,渴望着他更多的亲吻和拥抱。 齐泽奕狠狠地吻着她那染上红晕的肌肤,右手随意一扯,就将他白日里为她裹上的那件衣服给扯落,顿时,她美好的曲线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忍不住瞳孔一缩,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 蓝沫羞得不知所措,自己学的一身功夫,一身野蛮的魄力,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全不见了踪影! “你不要这样子…放开我……啊……”她小声的抗议,谁知她刚一开口,齐泽奕就俯首下去,封住了她的双唇。 大脑的意识被一波异样的感觉侵袭,让她迷失了方向,找不到自己。 “沫儿……”齐泽奕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幽深的眼里溢满了对她的柔情和爱恋。 蓝沫极其敏感,只觉得自己被他吻得像是火烧起来般,她难受地在他身上扭动着柔滑的身子,再次呜咽出声:“呜…你不要这样……我怕…月大叔,救命啊!” 她突来的呼救,如同一盆凉水猛地泼在了齐泽奕身上,顿时让他的理智清醒不少! 该死的,她才刚回来,而且还失了忆,自己不该如此心急地想要得到她,这样只会吓着她的! 187节 跟随大叔 他大口地喘息着撤离她美味的身子,然后将头埋进她的脖子里,无比沙哑的声音自责道:“对不起,沫儿…我是不是吓坏你了……” 感觉身上一轻,蓝沫如释重负,沉默不语地想要把他推开,他却说了句:“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蓝沫收回手,身子僵硬如石地任由他抱着,她尴尬地羞红到了耳根子,自己现在可是未着寸缕,这样暧昧地和他抱在一起,仍旧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吃掉。 她呜咽出声:“我难受,想睡觉!” 听她说难受,齐泽奕再也顾不得自己强行压抑的欲火,忙从她身上撤离,然后掀过被子为她盖上,更是不敢再看她的身体一眼。 他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然后逃也似地跑了出去,几阵脚步声后,蓝沫听到扑通入水的声音,为了熄灭体内的欲火,他跳进了外面冰凉的水池! 蓝沫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他明明可以强行要了她,却顾及她的感受,宁肯在这三月夜晚跳入冷水里,也不愿意吓着她……他,真的很爱她吗? 翌日清晨,早春的阳光温暖地洒进屋子,给地面上铺了层金光。 蓝沫在小碧和小雪的伺候下梳洗完毕,然后又问了月铭殇的住处,准备去找月铭殇说点事。 月铭殇暂住在王府的东院,昨天晚上他刚睡下,齐泽奕就拧着两坛酒来找他了。当他听到齐泽奕说准备吃掉蓝沫,可那丫头竟喊他救她时,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在村庄野蛮对付恶霸的她,面对齐泽奕竟然如此束手无策,让他想想都觉得好笑。 蓝沫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他坐在院子里笑得抽风般浅饮着茶。 “月大叔,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把你乐成了这样?”蓝沫出口打趣着他,然后走到他对面坐下。 见她来,月铭殇收敛住笑意,正了神色,回道:“哪有什么事,倒是你,昨晚睡得好吗?” 蓝沫面色一僵,这个可恶的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看他这副样子,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差点被齐泽奕吃抹干净的事!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娇嗔怒骂道:“都怪你,非要把我带来这里,那个王爷分明是个,我不管,我可不要再这里长住下去!” “丫头,话可不能这样说,是你自己误打误撞回来的,怎么能说是我带你来的呢,再说了,他是你相公,对你色几下,又没什么!”月铭殇哈哈大笑出声,哪还有平明清冷淡漠的样子! 蓝沫气得吹糊子瞪眼,跳将起来指着月铭殇:“你…你们两兄弟合起伙来欺负人!” 月铭殇强忍住笑,应道:“欺负你的可是他,别赖在我的头上!”然后将她拉来坐下,亲自为她倒了杯茶,再次正色道:“如今把你交回他身边,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一听他要离开,蓝沫心底一沉,像撒娇的孩子拽着他的胳膊:“才回京几天,你就要走,我不管,你走也要带上我,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让她独自一人和那个色王爷在一起,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会被他吃掉! “别胡闹,沫沫,你是知道的,我要去关外找薇儿,你不可以跟去,而且你和六弟才刚刚重逢,你就舍得和他分开?”月铭殇准备以苦口婆心的劝慰,来打发掉她心中想要跟着去的念头。 “我知道你急着去找薇儿,可是你说过,没给我找到白马王子之前,你不能丢下我的!”见他下定了决心要走,蓝沫自知不能改变他的心意,当下逼出了泪水,眨着动满是泪花的双眼,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月铭殇拍了拍她的头,宛如一位兄长般的口吻道:“傻丫头,还用找么,奕不就是你的白马王子,相信我,他真的很爱你,跟在他身边,才是你以后的归宿!” 蓝沫心底说不了难受,通过昨天的相处,她自是知道恒王爷是真心喜欢她,可是她就是舍不得与月铭殇分开,既然他不愿意带着自己,那么嘿嘿,就别怪她来阴的! 于是蓝沫吸了吸鼻子,故意妥协地道:“那好,我答应你乖乖留在这里,但是月大叔可不可以多住几天,等我和恒王接触多了,你再走,好么?” 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月铭殇终是于心不忍,点了头道:“好,我再多住几天!” 蓝沫终于露出笑来,心底却已经盘算好了计策,等月铭殇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跟上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跟他混到关外,然后再现身,哈哈! 又和月铭殇闲聊了一会,蓝沫便打道回玉明宫,准备好好研究下那个跳水池,顺便规定下自己在古代的跳水生涯。 她路经后花园,只见院里开满了各色鲜花,争香斗艳地衬托了春季的复苏繁荣。嘴角抿了出一抹浅笑,蓝沫俏皮地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她飞快地跑入了万花丛中,准备摘一朵开得最艳的牡丹花,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句话语。 “王妃,原来您在这里,可让奴婢好找!” 蓝沫闻声回头,见是小雪,她放弃了摘花的念头,走出花丛,问道:“怎么了,找我可是有事?” 小雪为她拍去衣裙上占的花蕊粉,笑着回话:“王爷请您过去呢!” 一听是齐泽奕找她,蓝沫娇艳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不自然,昨夜里发生的暧昧仍盘旋在她脑海,现在那个色王爷又要找她,这不免让她有些胆怯。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就说我不舒服,不想去!”为了避免再被他占尽便宜,蓝沫干脆找了借口,说完话便要撒开脚丫子跑掉。 小雪忙拉住了她:“王妃您这不是好好的吗,王爷已经等您许久了,您要是不随了奴婢去,到时候王爷定会怪奴婢办事不力,又少不了要惩罚奴婢一番了!”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分明就是捉住了蓝沫不忍牵连别人的弱点,才说得如此楚楚可怜来博取蓝沫的同情心,好让她答应了去见王爷。 蓝沫心不甘情不愿地撇了撇嘴,挥挥手道:“好啦,我去就是了……”反正他又不是老虎,自己干嘛要怕他……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齐泽奕不是老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色妖精! 随着小雪朝后花园的南院而去,蓝沫来到了一座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外,楼阁的前方是半拱的小桥,清澈的流水中,许多金色小鱼游得格外欢快。 看着那些鱼儿,蓝沫也不禁被它们的欢快所感染,唇角不自觉地拂开了浅笑。待走过小桥,入眼处便是一片的桃花林。 时至三月末,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但是这片桃林仍旧开地鲜艳灿烂,朵朵粉色的小花矗立在枝头,迎着轻风微微拂动,在空气中散发着点点沁人心脾的幽香。 不明白小雪带她来这里所谓何意,蓝沫转过头想要问她,却发现小雪这丫头竟不知道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嘴里暗骂了小雪一句,蓝沫鼓着腮邦子走进了桃林,滴溜转动的琥珀眸子正在桃林中搜寻着齐泽奕的身影,可是左右张望了片刻,都没有看到人,难不成这个色王爷是在耍她? 心里冒出这个念想,蓝沫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齐泽奕一把,刚要转身准备离去,却突得凭空来了一道重力,猛地一下拽住了她细如条竹的胳膊,下一刻,她就被带入了一个陌生即又熟悉的怀抱! 蓝沫惊魂未定的抬头,当看到那张帅得不可一世的俊脸时,她竟有片刻的失神。 齐泽奕微微勾起嘴角,拂出一抹迷人的笑,仿若微风拂面,再加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深深的凝视,迷得愣神的蓝沫更是一阵晕眩,这种被突然惊艳到的感觉,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沫儿,喜欢这里吗?” 他轻声而语问道,特意将蓝沫带来这里,为的就是让她旧地从游,说不定多让她去些以前和他呆过的地方,她就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蓝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暗怪他方才吓着了她。抬手推开他的怀抱,她不以为然地嘟哝道:“只是普通的桃林,有什么好喜欢的!”桃花虽美,却不及之前她在村庄里的那一片,那可是纯天然的桃花,不被人工修饰,每天吸取日月精华,得了天地之灵气,开出来的花自是比这里的好看多了。 见她对这些桃花了无兴趣,齐泽奕暗暗失策,想去牵她的手,却又被她躲了开,于是他只好莞尔笑道:“去年桃花开的时候,你和我在这里有过美好的记忆,只可惜沫儿都不记得了!” 说话间,他的神色微微黯然,看得蓝沫心中一紧,不知为何,仿似不喜欢看到他这般颓废的模样。 她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来劝慰他,可是却见他忽地又拂唇笑道:“过去再美好的东西,终究是过去了,我应该好好珍惜和沫儿以后日子,既然你不喜欢这片桃林,那我送你回玉明宫吧!” 这次,他不顾她的反抗,紧紧地牵起了她的小手,一路带着她,往玉明宫的方向走去。 怔怔地望着他颀长的背影,蓝沫心中有些酸涩,自己明明已经忘了他,为何他还要对自己对么好呢? 她张开嘴,傻里傻气地问道:“齐泽奕,如果我一直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你还会喜欢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188节 心中有你1 齐泽奕顿住身形,转过身正视着她,然后右手勾住她的腰身,将她搂入怀中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凝神一字一句认真地地说:“傻丫头,不管你是否能记得我,但是,请你记住,我的心里,永远有你!” 我的心里,永远有你…… 简短的八个字,犹如缱绻的魔音,久久地在蓝沫耳边挥之不去,他眼里的深情,她都看到了…一点一滴,那样深邃的眸子里,全是她的影子! 她怦然心动,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他温柔的眼神慢慢融化…… “齐泽奕……我……”蓝沫很想告诉他,自己是不可能在这里长留的,只要月铭殇一走,她就会偷偷跟着离开,可是看到他如此深深的情意,她不敢说出口,怕伤了他…… “沫儿,什么都不要说,相信我,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的!”齐泽奕自信满满的许诺,如果不能唤醒她体内沉睡的记忆,那么,只有让她重新爱上他,才是最完美的方法。 蓝沫不再多言,怔怔地靠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念想,其实,呆在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男人身边,也未曾不是件好事…只可惜他是王爷,生在帝王家,他肩上背负了平常人没有的东西,纵使他愿意为她抛开一切荣华富贵,陪她海角天涯,她也怕有朝一日还会再卷入宫闱争斗…… 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远离凡尘世俗…… 见她一直处于失神状态,一双樱桃小嘴却是微张着,红润的唇瓣散着诱人的色译,让齐泽奕忍不住俯首下去,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突来的吻让蓝沫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谁知本想浅吻调戏她一下的齐泽奕,却不想再放开她,而是紧搂着她的腰身,由浅吻变成了深深的吮吸。 “唔……”蓝沫出声想要抗议,却奈何嘴被他封得牢牢,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夹杂着一些淡淡的花香,十分好闻,让她那颗怦然跳动的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齐泽奕细细地吻着她的唇,如樱桃般可口的味道使他忍不住心神荡漾,手上加重了力道,唇上也吻得越发细腻霸道,仿似恨不得将她娇小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身体内般。 四片湿热的唇就这样不停地摩挲着,蓝沫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情不自禁地抬起纤纤玉臂,搂住了他的脖子,这样的动作做得很是随然,让她觉得自己以前好像经常这样搂着他般……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全是一对男女在一起的场景,有欢声笑语的,有打打闹闹的,可是她却看不清那对男女长得什么模样,只是凭了自己的直觉去猜,那些画面里的人,应该是之前的她和齐泽奕…… 被他吻得心猿意马,蓝沫脑子里画面尽数消失,转而成了一片空白,可是唇舌竟在不自觉地回应他,渴望他。她突然发现,不管自己现在是否爱着他,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恋上了他的味道,剧烈跳动的心想要得到更多。 她紧紧地搂着他,热烈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 感觉到她的回应,齐泽奕犹如受到了鼓舞,抱着她吻得那样狂野,两人的身子更是转着圈,直转到了桃林的最深处。 浓密的桃花和枝干挡住了他们的身影,将他们火热的亲吻与世隔绝,让这片lang漫的桃花林成为他们此刻的专属之地。 齐泽奕本就对她情根深种,两人这番热火朝天的吻,早已是将他本能的欲望给击起。他带着蓝沫,两人缓缓地倒在地上抱做一团。 背上突然传来的凉意唤醒了蓝沫的一丝理智,她睁开迷离地双眼,睫毛轻盈地眨动着,绯红的脸颊带着许许娇羞,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有多么诱人! 齐泽奕急促地喘息着,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按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则不老实地在她身上翻山越岭,肆意地抚摸着她娇小的身体。 只觉得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覆满了她的周身,蓝沫顿感一阵晕眩,刚清醒的那点理智再次不复存在。虽说是隔了衣服的抚摸,但是他的手就像是带着火星子般,身体每被他碰过的地方,就燃起了一丝火苗,慢慢地将她全身烧得滚烫! 齐泽奕一点一点深深浅浅地吻着她,从眉心,到眼角,到鼻尖,再到下颌。那样温柔与缱绻的吻,就仿似要慢慢将她吃掉。 他边吻,边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声音:“沫儿……沫儿……”接着,他忘情般地在蓝沫的耳垂边轻轻一咬,又顺着她白晳的勃子一路下滑,吻着她的锁骨,再然后,温暖的大手轻轻拂开了她胸前的衣服,露出一片洁白的诱人肌肤! 齐泽奕深吸口气,用手指轻轻一挑,就将她粉色的肚兜挑得错开,他忘情地吻了下去,心里明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可以像昨天晚上那样心急吓坏了她,可是他怎么也停不下来,心里对她的爱恋和渴望,以及压抑了半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再也控制不住。 “沫儿…我爱你……”以前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以为多给她一些宠爱,那便是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可是经过了半年的生死离别,他才如悟初醒,这个女人已经深深的映入了他的脑海,刻入了他的骨髓,根深蒂固,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蓝沫浑身猛颤,这样灼热难奈的感觉,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她有些害怕,可是晕晕的大脑却不受支配,明明应该开口阻止他的进一步侵犯,可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刚一张嘴,就变成了一声妩媚的轻吟…… 他的双臂紧紧地缠绕着她,将她紧贴在他如火的身躯上。那一瞬间,蓝沫像是触电般被酥麻地击中,忘却了一切,也搂紧他的腰,迷醉地感受着他的亲吻。 “齐泽奕…我难受……”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是如此的娇媚惑人,左手因为紧张害怕而紧捏成了拳,右手却情不自禁地拉扯着齐泽奕,却不想手中一用力,顿时将他那本就有些松散的衣服扯得滑落下来! ---12点还有一更,已经设定好 189节 心中有你2 刹时,他那光滑迷人的肩膀裸露出来,金色的阳光透过片片粉色花瓣,碎碎地撒在他如定瓷般细腻的脸上,肤上细软的绒毛清晰可见,被阳光亦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蓝沫微微一怔,半睁着迷离不清的眼眸看着他诱人的肩膀,却见齐泽奕突然撤离开她的身体,半直起身子凝视向她,温柔缱绻的眸光如水,高挺而俊秀的鼻子下,那双如花般娇嫩柔软的唇微启,轻轻地发出沙哑的声音:“沫儿…我可以吗?” 他真的好想要她,虽然片刻都不想再等,但是他怕自己这样的行为,会吓着她,会让失忆后的她对他反感……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喘息着,征寻她的意见…… 蓝沫竟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应该拒绝他,立刻,马上! 可是,现在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他那张妖孽般无双的脸庞,身体被他燎拨地如同焚烧,空落落的心仿似想要被什么填满…… 她娇羞地脸蛋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里的感觉,暗恼着自己如此没用,眼看着就要被他吃掉,却无力反抗,情急之下,灵动的双眼里竟是泛出了点点泪水,盈盈闪动如珍珠般,在金色的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齐泽奕心底一沉,找回半点理智,俯身下去紧贴着她,怜惜地吻去她的泪,叹息着道:“傻丫头,你不愿意就说出来,做什么委屈自己,看到你的泪,我会心疼的!” 如此温柔且满是磁性的声音飘入耳中,让蓝沫忍不住留出两行泪来,她轻声呜咽:“我难受……” 小手轻抬,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她害怕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齐泽奕无奈地抿出一抹笑,他起身抱起她,然后坐在地面,背倚靠在一颗桃树上,然后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以侧抱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此刻的蓝沫就如同一个瓷娃娃,任由齐泽奕摆布,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耳边是他的喘息声,还有他们彼此剧烈的心跳。 齐泽奕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哑声道:“这种事,我不会勉强你,纵使心里再怎么想要你,但是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来!” 蓝沫不说话,乖巧地如同一个孩子般,垂着眼帘安静地呼吸着,若不是她的身体隐隐有些发抖,他会以为她安静地已经睡着。 他帮她整理了零乱的衣服,又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她,怕她受了凉。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累了,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见她一直不语,齐泽奕担心地挑起她的下颚,却发现,这丫头竟不知道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原来她一声不吭,竟是在无声地哭泣! 齐泽奕心中一紧,自责地暗骂自己,他心痛地为她擦去泪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吓你,明知道你现在心里没有我,不记得我,我还对你这样,我真是该死!” 听到他的自责,蓝沫却越发的伤心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到他,自己的防线全没有了,就连平时野蛮犀利的性格也都使不出来,完全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猫! 见她还哭,齐泽奕彻底没法子了,只好威胁她:“你若是再哭,本王可就要对你用强的了!” 蓝沫咻地止住眼泪,眨巴着湿润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紧咬着双唇,突然吼出一句:“你真是我的克星!” 吼完,她竟是猛地扑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双唇! 突来的投怀送抱让齐泽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唇被她咬得生痛,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可是她主动送上门的,唇角拂开笑意,他反客为主,轻tian着她的唇角,柔软的双唇覆盖上她,轻柔的吮吻,一点点润进她的唇齿间。 蓝沫心中猛颤,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明明知道他很危险,却不仅不逃,反而主动送上去给他占便宜!难不成才相处两天,她就喜欢上他了? 心里满满的都是解不开的疑惑,蓝沫突然想任性一回,她不再多想,而是开启双唇,迎向他。 他的舌尖,抹过她的齿缝,tian过她的每一初软嫩,熟练地寻找到她瑟缩的小舌,与她缠绕,引领着她进入他的地盘,他的手捧着她的脸,像是郑重地捧着珍宝。 蓝沫卷缩在他温热起伏的胸膛,他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震着她的耳朵,他的手再次游走在她的身上,一下下,摩挲着…… 静溢的空气里,除了萦绕的花香,就只有他和她的呼吸,交错着,彼此的心跳,叠叠荡荡。 齐泽奕褪去她的衣衫,在她的嘤咛中攻城略地,然她发出的所有叹息与急喘,都被他的吻所咽下,换来的是更多的战栗颤抖。 他的手,轻柔抚摸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灵舌滑过她细嫩的脖颈,每扫荡过的地方,都让蓝沫感觉到了如火烧般的灼热。 将她扶起放在自己的腿上,齐泽奕紧搂着她的腰,顺带着也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却不敢轻易做出下一步举动,而是喘息着问她:“沫儿,我真的可以吗?” 蓝沫轻眨眼帘,迷离若失地凝视着他,双颊红如霞,充满了无声的诱惑。仍旧含着泪光的眸子里有些无助,竟傻傻地说出一句:“这里,会有人来吗?” 闻言,齐泽奕微愣,顿时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 他好笑似的勾起如花瓣般迷人的双唇,并不回答,而是引领她,与她紧密地嵌合在了一起。 “啊……”突来的侵入让蓝沫不知所措,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呜呜哭出声:“呜…齐泽奕…我怕……” 天知道她在怕什么! 都敢这样大胆地与他做了这样的事,她还在怕什么! 齐泽奕紧紧搂着她,将她的柔软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他俯首过去含上她的耳垂,用舌尖tian着她的柔软,魅惑的语调轻柔的响起:“乖…放松…不要怕……我吩咐过小雪,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他叹息地享受着与她结合在一起的满足感,他的沫儿,终于再次让他尝到了她的味道,时隔半年之久,他对她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尽情地表露了出来。 他狂野地吻上她微微颤抖的唇,让她在流泪的同时,也觉得身体像是坠入云雾之中。他吮着她的舌头,手指揉捏着她胸前的丰盈,将自己满心的爱恋,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她。 “齐泽奕……”蓝沫忍不住颤咻出声,紧紧地抓住他的双臂,身子柔软如丝绸般紧紧地缠在他的腿上。 “沫儿…叫我奕……”他忘情地纠正着她,然后将他的外衣铺在地上,再将她软软的身子慢慢放下去,自己则与她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奕……” 她轻吟一声,颤抖的心猛然间闪过一丝错觉,仿似在以前,她也被他这样搂在怀里疼爱…… 阳光一丝一缕地落在他们身上,在他们周围渡上了层层金光,粉色的花瓣随风飘扬,漫舞如蝶般坠落,仿似在为他们的爱增添几许lang漫的点缀。 190节 柔情蜜意 夜色悄然降临,晚风徐徐,卷起一地残落的花瓣肆意纷飞,清凉的微风透过小轩窗拂进了屋子里。 蓝沫慵懒地缓缓睁开双眼,想要展开手脚伸个懒腰,却发现手脚都被人禁锢住,无法脱身。她仰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齐泽奕那张放大的俊脸。 方才白日里和他发生的事情猛地涌出脑海,羞得她面色一红,一动也不敢动地卷缩在他温暖的怀中,仿似怕自己只要轻微一动,就会把他吵醒。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蓝沫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迷人的睡颜,这个妖孽男人,在这么一瞬间,竟然悄悄地驻进了她的心底,才只不过两天的相处,自己就被他吃抹了干净。 面对他的妖娆诱惑,她毫无反抗能力,仿似内心深处也在渴望着他,这让她有些迷茫,更加地相信,他真的是自己的王爷相公了! 蓝沫轻轻地呼吸着,澄澈如水的双眼里倒映入他的俊逸无双,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想要触碰他的脸。 却不想刚抬起手来,就见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唇角荡起一抹如洒春风的笑,捉住了她的小手,调侃道:“沫儿是想趁机调戏本王吗?” 蓝沫顿感窘迫,羞红的双颊如火烧似的,她闷闷吐出一句:“我才没那个闲情逸致调戏你,分明是你占尽了人家的便宜!”语毕,她将头埋进他裸露的胸膛,张开樱桃小嘴,在他胸前轻咬了一口。 酥麻的感觉由她贝齿的触碰传偏了齐泽奕的全身,他倒吸口气,伸出手臂将她拉开,然后起身压在她的上面,邪魅地笑道:“你这个玩火的小女人,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本王以为你在挑逗我吗?” 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骤然上升,蓝沫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对他做了那样亲密的举动。她尴尬地不知所措,吞吐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总是欺负我!” 见她一脸委屈的模样,齐泽奕也不再调戏她,而是用着修长的手指,以轻柔的动作抚摸着她滚烫的脸蛋,温柔地说:“沫儿,答应我,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尽快处理好一些事情,然后带你远走天涯,好吗?” 闻言,蓝沫并不作答,而是怔怔地凝望着他,似在和自己的内心斗争,她该要留下来,和他在一起,还是应该偷偷地跟着月铭殇离开? 此刻犹豫的她,完全不知道,若是以前,她没失忆的时候,听到齐泽奕说这样的话,她肯定会开心地忘乎所以,然后一口就答应他。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对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然白天两个人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但她还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 “怎么不说话,沫儿,你在害怕什么?”感觉到她的失神,齐泽奕出声唤回她的意识。 蓝沫这才集中精神与他四目相对,“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抛弃所有荣华富贵,不再当高高在上的王爷?” 拂唇微微一笑,他坚定地道:“傻沫儿,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现在在我的眼里,什么权势荣华,对我来说都是过往云烟,我要的,只有你!” 心底溢出层层甜甜的涟漪,蓝沫那颗小小的心脏因了他这句深情话而剧烈地跳个不停,他都说出这样情真至切的话来了,自己又还有什么勇气去拒绝他呢…… “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我现在还弄不懂自己的心……”她轻声说道,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齐泽奕心底一痛,曾经的他自负地认为,不会给任务一个女人真爱,可是遇到了她,他就将自己的一颗心赔了进去,还是血本无归! 他深知不能给失忆后的她施加压力,只好叹息道:“那我就给你一些时间,但是你要答应我,在你考虑的这段日子里,不许躲着我,不许抗拒我!” 明显带着霸道的语气让蓝沫有些无奈,就算她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因为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已经清楚,自己完全没有抵抗他的能力。 蓝沫诺诺地点头,乖顺得如同一只小猫。 她的温顺让他心底溢满了柔情,齐泽奕温柔浅笑,俯首下去,含住了她甜美的樱唇。 蓝沫无力反抗,今天一整天都和他溺在一起,她着了魔似的彻底迷恋上了他的味道。享受着他的火热亲吻,她缓缓抬起如玉般的手臂,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 可是正当两人的激情火速点燃之时,蓝沫的肚子却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顿时让她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齐泽奕不舍地放开了她,让她陪自己睡了一天,午饭也没吃,现在饿了也实属正常。他宠溺地轻啄了下她粉嫩的脸蛋,柔声道:“想吃什么,我吩咐下人去做!” 蓝沫转动着眸子,半响才道:“皮蛋瘦肉粥!” 莞尔一笑,齐泽奕轻捏了下她的鼻尖,然后从她身上撤离,下了床穿上衣服。因这里是后花园的厢房,位于桃花林后方,而且他今天又吩咐了小雪不许让人前来打扰,所以这里没有下人候着。 “你乖乖在这里睡会儿,我呆会过来接你!”他再次不舍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才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离去,蓝沫安静地趴在床上,被子里还有他的余温,绣枕上也还有他的味道,这一切让她有些小小的窃喜和满足。能在这个异时空遇到个如此深情的白马王子,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 带着这种甜甜的幸福感,蓝沫闭上双眼,又睡了一会儿。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惊醒过来,黑漆漆的屋子里没有掌灯,这不免让她有些害怕。 摸索着找来衣服披上,蓝沫下了床,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去了该有一会儿,怎么还不回来。心里竟莫名地思念着他,蓝沫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嫣然浅笑着,开了房门离开,准备去找齐泽奕。 春季的夜晚露水甚重,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桃花香。蓝沫借着银白的月光,缓缓地走出了桃花林,露水湿了她的绣花鞋,可她却浑然未知。 然刚走出桃花林,蓝沫就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正从桃花林左边的大树后传来。 她好不疑惑,寻思着这大晚上的,会是谁在那里?带着点点疑惑,蓝沫轻盈地迈着步子,慢慢朝那大树靠近。 ---12点还有一更 191节 恶毒罪行 “该死的,你给本王下了什么!” 可当蓝沫一靠近大树,就听得一声怒吼响起,而且这声音,是齐泽奕! 她大惊,屏住气息慢慢朝左边撤去,然后大树那边的情形,一点点映入她的眼帘! 只见齐泽奕像是受了伤似的,正难受地半跪在地上,月光如华,洒在他健硕的身上,更是将他衬托得如同妖精般迷人。 而在他的身边,站了位绿衣女子,由于她背地而站,蓝沫看不清她的容貌,却听她痴痴地笑道:“美人哥哥,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给你下了什么!” 希若阴冷地笑着说完,然后也蹲下身半跪在地上,她伸出双手去,想要捧齐泽奕的脸,却被他躲开。 一脸嫌恶的冷瞪着希若,齐泽奕暗骂自己刚才真是太过愚蠢,她这样偷偷闯进王府来,自己本想叫下人来将她赶出去,可谁知却着了她的道,毫无防备的他被她藏在袖中的香撒中,纵使他运了内力屏住呼吸,却仍是吸入不少,所以此刻他才会觉得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可是,这该死的女人还在香中掺杂了媚药,因此他现在纵使没有力气,体内急速上升的欲望却一阵阵地冲上他的脑门,让他觉得像是在被人凌迟般难受。 “上次本王放过你,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跑来我的王府对本王下药,初希若,你真是下贱!” 听到齐泽奕说的话,蓝沫微震,竟不想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和她亲如姐妹的希若! 齐泽奕不是下令不许她进入王府半步吗,为什么她还偷偷跑到王府来,还对齐泽奕下药?所有的疑问瞬间凝聚在脑海,蓝沫凝神屏息,静静地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幕。 希若不以为然地冷笑,自讽地道:“是啊,上次在烟雨楼,美人哥哥放了我这条贱命,所以我现在才能站在你的面前……”说话间,她无耻地轻扯开自己颈部的衣衫,顿时露出半个香肩。 她轻tian着双唇,妩媚妖娆地诱惑着齐泽奕:“美人哥哥…蓝沫失踪了半年,你也为她守身如玉半年,现在你中了媚药,而我就在你的面前,难倒你不想要吗?” 愚蠢的她全然不知,守身如玉半年的齐泽奕,早在今天,就已经和他心爱的女人有了鱼水之欢,纵使现在他中了媚药,他对她仍旧是没有半点兴趣。 见她一点点将身体靠近自己,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恶心,他猛地提起一股内颈,快速地伸出手掐住了希若的脖子:“你以为这点药就能限制住本王吗,你这副身体本王毫无兴趣,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的面前,我仍旧不可能碰你一下!” 他说地狠绝,将初希若那点卑微的自尊心伤得体无完肤! 反正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毁,希若干脆破灌子破摔,含泪吼道:“我就那么让你贼憎恶吗,她蓝沫有什么好,可以一直占据你的心,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死了,化成一堆白骨,美人哥哥你还要继续为她守身吗?” 蓝沫恶寒,这个传闻中和她亲如姐妹的女人,竟然诅咒她死!而且她总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希若分明是喜欢齐泽奕,所以才偷偷闯进来,对齐泽奕下了药! 真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蓝沫真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情如姐妹! 她不动声色地隐藏在夜色中,继续观看着这一幕,因为她想知道,齐泽奕的定力,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纵使中了媚药,仍能挡住美色当前! “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你就这么盼着沫儿死吗?本王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沫儿还会一直活着!”齐泽奕气得额头青筋暴跳,他一声怒喝,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可奈何他身中香,内劲有限,使出的力气也只是让希若轻咳了几声。 “咳…咳…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你现在不杀我,就算以后蓝沫真能活着回来,我仍是不会放过她!以前我有那个本事弄死她,将来也会有!”希若失了理智,疯了般大喊出声。 她的这句话让蓝沫忍不住心里猛颤!自己和她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她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齐泽奕怒到了极点,以前是他蠢才会给她机会伤害蓝沫,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给希若半点机会!他加重手中的力道,低吼出声:“别以为你是初玦化的女儿,本王就不敢杀你!” “杀啊!最好是现在就杀了我!”希若疯狂地使出力气,猛地一把推开齐泽奕,她踉跄地退后几步,抬起手捂住发痛的脖子,失心疯般阴森笑道:“而且我告诉你,就算她蓝沫命大,真的活着回来了,你们也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你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吗,哈哈哈……” 她如此猖狂的大笑,听得蓝沫和齐泽奕心底同时浮出一层寒意! 双眉紧拧,齐泽奕犀利如冰的眸光冷视着她,压低嗓音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开始怀疑,沫儿的失忆,肯定是初希若在背后搞鬼! 果不其然,希若苍白的脸冷笑得如同女鬼,她一步步走近齐泽奕,字字句句清晰地道:“还记得她落崖的那一晚吗,我把她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放入数十条蛇啃咬她的身体,她当时恐惧地不停大喊大哭,一遍一遍喊着你的名字……” 齐泽奕的额头冒出点点冷汗,他再次单膝跪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来缓解体内灼热的欲火。双手不禁紧捏成拳,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他的沫儿,那时候该有多痛啊! “我做的,还不止这些哦!”希若笑得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魔鬼,她跪在地上,伸出手撩拨地抚弄着齐泽奕的胸膛,“我还在她身体里下了蛊虫,那个小虫子顺着她身上被咬破的伤口,慢慢钻进她的身体里,再一点点啃咬着她的心,吞噬掉她体内所有关于你的记忆,所以,就算你找回她了,她一样不记得你了……” 齐泽奕的眼底冒出熊熊怒火,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可是纵使他怒地浑身发抖,仍是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希若一点点褪开他的衣衫。 192节 给爷解毒 看到他眼里寒冷如冰的怒意,希若狂笑着,像是明白他的心思般,停下了扒他衣服的动作,而是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挑衅地道:“很想杀我吗,我就在这里不反抗,你杀了我为蓝沫报仇啊!”既然不能让他爱上自己,那就让他恨,让他对她恨到骨子里,这样也算是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呢! 齐泽奕真想这么一下掐死她,她害得沫儿吃尽苦头,更差点让他们阴阳相隔,最可恨的是她还用那样残忍的方法,让蓝沫失去了关于他的一切记忆,这样作恶多端的女人,就算是把她吊起来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见他使不出力气,希若啧啧叹息:“怎么,美人哥哥是使不出力气来吗,还是舍不得对我下手呢?你可知道,为了对付你,我可是下了足够的药量哦!”她不怕死地扑进齐泽奕怀里,一双手迫不急待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将他完美的胸膛裸露在了银白的月光下,她更是疯狂如野地凑上唇去想要吻他! 齐泽奕被她扑倒在地,他恼怒地如同一头濒临爆发边缘的雄狮,只恨不能亲手将初希若撕个粉碎! 感觉到希若火热的双唇肆意地啃咬着他,让他心里一阵做呕,唯有偏着头尽量闪躲这个疯女人,却仍是被她啃了几下。 “美人哥哥,我真的好爱你,为什么你感觉不到我的心意呢,等今天晚上我们生米煮成了熟饭,明天我就去请太后赐婚,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你的王妃了!” 她厚颜无耻地说着,小手不停地在齐泽奕健硕的身体上摸来摸去,如同豺狼虎豹般似要将他吞入腹中。 齐泽奕气得想要拉开她,却于事无补。想不到他堂堂朝兴国第一风流王爷,也有今天,竟被一个女人骑下身下这般羞辱,他咬着牙道:“恒王妃的位置,此生除了沫儿,谁也别想得到!” 希若怨恨地大吼:“又是蓝沫,美人哥哥,你看清楚了,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她蓝沫,我真的是恨死她了,当初若是她嫁给了韩予洛,你就是我的了,可她最后却嫁给了你,我很不甘心啊,因为我对你的爱,不会比她少!” 哀怨地吼完,希若俯下身去,对准齐泽奕胸前如珍珠般的红色圆点啃咬了下去! 齐泽奕被她咬得生痛,他倒吸一口气,此时此刻脑海里想的,全是蓝沫娇小的身影。 而躲在暗处的蓝沫,听到希若说的那些话,她忍不住心底打颤,难怪她掉入悬崖后全身都是伤,难怪她会失忆忘记齐泽奕,原来都是这个女人下的毒手,她们不是亲如姐妹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却被她害得如此凄惨! 见希若趴在齐泽奕的身上不停乱啃,蓝沫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心里涌出莫名的怒意,这个女人不仅要害她,还想抢她的男人,真是岂有此理! 她恼怒地飞身上前,使出力气一掌对准初希若的后肩劈下,当场就将毫无防备的希若劈得晕了过去。 “没想到古代也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今天真是让本姑娘大开眼界了!”她鄙夷地吐出一句,然后将晕倒在齐泽奕身上的希若托开扔在地上。 她蹲下去,眨着双眼看向闭着双眼的齐泽奕,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还好我来得及时,要不然你今晚就要于她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齐泽奕不禁汗颜,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被她瞧见了,真是有失风化啊!不过他暗自松了口气,然又不免担心,只怕方才和希若的话,她都听见了吧…… “沫儿,刚才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迷离的桃花眼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他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如华的月光笼罩在她娇小的身子上。 蓝沫也不否认,她点了点头,偏过眸光看了眼晕倒的希若:“她和我不是亲如姐妹吗,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置我于死地?” “傻沫儿,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我们都被她善良的伪装给欺骗了!”齐泽奕幽幽叹息出声,缱绻的眼眸中映入她粉嫩的脸颊,心里被强制压抑的欲望在慢慢复苏。 “沫儿,过来扶我!”他喘息着哑声道。 蓝沫‘哦’了一声,暂时抛开希若的事,上前抱着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怎么处置?”扶着齐泽奕,蓝沫开口问道。 嫌恶地看了希若一眼,齐泽奕道:“不用管她,呆会自会有人来把她丢出去!” 蓝沫不再多问,将他扶回桃花林后面的厢房。 躺在床上,齐泽奕气息不稳,体内的媚药已经发作多时,他不停地喘息着,拉过蓝沫躺在自己的身边:“希若心肠歹毒,这就是我不愿意让她再和她来往的原因,过去的事,既然你已经忘记了,就不要多想,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好吗?” 蓝沫不语,本来她是对希若没多大兴趣的,可是现在,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必需要为过去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她藏好自己的心思,伸手去想为齐泽奕穿好衣服,却不想入手处,他的肌肤滚烫,蓝沫担心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她给你下了什么药,要不要我去给你找大夫来?” “傻丫头,不要大夫,有你就够了……”他坏坏一笑,抬手指着自己的唇,做出一副委屈地模样:“沫儿,这里方才被她轻薄过,我不想留着她的味道!” 蓝沫愣愣地眨了眨眼,旋即傻乎乎地道:“那我去找水来帮你洗掉!”说完,就想下床去找水来。 齐泽奕忙拉住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奈心地道:“沫儿那里有比水管用的东西,所以本王不需要水!” “我有?是什么?”她再次傻傻地问道。 齐泽奕缄默不语,无力地抬起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邪气魅惑地道:“这个!” 蓝沫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不自觉地红润起来,她扭捏地闪躲着他炽热的眸光,嘟哝着骂了句:“流氓,想得倒美!” 193节 有仇报仇 见她不愿意,齐泽奕拧紧了双眉,苦着脸叹息道:“我中了她的媚药,沫儿若是不帮我解毒,难不成真就忍心见本王毒发身亡吗,到时你可就要守寡了!” 蓝沫脸上一抽,这个妖孽王爷分明就是吃定了她! 可是中了媚药,只能用那种方法才解毒…但他们白日里才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她有些为难…… “沫儿……” 他继续发出魔音,蛊惑着她零乱的心智。 那样柔软且还着点点迷情的声音,轻轻地拨动了她的心弦,她无奈地赏了他一记白眼,终是如了他的愿,慢慢俯首下去,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在他方才被希若啃咬过的地方,轻轻地tian吻着。 她的唇舌柔滑湿热,每被她tian一下,齐泽奕就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慢慢膨胀,他微闭着双眼,却不甘于她这样的轻tian,而是坏坏地捉着她的手放在他露出来的胸膛上,出声如同魔音般诱惑着她:“这里也被她碰过,沫儿,我只要你留在我身上的味道……” 蓝沫羞得面色通红,她撤离开他的唇,抬起头无助地看着他,可是迎着他那渴切的眸光,她再次妥协! 如玉般纤细的手指慢悠悠的拉扯开他的腰带,蓝沫低下头,长长的发丝散落在他身上,唇轻轻地含住了他胸前的红豆,又学了他之前吻她那样,伸出舌尖轻扫着他滚烫的肌肤。 齐泽奕喷出的气息变得越发沉重,他的眼,迷蒙着欲望,掩盖不了眼底的柔情,轻启了双唇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沫儿…沫儿……” 蓝沫知道他想要什么,她胆小害怕地找到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然后空着的左手抚摸着他的腰,他的腹,手中肌肤的细腻感让她渐渐沉迷,遗失了自己的神智。 她不再似刚才那般羞涩,而是大胆地从他的胸膛一路tian吻到他性感的喉结,舌尖每扫过一寸肌肤,就让他的血液膨胀一分。 小手抚遍了他身上结实的腹肌,蓝沫脑中一热,索性翻身趴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一上去,她就傻傻地愣住了,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她眨动着盈润的双眼,求助似地望向他:“我…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做……” 齐泽奕的眼角弯出温暖的弧度,目光跳动,像柔媚的珍珠色泽,富满磁性的沙哑嗓音轻轻呼出:“我的傻沫儿……”他用身上仅有的力气,扯掉了她的衣服,两个人坦诚相见,他扶起她的小柳腰,让她慢慢坐入自己的挺昂。 窗外月儿悄悄,柔和的月色洒落了一地细碎的光华,与屋内的良辰美辰相映成辉。 翌日接近响午时分,恒王府书房内。 齐泽奕冷脸瞪着罗峰,厉声道:“本王的王府何时守卫这般松懈了,竟然连个女人闯了进来都不知道!”一想到昨晚他被希若扑倒在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在自己的地盘被人非礼,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抹败笔! 罗峰自知失职,大气也不敢喘,“属下办事不力,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还请王爷恕罪!” 齐泽奕仍旧严肃着神色,“昨晚可是把她丢了出去?” “回王爷,属下派人把希若姑娘丢到了将军府门外,毕竟她是韩将军的小姨子,万一出了事,属下怕不好交待!” 齐泽奕不再说话,经过昨晚的事,他已经彻底对初希若没有了好感,那个蛇蝎女人害惨了蓝沫,若是有一天她再犯到他的手上,那么,他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下去吧,加强王府的守卫!”他闷声吩咐一句,又道:“让管家备上马车,本王今天要进宫一趟!”半年没有进过皇宫,现在沫儿回来了,他也该是时候进宫向皇上禀明要离开之事,不管皇上同不同意,他都会执意带着蓝沫远走天涯。 蓝沫一直睡到午时过后才醒了过来,昨天被齐泽奕折腾了好几次,她已经累到体力透支,在小雪和小碧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吃过午饭后,她刚准备出门,却见月铭殇踱着悠哉的步子进了玉明宫。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倒自己来了!”蓝沫笑嘻嘻地将月铭殇迎了进来。 月铭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打趣道:“我以为经过昨天之后,你应该会一直粘着六弟才是,还找我做什么!” 闻言,蓝沫立即明白了月铭殇的言外之意,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奕昨天发生的事,她耳根子一红,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就算有了相公,我也不能不找月大叔呀,我蓝沫可不是见色忘友的人呢!”她不以为然地反驳,却不想与月铭殇再斗唇舌,而是神秘兮兮地挥退小雪和小碧,拉着他道:“我今天想去做一些事情,你陪我一起去好吗,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许告诉齐泽奕!” 见她如此神秘,月铭殇有种不好的预感,并不急着答应,而是淡漠的问道:“先说是什么事,杀人放火的勾挡我可不帮你!” 蓝沫翻了记白眼,没好气地道:“我什么时候杀过人放过火了,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她快速地拽起月铭殇,两人很快出了王府。 夜幕降临,只见将军府后院的围墙上,冒出了一灰一白两个身影。 蓝沫鬼机灵地转动着双眼,探头探脑地看着下面院子里的一波侍卫走过,然后身形如飞般敏捷一起,轻巧地在了院子的空地上,月铭殇紧随其后。 “沫沫,你确定要这么做?”月铭殇再次问出同一个问题,他看了看蓝沫手中鼓鼓的牛皮带,真有点后悔当初在山谷里教她捉蛇了! 蓝沫嘿嘿阴笑:“当然,她之前害得我那么惨,虽然我想不起来那些事,但这个仇我不得不报!”说完,她趁着没人发现之迹,以闪电的速度进入了院子正前方的房间里,然后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床,将牛皮袋子里的爬行动物倒在了床上! 哼,不管她们之前有什么恩怨,现在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快,有人过来了!” 她刚把蛇全倒在了床上,就听月铭殇压低嗓音喊了句,蓝沫忙收起袋子,同月铭殇一起,由窗户那里及快地翻了出去。 194节 莫名指控 他们二人起跃飞上了房顶,蓝沫坏笑着掀开了几片屋瓦,仔细地看着希若的一举一动。 只见着希若无面神色地推开房门进了屋子,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此刻的希若心里充满了怨恨,昨晚不知道是谁将她拍晕,还坏了她的好事!眼看着那么一个好不容易能得到齐泽奕的机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走了! 她愤恨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恼怒的心蒙蔽了她的双眼,至使她完全没往床上看一眼,就径直趟了上去! 下一秒,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爬到了她的身上…… 希若拧眉,偏过头一看…… “啊!”震耳的尖叫刹那间罪恶地响彻夜空,希若吓得面色惨白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几条灰色小蛇缠在了她的身上,她不停在地上打滚,想要摆脱那些可怕的蛇。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她无限恐惧地大喊,声音里透露出惊心动魄的害怕和颤抖。可在她惊恐的同时,也不禁想起之前用蛇害蓝沫的时候时的情形,现在她的屋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这些蛇,难道是沫沫的鬼魂回来找她报仇? 希若被蛇咬得不停发出悲痛的惨叫,那样恐惧的刺咬,终于让她体会到,当时的蓝沫,该有多痛! 蓝沫静静地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不知为何,这样的情形,让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好像曾几何时,她也同这个希若一般,被一条条小蛇缠满了身子,而且那些蛇不停地啃咬着她的身体…… 心底猛地一痛,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差点跌出去掉下屋顶,还好月铭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沫沫,怎么了?”见蓝沫脸色苍白,月铭殇以为她的心痛病又复发,忙担心地问道。 蓝沫摇了摇头,咬着唇发出破碎的声音:“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残忍,毕竟她之前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她就这么突然心软下来,想要跳下屋顶,去帮希若赶走那些蛇。 月铭殇挡下她,“万蛇缠身,本就是残酷至及,可是沫沫你有没有想过,半年前的你,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中被我救下的……”他永远也忘不了被蛇咬得千疮百孔的蓝沫,那时候奄奄一息时靠在他的身上,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蓝沫沉默了,她紧蹙着秀眉,微启了双唇,却发不声音,脑海中被蛇缠绕的情形越来越清晰逼真,她的心剧烈跳动着,隐隐透着不安和烦乱。 而这边,希若被那些蛇或多或少也咬出了些伤口,她的大叫声惊动了巡逻了侍卫,同时也惊动了刚刚回府不久的韩予洛。 当予洛冲进房里,看到被蛇缠住的希若,他不禁倒吸一口气,忙吩咐那些侍卫上前捉走了蛇,这才上前将希若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来人,快去请大夫!”他略显焦急地吩咐出声,话音刚落,就见得希瑶慌张地跑了进来。 看到希瑶这般心急的样子,予洛有片刻失神,气质淡定若兰的希瑶,何时像现在这般惊慌失礼过。 希瑶扑到床前,入眼处全是希若身上被蛇咬出的血洞,她掏出丝绢为希若擦去额头的汗,忍不住对韩予洛质问出声:“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妹妹若是我这里出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和爹爹交待!” 从没和予洛急过眼的希瑶,此刻那双美丽的凤眸里流露出的全是质责,她紧握住希若不停颤抖的手,却听希若恐惧地大喊:“蛇…好多蛇啊…救命啊!” 希瑶心生疼痛,急急地出声安抚她:“希若乖,已经没有蛇了,你忍忍,大夫这就来!” 听见希瑶的声音,希若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早已失了平时的灵气,此刻唯剩下没有焦距的惊悚!“不…姐姐…好多蛇…是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报仇了…姐姐……帮我希了她…杀了她啊!” 她疯了般大喊大叫,手脚不停地乱舞,劲大的将希瑶猛地推倒在了地上,毫无防备的希瑶身子不稳,这一跌出去,额头正好撞上了桌角,顿时,雪白的额头破开一条狰狞的伤口,鲜血猛地溢了出来。 韩予洛看得心中一紧,想上前扶她,却还没做出动作,就见希瑶咬着牙自己站了起来,她对着床上发疯的希若喝道:“你现在知道怕了吗,当初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自食恶果,可你偏偏不听,别以为我不知道蓝沫坠崖的事,那些都是你做的,希若,你何时变成这般模样,姐姐都快不认识你了!” 希瑶的心揪着痛,自己当初清纯的妹妹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满腥歹毒心思的蛇蝎女子! 希若被希瑶吼得一愣,两行清泪从她眼里滑落,她强忍住身上的痛,坐起来,仰着泪脸疯狂地吼出声:“是,都是我做的,我用万蛇啃咬她的身心,我害她坠入悬崖,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现在报应来了,美人哥哥嫌弃我,不喜欢我,她也回来找我报仇了…那些蛇一定是她弄来的,一定是!” 一直沉默的予洛,终于听明白了她们的对话!冷峻的脸越来越黑,阴厉的气息在他的眼中浮现,原来,害死沫沫的,竟然是希若! 他一直以为,那件事是太子妃和皇后干的,竟不想,却是恨错了人! 希瑶痛心疾首,她咬着唇,扬起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希若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我替爹爹教训你,也是替蓝沫打的,她掏心掏肺地将你视如亲姐妹,可你是怎么对她的,我本来都不想过问,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昨晚半夜三更地晕倒在将军将外,分明就是被恒王府的人拍晕了丢在那里的,希若啊,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他齐泽奕心里只有蓝沫,你为何还在死脑筋地缠着人家!” “我就是死脑筋怎么了,这辈子我就只喜欢美人哥哥…而且你凭什么来管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太子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背着予洛姐夫,和太子在房里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希若这般莫名其妙的侮辱,顿时气得希瑶浑身发抖! 195节 希瑶心声 她是在指那天晚上夜珲差点强要了自己吗,是啊,那边晚上若不是她突然出现,自己说不定就已经在夜珲手里了! “怎么,被我说中,心虚地不敢说话了,你的事情都乱七八糟,凭什么来管我!”希若底气十足地反喝道,看来她被蛇咬得还太轻了! 希瑶气得面色发白,别人怎么说她,她都可以充耳未闻,可这个是她的亲妹妹啊! “希若…你太让我失望了!”她伤心地丢下一句,黯然地转身离去。 希若愤愤地瞪着希瑶离去的落寞背影,她心里有些难受,可是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快给本小姐请大夫啊,想要痛死我吗!”她暴走似的大叫一声,刚才反驳希瑶的时候还精神奕奕,这会儿终于感觉到痛了! 予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全然不顾她的大喊大叫,漠然地转身离去!不管她是不是希瑶的妹妹,她害死了沫沫,他决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再在他的府上住下去! 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蓝沫尽收眼底,她心里此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那个冷漠如冰的男子叫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她捂着胸口,闷声吐出一句:“月铭殇,我们走吧!”她迈出脚,准备运起轻功跃起离开,却不想脚下猛地一个打滑,踩落了一片瓦! 瓦片瞬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动了刚走出房门的韩予洛! “谁?”身为军人的灵敏让韩予洛察觉到屋顶上有人,他不做多想,飞身一跃,已是落在了屋顶上,正好与站起身的蓝沫只有半米之隔! 蓝沫立刻做出戒备防卫的姿势,她真是大意,竟然被人发了现。 可是,当韩予洛这般进距离地与她站在一起时,她心里面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沫…沫沫……” 看到蓝沫的那一瞬间,韩予洛立刻怔在了当场,刻在脑海中深深思念着的容颜,此时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她一身男装打扮,可是他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你…你是谁?”蓝沫吞吐着问道,下意识地朝月铭殇靠拢。 “惊扰了韩将军,还请见谅!”反倒是月铭殇比较镇定,他走上前,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韩予洛报了报拳。 韩予洛是认识月铭殇的,见他们同时出现在自己的府上,他不禁心里有些激动,沫沫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我没想到,会是你们…太意外了……”予洛情绪有些失控,他眼里的阴冷在看到蓝沫的那一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关心。 “月铭殇,他是谁?”没想到月铭殇和这个冷漠如冰的男子认识,蓝沫疑惑地问道。 然她的疑问,让韩予洛有些难以置信,他拧了拧眉,“沫沫,你不记得我了?” 蓝沫凝望着他,虽然觉得他熟悉,但她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与他见过。 “韩将军,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明来恒王爷,到时六弟会与你说明一切的,现在已经太晚,我要带她回王府,免得六弟担心!”说完,月铭殇就不管蓝沫是否同意,揽起她的腰飞身一跃,快速地消失在了将军府。 韩予洛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眼前却已经没了蓝沫的身影,脑海中不停地回闪着一个问题,沫沫不记得他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从月铭殇的话应该可以听出来,沫沫应该早和奕见过面了…… 只要沫沫回到了奕的身边,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也暂时放下沫沫不记得他这回事,他下了屋顶,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在路经希瑶的院子时,他却突然驻足,眸光幽深地看向院子还闪着烛光的屋子,不禁想起希瑶方才额头上受了伤,予洛竟是鬼使神差地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站在房门外,他有片刻的犹豫,却终还是推开房门。 屋子里很安静,唯有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曳,走进屋子,他径直来到内室,却见希瑶正坐在床头发呆,而且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般。 她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干涸的黑色血迹挂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可她却对伤口毫不在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伤心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这样的希瑶,是他没见过的!平时她总是淡漠清冷,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这样落寞的她…… 心底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予洛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词穷的说不出半个字。 感觉到身边的男子气息,希瑶缓缓抬起头,朦胧的泪眼模糊地凝视着予洛,她紧咬双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幽幽开口:“你会相信我吗…我和夜珲…真的不是希若说的那样……” 韩予洛不语,淡漠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里却在想,他该怀疑她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该相信或是该怀疑的那一层吗? 不管他是否回答,希瑶仍旧自顾自地说着,平时宛盈动听的嗓音,这一刻显的有些沙哑:“沫沫出事的那晚,你出了府,陪恒王去找她…夜珲突来闯进来,想强要我……希若急时出现,救了我…可她却以为我和夜珲之间有苟且,她是我的亲妹妹,听到她那样说,我真的很难过……” “不错,我以前是像个傻子一样喜欢过夜珲,那时以为,他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可是后来,我知道,他的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江山权势,他接近我,无非是为了我们御北山庄的钱财……我看清了他,对他再也无爱……嫁给你,虽然是我使了些手段,可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知道你那时心里只有蓝沫,却还是将你拉入圈套……” “我只想为自己做点什么,不想就那样任人摆步地嫁给夜珲,就算你恨我也罢,憎我恼我也好,我都认了…所以,此生我并不期望得到你半点心,只求每天能安安静静地呆在府里,了此残生……” 说到最后,希瑶的嗓子已是哽咽地发不出半点声音,一行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眼里滑落,湿了她的倾世容颜。 她何时像现在这般,当着他的面说过这么多话…… 196节 乖乖留下 予洛心里竟闪过一丝疼痛,还有一种他自己也未察觉的陌生情愫,正在心底慢慢生根发芽…… 他仍旧不说话,而是靠近了她,伸出手去,搂上她的脖子,然后将她按进了他的怀里。这样无声的拥抱,或许比任何有声的劝慰,都要管用吧。 突来的拥抱让希瑶愣了那么片刻,却又瞬间回过神来,她含泪苦笑,然后伸出手臂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竟是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 直到她哭得累了,靠在予洛温暖的怀里渐渐睡去。 韩予洛保持那个站姿将近半个时辰,身子不禁有些僵硬,他垂眼望去,却见她已经睡着,可她睡得并不安稳,眼睫毛上的泪花仍旧轻轻颤着,就像是下雨天蝴蝶那双被淋湿了的翅膀。 轻轻扶起她,予洛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微白的湿润脸颊,一点点为她抚去上面的泪痕,然后又为她擦掉额头上的血迹,帮她处理了伤口。 幽深的眸中映着她苍白的倾城容颜,予洛嘴里轻轻地发出声音:“原来,你也是一直在自作坚强……” 这样的希瑶,和当初他被蓝沫伤害时,又有什么不同。 当蓝沫告诉他,从来没爱过他时,他被迫娶了希瑶,唯有用一身的冰冷来伪装自己的心伤,就同现在的希瑶一样,自作坚强…… 他们,竟然是同一类的人…… 掀开被子为她盖上,予洛准备起身离去,可衣袖却被希瑶紧紧拽住,她的唇里发出细碎的呓语:“不要走…不要走……” 冰冷的心在那一刹那像是猛地注入了一股暖流,缓缓地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予洛反手紧握住她,轻声哄道:“我不走……” 而蓝沫被月铭殇强行带回王府时,齐泽奕还没有从宫里回来。 独自一人回到玉明宫,蓝沫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本以为一回府就可以见到他的……才一天不见,她就莫名其妙的想念着他…… 食过晚饭,蓝沫沐了浴,着了件轻薄的白色丝织羽衣坐在床头。 见她还不入睡,小碧不解地问道:“王妃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蓝沫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你家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小碧一副了然的模样,捂嘴偷笑:“王爷这会应该还在宫里,不如王妃先歇着,奴婢去帮您瞧瞧,等王爷一回来,就来向你禀报!” 蓝沫撅了撅嘴,只好躺到床上,闭眼假寐。 小碧熄了烛火,退出房间。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蓝沫睁开双眼,脑海里不禁想起方才希若被蛇惨咬时的情形,虽说是咬在希若身上,为什么她自己也觉得痛? 而且她一闭上眼睛,有些画面的片段就会不停在她脑子里播放,好像那些模糊的画面里,都是她和希若的情景。 蓝沫拧着眉头,带着这种不安的情绪缓缓睡着。 可是刚入睡,恐怖的恶梦就像森林里的树藤一样,紧紧地缠绕住她。 在梦里,她看到自己满身是血,躺在冰冷阴暗的屋子里,四周布满了吐着信子的小蛇,一条条都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像是要将她当作口中的食物。 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喊,可她越是恐惧,那些蛇就越是疯狂地啃咬着她。 “奕…救我……奕……”睡梦中的蓝沫发出破碎的呓语,她的额头上全是细细地汗珠,双颊在这夜色中显得很是苍白。 “啊…奕!”蓝沫猛然惊醒,可怕的梦魇让她有些发抖。 她坐起身来,入眼处的黑暗让她心里空空落落的,为什么刚才会破口喊出恒王爷的名字,而且刚才的梦是那样的真实,万蛇缠身,她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奕…… 这么一瞬间,蓝沫是那样的渴望快点见到齐泽奕,她飞快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急急地朝屋外奔去。 可她刚跑到门边,房门突然打了开,只见进来的人,正是刚从宫里赶回来的齐泽奕! 见到他,蓝沫猛地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这样急不可待的拥抱,让刚进门的齐泽奕有些微愣。 “沫儿,一日不见,就如此想念本王吗?”齐泽奕顺势搂住她,如花的唇拂起一抹惬意的笑,他喜欢沫儿对他投怀送抱的感觉。 可是感觉到她娇小的身体在隐隐发抖,他收敛住笑意,将她从怀里扶起,捧着她的脸蛋问道:“怎么了?” 蓝沫语不成句,“蛇…好多…很吓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怕蛇,当初和月铭殇困在悬崖的时候,为了生存,月铭殇教会了她如何捕蛇,那时,她只觉得那种冷血动物也只是她爪下的可怜牺牲品罢了,可是现在却反了过来,在梦里,她变成了蛇的食物…… 齐泽奕心中微凛,显然已经猜到她是做了恶梦,忙将她紧拥住,用自己强有力的臂膀,让她感到心安,温柔的声音缱绻落下:“乖,不要怕,那只是恶梦罢了!” 她当然知道那只是恶梦,可是如此逼真,仍叫她忍不住恐惧! 紧紧地环抱着齐泽奕的腰,蓝沫贴在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惧怕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喘息着,轻轻地发出声音:“奕…就在我的身边,不离开我!” 她轻声而出的话语猛地落入他耳中,让他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沫儿这话的意思,是愿意跟他一起海角天涯了吗? 他激动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沫儿,你也要答应我,乖乖地留下,等我处理完一些事,就带你远离宫廷争斗,好吗?” “恩…”蓝沫在他怀里点了头,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心安,有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守在身边,原来是这样的幸福。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刚才那个恶梦,蓝沫瞬间放开了自己心怀,之前总想着帝王家无真爱,可是这两日的相处下来,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齐泽奕对她的那分心意,与其在这古代时空飘忽不定,不如就留在他的身边,轰轰列列地与他爱一场,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现在,他们是相爱的! 想到这些,蓝沫突然觉得轻松不少,至少不再纠结自己丢失了的记忆,因为失忆后的她,仍旧爱上了这个注定与她纠葛一生的男人! 197节 书房恰谈 感觉到她今天有些怪异,而且很乖巧地就答应了他,不似之前那般还要拧着眉头思索,齐泽应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是怜惜地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内室,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他侧身躺上去,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鼻息间萦绕着他的味道,蓝沫觉得很是满足,终于抛开了刚才那个可怕的恶梦,而是调皮地伸出小手,拈起一缕他墨黑的发丝,同她自己的缠绕在一起。 “齐泽奕,我之前是不是认识过一个将军?”想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冷面将军,蓝沫不禁问出声来。 心知她指的是韩予洛,然齐泽奕却不回答,而是凛着脸问道:“你今天出王府了?”这丫头怎么还同之前那样不老实,难倒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贸然出府,会引来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注意吗? 蓝沫暗恼,知道自己一时嘴快露了馅,忙打着哈哈讪笑道:“就是觉得府里无聊,出去玩了一会,不过有月铭殇陪我一起,你不用这样紧张兮兮的!”她把对希若的所作所为闭口不提,坚决不能让齐泽奕知道了。 齐泽奕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我知道你的性子好动,但是皇城不比外面,处处都暗藏着杀机,所以明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不许出去,听到没!” 他这样说,是有打算的,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蓝沫活着回来的消息,等他过了皇上那一关,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她离开,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蓝沫不乐意地嘟了嘟嘴,感情这是要将她圈养在王府啊? 她又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不过看在这个王爷如此在乎她的情份上,她也就勉为其难地先答应下来,毕意腿长在她自个儿身上,而且她轻功了得,所以日后出不出府,还不全凭她自己高兴! 嘿嘿,打定主意,蓝沫唇角挂着一抹奸笑,靠在齐泽奕温暖的怀里渐渐睡去。 望着她熟睡的娇美容颜,齐泽奕眼里溢满了深情,修长的手指一寸寸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润如玉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他迷人的双唇里发出:“沫儿,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倾尽所有,唯护你的周全!” 只要她能够平安,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 次日。 书房里,韩予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泽奕,“你真的决定,放下所有权势,带着沫沫离开?” 齐泽奕莞尔浅笑,点了点头,拍了拍予洛的肩,叹息着道:“予洛,这半年来,你也看到了,没有沫沫,我根本无心争斗江山,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我不想再失去她,所以江山权势,都我来说,对只是一片浮云罢了!” 听他说得通透,韩予洛也释然淡笑,他何曾不希望奕能像现在这样,为了沫沫,丢下那些东西。 “那你昨日进宫,就是向皇上请辞的?”予洛凝神问道。 “恩,我没同他说沫儿已经回来,而是说想陪母妃长期住在庵里修心养性,从此不再过问世事,想必我这半年来的颓废也让父皇有些失望,他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有应承,所以我今天还得进宫一趟!” 予洛若有所思,“皇上之前有意把江山传给你,现在你突然说要远离皇宫,只怕他未必会答应!” 齐泽奕不以为然,坦率地道:“不管他是否答应,我去意已决!” “奕,我觉得此事不可硬来,也不能操之过急,依我之见,你应该将沫沫回来的消息告诉丞相大人,然后将你们想要离开的事也和丞相说明,若是得了丞相的帮助,你离开之事,说不定会容易些!” 闻言,齐泽奕敛眉思忖,有所顾及地道:“可是丞相一心想助我登上帝位,我这样半途而废,只怕会让他失望!” 予洛笑了,这个平时看似风流不羁的lang子王爷,竟然还怕自己的岳父大人! “丞相疼爱沫沫,朝中大臣皆有所知,你这样是为了保护他的爱女,他又岂会怪罪于你,所以你今天先不要急着入宫,先带沫沫回相府一趟吧!” 予洛分析得也不无道理,于是齐泽奕应道:“也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予洛你这些日子得帮我留意希若,千万别让她发现蓝沫的存在,若是她再和太子暗中勾结,对沫儿百害而无一利!” “这个就交给我,你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予洛应承下来,就算齐泽奕不说,他也会防着希若,绝不会让她再伤着蓝沫。 一想到希若,予洛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希瑶,昨夜和她相拥睡了一晚,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这个冷面将军竟有说不出的尴尬,反倒是希瑶比较镇定,还贤惠地为他穿好了衣服。 他起身朝书房外走去,齐泽奕跟在后面送他。 两人来到书房外的院子里,却见身着浅蓝色罗裙的蓝沫,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奔了进来。 她的脸上挂着一抹甜笑,可当看到院里除了齐泽奕外还有别人时,她立刻收敛了笑意,礼貌性地同这个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打了招呼,然后绕过他跑到齐泽奕身边。 “奕,月铭殇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他的人影?”蓝沫径直问道,方才本想去找月铭殇解解闷,谁知他的房里空空如也,半个人影子也没瞧见。 “大哥出府办事去了!”齐泽奕温柔地笑道,牵起她的小手,走到予洛身边,像是给她介绍故人般隆重地道:“沫儿,他就是你昨晚问我的那位将军,予洛,在你失忆之前,可是和他有过不一般的关系!” 说话间,他唇角拂开一抹模凌两可的笑意,听得蓝沫一愣一愣的,什么叫不一般的关系? “不一般的关系?是指什么?”蓝沫怔怔问道,目光同时在两人俊美的大男人身上转来转去。 予洛尴尬地瞪了齐泽奕一眼,既然她失忆忘记了过去的种种,那他又何必再提,于是索性道:“只是结拜的兄妹关系,沫沫不用大惊小怪!” ---ps:提前通知,明天五更,会在中午12点之前更完 198节 王爷吃醋 “结拜的兄妹?”蓝沫愕然,旋即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没好气地拍齐泽奕一掌:“怎么不早告诉人家有个结拜哥哥,而且还是个将军,多威风啊!” 她的眼里浮现出钦慕佩服的神色,看得齐泽奕唇角一抽,倾身上前挡住她的视线,有些吃味的道:“本王这个王爷就不威风吗?” 蓝沫赏了他一记白眼:“这哪能比,王爷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将军却是上阵杀敌的英雄好汉,找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做夫君可是我刚来这里时的梦想……” 她这句无心之语,听得两个大男人皆是一愣! 予洛好笑似的动了动唇,失忆后的沫沫比以前更加有趣了,不过,她此生注定了只能有一个王爷夫君。 看到齐泽奕满脸的黑线,予洛识趣地一声不吭溜之大吉,而当事人蓝沫却不知好歹地还冲着韩予洛的背影大喊:“诶,将军大哥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呐!” 齐泽奕摆了张臭脸,如同拧小鸡般抗起蓝沫,愤愤地走进书房,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在了软榻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想找个将军当夫君,小女人,你不会又看上予洛了吧?”他闷哼出声,幽深的眼光像是要吃人般,让她感觉到一股寒意。 “什么叫又看上他,难不成我以前看上过他吗?”蓝沫无辜地眨着灵动的双眼,顺着齐泽奕的话反问道。 齐泽奕拍死她的心都有了,这丫头摆明了是在气他? 他不满的愤愤道:“你那么想知道吗,那好,本王告诉你,你之前不仅看上过予洛,还差点嫁给了他!” 蓝沫瞬间错愕,震惊不已的望着齐泽奕,这是唱的哪出,感情自己之前不仅有个王爷相公,还招惹了个大将军呐? 不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嫁给他,反而嫁给了齐泽奕呢?蓝沫忍不住一阵胡思乱想,各种惊世骇俗的想法都从她脑海里一一闪过,比如:之前她和将军真心相爱,可这个王爷却当了把小三,横刀夺爱,所以自己最后就成了恒王妃? 她一边乱想着,嘴里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句:“真是可惜了……” 齐泽奕拧眉,瞪着她失神的脸,咬牙切齿地问道:“爱妃说什么可惜了?你是觉得没嫁给予洛,成了本王的王妃,所以可惜了吗?” 没有察觉到火药味的蓝沫竟是不怕死地点了点头,嘴里还轻‘嗯’了一声! 齐泽奕彻底不淡定了,这个花心的小女人,失忆后还朝三暮四的!他不悦地撇了撇唇,俯首下去,霸道惩罚式地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突来的吻让蓝沫措手不及,更是打断了她脑海中的yy情节,“唔……”她发出反抗的声音,可一张嘴,就让齐泽奕有机可乘,他的舌立刻侵入式的滑入她嘴里,然后卷起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地吮吸着! “给本王记住,以后不许再想着别的男人,否则本王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吻着她的同时,齐泽奕仍不忘出声威胁她,话语里含满了酸酸的醋味! 神经大条的蓝沫顿时醒悟过来,难怪他突然性情大变地强吻自己,原来是在吃韩予洛的醋? 思及此,被强吻的蓝沫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因为她觉得,这个长得像妖精一样好看的男人,竟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她‘咯咯’地笑声让齐泽奕没有心情再吻下去,懊恼地撤离她樱红的唇,他黑着脸问:“本王说话很严肃,你笑什么,你要是真敢惦记别的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蓝沫实再忍不住,张开小嘴狂笑出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调侃他道:“你吃醋的样子,就像是被人抢了糖的小孩,可爱极了!” 见她嘲笑自己,齐泽奕拧紧双眉,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越是在意她,越是为她吃醋,她就越是开心! 哼,就让这个小女人先得意一会儿! 他定了定心神,不理会笑得像抽风一样的蓝沫,动作优雅的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然后漫不经心地看向蓝沫,妖娆邪气地笑道:“王妃若是没笑够,那就在这里多笑会儿,本王先去备马车,等你笑够了就到王府大门来!” 语毕,齐泽奕潇洒的迈开步子,心情格外开朗地走出了书房。 独留下蓝沫躺在那里,脸上的笑瞬间僵硬,比哭还难看! 她腾一下翻起身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喊:“你怎么这样小气,等等我啊!”她提起裙摆飞快地追了上去,然某男将她视若无睹,仍是大步向前走。 在马车里,齐泽奕给蓝沫换了身男装,虽说是带她回相府,但人多耳杂,他仍是得处处堤防,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蓝沫回来的消息。 蓝沫清楚齐泽奕这样是为了保护他,也没多问,老老实实的穿着灰色男装和他进了相府大门。 相府书房内。 老夫人老泪纵横地拉着蓝沫,哭了一遍又一遍,嘴里直叹:“真是谢天谢地,多亏了菩萨保佑啊,沫儿总算平安回来了!” 但是一听到蓝沫失了忆,老夫人抱着蓝沫哭着哀怨叹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之前失踪一次,什么记忆都没有了,现在失踪半年,回来又是一片空白,我这苦命的女儿啊!” 虽说自己同这老夫人没有半点血缘亲情,但是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蓝沫还是忍不住开口喊了声:“娘,有没有记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平安回来,能再见到娘亲,这就足够了!” 闻言有理,老夫人抹了抹泪珠子,心知齐泽奕可能有话要私下同丞相讲,就亲切地拉着蓝沫,道:“为娘带你去禅房,感谢佛袓的保佑!” 齐泽奕也不阻拦,只是嘱咐道:“娘,沫儿现在的身份不益让太多人知道,若有人问起,您就说他是恒王府的书童!” 老夫人含泪点了头,“我知道,沫儿跟着我,我自会护她周全,你就好好陪她爹说说话!” 跟着老夫人出了书房,为了不让人起疑,两人一前一后地朝了禅房而去。 在禅房呆了接近一个时辰,蓝沫陪老夫人说了一箩筐的话,见时辰已不早,老夫人便又将她送回书房交给齐泽奕。 可是刚出了禅房走了没多远,就见得一个丫环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启禀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不知因何事吵了嘴,现在两房出手打了起来,下人们都不敢上前劝慰,所以斗胆来请老夫人前去做主!” ---五更的时间为8点9点10点11点12点,建议亲们12点以后一起看 199切 相府争斗 老夫人一愣,因哭过而略显红肿的双眼闪过深深疑惑,对那丫环问道:“她们因何事而吵?” 丫环恭敬地回道:“回夫人话,前儿个老爷不是说要为二公子和四公子物色好的姑娘吗,今天管家就将几位宦官小姐的画相送过去给二夫人和三夫人过目,谁知两位夫人同时看上了礼部侍郎家的嫡出大小姐,都说那小姐论文采相貌,与二公子和四公子都很般配,这一时争不过,两位夫人就打起来了!” 听明白事情的由来,老夫人顿觉头痛,别的事情还好说,就以这沈宛青和薛紫彩宠儿子的那套章法,只怕这件事还有些棘手,毕竟礼部侍郎就那么一个女儿。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过去看看!”老夫人对丫环吩咐道,然后拉着蓝沫走到一边,“沫儿,不如你自已回书房去找恒王,为娘得去看看,免得那两位闹出大事来!” 蓝沫滴溜转动着双眼,以自己在现代看的那个古装戏来讲,能大打出手的侍妾必定是嚣张跋扈,娘性子软,肯定不是她们的对手。 思及此,蓝沫道:“娘,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吧,这会说不定齐泽奕还在同爹爹讲话呢!” 老夫人有些为难:“可是……” “没有可是啦,娘,我们快走吧,不然她们打得更厉害了!” 蓝沫不顾老夫人的出声挡阻,拉起她就快速地朝两位夫人闹事的地方去。 远远地还没进门,就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大喝:“薛紫彩,你够了,平日里你看上的,哪样我没有让给你,可你不知收敛,连儿媳妇也要跟我抢,姑奶奶今儿个就放下话了,礼部侍郎的千金我家萧儿是要定了!” 薛紫彩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翻了记白眼:“你凭什么要,你以为自己是正室大房,有资格在我面前抢东西吗,咱们充其量也不过是妾,既然这事说不好,那咱就去找相爷评理!” “去就去,你以为我怕你不成,相爷最痛我家萧儿,到时你可别输得太难看!”沈宛青嗤之以鼻,愤愤地转身准备离开,前去找丞相大人理论,可刚一迈开步子,就见老夫人阮如烟走了进来。 虽说两位夫子性子嚣张,但还是得给老夫人几分面子,当下她们便住了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二位妹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为何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呢?”老夫人和和气气地道,上前同时拉起她们的手,走到一旁的竹凳子上坐下,还亲自为她们倒了杯茶。 薛紫彩甚是委屈地道:“姐姐有所不知,明明是妾身先看上那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心里对她着实喜欢的紧,就将她的画相拿来给二姐瞧瞧,谁知这一看,她竟然也相中了,还非要和我抢……” 此话一出,沈宛青立即不乐意了,反驳道:“画相是你拿来的没错,但相爷也说了,这些画相里的小姐都是给两房人一起挑选的,所以又不是单独给了你,我又为何不能相中?” “你强词夺理!”薛紫彩吹胡子瞪眼! “你无理取闹!”沈宛青咬牙切齿! 两人怒目相视,眼中火光四散,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很强悍的杀伤力。 老夫人有些无措,抬眸看向蓝沫,却见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仿似心里已有了主意! 蓝沫轻咳两声,故意用了让人听上去像男子的粗犷声音,沙哑道:“二位夫人在这里争得脸红脖子粗,皆是为了一个还没见过面的女子,想必二位夫人是爱子心切,急着为他们物色好的人选,可是你们有没有问过两位公子的意思呢,就算你们撕破脸争个鱼死网破,到头来两位公子抛下一句,看不上那位小姐,你们这不是白争了?” 听她说得有理,但薛紫彩仍是向她投来不友好的目光,刚想怒问她是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在这里插嘴,然却不想这一看,顿时心中大惊,失声道:“你…你是沫沫?” 沈宛青也看向蓝沫,皆是掩不住脸上的惊讶,纷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大夫人阮如烟。 蓝沫自知自己的身份现在不益暴露,尴尬地笑了两声,笑道:“夫人认错人了,小人乃是男儿身,怎么可能是恒王妃呢,只因小人长得与恒王妃颇为相似,所以才入得了恒王的眼,在王爷身边当了名书童!” 薛紫彩有些不信,站起身来,围着蓝沫转了两眼,仿似要用她那双火眼精睛看透蓝沫的伪装,只可惜打量半宿,她也没看出任何端倪来。 沈宛青则抓住了破绽,反问道:“既然你是恒王的书童,又为何会与大夫人在一起?” 蓝沫浅笑,从容不迫地应话:“方才小人不是说过了么,小人与恒王妃长得相似,大夫人思女心切,所以恒王爷就派小人过来陪老夫人说会话!” 两位夫人将信将疑,阮如烟不想让她们将注意力集中在蓝沫这里,忙开口道:“来人啊,去请二公子和四公子前来!” 不一会儿,二公子蓝萧和四公子蓝易都来了院子,只不过同时前来的,还有大公子蓝祁,以及一个对于蓝沫来讲的不速之客,龙锦辰! 不过蓝沫对龙锦辰已经没了记忆,所以看到他们一起进来,她也没多大反应。 “见过大娘,不知道大娘找我们兄弟二人前来所谓何事?”蓝萧恭敬地对阮如烟行了礼,开口问道。 阮如烟不语,而是看了眼蓝祁和龙锦辰,问道:“祁儿怎么有空过来?” 蓝祁笑道:“听闻爹爹要为二弟和四弟选媳妇,所以我就过来凑个热闹!” 阮如烟点了点头,又对身边的丫环吩咐道:“把画相拿来,让两位公子过目!” 丫环得了令,将礼部侍郎千金的画像展开,递给了蓝萧。 蓝易也凑过来看了看,两兄弟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刚才两位夫人因为这画相上的女子大打出手,他们已是有所耳闻,所以两人很干脆地异口同声道:“很普通,不喜欢!” 如此简短的六个字,让薛紫彩和沈宛青同时瞪大了双眼。 “易儿,你再仔细看看,这姑娘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是小家碧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难得的好人选啊!”薛紫彩不甘心地开口道,感情还真被蓝沫说中了,自己和沈宛青这架白打了? 200节 尾随锦辰 “娘,您平时不都说,婚姻大事要让儿子自己做主吗,您这会又何必操心,这礼部侍郎家的小姐我是真不喜欢!”蓝易言词委婉,据理以说地想要打消掉薛紫彩对礼部侍郎千金的想法。 蓝萧也是走到沈宛青旁边,劝解道:”四弟说的有理,娘不应该为了这点事同三娘争吵的!” “我也不想同她吵,可是萧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沈宛青心里再怎么有火,在自己儿子面前也是不能发出来的。 一提到终身大事,蓝萧和蓝易同时眉头一抖,因为这是他们目前最不想讨论的话题。 只听蓝萧打着哈哈道:“这是一定,等有好的人选,儿子肯定回来和娘说,不过爹爹好像找我们有事,我和四弟得先告退了!” “就是,等会去晚了,爹爹又得指责我和二哥,娘,大娘,二娘,我们先行告退!” 说完,蓝易逃也似的拉起蓝萧,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见他们落荒而逃,蓝沫忍不住偷笑,两个七尺大男儿,竟然怕说媳妇! “祁儿,这热闹也凑完了,你也退下吧,为娘想和二娘三娘说会话!”因为蓝祁投靠太子一事,阮如烟对这个大儿子不怎么待见,平时里见了也就淡漠地说上几句话。 蓝祁自知在这里不受欢迎,笑道:“那我晚上再去给娘亲请安!” 语毕,他转身离开,一直未说过话的龙锦辰跟了上前。 见事情已经解决,想必这两位夫人也不会再因此事争吵,蓝沫也开口道:“夫人,小人先去书房找王爷了!” 阮如烟慈祥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恩,去吧,日后得了空,让王爷带你过来多陪陪我!” “恩!”蓝沫点头,又做做样子行了礼,然后离开院子。 一路朝书房走去,蓝沫暗自猜想着,不知齐泽奕都和丞相大人说了些什么。她失神想着,耳边却突然隐约传来几句对话声。 她凝神驻足,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对了,是刚才那位大哥,蓝祁的声音! 蓝沫的好奇心极重,她迈着轻轻地步子,走出长廊,在院子里左侧有一座凉亭,只见蓝祁和龙锦辰正坐在那里说些什么。 蓝沫小心翼翼地靠近,将自己娇小的身影藏在一颗大树后,正好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 龙锦辰道:“恒王这半年来都萎靡不振,更是没有蹋进皇宫半步,可是昨天他却突然精神奕奕地进了宫,太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已经派了人暗中查探!” 蓝祁点了点头,问道:“太子可有说何时动手?眼下恒王在朝堂中声名狼藉,是铲除他的最好时机!” “这个你不必担心,太子有他的打算,估计不出我所料的话,用不了多久,边关将会爆发一场战事,到时候铲除恒王,便是轻而易举!”龙锦辰冷声笑道。 “既然太子已经有了部署,那就最好,只是不知今天恒王来府上找我爹,又在商讨些什么事!” 龙锦辰很是自信地道:“不管他们商讨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太子的计划!” 蓝祁不再应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龙锦辰:“这是我防爹爹的笔迹写出来的,你交给太子,以此信想必能削弱丞相党的势力!” 接过信,龙锦辰起身,“那我先去见太子,你务必要监视着丞相的一举一动!” “恩!”蓝祁应道,然后将龙锦辰送到相府大门。 而本该去找齐泽奕的蓝沫,却在听到他们的话后,悄悄地尾随在了龙锦辰的身后! 直觉告诉她,那封信不仅会害了丞相,更会害了齐泽奕,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要想办法抢回那封信! 尾随龙锦辰之余,蓝沫掏出和月铭殇专属的信号弹抛向空中,这件事,她还得找月铭殇帮忙。 太子府。 龙锦辰得了家丁的通报,顺利进了府里,而蓝沫却只能用轻功,悄悄地坐太子府的后院翻了进去。 然进了太子府不到一刻钟,蓝沫就充分发挥了她路痴的潜能,不仅将龙锦辰跟丢了,还在太子府里迷了路! 真是大大失策,她懊恼着在高手如云的太子府里转圈圈,却不想竟误打误撞,来到了太子妃云诺的别院。 起初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院里传来了一句话,让她顿住了脚步。 “启禀太子妃,希若小姐前来求见!” 云诺坐在院里的美人榻上,漫不经心地画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地道:“带她过来吧!” 一听到希若的名字,蓝沫立刻精神一振,原来这两个自己同时感兴趣的女人,竟然私底下有勾结!她倒想看看,昨天晚上才被蛇惨咬的希若,这会来找这个太子妃究竟有什么事! 趁没有人发现,蓝沫起身一跃,轻巧地落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茂密的枝叶将她完全遮挡住,只是弄得树叶哗哗作响,让院里的人以为是风吹过罢了。 不一会儿,就见得希若走了进来,她身上有伤,所以穿裹得有些严实,而且脸上还青肿了一块,看上去好不狼狈。 听到脚步声,云诺这才抬起头来,懒懒的目光扫向希若,却不想这一眼,着实吓了她一跳。 “哟,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劫了吗,伤成这样?”云诺不禁调侃出声! 希若翻白眼:“如果真只是打劫这么简单,我就不会找你了!”她大咧咧地坐在云诺旁边,阴冷地来了句:“蓝沫回来了,确切的说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闻言,云诺明显是被吓到了,她的身边猛然一颤,差点从美人榻上摔下去! “别胡说八道,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魂!” “我没有胡说,你知道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吗?”希若冷冷一笑,抬手扒开自己脖子上的衣服,顿时露出了一片被咬得惨不忍睹的肌肤:“你看,这些伤,全是蛇咬的,好多蛇……肯定是她回来了,她用这种方法来报仇了!” 她那片片咬伤的红肿肌肤吓得云诺说不出话来,只听希若又道:“现在被咬的是我,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你了,因为那天晚上害她,你也有份!” 201节 巧使计谋1 “够了!”云诺大叫一声,浑身不停地打哆嗦,“用蛇咬她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在她身体里下蛊虫的也是你,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报仇也应该找你!” “现在这么说已经晚了,云诺,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逃不掉的!”希若阴森森的笑道,眼里散发出可怕的冷光。 云诺面色惨白,颤抖着道:“哼,本宫可以去护国寺找来得道高僧,让她这个鬼魂进不来!” 坐在树上的蓝沫不禁莞尔,天底下又没有真的鬼神,找来护国法师也是挡不住她这个真人的! 嘿嘿!她偷偷一笑,正好瞧见对面的树干上缠卷着一条青色小蛇! 真是天助她也!蓝沫灵机一动,伸出手去,动作娴熟地捉住那条小蛇,然后对准备了云诺的位置,猛地抛了下去。 小蛇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云诺的腿上! “啊!”突来的蛇吓得云诺一声大叫,她惊恐万分地从美人榻上滚了下来,“来人啊,快把它捉走!” 希若也是被蛇吓得不轻,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恐怕她这辈子再也不敢用蛇来害人了! 丫环也受了惊吓,忙将云诺扶起来,都对那小蛇畏惧万分,眼看着它卷缩在美人榻上霸占了太子妃的位置,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赶走它。 看到下面乱作一团的几个女人,蓝沫强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两个女人之前对她做过什么,她是不记得了,不过现在吓吓她们,也是不错的。 闻声赶来的侍卫将那条小蛇带走了,云诺惊魂未定,再也不敢用那软榻,狂吼着吩咐下人:“把这软榻拿去烧了!” 下人不敢有怠,忙将软榻搬了下去。 只见希若突然失心疯般大笑:“看吧,我说该轮到你了,刚才那条小蛇,指不定是她给你的警告呢!” 云诺面无血色,她一时失了主意,拉着希若迫不急待地问:“我该怎么办,千万别让她来找我报仇啊!” 希若拂开她的手,冷笑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所有的恶行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到时候她的鬼魂自会一直缠着我,不会来找你!” 听她有办法,云诺像是看到了希望,“什么办法?” “这件事还得靠你!我要你进宫在皇后和太后面前替我说说好话,然后让太后赐婚,把我嫁给齐泽奕!你想想,她蓝沫深爱着恒王,我若是抢了她的相公,她必定恨透我了,然后她的鬼魂就会跟着我,自然不会来纠缠你!” 云诺听得毛骨悚然,哆嗦着道:“你…你不怕她?” “有什么好怕的,要么她的鬼魂弄死我,否则我今生今世势必要得到美人哥哥!”此时的希若,已有丧失了理智,她真的被逼疯了,为了齐泽奕,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我会试着在太后面前提提这件事,但若是恒王不同意怎么办?” “这个我自有办法!”希若奸诈一笑,靠近云诺耳边,将她的计策说了出来。 树上的蓝沫不禁凝神苦思,这个希若所谓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奈何希若说得极为小声,她半个字也没听清楚! 不管是什么办法,她都一定不会让希若得逞,抢她的相公,哼哼,那她这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跳水小将自然奉陪到底! 蓝沫快速地离开了大树,准备再转悠几圈,找到龙锦辰。可刚走进一个院子,就见得十几个带刀侍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她刚要闪开,突来的一道重力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房顶上一带。 她刚想出招防卫,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沫沫,是我!” “月铭殇,你来了!”蓝沫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子。 “这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等屋下的那些侍卫走出了院子,月铭殇这才对蓝沫问道。 于是蓝沫就将那封信的事告诉了月铭殇,又道:“我想把那封信偷回来,不能让他们害了丞相爹爹!” 月铭殇知道了来龙去脉,暗下思忖,他搂上蓝沫的腰,几跳几跃间,就来到了太子府的书房。 从屋顶上掀开一片瓦,只见龙锦辰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饮茶,想必是那太子还没有回府! “沫沫,想从他那里偷到信,还得靠你出手!”月铭殇似笑非笑地道,因为龙锦辰对蓝沫的心思,他或多或少听齐泽奕提及过。 蓝沫不解,“为什么是我出手,难不成月大叔还不能摆平他?” “当然不是,听我的准没错!”月铭殇莞尔一笑,靠近蓝沫跟她说了些什么,只见蓝沫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你让我使美人计?”蓝沫不可置信,倒不是她不愿意,一想到上午齐泽奕吃醋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暗自腹黑,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主动去勾引龙锦辰,他会是什么反应! “没有时间了,呆会太子回来就不好下手,你快去,我帮你把风!”月铭殇说完,抬手就将蓝沫的发带扯带,顿时,她如墨般的秀气散落在了肩头。 蓝沫赏了他一记白眼,逼于无奈,只好亲自上阵! 飞身跃下房顶,蓝沫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而在那里饮茶的龙锦辰,以为是太子回来,放下茶杯起身准备行礼,可是当他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顿时惊呆了般怔在当场! 他这般模样,就同昨天那韩予洛见到她时是一个反应,蓝沫由此推敲,想必失忆前的自己,应该是与这个男子认识的! 看来她之前还是艳福不浅嘛,竟然认识这么多美男! 不过眼下可不是她看美男的时候,她俏皮一笑,对着龙锦辰抛了个电眼,更是温柔妩媚地唤了声:“辰哥哥……” 身体像是被电流猛地击中,龙锦辰震惊到难以置信,她唤他辰哥哥,那她…真的是蓝沫! “沫儿……”干涩的嗓音轻轻发出声音,他挪步如千金重般缓缓靠近她。 见他朝自己靠近,蓝沫飞快地闪身出了书房,留下一串如铃般的笑语:“辰哥哥…来追我啊!” 202节 巧使计谋2 眼前日思夜念的人儿突然消失不见,唯留下她动听的声音,龙锦辰猛地反应过来,忘记了自己来太子府的目的,他不作多想,也是运起了轻功朝蓝沫追去。 屋顶上的月铭殇见蓝沫成功地将龙锦辰引了出去,便悄悄地尾随,免得蓝沫发生意外。 蓝沫娇小的身体轻盈如蝶,使着轻功而飞,不一会儿便将龙锦辰引到了一处树林里。感觉到身后紧追的气息,她狡黠一笑,停了下来。 “沫儿…真的是你……”龙锦辰很快追上她,停在了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他的双眼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蓝沫,仿似怕自己只要一眨眼,她就会突然消失般。 蓝沫嫣然浅笑,眉宇间含了些娇羞,她主动走向龙锦辰,将自己柔软的身体贴近他,与他近在咫尺地对视着,吐气如兰般轻轻地说:“辰哥哥…是我,我回来了…你想我吗?” 她的气息扑鼻而来,柔软的声线如同世界上最动听的琴弦声落入他的耳中,让他毫无自控能力! 整个身心都在颤抖,龙锦辰伸出手臂一把抱住她:“沫儿…我怎么可能不想你…每天睁眼闭眼,我的脑子里全都是你……” 如此露骨的话语,让蓝沫不禁暗自猜测,之前的自己和这个龙锦辰究竟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又是一个蓝颜知已? 她又在那里胡猜乱猜,却不忘了自己还要继续勾引他。 用力挣开他的怀抱,蓝沫害羞地笑道:“辰哥哥…人家也好想你……”说话的同时,她不停地朝他放着电,媚眼如丝般散发出的点点诱惑,让龙锦辰浑身一紧! 他顿时忘记了思考,只知道,本以为失去了的蓝沫此刻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一次,他绝不会放开她,再也不能让她回到齐泽奕身边,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伸了手臂再次将她拉入怀里,龙锦辰沙哑地道:“沫儿,答应我,别再离开我……” 他激动地说完,对准她的红唇就要吻下去! 尾随而来的月铭殇抓住时机,身形如闪电般瞬移到龙锦辰身后,趁他不备,一个手掌劈下去,当场把他给拍晕了。 见他晕倒,蓝沫忙蹲下去从他怀里掏出信来,还不忘对着龙锦辰的脸恶声恶气地道:“本姑娘的美人计可不是白使的,没了这信,看你们怎么害人!” 月铭殇从她手中抢过信,拆开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这信被蓝沫发现了,若是此信落入太子手中,丞相就算不会被满门抄斩,也会乌纱帽不保! 信里的大致内容,是写丞相想和关外敌国联姻,想让敌国的公主下嫁给他的儿子。没想到太子为了铲除丞相,竟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挡! “信里都说了什么?”蓝沫好奇地想去抢信,可月铭殇却快速地收进怀里。 “这信你还是不要看了,先回王府吧,你这样偷偷跑出来,六弟又会不高兴了!” 蓝沫撅了撅嘴,犹记得自己昨晚才答应了齐泽奕,不会擅自出来,这才一天都不到,她就违背了他的意愿! 两人很快回到恒王府,却在大门处碰上了正要出府的齐泽奕。 一见到蓝沫,某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冷着脸严厉地问道:“又去哪里了?” 蓝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躲在月铭殇身后,虽说她刚才擅自离开是为了劫信,但在齐泽奕面前,她明显气场不够底气不足! 月铭殇主动开口道:“奕,今天事出有因,你不能怪她!”说话间,他将信拿出来递给齐泽奕:“龙锦辰想用这信和太子一起诬陷丞相,被蓝沫发现,所以她偷偷跑出去,是为了把信拿回来!” 闻言,齐泽奕犀利的眸光才稍稍缓和,他打开信看了一下,深知这信事关重大,当下也不再怪蓝沫,而是宠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以后这种事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知道了,你和月大叔先聊,我进去了!”见他不再生气,蓝沫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进了王府里。 而这边龙锦辰丢了信,他自知大事不妙,急忙赶回太子府和太子说明此事。 “你是说蓝沫回来了?”太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肯定是她,我不可能认错人的!”龙锦辰非常肯定,也只有蓝沫才能迷惑他的心智,让他失了神被人有机可乘,惨糟暗算。 而刚走到书房外的云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忙不顾怕会惹恼夜珲,径直闯了进来,惊慌地问:“你是说你见过蓝沫?” 龙锦辰还没回答,就听太子冰冷的声音响起:“怎么,爱妃也见过她?” 云诺摇头,“我没见过,但是希若见过她,说是她的鬼魂!”她将希若被蛇咬,以及刚才她的院里从天降来小蛇一事,如实告诉了夜珲。 “哼,天底下哪有鬼神之说,一群妇人!”夜珲冷言讽刺,又道:“想知道是不是蓝沫回来,本宫自有妙计,云诺,明儿个陪本宫到恒王府走一趟吧!” 不管是人是鬼,遇上了他夜珲,他都要叫她现出原形! 次日,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消息,说是恒王因思恋王妃,竟找了个同王妃长得相似的男子侍奉在身边,因此,恒王有了断袖之癖的消息不胫而走,才半日的功夫,整个皇城就闹得沸沸扬扬! 玉明宫里,小雪愤愤地道:“王妃昨日回了相府,见过那二夫人和三夫人,王爷这断袖之说肯定是她们这两个长舌妇传出来的!” 蓝沫好笑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们?” “当然,王妃当初还在相府待字闺中时,奴婢也跟在您身边侍候,自是对那两位夫人有些了解,平日里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被她们吹捧成天大的事!” “管它是谁说的呢,反正这事我不吃亏,吃亏的可是你家王爷,他一世英名就这么被毁了,哈哈哈”蓝沫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准备去看看齐泽奕,不知道他听闻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然她刚起身,就见小碧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王妃,不好了,太子和太子妃前来拜访,那太子妃朝了这边过来,王爷吩咐,不能让她瞧见您!” 闻言,蓝沫略微思忖,立即有了主意,“小碧,快给我找身男装来!” 既然外面已经传开了她这个小书童和王爷之间的事,那么,她也不介意以此来戏弄云诺一番。 203节 进宫见驾 小碧很快拿来了一套灰白色的家丁服给蓝沫穿上,又为她梳了男子的发髻,不一会儿,一个翩翩美少年便诞生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蓝沫嘟着嘴,总觉得有些不妥,她转动眼眸,灵机一动,拿起眉笔在自己的左唇边点上了一颗黑痣。 待一切准备完毕,蓝沫出了内殿,欲去会会太子妃云诺,却不想还没踏出玉明宫的大门,就见得云诺着了一身枚红色的繁服盛装走进了宫殿中。 蓝沫反应灵敏,自知现在扮演的是书童,忙笑嘻嘻地上前给云诺行了个礼,故意发出男子般沙哑的声音:“小人见过太子妃!” 云诺不理会她的行礼,目如鹰光般贼精地盯着她,虽说眼前这个白脸书童眉宇间与蓝沫颇为相似,但他唇角那点黑痣却又显了男儿的粗犷! 拂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云诺不请自入地走到玉明宫内水池旁边的软榻上坐下,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本宫就是太子妃?” 蓝沫莞尔,从容不迫地应话:“小人方才听闻今日太子和太子妃前来府上拜访,所以睢了您这身盛妆打扮,想必就是太子妃吧,因为恒王府里除了深居简出的老夫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像您这样雍容华贵的美人!” 她一翻话间接巧言夸了云诺一番,听得云诺自为得意地笑了笑。 “算你慧眼识人,本宫正是太子妃,你就是外面传闻的那个书童?”云诺半眯着眼,从上到小打量着蓝沫。 “小人不才,正是外面传言与王爷有断袖之合的小书童!”蓝沫笑着回答。 云诺冷笑,冷不丁来了句:“可我怎么觉得你倒像个女人,而且很像那失踪的恒王妃?” “正因小人与失踪的王妃长得相似,所以才能入得了王爷的眼,承蒙王爷的恩宠和厚爱,让太子妃见笑了!”蓝沫仍是一脸的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云诺不免有些心急了,太子夜珲正托着齐泽奕,所以她得抓紧时间,弄清楚这个人倒底是不是蓝沫! 她从软榻上站起来,步步逼近蓝沫,似要用那双犀利的眼睛看穿蓝沫的身体,她突然阴沉着脸低声喝道:“可是依本宫看,你分明就是蓝沫,别以为化了妆,着了身男装本宫就不认得你,你故意装神弄鬼,用蛇害了希若,随后又跑到本宫的院子,用蛇吓本宫,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蓝沫浅笑,不动声色地反问道:“太子妃说这些事是小人做的,可曾有过证据?而且小人一介男儿身,怎么可能是王妃,我若是王妃,外面又怎么会盛传王爷有断袖之癖?” 她句句说到点上,顿时呛得云诺说不出话来。 云诺气得牙痒痒,深知比唇舌不是这个书童的对手,为了不让此行白来,她必需采取适当的行动! “你以为说这些话就可以蒙混本宫吗,你究竟是不是蓝沫,让本宫看看就知道了!”一声低吼,云诺竟是猛地倾身朝蓝沫扑来,她抬起双手,欲扯掉蓝沫头上的发带。 然她哪里是蓝沫的对手,只见蓝沫一个轻巧地闪身,刹时让云诺扑了个空! 身形不稳的云诺失去重心,竟是猛地一下,‘扑通’一声栽进了那方跳水池里! 恰在此时,齐泽奕和夜珲走进了玉明宫,正好看到了她落水的一幕! 夜珲的脸瞬间黑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他沉着怒意,飞身轻蹋池水,一把将成了落汤鸡的云诺捞了起来! “你…好你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把本宫推进水池里,你是活腻了吗,看本宫不摘了你的脑袋!”云诺‘噗’出一大口水,脸上的妆被水弄得化成了一团,像只花猫小丑,头发也滴溚着水沾在了额头上,此刻她已是形象尽失,指着蓝沫就破口大骂! 闻言,蓝沫立刻装出无辜的神色,委屈地靠近齐泽奕,仍旧用了男人的腔调嗲声道:“王爷,小人冤枉啊,明明是太子妃觉得小人长得俊俏,想对小人投怀送抱,可是小人虽为男儿身,却是心里只有王爷,忠于王爷,所以才拒绝太子妃,谁知她一个不小心,就掉进水里了!” 齐泽奕的唇角直接抽了,他真是嘀咕了这个小女人的本事,瞧她唇角那颗大痣,真是让他有种忍不住想抽她的冲动! 可是这场戏,他又不得不陪她演下去,于是他动作优雅地搂着蓝沫的肩,对夜珲笑道:“我这书童顽皮,有得罪太子妃之处,本王在些替他谢罪,还请太子妃大人有大量,莫同他一般计较!” 云诺怒急,她可是失了颜面,怎么可能不计较,然她还没有发作,就被夜珲投来的阴冷目光给吓得住了嘴! “是太子妃失了本份,又岂能怪六弟的书童,现在天色已晚,本宫就不打扰六弟了,告辞!”夜珲说完,抓起云诺湿溚溚的手,愤愤然地离去。 待他们走远,蓝沫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让她掉进水池里,算是便宜她了,不管以前我跟她有什么恩怨,以后都要一一跟她算个清楚!” 齐泽奕微愣,以沫沫现在强势可以自保的性格,他自是不必过多担心,可是不知为何,这样的她,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感觉,那样的感觉很微妙,却不想在将来的不久,便成了真。 当日下午,齐泽奕又进了宫中,和丞相一起劝说皇上,让皇上答应齐泽奕离开皇族一事,可是到了晚上,他都没有出宫回府。 蓝沫等了他整整一夜,清晨的时候正趴在书桌上睡得香甜。 晨光缕缕照进书房,鸟儿的清唱在窗处响起,微风徐徐拂过,吹得桌案上的宣纸飘飞,散落了一地。 “王妃,王妃,快醒醒!” 正当蓝沫在梦里与周公大战三百回合之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吵得她无法入睡,蓝沫不悦地将眉头拧成一条直线,慵懒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见了小碧慌张的脸孔。 “怎么了,是不是王爷回来了?”她懒懒地直起腰板伸了个懒腰,还不文雅地打了个吹欠。 小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王爷倒是没盼回来,可是宫里却来了圣旨,说是要让您这个小书童去接旨!” 听到小碧的话,蓝沫瞬间睡意全无! 齐泽奕彻夜未归,宫里却传来了要召见她的圣旨,难不成是齐泽奕出了事? 心里立刻忐忑不安起来,蓝沫让小碧快速伺候她梳洗,又装成了昨日那身小书童的打扮,这才去了前厅接旨。 圣旨没有说别的,只是让她进宫见驾! 这让她好不疑惑,与皇帝老儿从来没有过交集,可那皇帝却要召见她这名小小的书童,由此可见,这件事真与齐泽奕有关! 带着疑惑和焦虑不安的心情,蓝沫随同宣旨的公公进了皇宫。 乾和殿。 待领路的公公进去通传之后,蓝沫这才蹋进了宫门,见到了传闻中的皇帝,这是她失忆以后第一次进宫,所以在她认为,这也是第一次见古代才有的真龙天子。 “小人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蓝沫学了电视里那些大臣叩拜皇帝时的腔调,十分恭谨地跪在殿中行了个大礼。 然她的声音落了半响,仍听不见有人回答,耳边唯传来轻微的毛笔声。她不禁悄悄抬首,只见皇帝正埋首于一堆奏折中,认真的批阅着。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蓝沫跪得双腿生麻,才听得皇帝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按理说,你一个卑微的下人,是没有这个荣耀让朕召见的,可是朕忍不住想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将朕最疼爱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皇帝面无喜怒地放下笔,如果将齐泽奕迷倒的是个女子,也就罢了,他大不了下道圣旨赐婚,可是对象却是个男人!他把江山的重任寄托在了齐泽奕的身上,所以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迷恋一个男子! 可是当他抬起头来看向下面跪着的蓝沫时,不免也被震惊住了,没想到这小书童还真如外面传的那样,与失踪的恒王妃长得如此相似! 蓝沫如悟初醒,想来皇帝定是听到了昨日里的传闻,所以找她问话来了! “回皇上的话,小人只不过是王爷身边的小小书童,与王爷可是清清白白,而且王爷也没并有断袖之癖!”聪明如她,当然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自己与齐泽奕有苟合,昨天只不过是为了整云诺,才将计就计! 可她却不知,她这将计就计,正好让夜珲反将了齐泽奕一军。 若不是昨夜里夜珲在皇上耳根子前煽风点火,说了齐泽奕的断袖之事,皇帝又怎么会把齐泽奕囚禁在宫里,又怎么会找蓝沫进宫来问话! “清清白白?混账东西,你不知道在朕面前说胡话可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吗,昨晚奕儿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没想到朕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然因为你这么个男人,就要脱离皇族,甘愿流落在外当一民普通百姓!” 皇帝好不气恼,低吼出的话不怒而威,吓得蓝沫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她暗恼,这齐泽奕是活够了吗,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承认与她之间的关系!事到如今,她也不能表明自己的女儿身,不管如何,她都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皇上明鉴,恒王想必是为了偏袒小人,才会承认的,小人与他真的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蓝沫急于辩解。 “哼,还敢狡辩,你若是不承认,朕自有办法让你供出你是如何迷诱奕儿的!”皇旁怒喝一声,立刻唤来侍卫:“来人,把他给朕打入天牢,直到他认罪为止!” 蓝沫愕然,她什么时候迷惑过齐泽奕啊,不带这样冤枉人的! “皇上,小人冤枉啊!”看着走进来架起她的侍卫,蓝沫大喊出声,然皇帝并不理她,又埋首于奏折中,可怜的蓝沫只能任由了那些侍卫将她拉出乾和殿。 ---今天更的有点晚,而且只有一更,亲们见谅,因为妈妈受伤的事搞得我从昨天到现在心神不宁,可能十天后某丫就得去广东接妈妈了 204节 真假蓝沫1 侍卫驾着蓝沫,将她拉到了殿外的广场,准备朝着皇宫的天牢而去,却不想刚走到广场中央,蓝沫就看见了一脸幸灾乐祸的云诺朝她走了过来。 侍卫都停下脚步给云诺行礼,蓝沫却是正眼也不瞧她。 “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恒王身边得宠的小书童吗?”云诺冷言讥讽出声,高傲不可一世地斜睨着蓝沫,粉雕玉啄的脸上尽显了不屑和鄙夷。 云诺的神色都被蓝沫尽收眼底,她暗自思忖,今天发生这样的事,肯家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外面关于齐泽奕断袖这事的流言蜚语再怎么传得热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入了皇帝的耳,除非有人故意和皇上说了此事。 见蓝沫不理她,云诺也不觉得自讨了没趣,反倒是故意对那押着蓝沫的侍卫问道:“这小书童犯了何事,你们这又是要将他押去哪里?” “回太子妃,他迷惑恒王,触怒了龙颜,皇上下令将他打入天牢!”侍卫恭敬地回答。 蓝沫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冷眼扫向云诺:“太子妃恐怕是在明知故问吧,我今天会有这样的遭遇,究竟是拜谁所赐,想必太子妃心里自个清楚着吧?” “笑话,你一个小小的书童,本太子妃有必要清楚你的事吗,快把他带下去,别在这儿碍了本宫的眼!”云诺嫌恶地吐出话来,踩着莲步好不得意地离去。 蓝沫气结,都怪自己大意,昨天不该逞一时之能与她先结下了梁子,这会儿落入天牢,只怕想要脱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在离广场不远处的长廊上,韩予洛眼见着蓝沫被侍卫押走,正准备上前去帮她,被一道突来的重力接住了手臂! 他猛地回头,在看清来人时,还没说话,就听得对方开了口:“你这样贸贸然出去,不仅救不了她,反而会害她又多了一项与骠骑大将军暧昧不清的罪名!” 韩予洛微愣,他自是没想到这一点的,可是天牢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一个女人可以呆的,他又怎么忍心看着蓝沫去天牢受苦! “那月公子可有何计策?”他沉住气,向月铭殇问道。 月铭殇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走动,便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六弟被皇上囚禁在了景祥宫,皇上也正在怒头上,你和丞相也不益去替他求情,方才我看到太子也进了宫,想必今天这事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你悄悄跟着太子,看他有何举动,而我,则潜入天牢,看能不能帮到蓝沫!” 听了月铭殇的话,韩予洛微微点头,当下便和他兵分两路。 天牢里,蓝沫被侍卫毫不怜香惜玉地丢了进去,重重地摔在了铺满稻草的地上,顿时痛得她呲牙咧嘴。 铁链锁门的“哐啷”声响传来,蓝沫揉着被摔得开花的屁股站了起来,望着那些侍卫离去的背影,她愤愤地扑到木门边大喊:“你们回来,告诉我齐泽奕在哪里,我要见他!” 自己惨糟牢狱之灾,那齐泽奕呢?此刻她浑然不知自己正处于危险的境地,还满满地担心着齐泽奕,生怕虎毒食子的皇帝会对齐泽奕做出什么凶残的事来。 “吵什么吵,到了老子这儿不想吃苦头的话,就安安分分的,否则爷让你知道厉害!”外面的牢头凶神恶煞地对蓝沫一阵恶吼,还抄起手中的流沙棒重重地朝木门砸来,若不是蓝沫够机灵闪得快,只怕那木棒就要砸到她的手上了! “凶什么凶,等本姑娘出去了,看本姑娘不烧了你这破地方!”蓝沫怏怏地退到一边,小声地嘀咕着,纵使她心里有再多的疑惑和不满,可也不能意气用事,万一再次冲动而害齐泽奕处于两难的境地,那她就是罪人了! 她难得老实地沿着墙壁坐在草席上,眸光时不时地看向门外,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齐泽奕来救她了! 半个时辰后,当蓝沫坐在那里昏昏欲睡之时,却听得‘哐啷’一声,像是有人打开了铁链锁! 她疑惑地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走进了牢中,可是当她细细地定睛一看,差点欢呼地大叫出来! 眼看她张嘴要大喊,月铭殇忙奔过去捂住她的嘴:“嘘,不想本公子和你一样受牢狱之灾,就把你的兴奋咽回去,别喊出来!” 蓝沫听话似地‘咕噜’咽了口水,然后迫不急待地拉开月铭殇的手,小声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月大叔你行事总是出乎我的预料,连天牢这样铜墙铁壁的地方你也能进得来!” 说话间,蓝沫偏头看了看外面看守的侍卫,全都被点了穴道躺在了地上。 “那是自然,我从小在皇宫长大,没有我进不了的地方!”月铭殇莞尔笑道,顺着她的吹捧自夸了一句,又道:“我来是给你一些防身的东西,免得在这里面受皮肉之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入蓝沫手中。 闻言,蓝沫一阵失望,嘟着嘴问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的,为什么不带我出去啊?” “笨女人,我能带你出去吗,越狱岂可儿戏,你要是这一逃了,牵连的不仅是六弟,还有整个丞相府,虽然皇上现在不知道你就是蓝沫,但天底没有包得住火的纸,这事迟早会被拆穿!”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万一他们拿烙铁烫我,拿皮鞭抽我,我怎么办?”蓝沫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在电视里看的那些屈打成招的情节,让她没由来得一阵害怕! 月铭殇抖了抖眉,挖苦她道:“没想到还有你怕的,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境界,昨天若不是你惹了云诺那个小心眼的女人,今天又岂会有牢狱之灾!” “谁让她欺负我来着,我只是正当地反击!”蓝沫瓮声瓮气地吐声道,不管怎么样,她以后和云诺可是扛上了! 月铭殇恨铁不刚地弹了下她的额头,教训道:“能忍时则忍,你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懂!我没时间在这里多留,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蓝沫忙挡住他。 “怎么这就走啊,月大叔你真忍心把我丢在这里,任由他们虐吗?”她说得楚楚可怜,故技重施来博取月铭殇的同情心。 然月铭殇不再吃她这一套,莞尔笑道:“以你现在的性子,他们不会被你欺负就是好的了,怎么岂会伤到你,再说,我不是给了你药吗,以你的聪慧,自是知道怎么应付这些牢头的!” 蓝沫给了他一记白眼,不再纠结于是否能应付那些牢头,那是急切地对月铭殇问道:“齐泽奕呢,皇帝没把他怎么样吧?” “他被囚禁在景祥宫,暂时不会有事,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知道她的心急,月铭殇终于不在调侃她,而是沉声安慰道。 蓝沫拧了拧眉,被皇帝囚禁了?难怪昨夜一晚都没回王府,齐泽奕为了她,竟然不惜与皇上对抗,她在他心里,真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吗? “月铭殇,你帮我留意希若,她和太子妃勾结,想要用阴谋逼齐泽奕就范,从而娶了她,我不想让她的阴谋得逞!”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而且眼下了不知道希若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月铭殇点了点头,“我会的,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消息!” 语毕,他片刻也不再逗留,飞快地解了外面几个牢头的穴道,然后离开了天牢。 蓝沫幽幽叹息着踢了踢地上的稻草,眸光不经意地看向地上那些醒来的牢头,她真能应付这些人吗,为什么她没了以前在村庄对付恶霸时的自信?月大叔会不会是高估她了? 是夜,景祥宫。 齐泽奕看着重兵把守的院门,还有院墙上随时待命的弓箭手,他不禁拂唇冷笑,皇帝为了囚禁他,竟然如此兴师动众,这让他想逃出宫也是插翅难飞啊! 他无奈地坐在院里的竹凳上,双眸轻抬,仰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半月。心思不禁飘到了府里的那抹人儿身上,自己一天一夜未归,想必她该着急了吧! 可他却全然不知道,自已此刻思念的人,正蹲在宫里不见天日的大牢中。 晚风微拂,吹来一阵清新扑鼻的玉兰幽香! 齐泽奕为之一振,这香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蓝沫身上特有的香味! 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眸光落向院门,只见幽暗的夜色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着淡蓝色罗裙的女子,不正是他刚刚叨念的蓝沫吗! “沫儿,你怎么进宫了?”看到她,齐泽奕忍不住内心的欣喜,忙奔过去把她搂入怀中,然欣喜过后,他却立即反应过来,明明告诉过她,不能将自己的身分暴露,为何她还穿回女装进了宫? 他拧着剑眉凝视着她,却见她轻启朱唇,颇为俏皮地道:“还不是你父皇让人家进宫的,他说你被囚禁在了这里,让我过来陪你!” ‘蓝沫’说完,主动抬起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奕,一晚不见,我好想你!” 205节 真假蓝沫2 听她说想他,齐泽奕心里荡开了喜悦的涟漪,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伸手将她从怀里拉开,他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她,却被她眼底灼热的渴望微微触动。 齐泽奕心下微凛,沫儿何时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蓝沫’眼里的灼热越来越强烈,似有一团正在酝酿的火焰,随时都有可能从她眼里喷出,要将齐泽奕焚烧! 迎着她的眼眸,齐泽奕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 沫儿的双眼似清晨花瓣上的一滴晶莹露珠,盈润而充满了灵气。不管是在他面前撒娇发怒,亦或是与他缠绵,她的眼睛永远都闪烁着一点点不染尘世的莹光。 可是眼前的‘蓝沫’,她如此炽热的眼睛让他觉得很是陌生!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蓝沫’害羞地垂了头,娇羞地撞了他一下:“做什么一直盯着人家啊?” 齐泽奕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莞尔一笑,不动声色地与‘蓝沫’拉开距离,旋即又凝神问道:“父皇叫你来宫里做什么,我不是交待过你吗,在外要以男儿身示人,可你为何还着了女装进宫?” ‘蓝沫’嘟了嘟嘴,神色委屈地道:“我当然是以男儿身进的宫,可是你父皇非说我身为男人,不该迷惑你,人家逼于无奈,只好表明了身份!” 她从容不迫地说完,心里却是恶毒至及地想着,原来果真是蓝沫回来了,可她竟然傻得以为是蓝沫的鬼魂出来害她!不过现在既然让她知道了蓝沫回来之事,那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一定要让蓝沫输得彻彻底底! 齐泽奕目光深邃且带了丝不可捉摸,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蓝沫’,淡声而说语地问道:“父皇没有为难你吧?” ‘蓝沫’摇头,撅了嘴可怜兮兮地道:“皇上虽没为难我,却说我犯了欺君之罪,本来他一怒之下要把我打入天牢,若不是丞相爹爹求情,我又怎么会来这里见到你呢!” 齐泽奕拂唇,似笑非笑地叹息一声,起了身主动搂上蓝沫的柳腰,温柔贴心地道:“外面风寒露重,我们进殿里去说话吧!” 两人一起进了内殿,齐泽奕顺手关了殿门,却不想‘蓝沫’立刻迫不急待地靠入了他的怀里,将她整个香软的身子都挂在了齐泽奕身上。 她故意作出害怕的模样,软软地贴着他:“奕,皇上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啊,我好怕……” 如花的唇瓣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齐泽奕一脸风流态地轻挑起她的下颚,满是磁性的嗓音轻轻发出:“你真的怕吗?告诉本王,沫儿…有多怕?” 他的气息微热,与她近在咫尺,‘蓝沫’面色含羞,故作矫情地笑道:“其实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是不怎么怕的……” 齐泽奕冷笑,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冰锐利的气息,然只顾着羞涩的‘蓝沫’却浑然未觉。 他但笑不语,走到殿内的软榻上侧躺下,完美的身材在微弱的烛光下展露无疑,脖颈上的肌肤更是闪动着隐隐琉璃般的光泽,看得那立在门边的‘蓝沫’一阵心神荡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这翻举动被齐泽奕尽收眼底,唇角若有若无地魅笑着,他更是下意识地轻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顿时露出一片完美健硕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充满了无声的诱惑,他暧昧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她轻声唤道:“沫儿,过来!” ‘蓝沫’此刻已经被他迷得魂不附体,她唇角挂着如花痴般的傻笑,托着脚步走进齐泽奕,然后急切地躺下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奕……” 妖娆魅惑的声音轻唤,若不是齐泽奕看出了她的破绽,只怕就要被她这酥软的声音所蛊惑了! 齐泽奕邪魅地侧翻,将‘蓝沫’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轻抬,一寸寸轻抚着她脸上柔嫩光滑的肌肤:“沫儿,想本王吗?” 他说的想,当然不是普通的思念,而是身体上的。 ‘蓝沫’显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当即娇羞若含苞待放的花蕾,低低应了个字:“想……” 齐泽奕莞尔浅笑,俯首下去,迷人的双唇慢慢靠近她的脸,却又从她的脸颊滑过,抵在了她的耳边,妖孽般惑人心智的嗓音沙哑道:“本王也很想沫儿呢……” 语毕,他吐出舌尖,挑逗似的轻tian了下她的耳垂,‘蓝沫’顿时像触电般全身猛地一颤,她迫不急待地抬起手臂紧搂住他的脖子,娇喊一声:“奕…我好爱你……” 齐泽奕只觉得心里闪过恶心的念头,他却仍旧面上笑得如沐春风,眼里挡不住的柔情溢了出来,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手指若即若离地挑弄着她敏感的耳垂。 他那俊美无双的脸迷进了‘蓝沫’的骨子里,记她忘记了一切,更是没了半点防备心理。 只见齐泽奕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耳边的肌肤,俯下去的双唇眼看就要吻上她,‘蓝沫’闭上双眼,等待着盼望已久的吻降临! 可是,就在这么一瞬间,齐泽奕感觉到了手指触碰处的变化,他拂唇阴冷一笑,手上猛地一用力,刹时就将‘蓝沫’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当看清面具下的那张脸,齐泽奕愤怒地一把推开她,这个女人真是倒他的胃口,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方设法靠近他,竟然不惜假装成蓝沫! 而正沉浸在兴奋颤抖中等着亲吻的希若,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得瞬间面色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怒不可遏的齐泽奕,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学了蓝沫的说话语气,学了她的每个动作,为什么还会穿帮,这么轻易地就被他发现? “你真是不知廉耻,竟然将阴谋耍到宫里来了,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杀了你吗!”他拧起她的衣襟,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甩在了地上。 希若气得浑身发抖,自己精心布局的完美计划,再一次付诸东流,为什么每次眼看就要得到他了,都会突糟变故? “你…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蓝沫的?”她咬着双唇,颤音问道。 齐泽奕冷笑,这个女人是把他当傻子吗,如果连真假蓝沫都分不出来,那他还配爱她吗! “你以为假扮成蓝沫,本王就会傻到就范吗,方才从你一进院子,我就感觉到了不对,首先出卖你的,是你那双眼睛,那样浑浊充满阴谋的眸光,是沫儿所没有的,还有就是你说话,本王早就和丞相说好,他根本就不会因此事进宫,又岂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说情?” “你破绽百出,空有一副蓝沫的外表,却没有她那股纯然的灵气,因为你一肚子恶毒的心思,然都写在了你那双眼睛里!” 希若面无血色,她就这么失败,就算是装成了蓝沫,也一样不能骗到他…… “哈哈哈……”她凄婉地大声苦笑,坐地上慢慢站起来,仰着头看向齐泽奕:“这次没能骗到你,我输得心服口服,可是美人哥哥,你可知道你百般宠爱呵护的蓝沫,现在正蹲在宫里的大牢中,随时都可能被人用刑呢!” 齐泽奕大惊,不可置信地上前接过希若,低吼出声:“你说什么?是谁把她打入天牢的?” 真是该死,百密仍有一疏,他已经竭尽可能地去保护她,却不想还是出了事! “当然是你的父皇……”希若阴冷地笑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她蓝沫也休想得到,既然你这么爱她,那我就让她死,看她死了,谁还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你真是个疯子!”齐泽奕大怒,再次扔开希若!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能忍心让沫儿被关到了天牢那种不是人呆的地方! 可是他刚走到殿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得希若突然‘啊!’一声大叫! 他恼怒地回头,却不想这一回头便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只见此刻的希若,竟然不要脸到自己扒光了身上的衣服,正赤裸地站在那里,她脸上笑得阴森可怖,嘴里不停在大喊:“啊……快来人啊!” 齐泽奕顿时石化了站在那里,却又瞬间明白了希若的诡计! 他慌忙别过身,准备打开房门快速离开,却不想希若猛地一下朝他扑了过来,她整个赤条条的身子如章鱼般粘在了齐泽奕的身上! 齐泽奕心下暗恼,这个女人怎么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她故意告诉自己蓝沫被打入天牢,好让他乱了分寸,从而落入她早就设好的圈套! 他愤怒地想要扒开她的身体,却不想刚捉住她的手,就见宫殿的大门猛地被人打了开! 只见以太后为首,后面跟着皇后,以及太子妃云诺的队伍站在了大门外! 齐泽奕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以希若现在这般赤裸的模样和自己抱在一起,又被这些后宫女人捉了个正着,只怕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只见太后突然一声怒喝:“放肆,你样这样成何体统,奕儿啊,皇家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206节 天牢受刑 齐泽奕俊美的脸冷得腊月的寒冰,他愤怒地扯开希若,看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只是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真是无耻到连烟雨楼的妓女都不如!” 妓女至少还有点职业操守,可是希若,已经无耻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 他深知这是希若早就设好的圈套,太后和皇后等人也不会正巧就出现在这里,所以他全然不顾太后的怒斥,径直甩袖出了宫殿大门。 见他要走,太后气得脸色发黑,冲着他的背影大喝:“你给哀家站住,难倒你就不给哀家一个解释吗!” 齐泽奕驻足,头也不回地冷声道:“孙儿无话可说!” 语毕,他快步走到院门口,却被蜂拥而进的一干侍卫拦住了去路! 侍卫统领手持长剑,铁面无私地恭敬行了礼,“属下等奉命在此看守,遵从皇上的旨意,不得让恒王踏出此院半步,恒王请回吧!” 齐泽奕心里燃起了怒火,昨晚皇上把他囚禁在此,他也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了一天,可是如今沫儿被关在天牢,他绝不会在此坐以待毙! 他快速出招,抢过了一个侍卫手中的剑,然后将闪着银光的剑尖抵在了侍卫统领地脖子上! “要么让本王出去,要么你就死在本王的剑下!”齐泽奕冷厉出声,双眸似幽暗森林里的野豹,闪烁着咄咄逼人的慑人光芒。 “恒王……” “本王没有时间和你耗!” 侍卫首领企图再说些什么,却被齐泽奕阴狠地出声打断,他加重手中的力道,那锋利的剑瞬间割破了侍卫脖子上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银白的剑一路下滑,滴落在了地上。 “奕儿,你疯了,快放开他,你这样硬闯出去,就不怕你父皇降旨怪罪吗?”赶来的太后怒喝一声,生怕他手下一个不小心,就要了那侍卫首领的命。 齐泽奕仍是不理会太后,他挟持着侍卫首领,一步步朝院子外逼去,其余的侍卫见状,都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都退出了院子,齐泽奕抓住机会,反手将侍卫首领往前一推,立刻以轻功闪身离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而这边天牢里,蓝沫正躺在草席上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这是她与月铭殇在山谷里时养成的习惯,身处险境,不管再累再困,都要保持那么几分清醒,否则睡得太沉,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耳边突然传来了铁链开启的声音,蓝沫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两个牢头走了进来,皆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二话不说就将蓝沫从草席上托了起来,朝牢房外拉去。 “诶,你们要做什么?”蓝沫心中警铃大作,在这么一个人吃人的鬼地方,恐怕自己真要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被他们用刑了吧? “丫的少废话,跟爷来了就知道!”其中一个牢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与另一个左右开弓,将蓝沫架到了刑房。 看着铁架子上满满的刑具,还有那火炉着烧得退红的烙铁,蓝沫不禁瞪大了双眼,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迹,自己就被那两个牢头粗鲁地绑在了一刑架上。 “喂喂,你们不能滥用私刑,皇帝只是说将我暂时收押,没下旨要对我用刑啊!”她哇哇大叫出声,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捆绑。 然这次,两个牢头并不理会她的乱吼乱叫,而是冷面站在一边,不稍一会儿,就见得一个肥头大耳,身着鹤色官服的胖子,挪着如同千金重的步子走进了刑房。 两个牢头一见他进来,忙带上谄媚的笑,跑过去围在他的身边,阿谀奉承地道:“朱大人,犯人已经押来,就等着您审训了!” “朱大人,您这边请坐!” 看到他们两人这般无事献殷勤的样子,蓝沫在心里恶狠狠地鄙视了他们一把,然后俏皮地翻动着眼珠,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还真是人如其名,长得真像一头猪!” 此话一出,刚乐呵呵坐在椅子上的朱胖子立刻跳将起来,伸出肥胖的手指头蓝沫:“臭小子,你说谁像猪,本大人长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林风,怎么会是猪!” 蓝沫那个汗颜,目光充满鄙视地上下扫了朱胖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就你这副尊容还还敢自称玉树林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样,我看呐,你不仅是猪,而且还是头蠢猪!” 她故意以此来激动朱胖子,为的就是拖延一些时间。 果然,朱胖子被她气到不行,一脸的肥肉因生气而不停地上下抖动着,样子滑稽极了!他吹胡子瞪眼地吼道,“在这天牢里,还没有谁敢侮辱本大人,你竟然不知死活,看本大人今儿个不弄死你!” 蓝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故意挑衅地道:“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刑具,是否撬得开本姑…本公子的嘴!” “口气狂妄!”朱胖子怒喝一声,对着一个牢头道:“把那烙铁拿来,本大人要亲自对她用刑!” 牢头得了令,拿起烧得火红火红的烙铁递给朱胖子,可朱胖子并不急着用刑,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份罪状,挥手展开摆在蓝沫面前,威胁道:“只要你承认自己迷惑了恒王,签了这罪证书,说不定还能免了皮肉之苦!” 蓝沫将头住前一伸,看了看那所谓罪证书上的字,只可惜都是些古言,她完全看不懂!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哀婉地叹息道:“大人明鉴呐,小人真的没有迷惑过恒王爷!” “哼,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就休怪本大人不客气了!”朱胖子‘嘿嘿’地阴冷笑道,慢慢地将手中的红烙铁朝蓝沫的胸前伸去。 蓝沫灵动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如樱花瓣般的红唇微微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孤度,只见那瓶月铭殇所给的药不知何时从她衣袖里滑出,落到了被绑着的右手掌中。 手指灵敏快捷地撬开瓶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竟是没让人看清她如从摆脱的绳索,她右手猛地一挥,瓶中的药粉顿时洒出! 眼看着那烙铁离了她的胸前还有厘米,朱胖子全然不知她会来这么一招,眼睛瞬间被药粉迷住睁不开来,他的手更是一抖,那烙铁径直坠下,猛然间砸在了他自己的脚上!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在天牢里回荡,吓得其余犯人都如同惊弓之鸟般,惶恐至及地不敢再睡。 蓝沫不知何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套回了刑架的绳子里,速度快得让那两个牢头全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只见朱胖子痛苦地想要弯腰下去捂脚,可是他刚勾下腰,就听得他‘嘿嘿’两声傻笑! 准备上前扶他的两个牢头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笑给吓了住,都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胖子先是轻笑,紧接着笑得越加厉害,他直起了肥胖的身子,竟是面如痴呆地扭动起肥腰,慢慢地跳起舞来! 蓝沫其实并不知道月铭殇给她的这药有什么药效,可是看到这朱胖子的反应,她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分明是月铭殇研制出来对负毒蛇的含笑三步癫啊! 哈哈哈…没想到用在人身上,竟是这样的效果!看着那痴得如同傻子般乱跳的朱胖子,蓝沫心里一阵腹黑得意。 两个牢头见朱胖子像是中了邪,都惶恐地看向蓝沫,“你…你刚才对朱大人使了什么妖术?” “我一个普通人,哪里会妖术,两位大人莫要冤枉了我!”蓝沫无辜地说道,一脸纯真的模样,仿似在告诉他们,自己真没干坏事! “我刚才分明看到你出手了,你就是用了妖术!”其中一个牢头恐怖地大喊,冲到刑架上取下一条长鞭,疯了般猛地一鞭就朝蓝沫抽了去! “啪!”一声脆响,那皮鞭打在了毫无防备的蓝沫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痛得她面色惨白! 靠!都怪自己一时大意了! 蓝沫心里暗骂一句,她恼火地瞪着那个该死的牢头,目光犀利如剑。 “我打死你这个妖人,看你还怎么迷惑恒王!”牢头疯言疯语地吼道,又是扬起长鞭一挥。 这次有了准备的蓝沫快速挣开绳索,倾身一闪,险险地躲了开! “帮我捉住她,别让她逃了!”拿着鞭子的牢头对着另一个牢头喊道,于是那牢头凶恶地朝蓝沫扑了过去! 蓝沫冷冷一笑,抬手抓住头顶地一根木梁,起身一跃,双腿直朝了牢头的胸前踢去,那牢头重心不稳,猛地踉跄后退,竟是一个后仰翻,栽进了那个烧得正旺的火炉里! “啊!” 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罪恶地充斥着牢里那些犯人的耳膜,吓得他们个个都浑身发抖。 见又解决掉一个,蓝沫冷瞪着剩下的牢头,“以前都是你们用这些刑具审问别人,今儿个本公子也让你们尝尝这些刑具的滋味儿!” 说话间,她瞬移上前,极为快速地夺过了牢头手中的长鞭,然后咬着牙用力一鞭挥下,如蛇般的鞭子重重地打在了牢头身上,顿时痛得他哭出声,求爷爷告奶奶地躺在地上求饶! 207节 逃出险境 因这朱胖子审问蓝沫是出于太子殿下私自授意,所以他故意屏退了天牢里的其余人。然这被蓝沫鞭打之牢头的大喊求饶声,终于引来了外面其余的牢头和侍卫。 “快,捉住这个不知开高地厚的死小子,敢在天牢撒野!”冲进来的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冲上前把蓝沫团团围住! 看着这些蜂拥而至的人,蓝沫顿觉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一两个人她还可以应付,可是一堆人,再加上天子脚下,除非她能有土行孙遁地的本事,否则是插翅难飞! 可她不想任人鱼肉,所以她握紧了手中的长鞭,大不了和这群人拼个鱼死网破! 蓝沫的眼里充满了戒备,浑身散发出一股犀利如冰的气势,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就在这时,那个被长鞭打得趴在地上的牢头猛然一个起身,直朝了蓝沫迎面扑来! 蓝沫侧身一闪,挥舞出长鞭卷在了牢头的腰上,然后用力一扔,将那牢头砸在了外围的几个人身上! 顿时,导火线被点燃,牢头们侍卫们都叫嚣着拨出配剑,一一向蓝沫出招而去。 凶涌而来的气势让蓝沫顿感强大的压力,她轻盈的身体如同花丛间的蝴蝶,在这小小的刑房里飞来闪去,手中的长鞭如飞舞的浣纱,看似柔软,却充满了强大的杀伤力! 长鞭舞动扫过之处,都让那些人不敢贸然近蓝沫的身。 “让开,一群没用的饭桶!” 刑房外突然传来一声霸气冷厉的话语,牢头侍卫们都乖乖地收回配剑,退到了一边。 蓝沫闻声望去,只见那走进来的黑衣男子,不正是上次在街头有过一面之缘的捕头吗! 薛捕头也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子’,上次将她追丢在了恒王府,竟不想她竟女扮男装,还是那半年前在他眼皮子底下跌落悬崖的恒王妃! “天牢重地,岂容你撒野!放下你手中的长鞭,说不定还能让你少吃些苦头!”薛捕头冷厉出声,欲用气势压倒蓝沫。 然他却不知,现在的蓝沫,岂是这点气势就能吓住的! “身处天牢,横竖都是个死,与其被你们用这些刑具弄得生不如死,本公子倒不如凭一已之力找点求生的希望!”蓝沫半倚在刑架上,胸前那道鞭伤此刻正火辣辣地痛着,可她却只能隐忍,不能表现出来。 “哼,不自量力,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给你个痛快!”薛捕头一声低喝,执剑出招,招招直逼蓝沫胸前的要害! 蓝沫不敢硬接,急忙闪身让过刺来的长剑,手中长鞭一抖,化作一条乌龙向薛捕头手腕缠去。 薛捕头一声冷笑,手中剑挽起一朵剑花倒挥而起,叮的一声,正磕在鞭梢上,脚下却不停顿,一个垫步欺身而上,长剑一抖便是一招玄鸟划沙。 蓝沫大惊,抽身急退,若是让这剑划上,必将开膛破肚,命丧当场。人退鞭进,她手中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啪的一声脆响,卷向薛捕头脚踝,薛捕头长身而起,瞬间劈出十七剑,迫的蓝沫忙于应付,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三十多招。 蓝沫咬着牙与他打作一团,上次和他交过手,所以这次蓝沫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自己还有伤在身,单凭体力,自己就处了下风! 不多时她就已经香汗淋漓,薛捕头明显抓住了蓝沫的弱点,接着便不下几个回合,就让他抓住了机会,抬脚踩住了蓝沫挥过来的长鞭,然后将手中的长剑直朝蓝沫握鞭的手刺去! 蓝沫见势不妙,一咬牙,一横心,鞭尾倒转,不仅不躲闪,竟然向薛捕头撞去,俨然是一副拼命打法。 薛捕头岂会和她同归于尽,右手剑向外一扫,挡下鞭尾,左掌砰的一掌,实实在在的拍在了蓝沫右肩上,蓝沫吃痛,一声惨呼,身形倒飞而去,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洒出一片血雾。 与此同时,一个侍卫趁机卑鄙出剑,剑尖直指蓝沫背心,眼看着蓝沫倾倒的身子就要撞在他的剑上一命呜呼,却在这么千钧一发的瞬间,一个白色身影如闪电般瞬移进来。 “啊……” 随着一声惨嚎,一道银芒叮的一声撞上墙壁订在那里,兀自在那颤抖着,竟然是那侍卫的长剑,再看那侍卫正抱着右腕哀号着,扭曲的五官在告诉别人他很疼,右手也不自然的垂着,显然是腕骨断了。 齐泽奕于蓝沫的身后,紧揽住她的腰身一个回旋,卸了蓝沫倒飞的横劲,然看到她身上血红的鞭伤,齐泽奕的瞳孔骤然紧缩,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这群该死的混蛋,竟然敢对沫儿下这样的毒手! 他冷厉的目光如剑,横扫向在场的人,如暗夜寒星般的眸子最后冷冷的落在了薛捕头身上。 然薛捕头却似不怕他眼里的锋芒,反而淡定地开口道:“恒王,天牢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齐泽奕冷笑,“那薛捕头只是小小的刑部捕头,就可以随意进出天牢吗?本王今天不仅要闯天牢,还要把他带走,谁若是敢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 语毕,他打横抱起蓝沫,却不想这一抱,她头上的发巾突然脱落,一头长长的青丝顿时如瀑布般倾洒而下。 齐泽奕再也顾不得是否会让人知道她就是蓝沫,此刻他此知道,要带她这开这个可怕的天牢。 “奕……”见他皱着眉凛着脸,蓝沫轻轻地唤了声。 她就知道,在危险时刻,他一定会出现把她救下。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在公主遇到危难时,总是会骑着白马翩然而至…… 齐泽奕看向她,犀利的眼里多了分柔情,“沫儿,不要怕,有我在……” 不要怕,有我在…… 简短的六个字,让蓝沫如同吃了蜜糖般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她放下自己方才那身小野猫的戒备和警惕,以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齐泽奕抱着她,步步朝刑房外走去,薛捕头面无表情,只是挥了手让那些侍卫退下。 虽然他奉太子之命来帮忙审问蓝沫,但太子并没有说要伤害恒王,所以他只能见机行事! “恒王,她是皇上下旨关押的,您这样把她带走,岂不是违背了皇命!”薛捕头说道,倾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齐泽奕脸色下沉,幽黑不见底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薛捕头,这个人曾经伤过他的母妃,还害得沫儿坠落悬崖,现在又敢站在他的面前,挡他的去路! “你为太子办事,之前的所作所为,本王可都是铭记在心,你若是想活得久一些,就给本王滚开!”他低吼出声,用手臂护住蓝沫的头,然后用力地撞开了薛捕头,大步朝天牢外而去。 那些持剑的侍卫都不敢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带走了蓝沫。 然他们刚出了天牢,却见皇帝跟前的德公公小跑着走了过来,尖锐的嗓音大喊道:“恒王请接旨……” 齐泽奕驻足,漠然地看了德公公一眼,却并没有要跪下接旨的意思! 注意到他眼里幽冷的光芒,德公公浑身打了个哆嗦,将那句‘恒王请跪下接旨’咽回了肚子,只好再次开口,发出尖尖的声音:“恒王,皇上请你到乾和殿问话,快跟了杂家走吧!” 齐泽奕再也懒得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冷声丢下一句:“本王没空!” 沫儿受了伤,他要尽快带她回王府处理,才没有那个空闲时间去应付皇上,而且依他的猜测,乾和殿恐怕不只皇上一人,太后以及皇后这帮女人,定是少不了的!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皇宫,坐了马车很快回到恒王府。 玉明宫内。 蓝沫躺在柔软的床上,胸前的鞭伤让齐泽奕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久久地盯着她伤口的血迹,眼里充满了自责和无声的怜惜。 良久,他才轻启沙哑的嗓音,“沫儿…痛吗……” 他的心,在低低哭泣:告诉我,沫儿,受了这样重的伤,你该有多痛…… 蓝沫咬了咬牙,勉强挤出笑来,还调皮地抬起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这点伤不算什么的,只是自己一时大意才被他们打中,若是和之前失去记忆里的万蛇缠身相比,真的就是小伤了!” 她轻巧地说着自己的伤,想要安慰齐泽奕,不要让他那么难过。 齐泽奕抿着唇,双眼灼热地凝视着她,眼前这个女人,他发誓想要一辈子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不再说话,再是伸手解开她的衣襟,要退去她的衣衫,亲自为她处理伤口。 待衣衫褪尽,蓝沫苍白的脸上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别过头,不敢看自己身上的伤。 只见那条鞭伤从她的左胸一路斜下,在她完美的身材上添了难看的一笔,更是血淋淋地让人触目惊心! 齐泽奕的心狠狠地揪着痛,像是被绳子勒紧了般喘不过气来!他紧捏着双拳,发出‘咯咯’地骨骼声响。 蓝沫回过头看向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拳手:“奕,我真的没事,这点伤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想当初在悬崖下,她伤得满身无一处完好,最后不一样治愈得连疤痕都没留下! 齐泽奕心痛地在滴血,这么一刻,他终于做了决定,不管皇上是否愿意,他都会带着蓝沫离开,大不了私奔! “沫儿,明天我带你走!” 他以宣布似的口吻说完,然后不等蓝沫回答,就去吩咐丫环烧水拿药。 蓝沫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甜,有苦,更多的是觉得,来到这个异时空,他是上帝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因为他的心,他的爱,她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在这样一个封建王朝,能找到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真的是上天恩赐,所以不管将来如何,她都会好好珍惜! 小雪和小碧很快打来了热水,两个小丫头见王妃受伤,心里都是不好受的,她们担心地退在一边,看着齐泽奕用热丝绢为蓝沫一点点擦去鞭伤附近的血。 蓝沫紧咬着双唇,纵使伤口很痛,她也不发出半点声音来。 她这样坚强的隐忍,都被齐泽奕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轻声哄道:“傻丫头,要是痛,你就喊出来……” 蓝沫却摇了摇头,直到他为她擦干净了血,还上了药,她这才松口气似地分开了紧咬的上下唇。 208节 波澜乍起1 处理完鞭伤,齐泽奕又看了看她肩上被薛捕头所拍的掌伤,本该雪白的香肩上印着又青又红的五指印,突兀地即显眼又让人心痛。 齐泽奕将所有的痛和怜惜都押在了心底,他动作轻柔地在她肩上抹了药,然后接过小碧递来的白色里衣,为她穿上。 “别皱着眉了,跟个小老头似的,难看死了!”见他一直凛着脸,蓝沫故作轻松的嫣然笑道。 可她却不知,她越是这样强颜欢笑,他心里就越是难受! 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屏退了小雪小碧,然后脱了外衫,躺在床的外侧,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到了她的伤,所以他的拥抱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蓝沫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她也不再说话,挪了挪身子,与他贴得更紧。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的体温传遍她的全身,让她感觉温暖,再也不觉得身上的伤痛。 齐泽奕找到她的手,紧握着她娇小的柔荑,沙哑的声音暗含了他心中无法言说的痛:“沫儿,以前,我不懂得情为何物,喜欢流连花丛,觉得这世间不会有真爱存在,甚至当初遇到你,你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还觉得可笑,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后来,慢慢的,你这个小女人一点点占据了我的心,让我满脑子想的念的都是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着,只想要无时无刻地看着你……” 他轻轻地说着,蓝沫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呼吸互相萦绕,默默交织着他们心里最深处的情愫。 “当年母妃的事,让我以为只要得到了这天底下至高的权位,就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可是我突然觉得,这个想法错了…当我争夺那个位置的同时,你却在受着伤害……” “沫儿…你知道吗,什么江山天下,我都可以不要了,我要的,只是你平平安安,一辈子呆在我的身边,因为我要许给你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字字句句,就如同烧红的烙铁,滚烫地在她心里烙下了印子,让她久久都不能平静。 她动作缓慢地抬起双臂,避免牵扯到伤口,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将头深埋进他的怀里,“奕,虽然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真的能感觉到你的爱…以前,我是个孤儿,才四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经常一个人流lang在街上,做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吃不饱穿不暖,后来遇到教练,她把我带回去,给了我正常的生活……” “她很疼我,像妈妈一样,虽然在训练的时候很凶很苛刻,但是如果我们训练时不小心受伤了,她总是第一个担心着急…我们知道教练很爱我们,所以我们努力训练,不管再累再苦,都想着要为她夺回金牌……” 蓝沫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齐泽奕说起现代的事。只可惜她还没看到比分成绩,就穿越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所以,奕,你真的不需要为我担心,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点小伤还打不倒我,我真的没事!”她抬起头来,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双眼,薄薄的水雾在她眼里散开,差点朦胧了他的轮廓。 齐泽奕心疼地吻去她眼里浮出的泪,温柔地哄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过那样的苦日子……” 蓝沫点头,心里的丝丝苦涩在慢慢转变成甜甜的幸福,但幸福的同时,她又瞬间想到了什么,便问:“可是…如果我们离开了,那你的母妃怎么办?” 她失了忆,并不知道青鸢以前是住在庵里的,所以才这样问道。 齐泽奕浅吻她的额头,叹息道:“母妃早就想回苍云庵了,我们若是离开,我自会安排人送她回去的!” 蓝沫这才放下心来,鼻息间全是他好闻的味道,还有他温暖的怀抱,让她敌不住倦意,慢慢沉睡,可是睡着模模糊糊之迹,她却发出了轻轻地呢喃:“奕…有你在…真好……” 听到她的呓语,齐泽奕唇角轻扬,低低地发出声音:“我的好,还要给你一辈子……” 翌日,蓝沫是被一阵轻微的颠簸给弄醒的,她倦懒睁开双眸,入眼处是一个略显窄小的空间,再一细看,竟是马车内! 她这才想起昨夜里齐泽奕所说的话,今天要带她离开,难不成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城? “沫儿,醒了?”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耳边缱绻传来了好听的男声,她猛地抬头,某男俊逸无双的笑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见自己正枕在他的腿上,蓝沫慢慢地起身,撩起车窗的帘布看了看外面,却不想原来他们正处于山间! “我们要去哪里?”她询问道,而且走得这么匆忙,她都还没和月铭殇打个招呼呢。 齐泽奕莞尔浅笑,伸出手臂搂过她,“去南方好了,那里人杰地灵,适合隐居避世!” “你母妃已经送回庵里了?” “恩!” 蓝沫点了点头,顺势靠在他的肩上,突然来了一句:“南方盛产美女,到时你若是看上一个,变心了,我怎么办?” 齐泽奕汗颜,这个小女人脑袋瓜里想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惩罚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邪魅地笑道:“那沫儿你可要好好地看住本王的心了,否则本王被江南美女勾走了心,你可别哭鼻子!” “哼,她们要是喜欢,让她们来勾好了,正好可以考验你是否经得住美色诱惑呢!”蓝沫仰着小脸,反将了齐泽奕一军。 齐泽奕嘴角一抽,眉头抖了抖,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不想马车突然猛地一颤,像是车轮绊上了什么东西般,然后车身一阵猛烈地摇晃。 感觉到异样,齐泽奕立刻警惕起来。 蓝沫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紧紧地靠在齐泽奕身边,机警地看着马车外面。 只见车帘被掀开,车夫惶恐地道:“王爷,前面拦了许多官兵!” 闻言,齐泽奕脸色暗沉,走这样隐蔽的地方竟然还能被发现?难不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沫儿,你在车里等我!” 语毕,他倾身出了马车,只见站在官兵前面为首之人,不正是皇帝跟前的德公公吗! 他此刻汗水淋漓,不停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为了追上齐泽奕而不停地赶路所至! “恒王,皇上料定了您会私自离开皇城,所以命杂家前来给王爷传话,王爷要走也可以,但是丞相犯了欺君之罪,满门被抄,此刻相府上下的人都被关在天牢,明日午时处斩!” 听了德公公如是说,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震惊,更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丞相怎么会犯欺君大罪?莫非又是太子搞鬼,诬陷丞相? “父皇为何收押丞相,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他保持冷静,切不能因一时担心而乱了分寸。 “回恒王的话,因丞相所嫁之女,并非真的相府千金蓝沫,所以不仅丞相有罪,马车里的恒王妃,也得随了杂家一同回京复命!”德公公尖锐的话音一落,马车里的蓝沫顿时身形一震! 她不顾齐泽奕的交待,出了马车,大声质问道:“就算我不是真的蓝沫,犯欺君之罪的也是我,为何要牵连相府一家?” 齐泽奕责备地看了她一眼,似在怪她不该这么冲动,说了刚才的话。 他将她护在身后,淡然地对德公公问道:“父皇有何证据来证明沫儿是假的?” 德公公恭敬地回道:“证据就在御北山庄,希若小姐说,真正的相府千金蓝沫,已于一年前去逝,她的尸骨就葬在御北山下,皇上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前去取回那副尸骨,与丞相血骨验亲!” 又是希若那个下贱的女人! 齐泽奕好不恼火,虽然他早就知道蓝沫并非真的丞相千金,但是他完全忽略了此事被拆穿的后果! 如今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他断不可能就这样离开,让丞相枉死,从而如了太子夜珲的愿! 然他还没开口,就听蓝沫突然说道:“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们随后就回京!”语毕,她拉过齐泽奕,焦心地道:“虽然我同丞相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们不能不管!” 齐泽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丞相有事的!” 两人回到马车,吩咐车夫立马驾车,朝京城急驰而去。 接近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微热,再加上一时间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蓝沫心里顿时觉得烦闷,只怕齐泽奕想带她离开避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毕竟他是皇族血脉,皇帝怎么会让他流落在外,当一名普通百姓呢! 然一进了皇宫,就有大批侍卫围上前来,欲捉走蓝沫,因为她此刻可是背负了欺君的罪名! 齐泽奕护着她,不想让那些人将她带走,却见韩予洛突然从这群侍卫后面走了过来,而跟在予洛身后,一身侍卫装扮的,不正是月铭殇吗! 予洛朝齐泽奕点了点头,道:“皇上命我将她押去天牢,她不会有事,你先去见皇上吧,想必他正在气头之上!” 齐泽奕凝神,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看蓝沫,只好对予洛道:“那她就交给你了,先替我好好保护她!”说完,他这才绕开众侍卫,大步朝乾和宫而去。 209节 波澜乍起2 韩予洛亲自将蓝沫送往了天牢,想来皇帝还是有后顾之忧的,为了避免丞相一家在天牢里出了意外,所以皇上就将天牢里里外外的守卫,全换成了韩予洛麾下的亲信。 “沫沫,天牢里我都已经打点好,先暂时委屈你住在这儿,待皇上查明真相,自会放了相府一家!”怕她太过焦心,所以予洛出言安慰道。 蓝沫神色黯然,悻悻地道:“我本来就不是丞相的女儿,如今事情被拆穿,皇上若是要降罪,就全都降到我头上吧,丞相他们是无辜的!” 月铭殇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不管真相是什么,你和丞相都不会有事的!” 蓝沫点了点头,随着韩予洛来到了关押相府女眷的牢房。 老夫人一见到蓝沫,立即扑了过来,忧心忡忡地急切问道:“沫儿啊,快告诉为娘的,为何皇上要说你不是我的女儿呐?” 蓝沫凝咽,不知该从何说起。予洛开口解了围,“老夫人,这件事还有待查清,您不必着急!” 语毕,韩予洛吩咐狱卒锁好牢房大门,然后和月铭殇离了开。 看着这一屋子被关押的人,蓝沫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拉着老夫人的手,又看了看隔壁同样被关押的丞相以及几位哥哥。 只见丞相大人正襟危坐地靠在墙壁上,那双有些深陷的眼睛看着蓝沫,叹息着道:“此事想必不会空穴来风,所以你是不是老夫的女儿,等明日滴血验亲便会知晓!” “爹,她分明就是沫儿,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儿,定是太子在背后诬陷,欲将我们蓝家除之而后快!”蓝易略显愤愤地道,然他话音一落,跟随太子办事的蓝祁却不愿意地开口反驳。 “这件事是御北山庄的初希若姑娘向皇上揭发的,又岂能怪到太子头上!” 蓝沫闻言,也不乐意了,灵动的眼眸瞪向蓝祁,暗讽地道:“大哥如此帮着太子说话,可真是忠心呐,但为何你深陷牢狱之灾,却没见太子站出来替你说过一句话呢!” 此言一出,呛得蓝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蓝易和蓝萧却是暗自叫好地捂了嘴偷笑。平日里他们都看不惯蓝祁给太子办事,但奈何辈份在那里,他们也不能对大哥不敬,所以这么以久来也没说些什么。 如今叫蓝沫这样奚落了蓝祁一番,他们两兄弟自是欢乐得很。 “太子公务繁忙,又岂能顾得上我,再说我们整个相府被打入天牢,你才是罪魁祸首!”蓝祁不甘示弱地回道,“想当初沫儿与我这个大哥感情最为深厚,可最近却与我疏远了,我还觉得奇怪,以为是沫儿变了性,结果竟不想来了你这么一个冒牌货!” “祁儿,你给我住嘴!”一听蓝祁骂蓝沫是冒牌货,老夫人第一个不愿意了,她指着颤抖的手,对蓝祁喝斥道:“你帮太子办事,处处与你爹爹做对,本就不应该,如今还敢骂你妹妹,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见她气得不轻,蓝沫立刻扶住她,让她坐在草席上,还用了手帮她顺气:“娘,您别动怒,仔细了身子,他说得没错,我是假的,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 老夫人急了,眼里泛出泪光,她不是不相信蓝沫说的,而是不敢相信,若眼前这个真不是她的女儿,那御北山下埋的那副尸骨就肯定是她的女儿了!她都这般年纪,怎么能接受自己最疼的宝贝女儿已经不在世这个事实? “不…沫儿乖…外人说什么,为娘的都不会信,你就是我的女儿……”老夫人激动地把蓝沫搂入怀里,生怕一个眨眼,自己的女儿就没了似的。 蓝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在现代她没有感受过母爱,可是在这古代,她不仅有娘,还有爹爹以及几个疼她的哥哥,若不是身份被揭穿,她真的想就这样乖乖地扮演相府千金。 “大姐,她自己都承认不是沫儿了,你这样抱着她又有何用,指不定明天我们大家都因她这个假冒的而上了断头台!”薛紫彩略显尖酸的话传来。 沈宛青也刻薄地接道:“就是,你当恒王妃的时候,我们也没巴着你沾什么光,这会儿你被拆穿了,凭什么拉着我们一块入天牢!” “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吗!”一直保持沉默的丞相终于爆发,他大喝一声,再也没有谁敢多说一句话。 蓝沫愤愤地瞪了她们一眼,现在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连成一线就算了,还在这里一盘散杀起内讧! 乾和殿内。 齐泽奕正以僵持的态度和皇上进行谈判,然皇上却是铁了心般,仍旧只说着起初的条件:“只要你娶了初希若,朕就放了丞相一家,否则免谈!” “父皇!儿臣已经说过,不会娶她,您不要逼我!”那个恶毒女人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他才不会娶那样的一个女人,而且现在他的心里只有蓝沫! 皇上也似恼了,将手中的笔重重一摔,大怒地拍案而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朕,究竟想要朕怎么样?朕让娶那初希若完全是为了你好,她是初玦化最疼爱的女儿,只要你将她娶回府,就相当于整个御北山庄的财势都落到了你的手里,这对你日后登基是最重要的帮助!” “江山皇位儿臣都不稀罕,我只想和沫儿远离这些纷争,求父皇成全!” “你让朕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朕!朕就你这么一个有治理江山之才的儿子,你若是走了,朕这江山该给谁?枉费朕平日里对你多加栽培,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朕的吗?” 皇帝恼怒至极,不等齐泽奕开口,再次喝道:“就因为一个蓝沫,你就变得儿女情长,不顾江山社稷,你信不信朕现在就下旨杀了她!” “不要!” 齐泽奕立刻反驳,他知道皇上说得出就做得到! “不想让她死,那你就乖乖迎娶初希若,否则不止蓝沫要死,丞相一家都得赔葬!”皇上烙下狠话,额头上因恼怒而暴跳的青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齐泽奕的双手不禁收紧成拳,生在帝王家,这就是他的可悲,凡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就连心中的受也不能仅此唯一! 他索性也豁了出去,就算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娶希若那样的女人! 只见齐泽奕快速地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前,一字一句冷冷地道:“父皇,我不会娶希若,如果你要杀沫儿,就先杀了我,否则就算我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让人伤她分毫!” “你!”见他用匕首来威胁自己,皇帝气得浑身直哆嗦,暴走如雷地吼道:“你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轻生,朕真是后悔当初把她赐给了你!” 齐泽奕一声苦笑,“父皇,当初是您想让我得到丞相的帮助,所以让我娶了蓝沫,现在你又想故计重施让我娶初希若,请恕儿臣真的办不到!” 那时,他同意娶蓝沫,是因为心里对她感兴趣,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可是对于初希若,他心里只有无止境的厌恶! “你是要气死朕吗,朕只是让你娶个女人,你却拿性命来要挟朕,而且还说不稀罕朕的江山,既然这样,朕就成全你,来人啊,传朕旨意,去天牢里立即处死蓝沫,再将她的尸体挂到城墙上示众!” 皇上发了狠,全然不顾后果地吼出了心里的怒意。 德公公为难地看了看齐泽奕,最终还是听了皇帝的旨意,准备去天牢宣旨。 可就在这时,齐泽奕也是低吼一声:“父皇,我说过,您要杀她,就先杀了我!”语毕,他竟然不怕痛似的,将那白光闪闪的匕首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曾经,在御北山谷,沫儿被夜珲所捉,他为了救她,不惜自断筋脉;现在,在这吃人不吐渣的皇宫,为了保护沫儿,他只能用这样以退为进的方法,来软化皇上的执著,否则硬碰硬,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敌不过皇上的! 见他真了狠心刺了自己一刀,皇帝立刻吓得面色煞,忙从龙案后奔过前来扶住齐泽奕,朝了德公公大喊:“快去宣御医,奕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了你的脑袋!” “是…奴才这就去!”德公公吓得浑身冒虚汗,忙不敢有怠地跑出了乾和宫。 “奕儿啊,朕只是想吓吓你,逼你就范,你这又是何苦啊!”皇上痛心疾首,暗怪自己刚才用错了激将法,现在倒好,弄巧成拙了!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心思……”齐泽奕惨笑出声,不顾疼痛地拨出匕首,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急涌而出,看得皇帝又担心又着急。 “她蓝沫究竟是何德何能,让你连江山皇位都不要?”皇帝着实想不明白,以前的奕儿根本就不是这般模样的! 齐泽奕莞尔,一想到蓝沫,他就不自觉地笑了笑,“父皇,那是因为您没真正爱过一个人,真爱会让人不顾一切,我爱沫儿,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皇上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将他扶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乾和殿内突然闪过一个身影,紧接着,那身影便到了他和齐泽奕的跟前! 210节 说服皇上 皇帝大惊,以为是闯进了刺客,刚要喊人,可是当眸光落在了来人的身上,看清他的五官后,皇帝彻底震惊了! “泽…泽夜?” 皇帝哑然失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月铭殇。 月铭殇一脸清冷,漠然地行了个礼:“见过皇上!” 皇帝微愣,却又立刻回过神来,他脸上的肌肉在轻轻颤抖,仿似说明了他此刻的内心,真是十分激动! “泽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情绪略显失控的开口,抬起有些苍老的手,想要触碰月铭殇,却被月铭殇躲了开。 刻意与皇帝保持距离,月铭殇伸出手指,快速地为齐泽奕点了止血的穴道,这才缓缓应道:“回来好些日子了!” “怎么回来也不进宫来看看朕,泽夜,当年的事,你还在怪朕?”皇帝沙哑着问道,刚才还如同雄狮般威凛慑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垂暮苍桑的老人。 月铭殇并不直接回答皇帝的话,而是字字句句地沉声反问:“我来,只是想问皇上,您是想让十几年前的悲剧重新上演吗?不管蓝沫是否是真的丞相千金,但她和六弟相爱是抹不掉的事实,你又为何要强人所难,逼他娶初希若?” “朕只是想让他继承大统,又哪里是在逼他!”皇帝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而且这件事和十前年的事风马牛两不相及,更是大相径庭,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齐泽奕拧眉,道:“儿臣意不在江山,父皇却执意要传我皇位,这又怎么不是逼,皇子中有才有德的人比比皆是,父皇又为何偏偏抓着我不放?” 他话音刚落,月铭殇又接了过去:“而且父皇还用蓝沫的性命来威胁六弟,这同十几年前的做法相差无几,分明是在逼他往死路上走!十前年的事,不论谁对谁错,我都已经不在怪你,但这次你万不能再逼得自己又失去一个儿子,否则悔时已晚!” 皇帝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似在回味他们所说的话。十年前,他因一已贪恋,铸成大错,不仅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也失去了最宠爱的青鸢。 现在他之所以执意要将皇位传给齐泽奕,是因为齐泽奕是青鸢所出,他只想对青鸢做些补偿,但他也是打心眼里看好齐泽奕的才能。 可是,难倒他这点补偿之心,老天也不能让他如愿吗? “泽夜,十年前的事,是父皇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即显苍老又显沙哑,抛开位高权重的天子身份,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父亲罢了。 月铭殇幽深的眼里闪过一抹凄凉,却又瞬间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纵使他之前再怎么恨过怨过,可那终究已经是过往,若是久久执著其中,也是途增伤心罢了。 “我说过,已经不再怪皇上,这次回来,本是不想现身,但是为了六弟的事,我不得不出来肯请皇上,成全六弟和沫沫,也当是为了当年的事积些福德!” 皇上重重叹息一声,他黯然神伤,转身迈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回龙案前,颓废地坐在了龙椅上。 齐泽奕和月铭殇相视一眼,最后都将目光落上皇上。他单手托着额头,两鬓斑白尽显,眼角的皱纹也是清晰可见,一双深陷的双眼似在告诉这两个儿子,他正在认真的思考,与自己做着心理斗争。 见他久久不开口说话,齐泽奕缓缓出声劝道:“父皇,帝位,并不非得儿臣继承,四哥泽杰也是文韬武略,心怀黎民社稷,是位难得的治理江山之才,父皇又为何不考虑将皇位授传于他?” 皇上仍是不语,良久才重重叹息道:“此事朕自有打事,既然奕儿无心江山朝政,那朕成全你便是!” 一听皇上答应下来,齐泽奕和月铭殇相视一笑,他更是顾不得胸前的伤痛,忙跪下来谢恩:“儿臣谢过父皇,还请父皇现在就下旨,放了丞相一家!” 然皇上却道:“丞相欺君嫁假女一事,已闹得满城皆知,如今若是不给文武百官一个交待,只怕会有人不服,待明日让蓝沫和丞相滴血验亲之后,再放也不迟!” 齐泽奕暗惊,沫儿并不是丞相之女,若是滴血验亲,那岂不是当众被揭穿! “父皇,沫儿她……” “奕儿,你不用多说,朕心里清楚,明天的验亲,只不过是做给大家看的一场戏罢了!” 仿似知道齐泽奕在担心什么,所以皇帝立刻抢白,示意他放心。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点了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皇上并不会就这样放了手。带着这种奇怪的想法,齐泽奕恭敬地道:“那儿臣先行告退!” 月铭殇跟在他的身后,也要走。 皇上见状,忙出声唤住他:“泽夜,你要去哪儿,难得回来,就留在宫里多陪陪朕可好?” 月铭殇微愣,旋即点头答应,毕竟现在蓝沫的事还没处理好,等蓝沫和齐泽奕的事尘埃落定了,他再动身前去关外找薇儿也不迟。 两人很快出了乾和殿,都不约而同地朝了天牢走去,齐泽奕已是迫不急待地想要将皇帝答应让他们离开的事告诉蓝沫,此时已是接近三更,深蓝的夜空中散落着零星点点的星辰,半轮弯月悬挂高空,有些清冷寂寥。 天牢内,蓝沫趴在老夫人的怀里,睡得正香。 却见一个狱卒领了位姑娘走到了她们所在的牢房外,然后狱卒打开了房门,吆喝道:“恒王妃,有人要见你!” 这声吆喝力道十足,立刻就让蓝沫惊醒了过来,然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老夫人惊喜地喊了声:“希若丫头,你怎么来了?” 不错,被狱卒领来的女子,正是初希若。 希若走进牢房,面露担心地俯身下去握住老夫人的手,亲切地唤道:“娘,我来看看你们!” 因她从小就拜了丞相为干爹,所以随了蓝沫叫老夫人一声娘。 “你还有脸过来,要不是你和皇上说什么沫沫不是真的沫沫,皇上又岂会把我们关在这里!”薛紫彩怨恨地瞪着希若,话语很不友善地指责道。 希若装出惶恐的模样,眼里泛出委屈的泪光,可怜兮兮地对道:“丞相爹爹,娘,我知道你们都在怪我,可此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希若也是一时糊涂,乱了心智才会跑去和皇上说了此事!” “想来你们也知道,我与沫沫亲如姐妹,又怎么会要害她,可是眼前这个蓝沫,真的不是以前的沫沫,以前的沫沫已经死了……” 老夫人痛心疾首,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她抱着蓝沫,手臂上加重了力道,勒得蓝沫的双肩生痛。 “既然她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将真相说出来,至少也让老身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好生生地活着的啊!”老夫人忍不住心里的痛,失声大哭出来。 蓝沫一阵心酸,咬着牙瞪了一眼希若,可眼下并不是与希若撕破脸皮的时候,于是她只好拍着老夫人的背,又为她擦去泪,急切地劝道:“娘,虽然我不是您的女儿,但是我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您愿意,我也可以当您的女儿啊!” 老夫人含泪看着蓝沫,哭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扑倒在蓝沫怀里,浑身的抽搐证明了她此刻的伤心绝望。 “希若,你过来!”丞相大人威凛的话突然想起,希若抹了抹眼里的泪花,走到牢房的栏边。 “丞相爹爹有何吩咐?”她恭敬地问道,俨然一副懂事的乖乖女模样。 丞相沉着脸,不悦地问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然知道兹事体大,又为何不先告诉我们,转而跑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 听了丞相的质问,希若更加委屈了,她垂首,面色似怨含羞,沉吟了半响,方才开口道:“我若是说了,只怕沫沫会不高兴!” 蓝沫愕然,这个女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竟然还怕自己不高兴!而且还在大家面前装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哼,既然她要装,那么自己也乐得陪她演演戏。 于是蓝沫也索性哼出了鼻音,像是很难过的样子,哀婉地道:“希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希若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却没逃出蓝沫的眼睛! 只见她黯然失色,神情凄凄楚楚地道:“因为…前儿个沫沫被误认为是男子关在天牢的时候,我去了景祥宫看恒王,可是喝醉的恒王却错将我当成了沫沫,还…还强要了我……” ‘轰隆’一声,蓝沫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雷劈了般,一阵天旋地转地‘嗡嗡’直响! 这个恶毒的蛇蝎女人,竟然说,奕和她,发生了关系!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齐泽奕没和她提起过只字片语! 难怪他那天晚上如此反常,说要带她马上离开…… 难怪今天早辰他连让她醒来都等不及,就带她上了马车…… 那一刻,蓝沫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被希若的话所蒙骗的她,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判断能力,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流失的东西,是她对齐泽奕的信任。 211节 皇帝之计1 相恋的人,彼此之间若是没了信任,爱情就会像是丢失在大海里破了的网,想要找东西缝补,可是网已经捞不回来。 只听希若又道:“事发之后,却被正巧也来景祥宫的太后和皇后瞧了个正着,太后一直喜欢我,见我和恒王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就和皇上说,要皇上下旨将我赐给恒王……” “可是皇上派人去恒王府下旨的时候,却发现恒王已经离开…我是真心喜欢美人哥哥,所以就一时糊涂,气恼之下去同皇上说了假蓝沫一事,丞相爹爹,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她真的是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沫儿,我肯定不会同她争,不会抢她的东西,可她是假的,我气不过……” 蓝沫唇色苍白,一双灵动的眸子变得如同遇到敌人的猛蛇,正散发着犀利的幽光。 老夫人也是停止了哭泣,虽说这个沫沫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一听到齐泽奕和希若已经有了关系,她还是忍不住为沫沫担心! 丞相大人不再说话,浑浊的老眼看了看蓝沫,最终选择了沉默。 蓝易和蓝萧都同时将担心的目光投向蓝沫,却见她松开了老夫人,淡定地起了身,步步走近希若,不怒反笑地道:“就算我不是真的丞相千金,但我和奕的感情却是真的,就算你向皇上拆穿我的身份,如愿嫁给了奕,他也不可能爱你!” 希若脸色瞬间一白,因为蓝沫说到了她的痛处,她是知道的,不管她用尽手段,耍尽心思,齐泽奕都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反而认定了她是一个可恶的下贱女人! 她紧捏着拳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方才把她领来的那个狱卒快步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挥退狱卒,淡笑拂面,眼下她已经达到了今晚来的目的,相信以沫沫的性格,必定不能再接受身体出过轨的齐泽奕,所以,她也没必要多留! “丞相爹爹,娘,我先走了,明日皇上就会放你们出去的!”语毕,她颇为得意地扫了蓝沫一眼,然后傲然如高高在上的公主般,走出了天牢。 蓝沫恨得牙痒痒,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抢她的齐泽奕! 心里刚这么恨恨地骂完,下一秒就见得齐泽奕面含微笑,如沐春风般走进了牢房。他身上方才那道刀伤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处理好,外衫也是套的月铭殇的,以此来遮住他衣服上的血迹。 然正在气头上的蓝沫,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知道一见到他,她就立刻想到了希若刚才所说的话,所以并没有给齐泽奕好脸色看,而是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这么晚,你还来做什么!” 感觉到她言语之间的怪异,还带了些莫名的情绪,齐泽奕有些摸不着头脑,而是开心地上前拉着她的小手,“沫儿,父皇已经答应让我离开,明天你们就能出天牢了!” 蓝沫微微错愕,问道:“皇上没有威胁你,让你娶初希若?” 闻言,齐泽奕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父皇让我娶谁我就得娶谁吗,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又怎么会答应娶她!” 听了他这样的话,蓝沫本该安心,可是一想到希若刚才那样耀武扬威地说奕强要了她,蓝沫心里就愤愤难平,差点质问出声,既然你不想娶她,又为什么要和她发生关系! 可她终究将那句话憋回了肚子,而是咬着牙道:“你和希若做了什么,皇上为什么要逼着你娶她?” 她希望齐泽奕主动与她摊牌,而不是让自己像个泼妇似的大喊大叫!虽然她是现代人,有着开放的思想,男人和一个女人发生一夜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眼前这个男人,是失忆后的她刚下定决心,要轰轰烈烈和他爱一场的男人,所以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最爱的男人同自己最恨的女人睡过一觉! 再次感觉到她的苗头不对,齐泽奕心里暗叫不妙,难不成那天晚上希若脱光了陷害他一事,已经被她知道了? “沫儿,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亦或是你心虚了?” 蓝沫忍住心里的怒火,更是努力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你又何必生这么大气,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再说了恒王正值年轻气盛,总不能一辈子只守着你一个女人吧!”沈宛青冷不丁在来了这么一句,语气明显含了对蓝沫的嘲讽。 薛紫彩也是讥笑地道:“就是,如今你是假丞相千金的事已被拆穿,明儿个滴血验亲后,你还能不能继续当这恒王妃,还说不定呢!” “住嘴,这里哪轮得到你们说话的分!”丞相一声怒喝,责备地瞪了她们二人一眼,然后稍微收敛了怒意,对齐泽奕道:“恒王,哪怕她不是老臣的亲生女儿,也请王爷真心待之!” 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齐泽奕心里有些没谱,却还是立刻应承下来:“岳父大人请放心,本王对沫儿绝无二意!” “既然没二意,那你和希若那天晚上又是怎么回来,而且太后和皇后都看到了?”蓝沫声声质问道,虽然她知道齐泽奕同她一样,打心眼里讨厌着希若,可难保他醉后失了理性,真与希若做了些什么。 齐泽奕暗自气恼,果然还是让她知道了,他忙将她接入怀中,定定地凝视着她:“沫儿,那天晚上是希若耍的阴谋,我和她……” “好了,我不想听!” 蓝沫猛地出声打断了他,她突然害怕听到他亲口承认,那样的事实,是她无法接受的。 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没有理智的气恼,打断的不仅是他的话,还有事实的真相,以及他们内心彼此信任的桥梁。 “沫儿,你是怎么了?”齐泽奕不明所以,捏起她的下颚与自己正视,可她却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只是累了,你先回去吧!”语毕,她走到草席边坐下,独自己一人卷缩在那里,将头埋进膝盖,不再理他。 齐泽奕被她这突来的情绪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做多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或许她是真的累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接你!” 他悠然开口,语气缓慢,然后有些落寞地转身,同月铭殇一并离去。 听着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得再也听不见,蓝沫这才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牢房的大门失神,爱情是容易被怀疑的幻觉,一旦被识破就自动灰飞烟灭,她不知道,失忆后再爱上的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值得她去信任。 她一晚都没睡觉,心里含满了不安,以后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她不知道天亮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滴血验亲,被当从拆穿后,丞相一家真的会被皇帝砍头吗? 破晓时分,天刚蒙蒙亮,诺大的宫闱被统罩在一层淡灰色的光晕里,显得即神秘又庄严。不一会儿,东边的天际便翻出了鱼肚白,初晨的太阳,就像是刚煮熟的蛋黄,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慢慢升起。 只见乾和殿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接着便是德公公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直奔天牢而去。 清晨的天牢有些过份的安静,像是一个沉寂着死亡的黑暗深渊,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恐怕感。 牢房内,众人都在熟睡,德公公在狱卒的带领下,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了蓝沫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早就察觉到有人进来的蓝沫,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可是她的眼皮直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般。所以当德公公说皇帝要见她时,她没有多问,便随了德公公前去乾和殿。 殿内,皇上坐在龙案前,半闭着双眼小憩。他一脸疲惫的憔悴,下颚上长出了一些青须,让本就已经年迈的他显得更加苍老。显然,他也是一晚没睡的。 “见过皇上!” 蓝沫行至殿中,恭敬地跪下去行了礼。 听到声音,皇上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哑声道:“平身吧!” “谢皇上!”蓝沫谨慎地起身,因为知道皇上找她有何事,所以她时刻保持着警惕加戒备。 然她的警惕,都没逃过皇帝那双锐利的眼睛。 皇帝起了身,走到蓝沫跟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很怕朕?” 蓝沫微愣,心莫名地跳快一拍,可她面上却很镇定,从容不迫地应话:“回皇上,蓝沫不怕!” “哈哈哈…不怕就好!”皇帝突然大笑一声,着实惊得蓝沫那小心脏又加速地跳了几下。 皇帝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般,主动拉起蓝沫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知道朕找你来,所谓何事吗?” 她虽聪明,却不敢擅自揣测皇帝的心思,万一猜的不对,从而惹恼了他,岂不是给自己找死路! 于是蓝沫索性装傻,摇头道:“请恕蓝沫愚钝,不明皇上为何找我来…不过,蓝沫是直爽人,皇上有事就请直说,不必和蓝沫拐弯抹角!” 她直言不讳,显现了自己坦率的性格。 212节 皇帝之计2 而且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蓝沫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许这一刻,贵为天子的皇上可以同你嘻言欢笑,相谈甚欢,但稍有不慎,他就会变成吃人的老虎,让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见皇帝颔首微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这才道:“既然恒王妃是爽怪之人,朕要是再不直言,就显得啰嗦了!”他端起旁边的茶杯,浅饮了一口泡得刚好的龙井,又道:“想必恒王妃已经听闻,朕有意要将初希若赐给奕儿一事,朕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蓝沫的心‘咯噔’一下,猛地下沉,她显然意识到了皇上这次找她来的目的,可她仍是装傻充愣地挤出笑,“娶希若是奕的事,皇上为何不找他来谈,反而找了蓝沫?” 皇帝搁下茶杯,收敛了脸上的笑,凛了神色,听不出喜怒地道:“朕若是能劝服他,就不会找你来了!” “皇上找我来,是想和我说,让我劝服奕娶希若吗?可是他昨天才和我提起,说是您已经答应让我们离开!”蓝沫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在皇上面前,万不能失了方寸。 皇上也不否认,说:“我是答应了他,但那只是缓兵之计,他以死来违抗朕的旨意,朕若是不暂时顺着他,岂不是白白失了这么好一个儿子!” 蓝沫彻底愕然,感情昨天晚上皇帝竟然是在诓齐泽奕!? “可是君无戏言,皇上这样欺骗奕,就不怕他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她泰然自若地反问,心里却是越加忐忑不安起来。 “朕顾不了那么多,他是朕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能力,朕岂能任由他胡闹,为了你就放弃大好江山。朕也不怕和你坦白直言,你若是不劝奕儿娶了初希若,那么不仅你要死,整个相府一百多条人命,全得跟着你陪葬!” 皇帝的话不怒而威,他终于恢复了虎豹惯有的凶狠,言语间暗含了对蓝沫的威胁。 蓝沫只觉得背上发出一股冷嗖嗖的凉意,她死了倒不要紧,可是丞相一家完全是无辜的!于是她索性豁了出去,冷声对皇帝质问:“皇上贵为九五至尊,就这样草菅人命吗,我是假冒的丞相千金没错,可此事与丞相他们无关,皇上又为何要至他们于死地!” “谁不服朕,不顺了朕的意,朕要谁死,谁就得死!丞相是没罪,可错就错在你不该让奕儿如此执迷于你,眼下太子的羽翼日渐丰满,而奕儿之前因为你坠崖,颓废萎靡了半年,白白丢了很多势力,所以现在唯一能让奕儿和太子抗衡的,就是得到御北山庄的权财,而想要得到御北山庄的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娶初希若!” 皇上为了削弱太子的势力,可谓是步步为营,精心策划!因为太后握着高权,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子又是皇后所出,所以太后一心想让太子继承皇位! 然皇帝偏偏不想如了太后的愿,他不喜欢夜珲,不仅因为太后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夜珲戾气太重,若是日后登了基,肯定是名暴君! “奕不想要皇位,您为何要执著于他,就算他如了您的愿,继承大统,他也未必会开心!” “朕顾不了那么多,生在皇家,就注定了会身不由已,哪能由了他的性子,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皇帝微怒,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辰时,很快便要早朝,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同蓝沫废话了。 “现在朕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奕儿娶了初希若,要么你和丞相一家下地狱!” 如此赤果果的威胁,让蓝沫顿时不知所措。 皇帝分明就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明知她与丞相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可能会见死不救! 可是,鱼和熊掌自古以来就不可兼得,救了丞相府上下,她就会失去奕……因为她是决计不会同希若共侍一夫的…… 她的心狠狠拧在一起,低垂着头怔怔地坐在那里,心中千百遍地在问,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抉择? 见她久久不开口应下来,皇帝已然没了耐心,冷声道:“再说,希若和奕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此事,女儿家名节最为重要,所以那希若此生除了奕,是嫁不得别人了!” 皇上的话像一根无形的利针,猛地扎进蓝沫胸口,让她一下着闷得快喘不过气来!奕和希若有了肌肤之亲,放在这封建的古代,希若就已经是奕的人了,不管希若之前做过多少坏事,都已经抹不掉她已经和奕发生关系的事实…… 从坠崖失忆,山谷逃生,一路走来,蓝沫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过。 这件事,她已经别无选择了,纵使心痛地无法呼吸,纵使她百般不愿,仍旧敌不过封建王朝的强权势力! 或许,她此生和齐泽奕,只是有缘无份;也许,失忆后,她就不应该再回来…… 最终,她深吸了口气,然后坚强地抬起头,无所畏惧地正视向皇帝,面色平静地道:“蓝沫答应皇上的要求,会劝奕的,不过,也请皇上实现你的诺言,放了丞相府上下的人!” 一听她应承下来,皇上这才松了口气。如虎般紧绷的脸上敛了敛厉色,笑道:“朕一言九鼎,自会说话算话!” 蓝沫不免嗤之以鼻,若真是一言九鼎,昨晚又岂会骗了齐泽奕!如今,她已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眼前这位天子。 本以为事情就此落定,蓝沫也准备起身离开,谁知皇帝又突然说道:“不过,朕这里还有分文书,需要你签了,否则朕不放心!” 语毕,皇帝将龙案上一张写满字的宣纸拿起,示意德公公递给蓝沫。 蓝沫疑惑,难不成皇帝也爱玩契约之类的东西?她不解地接过那张所谓的文书,却不想这一看,顿时惊得面色煞白,再也镇定不了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上面的字,最引人注目的两个大字赫然映入她的眼帘,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锥般,深深地扎进她的身体,让她痛到颤抖! 文书题名为:休书! “朕当初把让你嫁给奕,是因为丞相的关系,本想着奕和相府攀了亲,能得到丞相的辅助,可是却棋差一招,奕儿不仅深深迷恋上了你,还连江山都不要,所以无论如何,朕都不能再留你在他的身边!朕可以免你一死,但是等奕同希若成亲后,你就不再是恒王妃,朕到时候会派人送你出皇城,从此以后你都不许踏入皇城半步!” 皇帝的字字句句,决绝无情。 果然是一个帝王的行为,竟替他的儿子写了休书,只为让她这个迷惑了他儿子的女人,从此都不再与他的儿子相见…… 都说一入候门深似海,帝王家的媳妇更是难当。 所以当初失已后,她不愿意和月铭殇回来…… 至少那时,她脑子里心里都没有齐泽奕…… 而现在,她爱他,想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面对皇帝的威胁,她没有别的路可选! “恒王妃,就快到早朝时间了,您快画押吧!”德公公递印泥来,尖声尖气地催着她。 蓝沫怔怔地抬起手,颤抖无力地接过印泥。 将休书放到桌上,她难受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灵动的双眼黯然失色,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正在她的眼里汇聚,最后凝结成滴,如珍珠般,坠了一颗在休书上,同已干的墨迹融合,化成了一朵黑色的泪花。 她终是狠下心,伸出食指在印泥里沾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按在了休书上! 奕,对不起,不是不爱你…是爱不起你…… 模糊了的双眼再也看不清休书上的半个字,她飞快地从坐椅上起身,咬着唇不哭出来,只有用这样的倔强,她才能维持仅有的尊严。 “休书蓝沫已签,皇上若是无事,蓝沫就先行告退了!” 语毕,她不等皇上应话,就提起裙摆,撒开步子跑出了乾和殿。 清晨的阳光,一缕缕地落在她娇小的身上,微凉的晨风拂面,吹过她湿润的面颊,有些干涩。嗓子哽咽沙哑,似有一团莫名的火焰,由她的喉咙处一点点蔓延到她体内的五脏六腑,寸寸地煎熬着她的身心! 她茫然若失地漫步在诺大的广场上,天地茫茫,这样大的皇宫已经容不下小小的她,究竟哪里,才是她的归处? “哟,这不是恒王妃吗,怎么一大早的就在宫里游荡,跟丢了魂似的?” 耳边突然响起讨厌的声音,蓝沫木讷地抬起头来,待看清来人时,她果断的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懒得理会云诺,转身要走。 然云诺岂会放过她,忙一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啧啧,哭得这般伤心,真是我见犹怜呐!”云诺幸灾乐祸地笑道,眼里明显写满了嘲讽。 蓝沫捏紧拳头,闪着泪花的双眼倾刻间变得犀利,她抡起拳头,猛地朝云诺挥去,却只是从云诺的面颊擦过。 她这突来的一拳吓得云诺花容失色,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姑奶奶心情欠佳,少来惹我!”她恼怒地丢下一句,懒得再理云诺,然后离开,却见齐泽奕和月铭殇,以及韩予洛都朝了她这边走来。 213节 滴血验亲 蓝沫顿时驻足,眸光情不自禁地落向齐泽奕,他着了件水深蓝色的锦织衣袍,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与世无双的俊逸;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特有的高贵与优雅。 这个帅得如同妖精般的男人,明明与她彼此相爱,却注定了要分开…… 眼看着他们已经走近,蓝沫忙垂下眼帘,不敢再多看齐泽奕一眼,生怕多看了,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她唯有收拾好心情,万不能在齐泽奕面前露出破绽。 “沫儿!”齐泽奕走近她的身边,本想着她昨天晚上对他不冷不热,正要开口说些好话讨她欢心,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她红肿的双眼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齐泽奕担心地将她搂入怀中,怜惜地抹去她的泪,然后看了看那边的云诺,又问:“是太子妃欺负你了吗?” 蓝沫苦笑着摇了摇头,哽咽道:“她哪能欺负到我,是我自己太过矫情罢了,一想到呆会儿丞相府上下都可能因我而死,我就难过,所以一时没忍住,便哭了……” 她找了充分的理由,让齐泽奕完全相信。 果然,齐泽奕听后,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安慰道:“放心,今天的滴血验亲只是走个形式,应付那些文武百官,父皇不会真的处斩丞相!” “奕说的对,沫沫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月铭殇如之前般亲密地抚了抚她的头,仿似也在告诉她,让她不必太过担心。 看着眼前这三个都关心着自己的男人,虽然予洛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蓝沫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他的那分关心。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笑来:“人家只是伤感一下而已,现在哭过,心里已经豁然开朗啦!” 见她笑得这样勉强,齐泽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她莹润的眼眸有些不安地流转着波光,像是在刻意闪烁回避着什么,这让他感觉到沫儿藏有心事! 可他并没有多问,眼下文武百官都已进宫早朝,他们也得尽快赶去乾坤殿。 到了乾坤殿,人都已经到齐,丞相和老夫人也从天牢里押到了朝堂上。而此次早朝除了在朝为官的官员外,还有太后,皇后,以及连夜从御北山庄赶来的初玦化。 今天的早朝内容,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只见一位大臣站出列队,恭敬俯身道:“皇上,既然人已到齐,就请将那副尸骨抬上来,同丞相验亲吧!” 说话的这位大臣,显然是太子的人,这次是难得扳道丞相的机会,所以他又怎能不牢牢抓住。 然皇帝却是淡然一笑,威凛的声音响彻大殿:“哪有的尸骨,那只不过初老庄主家的二小姐同朕开了个玩笑,如今有初庄主在这里做证,众亲家大可问他,御北山脚上是否真埋有所谓的真正丞相千金的尸骨?” 皇帝此话一出,太子党顿时一片哗然,都面面相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太子,可是皇帝的突然转变,太子也并不知情,所以他此刻也是憋了口气。 相较之下,丞相党反而是松了口气。 可夜珲并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发的,他的唇角拂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开口问道:“希若小姐又岂能拿这样的事开玩笑,而且儿臣之前去过御北山庄,确实在御北山下见过一座新坟!” 皇帝面无神色,而是胸有成竹般将目光落向初玦化,示意他来打发太子。 于是乎,只见初玦化站了出来,对太子行了个礼,恭敬地道:“太子多虑了,那座新坟,只不过是老夫为庄里病死的一位家丁所立,又岂会是丞相千金的,而且这丞相千金也在这大殿之上,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太子刹时凝咽,心里却是明白过来,这件事分明就是皇上和初庄上串通好了,不过,就算没有尸骨,他仍有办法拆穿假蓝沫一事。 “父皇,没有尸骨,也并不能证明眼前这位蓝沫就是相府千金,请父皇下旨滴血认亲,否则文武百官难以信服!” 太子话音一落,其余的太子党都齐齐喝出声道:“请皇上下旨滴血认亲!” 蓝沫紧张地拽紧拳头,手心冒出层层冷汗,虽然皇上已答应放过相府一家,但是现在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她还是有些担忧和害怕的。 看出她的紧张,齐泽奕靠过来,伸手捉住她的拳手,然后将她紧握的手指慢慢舒展开,低声道:“沫儿,别担心,滴血验亲,未必就能验出真假!” 蓝沫不语,只是抿着唇点了点头。 “既然众亲家如此要求,那好,朕就让你们心服口服!来人啊,传御医前来,让恒王妃和丞相滴血验亲!”皇帝威严地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便见着御医端了碗水走进大殿。 蓝泊威看了眼蓝沫,二话不说地就咬破食指,挤出一滴血落入碗中。 蓝沫松开齐泽奕的手,也走上前,在众人灼灼的注视下,咬破指头,缓缓将指内的鲜血滴入碗里。 只见碗内的两滴血液在清水中相遇,慢慢地一点点融合,最后凝成一团。 御医见状,忙将碗呈递给皇上,“启禀皇上,恒王妃确实乃丞相大人的亲生女儿!” 殿内又是一片哗然,唯有蓝沫心里清楚,古时这样自认为没有纰漏的滴血验亲之法,是不符合科学的,所以,就算她不是丞相的女儿,他们的血液仍能融为一体。 “如今即已验明恒王妃确实乃相府所出,众亲家可还有异议?”皇帝不怒而威的话响起,锐利的目光在那些大臣身上扫了一圈,顿时没有人敢再反对。 众大臣齐齐出声,“臣等并无异议!”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看向太子,见太子也已话可说,这才悠然开口道:“所谓丞相欺君嫁假女一事,乃是无中生有,所以朕现在下旨,丞相官复原职,相府上下所有人都无罪释放!” 听皇上下了旨,齐泽奕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他心情甚好地看向蓝沫,却见她面色黯然无光,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且她并没有注意到他正在看她,这让他好不疑惑,今天的沫儿,好生奇怪! “吾皇英明,老臣谢过皇上!”丞相拉着老夫人下跪谢恩,失神的蓝沫这才反应过来,也随了丞相大人一起下谢主龙恩。 滴血验亲的事就此落定,坐在大殿之上一直没说话的太后突然道:“皇帝,验亲之事已完,现在是否该说说希若丫头的事了?” 太后此言一出,蓝沫的身体猛然一颤,下意识地手握成拳,她站在老夫人旁边,竟是不敢看向齐泽奕,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齐泽奕的双眸却是一直看着蓝沫,她的怪异,他都看在了眼里,再加上刚才太后说起希若,他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帝看了看初玦化,然后将目光转向齐泽奕,威凛地道:“前几日,恒王与初老庄主的二女儿,在皇宫内发生了有损皇族颜面的事,为了给初老庄主一个交待,朕特此下旨,将初希若赐给恒王为侧妃,大婚于七日后举行!” 震惊、恐慌、欺骗,在听到皇上的话后,那一刻,齐泽奕的心底一下子涌出了那样多的情绪,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帝,完全想不明白,昨夜皇帝才亲口答应让他离开,为何现在却变了卦,而且还当众赐婚! 也是在这么一瞬间,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沫儿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怪异,肯定是父皇同她说了什么! 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过激的情绪让他胸口起伏的厉害,他嘴角轻抽,含满了愠怒地质问出声:“父皇,您明明答应过儿臣,不再让儿臣娶初希若,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幽深的眼底深处,闪烁着点点火花。 皇帝沉了脸,厉声喝道:“放肆,朕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奕儿,恒王妃都已经答应让你纳侧妃,你又有什么不愿意的,这件事朕意已决,退朝!” 他全然不给齐泽奕任何再反抗的机会,话音一落,便起了身离开龙椅。 “父皇!” 齐泽奕大喊,似想挽回什么,可是皇帝留给他的,只有坚硬决绝的背影! 而靠在初玦化身边的希若,已是开心地忘乎所以,她使了那样多的阴谋诡计,如今终于可以实现愿望嫁给齐泽奕,自然是高兴地有些失控。 一此大臣见皇帝已走,都纷纷退出乾坤殿。 齐泽奕忍住心里的怒火,大步走到蓝沫的身边,抓住她瘦弱的双肩,沉声问道:“父皇是不是找你谈过话,你们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让我娶希若?” 蓝沫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正在被一点点抽空,她像个软若无骨的布娃娃,任由齐泽奕捏在手里摇晃,紧咬的双唇里发出轻轻的声音:“娶她,没什么不好,你只有顺了皇上的意思,这样才会皆大欢喜!” “该死的,你告诉我,父皇和你说了什么!”齐泽奕恼怒到了极至,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爱的沫儿,竟然同意让他娶别的女人,这比拿刀剐他的心还要痛! 214节 违心争吵 凝视着他盛满怒焰的双眸,蓝沫翕动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此刻的心情,她完全可以体会,因为她的心,同样痛着。 齐泽奕即心痛又无奈地看着她,她这样一声不吭,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高空中茫然无助,不知该飘向何方。他于心不忍,不再逼问她,因为就算她不说,他也能猜到皇帝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 “奕儿,不管你父皇同她说了什么,眼下你最重要的是回去好生准备迎娶希若的事宜,切不可怠慢了人家!”太后威厉的声音响起,听得齐泽奕眉头一皱。 他转过眸子,冰冷无情地瞪了一眼初希若,然后完全不理会太后,拉起蓝沫,快速离开了乾坤殿。 艳阳高照,如同金子般的阳光洒落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院里的鲜花迎着这温暖的光芒娇艳盛开,花瓣上晶莹的露珠熠熠生辉,像是人滴落的泪,明亮地让人心碎。 院里的美景让匆忙走过的两人无暇他顾,而且朵朵娇艳的花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是那样的灼人眼球。皇宫里的一切,不管人和物,都被他们厌恶着。 蓝沫像个木偶般,任由齐泽奕拉着她一路来到了景祥宫。 景祥宫是以前青鸳住的宫殿,自从她离开皇宫去了苍云庵,皇帝就命人一直把这里空着,只有齐泽奕进宫时偶尔在这里住住。 齐泽奕“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殿门,隔绝了外面的繁花似锦和温暖光线,诺大的宫殿显得有些昏暗阴冷。 “沫儿,父皇是不是逼你了,所以你才答应他,让我娶初希若?”他收敛了心底的熊熊怒火,沙哑质问出的声音含了些颤抖。 蓝沫怔怔地站在那里,昏暗的视线内,她仍旧能看清齐泽奕的脸庞,他额头上暴跳着青筋,足以证明他在隐忍着愤怒。 她垂下眼帘,转身背对着他,轻声道:“既然你都能猜到,为何还要问我?” 齐泽奕万分气恼,她就这样不信任他吗?不信他真的可以保全丞相一家,不信他真的可以带她远走高飞,所以才答应了皇上的威胁? 这样的不信任,让他更加觉得火大! 天下间,谁都可以对他产生质疑,唯独他最爱的沫儿不可以! 他强行掰过她的身体,抬手紧捏住她的下颚,让她与自己对视,“你为什么要答应父皇,为了护住丞相府上下的人,你就能够不顾我的感受,让我去娶那个下贱的女人吗?”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低吼出来,为了她,他不惜和皇帝以命相搏,可是她这样轻易的妥协,不仅让他昨天晚上白挨一刀,还让自己觉得对她一心一意的坚持是如此可笑! “我也不想答应他,可是我若不答应,相府上下百多条人命,全都可能因我而死,奕,我不能这样自私地为了个人感情,而置他们于不顾!” “那就可以置我于不顾了吗,牺牲我,保护他们,这就是你的选择?”她的大义灭亲,让他很受伤。 他并不是执意要怪她的妥协,可是一想到初希若那副让人恶心的嘴脸,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明明心里是想和她好好谈,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 “不这样选,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在这个封建王朝,皇帝大如天,他可以掌控任何一个人的生死,谁不顺了他的意,他完全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那个人除去,就算我们私奔远走天飞,可是不管我们走到哪里,谱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不想放过我们,我们一样不能过安稳的日子!” 蓝沫也一时没压制住,大声吼出了心里的无奈。 如果上帝给她第三条路,当然,这条路必需保证丞相一家不会有事,而她又能安安心心地和齐泽奕海角天涯,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这条路。 可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所以,她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她真的无能为力,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娶别人。然而生在帝王家,有些事不是他们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齐泽奕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她,她眼里的无助和茫然,他都看见了。 心狠狠地揪痛着,他无法再去怪她,纵使她亲手把他推向别的女人,他仍然疼她爱她。 他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中,将头抵在她的肩上,无比受伤地黯然问道:“那你就如此狠心,让我娶了别人吗?” 听着他的声音,闻着他的味道,蓝沫心痛得发抖,盈润的泪花在她眼里打转,可她却坚强地把泪逼了回去。她好想紧紧地搂着他,告诉他,她之所以会狠心让他娶希若,完全是逼不得已,而且一想到他要娶别人,她就抓狂到发疯! 可这些话刚涌到喉头,又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脑海中不禁回放着同皇帝签的那份休书,恐怕齐泽奕还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他的父皇帮他休了她,那他该有多大的反应,甚至会做出什么让她不敢想像的事情。 这么一瞬间的思考,蓝沫突然变得异常冷静,她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推开他的怀抱。 “我不是狠心,是不得不这样做,感情只是生命的一部份,丢了还可以再从别处寻,可是亲人,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没了便没了,所以孰轻孰重,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 她说得轻那样轻巧,可就是这样轻巧的说话语气,深深地刺痛了齐泽奕的心! 原来,在她的心底,他们的感情轻于鸿毛,只有亲人,在她心里才是重如泰山! 多么让人心寒的话啊! 他为了她,不惜与皇上绝裂,不得不再次将母妃送回庵里,只为了能和她长相厮守!可他的付出,他重视,在她看来,却是一文不值! 唇角拂起一抹苦笑,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字字句句咬牙问道:“如果,没有人逼你,在丞相一家和我之间,你还是会选他们,对吗?” “是的,我当然会选他们,虽然我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现在扮演的是他们女儿的角色,所以我有必要尽自己的职责去保护他们。而你不同,再怎么你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他不会拿你怎么样,最多就是让你娶个女人罢了!” 蓝沫分外清冷地说完,流转的眸光看向厚重的宫门,不让眼底闪烁的泪花流出。她故意说这些狠心的话,就是想让他误以为她是个薄情的女人。 因为她答应了皇上,等希若一进恒王府的大门,她就要离开。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明明知道他听了这些话会恼,她仍旧说出了口,哪怕让他恨她也好,一辈子不原谅她也罢,至少这样,他不会怨皇帝。 齐泽奕眼里的怒火一点点消散,漆黑的眸子慢慢含满了如同寒潭般的幽冷,他望着蓝沫的侧脸,心里对她的宠爱,因她方才的一席话,正在被缓缓抽空。 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她,犀利的眸光仿似要将她看穿。 “我在你的心里,就如此不重要?沫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好,我成全你,我娶希若,帮你保住丞相一家!”他冷淡地说完,不知道是心痛得难以复加,还是胸前的刀伤锥心刺骨,他每呼吸一下,就觉得好像吞进了毒药,不然,为何他的心会痛成这样! 他不再多说,倾身过去打开殿门,然后大步离开。 看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蓝沫只觉得浑身无力,软软地跌坐在了地上。她用自己的狠心,伤害了齐泽奕对她的真心,这恐怕是她一生中干的最傻的一件错事!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他们说的这样清楚了,齐泽奕就不会再去找皇上闹,就不会再抗旨拒婚,就不会再让皇上生气……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想的是一样,眼泪却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她无助地像个孩子,坐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放声大哭。 “现在知道哭了,刚才还故意说那些狠话来气他,沫沫,你怎么想的?” 温柔叹息的男子声音传来,蓝沫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在看清来人时,她哭得更加大声。 “月大叔,我好难过……”她哭得可怜,起身扑进了月铭殇的怀里。 “为什么不好好和奕谈谈,非要弄得两个人都这么难受?”又是一句男声响起,蓝沫这才发现,韩予洛也来了。 顿觉自己失了礼仪,她忙离开月铭殇的怀抱,用了衣袖抹掉脸上的泪。 她哽咽而语,解释道:“有些事情,不是谈谈就能解决的,皇上执意要让他娶希若,就算我们再怎么反抗,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先顺了皇上的意,这样还不会让他们父子关系弄僵!” 韩予洛叹息一声,没想到沫沫和奕经厉过生死离别,她的性子还是这样倔,于是他忘记了昨晚奕的嘱咐,幽幽道:“可是你知道吗,奕为了你,不惜在皇上面前自刺一刀,以死来保护你和相府的人!” 盈满泪珠的瞳孔瞬间睁大,她震惊地望向月铭殇,不敢相信地问道:“予洛哥哥说的,是真的?” 月铭殇点头,“恩,是真的!” ---响应网站的号召,圣诞元旦活动,即日起日更三章,每章三千字,喜欢小丫文的亲,可以来俺的书友群170972876,有惊喜哦,然后有贵宾票票的可以投一点点给小丫,支持网站的活动。谢谢亲们的支持。 215节 巧遇悠兰 蓝沫的心一点点下沉,像是被绑了块大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为什么傻到为了她不惜自刺一刀,却在她面前只字不提受伤的事!而且他装得那样好,让她完全没看出他有伤在身……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犯了多大的错,她真的应该和他说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得两个人都彼此伤心难过。 “月铭殇,予洛哥哥,我先走了!” 蓝沫怆惶地丢下一去,撒开脚丫子飞快地跑出了景祥宫。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方才离去时的落寞身影,她紧张焦虑着,脚下运了轻功,只想快点回去王府见到他。 可是伤心则乱,她再次发挥了路痴的潜能,走了不稍片刻,就在茫茫宫廷内失了方向。 她好不恼火,停下脚步,站在长长的亭廊上左张右望,准备找个宫人问路。可是这一张一望,宫人却没发现一人,倒是发现了太子夜珲,以及在乾和殿见过的御北山庄庄主,初玦化! 蓝沫顿时心生疑惑,按理说初希若要嫁给齐泽奕,这初玦化和夜珲之间是八杆子打不着,毫无关系可言,可他们为何会在一起? 眼看着夜珲和初玦化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蓝沫觉得事有蹊跷,便暂时搁下自己的事,偷偷地跟了上前,准备探听点消息。 一刻钟后,蓝沫尾随他们来到了景仁宫。 景仁宫是太子在宫里暂住的地方,平时很少会有人来,所以这会儿宫殿外没有任何看守,蓝沫很轻巧地便跟着他们进了宫殿的院子里。 只见夜珲和初块化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一般的客套,由此可见,他们二人并不是第一次私下商讨! 蓝沫隐身于院门边的几棵万年青后,隔了片片绿色的树叶,贼精的眸光看着他们。 “初庄主,这姜,还是老得辣啊,你和太后一联手,完全骗过了父皇的眼线,真是让本宫佩服!”夜珲笑道,亲自为初玦化倒了杯茶。 “这还得多亏太子配合得好,否则又岂能轻易蛮过皇上!”初玦化接过茶杯,沉稳地道。 夜珲笑得更浓,话语间暗含了嘲讽:“父皇以为将初二小姐嫁给了齐泽奕,就能让他得到御北山庄的钱财,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是不错,只可惜他却不知道,本宫与初庄主早就连成一派,他这计划,恐怕是要落空了!” 闻得此言,蓝沫大惊不已,没想到初玦化早已投靠太子,还假惺惺地把初希若嫁给奕,原来竟不过是障眼法!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杖,皇上执意要传位给齐泽奕,想要为他铺路,却不想逃不过太后的法眼,竟被太后和这初玦化摆了一道! 如此一来,那她岂不是白白牺牲了自己的爱?本想着初希若家族的势力真能帮到齐泽奕,那她退出也是甘愿,可如今看来,御北山庄的钱财恐怕早就归了太子夜珲! 只听初玦化接着道:“想必过几日边关就会传来战报,到时候太子再上表举荐恒王前去平乱,表面上是让他去退敌立功,能得到朝中更多大臣的扶持,然而,只要他一出了皇城,就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 “哈哈哈…初庄主此计甚是妙哉,本宫早就派人准备好,等初二小姐如愿入了恒王府的大门,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他们的对话全都落入她的耳中,让她震惊之余,更多的猜疑和恐慌,想必他们口中的关边战报,定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而且他们还要趁此害奕,真是卑鄙! 可她却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这让她好不气恼! 不行,她得回去告诉齐泽奕太子的阴谋,否则等希若进了门,皇上肯定要把她送出皇城,到时她就帮不了他了! 打定主意,蓝沫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准备退出景仁宫! 然因她心里有此惊慌,脚下一个不留神,就踩住了一根树枝,顿时发出‘咔嚓’的声响,惊动了夜珲和初玦化! “什么人在那里!” 夜珲怒喝一声,运起轻功快速朝了蓝沫这边过来。 她暗叫不妙,娇小的身子敏捷地起跃一跳,直接从院墙里翻了出去。 身后夜珲紧追,蓝沫像只没头的苍蝇般乱逃,这皇宫对她来说如此陌生,对夜珲而言,就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眼看就要被夜珲追上,蓝沫灵机一动,看准一个院子,起跃跳了进去。 可是这一跳,正好扑通一声,她悲催地落进了院子里的一方水池中! 微凉的池水侵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可她却屏住气息,潜入了池底。 她仰望向池面,借着在阳下盈盈闪动的水面,她依稀可以看见夜珲正站在水池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像发现猎物的老鹰,犀利地让人感到恐惧。 夜珲盯着水池下方,直觉告诉他,方才偷听他谈话的人就在这水里! 他迈开脚,准备下水探个究竟,却在这时…… “咦,这不是太子哥哥吗,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闲逛,真是稀客!”悠兰是被落水声惊醒的,她本来正坐在殿里的软榻上休息,听到水声后便出来瞧瞧。 夜珲淡漠地看了眼悠兰,不准备开口说话,仍旧朝着水池迈近。 见他要下水,悠兰忙倾身上前拦住他,“诶,你要做什么,这水池里可养了皇奶奶赏赐给我的金鱼,万一你下水把鱼给害死了怎么办!” 夜珲不悦地拧了拧眉,冷声道:“本宫是追刺客来的,你让开!” “光天化日哪来的什么刺客啊,而且宫里守卫这么深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是刺客了!”悠兰语气不友善地吼道,面上更是不冷不热,因为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太过阴险的夜珲。 “让开!”觉得她甚是恬燥,夜珲不想和她多耗,厉声喝斥一句,便要推开她下水。 他不凶还好,这一凶,悠兰还真和他扛上了! “我就不让,太子哥哥言外之意,是说我的水池里藏了刺客咯,那好,我去叫人来捞,若是真捞出了人来,我亲手奉送给你,若是没有,你就得跟我的鱼儿赔礼道歉!” “荒唐!”让他一堂堂太子跟畜生道歉,也亏这丫头想得出来!而且他更是不能叫别人来捞,万一惊动了皇上,事情就不好办了! 于是他索性作罢,凌厉地扫了悠兰一眼,愤然拂袖离去。 悠兰好不得意地笑了笑,冲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太子哥哥走好啊!” 水里的蓝沫,自是看出了岸上发生的一切,她虽是跳水小将,可在这微凉的水里憋久了着实不好受,见夜珲一走,她扑腾着游出了水面。 得意扬扬气走了夜珲的悠兰,刚转身准备看看池里的小鱼,却不想鱼没见着一条,竟看到水里冒出了一个大活人! “……” 她张开嘴,想要扯开嗓子大叫,可还没发出声音,她就认出了水里的蓝沫! “六嫂?天啊,我的乖乖,六嫂你怎么在我这里?” 她难以置信地哑然失声问道,然后靠近水池,把蓝沫扶了起来。 殿内,蓝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知道了悠兰的身份。 悠兰和云飞早于半年前蓝沫坠崖的时候便成了亲,而且现在,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所以太后让她回宫里来住,顺便在宫里养胎。 她早就听说蓝沫回来的消息,却奈何有了身子,总是嗜睡,便没有精神前去恒王府看望蓝沫。 然她怎么也没想到,和六嫂重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六嫂,好好的你怎么会失忆呢,而且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外面还传闻,说你不是丞相的女儿,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小丫头啧啧出声,许是很久没见着蓝沫,有些小小的兴奋。 “还有啊,方才听宫女说,父皇把初希若赐给六哥,你还答应了,嫂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悠兰靠在蓝沫旁边坐下,眨巴着双眼,疑惑地盯着她。 蓝沫浅笑,笑里含了丝苦涩,“悠兰,你还小,不明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已的!” “我哪里小了,都快当娘了!”悠兰不乐意地嘟着嘴,还朝蓝沫指了指她平坦的肚子。 蓝沫顺着她的手,望向她的小腹,那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两个相爱之人的结晶。她失了神,在想,此生,她和齐泽奕,会有爱的结晶吗? “兰儿,我回来了,今天朝堂上可真是热闹,我还见着了六嫂,没想到她失踪半年,终于平安归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悠兰笑逐颜开地迎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挽着云飞的手走了进来。 “六嫂?” 见到蓝沫,云飞有些惊讶,“六嫂不是跟恒王走了吗,怎么会在兰儿这?” 蓝沫淡淡一笑,道:“我是误打误撞来的!” 悠兰拉着云飞坐下,细细地跟他说了方才发生的事。 听完,云飞若有所思地问:“六嫂,太子为何要追你?” “我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他们的秘密,想必太子不会轻易罢休,肯定派了人在你这宫殿外面守着,所以,我若想出宫回恒王府,还得靠你们帮我!”蓝沫幽然说道。 216节 因爱而伤 从方才和悠兰的谈话中,蓝沫已经了解到,悠兰和云飞都是可以信赖的人,所以她才大胆地让他们帮忙。 悠兰二话不说就点了头答应,先让云飞云准备,自己则找来了一身宫女的衣服给蓝沫换上,然后一起出了宫,坐上了前往驸马府的马车。 因为正如蓝沫所料,夜珲派了眼线盯着悠兰的宫殿,所以他们这一出宫,那些眼线自然也是跟了来的。 蓝沫不能让悠兰把她直接送回恒王府,这样不就等于告诉了夜珲她是那个偷听谈话的人吗!所以她先去悠兰和云飞的驸马府转一圈,待半个时辰后,再换了身衣裳,悄悄地从驸马府后门离开。 恒王府。 蓝沫一回来,就急切地奔向书房,可是书房里空空如也,并没有齐泽奕的身影! 她心里一阵失落,又跑回玉明宫,同样也没有见着他。 她找遍了王府里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她又焦又急,只能返回玉明宫,唤来丫环问道:“小碧,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今天进宫后,就一直没回来过啊!”小碧恭敬地回道。 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府,还能去哪里? 蓝沫坐立难安地屋内来回踱着步子,正想着是否要出府找他,可是却突然灵光一闪!王府里还有个地方,她没有找过! 桃花林后院的厢房内,门和窗都紧闭着,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屋内有些过分的安静。 齐泽奕趴在书案上,如墨般的长发不扎不束,顺着双肩散落。他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想着那个让他心痛的人。 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决绝话语,他的心就像被刀剐了一样,血淋淋的痛着。 他有多在乎她,就有多痛! 曾经他是个那样不可一世风流倜傥的人,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现在这般,为了个女人,放下所有的尊贵繁华,只想给她一生的幸福,可是到头来,她却不屑一顾! 他真的想不明白,以前口口声声跟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沫儿,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狠心! 如花的唇瓣轻扬,泛出一抹苦涩的笑,他慵懒地起身,可是刚抬起头,就见得房门‘砰’一声被人撞了开,接着,便是那抹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的样子是那样急,就像是丛林间遇险的蝴蝶,逃难似的,惊慌地出现在他眼前。 “你真的在这里!” 找到他,蓝沫终于放下心来,明明与他才分开不到三个时辰,可她却觉得已经分开了好久! 她喊出一句,猛地奔上前,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这般突来的举动让齐泽奕微愣,而且她这一扑,正那撞到了他胸前的刀伤,顿时痛得他倒吸一口气。 可他却咬着牙隐住痛,任由她这样抱着自己。 “怎么了?” 他淡然地问出声,不喜不怒,迷人的桃花眼更是淡漠地看着她。 蓝沫仰起头望向他,眼里有泪花打转,那些晶莹的水珠,含满了她内心里许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她就这样隔了层朦胧的水雾,深深的凝视着他俊美的容颜。 齐泽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突然这样。虽然她说了狠话来伤害他,但看到她眼底的泪,他仍旧心疼着,不忍她这般伤心难过。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放到她的眼角,用指腹轻轻地抚去那里的泪水。 “为什么哭?” 他轻声问道,其实,他多么希望沫儿告诉他,刚才说那些话都是违心的,更希望她像之前那样子,靠在他的怀里撒娇,然后告诉他,她最在乎的人,只有他。 可是蓝沫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有些颤抖的双手,一把扯开了他胸前的衣服! 刹时,他胸前包扎过的伤口呈现在了她眼前,而且因她刚才一撞,伤口裂了开,渗出了点点血迹,将白色的纱布染成了红色。 一滴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他的手指滴落。 蓝沫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小手颤颤巍巍地轻碰他的伤处,生怕一用力,他就会痛。 “…奕…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 她泣不成声,如果知道他为了她而做这些,她铁定是不会说出那些狠话来的。 齐泽奕拧紧双眉,坐回软凳上,顺势把她搂入怀里,哑声道:“对我而言,只要是为你做的,不管什么,都值得!” 他捧起她的脸蛋,俯首吻着她脸上的泪,咸咸的味道冲斥着味蕾,却终是比不上他心里的苦涩。 “沫儿,告诉我,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对吗?你是在乎我的,就如同我那样在乎你一样,你说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现在都可以给你了,只要你说不要让我娶希若,我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的声音温柔地带了种催人意识的魔力,听得蓝沫多想马上开口告诉他,她爱他,在乎他,更不想让他娶初希若。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狠心地咽了回去。 见她沉默不语,齐泽奕心里升起怒火,就算连骗他,哄他开心一下,她也不愿意吗? 他猛地将她推倒,然后欺身压着她,微怒地自嘲道:“本王还以为,沫儿哭得这样伤心来找本王,是想告诉本王你真正的心里话,可是如今看来,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你之所以哭,是因为本王身上的伤吗,如果只是这样,那你没必要难过了,就当本王自刺这一刀是自作自受!” “奕……” “哭也哭过了,本王的伤你也看过了,你走吧!” 齐泽奕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漠地撤离开她的身子,不再看她一眼。 蓝沫心底生痛,自打失忆回来后,他何曾像现在这般冰冷地对待过她……这样的结果,早在她伤他的时候,就料想到了。 “我来,是想说,太子和初玦化已经连成一线,他们有阴谋想要害你!” 她落寞地说完,起身想要离开,却不想齐泽奕听了她的话后,又倾身压了上来。 “既然说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本王误以为,沫儿还是关心我的吗?” 蓝沫咬着唇,应道:“不管是谁,只要是我的朋友,我知道有人要害他,我都会告诉他,不单单是你!” 她这话再次刺痛了齐泽奕,让他本就受伤的心痛到麻木。 “爱妃的心意,本王心领,没事你可以走了!”她无情,就休怪他无意。既然她要让他娶初希若,那他一定如她所愿,风风光光地把初希若迎进恒王府的大门! 他再次冰冷地下了逐客令,蓝沫只好黯然起身,失落地走到房门边,终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奕,好好照顾自己!” 她这一走,屋子里顿安静下来。齐泽奕怒不可遏,只觉得心里有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让他无处释放,唯有愤怒地大手一挥,将桌案上的东西全扫在了地上。 蓝沫颓废地回到玉明宫,身心疲惫地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小雪和小碧见她这样,都为她担心,却也不敢多嘴说些什么。 翌日。 “扑通……” “扑通……” 殿内反反复复传来跳水的声音,这让被关在外面的小雪和小碧好不苦恼。 “王妃这是怎么了,一起床就在那里跳啊跳,万一把身子跳出毛病了,这可如何是好?”小雪将耳边贴在门上,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又是‘扑通’一声传来。 小碧重重叹息出声,“能有什么办法,方才我去找王爷,刚开口提王妃,他就狠狠地凶了我一顿,说以后王妃的事不用和他禀报,真不明白这两个主子又是唱得哪一出!” “那怎么办,王爷不管,咱总不能一直让王妃在里面跳吧?”小雪面露焦急,生怕蓝沫在里面有个好歹。 “唉,虽然我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王爷要娶希若姑娘,王妃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她这样也许只是想发泄一下,我们就由了她去,先让她再跳会儿,实再不行,我们再进去劝劝她!” 一提起希若,小雪就想起了苏苏之死,她左右望了望,见没有人,便神秘兮兮地近小碧,悄悄道:“希若小姐为人阴险,王爷怎么娶这样的女人呢!” “小雪可别乱说话,希若小姐同王妃情如姐妹,又怎会是阴险之人!” “你是不知道,去年苏苏姑娘就是被她害死的!” “苏苏是谁?” 两个丫头只顾着说话,全然没注意屋里的动静,这不,小雪刚说完,就听得蓝沫的问话传来,只见她不知何时打开了房门,正看着她们。 小雪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话,忙惶恐地躲到小碧身后,因为王爷交待过,不许在王妃面前提起苏苏之死。 意识到小雪的恐慌,蓝沫询问道:“怎么不说了,小雪你在怕什么?” “回王妃,苏苏姑娘是当时住在府里的一名琴师!”小碧巧言回答。 蓝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希若不仅处处害她,还害了别的女人,真是可憎又可恶! “呀,王妃,您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出来了,快随奴婢进去换换吧!” 小碧猛地尖叫出声,因为刚跳完水的蓝沫,此刻身上只穿着那蓝色的泳衣!在这些封建丫头的心里,她贵为王妃,穿成这样出门,是有失风化的! 217节 妃子心计 然蓝沫却不以为然,不理会两个丫头的大惊小怪,走到院里,躺在软榻上,享受着温暖阳光的照耀。 “院子里又没有别人,怕什么!”她嘟哝一句,索性闭了眼,悠哉地小憩。 小碧自是知道蓝沫的性子,她甚是无奈,只好让小雪进了殿内,去给蓝沫取了衣服出来。 两个小丫头就恭敬地站在一边,看着蓝沫躺在阳光下,她娇美的玉颜有些苍白,眉宇间也刻画出浓浓的心事。 “王妃,您若是有事,不防说出来让奴婢们帮您出出主意啊,您这样闷闷不乐,奴婢们见了也心疼!” 小碧走上前去,苦口婆心地劝着她。 小雪也出声道:“是啊,王妃,自从昨儿个您回来后,您就不说一句话,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跳来跳去,让奴婢们好不担心!” 蓝沫悠然睁开双眸,她也不想这样忧伤,不想这样多愁善感。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来,“我没事,你们又何必担心,现在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你们退下吧!” 小雪嘟哝道:“可是现在已接近午时,王妃不要奴婢们传膳吗?” “我不饿……”蓝沫轻声吐出三个字,再次闭了双眼。 小碧见状,只好拉着小雪,叹息着退出了院子。 诺大的院子安静地显得有些空落,蓝沫躺在那里,丝丝缕缕温暖的阳光在她身上渡了层金色。她想着一些事情,既然初玦化已经是太子的人,那么初希若嫁给了齐泽奕,对他也不会有帮助。 所以,她绝对不会让初希若如愿,她必需想到对策,让这场婚礼落空才行。 可是皇命已下,而且她也签了休书,怎么样才能让皇上不会怪罪她,又能摆平初希若呢? 这一箭双雕的计谋着实难想,正当她想得绞尽脑汁时,院子里突然想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有内力,所以从这脚步声完全可以听出,来人并不是小雪或小碧! 蓝沫暗惊,不知道是谁会来,于是她猛地睁开双眼,霍得站起身,却不想入眼的人,是个打扮妖艳的女子。 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你是谁?”蓝沫拧眉询问。 孟怡儿用审视的眸光盯着蓝沫,听闻这王妃回来后失了忆,如今一见,这传闻还真不假! “王妃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连怡儿都不记得了!”明知她是失忆,孟怡儿还故意用了调侃的语气,慢悠悠地踩着步子,走到蓝沫身边。 “你是孟怡儿?王爷的表妹?”失忆回来后,蓝沫自是听小碧提及过这号人物,也自是知道孟怡儿对齐泽奕的那分痴心。 “正是我!”怡儿巧笑嫣然,又道:“半年不见,王妃可是别来无恙?” 蓝沫奇怪地看着她,按小碧所说,这孟怡儿应该是个直言不讳,没有心计的大白目,可今儿个怎么还和自己客套起来? “怡儿表妹前来,不会是来问我怎么样的吧,若是有事,不访直说!”蓝沫所性开门见山地向她问道。 怡儿面露尴尬,自己这点道行,在蓝沫面前,就有点不知深浅了。 于是她也不再拐弯抹角,收敛了微笑,愁着神色问道:“我来,只是想问你,真的要让初希若嫁给表哥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当初我住在王府的时候,你把表哥看得那么严,生怕他与我发生了什么,可是如今,你竟松了口,要给表哥纳侧妃,这让怡儿想不明白!” 是的,她最想不明白的是,要给表哥当侧妃,最佳人选也应该是她,而不是那个初希若! 听了怡儿所说的话,蓝沫顿时心里有了谱,也是忽地灵光一闪,瞬间有了计策!要想让希若不能进恒王府的大门,看来,还得要这个怡儿帮忙才行! 蓝沫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斜靠在软榻上,淡笑迎面地道:“怡儿姑娘,你也想嫁给王爷,对吗?” 她问得这样直接,使得以前脸皮甚厚的孟怡儿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双颊,可怡儿却也不否认,点头道:“我一直都想嫁给表哥,当初若不是你突然嫁给表哥做了王妃,指不定我早就是表哥的人了!” 蓝沫颔首浅笑,心里却在腹黑,这丫头难道不知,在现代,近亲是不可以结婚的吗!一边暗叹着古人的无知,蓝沫一边神秘地道:“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如愿嫁给王爷,你会相信吗?” 闻言,孟怡儿面色一滞,明显地震惊到了,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我当然没这么好心,你想嫁给王爷,也是得付出一些代价的,就是不知道怡儿姑娘愿不愿意?”蓝沫漫不经心地说着,将孟怡儿慢慢引进她的计谋当中。 怡儿目带怀疑地打量着蓝沫,似在考虑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可是,如果真有这个机会能嫁给表可,她自是不愿意错过的! “什么代价,你说来听听,不过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蓝沫笑出声,“当然不会让你做那样的事,只不过是使使美人计罢了!”说话间,她将怡儿拉近身边,小声地跟怡儿说出了她心中的计谋。 怡儿听得面色越渐沉重,待蓝沫说完,她直起身,仍旧带着不信的神色问道:“这样做真的可以?可是到时候你万一出了叉子怎么办?” “你放心,我既然能想到这个计谋,就有十成的把握,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如愿做你表哥的妃子!”蓝沫声色利诱着她,因为她抓住了怡儿的弱点,只要是能嫁给齐泽奕,怡儿就不会拒绝。 果然,怡儿咬着唇,豁出去似的下了狠心,道:“那好,我答应你!” 蓝沫点头,“你先回府候着,明日午日在醉霄楼等我!” 月铭殇曾经说过,醉霄楼是京城最繁华的酒楼,每天都有很多达官贵人去那里吃饭喝酒,所以,她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为的就是一计成功! 送走了怡儿,蓝沫回了内殿,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就见得月铭殇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脸黑的跟个包公似的,谁惹我家月大叔了?”蓝沫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出语打趣着他。 月铭殇没好气地赏了她一记白眼,冷声道:“还不是为了你和六弟的事,没想到皇上竟然食言,他同十年前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蓝沫撅起嘴,拉着月铭殇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茶,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怪皇帝也没有用,倒不如凭自己的本事,能扳回一成也不错!” “扳回一成?”月铭殇不解地重复了她这句话,幽深的眸光若有所思地看向蓝沫,道:“你这鬼丫头,是不是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蓝沫嘿嘿直笑,讨好似地挽着他的胳膊:“什么事都瞒不了月大叔的火眼金睛啊,我的计谋先暂时保密,不过还得请大叔帮忙,你明天能帮我把太子引去醉霄楼吗?” 月铭殇凝神,脸色一正,露出成熟内敛的气息,故意严肃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把他引去自有我的道理!” “说来听听,不然不帮!”月铭殇悠闲地端起茶杯,清冷地道。 “月大叔……”某女撒娇! “说!” “……” “不说我可走了!” 某大叔语气坚定,态度强硬,做势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蓝沫忙拉住他,愤懑地嘟哝道:“真是败给你了,告诉你就是!”她将嘴凑近他的耳边,把她方才和怡儿所说的计谋如实道来。 听完她所说,月铭殇沉吟片刻,觉得她的点子确实可行,便松了口道:“我可以帮你把太子引出来,不过,就算没有初希若,你舍得让六弟娶孟怡儿?” “和希若比起来,孟怡儿至少心思不坏!”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这事儿我会帮到底!”月铭殇说完,起身告辞。 见事情已经定形,蓝沫觉得稍稍松了口气。 她出了内殿,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不知道小雪和小碧都去了哪里。闲来无事,她顶着烈日,出了玉明宫,准备去后花园逛逛。 金色的阳光明媚地有些耀眼,灿烂似金子般,荡漾在碧波之上,枝头的鸟儿放声歌唱,园子里的花竞相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浓郁闷的花香气息。 这样美好的景色,和她此刻的心情,有些格格不入。 她漫步在后花园的小湖边上,耳边依稀传来了动听的琴音。这烈日炎炎,不知道谁有如此雅兴,在这后花园里弹琴呢? 带着点点疑惑,蓝沫朝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而去,等琴声越来越清晰时,她终于看到,隔着一池湖水,在湖另一边的凉亭里,齐泽奕慵懒地坐在那,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琼浆玉液,而他的对面,坐了位绝色佳人。 这琴声,就是由那佳人所弹。 像是心有灵犀般,本该认真听琴的齐泽奕猛然间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湖对面的蓝沫,目光交织的刹那,两人就这般隔了湖水,遥遥相望。 ---三更从今天开始,还有两更,中午12点之前更完。 218节 邪恶惩罚 他的目光幽冷,没了以前的柔情似水,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淡漠地盯着她。 蓝沫心生惆怅,虽说隔了这湖,她仍能感觉到他眼里的冷陌。她娇小的身子站在那里,眸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纵使微风拂面,零乱了她额前的发丝,她也浑然未觉。 对视良久,齐泽奕首先收回目光,如花的唇瓣拂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他仰起头,动作优雅地引尽杯中酒。然后他放下酒杯,朝对面抚琴的女子招了招手。 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方地起身走向齐泽奕,坐落在他的腿上。 齐泽奕一脸风流态地抚了抚女子的面颊,痞笑着俯首下去,亲吻住了女子的双唇。 湖的对面,蓝沫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样香艳的一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是否该像个嫉妒吃醋的女人,冲过去又哭又闹,骂那个女人是狐狸精,勾引她的男人? 可是,是她先伤了齐泽奕,所以她没有权力这样做。从她签下皇帝的休书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是齐泽奕的妃子,再也无权过问他的任何事情。 她黯然转身,纵使心剐着似的痛,她也只能忍了。 而这边,装模作样亲吻着那个女子的齐泽奕,仿似知道蓝沫已经离开,他冷着脸撤离了对女子的吻,然后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蓝沫那抹消瘦的背影! 他愤怒地推开怀中的女子,心里好不恼火,该死的蓝沫,就这样不在乎他吗,看到他与别的女人亲热,她也无动于忠? 上午小碧来告诉他,说她自己在殿里不停地跳水,他故意装出冷漠的样子,还下令让她们不许再在他的面前提起她!本想不再去关心她,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落寞的背影,他真的很心痛! 他运起轻功,足点湖水,闪身落在了湖的对面,快速地朝蓝沫追去。 心里烦乱的蓝沫本在想着该去哪里散散心,可是还没想好,耳边就急急地刮过一阵利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迹,身体更是猛地被人抗起,屁股朝上头朝下的倒挂在了齐泽奕的肩上。 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蓝沫顿时知道来人是谁,她动作艰难地侧仰着头,对齐泽奕大喊:“喂,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然齐泽奕将不顾她的喊闹,抗着她,很快便来到了后花园的那处厢房。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丢到床上,俊脸阴沉得似天上的乌云,然后径直倾身而去,紧紧地压住了她的身体。 蓝沫被他扔得有些晕菜,眼冒金星还没找着方向感,身上又是一重。 她咬牙大骂:“你发的什么疯,快放开我!” “本王就是发疯,因为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恨不得将你吞进肚子里,以泄本王的心头之恨!”他也扯开嗓子大吼,然后疯了一样,用手扒着她的衣服。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蓝沫有些恐慌,脑海里更是不停地响着一个声音,不,他不能这样对她! “你要发疯,要发泄欲望,去找刚才那个美人啊,干嘛要来找我,你滚开!”她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地朝他身上招呼去。 齐泽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是一手擒住她的双手,一手紧捏住她的下颚,嘲讽似的笑道:“怎么,爱妃是在吃那个美人的醋吗,是在怪本王吻了她?” “我才没有吃醋,你亲谁吻谁,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因反抗而吼出的话语,无疑是在齐泽奕本就愤怒的心底再施了一济猛药! 他不再吭声,屋子里瞬间沉默下来,这让蓝沫突然醒悟,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再次伤到了他!她恐慌地看向他,想要开口解释,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齐泽奕太阳穴的某一处血液几乎在跳跃,带着烫人的灼热,眯成深缝的双眼化为道道锐利的寒光,嘴角肌肉狠狠地抽了几下,握成拳头的手背青筋浮现出来,他这副盛满怒火的样子,完全变了个人,像是从森林里走出的饥渴野兽,随时都可能把她撕裂! “与你无关?本王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吗?”他咬牙切齿地喝道,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前两天还你浓我浓地准备私奔,现在,却陌生到了彼此无关的地步! 蓝沫凝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那完全是违心的话,看到他吻别人,她当然心痛,恨不得把那个女人丢走,可她要是这么做了,和齐泽奕从归于好的话,只怕皇帝决不会罢体,又会捉了丞相一家来威胁她了! 她真的很无奈……想爱不能爱,想恨又不能恨,这样愁苦交集的滋味儿,让她很不好受。 见她不语,齐泽奕以为她是默认,他邪魅至及地拂唇一笑,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冷酷无情地把她的双手绑在了床头。 “你要做什么,奕,你冷静点……” 蓝沫突然感到害怕,她不停地挣扎,却奈何双手被他绑得死死,怎么也动弹不了。 “你让本王怎么冷静,沫儿,你这样狠心,将我伤得体无完肤,还想让我冷静,然后去娶别的女人?”他做不到! 从前,他不明白深爱一个人原来可以到这种痴癫的境界,蓝沫对他的无情,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理智冷静。 他只知道,自己用生命去疼惜的女人,心里不在乎他! “奕…不是这样子的,你听我说……” 蓝沫终是忍不住要开口解释,可齐泽奕已经不想再听她多说一个字! 他恼怒地俯首下去封住了她的双唇,一双大手肆无忌弹地在她身上游走,最后探近她零乱的衣衫内,粗鲁地蹂躏着她的身体。 “唔…奕,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蓝沫不停地闪躲着他的吻,却于是无补,双手被那腰带勒得生痛,她却还是用力地挣扎,生生地将白皙的手腕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齐泽奕不理会她的反抗,强有力的大腿紧紧地压住她的下身,让她扭动的身体再也无法用力反抗。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我,那本王就想瞧瞧,或许,你的身体比你的嘴更诚实!” 他邪恶地像地狱来的魔鬼,专门惩罚她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的喘息加重,狂热粗野地吻着她那如玉般细嫩的脖颈,在那烙下深深的吻痕。双手很快就褪去了两人的衣衫,与她波形相交。 蓝沫身体在他灼热的亲吻下变得很是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她哽咽地哭着求饶:“奕,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呼吸滚烫,暂停亲吻,低沉的沙哑嗓音魅惑地在她耳边响起:“说你在乎我,说你爱我,我就放了你!” 蓝沫咬紧唇,坚决不说,因为她已经把对他的爱,尘封在了心底最深处。她伤心地闭上双眼,再也不求饶,任由他这样粗鲁的发泄。 她这样的举动再次惹恼了齐泽奕! 他冷笑,不再似刚才那样粗鲁,而是侧躺在她身边,用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让人沉醉的酥麻感,透过他的手,一瞬间,好似电流般窜遍她的全身,让她身心颤抖,本该认命而停止扭动的身体再次不安的扭动起来。 齐泽奕俯首下去,如墨的长发散落在她白玉般的身子上,他伸出舌尖翘开了她紧咬的双唇,与她的香舌肆意缠绵,仍不忘发出魔音诱惑着她:“说你爱我,沫儿……” 现在的蓝沫,只觉得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奔走,流窜,如火山喷涌,想要得到释放,心里更是空虚的厉害,像是需要用什么来填满才能快慰。可她却倔强地不发出半点声音,只是倍感屈辱地别过脸,悲哀地粗喘着气。 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齐泽奕仍旧冷笑妖娆,手指更放肆地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苗,仿似要将她完全焚浇,才能泄他心头之愤! 蓝沫白皙如玉的肌肤因他的抚摸而渐渐泛红,俏美的脸蛋也是涨得通红,她不停地颤抖,扭动着想要反抗的身体渐渐停歇,意识也开始变的模糊不清起来,整个人犹如跌入了云端,有种飘飞的感觉。 难奈的空无感侵袭着她的大脑,她终于忍不住哭着呜咽出声:“奕…我难受…不要这样对我……” 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灼热了齐泽奕的眼球。他倾身压住她,捧起她的脸蛋,邪魅地笑道:“说你爱我,我就不会让你这么难受了……” “奕…我爱你…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她放声大哭,楚楚可怜的样子唤醒了他心底的柔情。 “沫儿,我也爱你!” 他痴痴地叹息出声,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搂紧她的腰,终于与她波形混为一体,两人的感情细胞互相感应,最后凝聚,变成了他们彼此心里最浓的爱恋。 两个时辰后,蓝沫悠然转醒,她轻轻一动,身体顿时传来了阵阵酸痛! 她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被绑着的双手也被解开,可是,手腕上的痛比身体上的还要来得强烈,她拧紧双眉,抬起双手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219节 小吵小闹 本该白皙的两个手腕上,满是深深的血痕,而且血液已经干涸,凝固在了伤口处! 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秀气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她撑着酸痛的身子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般,就连坐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她也觉得相当吃力。 零乱的发丝散落在肩上,她侧眸低下一看,脖子上全是被他吻出来的淤痕!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怔怔地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地找不到焦距。那本该清澈,充满灵气的双眸,此刻已是黯然无光。 齐泽奕开门进来的时候,失神发呆的她也浑然未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失忆后归来,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和他相遇,他温柔地像童话里的王子,对她深情缱绻,从来不舍得凶她吼她,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疼着呵护着。可是刚才,他完全像只野兽,凶残地撕碎了她的身心。 她说那样的狠话来伤害他,是她不对,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当她说那些违心话的时候,她一样受着心痛的煎熬,而且相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全系在她的身上,她不敢出半点差错让皇上抓住把柄!她忍得那样苦,为什么他看不到…… 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滴在了她手腕的伤口处,与那干涸的血迹渐渐融合。 “沫儿……”齐泽奕走了过去,蹲在床边,怜惜地捧起她的双手,掏出怀里的药,准备为她抹上。 “滚开!”蓝沫愤愤地吐出两个字,将自己的手抽离他的掌心,然后漠然地下了床,想要离开。 齐泽奕拉住她,俊逸无双的脸愁眉紧锁,“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不要你管,总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她在怪他,怪他刚才不该用那样烈的方式夺取她。 “不要闹,先让我给你的手上药!” 他知道,她在恼他刚才的行为,可他是爱她爱到了发疯,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癫狂的举动。 “不用你假好心!” 蓝沫冷冷地拒绝,想要甩开他的手,谁知他猛地用力一拉,她立刻跌进了他的怀里,下一秒,便被他点了穴道,她再也动弹不得。 齐泽奕把她抱起,放回床上,低声道:“我知道刚才那样做不对,你恼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先让我给你上药!” 蓝沫紧咬着双唇,闪里泪花闪烁,被她强行逼了回去。她不再说话,倔强地把头偏到一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齐泽奕幽幽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掉手上的血迹,再动作轻柔地抹了药膏。 待伤口处理完,他又将她抱起,带她回玉明宫,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蓝沫躺在床上,两眼无光地望着床顶,耳边响着流动的水声,是小雪在命人更换外面池子里的水。 小碧吩咐人拿了晚膳进来,虽然她不知道蓝沫和齐泽奕又发生了什么,才使得王妃这般伤心难过,但是从王妃的手伤看来,她隐隐地猜到了事实的原委。 “王妃,您一天没吃饭了,不如让奴婢伺候您起来,吃点晚饭再睡吧!”小碧轻声说道,想将她从床上扶起。 蓝沫推开她的手,嗓子干涩地发出声音:“我没胃口,不想吃!” “可是王妃……” “拿走,都退下!” 蓝沫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扯起被子捂住头,不愿意多说。 小碧甚是无奈,刚走出外殿准备吩咐撤膳,却见齐泽奕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王爷!” 齐泽奕颔着,看了看桌子上一动也没动的饭菜,冷声问道:“她不吃饭?” “回王爷,王妃从早晨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过!” 齐泽奕凛神,挥手示意小碧退下,然后端起皮蛋瘦肉粥,走进了内殿。 听到脚步声,蓝沫胸闷气燥地喊道:“我不是说了不吃吗,还来做什么!” 吼完良久,也没听到回答,蓝沫忍住心里的烦闷,扯开被子,疑惑地看向来人。见是齐泽奕,她顿时更加没了好脸色,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你来这里做什么,本姑娘这里不欢迎你!” 齐泽奕无视她的怒意,端起粥碗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哄道:“吃饭!” “我不吃!” 蓝沫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抬手打开他的手,顿时,那勺子里的粥尽数洒落在了他的衣衫上!她顿时怔住,深知惹恼了他的下场。 果然,齐泽奕的俊脸瞬间阴沉下来,二话不说,含了一口粥在嘴里,然后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凑上去含住她的嘴,将口中的粥全部渡进她的嘴里! “唔……”蓝沫难受地咽下那口粥,双臂抵在胸前,不停地推着他,可他却纹丝不动! “爱妃是自己乖乖喝粥呢,还是希望本王接着喂?”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眸光似火般灼灼地望着她。无论她怎么恼都行,就是不能拿身体开玩笑,所以他绝对不会放任她不吃不喝! 蓝沫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她的眸光可以杀人,只怕齐泽奕只已被她盯得千疮百孔了! 既然他非要让自己吃饭,那她也不客气!于是她索性靠在床壁上,可怜兮兮地举起双手,哭丧着脸小声道:“手痛,拿不住碗,你喂我!” 齐泽奕不语,他知道她还是在怪他的,所以便收敛了怒气,耐着性子舀起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可是,这碗她平时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在这她这样的心情下,却食同嚼蜡。等好不容易喝完,她立刻迫不急待地赶他走:“粥我也喝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 “谁说本王要走了,本王今天晚上就睡在这!”他索性也使出了赖皮的性子,将空碗放到一边,脱掉身上弄脏的衣服就要往床上去。 蓝沫见状,如临大敌般,忙哇哇大喊:“你脏死了,没洗澡别到我的床上来!” 她这一吼,让齐泽奕微愣,旋即拂开一抹浅笑,道:“那好,本王先去洗洗!”语毕,他转身离开,吩咐小碧备水。 蓝沫好不恼火,他们现在明明是在吵架,冷战期,他做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睡在她这里!心里这样想着,她干脆将整张被子都裹在了自己身上,呆会儿他来了,不给他被子盖,看他还怎么赖在这里! 如是想着,蓝沫总算觉得心里好过些了,紧绷的神经便松驰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慢慢睡着。 可就在她睡得模模糊糊之迹,鼻息间却传来了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那样的味道很熟悉,让她觉得很安心。不过,当这味道离她越来越近,完全萦绕在了她鼻子周围时,她却猛地惊醒了过来。 只见齐泽奕正趴在她裹得如同粽子的身上,媚眼如丝般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睡颜。 他刚洗完澡,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如墨的长发上沾了水滴,顺着他的脖颈倾泻而下,勾勒出了他颈部迷人的光泽。而且他衣衫半敞,胸前那片古铜色的肌肤瞬间映入她的眼帘,看得她脸红心跳,一时间忘记了该做什么。 “沫儿,裹这么厚的被子,不热吗?”他好笑似的拂开唇角,指了指她身上的被子。 蓝沫顿觉得大窘,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去。可她却故意哼哼道:“本姑娘才不热,你下去,别压着我!”说话间,她从被子里抽出手来,将他推到了床的外侧。 齐泽奕摸了摸鼻翼,顺势捉住她的手,擦了擦她手心里的汗,笑道:“都出汗了,还不热吗?” “我就愿意热怎么着,反正我不会给你被子盖!”蓝沫以为他故意这样激她,是想让她松开被子,让他有被窝可钻,所以才故意这样吼道。 可是,吼完之后,她才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出了一身汗。虽然现在不是夏天,但四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她裹这么厚的被子,出汗是自然的! 齐泽奕无奈地叹息,他是真不想和她吵架。今天下午他那样强要了她,这让他明白,她是在乎他,爱他的。他也明白,她故意说那些狠话来伤害他,是为了保全丞相一家。 她的心思,他都明白了,所以,他不想再和她闹别扭,只想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天长地久,再也不吵不闹。 “沫儿乖,别闹了,仔细着别热出病来!”想通这一层,齐泽奕再次柔声哄着她。 这样温柔的他,让蓝沫觉得,下午那个像野兽一样吃人的齐泽奕,只是中了邪,所以才会对她那么狠。 凭心而论,她念恋他的温柔,不喜欢他对她那样残暴。 趁她失神之迹,齐泽奕已经成功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然后用手摸向她的身子,不仅肌肤滚烫,还出了一身汗! “喂,你做什么,别乱来!”见他在自己身上乱摸,蓝沫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谁知下一秒却被他抱起下了床,朝着外面走去。 “出了汗,这样睡对身体不好,洗洗再睡吧!”他以宣布似的口吻说完,然后将蓝沫扔进了外面的水池里。 这水池之前就是由温泉改造,再加上刚才小雪命人换了水,所以这会,这池子里的水是热的。 齐泽奕也脱了衣服走进水池,他伸手将蓝沫捞入怀中,动手扒她的衣服。 --三更完毕,为了亲们能看到三更,某丫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啊,好饿。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220节 算计太子1 “喂,你这个,干什么呀?”她大叫挣扎,双臂护在胸前,却仍是逃不出他的魔爪,被他牢牢的锁在怀中,接着便被他扒了个精光。 齐泽奕莞尔轻笑,以无赖的口吻暧昧地道:“怕什么,你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你无耻,你流氓!”蓝沫极其愤懑地骂道,恼羞成恼地不停用拳头招呼在他身上。心里的怒气一下子也升了上来,他凭什么,想对她好时就对她好,想对她凶残就不管她的求饶,仍旧依了他的性子行事! 她吼着喊着,再次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齐泽奕心下猛沉,紧紧地抱着她,不安地哄道:“沫儿,是我的错,我混蛋,别哭了……” 蓝沫无视他,将他温柔的话语隔绝在耳外,一个字也不愿意听进去,更是赌气地把头偏到一边。 “别哭了!”他奈着性子,掰过她的脸,定定地凝视她。 “……” 她不语,眼泪如同关不住的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流着。 “再哭我可又要对你用强的了!”软的不行,他干脆来硬的! 可是他不威胁还好,这一威胁话一出,蓝沫顿时像被惹恼的野猫,张开嘴直扑向他的胸膛,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齐泽奕痛得闷哼一声,这女人还真下得口,不过,如果能让她消气,那就让她咬吧!于是,他靠在池壁边,搂着她的腰,任由她把他的胸膛咬出了血来。 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蓝沫终是不能再下狠心,她悻悻地松了口,抬起泪眼,可怜地巴巴望着他。 他明明被咬得很痛,却愣是一声不吭,幽深的眼里全是对她的怜惜和深情,让她再也怨不起来。 “沫儿……” 齐泽奕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抚去她嘴角的血迹,可她却打开他的手,然后垂下头,吐出她的丁香小舌,像小猫一样,一点点tian去他胸口的血迹。 她这样无意的轻轻tian吻,却是对他的一种挑逗,让他瞬间紧绷了身子,全身的血液在一点点膨胀。 本想抱她来给她洗个澡,然后就去睡觉,可是体内的欲火被她无意点燃,他长叹一声,“你个玩火的小女人!” 俯首下去捕捉到她的双唇,顿时,她嘴里的血腥味传入他的味蕾,像是爱情的毒药般,猛地落入他的心湖,击起层层涟漪。 突来的吻让蓝沫微微愣神,可这次她却难得乖巧地没有反抗,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如火的亲吻。仿似想从他的吻里得到安慰,来抚平这些日子她心里的委屈和伤痛。 她抬起细长的藕臂,犹如藤蔓般将他的身子越箍越紧,这样的反应,无疑是激励着在亲吻她的齐泽奕。 两人炽热的身体紧紧相拥,水ru交融,攀越lang潮的顶峰,进入天堂的云端飘飞舞蹈…… 事后,他们还是以那种极为暧昧的姿势搂抱着,蓝沫虚脱地依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像初生的婴儿,只是浅浅的呼吸着。 “沫儿,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了,好吗,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是为了保全相府一家,才会故意说出那些不在乎我的话,让我恼怒之下好娶了希若,可是你知道吗,就算我娶了她,在我的心里,永过也不会有她的位置。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去面对,不要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样我会心疼!” 他掬起一些清水,慢慢浇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话。 蓝沫沉默不语,清澈如潭水的眼里含了氤氲的雾气,事后的她,样子很美,很惑人,雪白的肌肤因为欢愉,而呈现出一抹诱人的粉红,发鬓轻微散乱,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和妩媚。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是真的狠心,想把我让给初希若那个女人?”见她不语,他略显不悦的垂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 蓝沫轻眨眼睑,静若止水的望着他,良久,才轻启朱唇,小声地道:“我怎么会舍得把你让给她,你对我的爱,我都能感受到,可是奕,你有没有想过,皇上生你养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更希望你继承皇位,如果你因为我而放弃一切,他会有多难过。我们不应该这样自私,都应该想想为人父母的苦处。” “所以,我会答应你,不再和你闹,但你这次就听了皇上的话,先娶了希若,同太子斗到底。纵使我再怎么不喜欢皇宫,可是有你的地方,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都不会怕,都会和你在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可她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她只能先暂时安抚他,更加不能让他知道了皇帝写休书一事。等她离开了,或许他会认为她是个无情的狠心女人,就此把她忘了也不一定! 齐泽奕听了她所说,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没想到,她考虑的,竟然比他想的还要多。 “可是我怕你留在宫里,会受到伤害!”这就是他为什么下定决心,誓死经带她离开的原因。 “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没有荆棘坎坷,受点伤害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我能坚持下去,陪你走到最后!”她轻轻地说着誓言,多希望真的能像说的一样,永远陪着他,不离不弃。 齐泽奕心底生痛,他怎么舍得让她再多受半点伤害。之前希若害得他们生离死别,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生出这么多事端,若是再留下来和太子争斗,他真怕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落在她的身上。 翌日,天色大亮,明媚的阳光照近屋子,有些刺眼,让蓝沫很不适地转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可是朦朦胧胧中,她隐约想起今天好像约了人有事要办! 她猛然惊醒,坐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忙大喊出声:“小碧,现在什么时辰了?” 听见叫喊,小碧小跑着进了内殿,恭敬地道:“回王妃,快接近午时了!” 午时!天啊,她竟然睡了这么久,都快该死的齐泽奕,昨晚在水池里折腾了她还不够,回到床上又折腾了她一番,害她睡过了头! 也不知道现在怡儿是否已经到了醉霄楼,而月铭殇是否引出了太子呢? 带着这些疑惑,她忙让小碧伺候她洗漱更衣。 待一切准备完毕,蓝沫便迫不急待地跑出王府,却不想刚到王府大门,就有一个小厮拦住了去路。 “见过恒王妃,小人奉月公子之命,在此等候王妃,并转告王妃,您交待月公子的事,他已经办妥!” 听了小厮的话,蓝沫心里清楚,他定是已经将太子引到醉霄楼了!掏出银子打赏了小厮,她坐上王府的马车,快速地朝醉霄楼急驰而去。 醉霄楼二楼的厢房里,孟怡儿已是坐立难安,她不停地看向窗外的街道,就是没见着蓝沫的身影。她不禁生心疑惑,难不成是蓝沫是想整她,所以故意叫她来这里干等? 她刚想到这一层,却见房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便是蓝沫匆忙地闪了进来,又关了房门。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不以为你是骗我的呢!”孟怡儿颇为不悦地数落她一句,然后上前拉住她,小声地道:“方才我已经看到太子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太子在哪个厢房?”蓝沫喘着粗气,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在左边第二间!” “好,先等等!”蓝沫搁下茶杯,走到门边拉了条缝,看了看外面,暗忖着这月铭殇怎么还不来。 谁知身后猛地传来一句,“别看了,我在这里!” 蓝沫和孟怡儿同时一惊,都回过头去,只见月铭殇正坐在窗户边上,恐怕是刚现身的。 “月大叔的行为真是让人难解,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竟然跳窗户!”蓝沫打趣着他,却也不再废话,而是径直问道:“人都安排好了吗?” 月铭殇也不理会她的调侃,正色道:“安排好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蓝沫点头,朝孟怡儿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开始行动。 孟怡儿还是有些胆怯的,可是一想到能嫁给齐泽奕,她终是壮着胆子,深吸了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本该安静无人的走廊上,在多了孟怡儿这么一个妖艳的美人儿之后,又多了四名穿着繁服的纨绔子弟。 明知这几个人是月铭殇找来的,孟怡儿还是害怕地倒退了一步,可在接收到厢房内蓝沫的目光时,她只好再次壮了胆,走到了太子所在的厢房外。 “哟,这个小美人长得可真是标致啊,香娇玉嫩的,来陪爷几个喝几杯吧!”那四名男子中为首之人首先开口,似模似样的调戏着孟怡儿。 “就是,爷请你吃香的喝辣的,跟爷走吧!”其中一人作势要上前拉孟怡儿。 孟怡儿惶恐,如蓝沫之前所说的那般,扯开嗓子大喊:“你们要做什么,走开,别过来!”她一边大喊,一边故意朝太子的厢房门边退去。 “小妞,别怕嘛,爷几个又不吃人,只是请你吃顿饭,赏个脸吧!”为首的男子面露yin色地笑道,伸手欲摸孟怡儿的脸。 221节 算计太子2 孟怡儿吓得面色惨白,挥开那人的手,猛地朝后一退,却不想退得太急,竟是撞开了身后厢房的大门! 她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恐惧地大喊:“你们滚开,光天化日之下非礼良家妇女,可还有王法,而且我爹爹乃朝中大臣,你们敢这般欺辱我,小心我爹爹要了你们的脑袋!” 本来外面的吵闹声就惊动了夜珲,如今人又闯了进来,这女子还口口声声说她爹是朝中官员,让他不免有些好奇了。 “臭丫头,有什么好显摆的,能来这醉霄楼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你爹爹有多大的官,不防说来听听,看是否真能镇得住爷!”为首之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朝身后的三个人挥了挥手,然后都闯了进来,强行将倒在地上的孟怡儿拉起,要朝外托。 孟怡拼命挣扎,“你们放开我,救命啊!” 夜珲拧眉,他是极不愿意被人打扰的。不过,既然这女子说她爹是官,那么他倒想看看她爹究竟是个什么官,因为眼下是他与齐泽奕对抗的非常时期,若是能多拉拢一个官员,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思及此,他抓住桌上的筷子,使出内力朝这边猛地弹来,顿时击中了其中一个男子的手。 男子吃痛,松开了孟怡儿。 怡儿抓住机会,挣脱了其余男子,忙跑过去躲在了太子的身后,更是恐惧地哀求道:“公子救我,他们都是坏人!” 夜珲颔首,他身后的侍卫走了过去,拨剑指向四名男子,喝道:“太子殿下在此,岂容你们放肆,若想活命,现在就滚!” 四人面面相觑,见已完成任务,都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奴家眼拙,竟然没认出是太子殿下,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怡儿惊魂未定,却是识大体地给夜珲下跪请罪。 “本宫还在想是哪个官员家的小姐,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千金,怡儿姑娘!”夜珲面含浅笑,客气地将怡儿扶了起来。 怡儿略显娇羞地抿出笑,感激地道:“方才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怡儿在此谢过了!” 夜珲敛住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怡儿,她虽没有希瑶那般倾国倾城,但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如果能娶了她,然后拉拢尚书大人,未偿不是件好事。 不过,这尚书大人是齐泽奕的舅舅,想要拉拢他,只怕未必是那么容易能办到的。 “能与怡儿小姐在此相遇,也算是缘份,正好本宫闲来无事,就亲自送你回府,也好顺便拜访一下你的父亲!” 怡儿受宠若惊,忙跪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而这边,蓝沫和月铭殇都看着夜珲带走了孟怡儿。 两人坐在厢房内,月铭殇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心思却是如此慎密,竟能抓住太子的弱点!” “这是自然,眼下太子同奕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太子肯定是想在这节骨眼上多拉拢人心,纵然对方是奕的舅舅,以太子阴限毒辣的性格,也会挺而走险一试!” 月铭殇莞尔浅笑,难得夸奖她一次:“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沫沫这点做的不错!” 蓝沫得意的拂开笑容,“这是自然,现在怡儿已经成功接近太子,接下来你还得帮我才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月铭殇拍了拍胸脯,然后和她一起离开了醉霄楼。 下午时分,不知是哪位好管闲事者,将怡儿被夜珲在醉霄楼救下的事传了出来,一时间,满城都是太子英雄救美的赞誉。 到了第二天,尚书大人更是进宫面圣,上谏直言,说是怡儿被太子这一救,对太子是一见钟情,因此特来向皇上讨了这门亲事。 然后一些有心人又说,正好恒王要迎娶御北山庄的二小姐,不如来个双喜临门。 见太子也没有异议,皇上便应承下来,更是当场宣了旨,将太子和怡儿的婚期,和齐泽奕与初希若的,订在了同一天! 当蓝沫听到这些消息,不禁盈然笑了笑,一切都按她的计划顺利进行着。月铭殇说服尚书大人,假意投靠太子,同意让孟怡儿嫁给夜珲,而朝中的一些丞相党,又顺势煽风点火,这事儿便这么顺理成章的办成了! 接下来,就只等着新婚之日的到来,到时李代桃僵,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她会满盘皆输! 可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些事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一件件都没逃过齐泽奕的双眼,但他并不找她问话,而是由了她去,想看看这个不安份的小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随后的几日,蓝沫都很老实地呆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悠兰公主和云飞驸马每日都到府里来陪她,而云飞在见到她的跳水池时,更是兴奋地说是要学,蓝沫拗不过他,于是便找来裁缝,为他量身订做了一套泳衣。 可当这位驸马爷看到那薄薄的布料时,脸上直接抽了,更像个害羞的黄花大姑娘似的,躲在悠兰身后,死活不肯换上那身泳衣。 最后蓝沫放下狠话要挟他,要么换上衣服,要么就别想学跳水! 可怜的云飞就在蓝沫和悠兰两人的强势威攻下,逼不得已地换了泳衣。他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虽说有些偏瘦,但那身泳衣将他的完美展露无疑。 刚开始的时候,他穿着那衣服跳水还有些别扭,不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但是齐泽奕却不淡定了,当他来到玉明宫,看到这一幕,只差没把蓝沫拧回屋子里暴打一顿。身为堂堂恒王妃,竟然有失风化地让驸马穿成那样,更可气地是,她自己也穿了那身蓝色泳衣,在云飞面前上蹿下跳! 悲催的蓝沫只好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心,并告诉他,在她那个时代,男人和女人穿成这样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更方便地教云飞练习跳水。 齐泽奕虽说还是很不愿意,但是一想到她能开心,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这日,离了大婚之期还有两天,蓝沫正在玉明宫里教云飞跳水的技巧,却接到下人来报,说是初希若正在王府门外等着求见。 这让蓝沫有些许疑惑,按照古代的习俗,在新婚之前,这女子不能与男方见面,为何这初希若还跑来王府? 不过,既然她来了,自已又岂能拒客于门外,于是便吩咐小碧,去将她领到玉明宫。 “嫂嫂,初希若和太子妃走的那么近,品性肯定和太子妃一样,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以后她嫁入恒王府,指不定会使些什么手段来跟你抢六哥呢,这会儿还没进门,就跑来王府,你做什么叫她进来啊!”悠兰不解地问道。 蓝沫浅笑,拿起软榻上的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又接过小雪递来的衣衫披在身上,缓缓道来:“来者是客,我若是把她拒之门外,岂不是落人把柄,说我这个王妃小气,还没过门就容不得她?再说,她既然挑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事,我也想瞧瞧她究竟想干些什么!” 悠兰觉得她言之有理,便不再多言,只好唤来云飞,陪了云飞到内殿换衣服。 不一会儿,就见小碧领着初希若来到了玉明宫,一见到蓝沫,希若立刻亲切地走了过来,笑道:“沫沫,近日可好?” 看着她这副伪善的嘴脸,蓝沫心生鄙夷,然面上却不表露,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应道:“不用再蹲天牢,我这小日子吧,过得还算滋润!” 听出她的语气里带了些刺儿,希若脸皮甚厚的不以为然,愁着神色,凄婉地叹声道:“沫沫,那是我一时迷了心智,才会跑到皇上跟前说了那些话,让你受了牢狱之灾,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而且我们情如姐妹,我又怎么会害你!”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妹妹又何必再提,如今我大难不死,还能喝上妹妹和王爷的喜酒,可真是托了妹妹你的鸿福呢!”蓝沫漫不经心地说完,踩着步子走到院里,斜倚在美人榻上,享受着日光浴。 希若跟了出来,幽幽哀声道:“我就是怕你怪我,所以才过来跟你道个歉,必竟我就要嫁入王府了,日后和你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因为那点小事儿,让姐妹成了陌路人!” 闻言,蓝沫眼波流转,目光懒懒地落在希若身上,心里一阵暗自腹黑:你倒是想和我共处一个屋檐下,这也得看本姑娘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而且就因她口中这个一时迷了心智而犯的错,就要让自己承受和奕分离的痛苦! 初希若,你想嫁给齐泽奕,此生只怕都会是梦一场! 扯开唇角,蓝沫淡然地笑了笑,“妹妹说的也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又怎会因为那点事责怪你,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安安心心担在将军府里,等着嫁过来吧!” 一听蓝沫说不再怪她,希若立刻由哀婉的神色转变成了笑脸,“我就知道沫沫最好了,只要你不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 蓝沫莞尔一笑,刚轻启双唇想再说什么,眸光却不经意间看到院门处,不知齐泽奕何时站在了那里。 她立刻心生鬼胎,从软榻上起了身,径直绕开希若,千娇百媚地扭着小蛮腰,柔若无骨的扑进了他的怀中,还故意嗲声嗲气地道:“奕,你回来了!” 222节 李代桃僵1 齐泽奕唇角一抽,以前他回来,这个小女人何时这般热情过!深知她是在做戏给希若看,他倒也很配合的顺势搂着她的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如同妖孽般温柔地笑着,轻声吐出话来:“想我了吗?”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初希若一眼。 蓝沫故作娇羞之态,红了双颊,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嫣然笑道:“当然想啦,方才我还在问小碧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见他们这般打情骂俏,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初希若心里又恨又恼,紧握的双拳上凸起的痉挛,证明她几乎到了抓狂的地步! 余光看到希若这副隐忍的模样,蓝沫心生得意,看她在自己面前装善良,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缓缓地直起身子,拉着齐泽奕走到希若面前,“奕,希若妹妹今天特地来跟我道歉,我已经原谅她了,所以日后她进了王府,你可千万别冷落了人家!” 齐泽奕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初希若一眼,旋即伸出手臂慵懒地搭在蓝沫肩上,微挑月眉,如花的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沫儿不与她追究,那本王自然也不会再计较,不过眼下希若小姐还没过门就来王府,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会说闲话!”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初希若可以离开了! 初希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笑颜如花,还礼貌地行了个礼:“那希若就先告辞,沫沫,改日再见!” “不如我送妹妹到门外吧!”蓝沫客气地笑道,作势要去拉希若,却让她躲了开。 “我自己走就好,不劳烦沫沫了!” 她说完,再看了齐泽奕一眼,然后迈步离开了玉明宫。 目送她离去,蓝沫愤愤地吐出一句:“这女人心思阴狠复杂,以前的我,怎么会和她情如姐妹呢,难道是看走了眼?”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的她,伪装的极好!”齐泽奕如是说道,然后走到院里的软榻上躺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蓝沫过去。 蓝沫白了他一眼,道:“悠兰和云飞还在里面呢,别没个正经!” 谁知她话音刚落,屋子里便立刻传出一声如铜铃般清脆的笑语:“嫂嫂,你和六哥该干嘛就干嘛,全当我和云飞不在,若是嫌我们碍眼啊,我们这就走!” 齐泽奕顿里一脸黑线,蓝沫更是无比窘迫,对着屋子里娇嗔的骂道:“死丫头,竟然敢开你六嫂的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语毕,她丢下齐泽奕一人在院里,飞快地朝殿内奔去。 “啊,嫂嫂饶命啊,悠兰知道错了!” 屋里传来欢声笑语,在这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听起来是那么的融洽。可惜,这短暂的欢愉,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罢了。 两日后,万众瞩目的日子终于来临! 恒王和太子同一天娶亲,引来了京城许多百姓的围观。而且恒王府和太子府门外,一大早就聚集了许多人,都想着能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沾沾皇族的贵气。 因将军府和尚书府一个处在北方,一个处西方,太子府和恒王府两家的迎亲队伍会在同一个地方相遇经过,蓝沫正是抓住了这么相遇的片刻,以此来达到她的目的! 而这醉霄楼,便是迎亲队伍的必经之地! 二楼厢房内,蓝沫和月铭殇早就等在了那里,只等着迎亲的队伍,从这里经过。 一盏茶的功夫后,远远地就听见了震天的锣鼓声和索拉声,欢天喜地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让蓝沫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安。 她紧张地望着窗外,目光清澈中透着一许如剑般的犀利。 意识到她的紧张,月铭殇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在怕呆会儿的计谋不成功吗?” 蓝沫点头,“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我不仅害了怡儿,还会让初希若如愿以偿嫁给我的男人,这样高风险的事情,我能不怕么?” 月铭殇莞尔,“有我在,怕什么,而且就算我们不出手,也自会有人阻止这场婚礼!” 闻言,蓝沫微震,回眸看向他,不解地问道:“还有谁?” “本王!” 她刚询问出声,接着便是熟悉动听的声音传来,让她震惊之余,更是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朝门边望去,站在那里的男人,不正是齐泽奕! “你…你怎么来了?”蓝沫错愕不已,难不成自己这几天做的小动作,都被他知道了?而且他今天可是新郎官,不在府里等着迎接新娘,却跑了出来,这成何体统! 齐泽奕不语,信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俊容微沉地道:“还敢问我,你这小女人可真是大胆,竟然背着本王,要换本王的新娘,本王能不来么?” “你都知道了?”蓝沫诺诺地问道,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地把人换了,完事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可这惊喜还没办成,他倒是来兴师问罪了。 齐泽奕拧着眉,惩罚地捏起她的脸蛋,厉声道:“本王当然知道,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可曾想过,就算成功了,待这消息传入宫中,父皇指不定又得找你麻烦!” 蓝沫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皇上怎么会知道是我干的?” “太子娶孟怡儿,是为了政治,他完全没有理由破坏这桩婚事,所以,能做出调包换新娘的人,非你蓝沫莫属,皇上又不是傻子,自是会想到这一层!”月铭殇出言解释道。 听他分析的有理,蓝沫略微思忖,就算皇帝会猜到是她,她也是没有后路可选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绝不能让初希若嫁给齐泽奕。 “我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我就是不想让初希若和奕拜堂成亲!” “那你就舍得让我和怡儿成亲?”齐泽奕搂过她,眉头紧锁地问道。 然他这一问,并没有把蓝沫问住,她盈然一笑,反问道:“你若是真想和怡儿成亲,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齐泽奕再也没法责怪她,妖娆柔声地笑道:“此生除了沫儿,本王谁也不想娶!” 闻言,蓝沫不由自主地抿出一抹笑,有他的这句话,比什么都够了! 几人说话间,两家迎亲的队伍都已接近醉霄楼。 因是皇帝亲自赐婚,所以两边迎亲的轿子都是一模一样,排场之大,声势浩荡,单是那些丰厚的嫁妆,就羡煞了旁人。 锣鼓满天,索拉声震耳欲聋,转眼间,两家队伍正面相遇,便已到了醉霄楼下。 就在此时,突然从醉霄楼里涌出了一群舞狮的人,他们个个身着明黄色的狮毛衣服,戴了银色面具,顶着威武的狮子头在迎亲队伍里舞得起劲,挡住了队伍的去路。 “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舞狮人哪里来的啊!” “快让开,别耽误了吉时!” 两边的喜娘都忍不住开口喝道,可是舞狮的那群人全然不理会她们,仍旧围着两顶新娘娇上蹿下跳,不稍一会儿,就将两顶轿子围得挤在了一块。 舞狮之人将两顶轿子团团围住,他们不停地跳舞转圈,愣上让那些抬着轿子的轿夫也茫然地跟着转起了圈,直到轿子被转得错了位,舞狮的人才稍微撤开,给了那些轿夫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轿夫们都招架不住这气势的舞狮表演,纷纷松开轿木,将轿子停了下来。 两顶一样的轿子坐落在那里,有些胆大的百姓都想围上来一睹轿中新娘的娇容。 “散开,全部都散开!” 突来一声暴喝,在这喜庆的日子显得有些刺耳,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队官兵正朝这边中跑过来。围观的百姓备感惶恐,都各自退到一边,让出了路。 为首的薛捕头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官兵都停了下来。 看着这群舞狮之人,薛捕头凝神,他本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护送孟怡儿的轿子,为的就是免得途中生变,有人闹事,没想到还真被太子猜中! 冷眼扫过这些舞狮之人,他疾言厉色地喝道:“是谁让你们在这舞狮的,耽误了太子和恒王的吉时,就算你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见着这阵势,舞狮的人全都恐慌地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回薛捕头的话。 正当薛捕头还要发难之时,醉霄楼里缓缓走出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他面含微笑,恭谨地走到薛捕头面前,“小人乃是这醉霄楼的老板,平日里承蒙了太子和恒王的照顾,无以为报,便趁了今儿个二位皇子的大喜之日,特请来这舞狮杂技,以恭贺他们新婚之喜!” 中年男子说得谨慎,眉定神色间都含了无比的真诚之意,看不出像是闹事的,所以薛捕头并未多想,厉声道:“让他们都退开,别挡了迎亲队伍的道!” “是,小人这就让他们退下!”中午男子嘿嘿笑道,抬手一挥,那些舞狮之人全都退了开,让出了道。 薛捕头又让官兵分成两队,分别护送两边的新娘。 下面发生的一切,都被楼上的蓝沫和齐泽奕他们尽收眼底,看着迎亲的队伍再度出发,蓝沫面带疑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齐泽奕:“这些舞狮的人,还有那个掌柜,都是你安排的?” 齐泽奕浅笑,点头。 蓝沫又看向月铭殇,问道:“那我们安排的人呢?” “跟奕的合为一体了,那些舞狮里的,也有我们的人!”月铭殇解释。 “你们早就串通一气,竟然不告诉我,害我刚才还那么紧张,担心这李代桃僵的事儿办不成!”蓝沫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不过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按照刚才舞狮人那样围着两顶轿子转圈,只怕怡儿和希若的花轿,已经错位了吧! 223节 李代桃僵2 齐泽奕嘴角一勾,展现出招牌似的迷人微笑,冲她挑了挑眉:“就只许你瞒着我做这样危险的事,就不许我暗中插一手吗?” 蓝沫嘟了嘟嘴,也找不到话反驳,只好将他拉起身,道:“好啦,不管怎么样,现在事已成了定局,我们该回府看看新娘子是否调换成功了!” 于是乎,三人快速地离开了醉霄楼,朝了恒王府赶去。 迎亲的队伍到了恒王府门外,管家奉了齐泽奕之命,早就在那里候着,见新娘的轿子一到,便吩咐下人,直接将轿子抬起进了府中。 新房设在玉华宫旁边的朝阳殿,蓝沫和齐泽奕回府后,便直奔了那里。 管家一直在朝阳殿外等着,见齐泽奕一回来,忙迎上前,恭敬地道:“启禀王爷,已按您的吩咐,将新娘子带到了殿内!” 齐泽奕微微颔首,“本王知道了,让所有人都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殿里等着伺候的下人都一一退了出去,齐泽奕这才牵起蓝沫,走进了内殿。 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她的两只小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显露出了她此刻的紧张心情。 蓝沫和齐泽奕对视一眼,轻言开口问道:“怡儿,是你吗?” 新娘子听到声音,身体微震,她立刻抬手掀开喜帕,精致的容颜上含满了喜悦,竟是不顾风俗礼仪地起了身,兴奋地喊道:“表哥,我真的嫁进王府了!” 见调包计果然成功,两人都稍微松了口气。 齐泽奕莞尔笑道:“怡儿,这次多亏有你,否则本王恐怕没那么容易摆脱初希若那个疯女人!” “能帮到表哥,是怡儿之幸!”孟怡儿难得娇羞了神色,浓妆艳抹的脸蛋尽显了风姿卓卓的妩媚之情。 看到怡儿眼里对齐泽奕的爱慕,不知为何,蓝沫本该喜悦的心情猛地下沉,如今婚事已办,只怕皇帝就要派人把她送走,离开齐泽奕了吧…… 想到这,她觉得不安,脸上却镇定自若地笑着,“奕,今天是你和怡儿的大喜之日,我就不打扰了,早些歇着吧!”语毕,她转身就走。 她突来的举让齐泽奕有些诧异,这个女人就这样把他扔给了怡儿? 怡儿媚笑着将柔软的身子贴近齐泽奕,嗲声道:“表哥,人家终于如愿做了你的妃子,现在想起来,就感觉像是在做梦!” 齐泽奕眉头一动,很自然地推开怡儿,然后抬起双手扶住她的肩,正了脸色,露出成熟内敛的气息,极其认真地道:“怡儿,我们没有拜堂,就不算成亲,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沫儿,而且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 怡儿脸上的媚笑慢慢消失,本该娇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表哥…你以前明明是喜欢我的啊,而且我是由八抬大轿抬进恒王府的,就算没有拜堂,也同样是你的妃子了!” 齐泽奕顿时有种头痛的感觉,一想到方才蓝沫的反常,他就没了耐心去哄怡儿,便暂时敷衍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本王改日再和你谈!” 话一说完,他大步离去,途留下孟怡儿在那里伤心地大喊:“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玉明宫内,蓝沫换了泳衣,正在跳抬上做深呼吸,准备起跃下跳,却见齐泽奕沉着脸走了进来。 “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不是该在那里陪新娘子么?”她疑惑的询问,谁知话音刚落,齐泽奕就运了轻功飞身一闪,瞬间便落在了她的身后。 他长臂一卷,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沉声问道:“你这么希望我留下来陪怡儿,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有些反常!” 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被他看出端倪,蓝沫眸光闪烁不定,“我哪有反常,你是今天的新朗官,留下来陪怡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不吃醋?” “有什么好吃醋的,当初是我想的这个计谋让她和希若对换,所以我自是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齐泽奕凛着神色,迷人的桃花眼中,闪动着凌然逼人的气势,“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心事,就算你不吃醋,也应该为解决了希若这个大麻烦而感到高兴才是,但我在你眼里看到的,只有忐忑和不安!” 蓝沫愕然不已,他竟然将自己的心思看了个通透,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浅,得再修练修练才行,至少当皇帝要赶她走的时候,她千万不能在奕的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她不做任何解释,伸出手臂环着他的腰,紧紧地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只是觉得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有些难以消化,所以就悲天悯人,心情稍微低落了些,并没有什么心事!” “真的没有心事?”他不信似的再次问道,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颚,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眼,仿似想从她的眼里再看出些什么,可是她的眼波平静地似幽幽清潭,没有任何波澜。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骗你!”蓝沫心虚地笑了笑,旋即又试探性地问道:“奕,如果有一天,我们突然分开了,你会怎么样?” 闻言,齐泽奕本就怀疑的心更是一凛,她今天不仅一反常态,还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顺势坐在跳台上,让她坐靠在自己的怀中,柔声叹息道:“傻丫头,好端端的问这种话做什么…之前你失踪半年,我已经受够了那样痛苦的思念和煎熬,所以,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你离开我!” 蓝沫心下动容,内心似翻滚的江水,无法平静地道:“奕,我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思念之苦,一生一世,永不与你分离!” 有些时候,一生一世这四个字,说出来,是那样的容易,可是往往想要办到,却是难比登天,就如他们的爱情,明明两个人彼此心心相印,却总是生出些坎坷,让他们不得安宁。 相比恒王府的平静,此刻的太子府,却是炸开了锅。 当太子夜珲陪文武百官喝完喜酒来到新房,挑开新娘的喜帕时,半醉的酒意立刻被吓得完全清醒! 而自以为本该是嫁入恒王府的初希若,在看到太子爷的那么一瞬间,也完全怔住了! 夜珲立刻明白是被人暗中摆了一道,他唤来薛捕头问了今天迎亲的情况,当听到薛捕头说了舞狮一事,他气得怒骂薛捕头是饭桶,又让薛捕头速去恒王府打探,看恒王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闻声赶来的云诺,在看到新房里的初希若时,二话不说,上前就是‘啪’地一马掌甩在了希若的脸上! “孟怡儿要嫁入府里,本宫就很是不愿,结果孟怡儿没来,你倒是来了,是不是你故意这么做,为的就要嫁给太子!”云诺好不恼怒,被别的女人抢了丈夫,她倒是可以为顾全大局而忍了。 可现在嫁过来的人竟然是初希若,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恒王的女人! “你发什么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嫁进太子府,我要去的明明是恒王府!”希若本就心里窝了火,被她这么一打,体内积的怒气倾刻间便爆发了出来。 “别再骗人了,依本宫看,你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嘴里说的是喜欢恒王,心里却是打着太子的主意,这些日子你和本宫连通一气,是不是就为了故意找机会接近太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接近太子了,简直是莫名其妙,我费尽所有心思想要除去蓝沫,为的就是得到齐泽奕!可是现在却被抬进了太子府里,连我自己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你还跑来跟我闹什么闹!” 被希若这么大吼地反驳,云诺稍微找回了些理智,却仍是有些不信,满是敌意地盯着她,“真的不是你故意使计嫁入太子府的?” 希若冷冷地反盯向她,再次吼了一句:“我只喜欢美人哥哥!” 她不再理会云诺,而是提起裙摆出了喜房,此刻她是又急又恼,轿子被调包,只怕孟怡儿和齐泽奕已经拜堂入洞房了吧! 这么到嘴的鸭子就飞了,她心里恨到抓狂,直朝太子府的大门奔去!她一定要赶在齐泽奕和怡儿洞房的时候进恒王府,今天晚上该和奕洞房的人是她,而不是孟怡儿! “你要去哪里?” 然她还没走到大门,就被夜珲拦了下来。 “我要去恒王府,去和怡儿换过来,我才是美人哥哥的新娘!”希若狰狞着脸大吼,想要绕开夜珲,却被夜珲用力拽紧了胳膊。 夜珲的脸色极臭,本该完美的娶亲联姻计划,就这么被人破坏而泡了汤,他心里也是恼得紧。 “你以为你现在去,能进得了恒王府的太门吗,方才本宫已经派人去探,六弟早和孟怡儿入了洞房,他摆明了就是不想娶你!” “孟怡儿凭什么和美人哥哥洞房,皇上下旨赐婚的人是我,不是她孟怡儿,我要去杀了她!”希若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扭曲的脸显得有些阴森可怖,拼命地想要挣开夜珲的手。 夜珲眼里迸射出冷冰的气息,凌厉地怒视着希若,不耐烦地将她一甩,顿时,她重心不稳地狠狠摔在了地上。 “别在本宫这里发疯,既然已经进错府,你就乖乖地在太子府里住下,别再妄想还能嫁给六弟!” 224节 下药前奏 “我才不要留在太子府,我要进宫去见皇上,让皇上替我做主!”希若发疯似地爬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大喊,全然不将夜珲的愤怒放在眼里。 “来人,把她给本宫押回新房好生看管,别再让她胡闹!”夜珲冷声下了命令,甩袖离开,朝了书房而去。 “你凭什么把我关在太子府,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被家丁驾起来的希若拼命挣扎,却奈何根本敌不过他们的力气,只能被他们托回了新房之中。 云诺一直看着这发生的事情,她想不明白,夜珲之所以要娶孟怡儿,是为了拉拢尚书大人,可如今却弃军保帅,将希若留了下来,这究竟是所谓何故? 她深知夜珲的脾性,不能与他硬着来,所以她若想问明白这其中原由,还得施软计。 打定主意,云诺屏退左右,慢步跟着夜珲去了书房。 书房内没有掌灯,夜珲端坐在桌案前,整个人在这黑暗中,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出让人感到畏惧的阴冷气息。 云诺踏进书房的时候,明显被他这森寒的气息吓得止步不敢上前,她胆小地站在门边,犹豫着该如何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站在那里做什么,没事就回去睡觉!” 夜珲显然是看到了云诺,他甚是不耐地低喝了一句。 这声喝斥吓得云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可她终是壮了胆子,慢步走到太子身边,即谨慎又小心地道:“臣妾见太子心情不好,就这来问问,看是否有能帮到太子的地方!” 夜珲冷眼扫向她,毫不留情面地道:“你有什么能帮到本宫的,别以为本宫猜不到你那点心思!” 云诺恼火地咬了咬唇,却是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只能忍气吞声地道:“既然臣妾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太子,还请太子能给臣妾一个说法,免得臣妾想着这事夜不能寐!” “本宫留下初希若,自有本宫的用意,你不必多问,趁我没发火之前,退下!”他已经没了耐心和云诺多说。 听出他话语里的火药味,云诺自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只好悻悻地福身行礼:“那臣妾告退!” 见云诺一走,隐在暗处的薛捕头立刻现了身,也是斗胆地问道:“太子,属下也不明白您为何这样做?” 夜珲凛然,敛了敛怒意,沉声道:“相对而言,初希若这颗棋子比孟怡儿好用多了,别看初玦化那老匹夫表面上是同本宫连成一线,但他背后里的打算,本宫又岂会不知!” “他之所以愿意将初希若嫁入恒王府,并不是由了希若喜欢齐泽奕,而是想着万一日后本宫若是夺位失败,反而让齐泽奕坐拥了皇位,那么他就好让齐泽奕看在初希若的份上,放他一马,这就是那个老匹夫想好的后路!” 听了太子所言,薛捕头立刻如悟初醒,“所以太子就将初希若留在太子府,让初玦化的如意算盘落空,从而以初希若为筹码,好完完全全地控制住他!” 夜珲点头,“只有这样,本宫才能得到他御北山庄完全的帮忙,否则若是他老谋深算地留了钱财好备日后的退路所用,那本宫岂不是便宜了他!” “太子英明!” “你先退下,派人注意恒王府的一举一动,等明儿个新娘调包的事传入父皇耳中,本宫倒要看看那齐泽奕做何解释!”夜珲缓缓说道,眉宇间充满了浓浓的阴戾。 次日早朝,当皇帝听了新娘被对换,勃然大怒,而且还下旨让御林军去拆了昨日安排舞狮的醉霄楼。 齐泽奕把所有事都承担了下来,说舞狮之人是他安排的,对换新娘之计也是他出的主意,皇上若是要怪,就降罪于他,与醉霄楼没有任何关系。 皇帝怒不可遏,可是他再气恼,然木已成舟,新娘对换也成了改变不了的事实,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可是对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初希若来说,她是绝计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时至下午时分,皇上正在乾和殿内批阅奏折,却见德公公迈着小步走了进来,尖着嗓子低声道:“启禀皇上,太子侧妃初希若在殿外等着求见!” 心知那初希若前来所谓所事,皇帝放下手中笔,道:“宣她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初希若走进了殿内。她双目红肿,瞳孔里布满了可怕的血丝,苍白的面容尽显了憔悴之色,显然是整夜未睡而至! “见过皇上!”她声音沙哑的行了礼,眸光却是大胆地直落在皇帝身上。 “希若丫头这是怎么了,新婚燕尔的,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皇帝故意用了轻松的语气,打趣着她。 希若咬着唇,脸部僵硬地变换了各种神情,愤懑地问道:“皇上,您下旨是要将我许给恒王,可如今被人从中作梗,我无缘无故地进了太子府,还请皇上还我一个公道!” 皇上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浅饮,叹息道:“希若丫头,这件事不是朕不想帮你,你入了太子府与太子拜过天地,你就是太子的人了,而且这恒王与孟怡儿也入了洞房,两边都事已成了定局,你让朕怎么给你公道?” “可是皇上……” “行了,这件事朕不想再提,你若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皇帝不怒而威地打断了她,显然是不想让她在这乾和殿撒野。 希若愤愤难平,心里气得犹如一座不停翻滚沸腾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她是绝不会这样甘心的,既然老天不让她得到齐泽奕,那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一肚子恶毒的心思在她脑海中搅成一团,她立刻又有了诡计。于是她暂时先退让一步,故意装出哀婉凄凉的神色,哽咽道:“皇上既然不想再提,那希若自是不敢冒犯的,可能是希若命薄,此生都与恒王无缘吧!” 语毕,她勉强挤出两滴泪来,凄楚地又道:“可就算我不能嫁给他,我的心也是向着他的,之前皇上说,只要这婚事一落定,就会将蓝沫从恒王的身边送走,为了恒王以后的踌躇大业,不知皇上何时送走蓝沫?” 一听她提到这事,皇帝本就深含沉府的双眸变得有些阴沉,冷声道:“这件事朕自有安排,不是你该操心的!” 希若抹了抹泪珠子,大胆地走上前,“希若的意思,是想说,就算皇上您如愿把蓝沫送走了,当恒王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又为了蓝沫而与您反目成仇,不顾江山社稷而跑出去找她呢?” 皇上神色微凛,希若这话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自是了解齐泽奕的性子,会为了蓝沫而不顾一切。可是总不能让他把蓝沫杀了吧,这样做就等同于十年前所犯下的错,他不能重蹈覆辙,再失去一个最疼爱的儿子。 希若将皇帝的疑虑和思考都看在眼里,她拂唇阴冷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不用为此事为难的,这盒子里面装的是夺心散,食用此药的人,会忘记生命里最爱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忘得干干净净,只要皇上把这药给恒王吃了,他自然会忘记蓝沫,就算皇上您把蓝沫送走了,他也不会追究!” 希若的话无疑是给了皇帝一缕曙光,他拿起桌上的盒子,“这药真的如此管用?” “皇上大可放心,这药是由我御北山庄的神医鬼谷子所研制,绝对假不了!”之前她对付蓝沫所用的药和蛊虫,全都是出自鬼谷子之手! 这药的效果虽然诱人,但皇上仍有后顾之忧:“可若是朕亲自给他下这药,万一日后他恢复记忆,岂不是一样会怪朕?” 希若莞尔,恶毒地一笑:“这事当然不用皇上去办,能给恒王下药的不二人选,只有蓝沫!” 皇帝顿时明白了希若的意思,让蓝沫亲自给齐泽奕下药,就算他日后想起这些事情,也只会怪蓝沫是个狠心的女人,全然不会怪到他的头上! “果然是妙计,希若丫头,朕真是小瞧你了,等这件事办成,朕自会如你所愿,让你嫁给奕儿!”皇帝这心情一好,顿时便开恩地对希若许了诺。 然皇帝这话对希若而来,已经形成了抗体,就算皇帝下旨把她赐给齐泽奕又怎么样,她不一样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别人,所以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她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恒王府玉明宫内,蓝沫正一边兴致勃勃地在教云飞新的跳水技巧,一边应付赖在这里喋喋不休的怡儿,却见小碧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王妃,宫里来了位公公,说奉皇上的旨意,宣您进宫!” 蓝沫愕然,听齐泽奕说,皇帝已经对昨天的事既往不咎,为何还找她进宫,难倒是这么快就要赶她出皇城,让她离开齐泽奕?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莫名地慌张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小碧,急急地问道:“王爷呢?” 小碧道:“方才皇上派人来叫走了王爷,说是兵部有事,让王爷过去处理!” 蓝沫顿时心中有了谱,皇帝故意先派人支开齐泽奕,这才派人来传她,肯定是要说离开一事! 225节 下药威逼 想到这,蓝沫忙吩咐小碧道:“若是呆会儿王爷回来,就说我随悠兰去了驸马府!” 小碧不明她为何这样说,却是不敢多问,点了头答应。 于是蓝沫叫上悠兰和云飞,让他们二人自行回府,她自己则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今日的阳光分外灿烂,白云悠悠,天空清澈明净。可是这样的好天气,却和蓝沫局促不安的烦乱心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宫门前,蓝沫下车,看着这巍峨的宫殿,深深的宫墙,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恐慌,明明知道进宫见驾是所谓何事,可她的心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随着领路的太监来到乾和殿,见到皇帝,蓝沫恭敬地行了礼。 “知道朕今天找你进宫的原因吗?”皇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话切入主题。 蓝沫凝神,镇定自若地应道:“回皇上,蓝沫知道!” “知道就好,虽说这新娘出意外被调了包,但你仍是不能再留在奕儿身边,自古红颜多祸水,朕不希望自己精心栽培的儿子毁在了你的手上!”皇上淡淡而出的话语,却是暗含了无情的决绝。 蓝沫被他的话说得心中微微一震,随即轻声道:“蓝沫明白,自会顺了皇上的意,离开奕!”嘴里轻巧地说着这样的话,可她的心狠狠地揪着痛,一想到齐泽奕的温柔以后都不再属于她,她就胸闷得仿似整个天要塌下来。 “恒王妃如此识大体,真是让朕欣慰,不过,为了免除后患,你还得答应朕一件事!”皇帝幽幽说道,从桌案上拿起那个装了夺心散的药盒,递给蓝沫。 “你今夜想法子让奕儿把这个吃了,随后朕就会安排你离开!” 看着那递过来的盒子,蓝沫微愣,并不抬手去接,而是开口询问:“皇上,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皇帝也不欺瞒她,径直解说道:“是一种会让奕儿忘记你的药!” 闻言,蓝沫猛地震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像是要对那盒药退避三舍。她真的搞不懂皇帝的心思了,如果只是怕她耽误了齐泽奕的夺位前程,那她走便是,可是为什么皇帝还要狠心到夺去他的记忆! “不…皇上,我不能这么做!”她颤声婉拒,娇美的脸色有些略显苍白,也没了方才的镇定,“皇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我亲自抹掉他生命中关于我的记忆,那对我来说不公平,对他更是残忍,您是他的父皇,怎么能如此狠心!” “为了奕儿,为了朝兴国未来的兴衰,朕不得不狠心!”皇上厉声吼道,威凛的神色像是来自地狱的黑脸阎王,让人不敢抗拒。 可蓝沫却不想顺了他的意,她摇着头,不惧龙威地出声反驳:“皇上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他,为了朝兴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奕的感受,你帮他休妻弃妻,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他还会认你这个父皇吗!” “朕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真相,所以你必需把这药给他服下,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你死,要么让奕儿忘记你!”皇帝再次变了脸色,杀机顿时呈现在他脸上。 蓝沫毫不畏惧,冷笑道:“就算皇上杀了我,我也不会这样做,我宁愿一死,让奕永远记得我,也不要让他忘记我!” 活生生剥夺一个人的记忆,她自已就已经经历过,所以她不会再让相同的事发生在奕的身上。而且现在她体内的蛊虫都没有解,她深知那种失去记忆后的迷茫和空落,她不想让奕也尝到那种感觉。 皇帝大怒,喝斥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皇上要杀便杀,蓝沫绝无半句怨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像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皇帝现在就了结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觉得害怕,只是有些遗憾,不能陪齐泽奕走完一生一世。 “你!”皇帝恼怒至及,见这样威逼她都不行,也不能真杀了她,这样反而只会让齐泽奕更快和他决裂! 他沉着脸,收敛住怒气,严声道:“朕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否则别怪朕痛下杀手!” 蓝沫态度坚决,“皇上不用给我时间,因为明天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哼,先不用急着回绝朕,因为朕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皇帝突然冷厉一笑,那笑里含满了阴谋的意味,让蓝沫顿觉毛骨悚然,有了更加强烈的不好预感。 她不再应话,而是施身行礼告退,因为乾和殿内萦绕的龙涎香让她觉得呼吸不畅,快要窒息般难受得紧。 然她却不知道,就在她前脚刚离开,初希若后脚便从乾和殿右侧角落里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希若丫头,你足智多谋,快给朕出出主意,朕应该怎么做,才会让她答应把这药给奕儿服下?”皇帝急忙问道。 希若自信满满地笑了笑,恭敬地回话:“回皇上,以我对蓝沫的了解,她倔起来的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若是想逼她就范,不能强来,得从别的方面下手!” 听了她所说,皇帝眼冒精光,“如此说来,难不成你已经有了主意?” 希若笑而不语,而是慢步走到皇帝身边,低头小声地将她想好的计谋与皇帝细细道来。 是夜,明月穿窗,月光似水,幽幽铺泻一地,星光点点泼溅了天幕,院中花间草木清香万里,宫殿雄伟的屋角高高与天幕交接,坚硬冰冷,隐约映着星光,透出几许深深宫闱里无法言说的寒意。 蓝沫心情欠佳,独自一人上了房顶,躺在冰凉的瓦片上仰望着苍茫天迹。 清澈的眼里隐隐含了些心痛和失落,眸光映着星辰,晶莹剔透。 “沫儿,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蓝沫收回目光,微偏过头,竟不想自己失神到连他上来都没有察觉。 她莞尔浅笑,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再次仰望上夜空,幽幽吐语:“只是觉得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别好看,就上来瞧瞧!” 齐泽奕眼里溢出了宠溺的温柔,侧躺下去拥过蓝沫的身子,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今天下午去驸马府玩了?”他轻声问道。 “恩!” 她的应话让齐泽奕心下一沉,因为他这些日子都派了暗卫保护她,刚才暗卫来报,说她下午进了宫,并没有去驸马府,所以,她在骗他! 可他却不动声色,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抚着她的脸,故意试探性地问道:“沫儿,为何这几日,你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哪有,是你想太多了!”蓝沫立刻开口否认,然后伸出手推他:“怡儿刚嫁入府里来,你就冷落她,这样不好,我自己在这里看星星,你去陪她吧!” 见她要赶自己走,齐泽奕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以蓝沫的性子,怎么会容得下他去宠别的女人! 想想以前他为了保护她,而故意宠孟怡儿,她还伤伤心心地跑来质问他为什么,可如今她却是反了过来,主动把他推向别人! “我不去,只想陪你!”他索性耍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心窝上,然后俯首下去埋进她的脖间,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觉得痒痒地甚是难耐,本想再次推开他,可转眼一想,自己若真是被皇帝送走了,只怕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靠在他的怀里了吧! 抬起双臂攀上他的脖颈,蓝沫小声问道:“奕,我爱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忘记我,一定要记得,我真的好爱你!” 她突如其来的表白不仅没让齐泽奕觉得开心,反而更加确定这个小女人肯定藏了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凝神问道,抬起头来,迷人的桃花眼紧紧地锁住她那看似平静却波澜闪动的眸子。 “哪有什么事……”她还想否认,却被齐泽奕沉声打断。 “今天下午你并没有去驸马府,而是进宫了,别告诉我你进宫是为了好玩?” “……” 蓝沫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来搪塞他,没想到自已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看来皇帝想把她送走,也并非件易事呢! 她的沉默不语,让齐泽奕越发担心起来,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蛋,“沫儿,是不是父皇又找你了,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的担忧和紧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突出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不管天塌下来也好,人死了也罢,她都不想离开他,哪怕世人骂她红颜祸水,骂她是千古罪人,她也想留在他的身边,独享他的一世温柔! 可是,她不能这样任性自私,不顾相府一家的安危。 “怎么不说话,告诉我,不许骗我!” 齐泽奕用了霸道的口吻命令她,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脸上,让她再也无法闪躲。 可是,她是绝不会告诉他皇帝找她的真正原因,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她幽幽开口道来:“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实情,皇上是找我进宫了,只不过是说了昨日新娘被调包一事,他还说,为了你以后的夺位大业,可能还会陆续赐给你一些大臣的女儿,以联姻的方式笼络人心,希望我能识大体,不要独占你的宠爱!” 226节 连环之计 她说着假话,眼不眨心不跳,可她越是装得镇定,就越加让齐泽奕心生怀疑。 “父皇真的只说了这些?”他随意把玩着她胸前的一缕发丝,轻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 “那你怎么回答?” “我还能怎么说,他是皇上,我又怎么能忤逆他的意思,所以只有答应他了!”蓝沫神情笃定地说道,水灵灵的眸子氤氲着流动的波光,深情地凝视着他,“因为多知道,不管奕娶了多少人,心里都只有我……” 齐泽奕眼里流露出无比的心疼,俯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叹息着道:“此生,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如果父皇真因江山大业而逼我,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奕……” “以后发生这种事情,不许一个人闷在心里,不管父皇找你说了什么,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了吗?” “恩!” 他的霸道让她无从抗拒,只好乖巧地点了头,心里却是痛上加痛,默默地跟他说着对不起,又一次骗了他…… 良辰美景,似水年华,穿越时空与他相遇,还没爱够,却要痛苦地纠结着分离,命运的安排,总是让人出奇不意。 翌日响午过后,悠兰和云飞像往常那般前来恒王府陪蓝沫,却见怡儿正在玉明宫里和蓝沫大吵大闹。 “是你使计让我嫁入恒王府的,如今又自己霸占着表哥,你什么意思啊!”孟怡儿气得脸胀得通红,自从她入了王府,齐泽奕就没去过她的院子里,这让她她不气恼。 蓝沫很是无奈,她已经很大义凛然地让齐泽奕去陪怡儿了,可是齐泽奕不愿意去,她总不能拿刀驾他脖子上,逼他去陪别的女人吧! “怡儿,就算你跟我闹也没用,关键在你表哥那里,他对你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她耐着性子劝道,可怡儿并不领情。 “谁说没有,表哥之前一直是喜欢我的,可是遇到你,他就对我不冷不热,肯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迷惑表哥!” 怡儿说出来的话跟开机关枪似的,对着蓝沫好一阵乱轰。 “你怎么说话的,六嫂一个普通人哪里来的妖术,依我看呐,是你自己魅力不够,入不了六哥的眼才对!”刚进殿内的悠兰一听到怡儿如此数落蓝沫,当即便不乐意地出腔反驳。 怡儿被她呛得脸色苍白,鼓着腮帮子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看着她这模样,蓝沫于心不忍,心想着她也没错,爱一个人,却得不到那个人的爱,这样的单相思,应该是很苦的吧。 想来自己应该很快就会被皇帝送走,到时只能靠孟怡儿照顾齐泽奕,于是蓝沫亲切地拉过怡儿的手,真诚地道:“怡儿,感情的事急不来,反正你也嫁入了王府,来日方长,先慢慢和王爷培养感情,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对你倾心的!” “我也知道来日方长,可表哥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让我怎么办?”平日里妖娆媚气的孟怡儿,何曾像现在这般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悠兰好笑似的嘟了嘟嘴,打趣道:“能怎么办,总不能凉办,六嫂既然都这样说了,你耐着心思等就是了!” “等?怡儿姑娘若是一直这样等,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恒王的宠幸呢!” 不想悠兰的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了一句戏谑的话语,众人寻声望去,竟是初希若一脸悠然自得地立在了殿外。 “哟,这是吹得哪阵风呐,竟然把希若侧妃给吹来了,真是稀客!”悠兰皮笑肉不笑地来了这么一句,瞬间拉下脸色表明,她很不待见初希若。 管家跟在希若的身后,诚惶诚恐地上前给蓝沫行礼:“王妃请恕罪,她非要进府,老奴拦也拦不住!” 蓝沫颔首,淡然地扫了面带浅笑的初希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希若挑了今儿个来,准没好事! “管家不必自责,好歹人家现在也是太子的侧妃,来者是客,我们恒王府又岂能有怠慢之理,吩咐下人拿最好的茶水来!”蓝沫浅笑盈然地对管家挥了挥手,又主动将希若迎进了殿内。 她故意婉声叹息,“妹妹没能入得了恒王府,真是遗憾,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阴差阳错的事,苦了妹妹不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希若眉角一抖,心里的愤怒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可脸上仍旧笑得坦然:“事已至此,我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当是与恒王此生无缘罢!” 蓝沫听了她这话,顿时心生鄙夷,她若是真能如此看得开,又何必千方百计地使出那么多阴谋! “诶,初希若,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永远都没机会得到表哥的宠幸?”一直没有吭声的孟怡儿沉不住气,冷声对希若质问道。 希若但笑不语,她慢步走到跳水池边,然后蹲下,伸出右手,纤纤玉指轻轻地荡了荡里面的水,这才缓缓道来:“沫沫之所以能一直得到恒王的宠爱,无非是她能做出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情,总是能让恒王感觉到新鲜罢了!” 她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好奇,都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而蓝沫心中的戒备却是越发强烈,仿似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怡儿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她能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希若淡笑着起了身,又慢步走到怡儿身边,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肩,如是道:“就拿这跳水池来说吧,这样的建筑我们何曾见过,偏偏她却能画出纸建造出来,而且还有胆量从那样高的地方跳入水池中,她这样的胆色,又岂能不让恒王迷恋?”希若解说得头头是道,然她却是故意这样说,从而好将孟怡儿引入她早就设好的圈套。 果不其然,孟怡儿听了她的话后,立刻不服气地哼哼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一样能从那上面跳进水池!”古语有云,佛烧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此时的孟怡儿完全就是这样的心境,她就不信自己真的能输给蓝沫! 说罢,她就要往跳水台上跑去。 蓝沫见状,立刻飞身一闪,拦住了她:“怡儿,你没受过专业的跳水训练,不能乱来!” 然孟怡儿被希若的激将法一激,哪还有多余的理智思考,她只知道不能被蓝沫比下去! “你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还是你怕我做到以后,表哥就不再喜欢你了?” 蓝沫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之感,这孟怡儿看似不傻,怎么却如此肤浅,听不进道理? “六嫂,既然她要逞能,你就由了她去好了,到时吃了苦头,她就知道深浅了!”悠兰拉开蓝沫,然后挑衅地看向怡儿:“你去跳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六嫂厉害!” 见所有人都说她不如蓝沫,怡儿气得面色发青,怒哼一声,便跳上了跳水台。 蓝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反而余光撇向希若时,正好瞧见了希若唇角一抹阴冷的笑,这笑让她警铃大作,不知希若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不过,希若这样的举动,让蓝沫心中突然闪过昨日皇帝说的话,他说会有办法让她给齐服下夺心散,难不成,这初希若今儿个前来,正是帮皇帝出谋划策? 如此一来,若是怡儿真从跳台上跳入水里出了好歹,那不就落入了希若所设的圈套? 恩及此,蓝沫立刻开口大喊:“怡儿,你不能跳下去!”与此同时,她运起轻功敏捷地起跃到跳台上,想上拉住孟怡儿,却为时已晚,只抓住了怡儿的衣角! “扑通”一声,伴随着水花四溅,孟怡儿落入了水中! 可完全不识水性的怡儿,如同旱鸭子般,一落水便不停地在水里扑腾。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了害怕,脸色苍白地喊出声:“救命……” 蓝沫心中大叫不妙,来不及多想,已是快速跳下去,准备把怡儿拉上岸。 “嫂嫂,你救她做什么,是她自己不知好歹,非要逞能一试!”悠兰愤愤地说道,走到水池边沿,没好气地瞪着如同落水鸡的怡儿。 可是,只顾着看向水中两人的悠兰,全然没注意到希若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反倒是站在另一边的云飞,注意到了希若的举动。 “兰儿,过来!” 深知希若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云飞不想让她和悠兰靠这么近,忙开口唤着悠兰。 悠兰回头,这才发现希若已经和她近在咫尺,心里顿时生出反感,她斜睨了希若一眼,提起裙摆准备朝云飞那边走去。 谁知,却见希若的手猛地垂下一抖,接着便有类似粉末状的东西从她袖中滑落,正好洒在了悠兰的脚下! 刹那间,悠兰踩到了那些粉末,脚下一个打滑,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来了个后仰翻,‘扑通’一声栽进了后面的水池里! “兰儿!” “悠兰!” 云飞和蓝沫同时大叫,皆吓得面色苍白,悠兰身怀六甲,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这后果是不敢想像! 蓝沫终于明白了希若的最终目的,先是故意刺激孟怡儿,以此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再对悠兰下手!悠兰是太后最宠爱的公主,如果在恒王府落水出事,那么,她这个恒王妃,定是难辞其咎! ---亲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某丫正在回四川的旅途上,祝亲们元旦节快乐。 227节 系列事件 云飞快速地跳到水里,朝悠兰游去。而这边蓝沫也是恐慌地扔下了怡儿,极速地游到了悠兰的身边。 站在岸上的希若冷眼注视着水里的一切,双唇勾起了抹极其诡异的冷笑,然后假惺惺地走过去将孟怡儿托出了水里。 悠兰落水后就晕了过去,可吓坏了蓝沫和云飞,而因恒王府没有大夫,蓝沫让管家备了马车,火速将悠兰带进宫里找御医诊治。 因此,悠兰公主落水之事便这么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太后和皇帝的耳中。 是夜,幽黑的苍穹看不见一颗星辰,唯有半轮弯似镰刀的清月悬挂空中,让这漫长的夜显得有些过分冷寂。 蓝沫忐忑不安地坐在软榻上,时不时朝殿外看一眼,直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立刻起了身,直奔过去。 “奕,怎么样了,悠兰可醒了,腹中胎儿可平安?”她神色焦急,紧拽着齐泽奕的手,迫不急待地问道。 齐泽奕紧蹙眉头,搂过她的腰,一起走进内殿,这才缓缓道来:“母子平安,只是悠兰呛了不少水,又加上受了惊吓,身子还有些虚!” 闻言,蓝沫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悠兰没事,否则她定会自责不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如释重负地吐着话语,心里却在想,今天这事发生地也太过蹊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悠兰怎么会突然打滑落水?而且因悠兰经常来她这里,她还特地命人在水池周围加了防滑木,按理说不可能脚下踩滑才对! 见她失了神,齐泽奕微拧双眉,询问道:“在想什么,告诉我,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悠兰和怡儿怎么会同时落水,皇奶奶知道了这件事,大发雷霆,说要宣你进宫,彻查此事!” 蓝沫摆出一张晚娘脸,幽幽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怡儿落水是受了希若的激将法,而悠兰落水,我就想不通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也是希若暗中做了手脚!” 蓝沫非常笃定地下了结论,然后跑出内殿来到水池边,她慢步走到悠兰落水的位置,双眸极其认真细致查看着地上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 “沫儿,在找什么?” 她这突来的举动着实令人觉得奇怪,齐泽奕跟了出来,不解地问道。 “奕,你快过来帮我看看,今天悠兰落水时,只有希若离她最近,肯定是希若做了什么,所以悠兰才会突然落水!”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走了过去,与她同时在地面上寻找着。恰在此时,借着微弱的烛火之光,他看到了一块木板缝里,夹杂着一些极小的白色粉末状物体! 平时这里都被小雪她们打扫地干干净净,不可能会有这种白色杂质!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它拈起,“沫儿,是在找这个吗?” 蓝沫凑过头去,虽说这白色东西如此小粒,但她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希若用来害悠兰摔倒的东西! “奕,你能找人帮我验验这颗粒的成份吗,太后既然想要抓我彻查此事,那么我自己就得找出证据!” 齐泽奕凛神点了点头,当下便唤来小碧和小雪,让她们二人将木板下所剩的粉末都收集起来。 可不想却在这时,只见殿外突然闯进一个神色慌张的丫头,她一见到齐泽奕,立刻焦急地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快去看看怡妃吧,她全身出红疹子,不停地喊痒,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可怡妃娘娘喊着要见王爷!” 听了丫环的话,蓝沫大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天还生龙活虎地要和自己比跳水,怎么不就是落了个水吗,就全身长红疹子,这孟怡儿的身体也太过娇气了吧! 不过人家既然身然不舒服,她也不能埋汰什么,便对那丫环道:“你先回去照顾怡妃吧,我和王爷一会就过去瞧瞧!” 丫环点头领命,恭敬地退了出去。 “本来好端端的日子,就因为她希若一来,闹得恒王府鸡犬不宁,真是该死的女人!”蓝沫愤愤地骂了一句,心里对初希若又添了几分厌恶之感。 “她本就不是善类,这次是我疏忽,才会让她硬闯进来闹了事!”齐泽奕的话语里含了自责,看来若想很好的保护蓝沫,光是吩咐下人不让初希若进府还不行呢! 蓝沫撇着嘴角,“兵来降挡,水来土淹,这次她想陷害我,我绝不能让她得逞,奕,我们快去看看怡儿吧!”蓝沫愤然说完,主动拉着齐泽奕的手,出了玉明殿。 月光静谧如华,幽幽地在小径石路上铺洒了一地。庭院里花香四溢,微风拂过,不少花瓣随风而舞,翩然落在了庭廊上。本该美好的夜景,却生生被院里的一声声惨叫给破坏了。 “好痒啊,你们别抓着我的手,放开啊!” 蓝沫和齐泽奕刚进院里,就听到孟怡儿凄惨的大叫,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地进了房间,只见孟怡儿被两个粗壮的丫环给抓住了手臂按在床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蓝沫凝神询问,走近了床榻。 婢女们都顾不得行礼,忙惶恐地应话:“回王妃,怡妃喊痒,不停地挠身子,奴婢们怕她挠破了皮,这才斗胆擒住她!” 蓝沫微微点头,目光落向孟怡儿,不想这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身子不禁朝后退了一步。 齐泽奕上前扶住她,也看向怡儿,她本该美艳的脸此刻红肿吓人,脸上布满了红色疹子,还有脖子上手上,全都是! 如此触目惊心,看得人心里乍寒! “怡儿,你先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蓝沫出声安慰她,并挥退一个丫环,亲自上前按住怡儿。 听见声音,怡儿痛苦地睁开眼睛,一看到齐泽奕,她立刻委屈地哭出声来:“表哥,怡儿好难受,痒死我了!” 齐泽奕紧蹙双眉,柔声哄了句:“乖,再忍耐一会儿!” 有了齐泽奕的安抚,怡儿果然安静下来,不再吵闹,只是躺在那里,难受地苦着脸。 不一会儿,管家便领了大夫前来,待给怡儿号脉诊治后,大夫开了些药,说怡儿只是碰了水,皮肤过敏,并无大碍。 服了药的怡儿已经睡着,蓝沫坐在那里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和云飞还有悠兰,今天入了水池,怎么没发生这样的事,而且玉明宫水池里的水,小雪每天都会按时更换,按理说不可能会让人过敏才对! 蓝沫努力地回想着今天的事情,从希若进了玉明殿后所发生的点点滴滴,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希若进了殿后,先是伸右手碰了池里的水,然后又伸左手碰了怡儿! 想必她事先在右手里藏了毒药,先把那药放入水中,接着又将左手里藏的药,在拍怡儿时下在了怡儿的身上,两种药一结合,很可能就导致怡儿出了疹子! 真是个心思阴毒的女人,竟然想出这样慎密的诡计,若不是自己今天警惕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怕并不会想到这其中的玄机! 次日,皇上果然下旨宣蓝沫进宫,意在彻查悠兰落水和怡儿出红疹子这两件事! 齐泽奕陪同蓝沫一起进了宫,因这些都是家事,所以待皇上早朝完了过后,蓝沫才被宣进乾和殿。 正如蓝沫所料想的,这次审问,太后和皇后并没有参与,殿内只有皇上一个人,由此可见,希若使的那些诡计,正是在帮皇帝逼她就范,好让她以带罪之身,被逼无奈之下给齐泽奕服药! 她绝不会让皇帝的阴谋得逞,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齐泽奕! “奕儿,朕想单独审问恒王妃,你先退下吧!” 一进乾和殿,皇帝就迫不急待地想要支开齐泽奕。 齐泽奕不悦地沉着脸,冷声应道:“事情发生在恒王府,儿臣身为恒王府的主人,自然也是难辞其咎,父皇又为何只审问沫儿一人?” “放肆,朕想审问谁还得由你来定吗,事发之时只有恒王妃在场,你在这瞎搅和什么,退下!”皇帝威怒地吼出声,他当然不能让齐泽奕在场,否则他怎么能威逼蓝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齐泽奕冷哼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蓝沫拉住:“奕,皇上既然要审我一人,那我在此便是,你去外面等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上次父皇偷偷找她谈了话,她就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他好不担心。虽说这次她为自己找到了证据证明清白,可他仍是不放心,生怕皇帝又因这件事而大提小做,要挟她些什么。 “奕,真的没事,皇上又不会吃人,你在外面等我,若是久了我还没出去,你再进来好吗?”蓝沫知道皇帝的心思,所以便主动劝着齐泽奕。 齐泽奕凛着脸,只好妥协道:“那好,有事你就喊我,我在外面,不会走远!” 他眼里的担心和关怀都被她看在眼里,心里溢出暖暖的感动,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然后不顾皇帝在场,竟是踮起脚尖,在他俊美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228节 威逼利诱 齐泽奕紧握住她的小手,趁她吻他的这个空隙,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答应我,不管父皇威胁你什么,都不要答应!” 蓝沫轻轻点头,然后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澄澈如琥珀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他,目送他走出乾和殿。 看他们方才那般甜蜜,皇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自从有了这个蓝沫,他的儿子便不再听他的话,连江山社稷都不顾,所以无论如何,他坚决不能再留蓝沫。 想到这一层,皇帝也不绕弯子,直接进入这次单独留她下来要谈的主题。 “悠兰公主落水一事,太后很是恼火,若不是朕把事情暂时压了下来,恐怕你这会儿已经被叫到太后那里受罚了!” 皇上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卖个人情给蓝沫,可是,他这样的伪善,轻易地就被蓝沫所看穿,所以闻言后,蓝沫一副无动于忠的样子,只是稍微欠身行了礼。 “多谢皇上!” “可是,朕已经答应了太后,一定会如实彻查,秉公办理,不过,这彻查的结果可以因你的配合而有所不同,这就要看恒王妃识不识大体了!”皇帝抛砖引玉,无时无刻都想把蓝沫引到给齐泽奕下药这件事上。 蓝沫心知肚明,却装糊涂地道:“恕蓝沫愚昧,有些不明白皇上这话的意思,悠兰公主的落水,与我毫无关系,为何要看我识不识大体呢?” 皇帝脸色一沉,低声喝道:“怎的与你无关,她在你的寝宫出了事,莫非你还想狡辩不成?” 蓝沫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随后从容不迫地轻声道:“回皇上,并非蓝沫要狡辩,而是我找到了证据,这证据完全可以找到害悠兰落水的原凶!” 语毕,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由白色丝娟裹着的东西,正是昨晚上收集起来的白色粉末。 皇上半眯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中所谓的证据,不禁心下暗忖,难不成是希若这丫头做得不够干净利索,被蓝沫发现了什么? 如是想着,皇帝朝德公公递了眼色,示意他把那包东西呈上来。 皇帝打开丝娟,定睛一看,里面裹着的,正是之前希若给他看过的的药粉!他瞳孔微缩,不露破绽地将丝娟随手扔在龙案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单凭这个东西,能证明什么?” 蓝沫璀然浅笑,缓缓道来:“皇上可别小看它,这药粉遇水后便会变成一种很滑的液体,昨天在我的玉明宫,就是有人故意把这个粉末撒在了水池边上,悠兰公主一踩到它,自然就滑倒了!” 皇上的脸一分分下沉地厉害,纵使他以为初希若的计谋高深,却不想这么轻易地就被蓝沫识破,看来这个蓝沫,也并非等闲之辈,真是让人不敢轻看! 她若是没让齐泽奕深深迷恋,那么以她的这分聪明,留在奕的身边辅佐,也算是个有用之人。只可惜,她错就错在,完全勾走了齐泽奕的心! “那恒王妃口中所指的下药人,是谁?” “太子侧妃,初希若!”蓝沫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接着又道:“昨日我在水池里救怡儿,岸上离悠兰公主最近的,便是初希若,她是唯一一个有机会向公主下手的人,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宣云飞驸马过来一问便知!” 皇帝幽深的眸子咻然间变得深不可测,没想到初希若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就这样让蓝沫拆了穿,眼看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束缚到她的谈判筹码又付诸东流,皇帝的脸上顿时布满了乌云。 “好,就算你找到证据,证明悠兰是被初希若害下水的,那么怡侧妃出疹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朕听闻太医所说,怡侧妃是水过敏,可是一般的水是不会让人生出那么多的红疹,除非是有人在水里下了药!” “恒王妃你就这么点肚量吗,她不过才嫁入恒王府几日,你就容不得她,想出了这等法子来害她,你无视我朝兴国的律法条规,朕岂能容你!” 皇上一口气说完,不管怎么样,他今天定要让蓝沫臣服,所以怡儿之事便是他最后的机会! 蓝沫淡定自若,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不卑不亢地反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又怎的能证明是我在水池里下药害的怡儿呢?” 皇帝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喝道:“放肆,竟然敢用如此语气质问朕,那好,朕给你机会,你若是还有证据来证明怡儿之事与你无关,那么朕这次就放过你!” 蓝沫心下猛沉,这皇帝分明就是算准了她只找到悠兰落水的证据,没找到怡儿出红疹子的证据。因为小雪见怡儿因水过敏而出了事,就立即将那池水全部换了干净的,所以这证据已是让她无处可寻。 “皇上,我没有怡儿出红疹的证据!”蓝沫据实以答,皇帝既然想以此为文章小题大做,就算她找到了证据,只怕也是枉然,可她不甘心,仍旧据理力争:“可我也没有理由要害怡儿,相信皇上也有所耳闻,怡儿嫁入恒王府以来,奕根本就没去过她的别院,奕不宠她,我又为何要害她,给自己找些没必要的麻烦呢?” “既然没有证据,你又口口声声说没有害怡儿,那么就让朕来推敲下,或许,是你身边的丫头想为你保住正妃之位,一时有了恻隐之心,便私自对怡儿下了毒手呢?”皇帝突然话峰一转,将矛头转向了丫环身上,这让蓝沫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可能,蓝沫虽说管教下人不甚严厉,但是她们个个都为人正直,绝不会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法子去害人!”她急忙澄清,心里顿时明白,皇帝是想为此事找替罪羔羊。 然听了她的辩驳,皇帝也不发怒,而是无比尊贵地倚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道:“是不是她们做的,恒王妃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的话含满了阴谋,纵使蓝沫再强装,也镇定不下来了。 “皇上什么意思?” 她迫不急待地想知道皇帝究竟要干什么,就在她话音刚落,殿里便小跑进了一位太监,他的手里端着案板,案板上放着一张由印泥压着的宣纸。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交待的事,奴才已经办妥!”太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勾着身上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皇上。 皇上垂眸扫了那宣纸一眼,冷笑着道:“把这个给恒王妃看看吧!” 蓝沫凝神不解,心下有些好奇,那纸上写的倒底是什么东西? 上次给她休书,这次不会比休书还来得震惊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蓝沫伸手拿过案板上的宣纸,不想这一看,整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虽说这纸上写的东西比不上休书给她的震撼,可一样吓得她面无血色!因为这张宣纸,完全是一张认罪书,而且上方还有小雪和小碧的画押! “恒王妃现在还有何话可说,你的两个丫头都已经承认陷害怡儿一事,你还能找到理由为她们辩驳吗?”皇上慢悠悠地说着话,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希若丫头果然说的没错,蓝沫性子烈,只从她自己恐怕不好下手,所以就抓了她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她太过袒护身边的人! 于是乎,皇帝就趁蓝沫和齐泽奕进宫这会儿,便命人前去恒王府捉拿了小碧和小雪,来个屈打成招,签了这份罪状书! 蓝沫缄默不语,只觉得后背忽地窜起一股寒意,直逼她的脑门! 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一下比一下跳得急! 她的手无力下垂,宣纸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可她却浑然未觉,怔怔地哑然失声笑道:“姜还是老得辣,纵使蓝沫再怎么努力想逃离皇上的阴谋,最终还是被圈在了这里面,蓝沫不得不佩服皇上的老谋深算!” “就算你冰雪聪明,猜透了朕的阴谋,也不可能有那个本事同朕斗,朕之前也同你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让谁死,谁就得死,所以,你那两个婢女的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蓝沫捏紧双拳,明知皇帝是在故意把她引向绝路,她也不得不从。就算她说小碧和小雪不是害怡儿的凶手,也是白费力气,既然皇帝下定决心要逼她就范,就算不杀她,这次的事想要平息,也终究会有替死鬼!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沉稳地道:“皇上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小碧和小雪?” “哈哈哈……”皇帝突然出声大笑,“恒王妃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朕想要什么!”语毕,他从龙案下方拿出那盒夺心散,示意德公公递给蓝沫。 蓝沫怔怔地站在那儿,目光冰冷的落在药盒上,之前,在她看来,这药盒是罪恶的化身,会让奕忘记她,可是现在,这药盒却承载了两条人命,若她不从,那就要以小碧和小雪的性命为代价! 她虽身为皇家媳妇,却是现代人的灵魂,所以,草菅人命的事,她做不来! “只要你给奕吃了这药,朕不仅放了你的丫环,还保证丞相一家日后有亨不尽的荣华富贵!”皇帝适时出声利诱,一双黑色眸子如盯着猎物般,死死地凝视着蓝沫。 229节 希若受罚 蓝沫身心俱颤,她自是感受到了皇帝那样咄咄逼人的目光,可她仍旧愣愣地站着,做不出决定。 耳边依稀回响着奕方才说过的话,他说,不管皇帝说什么来威胁她,都不能答应! 她真的可以不答应吗? 见她还做不出决定,皇帝再次沉了脸,低声不怒而威地道:“恒王妃,朕的耐性不多,你若是再不给朕答复,那么朕可就要下旨处决那两个丫头了!” 蓝沫缓缓抬起头来,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皇帝,那双本该清澈的琥珀眸子,此刻却变得黯然无光,那眼底深处,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奈。 她不可以不答应,不能不管小碧和小雪的死活。 她也不可以选择死,因为,如果她死了,皇帝一怒之下,肯定会让相府赔葬。 所以,她唯一的选择,便是听从皇上的安排,夺去齐泽奕脑中,关于她所有的记忆! 如此残忍的选择,让她忍不住全身发抖,她还没想起失忆前与他的点点滴滴,失忆后相聚还没有与他爱够,就要忍受这样被人生生拆散的分离。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中滑落,现在的她,就如同之前皇帝逼她同意让齐泽奕娶初希若时,一样充满了无助,防似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她却仍旧无力地支撑着。 右手颤抖地举起,她接过德公公手中的药盒,哽咽的声音轻飘飘地吐出话来:“好,我答应皇上,可是,在蓝沫做这件事之前,也请皇上答应蓝沫一件事!” “好,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朕就准了!”皇帝二话不说,慷慨地应承下来。 蓝沫唇角拂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心里已经是恨透了整件事的始作涌者,初希若! 既然皇帝非得让自己离开奕,非得让奕忘记她,那么,初希若,你也别妄想好过! 未央宫,皇后和太子妃正坐在殿首,安慰着气愤不已的太后,而初希若,则是坐立难安地站在殿中,等着那边皇帝审讯蓝沫的结果。 可是,她们这边派出去的人没等来,倒是把皇帝跟前的德公公和一行御林军给等来了! 德公公手持皇上的圣旨,没等下人禀报,便径直带人闯进了太后的宫中,然后不待给太后行礼,就尖着嗓音大声宣旨道:“皇上有旨,希若侧妃因心胸狭小,使计害得身怀六甲的悠兰公主落入水中,此等大逆不道之行为,本该罪应当诛,然念在希若侧妃刚与太子新婚不久,就网开一面,杖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听了德公公宣读完圣旨,初希若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心里完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眼看着那些御林军上前来拉她,希若吓得一声大叫,连连后退,忙出声向太后求救:“悠兰公主不是我害下水的,皇奶奶救我啊!” 然太后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御林军就已经驾起初希若,朝了殿外走去。 “皇奶奶救命啊,我没有害人,悠兰公主是被恒王妃害下水的,与我无关啊!”希若仍是不死心地大喊大叫,不稍一会儿,便被带到了末央宫外,一路朝着乾和殿托去。 本在为蓝沫害了悠兰而愤愤难平的太后,终于在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定定地看向皇后,问道:“皇帝的意思,是希若把悠兰害下水的?” 皇后点头,:“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云诺撇了撇嘴,主动扶起太后,道:“父皇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跟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太后觉得有理,吩咐人备上轿銮,快速地赶往乾和殿一探究竟。 乾和殿外的广场上。 希若被侍卫押着绑在了行刑的长凳上,她动弹不得,嘴却是不消停地大喊:“我没有害人,我是冤枉的,你们凭什么打我,我要见皇上!” 蓝沫刚出了殿内,便听到了希若的叫喊,她冷着脸,无动于忠地走到一直在那里等她的齐泽奕身边。 一见她出来,齐泽奕立刻迎了过去,并将她拥入怀中左右看了看,生怕皇帝对她做了什么似的。 “父皇和你说了什么?”他急急地问道,语气温柔,眼神更是充满了浓浓的关怀。 蓝沫扯出笑容,略显生硬地道:“就只是问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有说别的!” 听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齐泽奕微拧双眉,用了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只见她的双眼像是哭过般,有些红肿。 “怎么哭了,父皇是不是又说狠话来逼你了?” “没有……我哭是因为小碧和小雪,虽然我有到了证据没有受罚,可是皇上找了她们当替罪羔羊,各打了她们三十大板,我为她们心疼,所以没忍住,就哭了!”她找了很好的理由来应付他,纵使心中因就要离开他而难过得要死,她仍旧很好的伪装着,像个没事人一样。 齐泽奕叹息一声,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温柔哄道:“乖,别哭了,回府后让她们好好养伤,用不了多久就痊愈了!” 蓝沫靠在他的脸膛上,乖巧地点了点头,当耳边再度传来希若的大喊大骂时,她吸了吸鼻子,故作开心地笑道:“奕,你看她的报应来了,皇上见我找到了证据,知道是她害悠兰落水,所以下旨要打她五十大板,真是解气啊!” 齐泽奕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轻柔如风地道:“我知道,那是她罪有应得!” 蓝沫莞尔,充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和初希若说两句话!” 语毕,她提起裙摆,飞快地朝广场中央跑去。 喊得唾沫横飞的初希若此时已是嗓子干涩沙哑,再也没有力气乱叫一通。她就像任人宰割的死鱼,趴在刑凳上一动也不动,直到她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有人来救她,她忙兴奋地抬起头,却不想来人竟是蓝沫,她顿时如临大敌般,充满血丝的双眼愤怒地瞪着蓝沫。 “该死的,是不是你和皇上说了什么,所以皇上才下旨要打我!” 希若猛地开口质问道,完全忘记了要在蓝沫面前戴上伪装的面具,露出了她狰狞的本性。 蓝沫浅笑不语,悠哉着模样慢慢地吞在希若面前,是的,她方才同皇上所说的条件,就是惩罚初希若,没想到皇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看来这初希若在皇帝的心目中,也不是很重要嘛! 走到希若身边停顿了许久,蓝沫这才轻启双唇,不急不缓地道:“你以为,你使的那点诡计,能害到我吗,不一样被我识穿,最终反过来受罚的人,不一样是你?” 说话间,她缓缓抬起手来,拈起希若的一缕细发放在手中把玩,又道:“你可知有句话叫作伴君如伴虎,你以为自己帮皇上出谋划策想要害我,他就就能满足你的愿望,嫁给齐泽奕吗?多么愚蠢的想法,在皇上看来,你不过是一粒棋子,有用的时候把你拿来晒晒,没用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弃之不理!” “你凭什么这样说,就算皇上拿我当棋子,我也认了,只要能除掉你,不管让我做什么,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初希若不服气地回吼,双眼似要瞪出来般,恨恨地盯着蓝沫。 “是吗,没想到为了对付我,还真是让你煞费苦心了,有时候我真想知道,自己以前究竟长了双什么样的眼睛,才会没识破你可憎的一面,反倒和你情如姐妹?” “那只能说你蠢!”希若笃地骂了一句。 蓝沫不以为然,反倒是轻声笑道:“也许是吧,过去的我蠢,但现在的我,可是心如明镜呢,你做过些什么,我都知道!” 希若苍白的脸微怔,旋即嘲讽似的唾骂道:“知道又怎么样,你又能耐我何,此生我得不到美人哥哥,誓不罢休!” “你还有机会得到奕吗?且不说奕不喜欢你,光是你那些恶毒的行径,就已经令人发指,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个女人,恐怕奕也不会要你呢!” 蓝沫说得毫不留情面,对付希若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她又怎么能说得出好话! 果然,听了她这句话,希若气得面色发紫,咬着唇狠狠地要凳子上挣扎,仿似恨不得将蓝沫扑倒在地,再将她撕个粉碎! 看到她这副怒火攻心的模样,蓝沫总算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说来真是可惜,你这次帮皇上出的计谋不仅没害到我,反而把你自己搭了进去,本王妃要走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享受五十大板吧!” 蓝沫戏谑地笑道,然后起身,优雅大方地迈着步子离开。 “蓝沫,你这该死的女人,给我回来!”初希若气得全身发抖,愤怒的血液直冲她的脑门,憋得她一张脸通红。 然她刚吼完,行刑侍卫手是的木棍便突然重重地打了下来! “啊!” 身后传来希若悲惨的大叫,蓝沫全当充耳未闻,盈然浅笑着走到齐泽奕身边,与他携手相拥,离开了皇宫。 五十大板后,初希若的臀部已是血肉模糊,平常人若是受了这样重的刑罚,只怕早就晕了过去,可偏偏她初希若的意志力与常人不同,挨了这五十板之后,仍旧保持着一分清醒。 230节 各怀心思 她气若游丝地趴在木凳上,等着人来扶她离开,帮她找大夫治疗伤势,可是等了半响,那些匆忙路过的宫人,没有一个搭理她。 直到一抹枣红色的衣角映入她迷离的眼帘,她这才吃力地仰起头,定睛看了好久,才辨认出来人是太后和皇后,还有云诺。 “皇…皇奶奶…救我…我没…没有害人……”她虚弱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太后的衣服,却被一个宫女重重地打开了她的手。 希若不堪重负,本就已经被人松绑的身子因为这突来的重力而不稳,顿时便悲惨地从刑凳上侧翻下去,摔在了地上。 额头上冷汗涔涔,她被摔得那样痛,刚想开口骂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女,却听太后深沉的话语传来。 “初希若,你以为仗着哀家平日里疼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吗,要知道悠兰才是哀家的亲孙女,而你只不过是个外姓人,还只是太子的小妾,按宫规律法,你是没有资格叫哀家皇奶奶的,方才只是给你一个警告,日后可别再犯!” 太后一席话无疑是给初希若雪上加霜,她忍着剧痛,难受地趴在地上,双眸里凝聚了绝望,恐慌,以及深深的愤怒。 “这次皇帝打你,算是轻的了,若是悠兰和她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哀家绝计不会放过你,以后老老实实地呆在太子府恪守本份,别再到卫央宫来给哀家请安了!” 太后说完,面无表情地带着皇后和云诺信步离开,留下浑身是伤的初希若,独自品味着自食恶果的滋味儿,以及这深深宫闱的世态炎凉。 得宠时,你可以高高在上,藐视一切,可一旦失宠,当初你被捧得有多高,就会摔得有多狠! 此刻的初希若就是这么一个下场,本以为有太后宠爱,再出些阴谋帮助皇上,就能得偿所愿,可是到头来,太后与她撇清关系,皇帝更是利用完她之后,还给了她五十大板这样丰厚的赏赐! 真是可笑,她初希若虽说不是什么宦官千金,但好歹也是御北山庄人人宠爱的二小姐,凭什么到了皇宫,就要受这样的待遇! 那一刻,她心里的恨,比以前对蓝沫的恨来得还要猛烈! 皇家对她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 还有那个可恶的蓝沫,既然她此生都得不到美人哥哥,那么,她宁肯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回到恒王府,蓝沫便迫不急待地前去看望小碧和小雪,两个丫头被皇帝打得可谓是惨不忍睹,后背上已是皮开肉绽,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蓝沫心底生痛,亲自为她们上了药,哽咽道:“都是我这个主子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 小碧强忍着疼痛,勉强挤出笑来宽慰她:“能替王妃担下这罪行,让王妃免受责罚,奴婢们受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然相比小碧的坚强,小雪却已被身上的伤痛折磨地哭成了泪人,她惨白着脸,巴巴地望着蓝沫:“若不是皇帝拿王妃威胁奴婢们,就算奴婢们被打死,也绝计不会承认在水里下了药,而签了那罪状书的!” 闻言,蓝沫心下一震,本以为她们只是不想让她受罚才背了黑锅,竟不想皇帝用了自己来威逼她们,就如同拿她们逼自己一样! 皇帝这招可真是高明啊,毫不费力就让她臣服。 难怪说一入候门深入似海,这皇帝的心思,只怕比海还要来得深沉,着实令她乍寒! 陪两个丫头说了些话,蓝沫又吩咐管家安排几个婢女对她们悉心照顾,这才稍微宽心。 这一整天忙下来,天色已经渐晚,朦胧的夜色笼罩着整个王府,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特别是当蓝沫走在回玉明宫的路上时,看着这夜幕中的一草一木,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她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得到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和呵护。 可是,现在梦要醒了,她的心,除了不舍,余下的,全都是一个字,痛。 她突然顿住脚步,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药盒。今天晚上,她就要如了皇上的愿,从此以后,她蓝沫和齐泽奕,就再无任何瓜葛,她会从他的身命里消失,不复存在。 而她,却要带着对他的爱和不舍,远离京城…… 一想到这些,她就莫名地害怕,浑身忍不住发抖,更是踉跄着朝后跌了两步。 身后的丫环见状,忙上前扶她:“王妃,您怎么了?” 蓝沫定了定心神,轻声应了句:“没事…我想一个人在院里呆会儿,你们先退下吧!” 语毕,她独自踏入院中,朝着后花园的桃林而去。 此时已是五月初夏季节,桃花早已凋零,然没了花瓣点坠的枝干,却是长满了绿叶,又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景色。 迎着这朦胧的夜色,蓝沫慢步踏入桃林中,微风拂面,鼻息间飘过淡淡的桃叶香味儿,不似花香醉人,却是清新入脾。 晚风零乱了她的发丝,拂起她的蓝衣飘飘,让她在这夜色中,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精灵,因贪恋凡尘世俗,而偷偷地出现在这夜幕下的桃林中。 随意的慢步,却让她来到了一棵桃树下,那里,是她失忆后回来,和奕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的地方。 想到那天的情形,她不禁莞尔浅笑,傻乎乎的模样,透着几分与世无争的纯真和坦然。 她走过去,坐在地上,背轻轻地椅靠着树干,微微仰起头,望着夜幕苍穹。 “怎的一个人躲这里来了,夜风太凉,仔细别冻坏了身子!” 温柔动听的声音缱绻传来,如落花般轻轻地飘进她的耳中,然她还来不及回头,下一秒已是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拦进了温暖的怀抱。 “偷得浮生半日闲么,这两天发生太多事,我来这里静静!”蓝沫顺势搂上他强健有手感的腰,有些疲惫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齐泽奕怜惜地为她抚开额前的发丝,“沫儿要是觉得累,我就带你离开,远离世俗纷争可好?” 他旧话重提,如果没有皇帝的威胁,她当然会说愿意。可事到如今,她已无路可退。 “我不累,只是觉得人心叵测,不出门,仍然有人能害到你,我只想过得简单些,从未想过要争什么求什么,可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她的声音那样平静,不怒不躁,仿似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可她的心,却如滔滔江水,翻滚个不停。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看到她这副样子,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他知道,她不愿意和他离开,是不想让他和皇上闹翻,可他只想让她过得好,别的什么,他都不在乎。 “不,奕很好,你对我温柔,宠爱有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此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分,我不奢求别的,只想一生一世都独享你的温柔!”蓝沫轻轻地说着,泪水不小心从眼角滑落。 “傻丫头,我说过,此生只会独宠你,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他深情地说出心中的誓言,眼里化开了数不清道不尽的柔情蜜意。 你不离,我便不弃…… 简短的七个字,对她而言,却比任何甜言蜜语还要让人觉得幸福开心,让她终于撤下了最后的防线,忍不住眼泪决堤,却不敢哭出声,唯有抬起双臂,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 可是,她就要背弃他们爱的誓言,只要她一离开,奕,便再也不是她的了! 她哭得伤心,肩膀不停地抽搐,终于让齐泽奕发觉了不对! “沫儿,怎么了?”他担心地轻扶起她,捧起她的脸一看,早已泪流满面! 心中跟着一紧,他忙问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蓝沫挤出难看的笑来,呜咽道:“人家感动嘛,谁让你说出这样深情的话来!”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而哭,一抹笑意不禁在他唇畔荡开,他俯首过去,双唇轻轻地吻上她含满泪水的眼睑,那吻轻柔如风,小心翼翼地犹如在呵护世上最珍贵的宝贝,那动作也温柔地令人心醉,眸色流光溢彩间更见深深的疼惜。 “傻沫儿,这样的情话,我还要对你说一辈子呢,如果我每次说,你都哭成泪人,那我岂不心疼死了!” 蓝沫娇羞一笑,心里溢出满满的幸福,可却在这里,她的肚子不适时宜地‘咕噜’叫出了声! 她窘迫地要死,在这么lang漫的时刻,这该死的肚子真是大煞风景! 齐泽奕宠溺笑道:“我吩咐人准备吃的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不要!” 蓝沫拉住他,梨涡浅池,璀然浅笑,坏坏地道:“难得今天看到希若受了惩罚,真是大快人心,不如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餐晚饭如何?” 闻言,齐泽奕微愣,旋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持怀疑态度问道:“沫儿会做饭?” “真人不露相,做饭这点小事又怎么能难到我!”蓝沫狡黠一笑,然后拉起齐泽奕,“走,我们去膳房吧!” 见她兴致盎然,齐泽奕也正好想尝尝她的厨艺,便跟着她一起,去了膳房。 然刚到膳房,蓝沫正在考虑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侍卫罗峰恭敬地来到了膳房外:“启禀王爷,蓝家两位少爷求见!” 231节 狠心下药 齐泽奕点了点头,转身对蓝沫道:“沫儿,你先在这里做着,我去去就来!” “恩!” 蓝沫应声回应,却在想,两位哥哥这个时辰来找他,会有什么事?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让她一直去思考,目送齐泽奕离去,她很快便挑好了今天晚上要做的菜系。 书房内,蓝萧和蓝易恭坐在下首,目光齐齐地看着上方正凝神冥思的齐泽奕。 齐泽奕的沉默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响过后,蓝萧忍不住开了口:“王爷还在担心什么,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次绝对不会被皇帝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微抬下颚,齐泽奕眸光深邃,缓缓道:“我在担心,若是我就此带着沫儿离开,父皇究竟会不会真的拿相府一家开刀?” 这是他最担心的地方,因为他了解蓝沫,如果因为他们的自私远离,而害得相府一家丧命,那么蓝沫肯定宁愿留下,也不会冒这个险! 蓝易道,“爹爹说了,王爷尽管放心大胆的走,只要你们走到皇帝找不着的地方,那么以爹爹在朝中的势力,皇上就算大发雷霆,顶多罢了爹爹的官,不会有性命之忧!” “是啊,相府虽说是沫沫的软肋,但是爹爹都说了不怕,你们又何必担忧,只要的是你们能得到幸福,爹爹说他这官丢得也算值了!”蓝萧附和道。 齐泽奕凛着心思,他这次确实是做足了准备,可以说这回要带蓝沫私奔的话肯定是万无一失,但相府这个后顾之忧,不得不让他反复考虑,生怕这个决定一下,到时害了丞相,那沫沫定会怪他一辈子! 见他还拿不定主意,蓝易急了,站起身走近他的身边,焦灼地道:“王爷还在犹豫什么,城里城外各个官口要道我们都打点好了,这么好的机会,难不成你想放弃?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沫儿在这宫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现在有机会离开了,你却如此婆婆妈妈的!” 蓝萧也适时奉劝:“我也从没见过王爷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你若是错失了这次机会,想再部署得这般周密,恐怕就难了!” 齐泽奕仍旧保持缄默,俊逸无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蓝萧和蓝易完全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直到片刻过后,他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沉声道:“好,一切按计划行事!” 现在,他只能赌一把,希望日后皇帝真的能网开一面,只是罢了丞相的官! 而这边,蓝沫已经做好了一道翡翠竹笋、青椒肉丝、双豆牛腩这三个简单的小菜,色香味俱全! 唇畔盈着一抹浅笑,能做东西给自己最爱的人吃,那也是一种无言的幸福。只可惜,这顿饭,将会成为他们最后的晚餐! 失落和痛苦顿时占据了她的心扉,可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伤感,趁着齐泽奕还有回来,她掏出怀里的药盒,打开,可是在看到里面的白色药粉时,她却下不了手! 皇上这招真可谓是杀人不见血啊,如此残忍地让她自己抹掉齐泽奕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这比凌迟她,痛上千百倍。 她娇小的身影怔怔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落寞无助,双手紧紧地捏着那药盒,她的心反反复复纠结,最终还是狠下心,将那药粉,一点点地抹在了逼一只酒杯上。 待一切做完,她颓废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眸光空洞无神地盯着那只酒杯。 她终究还是太软弱,皇帝只要随意抓住她的弱点,她就会输得一败涂地,永无翻身的机会! 齐泽奕回来的时候,见她正坐在地上发呆,以为她是做菜太累,忙心痛地走过去将她扶起,柔声道:“是不是累了,不如我带你回玉明宫休息吧?” 见到他,蓝沫立刻打起精神,指着做好的菜道:“再累也要先吃饭呢,今天难得有机会为你亲自下厨,你可要赏脸哦!” 齐泽奕看向那三道菜,做工虽说比不上宫里御厨的精致,可看上去也很可口,能吃到沫儿亲自为他烧的菜,他自然是万分高兴的! “那好,我让人端去书房!”他笑道,拉着她准备走。 “不要,等端去书房就凉了!”蓝沫拽住他,突然灵机一动,贼贼地道:“不如我们上屋顶吧,一边赏星摘月,一边把酒言欢,多lang漫啊!” 齐泽奕拂唇一笑,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 当下,他便顺了她的意,将菜和酒放到竹篮里,一手拧着篮子,一手搂着她的腰,然后起身一跃,便落到了膳房的屋顶上。 因方才他们过来做饭的时候就挥退了下人,所以这会儿膳房周围都没有人走动,这样安静的夜,自然也就没有人打扰到他们了。 在屋顶靠着檐墙的地方坐下,蓝沫把菜和酒都摆了出来,然后为各自倒上了酒。 齐泽奕将她做的三个小菜各尝了一次,不得不说,她做的菜,味道还真是不错! “没想到本王娶了个即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的王妃,真是三生有幸啊!”他没个正经地打趣道,眉宇神色间,全是妖娆的魅气。 看着他这副如妖精般勾人心魂的俊逸轮廓,蓝沫有些失神,这样美的男人,只要一杯酒下去,就不再属于她了! 见她盯着自己看得痴迷,齐泽奕轻挑双眉,俯身凑近她的唇边,邪肆惑人地笑道:“沫儿,不是要赏星摘月么,怎么只盯着本王看,莫非本王的容颜,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比下去了?” 蓝沫顿时回过神,倍感汗颜,毫不气地回过去:“少自恋了,岁月催人老,你的好看会随着年岁的痕迹而改变,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却是永恒不变的美景,哪是你能比的!” 齐泽奕眉头一抖,这小女人可真会损人! 他黑了脸,故作风流态地挑起她的下颚,无比哀怨地瞅着她,“沫儿的意思,是等我老了后,就会嫌弃我丑吗?” 闻言,蓝沫一时没忍住,‘噗嗤’大笑出来。 “你这么好看的皮相,就算老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她没心没肺的笑道,心却在抽着痛,更是在暗暗地问自己,她还有机会看到齐泽奕老了的模样吗? 齐泽奕别扭地哼哼着,抓起酒杯,就要往唇里送酒。 “诶,等一下!” 蓝沫见状,立刻拉住他的手,不想这一用力,满满的酒顿时溢出了些许,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怎么了,这酒不能喝吗?”他疑惑着她这般怪异的举动。 蓝沫猛地摇头,心里充满了无限恐惧和迷茫,这酒一下肚,他就不认得她了,她害怕,真的很害怕,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没有比失去他,更加可怕! “唉……”齐泽奕幽幽叹息一声,无奈地放下酒杯,脱去了被弄湿的外衫,只剩下了里衣。 “叹什么气,人家只是想和你一起喝酒嘛!”蓝沫嘟起唇,埋怨了一句,随后又为他把酒添满,亲自端起放进他的手中,她自己也端起酒杯,看着里面清澈如水的液体,她的心和眼却变得混浊起来。 齐泽奕接近酒杯,放近鼻前嗅了嗅,从酒的香味中判断出这酒并不烈,才放下心让蓝沫也饮那么一点。 知道他的心思,蓝沫盈然笑道:“这酒不会醉人啦,你放心!”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越过那些菜盘子,爬上齐泽奕的腿,然后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倚在了他的怀中。 齐泽奕奇怪地看着她,不是要把酒言欢吗,这小女人怎么跑他怀里来了? 接收到他询问的眼神,蓝沫吐了吐丁香小舌,颇有些撒娇意味地道:“人家想试试,靠在你的怀里喝酒,会不会感觉不一样呢!” 齐泽奕顿觉无语,不过也顺了她的意,伸出手臂搂着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然后将酒杯递到她的眼前,“现在可以喝酒了吗?” “恩!”蓝沫笑着点头,“第一杯,庆祝初希若这个坏女人今天得到了惩罚!”语毕,她将酒杯送到唇边,仰头,一口饮尽。 她故意先喝完,然后抬眸看向齐泽奕,他温柔地笑着,白色玉瓷杯沿放到他绝美的唇上,那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她的目光住下移,看着他轻轻蠕动的性感喉结,她知道,夺心散,已是进入了他的体内,等他一觉醒来,就再也不记得生命中曾出现过一个叫蓝沫的女人了! 心,撕心裂肺地痛。 她无比贪婪地望着他,想要在他还记得她的这一刻,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绝美容颜,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刻进心底,永世不忘! 一杯酒下肚,齐泽奕放下酒杯,这才注意到蓝沫正在看他。 迷人的唇瓣勾起妖魅的浅笑,他刚想出声再调戏她,却猛地发现,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灼热,而且她的眼底,含满了痴恋,还有恐慌! 他从没看见过蓝沫有这样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紧,忙问道:“沫儿,怎么这样看着我?” 蓝沫不语,仍旧只是凝视着他,从他的眉,眼,鼻,唇,再慢慢下滑,到他的喉结…… 232节 安静忘记 她就这样一声不吭,怪异地举动让他觉得不安,却并没有多想,反正他呆会儿就要趁她睡着的时候带她离开,兴许离开后,她就不会做出这些怪异的行为了吧 可是他却不知,蓝沫此刻也在想,等他睡着的时候,就会离开……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不道明不说破,可是,如果,他们将所有的事都在这一刻说清道明,或许以后就不会发生那么事,让他们爱得生不如死! “沫儿?”见她仍旧不语,齐泽奕忙捧起她的脸,担忧的唤着她。 蓝沫回过神,眸光灼热如火,猛地朝他一扑。 齐泽奕毫无防备,就这么被她扑倒在屋顶上。 女上男下的姿势有着说不清的暧昧,就在他准备再度开口问她时,却见她忽地低下头,小巧的樱桃红唇,含住了他的喉结,并伸出了舌尖,轻轻地tian弄着! 刹时,齐泽奕只觉得浑身的温度骤然上升,可他却保持着理智,心下暗忖,莫非这小女人不胜酒力,一杯下肚便醉了,正在借酒耍泼? 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转性,对他主动起来? 而且,还是在以天为被的房顶上? “沫儿,乖,别闹,告诉我你怎么了?”他出声哄道,嗓音里含满了隐忍着欲望的沙哑。 蓝沫仍旧不回他的话,tian完他的喉结,温润的丁香小舌又顺势tian上他的脖子,然后一路上滑,tian过他的侧脸,然将要接近他的唇时,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齐泽奕凝望着她,以为她是清醒了,才会停下对他的挑逗,可谁知…… “奕,我好爱你……” 似呓语似哭诉的话从她唇里发出,接着,她便落下柔软的双唇,覆盖住了他的…… “轰……”齐泽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她吻上他的那一刹那,全都凝聚到了脑门上,让他保持清醒的理智荡然无存。 他猛地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地把蓝沫压在身下,低沉的嗓音蛊惑人心地轻轻问道:“沫儿,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蓝沫是清醒的,一杯浓度不高的酒根本就不可能让她醉,她只是想着过了今晚便不能再见到他,所以一时没忍住,心底对他的爱意全部涌了出来,才让她这么大胆地将他扑倒亲吻。 她扑闪着盈润的双眼,一瞬不瞬地与他四目相望,两人灼热的目光相交,无数的火花在他们彼此心里肆意燃烧。 “奕,爱我!” 她轻声而出的话语,无疑是对他的热情邀请! 今晚的她,热情地让他难以抗拒,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但是,他已经被她挑起了欲火,所以当下也没心思再去想其它,而是捧上她的脸,深情的望着她。 他慢慢的贴近,让蓝沫情不自禁的闭上眼,心跳猛然加速。温软柔韧的唇瓣终于覆上她的唇,相触的一刻,蓝沫身体明显一颤。 很快,她就热情地回应着她,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突然舌尖一窜,进入他的地盘。 齐泽奕先是一楞,旋即与她热切的纠缠,互相传递着心底最深处的爱恋,互相释放着隐忍的激情。两人紧紧相拥,他紧紧贴着她,身上散发着热切的温度。 他的手,像火焰,在蓝沫的身体上跳跃着,不断的游移,如火龙,肆虐着,燃烧她的理智,湮灭她所有的思想。 那一夜,他们以瓦砾为床,满天星辰为被,用彼此的激情,谱写出身体交融那一瞬爱的乐章。 月亮仿似被他们的爱灼伤了眼,害羞地躲进了云层中,唯剩下闪烁的星辰,见证了他们最后一晚的肆意缠绵。 情潮退去,蓝沫疲惫地卷缩在齐泽奕怀里,仍旧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沫儿……”以为她已经睡着,他轻唤一声,声音温柔性感,充满深情的涟漪。 夜已渐深,晚风微凉,生怕她受了风寒,他扯过衣服,紧紧地裹着她柔软的身子。 然蓝沫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太过安静,听到齐泽奕唤她,她这才抬起眸帘,望向他,撒娇地道:“奕,抱我去书房,好吗?” “去书房做什么,不想回玉明殿休息吗?”他疑惑地问道,却还是顺了她的意,抱起她起跃跳下屋顶,朝了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那张软榻很舒服,今天晚上想和奕睡在那里!”她轻轻说着,心里却在想,失忆后第一次与他相见,是在书房,所以要离开了,她也要回到那里,等他醒来后,又回到了原点,就当从没和她相遇过。 可是她却不知,他们真正的第一次相见,是在玉明宫的水池里。 两人很快就回到书房,齐泽奕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软榻上,然后侧身躺在她的外侧,将她搂入怀中。 缱绻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微红的脸上,他轻声哄道:“乖,睡吧,我看着你睡!”其实,他是想等她睡着后,再按照部署,带她离开。 蓝沫嫣然一笑,俏美的双颊含了抹羞涩,以及一分淡淡的妩媚,此刻的她恬静地像孩子,听话地靠在他的臂窝中,然后闭上双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望着她娇美的睡颜,齐泽奕情不自禁地抿出笑容,沫儿,我即下定决心带你远离世俗,那么从此以后,便不会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任何阴谋诡计,都会离你远远的! 他如是想着,眼里荡着无限柔情。 见她已经睡着,他刚准备起身,按计划行事,可是就在这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眩,浓浓的睡意毫无预兆,铺天盖地向他袭来,顿时让他大惊! 这样晕眩的感觉,分明是中了蒙汗药的症状,可是今天晚上他只吃过沫儿准备的酒菜,并没有碰过别的食物和茶水,难倒,是沫儿对他下了蒙汗药?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强撑着意识,逐渐迷离不清的双眸,不解地望向睡得香甜的蓝沫。 在他昏睡过去的刹那,他心里快速地闪过一句话。 沫儿,为什么? 感觉到齐泽奕已经受蒙汗药的影响而昏睡,假装睡着的蓝沫咻地睁开了空洞的双眼。 她慢慢地翻身起来,眸光化成千丝万缕的织网,深深地看着齐泽奕。 想着那一夜她无意间闯入书房时,看到的也是他这般迷人的睡颜。 那时,她惊叹着他的俊美,心痛着他的忧伤。 现在,她一样惊叹着他举世无双的俊逸,却心痛着她自己的残忍。 为了她自已所谓的保护别人,她就这样屈服在了皇帝的威逼之下,拿他为牺牲的代价,亲手葬送了她自己的幸福,毁灭了她的爱。 如果,有一天,他能唤回记忆,想起她的残忍,那么,他会原谅她吗? 不,不会的,她了解他。 之前因为她妥协答应皇帝让他娶初希若,他就生气地说她不在乎他。如今她自私地抹灭了他脑海中的记忆,这样的行为,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吧! 因为,她背叛了他,辜负了他的宠爱,也不配再得到他的爱了…… 泪水夺眶而出,她咬着苍白的唇,颤抖地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哽咽道:“奕,对不起,我爱你,真的爱你,这样做,我逼不得已……” “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只求上天,保佑你一生平安快乐,哪怕我从此万劫不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只要你好好的,我再无所求!” 她哭得绝望,全身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空,却仍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半点也不愿意松开。因为她知道,这一松开,她此生可能再也不会有他相见的机会。 慢慢的俯首下去,她苍白的唇最后一次亲吻他,眼里的泪水滴落在他绝美的容颜上,碎成一朵美丽的泪花。 倾身越过他,蓝沫下了软榻,哭得红肿的眼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轮廓,纵使百般不舍,纵使心痛如刀割,她也必需尽快离开,再也不能多留片刻。 她无力地抬起手,摘下头上的那枝桃花玉簪,放到他的枕边,最后再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迈步,离开。 …… 离开你不是我选择丢下你我怎么舍得那些爱情的话我说过可是却注定要分手离开是逼不得已的我还欠你一世温柔亲爱的能不能别难过就这样安静的忘记我…… 走出书房,蓝沫忍住眼泪,尽力装作不在意,尽力让自己变成狠心的女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院子,却不想在院门处碰到了急行而来的罗峰。 罗峰本来是奉了齐泽奕之命候在王府外,等着护送他们趁夜离开。然等了这么久,他都没见王爷过去,便前来瞧一瞧,没想到会碰到蓝沫。 见蓝沫哭得伤心,罗峰心生疑惑,却不敢多言,只是恭敬地行了礼:“夜已深,不知王妃要去何处?” “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王爷在房里睡着了,你去守着吧!”语毕,蓝沫提起裙摆,快速地跑离开。 罗峰更加疑惑了,这王爷不是要带王妃私奔吗,怎么王妃一人伤伤心心地跑走了,王爷却在睡觉,这太让他捉摸不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是他忙奔向书房,径直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没人应他。 罗峰顿感不妙,按理说王爷武功不弱,不会睡得这样沉,连他进来没发现就算了,现在他都出了声,王爷仍是没有动静,这着实蹊跷! ---某丫最近都不会上网,设了自动更新,亲们有事给小丫留言,一周后小丫归来大爆发。谢谢大家支持。 233节 交待怡儿 带着深深的疑惑,罗峰顾不得尊卑之礼,小心翼翼地朝软榻靠近,看到齐泽奕睡得正沉,他又开口试探性地唤了声:“王爷?” 昏睡的齐泽奕仍旧没有半点动静,罗峰心下猛惊,想起方才王妃的怪异举动,他忙唤来几名暗卫,让两人守着齐泽奕,其余的人则跟他一道,前去追蓝沫。 心痛到支离破碎的蓝沫,并没有急着出府,而是换了身白色男装,去了怡儿的院子,因为,她还有些话要交待怡儿。 此时夜已深沉,王府内十分安静,唯有几盏挂在屋檐上,闪着微弱烛光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蓝沫悄悄进了怡儿的房间,见怡儿睡得正香,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迎着屋外点点柔白的月光,蓝沫依稀可以看见怡儿身上的红疹渐渐散退,恢复了她原本妩媚迷人的美貌。 “怡儿!”她轻轻出声,并用手拍着怡儿的脸。 睡梦中的孟怡儿拧了拧眉,仿似因有人打扰了她的清梦,而十分不高兴!然她并没有醒来,翻了个身,接着睡。 蓝沫汗颜,干脆使了重力,抓着怡儿的双肩猛地一阵摇晃:“怡儿,快醒醒!” 这一摇,总算唤醒了怡儿! 可当怡儿慢悠悠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时,她突然瞪大了瞳孔,以为是半夜闯入了采花贼!于是乎,她张开嘴,眼看就要破口大喊。 蓝沫见状,慌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嘘,别喊,是我!” 辨别出声音,怡儿脸上的恐慌渐渐散去,转而是难以置信地震惊,她掰开蓝沫的手,疑惑地问道:“大晚上的,你装成男子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蓝沫颓然苦笑,一脸坦然撒脱地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闻言,怡儿柳眉紧蹙,不明她所谓何意,“走?你要去哪里?” 蓝沫悠然说道:“我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初说过,只要时候一到,你自会得到你表哥的宠爱,所以,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你要按我说的去做!” “怎么做?” “奕应该会睡上几天,我呆会就会离开,明天一早,你就派人封了玉明宫,把里面所有关于我的东西统统扔掉,再吩咐下人,从此不得在府里提起蓝沫这个人,等奕一觉睡醒,他就是你的了!” 她所言轻巧,内心却是翻江蹈海地痛到麻木,她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残忍,就这样将自己心爱的男人亲手送给了别的女人! “沫沫,我有些不明白!”怡儿凝神苦思,完全想不透蓝沫为何会莫名其妙地跟她说这些话。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她笃定地说完,然后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又道:“时候已经不早,我要走了,从此以后,奕就交给你,答应我,好好照顾他!” 怡儿虽说不知道蓝沫此举何意,却仍是点了头应道:“你放心,我自然会好好照顾表哥的!” 得了她的应允,蓝沫再无别的牵挂,当下不再多说,迈步离开。 然在离开恒王府后,蓝沫并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径直朝去了太子府,她想要亲眼瞧瞧,希若被痛打后的悲惨模样。 那个女人帮皇帝毁了她的幸福,让她永世都过在这种敢爱不能爱的相思之苦中,所以,她也绝计不会让初希若过得痛快! 蓝沫很快就来到了太子府,她身形矫捷地在屋顶上盈盈跳跃,不一会儿就到了初希若所住的隐玥殿。轻轻地掀开一片瓦,她能清楚地看到屋里的一切。 初希若此刻正趴在床上,神情痛苦且傲慢地喝斥着正在给她上药的丫环:“死丫头,轻点,你是想害死我吗?” 那丫环被她吼得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仍旧小心翼翼地为她敷着药,默默地听着她嘴里恶毒的谩骂。 蓝沫顿时嗤之以鼻,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打她五十大板还算是轻的了!思及此,蓝沫准备想法子引开屋里的丫环,却在这时,院里有了人来。 她立刻勾低身子,免得被人发现。眸光却看向来人,不免心生惊叹,这女子长得可真是倾国倾城,如此风华绝代的容颜,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可是,蓝沫总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脑中思索一番,她这才想起,来人不正是之前在韩予洛府中见过的那位夫人,初希若的姐姐嘛! 趁她思索这会儿,初希瑶已经进了屋内。 听见希若的谩骂,希瑶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那个可怜的丫环挥了挥手,轻言道:“退下吧,让我来!”然后拿过药膏,亲自为希若上药。 希若仍是愤愤的狰狞模样,此刻的她活生生像只刺猬,见谁都想扎一下。 “你来做什么,是想来瞧我的笑话吗?” 希瑶叹息一声,并不理会希若的故意找茬和无理取闹,动作轻柔地为她上着药。 “说话啊,为什么不出声,我不需要你们可怜,也不需要你们假惺惺!”她不仅是只刺猬,还是只乱咬人的疯狗~! 她抓狂似地喊完,伸出手想要拍开希瑶,不让希瑶给她上药。 “你够了!” 一直沉默的希瑶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声,她眼里含满了各种情绪,更多的是心疼! “我是你的姐姐,我来看你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对谁都像是见了仇人般,当初我那个善良可爱的妹妹哪儿去了?” 被希瑶这么一吼,希若突然老实下来,她鸦雀无声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唯有睁着的两只眼里真切地流露出了她的不甘。 “你整天就知道害人,满腹鬼胎,如今倒好,自己终于有了下场,被皇上打成这般模样,你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如何不心痛?”希瑶痛心疾首,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自己的妹妹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是,我是活该被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错信了皇上,帮他对付蓝沫,可到头来我什么也没得到,反而被赏了一顿板子,都是我活该!” 希若歇斯底里地一通乱吼,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看她这副模样,希瑶痛上加痛,于心不忍地伸出手去搂着她,“希若,收手吧,日后别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了,好好呆在太子府过普通的生活!” “姐姐……” 感觉到希瑶身上传来的温暖,希若突然啕嚎大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遗弃她,至少她还有姐姐和爹爹,还有御北山庄那些疼爱她的下人和长辈! 看着屋子里相拥而泣的两姐妹,蓝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惆怅和无言的痛占据了她的心扉,让她每呼吸一下,就像是吸入了至命的毒药,让她难受得想死。 不管初希若做了多少坏事,不管她有多罪大恶及,她永远都不会众判亲离,她有疼她的姐姐,有一个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爹爹,可是她蓝沫呢? 她,有什么? 丞相一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算不上是真正的亲人。她唯一有的,是齐泽奕的宠爱,可是如今,那仅有的唯一,也消失殆尽,从此不复存在。 心百般纠结地痛着,泪水盈润了眼眶,才离开王府不到一个时辰,她就疯狂地想恋着齐泽奕,那样的思念,让她恨不得仰天大喊,以发泄出心里血淋淋的无奈和不舍。 她突然没了兴致再与初希若说些什么,人一生做好做坏,上天都看着,赏善罚恶,她相信,纵然自己不对付初希若,终有一天,当初希若坏事做绝,总会有被上苍收去的! 落寞地站起身,蓝沫望了望这茫茫黑夜,自此离开,天大地大,究竟何处,才是她蓝沫的容身之所? 她刚想运起轻功离开,余光却撇见又有人进了院里。待定睛一看,来人不正是太子夜珲么? 只见夜珲并没有直接进入希若的房间,而是站在门外,吩咐下人道:“进去告诉韩夫人,说本宫有事找她!” 语毕,他折身回到院里的石桌旁,悠闲的坐下。 初希若已经被希瑶哄得睡着,听了来人的通报,希瑶面不改色,没多大表情地点了点头,却并不急着出去见太子,而是百般心疼地为希若盖了盖被子,又帮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才有条不紊地起身,迈着端庄优雅的步子,来到了院里。 “民妇见过太子!” 希瑶故意站在离太子两米开外的地方行了礼,倾城的脸上波澜不惊,美丽的凤眸低垂,全然不看夜珲一眼。 她如此的冷漠,已是让夜珲见怪不怪。 “本宫莫非能吃人不成,让韩夫人如此害怕,连靠近一点都不敢?”他漫不经心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浅饮,出声调侃。 希瑶仍是不动声色,应道:“太子说笑了,民妇之所以站这么远,是怕落人口舌!” 她的从容不迫让夜珲心存怒意,却终是没有爆发,既然她不过来,那么他过去便是,反正结果都将是一样,她初希瑶,永远也别想逃离他的手掌心。 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希瑶心下微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234节 蓝沫受伤 夜珲冷峻的脸上难得含笑,褐色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希瑶,名知故问地道:“来看妹妹?” “是!” 简短生疏的回答。 “本宫会请来宫里最好的御医帮她医治,你大可不必担心!” “多谢太子好意!” “可是,本宫的好意不是轻易就能给的!” 呵,她就知道,这个面善心恶的狼怎么会轻易地对一个人好,所以听了夜珲的话后,希瑶淡定地问:“那太子,想要怎么样?” 夜珲浅笑盈然,可是不管他怎么笑,仍旧掩不去他一身冷酷无情的戾气。 “你是聪明人,非要本宫点破吗?” “希瑶愚钝!” 人,并非总是要锋芒毕露,偶尔装下痴,也未必是坏事。 “那好,本宫就直言告诉你,只要你还是像之前那样乖乖地同本宫合作,那么,本宫保证你的宝贝妹妹在太子府里衣食无忧,否则……” 说话间,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转而变成了可怕的冷厉。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屋顶上的蓝沫这么想着,果然是皇帝的儿子,跟皇帝一个货色,就知道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别人! “否则怎么样?”希瑶坦然自若,丝毫不因他威胁的话语而有所情绪波动。 “否则,在本宫的地盘上,本宫会让你的宝贝妹妹生不如死!” 希瑶眼底波光微动,她冷冷地瞪着夜珲,恨不得撕裂了这个男人,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 “你若是敢伤害我的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就是她初希瑶,在任何威逼之下,仍旧镇定从容,没有半点惊慌,正是她这分处之泰然,波澜不惊的胆色,在日后,深深地打动了韩予洛那颗冰封的心。 夜珲沉下脸色,抬手紧捏住希瑶地下颚,一字一句地冰冷道:“你了解我的性格,别以为我只是说说!” 希瑶不卑不亢地回瞪着他,下颚被他捏得生痛,可她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正当两人相持不下之时,突见一个下人小跑着进来,恭谨地道:“回禀太子,韩将军正在府外候着,说是来接韩夫人回府!” 闻言,僵持的两人皆是微愣。 夜珲之愣,是因为他在想,韩予洛何时对希瑶上心了? 希瑶之愣,是因为她在想,予洛之所以来接她,是怕她受到太子的伤害吗? 心里流露出一股暖暖的情愫,纵使予洛仍旧不接受她,但是他有这分关怀她的心,她亦知足。 抬手挥开夜珲,希瑶冷声行礼:“民妇告退!” 屋顶上的蓝沫见好戏已看完,于是也打算离开,可她刚在屋顶上迈出一步,弄出的轻微动静就惊动了夜珲! “什么人!” 夜珲一声大喝,话音一落,已经起跃落在了屋顶。 蓝沫大叫不妙,方才只顾着悲天悯人,竟然一时疏忽,被人发现。不过还好她来时有所准备,在脸上蒙了块黑布,再加上她是男儿身装扮,所以夜珲只当她是夜闯太子府的刺客。 “敢闯我太子府,找死!” 夜珲冷厉一吼,浑身凝聚出可怕的杀气,执掌一挥,便朝蓝沫出击而去! 蓝沫敏捷闪开,顿时与夜珲打作一团,然几十招下来,她已明显招驾不住夜珲致命的狠招,倾刻间,便被夜珲一掌击中在左肩上! 蓝沫瞬间被弹出几米开外,摔在了屋顶上,只觉得喉头一腥,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肩上传来的痛让她额头渗出了许多汗珠。 若非她快速稳住身形,只怕已经从屋顶上摔了下去!眼看着夜珲再次向她而来,她立刻起身一闪,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这可是月大叔交给她的准责。 见她要逃,夜珲阴冷一笑,抬手一挥,“追!” 于是乎,院里闻声而来的侍卫都朝了蓝沫逃跳的方向追去。 初希瑶一直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方才那个蒙面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心知韩予洛在外面等她,她也不便多做逗留,便带着丫环离开。 蓝沫感觉到了身后的追兵,她有伤在身,若是强行逃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捉住!脑海中迅速地闪过求生方法,就在她跃出太子府的一瞬,迷离的眸光看到了那里停着的马车。 刚才那下人说韩将军来接初希瑶,那么这马车…… 她来不及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运起轻功一闪,便钻进了那辆马车内! 正在车里耐心等着希瑶的予洛,被这突闯而入的人明显一惊,刚准备出招御敌,却见来人扯下了面罩,并喊了声:“予洛哥哥,是我!” 予洛大惊,哑然失声:“沫沫,怎么会是你?” 恰在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车夫的声音传来:“将军,您没事吧?” 他淡声应答:“无事!” 车夫闻言后,说了声真是奇怪,因为他方才明明看到有人闯进了车里啊,可将军既然说了没事,那他也没什么好过问的了。 太子府的侍卫很快追了出来,左右望了无人,见目标跟丢,都大气不敢出地站在大门外。 希瑶和夜珲同时走到大门,见到外面停的马车,希瑶终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她慢步走了过去。 车夫见状,恭敬地下了马车,“夫人,您来了!” 希瑶微微点头,凤眸有些期待地看向马车内。 修长的手掀开车帘,韩予洛倾身走出了马车,然后跳下马,朝太子微微欠身行了礼,这才托住希瑶的手,将她扶上马车。 一入车内,希瑶便瞧见了车里的蓝沫,她顿时明白,蓝沫便是刚才被太子重伤的黑衣人! 她没有出声,只是朝蓝沫笑了笑,然后泰然自若地入坐,等着韩予洛也进马车后,车夫这才架车离开。 目送马车绝尘而去,夜珲冷峻的脸似鬼魅,他朝着那些侍卫一声喝问:“人呢?” 其中一名待卫诚惶诚恐地回答:“跟到大门外,就不见了人影!” 夜珲微眯双眸,若有所思地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然后唤来一个侍卫吩咐道:“跟着将军府的马车!” 旋即,他折身回府,却并没有去书房,而是再次去了初希若的隐玥殿,既然初希瑶以为他不敢伤害她的妹妹,那么,他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枉费了别人说他的那个字,狠! 到了隐玥殿,夜珲屏退左右,冷漠无情地看了眼睡得很不安的希若,唇角拂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慢步过去,一把将希若娇小的身子捞入臂弯中,然后大手一挥,扯掉了她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 顿时,她赤裸的娇躯尽显,除去臀部敷了药的伤处,身上其余的肌肤都是白皙嫩滑,如玉般盈润诱人。 夜珲瞳孔微缩,冷冷地注视着希若的身体,锐利的眸光像是在审视即将到口的猎物,充满了不可一世,如神祗般藐视着她。 身上传来的冰冷让本就睡得不熟的希若幽幽转醒,她本就一直紧锁着双眉,可当睁开的双眸看到自己身无寸缕,以及床边男人的动作时,她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你……” 她颤栗地发出声音,目光倾写出无限恐惧。 夜珲如鬼魅般冷笑一声,然后撩起衣摆,一手勾起希若的臀部,毫无前戏地,直接以后进的方式,猛地挺身,贯穿了她羸弱的身体! “啊!” 突来的填满,让希若倾刻间痛到痉挛,她瞪大着空洞无神的双眼,仿似有一把双刃剑在她体内来回搅动,使她痛不欲生! 她的身体,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美人哥哥的啊,为什么要被这个恶魔夺去,为什么! “你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缓过劲的希若破口大骂,一行行清泪从她眼里蜂拥而出,空洞的眼睛在那一刹,凝聚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以及仇恨! 夜珲阴冷着俊脸,他就是要这样故意将对希瑶的不满,尽数发泄到希若的身上,他面无表情地律动着腰身,俯首贴近希若,一字一句清晰地道:“要怪,就怪你的姐姐得罪了本宫,你可以去告诉她,我对你做了什么,如果她再敢忤逆我,我还会有更好的办法折磨你!” “你禽兽,凭什么拿我当替身,你喜欢姐姐,就去抢她啊,干嘛强夺我的身体,我恨你,我要杀了你!”她啕嚎大哭,却使不出力气来挣扎,身体里的痛,加上臀部上痛,已经让她羸弱地像个凭人操控的布娃娃。 夜珲不屑她的叫嚣,戏谑地厉声道:“想杀本宫,你还不够资格!” 语毕,他一声低吼,总算在希若身上发泄完毕。 “啊……” 他最后这用力的撞击像是击碎了希若的身体,痛得她再次惨叫出声,那声音凄厉,绝望。 “记住告诉你的姐姐,否则,别怪本宫残忍!” 夜珲冰冷地丢下一句,冷酷无情地转身离去。 “啊!!”希若发疯得地狂叫着,为什么,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就从天堂掉入地狱,失去了太后的宠爱的信任,惨被皇帝杖责,现在又失去了人生最珍贵的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家害她的! 全都是! 既然都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一定要搅得朝兴国天翻地覆! 此仇不报,她誓不罢休! 235节 王爷醒来 而这边,身受重伤的蓝沫在马车里强撑着最后一点薄弱的意识,她虚弱地喘着气,气若游丝地翕动着双唇:“予洛哥哥,谢谢你救我,否则我就死在夜珲手里了!” 予洛凝神,担忧地看着她,“这么晚,你怎么会去太子府,还伤得这样重,若是奕知道了,恐怕又要心疼!” 是吗,奕,还会为她心痛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拂出一抹即苍白又凄凉的笑,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一滴,两滴,掉在马车里,发出“嗒嗒”地声响。 看到她在哭,韩予洛顿时心中暗紧,担心地扶着她的肩:“沫沫,怎么了?” “没事!” 她故作坚强地摇头。 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了,予洛只好道:“那我先送你回恒王府!” “不要!”蓝沫猛地开口拒绝,抬起泪眼怔怔地凝视向予洛,却接收到希瑶不冷不热的目光。 她转而将双眼落向希瑶,惨淡一笑,也不否认,直言道:“正如你所想,我方才就是想去瞧希若的惨样,所以才会被夜珲发现!” 希瑶绝美的脸上没有波动,凤眸清幽如水,淡淡地道:“你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希若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 “可是,看到你那么心疼她,我又放弃了想要奚落她的念头,因为我很羡慕她,有你这么个好姐姐!”蓝沫由心道。 希瑶一怔,她真的是个好姐姐吗? 见希瑶不再说话,蓝沫这才看向予洛,幽幽道:“予洛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以后见了奕,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我!” 她平淡而出的话语,同时惊了车内的两个人,希瑶虽说仍是面色淡然,可心里却在因她的话而震惊,沫沫不是很爱齐泽奕吗,怎的还说出这种话来? 予洛不解,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和他吵了架,一时说的气话?” “不是…我和他,已经缘尽,予洛哥哥,你一定要答应我,帮我好好地照顾他,和他一起对抗太子……”蓝沫泣不成声,她是那样的心痛,每一根神筋,都在痛。 “不要提起我,就当他的生命里,从来没出现过我这个人!”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予洛实再想不明白,她当初历尽千辛万苦才嫁给齐泽奕,又与他经历过生离死别,为什么现在却说的这么狠厉决绝! 蓝沫凄苦一笑,哑声道:“予洛哥哥日后便会知道的……” 语毕,她撩开车帘,出言道别:“予洛哥哥,希瑶姐姐,后会有期!” 见她要走,予洛错愕不已,忙拉住她:“后面还有太子派来的人跟着,你这样贸然出去,会被他们发现!” “没关系,我已经无所谓了!”她说得坦然,像是在这一瞬间,便看破了生死。 “可是,你受了伤,不去恒王府,那你要去哪里?” “离开皇城,永世不再回来!” 她坦诚布公,丝毫也不掩瞒,唇角的苦笑没有淡过,深深的触痛了韩予洛的心。 “沫沫……”他抓住她,不松手,直觉告诉他,蓝沫藏了心事,那心事的背后,会有他始料未及的结果。 希瑶静静地坐在那里,本该毫无波动的双眼,却在看到予洛紧拽着蓝沫的手里,闪过一抹异样,她在心里暗暗问,予洛,时隔这么长的时间,你还是放不下她吗? 蓝沫回过头,泪光闪闪的眸子看向予洛,然后慢慢拿开他的手,再拉起希瑶的手,把他们两的手放在一起,轻声叹息道:“予洛哥哥,我祝你们幸福哦!” 说完,她飞身一闪,快速地消失在了马车内! “沫沫!” 予洛大喊出声,撩开车帘,入眼处只有幽暗的黑夜和房屋,再也没有蓝沫的身影! 他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忙吩咐车夫道:“去恒王府!” 蓝沫躲在一处屋檐下,她目送予洛的马车离去,这才从暗处现身,右手捂住受伤的肩膀,然后托着沉重的步子,慢慢朝城门而去。 可是她刚走几步,就感觉到了空气中杀意,她还来不及防备,紧接着便被突然现身的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太子派来的。 唇角的苦笑再度拂现,或许,她今天晚上就要葬身于此吧。 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开始完全迷离不清,眼前的侍卫在不停地打晃,晃成了几个模糊的剪影,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御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步步朝着拥近!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那些围着她的侍卫一一倒下,然后,她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朝她走来。 蓝沫看不清他的模样,在她昏过去的瞬间,她的心里,只闪过一个字,奕…… 三日后。 在这三天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被大街小巷的百姓每天议论着。 那就是,恒王最爱的王妃,突然因病离逝,恒王伤心过度,至今还昏迷不醒。皇帝下令,为了不再让醒后的恒王难过,他给恒王吃了些选择性失忆的药,所以从此以后,京城里任何一个人都不许提起蓝沫两个字,若有谁敢犯,那么便是一个字,死! 恒王府,书房内。 孟怡儿焦灼不安地坐在软榻边上,担忧的看着齐泽奕。太医刚才又来诊治过,说他这两天便会醒过来。 这三天,她已经按蓝沫所说,将府里跟蓝沫有关的一切东西全部丢掉,玉明宫的跳水池也被封。现在整个恒王府,只有她孟怡儿一个女主人,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个叫蓝沫的女人。 见齐泽奕还没有转醒的迹像,怡儿便起了身,走出书房,亲自去为齐泽奕煎药。 明亮的阳光透过小轩窗,照进了书房里,有一缕俏皮地落在了仍旧沉睡的齐泽奕身上,给他渡上了一层绝美的金色银辉。 却不想这缕阳光,让这长得如同妖精般的美男子,轻眨了下眼帘,接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慢慢地睁开,清明地倒映着温暖的光辉。 齐泽奕像是有点不适应这有些刺眼的光芒,他又闭上了眸子,然后再度拂开。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浅浅,转动着双眸看了看所处的地方,才知道是书房。 头上传来轻微的震痛,他微拧双眉,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很久,而且,睡着之前的事,他竟然没有完整的印象,依稀记得自己饮了些酒! 他抬起手来,想要轻抚额头,可是刚抬手,便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顺手一拿,齐泽奕将那东西递到了自己的眼前,竟然是根女人的发簪,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他的书房从来不允许有女人睡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东西? 将发簪放到鼻前轻嗅,一股淡淡的玉兰幽香传入他的鼻息。这香味闻不起好像并不陌生,像是在谁身上闻过! 他凛着神,将烟雨楼里和他有过接触的女子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到用这香味的主人! 而且,为何这发簪越看越眼熟? 齐泽奕拧眉苦思,仍旧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它,于是索性不再理会,顺手把它塞进了枕下,然后刚坐起身,便见书房的门被人打了开。 怡儿手端着刚煎好的药推开了书房门,当一看到软榻上坐着的男子,她顿时震惊无比,兴奋地大叫:“表哥,你可醒了!” 听到声音,齐泽奕微微偏过头,幽深的黑色眸子打量着眼前又忧又喜的美貌女子,良久,才启开绝美的双唇,轻唤一声:“怡儿!” “表哥,你终于醒了,呜…吓死怡儿了!” 怡儿放下手中的药,扑过去猛地抱住他,又哭又笑的模样,不禁让齐泽奕莞尔浅笑。 他抬头抚着怡儿的头,柔声哄道:“哭什么,我又没怎么样,不就是睡了一觉么!” “可是你这一觉就睡了三天,怡儿担心地吃不好睡不着,总算把你盼醒了!” “睡了三天?我怎么会睡那么久?”真是奇怪,为什么醒来后,他总觉得脑子里像是空了些,犹记得睡前喝了些酒,像是醉了,可按他的酒量,应该不会睡上三天啊! 怡儿暗恼,都怪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她忙梨花带雨地找了借口笑道:“御医说,你是饮酒过度,才会昏睡的!” 真是饮酒过度吗? 齐泽奕拧了拧眉,抬起修长的手指抚向太阳穴,他慢慢闭上双眼,像是在回想睡前的事情。 “表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如我让人去请御医过来?”见他神情凝重的样子,怡儿忙担心的问道。 齐泽奕摇了摇头,他搂着怡儿的腰,俯首望着她的脸,鼻息间隐约传来她身上的香味,并不是刚才所闻的玉兰幽香,那就是说,发簪不是怡儿的,会是谁的呢? 脑海中萦绕着这个问题,齐泽奕抬手为怡儿抹去脸上的泪,邪魅地哄道:“身为本王的王妃,就应该有正妃的样子,哭成这般,像什么话!” 语毕,他轻推开怡儿,倾身下了软榻,朝书房外走去。 留下怡儿一人怔怔地愣在了那里,他说,她是正妃?恒王府的正妃? 那蓝沫呢? 为什么他醒来后只字未提蓝沫,难道,真的如皇帝下旨的那样,给他吃了选择性失忆的药,因此,他睡了三天后醒来,已经忘记了蓝沫? 236节 含沙射影 齐泽奕刚走到书房门边,攸地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淡声道:“以后没本王的吩咐,你就别到书房来了!” 不知为何,睡了一觉醒来后,他十分抵触书房里有女人的味道。 听到他的话,怡儿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目光茫然地看着他离开。心里很是不解,为何以前蓝沫可以自由出入书方,而现在他却不让她来? 蓝沫的突然离开,表哥对蓝沫的不闻不问,这些解不清的疑惑都萦绕在怡儿的脑子里,为了弄清表哥是否真的忘记了蓝沫,看来她得悄悄试探一翻才行! 齐泽奕初醒,韩予洛和蓝家的二位公子都很快得到了消息,三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恒王府,想找齐泽奕问明白一些事情,可是见了齐泽奕后,他们发现,事情好像更加复杂了。 “你们三人用这般奇怪的眼神看着本王做什么,本王不就是睡了三天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注意到他们满是不解的眼神,齐泽奕悠然笑道。 三人对视一眼,由蓝易先开口道:“王爷,三天前发生的事,你真不记得了?” 齐泽奕俊脸淡然,端起茶杯,问:“什么事?” “王爷让我们精心准备,在王府外等着你的那件事!”蓝萧含少射影地说道,意在将齐泽奕引向那晚部署的事上,可是齐泽奕听闻后,却是一脸茫然。 “二位公子所指,是一同去烟雨楼喝花酒的事?” 齐泽奕此语一出,二男顿觉无语,最后将求助的眼神丢给韩予洛,示意该他出招了! 韩予洛从进府到现在都一直凛着俊脸,而且进府后,他一直在观察着齐泽奕的一举一动,丝毫看不出像是与蓝沫吵过架而故意不提的她,莫非真如皇上所说,他选择性失忆了? 这三天,他派部下四处寻找蓝沫的下落,却所寻无果,如今好不容易盼到齐泽奕醒来,所以他必需弄清事情的始末原委。 因皇帝下了旨,所以予洛也不敢贸然在齐泽奕面前提蓝沫二字,只是从衣袖中掏出一幅画像,起身,走到齐泽奕面前,递给他。 齐泽奕木讷地接了过来,将画像慢慢展开。 画像上,是一位蓝衣少女。 眸含春水,如一汪碧泉清波流盼,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似樱珠,俏美的脸上含着一抹娇羞的浅笑,虽说长得不是倾国倾城,可她这份清纯如兰的美,仍旧动人心魂。 齐泽奕静静地凝视着这画像许久,总觉得这清雅美人儿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却终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收起画像,刚一抬眸,就见到另外三个美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唇角抿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看向予洛,问道:“这女子是谁?本王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烟雨楼的姑娘吧?” 此话一出,三个美男齐唰唰地瞪大了双眼,眼睛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予洛唇含苦笑,怪不得那晚沫儿说与奕已经缘尽,怪不得她说要离开皇城永世不再回来,怪不得他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她的下落。如今看来,肯定是皇帝棒打鸳鸯,生生拆散了他们,否则他实再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突发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蓝易哑然失声,自己的妹妹失踪,齐泽奕又不再记得她,这真是让人想不透彻! “你们这是怎么了?”见他们个个都是诧异和不敢相信的神情,齐泽奕拧眉询问。 蓝易神情急切地正要说些什么,韩予洛忙拉住他,淡漠地开口来了这么一句:“缘聚,终会缘灭,命运的轮盘,终究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说完,他同时拉起蓝易和蓝萧,说了声告辞,便带上那幅画像,漠然离去。 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予洛心中越发担忧蓝沫,不知道那晚她是真的自己离开了皇城,还是被皇上的人捉了住。 如果她是自己离开,以他在军中的人脉关系,不可能三天都打探不到她半点消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蓝沫落入了皇帝的手中! 思及此,予洛片刻也不敢耽搁,分别和蓝萧蓝易解释了一切,然后一同前往丞相府,找丞相帮忙,一同寻找蓝沫的下落。 齐泽奕坐在大厅里,俊美的脸上少了平日的熠熠神彩光辉,反而多了几分淡然。方才他总觉得予洛他们是有话要和他说的,可他们话语含沙射影,还莫名其妙地给他一幅画像看,这让他好不疑惑。 莫非自己昏迷的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若是有大事,想必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就议论开了,为何他今天出府时,没听到任何流言蜚语? 正在他冥神苦思的时候,一个丫环端着参茶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礼:“见过王爷,奴婢奉怡妃娘娘的吩咐,给王爷送来了安神的参茶!” 齐泽奕随意挥了挥手,道:“放下吧!” 那丫环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把茶盅放在了他的面前。可当她一走近,齐泽奕这才发现,这个丫环是如此的面生。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淡然一问。 丫环惶恐地应道:“奴婢名叫沫沫,是新来府里伺候怡妃娘娘的!” “你退下吧,告诉王妃,以后让小雪和小碧伺候本王!”他不习惯陌生的人。 “是,奴婢知道了!” 丫环领了命,恭敬地退下。 大厅外的门侧面,怡儿一直站在那里,她脸上露出了宽心的微笑,方才表哥听到沫沫这两个字,竟然没有半点反应,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已经忘记了蓝沫,真是太好了,以后表哥就只属于她了! 心里乐得开怀,怡儿重重地赏赐了方才那个丫环。 艳阳高照,如火的阳光洒满了院里的每一个角落,绿悠悠的树叶和各色花朵都被这骄阳洒得奄奄一息,知了不甚其烦地在枝头上高歌鸣唱,着实扰乱了人的心境。 希瑶看了看高空中耀眼的太阳,寻思着如此炎热的天,如果希若的伤不好好医治,恐怕会化脓,到时留了伤疤就麻烦了! 她回屋里拿了刚命人买的玉露膏,准备唤丫环去备轿前往太子府,可她刚走到房门处,就见院里闯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子,不正是她刚才心系着的宝贝妹妹么! “希若,你伤还没好,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希瑶大惊,看着她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忙过去扶她。 谁知希若突然使了重劲,猛地一把将她推开,恼怒地大喊:“别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我看了就想作呕,我的好姐姐!” 希瑶刚稳住身形,就听到希若如此伤人的话,顿时心中暗惊,她这是怎么了? “希若……” “住口,你不配叫我!” 希若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冲上前去,甩手,‘啪’地一声重响,狠狠地给了希瑶一个耳刮子! 突来的巴掌让希瑶防不胜防,绝美的脸上刹时多了五根鲜红的手指映,她被打得眼前一阵摇晃,身子踉跄地朝后退去,眼看就要撞在大树上。 “希瑶!” 予洛刚回府,路过希瑶的院子,却不想看到了希瑶被希若撑掴的一幕! 他忙奔了过来,扶住了希瑶柔软欲跌的身子。 “都是拜你这个好姐姐所赐,都是你害了我!”希若歇斯底里地大吼,不顾予洛在场,又是冲了过来,抡起拳头使劲地往希瑶身上打去,嘴里还愤怒地吼道:“太子喜欢的是你,为什么不来强要你,偏偏要来夺取我的身子,你惹恼了他,凭什么让他把怒气撒在我的身上,我恨你,我恨你!!!” 她又哭又闹,疯了般狂打着希瑶。 予洛凛着俊脸,不想让希瑶受到伤害,于是便索性将希瑶紧搂在怀里,让希若的拳头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希瑶终于不再平静似水,凤眸里狂涌着波澜,她很不镇定地推开予洛,直直地看着发疯的希若,一字一句沙哑的问道:“夜珲,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对我做了什么?”希若空洞地重复着这句话,接着‘哈哈哈’大笑出声:“你还有脸问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姐姐啊,你很想知道么?” 她一步步逼近希瑶,让希瑶无路可退,后背猛然间重重地撞到了凹凸的树干上,顿时痛得希瑶倒吸了口气。 “他禽兽不如,趁我睡着,脱光了我的衣服,然后把我当成了发泄的工具,他还让我带话给你,你若是再不听他的话,他还有更恶毒的方法来整我……” “我什么都没了,永远得不到美人哥哥,连最后珍贵的东西也没了,都是你,如果太子不是喜欢你,又怎么会这样对我!” “希若……”希瑶的心在狠狠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该死的夜珲会这么快对希若下手,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当初招惹了夜珲,又怎么会害得希若身陷险境! “我恨死你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希若说得狠绝,她抬起手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然后掏出怀中的一瓶膏药,那是昨晚希瑶给她送去的。 “你的东西,我受不之起,还给你!” 237节 希瑶表白 她用力一仍,白瓷瓶顿时砸在了希瑶的胸口上,可希瑶却像是感觉不到痛,目光灼灼地望着希若,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眼底,此刻含满了心疼,还有属于她自己的无奈。 发泄了这么一通,希若转身就走,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没心的木头人,她要报复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她,已经被逼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希瑶落寞地看着希若离去的背影,一行清泪从她眼里滑落,顺着她绝美倾城的脸颊,一滴滴坠在地上,摔得粉碎。 “希若,对不起……” 她无语凝咽,唯有吐出这几个字,因为她不想再次成为夜珲的傀儡,她已经不爱夜珲,只想好好的呆在将军府,纵然得不到予洛的真心,也只求在这里平安度日。 为何老天连这点安宁都不愿意给她呢? 她默默地流着泪,眸光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希若离去的方向。 予洛一直没有说话,看到她这般模样,他的心,竟然因她的泪水所牵引,有些不忍! 他走过去扶她,清声安慰:“或许她刚才说的只是气话,等她气消了,还是会认你这个姐姐的!” “不…不会的…她说她恨我,一辈子都不原谅我!” 希瑶终于泣不成声,她抬起双手捧着哭湿了的脸颊,双肩不停地抽搐,尽显了无助。 予洛心生怜惜,拉过她的肩,将她搂入怀中,难得温柔地哄道:“血浓于水,再怎么也是亲姐妹,她又怎么可能会恨你一辈子!” 希瑶靠在他的肩上,一个劲的摇头,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予洛为她心疼,抬起手来想要轻拍她的背,却猛然发现,她的后背竟被树干刮伤,还渗出了点点血迹。可她只顾着伤心难过,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受了伤。 轻轻叹息一声,予洛心想,女人真是让人头痛。一个蓝沫已经让他担忧的寝食难安,现在一向坚强的希瑶也这样,虽说他心中无她,可好歹也是名意上的夫妻,总不能将她置之不理。 “你受伤了,我先抱你回房!”他淡声而语,将她打横抱起,回到房中。 吩咐下人打来热水,予洛看了看坐在床头失神的希瑶,出声道:“你先洗洗,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予洛,别走!” 希瑶突然出声,波光闪闪的双眸紧张地凝视向他,声音有些哀婉地祈求道:“能留下来陪我吗?” 予洛心中一颤,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周身游荡,让他差点就开口答应。 可清醒的理智告诉他,希瑶与太子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他是不能与她走得太近的。 所以他冷声拒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便在这里多留!” 说完,他抬腿就要走。 “予洛!” 希瑶不愿,出声唤他,更是从床上下来,谁知起的太急,牵动了背上的伤,她一时脚下不稳,扑倒在了地上。 “啊,好痛!” 本就铁了心要走的予洛,听到身后的呼痛声,他立刻转身回头,只见希瑶的右手掌被摔破了些皮,鲜红的血丝诡异地显露了出来。 “别走,好吗?” 希瑶再次出声肯求,“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刚才希若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太子用她来威胁我,若是我不乖乖听他的话,帮他办事,他就会让希若生不如死。” “希若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受夜珲的残害,可你是我的相公,就算我们之间无爱,我也不想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迷茫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保了希若,当夜珲的傀儡,我和你以后或许连话都说不上了,可是不保希若,她会真的恨我一辈子……” “予洛,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再次失控地哭了出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割掉任何一边,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予洛的心,因她这些话语而荡开层层无法平静的涟漪,在她的心里,他真的很重要吗,重要到让她如此为难,连帮她的亲妹妹,都让她下不了决心? 人心始终是肉做的,予洛再也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走过去抱起希瑶,来到了内室的屏风后,将她交给在那里一直候着的丫环。 “你先清洗,我不走,就在外面!” 说完话,他很君子地退出了屏风,坐到外屋的桌案边,凝神冥思着希瑶所说的那些话。 片刻后,屏风里传来了轻微的水声,不稍一会儿,便见那两个本该伺候希瑶沐浴的丫环退了出来。 “将军,夫人说想一个人静静,奴婢们先行告退!” 丫环很有礼貌地给他行了个礼,然后都退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予洛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刚才有丫环在,他还觉得没什么,可如今,诺大的房里就只有他和希瑶,所以现在他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紧张。 他开始坐立难安,没想到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竟然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了! “啊!痛……” 屏风里突然传来希瑶的呼痛声,予洛心下一紧,竟是没有考虑地就站起身走近了内室,可等进了内室,他又猛地止住脚步,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 他退到内室门边,淡淡地出声问:“希瑶,怎么了?” “痛……” 希瑶的声音很小,让予洛有种错觉,她好像又在哭了。 从没觉得希瑶也如此爱哭啊,为何今天她的眼泪却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关也关不住? “你没事吧?”他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可是,屏风后却再也没传来希瑶的声音,予洛等了一会儿,凝神用内力仔细地听着,竟然连她浅浅的呼吸也听不到了。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予洛完全忘记了男女有别的封建思想,一心担忧着希瑶的安危,所以他没有半点犹豫,径直冲进了屏风内。 这不进去还好,一进去,刹时吓得他的心跳像是漏掉一拍! 宽大的浴桶内,根本不见希瑶,可是由水里冒出的气泡可知,希瑶正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浸在水里! 她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护体,这样在水里憋久了,迟早会出事! 予洛顾不得许多,奔过去把手伸进浴桶里,瞬间便把希瑶捞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自寻短见吗,我所认识的希瑶,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不爱惜生命的肤浅女人吗?”他含满愠怒的话语急急而出,清冷的黑色眸子里跳跃着怒火,似在气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希瑶安静地坐在那里,大口地喘着气,缭绕的水蒸气将她的脸熏得通红,氤氲的萦绕着她,若不是她喘得这样狼狈,这样缥缈的雾气配上她的倾城容貌,会让世人惊叹,以为见着了偷下凡间的仙子。 墨色的长发上滴着水珠,几缕湿发贴在脸上,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待吸够了空气,她绝世无双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她的眼底却是倾写出了她内心的挣扎,就像是一个个迷失路途的孩子,在绝望中想寻得一线生机,所以她把自己埋进水里,逼迫自己做出决定,而并非像予洛想的那样自寻短见。 然她并不开口解释,因为看到予洛这样生气,至少说明,他还是关心她的。 她荡开唇角,凄美一笑,然后‘哗’地一下从浴桶中站了起来,并在予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迹,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双臂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主动凑上自己诱人的双唇,吻上了他! 突来的拥抱和热吻,让予洛整个脑子‘唰’得一下空得空白,他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站在那里,任由希瑶热情如火地拥吻着他。 直到她啃得他的双唇生痛,他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推开她,可入手处尽是她光滑如玉的柔嫩肌肤,顿时让他浑身像是充血了般,脸庞变得通红。 面对这样的希瑶,他一时无措起来,双手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推开她。 就在他失神想办法之迹,希瑶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扑通’一声,予洛就被她这么拉入了浴桶里。 湿热的水瞬间浸透他的衣衫,灼热了他的肌肤,还有他体内的血液。 “希瑶,你不要这样……”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抬起手扶住她的头,想要推开她。 希瑶终于停止了对他的亲吻,可是,她整个未着寸缕的身子此刻已经完全攀爬在了他的身上,将他逼到了浴桶的角落,动弹不得。 予洛尴尬地不知所措,唯有别过双眼,不敢去看她美好的娇躯。 可希瑶却用手捧着他的脸,将他掰过来正对着她。 她美丽的凤眸里氲满了朦胧的水雾,清明澄澈,眼波流转,毫不回避地望着他,似有万般风情,迷得他头晕目眩,几乎找不到清醒的理智。 “予洛,我喜欢你……” 成亲一年多,她终于大胆地抛开矜持和疑虑,放弃所有的顾忌,从未有一刻如此坦诚,大大方方地正面对他表白,说出自己的心意。 238节 山谷少年 予洛怔怔地望着希瑶,她说,喜欢他……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但第一次闻耳听她说出来,他还是有些防不胜防,若不是她正攀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他早就狼狈地跳出水池,逃离了现场! “你喜欢我吗…亦或是,你还喜欢着蓝沫?” 她,拥有倾国倾城之貌,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应该都会动心,那么,他是否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予洛仍是愣神看着她,一个字也不应,像是在认真考虑她的问题,他喜欢她吗,还喜欢蓝沫吗? 可是希瑶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考虑,她眨动着眼帘,慢慢地靠近他,再次吻上了他的唇。这次的亲吻不似刚才那般热情急切,而是温柔如水。 她想用她似水的柔情,来融化这个冰块一样的男人! 她的唇柔软香甜,虽说是她主动,但予洛仍旧尝到了她的味道。他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鼻息间满满地都是女子的幽香,还有她浅浅的呼吸,和她灼热湿润的吻。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她将对他的爱慕之情,全都化在了这个柔软的亲吻中。 “希瑶…别这样!”予洛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富含磁性,说出的话仍旧是那几个字,他完全可以用内力震晕她,然后仓皇逃离,可面对如此柔情的希瑶,他下不了手。 希瑶再次撤离了亲吻,眸光如水,真情意切地深深凝视着他,“我真的喜欢你,本来我们的关系就不怎么好,我若是因护了希若而帮太子,只怕日后我们关系会更差,我害怕那样,我也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幸福……不管多少坎坷荆棘,我都不怕,可是一想到会和你再次形同陌路,我就难过,觉得心痛……” “你不喜欢我,也有你的道理,因为你顾忌我曾经帮过夜珲,而你是恒王的好兄弟,与夜珲又是敌对的,所以对我有忌讳也是理所应当……” 她黯然神伤,以前的她是那样坚强,可是不管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个女人,需要温暖的臂弯当依靠,在难过伤心的时候有人倾诉有人疼。 所以,每次她失意的时候,总是会像现在这样,同予洛说许多许多的话。 予洛静静地喘着气,方才被她亲吻而狂跳不止的心已经慢慢平复,他仍旧冷漠,俊脸凛冽如霜,准备拉开希瑶的手,然后离开。 谁知希瑶又凑了过来,紧搂着他的脖子吻住他,含糊不清地道:“我怕…夜珲想要什么,我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我这具身体,假如我同意帮他,他一定会找机会对我强取豪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和他玉石惧焚……” “我要是死了,你会稍微有那么一点难过吗?”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说出来的模糊话语中,表明了她视死如归的决心。 予洛的心再次狂跳起来,不单是因为她的吻,还有她的话。她说,会和夜珲玉石俱焚,她刚烈的性子,竟和蓝沫如此相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么一刻,他无法平静的心让他终于明白,对希瑶,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的! “我不会难过!” 他冷冷地说,心里还加了一句,因为我不会让你死! 那一点点动心,他只能藏在心里,在奕没夺得皇位之前,他还不能坦然接受希瑶。因为以希瑶的冰雪聪明,万一设局诈他,他也不会知道,所以,他只能多留一个心眼。 他那句不会难过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希瑶的身上,让她终于平静下来,不仅撤离了亲吻,还从他身上移开。 眸光黯然失色,绝美的唇角拂开一抹凄婉地淡笑,她低声道:“对不起,刚才我失礼了。” 她如此平静而流露出的忧伤,让予洛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我知道你很想保护妹妹,可是人各有命,就算你牺牲自己,希若也未必会过得很好,她已经心里扭曲,看不到世间美好的东西,你帮了她,她也不会感激……还有就是…我不希望你再和夜珲接触,否则,我再也不会理你!” 他一句话说完,便快速地出了浴桶,大步离去。 留下希瑶愣愣地呆在那里,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他说,不希望她再和夜珲接触,否则就……难倒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在乎着她吗? 心里涌出一股窃喜,就像是偷来了一点幸福,她舒心释然,抿出一抹浅笑。 空山寂寂,新月如勾,明亮的星辰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 夜色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戈壁,但是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 在山谷最深处的一条小溪旁,燃着一簇篝火,在篝火旁边,躺着一个白衣少年。 少年面色苍白,隐隐露出几分疲惫,高挽的墨发有些许零乱,就连那身白色衣服,也有因沾了许多灰渍而显得有些脏。 他一动也不动,像是睡得十分深沉。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黑衣男子,神色眉宇间倾写着让人畏惧的凶狠,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火堆上的烤鸡,看也没看那白衣少年一眼。 许是山谷的晚风微凉,许是闻着了食物的香味,沉睡的少年突然动了一下手指,紧接着,他的双眼也轻轻眨了眨。 下一刻,他完全睁开了眼眸,可他却很虚弱,就连睁开眼睛这么简单的事,都费了他好大的力气。他模糊地看着天上的星辰,耳边传来‘噼啪’的火星子声音,他微微偏过头,朦胧的眼线看见了对面的黑衣男子,不正是那天晚上帮他杀死太子侍卫的那个人吗? “你…你是什么人?” 他虚弱地发出声音,却不想这一开口,原来竟是女音。 不错,这个白衣少年,正是那天晚上被太子打伤的蓝沫。 “醒了?没死就好!” 听到声音,黑衣男子淡漠地瞟了蓝沫一眼,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你…你是谁?”蓝沫再度问道,虽说眼睛迷请地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从声音可以听出,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甭管爷是谁,爷只是受人之托,送你去关外!” 男子拿起烤鸡,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可能是觉得火候不够,又放回了烤架上。 受人之托?蓝沫立刻想起了皇帝,应该是皇帝担心她赖在惊城不走,所以才派人来送她出皇城的吧。这样也好,至少这个人还将她从太子的爪牙手中将她救下,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 知道男子不是敌人,蓝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问:“我晕了几天?” “五天,若不是爷给你疗了内伤,恐怕你就要睡个天长地久了!” 这人说话还带幽默感,而且声音也不难听,蓝沫真想瞧瞧他的模样,只可惜任她瞪大了双眼,看到的仍旧是一个朦胧的影子。 她选择放弃,心想,既然他要送她去关外,那他们就应该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等她好了再看他的样子也不晚。于是,她无力地仰望着渺茫苍穹,心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已经五天了,奕应该早就醒了吧,夺心散真的抹灭了他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吗? 忘记她,奕还是原来的奕吗? 她躺在那里,疯狂地想念着他,每深想一下,她的心就越痛一分。 “你能告诉我,京城里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吗?”蓝沫再度开口,试图想从黑衣男子口中打探到些什么。 然黑衣男子仿似猜到了她的心思,冷声应道:“既然离开了,还关心京城的事干嘛,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要展望未末才能更好的生存!” 听他还和自己请起道来了,蓝沫顿觉无语。暗恼自己问错了人,他既是皇上派来的,又怎么会告诉她京城发生的事呢? 或许,日后若是想知道齐泽奕的一点一滴,也只有靠她自己去打听了。 她不再多言,索性闭上双眸,努力告诉自已,即来之则安之,缘份强求不来,纵然心再痛,也要坦然面对,否则只会更让自己痛不欲生。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山谷中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清新的空气带着许许沁人心脾的花香。 蓝沫醒过来的时候,黑衣男子正在收拾东西。 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至少入眼处的东西看得十分清晰,因此,她也如愿看到了黑衣男子的样貌,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还以为他的声音好听,应该会长得很好看,这样普通的容貌不禁让蓝沫小小失落了一把。 她翻身起来,走到小溪边上,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扑到脸上,顿时洗去了几天的疲惫。 如此反复洗了几次后,蓝沫突然发现一个重大问题! “啊!!” 她猛地发出一声震惊的大叫! 因为,溪水里清楚倒映出来的那边脸,根本不是她的! “大清早的,你在练嗓子功吗?”身后传来男子调侃的话语。 蓝沫愤然回头,朝男子急奔过去,不可置信地大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你能淡定点不,这只是人皮面具而已,没江湖文化的人真是可怕!”又是一句打趣的嘲笑话语说出,男子还故意叹息似的摇了摇头! 239节 路遇铭殇 蓝沫指着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竟然说她没有文化,简直可恶!她虽然头发长,可见识并不短,这人皮面具在电视里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用上的一天。 “你为什么给我戴这鬼东西?”她愤愤地质问男子。 “为了避免在将你安全送到关外之前,有人找到你!”男子无害地一笑。 蓝沫顿时有种错觉,他的幽默话语和他的笑,跟他这副长相完全不搭调,莫非…… “你是不是也戴了人皮面具?” “是的!” 男子点头承认,又道:“你如果洗好了,我们就该出发了!” 语毕,他自顾自地抗起行礼,朝山谷外走去。 蓝沫愤然,哼,她才不会乖乖地跟他走,于是她悄悄地凝聚内力,想从男子背后来个偷袭,谁知她凝聚了半响,却发现内力荡然无存! “别白费劲了,你的各大要穴都被我封住了,使不出武功来的!” 前面传来男子的声音,一语道破了她的疑惑。 “你卑鄙!”她气得跳脚,没了武功,那岂不是真是只有任由他摆布。 “不卑鄙怎么能被人委以重任呢!” 男子脸皮甚厚,全然不在乎蓝沫的愤然指控,听到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他突然玩心大起,又道:“这山里野狼甚多,你若是再不走,被野狼叼去了,我可不管!” 闻言,蓝沫的身体明显一震,还左右看了看,然后撒开脚丫子就朝男子追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且先跟他走,到时候随机应变,见招拆招,总有办法摆脱他的! 这么想着,蓝沫豁然开朗许多,对前面的黑衣男子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阿亚!” 两人走出山林,来到最近的城镇时,已是过了晌午时分,蓝沫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冷汗涔涔,脚步虚浮! “阿亚,找个地方吃饭,不然我不走了!”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蓝沫索性耍泼,出声威胁。 “好!” 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阿亚这么爽快地就答应,而且还率先走进了一家饭店。 点好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蓝沫着实饿也慌,也不管那些做的是否合了味口,当下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正当她吃得起劲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十分动听,且十分熟悉的声音:“店家,来壶酒!” 蓝沫心中说不出的那个激动,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哈哈,真是天助她也! 站在店门口等酒的月铭殇显然是意识到了有人在看他,他偏过头,正好对上了蓝沫激动万分的眸子。 月铭殇心下暗忖,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男人吧,怎么用这样奇怪的目光盯着他?莫非是个断袖,看中了他的美貌? 如是自恋地想着,月铭殇收回眸光,见店家已拿了酒过来,忙递了酒钱,拿起酒壶就跑,生怕被那个‘断袖男人’给相中了似的! 见他一溜烟的跑了,蓝沫顿时惊愕,这才想起,自己脸上有人皮面具,月大叔是认不出她的! 都怪她,刚才只顾着激动了,应该开口喊一声,说不定就从这个阿亚手中逃脱了,可现在月大叔已跑,她找谁来救她啊! “刚才那人你认识?” 阿亚注意到了蓝沫刚才的一举一动,悠然开口问道。 “不认识!”蓝沫摇头,矢口否认! “撒谎,刚才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你分明是认识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追过来找你,看来我得多加小心才是!”阿亚笃定地道。 蓝沫彻底愕然,没想到这个人的心思如此慎密,自己若是想从他手中逃脱,恐怕还有些难度。 她冷哼一声,小脸垮了下来,很不高兴地道:“吃饱了,我们走吧!”并顺手扔掉了筷子,以示自已的愤然。实则她心里却在想,说不定这会儿离开,还能再次与月铭 殇想遇呢? 像是看穿了她那点心思,阿亚抬眸看了看她,端起茶悠哉地浅饮,道:“急着走做什么,我还没吃完呢!” “你……”蓝沫气结,银牙咬得‘嘎嘣’作响,若不是她内力被封,早就出手教训这个可恶的家伙了。看来自己这点道行还不是他的对手,接下来她必需更加谨慎才行! 如此,二人又在饭店呆了半个时辰,随后才动身启程,离开了城镇。 待再次入了山林间,崎岖不平的山路对于内力深厚轻功非凡的阿亚来说,就如同走在行云流水间,极为通畅。但对于蓝沫来说,却犹如走在刀山火海上,磨得她一双脚已经痛到钻心。 “阿亚,能打个商量不,你帮我解开穴道,我保证不会逃走!”她试图和阿亚进行友善的沟通。 阿亚驻足,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向她,莞尔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解开,又为什么要相信你不会逃走?” 蓝沫暗忖,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应付,于是嘟着嘴讨好似的应话:“你帮我解了穴道,我就能跟上你的脚程,这样就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好早些将我送到关外,而且依我的观察,你的武功在我之上,就算我真想逃,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闻言,阿亚认真地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你说的挺在理!” 蓝沫看到了希望的火苗,立刻贴身靠近阿亚,嘿嘿笑道:“既然在理,那你就帮我解开吧!” “话虽在理,但我的时间很多,不怕lang费在赶路上,而且我若是给你解了穴道,还得随时提心吊胆,担心你来个出其不意开了溜,这样赔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 阿亚一席话毕,瞬间将蓝沫心里那点火苗浇灭! 可就在蓝沫准备认命之时,林中却突然传来一句话语:“既然和她谈的是赔本买卖,那阁下可否愿意与我谈笔交易!” 话音一落,林间顿时阵阵疾风刮面而来,遍地的落叶被这劲风卷起纷飞,直至前方猛地出现一个人影,这阵突来的强风才戛然而止。 “月大叔!” 看到来人,蓝沫止不住地惊喜,还以为他跑了,没想到竟然会埋伏在这里! 阿亚倾身将蓝沫挡在身后,戒备地看向前方的来人,听蓝沫喊他月大叔,那么此人必定是…… 心中有了谱,阿亚淡然一笑,彬彬有礼地道:“想必你就是朝兴国的前太子齐泽夜,现名月铭殇,对吧?” 月铭殇微忖,黝黑的双眸打量着阿亚,确定不认识此人,“你怎么知道是我?”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因为我若想把这位蓝姑娘安全送到关外,那么,第一个要防的人,便是你!”阿亚倒是实再,说出了真话。 蓝沫问:“是皇帝告诉你的吧?” “是!” 阿亚回答得很干脆,旋即又看向月铭殇,颇为不解地问道:“方才在饭店,你明明已经离开,又为何会出现在此,还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人?”说话间,他指了指蓝沫。 月铭殇清冷着俊脸,掏出酒壶,饮了口酒,道:“本来我是没认出她的,是在离开饭店后才认真的想了一下,不得不说,你的人皮面具做工精细,毫无破绽,可让我能确定她身份的,是她那双眼睛!” 虽说那双眼睛在方才看到他时满是激动和兴奋,但他仔细一想,那眼底深处蕴藏的清澈纯然,是蓝沫所特有的。当初和她在山谷下相处了半年之久,他不可能连这点都辨认不出! 阿亚毫不吝啬地露出赞赏的目光,他是个率真直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月公子真是观察细微,在下佩服,不知方才月公子说的交易,是指?” “我的交易,很简单,你放了她,我就放了你,一命换一命!”月铭殇也说得直截了当。 阿亚微微一愣,接着便如沐春风地拂开了笑容,那笑里看不到半点杀意和敌意,然却让月铭殇完全警惕了起来。 “月公子这交易确实不错,可惜我奉皇命是要将蓝姑娘安全送到关外,并没有想过要她的命!”阿亚坦城地说道,因为皇帝就是这么交待他的。 月铭殇道,“她不能去关外,我要送她回京城!” “为什么要送我回京城,月大叔,是不是奕出什么事了?”一听要送她回京城,蓝沫立刻抢在阿亚前出声,双眸迫切地望着月铭殇。 月铭殇幽幽叹息一声,“他能出什么事,但是他昏睡了三日,醒来后……想必沫沫应该知道,他醒来后会是什么结果!” 闻言,蓝沫娇小的身子猛颤,心底的痛意翻江倒海地袭来,他醒来后的结果,她当然是知道的…就因为知道,才会对他下药…… “他忘了我,对吗?” 虽说知道结果,但她还是傻乎乎地问出了这句话,明明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这个结果,为何她会心如刀割,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剑,在剐着她的血肉。 “皇帝下旨,对外宣称,说是恒王的爱妃仙逝,恒王痛不欲生,昏迷了三天三夜,皇上爱子心切,不忍他再受那份煎熬,给他吃了一种选择性失忆的药,忘记了你,而且从此以后在京城内,谁都不许提起你蓝沫二字,否则格杀勿论!” 月铭殇给她解释了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事,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蓝沫的神色波动,她的脸上写着伤心绝望,眼里流露出无言的悲痛。 240节 软榻引梦 “可是我不相信皇上说的话,沫沫,告诉我真相!”月铭殇拧眉问道,迈出脚步欲朝她走近,阿亚见状,却拉着蓝沫后退,生怕月铭殇靠得太近。 蓝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说不尽的苦涩笼罩了她的心扉!皇帝可真是会算计,那样召告天下,光明正大的说夺了奕的记忆,还落得一个仁父的好名声! 只有她知道,皇帝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腹黑! 自古君王,有哪一个像他这般,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算计到了这般境地,甚至将她逼上了绝路! “沫沫?”见她不吭声,月铭殇再次唤道。 蓝沫回过神,有什么温热湿润的液体滑过她的脸颊,她低低地道:“没有真相,月大叔,如果你真为我们好,就什么都不要问!” “可是沫沫……” “月大叔,不要再说了,这样的结果对我和奕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就算你带我回了京,皇上也不会让我们好过…而且你不是也要去关外找薇儿嘛,正好我也要去,不如我们一道可好?”蓝沫挤出一抹苦笑,打断了月铭殇的话。 深知蓝沫的倔强性格,月铭殇唯有深深叹息,却再也不多说什么。她和六弟的缘是否已尽,全凭老天的安排,也全凭他们自己如何掌握命运,他这个局外人,就算看的通透,也终究不能为他们挽回些什么。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关外!”这样也好,他不仅能找薇儿,还能顺道帮六弟照顾她。 被他们忽视的阿亚抖了抖眉,故意哼哼道:“她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是否要和你一道去关外,还得由我说了算!”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凭我们手中的剑来论真章,成王败寇,看谁说了算!”月铭殇冷然一笑,说完,就拔剑出鞘,全然不给阿亚多余的喘息机会,就朝了他的前胸要穴直攻而去。 阿亚脚尖轻点,身形如飞舞的落叶般盈然巧闪,避开了月铭殇的剑招。他伸手摸上腰间的系带,挥手间,带出一抹银光,软剑划着诡异的弧线荡开了月铭殇剑,两人错身而过,阿亚转身出剑快如闪电,软剑如毒蛇般带起漫天剑影把月铭殇整个笼罩进去。 两人强势的剑气将蓝沫生生逼退,她躲到一颗安全的树后,紧张地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人,心知月铭殇的功力深浅,那阿亚想必不会是他的对手,因此蓝沫收回视线,索性靠树而坐,用手在自己脸上摸索起来。 “幻月!” 忽闻月铭殇一声低喝,惊得蓝沫投眸望去,只见他手中利剑在身前挥出一轮皓月,顿时,阿亚的剑招化为无形,眼中的惊讶还没有退却,瞳孔又骤然收缩,耳边响起的是月铭殇那平淡如毫无波澜的湖水般的声音。 “地雪天霜——!”此招一出,立刻破了阿亚的招式,月铭殇没有丝毫停顿,长剑宛如银河倒泻,又似漫天风雪,白茫茫的一片,竟是无边无际。 只是瞬间的功夫,月铭殇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剑影当中,阿亚感觉自己就像滔天巨lang中的小舟一样无奈,面对着攻来的剑势全然没有抵挡躲闪之意。 “你在等死吗?”月铭殇清冷的声音如幽灵般从身后猛地传来。 没等阿亚来得及反应,肩井、命门四处穴位一麻,竟然被月铭殇封了穴位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蓝沫终于找到了耳后的一点点凸起,然后顺着那个地方,慢慢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阿亚被月铭殇点了穴道,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唯有瞪着两只大眼,心服口服地道:“在下技不如人,既然输了,就任凭月公子外置!” 月铭殇凛着俊脸,手中冰冷的剑锋指着阿亚的咽喉,“只有杀了你,皇上才不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语毕,他扬手,眼看就要一剑封喉~! “月大叔,剑下留人!” 蓝沫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阿亚的身前,道:“先不杀他,我还想瞧瞧他的真实面目呢!” 月铭殇唇角一抽,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竟然还有心思去看一个男人本来的样貌,不过他也由了她去,收回了手中剑。 回头看向阿亚,蓝沫笑得那叫个阴险,贼眉鼠眼地盯着他,嘿嘿坏笑道:“如果你长得好看,那我就放了你!” 阿亚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自在,他有一种正要被人调戏的感觉。 然他很快就抓住了蓝沫的软肋,突然莞尔笑道:“我这皮相,自是不能和你的恒王相公比的!” 果然,他此话一出,蓝沫伸出去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再也不向他的脸落下。 蓝沫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好生可笑,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与否,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在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会对美男有所好奇,因为她希望找个像童话里一样完美的王子。可是她遇到了齐泽奕,他的俊美与世无双,让别的美男在她眼里都失了颜色,所以,她对美男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期待了。 她木然地收回手,不再多看阿亚,而是拉着月铭殇,道:“月大叔,我们走吧!” 知道蓝沫心软,不忍心杀人,所以月铭殇也不再多言,而是解了她身上被封的穴道,与她一起离开了树林。 待二人一走,本该动弹不得的阿亚却忽地迈开步子,身体斜靠在一棵树上,他的唇角拂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眸光一直看着蓝沫消息的地方,自言自语地道:“蓝沫…本王子很期待与你在关外相见!” 京城,恒王府。 小碧和小雪在书房里清理着,一人扫地,一人擦橱。 却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打了开,紧接着,只见四名家丁抬着一张白狐软榻走了进来。 两人心下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齐泽奕也走进了书房。 “小碧,你盯着他们把那张旧的软榻撤走!”吩咐完毕,他转身要走。 “王爷!” 小雪唤住了他,奔上前来,很是不解地问道:“好好的,王爷怎么想着要换软榻了,之前那张挺好的啊!” 齐泽奕凝神不语,目光深邃的看着小雪。他办事,这两个丫头从来不会过问,今天只过是要换张软榻,她们倒还关心起来了! 见齐泽奕凝着脸,小雪以为是自己大胆冒犯了他,忙解释道:“奴婢的意思,是想说王妃很喜欢那张软榻啊,之前王爷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的时候,王妃最喜欢躺在那上面陪您了!” “小雪!” 谁知小雪一说完,小碧立刻惶恐地叫了出来。 这一叫,神经大条的小雪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怡儿很喜欢书房的软榻?”齐泽奕沉声重复了这句,同时,他也看出了两个丫头的古怪! 他抬手一挥,示意那些家丁先退下,然后迈步走到那张还来不及撤走的软榻上坐下,厉声问道:“如果本王没记错,书房里除了你们两,是不可以有别的女人进来的,可小雪所说的,怡儿很喜欢这张软榻,又是怎么回事?” 小碧立刻恐慌地拉着小雪跪下,急中生智地解释道:“王爷恕罪,小雪一时口快,胡说八道的,想必是她见那软榻还很新,不舍得换掉,才拿王妃来当幌子,请王爷饶命!”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两个怕成这样的丫头,不知为何,总觉得自从自己昏睡三日醒来后,她们就变得唯唯诺诺的,以前这两丫头可是胆大的敢和他嘻笑,现在却每日诚惶诚恐地伺候着他,生怕一个不对劲惹恼了他似的! 他面无表情,看向小雪,不动声色地问:“是这样吗,小雪?” “是…是这样的…奴婢该死,不该拿王妃来当说辞,王妃平日连书房的门都进不来,又怎么会喜欢这张软榻呢!”小雪惧怕地回答,可她心里却是在一直挣扎,若不是小碧三翻四次地劝她,不要在王爷面前提起蓝沫王妃,否则只怕以她的冲动,这会儿早就破口对齐泽奕大喊,她口中的王妃,不是指的怡儿!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齐泽奕心下微凛,起身走到两个丫头身边,亲自将她们扶了起来。他敛了敛神色,柔声道:“平日里没看出你们这样胆小,为何最近如此怕本王,难不成本王是会吃人的老虎?”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小碧道:“王爷说笑了,奴婢们只是比前年要懂事许多,并不是怕王爷!” “恩!”齐泽奕点头,指了指那张软榻,“既然小雪喜欢这软榻,那本王就送给你,呆会儿会有人抬到你的房中!” “王爷别!奴婢不敢要!”那是王妃最喜欢和王爷睡在一起的地方,她怎么敢拿去! “本王说了给,你就拿着!没事你们就先退下吧!” 小雪为难地看向小碧,见她点了点头,这才一起行礼:“多谢王爷,奴婢告退!” 看着她们离开,齐泽奕突然觉得心里有种失落,那样莫名其妙涌出来的情绪,让他觉得很不安。 其实,他要换掉这张软榻,皆是因为一些奇怪的梦。 近些日子来,他每晚都歇在书房,可是一到夜深人静睡得正好之时,那些梦魇就会如期而至,像森林里可怕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 在梦里,他总是看到自己和一个女子在这软榻上相拥缠绵,他吻过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每一个吻,都是那样小心翼翼,温柔至及。 而她,就像是水里柔软的綄纱,紧紧地攀在他的身上,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奕…… 他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喘息,可是,他却看不清她的容貌! 241节 跟踪小雪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在这书房里的软榻上有过亲密关系,可是那枝桃花发簪,还有这个梦,仿似都在告诉他,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女人! 而且,他可以肯定,梦里的女子,一定是桃花发簪的主人! 为了弄清梦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他特意宠幸了怡儿。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怡儿是他的表妹,娶她进府也是权宜之计,他本来不会碰她,可就是为了那个梦,他不得不和怡儿有了肌肤之亲。 但让人失望的是,怡儿在动情之时,只会唤他表哥,从来不会唤他一声奕…… 所以,怡儿绝不可能是梦里的女子。 因此,他又把目标放到烟雨楼。 之前他经常来这里喝花酒,也宠幸过一些女子。可是几番试探找下来,他仍没找到与梦中相符合的那个女人。 他开始怀疑,那个梦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那张软榻出了问题。因为只要他不歇在这软榻上,就不会做那个梦。 这样奇怪的事情,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眼下与太子之争日益激烈,他不想因为一个梦而乱了自己的心神,让自己睡不好,还处处多疑,于是就索性吩咐管家重新做了一张软榻。 可刚才看到小雪和小碧的反应,他又觉得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或许,梦里的女子,是真实存在过的。 想着这些事情,齐泽奕只觉得有些头痛,伸手掏出枕下的发簪,他放入怀中,走出书房命人换掉软榻,然后出了院子,准备去怡儿那里。 时至炎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热气,仿似要将世间的事物烤熟般,让人觉得烦闷。 齐泽奕本该是一路前往怡儿的院子,可当他走到一处走廊的转角时,却猛地看到走廊尽头,小雪手里抱着一包东西,走得神色慌张。 总觉得这丫头有古怪,于是齐泽奕索性悄悄地跟了过去。 一刻钟后,齐泽奕停在了玉明宫外。 抬头看向已布满灰尘的玉明宫这三个大字,齐泽奕拧紧了双眉,这个地方曾经是他休息的宫殿,里面有他最爱的温泉,可就因悠兰公主和怡儿同时在这里落水后,皇上便下旨封了他这里! 他昏睡三日后,也再没来过此地,可是小雪为何会来这儿? 而且这殿门上贴了封条,小雪丫头是怎么进去的? 带着深深疑惑,齐泽奕起身一跃,已是落入了宫殿的院中。这处院落将近两个月没有住人,已显得有些颓败。墙角杂草丛生,青苔也在院墙上蔓延,空气中隐隐有股潮湿的味道。 他屏气凝息,脚步轻盈,慢慢靠近殿正中的房间,如意料之中的,听到了小雪的声音,不过却是带了哭腔。 “…您去了哪里,奴婢好想您啊…呜……皇上说您死了,可奴婢和小碧都不信……”小雪的哭声断断续续,这让齐泽奕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口中的‘您’,指的是谁? “之前您落入万丈悬崖,都大难不死,所以奴婢相信,您这次也会吉人自有天相,奴婢会天天给菩萨烧香,祈求您平安回来!” 哭声渐歇,不一会儿便听到了脚步声,像是小雪朝门边走了过来。 齐泽奕飞身一闪,上了房梁,果然瞧见小雪红着眼开了房门。 她一边抽泣,一边关上了门,然后走入院中的一个墙角,扒开一些杂草,露出一个狭小的狗洞,由那里钻了出去! 齐泽奕眉头一抖,还以为这丫头背着自己偷偷学了武功,竟然是在钻狗洞! 他下了房梁,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面已经破败不堪,早已没了一个宫殿应有的繁华。 水池也是干涸的,里面半滴水都没有。可是,为何这水池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比以前大了许多? 他蹙眉冥思,却想不起什么东西来。因为水池那边的跳台,早在蓝沫离开后,怡儿就命人拆了,所以齐泽奕完全看不出,只以为是有人把这个水池改大了。 他又朝内殿走去,相比外面的一片狼藉,里面可谓是一尘不染! 这让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疑惑,莫非小雪丫头偷偷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扫卫生? 阳光透过窗户,丝丝缕缕地照了进来,微风拂过,轻盈的粉色銮帐随风飘动。而在这飘过的风里,他隐约闻到了,玉兰幽香! 心中猛地一惊,齐泽奕走近銮床,抓起那銮帐放近鼻前,果然是玉兰香味,虽然味道很淡,淡到只有那么一丝一缕,但他还是非常地确定,和他怀里那桃花发簪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紧张地看上銮床,只可惜床上连被褥和床单都没有,完全空空如也! 回到书房,齐泽奕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情,看来,小雪和小碧这两个丫头都有事情瞒着他,而那些事情,应该就是在他昏睡三天时所发生的。 还有就是,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不完整,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地想不起来,说不定只要解开了玉兰幽香和发簪的迷团,他心中所有的疑问,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王爷,王妃来了!” 正当他想得入神之迹,罗峰走进了书房回禀。 “让她进来!”齐泽奕淡声吩咐,眸光里闪过一抹不可捉摸的犀利。 片刻后,孟怡儿踩着莲步款款走了进来,她仍旧一如既往的浓妆艳抹,妖艳的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她缓缓施身行礼:“怡儿见过表哥,不知表哥找我来,所谓何事?” 平常齐泽奕是不会让她踏入书房半步的,今儿个让她来,铁定是有什么事情! 齐泽奕拿起桌案上的笔,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公文,头也不抬地道:“吩咐下人把玉明宫收拾出来,本王日后歇在那里!” 闻言,孟怡儿红润的脸明显失了颜色,显得有有些苍白,她身形一顿,讪笑着问:“好端端的,表哥怎么想着要去那里住?” “本王说的,你只管照办,少问!”齐泽奕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怡儿面露难色,谨慎地道:“可是玉明宫是皇上下旨亲封的,表哥若是贸然回去住,只怕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府里这么大,有许多空院子,不如怡儿给您另行收拾一处!” “不用,就要玉明宫!” 齐泽奕态度坚决,有些不耐地搁下了手中笔,幽深的眸光缓缓落在怡儿脸上,将她眼里的害怕和恐慌尽收了眼底。 他起了身,一步步走向怡儿。 见他走近,怡儿顿时心跳加速,有些心虚地闪躲着他的目光,更是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 齐泽奕伸出手,瞬间揽住了她的腰,凝神锁眉,一字一句缓慢地道:“怡儿,你在怕?本王只不过是要回以前的地方住,你在怕什么,亦或是…本王的玉明宫,以前住过别的人?” “没有!” 怡儿瞬间瞪大双眼,像是受了惊吓般恐惧万分,他突然说这样的话,真是太奇怪了,还是他想起了什么? “玉明宫是表哥最喜欢的地方,怎么可能住过别人呢!”她慌忙解释,害怕地不敢看齐泽奕一眼。 她这样奇怪的举止,和那小雪一样,让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拂唇淡然一笑,他捏了捏怡儿的脸,“本王只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做什么吓成这样,没事就下去安排吧,本王想晚上就住进去!” 怡儿心惊肉跳,忙福身道:“怡儿这就去办!”语毕,她飞快地跑出了书房,生怕自己在齐泽奕面前露了破绽一样。 她这般落荒而逃,更让齐泽奕有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个奇怪事情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王爷,您在想什么?”罗峰抱着管家刚送来的一些公文,进了书房,便见齐泽奕正在失神。 齐泽奕收回思绪,径直从罗峰手中接过新的公文,随意翻阅着一本,冷声道:“府里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罗峰心下暗凛,他自是知道齐泽奕所指的什么,本以为王爷失忆后会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才短短两个月,他就有了察觉。 “府里的事都在王爷撑控中,又岂会有王爷不知道的事,眼下太子咄咄紧逼,王爷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到与太子的争斗中才是,千万别为了府里那些个事情而分了心!” 齐泽奕幽幽叹息一声,他也不想分心,可是一想到那个梦,他就难以心安,更甚者,每当午夜梦回,他一想起梦中的女子,就会觉得心痛难奈。 不过,罗峰说得很对,现在不是他儿女情长的时候,父皇对他寄以重任,他必需时刻备战太子的阴谋诡计。 掏出桌案下早已写好的信,齐泽奕递给罗峰,吩咐道:“把这封信亲自交给韩将军,随后你再去趟丞相府,请相府的二公子和四公子明日到醉霄楼一聚!”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目送罗峰离开,齐泽奕放下手中的公文,眸光越发的深邃起来。今日早朝的时候,收到了边关八百里紧急密件,说是边关胡人一国最近蠢蠢欲动,不时做出些小动静骚扰边关百姓。 太子全部上书进谏,说是要让他和韩予洛一起领兵出征,给胡人一个下马威。 可皇帝并没有答应,而是先从兵部派了名先逢过去,先探探胡人的底细。 242节 命运期限 深知此次又是太子的阴谋,齐泽奕拂开一抹冷笑,想让他和予洛同时前往边关,那么太子就好在朝中将他这边的人来个一网打尽,到时候,他和予洛是否能安然无恙地回京,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过,既然太子出了这招,那么,他只好接招了! 他又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直至食过晚饭,才起了身前往玉明宫。 怡儿的办事效率果然神速,玉明宫已经被收拾地似模似样,就连那干涸的温泉池,也恢复了它本来的样貌,一池涓涓静淌着的温热泉水,散发出缭绕的雾气,似仙境一般朦胧了整个宫殿。 他走进内室,如所料般的,小碧和小雪都在这里候着。 看了看内室的摆设,和他白日来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銮帐由原来的粉色换成了紫色,而且在靠窗的附近,还放着一张软榻,这张软榻,正是他命人从书房换出来的。 凛神看向小雪,齐泽奕厉声问道:“软榻不是该送到你那里去了吗,怎么会在此?” 小雪惶恐,低声应道:“王爷素来喜欢躺在软榻上看书,因王妃吩咐收拾这里有些匆忙,奴婢一时找不到新的软榻搁放在这,就斗胆将这张搬过来了!” “王爷,您就别怪小雪了,不如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见势不妙,小碧立刻出声,想要转移齐泽奕的注意力。 齐泽奕不应声,像是默许了般。 小碧拽了一下还愣着的小雪,待她回过神,两人便一起给齐泽奕宽衣。 “府里有玉兰香吗,这木槿檀香的味道,本王不喜欢!”更完衣,齐泽奕指着香炉,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此话一出,顿时惊煞了两个丫头! 因为,以前蓝沫在府里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有王妃才用玉兰香,别人是不能用的! 如今王爷突然问了起来,莫不是王爷发现了什么? 两人震惊惶恐的模样都让齐泽奕瞧了去,唇角荡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怡儿和这两个丫头都因了他一句话就吓成这样,若说这其中没有鬼,谁信呐! “怎么了,难不成我堂堂恒王府里,竟然连玉兰香都没有吗?” 齐泽奕故意沉了脸,冷声厉言地问道。 小碧最先反应过来,她小心恭敬地应话:“回王爷,府里还真没有玉兰香,若是王爷喜欢,奴婢明儿个差人去帮王爷买一些回来!” 蓝沫一走,她的所有东西都被怡儿扔了个干净,包括那些备用的玉兰香。 没有吗?是真没有,还是这两个丫头在骗自己? “没有就罢了,本王又不是非用不可,你们先退下吧!” 说完,他走出内殿,来到了浴池边上,迈步下了浴池里。 氤氲温热的水蒸气让人昏昏欲睡,齐泽奕才泡了没多久,便敌不住困意,索性闭了眸,在水池里小憩。 缭绕的水雾模糊了他健硕的身体,隐隐约约地,他仿似又来到了梦中。 梦里的他,身处一片桃花林,耳边先是响起女子如铜铃般的轻声笑语,紧接着,透过片片纷飞的花瓣,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婀娜的背影,她俏皮地如同花丛里的蝴蝶,在落英缤纷的桃林里笑得甜美。 他还来不及走近看清她的容貌,梦境瞬间转换到了一个水池里,而且就是玉明宫的水池! 他们两在池里紧紧相拥,女子美眸轻转,纤如白玉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声声低吟的娇喘魅人心魂。 “奕…奕……” 女子如灵蛇般柔软的身体攀附在他身上,他能看到她眼底里柔柔情意,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齐泽奕猛得一下惊醒,额上细汗如珠,又是这个相似的梦! 他喘息地看了看烟雾萦绕的水池,安静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人,哪有什么女子…本以为只有那样软榻会让他做这样的梦,没想到回到这个宫殿,他又梦见了她! 这一切的事情太过诡异,决然不会是巧合!他一定要弄清楚,梦里的女子,究竟是谁! “来人!”齐泽奕凛着俊脸冷喝一声,出了浴池并穿好衣服,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胆战的寒意。 罗峰走了进来,恭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告诉本王,这里以前是不是住过一个女人?”他伸手抓住罗峰的衣襟,急切地问道。 罗峰大惊,心里闪过许多疑问,却仍旧从容地应话:“回王爷,这里以前就您住过!” “少骗本王!”齐泽奕怒喝一声,急于想弄清事实的他很是不耐,从没像现在这般易怒过,“那个女人是谁,她不仅住过这里,还睡过本王的书房,对不对?” “王爷……” “说!” 齐泽奕失控地吼道,小碧小雪古怪,怡儿古怪,现在连罗峰也要骗他吗? 罗峰自知事情的轻重,想起蓝沫含泪离开的那夜,还有皇帝下的旨,他是决计不敢贸然在齐泽奕面前提及蓝沫这个人的! 思及此,罗峰猛地屈身跪在地上,忠贞诚肯地道:“王爷请息怒,就算您杀了属下,属下也不会和王爷多说半个字。既然王爷已经忘记一些前尘往事,又何苦要去纠结想起,属下认为,王爷不该如此儿女情长,情感只会阻碍您日后的宏图大业,还请王爷三思!” 宏图大业?是啊,他还要全心思地对付太子,不该如此这般失控地想要弄清一个梦中的女人。 自从昏睡三日醒来后,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理智和清醒了,因为他明白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那便是天底下至高无尚的权势!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收敛住怒意,漠然转身,走进了内殿。 躺在床上后,齐泽奕给了自己一个期限,若是自己日后得了江山,还会梦见那个女子,那么,他便会顺了天意,上至碧落,下至黄泉,他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可是,命运往往就是如此捉弄人,他全然不知,与梦中女子相见,根本就不用他得了皇位之后。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曾经的共舞化作风中瑟瑟的相拥,生死相守才是人世间永远的幸福。 就如同他和蓝沫,当她穿越时空与他邂逅,触碰了彼此眼眸的刹那,便注定了他们此生难分难解的缘。纵然经历生离死别,纵然两人都受了失忆之苦,时光轮回,除非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否则,他们的缘,不会断。 因为,今生今世,他们已经将彼此,深深地刻入了自己的眼睛里,牵挂里,血肉里。即使失忆,也不能抹灭掉他们心中那份早已沦陷的真情挚爱。 一年以后。 喀昌国,纳察尔小镇。 喀昌国便是与朝兴国相领近的国家,位于朝兴国的西部。这个国家不大,却物资丰腴,有外界传言,说朝兴国全国下下加起来的银子,也比不过喀昌国的国库! 因此,自从去年喀昌国开始进犯朝兴国后,朝兴国边境的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喀昌国的军队哪天攻破了城墙,那他们便全失了家园。 纳察尔小镇地处喀昌国和朝兴国的边界,平时人龙混杂,有很多两国的富甲商人聚集在此,做一些互利的买卖。 当然,这儿也可以说是整个喀昌国的信息来源地,若是想打探两国近日的情况,那么纳察尔小镇是必选之地! 时至响午,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有商贩的叫卖声,也有一些拼酒大汉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喧嚣让人不甚烦躁,然在街道靠边的一处酒店里,坐着一怡然自得的女子,仿似丝毫不受那些喧嚣的影响。 她皮肤黝黑,身着白底蓝花图案的蜡染衣服,整个上衣全由精细美丽的手绘蜡染花纹图案覆盖,显得特别素雅,一头青丝混着精致的蓝色纹绣丝带,编成了简单即又好看的麻花辫披于双肩上,额头坠着一排流云链,咋一看和胡人没什么两样,可是细看,她面含浅笑,眉目间含了些胡人女子没有的狡黠,一双滴溜儿转动的琥珀眸子,更是显露出了这个主人的机警和聪慧!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饮一口碗里的马奶酒,双眼有意无意地盯着酒店的楼道,小手把玩着肩上斜背的格子小布包上的铃铛,仿似在等着什么人从上面下来。 终于,一个身形瘦小,留着翘山羊胡须的男子映入了她的眼帘。他斜瞪着眼,神情高傲不可一世,悠哉游哉地从楼道上慢慢走了下来。 女子狡黠一笑,悠悠然地起了身,朝那个男子走了过去。 男子显然是没有看到她的,仍旧目中无人,大摇大摆地朝店外走着。 “黑狗二,你可让本姑娘好找啊!”女子突然转笑出声,身形敏捷一闪,已是拦住了男子的去路。 方才还傲气的男子一见了她,像是见了瘟神般,立刻拨腿就跑! 女子手一伸,轻易地捉住了他的后衣领,“本姑娘好不容易才逮着你,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我都说了没办法回答你打听的事儿,你怎么还缠着我不放呐!黑狗二见已无逃路,索性耍泼,哭丧着脸望向女子。 “你可是这镇上最有名的包打听,若是你都不能回答,那本姑娘找谁去!”女子嗤之以鼻,下了狠劲踢了黑狗二一脚,然后把他托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243节 寻找薇儿 黑狗二吃痛,拧着脸,讨好着女子:“姑奶奶,我真的不能帮你找人,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或许有人能够帮你!” 女子不信地盯着他,“是什么人?” “姑娘去了便知道了!”黑狗二嘿嘿笑道,谄媚的嘴脸让女子心生反感,若不是她急着帮月铭殇找人,才不会和这样不入流的人打交道。 “那好,本姑娘就先信了你这回,前面带路!”女子松了语气,将黑狗二朝前推了一把。 黑狗二讪笑着点头,揉着被捏痛的胳膊,率先走出了酒店。 然这个黑狗二为人狡猾,又岂能真为女子带路!一到了拥挤的大街上,他突然抓起前面的一个人,用劲力气朝身后的女子推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地钻进了人群中! 女子大惊,推开身前的人,厉喝出声:“黑狗二,你哪里跑!” 吼完,她就欲运起轻功追上去,却不想刚踮起脚尖,就突来了一道重力抓住了她的胳膊。 “阿南,别追了,我有最新消息,跟我来!” 闻声,女子回过头,看向来人:“月大叔,是什么消息?” 不错,这皮肤黝黑,一身胡人装扮的女子,正是蓝沫。不过来到了胡人的地盘后,他们就不能再着汉人的装扮,蓝沫也不再用自己的本名,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个俏皮可爱的姑娘,名叫阿南。 月铭殇莞尔浅笑,且先卖了个关子,道:“跟我来便知!” 半个时辰后,两人停在了纳察尔小镇外的一处山脚下。 蓝沫望了望这山峦,不解地问道:“来这里能打探到什么?” 这一年来,她几乎陪月铭殇走遍了喀昌国每个城镇,四处打听着月薇儿的下落,可是天意弄人,凭他们花了一年的功夫,也没打听到半点关于月薇儿的事情,就好像喀昌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个女子般。 几经辗转,他们又回到了最初来喀昌国的这个小镇,因为他们打听到,在喀昌国有一位医术了得的女子,她宅心仁厚,为人们医治从来不求回报。 喀昌国的人都说她是上天派下来的神,特地为他们化解苦难,因此,她在喀昌国内十分受尊敬,人们也尊称她为月神! 而不巧的是,他们得到消息,说是这位月神近段时间出现在了纳察尔小镇,所以蓝沫和月铭殇才赶了过来。 可是经过几天打听,镇上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月神的下落! 月铭殇抬眸,望着山路,幽幽道:“有人说,这山上一户人家有人得了重病,本来已是无力回天,可今天镇上却有人见他好端端地出现在大街上,还言语健谈地跟人喝酒!” 闻言,蓝沫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惊呼道:“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月神姑娘救了那个人?” “恩!”月铭殇点头,“所以我们要上山找那户人家问问,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可是月大叔,你怎么能确定那位月神就是薇儿呢,万是找错了人,岂不是白费功夫?” 月铭殇刚迈出去的脚步攸地顿住,清冷的俊脸上闪过一抹忧伤,蓝沫的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茫茫人海,要想找一个人,犹如捞针,所以只要有任何一个细微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错与对,都是天意,我又何必强求!” 他倒是看得通透,淡然说完,便朝了山上走去。 蓝沫叹息一声,只好无奈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很快便在山腰上找到了那户人家,是座极其简陋的茅草屋,四周被树木所环绕,很是隐蔽,若不细心搜查,很难在这山林中找到。 茅屋木门紧掩,仿似并没有人在。蓝沫和月铭殇对视一眼,刚准备迈步走近木门,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瞬间回头,入眼的是个身形瘦高的老头,他手持拐杖,一双深陷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 “咳…咳……”老头像是身体还有些不适,捂着嘴猛咳了一阵,这才缓缓发出苍老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来我这儿做什么?” 蓝沫扯出一抹友善的微笑,主动上前去扶着老头,诚肯地道:“老人家别怕,我们冒昧过来打扰,是想向您打听个人!” 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生疏地推开了蓝沫的手,“我一个老人家,哪里会知道姑娘打听的人,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他迈出步子,打开木门,进了屋内。 月铭殇微微拧眉,跟了进去,不似蓝沫那般委婉,径直问道:“听闻您之前得了重病,眼看就要撒手人寰,如今却依然健在,想必是得了神医的救治!” 闻言,老头嘿嘿干笑道:“年轻人可真是会说笑,这世上哪来的神医,只是阎王暂时不想收老头这条贱命罢了,所以留了口气给老头残喘!” 见老头口风如此紧,月铭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蓝沫见状,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先不要着急。 蓝沫礼貌地为老头倒了杯茶,亲自递到他的手中:“老人家,我们并没有恶意,那个救您的人,很可能是我们失散多年的亲人,我们很想快点找着她,所以才来向您打听,希望您能告诉我们!” 老头有些不耐烦了,沉着脸接过蓝沫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搁,然后起身,用拐杖指着他们:“你们问错人了,老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吧!” 说着话,他就凶神恶煞地将他们往屋子外赶。 “老人家……”蓝沫还想再说些什么。 “走,再不走别怪老头子无礼了!” 老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量,两人无奈,只好朝屋外退去,又不能出手伤了老头。 将他们赶到屋外后,老头‘砰’地一声关上了木门。 望着木门,蓝沫悻悻地嘟哝道:“这老头怎么不近人情啊,好言好语跟他说,他都不帮忙!” 月铭殇眼底浮出更浓的忧伤,喃喃道:“走吧,既然他不肯说,我们也不能强求些什么!” 语毕,他迈开步子,落寞地朝山下走去。 蓝沫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们本来满怀着希望,能找到半点关于月薇儿的蛛丝马迹,可如今希望落空,他们又变得无头无绪了! 虽然这一年来他们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结果,但每次蓝沫都为月铭殇心疼着,他的忧伤,他的愁眉不展,她都看在眼里,只是默默地数着他失意的次数,却从来不多说什么。 回到他们在小镇上租来的住处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残晖朦胧了整个小镇。 夜色降临后,是属于蓝沫自己的时间,她不用再陪着月铭殇找月薇儿的下落,因为一到了晚上,她都会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她能打听到心中一直牵挂的人。 虽说远在关外,与齐泽奕已经分离一年之久,但他在朝兴国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她全都知道。 为了巩固在朝中的势力,他在一年里娶了五位大臣的女儿,以联姻的方式笼络人心。现在,他的拥护者比太子还要多,因为太子为人阴狠毒辣,虽然也娶了些大臣的女儿,然拥戴者却是寥寥可数。 如此一来,朝中的形势已经很明确,太子空有其位,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真心想要传皇位的人,是恒王齐泽奕。 蓝沫来到了离他们住处很近的一座小茶馆,她是这里的常客,一见她进来,店小二就很殷勤地将她引上了二楼,说是已经有人在老地方等着她了。 蓝沫掏出一粒珍珠打赏了小二,然后走进了她平时与线报人约好的厢房内。 “阿南姑娘,您来了!” 给蓝沫传递那些消息的人,名叫贺春,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商人,经常从朝兴国的京城运输些值钱的东西来纳察尔小镇。按理说,蓝沫是不会和这些商人有所交集的,但是有次蓝沫和月铭殇途经陌北沙漠时,这位贺春正被一群劫匪追杀,他们便将他救了下来。 出于感恩回报,贺春便主动帮蓝沫打听朝兴国的事情,每次来纳察尔小镇,都会和她约在这里,跟她讲说恒王最近发生的一切事。 见蓝沫进了厢房,贺春立刻起了身,恭敬地笑着行了个礼。 蓝沫扶起他,笑道:“这次怎的回来这么早,来去才一个月的时间,我以为你起码还得半个月才会回来呢!” 贺春道:“本来是得半月之后才到,可京城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怕阿南姑娘若是知道晚了,会耽搁您的一些事情,所以就提前赶了回来!” 闻言,蓝沫微怔,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旋即疑惑地问道:“是什么大事,你且说来听听!” 贺春道:“近日京城里,恒王与太子的争斗越发激烈,太子的脾气也是日渐暴戾,前段时间,他刚娶了一位大臣家的二小姐,谁知那二小姐早有了意中人,并不甘愿伺候太子,太子一怒之下,在新婚之夜,将那小姐暴打至死!” 听了他的话,蓝沫只觉得心中阵阵恶寒,一直以来,她以为太子只是为人阴险了些,没想到竟然暴力到了这种地步,生生将一个弱女子打死,简单不是男人所为! “后来呢?”蓝沫问。 244节 月下美男 “此事闹得很大,那位大臣扬言要替女儿讨回公道,联合几位大臣,一起上表弹劾太子。可谁知皇上还没下旨怎么处办,那大臣隔日清晨,便被下人发现吊死在了书房内!其余那些一同上表的大臣都担心也会这般死于非命,全都惶恐地进宫请命,说是太子故意害死了那位大臣!” “那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太子是想杀一儆百,警告那些大臣不要和他作对吗?可是他明明已经身处被皇上惩罚的节骨眼上了,为何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来,这虽然像他残暴的作风,却并不是明智之举! “事情的真相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皇上听了那些大臣的话,欲要废掉太子,改立恒王为储君!” “那…恒王当上太子了?”蓝沫平静的问出声,内心却在剧烈的翻滚,他若当上太子,离帝位就只差一步了,这样的话,她与他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 “暂时还没有,太子不服,说恒王虽有治国之才,却没为国家立过战功,眼下喀昌国总在边关生起事非,所以太子说,若是恒王能领兵出征,平定了边关的战乱,那他就会自愿让出太子一位!” 平定边关!?这就是说,他很可能会来边关?从遥远的京城,来到与她只有一镇之隔的地方? 她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亦有丝颤抖:“皇上…答应了太子的要求?” “是的,答应了,我从京城赶来的时候,恒王也已经领兵出发,想必再过几日,大军就会抵达边关的司洛城!” 再过几日,他就要来了? 本以为自已与他相隔千里,以生都不会再见,可是,他就要来边关了,那么,他们还能,再见吗? 蓝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眸中润起的湿意,她的脸上闪过惊喜、慌张、失落,纵多的情绪让她这一刻的神情,显得即滑稽又可笑。 她喜的是,只要他来的边关,他们就一定有机会相见,失落的是,他如今侧妃众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她一心一意宠爱有佳的男人了。 是她,亲手把自己推进了深渊,把他送给了别的女人…… 想到曾经的过往,那些不堪回道的前尘往事如今历历在目,她心痛地难以平静,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中滑落。 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贺春心下担忧,忙问道:“阿南姑娘,你怎么了?” 闻声,蓝沫这才收回思绪,尴尬地挤出笑容:“我没事,失礼了…谢谢你的这些消息,我有点累,就先回去了!” 她起身走出厢房,一路魂不守舍地回到了住处。 关外的夜晚不同朝兴国京城,这里一到入夜,就会刮很大的风,强风卷起很多沙尘和落叶,将它们带到未知的地方。 月铭殇正坐在屋顶,看着从夜色中踏出的瘦小身影。 每次她出去后回来,都会同他找不到月薇儿一样,脸上尽显了失意和落寞。可这次不同,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恐慌和无助,还有浓得无法言说的惆怅! 这次究竟是什么消息,会让她落魄成这般模样? 犹记得有一次,她出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回来后就扑到他的怀里啕嚎大哭,说是齐泽奕在京城娶了个侧妃。她哭得那样伤心绝望,还把他放在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那次大醉,她睡了几天几夜,睡觉的时候,还一直喊着齐泽奕的名字。 平时,她从来不对他说想念齐泽奕,也从来不把自己的心事表露出来,她藏的很好,每天都开心微笑。可是他清楚的很,她越是笑得开心,就证明她心里越是痛得难过。 和她在一起一年,她喝醉过五次。 五次都是知道齐泽奕娶了侧妃后,喝得酩酊大醉!最开始的时候,她会一边喝酒,一边哭得很伤心,可后来,也许是她的心痛到麻木了,她再也不哭不闹,只是坐在他的身边,安静地喝着酒。 心知她深爱着齐泽奕,所以他提出要送她回京去见他,可是她却拒绝了。 她说,齐泽奕的记忆里已经没有她,他已经开始全新的生命轨迹,过着他身为皇子本该有的生活。所以,她也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带着对他一如既往的牵挂,将他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 她这样隐忍的坚强,让他为她心疼,就像她心疼他一样。 两个同样在感情上失意的人,就这样惺惺相惜,像一对共患难的朋友,陪在彼此身边,不离不弃。 她丢了魂似地朝屋子里走去,全然没发现他坐在屋顶!也只有当一个人遇到很重要的事占据了整个心扉,才会对外界的事全无关注。 现在的蓝沫,就是这个样子! “阿南,上来陪我喝几杯吧!” 他适时出声,唤醒失魂的蓝沫。 蓝沫驻足,抬头,茫然地望着月铭殇,然后起身一跃,便落在了他的身边。 拉着她坐下,月铭殇递给她一小坛酒,“怎么了,伤心成这样,是不是六弟又娶了小老婆?” 蓝沫不语,没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抱着小酒坛,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见她话也不说酒也不喝,月铭殇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在她眼前空洞无神的眼前晃了晃:“阿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蓝沫动了动眼睑,有些干涩的双唇上下翕合着,喃喃地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月大叔…他…他要来边关了……” 接着,蓝沫便将从贺春那里听来的事情,如实告诉了月铭殇。 “六弟要来边关,你就有机会和他相见,这明明是好事,你为何还愁眉不展?”他不解地问道。 “能与他相见,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是见了又能怎么样,他已经忘记了我,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而且他现在有那么多妃子,她们才是他的女人…我,只不过他生命里曾经的一个过客……” “怎么会是过客,命运是撑握在自己手中的,你不应该是这样轻易妥协的人,阿南,你与他真心相爱,就不应该饱尝这样的分离之苦,不要等都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再像我这样苦寻无果,那岂不是要遗憾一生!” 月铭殇苦口婆心地劝着她,想要摧毁她内心里顽强的隐忍,让她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意,然后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蓝沫不再说话,她自是知道月铭殇说的在理,可她始终迈不出那一步,她不是胆小懦弱,不是怕皇帝再找她的麻烦,是怕自己狠心离去后又突然出现,万一他想过了曾经过往,很痛恨她一辈子吧…… 如此几日,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在提齐泽奕要来边关一事。白天,蓝沫仍旧尽心尽力的帮月铭殇打听着薇儿的下落,偶尔有空,也会再去山上与那个老头磨磨,希望时间一久,那老头看在她诚心诚意的份上,能松口说些什么。 这日,是夜。 月明星稀,偶有几颗星辰在空是孤零零地闪烁着光芒。今夜的月亮很圆,柔和的光芒倾泻在大地上,铺出了一层银辉。晚风仍旧犀利,刮得人脸颊生疼。 蓝沫一个人走在树林中,娇小的身体熟练地在林子里穿梭着,显然是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紧身黑衣,将娇小的身体衬得妙曼玲珑,一头青丝扎成了高马尾,显得干净而又利落。脸上黝黑的妆扮也被她洗了干净,恢复了她原来白皙如玉的皮肤,只是这样娇美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忧伤。 直到走至树林的尽头,她悠然停下脚下,眸光若水,波澜荡漾地望着夜色下的那座城池。 那,与树林仅有一河之隔的地方,便是司洛城。 她已经得到消息,恒王的大军于今天下午便进了城内。 也就是说,她疯狂思念着的人,如今就在那座城池里!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似要将自己黑色的身体融入这夜色中。晚风拂起她的发丝,衣袂飘飘,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就像在她心中,他从未离去,也从未改变。不管他娶了多少个妃子,不管他日后是否会夺得帝位当上九五至尊,他仍然是她心中那个曾经许诺,要独宠她一世的深情男人! “嘿,我们又见面了!” 突来的一句话语,猛地惊扰了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蓝沫! 体内的戒备神经快速启动,蓝沫回头,双眼满是警惕地望向发音处。 只见柔和斑驳的月光下,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神情怡然自得地倚靠在树上。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长的墨发披在颈后,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他的左耳上戴着一颗红色耳钻,在银白的月色下发出深红的幽光,这耳钉给他的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他眸若星辰,闪着明亮的光芒,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蓝沫,唇畔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再度出声:“我这皮相,好看么?” 犹记得一年前,这个女人想要扒下他的人皮面具,想要瞧瞧他的真容,却被他一句话阻止,如今再次相见,恐怕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245节 条件交换 蓝沫高度警觉起来,这半夜三更的,林中突然出现一个如此诱人的美男,绝对不会是巧合! “你是谁?”她沉冷的问道,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配带的长鞭。 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阿亚勾起薄唇邪肆而暧昧地一笑,大胆朝她走近,脸上忽地挂起颇为受伤的表情,“怎么,不认识我了?好歹我们当初也相处过几日呢!” 闻言,蓝沫明显一怔!记忆中,自己好像不认识这号美男吧,若是见过,以他的皮相,她肯定不会忘记! “我不认识你!”蓝沫冷冷地丢下一句,不想和这陌生人多些什么瓜葛,便转身欲离开。 见她要走,阿亚飞身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笑得阳光帅气,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阿亚!” “阿…阿亚?” 蓝沫彻底震惊了!她实再难以将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和一年前那个凶巴巴的普通中年男子联系到一起! “是我,你总算还不至于那么狠心,将我彻底忘记了!”阿亚微挑月眉,薄如花瓣的唇噙着抹玩味的笑,一双好看的眼睛忽闪饭闪地盯着蓝沫,像是在对她放电,还故意坏坏地将俊脸凑近蓝沫。 如华的月光在他红色的衣物上绽放出清辉,将他笼罩在一片银色朦胧的光晕里。一阵清风肆意而过,吹得他衣袂飘飘,让他看起来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错觉,飘逸出尘的叫人惊叹。 就这么恍惚间,蓝沫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齐泽奕的影子! 他的魅笑,微勾的唇角,还有那顾盼流兮的眸光,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像极了齐泽奕! “你……”她喃喃地发出声音,不解地望着阿亚,这个男人,引起了她心底深埋的痛,一但想起齐泽奕,她就变得孤弱无助,像深水里失去救命稻草的溺水人,绝望而恐惧。 阿亚轻眨眼帘,笑靥如花般在他绝艳的脸上一点点慢慢绽放,他微启双唇,像是带着无声的诱惑,将蓝沫引入他一早设好的致命圈套:“怎么,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你…你是故意的?”蓝沫猛地朝后退了一步,满是戒备地盯着阿亚。 一年前她所认识的阿亚,幽默之余又含了点凶狠的戾气,和现在他的性格完全格格不入!所以她敢肯定,这个男人定是对齐泽奕非常了解,才会学了齐泽奕的一切举动。 “是!”他并不否认! “为什么要装成和他一类的妖孽男人,你倒底有什么企图!”她冰冷的质问出声,而且她突然想起,他长得这样好看,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下人,倒像是养尊处优的皇子。 所以,她开始怀疑,这个人并不是皇帝身边的侍卫!那他当初为什么会答应皇上,护送她前来关外?她对这个阿亚的身份,越发好奇了! “我哪有什么企图,你这女人的防人之心可真重,难不成天底下只有你的王爷相公才可以这样笑,用这样的语调说话吗?”他又故意迷死人不偿命地抛了个电眼,上挑的凤眸呈现出一片得意的晶亮,显得很是奕奕神采,旋即将唇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他这绝美的皮相,配上方才那个眼神那个笑,深深触痛了蓝沫心底的防线。因为,她的奕,在耍流氓调戏她的时候,最喜欢做出这样的举动! 心狠狠地抽痛着,蓝沫紧咬双唇,厉声问道:“你倒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戒备十足。 阿亚含笑不语,绕着蓝沫走了两圈,直盯得她毛骨悚然后,他这才悠然开口,答非所问地道:“一年不见,你比以前更加漂亮妩媚,更有女人味儿了!” 蓝沫眉头一抖,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这男人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做,特地来这里调戏她的吗? 哼,他又不是齐泽奕,别以为他长得好看,又故意学了齐泽奕的坏笑和语调,她就会对他动心!现在的她,可是完全的绝缘体! “一年不见,我才知道原来你是这等油腔滑调的登徒子,本姑娘没功夫和你在这瞎扯,恕不奉陪!”不明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蓝沫不想和他多言。 “做什么急着走,我又不会吃了你!”阿亚调侃道,然见蓝沫仍旧往前走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好使出杀手锏:“听说,你最近在打听一名会医术的女子,我知道她的下落!” 听到这句话,蓝沫果然停了下来! 她愕然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还对我的行踪如此了解,莫不是你在派人跟踪我?” 阿亚一脸淡定,从容不迫地道:“我乃堂堂正人君子,又岂会派人跟踪你,纳察尔小镇消息灵通,想打听到你并不是难事!” 从他言语间也听不出破绽,蓝沫且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多疑,又问:“你真的能帮我找到那个月神?” “当然!” 阿亚非常笃定地回答,却又道:“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如果能帮到月铭殇,她倒不访听听他想谈些什么。 阿亚仍旧是从前那样直爽的性格,全然不拐弯抹角,径直道:“很简单,你身为朝兴国人,想必很容易混进司洛城,我要你帮我混进恒王的军队,做我的内应!” “什么?” 让她做他的内应! 开的什么玩笑,且不说对方是她深爱的人,就算是别人,她也不可能通敌卖国! “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蓝沫冷声拒绝,大不了日后她再多花些时间陪月大叔找人,那样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是绝计不会做的。 阿亚一脸惋惜,叹声道:“唉…我真是失策,以为那个月铭殇在你心目中的地步很重要,你会为了他而答应我,没想到在你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恒王呐!” “不管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谁,我都不会做背叛自己国家的事!” 她态度坚决! “可皇帝那样对你,生生拆散了你和心爱的人,你还这样帮他?” 阿亚咄咄紧逼。 蓝沫身形一震,阿亚是抓住了她的痛楚。但若是为了这个原因,就背叛自己的良心,那她岂不是变成了初希若那样丧心病狂的人! 不过,既然他如此紧逼,那她倒不好再态度强硬地回绝了,因为她想套出他的身份,于是便松了语气,柔和地道:“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还有让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我可以考虑下!” 阿亚凝神打量着她,终于恢复了他原本的面貌,不再学了齐泽奕的举动。他挠了挠头,调侃道:“和你这样聪明的女人谈交易,本王子真是得不到半点好处!” “王子?你是喀昌国的王子?” “是!排行第二!” 蓝沫再度震惊了,她虽然有猜到阿亚可能是喀昌国人,却没想到他竟然生于皇族! “你是喀昌国皇族之人,我更不可能会帮你,能与故人重逢,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希望,我们以后不会是敌人!”蓝沫如是说道,不想再和阿亚多言,运起轻功快速一闪,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亚抿嘴浅笑,既然她身在喀昌国,那他自然是有时间跟她耗,总有一天,她会答应他的条件的!因为,他已经设定好了周全的计划,蓝沫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翌日,初晨的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挥散去了夜里积下的寒意。 蓝沫醒来后,便去月 铭殇的房间,将昨天晚上遇到阿亚的事告诉了他。 月铭殇道:“眼下两国交战在即,他找你,无非是想得到朝兴国的军营布属图,这些天你就暂且呆在家里,别和他再遇上,否则只怕会惹些麻烦上身!” “可是我还要帮你找薇儿!” “找薇儿的事,我先自已处理,再说也找了一年,不急于这两天!”月铭殇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有了打算,准备偷偷潜入司洛城,去看看齐泽奕。 “好吧!”蓝沫无奈地点头答应,有些心不在焉的将目光投向了屋外,阳光充盈温暖,在她清澈的眼里映入了缕缕金丝线。 吃过早饭,月铭殇便出去了,留下蓝沫一人在家。 她是好动之人,在外一年每天都出去奔波,所以突然在家消停了,她觉得混身不自在,便找出油彩,把自己白皙的脸上画了妆,涂成了黝黑色,旋即又穿上胡人的那套装扮。 就在她准备妥当,刚要出门时,却见着一个敞胸赤膊的男子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男子很面生,所以蓝沫一看到他,便警觉起来。 “请问你是阿南姑娘吗?”男子像是并没有恶意,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是…你是谁……” “哦,我是镇外的农夫,受山上康老头之托,前来请阿南姑娘前去他家里一坐,说是有话要对你说!” 男子口中的康老头,便是那个拒蓝沫和月免殇于千里之外的老人家,一听他有话说,蓝沫顿时心生喜悦,这老头终于肯告诉她关于月神的事了吗? “他在哪里?”蓝沫急切地问道。 “在家里等候姑娘!”男子说完,转身离去。 蓝沫双眸一转,折回屋子给月铭殇留了个字条,这才动身前往镇外的小山。 246节 两蛊相遇 临近晌午,太阳光变得有些强烈,火辣辣地照在人身上,着实热的慌。 蓝沫找了片宽厚的树叶,一边朝山上走着,一边给自己扇着凉风。 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倒影,零星点点地闪着亮光,犹如夜晚的星辰一样璀璨。 蓝沫很快就到了康老头的住处,茅屋的木门虚掩着,像是里面的主人已经等了她很久似的。 走过去轻推开木门,蓝沫笑着喊了声:“老人家,我来了!” 康老头正坐在木凳上,枯瘦的双手捧着茶壶,往桌上的两个茶杯里倒满了茶水,这才慢悠悠地道:“阿南姑娘,请坐!” 蓝沫盈笑点头,落落大方地坐在康老头对面,亲切地问道:“老人家托人找我前来,可是要告诉我关于月神姑娘的事?” “阿南姑娘急什么,且先坐下来喝杯茶,待老头再慢慢向你道来!”康老头不急不慢地说完,亲自将茶杯端起,递给了蓝沫。 鼻息间飘来幽幽的茶水清香,想来蓝沫方才急着赶山路,出了不少汗,也着实口渴,所以她也不客气,接过茶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康老头那双炯炯有神的深陷眼眸一直盯着蓝沫,见她喝了茶,自己也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这才缓缓道来:“不瞒姑娘,老头之前那不治之症,确实是由一位医术无双的姑娘治好的,但她是不是我喀昌国传说中的月神,这我就不得知了!” 闻言,蓝沫立刻来了精神,心中闪过一丝喜悦,急切地问:“那您可知,她给治好了您的病,又前往了何处?” 康老头捋了捋下颚上的小山羊胡子,“她应该还在纳察尔小镇,因为她说过,若是老头的病有复发迹象的话,随时可以去找她!” 月神真的是纳察尔小镇! 这个消息让蓝沫即惊又喜,她和月大叔历时一年,如今总算是功得圆满,找到了月神的下落!只要打听到了她的住处,就能知道她是不是月薇儿了! “那您知道她住在镇上的哪个地方吗?”蓝沫激动地问出声,心中已是迫不急待地想着要尽快让月铭殇知道这个消息! “就在镇上的南通客栈!” “真是太好了,谢谢老人家告诉我这个消息,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日后定当回报!”蓝沫好不高兴,当即对康老头道了谢,然后骤然起身,准备火速前往南通客栈找月神。 可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头一阵晕眩,接着,心底像是被万只蚂蚁肆虐咬过般,痛得锥心刺骨! 本就黝黑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蓝沫抬手捂着胸口,完全不明所以的瞪大了双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痛得这样厉害? 这种被肆咬的剧痛,已经很久没有复发过了,她原以为心痛之症在和齐泽奕重逢后,便不治而愈了,可现在却再度痛得她的心像是被刀剐一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蓝沫顺着桌沿蹲了下去,全身因痛得痉挛而卷缩成了一团,额头冒出斗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滑落。 就在她痛得快要没有思考能力之时,脑海中却瞬间闪过一个念想! 从上山到现在,她只喝过康老头倒的那杯茶,也正是喝了茶之后,她才突然心生痛感! 难倒康老头请来她说月神之事,只不过是一个诱饵,故意骗她来,想要害她吗?可他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蓝沫大口地喘息着,紧咬着双唇发出苍白沙哑的声音。然话音刚落,她就突然觉得喉头一甜,接着便‘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康老头从头到尾都一直紧张地看着蓝沫,见她吐了血,老头明显也是吓着了,恐惧地坐凳子上站起来,年迈的腿直打着哆嗦! 主人只说过,那茶她喝了后会昏迷,没说会吐血呀!他颤颤巍巍地朝门边移去,却在看到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门边时,他笃然停下了脚步。 蓝沫的双眸已经开始迷离不清,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康老头问个明白,可是朦胧的目光中,却看见一个红衣男子正朝她走近! 原来,康老头竟然是受人指使! 真枉她好歹也行走了一年的江湖,却连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的老人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全然没有戒备地喝了他的茶。 结果呢,越是看起来亲和友善的人,却越是深藏了腹黑歹毒的心思! 想着这些,蓝沫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阿亚奔过去搂住了她往下倒的身子,修长的手指快速搭上她手上的脉博,不想这一搭,竟是吓了一跳! 她体内经脉紊乱,完全不像是中了惑魂蛊的迹象! 不错,方才康老头给蓝沫喝的那杯茶里,放了只颜色和茶水一模一样的蛊虫在杯子里,因蓝沫没有防人之心,就那样喝进了肚子里! “二王子,她不会死吧,老头可是按您的吩咐,只给她加了那蛊虫,她怎么会吐血呢?”康老头唯唯诺诺,胆小地问道,生怕阿亚会降罪于他。 阿亚也百思不得其解,除非…… 除非她体内还有另一只蛊,两只药性相似的蛊若是在同一个身体内相遇,那么便会产生强烈的副作用,结果就像现在的蓝沫这般!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他还想用惑魂蛊来牵制蓝沫的心智,好让她替自己办事呢,结果这下可好,自己的目的没达成,还害得她命悬一线,看来,他不得不带她去找传说中的月神了,否则,她只有一死! 想想阿亚就觉得气,真是便宜了这个女人,这么轻易地就让她有机会有月神相见! 阿亚将蓝沫抱了起来,对康老头道:“她暂时还不会死,不过康爷爷切不能再住在此处,若是她的同伴寻来,必定会找你麻烦,我已经命人给你重新置了住处,你且随他们去吧!” “老头多谢二王子的好意!”康老头眉开眼笑地道了谢,然后跟了阿亚的一个随从离开。 出了茅屋,阿亚把蓝沫放在马背上,他动作潇洒地翻身上了马,从后面紧搂住她,又对余下的随从吩咐道:“将这里烧了,随后再到镇上与本王子会合!” 语毕,他扬鞭策马,快速地朝了山下而去。 待下了山,阿亚并没有急着回镇上,而是顺着山脚的小路,朝着山后面急驰。不一会儿,前面隐隐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阿亚知道前方的路已经驶不进马,便下了马儿,顺手抱下蓝沫。 沿着极小的石路往前走着,片刻后,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映入眼帘,溪边开着簇拥成一团团的白色小花儿,空气中散发出清新怡人的幽香。 在小溪的尽头,修建着一座十分精致的小木屋,屋外由栅栏相围,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里种满了蔬菜,绿幽幽的,惹眼极了。 阿亚腾出一手,打开了栅栏的小门,并朝屋里喊了声:“阿月姐姐,快来瞧瞧,我下的蛊虫出了点意外!” 随着他的话声一落,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赫然立在了门边,她的脸上蒙了白色丝巾,叫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可她的身形婀娜聘婷,凹凸有致,一看就是个标准的美人身材。 还有她那一头墨黑的秀发,不扎不束地随意散落在肩上,给人一种缥缈的随性感,却又不失端庄秀雅。最后,是她那双非常迷人的凤眼,眸光像是深谷幽潭里的水,平静中透着一分神秘,叫人看不出她内心所想。 见阿亚已经抱着人走到了她的面前,阿月朝里退了一步,将他让进屋子,然后淡漠地看了眼他怀中长相一般,皮肤黝黑的女人。 还以为会是个何等美人,能让喀昌国幽默不羁的二王子如此上心,结果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罢了! “出了什么意外?”阿月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寻常人不同的沙哑,像是嗓子受过什么重创似的。 阿亚把蓝沫放到木床上,急切地道:“我就将你给的惑魂蛊虫给她吃了,谁知她大吐血,我怀疑她体内还有另一种蛊,两蛊相撞,导至她经脉紊乱!” 闻言,阿月不语,凤眸闪过一丝诧异,凝神执起蓝沫的右手,认真地把起脉来。 半响过后,阿月搁下蓝沫的手,淡声道:“你说对了,她的体内确实还有只蛊虫!” “是什么蛊?” “噬魂蛊!” 阿亚震惊,是谁和她有如此深仇大眼,竟然给她吃了可以夺去人所有记性的噬魂蛊! 阿月又道:“从她的脉像上看,她体内的噬魂蛊,应该是受药物控制而沉睡了一段时间,却不想被你的惑魂蛊给唤醒!” “那怎么办,我的惑魂蛊对她还能起到作用吗?”阿亚迫不急待地问道。 阿月摇头,“她体内的噬魂蛊毒性强大,已经将你的惑魂蛊虫给咬死!” 阿亚顿觉挫败,自己精心布的局就这样意外的落空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主意:“能否将她体内的噬魂蛊先引出来,我再给她下惑魂蛊?” “不能!”阿月冷声回道,“两蛊相遇,在她体内斗得两败倶伤,已经损害了她的心脉,如今能让她保命的方法,就只有解了她的蛊毒,但若你还想给她下蛊,那就等于再次要她的命!” 247节 见到月神 阿月的话无疑是给阿亚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再度失落。 本来蓝沫对于他而言,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可以帮他牵制齐泽奕,如今不能对她下惑魂蛊,那就等于不可以控制她的心智,这样一来,这颗棋子就相当于是废棋了。 看着床上命悬一线的女人,阿亚几番思量,如何能让废棋变成有用的棋子呢?不稍一会儿,他就又有了计策! 唇角拂起一抹舒心的微笑,阿亚对阿月道:“你先将她救活,本王子自是有办法让她替我办事!”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样子,阿月不再多言,当即取来了银针和药材,准备施针救人。 其实,她并不是什么人都会救的,阿亚是她的恩人,所以阿亚要救的人,就算是只有一口气在,她也会将那人从鬼门关救回来。 阿月替人治病时,不喜欢有人在一旁打扰,所以阿亚很识趣地退出了屋子,在院里逗留了片刻,旋即又动身前往纳察尔镇上,与自己的随从会合。 时至酉时三刻,月铭殇回到了住处,却发现蓝沫并不在,看了看她留下的字条,他甚是无奈地叹了叹气,为了帮他找薇儿,这个丫头一年来,从未闲住过! 于是他又出了门,动前往镇外的山上,去找蓝沫。 然到了山上后,看着那被大火烧得成了一堆黑色废墟的茅屋,月铭殇心下大惊,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在废墟附近搜查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不禁心中疑惑,按着烧焦的程度来看,这大火应该是下午时分起的,可蓝沫说康老头找她来,是要说月神的事,为何会起火烧了房子? 担心蓝沫出了意外,月铭殇解下腰间系的小铃铛,然后有旋律地开始轻摇。 铃声在山间发出‘铛铛’地声响,十分清脆悦耳。 他手中这只铃铛,和蓝沫布包上的那只本是一对,铃铛内各附了一只蛊虫,无论两人相隔多远,只要摇动铃铛,里面的蛊虫就是附相应合,从而找到对方。 很快,月铭殇就根据铃铛判断出了方向,当下便朝那边急赶而去。 木屋内,阿月刚准备好了药浴,本想将蓝沫扶进浴桶,却赫然发现,她所背布包上的铃铛正在响个不停! 阿月拧眉,伸手将那铃铛拿起来细看了一番,深懂医蛊的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她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一瓶药,然后倒出一点点药粉,撒入铃铛内,片刻后,铃铛便再也不响了! 她扶起蓝沫,将蓝沫放入了浴桶中,进行最后的医治。 月铭殇刚下了山,才朝山后走了几步,就再也得不到对方铃铛的回应,莫非是她身边有敌人,敌人发现了她的铃铛? 这个想法一过,月铭殇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若是这丫头出了事,他如何向六弟交待! 不过,既然铃铛已经将他引向后山,那么,想来这后山里必有玄机! 如是想着,月铭殇再度朝后山而去。 浴桶里滚烫的药水,将蓝沫白晳的肌肤熏得通红,阿亚看着她这脸与身子不对比的肤色,立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找来布巾往她脸上一擦,还真将那黑色的油彩擦掉了。 看着恢复原来面貌的蓝沫,阿月暗叹,还真是个小美人,原以为只是个普通女子,竟没想到,阿亚那小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可眼下并不是看美人的时候,阿月掏出一把匕首,在蓝沫的左手腕上轻轻割了一刀,又快速散了些药粉在伤口处,竟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稍片刻,就见得蓝沫左手的脉博比右手明显跳快了许多,紧接着,她左手腕上就出现在了一个游动的小包,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她手上的伤口游近! 阿月又在蓝沫伤口上撒了另一种药粉,很快的,就见那游动的小包靠近了伤口处,然后,一只血红色的蛊虫从她的伤口里钻了出来! 阿月立刻拿来早已备好的小瓶,银针一挑,就将那蛊中收入了瓶内! 大功告成,总算是捡回了这丫头的一条命! 阿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忽听外面院子里的警铃作响,难不成是这个丫头的同伴找了过来? 走出屋子瞧了瞧外面,阿月一点也不担心来人会闯进来,因为这里布了奇行八卦阵,一般人,若是破不了这阵行,是根本走不进这山谷里的。 而且,这阵形,还是十几年前,由别人教给她的…… 一想到教她阵形的人,阿月本该平静了十年的心猛地闪过一抹惆怅,十年了,他如今过的,可好? 月铭殇的确被困在了阵形中,然而一番摸索下来,他便知道了破解阵形的方法。一刻钟后,他顺利地走进了山谷,来到了小溪边上。 看着小溪尽头的那座木屋,月铭殇心中升起了警惕,步步小心地朝那边走去。 有人闯进了谷内,阿月自是早已察觉到,没想到来人还是破阵的高手,看来她嘀咕了这个丫头的朋友!不过,就算那人能顺利闯进来,也未必能找着她们! 阿月再度扶起蓝沫,回到床边,启边了床沿处的开关,和蓝沫藏入了密室。她虽医术了得,却不会一招半式,唯有在住处设置机关,才得躲过一些恶人的骚扰。 虽说是密室,但仍留了一个极小的洞口,从那里,能看清外面的一切。 阿月站在洞口处,看着木门被人推开,紧接着走进来了一个白衣男子。可当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的容貌,阿月的瞳孔瞬间骤然睁大,眸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他…会是他吗? 本以为自己平静的心不会再有任何波澜,可是在看到他的这么一刻,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若不是她扶着墙壁,只怕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十年了,他的轮廓变得更加刚硬俊朗,眉宇间也充满了一种成熟内敛的气息,只是,他看起来再也不像是当初深宫中备受宠爱的皇子,而是像一个江湖游侠,脸上也刻满了名为岁月苍苍的忧伤。 月铭殇在木屋内四下搜索,从屋里摆设的那些药瓶和草药来说,这里住的,应该是位大夫,而且屋里全是些女子的用品,由此可见,这里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他们寻了很久的,月神! 而且,细心如他,明显发现了屋中还冒着热气的浴桶,想必这个月神也是个心细之人,见有人闯了进来,便找了藏身之处。 可他刚才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机关所在,或许这山谷里有其它的出口,那月神已经离开了也不一定!他叹息一声,只好起身离开。 阿月一直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喀昌国口中医术无双的神医该有的风华,直到月铭殇离去,她才稍微动了动身子,忽觉得脸上一片凉意,她抬手一摸,竟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她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与他相见,难倒真的是上苍的眷顾,惜她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在密室里呆了很久,阿月才从前尘往中收回思绪,她将脸上的泪痕擦去,眸光定定地看着仍在昏睡的蓝沫。 这个丫头,是他的红颜知已吗?不然怎么会给这丫头配上千里追踪的蛊虫?就算不是红颜知已,也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一个人吧! 心里浮起酸涩的苦笑,阿月不再多想,掺扶着蓝沫,出了密室。 然她刚把蓝沫放回床上,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紧接着,去而复返的月铭殇,出现在了屋子内! 阿月震惊地回头,看向来人,瞪着双眼再度失神,嘴里模糊不清地吐出沙哑声音:“你…你不是走了吗?” 月铭殇并不急着回答,幽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蒙面女子,说实话,十年了,他完全不知道薇儿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因为那时她还没有发育完全,身材并不像眼前这个女子这般玲珑有致。 而且她又蒙了面纱,声音也很是沙哑,所以他全然不能判断,这个月神,究竟是不是他的薇儿。 收回目光,月铭殇又看向床上的蓝沫,这才缓声道来:“所谓兵不厌诈,我其实也不敢确定你们是否还在屋内,只是抱了侥幸之态,再回来看看,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阿月哑然,他还是同十年前一样聪明,不会放过任何细微的东西。 她不敢再多看月铭殇一眼,而是转身背对着他,指着蓝沫问道:“她,是你的朋友?” “是!” 月铭殇应道,又问:“想必姑娘就是喀昌国人人赞誉的月神吧?” “那是大家看得起小女子,给的一个虚称罢了!”阿月看得淡然,说得坦然。 月铭殇微拧双眉,朝她走近了几步,大胆地问道:“不知姑娘可否摘了面纱,以真面示人,因为在下觉得,姑娘很可能是我的一个故人!” “我不认识你,想必是你弄错了,你朋友体内的蛊虫,我已经帮她引出,她身子很弱,却已无大碍,你带她走吧!”阿月冷然说完,明显地是下了逐客令。 然月铭殇并不打算就这样离去,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传说中的月神,又岂能这般轻易地就信了她不认识他。 248节 忆起过往 “在下找了姑娘许久,就算姑娘真的不是在下所寻之人,也请姑娘摘了面纱,让在下见一见姑娘的真容,虽说这要求有些唐突,但却能了在下一桩心愿,还请姑娘成全!” 月铭殇分外诚肯的施礼说道,清冷的眸光定定地看着阿月,防似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丝当年月薇儿在他心中留下的那抹影子。 阿月身形微微一震,却又很快回过神来,不动身色地为蓝沫穿着衣服,哑声缓缓道:“小女子生得丑陋,怕会吓坏了公子,所以还是请公子断了这个念想吧,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若是以前,他听了这番话,肯定立刻走人,毫不犹豫!可是现在,为了能找到薇儿,他也故不得什么君子之礼! “既然姑娘不肯配合,那就恕在下无礼了!”月铭殇淡漠地吐出一句,抬起手直逼近阿月,想要将她脸上的面纱摘下! 背对着他的阿月心下猛颤,还来不及回头,就见他的手朝自己伸了过来! 她吓得睁大双眼,身子踉跄着朝侧面退去,眼看着月铭殇就要摘下她的面纱,恰在这时,一柄闪着白光的银剑突然像是凭中多出来的般,直横插在了两人中间,生生逼退了月铭殇的手! “放肆,休得对我阿月姐姐无礼!” 阿亚冷喝一声,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朝月铭殇身上招呼而去。 月铭殇脚尖点地,运转轻功,敏捷地避开了那一剑。然阿亚的剑气甚强,在狭小的屋中他且退且战,完全施展不开,只好退到了院内,再与阿亚打作了一团。 一年前阿亚就不是他的对手,虽说这一年来阿亚的武功又增近了不少,但几番打斗下来,他仍旧是月铭殇的手下败将! 阿月在屋内提心吊胆地看着院外打斗的两人,整颗心如激打的拨lang鼓,‘砰砰’跳得厉害! 他们两人,任何一个受伤,都是她不愿见着的! “住手,你们别打了!”阿月尽力提高音量,想要阻止二人,却见他们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仍旧打得热闹! 眼瞅着阿亚胸前被月铭殇打了一掌,阿月再也顾不得其它,冲出去,一个箭步挡在了阿亚的面前。 “够了,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真容吗,我给你看就是了,别伤了他!”阿月愤愤地吼道,沙哑的声音中含了丝剧烈的颤抖。 她眸光若水,波澜狂涌地盯着月铭殇,然后二话不说,亲自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月铭殇收回招式,怔怔地站在那里,当看清阿月的容貌,他的心再次滑向低谷,一如之前那般含了失望和颓废。 入眼的女子,样貌极为普通,肤色虽不如常见的胡人那般黝黑,但左脸上有些许的凹凸不平,像是被火烧过所留下的痕迹。 她,真的不是他的薇儿。 薇儿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仍有着风华绝代之貌,举世无双的容颜让他此生难忘! “阿月姐姐,你做什么要给他看,他敢在本王子的地盘上撒野,本王子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山谷!”阿亚有些愤恼,不仅是因为自己输给了月铭殇,还因为阿月委曲求全地露了真容! 说完,阿亚就抬手一挥,比划出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手势,倾刻间,四周林叶拂动,十几名黑衣人如闪电般出现在了院内,将月铭殇团团围住! 这架势,看来阿亚并不打算给月铭殇一条生路! 方才月铭殇眼中的失望之色,阿月都尽收在了眼底,她的心涌出一股剧烈的痛,语态却很是平淡地道:“阿亚,别乱来,让他走吧!” “可是他欺负你!”阿亚怒极了,在他心里,阿月就像是他的亲姐姐一样,一直备受他的尊重,可如今却被月铭殇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欺负,他咽不下这口气。 阿月看向他,挤出一抹苍白的笑,“这哪能算欺负,这位公子想必是找人心切,所以才误以为我是他要找的人,阿亚你又何必与他计较,放他走吧!” “阿月姐姐!” “乖,我有些累了!” 无视阿亚的愤怒,阿月神情淡然从容地朝屋子走去,却在门边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公子,将你的朋友带走吧,我这里不喜欢有陌生人!” 这明显的逐客令唤回了月铭殇无比惆怅的思绪,虽说这一年来他已经有了无数次的失望,可为何这次,却让他如此难过,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好像,这月神,是他找到薇儿的唯一希望…… 可她的容貌,她的声音,还有她的身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没有看出半点薇儿的影子。 月铭殇不再多言,迈步走进屋内。 阿亚敛了敛怒意,抬手不奈地挥了挥,方才那十几个黑衣人又瞬间消失。 “刚才是在下鲁莽,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至始至终,都是他失了礼,所以一进到屋内,月铭殇便对阿月施身赔礼至歉。 “无碍,公子带她走吧!” 阿月淡漠地应了一句,指了指床上的蓝沫,然后走到一边的药桌前,开始捣鼓药草,不再理会月铭殇。 月铭殇之才扶起蓝沫,慢步朝屋外走去。 见他带着蓝沫,阿亚并没有阻止,因为他自有他的打算。 将蓝沫带回住处,月铭殇又去镇上为她抓了些药,当他煎好药端去喂她时,却见她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嘴里还不停地发出破碎的呓语。 他凝神一听,这才听清楚,她喊的,只有一个字:奕…… “你这个傻丫头!”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喂她喝了药,然后坐在一旁边,想着应该让蓝沫回到齐泽奕的身边,再者就是那个月神,今天见到她的容貌时,他只顾着失落去了,现下回想起来,总觉得事情并不这样简单。 阿亚是喀昌国的二王子,传闻中的月神行踪飘忽不定,总是独来独往,可今日一见,她竟和阿亚有关联,而且他们的关系还并不一般! 诸多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打定主意,寻思着等蓝沫醒过来后,再去山谷会一会那月神。 直到翌日晌午时分,蓝沫才从昏睡中幽幽转醒。 “奕…水…我要喝水……”她的眼睛有些朦胧不清,模糊地看着床边所坐之人,难受地发出吵哑的声音。 月铭殇倾身倒来茶水,然后扶起她,将茶沿放在她的唇边。 蓝沫如饥似渴,一闻到茶水的幽香,立刻抓住月铭殇的手,然后‘咕噜’‘咕噜’将茶喝了个干净。 “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月铭殇温柔地出声,用手帮她拢了拢头发。 闻声,蓝沫身体明显一震,迷离的双眸这才渐渐清晰,怔怔地向着月铭殇发呆。 她的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地像一张薄纸,嘴唇有些干裂,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一样,有些吓人。 见她这般呆呆地模样,月铭殇一愣,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睡了一天,人就睡傻了吗?” 回答他的,仍旧是蓝沫痴呆的样子,她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只是清晰了一瞬间的双眼倾刻间变得混浊,有些空洞无神地盯着他! 月铭殇心中一凛,莫非是她体内的蛊虫没有解干净,所以她醒后,才变成了这样痴傻的样子? “阿南,看着我,说句话!”他担心地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口吻暗含了些命令。 然蓝沫还是一如既往地呆愣着,不动不语,像是一个木头人。 月铭殇有些害怕了,万一她永远都这般痴痴傻傻的,以后奕若是恢复了记忆,他怎么拿一个完好的沫沫还给六弟啊! 他焦急地执起她的手腕,为她号脉,可她脉博平稳,看不出任何异样! 莫非是他医术太浅,对于蛊虫的后遗症一点也不了解?不忍心看着蓝沫变成这样,月铭殇将她放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不管她是否听得到,仍柔声哄道:“阿南乖,在家等我回来!” 旋即,他片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动身赶往镇外,准备去找月神问个明白。 这厢月铭殇刚走,本该躺着一动不动的蓝沫却突然坐了起来,空洞的双眼瞬间变成了一汪幽泉,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眼中急涌而出! 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怎么可以那样做,怎么可以! 那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换来厢守一生的爱人,如今却被她亲手葬送,推到了别的女人怀抱里! 泪水越涌越急,她却哭不出声音来,只是双肩剧烈地抽搐着,一双小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 如果,她没有失去记忆,没有忘记和齐泽奕从相遇到成亲的点点滴滴,那么,就算是皇帝杀死她,以丞相一家来要挟,她也绝不可能给奕吃下药,让他忘了她…… 现在,蛊毒已解,她什么都想起来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和齐泽奕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无论是快乐或是悲伤,她全都记得了! 可是,她记起了过往,却和齐泽奕再也回不到从前……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她,为什么……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拂进,落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那颗冰冷无助的心。 她哭了很久,直到眼睛哭得红肿,才由大哭变成了抽泣。 可就是在哭的时候,她下了一个决定,既然老天让她想起了过往,那么,她绝不能放弃自己心中所爱,不管他是否已经忘记了她,她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把他争取回来! ---下一章,男女猪见面了,好激动呀。 249节 进入军营 蓝沫擦了擦脸上的泪,倾身下了床,然后穿上那身黑色紧身衣,高扎了马尾,飞快地离开住处,前往司洛城。 她要去找他,心底恢复的记忆让她思念如泉涌,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他的身边! 可是当她来到了司洛城外,才发现,想要见他一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城门外站在许多士兵,对那些要进城的人一一盘查。蓝沫甚是紧张,却仍旧跟在要进城的队伍后面,等待着通过盘查而进入城内。 山谷内,阿月正坐在木凳上失神,手中的药瓶已经被她捂得发热,可她仍未察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犹记得,昨天阿亚说要带她离开这里,重新为她置办一个住处时,她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因为,她好像还在期待些什么,期待月铭殇能再次出现在这里,哪怕不能与他相认,只要能看他一眼,便足够了…… 可昨天她已经将自己的假容貌给他看过了,既然他已经知道她不是薇儿,就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有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是陌生的脚步声,所以来人并不是阿亚! 阿月暗骂自己太大意了,有人闯了进来都没察觉! 她猛地回头,却不想在看到来人时,怔怔地愣在了当场。 见阿月盯着他发呆,月铭殇心中突然闪过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彬彬有礼地道:“冒昧打扰姑娘,还请见谅!” “你…你来有什么事吗?”阿月从失神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狼狈地收回了目光。 月铭殇道:“我的朋友醒来后一直呆而不语,在下担心她是蛊毒未清,所以来请教姑娘!” 闻言,阿月微愣,旋即应道:“她体内已经没有蛊毒了,想必是因蛊毒已清,她想起了过去的事,才会发呆吧!” 月铭殇愕然,他只顾着担心去了,竟然没有想到这层! “她…对你很重要吗?”阿月小声问道,眸光闪烁不定。 “的确很重要!”月铭殇如实回答,可他的很重要,是指蓝沫是他六弟的王妃,可阿月听了去,却误认为,蓝沫真的是他的红颜知已,所以他才会如此心急地前来找自己吧! 阿月心落低谷,十年了,他身边有个红颜,本是应该的,她又做什么这样惆怅难过呢,心底深深叹息,她发出轻微的声音:“公子大可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月铭殇凝视着阿月,不知为何,仿似在她的眼底看到一抹忧伤。 心里突然打了个主意,月铭殇幽幽道:“可我还是很担心她,怕她余毒未清,不知道可否请姑娘移步到在下的寒舍,帮阿南再诊治一番?” “她叫阿南?” “恩!” 虽说蓝沫是由阿亚带到她这里来了,但她并不知道蓝沫的名字,阿南……月铭殇的红颜知已,阿亚想要利用的棋子,看来这个女人还不简单呢! 既然阿南是月铭殇喜欢的人,那她去帮他把阿南彻底诊治好,也算是为他做了些什么,就当是这十年来内心思念的一种寄托…… “好吧,我跟你去!”阿月没有丝毫犹豫,应承下来,便拿过药箱,收拾起东西来。 而这边,蓝沫顺利地通过了盘查,已经进入了司洛城。 司洛城虽说占地面积不大,但地处两国交界处,也是座分外繁华的城池。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点也没有像是要打杖的样子。 蓝沫觉得好奇,之前在纳察尔小镇得来的消息,是说这司洛城的百姓都唯恐被喀昌国攻破城而失去家园,许多有人的商人都收拾细软,逃回京城。 可如今看来,那些消息并不可靠啊。于是蓝沫找了个人打听,这才得知,原来大家是因为有皇帝最疼爱的皇子,恒王爷齐泽奕在这里坐镇,才没了之前的恐慌,安安心心地在城里住着。 没想到他现在如此受百姓的拥戴,蓝沫心里也算是有些宽慰,只是不知,这司洛城说小不小,每条街都有士兵巡逻,她该要去哪里找齐泽奕呢?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无意间竟然来到了一条相比之下稍微安静的街道上。 只见在街的前方,停着好几辆推车,有几个农夫模样的人都不停往车上都装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这恒王贵为皇子,却不住在城里的府邸,反而一直住在条件艰辛地军营,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只听其中一个人道。 “听说这恒王在京城里就有很好的口碑,这次皇上派他来保住我们司洛城,定会灭了那些胡人的威风!” “得得得,快别说了,赶紧装好车,趁天黑之前把菜运进军营!” 一个像是头领的喝一声,那些农夫当即就老老实实地干活,不再多说话。 蓝沫唇角拂开笑意,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要跟着这些运菜的人,那么,她就能混进军营,从而见到齐泽奕! 整颗心紧张地剧烈跳动,一想着就要见到他,蓝沫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趁着那个头领进屋吆喝的时候,蓝沫悄悄地走了过去,拉过一农夫来到转角无人的地方,掏出怀中的几粒珍珠和那个农夫做比交易:“我把这些珍珠都给你,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由我去军营里帮你送菜,可好?” 那农夫一辈子种菜,何曾见过这么闪亮的珍珠!他眼冒星光,二话不说就要答应蓝沫的交易,可他转眼一想,又不舍地收回了手,戒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军营,莫非你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蓝沫汗颜,一个农夫还能想到这一层,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当然也是有备而来,她挤出两滴泪,楚楚可怜地道:“大叔,实不相瞒,是因为我的哥哥在军营里当兵,有许久不曾回家看过我那生病的母亲,母亲每天都挂念着哥哥,所以才让我去军营看望哥哥,可我一介女流,哪里进得去军营,只好找大叔您帮忙!” 农夫见她说得确实可怜,也不再犹豫,高高兴兴地接过珍珠:“那好,我帮你就是了!” 不稍片刻,蓝沫就换好了衣服,装成了一个农夫的样子,混进了那些装菜的人群里。 半个时辰后,运菜的车队到达了军营门口,守卫的士兵像是认识蔬菜队的头领,并没有多加盘问,便放了行。 蓝沫跟着他们来到了火头营,又趁他们卸菜的时候,悄悄溜了出来。 然军营重地,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如此之多,她走得极为小心,生怕被人发了现,就此错失与齐泽奕见面的机会。 可是,纵然能躲过了那些士兵,她又该如何知道齐泽奕在哪里,因为这里的帐篷看上去都一个样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上百个帐篷,她这样盲目地找,只会是大海捞针! 不过,她瞬间想到一个办法。韩予洛和齐泽奕亲如兄弟,又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想必这次定会和齐泽奕一起在这军营里吧,只要她找到了予洛,就一定能见到奕了! 如是想着,蓝沫忙装作迷路的样子,笑呵呵地拉过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一脸谄媚相问道:“这位大哥,打扰一下,小人是来营里送菜的,韩将军之前吃过小人的菜,说是很好吃,这次小人就多带了点,特地送给韩将军的,不知这韩将军住在哪个帐篷里,小人想去拜见他!” 士兵像是看怪物般地盯着蓝沫,冷不丁来了句:“军营里没有姓韩的将军,没事就赶紧走,别在营里逗留!” 说完,士兵执着长戟离去。 留下蓝沫在那里瞪大了双眼,没有姓韩的将军,难倒是说,韩予洛并没有和齐泽奕一同前来? 予洛可是她能顺利见到齐泽奕的唯一希望,如今这希望破灭,她该怎么办? 蓝沫颓废地转身,准备先回火头营,再另想计谋。 可就在她刚转身的瞬间,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冷喝:“谁在那里?” 闻声,蓝沫身体一颤,忙回过头,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军营里,还能遇到除了予洛以外的熟人! 来人,正是齐泽奕的贴身侍卫,罗峰。 “是谁让你来这儿的,难倒不知道军营重地是不能乱走的吗?”罗峰凛着脸,威严十足,他显然是没认出蓝沫! 蓝沫心底说不的激动,能遇到罗峰,那么他一定能带自己去见齐泽奕的! 思及此,她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罗侍卫,好久不见!” 罗峰一征,盯着蓝沫一番打量,片刻之后,终是认出了她! “王…王妃?”他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一年前狠心抛下王爷,独自失踪的王妃,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 罗峰心中闪过一个激灵,拉起蓝沫的胳膊,带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帐篷后,“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想见齐泽奕……” 果然被他猜中了!罗峰冷眼看着蓝沫,不再似以前那般尊敬,“王妃这一走就是一年,如今突然回来要见王爷,这让属下有些不懂!” “我丢下他,是我不对,可我现在真的很想见他,罗侍卫,你帮帮我!”蓝沫声泪俱下,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疯狂过,心里念的,脑海中想的,全部都是他! 250节 见面之痛 罗峰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蓝沫,不客气地道:“虽然属下不知道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王妃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王爷,但是,现在王爷已经忘记了您,您又何必再出现在王爷面前!” “罗侍卫……” “王妃请回吧,属下不会带您去见王爷的!”罗峰铁着脸拒绝,转身迈步就要走。 “不要!”蓝沫哽咽出声,扑上去拉住罗峰,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罗侍卫,就当我求你,带我去见他…是我狠心,害他现在已经不再记得我,可我求你,让我见见他,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她何曾像现在这样放下过身段,去苦苦哀求过别人。 罗峰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了。 虽然他恨王妃抛下王爷,害王爷失去了记忆,但是这一年来,他知道,王爷经常在梦里梦见她,而且王爷还经常问他,梦中的女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多想告诉王爷,梦中的女人是个无情无义,不值得王爷一心挂记的女人!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所以如今见到蓝沫,他是极不情愿带她去见王爷的。 蓝沫仰着泪眼,双手紧紧地拽着罗峰的衣角,她知道,是她做错了,所以罗峰不让她见齐泽奕,也是理所应当,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巴巴地望着他。 她眼中的泪和凄楚终于让罗峰软了下来,理智战胜了意气用事,他叹息一声,道:“那好,我带您去见王爷,不过,王爷现在不记得您,还请您什么也不要多说,别再扰乱王爷的生活!” 听他愿意答应,蓝沫破啼一笑,连忙点头答应:“我不会的,只要能看他一眼,我就知足了,不会和他说什么的!” 是她亲手毁了他脑中关于她的记忆,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又能再奢求什么,就算她真的想挽回,想把他争取回来,他也未必会再爱她了! 罗峰带着蓝沫回到自己的营帐,找来了一身火头营士兵穿的衣服给她换上,又给她易了容。 “给你易容,是不想王爷见到你的真面貌,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罗峰生冷地解释。 蓝沫点头不语,任由他在她的脸上摆弄,片刻之后,终于大功告成。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 时至傍晚,正好是齐泽奕用膳的时间,罗峰带蓝沫去火头营取了齐泽奕的饭菜,然后再领着她,来到了齐泽奕的帐篷外。 蓝沫端着饭菜站在帐篷外,竟是胆怯地再也迈不开步子,心跳急剧加速,仿似要跳出她的体内。 她怔怔地望着帐篷上那厚重的帘布,心里深深思念的奕,现在与她就只有一帘之隔,可她却懦弱地不敢进去,一想到与他已经形同陌路,她就痛得难以呼吸。 见她站在那里不动,罗峰道:“您若是改变主意不想进去,那现在您就可以走了!” “不,我要进去!” 蓝沫铿锵有力地回答,她之所以迈不出这一步,是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时隔一年之久,她该用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他呢? 然她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只见罗峰已经先她一步走了进去,帘布拂起又落下,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人,就又被挡住了视线,接着便传来了罗峰的声音。 “王爷,晚膳已经准备好,可否现在用食?” “恩!” 帐篷里传来轻轻的一句应声,低沉的嗓音带着强烈的熟悉感猛然间砸向蓝沫的心头,她端着饭食的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眸光如急速流淌的溪水,泛起千层水光波纹。 “进来吧!”罗峰对着帐外的她唤了一句。 蓝沫心似拨lang鼓,双腿不听使唤地迈出了步子,然后拂开厚重的帘布,一步步忐忑地走进了帐篷内。 然一进了帐篷,里面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袭来,让她再也不敢向前多走一步,而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眸光如闪烁的星辰,灼灼地凝望向桌案边端坐着的男子。 他正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公文,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却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几缕细碎的发丝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 颀长的身上随意批了件月白色长衫,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薄凉的气息。而且他俊逸无双的脸上,没了之前常见的邪魅之气,反而在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内敛。 奕…… 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在她喉间千回百转,她翕动着双唇,心底默念着的那个字眼看就要呼之欲出,却在这时,罗峰颇为不奈地开了口。 “还愣着干嘛,快把饭菜给王爷端过来!” 蓝沫回过神来,一双琥珀眸子里已是含满泪光,她紧咬着双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然后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地慢慢靠近齐泽奕。 越是靠得近了,她越是剧烈地颤抖着,直到鼻息间满满都是他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熟悉味道,萦绕在空气中紧紧地包围着她。 可他仍旧专注地批阅手中的公文,头也不抬一下,连半点余光也没给她! 心狠狠地痛,像是被野兽生生撕裂成了几块般,血淋淋地痛着!她多希望他能抬一下眼,哪怕只是漫不经心地瞟她一下,她也知足了…… 她木讷地将饭菜放在桌上,莹莹然的眼眸闪着细碎的泪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握着笔的修长手指。她不禁想起,以前,他总是喜欢用那手指挑起她的发丝,风流地调戏着她…… 回忆如针,扎痛了她的心,让她忍不住泪如泉涌…… “嘀嗒!”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帐内响起,罗峰大惊,定睛一看,竟是她眼中的泪,滴在了齐泽奕的公文上! 他刚要走上前去拉开蓝沫,却见齐泽奕拧了拧眉,不悦地抬起了头。 蓝沫屏息,睁着满是泪水的眸子,惶恐地望着他一点点抬起眼眸…… 终于,他慵懒中带着一丝寒意的眸光,缓缓落在了她的身上。可是这目光,是那样的陌生犀利,投上她的瞬间,便在她心里激起了千万层无法平息的惊涛骇lang! “罗峰,他是谁?”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面孔,而且还哭哭啼啼的,齐泽奕生冷地问道。 罗峰为甚惶恐,责备地瞟了蓝沫一眼,刚要开口回答,却听蓝沫哽咽的沙哑声轻飘飘地响在了帐内。 “回王爷,小人是新来的火头军,因家里亲人过逝,没有生路,偶然遇见罗副将,就求了他,让小人在军中谋职,罗副将见小人可怜,就答应让小人在火头营里帮忙,方才小人想着过逝的亲人,一时没忍住哭了出来,请王爷恕罪!” 蓝沫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哽咽着讲出了这番突想而来的说辞。因为以她对齐泽奕的了解,他不是一个轻易会发怒的人,所以她才如此大胆,并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齐泽奕紧蹙双眉,平静的目光从蓝沫身上落向罗峰,冷声道:“难倒你忘记了,本王不喜欢陌生人伺候吗?” 闻言,蓝沫微愣,他何时不喜欢陌生人了? 罗峰自知做错地低垂下头,道:“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带他下去!”齐泽奕不奈地吩咐道,俊逸的脸上明显飘浮着一层让有胆战的冷咧! 蓝沫愕然,听了她自编的如此感人身世,他竟没有半点动容,还要把她赶走。没想到一年了,时过境迁,他的性格竟然变了,变得有些……不近人情! “是!” 罗峰领命,走过去拉起愣神的蓝沫,朝帐外走去。 “不要!”蓝沫回过神来,拼命地挣扎开罗峰的手,然后疯了般扑到齐泽奕身边,跪下拽着他的衣摆。 她好不容易才见上他一面,不想就这样离开。哪怕他不记得她了,哪怕她现在易容成了男子的模样,她也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王爷,小人求您,不要赶小人走!”蓝沫声泪俱下,虽然她方才编的身世是谎言,可她现在的泪,和喊出来的话,全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 “小人很能吃苦,做饭挑水,样样在行,只求王爷留小人在火头营里谋一份差事,小人会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王爷!”她哭得那样可怜,故用的男子沙哑嗓声,配上这样凄惨的哭声,竟然显得无比苍桑。 齐泽奕有些动容了,他不是冷血之人,只是最近军营里的一些事让他情绪不稳,所以难免处事没有多大耐心。 不过看在这个男子哭得如此可怜的分上,他只好道:“留下你可以,但日后切不可再这般哭得像个女人,要拿出铁铮铮男儿的气魄,为我朝兴国效力,可明白?” 一听他愿意留她下来,蓝沫内心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只要能留在军营,她就可以每天见到他! 她当即就破涕为笑,哽咽着应道:“谢谢王爷收留,小人定当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站在她身后的罗峰,至始至终都没再插一句话,虽然他恨她之前无情无义,害王爷总是经受梦魇的折磨,但毕竟,她以前是王爷一心宠爱的人,今后她和王爷的是非恩怨,都是他们的事,他只不过是个下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有分寸的! 251节 解寒嵩毒 就这样,蓝沫便顺利地在军营里住了下来,考虑到她是女儿身,罗峰特地为她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帐篷,对外宣称的是她身体较弱,受不了人多拥挤的汗味。 夜晚时分,蓝沫找到罗峰,跟他说要回纳察尔小镇一趟,罗峰虽说有所顾忌,但想到她之前和王爷的感情那样深,应该不会是敌国奸细,会做出伤害王爷的事,所以他也就答应了,并给了她随便进出军营的令牌。 回到纳察尔小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蓝沫想着今天自己这样情绪失常,害得月铭殇担心,为了赎罪,她特地买了两坛上好的马奶酒,准备拿回去讨好月铭殇。 可一回到住处,蓝沫才发现,月铭殇并不在家里,反而坐在她屋里等着的,是一个陌生的蒙面女子。 因蓝沫是在昏迷状态被阿亚送到月神那里,又是在昏迷状态被月铭殇找回,所以她并不认得月神。 “你是谁?”蓝沫走进屋子,眸中含了些警惕地问道。 阿月站起身,刚要出声,却见月铭殇急如燎火地闪进了屋内,并一把掰过蓝沫的身体正对着他。 “你这不让人省心的丫头,究竟跑哪儿去了,为了找你,我只差没把整个纳察尔小镇翻过来!”月铭殇有些愤怒,不是恼她跑出去,而是恼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齐泽奕交待! 见他这样生气,蓝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嗲声撒娇道:“月大叔,我错了,你快别生气了,再生气脸上就多长出几条皱纹了!” 月铭殇板着俊脸,还想再喝斥她几句,却猛然发现,她的双眸有些红肿,显然是大哭过留下的痕迹! “你去司洛城找他了?”他直接问道。 蓝沫微微一愣,老实地点了头。 “见着面了?” 蓝沫默不吭声,仍旧点头。 “他没认出你?” “恩……” “以前的记忆,你都想起来了,对吗?” 他问,她还是点头。 阿月听着他的问话,有些疑惑,阿南去司洛城找了谁?她恢复的记忆里,又有谁,莫非不是月铭殇? 可她并没插嘴,只听月铭殇幽幽叹息一声,像是已经散去了心底的怒意,他怜惜地抚了抚蓝沫的额头,柔声问道:“吃饭了吗?” 这次,蓝沫终于是摇头了。 “傻丫头,你先等着,我去买点吃的回来!”月铭殇说完,眸光转向阿月,客套地道:“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她,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阿月哑声应道。 听到她沙哑的声音,蓝沫有些诧异,等月铭殇走了,她才对阿月问道:“你的声音?” 阿月淡然浅笑,凤眸中全是平静:“以前误食了毒药,结果弄坏了嗓子,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哦……”蓝沫觉得挖了人家的伤心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应了声,然后走过去坐到桌子旁,又拉着阿月一道坐下。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蓝沫望着阿月,问道。 “叫我阿月就可以了!”阿月应道,伸出手指,执过蓝沫的手腕,开始为她把脉。 看着她做出的这个举动,蓝沫眸中闪过惊讶,却又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出声:“你是月神?” 阿月点了点头,道:“月铭殇担心你体内的蛊毒没有解清,所以让我再过来看看,可是一回来没见到你,他急得像是丢了一生中最珍贵的宝贝,到处找你!” 闻言,蓝沫愣了一下,原来是月神帮她解了体内的蛊虫,所以她才会突然恢复以往的记忆。她沉默一会儿,旋即又讪笑道:“月大叔担心我,是因为我们的感情不一般,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而且他今天只是差点把纳察尔小镇翻过来找我,你都不知道,当初为了找你,我和他可是差点把整个喀昌国给翻过来!” 阿月眼神一滞,心里惆怅倍增,原来他们真是不一般的男女关系,不过失落的同时,她心底又涌出一股莫名的欢喜,为了找她,他真的不惜这样跋山涉水,日夜奔波吗? “不过,还好现在终于找到了你,那么阿月姑娘,你是月大叔的薇儿吗?”蓝沫眨动着双眼,认真地对她问道。 阿月眼波流转,极为平静地摇了头:“我不是……” 谁知话音刚落,阿月的神情却突然凝重起来,平静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波澜,不解地望向蓝沫,哑然失声道:“你之前食用过大量的寒嵩草?” 昨天在山谷里只顾着替阿南解蛊虫,并没有注意她的身体里是否还有别的毒,没想到这一把脉,竟然全给号出来了。 蓝沫凝神,因为是刚恢复记忆,她对过去的事情还有些紊乱,思维也缓慢了些。 不过,她只是想了片刻,便悉数记了起来。 “恩,之前我中过牵魂草的毒,太医就开了寒嵩草给我解毒!” 阿月拧眉,毫不客气地骂了句:“真是庸医!” “怎么了?是不是这寒嵩草药性极寒,要和火石散一起服用,否则会导致不孕?”蓝沫记得,当初罗御医留下来的医书上,是这么写的。 阿月道:“是这样的没错,可是只有那些宫里的御医,才会用这样的法子救人,却不知,无论是寒嵩草还是火石散,服用多了,对人体只有伤害没有益处,而且你现在虽然牵魂草的毒已解,但是寒嵩草已经导致了你不能怀孕!” 她的话如一记惊雷,猛地轰进蓝沫耳中,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虽然以前她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现在听到神医阿月说出来,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难怪她和奕在一起这么久,肚子都没有半点消息! 蓝沫抓住阿月的手,犹如抓住救命的稻草,焦灼地问道,“这寒嵩草还有救吗,阿月姑娘,你能帮帮我吗?”她此生最大的心愿,除了和齐泽奕一生厢守,便是为他生一个孩子,如果不能怀孕,那她岂不是完成不了这个愿望? 阿月收回手指,又看了看蓝沫的眼仁和舌头,这才道:“自是有得解,不过需长时间服药!” “服药我不怕,只要能治好!”蓝沫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眸光,铮铮地应道。 阿月不再多言,而是找来宣纸,开始写下药方。 翌日,蓝沫一早便进了司洛城,来到了军营里。 在火头营里当差的都是些粗犷大汉,加之天气有些炎热,他们个个都赤胳膊敞胸,这让裹得严严实实的蓝沫显得有些另类。 不过他们看上去粗蛮,却很容易相处,半天下来,蓝沫便融入了他们的团体,也从他们这里得知,齐泽奕在军营里喜欢吃些什么。 直到晌午时分,火头营已经准备好了齐泽奕的午膳,蓝沫自告奋勇地端上盘子,去给齐泽送饭,只为能多见上他一面。 然她刚出了火头营,就见罗峰正站在帐篷外,一脸严肃的样子,再配上一身黑色戎装,竟有几分杀场男儿威凛的气息。 “罗副将!”出于礼貌,蓝沫勾身给他行了个礼。 罗峰看着她,良久才道:“你确定,今天中午要给王爷送饭吗?” 蓝沫微愣,不明他为何这样说,只是确定地点头:“恩!”因为只有送饭,她才能见上他一面。 “那你再去拿副碗筷,多备些饭菜,今天中午,有人陪王爷一起用膳!”罗峰缓缓地说完,神色间有些担忧。 蓝沫并未多想,在军营,他贵为王爷,招待下属吃饭是理所应当,所以她二话没说,立刻转身回去拿碗筷。可是刚转身,就听到罗峰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陪王爷用膳的,是如今王爷最宠的佟妃!” 闻言,蓝沫怔地一下愣在了原地,迈出去的步子停在半空,竟是不知道该收回还是该落下。 佟妃…… 这个女人,蓝沫是知道的。 她名叫罗佟丽,是当朝兵部右侍朗罗进的女儿,罗进对她疼爱有佳,视为掌上明珠,于半年前将她嫁入恒王府,做了齐泽奕的第五个侧妃。 因她爹爹手握着兵权,在朝中势力也算比较大,所以齐泽奕在几个妃子里,最为宠她…… 这些,蓝沫都从贺春那里打听来的。 “你确定,还要给王爷送饭吗?” 罗峰的声音再度传来,唤回蓝沫丢失的魂。 蓝沫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下沉,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她神情落寞地迈下步子,不言不语,径直回去取了碗筷,然后跟着罗峰,朝着齐泽应的帐篷走去。 去的路上,蓝沫怏怏开口,对走在前面的罗峰问道:“罗副将特地去火头营,就是为了告诉我他的身边正有别人吗?” 罗峰头也不回,淡淡地应道:“我怕你一时没有准备,出了叉子!” “谢谢……” 她小声地道了谢,心里却是百味交杂。以前只要一听到他又娶了个侧妃,她就难过得仿似天塌了下来。现在,她终于要亲眼见着别的女人陪他吃饭,独享他的宠爱…… 曾经,多少个冰冷的夜晚,她只要一想到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的一切一切都不在属于她,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处在一片永无光亮的黑暗之中,而这世上唯一能将她照亮的,是齐泽奕那份再也回不来的爱…… 252节 伤心醉酒 终于来到了齐泽奕的帐篷外,蓝沫端着饭菜在外等候,罗峰则进去通报。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里面女子娇甜的笑声,深深地触痛了蓝沫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视死如归的战士,而前方,则是没有生还退路的绝境。 虽然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看齐泽奕一眼,将他身边那些不相干的人通通当成透明。但是当她进去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完全做不到。 因为那个传说中最得他宠爱的佟妃,此刻正坐在他的怀里,一双柔若无骨的玉臂紧紧地攀在他脖子上,头则靠在他的胸膛,唇含浅笑地盯着他手中的文书。 她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似雪一样白。头上插着一只七巧紫玉簪,秀眉如柳弯,腮边两缕发丝轻垂,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鶡的转动,显了几分淘气。 “王爷,先吃饭吧,佟丽有些饿了!”看到蓝沫手中端着的饭菜,罗佟丽放下手,调皮地抓住齐泽奕手中的笔,语气中含了些撒娇的意味。 “好!”齐泽奕勾唇一笑,邪肆而魅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将文书放到一边。 蓝沫怔怔地站在那里,思绪不禁回忆到以前,他在书房里看书的时候,她总喜欢睡在他身后的软榻上陪着他,经常在他看得入神之时,调皮地往他怀里钻,然后整个人攀在他的身上,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书,让他的视线里只有她。 然后,他会将她扑倒,说她是个小妖精,将她吃抹干净…… 曾经的记忆是那样美好,可现在却是如此残酷,那个她专属的温暖胸膛,此刻,却被另一个女人占有。 她,嫉妒得发疯! 真恨不得过去把那个赖在齐泽奕身上的女人拉开!可是,她没有这个资格,因为她已经是他记忆中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双眸不禁湿润起来,她忙低下头,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而是走过去,将盘子里的饭菜都端了出来,一一放在桌上。 “咦…这些菜都是王爷喜欢吃的,没有适合人家喜欢的呢!”罗佟丽看着这些菜色,有些不乐意的撅起粉嘟嘟的小嘴。 齐泽奕拧眉,不动声色地问道:“那爱妃喜欢吃什么,本王吩咐他们准备!” 罗佟丽为难地眨了眨眼,最后灿烂一笑:“算了,既然是王爷喜欢的,那我也要喜欢!”说完,她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 齐泽奕这才满意地舒展了眉头,对罗峰吩咐道:“你先退下!” “是!”罗峰得令,朝还在愣神的蓝沫递了个眼色,谁知她仍是定定地站在那里,失了魂,丢了魄,俨然只剩一副没有灵气的空壳。 罗峰怕齐泽奕看出什么,径直拽起蓝沫的胳膊,出了帐篷。 回到火头营,蓝沫神不守舍地坐在灶头旁,木讷地往灶孔里塞着柴火,直到火头营的何老大叫了她三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这小子,是不是想哪家姑娘呢,叫了你几声都没听见!”何老大端着一个足有他脸那么大的碗,一边调侃着蓝沫,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 蓝沫嘿嘿干笑两声,站起来,讪声道:“老大快别开我玩笑了,就我这身板,有哪家姑娘会看得上,不知老大叫我什么事?” 初来火头营,蓝沫深知和必需和他们打好关系,所以就算她现在心在滴血,仍旧勉强地笑着和他们说话。 “叫你吃饭啊,这都大晌午过了,吃过饭还得去河边洗菜,你可别偷懒,赶紧去吃!”何老大故作凶态地吆喝一声,然后端着碗去和其他兄弟聊天。 蓝沫没精打彩地端起碗,看着里面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没有味口,只好放下碗,走过去对何老大道:“老大,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吃午饭了,呆会儿洗菜的时候你叫我声,我先回帐篷休息一下!” 因蓝沫好歹也是罗副将带来的,所以何老大也算是给她面子,当下便点了头同意。 回到帐篷,蓝沫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一顿痛哭。 她哭得撕心力竭,娇小的身体在单薄的床上不停抽搐,显得落寞可怜。 直到哭得累了,她在床上慢慢睡着,半个时辰后又浑浑噩噩地被何老大叫醒,和兄弟们一起去了河边洗菜。 傍晚时分,蓝沫没有主动请缨去给齐泽奕送饭菜,而是让了火头营的另一个人送去。她则拿着罗峰给她的随意进出令牌,出了军营,朝司洛城外而去。 回到纳察尔小镇,蓝沫并不急着回到住处,因为她不想让月铭殇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在她这样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不知道究竟哪里才是她避风的港湾,让她可以安全的停留,不再彷徨,不再害怕。 她来到一片树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孤独的身子靠在冰冷的树干上,空洞的双眼仰望着渺茫苍穹。 为什么现在离他这么近,而且每天都有机会可以看到他,可她却觉得离他越来越远,远到让她再也无法抓住和他之间的过往。 心中对他的爱,对他的渴望,几度让她濒临崩溃,她真的不知道,能让自己支撑下去的理由,还有什么。 “奕……”她把脸埋进膝盖,苦涩地唤出这个字,在喉间千回百转的字,不敢在他面前喊出的字…… 泪水早已浸湿的脸颊,她颤抖着再度仰头,痛苦地大喊:“奕,我错了…你回来啊……我不要你忘记我……” 她苍凉的喊声,被无尽的黑夜吞噬淹没。 回应她的,只有呼啸吹过的晚风。 “奕…我好想你……” 想念他的温柔,他的风流魅笑,他心口不一的宠爱,想念他曾经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脑海中紧紧萦绕挥之不去的,全是他的一切一切,将她折磨的几近疯狂。 “一个人躲在这里难过,真是让人心疼,不如让本王子请你喝一杯吧!” 耳边突然传来调讽的话语,若是以前,蓝沫定会带满警惕地起身防备,可现在,她却懒得动弹,生死对于她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这异时空,没有了齐泽奕,她的命,就如一颗廉价白菜,不值钱了! 鼻息间传来浓浓的酒香,蓝沫转动着盈满泪水的眸子,看向身边不知何时过来的阿亚。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小酒坛,放到嘴边,仰喉大饮一口。 “虽然我和你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怎么今天却如此哭天抹泪,颓废地根本不像你!”阿亚似笑非笑地道,也打开一坛酒,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小口。 蓝沫很不友善地冷冷瞪了他一眼,嗤之以鼻地回道:“别作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语毕,她再度大饮,不稍一会儿,一坛酒就见了底。 阿亚又递给她一坛,黝黑的眸子在夜色下闪着熠熠的光芒,莞尔笑道:“现在不了解不打紧,只要以后够了解就行!” 蓝沫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地喝着酒,只要喝醉了,她就没那么难过,因为每次她伤心的时候,醉后醒来,就是她的新生,她会忘记之前让她难过的事情,然后微笑着面对新的一天…… 见她闷不吭声,只知道喝酒,阿亚也不多言,一双眼子若即若离地凝视着她忧伤的小脸,心里竟然涌出一股心疼。 为了一个男人,她就将自己内心的坚强摧毁,然后在这里借酒消愁,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真的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吗? 想到这,阿亚拧紧了双眉,从一开始,他只将蓝沫当成自己未来的棋子,可是现在,看到她如此难过脆弱的一面,他竟然改变了想法。 “你真的那么爱他?”阿亚咬牙切齿地问出声。 蓝沫一愣,喝酒的动作戛然而止,有些微醉地抬眸望向阿亚,凄楚地笑道:“我不知道有多爱,只知道,我再也找不回他,我快活不下去了……”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一滴滴滑落,她却浑然未觉,一坛一坛地喝着酒。 片刻的功夫,她的脚下就已经放了五六个空坛子,本该苍白的脸上飘起了一层醉酒后的红晕。 出了军营后,她就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恢复了自己的真容。在这夜色下,迎着朦胧的月光,将她的脸衬出了几分让人深深怜惜的羸弱。 “酒…我还要喝酒……”蓝沫说着酒话,此刻的她已经有些不大清醒,双眼迷离地看着周遭的事物,手不停地翻着地上的空坛。 阿亚带来的酒都被她喝了个干净,仅下下阿亚手中那一坛。 模糊不清的眸光落向阿亚,蓝沫扑过去,想抢他手中的酒,谁知阿亚使了个诈,抬手一闪,蓝沫顺势扑倒在了他的怀中。 “你醉了,别喝了!”他搂着她的腰,冷声道。 蓝沫微睁着双眼,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晃成了几个影子,于是她嘿嘿傻笑道:“我才没有醉呢,月大叔说我酒量可好了,能喝好多酒……” 253节 无言的痛 “够了!”阿亚怒喝一声,擒住蓝沫不停挥舞的双手,眸含星火地瞪着她,“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干嘛这样作践自己,天底下的好男人又不止他一个,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世上还有别的男人想要为你心疼!” 蓝沫已经醉得只剩下半点意识,她软软地靠在阿亚身上,似呓语般轻轻地吐出话来:“在我的眼里…在我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他……永远……” “你个无药可救的笨女人!”阿亚忍不住大骂出声,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睡着! 阿亚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一丝精光如亮电裂空,飞闪即逝,瞬间恢复了黑夜般的深沉,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上她的睡颜,低声宣誓道:“我一定会让你忘记他,然后爱上我!” 同样身为男人,他羡慕齐泽奕可以被这样一个执著的女子深爱着,所以,他一定会用尽办法,让蓝沫的心,落在他的身上! 清晨的阳光温暖缱绻,调皮地跃过帘布缝隙,落进了帐篷里。 蓝沫轻吟一声,幽幽转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难受地睁开眼睛,入眼处是干净的帐篷……犹记得她昨晚在树林里遇见了阿亚,还和阿亚一起喝酒,怎么会睡在军营的帐篷里呢? 带着疑惑,蓝沫坐起身,用手揉了揉额头,眸光无意间落在身上盖的毯子上,猛然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帐篷里的东西,她一个低等的火头营小兵,怎么用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蓝沫震惊不已,慌忙转动着眼眸打量,才赫然发现,这根本不是司洛城里的军营! “姑娘,你可醒了!” 正当她疑惑之迹,耳边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她转头看着帐篷帘布边,站着一名手捧衣服的女子。 “你是谁?”从她的口音,以及穿着装扮上来看,显然不是汉人! “这里是二王子的营帐,我奉二王子之命前来伺候姑娘更衣!”女子恭谨地说道,然后不顾蓝沫是否应话,就径直走了过去,将蓝沫从床上拉起,把衣服往她身上套去。 蓝沫恍然大悟,没想到昨天晚上自己醉酒后,竟被阿亚带到了喀昌国的军营里!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有些结焦虑地问道,只怕在晌午之前是赶不回司洛城了。 “已经过了午时!” 蓝沫汗颜,自己这一觉睡得可真长。 不过,喝了酒睡过一觉,她现在确实没昨天那般难受了,现在想想那个佟妃,想着他们昨天亲密地搂抱在一起,她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了。 她不求再像之前那样得到他的宠爱,只求能默默地守候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平安安,那就够了…… 失神之迹,女子已经替她穿好了衣服,又端来水伺候她梳洗,随后才带着她前去找阿亚。 片刻后,两人便来到了阿亚的营帐外。 然蓝沫看到营帐外站着的那些人时,不禁疑惑了,因为在帐篷外站着的,不仅有身着喀昌服的士兵,还有朝兴国的!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朝兴国的人,莫非阿亚正在接见朝兴国使臣? 正如是想着,女子已经进去通报完毕,走出来恭敬地对她道:“姑娘,二王子有请!” 蓝沫轻点额头,抬手撩起帘布,然后步入帐篷内。 可刚一进去,她整个人瞬间石化,眸光呆滞地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到了,端坐在帐篷左方,身着一袭紫色衣袍,神情淡漠中带着几丝捉摸不透的男子,不正是昨晚让她醉酒,思念到肝肠寸断的齐泽奕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齐泽奕显然也是看到她了,他慵懒地抬了下眼,本来只是淡然地瞟向蓝沫,却发现她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自己。 于是,他索性将全部的目光投向她,深沉而幽远的眸光,瞬间砸入了蓝沫的眼底。 四目相对,就在这么一刹那。 蓝沫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电击了般,一股强烈的电流猛地窜遍了她的每一条神筋,让她止不住地颤抖!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两人就这般对望着,对于蓝沫而言,这样默默地遥望,蕴藏了心里无法言说的愁和苦,像是积累了千年,沉淀得如同巨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的目光,是那样陌生,平静,深不见底,如同一团挥之不去的黑暗,紧紧地笼罩着她全身。 这般互相凝视了半响,齐泽奕拧了拧眉,这个女子让他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他却一时想不起。 她的目光如炽热的火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平时稳若泰山,沉稳内敛的他,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为何她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而且她清澈的眼底含满了让人怜惜的痛苦,以及浓到无法消散的忧伤!这样凄楚哀婉的神色,竟让他移不开目光。 而且,方才对上她眸子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地跳快了一拍。 帐篷内所有人都没有出声,任由他们两这样对望着。 罗峰有些恐慌地站在齐泽奕身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蓝沫会在这里,而且还让王爷见着了她的真容,只怕是要出大事了。 而坐在上方的阿亚,则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俩。 这是他故意安排的,清晨醒来时,他就打了这个主意,想要给蓝沫一个意外的惊喜,所以亲自书信一封,让人送去司洛城交给齐泽奕,请他过来商谈边关的战事。 “阿南,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阿亚适时出声,向蓝沫招了招手。 蓝沫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神情仍旧有些呆滞,木讷地看了阿亚一眼,旋即又把目光落回齐泽奕身上。 她想他,疯狂地想他…… 恨不得马上扑进他的怀里,贪娈地享受他独有的温柔…… 泪水一不小心盈满了眼眶,然后一颗颗,如耀眼的断线珍珠,从她湿润的眼中滑落…… 她踉跄着退后一步,不敢向前,垂着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敢大胆地扑过去,就算他将她当成疯子也好,她为什么就不能扑过去…… 她一步步后退,就仿似和他这间隔了千重山万层水,让他们无法相聚到一块。 她的泪让齐泽奕心中一震…… 明明是陌生的脸孔,陌生的女子,可是她的泪,却叫他熟悉…… 见蓝沫再退就要退出帐篷了,阿亚站起身,走到失魂落魄的她面前,执起她的手,柔声问道:“阿南,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本王子不是在这里吗,都答应过你,不会再离开你了,做什么还哭得如此伤心!” 说话间,他无比温柔地抬起手来,想要替蓝沫擦去脸上的泪。 蓝沫突然意识到,这都是阿亚的阴谋! 他故意把她带回军营,故意让她以自己的真容和齐泽奕相见! 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让她如此难堪,如此伤心绝望! 害她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人近在咫尺,却如相隔天涯! 于是蓝沫咬紧双唇,重重地打开了阿亚的手,愤怒地骂道:“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对不对,看到我伤心难过,你很开心吗!” 她如此恼火的质问,让阿亚颇为受伤,他委屈地抬起手,想要碰她:“阿南,你听我说……” “走开,别碰我!” 蓝沫再度挥开他的手,不想与他靠那么近,然后侧身闪到他身后,却不想闪得过急,脚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时,她重心不稳,身体直朝后倒去! “阿南!” 阿亚见势不妙,想到伸手拉住她,但为时已晚! 因为蓝沫已是倒下去撞在了桌子上,然后跌进了齐泽奕的怀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不仅让罗峰和阿亚目瞪口呆,就连齐泽奕,也微微愣了一下。 蓝沫这一摔,跌得不轻,背上传来撞击过后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跟抽筋似的,让她直冒冷汗。 然当她稍微找回点意识,跌晕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时,她本来因痛而扭动的身体顿时安静下来,就好像,在那一刻,时间突然停止转动,因为,她靠在他的怀里,离别了一年之久,让她想到发疯的怀抱! 鼻息间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味蕾,眼中是他熟悉的俊美轮廓,深深地刻入她的眼底,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的奕,只属于她的…… 泪水再度不受控制地急涌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爱哭,或许遇上他,她的眼泪,便止不住地为他而流…… 齐泽奕静静地俯视着怀中的女子,她的身体很软,柔若无骨。 他很讨厌陌生的人靠近自己,特别是陌生的女人,可是为何当这个女人跌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半点排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心里竟闪过一丝强烈的痛,为了她的眼泪。 “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哪里?”出于礼貌,齐泽奕低声问道。 蓝沫一个劲地哭,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他在关心她,她的奕在关心她有没有摔着…… 她竟然奢求着他的关怀,以前他的一切都专属于她时,她不知道珍惜,现在失去了,她才知道,自己要的,是那么卑微…… 她仰着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艰难地哽咽出一个字:“痛……” 其实,她想说的是…… 奕…我痛…… 254节 近在咫尺 “二王子,不如我们改日再谈,你先带她去让军医看看!”齐泽奕将蓝沫从怀里扶起,不知为何,听她说痛,他竟怕她真的摔伤了背,所以才这般对阿亚说道。 阿亚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一直锁定着蓝沫满是泪水的脸颊,他应声道:“也好,只怪我这未来的王妃情绪经常不稳,有怠慢恒王之处,还请恒王见谅!” 如是客气地说完,阿亚慢步走过去,伸手将蓝沫从齐泽奕手中扶过来。 娇软的身体离开他手的那一刻,齐泽奕心里竟觉得有些失落。她的发丝轻扬,慢慢地飘过他的鼻息,唯留下一缕幽香…… 这香味……如此熟悉? 玉兰香? 齐泽奕心中狠狠一滞,不敢相信地望向已被阿亚扶在手中的蓝沫。 这一年来,他也不是没在别的女人身上闻到过玉兰香味,可是那些女人用的玉兰香,总让他觉得除了庸俗外,没有别的味道。 可是,这缕香味不同,她身上的玉兰香,竟和那枝桃花簪上的如此相似,一样的清新,幽香中暗含了丝淡雅。 齐泽奕望着她发抖的身子,很想问她,为何会用玉兰香。可一听到她是阿亚的未来王妃,他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因为他是朝兴国的王爷,又岂能言语间唐突了别国的妃子。 然蓝沫却在听到阿亚的话后,瞬间变成了泼辣的刺猬,再度狠狠地推开阿亚,恼怒地喝斥:“谁是你未来的王妃,真不要脸,今天的账本姑娘日后再和你清算,现在我要离开!” 她知道齐泽奕在看她,所以她胆小地想要离开,只能以逃跑的方式,来掩饰她一身的伤。 阿亚听了她怒吼的话,并不生气,反而讨好地笑道:“是我不好,又说了你不爱听的话,明知道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还来惹你,我混蛋,你别再动怒了,仔细伤了身子!” 他装出一副很担心她的样子,言语间尽是退让,抬手还要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蓝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别碰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接近我,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否则我们以后只能是敌人!” 她冷冷地放下话,迈开步子,狠绝地朝帐外走去,可是刚撩起帘步,她又停了下来,不舍地回头,再次看向齐泽奕,却发现,他的目光也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她。 她心中生痛,纵使再怎么不舍,她终究要离开,就如一年前,她狠心对他下药的那晚。 见她离去,阿亚脸上拂起一玩味的笑,故意大喊了一声:“阿南,我会去找你的!”语毕,他转过身,不好意思地尴尬笑道:“她脾气古怪了些,让恒王见笑了!” 齐泽奕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淡漠地应道:“无防!” “既然阿南已经走了,不如我们接着谈边关的事谊,如何?”阿亚提议道。 齐泽奕看了看帘布外,方才那个叫阿南的女子,已经彻底扰乱了他的心神,所以他已无心再谈正事,当下便冷声回绝道:“改天吧,天色已晚,本王军中还有事要处理!” 阿亚撇了撇嘴,“也好,本王子送送恒王!” 从喀昌营出来,齐泽奕和罗峰骑上了马,带着随行的士兵快马加鞭,朝了司洛城的方向而去。 喀昌国的军营外是一小片沙漠,不管是回纳察尔小镇还是司洛镇,都必需经过那块沙漠。 蓝沫娇小的身子走在沙漠里,太阳的光芒将她的身体拉出长长的倒影,在这荒凉渺无人烟的沙漠上,显得如此孤寂。 想着阿亚方才说的那番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知道,阿亚是故意当着齐泽奕的面说她是他未来的王妃,就算忘记她的齐泽奕不知道原委,而跟着来的罗峰却知道,这样一来,罗峰就会当她已经背叛了齐泽奕,投靠了喀昌国,然后混进司洛城的军营去当奸细。 而最终结果,那就是罗峰绝对不会再让她自由出入司洛城的军营了,然后,她就不能每天与齐泽奕见面! 这,就是阿亚打的如意算盘! 她颓废地吐出一口气,右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沙子,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嗒嗒’的马蹄声! 蓝沫愕然,忙回过头,为首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紫色身影,瞬间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再度怔在了原地,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没想到他这么快离开阿亚的军营,也没想到在出了军营后还会与他相遇。 老天是在怜悯她,所以才让她一天之内,以自己的真正容貌和齐泽奕相见两次吗? 就在她失神的这一刹那,齐泽奕已经勒住缰绳,停在了她的身边。 罗峰见状,略有深意地看了蓝沫一眼,然后对齐泽奕提醒道:“王爷,时辰已不早,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齐泽奕凝神不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马下的女子。 她脸上的泪痕已干,一双微红的眼睛有些我见犹怜,此刻也正眸光若水的凝视着他。 “姑娘要去哪,本王可送你一程!”齐泽奕悠然出声,虽然心知她是阿亚王子的未来王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她,只因为,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 他有六个妃子,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般,让他没有自控地想要主动和她说话。 蓝沫怔怔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奕,在邀请她,要送她一程…… 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可是余光看到罗峰冰冷的脸,她就立刻清醒过来,理智战胜了内心疯狂地念想,她朝后退了一步,哑声回决:“不了,怎敢劳烦王爷相送,我住的不远,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她的回决让齐泽奕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他不喜欢被人拒绝的感觉,尤其是这个女人! 当下,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他勾下身去,伸出修长的手臂猛地拽住她娇小的胳膊,然后重重往马上一带,倾刻间,她就落坐在了他的怀里! 突来的举动吓坏了蓝沫,她瞪着大眼,微张着唇发不出声音来,直到落入了熟悉的温暖怀抱,她才意识到,自己再次与他近在咫尺。 “王爷!”罗峰哑然失声,不明白一像做事沉稳的王爷,今天怎么会如此执意要送一个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女子,难倒这就是王爷和王妃之间,无法消散的,根深蒂固的缘吗? 齐泽奕没有理会罗峰,只是用健硕的双臂环抱着胸前娇小的女子,可是手臂刚挨到她,就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狠狠地颤抖。 “你冷?” 他淡淡地问出两个字,眸光幽深地望着她微红的双颊。 蓝沫忘记了怎么呼吸,只知道他靠她如此近,他的气息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不冷……”她颤音回答,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齐泽奕侧着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不安地眨动着,就像是花丛中受了惊吓的蝴蝶,让人心生怜惜。他故意与她贴得很近,将鼻子凑近她的发丝,轻嗅着上面的香味。 果然是淡雅的玉兰幽香,纯然如朝露,沁人心脾般好闻。 “住在哪里?”他沉声问道,嗓音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磁性的魅惑。 蓝沫心如雷鼓,大气也不敢出,“纳…纳察尔小镇!” 他不再说话,勒紧缰绳,扬鞭一挥,策马飞奔离开。 罗峰无奈,只好和其余下属紧随其后。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夹杂着一些沙尘,刮在脸上生痛,蓝沫半眯着眼,安静地靠在他臂弯中。奔波一年,日日夜夜伤心流泪,她没未现像在这一刻般,觉得如此安心过。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安宁。 马在黄土上飞奔着,蓝沫知道,这片沙漠不大,十分钟后,就会到达纳察尔小镇! 这短暂的时间,让她如获至宝般珍贵,因为有奕,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贵如千金。 突然,她有了大胆的想法,想再往后靠一点点,贴近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 这个想法吓了蓝沫一跳,她如果这样做了,会不会被他丢下马去? 可是一想着马上就要与他分开,千丝万缕不舍的情绪如解不开的麻绳一样紧紧缠绕着她,让她快要窒息。 她悄悄地回过头,神情痴恋地看着他。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他与世无双的轮廓,仍旧同以前一样充满了妖孽的味道,让她一旦投上目光,就再也移不开半分。 终于,蓝沫下了决心,状着胆子慢慢地朝他贴近。 而本就没有专心驾马的齐泽奕,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她刚才的那番思索,以及她投来的目光,都被他尽收眼底。这让他觉得好奇,为什么她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思索半响后的结果,却是朝他靠近? 还有她刚才的泪,为什么会让他有种错觉,她的泪不是因阿亚而流,而是因为,看见了他……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靠近他,但他并不阻止她的举动,直到她娇小柔软的身体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他微微僵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自然。 ---亲们新年快乐 255节 被丢下马 总算靠近了他,蓝沫如释重负,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哭过后的脸上拂起了她今天的第一抹微笑。 可是有了第一步,蓝沫就更加大胆的想到了第二步,那就是,她想侧过身去,抱抱他…… 她真的好怀念被他抱着的感觉,那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齐泽奕又注意到了她的拧眉思索,这个小女人彻底激发了他的兴趣,她这样可爱的举动,不仅没让他心生反感,反倒觉得期待,期待她又一番思索后要做的,是什么。 只见她缓缓伸出双手,慢慢地朝他身体上靠近…… 本以为她会纠结很久才会下手,谁知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一下就扑到了他身上,然后用双臂紧紧地环在他健硕的腰上,并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像以前那样,紧紧地抱着他。 她突来的举动再次让齐泽奕心中颤了一下,俯首看向她,却见她将脸也埋进了起来,让他看不见她些刻的表情。 她为什么想要靠近他,又为什么要抱他? 她不是阿亚未来的王妃吗? 蓝沫静静地抱着他,耳边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唯一听到的,只有他强有力的心跳,让她觉得安稳。 这偷来的短暂幸福,使她有些彷徨,只要一到了纳察尔小镇,她就会与他分道扬镳,然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其她女人的相公,不再是她的…… 奕…… 她在心里喊着他,眼泪急涌而出,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因是夏季,齐泽奕着的衣服并不是很厚,所以不稍一会儿,她的眼泪就浸透了他的衣服,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冰凉,他减缓了马速,眸光若有所思地看着怀中的人儿。 她会是阿亚故意派来,对自己使美人计的吗? 脑海中不禁突然闪过这个疑问,齐泽奕拧了拧剑眉,不管她是不是受阿亚指使,她都已经成功地引了他的注意。 马匹很快就奔地了纳察尔小镇外,当耳边隐给传来嘈杂的叫卖声时,蓝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短暂,短暂地让她不想松开他温暖的怀抱,更不想和他分离。 来到小镇的入口处,齐泽奕再度减缓了马速,眼看马儿就快完全停下,谁知怀里的人却忽地哽咽出声:“不要停下…求你……” 她的声音那样轻,像睡梦中的呓语。 可他却听得真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防似也想和这个奇怪的女孩多呆片刻。 于是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罗峰等人不要跟上,然后快马加鞭,朝了与纳察尔小镇相反的方向而去。 看着马儿绝尘离开,罗峰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孽缘啊! 远离了喧嚣的地方后,齐泽奕让马儿慢慢地溜着步,他一手勒着缰绳,一手轻轻抬起,缓缓地落在她娇小的背上。 却在刚碰到她时,她明显惊了一下,身体打了个哆嗦,又片刻归于宁静,然后抱着他的力道,更紧了一分! 两人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如灿烂的黄金,丝丝缕缕的光华笼罩着马上相拥的两个人。 直到马儿完全停了下来,垂下头啃着溪边的青草,像是自觉地不去打扰它身上的人。 齐泽奕静默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眉宇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内敛气息,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蓝沫,轻嗅着她身上好闻的玉兰幽香。 蓝沫抱了他好久好久,她不开口说话,他也不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当夕阳完全落下,夜色悄然降临,她才动了动有些发酸的双臂,然后不舍地从他怀中慢慢撤离,一点点地仰起头来,闪动着泪花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她的眼里,凝聚了又深又浓的爱恋,痴然如醉地紧锁着他俊逸的五官,像是要把他此刻的模样,永远牢记于心。 齐泽奕沉稳的心湖像是猛的落入了一颗石头,荡起了层层无法平静的涟漪,只因她如此灼热的目光,那里包深含的爱慕和情意,他都察觉到了! 他们只不过是初次见面,为何她会用这样痴恋的眼神望着他? 蓝沫落寞地垂下头,不再贪恋他的俊颜,因哭泣而无比沙哑的嗓子轻轻呢喃出声:“对不起,刚才我失礼了!” 齐泽奕凝神不语,幽深的双眸里暗暗涌动着犀利之光,似要将眼前的女人看透,可是她却掩饰得极好,纵使哭得像个泪人,满面忧伤,他却看不出她的心事。 “我们以前认识?”他脱口问道,心里对她有种越来越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 蓝沫黯然伤感,不禁想起她之前失忆后与他相遇时,她也问他,我们是不是认识。 现在风水轮流转,这句话由他的嘴里问出,她才知道,当时他的心情,应该是怎样的愁苦交集,怎样说不出的辛酸和悲痛。 “你希望是和我认识的吗?” 她轻轻开口,反问。 齐泽奕拧眉,经她这样一问,他也突然才醒悟,原来自己下意识里,是希望之前和她认识的。 她的一举一动,还有她忧伤的泪,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忽略掉她的反问,他接着问:“你为什么要靠近我,又为什么抱我?”语气咄咄逼人,双手搂住她细小的腰,眸光深沉地盯着她。 感受到腰间加重的力道,蓝沫心中狠狠地打颤,却又瞬间恢复平静,因为,她又有了个会被他丢下马的决定。 她抬起头,眸光潋静若水,眼波流转地凝视着他,然后慢慢启开双唇,荡出了一个即俏皮又妩媚的笑。 就在她的笑砸入他眼中的瞬间,接着,她俏美的脸一下子朝他贴近,然后,她冰冷的唇,覆盖上了他的! 齐泽奕瞳孔微张,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马上。 他堂堂朝兴国风流的恒王爷,这一刻,竟被一个陌生的女人调戏亲吻,明目张胆地吃了他的豆腐! 蓝沫不顾他的失神,而是更激烈地摩挲着他的唇,双臂轻抬,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与他紧密相贴。 女子独有的芳香冲斥着他的鼻息,让他猛地反应过来,伸出双手,毫不留情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 他,讨厌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虽然她的主动并不让他反感,而且她的吻让他心跳加速,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莫名心慌,不想被她这样摆布,所以他拉开了自己与她的距离,双眼冷若寒冰地盯着她。 “别告诉本王,你是二王子故意派来诱惑本王的,美人计么?”他冷冷地问,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原来,他竟然这样想,犹记得初次穿越而来,与他在浴池里相遇时,他也问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故意对他使用美人计。 那时,她不是。 现在,她也不是。 可是,她却没有开口否认,而是平静地望着他眼底的幽冷,淡淡地道:“王爷真是聪明,这都被你想到了!” 齐泽奕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右手抓住她,用力一甩,把她丢下了马去! “本王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记得告诉二王子,让他换种方法来对付本王!”语毕,他冷然地调转马头,扬鞭离开。 看着马儿绝尘而去,蓝沫坐在地上,如同木偶般一动也不动。 她真是有本事,又把他气走了。 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机会和他独处,可以靠近他,拥抱他,亲吻他,可她却执拗地用了偏激手法,让他误认为她是阿亚的人,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或许,从她给他下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开始了无法逆转的命运。所以,不管她现在多想和他在一起,他们都再也回不到从前,她再也无法闯入他的生活。 她如此想着,唇上拂开一抹自嘲的笑。 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竟不想阿月也在。蓝沫朝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然后独自回了房间。 看着她这般模样,阿月将目光投向正在悠闲喝茶的月铭殇,却见他耸了耸肩,也表示不知。 阿月隔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去蓝沫的房间。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像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阿月也不开口打破沉默,而是走到她身边,捉起她冰冷的手开始把脉。 吃了几副中药,她体内的寒嵩草之毒已经有所缓解,只要假以时日,她体内的余毒全清,就和正常人无异,可以受孕了。 “你怎么了?”阴月关心地问道,许是因为她以为蓝沫是月铭殇的红颜,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要与蓝沫多些交流吧。 蓝沫神不守舍地转过头,凄楚地看着阿月,哑然失声,轻轻问道:“如果,你深爱的人忘记了你,而且让还是你故意让他忘记的,再见到他后,你会怎么样?” 阿月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旧顺着她的话,回答:“这要看当初是因为什么而记他忘记的,如果是为了他好,才这样做,那么相遇后,我会躲得远远,再也不去招惹他,只要他过得好好的,我又何必徒增伤感,但如果是被逼无奈的,那么相遇后,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见他,不管他是否还记得我,我都要见他,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256节 该做的事 蓝沫瞬间愕然,因为阿月所说的,竟跟她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你有过很爱的人吗?”她望着阿月,眸光飘忽不定地在阿月面上的纱巾上游动,心想,纱巾下隐藏的,是怎样的一个阿月。 “有,很爱很爱!” 阿月沙哑的声音暗含了道不尽的苍桑,一字字很清晰地说道。 旋即,她紧握住蓝沫的手,终于问出了心中的不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你爱的人不应该是月铭殇吗?” 闻言,蓝沫一愣,却又瞬间回神。 这一年来,她和月铭殇形影不离,被许多人误认为是夫妻,所以阿月会看错,也是理所当然。 她解释:“月铭殇只是我的兄长,他待我如亲妹妹,因为我爱的人,是他的六弟,由于各种原因,我和他六弟分开了,然后他一直在我身边,算是帮他六弟照顾我吧!” 这回,轮到阿月怔住了! 原来,他们不是她想的那回事……那么,月铭殇的心里,至始至终,都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吗? 心里闪过似火花般的喜悦,阿月是欢喜的,可是欢喜过后,她又心生落寞,就算他没有红颜知已,她和他,还有可能吗? 阿月收回收神,问道:“按照你刚才所说的,你让他的六弟失了忆,故意忘记了你?” “是!”蓝沫点头,神思间有些恍惚,静静地说:“我给他吃了夺心散,毁掉了他脑中关于我的记忆!” “夺心散?”阿月暗惊,没想到还有人能制出这种毒药,她学医十年,只曾在医书上看过到夺心散,却不想世上真的存上。 “那你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阿月又问。 蓝沫神色黯然下沉,“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说着话,她的泪再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爱情是有毒的罂粟,一但占上,就会深受其害,没有好的结果。 阿月怔怔地看着蓝沫,难怪认识她以来,她就总是一副忧伤的样子,从来没有开心的笑过,看到这般模样的她,阿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是因爱而伤过的人。 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阿月放入蓝沫手中,“这瓶里有一粒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研制好的,它能解百毒,现在给你,若是你哪天后悔让他忘记你了,那你就把这药给他吃,那他体内的夺心散,自会解除!” 那粒药,阿月本来是给自己研制的,因为十年前,皇帝赐给她的毒酒,没要了她的命,却毒哑了她的嗓子,她刻苦学医,好不容易能让自己发出沙哑的声音说话,但是她研出这粒能恢复她原本嗓音的药后,她却没有立即服用,因为她一直在想,就算治好了自己,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所以她就把药留了下来,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如果能帮到蓝沫,那也算是自己此生功德一件吧。 蓝沫泪眼朦胧地看着手中的药瓶,她是后悔过给他下药,当她醒来,完全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时,她就后悔了。 所以,她把药收入怀中,哽咽着对阿月说:“谢谢你……” 阿月叹息道,“谢我做什么,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如果你真放不下他,就勇敢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勇敢地做自己该做的事? 蓝沫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这句话,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齐泽奕恢复忘记,然后亲口告诉奕,她错了…… “可是,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却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蓝沫愣愣地问道,这是她最担心的,被自己最爱的人偷偷下药,这就等同于背叛了两人之间的爱情。 阿月安慰她:“凡事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结果,说不定他虽失了忆,心里却仍旧爱着你的,失而复得,他珍惜都来不及,又为何要怪你!” “话虽这样说,可是,就算他恢复了记忆,不计前嫌地和我在一起,万一他父皇又来棒打鸳鸯,我该怎么办?”一想到可恶的皇帝,蓝沫就总是优柔寡断,有了敢爱不能爱的后顾之忧。 闻言,阿月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你是说,是皇帝逼你,你才会给他下药?” “恩……”蓝沫黯然点头。 阿月愤然,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皇帝还是那样不可理喻!不仅拆散了她和月铭殇,现在还要拆散蓝沫和齐泽奕,生为帝王,他就只能用自己的权势做这些龌龊事吗? “阿南,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是不应该有别的顾忌的,应该放手大胆地去爱!”当初她就是不够大胆,所以才导致现在和月铭殇相见却不能相认。 阿月又道:“而且他如今身在边关,离了皇帝十万八千里,到时候你们偷偷离开,远离世俗纷争,皇帝也没辙了!” “阿月…我…” “别再犹豫了,阿南,你现在已经后悔,想要挽回他也还来得及,切莫等到后悔莫及的时候,他已经离你越来越远了!” 蓝沫紧拽着手中的药瓶,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方才和齐泽奕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她那样渴切他的拥抱,可是对他而言,她却是陌生的! 不,她不要成为他生命里的陌路人,她想像以前一样,被他捧在手中的宠着疼着,累了靠在他的怀里睡觉,高兴时与他不停地嘻闹…… 她怀念过去的一点一滴,所以,她真的后悔了,想要挽回他,不惜一切代价! “我现在就去找他!” 蓝沫腾得一下站起来,丢下这句话就飞奔出了房间,差点与正要进屋的月铭殇撞个满怀。 看她跑得这样急,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月铭殇对阿月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阿月莞尔浅笑,“没什么,只是去做她该做的事!” 语毕,她的凤眸流着浅浅的波澜,凝视着月铭殇清冷的俊颜,试探着问:“明天,你还要去找那个月薇儿吗?” 月铭殇走到她对面坐下,给两人分别倒了茶,这才应话:“反正闲来无事,我也不知道这余下的人生,除了找她,还能做些什么!” 他黯然忧伤的说完,端起清茶浅饮。 阿月的如心一根脆弱的琴弦,被他的话深深触动,久久不能平静。 她哑然出声,试着劝他:“你…你这样盲目地找,何时是个头呢,说不定,她早已不在人世,你又何必lang费时间,不去重新找一个能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呢?” 月铭殇本就清冷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重新找一个?他也不是没尝试过,在暮桑国的时候,他遇到了夏芷妍,本以为她会是那个陪他一生的人,只可惜他们有缘无份,她已是别人的妻子。 活了几十年,他好像注定了会被遗弃,爱情对于他而言,仿似遥不可及的星辰,明明悬挂在夜空,能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 所以,他索性独来独往,再也不去寻求爱情。如今,不管能否找到薇儿,只要他努力过,此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我只想找她,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有一限希望,我绝不放弃!” 他的语气是那样坚定,代表了他铮铮的决心,无论地动山摇,都不可改变的决心。 阿月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这个坐在她面前,十年来都不曾忘记过的男人,跟她说,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她… 任她再怎么心如止水,再怎么泰然自若,这一刻,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她掩饰住内心的颤抖,语调淡然地道:“我相信,你的真情定会打动上苍,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她的!” 月铭殇沉默不语,黝黑的眸子紧锁着阿月闪过波澜的双眼,良久才道:“天色已不早,我送你回谷里吧!” “不了,今天我自己回去!”阿月笃地开口回绝,仓皇地起了身,逃也似地离开了月铭殇的视线。 她这样急于离开的古怪举动,都被月铭殇尽收眼底,而且每次她主动问了他薇儿的事后,她都会这样失常的离开,直觉告诉他,这个阿月,和薇儿肯定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过,既然她不肯告诉他,他也不会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十年他都等了,又何需急于这一时。因为他相信,有了这个阿月,那么,离他找到薇儿的日子,就不远了。 蓝沫匆忙地出了纳察尔小镇,直奔司洛城,然天色已晚,城门早已关闭,她只好回去,等到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再次动身前往司洛城。 进了城后,她又易容成火头营小兵的样子,拿着罗峰给的令牌,来到了军营入口处。 她一如既往地将令牌给守卫的士兵看,一边往军营里走去,却不想刚迈了两步,就被拦了下来! 蓝沫错愕不已,前两次她用这个令牌,都是畅通无阻,今天却被拦住,莫非这个令牌已经失效? “就是他,罗副将有令,看到这个令牌后,把人带到他那里!”左边的侍卫喊了一声。 右边的两个侍卫跑了过来,架住蓝沫,将她往军营里带去。 蓝沫心中疑惑重重,罗峰是在等着见她吗?因为昨天她靠近了齐泽奕,所以他才告诉守卫的士兵,一见到她,就带她去他那里? 257节 恩断意绝 很快就到了罗峰的营帐篷,他正在翻看兵书,见了被带进来的蓝沫,挥手示意那两个人退下,然后才起身,走到蓝沫身边。 “罗副将,你见我有什么事?”蓝沫问道。 罗峰冷着脸,并不直接回答她,而是毫不客气地拿过了她手中的令牌,这才道:“以后,你不用来军营里了,之前你说想见王爷,我才答应帮你,现在人已经见着了,你没有必要再呆在军营!” 蓝沫急了,不让她来军营,那就等于不让她见齐泽奕,她万不能接受! “是因为昨天喀昌国的二王子说我是他未来的王妃,你怕我是奸细,所以才堤防我,不让我来军营的吗?” “这是原因之一,再者是因为你让王爷见着了你的真容,我怕你的出现会扰乱王爷已成定局的生活,所以我不想你再接近王爷!”罗峰冷然说道,身为下属,他必需尽忠尽职,替自己的主人着想。 蓝沫无语凝咽,她是想改变齐泽奕现在的生活,因为她要给他吃解药,想让他记起她。 如果罗峰不再让她见他,那她就没有机会给他解药,这样的话,她又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可不可以再让我见他一面,最后一次?”蓝沫出声恳求,目光真挚,灼灼地看着罗峰。 罗峰狠绝地摇头,“恕难从命,你请回吧!”语毕,罗峰唤来侍卫,冷声吩咐道:“把她送出军营!” 蓝沫慌了,挣扎着不让那两个侍卫碰她,急声喊道:“罗副将,你就让我再见见他,我保证不会扰乱他的生活,我求你!” 罗峰坐回桌案前,继续看着医书,不再理她。 蓝沫心灰意冷,知道再也不能靠他,若是想再见齐泽奕,那么,只有靠她自己了。 于是她不再自讨没趣地大喊大叫,乖乖地跟着那两个侍卫出了军营。 罗峰是个心细之人,把蓝沫送出军营仍不放心,所以还暗中吩咐了人把蓝沫送出司洛城,不想让她留在城内。 可是以蓝沫的武功,那些个侍卫并不能看得住她的,一出了军营,她就把两个侍卫顺利摆脱。 她有自己的打算,若是这次被罗峰赶出了司洛城,下次想要进城,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她要趁此次还在司洛城的时候,自己想办法见着齐泽奕。 溜达在一处无人的小巷,蓝沫想着如何才能见齐泽奕的方法,她已经换回了女装,不过仍是那袭紧身的黑衣,秀出了她娇小玲珑的身段,长长的青丝高扎成马尾,干净又利落。 “被赶了出来,是不是很着急,很想立刻有办法能见着他呢?”身后突然传来话语,蓝沫下意识地提升戒备,猛地回头,看到来人,她瞬间黑了脸。 “又是你,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她懒得搭理一脸调侃意味的阿亚,大迈步子,准备离开小巷。 见她要走,阿亚身形一闪,已是挡在了她的面前,啧啧道:“怎么一见着我就要走,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会吃了你!” “你和豺狼虎豹相差无异!”蓝沫毫不客气地甩出一句,转身准备从另一个方向走。 阿亚伸出长臂,将她的身体禁锢在他自己与墙壁之间,声色利诱地道:“我有办法能让你见着他,只要你答应帮我做内应,我保证你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算你真的能做到,我也不打算跟你合作!”蓝沫冷哼出声,心想,若他再是纠缠不清,自己可就要不客气了。 阿亚拂唇一笑,毫不保留地道:“想我也是喀昌国的二王子,在司洛城的军营里,早就有了我的内应,所以把你安插进去,并不是难事!” 说完,他眸光幽深的注意着她的反应。 蓝沫震惊,难怪他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帮她,原来是已经安排了奸细混进奕的军营。 “我不会帮你!”蓝沫的回答始终如一,她还想要和齐泽奕重归旧好,若是以她当奸细为代价,如果让齐泽奕知道了,那么,他们必定完蛋,再也无合好的可能。 她使出内力,重重地推开阿亚,“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去追回我的男人,要是我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我也不配爱他了!” 阿亚的眸光更加阴沉了几分,她为了齐泽奕能如此义无反顾,自己若是要得到她的心,只怕不是件易事,不过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打持久战! “好吧,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和你闹僵了关系,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玉佩,现在送给你,你若是有事,随时可以拿着它到喀昌营找我!” 阿亚解下腰间系着的血色玉佩,不顾蓝沫是否愿意,径直放入了她的手中,然后身形如风,瞬间消失在了巷子内。 蓝沫看着手中的玉佩,本想就此扔掉,但转眼一想,说不定哪天自己真有事情找他,这块玉佩也能派上用场,于是就收了下来,放入腰间。 是夜,月明星稀,明亮的月光倾洒在树林中,透过片片树叶,在蓝沫的身子上落下斑驳的倒影。 经过她下午的勘察,这片树林,是离军营最近的地方,地处军营后面,想要必开重重守卫顺利进入营中,她只能通过这片树林,找个比较松懈的入口潜进去。 然老天似乎和她作对惯了,因为她完全不知,自己下午勘察树林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暗中盯得一清二楚。 蓝沫终于走出了树林,前方隐隐约约能见着从军营里传来的火光,将这边的林子照得通亮。 她小心翼翼地找着切入口,却不想正在这时,身后攸地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蓝沫大惊,手下意识地放到腰间的长鞭上,回头,转身,她愣在了原地。 “沫沫,好久不见!”月光下,与蓝沫隔了几米远的女子眸含冷笑,开口和她打了招呼,然后一步步,慢慢靠进她。 蓝沫回过神来,疑惑且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初希若,完全想不明白,两国开战,她身为太子的侧妃,为何会出现在这弥漫着战火硝烟的边关。 思忖的同时,蓝沫的目光一直落在希若身上,她赫然发现,希若走路时,右腿好像不是很利索,好似有点跛脚,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蓝沫凝神,她的腿怎么了? “是在想我的腿为什么会瘸吗?”像是看穿了蓝沫的心思,希若漫不经心地开口,眼里闪过一丝冷厉的恨意,不等蓝沫回答,她就自己说道:“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哦…呵呵,我的好沫沫,好姐妹…你害得我被皇帝重打五十大板,重伤还没痊愈,又被太子强暴,所以我这腿就废了,成了现在这般鬼模样!” 蓝沫愕然不已,当初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并没想到太子会欺负她,也没想过她会落下病根。 但是仔细回想起来,她初希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远比她瘸腿还要惨烈。 “希若,本以为我们不会再见,如今见着了,你却反怪我害了你,那么我试问,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做的那些害我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任何一件都可能会随时要了我的命,可是我却被蒙在鼓里,仍旧傻傻地把你当作好姐妹,可是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蓝沫字字句句咬牙切齿的质问出声,她是恨希若的,若不是希若帮着皇帝,那她就不会在失忆的情况下给奕吃了夺心散,就不会有这一年痛不欲生的日子。 听到蓝沫说的话,希若有些意外,试探性的问道:“过去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是!”蓝沫也不否认,眸光疏远得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盯着希若:“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害我的,也许是在御北山庄密室倒塌的时候,也许是我中牵魂草毒的时候,还有,和太子妃一起害我被万蛇噬咬,在我体内下蛊虫的,都是你,这一切一切的加起来,你说,我只是让皇上打了你五十大板,是不是便宜你了!” 希若终于暴露了本性,她狰狞着脸孔,癫狂地喝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谁让你一直缠着美人哥哥不放,你凭什么让他只爱着你宠着你,我哪一点输给你了,让他正眼也不瞧我一下,我不服气,所以我要你死,只要你死了,美人哥哥就是我的了!” 蓝沫心底生痛,淡漠如冰地应道:“希若,就算我死了,你一样得不到他。就好比你给皇帝夺心散,害奕忘记了我,你不也没得到他……” “得不得到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不想要你在他身边,看着你痛苦,我就无比高兴!”希若猖狂地大笑,她要的,就是蓝沫痛不欲生! 蓝沫捏紧双拳,真恨不得抽出腰上的长鞭,狠狠地鞭打一顿这个恶毒的女人! “那么苏苏呢,你恨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对苏苏痛下杀手,她完全是无辜的!”蓝沫想起了苏苏,那个对一切看似淡薄,却深爱着齐泽奕的女子。 希若大声吼道:“她也该死,谁让她坏了我的好事!” 蓝沫拳上的青筋在不停地暴跳,这个曾经和她经历过生死的单纯女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狠毒的蛇蝎女人? 她终是没忍住,猛地一下抽出长鞭,‘啪’地一声重响,直抽在了希若身边的树干上,顿时,树皮如花般绽裂开,木屑四飞。 冷光如剑地看着希若,蓝沫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希若,我和你之间,就有同此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姐妹情意,恩断意绝!” 258节 误作奸细 那皮开肉绽的树干吓得初希若整颗心狠狠颤了一下,她冷哼一声,“我早就不拿你当姐妹了,是你自己太傻,一厢情愿罢了!”说话间,她迈开微瘸的腿,一步步朝蓝沫走近。 蓝沫被她如此无情的话伤得心痛,但心痛只是那么一瞬间,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已经不值得她波动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她紧握着长鞭,眼看希若离她越来越近,她退后一步,冷然出声:“别再靠近!” 闻声,希若先是一怔,旋即又露出了一抹看似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怎么,你怕我?” 蓝沫嗤之以鼻,不屑地应道:“想要让我害怕,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反被呛言,希若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然她并不因蓝沫的话就停下脚步,仍旧跛着脚走近蓝沫,一字一句阴森可怖地道:“知道让一个人最痛不欲生的办法是什么吗,那就是让她最爱的人将她折磨到生不如死,所以,沫沫,我不会再傻乎乎地自己动手来对付你了!” 她阴冷的话语在这黑夜下有些令人惊悚,蓝沫满是戒备地盯着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知道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你要干什么?” “我要做什么,呆会儿你就知道了!”希若无视蓝沫的问话,然后倾身猛地一下朝蓝沫扑了过去,纵使蓝沫加强防备,仍旧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蓝沫被她撞得有些晕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希若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捉奸细啊,快来人啊!” 蓝沫脑中‘轰’地一声炸响,她终于明白初希若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了! “你疯了,希若,你已经变得让我完全不认识了!”蓝沫冷声骂道,使出内力想要震开希若,然希若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纵使她使了十成的内力,也摆脱不了这个发疯的女人。 “哈哈…沫沫,你今天晚上逃不掉的!”希若露出可怖的神色,眸光如死亡幽灵般,即哀怨又犀利地瞪着蓝沫。 果然,她话音一落,树林里就响起了许多脚步声,仿似这一切早有安排,希若将她扑倒,然后大喊捉奸细,那些人就快速地出现。 蓝沫终于醒悟,自己从一开始,就掉入了希若的圈套。 眼看着那些从树林中蜂涌而出的士兵将手中长戟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蓝沫纵然想要反抗,也是于事无补。 希若以胜利者的姿势从蓝沫身上爬了起来,对着那些士兵命令道:“她是敌国的奸细,把她捉回军营,让恒王处置!” “是!” 士兵们异口同声应道,然后两名上前,将蓝沫驾起。 看着希若脸上那抹得意的微笑,蓝沫丢下一句:“初希若,你最好祈祷有一天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定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十倍还给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蓝沫在现代做人的准则,既然初希若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那么,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而事实证明,在不久后的某天,她确实做到了,虽然后来她有些后悔那样做,但至少当时,她是下了狠心的。 被士兵押送回军营,蓝沫并没有抱着糟糕的心态,反而乐观的想,反正她也想要见齐泽奕,这样明目张胆地被押进来,总比她自己偷偷摸摸地混进来被捉住,要好的多了。 可是进了军营后,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直接见到齐泽奕,反而见到了一个按理说也不应该出现在边关的人,那就是太子夜珲。 “启禀太子,侧妃娘娘在树林里发现了这名敌国奸细,属下奉命将她捉来,听候太子发落!”其中一士兵道。 夜珲坐在帐篷的最上端,正神态悠闲的喝着茶,他眸光幽深地看了看蓝沫,不动声色地笑道:“本宫只是来军营游玩,这军中大事还得由恒王说了算,你去请恒王过来!” 太子聪明地将事情推到了齐泽奕身上,因为他和初希若是一个心态,想要看着齐泽奕亲自折磨他当初最爱的女人。 士兵奉命离开,帐篷内就只剩下蓝沫和夜珲。 对于蓝沫而言,她自是没有话同夜珲说的,所以她果断地冷哼一声,把头别到一边,懒得多看他一眼。 夜珲微勾唇角,眉宇间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走到蓝沫身边,玩味地道:“你和六弟,可真是好玩,一个失忆忘记了最心爱的女人,而另一个,却跑到敌国做了奸细!” 蓝沫满是敌意的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入帐篷的帘步处,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到来。 见她不理自己,夜珲也不觉得自讨了没趣,反而更加贴近她,阴森地道:“本宫很期待,我那多情的六弟,呆会儿怎么处罚你这个所谓的奸细!” 蓝沫愤懑不已,双眸睡意犀利如剑,似要剐了夜珲似地冷盯着他:“你和初希不都等着看我的下场吗,不管他怎么处罚我,都会满足了你们这些看戏的!” “本宫就是想看场好戏,看他齐泽奕如何能退得了喀昌国的军队,又如何与我争夺太子之位!他连最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凭什么和我斗!”夜珲冷然厉喝,幽深的眼底充满了恨意。 蓝沫懒得再理会他,因为她发现,夜珲和初希若是同一类人,一样丧失了理智,不可理喻的人! 士兵很快就去请了齐泽奕过来,看到那抹熟悉的紫色身影映入眼中时,蓝沫仍旧忍不住颤了一下。 跟着齐泽奕一同进来的,还有罗峰,见到被五花大绑的蓝沫,罗峰眼底明显闪过惊讶,却仍旧镇定自若地站在齐泽奕身后,不敢说些什么。 齐泽奕眼光慵懒地落在蓝沫身上,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心跳加速了几拍,可又瞬间恢复平静。 今天的她,不似昨天见面时身着了胡人的装扮,而是一袭紧身的黑衣,娇好的秀出了玲珑娉婷的身段。 昨天她哭成泪人的模样仍在眼前,挥之不去,还有她贸贸然的拥抱和亲吻,都让他昨晚整夜思绪紊乱。 他自认道行不浅,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左右得了他。可是他却输给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而且对方还是敌国的未来王妃,明明知道她的身份,他竟然对她念念不忘! “六弟,你来得正好,这名喀昌国的奸细在营外鬼鬼祟祟的,被巡逻的士兵捉了个正着!”夜珲适时开口,然后以局外人的姿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俩。 齐泽奕眉头一拧,昨晚睡觉的时候,他想过无数次与她的重逢,却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以奸细的身份,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然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蓝沫急急地出声解释:“我不是奸细,恒王切不可信了他们!” 蓝沫目光炽热地看着他,别人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能让齐泽奕误会她,更不想让夜珲和初希若如了愿。 齐泽奕的眉头拧得更深,不知为何,他心里闪过一个念想,倒是很希望这个女人是奸细,这样,他就可以把她囚禁在自己的军营,让她做不了二王子阿亚的王妃!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稍纵即逝。 “她既然是在营外被发现的,大哥又何证据证明她是奸细?”齐泽奕低声问道,深邃的眼底藏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沉府。 夜珲耸了耸肩,“本宫当然没有证据,不过六弟大可让人搜她的身,说不定证物就在她的身上!” 齐泽奕又将目光投向蓝沫,看得蓝沫莫名心慌起来,她急切地道:“我真的不是奸细,请你相信我!” “哼,信与不信,搜了身才知道,你说是吧,六弟?”夜珲厉声抢言,完全不给蓝沫解释的机会。 齐泽奕心下暗忖,太子既然这样说了,他若是不照办搜这女子的身,只怕又会落人口舌,所以他只有下了命令,冷声道:“来人,搜身!” 蓝沫瞪大瞳孔,他不信她,竟然真的叫人搜她的身! 眼看着得令的士兵朝她走来,蓝沫恐慌地大叫:“别让他过来,男女授受不亲,请恒王找个女人来!”虽然只是搜身,但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被别的男人动手动脚。 齐泽奕俊逸的脸沉了几分,这军营中除了他最宠的佟妃,哪还有别的女人,而且营中条件艰苦,佟妃已于昨日到了司洛城的太守府邸暂住,所以蓝沫提的这要求,恐怕有些难度。 正当齐泽奕凝眉苦思的时候,只听一句女声传来:“让我来吧!”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帐篷地帘布被人撩起,初希若踩着不利索的步子走了进来。 “有劳!”齐泽奕客套地吐出两个字,表示应允,然后转身走到桌案边入坐,等待搜身的结果。 希若得意扬扬地走近蓝沫,她的唇角一直挂着笑,那笑,让蓝沫再度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当完全靠近蓝沫时,初希若伸出双手,缓缓地放在蓝沫肩上,一边开始搜身,一边将唇贴近蓝沫耳边,字字句句无比阴险地道:“我说过,这次,你跑不掉的!” 259节 杀了我吧 蓝沫气得紧咬双唇,愤怒地瞪着希若,眸光里跳跃着无数明亮的火花,似要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烧成灰烬。 然她越是恼怒,初希若就越是高兴得意。 只见初希若的手滑到了蓝沫的腰间,像是早有预谋般,轻易地就从她腰间搜出了一张牛皮纸,待打开一看,竟是张军营的部署图! 蓝沫难以置信地看着希若将那张图交给齐泽奕,完全想不明白,自已身上何是会有这个东西……难倒是……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刚才在树林外,初希若将她扑倒在地,让她疏于防患,所以就趁机将那牛皮纸地图塞进了她的腰间! 实再可恶至及,她恼得银牙紧咬,愤恨地骂道:“初希若,我自问对你从无愧疚,你为何要这样百般害我,非要至我于死地!” 初希若冷然浅笑,完全不理会蓝沫,自顾自地把地图放到齐泽奕面前:“恒王,这副地图足以证明她就是奸细了吧?” 齐泽奕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以慵懒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捻起牛皮地图的一角,放到眼前淡淡扫视一番。 这的确是司洛城军营的部署图,为什么她会有这个,难不成她真是奸细?昨天使美人计诱惑他不成功,所以就以身涉险,趁夜潜入军营盗取机密? “六弟,你身为军中统帅,相信不用本宫说,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处罚敌国奸细,让众将士臣服吧?”夜珲骤然出声而语,颇有幸灾乐祸地意味,语气更是盛气凌人。 齐泽奕放下牛皮地图,若有所思地看向被绑着的蓝沫,同样的,她也灼灼地看着他,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突然有种错觉,那就是,她并不是奸细! 而且她又正好是被太子和初希若发现的,那么,这件事原委,就是太子和初希若一起设下的阴谋,无非就是想要看他如何立军威,对付一个敌国来的奸细罢了! 若是他处理得不好,太子就有足够的理由,回京联合太子党一起在父皇面前弹劾他,若是他处理好了,只怕这个名叫阿南的女子,就要当牺牲品了! 他思量再三,然后缓缓起身,踱着悠闲的步子来到蓝沫面前,轻声问:“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是奸细!”蓝沫急切地解释,眼波流转,清澈如泉,目光真挚地并不像是在撒谎。 齐泽奕蹙眉,总觉得她这双眼睛看起来是那样熟悉,熟悉地让他忍不住心疼,忍不住为她动容。 “说出是谁派你来的,以及来这里的目的,或许本王会考虑放了你!”他在给她退路,就算她撒个谎,说是二王子阿亚派她来的,那么他就会找出合适的理由,放她走,因为不知为何,他不想为难她。 蓝沫紧紧地凝视着他,像是心有灵犀般似的,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她却不想被他放走,因为,如果这一走,她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与他相见。 就算顺了初希若歹毒的心思也罢,只要她能与他近距离地相处,能随时看到他,那么,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处罚,她都不怕。 “我不是奸细!”她能说的,仍旧只有这一句话。 齐泽奕沉了脸,她是故意要为难他,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吗? “六弟,既然她口风如此紧,不肯招供,你何不动用刑罚,逼她就范呢!”太子再次‘好心’地出声提醒,他的目的,对于齐泽奕来说,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太子说的是,对侍一个敌国奸细,恒王可万不能心慈手软啊!”初希若也适时帮腔,她已经等不及要看蓝沫痛不欲生的样子了! 齐泽奕本就阴沉的俊脸再度黑了几分,他最讨厌被人左右,尤其对方还是他的死对头! 他直接无视夜珲,再度靠近蓝沫,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轻抚向她微白的面颊,指尖的温度,灼热了她冰冷的肌肤。 “只要你肯说,就会少了皮肉之苦!” 齐泽奕的手指像是带着暖暖的电流,让她身心一颤,还有他沙哑的嗓音轻轻溢出低沉的话语,更像是带了股魔力,在魅惑她的心神,让她差一点就沦陷进去,还好她很快就清醒了理智。 “王爷,阿南无话可说!”她平静地应话,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 齐泽奕颇为恼怒地倒吸一口气,既然她不领他的情,那他也无话可说了! “来人,把她绑到训兵广场的刑台上,直到她招供为止!”他愤愤地厉声而语,然后甩袖走出了帐篷。 就这样,蓝沫被士兵拉到广场,绑在了刑架之上。 时至夏季,夜风虽说强势,却不冷冰。蓝沫静静地立在那里,出乎她意料的,明明是他亲口下令把她绑在这里,可她却没有半点心痛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高兴,因为只要她身在军营,就无时无刻有机会和他见面。 而且她现在还是奸细的身份,他一定会再传她去问话,她期待着再次与他相见。 翌日,整个司洛城的人都知道昨夜在营里捉住了一名奸细,反应最强烈的,是营中上下的将士,他们都向恒王请命,说是要将这名奸细斩首示众,再将她的首级挂在城墙上以立军威,同而消消敌军的锐气。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齐泽奕并没有答应,反而把自己关在营帐内,并吩咐谁也不见。 昨夜他又一次失眠,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让他恼火的是,只要一闭上双眼,阿南的身影就不停在他脑海中闪来闪去,像是一道鬼魅丽影,紧紧地缠绕住了他,让他为之倾倒,念念不忘。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凭什么可以左右他的心绪,而且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她这样,让他时时刻刻想起。 想得多了,齐泽奕只觉得眉头有些剧痛,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按了按眉心,然后毅然起身,准备前去广场看看她。 时已至晌午,太阳光甚是强烈,一丝一缕都如同火焰般,落在人的身上,似要将人焚烧烤熟。 经过一晚上冷风的吹拂,以及一上午火辣辣太阳的烘烤,此时的蓝沫已是面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她毫无血色的面颊一滴滴滑落,双唇亦是干涸地裂出了血痕。 她的四周,围满了士兵,大家都在小心讨论,恒王将会怎么处置她。 在广场最东边的角落,站着旁观的夜珲和初希若,他们都在等着接下来将要上演的一场好戏。 突然,广场内的议论戛然而止,众将士都变得鸦雀无声,围得水泄不通的广场被人让出一条道路来,只见身着月白衣衫的齐泽奕紧凛着神色,朝着中央的蓝沫走去。 他停在蓝沫面前,看着她被太阳晒成这般模样,奄奄一息得就如同生命即将消逝般,让他于心不忍,更是为她心痛。 神智已经有些迷离不清的蓝沫,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团阴影所笼罩,而且鼻息间隐隐飘来令她熟悉的味道,她缓缓睁开眸子,虚弱地轻抬眼帘,朦胧地看向身边的男子。 “奕……” 她一时没忍住,曾在心里百转千回的字,突然破口而出! 不仅让她自己吓往了,而与她近在咫尺的齐泽奕,更是震惊得如同着了一记轰天雷,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她刚才喊的那个字,是奕? 他的心剧烈跳动着,不敢自恋地去认为,她喊的人会是他,可是又很期待,期待她口中的奕,是他……因为,她这一声奕,让他想起了总是出现在梦里,与自己缠绵的那个女子。 在梦中,那个女子总是软软地靠在他怀中,声声娇吟地唤着他,奕…… “王爷,请立即处置这名奸细,给营中上下将士一个交待!”突来的声音,打断了齐泽奕的思绪,让他很不悦地拧紧了双眉。 转眸望去,说话的人是一名副将,而且此人出自兵部,又在这节骨眼上首当其冲,第一个开口说要让他处置奸细,想必,这名副将应该是太子的人,早和太子串通一气了吧! 果然,有人带了头,那些围观的士兵全都不淡定了。 喧闹的喊声纷纷传来…… “请王爷杀奸细,立军威!” “杀奸细,立军威!” “……” 喊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充斥着齐泽奕的耳膜,让他的俊脸一分分下沉。 站在他身后的罗峰连大气也不敢出,这群人分明是在威逼王爷,让王爷杀了蓝沫,若是王爷日后恢复了记忆,那不等于间接要了王爷的命! “王爷,奸细自然是要处罚,但是她罪不至死,王爷何不先让她招供,再行定夺!”罗峰谨言说道,虽说他恨蓝沫当初的无情,但为了王爷着想,蓝沫是不能死的。 齐泽奕凝神不语,他忽略掉将士们的喊声,只是看着蓝沫,她那苍白的脸每刻入他眼中一分,就叫他多痛一分。 蓝沫意识到自己刚才喊的那个字,肯定是被他听见了,虽然他什么也没问,但她知道,他一定在想,她喊的奕,究竟是不是他…… 她不开口解释什么,而是轻启干涸裂皮的双唇,气若游丝地道:“王爷,如果令你为难,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260节 为她心疼 如果唤不回他的记忆,她活着也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在这异时空,没了他,她就等于一无所有,所以,若是能死在他的手上,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吧。 她傻傻地这样想着,全然不知,齐泽奕根本不会让她死。 齐泽奕仍旧凝视着她,为什么她的性格如此倔,宁愿一死,也不要让他为难,她是在为他着想吗? 他不愿意再多想,抬起手一挥,那些叫喊的士兵纷纷安静下来。 “奸细一事,本王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众将士无需担心!”语必,他转身,对罗峰道:“把她解下来,押到本王的营帐中,本王要亲自问话!” “是!”罗峰得令,亲自上前替蓝沫松了绑,然后扶着她,跟在齐泽奕身后。 见他们离开,初希若拉着夜珲问道:“我们要跟过去看看吗?” 夜珲拂唇浅笑,似胸有成竹,“要去你自己去,本宫今天要离开司洛城!” “你要去哪儿?”一听他要离开,初希若急急地问道。 夜珲脸色瞬间阴沉,语气冷厉地道:“本宫不是说过,不该问的你永远别问,要么你就跟着,要么就留在这里,但是不许给本宫惹出乱子来!” 希若悻悻地嘟了嘟嘴,这一年来,她已经或多或少了解了夜珲的脾性,在他面前,全然不能硬碰硬,得以柔克刚,方能在他面前安然的活下去。 “我知道了,那我留下来!”她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蓝沫被齐泽奕折磨,这样精彩的戏,她岂能错过。 “恩!”夜珲冷应一声,拂袖离开,径直出了军营,然后来到了司洛城北门的一处客栈。 客栈位置较偏,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他直接上了二楼的客房,停在了一间房门外,抬起手很有规律性地敲了三下,旋即,门才被人缓缓打开。 “太子殿下真是贵人事忙,可让本王子好等!”一进房间,就听得里面的人兴师问罪,夜珲自知理亏,坐在那人对面,自已倒满了一杯酒。 “让大王子久等,实再抱歉,本宫以酒谢罪!”说完,夜珲豪爽地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不错,在此等夜珲的人,正是喀昌国的大王子阿炎,乃阿亚同父异母的哥哥,长相为标准的胡人样貌,五官刚毅,体形粗犷。 见夜珲如此爽快,阿炎也豪爽地挥了挥手,粗声粗气地道:“做大事不拘小节,太子殿下请直说找本王子前来的目的吧!” 夜珲又押了一小口酒,如是道:“本宫今日就要前往安阳城,所以在这司洛城对付恒王的事,恐怕就要拜托大王子了!” 闻言,阿炎不解地道:“为何去安阳城,难不成那里有比对付恒王更重要的事?” “大王子有所不知,此次我父皇派兵前来边关,分了两批军队,一批以恒王为首,助阵司洛城,而另一批则以朝兴国从未战败过的骠骑将军韩予洛为首,助阵安阳城,所以本宫此次前去安阳,是想瓦解韩予洛的军力,断了恒王后路,这样一来,对付恒王,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夜珲自信满满地说完,又道:“当然,本宫自是留了人在司洛城里与大王子接应,到时里应外合,这场仗大王子势必凯旋而归!” 阿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太子殿下果然心思细密,考虑得如此周全,能与太子殿下合作,千秋霸业,指日可待啊,哈哈哈……” 军营内。 罗峰将蓝沫扶进帐篷后,本来准备将她放在地上,谁知齐泽奕却突然出声道:“把她放到床上!” 罗峰一愣,还是遵了命,把蓝沫轻轻地放在软床上。 “你先退下,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准来打扰!”齐泽奕冷声道,走至床边,眸光幽深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是,属下明白!”罗峰恭敬地道,退出帐篷,亲自守在外面。 蓝沫此刻身体甚虚,她无力地趴在床上,床边那抹熟悉的身影,在她眼中是模糊的。 齐泽奕倒了杯茶水,然后找来丝绢,用丝绢沾了水,轻轻地抹在蓝沫干涸的唇上。 他这样温柔至及的动作,让蓝沫受宠若惊,忙用了仅剩的力气,推开他的手,“王爷,你找我来,不是应该问话的吗?” 齐泽奕的手僵在半空,呆了片刻,又再度落下,一点点浸润着她的唇。 “你刚才喊的奕,是谁?”他终是没忍住内心的期待,生生地问了出来。 蓝沫身心俱颤,无比惶恐地从床上爬起来,慌张地道:“王爷听错了,我没有喊过那个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承认,明明都想要给他吃解药了,为何还不肯主动与他相认呢? 是她胆小吗,还是想让他吃了解药后,自己想起她? 齐泽奕心中微凛,双眸紧紧地凝视着蓝沫,似要将她看透,看她有没有撒谎! 方才那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没喊过,她为什么要骗他? 这个女人隐藏了太多叫他好奇的秘密,让他忍不住想去挖掘她深埋的内心,想要窥探她的一切。 “你喊过,我听得清楚!”他伸出手指,捏紧她的下颚,让她慌张闪躲的眸子,与他相对。 “我没有!”她继续否认,下颚被他捏得生痛,使她气喘吁吁,甚是难受! 齐泽奕凝神,不再说话,而是缓缓松开自己的手,然还没有全部松开,就见她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齐泽奕大惊,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腰,让她倒在了他的怀中。 娇软的身躯入怀,齐泽奕突然有种错感,这个女子靠在他怀里的感觉,和梦中那个女子相似极了!还有她不愿意承认的那个奕字,使他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梦中的女子,是她? 本想等日后得了江山再去弄清楚那个在梦中缠绕他的女子是谁,可现在却意外地遇到了阿南,所以他已经不能再等,他必需尽快找到答案! 他吩咐罗峰去营外找来两位大娘,让她们打来热水,伺候昏迷的蓝沫沐浴更衣。 这一切的举动,让那些口口声声喊着要杀奸细的将士们再次不淡定了。 不知道这次是谁带的头,只见齐泽奕的营帐外跪了许多将士,大家都不停地齐声喊道:“杀奸细,立军威!” 帐篷内,齐泽奕不顾营外震天的喊声,仍旧坐在床边,看着沐完浴后,已经恢复了些血色的蓝沫。 她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可精致小巧的五官组合在一起,雕刻出了一个似清新幽兰般纯然的俏佳人,使人看过一眼后,就会过目不忘。 看着她这使他移不开目光的容颜,齐泽奕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入手处柔嫩的肌肤,似吹弹可破,细腻的触感由他的指尖,慢慢传入他的心房。 “你究竟是谁,真的只是喀昌国未来的王妃吗,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他喃喃自语,眸光即专注又深沉地凝望着她。 罗峰进来的时候,刚才听到了他这句自言自语的话。 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他从未见过王爷为一个女子这般失魂落魄,当初在恒王府,王爷对王妃的宠爱,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没想到王爷失忆后,潜意识里仍旧被王妃所吸引,或许,现在的王爷只是将对王妃的记忆和爱尘封在了心底,等到封印解除的那天,王爷仍会像之前一样,深爱王妃,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王爷,他们在外面长跪不起,现在已经入夜了,若是一直这样涣散军心,万一敌军趁机来袭,我们会毫无招架还手之力!”罗峰忠言进谏,说话时即谨慎又小心。 齐泽奕蹙眉冥思,眉宇间闪过一股浓浓的锐利之气,却又瞬间消逝。他捉起蓝沫的右手,捧在手心,定定地看着她那纤细,瘦若无骨的手指,呢喃道:“罗峰,告诉本王,你之前见过她,对吗?” 罗峰心下猛惊,试问他每次面对蓝沫时,都掩饰得极好,与她装成不认识的陌生人,难不成还是被王爷看出了破绽? “回王爷,属下并没见过!”他镇定自若地否认。 他的回答,早在齐泽奕预料之中。 拂唇淡然一笑,齐泽奕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告诉外面那些人,关于奸细之事,本王明天自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罗峰退出帐篷,对那些跪着的将士传达了齐泽奕的意思,片刻后,外面终于归为宁静,再无喊声。 而就在这时,床上昏睡的蓝沫,幽幽转醒过来。 睡了一下午,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七八成,头也不晕眼也不花,待看清床边坐着的齐泽奕时,她像受了惊吓的小兔似的,猛地坐起身,待身上的丝被滑落,她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换了衣服! 而且手上因捆绑而勒出的伤痕,也已经被处理好,她茫然地抬起头,眸光似水,波澜不惊地望着他。 见她醒来,齐泽奕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可她这般害怕的模样,让他觉得心疼,更是想将她搂入怀中,好好疼惜。 可他没有这样做,只加重了力道,紧握她的柔荑。正是他这一用力紧握,才让蓝沫赫然醒悟,自己的手正在他手中! 她使力想要挣托,却被他握得更紧。 261节 骑女难下 “你在怕什么?”齐泽奕俯首,一字一句低沉的问着她,“从你的眼里,本王明显能看出,你是想靠近我的,可你却在挣扎,在害怕,为什么怕我?” “我没有害怕,王爷多想了!”蓝沫极力狡辩,闪躲的目光已是不敢看向齐泽奕,右手被他紧握,动不了半分,“放开我,请王爷自重!” 齐泽奕不仅不放,反而用了空着的手,紧搂住她的柳腰,将她住怀中一带,两人瞬间近在咫尺,呼吸彼此交错。 “本王可记得,那天是你先抱了本王,还主动亲吻本王,现在本王只是碰了你的手,你就要让本王自重吗?”他露出痞性,眉宇间含了丝坏笑,不知为何,他喜欢看到这个小女人紧张的模样,她越是惶恐不安,他就觉得越是好玩。 蓝沫即错愕又汗颜,他怎么还是同以前一样风流不羁,喜欢调戏人,可就是面对这样痞痞的他,让她毫无招架能力。 “那天是我失礼在先,王爷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她小声问道,澄澈的琥珀眸子紧张地看着他,注意着他每一个神色变化。 齐泽奕故作沉思样,俊逸无双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四片唇瓣就要碰到一起,他才停了下来,缓缓启动双唇,极具魅惑地低声道:“不如,让本王抱回来,再亲回来,如何?” 如此暧昧不清的话语一出,蓝沫还来不得做出反应,下一秒,他温热的双唇,就吻上了她的! 突来的触感让蓝沫顿时失去了思考能力,脑袋轰地一下嗡嗡作响,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他在吻她! 她的奕…… 泪水不自觉地就湿了双眼,然后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僵硬着身体,任由他强有力的手臂勒得她喘不过气来,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还有从嘴唇上传来属于他特有的温度,每一样,都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他柔软的双唇轻轻摩挲着她的,带着内心深处莫名的渴望,和未知的情愫,慢慢由轻吻,变成了富有掠夺性的强吻。 蓝沫被吻得头脑发晕,身体使不上力来,终于不再僵硬,软软地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是那样的思念着他,带着几近疯狂思念,让她这一刻忍不住想沉沦在他的亲吻里,哪怕只是昙花一现,哪怕他纯粹只是在调戏她,那都无所谓了。 齐泽奕情不自禁地加深了亲吻,他抬起双手,想要捧着她的脸蛋,可入手处肌肤冰凉,一片湿意。他愕然不已,喘息着松开她,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哭?”他沙哑地问道,指尖轻抚着她的脸,为她擦去脸上的泪。 蓝沫哽咽无语,满是泪水的眸子如一汪浸人心脾的幽泉,里面清皙地倒映出他俊美的轮廓,那一点点溢出的深情和爱恋,全都被齐泽奕尽收眼底。 “告诉本王,为什么哭?”他耐心地问着,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因为他心痛她的眼泪,每滴都让他感觉到窒息。 她仍不回答,眸光眼波流转,静静地凝视着他。 齐泽奕再次俯首过去,双唇落在她含满泪珠的眼睛上,申出舌尖,动作轻柔地tian吸掉她眼中的泪,然后顺着她的眼一路吻下,吻过她细腻柔嫩的脸蛋,最后再贴上了她的双唇。 四唇相碰,便是瞬间有无数的火花在两人心里同时生出,那火花由小变大,急剧升温,使得两人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灼热的,还有唇上每深吻一分,就每烫一分,这样炽热的温度,使得齐泽奕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就好像只是这样单纯的亲吻,满足不了他内心对她的好奇,以及深深的渴望。 他加重手臂上的力道,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禁锢在怀中,然后用舌尖翘开她的贝齿,强取豪夺地进入她的地盘,并准确地找到她柔软的丁香小舌,肆意挑弄缠绵。 “唔……”蓝沫被吻得四肢发软,意识缥缈地如同身在梦境,差一点就再次唤出一个奕字,还好她急时停住,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吟。 她努力地让自己找回一丝理智,想要清醒地推开他,可是双手刚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空出来的手紧紧捉住,他紧紧缠绕住她的舌,这样疯狂的吻就像是带了毁灭性的魔力,使她掉入一片更深的,如渺茫苍穹的梦境!在这片白茫茫的梦中,是属于她和奕的世界,再无别人。这是她想要的,和他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吻了许久,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齐泽奕这才松开了她,却仍旧以暧昧拥抱地姿势,紧紧地搂住她的娇躯。 蓝沫大口地喘息着,直感觉自己的唇像是被他吻肿了,火辣辣地难爱。她使不出力推开他,只能带着点愠怒,愤懑地出声指控他:“王爷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盘问一个敌国奸细吗?” 齐泽奕丝毫不因她的话所气恼,而是抬起手,轻抚着她红润如霞的脸颊,这丝红润里,蕴含着她的娇羞,像清晨含苞待放的花蕾,娇艳欲滴,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可他仍是顺着她的话,低沉出声,反问:“那你希望本王用什么样的方式盘问你呢,酷刑?还是再将你绑到外面,让你再受太阳暴晒几个时辰?” 蓝沫气结,却只是嘟了嘟嘴,因为这一刻,她心里闪过一个念想,既然他单方面地认为她是阿亚派来使美人计的,那么,不如她就使使好了,反正她早就是他的人了,所以也不会吃亏。 于是,她瞪着无辜的琥珀眸子,抬起玉臂,轻轻地攀在他脖子上,然后翕动着如樱珠般的红唇,轻轻问:“王爷舍得用酷刑来对付我吗?” 说话间,她故意松下左手,纤细的手指如同撩拨琴弦一样,在他胸前挑逗似的游走着,又道:“若是王爷舍得,又怎么会让我睡在你的床上,还给我换了衣服,上了药呢?” 齐泽奕的俊脸瞬间就黑了下去,他捉住她玩火的小手,然后一倾身就将她压在了床上,“想对本王使美人计吗,那好,本王就成全你!” 语毕,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停在她的系带处,妖娆魅惑地邪声道:“不过,就算你的美人计成功了,也未必能从本王这里得到半点好处!” 手指一挑,齐泽奕解开了她的腰带。 其实,他并不是想用这样的办式占有她,只是想看到她慌张害怕的样子,她越是镇定从容,他就越是想戏弄她。 可这次出乎他意料的,蓝沫不仅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慌,而是非常平静地靠在他身下,眸光若水般清幽,似含情默默,静静地凝视着他,好像是在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齐泽奕愣住了,这男上女下的姿势已经够暧昧不清了,而且又是他主动压上来的,难不成要自动撤离,这样不就等于输给她了吗? 哼,想他也是朝兴国第一风流人物,怎么会输给一个女人! 所以,既然骑女难下,那他只好…缓缓抬起手,落在她脖子处的衣襟上,然后用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衣服,片片雪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成功地勾起了他体内酝酿许久的欲火。 蓝沫并不是不怕,她只是在强装镇定,这不,齐泽奕已经将她的衣服褪下许多,半个香肩都露了出来,让她不淡定地颤抖了一下。 可恰在这时,帐篷的帘布突然被人撩开,有人闯了进来,惊得床上的两人同时转过头。 “你们在做什么!”佟妃瞪着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齐泽奕,神情即委屈又可怜。今天她在太守府听闻营里捉了个奸细,而且还听说奸细是个女的,王爷迟迟不对她做出处罚,所以她就来军营看看,却不想撞见了这样喷血的一幕! 齐泽奕不悦地拧紧了双眉,不但没有从蓝沫身上下来,而是冷语如冰地对佟妃质问道:“谁让你来的!” “王爷!”佟妃嗲声撒娇,迈出步子想过去把齐泽奕拉下床。 “滚出去!”齐泽奕厉喝一声,这样冷酷凶狠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平常对佟妃宠爱有佳的样子,吓得佟妃伸出的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然后悻悻地收了回来。 “王爷你太过份了,她不过是个奸细,你却为了他对我大呼小叫!”佟妃气恼地大喊出声,不但没有滚,反而更加来气地冲上去,却不敢推齐泽奕,而是伸出手抓向蓝沫。 “好你个勾人的狐狸精,竟敢诱惑王爷,看我不杀了你!”佟妃自幼跟随父亲在军营长大,所以是会些武功的,因此她使出的劲极大,抓得蓝沫生痛,更是将蓝沫裸露在外的香肩抓出了五条血痕! 这血痕顿时触痛了齐泽奕的心,他推开佟妃,将蓝沫护在身下,然后扬手一挥,‘啪’地一巴掌甩在了佟妃的脸上。 “本王再说一次,滚!”他眼冒星火,极其愤怒。 佟妃像是被一这掌给打懵了似的,跌倒在地上,足足愣了七八秒,旋即才反应过来,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顿时大哭:“你竟然为了个下贱的奸细打我,我恨你!” 平时的佟妃,被齐泽奕娇宠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掩面愤恼离去。 262节 真的变了 齐泽奕平息了怒火,转眸看向蓝沫雪白香肩上的五条血痕,真是该死,看来他平日里对佟妃太过宠溺,才会让她敢在他面前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伤了阿南! “她是你最爱的妃子,王爷又何必为了我而与她大动干戈,莫非在王爷心里,觉得我比她重要?”蓝沫轻轻地呢喃出声,其实方才她是吓着了的,当佟妃闯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像是电视里常演的小三,正和别人的老公在床上偷情,然后被正妻捉了个正着…… 这情形,即让人觉得滑稽,又让人觉得害怕。 齐泽奕冷厉着眸光,瞪了她一眼,好似因她刚才那句话而不高兴,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下了床,拿来药膏,给她抹在肩上。 “本王最讨厌嚣张的女人!”他抿着唇,严声吐出话来,似在警告蓝沫,不要像佟妃那样嚣张。 她又怎么会嚣张呢,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就不是一个会嚣张的女人,连普通的幸灾乐祸都不会,所以她这样的性格,就注定了凡事只能隐忍,才导致最后失去了他。 她躺在那里,感觉到由他的指尖传过来的温度,待肩上抹完了药,齐泽奕要收回手,她却突然抓住了他,把他温暖的手掌,搁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嚣张一些,不要这么软弱,或许当初只要我强硬点,就不会失去那么多,让自己现在后悔莫及……”听似自言自语的话,却是每个字每一句都在讲给他听。 睁着氤氲的泪眼,蓝沫怔怔地望着齐泽奕,凝咽道:“如果我现在让自己变得嚣张强硬了,那我曾后悔丢失过的,还能找回来吗,你告诉我,还可以找回来吗?”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绳索,一刻也不愿意松开,泪水再度失控地流出,一滴滴坠落在绣枕上,摔得粉碎。 齐泽奕拧眉,俯首靠近她:“告诉本王,你丢失的是什么?” 丢失的是什么? 蓝沫差一点就开口告诉他:我丢失的,是你……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然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故意转移话题:“王爷不用去哄哄你的爱妃吗,再陪着我这个下贱的奸细,只怕不仅让将士们又来请命,到时候也哄不回爱妃,阿南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闻言,齐泽奕的俊脸顿时铁青,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激怒了他! “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他恼火地吐出一句,抽出自己的手,冷声道:“该让本王哄的女人,本王自是会去哄,不该让本王哄的,就算她闹翻天,本王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他温暖的大手一离开她,顿时让蓝沫感觉到一阵失落。她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青丝,漫不经心地问:“那在王爷眼里,阿南是个该要哄的女人吗?” 齐泽奕微愣,不错,他承认,这个总是爱哭的女人,让他忍不住想去哄她怜惜她,不过,好像这些事都不是他该做的,于是他冷冷地道:“你不觉得,该哄你的人,是阿亚王子吗?” 蓝沫心中一滞,可恶的阿亚,终于成功让齐泽奕误会了,她不想去解释什么,如同梦呓般轻飘飘地说:“可是阿南只想让王爷哄,怎么办?” 此话一出,两人都瞬间愣住了。 蓝沫暗怪自己一时没忍住,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却为时已晚,齐泽奕紧拽住她的手,将她拉过去贴近他,讥讽似的戏谑道:“你是本王的什么人,凭什么要让本王哄你!” 她心底生痛,索性豁了出去,挺身半跪在床上,与他平视,目光灼灼如火,一字一句轻轻地道:“如果,我说我是王爷的女人,你会信吗?曾经,只要我伤心了,累了,哭了,你就会把我搂在怀里,那样温柔地哄着我,疼着我,总是将我捧在手心,生怕我磕着碰着……” 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就算他怀疑过她是自己梦中的女子,可如今听她这样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如同五雷轰顶般,有些难以接受,因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会将她忘记? 蓝沫望着他变化的神色,大胆地抬起双手捧着他的俊脸,似哭似泣地喃喃出声:“现在,我也累了,倦了,心痛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疼我,宠我,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哄我吗?” “……” “你问我丢失的是什么,那我告诉你,我丢失的,是你……奕!” 她终于跨越心底的鸿沟,不顾一切地大声说了出来,更是喊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使她痛不欲生的字。 也正是这个字,让齐泽奕不淡定地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阿南和梦中的女子,一个清皙,一个模糊,两道影子不停地在他脑中交换闪动,让他的头一下子痛了起来,像是每跟筋被紧紧地拧在一起,痛得他再也没有思考能力。 一双剑眉紧蹙,他的俊脸上浮起一丝难受,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如魔魇般缠绕着他! 注意到他神色间的痛苦,蓝沫吓得无措,恐慌地捧着他的脸:“奕,你怎么了?” 只觉得头痛得似要炸裂开来,齐泽奕一把推开蓝沫,连退了好几步,他抬起手捂住头,失控地质问:“你究竟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蓝沫被他这个样子着实吓坏了,她从没想过,说出这些话后,会让他这样难受,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她跳下床,欲朝他靠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才会头痛,要是实再想不起,你就别想了,我不想看着你这样难受!” 齐泽奕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眸光飘离地看向蓝沫。 许久不曾犯过的头痛症,为何今天突然复发,还痛得这样剧烈!虽说他及力想弄清这个阿南倒底是谁,但正是这个阿南的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控,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如今两军开战在即,如果阿南真是喀昌国的奸细,故意来扰乱他的心神,那么到时候一开战,他肯定会力不从心,所以,他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不能中了对方的计。 看着蓝沫一步步朝他走近,他骤然厉声喝道:“别过来!” 蓝沫吓得打了个哆嗦,愣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本王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我的女人,更不管以前我有多疼你宠你,总之现在,你听清楚了,若是再敢靠近我,别怪我杀了你!”这就是经过一年改变后的齐泽奕,不再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优柔寡断,而是变得冷漠,处事果断,无论是谁挡了他的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除去挡道之人。 蓝沫怔怔地呆在那里,果然是一动也不动,她眼波流转地凝视着齐泽奕,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盯着他,因为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还有那狠厉的神色,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齐泽奕! 他真的变了…… 内心涌出说不尽的苦涩,她输了…… 本以为告诉他,她是谁,本以为再次叫了他的名字,他就会如同以前一样温柔地抱着她哄着她,可是现在他知道后,不仅没那样做,还冷酷地与她划清界线…… 难道现在在他的心里,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吗?这就是罗峰为什么不让她出现,不让她扰乱他现在的生活…… “呵呵……”她突然笑了出来,故作坚强地掩饰住内心支离破碎的伤痛,没心没肺似的大笑道:“刚才我说的,都是骗王爷的,怎么样,我这戏演的好吧,看王爷的样子,应该是被我骗到了吧?” 此言一出,让头痛刚缓过来的齐泽奕顿时如气炸了似的,额头上隐隐有着青筋暴跳,他恼怒地站起身,直逼近蓝沫,然后抬手,手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自从你一出现,就弄得本王心神不宁,本王最讨厌受别人控制,所以你要是想活久些,最好别再触碰本王的底线!” 语毕,他甩手一扔,直将蓝沫扔到了地上! “来人,把她带回广场,继续绑在刑架上!”冷静过后的他,如此狠心决绝,纵使他心中不舍得对她用酷刑,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因一时心软而坏了大事。 罗峰走进了帐篷,看了看气恼的齐泽奕,又看了看跌坐在地的蓝沫,终是什么也没问,领命地将蓝沫带了出去。 纳察尔小镇。 月铭殇收拾好东西,拿上配剑,刚要出门,就见着阿月提着药篮子出现在了屋外。 “阿月姑娘,你怎么来了?”他走上前问。 阿月道:“我到镇上配些药,正好过来看看阿南姑娘是否回来了!” 月铭殇神色凝重,幽幽叹息道:“她偷偷潜入司洛城军营,被捉住了,我要去救她!” 阿月震惊不已,旋即又想到那天与蓝沫的对话,便问:“她不是去找恒王吗,怎么会被捉住?” “这个我也不得知,现在我六弟又不认得她,万一错手把她杀了,那岂不是麻烦!” “那怎么办,你能进得了军营救她吗?”阿月紧张地问。 “应该进得去,再怎么说六弟还是认得我的!” 阿月点了点头,却在暗自担心,月铭殇这一回司洛城,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于是便主动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恒王不是中了毒才会忘记阿南的么,我跟着去,说不定能帮上忙,替恒王解毒呢!“她没有告诉月铭殇,已经给了阿南解药一事,只有这样,月铭殇才能答应让她一同前往。 果然,月铭殇凝思了片刻,是不该让那对冤家再继续受罪了,便欣然同意。 263节 崩溃绝望 翌日,是夜。 夜色下的军营,闪烁着明亮的火光,诺大的广场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士兵,就只剩下刑架上被太阳暴晒了一天,奄奄一息的蓝沫。 这次齐泽奕是真铁了心处罚她,让她这样暴晒不说,还不给她水喝。 这样的处罚,无疑是大快军心,满足了那些请命地将士。 突然,广场右端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面带恨意,目光恶毒地盯着刑架上的蓝沫,似要将蓝沫吞进肚子般,着实可怖。 “见过侧妃娘娘!”她一走近蓝沫,那些巡逻的侍卫都纷纷停下脚步,给她行礼。 佟妃点了点头,吩咐道:“叫齐所以将士,本妃奉了王爷之命,要当众处罚这个奸细!” 一听要处罚奸细,侍卫们忙散开去叫那些已经歇下的将士。 佟妃阴险地笑着,神色里写满了不屑和鄙夷,敢跟她抢男人,简直是不想活了!所以她趁了这会儿齐泽奕去太守府商议军事的空档,假传齐泽奕的意思,跑来广场公报私仇,对付蓝沫。 不一会儿,广场上就围满了人,他们高举火把,将整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也将蓝沫那张触目惊心的脸颊映得更加苍白。 佟妃从身后侍卫手中拿过早已准备好的长鞭,笑如蛇蝎地道:“想必众将士还在因王爷迟迟不对这名奸细作出处罚而耿耿于怀,其实呢,王爷并不是不处罚她,而是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她,试问一个女人在太阳下暴晒一天之后,再对她施以酷刑,那么,就算她的嘴再严实,也不得不招供!” “王爷真是英明!”佟妃话音一落,立刻有士兵大声附喝。 “杀奸细,立军威!”众将士又喊起了这句恒古不变的口号,震耳的喊声,将本来处于晕眩状态的蓝沫吵醒了过来。 蓝沫本来已经感觉自己坠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一片幽暗笼罩着她,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预兆,她想努力挣扎逃脱,却怎么也找不到半点光明。 她就那样静静地身处黑暗中,等待着死神的召唤,可是突然,耳中不停地涌入喧嚣声,吵得她甚是恼火。 沉重的双眸缓缓睁开,蓝沫吃力地抬起眼帘,眼中瞬间映入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下一秒,她就看见一道长长的东西,如闪电般猛地朝自己劈来! “啪!”一声重响,佟妃恶狠狠地将长鞭打在了蓝沫身上。 “打得好!” “杀了她!” “……” 只是一鞭,就已经让在场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好似只要杀了蓝沫,他们就能振奋军心,以万夫莫挡的气势杀掉入浸的敌军。 而本就虚弱得只剩一口气在的蓝沫,被这一鞭打得倒是清醒了不少,那钻心的痛袭遍她全身每条神筋,可她却咬紧双唇,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她抬起眼眸,终于看清了鞭打自己的红衣女子,不正是齐泽奕最宠的佟妃吗! 见蓝沫睁开了双眼,佟妃高傲地骂道:“你以为自己能勾引得了王爷吗,就凭你这点姿色,还差得远呢,我告诉你,王爷让我亲自来处罚你,你死定了!” 语毕,佟妃扬手一挥,又是一鞭落在了蓝沫身上,顿时,她胸前皮开肉绽,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可这时,蓝沫却似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似的,只是在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佟妃刚才说的话,她说,是奕让她来的吗? 奕真的这样狠心,让别的女人来鞭打她吗? 蓝沫傻了一样怔在那里,任由佟妃的长鞭一鞭鞭打在她身上,直到佟妃打累了,她却意外地没有晕过去。 嘴角溢出了血丝,蓝沫仍旧睁着迷茫的双眼,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 佟妃没想到这样打了她一顿,她还活着,气得她狠狠跺了一下脚,将长鞭扔在地上,恼怒地吩咐道:“把这个女奸细给我带过来!” 哼,既然打不死她,那么就让她亲眼瞧瞧一初好戏,看她还敢不敢勾引王爷! 佟妃如是想着,让人将蓝沫带到了齐泽奕的营帐内,然后又将蓝沫五花大绑,捆成了一团,并用布巾堵住了蓝沫的嘴,把她藏在了床边上的屏风后。 蓝沫不知道佟妃将她放在这里意欲何为,她也懒得去想,伤了的心比身上的伤还来得痛,谁打她谁处罚她都不要紧,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她最爱的奕…… 他为什么要让佟妃打她? 为什么……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这样伤心绝望,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流出一滴泪来,就好似她的眼泪也被太阳晒得干涸,再也哭不出来…… 齐泽奕回来的时候,佟妃已经沐了浴,换了身几近透明的银白色睡衣,以十分撩人的姿势斜躺在他的床上。 看到她,齐泽奕凛着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问道:“谁让你来的!” “王爷……”佟妃嗲声嗲气地撒着娇,起身过去贴近齐泽奕,像是个认错的乖孩子般,小声道:“王爷,人家知道自己昨天错了,没有你的吩咐就私自跑来军营,害王爷生那么大气,现在人家主动来给王爷陪不是,还请王爷不要赶我走!” 她这副委屈的模样,也着实装得有些楚楚可怜,齐泽奕不语,缓和了神色,走到床边坐下,顺手将佟妃搂过去抱入怀中,然后抬起手抚向她的脸:“还痛吗?” 佟妃盈然欢笑,“已经不痛了,人家就知道,王爷还是关心我的!”她高兴地说完,端起早就备好放在桌上的补汤,娇声道:“这是我亲自为王爷做的,你在军营辛苦劳累,喝点汤补补身子吧!” 齐泽奕接过汤碗,不怒而威地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切不可再擅自来军营!” “人家知道了,王爷快趁热喝吧!”佟妃乖巧地答应,主动拿起勺子,舀了汤喂到齐泽奕嘴边。 想来这佟妃的父亲在兵部任职,还有利用的价值,既然她主动来向他道歉,倒是省得他还要去哄她。所以齐泽奕也不作多想,喝下了她喂的补汤。 可他却不知,这碗补汤确实很补,以至于他一喝完,就突然觉得混身燥热得慌。 “王爷这是怎么了,很热吗,都出汗了!”佟妃放下碗,故作惊讶地问道,并抬起纤纤细指,轻轻地为他抚去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齐泽奕心下微凛,也瞬间明白那汤肯定被佟妃加了料,他拂唇邪魅一笑,猛地倾身将佟妃扑倒在床,低沉的嗓音吵哑地道:“你不就是希望本王热吗!” 两人立刻上演了热火朝天的激情戏码,而被绑在屏风后动弹不得的蓝沫,不仅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全部听见,就连他们现在办事的声音,她也听得真真切切。 耳边不停地传来女子的娇吟,还有男人的喘息…… 犹如魔音般紧紧将蓝沫缠绕,让她痛得忘记了呼吸,绝望到了崩溃地边缘! 她的奕,现在就在外面,与她仅有一帘之隔的床上,和别的女人做着那样亲密的事……而且最残忍的是,还要让她亲耳听见他们欢爱的声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凌迟啊! 她可以在听到他娶了侧妃后,大哭大醉,然后若无其事地坚强微笑,可是现在,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欢爱,她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本以为干涸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坠落在她身上的伤口处,痛得她深入骨髓,比万蛇残身的噬咬,还要痛上千万倍! 她就那样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哭泣着,然后静静地聆听着,奕和别的女人发出的欢愉之声。 直到外面归于宁静,再也听不到半点声响,她却再也忍不住,由默默地哭泣,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而外面完事后本就没睡着的齐泽奕,很清晰地听到了从屏风后传来的呜咽声! 他大惊,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了看含着微笑,睡得正香的佟妃,齐泽奕的俊脸立刻布满乌云,他倾身下了床,直奔屏风后面,当看到遍体鳞伤,被捆成一团的蓝沫时,他的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般,剧烈的颤痛着。 齐泽奕脑中快速闪过疑惑,她不是应该被绑在广场上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该死的佟妃,刚才故意给他喝汤,还故意在他汤里下了意,他以为那个女人只是单纯地想要行男女之事,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把阿南藏在这里,也就是说,阿南听见了他们欢爱的整个过程? 一想到事情是这样,他突然觉得说不出的难受,脑子里更是闪过一个念想,她听见了后,会怎么样? 他走过去,身心俱颤地蹲在她身边,看着她全身布满的鞭伤,眼里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 起身,走出屏风,齐泽奕二话不说,直接将睡熟的佟妃捞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她拖到了屏风后。 被这一系列动作弄醒的佟妃,还没来得及发嗲,就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她方才只顾着勾引齐泽奕,竟然将屏风后的蓝沫忘得一干二净,这下被齐泽奕逮个正着,只怕他又要生气了。 佟妃忙挤出笑脸,然她刚喊出‘王爷’两个字,齐泽奕突然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264节 生无可恋 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佟妃眼里有着说不出的难以置信,她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眼,即恐惧又恼怒地看着齐泽奕。 “她不过是个奸细,我顺从军心,打了她一顿而已,王爷为什么反过来打我?” 齐泽奕愤怒到了极点,他自己都舍不得碰阿南一下,如今倒好,被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打得遍体鳞伤,直让他恨不得一把捏碎这该死的佟妃! “谁给你胆子,让你自作主张打她的!”他暴喝一声,俯身用手揪住佟妃的衣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把她放在这里的?” “王…王爷…”佟妃被齐泽奕这副盛满怒火的样子吓着了,跟在齐泽奕身边将近一年,她何时见过齐泽奕这样发怒过。 当下,她早已没了嚣张跋扈的气势,唯唯诺诺地呜咽道:“是…是太子侧妃希若,她说对付一个勾引王爷的女奸细,就应该用这样的办法,人家是真的太爱王爷,所以才会听了希若的话,王爷,求你别生气……” 希若…初希若…… 他就说,平时只会争风吃醋的佟妃,何时有这等心计来筹划事情,原来是听了别人的话! 简直可恶! “来人!”齐泽奕已经气到了极至,对着外面大吼出声,罗峰立刻走了进来。 “把她连夜送回京城,立刻让她消失在本王的面前!”齐泽奕指着佟妃,冷酷无情地吩咐道。 一听要赶她回京,佟妃慌了,急忙扑过去抓住齐泽奕的衣角,哭着求饶:“王爷,我知道错了,不该自作主张惹你生气,求你别赶我走啊!” “滚!”齐泽奕一脚踢开了她,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他只知道,当一看到蓝沫浑身是伤,血淋淋的样子时,他就忍不住要发怒,更是忍不住为她心痛。 “王爷,别赶我走……”佟妃哭得梨花带雨,不停地求饶,然齐泽奕再也不看她一眼,而是走到蓝沫身边,慢慢蹲下。 罗峰看到全身是血的蓝沫后,也是吓了一跳的,聪明如他,也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也不多问,立刻让人驾起佟妃,把她带出了营帐。 耳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至始至终,蓝沫都保持着将头埋在膝间的姿势,不管齐泽奕打了佟妃也好,不管佟妃又哭又闹也好,她就像是个局外人,连头也没抬一下,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伤伤心心地抽搐着瘦弱的双肩。 齐泽奕伸出颤抖的手,缓缓落在她的肩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每呼吸一下,就觉得胸口更闷一分。 “阿南……”他哑然出声,唤着她的名字。 蓝沫仍旧一动也不动,卷缩在那里,像受伤的小兔,以这种姿势保护自己。 齐泽奕心痛难耐,直接伸出长臂,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出屏风外,刚要将她放到床上,她却突然唤醒意识,用着微弱的力气在他怀中挣扎。 “…不…不要……”她不要睡在那张床上,那张奕和别的女人欢爱过的床上…… 齐泽奕紧拧双眉,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径直把她抱出了营帐,然后不顾那些士兵询问的眼神,抱着她骑上马,出了军营,前往太守府。 进了他在太守府住的屋子,他这才为她解开身上绑着的绳子,那些绳子因捆绑得太过结实,已是融入了她的伤口,所以不管他解得再小心翼翼,仍旧使她痛得厉害。 可她倔强地咬呀双唇,纵使痛彻心扉,她全都忍住了。 见她这样隐忍,齐泽奕心中更痛,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血迹,他柔声道:“你再忍一会儿,大夫一会儿就来!” 蓝沫下意识地将头朝里一偏,躲开了他的手,沙哑的嗓子发出撕裂般疼痛的声音:“我是个该死的奸细,王爷又何必救我,只有杀了我,才能服众!”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生无可恋,听得齐泽奕心中燃起莫名的怒火! 他用手掰过她的下颚,让她的脸正对着他,“本王不想让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 “可是…我不想活了……”蓝沫轻轻地说着,平静安详的神情中透着说不尽的痛苦和绝望,是她太傻,明知道奕已经有了六个妃子,还一心想要唤醒他的记忆,回到他的身边。 就算他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她又怎么样,仍旧改变不了他有那么多妃子的事实,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他的宠爱,也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就像今天晚上,他会宠幸他的妃子,和她们欢爱……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那是她一个人的奕啊,她怎么能接受最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就算最初是她亲手将他推进了别的女人的怀抱,她也一样不能接受…… 都是她的错,她真的好后悔,可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卖,她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个说要独宠她一世的齐泽奕了…… 泪水如泉涌,不断地从她眼里流出,她用瘦弱的手紧抓住床单,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要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她突然的情绪失控,让齐泽奕顿觉无措,可他不想看到她这般颓废无求生的样子,他坐在床边,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本王说过,不会让你死!” 语毕,他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暂时昏睡了过去。 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哭也不闹,安然睡着的模样,让他止不住地为她心痛。这个内心充满故事的女人,已经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悄然进驻了他的心房。 很快的,大夫便来替蓝沫看了鞭伤,又开了些内服和外用的药。 齐泽奕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不曾离开过半步,更是亲自为她脱去了血淋淋的衣衫,帮她擦试掉肌肤上的血迹,并为她在身上一点点抹好药膏。 他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会影响他的情绪,会让他心神不宁,他仍旧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她,尤其是看到她受了这样重的伤,他更是忍不住,想时时刻刻呆在她的身边,守护好,保护她! 齐泽奕静静地凝视着她,犹记得她昨天说,她是他的女人…… 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管她所说是真是假,在这么一刻,他都下了决定,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因为,这样一个总是让人忍不住要疼爱怜惜的女人,让他舍不得再放她走,无论她是不是敌国奸细,是不是二王子阿亚的未来王妃,他都要定她了! 翌日清晨,司洛城的一间客栈内,月铭殇刚刚打探完消息回来,只见阿月正在他的房里等着。 “怎么样,可有阿南的消息了?”阿月问道,替他倒了杯水。 月铭殇神情凝重,道:“听说昨天晚上军营处罚了她,现在她不在军营,连六弟也不在,而且军营守卫深严,我想见着六弟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六弟真错手杀了阿南吧?” “当然不能,我想等到晚上的时候,看能否混入军营去!” 两人在屋内说着话,全然不知,这些话都被隔壁屋内的阿亚尽数听了去。 太守府内。 强烈的阳光晒得院内的花草树木毫无精神,全都耸拉着叶子,烤得奄奄一息。 屋子里,昏睡了一宿的蓝沫醒了过来。 她睁着有些虚弱的双眼,无力地望着銮床上轻轻拂动的纱缦,耳边隐约传来几声女子交谈的话语。 偏过头,蓝沫看到銮床外站着两名丫环打扮的少女,两人正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丫环眼尖,先看到蓝沫醒了过来,她笑着走近床边,关心道:“姑娘你可醒了!” 另一个丫环也凑了过来:“不知姑娘是否饿了,要先吃点东西吗?” 蓝沫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此情此景,不禁让她想起了刚穿超来这异时空的时候。 那时她为了救齐泽奕,背上中了一剑,醒来过后,也像现在这般,看到小雪和小碧站在床外,有说有笑。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们不是小碧小雪,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牛犊不怕虎的蓝沫了,世事境迁,经厉了这么多事情过后,她的心,已经变得满是苍桑。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去为你请大夫过来?”见蓝沫不说话,最先开口的那个丫环问道。 蓝沫回过神,淡漠地看着她们,哑声道:“你们出去!” 两个丫环一愣,面面相觑,“可是王爷让奴婢们在这里守着你,等你醒了后要给你换药!” “不用,出去!”蓝沫再次冷声道。 “姑娘……” “我不要你们伺候,出去啊!”不想再和她们多费唇舌,蓝沫索性扯开沙哑疼痛的嗓子,一声大吼,果然,两个丫环服硬不吃软,立刻唯唯诺诺地退出了房间。 待她们一走,蓝沫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既然她死不了,那就离开好了,总之她不愿意再留在这里。 当初她一心想着,只要能每天见着齐泽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可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只要她一静下来,就会去想他昨天晚上和佟妃欢爱时的情形,虽然他们在这古代是合法的夫妻,而她早已是被休了的弃妃,按理说她是没有那个资格去吃醋的,可她心底对齐泽奕深深的爱恋,让她做不到不去在乎。 265节 放我离开 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蓝沫这才发现,自已那身被打烂的衣服早已不知所踪,这屋子里也没有放着别的衣服,难不成她要穿着一身里衣离开吗? 可就在她思索这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如受了惊吓和小鹿般,她慌忙转眸朝门边望去。 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熟悉身影时,蓝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不想牵动了身上的伤,她一时身子不稳,跌坐在了床上。 齐泽奕见状,加快脚步,奔过将她扶回床上,凛神问:“为什么不让她们伺候?” 蓝沫推开他的手,又从侧面下了床,闪躲着齐泽奕幽深的眼眸,不敢正视着他,答非所问地应道:“王爷若是不想杀我,就放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一听她说要离开,齐泽奕的心竟然莫名慌了起来,更是跳快了几拍! 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强行将她抱起,放到柔软的床上:“本王只说了不会让你死,没说要放你走!” “可是我想走,王爷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蓝沫气喘吁吁地问道,身体被禁锢在床和他胸膛之间,让她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齐泽奕察觉到了她的难受,稍微勾起身子,托起了自已的重量,怕压坏了她。 “为什么想走,是想回到阿亚的身边吗?”他有些吃味儿地味道,眉宇间流露出严重的不满和冷厉。 蓝沫微微一愣,轻盈的眼睑眨动着,眼波流转,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着:“是的,王爷说对了,我要回去和阿亚举行婚礼,当他正式的王妃!” 闻言,齐泽奕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怒火,只因她说要嫁给别人当王妃,这句话深深地惹恼了他! 他抬起手,紧捏她的下颚,眸中星火跳跃,“那么,本王更不能放你走了,我要一辈子把你囚禁在身边,让你谁也嫁不了!” 蓝沫狠狠一颤,瞳孔骤然睁大,他何时变得这样霸道了,明明已经不记得她,却仍旧说出要将她囚禁在身边的话来,难不成…失忆后的他,又爱上了她? 就如当初她失忆后,再次爱上他一样…… 整颗心剧烈地跳动着,蓝沫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想到他可能又爱上了她,昨晚发生过的事就像是瞬间消失的烟花,暂时被她抛之脑后。 “你…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身边?”她颤声问了出来,目光炽热无比地凝视着他绝世无双的容颜。 齐泽奕被她反问住了,竟一时语塞,似也在想,刚才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 难倒,他真的爱上了这个才相处没多久的女人?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但他心里竟闪过一丝喜悦,好像爱上她,并不是件坏事,哪怕她真的是敌国奸细。他仍旧摆着臭脸,冷声道:“因为,本王不想让你嫁给阿亚!” 他的语气甚是霸道,丝毫不给蓝沫反抗的余地。 蓝沫不再说话,因为她本来就不会嫁给阿亚,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说出那样的气话。可是,不管嫁不嫁阿亚,她都是要想办法离开的。 见她沉默下来,齐泽奕以为她是累了,当下缓和了神色,柔声道:“你先休息,我找丫环来给你换药!” “我不换药!”蓝沫幽幽开口。 齐泽奕好不容易松缓的神色又紧拧起来,冷厉地看着她,“难不成你想让本王亲自给你换药吗?” 蓝沫不动声色,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俗话说得好,对付流氓,就要用比他还流氓的办法,于是蓝沫幽然道:“那就让王爷来换好了!” 没想到她会顺着他的话答应,齐泽奕顿时愣在了那里,明明是自己在调戏她,怎么却有一种反被她调戏的感觉? 哼,别以为她用反激将法就能击退他,既然她敢说,那他就敢做! “阿南姑娘这么期待本王看你的身体,那本王只好却之不恭了!”齐泽奕拂开唇角,妖娆邪魅地一笑,然后伸出手,解开了她的衣衫。 蓝沫身体一僵,自己这点小技两竟被他看透,如今反被他将一军,她真是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不过,反正自己也是他的人,他想看,那就让他看好了! 这么想着,蓝沫索性闭上了双眼,怡然自得地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齐泽奕被她这样的举动气得肺都快炸了,感情是在将他堂堂恒王爷当成男奴使? 该死的女人!他在心里低低咒骂一声,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拿起药膏,一点点涂抹在她身上的伤口处。 本该柔软滑嫩的肌肤上布满了可怖又狰狞的鞭伤,每一道都像是一条让人害怕的蛇,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 他动作轻柔,指尖上点了药,轻轻地在她伤口上游走,细心地把药膏涂遍所有受伤的地方。 蓝沫静静的躺着,虽说她外面装得镇定自若,可内心却是如沸腾的开水般,翻滚个不停。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由他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一丝一缕,袭遍她的周身,温暖了她那颗不停颤抖的心房。 在这样即暧昧又诡异的气氛下,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竟是睡了过去。 齐泽奕本该是生气的,他在好心为她抹药,可她却很享受似的睡得香甜。按照他的脾性,应该大发雷霆,把这个女人提起来丢出去才是。 可此情此景,却恰恰相反,他不仅没生气,唇上反而露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 他越来越喜欢和这个女人独处的感觉,她哭也好,和他斗嘴也罢,反正,她这抹靓影已经在他心湖里击起了层层无法平静的涟漪,让他感觉到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快乐。 她越是挑战他,他就越是有一股要征服她的强烈欲望。 夜色悄然来临,时间总是过得那样快,让人稍不留神,就会抓不住时间所带走的东西。 蓝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半夜时分,屋子里没有掌灯,漆黑一片,让她觉得内心也跟着压抑,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是怕黑的,自从一年前离开齐泽奕后,她就特别怕黑,因为那无边无迹的黑暗就像是来是地狱深渊的魔鬼,会随时吞噬掉她,所以和月铭殇在一起的日子,每晚睡觉,她都在屋里点了灯的。 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不再似早上醒来那般无力,蓝沫起了床,有些害怕地睁着双眼,恐慌地摸索着朝门边走去。 可她刚走出几步,屋子里便传来了声响:“你醒了!” 蓝沫吓得条件反射性地一跳,想要逃回床上,却不想刚转身,便撞上了一堵肉墙,顿时吓得她魂不附体,扯开嗓子就要大喊。 “是我!”齐泽奕再度出声,完全不明白她怎么怕成这样,他伸出手臂,将她有些发抖的身子往怀中一带。 他本来一直在房中守着蓝沫,却不想坐在那里也睡着了,直到听见蓝沫弄出的声响,这才醒了过来。 三魂失了六魄的蓝沫终于安下心来,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她惊魂未定地颤声问:“为什么不点灯?” 齐泽奕幽深的眸子在这黑暗中熠熠发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轻声问:“你怕黑?” 被他说中,蓝沫有些尴尬,却强装镇定地挣开他的怀抱,否认地道:“谁说我怕了!” 齐泽奕莞尔一笑,心想,今天上午一不小心就栽在了她的手里,不如趁此机会,扳回一成也好! 于是他故意道:“既然不怕,那你再回去歇着吧,本王也乏了!”说完,他迈出步子,欲朝外走。 “诶!”见他要走,蓝沫顿时惊慌失措,下意识地伸出手紧抓住他的胳膊:“别走!” 奕,别走…… 齐泽奕心中一动,收住脚步转身,迎着朦胧的夜色,眸光深深地凝视着蓝沫。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蓝沫讪讪地找着借口:“睡了一天,我没瞌睡了,你把灯给我点着再走!” 齐泽奕轻挑剑眉,痞性难改地道:“只有本王,没有灯,要么本王留下,要么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蓝沫气得咬牙,可恶的家伙啊,竟然威胁她! 不过,对于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在灯和他之间,她当然还是更想要他的,所以她垂下头,像个害羞的小女人一样,低声道:“别丢下我一个人!” 当初是她丢下了他,她已经后悔了,所以现在,她不想让他也丢下她。 齐泽奕的心剧烈跳动着,只因她这样可爱的举动。 将蓝沫打横抱起,齐泽奕来到床边,把她放回床上,关心地问:“饿不饿,我让下人准备些吃的?” “不饿!”她摇头,是真的没有食欲,只要有他陪在身边就好。 “不饿也得吃一点,你睡了一天,滴水未尽,而且吃了饭才能喝药!”他柔声哄道,这样温柔的语气,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试问他何曾用过如此温柔的语气哄过王府里的六个妃子? 能让他这样温柔的,这世上恐怕除了蓝沫,而无别人了吧。 为她盖好被子,齐泽奕起身,准备去吩咐下人备膳,可蓝沫却快速地伸出了手,抓住他的衣袖。 266节 贪恋一晚 “不要走……”她低低祈求,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她不想与他分开,更是贪恋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齐泽奕身形一震,顺势握住她的手,然后又坐回床边,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你睡吧,本王在这里守着你!” “我不睡!”她就像个撒娇的任性小孩,把他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他的手上有扎人的茧子,应该是长期握剑所至,不过那些茧子不仅没让她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踏实。 她真的想让自己任性一晚,就当作齐泽奕没有娶过别人,他还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这一晚,她只想好好的和他在一起,但是过了今晚,明天一到,她就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 打定主意,她突然坐了起来。 不明白她又意欲何为,齐泽奕耐心道:“你身上有伤,应该多休息,快……” ‘睡’字还没说出口,蓝沫就猛地一下扑进了他的胸膛,紧紧地抱住他,让他让那个吐到嘴边的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不要睡,就想这样安安静静地和你呆着……”她轻轻地呢喃,吐气如珠,哈出的温热气息灼烫了他的心。 齐泽奕有些不淡定了,身体开始变得僵硬,木讷地伸出手,搂着她娇小的身体。 “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如果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我不记得你?”他突然问道,这个在他心里一直纠结的问题,突然在这一刻想要得到答案。 蓝沫身心俱颤,如果在昨天晚上以前,他问这个问题,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答案,可是现在,她有了后顾之忧,再也不能坦然地面对他了。 “可以不要问吗,什么也别问,求你!”她低哑的声音带着哀婉的祈求,听得齐泽奕为之动容,当下便将那个问题咽回心中,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以紧紧相拥的姿势坐在床头,幽暗的屋子里,静得能让他们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奕……” 蓝沫似呓语般,突然轻轻唤了一声。 齐泽奕心中微凛,这声奕可谓是瞬间秒杀了他! “恩……”他低声应道。 “奕……” “恩……” “我好想你……”她幽幽地说着,如哭似泣,声音婉盈动人,泪水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浸入了他的衣衫。 齐泽奕被她这四个字深深触动,有些失控地说不出话来,他直接捧起她的泪脸,捕捉到她的唇,霸气地吻了上去。 他疯狂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如饥似渴般品尝着她的味道,然后长舌直驱而入,占领了她的地盘。 如此狂野的亲吻更深层次地激起了蓝沫心中对他的思念,以及那浓浓的爱恋,让她终于暂时放下一切,义无反顾地抬起双臂紧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大胆地回应着他灼热的亲吻。 激烈的热吻,很快就在两人之间点燃了名为欲望的火焰,齐泽奕的手游走在她娇软的身体上,隔着薄薄的罗衫,抚摸着她的美好曲线,然后缓缓地,将手探入了她的衣服内。 可当灼热的手指碰到她身上的伤痕时,差点被欲火埋葬理智的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真是该死,她还有伤在身,自己怎么可以对她对那样的想法! 齐泽奕暗骂着自己,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一下推开蓝沫,撤离了那个几近毁灭性的疯狂热吻。 却不想他这一推,顿时碰到了蓝沫身上的伤,她突然惨叫了一声。 “怎么了?”他暗恼自己的莽撞,又将她拉回怀中,担心地问。 蓝沫捂着伤口,夜色下的脸上有些发白,虚弱地道:“痛……” 怕弄裂了她的伤口导致出血,齐泽奕立刻掏出火拆子,快速地将床边的灯笼点燃。 蓝沫微愣,刚才不是还说没有灯么,怎么这会儿竟能点燃蜡烛了,真是个腹黑的家伙啊! 在她失神这个空挡,齐泽奕已经动作麻利地解开了她的衣衫,正认真仔细地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的,所有的伤都已经开始结痂,看来那药膏的效果确实不错。 蓝沫怔怔地望着他专注的神情,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是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直到他忽地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苍白的脸颊瞬间羞得通红。 “这会儿害什么羞,上午让本王给你抹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红!”齐泽奕被她娇羞的神情逗得一乐,忍不住出语调侃她。 蓝沫窘迫不已,抓起衣衫遮住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神色黯然地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那些狰狞的伤口就像是一条条蚯蚓,有着说不出的恶心,连她自己都不忍多看一眼。 齐泽奕挑了挑眉,暧昧邪气地问:“难不难看,与本王有关吗?” 蓝沫语塞,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是啊,自己的身体变丑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毕竟他现在可是有六个妃子,个个貌美如花不说,身体也是完美的毫无瑕疵,她又拿什么和她们比呢? 她不再说话,默默地穿好衣服,闷不吭声地躺回床上,闭了眼,睡觉。 她这突然而来的安静流露出一种怅然的落寞,齐泽奕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侧身躺在床上,齐泽奕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弄着她耳边的发丝,薄如花瓣的双唇轻启,缓声道:“不管是什么样子,本王都不会在乎,可是不知道,你的阿亚王子,会在乎吗?” 假装睡觉的蓝沫睁开眸子,抬起眼帘正对向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怜惜和疼爱,这样深情的眼神,让她暂时挥去了心底的阴霾,然后微微一笑,“别人是否在乎,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你不在乎就好!” 她的笑轻柔如风,如飘飞的羽毛,在他心底扫开一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因为这是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本以为她是个只会哭的女人,没想到,她笑起来的时候,如此好看。 齐泽奕心生怜爱地抚上她唇角的笑容,哄道:“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蓝沫难得温顺地点头,闭上眸子,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很快便进入了梦香。 翌日,太守府书房内。 罗峰正在如实向齐泽奕禀报:“启禀王爷,属下带人将整个司洛城找了遍,都没有发现太子侧妃初希若的身影!” “她要是想躲,又岂会轻易让你们找着!”这些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吩咐下去,见到可疑人物,要多加盘问!” “是!”罗峰恭敬应道,旋即又吞吞吐吐地发出声音:“王爷…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泽奕拧眉,看向他:“有事就说!” “您将喀昌国的奸细带回太守府,已经引起了军中众将士的不满,还请王爷速回军营,给众将士一个说法,以平众怒!” 闻言,齐泽奕的眉头皱得更紧,不悦地厉声道:“回去告诉他们,就说奸细已经被佟妃鞭打至死,以后若是谁在敢提奸细一事,军法处置!” 他就不信了,自己乃堂堂军中统帅,难不成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丫环神色慌张地闯进了书房,没点规矩地喊道:“王爷,那位姑娘不肯让奴婢们给她换药,也不肯吃药,嚷嚷着说要离开,奴婢们实再没有办法了!” 齐泽奕心中猛震,昨晚她不是还好好的嘛,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凛着脸,大步流星地离开书房,很快就来到了蓝沫的屋子。 蓝沫正气喘吁吁地倚在床边,头上冒着虚汗,俨然一副憔悴的模样。她的脚边,躺着破成片的陶瓷碗,还有一地药汁,空气中也隐隐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齐泽奕走到她身边,强行压制着怒火,沉声问:“为什么不喝药?” 蓝沫看也不看他一眼,懒懒地应道:“你不放我走,我就不喝药!” 齐泽奕隐发忍着愠怒,完全想不明白,昨夜还躺在他怀里睡了一觉,变得无比乖顺的女人,今儿个怎么又恢复了小野猫的脾性,总是和他对着干? “本王以为,经过昨天晚上,你不会再想着离开了!” “这里又不是我的家,我当然要离开的……” “你就那么迫不急待地想回到阿亚身边吗?”他怒喝出声,甚是讨厌她这副淡漠一切,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蓝沫咬着唇,“我去哪里,都与王爷无关!” 既然已经痛了,也不差这一次,她索性狠心到底,免得到时候和他那些妃子一起,共侍一夫。 齐泽奕气得捏紧双拳,真想一把掐死这个总是触怒他的女人,可恼归恼,他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她,见她赌气不喝药,他恼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吩咐丫头重新端了药过来,齐泽奕端着药碗,递到蓝沫跟前,沉声命令:“喝药!” “不喝!”她别过头,誓死不从! 齐泽奕气到极至,懒得再与她废话,直接含了口药在嘴里,然后抬起手紧捏她的下颚,掰过她的脸,俯首下去吻上她的唇,霸道地用舌翘在她紧闭的嘴,然后将含着的药全部渡进了她的口中。 “咳…咳……”蓝沫被他如此霸道的方式弄得一时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连咳了好几声,才稍微顺过气儿。 “你要是不喝,本王就一直这么喂!”他厉声而语,好整以暇地瞪着她,就好似在警告她,敢和他做对,她的道行还不够! 267节 选择离开 蓝沫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这个霸道的男人,她就是要和他作对,看他能怎么样! 所以她倔强地咬着唇,澄澈的琥珀眸子挑衅地看着他。 齐泽奕愤怒不已,这个女人竟敢挑战他的耐性,试问在恒王府,有哪个妃子敢忤逆他!真是反了天,今天他非得给这个女一点颜色看看! 他也懒得多说,再次含了口药,以刚才的方式,喂进了她的嘴里,如此反反复复,一碗药终于见了底,而他们两,可谓是各喝了一半。 “不管你怎么闹,不吃饭也好,不喝药也罢,本王都不会放你离开!” “要么让我离开,要么让我死,王爷你看着办!”他既然这样霸道,那她也干脆无理取闹,她就不信,他真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齐泽奕气得双手紧捏成拳,恼火地丢下一句:“随便你!”然后愤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屋子。 却不想他刚踏出房门,院里就响起一声调侃的话语:“恒王爷就是以这样的待客之道,来款待本王子未来的王妃吗?” 齐泽奕顿住脚步,眸光如剑,冷厉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来,本王有必要整顿一下太守府的守卫了!”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不仅让敌国的王子混进了司洛城,如今还让他闯入了太守府,说出去也只会落人笑柄! 阿亚身形一跃,由三米高的院墙上敏捷落下,毫不谦虚地笑道:“就算你这太守府守卫森严,本王子若是想来,谁又拦得住?” 齐泽奕冷哼一声,丝毫不将他的傲气放在眼里,“可是,你想走,恐怕就难了!”话音一落,许多侍卫从院门外蜂涌而入,将阿亚团团围住。 被众多侍卫围困,阿亚不仅不慌,反而从容不迫地道:“恒王又何必这样紧张,我来只不过是要带走阿南,还请王爷推个顺水人情,把阿南还给本王子!” 本在屋子里生着闷气的蓝沫,自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以及阿亚的声音。她一边疑惑着为什么阿亚会来,一边快步跑出房间。 “阿亚,你怎么在这里?”蓝沫说不出是喜还是惊,只知道,见到阿亚,她离开这里就有希望了! 阿亚的眸光直跳过那些侍卫,缓缓落在那抹略显消瘦的人儿身上,“你被俘,本王子身为你未来的丈夫,自然是救你来了!” 蓝沫不知道阿亚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却仍旧顺着他的话应道:“恒王想把我囚禁在这里,你快带我离开!”说话间,她跑去,想拨开那些侍卫,靠近阿亚。 齐泽奕见状,眉头不悦地紧蹙,伸手拦住她:“本王说过,不会放你走,回屋去!” “你让开!”蓝沫想拍开他的手,却于事无补,反而被他用力紧锁入怀,再也动弹不得! 阿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莫非王爷看上了本王子的未来王妃,想来个金屋藏娇?” “本王想做什么,用不着你来过问!”齐泽奕冷冷地回道,眸光里闪烁着杀意,本来他就驾驭不了蓝沫,如今阿亚这一出现,只怕他是留不住这个女人了! 阿亚挑了挑眉,“王爷想做的事,本王子自是没权过问,但阿南是我未来的王妃,你将一个敌国女人囚禁在身边,这恐怕不合乎情理吧,到时候不仅将士对你不服,就连整个朝兴国的百姓,都会对你不满吧?” 齐泽奕的俊脸瞬间变得无比阴沉,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阿亚说的这些,在他决定把蓝沫囚禁下来的时候就想到过,他以后想夺得大统登上皇位,就必需得到将士和百姓的拥戴,如今因为一个阿南,而让他之前的努力都毁于一旦,这是否值得呢? 可是一看到蓝沫,他就把持不住,更将所以的顾忌抛之脑后,仿似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其它的什么,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在齐泽奕凝神思考这么会儿,阿亚的声音再度响起:“阿南,你是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还是愿意跟我走?” 蓝沫眨动着双眼,方才齐泽奕的疑虑她都看到了,她终究还是又做错了,因为她的出现,还是扰敌了齐泽奕本该宁静的生活,她不想影响他,真的不想。 “阿南不想做个祸国殃民的女子,王爷是做大事的人,军营里的将士和朝兴国的百姓,他们的命运日后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所以为了大局,请王爷放阿南离开!” 齐泽奕俯首,凝视着蓝沫那双澄澈的眼眸,仿似要通过她的双眼,看透她的内心,可是那一汪清泉里,除了平静和渴求,让他再也看不到其它。 他紧抿双唇,字字句句沉声问道:“你的选择,是和他离开?” “是!”蓝沫坚定地点头。 “如果,本王不允许呢?” 不允许…不允许的话,那她就…… 朝着齐泽奕的胳膊猛地一口咬下去,蓝沫趁他呼痛之迹,一把推开他,然后快速拨开两个侍卫,跑到阿亚身边。 “不管王爷是否允许,我都要和阿亚离开!”她躲到阿亚身后,坚定以及肯定地对齐泽奕吼道。 齐泽奕的脸色臭到了极点,他握着被她咬痛的胳膊,真是把她活剐了的心都有! 她就这样不顾他的感受,当着他的面,口口声声要和别的男人离开?既然是这样,那她又为什么要说自己曾经是他的女人,又什么见了他总是哭哭渧渧,让他怜悯心泛滥,对她舍不得痛下杀手,更是冒着被千夫所指的境地,把她带到这里来养伤?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滚,以后都别让本王再看到你!”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对她凶狠地喝道。 蓝沫心里生痛,又一次将他伤害,这一生,她欠了他那样多,只怕死都不能偿还得清! “王爷,真的要放他们走吗?”太守大人站在齐泽奕身边,诚惶诚恐地问道。 齐泽奕冷瞪了他一眼,厉声道:“让他们走!”然后他不再看蓝沫一眼,转身,愤然离去。 和阿亚走在大街上,蓝沫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空洞的没有灵魂,如一具行尸走肉。 终于成功地离开,顺利地出了太守府,为什么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如此难过,难过地想要放声大哭?当初为了能见他一面,她不惜一切代价地混入军营,主动去招惹他,现在却在他又爱上了她的时候,再次狠心地伤害他…… 她真的不想这样,也试过用阿q精神劝慰自己,不管他有多少个妃子,不管他是否经常与那些妃子欢爱,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好…可是,想归想,她还是做不到那样伟大! 是不够受他吗? 不是的! 她是那样爱他,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不顾一切地爱他! “从出了太守府开始,你就失魂落魄的,要是舍不得他,我再把你送回去,怎么样?”从头到尾,阿亚都看到了她这副颓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谑她。 蓝沫愣愣地回过神,眸光呆滞地看了看阿亚,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谢你来救我,现在我要去找月大叔了,再见!” 见她要走,阿亚拽住她,“本王子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一句谢谢就完了?” “那你想怎样?”她十分平静地问,平静得仿佛那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阿亚拂开唇,璀然一笑:“当然是带你回喀昌国,和本王子举行婚礼,正式当本王子的王妃啊!” “我不可能嫁给你的!”蓝沫不似之前那样凶悍地回骂他,仍旧用着平淡的语气。就好似离开了齐泽奕,她整个人都没了精魂,连说话,也没有力气,更觉得是多余。 她不再理阿亚,转身慢无目的地走在人群中。 阿亚在她身后大喊:“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只要你能忘了他,我一样可以给你幸福!” 某女直接无视他的话,仍旧朝前面一直走着! 阿亚懊恼地挠了挠头,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顺利出了司洛城,朝着目的地纳察尔小镇而去。却不想刚出了司洛城没多远,就碰见了月铭殇和阿月姑娘。 “阿南!”见到蓝沫平安无事,月铭殇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和阿月本来已经打探到消息,说是齐泽奕把阿南带回了太守府,于是他和阿月准备去救她,可是一出客栈后就糟人暗算,从中阻挠,那些人在街上大喊,说他和阿月是敌国奸细,被逼无奈,他和阿月只好暂时出城避避风头,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蓝沫。 “月大叔……”一看到月铭殇,蓝沫的平静瞬间土崩瓦解,她大哭出声,一下子扑进了月铭殇怀里。 月铭殇并没有被她大哭的样子吓住,反而以见怪不怪的心态,哄着她:“没事就好,做什么要哭?” 蓝沫摇头,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 阿月走到阿亚身边,问:“你怎么会和阿南在一起?” “我去太守府把她带出来的!”阿亚也不撒谎,直言回答。 月铭殇抬眸,略有深意地看向阿亚,“想必那些阻挠我和阿月的人,就是二王子安排的吧?” 268节 失礼唐突 阿亚一愣,旋即大笑出声:“这都被你猜到了,为什么每次本王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听他没有否认,阿月皱了皱眉,兴帅问罪地赏了他一拳:“该死的阿亚,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害得我和月铭殇有多危险,要是被朝兴国的士兵抓住了,我们就真要被当成奸细给关起来!” 阿亚佯装抚了抚被阿月打的地方,自信地道:“我自是算到了月铭殇会把你安全地带出城,才敢那样做啊,我又岂会拿阿月姐姐的性命开玩笑!” 月铭殇冷着脸,哼声道:“二王子真是抬举在下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本该靠在他怀里不停哭泣的蓝沫,却突然晕了过去,月铭殇自知现在不是同阿亚过多计较的时候,忙抱起蓝沫,速度地朝纳察尔小镇赶回去。 回到纳察尔小镇后,阿月替蓝沫把了脉,不免心下大惊,然后将守在一旁的月铭殇和阿亚都赶出了屋子,这才脱下蓝沫身上的衣衫,被她全身的鞭伤吓得愣在了当场! 鞭打她的人竟然下了如此狠手,纵使阿月这个治过无数个千奇百怪病人的大夫,也着实吓得胆战心惊! 屋外,月铭殇很不友善地对阿亚下了逐客令:“在下这处小庙,容不下二王子这样的大菩萨,二王子请回吧!” 阿亚不以为然,惬意地倚靠在墙上,“本王子要等阿南醒过来,然后带她一起走!” “阿南不会跟你走的!”月铭殇眼底浮起杀意,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阿亚同蓝沫走得太近,好似担心蓝沫真会变心喜欢上阿亚,那他的六弟岂不就完了。 “她会跟我走的!”阿亚不理会月铭殇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语气分外笃定,“知道本王子为什么阻挠你去太守府救阿南吗?因为我不想让你见到恒王,更不想让你把阿南过去的事告诉恒王,所以,我就先你一步把阿南带了出来!” 月铭殇微拧双眉,隐忍着怒意,厉声问:“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不管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接近阿南,只要有我在,你都休想碰到阿南!” 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凝聚成冰,周围空气中的肃杀气味儿越来越浓。 阿亚却突然笑出声:“你又何必紧张,我是真的喜欢阿南,不会伤害她的!”这句话,出自他的真心,因为他发现,自己对那即痴情又爱哭的阿南,有了不一般的感觉。 见到阿南,他会觉得高兴,却又忍不住在调侃她,但若是见不到她,他会觉得失落,一整天都活在空洞的世界里。 阿月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阿亚在笑,而月铭殇却板着脸,阴沉地比乌云还乌! “她怎么样,可有大碍?”月铭殇急切地问道。 阿月摇头,哑声应道:“只是体力过虚才导致的昏迷,休息片刻就好,我给她开了些静心安神的药!”为了避免月铭殇担心,阿月自是隐瞒了蓝沫身上的鞭伤。 闻言,月铭殇总算如释重负,心里的大石也跟着落下,“那我先去抓药,你先帮我照顾她!”语毕,他拿过阿月手中的药方,径直离去。 看着月铭殇焦急离开的背影,阿月有片刻失神,心想,如果是她生病了,他会比现在还着急吗? “人都走远了,还在看,我的阿月姐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了吧?”阿亚坏坏地挡住阿月的视线,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阿月尴尬地收回目光,赏了他一记白眼:“没大没小,连我都敢奚落,小心哪天我心情不好,毁了你这张脸蛋!” 此句要挟的话一出,阿亚果然老实地收敛起了坏笑,忙讨好地拽住阿月的胳膊,有些撒娇地道:“我的好姐姐,开个玩笑而已嘛!” 阿月无视他的撒娇,推开他的手:“你先回去吧,免得呆会儿又和月铭殇吵起来!” “我要是和他吵起来,阿月姐姐帮谁呢?”阿亚再次抓住阿月的话,暧昧地问道。 “我帮谁也不会帮你,滚!”阿月恼怒的喝斥,声音虽哑,却威力十足,伴随着她的话音落幕,她扬手一挥,顿时从她衣袖是洒出无数白色粉末,直朝阿亚扑去。 阿亚见状,身形敏捷一闪,嘴里哇哇大喊:“阿月姐姐你可真下得了手啊,又对我用毒!” “谁让你这么欠抽,快走,不然姑奶奶就要用独门暗器了!”阿月故意阴着脸,做势要朝怀里掏暗器。 然暗器还没掏出来,眼前的阿亚已是如闪电般,‘咻’地一下,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阿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付这个痞子一样的男人,就只能用这样的阴招了,而且还是屡试不爽! 月铭殇很快抓了药回来,而阿月趁这个空档,已经偷偷给蓝沫用了药浴,用蒸疗法,来治她身上的鞭伤,免得日后留了疤痕。 待喂蓝沫喝了药,这一折腾,已是接近傍晚,阿月走出蓝沫的房间,只见月铭殇颀长的白色身影,正立在院中,神色怅然地仰望着天空那轮残月。 阿月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又在想薇儿姑娘了?” 月铭殇垂下眼眸,转头看向阿月,淡声应道:“一半吧!”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我在想,经过阿亚今天让人这么一闹,只怕司洛城已经加强了防守,我若想再进城去找六弟,恐怕有些难了!” “你是他的大哥,又是朝兴国的前太子,按理说,应该很容易见到他才是!” 月铭殇一愣,印象中,并没有告诉过阿月,他是朝兴国的前太子,而且他也嘱咐了蓝沫,切不可再提他前太子的身份,那么阿月为什么会知道? 黝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月铭殇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朝兴国的前太子?” 阿月愣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竟然说漏了嘴! 她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想出计策应付道:“自然是阿亚告诉我的嘛,他视我为亲姐姐,很多事情都会告诉我!” 月铭殇明显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丝惊慌,还有她的故作镇定,都没逃过他的双眼,这让他越发觉得,阿月的背后,隐藏着他极力想要探寻的故事。 他灵机一动,彬彬有礼地道:“阿月姑娘,在下有两个问题,冒昧地想问问你!” “你问好了!” 得了阿月的允许,月铭殇直接问道:“你的声音是生来就这般沙哑的吗?还有你的脸……” 阿月愣在那里,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难不成自己露了破绽,被他看出来了吗? 见她眼里再次露出慌张,以及尴尬,月铭殇突然醒悟,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女子的大忌,女人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容貌身材以及声音,而自己却这般赤果果地问出来,着实唐突了! 他连忙道歉:“在下鲁莽,姑娘若是不想答,就当在下没问过,还请姑娘原谅!” 阿月有些难堪地别过脸,晚风拂起她面上的白色纱巾轻轻飘舞,让她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她看向夜色深处,坦然地回道:“小时候家中失火,我未幸免,被大火烧伤,命是捡了回来,却毁了脸,也烧坏了声带,所以才成了至今这般模样!” 这并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而是之前阿亚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也是这样回答的。 月铭殇觉得自己干了个蠢事,只有再次态度诚肯地向阿月赔礼:“在下愚昧,不该提及姑娘的伤心往事!” 阿月主动看向他,莞尔笑道:“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天色不早,我先回房睡了!” “恩!”月铭殇点头,目送她回房,而他自己在院里又呆了片刻后,也转身回房休息。 幽暗的屋子中,皎洁的月光从窗外一泄而进,在地上铺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也有一缕俏皮地落在了床上昏迷的人儿身上。 本以为蓝沫会昏迷到昨日,谁知她突然睁开双眼,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猛然惊醒般! 是的,她做恶梦了。 在梦里,她浑身是血,被一群饿狼团团围住,怎么也脱不开身,而在狼群的外面,站着一脸冷漠的齐泽奕,他左右怀中各抱着两个美人儿,冷血无情地看着她被饿狼咬得遍体鳞伤! 直到她被咬得奄奄一息,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出,仿似要将整个体内的鲜血流干,最后她只能躺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气息,以及等着死神的来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齐泽奕,拥着那两名美人儿离开…… 蓝沫坐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有些空洞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屋子,这才赫然醒悟,她已经不在太守府了,已经再次离开了齐泽奕…… 脑海中不禁想起昨夜和他相拥而眠的情形,她的心就如真的被恶狼啃咬一般,血淋淋地痛着。 离开他一年之久,她再也没像昨晚那样睡得安稳,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而如今,她又只能独自呆在这黑黑的屋子里,感受着令人恐惧窒息的幽暗。 倾身下了床,蓝沫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她出了房间,朝阿月的屋子走去,准备找阿月聊聊天,可是她刚推开阿月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时,顿时惊得愣在了当场! 269节 阿月真容 蓝沫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因为她看到,阿月正坐在铜镜前,用手慢慢地从自己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那是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 没想到,一直戴着面纱的阿月,竟然也用了人皮面具,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阿月竟是生的如此美丽,这世间她所见过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希瑶,才能与之媲美了吧! “阿…阿月姐姐……”蓝沫忍不住哑然失声,这样偷窥到别人的,按理说她应该悄悄地离开才对,可是看到这样漂亮的阿月,让蓝沫不禁大胆猜测,阿月便是月薇儿! 她这一出声,惊得阿月身形一滞,慌张失措地抓起桌上的面纱,欲往脸上遮去。 蓝沫见状,忙奔过去抢走阿月的面纱,急切地问道:“你就是薇儿,对不对?” 阿月不敢正面看着蓝沫,慌乱地背过身,开口否认:“我不是……” “你就是!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月大叔相认,还故意戴着人皮面具来欺骗他?”蓝沫有些激动,情绪失控地紧拽着阿月,“若是你不愿意承认,那我们现在就去见月铭殇,让他看看你的真容,看你究竟是不是薇儿!” 说话的同时,蓝沫就将阿月往屋子外拽去,仿似恨不得让月薇儿和月铭殇马上相认。 “阿南,你放开我,别让我去见他!”阿月神色慌张地挣开蓝沫,终于不再否认自己的身份:“是的,我是薇儿,骗你们是我不对,可是我有自己的苦忠,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是我!” 蓝沫停了下来,十分不解地问:“究竟是什么样的苦忠,让你不能和月大叔相认呢?你也看到了,他为了找你,日夜奔波,你怎么能忍心呢?” 或许她自己也是因爱而受过伤的人,所以见不得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阿月神色哀婉,幽幽叹息道:“我当然不忍心,可是阿南,十年过去了,我不知道他心里对我的爱是否一如从前,也不知道他这样辛苦的找我,单纯地只是为了弥补以前,还是真的因为爱我!” “月大叔当然是爱你的啊,阿月姐姐,别说你看不出来,他的真心都写在了脸上,你怎么还能怀疑他呢?” 阿月凝咽,沙哑的嗓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黯然惆怅地跌坐在凳子上,心里不停地想着和月铭殇相遇后的点点滴滴。 见她一副凝重的样子,蓝沫也缓和了语气,轻声劝慰:“你和月铭殇已经错过了十年,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了,难倒你忍心再让彼此错过吗,我也是过来人,知道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所以阿月姐姐,你一定要珍惜和月大叔难得相逢的这份缘,莫要等再错过了,到时只怕会后悔莫及!” 蓝沫的字字句句都犹如沉重的烙铁,投入了阿月的心湖,击起层层无法平静的波澜。 “可是…我现在还没能勇气面对他…阿南,就当我求你,千万别告诉他我就薇儿,等我想明白了,自然会与他相认的!” 阿月紧握住蓝沫的手,低声恳求。 蓝沫虽说急着让他们团聚,却又不能强人所难,只好妥协道:“那好,我不会告诉月大叔的!” 两人达成协议,又再说了会儿话,蓝沫不想回屋独睡,这夜便和薇儿挤了一宿。 三日后,蓝沫身上的鞭伤在阿月的精心调理下,已经好得差不多,结痂的伤疤都开始脱落,粉嫩的新肉长了出来,于是阿月又给蓝沫重新配了药,只要将这种药涂抹在新长出来地方,过个几日,就会和原来的肌肤一样,完全看不过受过伤的痕迹。 这日,阿月要回山谷的小屋取些药材,月铭殇陪同她前往,而蓝沫一人在家,着实有些无聊,便来到了镇上,准备打探一下这几天的最新消息。 在她养伤的这三天,阿亚都没有再出现过,这让蓝沫有些疑惑,却又想,他不来倒是少了很多麻烦。 小镇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叫卖此起彼伏,商人们不顾烈日的炎热,仍旧激情四射地站在店门口招览客人。 蓝沫走近之前经常去的那处酒家,刚坐下,就见一个熟人朝她走了过来。 “阿南姑娘,好久不见!”贺春礼貌地跟蓝沫打了招呼。 蓝沫嫣然一笑,也招呼他一并入坐:“贺先生,真是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 “是啊,本以为这次来纳察尔,不会再见着姑娘,如今见着了,倒是要和姑娘道声别!”贺春憨厚地笑道。 “道别?贺先生要去哪里?” “回京城,眼下边关战乱四起,实再不益外出跑商,家里担心我在外不安全,所以跑完这趟,我就呆在京城,再也不来喀昌国了!” 蓝沫点头,道:“这样也挺好,两国随时都有可能打起仗,京城无外乎是最安全的地方!” “姑娘身在这战乱之城,还请多加保重才是!”贺春诚心地嘱咐着蓝沫,想了想,又道:“对了,阿南姑娘,有一件事老朽觉得好生奇怪,不知当不当讲?” 蓝沫疑惑,询问道:“什么事?” “昨日,有位姑娘向老朽打听你的事情,还问你住在小镇的什么地方,老朽觉得事有蹊跷,就没同她多讲!” “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奇怪,怎么会有人打听自己呢,这让蓝沫有些摸不着头脑,更是在脑海中思索,那位打听自己的,究竟会是谁。 贺春道:“是个和你着不多年纪的姑娘,穿着一身汉人服,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她的右腿有些跛!” 闻言,蓝沫如悟初醒,那个人肯定是初希若莫属了,没想到她真是阴魂不散,跟着自己来到了纳察尔小镇! 她说过,只要自己活着出来,就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恶毒的女人! “多谢先生告诉我这些,时候不早了,你且早些收拾妥当回京吧,我还有些事要办,就先告辞了!”蓝沫说完,起身离开酒家。 她准备去找阿亚,因为以阿亚二王子的身份,要在纳察尔小镇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她要把初希若地毯式地搜索出来,让初希若也尝一把被人误当作奸细的滋味儿! 打定主意,蓝沫来到马市,准备买匹马,却不想在卖马的摊贩前,遇到了她正想找的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让她在这儿遇上了初希若,看来真是老天开了眼! 蓝沫唇角拂起一丝冷笑,准备上前抓住初希若,眸光却突然看到希若身边站着一位男子,那男子面相粗犷,标准的胡人衣着打扮。 蓝沫暗下猜测,莫非这初希若竟然和胡人有了勾结? 如是想着,她悄悄隐身在一处布摊后面,提用内力,偷听着希若和男子的对话。 “大王子,只要你抓住了我说的那个人,保证你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打败恒王爷!”初希若信誓旦旦地说着话,一脸阴邪的模样。 “本王子已经把她的画像发给众属下,只要她还在纳察尔小镇上,就逃不出本王子的天罗地网!” 蓝沫心下猛惊,她再清楚不过,希若口中说的那个人,正是她! 他们想抓住她,来威胁齐泽奕吗? 哼,她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所以,她更得去找阿亚了,因为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在纳察尔小镇翻天覆地地找,也绝不会料想到她躲在了喀昌国的军营中! 蓝沫不再买马,直接徒步,挑了最隐蔽的道路,前去找阿亚。 到了军营外,蓝沫掏出之前阿亚赠的那块玉配,交给守卫的士兵,果然很顺利地进了营中,见到了阿亚。 “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真是让我出乎意料!”阿亚高兴地把蓝沫带进了他的营帐,心里的喜悦不甚言表。 蓝沫直截了当地问:“你和大王子不是同一路人,对吗?”这个问题,她来之前就想过,如果阿亚和大王子有一样的想法,那她就是自投罗网,可她想赌一把,赌阿亚不会那样做。 果然,听她提到大王子,阿亚先是一愣,旋即道:“你见过我大哥?” 蓝沫点头:“我看到他和初希若在一起,他们密谋,想要捉住我,去当威胁齐泽奕的筹码!” 阿亚坏坏一笑:“你是怕我和大哥一样,也拿你去威胁恒王?” “是的!”蓝沫也不否认。 “我要是真想那样做,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司洛城救你,而且,你也不会来找我了,对吗?”阿亚笃定地问道。 蓝沫释然,总算放松下来,嘟哝道:“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说完,她又想起什么似的,于是又对阿亚问道:“你能帮我捉住初希若吗?” 阿亚有些为难,“她现在是大哥身边的人,想捉她有点难,我只能试试!” 蓝沫不再说话,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坏事做绝的初希若,会落在她手中的! 身处敌营,蓝沫自是不能再穿女装,便穿上了阿亚为她准备的衣服,乔装成阿亚身边的跟班,同时也写了信飞鸽传书给月铭殇,告诉他不要为她担心。 270节 城楼相隔 和阿亚在军营相处的这些日子,也让蓝沫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就好比,阿亚和大王子阿炎外表上看似和睦,暗地里却不合,处处勾心斗角,就如当初的齐泽奕和夜珲。 这日,阿亚被阿炎叫去议事,回来后就一直神色凝重,这让蓝沫颇为不解,究竟是什么大事,能让这个平时放lang不羁的二王子也变得如此愁眉不展。 “怎么了,是不是大王子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蓝沫亲自为他倒了杯茶,问道。 阿亚叹息一声,抬眸望着蓝沫,故意卖了关子,“这次的难题,可不是一般的难呐!” 然蓝沫已经捉摸透了他的脾性,就算她不问,他也会说的,所以她懒得理会阿亚一脸的神秘,索性坐在一边,等着他的下文。 阿亚见状,无奈地说:“你好歹也配合一点啊,再怎么也得问问我是什么事儿呐!” “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蓝沫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抓起果盘里的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明天,大哥就要向司洛城发兵,派我当先锋统帅,也就是说,我要和你的恒王,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 阿亚一口气说完,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向蓝沫。 果然,正悠哉游哉嗑着瓜子的蓝沫,听了他所说的话,瞬间便不淡定了! “你是说,明天就要开战了?”蓝沫一时难以消化这个事实,虽说打仗是迟早的事,但她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齐泽奕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可怎么办? 阿亚笃定地点头,邪气地笑出声,吃味儿地问:“怎么,是不是开始担心你的王爷相公了?阿南可真偏心,我就在你的眼前,你不为我担心,却要为一个隔了那么远的人瞎操心!” 蓝沫没有心思与他开玩笑,很认真地问:“能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场战争吗?” 阿亚摇头,却又瞬间点头。 “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倒底什么意思嘛,快告诉我!”蓝沫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好似因他的故弄玄虚而有些不耐烦! “哎唷……”阿亚被她掐得痛呼出声,两条剑眉拧成了一团:“你个狠心的女人,还真下得手!” “这场战争已成定局,我们无法阻止,不过,本王子却有办法减少杀戮,让大哥赢不了这场仗!”阿亚似胸有成竹,满是信心地说道。 一听他有办法,蓝沫立刻来了精神,倾身凑近他,急切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阿亚莞尔一笑,看着蓝沫与他近在咫尺的红唇,突然心起调戏之意,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坏坏道:“想知道么,那就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他这样的举动,出乎意料地没惹怒蓝沫,反倒是让她愣愣地怔在了那里。 因为,曾几何时,齐泽奕也这样调戏过她…… 她就这样失了神,沉浸在与齐泽奕过往的事情中,完全把眼前等着答案的阿亚给忽略不计了! 翌日,晴空万里,白云成祥,一片片地布满了整个天空,可正是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将迎来喀昌国和朝兴国的第一次战争。 蓝沫征得阿亚同意,随大军一起出发,半个时辰后,就到了司洛城下。 阿亚特地为她挑选了一匹白色的战马,在众多黑马之中成为一道独特的亮点,也特别地引人注目,所以当大军抵达城下,站在城墙上的齐泽奕,目光就从没那骑着白马的人儿身上移开过。 虽然她换了男装,还故意把脸抹黑,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让他这几日魂牵梦绕,寝食难安的女人! 而蓝沫,也是同样的,一眼就看到了城墙上的那抹身影,他今天没有穿普通的衣袍,而是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神色威武得如同一名战神,让人不敢轻易地与他靠近。 她从来没有想过,穿着铠甲的齐泽奕,竟是如些硬朗帅气,完全没了他以前的风流和妖魅。 他们俩就这样遥遥相望着,仿似时间此刻已经静止,周遭的万物都化为虚无,渺渺宇宙苍穹,就唯独剩了他们两人,默默遥望。 阿亚神色慵懒地坐在马上,不时看看呆滞的蓝沫,又不时看看城墙上的齐泽奕,他今天故意给蓝沫挑这白马,就是有目的,为的就是要让齐泽奕一眼就发现她的存在,同时也间接性地告诉齐泽奕,她现在是他的女人,只能与他一起并肩作战!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阿亚即不发号帅令攻城,齐泽奕也不下令出城迎敌,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仿似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 “二王子,时辰不早,该发兵攻城了!”阿亚身边的副将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阿亚懒懒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喝道:“谁是统帅,难不成本王子还要听从你的号令不成,传令下去,没有本王子的吩咐,谁都不许轻举妄动,否则军法处置!” 那副将被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不敢再造次多说些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而城墙上,罗峰也有些不解地对齐泽奕问道:“王爷,他们已经来了将近一个时辰,却不下令攻城,着实让属下费解!” 齐泽奕的眸光仍旧紧锁在蓝沫身上,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静观其变!” 火辣辣的日头慢慢被乌云吞噬,天空突然阴了下来,风起云涌,这分明就是将要下暴雨的前兆。 阿亚见时机已到,倾身贴近蓝沫,问道:“是不是很想回到他的身边,如果你说是,那我就下令攻城,如果你说,只想留在我的身边,那么,我立刻搬师回朝!” 蓝沫被他这一番话问得愣在了当场,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把开不开战的取决权,交给她吗?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高明的办法来减少杀戮,原来也不过是利用她,把她当成棋子罢了! 她气得咬牙,愤愤地道:“我不会回到他身边,但也不可能留在你身边,开不开战,你看着办!”说完,她调转马头,准备策马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而就在她刚转身的一刹那,阿亚威慑有力的话语猛地砸入她的耳中:“传令下去,开始攻城!” 蓝沫愕然不已,他真的因为她没做出选择,就这样意气用事的准备开战? 太荒谬了,他怎么能把自己的情感带到战场上来,一旦开战,死伤无数士兵不说,连百姓也会受到牵边! “阿亚,你太让我失望了!”蓝沫愤怒地大喊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士兵凝聚着杀气,一步步朝城门进攻而去。 可就在这时,本来只是轻拂的微风突然变强,狂风四起,卷起地上的沙尘无数,而风的方向,正好是迎面吹在了那些士兵的脸上! 如此一来,空气中满是被狂卷起的尘土,无数的沙子迷得那些士兵睁不开眼,一时间天昏地暗,呼啸而过的狂风让他们的身体摇摇欲坠,再也不能向前多走一步。 蓝沫也没想到这风一下子变得这样强,无数的沙粒刮得她脸颊生痛,连本该温顺的马儿,也突然失控。 “嘶!”地一声,受了惊吓的马儿抬起前蹄,仰天震耳鸣叫,不仅惊住了阿亚,连城墙上的齐泽奕,一颗心也因此而悬在了嗓子眼! 蓝沫吓得不知所措,竟然一时间忘记用轻功从马上脱离,只因她满脑子都想着和齐泽奕的过往,曾经,只要每次她遇到状况受到伤害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她面前,救下她,保护她。 那么,这一次,她的奕,还会来救她吗…… 蓝沫就这样任性地松开了缰绳,任由疯狂的马儿将她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她娇小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又如轻盈的纸鸢,在空中缓缓落下…… “阿南!” 耳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下一刻,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急时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带离险境。 看到阿亚救下蓝沫,齐泽奕悬着的心缓缓落下,可是这一落,就仿似跌入了万丈深渊……他多么希望,能将她救下的,是他自己,可是,他却只能站在这巍峨的高墙之上,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搂入怀中…… “你疯了不成,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不逃,万一掉下去,你就要被他们踩成肉饼了!”一将蓝沫带入怀里,阿亚就忍不住喝斥这个不要命的女人,万一他方才来迟一步,就只有等着给蓝沫收尸了! 蓝沫黯然失神,惆怅的心情让她说不出话来,她不理会阿亚的愤怒,而是从他怀里抬头,转眸看向城墙,隔了满天飞舞的黄沙,她仍旧能清皙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方才的一幕,他都看到了吧…… “命都差点没了,还想着他?你那么想见他,本王子就偏不如你的愿!”阿亚气得咬牙,自己救了她,她不但连句谢谢的话都没说,还只顾着看城墙上的那个男人,真是该死! 他抬起手,霸道地将蓝沫的头按回他怀中,然后扬鞭策马,大喊出声:“退兵回营!” 城楼下的士兵被这突来的强风刮得好不狼狈,个个都被沙子迷了眼不说,就连逃走,也是慌不择路。 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士兵,齐泽奕没有半点喜悦,因为这场没用一兵一卒的胜利战争,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271节 关心则乱 经此未战却败的一役,喀昌国的士兵可谓是士气低下,而且不少士兵被沙子伤了眼睛,成了不能上阵杀敌的病患。 大王子将此战的全部责任都怪到阿亚头上,本欲对阿亚施以军法处置,却不想让阿亚一句‘此乃天灾,焉能怪我哉!’给搪塞了过去。 营帐内,阿亚看了眼仍旧不搭理他的蓝沫,无奈地笑了笑,“怎么,都过了好些天,还在生我的气?” 蓝沫靠在床沿,直接无视阿亚的存在,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那天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又岂会真的拿你当开不开战的借口呢!”阿亚急切地再度解释,伸手抢过蓝沫捧着的书并扔到一边。 他扶住蓝沫的双肩,态度十分诚肯地道:“我若真的想和恒王开战,又何必在司洛城下苦等一个时辰,我同你说的减少杀戮,不是以你为代价,而是为了等那一场狂风,来毁掉这场战争,明白吗?” 蓝沫把他的字字句句都聆听进了心中,她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可是他怎么能在那样重要的场合开玩笑,所以她还是坚决不理会他,索性躺在床上,掀过被子蒙头大睡。 阿亚气得眼睛都瞪直了,他都这样认真地给她解释了,还是不能让她释怀吗,难不成要让他低声下气地求她不成? 不过,聪明如他,很快地就想到了办法。他故意叹息一声,啧啧道:“阿南,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 “好吧,你不回答,就当你是想听了!”阿亚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又自言自语地说:“好消息就是,大哥准备不攻打司洛城了,所以你的恒王爷相公,暂时会没性命之忧了!” 说完,他顿了一下,看了眼在被子下纹丝不动的人儿,实再不忍心期满她,只好如实又道:“坏消息是,大哥和朝兴国的太子夜珲暗中勾结,欲带领大军去攻打滨阳城,这滨阳城地处司洛城与安阳城之间,四面环山,虽说易守难攻,但如果是里应外合,那么破城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被子里的蓝沫终于沉不住气,她探出脑袋,灵动的双眼愤愤地看向阿亚:“说了这么大堆,你倒底想要说些什么啊?” 见她终于肯理自己,阿亚如释重负般,莞尔一笑:“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知道大哥为什么舍近取远,先攻滨阳城吗?其实他和夜珲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就为了引司洛城的恒王,和安阳城的韩予洛,一起带兵支援滨阳城,这样,就正好中了大哥他们的计,太子会设下埋伏除掉韩予洛,而大哥,则会设下埋伏除去恒王,也就是你的相公齐泽奕!” 他一口气说完,听得蓝沫如同吃了定时炸弹般,怔愣在了当场! “奕和予洛哥哥那么聪明,怎么会中他们的计!”她咬着唇,明明心里担心紧张,却仍旧镇定自若地对阿亚问道。 阿亚拂唇苦笑,话语颇为酸涩地反问:“你和那韩予洛将军,之前是不是有过一段感情?” 蓝沫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她也不否认,轻轻点了头。 “如此的话,你想想,大哥派人放出假消息,说你身在滨阳城中,那么,你的恒王相公和予洛哥哥,会不会去救你呢?”阿亚透彻地剖析给蓝沫听。 蓝沫心底的恐慌越来越剧烈,虽说不知道予洛现在对她是否还存在男女之情,可就算是普通的交情,以予洛的为人,如果知道她身处险境,也一定会前往救她。 可是齐泽奕呢,他已经失忆忘记了她,夜珲他们又如何这般笃定,断言他会前去救她呢? 阿亚凝视着蓝沫沉思的每一个神色,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般,一语中的地道:“虽然他失了忆,但是现在,他已经再次爱上了你!” 蓝沫错愕不已,她自己都不敢确定的事,阿亚凭什么说得这样肯定! 总之不管怎么样,她绝不能让夜珲的奸计得逞,她要去司洛城找齐泽奕,告诉他夜珲的阴谋! “阿亚,我要去司洛城!”蓝沫毫不犹豫地喊出一声,掀开被子利索地下床单上靴子,就要朝营帐外跑去。 阿亚伸手拦住她,神色凝重地道:“你现在出去,就等于自投罗网,到时候你就要真的身处滨阳城,等着他们去救了!” 蓝沫眼波流转,自是明白阿亚所指的是什么,可她仍旧笃定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我不能让奕有危险!” “你就只知道担心他,难倒你看不到,我也在担心你吗,我不想让你离开,只要你出了这个营帐,随时都可能被他们捉住!”阿亚下了狠心,要把她留下来。 蓝沫挥开他的胳膊,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冷漠地道:“我不需要关心,而且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她知道阿亚的底线,所以故意说出这样气人的话。 果然,阿亚听了后,俊脸变得一阵阴沉,刚下的狠心,也消失不见。 他捏紧拳头,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沉声道:“你这么爱他,为了他连命都不顾是吧?那好,本王子成全你,只要你出了这个营帐,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 蓝沫的心,因他这席话而狠狠地颤了一下,她一直都将阿亚视为知已,从未想过会因此翻脸……可是为了齐泽奕,她别无选择!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毅然迈开步子,走出了阿亚的营帐! 看着她离去的北影,阿亚气得浑身发抖。 后悔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吗?如果不告诉她,她就不会走,还会留在他的身边…可是,留得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所以,他不后悔,与其禁锢她,不如放开她,让她去守卫自己的爱。 蓝沫出了喀昌国的军营,一路直奔纳察尔小镇,她想去找月铭殇,让月铭殇帮她赶往安阳城,告诉予洛真相,不要中了夜珲他们的计。 可是,事情真如阿亚所料,她还没赶到小镇,就在沙漠上中了埋伏! 那些人如地鼠般猛地从黄沙土丘里钻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找不到半点出路。 “本王子就说嘛,翻遍了整个纳察尔小镇也没找着你,没想到你竟然躲在本王子的军营,哼,这次看你往哪里逃!”大五子阿炎从包围圈外现了身,粗犷的声音有些刺耳。 蓝沫看着这些彪形大汉,一阵暗恼,真是关心则乱,眼下倒好,不仅连齐泽奕的面也见不着,还真的要被阿亚说中,落入他们的手中,等着齐泽奕和韩予洛来救她了! 眼下的情形,就算她使出武功反抗,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束手就擒,保存些体力,到时候再想办法逃走!因为去滨阳城,纳察尔小镇也是必经之路,只要到了镇上,她就有办法和月铭殇取得联系! “落到你们的手中,算本姑娘倒霉!”蓝沫哼哼着骂出声,果真任由那些胡汉围上来将她擒拿住。 阿炎得意地笑了笑,对其中一个大汉吩咐道:“你们把她带去镇上,交给初希若姑娘,切记要小心看住她!”语毕,阿炎使出轻功,身形如斗转星移,很快便消失在了沙漠内。 就这样,蓝沫被他们押回了纳察尔小镇,在镇上的一家客栈内,她再度见到了初希若。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提这对曾经也算是亲如姐妹的人了,初希若一看见蓝沫,那眼里的恨意就瞬间涌了上来,交织成了可怕的幽光。 “本以为美人哥哥会下狠手,杀了你这个奸细,可没想到他对你仍有余情,连惩罚你都舍不得!”初希若恶狠狠地说道,冰冷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蓝沫抹了色彩的黝黑脸颊。 蓝沫嫌恶地偏过头,躲开了初希若的手指,然后懒得看她一眼,更不理会她说的话。 “于是我设计让美人哥哥的佟妃吃醋,本想借那个女人的手杀了你,只可惜,你真是命大,被打成那样都死不了!” 这句话,终于成功地引起了蓝沫的反应,原来自己之所以会被佟妃打,竟是初希若暗中搞的鬼! 她恼怒地瞪向希若,愤愤地道:“本姑娘是命大,不管你害我多少次,阎王都不会收了我这条命,因为我还要留一口气在,将你欠我的所有恩怨,同你算个清楚!” “你以为自己有机会和我清算吗,告诉你,这次带你去滨阳城,你的死期也就快到了!”被希若面部狰狞地吼道,然后叫来一个大汉:“把她带走,立刻动身前往滨阳城!” 为免夜长梦多,她巴不得早点看到蓝沫死,所以已是迫不急待地要赶路了。 出了客栈,蓝沫被他们押到大街下,举止受限地朝镇外走去。可刚走到镇门口的时候,她却故意拐了下脚,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跌下去撞着了镇门边的一个小乞丐。 “干什么,别给大爷玩花招!”身后的大汉一声怒喝,粗鲁地拽起蓝沫,如同拧小鸡一样,把她拧出了小镇。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那被撞的小乞丐立刻收拾起破碗里的铜钱,然后飞快地跑进人来人往的大街,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镇边上的一住房屋外。 “月大叔,月大叔,不好了,阿南姐姐被坏人抓走了!”小乞丐一边跑一边大喊,却不想脚下没踩稳,猛地一个打滑,扑腾着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里。 272节 兵分两路 月铭殇凝神,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从小乞丐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不敢耽搁片刻,回房取了配剑,准备前去救出蓝沫。 “月铭殇,我要同你一起去!”他刚走出屋子,阿月就叫住了他,而且阿月手里已拿着收好的包袱。 “此去凶多吉少,你又何必跟着我去下这趟混水?”月铭殇婉言拒绝,不想到时没救出蓝沫,反而又让阿月受到什么伤害。 阿月诚肯地道:“我不怕危险,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再怎么我和阿南也算相识一场,朋友有难,我又岂能置之不顾?” 见她态度坚决,月铭殇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点头答应:“那我们走吧!” 二人火速离开了纳察尔小镇,月铭殇很快便在镇外发现在了蓝沫留下的蛛丝码迹,是一些不易察觉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亮点。 随着那些断断续续的鳞片一路下来,月铭殇也隐约猜到了对方要将蓝沫带到那里,虽说不知道这背后的阴谋,但他还是为蓝沫担忧着。 是夜。 明亮的月光在山谷里铺泻了一层淡淡的金华,晚风微凉,吹拂在人身上,也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初希若看了看那些大汉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山洞,秀眉不悦的皱成了一团,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一能避身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所以纵使她想挑剔,也无处可挑! 她转身看向被捆绑着的蓝沫,示意那些大汉把蓝沫押进山洞,然后又让他们去找了些树枝来生了火堆。 蓝沫也不闹腾,索性即来之则安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眸光不时望一望洞外,按她的时间算计,想必不出半个时辰,月大叔就应该赶到这里了吧。 “你倒是挺安静,就不怕我在半路上杀了你吗?”初希若恶狠狠地问道,她讨厌看见蓝沫一副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的的样子! 蓝沫斜睨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地道:“你若是真想杀我,又何必把我绑来这里?” “哼,你现在是我的阶小囚,我想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留着你这条命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等你再也当不了棋子的时候,就是你见阎王的时候!” “那我倒是要等着了,看我们谁先见阎王!” “你……” 初希若气结,愤愤地咬着牙,就好像恨不得将蓝沫撕成碎片,可是,她早有预谋,就算现在不能取了蓝沫的性命,她要会让蓝沫生不如死! 她突而收敛怒意,阴险十足地瞟了蓝沫一眼,然后打开她随身携带的包袱,取出里面早就备好的牛肉和马奶酒,对守在外面的那些大汉喊道:“几位大哥,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小女子略备了些薄酒犒劳大家,不成敬意,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那些大汉一见有酒有肉,都乐呵呵地围了进来,嘴里一个劲地给初希若道谢。 看着大汉们吃喝得高兴,初希若走到蓝沫的身边,冷笑道:“你饿吗,要不要也吃点儿?” 蓝沫懒得理她,别过脸闭上眼,只等着半个时辰后,月铭殇前来救她。 初希若耸了耸肩,眼里闪过一丝无比狠毒的厉色,她瘸着腿,一步步地走到了山洞外,因为好戏就要登场,她自然是要退到暗处围观了! 一刻钟后,大汉们酒足饭饱,其中一个满意地打了个酒嗝,略带醉意地粗声粗气道:“兄弟们,咋觉得这么热呢?” 另一个跟着附合:“是啊,怎么一个劲地冒汗……” 几个大汉都不停地喊着热,他们远离火堆,脱了上衣赤胸露背,仍旧觉得心里燥热地慌。 片刻后,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半躺在那里的蓝沫,然后他体内的热火使他目露yin光,一步步地朝毫不知情的蓝沫靠近,紧接着,其余的大汉也都随着他,如同发现猎物般,紧逼向蓝沫。 空气中飘来了浓浓的酒味儿,并闭眼假寐的蓝沫只觉得身边的气息变得淡薄,好像有许多人在靠近她! 她心下暗惊,猛地睁开双眼,顿时吓得面色一白,身体下意识地朝后挪了几步! 眼前的大汉,个个都几乎是赤裸的状态,而且…他们都露出下流的神色,像是要吃掉她般,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蓝沫转眸在洞中扫了一圈,果然没了初希若的身影,该死的,她立刻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滚开,别过来!”她对着那些大汉怒喝出声,身体一直往后退去,直撞在了冰冷坚硬的石壁上,顿时痛得她后背冒出一股冷汗! 然而那些个大汉就像是受了药物的控制,完全听不进蓝沫的话,只是一个个地伸出邪恶的双手,欲朝蓝沫抓去! “混蛋!”蓝沫大骂一声,抬腿扫开了他们肮脏的手,然后就地一个打滚,瞬间从他们脚下脱身,滚出一米之外。 她利索地爬了起来,灵巧的手指使劲解着绳索,想要挣开束缚。 大汉们见目标溜走,都转过身,再次向蓝沫扑来。 山洞外,初希若冷冷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她笑得无比畅快!因为她在牛肉和马奶酒里加了烈性春药,现在那些大汉个个都是虎狼野兽,蓝沫这次,在劫难逃! 可是,就在她以为一切都成定局的时候,她的后背上突然一道重力猛点了下,然后,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了半分! “阿月,你在这里看着她!”月铭殇看了一眼被自己点住的初希若,将一把防身的匕首递到阿月手中,然后快速地闪身进了洞内。 蓝沫已经于慌乱之中挣开了绳子,正在拼命地闪躲着大汉们的猥琐进攻。 “阿南,你怎么样?” 耳边忽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蓝沫总算如释重负,又一脚踢开一个大汉,出声求救:“月大叔,我快不行了,他们好能打……” 话音刚落,又一个大汉扑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月铭殇和蓝沫总算制服了所有兽性大发的大汉,并打来绳索将他们捆成了一团。 蓝沫累得大汗淋漓,恶狠狠地踢了他们几脚:“亏得你急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想象啊!”一想到刚才那些大汉的眼神,蓝沫就觉得一阵恶寒,说不出的恶心。 如果是没学武功之前的她,遇到这些人,那么只有被蹂躏的份,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 “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能使出这么下流的手段!”月铭殇叹息出声,走到洞外,看了看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一脸不甘心的初希若,对蓝沫问道:“怎么处置她?” 蓝沫走到初希若身边,眸光幽冷如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我说过,当你一旦落入我的手中,我会将你对我所做的,加倍还给你!” 初希若一点阶下囚的样子都没有,疯狂地破口怒喝:“要杀就杀,别说这么多废话,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蓝沫的眸光越来越冷,和初希若走到这个地步,是她不曾想过的,也是她不愿意面对的…… 她不想再同初希若多说,而是直接把初希若捆上,一同丢进了山洞里,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并拿过阿月手中的匕首,放在初希若和大汉之间。 “我不会像你那样狠毒,所以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抢到匕首逃脱,要么让他们抢到匕首,然后你就成为他们的猎物!”说完,蓝沫头也不回地离开。 初希若在那里挣扎着大喊:“蓝沫,你给我回来,是死是活你给我个痛快!” 蓝沫直接无视她的喊声,唇角拂开一丝苦涩的笑容,初希若,你又什么时候给过我痛快…… 离开山谷,蓝沫将夜珲的阴谋都告诉了月铭殇,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月大叔,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安阳城找予洛哥哥,让他不要中了夜珲的计,而我,则去司洛城找奕,总之不能让夜珲的阴谋得逞!” 月铭殇拧眉,似在认真思索蓝沫的建议,既然夜珲和大王子阿炎早有预谋,说不定还会在司洛城附近设下埋伏,所以让蓝沫一个人前往司洛城,他着实不放心。 “不行,我先把你送往司洛城,再去安阳城!”月铭殇慎重地道。 “可是这样会耽误时间!”蓝沫反对。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月铭殇态度始终如一。 见两人僵持不下,一直默不作声的阿月插了话进来:“不如,你们一起去司洛城吧,安阳城那边就交给我,大王子和夜珲不认得我,相信我应该能顺利到安阳的!” “不行!”这次是蓝沫否定了,“阿月姐姐你不会武功,万一出了什么叉子可如何是好?” 阿月自信地笑道:“我虽不会武,却会使毒,而且我在这一带生活了十年,地形比你们熟,就这样啦,我去安阳传信,咱们有缘再聚!” 说完,阿月不待蓝沫和月铭殇做出反应,就独自一人转身,朝了安阳城的方向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月铭殇心中一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分外难受得紧。他也不希望她去冒险,可是和蓝沫相比,他当然是更有义务保护蓝沫。 “月大叔,不能让阿月姐姐一个人去,你快去追她!”见阿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下,蓝沫着急地对月铭殇喊道。 273节 他的薇儿 月铭殇心中百般纠结,仍是狠下心做了取舍,冷声道:“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万一你出了任何差池,我如何向六弟交待!” 蓝沫急得跺脚,眼看着阿月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了夜色中,若是晚了,只怕会追不上,于是她索性将阿月的嘱咐抛之脑后,焦灼地说道:“你个傻大叔,阿月姐姐就是你要找的月薇儿,如果你让她此去安阳的路上出了意外,只怕你们此生就再也不可能相聚了!” 她的话如同一记惊雷,‘轰’地一声在月铭殇脑海中炸响,让他的脑子瞬间处于一片混沌,瞳孔也骤然张大,幽黑的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脸上只不过是戴了人皮面具,我见过她的真容,她长得很漂亮!”见月铭殇怔在了那里,蓝沫再度开口,“月大叔,我会保护好自己安全到达司洛城的,现在,你快去追薇儿吧!” 你快去追薇儿吧…… 月铭殇怔住的眸子轻轻动了一下,混浊的大脑仿似隔绝了他的听力,使他只听见一句,快去追薇儿…… 和阿月相处将近一个多月,他只是觉得她是个有秘密的人,也不是没猜测过她就是薇儿,可这样的猜测一直没得到证实,现在由蓝沫亲口说了出来,他不得不信了…… 他木讷地转身,看向阿月消失的方向,机械性地迈出一步,却又收回步子,将手中的配剑交与蓝沫,艰难地挤出略显沙哑的嗓音来:“我去追她,你好好保护自己!” “恩!”蓝沫点头,接过长剑。 月铭殇这才放心地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追阿月。 皎洁的月光洒在山间小路上,使人能清楚地辨别出前面的路,不至于碰撞跌倒。晚风袭人,吹在阿月单薄的身上,着实有些寒意。 她双臂环胸,仍旧淡然地往前走着,心里虽然充满了惆怅和失落,但她已经选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纵使日后不能再与月铭殇相见,她无怨无悔了。 山路崎岖不平,周边见不着半棵树的影子,夜色下的山路上,就她一个弱女子的身影徒步向前,显得有些落寞凄凉。 突然,身后隐约传来了阵阵声响,阿月警惕性地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垂下右手,将袖中防身的毒粉滑入手掌中,然后猛地回头,顿时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怔住了。 站在她眼前的,是浑身沾满鲜血的初希若! 初希若癫狂地瞪着阿月,挥起手中还滴着血的匕首,歇斯底里地吼道:“蓝沫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你…你怎么逃脱的?”阿月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初希若狰狞地咧开嘴大笑道:“她以为那些烂绳子就能捆住我吗,我抢在那些大汉前面夺到了匕首,然后我割开绳子,他们也挣断了绳子…你知道当时的情形吗?他们一个个像野兽一样朝我扑来,然后我用这匕首,将他们全杀了……哈哈哈…一个都没留,全该死!” 阿月身形一震,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却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是你下药让他们变成了野兽,如今还取了他们的性命,你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就不怕老天惩罚你吗?”阿月忍不住为那些白白牺牲的大汉鸣不平,看向初希若的眸子里,浮现出对她表示同情和可怜的神色。 “什么惩罚!不就是下地狱吗,我初希若连杀人都不怕,还怕什么地狱,反正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腥,倒也不差你这一个了!”她疯疯癫癫地说道,嘴里若有若无地狂笑着,然后挥起手中的匕首,就朝阿月刺了过来。 阿月一闪,险险地躲了开,然后拂袖一挥,手中的药粉顿时漫开散天,直朝初希若扑面而去,朦胧了初希若的视线,阿月趁此机会,赶紧逃离,使出最快的脚程往前跑去。 那些只是一般的迷离香,让人暂时视线不清,但药效果维持不了多久,所以她若想摆脱初希若,只有逃! 然山间的晚风本就吹拂得厉害,那些药粉也没被初希若吸入多少,才不过片刻时间,初希若就恢复了视觉,恶毒地朝阿月追了上去。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过,拂得阿月脸上的面纱摇摇欲坠,可眼下逃命要紧,她已无暇它顾。 可偏偏就在这紧急关头,老天却给了她一条绝路,入眼处全是陡崖峭壁,再也无路可逃!阿月惶恐的转身,只见初希若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真是可惜了,你还没我这个瘸子跑得快,今天蓝沫让本姑娘不痛快了,你就代替她,让本姑娘消消怒气吧!”初希若阴冷的说完,全然不等阿月反应,直扬起匕首朝阿月扑过去! 阿月恐慌地朝后退去,脚后跟却绊在了一块大石上,她顿时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后倒去! 与此同时,初希若的匕首已是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刺在阿月的胸口上! 阿月恐惧地瞪大双眼,那冰冷的利刃在她明亮的眼中倒映出清晰的影子,可就在她准备认命地闭上眼等待着匕首刺在身上时,却在闭眼的瞬间,看到初希若身后一个白影闪动,紧接着,那白影劈出手掌,重重地打在初希若的后颈上,然后,初希若就此晕厥了过去! 阿月余悸未消地怔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将她救下的男子…… “你…你怎么来了……”她扯开沙哑的嗓音,颤抖地问道。 月铭殇凛着神色,一语不发地凝视着阿月,如果刚才他晚来一会,只怕真的就会如蓝沫所说,他此生再也无法与薇儿相聚了! 他沉默不语,举步沉重地走到阿月身边,缓缓蹲下,至始至终,都未曾移开过目光。 阿月心下一沉,被他这样漠然的举动弄得忐忑不安,心中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阿南已经告诉了他,她就是薇儿…… 就在她失神这么片刻,月铭殇已是抬起手来,想要揭下她的面纱。 阿月回神,挡住他的手,逃避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月铭殇眼中闪过一抹犀利,全然不顾阿月的阻挡,直接捉住阿月的双手禁锢在左掌中,右手快速地拂下了她的白色面纱。 面纱下,阿月仍旧是那样丑陋的脸孔,可正是这丑陋之下,掩藏着薇儿原本美丽的容貌。 月铭殇仍旧不语,右手有些颤抖地落在阿月耳边,然后用指腹摩挲着那里的肌肤,想要揭下她的人皮面具! “不要…月铭殇……”阿月想出声阻止,却仍旧于事无补。 终于,那层掩藏了一切真实的罪恶面纱被揭了下来,露在月铭殇面前的,是那张在他脑海中日夜思念的面孔,虽然过了十多年岁月的雕刻,他仍旧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是他的薇儿…… 阿月身心颤抖,虽说内心强烈地抗拒着现在就与月铭殇相认,可事已至此,她已经不能再逃避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轻轻地说,眸光飘忽不定,不敢与月铭殇那双炽热的双眼对视。 月铭殇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他怪她的欺骗吗,怪她明明相遇却不与他相认吗? 不,他都不怪。 此生老天能怜悯他,让他再见到薇儿,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又何来怪罪。 “薇…薇儿……”他轻启略显干燥的双唇,终于唤出了这个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阿月眼里闪烁出几许泪花,她不再抗拒,如释重负地转过眼眸,隔了眼中那层朦胧的水雾,定定地凝视着月铭殇,哑声问:“我该叫你泽夜,还是叫你月铭殇…为什么要改用如此忧伤的名字?” 月铭殇紧紧地捉住她的手,如捧珍宝般,把她的双手放在胸口,一字一句沙哑艰难地念道:“倾心恋,泪两行。残花笑,夜彷徨。孤影立,难相忘。一世情,化成伤。雪月归陨,地老天荒。残情无忆,月下铭殇……” “你问我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薇儿,你可知道,这个名字里面承载了多少我对你的情意……本以为此生已是与你阴阳相隔,我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与你相见……”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已明显的哽咽,话不成声。 阿月早已被他念出的那首诗所动容,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然后扑倒在他的怀里,哭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边,蓝沫与月铭殇分开之后,就加快脚程,用了轻功火速赶往司洛城,然后事情真如月铭殇所料,果真没有那么顺利,因为眼看就要到司洛城城下的时候,她就遇到了埋伏。 埋伏的人,正是大王子阿炎派来的属下,他就是怕蓝沫会从初希若手中逃脱,所以留了后招。 十几个黑衣人如同大漠里的雄鹰,个个眸光阴冷如剑地盯着蓝沫,然后将她团团包围。 蓝沫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些胡人的属下,个个都是不怕死的死士,而且受过专人训练,武艺高强,她一个之力,恐怕难敌这十多双手。 “主人说了,要捉活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些黑衣人迅速展开攻势,直逼蓝沫而来。 蓝沫抽出长剑,身形灵敏地左躲右闪,顿时与他们打作一团。 274节 怎么相信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几番激烈的打斗下来,蓝沫已是有些跟不上体力,而且那些个黑衣人却越战越勇,逼得蓝沫且战且退。 冰冷的长剑在月色下散发出银色的光芒,略显诡异地肆意舞动,一道道地从蓝沫手中发出,可她终究是双手难敌四拳,在她举剑防住眼前黑衣人劈下来的长剑时,却浑身不知身后已被人逼近! 当蓝沫反应过来之时,已是避之不急,侧身闪过的瞬间,仍旧被偷袭之人的剑划伤了后背,顿时,一股钻心的痛袭来,使她身形明显不如方才那般矫捷,紧接着,她的胸前又被人横踢来一脚,刹时让她跌出数米之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涌过喉头,破口而出。 黑衣人见势,全都朝她逼了过来,欲将她擒拿! 而体力已经到极限的蓝沫,再也使不出力气挣扎起身,只能大口地喘着气,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近…… 可就在这么千均一发之迹,从蓝沫身后快速地跑了数十名身穿盔甲的士兵,将那些黑衣人团团包围。 突来的转变让蓝沫错愕不已,然心中刚生出疑惑,就见着自己的身边停了一个身影…… 她愣愣地抬头,却觉得脑子一阵晕眩,还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样,就昏了过去。 待蓝沫再次醒来之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处是白色的纱缦,让她觉得极为眼熟!俯眸望去,身上盖的果然的淡紫色的丝锦绵,而鼻息间隐隐传来淡淡的焚香,这一切都表明,她没有落入敌人手中,而是…… “醒了?” 就在蓝沫心中刚闪过那个想法时,耳边忽地传来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她偏过头,果然,在白色纱缦外,看到了那抹印入骨髓的身影。 她静静地躺地床上,安静地像个孩子,清澈的眸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齐泽奕拂手撩开纱缦,走近床帏坐在床沿,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人儿。 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却没想到,再次见面,竟会救了她。 他一时睡不着走出军营,去了城墙上,想着那日她坐在白马上,与他遥望时的情形。他在那里一站,便是一个时辰,或是上苍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城外不远处传来了打斗声,而且兵器相撞的声音越来越近,直逼城门外。 以他淡漠的性格,是不会去管这等闲事的,可却脑子发热,让罗峰带了一队人马出城,去瞧个究竟,也正是这无意的举动,让他再次见着了她。 见他也一直盯着自己,蓝沫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不解地询问道:“为什么是你救了我?” 齐泽奕面无神色,反问:“难不成,你希望救你的人,是二王子阿亚?” “不……”他一说完,蓝沫就立刻开口否认,这速度快的让齐泽奕怔了一下,仿似从没想过她会否认地如此之快。 蓝沫再次抬眸看向他,轻轻地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齐泽奕心中一动,有股莫名地情绪在肆意翻滚,他敛了敛神色,俊脸上不似刚才那么冰冷,却有些生气地道:“那天是你选择要与他离开的,现在又回来找我做什么?” 听出他话语里的愤懑,蓝沫黯然神伤,也不解释,只是再度出声:“我来,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公事……” “公事?那好,本王倒想听听,你所谓的公事,是指什么?”齐泽奕略显嘲讽地说着话,好整以暇地凝望着她,心里却因她这句公事而十分恼火! “明天喀昌国会发兵前去攻打滨阳城,而太子夜珲和大王子阿炎勾结,想引你和予洛哥哥前去滨阳城,他们已经在途中设好了埋伏,就等你和予洛哥哥落入他们的阴谋!” 蓝沫一口气说完,眸子明如泉水般盈盈闪动,里面写满了真挚,全然不像是在说谎。 齐泽奕沉默不语,脑中并没有在思考蓝沫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反而在想,她竟然和予洛认识,还亲切地称予洛为哥哥,这让他更加相信,她以前是他的女人这一事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他不动声色的问。 “恩!”蓝沫认真点头。 如花的唇瓣邪肆轻扬,勾出一个妖娆至及的魅笑,齐泽奕俯身下去,紧贴着蓝沫,幽黑如夜的眸子与她紧紧相望,一字一句地道:“你凭什么让本王想信你所说的话,就凭你是喀昌国未来二王妃的身份吗?” 蓝沫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她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跑来跟他说清楚夜珲的阴谋,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会不相信她……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唯有极力解释。 齐泽奕不屑地挑眉,抬起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着她红润的面颊,“真的?你这样做,会让本王误以为,你是在乎我,怕我中了夜珲的计,所以才甘冒生命危险,跑来告诉我真相?” 他的气息与她的缠在一起,灼热了她脸上的肌肤,使她忍不住烧红了脸颊,心跳瞬间加速。 “我不想你和予洛哥哥出事……”蓝沫喃喃而语,她当然是在乎他的啊,否则又怎么会这样拼命地跑来,可是不管怎么在乎,都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 齐泽奕不想再和她废话,慵懒地直起身子,冷冷地道:“本王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见他要赶她走,蓝沫顿时慌了,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跑来,却换来他的不信,还要赶她离开,她可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她焦急地问道,眼神迫切地望着他。 齐泽奕凛着俊脸,嘴角隐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决绝地道:“不管怎么样,本王都不会信!” 蓝沫焦急的心底闪过一抹阵痛,她的奕,怎么可以不信她!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认为她是骗子,就只有他不能! 那一刻,蓝沫再也顾不得其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得到齐泽奕的信任,所以,她下了一个决定,然后起身,强忍住背部传来的痛感,坚强地直起弱小的身板。 齐泽奕见她起来,以为是要离开,刚想别开头不再看她,谁知下一秒,她却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他! 她略微冰冷的双手捧上了他的脸,然后,主动凑上自己的双唇吻住他,那亲吻中,蕴含了她这一年对他无尽的思念和渴望,以及她心里诸多的无奈和心痛。 被她这么一吻,齐泽奕足足愣了三秒,直到她的吻加深,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人轻薄! 齐泽奕恼怒地推开她,愤愤地低声质问:“怎么,是想用美人计吗,不管你用什么计,本王都不会……” “奕……” 他生气地话还没说完,蓝沫就软软的开口打断了他,那样轻柔的声音,充满了无形的诱惑,仿似一道最美的天籁之音,传入他的听觉,让他浑身‘咻’地一颤,骨头也跟着酥软…… 蓝沫动情地望着他,眉目间含满了娇羞以及让人无法抗拒的楚楚可怜之色,她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表情,会让齐泽奕再也没法发怒,以前的他是一样,现在的他,也是这样…… 她再度凑过去吻上他,并调皮地申出舌尖,轻轻地tian着他的双唇,仿似渴望冲破他的防线,占领他的地盘。 齐泽奕的脑门瞬间被一股灼热的血液冲满,使他再也无法思考,只知道鼻息间充斥满了她香甜的味道,剧烈跳动的心让他想立刻将这个惹火的小妖精占为已有。 他反客为主,伸出舌头吸住她的丁香小舌,然后卷入他的口中,与她快速地纠缠在一起,并倾身过去,把她压倒在床上。 可这一压,正好牵动了蓝沫背上的伤,她轻呼一声,后背下意识地一弓,前胸便紧密地与齐泽奕贴在了一起。 齐泽奕也是察觉到了她的痛意,却并没有停下亲吻,而是侧身一翻,自己躺在了床上,然后长臂一勾,让她靠在了他的身上,以此来避免再度牵动她的伤口。 长长的热吻持续进行,欲火在两人身上火速点燃,焚烧了他们的最后一分理智。 当他完全进入她的身体时,蓝沫被那紧压而入的灼热感刺得有些疼痛,许久未经人事,下身太过紧窒,所以才会这般难受,害得她小巧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更是痛呼出声,眸光迷离地望着身下的齐泽奕,零乱的发丝披散在雪白的双肩,有几缕俏皮地贴在红润的脸蛋上,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齐泽奕双手扶住她的腰,停下了律动,嗓音沙哑的问:“很痛吗?” 蓝沫轻咬下唇,摇摇头,然后微微直起腰,双手按在他的胸膛,试着动了两下,疼痛的感觉很快被一波舒适取代,她轻吟出声,以此来告诉齐泽奕,她已经不痛了。 果然,齐泽奕受到她的鼓励,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开始在她身上霸道地攻城掠池,与她一起进入名为欲望的顶端。 275节 不信算了 蓝沫软软地趴在他身上,与他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这样欢快的感觉,仿似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如今再次让她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奕,就在她的身体里。 如水的双眸悄然湿润,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苦涩的泪滳中含满了她的心酸和痛楚,她勾下玉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泪水滴在了他的颈中,她启开双唇,轻轻地咬在他的肌肤上,颤音唤出声:“奕…奕……” 这一声声娇吟,如同魔音般传入齐泽奕的耳中,与经常在他梦中出现在声音相叠合,他身心俱颤,就是这声奕,让他完全解开了缠绕至久的梦境,梦中的女人,就是她! 颈间传来的凉意让他再度停下了动作,而是轻轻翻身,手臂搂紧她的小蛮腰,怕触及她背后的伤。 深邃的眸子看向无比诱人的她,以及她眼中盈盈闪动的泪光,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心痛,轻轻松开她的腰,然后右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左手缓缓抬起,抚着她的泪:“为什么要哭,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你,可你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觉得心痛,告诉我,以前发生了什么?” 蓝沫睁开盈润的双眸,默默地与他凝视,她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吗,能告诉他,是她狠心给他吃了药,他才会忘记她吗? 她不能,如果她说了,以他现在的脾气,指不定会怒成什么样! 所以她沉声不语,而是仰起头,热情地与他相吻。 她吻得那样渴切,仿似迫不急待地想从他这儿夺取久违的温暖,既然爱上他注定要万劫不复,那么她宁愿带着对他的爱下地狱,也不想再与他分开,也不管他有多少个妃子,不管他是否是宠幸她们,她只知道,她爱他。 齐泽奕明显感觉到了从她的亲吻中释放出来的浓浓情意,所以也不再纠结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而是用自己炽热的温暖,来融化她心中的寒冰。 完事后,两人仍旧以男上女下的姿势依偎在一起,情潮退去,蓝沫眼中的泪也已经干涸,只是睫毛上仍旧留了些泪花,随着眼睑轻轻眨动着。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蓝沫轻轻地问出声,小手拈起他的墨发,与她自己的互相缠绕在一起。 齐泽奕侧起身,右手肘撑在柔软的枕上,凝神望着身下略显娇媚的女人,虽说他已经认定了她是自己梦中的女子,可是一想到她和阿亚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仍旧不能完全信任她。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若想成大事,就不能够有太多儿女情人,所以答非所问:“你就是这样牺牲自己的身体,来取得一个男人的信任吗?” 蓝沫愕然,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的意思,是指她是个随随便便与男人上床的女人吗? “你还是不相信我?”她咬着唇,脸色难堪地问。 齐泽奕莞尔:“想取得本王的信任,光做这些,还不够!” 蓝沫气结,这个男人怎么变得这样多疑了,以前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相信,现在却百般刁难,认为她是在撒谎! 她恼火至及,不顾是否会撕裂背上的伤口,猛地一把推开他,然后倾身扑上去压在他身上:“你不信我就算了,到时候中了夜珲的埋伏,你可别后悔!” “在你眼里,本王是那么蠢的人吗?”齐泽奕沉了脸,怒问出声。 蓝沫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回神一想,夜珲之所以想引奕和予洛前去滨阳城,不就是以她为诱饵吗,现在她身在司洛城,夜珲没了筹码,自然是不能成功的引他们去了,那她还慌个什么劲啊! 想明白这一层,蓝沫顿觉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可她仍旧不悦的厥起嘴,愤愤地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可谁知他忽地抬起手禁锢住她的腰,暧昧的气息急剧上升。 齐泽奕邪肆一笑:“想取得本王的信任,那么,就留在本王身边!”说完,他不顾蓝沫是否反应过来,再一次挺身进攻,在她身上毫不客气地巧取豪夺。 翌日清晨,蓝沫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人去枕空。她卷缩着酸痛的身体,伸出手摸向早已冰冷的枕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以前,她习惯每天早上醒来,就看到他睡在自己身边,还经常赖在他怀里贪睡,不愿意起床。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再相信她,还早早地离开,连他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苦涩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她索性闭上眼,把自己紧锁在名为懦弱的龟壳里。 司洛城军营内。 齐泽奕坐在营帐的上方,神色威凛地看着下方端坐着的各位将领,并听着罗峰回禀着打探来的消息。 “王爷,探子来报,今日辰时,喀昌国确实已经发动大军,前往滨阳城,领军的正是大王子阿炎!” 齐泽奕紧蹙双眉,没想到阿南说的竟是真的,可就算他们挥军前往滨阳城,夜珲又有什么把握能让他和予洛一起中计呢? 下面的各位将领开始议论纷纷:“滨阳城三面坏山,易守难攻,敌军这样舍近求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说的也是,这样舟车劳顿,等赶到滨阳城众将士恐怕已是不堪重负,又何来的精力攻城?” “除非敌军有不为人知的阴谋,否则实再难以解释这一切!” 众人的议论都被齐泽奕听在耳中,虽说滨阳城易守难攻,但若是有内应,那么再坚固的城池,也会势如破竹,毫无防守之力。眼下夜珲已经和喀昌国勾结,那么滨阳城内势必有了夜珲安排进去的人。 最重要的是,滨阳城乃边关之重要腹地,若是滨阳城被破,就相当于边关被人夺了心脏,到时喀昌国就会一鼓作气,挥军直入朝兴国! 所以,这应该就是夜珲算准了他和予洛必定前去支援的理由,到时夜珲暗中设下埋伏,那他和予洛定会完败,毫无胜算! 下面的议论声渐渐变小,齐泽奕屏气凝息,严声问道:“不知众将领对敌军此举,可有对策?” “我军可挑选一支精锐部队,快马加鞭,赶上敌军,断了他们的去路,让他们无法举兵攻打滨阳城!”其中一名将领出谋划策。 齐泽奕冷笑,转眸对罗峰问:“敌军多少人?” 罗峰恭敬地回话:“大约十万人!” 齐泽奕又转身刚才说话的那人,“敌军十万人,那你以为,我们应该挑多少精锐部队呢?” 那人一语凝咽,脸色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众人又开始议论:“这无非就是以卵击石啊!” “是啊,看来敌军对滨阳城势在必得啊!” “……” 齐泽奕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不想再听他们的废话,凛着俊脸,起身离开了军营,罗峰赶忙跟上。 到了太守府大门外的时候,齐泽奕这才对罗峰吩咐:“立刻书信一封,派人送到安阳城交给韩将军,让他按兵不动,先静观其变!” “是!”罗峰得令,转身离去。 齐泽奕朝着书房走去,却又突然想起阿南,于是顿下脚步,朝了阿南所在的院子而去。 房门外,两名丫环恭敬地站在那里,见着齐泽奕过来,都纷纷施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齐泽奕下意识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冷声问:“她还没醒?” 其中一名丫环答:“是的,姑娘一直在睡,奴婢们不敢进去打扰她,就在外面守着!” 齐泽奕汗颜不已,这女人还真能睡,都快到晌午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径直来到床边,果然,阿南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只不过她睡得好像并不安稳,一张小脸似有说不尽的愁绪,紧拧成一团。 倾身坐在床沿,他伸出手,轻轻地抚开她面颊上的发丝,却不想刚碰到她的脸,她就动了一下,然后好似梦游般,捉住他的手枕在脸颊下。 睡梦中的她终于一展愁容,露出了一抹纯然无暇的微笑,柔嫩的脸蛋摩挲着他温暖的手掌,轻声发出呓语:“奕…不要走……” 齐泽奕身体一震,他本就是过来看看她,书房里还有一堆军事要处理,并没多余的时间在这里陪她,可是看到她这副如同小猫一样依赖着他,他就不忍心离开了。 于是他先暂时抛开繁锁的军事,侧身躺下去,将她搂入怀中。 巍峨的群山直耸入云端,白雾缭绕,远处的山脉似有青烟徐徐升起,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里成了一道亮丽的景色,也同时给月铭殇和薇儿指了一条明路。 “那里有炊烟,想必住着人家,不如我们去看看,今晚先在那里住宿一晚!”月铭殇牵着薇儿的手,提议道。 薇儿点了点头,她面颊红润,是因不停赶路而呼吸不畅所至。 两人走了一天一夜,只要翻过这座山,就是安阳城的地界,眼看着天快要黑了,为防这山中野狼甚多,所以只好找户人家投宿。 月铭殇一手牵着薇儿,一手扶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眼看着离那炊烟越来越近,却隐约听到了几许谈话的声音,月铭殇停下脚步,用了内力凝神细听,不禁心下大惊! 276节 陷入险境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见月铭殇瞬间神色凝重,薇儿轻声问道。 月铭殇收起内力,应道:“前面可能有埋伏!”说话间,他看了看周围的路况,然后又对薇儿说:“我们从这边走,对方不知是敌是友,需小心谨慎才行!” 两人再度出发,择了左边的一条小径,相较于方才的崎岖之路还要难行。直到两人翻过半个山坡,方入一片较为宽敞的林中,而那缕炊烟,已经近在眼前。 月铭殇停下,并不出声,示意薇儿站在原地等他,然后朝着炊烟升起的地方慢步而去。他轻轻扒开一丛灌木,举眸望去,就在灌木前方不到十米开外,围坐着一群士兵模样打扮的人,从着装上来看,应该是朝兴国的。 这让他心生疑惑,这坐山地处滨阳城和安阳城之间,平时不会有敌军入侵,为何这里会守着一批将士? 正当月铭殇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山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响彻山里,同时也惊住了那群正围着火堆烘烤食物的士兵。 不知谁喊了一句:“有人来,大家快收拾好家伙隐身!” 紧接着,受过专门训练的士兵动作迅速地熄灭火堆,全都拾起放在地上的长戟,隐身藏于灌木丛中。 月铭殇见状,怕被他们发现,慌张折身回去,搂起薇儿的腰,一跃就上了一棵大树,刚藏好,就见下面有两个士兵扒开丛木躲了进来。 薇儿惊讶地这突发的情况,心知事关重大,也不敢发出声来多问,安静地呆在月铭殇怀里,和他一起警惕地看着下方。 很快的,马蹄声渐近,这棵树虽然高大,枝叶繁茂,但是藏身在此,能清晰地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切。 直至骑马之人接近此地,月铭殇望去,仍是一个身着朝兴国士兵服之人,看他肩背包袱,想必是有要件要传去安阳城。 他由此猜测,看来蓝沫已经成功地进了司洛城,并告诉了齐泽奕关于夜珲的阴谋,所以这人应该是齐泽奕派去给韩予洛送信的罢! 就在他这么如是想着之时,忽听‘嘶’地一声,马儿仰长鸣,月铭殇定睛一看,竟是那些藏身的士兵突然冲出了灌木,拦住了那骑马之人的去路! 骑马人见都是同一国的军人,当下好不气恼地大喊:“你等快让开,我奉了恒王爷之命,有要件需火速送到安阳城,若是耽误了时辰,仔细着王爷怪罪到你等头上!” 谁知他喊完,那些人仍旧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月铭殇大叫不妙,也终于解开了这些人为何会守在此的迷团,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他们是夜珲的人! 果不其然,只见那群士兵面露凶光,个个浑身散出逼人的杀气,然后领头之人首当其冲,挥起手中的长戟,猛地刺进了马儿的身体里! 马受到重创,惨鸣着朝地上倒去,马上的士兵也是没反应过来就摔在了地上,下一秒,他就被其余围上来的士兵刺穿胸膛,当场毙命! “他们……”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薇儿忍不住惊呼出声,月铭殇忙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头按进怀中,不让她再受这血腹之气的影响。 送信的士兵一死,领头之人便解开了他身上的包袱,取出了机密信件,并对其他人吩咐道:“把他的尸体处理好,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我把这信拿去交给太子殿下!” 说完,他把信放入衣襟之内,转身朝山那边快速行去。 月铭殇暗惊,若是此信落入太子手中,只怕予洛就不会知道齐泽奕的对策是什么,所以他必需劫回那信! “薇儿,我们得跟上去!”他轻声说完,搂着薇儿的腰跃下大树,然后以最快的轻功,暗中跟上了那个士兵。 那士兵想必已在这山里守了好些时日,所以对这山路十分熟悉,走得急为轻巧快速,让月铭殇追得好不苦恼。 一刻钟后,那士兵停了下来,原是行到了一条山瀑边上,他蹲在水边,捧起甘泉的水一阵猛喝。 此时便是劫下他最好的时机,月铭殇松开薇儿,嘱咐道:“你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我去把信从他手中夺回来!” 薇儿点头,自是知道不能给月铭殇增添麻烦,当下便提起裙摆,躲到了丛灌木之中。 见她躲好,月铭殇这才现身,一个起跃便落到了那个士兵跟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饮完水的士兵完全没有想到在这荒山野岭还会遇到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险此栽进水中,他指着月铭殇问:“你是什么人?” 月铭殇冷声应道:“取你性命之人!” 话音一落,他抽出腰间的配剑,直取士兵的咽喉! 士兵惊恐地瞪大双眼,欲用手中的长戟反抗,然他那点武功,怎敌得过月铭殇,才不下两个回合,就被月铭殇一剑封喉! 月铭殇收回配剑,取出士兵胸间的信件,然还未起身,就听得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尖叫! 是薇儿! 月铭殇大惊,忙朝薇儿藏身的灌木跑去,可还没接近,就被一人横在身前,阻了去路。 “大哥,好久未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夜珲璀然浅笑,那笑里含了说不尽的阴森,眸光也是冷厉如冰。 月铭殇暗叫失策,眸光直越过夜珲,朝他身后被士兵押着的薇儿望去,冷声喝道:“放了她!” 夜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薇儿,因此刻薇儿仍旧戴了人皮面具,所以夜珲并不知她的身份,只是啧啧轻叹出声:“本以为大哥十几年前就已心如止水,不想今日又遇到了红颜知已,小弟可是要送上真心祝福啊!” “少跟我废话!”月铭殇怒斥出声,这个时候遇到夜珲,眼下薇儿又在他的手里,只怕是天意难违,注定不能把信送给韩予洛了! 夜珲收敛起笑容,神色瞬间变得阴鸷:“那好,本宫就不与你废话,现在你的女人在本宫手里,想要她活命,恐怕得委屈大哥了!” “月铭殇,你不要管我,能与你相遇已是上苍的恩赐,我不再多求什么,所以你不能为了我而不顾大局!”阿月声音沙哑地喊道,如果因为她而让安阳城的将士陷入夜珲的圈套,那她岂不成了罪人! 她这一喊,明显惹怒了夜珲,他回眸,对押着薇儿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两个士兵猛地加大力道,似要将薇儿的手腕生生折断! “啊!”薇儿痛得面色瞬间惨白,忍不住呼喊出声。 月铭殇心痛地望着她,毫不犹豫地道:“别再为难她,我跟你走!” 夜珲得逞地‘哈哈’大笑出声,对月铭殇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么,大哥随小弟走一趟吧!”说完,他走近月铭殇,挥手点住了月铭殇的几大要穴,封住了月铭殇的武功! 司洛城内。 太守府书房,齐泽奕拧着剑眉,再次对罗峰问道:“安阳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罗峰谨慎地应道:“回王爷,是的!” 齐泽奕有些不淡定地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这送信之人昨日出发,快马加鞭根本用不到几个时辰到达安阳城,并传回消息来,可现在都过了一整天,仍旧没有半点消息。 他走到边关地图边,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地型,又问:“敌军还有多久进入滨阳城境内?” “不下两日!” 齐泽奕恼火的凝紧神色,以滨阳城内的军队,根本不可能阻挡敌国的十万大军,若是滨阳一破,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厢又等不来予洛的回信,真是急死他也,予洛长年征战,对这边关之事比他要熟悉许多,而且在军事方面也是能手,所以他急需予洛出个对策,眼下可好,半点消息都没有。 “王爷,若是太子有心要设下圈套,只怕咱们的信未必能安全送到韩将军手中,所以属下自动请命,亲自前去安阳一趟!”罗峰诚肯地道。 齐泽奕想也没想就回决:“不行,你是本王在这司洛城中唯一信得过的人,此去危险至及,本王不能让你去冒险!” “可是属下自愿为王爷分忧!” “别说了,本王不会同意,再等等吧!”说完,齐泽奕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许是最近诸事不顺,让他觉得书房里着实闷得慌,所以一出来嗅到了新鲜的空气,他顿时觉得清爽许多,不再那般压抑。 他慢步在院子内,不知不觉竟来到了蓝沫所在的院落。 昨日拥她入眠后,他便一直呆在军营中忙着处理要事,已是一整天都没来看过她。 不知她此刻在做些什么,齐泽奕鬼使神差地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却刚踏入院门,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在院子的南方,那抹小巧的身影正坐在树下,认真的编着手中的红线。 他一声不吭,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她。 夕阳丝丝缕缕地投进院落,穿过片片树叶,斑驳地照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倒映出的细碎阴影如同展开的花瓣,使她的染上了一抹红晕,衬得她越发娇艳欲滴,樱红的小嘴紧抿着,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水润的眸子。 她太过专注,也未察觉到他的存在,仍旧埋首,认真地将手指穿梭在一条条复杂的红线中,不知道在编什么东西。 齐泽奕屏气凝息,脚下未弄出半点声响,慢步走了过去。 277节 支援滨阳 可当他一靠近,蓝沫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猛地抬起头,清澈如水的眼子似有琉璃般的光芒,直撞入他的眼中。 “你在做什么?”他冷声问道,眸光瞟向她手中拿的红线。 蓝沫垂眸,也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快编好的东西,轻声应道:“是同心结,我以前听人说过,只要在把一个铜钱编入同心结内,佩戴在身上,会保平安!” 这哪是听人说的,分明是她在一个电视剧中看到的,至于是哪个电视,她已经不记得了。说话的同时,她继续手中的活计,仿似想尽快把这东西编好。 齐泽奕不再说话,却是在想,她这保平安的同心结编来是送给谁的,是他,还是阿亚? 虽说他很想知道答案,可碍于面子,他也不问,而是坐在她的对面。不知为何,跟她呆在一起,他可以暂时抛开一切繁锁的事情,更不想不管滨阳城是否是沦陷,只想和她安静地呆片刻。 然蓝沫却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头也不抬,声音轻轻地说:“你不用担心予洛哥哥会中太子的计,月铭殇已经去通传消息了,不出意外的话,想必现在已经到了安阳城。” 一听她提起月铭殇,齐泽奕有些微愣,竟不想这个女人本事不小,还认识前太子月铭殇。 他不动声色地道:“只怕大哥未必到了安阳!”如果大哥已经到了安阳,那么以予洛的性子,必定会派人给他传信过来。 可他现在什么消息都未收到,所以,他大胆的猜测,月铭殇肯定没到安阳。 齐泽奕的话让蓝沫讶然,在她心目中,月铭殇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怎么齐泽奕如此不信他呢,亦或是月铭殇和薇儿姐姐真的在半路出了状况? 虽说她已经在开始担心月铭殇和薇儿的安危,可是光是担心也没用,眼下战事在即,她要取得齐泽奕的信任,就得呆在司洛城陪他,所以根本不可能出城去找他们。 而且蓝沫也意识到,就算没有她在滨阳城,夜珲也一样能成功地引奕和予洛前去支援,因为今天她无意之间听到了丫环私底下嚼舌根子,说是恒王爷正在为此事苦恼。 想着这些事,她手中的同心结也已经编好,两条一模一样的。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齐泽奕,然后起身走到他的身边,“闲来无聊,就编了这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 齐泽奕凝神不语,心里却是因她这话而心生喜悦,因为她的同心结不是送给阿亚,而是要送给他的。 可他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眸光幽深如夜地望着她。 蓝沫撇了撇嘴,这个男人还是不信任她吗,连她编的东西也不屑一顾?哼,蓝沫才不管他是否喜欢,直接捉起他的左手,将同心结绑在了他的手上,还打了个死扣,随后又将另一个戴在自己右手上。 她喃喃自语地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总之,开战在即,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事,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蓝沫的声音很轻,轻地被风一吹就差点听不到,可齐泽奕还是都听进了耳中,他不是不想信任她,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他身为一军统帅,必需保持完全的清醒,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乱了心智。 齐泽奕伸出长臂,温暖的手掌紧握住蓝沫微凉的小手,将她带入怀中,神色轻浮地挑起她的下颚,漫不轻心地道:“既然什么都愿意做,那么本王决定出兵支援滨阳城,你也随同本王一起前去吧!” 一听他要出兵,蓝沫急急地问:“你就不怕中了夜珲的埋伏吗?” 齐泽奕不以为然地冷哼:“有埋伏又如何,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本王倒要看看,他那些个阴谋,是否真能除掉本王!” 蓝沫凝咽,完全被齐泽奕威凛的气势所震慑住,她愣愣地看着他,仍旧妖娆的俊脸,可是这分妖娆之下,却多了分令她感觉陌生的王者之气。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纵使刀山火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怕!”她呢喃出声,眸光坚若磐石,不可动摇。 齐泽奕垂眸,目光与她交织,他越发地被她身上这种处事不惊的魅力所吸引,俯首下去,他含住了蓝沫那双诱人的红唇。 三日后。 喀昌国的大军已经到达滨阳城外,而齐泽奕仍旧没有与韩予洛取得联系,完全不知道安阳城那边的情况。 司洛城门外,大军有序地朝外走着,罗峰骑马在一边监督,直到军队完全出了城内,他才策马追上齐泽奕。 “王爷,总共五万士兵,不多不少!” “恩!”齐泽奕点头,转身看了看后面跟着的长长队伍,最后目光落在了旁边安静骑着马儿的蓝沫身上。 在这封建王朝,平时只要一提到战争,人人都惶而自危,巴不得远离战乱,可这个女人都连半点惧怕之色都没有,仍旧一脸从容。 此去支摇滨阳城,他并无多大胜算,敌人十万,他才带了五万,在实力上已经相差了一半,所以若想赢了这场仗,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大军行了一天,接近傍晚时,齐泽奕下令择地安营扎寨。 是夜,深蓝色的苍穹里,一轮冷月当空,凌厉的晚风吹拂,连绵起伏的山岭上百草律动,树叶偶尔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可怖。 时至夏未初秋,边关的气温已是有些寒冷,蓝沫吃过晚饭,想找罗峰来问,她今夜应该睡在哪个营帐内,可是寻了半晌,也没发现他的人影。 无奈之下,蓝沫只好硬着头皮来到齐泽奕的帐篷,进去的时候,他正和几位将领商讨着事情,蓝沫心知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他,所以又退了出去。 微冷的夜风吹打在她娇小的身体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眸望去,四周都是巡逻的士兵。 她就那样安静地站在外面,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腿脚生麻的时候,那些将领才逐渐离开。 此时的蓝沫已是手脚有些冰冷,她搓了搓冻红的手掌,撩开帘布走进帐篷,却见齐泽奕正在脱掉身上的战甲,她忙乖巧地过去帮他,然后把厚重的战甲挂在衣架上,又拿来干净的里衣给他。 可是她冰冷的手刚碰到他的肌肤,就被他捉了住。 齐泽奕拧眉,“手怎么如此凉?” 蓝沫嘟着嘴唇,刚要回答,却见罗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士兵,手中抬着一个浴桶。 罗峰恭敬地道:“王爷,热水已经备好!” “放在这里,都下去休息吧!”齐泽奕吩咐完,松开蓝沫冰冷的手,自已解开衣带。 罗峰挥手示意那些人都退下,然后才朝营外走去,蓝沫见状,忙唤住他:“罗副将,我今晚睡哪儿?” 罗峰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齐泽奕,这王爷没另行吩咐,所以他当然是没为蓝沫单独准备帐篷。 齐泽奕挥了挥手,让罗峰退下,然后慵懒地开口对蓝沫说:“你留下来伺候本王沐浴!” 彼时帐篷内就只剩了他们两人,齐泽奕已经褪完衣衫,进了浴桶,温热的水十分舒适,让他顿觉神经松弛。 蓝沫站在那里,小脸通红地看着他健硕的后背,心里不悦地谩骂着,该死的家伙,行军打仗还这么臭美,还得让人伺候他沐浴,真是可恶。想来以前,他何曾让她做过这等事,感情现在是把她当现成的丫环在使? 正这么想着,齐泽奕不耐的声音响起:“还不快过来,愣着干什么!” 蓝沫愤愤地撅起嘴,认命地走过去,伸出冰冷的双手按在他的背上,顿来的凉意刺得他反射性地一跳,只差没裸身从浴桶里跳出来了! 齐泽奕恼火地回头瞪向她,却见她一脸无辜,顿时无名火烧得更旺,这死丫头是存心整他吗? 某男突然心生邪念,冷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进来!” 闻言,蓝沫惊得嗔目结舌!军营重地,外面全是男人,竟然让她在这里脱光衣服和他洗鸳鸯浴?吼吼,她的齐泽奕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耻了! “不脱!”她毫不犹豫地回决,却不想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重力朝自己袭来,她一时没留神,下一刻,已是被齐泽奕拉入了水中! 帐篷外,亲自守在那里的罗峰听到了帐内扑腾的水声,他尴尬地红了脸,示意另几名守卫的士兵都退下,然后他也走出十米开外,却是不敢走远。 蓝沫着实被呛了好几口水,刚挣扎着从水里冒出脑袋,还没出声表示抗意,顿觉身上传来一阵阵凉意,她猛然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齐泽奕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个精光! “你…你不能这样…这里好歹也是军营!”蓝沫羞得面色通红,朝浴桶的另一边缩去,然这浴桶本就不大,任她再怎么想逃,也逃不出齐泽奕的五指山。 齐泽奕的唇角挂着妖绕的邪笑,面对危险,这个女人可以从容不迫,可是面对这种事情,却吓得如同一只小白兔,可他偏偏就是喜欢她这小白兔的一面,让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278节 使计逃脱 于是他懒得和蓝沫废话,直接用行动表明他的想法,伸手就将蓝沫捞入怀中,然后封住她那还欲喋喋不休的小嘴,在浴池里和她上演了一场鸳鸯大战。 翌日,全军准备出发,蓝沫却扭捏地站在马儿前,心中懊恼不已,昨晚被齐泽奕那个无耻的混蛋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弄得她现在浑身没力,双腿更是酸痛难耐,实再不想再劈开腿去骑马。 就在她这么天人交战的时候,齐泽奕骑马停在了她的身边,冷声道:“怎么还不上马,大军可没时间等你!” 蓝沫气结,自己被他吃抹干净了,他还反过来埋汰她,可恶的男人!于是她怨愤抬眸瞪上他,清澈的琥珀眸子里写满了委屈和伤心。 以前他是那样疼她,生怕她受一点伤害,现在倒好,他却变成了恶魔,总是让她难过。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齐泽奕心生怜惜,仿似也猜到了她不能上马的原因,于是闷闷地吐出一句:“女人就是麻烦!”然后伸手一带,把她提上了马,侧坐着靠在他的怀里。 蓝沫不乐意地吼道:“既然麻烦,你还让我跟着去干嘛?” “再废话我就把你丢下马去!”齐泽奕哼声威胁,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场鞭策马,追上已经出发的军队。 远山含黛,满山苍翠遍野。劲风萧萧,低拂着压过树叶枝头,极目之处,层层雾霾。 山脚下,于树林中隐藏着几座茅草屋,若是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而在草屋四周,暗藏了许多身怀绝计的高手,各个神色机谨,目光精湛地盯着四面八方,以防有外人接近。 夜珲走进一间茅屋内时,月铭殇正在床上闭目打坐。 “大哥真是好兴致,如此临危不乱,真真叫小弟佩服!”夜珲语出调侃,神色轻浮中带着鄙夷。 月铭殇淡漠地睁开眸子,瞟了夜珲一眼,旋即又闭上,懒得理会他。 见吃了个闭门羹,夜珲也不气恼,因为他有的是耐心逼月铭殇就范,“大哥,你若是肯松口,答应帮我筹谋江山,又何必受这阶下囚之苦,而且本宫还可以放了你那位红颜知已,让你们日后双宿双飞!” 夜珲声色利诱地开口说道,这言外之意却也甚是明了,那就是,如果月铭殇不答应帮他,那么就别想和薇儿活着相守一世! 月铭殇面无波澜,仍旧一脸淡然,可他心中却在暗忖,如今武功被封,也不能强行冲破穴道,到时候会五脏俱损,根本逃不出去,所以若想逃走,那么只能智取。 只听夜珲又道:“现如今,齐泽奕和那韩予洛都已经中了本宫的计,分别发兵前往滨阳支援,本宫早就在途中设下埋伏,这一次必定将他们全部铲除,所以识实务者为俊杰,大哥又何必冥顽不化?” 月铭殇冷冷一笑,睁开眸子,锐利的目光直落在夜珲身上,良久,才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先把阿月带过来,让我瞧瞧她是否安然无恙,我再答复与你!” 他提出的要求如此简单,只不过是要见他的红颜知已一面,以夜珲过人的头脑,势必会答应。 果然,夜珲毫不犹豫地道:“好,本宫这就派人送她过来!”因为在夜珲看来,月铭殇被封了穴道,而阿月又是一介女流,根本不成气候,所以他也就放心地将阿月送到了月铭殇这里,然正是他这点自负,让他在日后终成了失败者,因为他全完不知,阿月虽是女辈,却会一流的医术。 过了一会儿,阿月便来到了月铭殇的屋子。 月铭殇举眸望了望守在屋外的两个大汉,心中有了对策,便对阿月招手,示意她过去。 阿月走近床,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太子有没有为难你?” 月铭殇苦笑出声:“这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吧?” 阿月妖嗔一笑,“以我现在这副丑样,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月铭殇莞尔,伸手把阿月搂入怀中,突来的亲密举动让阿月一愣,她不好意思地瞅了瞅门外的大汉,扭捏着想推开他。 “别动!”月铭殇俯首,将头埋进阿月的颈间,轻声说道。 阿月不知所已,唯有任由他做出这般暧昧的动作。 “阿月,你身上有银针吗?”他继续轻声地问道。 “有……”她乃行医者,身上当然随时备了治病的东西。 “你呆会儿施针,帮我冲开身上的穴道!” 闻言,阿月终于明白月铭殇的心思,他故意靠这么近和她说话,为的就是怕让外面的人听了去,以这样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外面的人最多以为他们是在温存罢了! 阿月心如雷鼓,忐忑不安地跳动着,她轻轻点头答应,手已是悄悄地伸入袖中,取出了银针。 月铭殇侧身把阿月放到床的里侧,然后躺下去,用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阿月的身体,这般侧拥在一起,果真让外面的两个大汉瞧了,以为他们是在贪欢。 两人靠得如此近,充满诱惑的男性气息让阿月整颗心无法平静,可她仍旧从善如流地将银针巧妙地施在月铭殇穴道处。 片刻之后,穴道成功冲破,月铭殇终于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渐渐恢复。 然后两人起了身,各自整理衣衫。 恰在这时,夜珲走了进来,眸光暧昧不清地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大哥,这人也见着了,是否该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月铭殇冷声应道:“好,我答应你!” 听他终于松了口,夜珲顿时心情畅快,大笑出声:“好,那我们这就出发,前去会会韩予洛!” 于是乎,众人收拾东西,离开了山脚,朝着早就设好埋伏地山峦而去。 空山寂寂,不时传来几声鸟语虫鸣,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当初月铭殇遇到夜珲的那处瀑布边上。 因夜珲还是怕月铭殇使诈,所以仍旧防备着他们,让几个大汉跟在月铭殇和薇儿身边,形成了一个圈。 可是,这样的情形,或许能困住使不出武功的月铭殇,但是对于已经恢复武功的他来说,这些个大汉完全不在话下,不过对方人多势众,若想完全摆脱夜珲的掌控,那么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便是这条十米多高的瀑布! 月铭殇紧紧地握住薇儿的手,顺势从她袖中拿过了几支银针,他冷眼看了看前方的夜珲,然后出其不意地猛然停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了内力将手中的银针震发出去! “啊!”顿时,那些围在边上的大汉发出悲惨的叫声,全都应声倒地! 大惊的夜珲回过头来时,只看到了月铭殇和薇儿投身跳下瀑布的身影! 夜珲气得肺都快炸了,想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被人给耍了,他真恨方才轻易地相信了月铭殇,可眼下他急着赶去对付韩予洛,没有多余的心思再管跳下去的他们是死是活,愤愤地带着其余人离开。 瀑布下的池潭内,过急地水流冲散了月铭殇和薇儿,又深又冷的潭水对于不会水性的薇儿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深渊,她拼命地在水中挣扎,想要开口喊月铭殇,然刚一张嘴,就喝下了无数冰冷的水,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她的身体慢慢下沉,长长的墨发在水中形成了一下鬼魅丽影。 月铭殇在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沉入潭底!见薇儿好似没了气息,月铭殇的心瞬间被掏空了似的,他快速地游近薇儿,把她搂入怀里,然后含上了她的唇,以嘴渡气给她。 一刻钟之后,月铭殇总算成功地把薇儿带到了岸上,可是薇儿却陷入了昏迷,这着实吓坏了他。 他忙将自己的内力输给薇儿,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又是一天过去,当夜色悄然降临的时候,齐泽奕下令选了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 齐泽奕仍旧骑在马上,俯首看了看怀中睡得正香的蓝沫,他的双眉狠狠地抖了两抖。前途凶险万分,他身为统帅,全身的神筋都紧绷在一起,可这个女人倒好,竟如世外人般,睡得如此香甜。 可他又不忍心吵醒她,她一双手臂环抱在他的腰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像是十分喜欢这个睡觉的姿势。 “王爷,营帐已是搭好,可以下马休息了!”罗峰的声音传了过来。 齐泽奕点头,用手轻轻掰开蓝沫的手臂,想下马将她抱回帐篷,可这一轻碰,却吵醒了她。 蓝沫睡意甚浓地睁双眸子,慵懒且带着倦意的脸上含了几许妩媚,她眸光迷离地看着齐泽奕,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然后惺松的双眼瞟了瞟眼前已经搭好的一片帐篷,这才如悟初醒,原来已是晚上了。 却在这里,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极为响量地传入齐泽奕耳中,让他的唇角不淡定地抽了两抽! 蓝沫愣愣地看向齐泽奕,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傻傻地问:“可以吃饭了吗?” 齐泽奕气得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拧下马,然后冷冷地道:“把马给本王唰干净,否则今晚没饭吃!”语毕,他毫不怜香惜玉地转身,朝属于他的营帐走去! 蓝沫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他竟然叫她唰马? 279节 别扭的心 直到罗峰命人拿来唰马的工具,蓝沫终于醒悟,该死的齐泽奕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叫她唰马! 她气得把嘴翘地老高,愤愤地拿起唰子,沾了水,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马背,心里暗骂着那该死的王爷,自己不就是靠在他身上睡了一天吗,他至于这样整她么,小肚鸡肠的家伙! 可恼归恼,蓝沫还是只有认命地干起了马夫的活计。 唰完马,蓝沫的一双小手已是冻得通红,从空气中隐隐飘来的饭香可以得知,军营可以开饭了。 可是,纵使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却没心思去吃饭,因为她在生气! 虽说外面的风很大,很冷,可她不想去齐泽奕那里,她擦干净马后,丢下唰子,放下衣袖,慢步走到一边的树下,坐在那里发呆。 她把头埋进膝间,脑子里想着同齐泽奕从相识到如今的点点滴滴,以前不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都已经成为过去,往后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完全猜测不到,而且战争是随时会夺人性命,处在这样危险的乱世,她不知道与齐泽奕是否还能一起看到未来的曙光。 营帐内,齐泽奕命罗峰送来了饭菜,都是蓝沫爱吃的。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了解了蓝沫的口味,所以特地吩咐火头营做了这些,可是等了半响,饭菜都快凉了,仍不见她过来。 唰马也用不着唰这么久啊,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不悦地起身走向帐篷外,看向栓马的方向,却没看到那抹身影,他顿时心中一紧,眸光一扫,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她。 她安静地埋头坐在那里,这样的安静仿似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就好像她只是一缕空气,会随时消失,让人无法抓住。 这些天,她真的太安静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却让他有种错觉,她根本不属于他! 齐泽奕走了过去,停在她的身边,冷声喝斥道:“蠢女人,不是饿了吗,坐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声音,蓝沫缓缓抬起头来,飘忽的眸光落在齐泽奕左手佩戴的同心结上,她伸出自己冰冷的右手,轻轻地握上了他的左手。 手上传来的凉意直袭齐泽奕心间,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外面这样冷,她还坐在地上,是不想活命了吗? 他刚要发怒,再听蓝沫发出轻微的声音:“我在生气,不要吃饭!” 齐泽奕瞬间错愕,她生哪门子气? 气他让她唰马? 真是个任性的女人,他实再没心思去理她,军中还有一堆要事处理! 齐泽奕无情地甩开她的手,“不想吃,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没本王的吩咐,不许起来!”然后他愤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蓝沫再也忍不住,冰冷的双手捧着脸,伤心地无声哭泣。 她是真的在气他让她唰马吗?不,她更多的是在气她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给他吃夺魂散。 现在好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往,当初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齐泽奕也不复存在,现在的他变得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凶她惩罚她。 以前,只要她冻着了,他就会把她搂在怀中,捧着她的双手,将他的温暖传递给她。 以前,只要她任性不吃饭,他就会哄着她,还亲自喂她吃…… 可是现在,她好冷,好饿,他却把她丢在这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吗? 齐泽奕怒气冲冲地回到营帐,看了看那桌饭菜,只差一气之下将它们全部扫到地上。他捏紧拳头,强忍着怒气,脱下外衣便躺在床上,不准备再理那个女人。 帐篷外守着的罗峰,自是知道两人在闹别扭,他这个当下属的,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天,夜空中无数乌云翻涌,只怕呆会儿将有场暴风雨!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轰’地一声,天空中炸响一记惊雷,紧接着,‘哗哗’地下起了倾盆大雨,那些巡逻的士兵全都躲回营帐中避雨。 齐泽奕差点就睡着了,他真是狠了心不去理会蓝沫,若不是这一声惊雷,恐怕他真的就要将蓝沫扔在外面一夜了! 听到雨声,他连外衣都来不及穿,直冲了出去奔入雨中,大步来到已被淋湿的蓝沫身边。 她卷缩成一团,仍旧把头紧埋在膝间。 看到她这副模样,齐泽奕纵使有再大的努火,也是发不出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身体冰凉的蓝沫,返回营帐中。 见齐泽奕抱走蓝沫,隐在一边的罗峰终于松了口气,他吩咐士兵穿上蓑衣斗笠,继续巡逻,因为下雨之夜是敌人偷袭的最佳时机,所以万不能掉以轻心。 一进入帐内,齐泽奕就扒掉了蓝沫身上的湿衣,将她丢到了床上,又脱掉自己也已经湿透的衣服。 蓝沫赤条条地圈缩在床上,抓起被子胡乱裹在身上,连正眼都不敢看齐泽奕一下,他不是狠心要把她丢在外面不管吗,为什么又要抱她进来,何不让她在外面淋一整夜算了? 他这样做,终究还是因为,舍不得她受罪,还是心疼着她吗?这般想着,蓝沫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齐泽奕上了床,明显察觉到她在哭泣,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做过了头,女人是应该拿来哄的,任何一个耍脾气的女人,只要哄哄就好,可是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他赤着胸膛,伸手扯开蓝沫紧裹的被子,然后把她捞入怀中,捧起她冰凉的双手,将自己的体温渡给她,哑声道:“你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蓝沫紧抿双唇,抬泪眼倔强地望着他。 她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地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觉得十分安稳。 齐泽奕垂眸,看着她姣好的俏美容颜,盛满怒意的心渐渐软化,变成了说不出的心疼和怜惜。想他何曾对府里的那些女人有过这样的宠爱,可偏偏这个女人不知好歹,总是在惹他生气! 他捂热了她的身子,拉过被子裹在她身上,然后把饭菜端近了床边,亲自喂她进食。 蓝沫默默地吃着他喂来的饭菜,眼泪仍旧吧嗒吧嗒地往下流着,那狂涌的泪中,即带了伤心,又带了欢喜。她的奕没有变,还是同以前一样,会给她温暖,会亲自喂她吃饭……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和他相聚,经历那样多的生离死别,她为什么还要耍小脾气和他闹别扭呢……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和他在一起,不管是被他恼被他罚,她都不应该这样,而是应该好好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想通这一层,蓝沫收住泪水,不再吃他喂过来的饭菜,而是把冰冷的小脸贴在他如火的胸膛上,小声地抽泣道:“奕,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不该和你闹的!” 齐泽奕整颗心为她动容,幽幽叹息一声,他放下手中的碗,紧紧搂着她弱小的身子,明明是想温柔地哄她,可话出来,又变了味儿:“以后你要是再同我闹,我就将你丢进山里喂狼!” 语毕,他捧起她湿润的脸蛋,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双唇,掠夺性地狠狠吮吸着她的味道。 他把她喂饱了,现在该轮到她来喂饱他了……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翌日天色仍旧阴沉灰暗,风吹云动,灰蒙蒙的涂满天穹。强风拂过,雨意淋漓,山间偶尔有几片青翠的叶子,伴随着雨滴一起从枝头坠落,跌入地上的泥水中。 大军再度出发,下过雨后的山路特别难走,为防出现山崩和泥石流,齐泽奕下命减缓行军之速,本该只有一天和路程便能抵达滨阳城,这么一慢,便又要多花上半日的功夫。 可是天违人愿,当大军走到一处山谷时,唯一的一条狭窄通道,被雨水冲垮的大石堵住了去路,若是要搬开这些大石顺利通行,只怕半天的时日又耗进去了! 齐泽奕紧凝神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些大石,然后转动双眸,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 这时,罗峰骑马走了过来:“启禀王爷,属下查看过了,只有此一条路能通往山谷之外,再无别路可寻!” 齐泽奕沉默不语,心中冥思了片刻,已是有了对策,他松开怀里的蓝沫,跳下马背,示意罗峰跟着他。 罗峰立刻下了马,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那些大石边上。 蓝沫不解地望着他们,不知道齐泽奕打的什么主意,莫非真要叫人搬开这些大石吗?她看到齐泽奕不知对罗峰说了什么,两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片刻之后,齐泽奕率先走了回来,却并没有翻身上马,而是走进那些士兵中,亲自挑选了十几名身手较好之人。 蓝沫愣愣地看着他,暗暗寻思着他这是做何之举,却见齐泽奕点完人数,朝她走了过来。 “阿南……”他轻声唤着她。 “恩……”蓝沫应道,不知为何,心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齐泽奕冷然吩咐道:“你随大军一起,本王要选别的路先行出发!” 蓝沫顿时不淡定了,他怎么能把她丢下,独自冒险前往滨阳城呢,再说也不知道夜珲在哪里设了埋伏,她岂能放心与他分开。 280节 终成眷属 “不!”她毫不犹豫地否决,“我要和你一起!” “你若是不听话,现在就给本王离开!”齐泽奕怒喝一声,他心知不该用如此恶劣的话气跟她讲话,可是他不希望她跟着冒险,所以选了这样的方式。 他不再给蓝沫说话的机会,直接唤上那十余名士兵,转身朝山谷边的丛林中走去。 蓝沫惊慌失措地翻身跳下马,焦急地追上去抱住齐泽奕的胳膊,“我不走!我要陪在你的身边!” 齐泽奕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厉声喝道:“罗峰,把她带走!” 见罗峰得了令,欲过来拉走她,蓝沫急着哭了出来,再次紧抓住齐泽奕不放:“奕,别丢下我…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她哭得那样伤心,撕心力竭吼出来的话,让在场所有的将士都为她动容,更不要说本就对她狠不下心的齐泽奕了。 这次,他没有再推开她,而是转身,心痛地把她搂入怀中。 他又何尝舍得与她分开,可身处杀场,万不能有太多的儿女之情,否则就成不了大事。但她哭成了这样,他已经舍不得丢下她了。 “傻女人,再哭,就真把你丢下了!”他冷声威胁道,却温柔地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进了还挂着雨水的丛林中。 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罗峰忍不住失声浅笑,王爷此生的劫,注定了是那个唯一能影响他心绪的蓝沫,不管他们之前因何分开,至少现在,他们仍旧真心相爱。 他收回思绪,想着齐泽奕方才交待他的事,又瞬间凝重起来,忙吩咐那些士兵拿来家伙,准备挖路。 清澈的河水涓涓流淌,倒映着满是阴霾的灰色天空。河边渐渐枯黄的芦苇,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眼看就要被风折断,它们却仍旧挺在那儿,屹立不倒。 月铭殇从芦苇丛中钻了出来,手中拿着刚捕的几条小鱼,回到了河边的一坐茅草屋里。 这座屋子应该是被鱼民遗弃的,他和薇儿从瀑布下的潭水里逃出来后,顺着水流,便来到了这里暂住,以避开夜珲等人。 薇儿受了风寒,正坐在灶边,朝灶炉里添着柴火,见月铭殇回来,她忍住不停的咳嗽,起身迎出去。 “起来做什么,怎的不躺着好好休息!”月铭殇放下手中的鱼,满是心疼地扶住薇儿。 薇儿苍白地笑道:“我自己是大夫,这点风寒没什么影响,吃几副药就好了!” “就算你是大夫,可你现在是病人,好好休息总归是无害的!”月铭殇苦口婆心地劝道,贴心地把她扶到床边,又将她按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薇儿无奈,小小的风寒被他这样小提大作,可她仍旧觉得幸福,能有人疼着宠着,她此生再无遗憾。 “你先歇着,我去做饭!”月铭殇柔声说道,又为薇儿揉了揉被角,这才放心地起身进了灶房。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薇儿的唇角不自觉地溢出了甜养的微笑,这么一刻,她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半个时辰后,两人吃过饭,月铭殇说:“我出去探探路况,等你风寒一好,我们就得立刻出发前去跟阿南会合!” 薇儿却掀开被子下了床,抛下自身的矜持,小声地道:“铭殇,我有话同你讲!” 月铭殇凝神看向她,也不主动开口问,而是等着她的下文。 绝美的脸上浮起两片红晕,薇儿略显羞涩地拉起月铭殇的手,轻言道:“我们此次与阿南会合,战场凶险,是否能全身而退尚且未知,所以…我想…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成亲吧!” 她终是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是她从小就渴盼实现的愿望。 想来他们从小青梅竹马,若不是十年前发生了那样有违天理常论之事,说不定他们早就结为夫妇,所以对于薇儿来说,此生唯一剩下的遗憾,就是没有同月铭殇拜天地。 月铭殇怔怔地望着薇儿,心底是说不出的喜悦和激动,能够同她在有生之年相逢,已是上苍的恩赐,若是还能娶她为妻,那便是让他折寿,少活几年,也是值得。 “好!” 他声音沙哑地应承道,抬起有些颤抖的手,轻抚着她娇红的容颜,深邃的眼里流露出对她无尽的爱恋,以及浓浓的情深。 比翼飞燕,并蒂青莲。 寄苍生,且乐怡然。 应谢月老,红线得牵。 促前生情,来生意,此生缘。 不管今后等待着他们的是苦难还是幸福,至少,在经历十余年的分离,饱受相思之苦后,他们终于有情人得成眷属。 天空仍旧阴霾,大片大片的灰色云朵积压在头顶,仿似随时都有可能再暴发一场大雨,被泥水冲塌的山路十分难行,一个脚印下去,整只鞋子已是不见了原本的模样。 蓝沫半点也没给齐泽奕拉后腿,走在这样艰难的路上,她比那些视死如归的士兵还来得从容,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只在一路上有齐泽奕,她便无怨无悔。 她不像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不用齐泽奕的掺扶,仍旧稳稳地跟在了齐泽奕身后,纵使污秽的泥土弄脏了她下衣的裙摆,她连瞧也不会瞧一眼。 齐泽奕偶尔回过头来看她,像是担心她跟不上他的步伐,可是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她就靠在他的身后,没有落下半步。 迂回曲折的山路延绵在山坡的半腰处,左边是山壁,右边是陡坡悬崖,走得稍微不惧,便会失足跌出去,摔得粉身碎骨,可是他们无别的路可选,只要翻过了这座山,便有宽敞的大道,并且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滨阳城。 突然,‘轰!’地一记惊雷从半空炸响,吓得蓝沫脚下一个踩空,身子顿时没稳住,眼看她朝着悬崖边上倒去,齐泽奕转身,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 “脚伤了?”他拧着剑眉,关心地问。 蓝沫摇头,闷声吐出一句:“只是被雷吓着了!” 齐泽奕嘴角一抽,把她的小手紧握住,亲自牵着她,怕她再度出现方才的状况。 天边惊雷无数,黑压压的云朵掩盖了光线,瞬间阴沉下来的天色,为这本就甚滑的山路又增添了难行之度。 可是这雨还没落下来,突然地,整个山坡一阵猛烈摇晃,大块大块的石头直从他们头顶的峭壁上滚落而来,齐泽奕大惊,大喝出声:“大家小心,分散开!” 拦腰抱起蓝沫,齐泽奕侧身闪躲着那些大石,俊逸的脸上布满阴鸷,仿似他已经猜到了这场山难的由来,并不是天灾那么简单吧! “啊……” 有的士兵躲之不急,被滚落下来的大石砸中,发出一声悲惨的大叫,身体便随了大石,滚落入了悬崖之下。 大石越来越多,丝毫不给人避开的空隙,将齐泽奕的逃路堵得死死,眼看着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个个被砸下悬崖,齐泽奕暗恼至极,最终以退为进,大声吩咐那些幸免于难的士兵:“往山下退去!” 可他话音刚落,急滚的大石戛然而止,片刻之后,猛烈摇晃的山坡恢复了宁静,就仿似刚才的灾难不曾出现过,然齐泽奕并未放松警惕,刚准备叫存活下的人原地休息片刻时,半山腰上却忽地传来了一阵强大的喊杀声,直逼他们而来! 不稍一会儿,果真在山路的前后就出现在了一些个拿着大刀的黑衣人,阻了他们的前路和退路,让他们成了瓮中之鳖!阴冷的空气中顿时弥漫了浓烈的杀气,紧紧地包围着他们。 看着这些个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黑衣人,齐泽奕拂唇冷笑,这让他不禁想到,之前那条唯一的通道被堵,想来也并不是山难,而是这些人故意为之。 对方猜准了他不会在那里lang费时间,肯定会单独择路而行,于是又派了这么些个人在此设下埋伏! 不得不说,夜珲这个布局,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因为从眼前的情况下来看,对方人多势众,他是毫无胜算的。 黑衣人并不给齐泽奕等人喘息的机会,一将他们堵死,便都挥着手中的大刀直接出击,招招直索士兵们的要害。 蓝沫也抽出腰间的长鞭,加入打斗,她就知道,齐泽奕若是离开大队人马单独行动,必定会遇到夜珲设下的埋伏。 几番恶劣的打斗,蓝沫已是有些体力透肢,那十几个士兵也已经剩下两个,其余的全都成了这山间的孤魂。 山路上不断地涌上黑衣人,蓝沫手中的长鞭挥扫之处,逼退两人,又涌上来四个,最后不知道是谁一手接住了她的鞭子,然后猛地带劲一拉! 刹时,蓝沫只觉得手臂被震得疼痛不已,还来不及松开长鞭,身体就被一道重力甩了出去! “阿南!” 见她摔出去,齐泽奕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么一刻,他的恼子一下变得空白,再无别的思考能力,使出全身的内力震开那些个黑衣人,然后扑身过去,想接往蓝沫。 可就在他腾空扑出去的时候,被一个黑衣人悬刺而来的大刀割到了手臂,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他却浑然未觉,一门心思地用尽轻功腾飞而去,终于接住了蓝沫的身体,两人双双朝悬崖峭壁下急坠而去! 281节 生病小兵 阴沉的天空积压着片片灰色的云朵,狂风怒吼,呼啸而过之处,枝丫折断,藤叶被卷入空中纷飞,又被倾盆的大雨压下,入眼间的山林,满目萧瑟。 从安阳城出发的五万大军,此时正围绕着林间一处破庙搭建了帐篷而憩,大风吹得那些看似坚固的帐篷摇摇欲坠,而那些穿着蓑衣斗笠的士兵也是停靠在树边坚守岗位,不敢挪动半分,只怕会被那风起了身子。 破庙内,燃着一簇熊熊的篝火,韩予洛端坐在火堆前,眸光若有所思地看向外面的暴雨。 蓝萧和蓝易分别坐在他的两侧,二人翻烤着火架上的野兔,空气中弥漫着缭绕的食物香味,可他二人的心思却没未放在食物之上。 “这雨说下就下,也不知何时会停,若是耽搁了赶往滨阳城增援,恐怕这后果是不堪设想!”蓝萧啧啧说道。 蓝易道:“说的也是,现如今同恒王也取不上联系,若是他们也同咱一起领兵前去滨阳,那岂不是也被这雨困在了半路之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话,予洛只是听着,也并不插嘴,似在冥思想着一些问题。 恰在这时,一个浑身浑身湿透了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急声喊道:“将军,不好了,这火头营里有位小兵染上了风寒,在营里不停发抖,也不让军医给他瞧,属下们实再无奈,所以才斗胆前来请示将军!” 闻言,蓝萧和蓝易面面相觑,这还是头一次听闻有病不给大夫看的,莫非这小兵有何见不得人的隐情? 韩予洛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略微地皱了皱眉,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整个军营的士兵都知道,朝将军把每个营兵都视如兄弟,从未有过半点将军的架子,这也是韩予洛深得军心的关键之处,所以他会亲自去看一个得了风寒的小兵,也不足为奇。 披上士兵递来的蓑衣,韩予洛让那来禀的士兵带路,便出了破庙,前往生病的小兵所在之营帐,蓝萧和蓝易也跟了上,准去瞧个究竟。 帐篷外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士兵,大家见将军来了,都自觉地退到一边,让了道。 韩予洛走进帐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裹着被子不停发抖的小兵,他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整个脸也被包了起来,就露了一双黝黑的眼睛在外。 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韩予洛有种错觉,仿似之前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睛。 军医为难地部在一边,恭敬地给韩予洛行了礼:“将军,这位小兄弟死活不肯让老夫把脉,不如您劝劝他吧!” 韩予洛轻轻点头,走近床边,伸出手想拉开小兵身上的被子,谁知小兵吓得直往床里边缩去。 予洛的手停在半空,旋即收回,耐心地对小兵说:“你若是条汉子,就应该让大夫给你诊治,把你的命留着上阵杀敌,而不是在这里病死!” 小兵滴溜转动的眸子愣愣地看着予洛,不应话,也不掀开被子,就那么卷缩在床上的一角。 见他不愿意开口,予洛挥手,屏退老军医和其他围观的士兵,只留了蓝萧和蓝易二人,这才又对小兵道:“如果你有何隐情,可以告诉我,你病得这样重,再不让军医救治,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 小兵有些畏惧的眸光看了看一旁的蓝萧和蓝易,最后又落回到韩予洛身上,他仍旧什么话也不说,却有了动作,慢慢拂开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 他黝黑的脸露了出来,清楚地映入了韩予洛的眼中,让予洛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予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张再为熟悉不过的脸,虽然她把脸上的肌肤抹得黝黑,可仍旧挡不往她的绝代风华,倾世的容颜! 领兵驻守安阳城已接近三个月之久,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军营中会混入女子,若不是现在亲眼所见,他还一直以为,那个同他一直相敬如宾的女子,仍旧在京城的府中。 以往常以镇定示人的希瑶,这会儿却有些惧怕地望着予洛,她懦懦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冷峻的脸庞,低声唤了句:“予洛……” 一旁的蓝萧和蓝易也是认出了希瑶,两人目瞪口呆的对视一眼,竟不想这有隐情的小兵,原来是韩予洛的夫人初希瑶! 看了看闷声不响,俊脸慢慢下沉的予洛,二人识相的互递了眼神,也都退出营帐之外,把空间留给了予洛和希瑶。 “对不起,我偷偷潜入军营,触犯了军纪,你若要罚,我绝无怨言!”希瑶仍旧小声地说着话,嗓音略显沙哑,翕合的双唇毫无血色,弱小的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 予洛是生气的,气她一个女人家,不好好呆在家里,却跑来全是男儿的军营受苦,而且一呆就是三个月,若不是她感染上了风寒,只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希瑶离他如此之近!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冷着脸,淡漠地问道。 希瑶畏声道:“没有为什么,就只是不想同你离得太远!” 她这句答案,轻而易举地就熄灭了予洛心中本就不旺盛的怒火,比起责怪她这样的行办,他更心疼她在火头营受了三个月的苦。 予洛叹息一声,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希瑶身上,然后将她抱起,来到了庙中。 庙里生着火,自是比帐篷中要暖和许多,烤着火,希瑶总算是缓了过来,没有方才抖得厉害。 予洛唤来军医为希瑶诊脉开了药,又将蓝萧和蓝易赶去住帐篷,所以庙内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希瑶喝过药后,又吃了些食物,然后躺在予洛亲自为她铺的草席上。 她脸上抹的黝黑色彩已被洗掉,露出了她原来漂亮的肌肤,因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在跳跃的火花照应之下,泛起了一丝红晕。 予洛怕希瑶睡得不够暖和,又拿来自己的披风,为她盖在身上。 并未睡着的希瑶睁开双眼,拉住了予洛的手,眼波轻轻,流转怔怔地凝视着他,低声问:“予洛,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予洛回望着她,答非所问:“等雨一停,我就派人送你回安阳城!” 一听要送她走,希瑶顿心中生急,忙翻身坐了起来,镇定地回决:“我不回安阳,就要跟在你的身边!” 如此说出的话,仿似彰显了每个女人都会存在的任性,听得予洛微微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希瑶任性的一面! “此去滨阳凶险万分,你不能跟着去冒险!”予洛态度坚决,下了狠心不让她这个弱质女流跟着前往。 “我不怕危险!”希望比他的态度更加坚定,绝美的容颜上倾写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两人就这般对望着,她的一双凤眸很好看,有着诱人的魔力,将予洛引进了她眼底最深处的漩涡,仿似要把他的眼引入她的身体,看到她那颗炽热跳动的内心。 “予洛,我们本是夫妻,让我和你一起同甘共苦,好吗?我已经在军营里呆了三个月,也了解了营中的生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希瑶及其认真地说道,双手紧握住予洛,眸光灼灼地凝视着他,似要融化他的冰冷。 予洛被她的坚定所打动,最终败下阵来,却并不直接同意,而是留了余地:“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以后的事吧!” 闻言,希瑶已经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间接答应了让她留下,优美迷人的双唇轻拂,她勾出一个动人心魄的微笑,虚弱地靠在予洛肩上,轻轻地说:“谢谢你……” 熊熊燃烧的火光温暖地照在两人身上,予洛也不推开她,像是并不排斥希瑶这样靠在他的身上,想当初,她可是连更大胆的举动都对他做了,这个简单的依靠,又算得了什么。 翌日,雨后初晴,天边染上嫣红云霞,草尖雨露,晶莹透亮,隐隐白光泛出,空气清新如同薄荷。 然骤雨虽歇,树枝和崖壁上仍旧不停地坠落着雨滴,‘嗒嗒’的声响清脆悦耳,成了这清晨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蓝沫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一丝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悬崖陡壁间的缝隙,落到她湿透了的身上,许是这突来的暖意,唤醒了她昏迷的意识。 她反射性地动了动四肢,微微睁开双眼,左右两边,入眼处都是长满青苔的石壁,头顶是很高的悬崖,而身下,是软软的…… 齐泽奕! 蓝沫顿时醒悟,犹记得自己摔出来的时候,齐泽奕朝她扑了过来,那么…… 她不敢再想,直接翻身爬了起来,果然,压在自己身下软软的,正是齐泽奕!为了保护她,他给她充当了人肉垫…… 看向齐泽奕受伤的手臂,蓝沫只觉得喉头间苦涩无比,因为那伤口处干涸的血液,是黑色的! “奕…你醒醒……”蓝沫害怕地轻摇着他的胳膊,想将他唤醒,她被那黑色的血吓住了,因为,那分明是中了剧毒的迹象!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根本不会被黑衣人伤着,就不会中毒了! “奕,你快醒醒,别吓我啊!”她无助地喊着他,可他仍旧紧闭着双眼,像是因过度疲倦而沉睡的王子,任由她怎么唤,他都醒不过来。 282节 引君入瓮 蓝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更是在心中不停地安慰着,奕只是暂时的昏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打起精神,转动眼睛打量了下所处的地方,是在一起极窄的峭壁道中,后面是山石,只有前面才有去路,所以她顾不得身上的疲累,搀扶起齐泽奕,吃力地朝前面走去。 小路凹凸不平,布满了长着青苔的石头,期间蓝沫摔倒过无数次,可每次摔倒,她都小心地顾着齐泽奕,省不得让他碰着半分。 于是这一路走下来,她全身上下,已在没有一处干净的,简直是说不出的狼狈。直到走出好长一段的山路,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山洞,蓝沫这才如释重负。 相较于外面的潮湿,山洞还比较干净,蓝沫将齐泽奕轻轻地放在地上,看着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黑色伤口,心里弥漫着浓浓的恐惧。 她跑到洞外,寻了半天,才找到几根湿润的枝丫,这暴雨刚过,外面的树树全被淋了个透,所以这些树丫根本点不着火,蓝沫情急之下,只好脱了自己的外衣,找来石头准备生火。 半个时辰后,灰头土脸的蓝沫总算生起了一丝火苗,她用自己脱下的外衣做火引,又从山洞的角落搜了几根干枝,总算是弄起了火堆。 蓝沫把齐泽奕扶到火堆边上,为他脱下身上湿润的衣服,并搭了个架子烘烤衣服。 可是,看着他的伤口,蓝沫又开始犯难,她不是薇儿,不懂得医术,所以也根本不知道齐泽奕中了什么毒,她也不知道怎么样可以救他。 脑海中不禁想着电视中那些救人的方法,一般有人中了毒,旁人都会为他们把毒吸出来…… 如是想着,蓝沫再也不敢耽搁片刻,毫不犹豫地趴在齐泽奕身上,将那黑色的毒血,慢慢地从他胳膊中吸出来吐掉。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黑血终于不再似方才那样浓稠,蓝沫还想继续,却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顿时两眼一暗,她竟是晕了过去。 明媚的阳光如丝如缕,温暖地拂照着万物生灵。树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无数璀然的亮光,宛如宝石星辰,点坠在整个林间。 韩予洛点完兵,吩咐蓝萧和蓝易先领军前行,他则回到了庙内。 此时希瑶的风寒已经有了起色,整个面颊也比昨夜红润,她已经换好衣服,身上仍披着予洛的风衣,那风衣极为宽大,在她娇小的身上显得有些突兀。 予洛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些微烫,于是他淡声道:“若是还觉得不舒服,那我便派人送你回安阳去罢!” “不!”希瑶立刻回决,“我已经好多了,你就放心让我跟着,我不会拖累大军的!” 予洛定定地看着她,她的眼睛如秋水,如淡波,如清月,波光粼粼里带着点交杂的惊慌和镇定,微藏在水色眸光后的灵黠,勾起了他心中的深深涟漪,漾得心口震荡。 他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伸了手牵起她走出破庙,然后将她扶上自己的战马,同她共乘一骑,缓缓地跟着大军之尾,朝着滨阳行进。 希瑶安静地靠在予洛怀中,风寒并未褪尽,她仍旧觉得有些虚弱,予洛温暖的胸膛让她觉得安岑,也给她带来了点点困意,迷迷糊糊之中,她仿佛又想起了之前和夜珲谈的交易。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自从希若到将军府找她闹了之后,她怕夜珲真的把怒气加诸在希若身上,于是便背着予洛,还是去找了夜珲一次。 夜珲自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她若是不答应他的条件,希若就会真的成为无辜牺牲品,所以她只好暂时妥协,应承了夜珲,帮他监视着予洛的一举一动,并随时汇报给他。 因此这次,她跟着来军营的最重要原因之一,是出于夜珲的威胁,而且,她还知道,在予洛的属下中,早已安插了夜珲的人,可这一切,予洛并不知情。 她也不敢告诉予洛,虽说她并不是真心要帮夜珲,可是她怕予洛知道了真相,会怪罪于她,到时他们的关系恶化,她与他就再无可能。 带着这般纠结的愁绪,希瑶靠在予洛怀里慢慢睡着,许是睡着之前想着太多苦恼之事,所以她睡得并不安稳,才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恶梦吓醒。 白皙的额头上冒出点点虚汗,希瑶轻轻地喘着娇气,一双柳眉紧皱,似有万般愁绪。 予洛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声开口问道:“怎么了,可还是不舒服?需要叫军医过来看看吗?” 希瑶摇头,美丽的凤眸飘忽地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旋即又抬眸望向予洛,缓声而语:“予洛,如果…哪天我做错了事,你可会原谅我?” 闻言,予洛微微蹙眉,按他以前的冷漠性格,他是断不会回答希瑶这样的问话,可现如今,希瑶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一般的位置,所以他如是回道:“错小,可忽略不记,若是大错,那么,不要让我知道!” 他就是这样的人,行事严明,有着属于自己的戒律,不喜犯过大错之人。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这样的道理他只用在管理军队之上,若是自己的红颜知已做了错事,他可能会以另外的方法处之。 希瑶听了予洛的回答,当即便不再吭声,而是默默垂首,想着究竟如何才能摆脱夜珲的撑控。 天色渐暗,大军行了一天,因之前的大雨耽搁了时辰,所以得再行半日,方能到达滨阳境内。 予洛吩咐大军驻营歇息,明日再行出发。 是夜,月明星稀,朗朗夜空终于没了阴暗之色。 希瑶慢步在营帐之外,因予洛和几个将领在商讨要事,所以她不便前去打扰。而且军中上下都知道了她将军夫人的身份,所行之处,巡逻的士兵都对她恭敬地行礼避让。 聆听着夜间的寂静,希瑶来到了一棵树下,她心里十分挂念着初希若,犹记得予洛从京城发兵前夕,夜珲派人通知她,说是希若也来了这边关,所以她此刻是真真放不下希若,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夜色渐浓,寒风微凉,希瑶在树下呆了片刻,便准备折身回去,看看予洛同那些将领是否已经商讨完毕。 可她刚一转身,‘咻’地一下,一条黑影鬼魅般从她眼前急速闪过,吓得她怔在了原地,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下一刻,她的嘴便被人捂了上! 希瑶大惊,想使力反抗从背后抱住她的那人,却听耳边传来了声音:“夫人莫慌,我是太子殿下的人!” 希瑶一双瞳孔骤然睁大,却很快镇定下来,任由那人捂着她的嘴,把她带到了林中。 直到四周无人,希瑶才重获自由,她略显愤怒地转身,却见控制她的人,竟是蒙了面。 “你胆子倒不小,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就不怕被人发现,丢了小命吗?”希瑶略为咬牙切齿地道,语气愤愤不满,似在怪这黑衣人方才对她的无礼。 黑衣人定若泰山,果然有着过人的胆魄,无所畏惧地应道:“属下帮太子办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自是敢冒险前来找夫人!” 希瑶冷哼,不想与他有过多的口舌之争,“找我何事?” 黑衣人道:“殿下设了埋伏,欲除去韩予洛的五万大军,所以属下奉了殿下之命,前来告诉夫人,明日要由你,将大军引向埋伏圈内!” 听闻此言,希瑶心生怒火,该死的夜珲,竟如此卑鄙,让她亲自把予洛引进埋伏,那不就等于是让她亲手杀了予洛吗,就算是她自己死,她也万不能这样做! 凤眸冷眼瞪着黑衣人,希瑶毫不客气地道:“回去告诉太子,恕难从命!”语毕,她转身就走! 黑衣人闪身拦住她,出言相逼:“夫人胆敢违背殿下的旨意,就不怕殿下怪罪下来吗?” “他若是要怪,就让他来找我好了!”希瑶冷声回道,心里已是对夜珲厌恶到了极至,她真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何会喜欢这样阴毒卑鄙的男人。 回到军营中,希瑶忐忑不安地来到了予洛的帐篷,他正坐在桌案前看着兵书,神情十分专注,冷峻的脸上刻满了充满男性魅力的刚毅。 希瑶徒自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内心翻滚着浓烈的不安,按方才那黑衣人的说法,夜珲已经设下了埋伏,明日就会对予洛出手…… 这等大事,她是否该告诉他,让他做好防范呢? 可是,她该如何启齿…… 就在她失神冥思苦想之迹,予洛已经放下兵书,转过头望向她:“你若是累了,就先歇着吧!” 希瑶回过神,凝视着予洛,转身看了看帐篷内唯一的床,小声问道:“我睡这里?” 予洛有些尴尬地偏过头,红着脸点了头,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军营上下都知道了她是将军夫人的身份,若是再为她另行准备营帐,只怕士兵们得说她的闲话了。 希瑶敛眸浅笑,起身走到床上躺下,这么一瞬间,她突然有了法子,为了予洛的安危,她先姑且一试了。 打定主意,希瑶忙眸上双眼,看似在安静睡觉,实则在等待时机。 283节 恶狼之斗 看着希瑶已经入睡,韩予洛这才拿起军书接着看,虽说两人共住一个营帐,可他仍旧不想逾越,与希瑶共睡一榻。 外面寒风呼啸,吹得军营中的旗子‘啪啪’作响,传入人的耳中,显得有些嘈杂。 予洛搁下手中的兵书,想出去看看,可刚一起身,背后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呓语。 “予洛……予咯…快逃……” 希瑶微弱的声音中含着说不尽的恐惧,予洛回过头,却见希瑶仍旧紧闭着双眼,白润的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一双玉手紧拽住身下的床单,像是正被可怕的梦魇缠绕着。 予洛走过床榻,伸手轻碰她:“希瑶,醒醒!” 他这一碰,希瑶不仅没醒,反而如临噬人的深渊般,抬起头紧拽住予洛,“予洛…危险…逃……” 予洛剑挺的双眉轻拧,黝黑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她,许是因为出了汗,她的面颊略带着潮红,肤色盈润剔透,墨色青丝如雾轻绕般散落在枕上,说不出的别样风情,小巧的鼻尖上也挂着汗粒,道不尽的风光旖旎。 他看得有些痴迷,走失的魂被她慌乱的呓语唤醒:“予洛……你小心……” “希瑶,醒醒,那只是恶梦!”予洛担心地唤着她,强有力的双手放在她羸弱的双肩上,轻摇着她的身体。 其实,希瑶本就没有睡着,见时机一到,她惶恐不安的睁开眸子,真如身临过恶梦般,猛地起身抱住予洛,似哭似泣地哽咽出声:“那个梦好真实……” 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发抖,予洛伸出手臂反搂着她,轻声安慰:“只是恶梦,不要怕……” “我怕……”希瑶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脖子里,细碎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梦见你中了夜珲的埋伏,被好多人围着没有退路,然后你全身都是血……予洛,我真的怕…怕这个恶梦会变成真的……” 她故意以梦说事,就是想间接给予洛提醒,小心中了夜珲的埋伏。 予洛紧凛着俊脸,像是真在思考希瑶所说的话。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夜珲会设下埋伏,因为自从喀昌国发兵前往滨阳城后,他就和齐泽奕失去了联系,完全不知道司洛城那边的情况,发生这样的大事,按理说齐泽奕不可能不会派人过来。 所以,他大胆的猜测,齐泽奕派来的人应该是被夜珲按中除了去,让他一直和奕联系不上,想将他们分批铲除。 如是想着,予洛心里有了思量,他轻拍着希瑶的背,柔声道:“这个梦不会成真的,就算夜珲真的在途中设下埋伏,他困不住我!” 他长年征兵在外,什么样的险境没有遇到过,所以不管夜珲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他都会毫不慌乱地去迎刃而解。 他的自信,让希瑶暂时稳定了情绪,可她仍旧不放心地提醒:“明天就要到达滨阳城了,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听着她这般关心的话,予洛心底浮现出一缕温暖,冷峻的脸上荡开微笑,他轻轻地说:“我还要保护你,怎么会让自己有危险呢!” 如此轻柔的一句话,却似一块大石般掷入了希瑶的心间,在她的心湖中击起层层无法平静的涟漪。 他说,要保护她…… 曾经,她从未奢望过自己的爱,能得到予洛任何回应,可是现在,他这句要保护她,让她仿似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夜色渐深,潮湿的露水沾满了树叶,有些积压得多了,便从厚重的叶子上坠落,掉到地上坑洼的泥土中,发出滴嗒的声响。 昏睡的蓝沫正是被这露水滴落的声音给吵醒了过来,她很快便恢复了所有的意识,猛地起身看向身下的齐泽奕,幽暗的山洞中迎来一缕微弱的月光,那银白色的光华衬得齐泽奕的脸是如此惨白。 蓝沫看向他手臂的伤口,已经不见了黑色的血迹,为何他还是醒不过来?她拧着一张小脸,担忧的伸手碰像他,却不想这一碰,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他…他全身冰凉! “奕,你是怎么了,别吓我啊!”蓝沫吓得六神无主,无边的恐惧笼罩着她,眼看着齐泽奕毫无生命迹象,她只觉得自身的魂都被抽空了! 她慌张地转过身,那堆好不容易点起的火堆已经熄灭,山洞里的冷空气肆意流动,直冻得人瑟瑟发抖。 可蓝沫顾不得自己是否寒冷,忙奔过去把已经烤干的衣服拿过来,慌乱地为齐泽奕穿在身上,嘴里无措地碎碎念着:“奕,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此刻的她,只顾着害怕了,竟是坚强地没掉一滴眼泪,她奔出山洞外,很快的寻了些被太阳烤干的树枝回来,再度生起了火堆。 明亮的火光驱散了洞内的寒意,也将整个山洞照得通透,蓝沫紧紧抱着齐泽奕,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可单是这样,她仍旧觉得不够,忙脱了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一个劲的往齐泽奕身上裹去。 ‘砰’地一下,一个轻脆的响声传入蓝沫耳中,慌乱中,她转眸一撇,只见自己的身边,正躺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瓶! 一见到它,蓝沫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神仙! 因为,这正是之前薇儿送给她的,能解百毒的药! 她之前太过慌乱,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上有神药,却不想这一脱衣服,竟是把它给带了出来,许是老天也在给她希望! 蓝沫拾起瓷瓶,忙将里面的药丸倒入手中,然后去洞外含了口冰冷的山泉,折回洞中,亲口将那药丸喂入了齐泽奕的嘴里。 待一切做完,蓝沫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相信,只要有薇儿的药在,奕就一定不会有事!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山洞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在朝洞口接近!蓝沫顿时警铃大作,以为是敌人找了过来,她掏出绑在腿上的匕首,捧起泥土想要熄灭火堆。 可是刚捧起泥土,蓝沫就看到了洞外,一双发出幽幽绿光的眼睛! 那是……狼的眼睛! 果然,随着绿光的缓缓接近,蓝沫终于看清了出现在洞口的生物,是一只灰色的狼! 蓝沫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敌人,她还可以奋力一拼,可是面对一只凶狠的野狼,她毫无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唯有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满是警惕地看着灰狼一步步靠近。 然狼是怕火的,在离了火堆还有一米之时,灰狼停了下来,一双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眼睛,散发着野兽般的狠意,直直地盯着蓝沫这个猎物! 蓝沫艰难地咽下口水,现在齐泽奕昏迷不醒,只能靠她自己来解决这条狼,从而保护好齐泽奕。 意识到狼怕火不敢靠近,蓝沫心下一狠,咬紧牙关,挺身走出火堆外,慢慢地绕到洞口边。狼的眼睛随着她而移动,然后张开了它的獠牙大嘴,长长的舌头流着唾液,像是已经对眼前的猎物垂涎三尺。 蓝沫屏气凝息,连大气也不敢喘,可她也没有太多喘气的机会,猛地瞬间,灰狼一个起跃,直朝她扑了过来! 蓝沫大惊,身体敏捷一闪,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可是她一天没有进食,体力明显不行,所以连闪了几下,已是不停地喘着粗气,若是再这样下去,她非成为狼口中的食物不可! 没有太多犹豫,蓝沫决定速战速决,主动出击,扬起手中的匕首,如猛虎般朝灭狼的要害直击而去。 灰狼许是没有想到它的猎物会反击,跳着闪开,大嚎一声,后腿猛蹬,前腿再度向蓝沫扑来!这一次,蓝沫闪躲不急,被灰狼扑倒在地,而是狼的前爪,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将她胸前的肌肤抓破,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白色里衣!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浓浓的血腥之味,这味道让灰狼更加兴奋,张开獠牙大嘴就朝蓝沫的脖子咬去! 蓝沫吓得面色惨白,额上细汗如珠,用尽了内力,出掌击在了狼头上,把狼拍出了一米之外!这一脱身,她急忙站起身,并趁灰狼转身的那一霎间,举起匕首,运足内力,朝灰狼的脖子一刀割下! 只听‘嗷’地一声,灰狼发出悲惨的嚎叫,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脖子上喷出的血落在了蓝沫的身上,怕它没有死透,蓝沫狠了心,又用匕首在狼的身上刺了两刀,直到灰狼完全闭上了绿眼,她才喘息着跌坐在了地上! 这场拼杀,可谓是耗尽了蓝沫的体力,可她还不能松懈,因为有狼出没的地方,决计不可能只有这一条,而且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儿,指不定呆会儿还会引来多少狼呢! 如是想着,蓝沫打起精神,用匕首挖了个坑,把狼的尸体埋好,又用圭掩盖了地上的鲜血,这才回到山洞中。 可她仍旧不放心,当即便搬来了一些石头堵在山洞门口,直堆到齐了她的半腰,想必狼没有那么轻易跳进来,蓝沫才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齐泽奕身边。 她累坏了,顾不得清理自己胸前的伤口,就躺在齐泽奕身上睡了过去。 284节 醒来的恨 许是真的耗尽了体内,这一觉,蓝沫睡得特别沉,没有恶梦缠身,也不用再担心齐泽奕身体里的毒不得解,于是待她一觉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接近晌午时分。 可是当她渐渐清醒之时,她却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因为,她此刻正自己躺在地上,本该躺在她身下的齐泽奕,不见了踪影! 蓝沫‘腾’地一下翻坐起来,目光无比恐慌地在山洞内扫了一圈,却见山洞门口堵的石块已经被人挪开,而洞门口,正躺着两只狼的尸体! 她吓得睁圆了双眼,扑腾着起身直奔到洞门口,外面的石块上全是刺眼的鲜血,不知道是那些狼的,还是…… 蓝沫不敢往下去想,强压着心底狂涌而出的恐惧,扯开嗓子大喊:“奕,你在哪儿?” 山谷里回荡着她略显沙哑的声音,萦绕的回音久久才散去,可惜并没有人回答她。 蓝沫不死心地再次大喊:“奕,你快出来啊,别吓我!” 她不敢想像,万一他真的被狼叼去了,那该是什么样的后果…… 好似老天也要故意吓她般,就在她这声话刚喊完,余音未落,山谷里突然响起‘嗷’一声震响的狼嚎! 声音是从山谷的左边传来的,蓝沫虽说心里惧怕,却仍旧拿出胆量,提起精神朝狼嚎的方向而去。 走过长长的一条石路甬道,入眼处是一片稀松的林树,林子略显萧条,树叶其本上都已经枯萎,风儿一过,卷起片片落叶腾飞,有几片飘到蓝沫的身边,飘飘悠悠地打了几个转儿,然后落到了她的脚下。 有树林的地方,想必就是狼窝的所在之地了吧,蓝沫真应该庆幸,她和齐泽奕刚掉下来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没有成为狼口中的食物。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以备防身之用,脚下迈着步子,慢慢走进了林中。 ‘嗷……’又是一声狼嚎想起,蓝沫吓得浑身怔了一下,明亮的眸子无比机灵的转动着,随时注意着林中的一切响动。 越走到林子深处,狼叫声便越来越近,蓝沫紧紧地盯住前方,却不想脚下突地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垂眸望去,竟是一根还带着血肉的骨头! 血淋淋的肉骨一入她的眼,让她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忙用手捂了嘴朝着前面跑去,然她越往前跑,就见着地上越来越多的人肉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刺激她的鼻子,几乎让她呼吸不畅。 蓝沫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她不知道这些人肉骨都是谁的,但她相信,一定不会是齐泽奕的…… 她靠在一颗树边喘着气,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猛地回头,顿时被眼前的情形吓得魂飞魄散,腿也跟着打起了哆嗦,竟是动不了半分!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五匹发着幽幽绿光的恶狼! 一只狼,她可以奋力一拼,如今有五只,以她现在的体力,岂不是真的要沦为恶狼的盘中餐了? 蓝沫紧握着手中的木棍,眼看着五只狼步步朝她逼近,她只能步步后退。 忽地,走在最前面的那只恶狼发出了攻击,直跳起来扑向蓝沫! 蓝沫举起木棍防卫,然那狼还未靠近她,就‘嗷呜’一声惨叫,身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蓝沫还没未清楚是什么状况,下一秒,一道突来的重力落在了她的腰间,然后她整个身体瞬间飞起,离开了地面! 蓝沫震惊之余,眸光看到地上的恶狼奔跑着朝他们追来,她顾不得那些恶狼是否会追上,而是抬眸看向将自己救下的人! 熟悉的轮廓一映入眸中,蓝沫心中的害怕顿时消散,紧抱着他的劲腰,喜及而泣地呜咽出声:“奕,你没事就好,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 齐泽奕没有回话,而是紧搂着她,几跳几跃之间,已经回到了山洞,他无暇与蓝沫说话,一进山洞就把蓝沫放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搬来石头堵好了山洞的门口,刚做完这些,便从石块的缝隙中看到,外面围了将近十余只恶狼! 蓝沫被这么多恶狼着实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狼,我们不会真的是掉进狼窝了吧?” 齐泽奕转身,看了看蓝沫身上的血衣,以及她胸前若隐若现的伤口,这个女人,受伤了也不知道好好呆在山洞中,还出去乱跑,若是他方才晚去一步,她哪有活命的机会! 他闷声不语,直拧起蓝沫走到还没熄灭的火堆前坐下,然后撕开了她的衣服,帮她检查伤口。 蓝沫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胸前的伤露了出来,她才赫然醒悟,自己昨晚和恶狼打斗时受了伤! “这些伤不碍事的,只要你没事就好!”看到他眼中的心疼,蓝沫怏怏出声,像是失而复得般,紧紧地靠在他怀中,半分也不愿意松开,怕一松开,他就又不见了。 她抱得那样紧,将头也埋进了他的胸膛,所以她没有注意到,齐泽奕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冷厉。 他反手搂着她,幽深的眸光紧锁在她娇小的身上,良久,才启开双唇,唤了声:“沫儿……” 蓝沫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唤她沫儿,而不是阿南…… 她从未将自己的本名告诉过失忆后的他,可他现在却唤出了她的本名,那就是说…他,想起了过去的事! 蓝沫震惊的同时,也如悟初醒,一定是薇儿给的那粒能解百毒之药,清除掉了他体内的夺心散,所以,他把所有的事都记起来了! “奕……”蓝沫抬起头来,看向齐泽奕阴鸷的俊脸,诺诺地唤了声。 齐泽奕屏息凝视着她,俊脸上浮现出陌生的厉色,冷骇的眼睛却寒得让人不敢逼视,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她消瘦的下颚,然后用尽力气,紧紧捏住,一字一句清冷慑人的问:“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在饭菜里下药,不但将他迷晕,还夺去了他脑海中关于她一切的记忆! 好一个蓝沫,真是好得很! 蓝沫被他这般恼怒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最害怕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从他愤怒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在怪她的…… 她无奈地吐出声音:“奕,对不起……” “去他妈的对不起,我那样爱你,你却选择用这样狠心的方式来抹杀我的记忆,蓝沫,本王都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齐泽奕怒到了极至,忍不住暴了粗口,他手上一用劲,狠狠地甩开了蓝沫。 蓝沫跌倒在地上,他这样粗鲁的举动,让她整个大脑处于懵然状态,再也无法正常思考,可她仍旧轻轻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此时的齐泽奕,哪还听得进她的话,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伸手拧起蓝沫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我一直都用真心待你,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尊贵的皇子身份,可以不要江山,可是你呢,却无视我对你的好,一而再再二三的不信任我,总是背着我妥协父皇的交易,你何曾顾过我的感受?” 他这样凶,吼得蓝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无语凝咽,两行清泪忍不住从眼里滑出。 若是之前,他见了她哭,一定会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地哄着宠着,可是现在,他却拂出了可怕的冷笑:“收起你这副动不动就哭的可怜嘴脸,本王看了就恶心,既然你如此践踏本王对你的心意,那么,现在本王就告诉你,从今以后,别说你得不到本王的真爱,就连宠爱,你也休想得到半分!” 如此残狠决绝的话,让蓝沫瞬间如坠深渊,仿似整个人都被一片无尽的黑暗紧紧笼罩,使她透不过气来。 她真是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别说是真爱,连他的宠爱,以后她也得不到了…… 她的奕,这是在跟她划清界线吗? 蓝沫无助的睁着泪眼,狂涌出的水雾朦胧了他在她眼中的轮廓…… 面对数以计十的敌人,她可以连眉头都不眨一下;面对凶狠的恶狼,她虽怕,却仍旧勇敢的奋站;可是面对他这样决绝的话,她却觉得好像天已经塌了下来,让她看不到希望,唯有这样懦弱的哭泣! 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如此懦弱了…… 齐泽奕冷冷地看着她默默伤心流泪,迷人的唇上拂起了一抹妖邪的坏笑,他俯首靠近她,“怎么,本王说的这些话让你难受了?既然这么难受,在你下药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当本王醒过来这天,会怎么样对你?” 蓝沫紧咬住嘴唇,深吸了口气,强忍住心底的抽痛,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沙哑地说:“我当然想过,想过你会怪我,会恨我,会把我赶走,再也不要我!” 齐泽奕冷笑,“本王当然恨你,可是,却不会赶你走,我要让你知道,那样狠心地背叛我,会是什么下场!” 这样阴狠的话,让蓝沫觉得浑身发冷,以前那个疼她宠她的齐泽奕,再也不会回来了……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所以,不管他以后怎么对她,她都无怨无悔,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所以,她坚强地收住眼泪,说:“是我错了,我就会接受惩罚,只要你不赶我走,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甘之如饴!” 285节 温泉惩罚 见她摆出这副任他宰割的模样,齐泽奕就气不打一处来,爱有多深,此刻他心中的恨就有多深,曾经的他,是那样努力地想给她幸福,只要能保护好她,不惜三番两次的忤逆皇帝,可是到头来,他得到的,却是被最宠爱的女人下药,夺去他脑海中关于她的一切……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原谅蓝沫的所作所为! 所以,齐泽奕的俊脸布满了阴云,幽冷的眸子闪烁着寒芒,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泪脸,心痛和恼恨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快要窒息。 他狠心地转过身,懒得多看她一眼,而是迈步走到山洞门口边,从石缝中往外看去,那十余只恶狼并未离去,而是都委身趴在地上,似要守株待兔。 齐泽奕拧紧双眉,坠入山涯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若是再不急时出去,到时让喀昌国的军队攻入滨阳城,岂不麻烦! 可这里唯一的出口又被恶狼堵死,难不成真要和它们进行一场撕杀,方能逃出去吗? 这么想着,齐泽奕的剑眉拧着更深了,如若只是他一人,那他决计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可还有一个虽说让他痛恨却又舍不下的蓝沫,以她现在的体力,恐怕连一只狼都对付不了,因此,他绝不能冒险。 就在他犹豫着该如何逃生之时,突然,电闪雷鸣仿似从天而降,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劈在了山峦之上,顿时天地摇晃,整个山洞也似要倒塌般,乱石横飞! “啊!”齐泽奕刚闪身躲开一块坠来的大石,就听得蓝沫一声惨叫,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倾身朝蓝沫而去。 他是恨她,可却不想让她死! 山洞里一阵天旋地转,齐泽奕稳了两次身体,才来到蓝沫身边,她的右脚被一块石头砸中,应该是脱了臼,痛得她整张小脸白若一张纸,毫无血色。 齐泽奕暗恼,急忙将她抱起,准备冲出山洞,可是洞里摇晃得越加厉害,洞顶坠落的大石都朝门边滚去,直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眼看着唯一的出路被堵死,齐泽奕恼火至极,可余光却看到,在他的左侧,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洞口! 许是这里原本就有出路,却被大石堵了,所以方才山洞猛烈摇晃,将大石挪了开,这路也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齐泽奕不作多加思考,直接抱着蓝沫冲进了那个洞中。 洞内忽明忽暗,墙壁略微潮湿,隐约有‘嗒嗒’的滴水声传来,剧烈的摇晃断于身后,前方的路越加平稳下来,齐泽奕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垂眸看向蓝沫,却见她紧咬着双唇,像是在强忍着脚上的痛,她倔强地不把头靠在他身上,也不用手反抱着他,任由齐泽奕抱着,直至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洞尽之处,仍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比方才那个倒榻的还要大上许多。 齐泽奕打量了所处之环境,旋即把蓝沫放在地上,凝神检查她的右脚,果真是脱了臼! 黝黑的眸子看向蓝沫隐忍的倔强小脸,齐泽奕心生狠意,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有多能隐,所以他不说一句废话,也不给蓝沫反应的机会,握紧她的脚腂,‘咔嚓’一声帮她拧回了原位! “啊!”蓝沫再次痛得大叫,额头上细汗如雨,脸色比方才还要白上几分! “只是脱臼,就痛得受不了吗,更痛的,还在后头!”齐泽奕戏谑的冷哼出声,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那让人心疼的脸蛋,径直起身,丢下一句:“呆在这里别动!” 语毕,他走出山洞。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蓝沫有片刻失神,惨白的唇轻拂,扬起了一丝苦涩的微笑,泪水在眼中打转儿,她强忍着逼了回去,眸光迷离中,却赫然发现,这洞中似有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暖的水蒸汽。 蓝沫顺着烟雾飘绕的方向望去,竟发现在这洞的右侧边角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池! 垂眸看了看脏兮兮的身子,蓝沫吃力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温泉边蹲下,伸出手试了试水温。转头看向洞边,也不知道齐泽奕何时会回来,所以她索性脱了身上的血衣,赤身进了池中。 温热的水浸上肌肤的刹那,蓝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惬意和疲惫,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方才齐泽奕说的那些狠话,悲从中来,大滴大滴的泪水终是受不住控制,从她氤氲的眸中,坠落到了池水里。 胸前的伤口被这温水一泡,发出隐隐的阵痛,而且伤口并未结痂,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与池水融为一体。可蓝沫却仿似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在流血般,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意识有些幻散地想着过往。 齐泽奕回来的时候,入眼处没有那抹身影,他心中顿时一紧,却也发现了温泉的存在,氤氲的缥缈雾气中,那抹娇小的人儿似失了魂丢了魄般,眸光略显呆滞地坐在那里。 许是被温泉的热气所熏,她颈间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红润,一颗颗水珠挂在她俏美的脸蛋上,散发出了女人特有的妩媚,似有一种无声的诱惑,让他喉头沙哑,体内似有一股火在燃烧。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而蓝沫,好像也没察觉到他已经回来。 时隔一年之久,她比以前黑了些,也瘦了些,可却比以前更有女人味儿,而且她那隐在水波中,若隐若现的傲人shuangfeng,也比以前更加盈润了。 齐泽奕幽黑的眸子渐渐升起了名为欲望的炽热火光,他走了过去,并动手解着自己的衣服。 等失神的蓝沫反应过来之迹,他已经赤身进了水中,并用长臂把她捞进了怀里。 缭绕的雾气将他们紧紧包围,似仙境般缥缈,透着几许不真实。 “奕……”他的怀抱是那样滚烫,眸光是那样灼热,让蓝沫有些不知所措。 齐泽奕凝视着她,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拿出行动来,如饥渴已久的野兽,疯狂地吻上了她的唇,右手紧搂住她的蛮腰,左手则裹上了她的身体,霸道地开始在她傲人的曲线上翻云覆雨。 蓝沫被他这般狂野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心里也是明白他要做什么,她没有反抗,却也没有迎合。因为,从他的亲吻中,她感受不到他的爱,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恨到极致的惩罚。 是的,他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所犯下的过错。 “奕,你不要这样……”蓝沫不想被他这样占有,试图出声挽回点什么,可话音未落,自己的声音便湮没在了他火热的亲吻中。 齐泽奕心底对她的爱和恨同时交织在一起,如火山暴发般,让他失去了理智,所以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狠狠地蹂躏着她的身子,却不想这样粗鲁的举动,彻底地撕裂了她胸前的伤口,顿时,本就流着血的伤口裂得更开,血液也流得更欢,似要将整个温泉池里的水,也染成血红! “痛,你放开我!”胸前的痛让蓝洒倒吸一口气,于是她不想再当一个木偶任由他摆弄,使出力气要反抗。 可齐泽奕却擒住了她的双手,并把她禁锢在怀中,让她动弹不了分毫。 他绝美的双唇肆意轻扬,勾出一个即妖娆又邪气的微笑,同时,那笑中,也含着无尽的冷厉!他的目光犀利,浑身散发出危险慑人的气息,由她惨白的小脸缓缓下移,落到她的胸前,审视着那片地方的亮丽景色,并慢慢俯首,将他温热的唇紧贴在了那正冒着血的伤口上,伸出舌尖轻轻tian弄着,旋即用力一吸,那鲜血尽数进了他的口中! “啊!”被他这般粗鲁的吮吸,蓝沫的伤口似被万刀活剐一样,直痛遍了身体的每一条神筋! 齐泽奕停了下来,缱绻慵懒的抬头,迷人的双眼似来地地狱深渊的恶魔,紧锁着她惨白的容颜,一字一句地问:“痛吗?” 蓝沫的心痛到麻木,明亮的琥珀眸子荡开了一层泪光,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让她痛,故意想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如果…我说痛,你会放了我吗?”她如同卑微的乞讨者,懦弱地开口问。 齐泽奕勾出讥讽的笑,冷声道:“不会!” 他不会放了她,此生都不会! 既然她不珍惜他所付出的好,那么,他就收回对她所有的爱,从今以后,对她只有惩罚,再无情爱! “这一辈子,你都只能留在我的身边,纵使我不再爱你,你也休想从我身边逃离!”他低声宣判,无视蓝沫眼中的泪,双手紧扶住她的腰,然后挺身冲进了她的体内。 强烈的冲撞让蓝沫有瞬间的那么不适应,可随着他疯狂的律动,一种欲生欲死的缥缈感紧紧地笼罩着她,让她无法正常呼吸,想要张开嘴大喊,却不想一开口,就化成了一声声妩媚的娇吟。 齐泽奕虽然说的那样狠,也做的那样狠,可是,不管他再怎么狠,也逃不出他深爱着她的事实,所以,当她的呻吟传入他的耳中时,他只想狠狠地把这个女人揉进他的骨血里,让她再也无法背叛他的爱。 286节 她是奸细 本该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霾,乌云密布,惊雷不绝于耳,闪电横劈于空中,着实有些吓人。 眼看暴雨就要倾盆而至,齐泽奕顿下脚步,转身看了看紧跟着的蓝沫,她的脚伤还没好,肿了一大块,走路甚是吃力。可为了能尽快与罗峰会合,前去解救滨阳,所以他不想再多耽搁时间,在对她发泄完欲望之后,便拉着她启了程。 感觉到他冷厉的目光,蓝沫停在离他五步之外,略显苍白的脸上平静若水,轻轻地说:“若是嫌我累赘,你就先走吧,我自会跟到滨阳城去找你的!” 齐泽奕凝神不语,他是恨她,怪她之前那样无情的所作所为,可是要把她丢下,他仍旧做不到。 “少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说过,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分!”他冷声喝道,径直过去把她背了起来,然后大步朝山谷外走去。 靠在他坚实的背上,蓝沫有一瞬间的恍惚,旋即嘴角却拂开了一抹发自内心的苦笑,像是也明白了过来,不管奕对她如何凶狠,他都不会把她丢下的。 只要他不丢下她,那么,她就会一直跟在他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轰隆’一声巨响,惊雷闪电齐齐而来,大雨如珍珠般急坠而下,让那些正在行军赶路的士兵有些防不胜防。 “不好,前方有埋伏!”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顿时整个军队如临大敌般,都停下脚步呆在原地,神色警戒的看着四周。 韩予洛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吩咐士兵前去打探是怎么回事,就听得四面的山林中响起了震耳的喊杀声,像是有许多人朝他们这样冲了过来。 如此情形,行军打仗多年的韩予洛也自是明白真中了埋伏,他冷厉喝声道:“列好阵形,准备迎敌!” 他这一出声,方才还有些慌乱的士兵都立刻稳定心神,很快便列好了阵形,个个手持长戟,目如锐鹰地盯着前方。 林中埋伏的人很快便现了身,他们从四面八方急涌而出,将韩予洛这五万军队团团围住,毫无退路。 由于雨下得太大,朦胧了视线,导致韩予洛辨别不出对方来的人数,可他心中却有说不的疑惑,因担心夜珲真在途中设下埋伏,他特地在今日晚出发半日,还改变了原来的路线,寻了这条比较偏避的小道行军,却不想还是中了对方的埋伏,如此看来,他的军中定有夜珲的奸细,否则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突改的行军路线,怎么仍旧会被夜珲知道。 “杀!”就在他凝神思考之迹,敌军突然大喊出声,只是瞬间,两军就在滂沱的大雨中开了战。 希瑶坐在予洛的怀中,这突发的状况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担心的抬头看向予洛,却见他也正看向她:“希瑶,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了去,刀剑无眼,我怕你会受伤!” 语毕,他跳下马,持剑往前方混乱的打斗中急奔而去,很快就与那些士兵融为一体,让希瑶看不到他的存在。 “予洛!”大雨挡住了希瑶的视线,一看到予洛的身影,她就担心地大喊出声,整颗心也跟着悬挂起来,生怕他会受到半点伤害。 耳边全是喊杀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希瑶骑在马上有些无助地左右张望,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躺身,可周边全是打杀在一起的人,她根本没有去路。 就在她惊慌地四处找着予洛的身影时,一个敌兵已是摸近了她的身边,扬起手中的刀想像她砍来! “夫人,小心!” 千钧一发之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希瑶立刻回过神,眼瞅着那敌人的刀就要落在她的身上,她吓得勒紧马儿的缰绳,却不想让马儿受了惊吓,只听‘嘶’地一声长鸣,马儿抬起前蹄,直朝敌人的脸部踩去! 可是马背上的希瑶并未稳住身体,这马儿前蹄一抬,顿时将希瑶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希瑶娇小的身子落入了泥水之中,然后滚了几圈,朦胧的雨线中,她看到了前方的陡崖斜坡,吓得失声大喊:“予洛,救我……” 话音一落,她整个人就势滚了出去,顺着陡斜的山坡,漫无边迹地往下滚着。 等希瑶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 入眼处是一个山洞,她的身边燃着火堆,迷离不清的双眼在洞内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予洛的身影,希瑶心生惧怕,想要起身,然刚一动,全身就传来了剧痛,像是被马车轮碾过般,痛得几近散架。 “予洛……”希瑶沙哑地唤出声,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坐了起来,然后虚弱地迈出步子,朝山洞外走去,可刚走到洞口边,她就听到了洞外传来的话语。 “将军,杀了这个奸细,若不是他给太子通风报信,我等岂会中了太子的阴谋!” “就是,杀了他以立军威!” 奸细?希瑶拧着秀眉,朝洞外探出头去,大雨已经停歇,可天气仍旧阴沉。希瑶的目光正好看见外面的地上,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奸细了吧。 那奸细完全没有阶下囚的模样,一脸傲骨地瞪着韩予洛,冷哼道:“哼,若是当了奸细就该杀,那么敢问将军,又如何处置你的夫人呢?” 此言一出,那些喊着要杀奸细的人顿时都没了声音,全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韩予洛。 而靠在洞边的希瑶,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听出了这个奸细的声音,正是昨天晚上前来传夜珲旨意,让她引予洛入埋伏的人! “你此话何意?”予洛冷峻的脸上布满阴沉,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杀意。 “将军非要在下说得明白吗?那好,将军你可听仔细了,你的夫人,初希瑶,也是太子身边的人,她可是奉了太子爷之命,潜伏在你身边打探消息,试问将军对待她这个奸细,又该如何处置?”奸细阴森的说完,好整以暇的眼睛里含了讽刺的笑。这些话都是夜珲教给他的,并吩咐他,若是不小心落在了韩予洛的手里,就把初希瑶也供出来。 予洛整个俊脸瞬间变黑,他当然知道希瑶替夜珲办过事,可是一年前,希瑶已经答应他,不会再和夜珲来往,难不成希瑶只是在骗他? 她故意说喜欢他,就是要他降低防线,彻底相信她,然后她就可以顺利地从自己这里得到情报,去交给夜珲吗? 予洛的心一上一下,不敢枉自去下定论,他下意识地转眸,朝洞边看去,与希瑶那双惊恐的眸子不期而遇。 看到她那样惊慌的眼神,予洛的心顿时沉下几分。她从来都是处变不惊,遇事毫无波澜,可如今却露出了如此慌张的神色,那是不是说明,她真的做了亏心事,所以在怕? 迎着予洛怀疑的眸光,希瑶故不得身上的痛,跑过去站在予洛的身边,极力解释:“予洛,我没有…我没有帮夜珲!” 可她越是急着解释,予洛就感觉她是在掩饰。 “夫人,可别急着撇清关系,难倒你忘了,昨天晚上我们还见过面,还一起商谈如何把韩大将军引进太子的埋伏,以你这般聪慧,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那奸细分明就是在故意挑拨离间,他越是这样说,韩予洛对希瑶的怀疑,就越加重了。 希瑶从来没这么愤怒过,别人怎么说她都行,可她却不能容忍被人如此诋毁,而且还是在予洛面前! 她伸出手紧抓住予洛的胳膊,“予洛…我真的没有答应要帮夜珲…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引进埋伏里呢,你不要听他胡说……”曾经,她自许聪慧过人,更认为天底下不会有什么让她不能镇定应付的事,可现如今,她的聪慧和镇定全都消失不见,唯剩下无助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不知如何去向予洛说清。 韩予洛冷冷地挥开她,声音寒如冰雪:“不管你是否答应了夜珲,但是我说过,只要你再和夜珲来往,我决计不会再理你!” 他讨厌被人欺骗,曾经是蓝沫骗他,现在又是希瑶,难不成他天生长了一副好欺负的脸,就任由了她们如此欺骗他的感情吗? 希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这话的意思,是真的打算,再也不理她了吗? 他们好不容易才有进一步的关系,却因这个奸细的一翻话,被彻底摧毁,自己在他的心里,就得不到半点的信任吗? “我是见过夜珲,可我见他,是为了不想让他再伤害希若……我也答应他,要帮他从你这里得到军情,可是我的答应,仅是权宜之计,而且事实上,我从未把你这边的军情告诉过夜珲…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做错一步,就会永远失去你……可我不愿再同你回到以前形同陌路的日子,所以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摆脱夜珲的撑控,让他再也对我构不成威胁……我真的只想好好的和你一起生活,再也没有阴谋,没有诡计……” 希瑶泣不成声,她从未哭得这般狼狈过!在别人面前,她向来都保持坚不可摧的一面,何曾像现在这般,当着五万将士的面,哭成了一个泪人。 “予洛,我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她卑微地祈求出声,只因心中对他的爱至深,至切。 287节 可怕威胁 予洛生心不忍,他虽外面淡漠,可却非冷血无情之人,看着希瑶哭成这般,他的心隐隐作痛,然他若是因一时心软而宽恕希瑶这一次,那他该如何面对千万将士? “我说过,若你再与他有瓜葛,那我们,便再无可能!”予洛狠下心说道,侧过身不再看希瑶一眼,转而对蓝萧和蓝易吩咐道:“传令下去,立刻行军出发!” “这名奸细如何处置?”蓝易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奸细问道。 “先押起来!”予洛淡声应道,迈步欲离开。 “那……夫人呢?”见予洛要走,蓝萧挡住他,指着希瑶问道。 予洛顿足,余光瞥向身后的希瑶,沉声道:“随她去吧,别再让她跟随大军!”语毕,他再度迈开步子,随着大军一起往前行进。 望着他离去的决绝背影,希瑶如坠深渊,心灰意冷地颓废跌坐在地上,盈满泪水的凤眸直直地盯着予洛消失的方向,就好似他这一离开,她就失去了此生最想珍惜的东西。 他不信她…真是可笑,她自认为只要时日长久,就能得到他的爱,可到头来,她失败地连他半点信任都得不到,又谈什么真情挚爱呢? 蓝萧为难地看了看希瑶,将她一个柔弱女子丢在这山林间,着实有些不妥,所以他将自己的配剑放到希瑶身边,安慰道:“夫人,予洛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全军上下一个交待,请你体谅他的苦心,待此事一过,他一定会冰释前嫌不与你计较的,你自己好生保重!” 说完,他沉沉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大军很快就彻底地消失在了希瑶的视线中,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坐在冰冷的地上,任由凶涌的泪水哭湿了绝美的脸颊。 这一切,都是拜夜珲所赐! 希瑶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夜珲的恨意,恨他把她当工具一样撑控,恨他让她丢失了予洛! 她过够了被人撑控的日子,所以,如果不能摆脱夜珲,那么,就让他们一起玉石俱焚罢…… 希瑶收住眼泪,倾城的容颜拂开无比凄美的微笑,她拾起蓝萧所留的长剑,托着沉痛的步子,慢慢离开了山谷。 经过方才那场拼杀,双方的军队各有损伤,夜珲完全没有想到,他埋伏的八万精兵,竟然没困住予洛的五万军队,这让他很是恼火,所以这厢予洛的大军刚一出发,他就立刻下令全军尾随其后,势必不能让予洛如愿到达滨阳。 天色渐暗,夜晚将至。 冷厉的寒风肆意吹拂,刮得人脸颊生痛。夜珲看了看前方朦胧夜色中的大山,只要翻过这座山,就会到达滨阳城下,哼,今晚,他就会把予洛的军队围剿在这山里,让他们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正这么想着,一个士兵小跑了过来,恭敬地勾腰道:“启禀太子,大军后方有位姑娘,自称是您的故友,想要见您!” 夜珲冷冷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今夜是否能顺利除去韩予洛,全靠初希瑶这张王牌了! “把她带过来!”他冷声吩咐,翻身下了马。 不一会儿,士兵就将初希瑶带到了他的面前。 望着初希瑶惨白的脸蛋,夜珲迎上她,啧啧怜惜出声:“怎的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莫不是太过想念本宫?” 他这调戏的话语一出,让本就恨透了他的希瑶更加恼怒,“为什么你非要把我逼到绝路?现在,他真的把我丢下了,你可否满意,可否如偿所愿了?” 她字字紧逼,目光灼热如火地直视着夜珲,恨不得用心底升起了火焰,烧死这个让她不得欢乐的恶魔男人。 “本宫当然满意,要知道,你若是不被他丢下,不恼羞成恼地来找本宫,今晚这戏,本宫还没法演了呢!”夜珲狂妄地大笑出声,冷峻的脸上竟是得意之色,仿似已对今夜的胜仗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一名小兵快速跑了过来:“太子,属下已经打探到,韩予洛的大军就在前方的山脚下驻营!” 闻言,夜珲笑得更深,吩咐道:“传令下去,原地驻营休息!” “是!”小兵得令,转身跑开。 希瑶拧着秀眉,颇为不解地怒着着夜珲,以他的性格,决计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予洛,所以,今夜定是他下手的绝好时机! “我不会让你伤害予洛!”希瑶孤注一掷,准备和夜珲拼个鱼死网破,她抽出手中的长剑,想朝夜珲刺去,可剑刚抬起,就被夜珲一抬反手擒拿给抢了过去。 夜珲把剑丢到地上,伸手将她拽入怀中,控制着她的行动,阴冷地笑道:“就凭你,也能杀得了我吗?今天晚上,能否除去韩予洛,全凭你了,就当本宫帮你试探,在韩予洛的心中,你究竟占了多重要的位置!” 说话间,他手指一挥,便点住了希瑶穴道,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无耻的混蛋,你想干什么?”希瑶气结,怒骂出声。 “本宫想做什么,你呆会儿就知道了!”夜珲一脸可怖的阴险,见士兵已经搭好帐篷,便抱起希瑶进了营帐之中。 然他们刚进入帐篷内,就有人跟了进来,夜珲凛着脸,不悦的回头,却见来者不是别人,而是许多天没见过的初希若。 希若看了看被放到床上的希瑶,“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本宫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出去!”夜珲厉喝出声,显然是十分不待见初希若。 希瑶也生怕夜珲会牵怒于希若,忙开口道:“希若,你出去罢,我不会有事的!” 希若撇了撇嘴,“我才不关心你有没有事,而且太子殿下要对你做什么,我也着实没多大兴趣!”话一说完,她迈开一瘸一拐的腿,欲离开营帐。 “慢着!”夜珲唤住了她,就在方才她们两姐妹对话的瞬间,他突然心生计谋,若是想在今晚完全控制住初希瑶而不出乱子,那么,这初希若出现得还真是时候。 “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初希若顿住身子,声音懒散地问道,她这几天累坏了,不仅没杀掉蓝沫,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夜珲冷厉浅笑,并不答话,而是倾身坐在床边,伸出手轻挑起希瑶胸前的发丝,邪声问道:“希瑶,今夜本宫想施计对付韩予洛,可这计谋还得有你帮忙,你能答应助本宫一臂之力吗?” “休想!”希瑶想也没想,直接出声否决,就算是她死,她也不会做对不起予洛的事。 夜珲显然是有筹码的,他奈着性子,再度问:“本宫问你最后一次,帮是不帮?” “不帮!你别妄想我会帮你做任何事!”希瑶紧咬双唇,似下定决心,不管夜珲怎么威胁,她都不会就范! 夜珲不急不慢,悠然自得地叹声道:“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可别怪本宫没给过你机会!”话音一落,他就对外喊道:“来人,替本宫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过来!” 希瑶和希若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营帐内多了五名高大的士兵,夜珲才道:“你们跟随本宫行军打仗着实辛苦,今夜本宫就好好犒劳你们一番!”说话间,他起身走向初希若,指着她对士兵道:“她,就赏给你们了,就在这里办吧!” 此言一出,顿时惊得希若和希瑶同时瞪大了双眼! 希若恐惧地望向夜珲,慌张地出声求饶:“太子殿下,是我姐姐若了你不高兴,你有什么气往她身上撒,求你放过我啊……” “夜珲,你混蛋,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另碰希若!”希瑶也是急得大喊,却奈何被点得死死,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夜珲全然不理会她们,冷厉地对那五个愣住的士兵喝道:“你们难不成是要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让你们就在这里把她办了,立刻!” 见他铁了心要如此待她,希若吓得面如死灰,‘扑通’跪在地上,爬过去抓着夜珲的衣摆:“太子,希若求你了,我可以帮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求你别这样对我!” “滚开!”夜珲嫌恶地踢开她,又对那五个士兵示意,让他们快点办事。 五名士兵虽说有所胆怯,可如今是太子亲自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当即便色迷迷地朝希若扑去! 希若吓得连连后退:“滚开,你们别碰我!” 她这搬凄厉的喊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刃刺进希瑶的胸口,“夜珲,你放了希若,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什么都答应你,别动她!” “晚了!”夜珲冷然开口,“本宫方才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珍惜,本宫要让你知道,不服从命令,就会是这样的下场!” 说完,他过到床边,抱起希瑶,让她正对着希若的方向,然后示意那些士兵可以开始了。 五名士兵已经围在了希若身边,让她无路可退,他们伸出邪恶的双手,对希若上下其手,狠狠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啊…你们滚开,别碰我…姐姐…呜…姐姐救我……” 希若哭得凄惨,听得希瑶心都碎了! 她靠在夜珲怀中,眼睁睁地看着希若被他们扯碎了衣服,白皙的身子暴露在了寒冷的空气中。 “夜珲,不要…叫他们停下!我求你…求求你……!” 288节 无耻相逼 希若的哭声和希瑶的乞求声同时萦绕在夜珲的耳边,他笑得如同胜券在握的地狱幽魔,抬手一挥,示意那五个士兵先行停下。 “早些答应本宫的要求,又何必让你的宝贝妹妹受这等罪,看在你难得开口求本宫的份上,本宫就暂且先饶了希若这一回,若是你呆会儿不好好配合,那么,本宫可不敢保证希若会是什么下场!” 夜珲阴冷地出声,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希瑶惨白的绝色脸颊,幽深的双眼紧紧盯着她,似在审视自己的猎物般。 希瑶大气也不敢喘,凤眸一直看着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希若,心痛得仿似在滴血,“我既然答应帮你,就不会自掘坟墓的,可我有些话想同希若讲,你能先出去吗?” “那你们姐妹好生聚聚,本宫呆会儿再来找你!”夜珲莞尔冷笑,解开了希瑶的穴道,起身,招呼五名士兵随他一起离开了营帐。 希瑶一得到自由,便迫不急待地扑过去扶起希若,把她放到床上,用了厚厚的锦被裹在她的身上。 “希若,对不起,这次又是姐姐连累了你!”希瑶忍不住出声致歉,如若不是因为她的关系,希若又何必总是在夜珲身边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希若是真的被吓坏了,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浑身不停地哆嗦,双唇也是上下发抖,直颤地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般模样,希瑶越加心疼,湿润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伸了手臂紧紧搂住希若,颤声道:“希若,答应姐姐,一找到机会,就离开夜珲这个恶魔,只要你不在他的身边,姐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听了这话,希若难得没有疯狂地发难,而是喃喃而语,哆嗦着问道:“姐姐,你要做什么?” 希瑶松开她,冰冷的手疼爱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含笑如诉地轻声说:“我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是死,我也要摆脱他的控制,所以,希若你一定要答应我,见着机会就逃,明白吗?” 希若懵懵懂懂地用泪眼望着希瑶,逃,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做尽坏事,十恶不赦,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可她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爱,然到头来,她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把自己深陷泥潭,成了姐姐的牵绊…… 这么一刻,希若仿似终于长大了般,明白了些道理,她紧紧地抓住希瑶,哭着乞求:“姐姐,你带我一起逃好吗,我们回御北山庄,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我想回家,回到以前有姐姐疼爹爹爱的日子……” 她的话深深的触动了希瑶内心脆弱的心弦,让希瑶仿似看到了以前总是跟在自己身后,那个笑得灿烂可爱的妹妹…… “我还有些事没做完,不能和你一起走,你自己先逃回家,等姐姐办完事,就回去找你,好吗?”希瑶耐心地哄着她,然却在暗自思忖,有生之日,她还能回到御北山庄吗? 希若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流着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哭得这般伤心,只晓得,自己好像是真的累了,倦了…… 希瑶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说了好些话,才把她哄得睡着。 可就在希若刚睡着不久,夜珲便派了人过来伺候希瑶沐浴更衣。 入秋的季节,夜晚十分寒凉,冷风刮得犀利,吹得山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希瑶看了看自己身上轻薄的白色衣裙,不禁皱了皱一双秀眉!该死的夜珲,这么冷的天,竟然让她沐完浴后只穿这么点衣服,这让她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可她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夜珲那个混蛋强要了她,那么,她绝对不会苟且偷生。 这么想着,希瑶便随着领路的下人,前往了夜珲所在的营帐中。 见到一身白衣似雪的希瑶,夜珲明显一愣,心中暗叹着她的绝代风华之时,也在深深叹息,过了今晚,她的倾城容颜恐怕就要香消玉殒,因为,呆会儿,他就要折了这朵傲骨的寒梅! “冷吗?”夜珲明知故意,还故作贴心地解下自己的披风,欲给希瑶披上。 希瑶侧身一闪,目光不善地瞪着他,不言一词。 夜珲讪笑着收回披风,“知道你最吸引本宫的地方在哪里吗,就是你这身不服软的倔强,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太没性格的女人着实无趣!” “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些废话的吗?”希瑶冷哼出声,全然不理会他言词间的调戏。 夜珲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厚着脸皮地凑近希瑶,把她搂入怀中:“既然你不爱听废话,那么就直接让好戏开场吧!” 就在他这句话音刚落之时,帐篷外响起了士兵地禀报声:“启禀太子,我军已将敌军不备,偷偷潜入,将敌军的营地团团围住!” 闻言,夜珲甚是开心,爽朗的笑道:“传令下去,全军戒严,随时准备开战!” 希瑶大惊,按予洛行军打仗的经验,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被夜珲围困才是,可为何…… “你是在想,本宫为何这般容易地就困住了韩予洛,对吗?”夜珲看穿了希瑶的心思,直言问道,不等希瑶回答,又说:“至于本宫是怎么做到的,你已没必要知道,现在,就让我们去会会你的夫君,韩予洛吧!” 语毕,他率先走了出去,希瑶心里没底,不知道他究竟打得什么算盘,只好跟了上。 冷冽的寒风一吹打在希瑶单薄的身体上,冻得她唇色发青,可她却极力隐忍着,一直跟在夜珲的身后,直到他们靠近了韩予洛所在的营地。 希瑶看了看身处之地,是在一块离地面大约三米的悬崖之上,从这里住前望去,能清楚地看到予洛营地里的帐篷,可是…为何她没有看到巡逻的士兵? 然急功心切的夜珲显然没发现这一点,他叫人搬来一张太师椅,悠然自得地坐在上面,然后示意士兵点燃崖边所设的篝火,以此来引起对方军队的注意。 可是篝火点燃许久,对方的营帐中都没有半点反应,夜珲紧拧双眉,唤来人去一探究竟。 一刻钟后,打探的人神色慌张地回来禀报:“太…太子殿下,对方的营中空无一人!” “什么!?”夜珲震惊不已,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没想到自己百密仍有一疏,竟围了一座空营,该死的,今晚他势在必得,绝不能让韩予洛活着离开! 他冷哼一声,伸手拽过希瑶,把力一甩,希瑶顿时跌倒在了椅子上! “你要做什么?”希瑶被摔得生疼,恼怒地喝斥出声,刚想从椅子上爬起来,就被夜珲擒住了双手,下一刻,就被夜珲紧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本宫要做什么,你呆会儿就知道了!”夜珲毫无理性地冷声回道,既然他围了空的军营,那么以韩予洛的谋略,绝不会连夜赶往滨阳,而是将他们反围,并一举歼灭! 所以,他敢肯定,韩予洛一定就藏在这附近,他有的是办法将予洛引出来! 如是想着,夜珲唇含冷笑,右手邪恶地伸向希瑶:“你可答应了本宫,要好生配合,所以,呆会儿本宫要你有多惨就哭多惨,直到把韩予洛引出来为止!” 话音一落,还不及希瑶反应,夜珲拂手一扯,顿时将希瑶左肩上的衣服撕裂,大半个盈润如玉的香肩裸露了出来,在这寒冷的夜色中,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混蛋,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希瑶恼差成恼,冲着夜珲大吼,未扎未束的及腰墨发,被夜风吹得肆拂起,在空中漫舞飘扬,加上她本就倾城的绝色容颜,衬得她如同一只魅夜精灵,勾人心魂。 “你说,如果本宫在这里强要了你,韩予洛会不会看见,他又会不会出来救你呢?”夜珲无耻地说着,右手肆无忌惮地轻抚着她肩上如玉般柔滑的肌肤。 “你无耻,下流!”希瑶怒不可遏,身心俱颤地感受着铺天盖地的绝望,予洛已经丢下她了,又岂会来救她呢…… “啧啧,先别急着骂,本宫这样做,也正好帮你试探一番,看他韩予洛是否心中有你呢!”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现在的夜珲,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 他邪恶的手顺着希瑶的肌肤缓缓下滑,直来到了她高耸的云峰前端,手指若有若无地挑弄着她的肚兜,只要他稍稍用力,就会把那肚兜完全褪下! 希瑶唇色苍白,她不想这般任由夜珲羞辱,张开嘴便要咬舌自尽,可夜珲的动作比她更快,倾刻间便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颚,让她根本咬不着舌头! “你若是敢咬舌自尽,本宫就把希若充当军妓,让千千万万的男人凌辱她至死!”夜珲说着狠话,刚硬的轮廓似恶魔般,充满了可怕的狰狞! 他完全知道怎么利用希瑶的软肋,这句威胁,成功的让希瑶不敢轻易自杀,就算是她自己受尽折磨,她也绝不能让希若去受被千万人驰骋的苦! 见她放弃自杀,夜珲冷哼着松开她,然后如野兽般扯掉了希瑶身上那件薄薄的野裙,仅剩了那件不能蔽体的白色绣梅肚兜。 289节 予洛受伤 本以为希瑶会吓得大哭大喊,然出乎夜珲的预料,她平静地如一汪幽泉,眸若磐石般充满屹立,一双苍白的唇紧咬,仿似视死如归般,任由他随意凌辱。 夜珲气结,她这般不喊不闹,怎能逼出韩予洛! 他扬起手,‘啪’地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希瑶的脸上:“本宫让你配合,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 希瑶被他这一掌打得有些晕眩,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可她仍旧倔强地无视他满腔怒火,毫无波澜地坐在那里,尽管冰冷的寒风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让她瑟瑟发抖,却仍不为所动。 夜珲恼火至及,刚想拂手一把扯下她的肚兜,就听得身后忽然响起了冷厉的话语:“放开她!” 听到声音,夜珲猛地回头,只见站在悬崖下方五米开外笔挺而站的男子,不正是他费尽心思想要引出来的韩予洛吗! 希瑶定定地望着夜色下的予洛,整颗心忍不住颤抖,她从未奢望过他会出现,可他却在紧要关头现身,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她的吗? “本宫还以为,以韩将军冷漠的性格,根本不会对任何人上心,奈何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了红颜,便注定你今晚必输无疑!”夜珲狂妄自大,丝毫不将韩予洛放在眼里。 然予洛连正眼也没瞧他,黝黑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几近全裸的希瑶,心中说不出的愧疚自责和深深怜惜,若不是他白日里太不近人情,将她一人丢下,她又岂会落入夜珲手中! “太子用这样低俗的手段逼出韩某,也不觉得汗颜吗,用一个女人作筹码,实再不是男儿所为!”韩予洛冷冷出声,直迈出步子,朝他们靠近。 夜珲莞尔冷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能赢,本宫在所不惜,区区一个女人,能当本宫的棋子,是她三生修来的造化!” 听得此言,希瑶顿时心生鄙夷,这个男人已经让人厌恶到了极至,竟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予洛凛着俊脸,停在悬崖下方,眉头也不眨一下地道:“放了希瑶,韩某任凭太子处置!” “没想到韩将军也是痴情种子,竟为了个女人,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夜珲狂笑出声,以他这样腹黑的心思,又岂会这般轻易地放了希瑶。 此情此景,让希瑶和予洛同时想到两年前的时候,在御北山谷,夜珲为了杀死齐泽奕,也同样以蓝沫作筹码,让齐泽奕自断经脉,现如今,难不成他又想故计重施,让予洛自残,以此换回希瑶的性命吗? 就在两人同时这般想着之时,夜珲的声音再度响起:“想救她,那么就请韩将军拿出点诚意吧!”说完,他朝予洛丢掷出一把剑。 “你真是卑鄙无耻!”希瑶大骂出声,没想到这个混蛋还真用以前的技两,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予洛为了她而自残! “予洛,你不要管我,滨阳城还等着你去救,你不能因我一人,而不顾全城的百姓!”她焦急地说着话,以提醒予洛,他是身负重任的将军,不该儿女情长! 韩予洛面无波澜,漆黑的眸子似夜般幽深,却含了丝无法言喻的深情,“我说过,会保护你!” 沉声而出的话语,含了他要救她的满心坚定,他毫不犹豫地拾起长剑,拨鞘而出。 “予洛…不要!我宁愿一死,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希瑶吓得大哭出声,拼命地想要挣开绳索,却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予洛将冰冷的剑峰对准了他自己的胸口! “还请太子不要食言!”语毕,韩予洛手上带力一推,闪着银光的长剑顿时刺入了他的胸膛! “予洛!” 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长剑从他胸口流出,希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就像是永无边迹的黑暗,正在朝她慢慢袭来,一寸寸地将她包围! “哈哈哈……韩将军果然不愧是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竟是如此爽快,只可惜…游戏才刚刚开始,本宫又岂然轻易结束?”夜珲无比阴邪地狂笑着,并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谁若是能取了他的人头,本宫重重有赏!” 一听有赏,再加上韩予洛受了伤,当下,那些士兵便从悬崖上择路而下,将韩予洛紧紧包围,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蜂涌而上,展开一场奋战! 就在夜珲兴奋地观赏着下方的打斗时,突然,一个小兵神色极为慌张,且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不好了太子,敌军从我军后方偷袭,现在营地已被他们占领,我军损失惨重!” 闻言,夜珲的脸瞬间阴沉! 该死的,他只想到韩予洛会将他们反围,完全没想到韩予洛会让人绕到后方来个偷袭! 一时间,夜珲怒不可遏,他用刀割开希瑶的绳子,把她擒在怀中,将剑架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之上,对着下方的予洛大喊:“韩予洛,若想她活命,就给本宫立刻停手!” 吼话的同时,夜珲加重手中的力道,顿时,锋利的剑锋割破了希瑶脖间的皮肤,鲜血直流了出来! 打斗中的予洛见状,不敢再反抗,刚一停手,后背就让人偷袭砍了一刀! 钻心的疼痛直袭他的每一条神筋,可是他连吭都没吭一下,冷喝出声,直唤夜珲的名讳:“夜珲,你若是敢伤希瑶半分,韩某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哼,鹿死谁手还未知晓,你凭什么威胁本宫!”夜珲丝毫不将予洛的狠话放在眼里,朝那些将予洛紧围的士兵递了眼色,只是片刻,又一位不怕死的士兵扬起手中刀,一刀砍在了予洛的胸前! “予洛…”希瑶无力地喊着他,眼看着那些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她却无能为力,不仅帮不上他,还成了他的负累! “给本宫杀了他!”看着予洛负伤累累,夜珲狂声大喊,只要予洛一死,那么齐泽奕就再无实力与他争夺皇位! 士兵们得了令,全都挥起刀,只要他们的刀全落在予洛身上,那么,予洛必死无疑…… “不要……”希瑶哭得撕心力竭,朦胧的眼神紧锁着予洛毫不变色的冷峻容颜,她不要他死,不要…… 就在夜珲以为予洛必死之时,这么千均一发的瞬间,只听‘嗖’地一声,一支长箭如闪电般直飞而来,夜珲将希瑶一推,快速一闪,险险地躲开了这一箭! 而被推开的希瑶,一时重心不稳,直从悬崖上往下坠去! 予洛的心直悬在了嗓子眼,忙用了轻功,从包围圈里飞身闪出,分毫不差的接住了希瑶! 他的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肌肤,那样刺目! “杀……”四周响起了震耳齐天的喊声,可希瑶仿似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是看着予洛渐显苍白的脸,她抬起发抖的双手,捂在他流血不止的胸口上,可任由她怎么捂,那血都止不住。 血流得越涌,希瑶的流也流得更凶,“予洛…你为什么要这样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她泣不成声,绝美的脸上挂满了伤心的眼泪。 予洛一声不吭,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希瑶的身子,然后紧紧地拥住她,似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不停颤抖的身体。 “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他不会说甜言蜜语,更不懂得如何哄女人开心,只能说着这样生硬的话语,让希瑶不再伤心。 希瑶反手紧搂着他,将小脸深埋在他怀里,双肩因哭泣而不停地抽搐着。 周围的喊杀声越来越大,予洛抱起希瑶,看了看这混战成一团的两方军队,寻了条安全的出路,将希瑶带离这危险之地。可是他每走一步,都是那样艰辛,身上有几道伤口,都血流不止…… “予洛!”蓝萧和蓝易杀出重围,总算是找到了韩予洛,可是看到他身上那么多刀伤,都不禁倒吸一口气。 “夜珲见大势已去,已带领剩下的人逃跑,我们要追吗?”蓝易开口询问。 予洛摇头,却顿觉一阵晕眩,仿似双眼正在慢慢被黑暗笼罩,晕倒的瞬间,他用了仅剩的意识说:“不用追,收兵回营!” 营帐内,希瑶和蓝萧蓝易都慌张不安地守在予洛床前,此刻军医正在为予洛把脉,可是把脉的时间越久,这军医的神色便越是凝重,他迟迟不肯说予洛现在的状况,更是让希瑶担心的有些无措。 “军医,予洛他怎么样了?”希瑶焦急地出声询问。 老军医将予洛的手放回被中,幽幽开口道:“将军流血过多,损了五脏经脉,能否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记惊雷轰入希瑶的脑中,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予洛完全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军医,他是一军统帅,我求你,一定要治好他啊……”希瑶乱了分寸,紧抓着老军医的手苦苦哀求。 “夫人,老夫真的已经尽力了!”老军医叹息着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了营帐。 290节 回不去了 希瑶面如土灰,整个人魂不守舍地怔在了那里,无法思考的大脑‘嗡嗡’作响,反复地回响着军医的话,予洛可能会醒不过来…… 见她这般模样,蓝萧忍不住出声劝慰:“夫人,予洛吉人自有天相,他定会安然醒来,你不必太过担心!” “是啊,予洛武功底子不弱,还有内力护体,这点伤又岂会要了他的性命,如今血已止住,他不会有事的!”蓝易开口帮腔,然二人面上如此劝着希瑶,他们心中仍是无底,也担忧予洛会这样一睡不醒。 希瑶凤眸含泪,及腰的长发随意散落在双肩,遮住了她的绝美容颜,“二位将军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陪他!” 蓝萧蓝易对视一眼,各自叹息一声,先后离了开。 营帐内安静下来,希瑶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床沿,盈满泪水的双眼紧锁着予洛苍白的俊颜,心里一阵阵地揪痛着,他承诺过,会一直保护她,所以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在心中万般祈求祷告,只在予洛能够醒来,哪怕是让她折寿,她也甘愿…… 初晨破晓,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山间沉睡了一夜的树木及生灵都渐渐苏醒,不时有清脆的鸟鸣传来,声声悦耳,唤醒了正睡得香甜的蓝沫。 氤氲的双眼睁开时,蓝沫吓了一大跳,犹记得她昨夜和齐泽奕明明是宿在林间,可为何一觉醒来,便是身处在了营帐之内? 她翻身坐起,轻柔的丝被倾然滑落,落出了她光滑如玉的白皙身子! 蓝沫愕然不已,她…她竟是未着寸缕! 俏美的面颊瞬间羞得通红,她赫然记起,昨夜宿在林间太过寒冷,她受了凉,浑身发热,迷迷糊糊间好像被齐泽奕抱了起来,然后…他们好像遇到了一支军队…… 再然后…齐泽奕扒光了她的衣服,抱着她睡了一晚,以此来驱散她身体内的寒气? 如果她没有记错,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转眸在这营帐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蓝沫的目光停留在离床榻两米外的桌子上,那里放着叠好的衣服,想必是为她准备的…… 她裹着被子,赤脚下了床,然还未走到桌子旁边,就见营帐的帘布被人掀起,蓝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脚正好踩在了锦被之上,只是瞬间,她整个身子便重心不稳地朝后倒去! 齐泽奕刚进来,就见她毛毛躁躁地往后跌倒,可他却冷眼旁观,并未奔过去扶她,所以,蓝沫‘砰’地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而后脑勺,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床沿,顿时,钻心的疼痛袭遍她的周身,让她欲哭无泪! “啊!”她惨叫一声,伸出白皙的胳膊抚上后脑勺,双眼朝前望去,正好看到齐泽奕冷着俊脸站在那里。 蓝沫心沉谷底,却又忍不住暗自腹排,这个男人真是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见她摔倒也不过来扶,真有如此恨她吗?既然这么恨,为何昨夜她受凉了不狠心把她丢在山里,还要抱她睡了一晚? 蓝沫撅起嘴,明亮发琥珀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于是她赖在地上不起来,小脸扭成一团,楚楚可怜地呜咽出声:“呜…奕,人家撞着头了,好痛啊……” 如果是以前,她像这般一发嗲一撒娇,齐泽奕铁定瞬间防御成零,可现如今,他仍旧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幽深的眼里充满了玩味,旋即饶有兴致地走到桌子边坐下,直接把她无视,自顾自地拿起一本兵书阅读。 蓝沫自讨了没趣,脸色黯然,心里酸涩无比,他真的不再像以前那样疼她了…… 这时,帘布再次被人掀开,罗峰走了进来,不禁被裹着被子躺在地上的蓝沫吓了一跳,而齐泽奕却冷着脸坐在一边,这让罗峰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两个主人,今儿个又是唱的哪一出? 有人进来,蓝沫自是不能再赖在地上,只好自个爬了起来,闷声不吭地坐在床上。 罗峰收回思绪,垂首不敢逾越,恭敬地道:“启禀王爷,探子来报,喀昌国的军队已经攻破滨阳城,现在城内外全由敌军重重把守!” 齐泽奕紧拧双眉,敌人的速度果真是快,他不过是被困悬崖下几天,滨阳城就被攻破,看来必需要打一场硬仗了! “可有韩将军的消息?”他沉声问。 罗峰道:“暂时没有,不过属下已经派出人去打探,相信很快便能和韩将军取得联系!” “恩,再派人监视好滨阳城的一举一动,我们要尽快夺回城池,不能再坐以待毙!” “是!”罗峰应道,却见他犹豫了片刻,又说:“属下还有一事回禀,昨晚三更时分,有一队人马急急地进了滨阳城,据探子说,那队人马领首的,便是太子!” 齐泽奕一惊,按当初蓝沫的说法,夜珲应该在途中设下埋伏拦截予洛才是,可他如今却出现在滨阳城,这是否说明,予洛并没有中他的埋伏? “本王知道了,先退下吧!”他沉声吩咐,心里已是在思量如何能智取夺城的计策了! 罗峰一退出营帐,蓝沫就下了床,裹着锦被蹭到齐泽奕身边,诺诺地唤了声:“奕……” “别烦我!”齐泽奕冷喝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合上手中的兵书,起身绕过她准备离开。 “奕!”蓝沫使出厚脸皮的缠人招数,从他身后紧搂住他,“我做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就给你下药,让你忘了我…可我当时真的是被皇上逼得走投无路……我已经后悔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松开!”齐泽奕对她低声似泣般的哀求充耳未闻,冷酷无情地想要掰开她搂在他腰间的双手。 “我不松……”蓝沫任性地喊出声,小脸使劲在他坚硬的后背上蹭来蹭去,她知道,齐泽奕不会对她真的狠心,他只是在恨,恨她当时的无情。 齐泽奕心中生痛,却强制压抑着对她无法抹去的深爱,冷冷地说:“你以为,一句后悔,就可以回到当初吗?以前,为了你,我可以舍下一切,可是现在,我已无路可退!沫儿,就因为你对父皇的妥协,已经造成了再也挽回不了的局面,就因你夺走了我的记忆,让我重新走上了与太子夺位之路,而且还多了几名妃子……” “奕……”他的字字句句都如一颗颗锋利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中,血淋淋地痛着。 “你曾说过,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承诺,我已经给不了你,一旦夺得帝位,便有后宫佳丽三千,身为帝王就必需权衡,该宠谁多一点,宠谁少一些,而且妃子间为了争宠处处勾心斗角,试问沫儿,你受得了那样的日子吗?” 争宠…勾心斗角…… 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奕啊,她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去争去抢……可是他这话的意思,从今以后便会对她如一名普通的妃子吗? “奕…你不要我了吗?”泪水不受控制地急涌而出,蓝沫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心中的坚强轰然倒塌,她再也找不到支撑点。 齐泽奕莞尔,冷笑:“既选择离开,又为何还要回来招惹我?” “我爱你…我放不下你……离开的这一年,我每天都在疯狂地想你念你,而且每次听到你多娶一个妃子,我都好伤心难过……奕,是我不好,我真的后悔了……” 她大哭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后背上的衣服。 闻着她撕心力竭的哭声,齐泽奕心疼难奈,却终是狠下心来不为所动,他慢慢转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看着她泪流满面,轻轻地说:“爱我吗?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说过,从今以后,别说是我的真爱,连我的宠爱,你也休想得到半分,所以,日后你想跟在我的身边,就只是一名下等的奴婢,明白吗?” 他说得狠裂决绝,不带丝毫感情,彻底摧毁了蓝沫最后的防线和仅剩的希望。 蓝沫黯然失色,心痛到支离破碎,她识趣地松开手,不再搂着他,哽咽沙哑地应了声:“我知道了……” 如果爱不曾来过,如果梦不曾碎过,如果心不曾疼过,她是否会像现在这般深彻地觉悟,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晨辉如华,暖阳高照,拂去了雨后的寒冷空气。 希瑶醒来的时候,已接近晌午,她猛地起身,却看到予洛仍旧沉睡…… 心再次沉落谷底,本以为一觉醒来,便会看到他也会醒过来,可是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你答应过要保护我,承诺还未实现,你怎么可以一直睡着呢,予洛……”希瑶沙哑出声,捧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脸上,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你若是长睡不起,那么,希瑶定当陪你共赴黄泉!” “夫人,夫人,予洛这下有救了!” 就在她充满绝望,视死如归之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了充满兴奋的喊声! 紧接着,帘布撩起,蓝萧和蓝易面带喜悦地走了进来,而他们两的身后,跟着月铭殇和薇儿! ---通知,明天加更,具体几更某丫暂不知晓,应该不会低于三更,亲们奈心等待。谢谢大家的支持。 291章 是他的妻 经过薇儿一个时辰的施针救治,予洛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希瑶终于如释重负,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而蓝萧和蓝易则先领了三万部队前往滨阳城外与齐泽奕会合,其余的士兵则在营地留守,等着韩予洛苏醒。 三日后。 与蓝萧会合之后,得知予洛安然无恙,齐泽奕决定出兵攻打滨阳城。 两军对阵于滨阳城处的一处峡谷之内,朝兴国的军队以蓝萧为先锋,而喀昌国的军队则以大王子阿炎为首,至终至终,太子夜珲都没有露面。 随着号角的吹响,蓝萧一声令下,士兵们全都骑着马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箭般向着没有边际、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冲去,与此同时,敌军也直冲而上,两军渐渐接近,蓝萧取出弓箭,搭弓欲射,并朝身后紧跟的士兵发出震天的喝令:“放箭!” 刹时,数万支箭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般向敌军出撒去,撕打声喊杀声震响天迹,在整个山谷间久久回荡不散。 这场战争持续了两日,双方军队各有损失,然奈何敌军比他们要多出几万人,所以打到最后,虽未败,却已是暂不能再强硬攻城。 是夜,天还没有暗透,深蓝色的天空里已是悬挂了一轮冷月,凌厉的北风吹动,偶尔从头顶掠过的大雁也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连绵起伏的山岭上百草凋敝,霜重地滑。 经过五日悉心调养,韩予洛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而且白日里月铭殇打探回了消息,说是齐泽奕那边久攻不下滨阳,情势很是不利,所以他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去支援。 合上军事册子,予洛透过帘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若是平时,这会儿希瑶都该给他送药过来了,怎的今天却没见她的人影? 他暗自苦笑,原来见不着她,竟是下意识地去思念着她…… 想来这几天她因照顾他而未曾好好休息过,所以予洛起了身,打算去希瑶的营帐看看。 深秋的夜晚,霜风很重,吹在人的身上很是寒冷,到了希瑶的营帐外,予洛正好看见薇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将军!”薇儿面含微笑,迎上来打了招呼。 “月姑娘!”韩予洛有礼地回了声,眸光看了看希瑶的营帐,“希瑶已经歇下了吗?” 薇儿摇头,“还未歇,她身子有些弱,我刚给她诊完脉!” 闻言,予洛心中一紧,忙问:“她怎么了?” “可能是前几日受了风寒罢,她体内积了寒气,伤了身,再加上这几日废寝忘食地照顾你,已是到了极限,所以我便给她开了些药……” 薇儿话音刚落,予洛便如箭般直冲进了希瑶的营帐内,途留下薇儿一人在那儿,暗想,话还没说完呢,这人还真是急性子,不过他们也是夫妻,他这般进去,也是合情合理。 所以薇儿偷偷笑了笑,转身离开。 予洛因担心希瑶,所以才这般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可进来后并未看到希瑶的影子,却见床榻边放了一张屏风,那屏风后隐隐有缭绕的雾气散发出来…… 予洛脸色一红,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暗怪自己方才没问清楚薇儿,希瑶此刻在做什么,若是知道她在沐浴,他铁定不会这般鲁莽的。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希瑶温宛如玉的声音传了出来:“予洛,是你来了吗?” 予洛无比尴尬,脑海中不禁响起那里她被夜珲羞辱时的情形,心中涌出了浓浓的疼惜,也下定决心,日后再也不会让希瑶受那等苦了! “予洛,你在吗?” 没听到应话声,希瑶再次问道。 予洛强压住内心浮现出的尴尬情绪,沉声应道:“我在……” 听到他的声音,坐在浴桶内的希瑶这才觉得安心,“你在外面等我片刻吧,薇儿给我准备的药浴,要泡上一个时辰,还差一会儿就好!” “恩!”予洛应了声,颇有些担忧的问:“希瑶,你的身子……” “并无大碍,你放心吧,薇儿说只要泡过这药就会好的!” 予洛不再应话,责备着自己当日没有保护好她,若是没有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又落入夜珲手中遭遇那样的凌辱,更加不会染上风寒。 他决定了,今生今世,都要守护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这么想着,予洛心中的拘谨顿时消散,这一刻起,他已将她当成他的妻,不再被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关念给约束着。 走到床榻边坐下,予洛随时拿起一本书翻阅,耳边不时传来轻轻的水声,让他这个征战沙场数年的男人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之后,希瑶泡完药浴,着了件轻薄的白色里衣走出屏风,一头青丝不扎不束,加上被热气熏得微红的绝色脸蛋,整个人就似不食人间为烟火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因为泡的药浴,所以希瑶身上带了淡淡的药草味,却并不刺鼻,很是清新。她走到予洛身边,却发现他正捧着书看得入神。 希瑶嫣然一笑,轻唤出声:“予洛……” 闻声,予洛这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当希瑶的绝美撞入他眸子的刹那,他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一拍,狠狠地剧烈跳动着。 他怔怔地看着她,白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半遮半掩的如玉肌肤散发着无声的妖娆,纤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予洛只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慌乱窘迫地移开目光,不敢多看她一眼。 希瑶将他的不自在尽收眼底,看来他还是没办法完全地与她坦然相对,心中微微下沉,可她却不表露出来,仍旧含了浅笑,柔声道:“你还未喝药吧,我去帮你端来!” 说罢,她转身,然还未迈出步子,纤柔的玉手便被予洛拉了住。 “不用去了,外面太冷,你身子单薄,只怕会再染风寒!”他轻轻地说,入手处,她的肌肤光滑柔嫩,却含了丝冰冷,想来她刚沐完浴,身子应该暖和才是,却不想仍旧如此冰凉。 予洛心生怜惜,竟是未加考虑,手上带了劲,直将希瑶拉入了他的怀中。 他突来的亲密举动让希瑶似坠梦境,愕然地有丝不敢相信,因为成亲这么久,这还是予洛第一次主动抱她…… 将希瑶放在他的腿上,予洛用了强有力的双臂紧搂住她的柳腰,似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希瑶,那日…对不起……”他幽然出声致歉。 希瑶一愣,旋即会明他指的是被夜珲威胁的那日,“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自己太软弱,总是被夜珲威胁,所以你不信我,也是理所应当!”说话的同进,她头一低,将小脸偎进他的胸膛,听到他微微急促的心跳,心口缩成一团。 鼻息间飘来淡雅的发香,予洛不禁心中一动,手指情不自禁穿过她的屡屡乌丝,哑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他在承诺,间接告诉她,以后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会选择相信她。 听得此言,希瑶柔软的身子渐渐放松,却又隐着一丝紧张,她盈然浅笑,声音沙哑而轻柔,藏着缱绻的诱惑:“予洛……你可否已经放下了对我的芥蒂?” “我对你根本就没有芥蒂,希瑶,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韩予洛的妻!”他深情的宣誓,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把温暖的手掌放到她的腰间。 她身上的衣服很薄,以至于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能明显地感觉到衣服下那片肌肤的柔软,似有一丝火焰,从那处柔软中传递到他的手心,然后顺着经脉,燃进了的脑中。 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妻……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比任何山盟海誓还来得珍贵,希瑶差点喜及而泣,抬眸望上他情动的眸光中,忘情地凑上自己的红唇。 四唇想触的瞬间,似有无数浓浓的情愫在两人心底蔓延开来。予洛早已对希瑶动了情,所以他不再拒绝,由被动转为主动,唇齿相接,传达彼此的爱恋。良久,二人脸色渐红,呼吸愈发急促,连空气似乎都增添出几分热度。 予洛双臂有力,紧箍住她弱小的身体,将她慢慢抱起,侧身放到柔软的床上。他吻得那样小心翼翼,长满茧子的温暖手掌动作轻柔地在她身游走,并轻轻褪开她薄薄的里衣,雪白的香肩顿时映在了他的眼底。 希瑶小脸发热,绝美的容颜上染上了如霞般的红晕,更加魅惑动人。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彻底成为予洛的女人,可他这样充满深情地凝视着她,亲吻着她,让她忍不住有些害羞。 予洛的视线无比滚烫,逐渐失去平日的清冷淡然,他褪下身上的衣袍,墨色的长发随意拂垂而下,散落在了希瑶雪白的香肓之上。 “予洛……”希瑶有些害怕,轻声唤着他,试图找到一丝踏实和安稳。 “希瑶……”他回唤着她,眸中倒映着她的绝美容颜,让他不能自已,薄唇渐吻至她的脖间,在她耳边轻声吐气,以齿轻咬着她颈部的柔嫩肌肤,舌尖轻轻tian过,换来她的喘息。 直至衣衫褪尽,他降低身子,用赤裸的胸膛感受她滑嫩香软的身躯。火热的接触,让她发出一声叹息,只是接触的瞬间,强烈的酥麻窜进身体,伴随着一股痉挛的疼痛,希瑶难耐地发出一声轻吟…… ---第二更在中午12点,第三更在晚上20点 292节 百般刁难 夜色渐深,这里的营帐内一室涟漪,而齐泽奕这边的营帐,却是另一番风景了。 “本王让你研墨,你看你弄得这都是些什么!”齐泽奕气得火冒三丈,闪着火星的双眼直视着蓝沫无辜的小脸,该死的,他真怀疑,自己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当婢女是对还是错,明明是想折磨她,结果反倒是他这几天都快被她弄疯了! 让她缝衣服,她能把两个袖管缝到一块儿去! 让她叠被子,她却怎么也叠不成方的! 现在让她磨墨,结果她把墨汁弄得满桌都是,毁了那么多宣纸! 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能干点儿什么了! “我又没做过这些事情,凶什么凶!”蓝沫不乐意地嘟了嘟嘴,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男人难伺候,难不成是真的没爱之后,就对她处处刁难,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吗? 齐泽奕额头上明显露出了暴跳的青筋,冷喝出声:“要么你就想想怎么当好一个奴婢,要么就离开本王的身边,以后再也不要出现,两条路,你任选其一,本王不会逼你!” 蓝沫黯然伤神,这还不叫逼吗,他明知道她已经后悔了,是打死也不会离开的,所以会这样对她百般羞辱吗? 好,是她做错在先,所以不管他怎么发难,她都忍了! “王爷请息怒,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定不会再惹王爷生气!”她垂头,卑微地请罪,然后不再多说一句,走过去将桌子擦了干净,似模似样的福身:“奴婢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先行告退!” 见到她这般逆来顺受的样子,齐泽奕更加来气,“就守在营帐外,不许离开半步,要随传随到!” “奴婢知道了!” 蓝沫恭身退出帐篷,不忧不躁地站在外面,像一尊雕塑,面无别的神色。 寒冷的夜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她却并不表露出来,片刻后,营帐内熄了灯,齐泽奕已经睡下。 蓝萧和蓝易过来的时候,蓝沫已经冻得唇色发青。 “沫沫,他把你赶出来了?”蓝萧皱着眉头问,自从和齐泽奕会合之后,他们二人也是了解了蓝沫和齐泽奕之间的那些事。 蓝沫苦笑,“不是的,是我自愿站在这里的,天色已晚,二位哥哥快些回去歇息吧!” 蓝易哼声道:“你别替他遮掩,我看就是他故意让你站在这里的,不管你做什么,他也不能这般惩罚你啊,这冻一晚上还有命在吗,二哥这就找他理论去!” 说罢,蓝易便要闯进营帐中。 蓝沫慌忙将他拦下,压低声音道:“二哥,别去!真是我甘愿守在这里的,与他无关!” 蓝萧道:“沫沫,不管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做哥哥的也不忍心看你在这儿站一夜,不如今晚去四哥那里睡吧!” 蓝沫摇头,然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得齐泽奕低沉的嗓声传了出来:“吵什么吵,还让不让本王睡了!” 随着话音一落,齐泽奕披着外衣撩起帘布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见到齐泽奕,蓝易颇为不悦地问:“为何让沫沫呆在外面,天这么冷,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齐泽奕紧拧双眉,幽深的眸光似利剑般看向蓝沫,吓得她不禁往蓝萧身后缩了缩。 见她这样怕自己,齐泽奕的俊脸顿时阴沉,无视蓝易的质问,对她喝道:“过来!” 蓝沫耸拉着小脑袋,悻悻地走到他身边。 齐泽奕拽起她的胳膊,把她推进帐篷内,又对蓝易二人道:“本王的家事,你们日后少过问!” 语毕,他回到帐篷内,只见蓝沫乖巧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像个十足的乖孩子般,等候着他的发落。 齐泽奕冷哼一声,径直脱下外衣,躺回床上,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仍旧是那两个字:“过来!” 蓝沫抬头,神色微愣,不急不缓地道:“您是王爷,奴婢是下人,又岂敢逾越!” 该死的,这女人是存心给他找气是吧! “让你过来就过来,再说废话,就出去!”他很没耐心地大吼,不知为何,自从恢复记忆后,对于蓝沫,他就十分没有耐性,不是想凶她吼她,就是想惩罚她! 蓝沫面无波澜,心里却痛得厉害,暗想着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所以她一声不吭,踩着步子走了过去,却不靠近,只是停在离床还有半米之外,“奴婢过来了,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齐泽奕盯着她,充满男性魅力的嗓音只说了一个字:“脱!” 蓝沫瞬间错愕,愣愣地望着他,脱?什么意思? “从今以后,你这个奴婢不仅要伺候本王的日常饮食起居,而要在晚上替本王暖床,明白了吗?”他冷冷地说,明明是心里舍不得让她在外面受冻,明明是渴望在这寒冷的夜里拥着她入眠,可是话一开口,就变了味儿。 蓝沫瞪大双眼,感情是把她当成暖床的工具? 也对,现在她也就只有这么个用处了,等他日后回了京,当上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到时想暖床,也轮不到她了…… 这么想着,蓝沫不去计较他的百般折磨,自已解了衣衫,爬到了床上,乖乖地钻进被窝里躺好。 被子里的温暖让她冰冷的身体感觉很是舒服,蓝沫心想,倒底是谁替谁暖床呀? 齐泽奕的心里也不好受,总是在心疼她和恨她之音徘徊着,他躺下去,修长的胳膊把她捞入怀中,再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紧紧地抱着她睡觉。 鼻息间满满的都是让她觉得安心的熟悉味道,还有那一丝丝将她紧紧包围的温暖,让蓝沫觉得,不管他怎么对她,只要在有生之年,她还能贪恋片刻属于他的温暖,那就够了。 又是三日后,韩予洛带领剩下的两万军队终于同齐泽奕顺利会合,十万大军到齐,全力进攻滨阳,用了两日时间,终于夺回滨阳城! 喀昌队大败,大王子阿炎带着剩下的人逃回国去,而由始至终,太子夜珲都未曾再露过面。 齐泽奕和韩予洛领兵进驻滨阳,百姓一片欢呼。 进城之后,齐泽奕首先擒拿了通敌卖国的滨阳城太守,将他的首级割下,挂于城墙之上示众三日,以抚民心,并振军威! 是夜,齐泽奕下令在滨阳城内举办庆功宴,以犒劳全军将士。 晚宴上,免不了要喝些酒,他们大男人围坐成一团,而蓝沫则获得了齐泽奕的特许,和薇儿希瑶并坐在一块,三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宴过一半,不知谁起了头,喊着要以歌舞助兴,希瑶喝了些酒,壮了胆,便向予洛说要亲自为他舞上一曲,予洛答应,并找来萧,为希瑶伴乐。 希瑶人美,舞更美。 予洛唇下吹出轻盈灵动的旋律,希瑶的舞姿也随之轻灵,整个身体软如云絮,轻若似燕,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一步一遥,都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随着音律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白色的衣袂飘飘,流光飞舞,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一舞毕,众人意犹未尽,月铭殇突然出声道:“沫沫,不如你也献上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正喝着小酒的蓝沫闻得此言,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希瑶都献舞了,她若是拒绝,就显得做作了! “可是我不会跳舞,不如给大家唱首歌吧!”蓝沫轻声笑道,因饮了酒,脸蛋红扑扑的,尽显了可爱,也显了几分俏皮。 齐泽奕的目光慵懒地落在她身上,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未听过沫儿唱歌,现在竟是有些期待她的歌声…… 蓝沫先是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在现代学的那些歌曲,隐约之间,像是感觉到了齐泽奕的眸光,只是片刻,她便决定了要唱的歌。 “希瑶姐姐,你为我伴奏可好?”蓝沫问向希瑶,并倾身靠近她的身边,将自己要唱的歌哼了几声旋律。 希瑶认真的听着,点头应道:“我试试吧!”她起身,走到乐师那边,选了把木琴,弹指着,悠美的旋律缓缓响起。 蓝沫清了清嗓子,跟着希瑶的节拍,缓声唱来: “你的回话凌乱着在这个时刻甜蜜散落了情绪莫名的拉扯假装没事了时间过了走了爱情面临选择你冷了倦了我哭了一开始都不快乐有些爱只给到这真的懂了怎么了你累了说好的幸福呢我懂了不说了爱淡了梦远了开心与不开心一一细数着你在不舍那些爱过的感觉都太深刻我都还记得你不等了说好的幸福呢我错了泪干了放手了后悔了” 她的歌声,包满了她此刻的心情,似在诉说着她的伤痛。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她的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她再也没有奢望,只要他幸福快乐,从此不要哀伤,哪怕她为婢为奴,也甘之如饴。 一曲毕,蓝沫早已泪流满面,一滴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了盛满酒的杯子里,她不敢抬头,怕在坐的所有人都发现她的懦弱。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她轻轻地对薇儿说道,起身,似落荒而逃般离了开。 293节 拒绝阿亚 一路狂奔出举行宴会的军营,蓝沫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许是因为引酒生愁,这几日淤积在心中的压抑逼得她有些透不过气,脚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她越跑越快,朦胧的景物倏地从眼前流逝。 直至再也跑不动,蓝沫停在了空无一人的小巷。疲倦从四肢蔓延开来,心跳急促加快,呼吸困难,更是感觉咽喉有一把火在燃烧,巷子里仍留着战火过后的痕迹,远处屋檐上挂着灯笼在风中摇曳,欲灭的烛光投入巷间,落在她的身上,瑟瑟晚风拂面,吹散了她眼底润湿的悲凉。 她勾下腰身,大口的喘着粗气,却在这里,悠静的巷中突然响起了懒散的话语:“人家都在饮酒作乐,为何独独你却这般伤心的跑了出来,莫非是恒王待你不好?” 蓝沫警觉性地直起身子,猛地回身望去,迎着一缕微弱的烛光,她看到巷口的尽头,悠然站着一名身着红色衣袍的男子,晚风吹拂起他的衣衫,让他在这朦胧的夜间充满了鬼魅般的妖娆。 “你怎么会在这里?”蓝沫急促跳动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一边问着话,一边朝许久未见的阿亚走去。 阿亚轻挑剑眉,莞尔,笑道:“自然是因为想你,所以就来了!” 听闻出他话中深含的调侃之味,蓝沫哼哼着反讥道:“你大哥兵败弃城而逃,你却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城内,就不怕被捉了去吊城墙吗?” “你这女人,这么久不见,不说句想我也就算了,还诅咒我被吊城墙,真是令人心寒呐!”阿亚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黝黑的眸子在这夜里如闪亮的星辰,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蓝沫泪迹未干的脸颊。 若是平时,蓝沫可能会和他斗上两句,可此刻,浓浓的忧伤袭满她的心间,让她无暇与他多说,“少和我贫嘴,本姑娘心情欠佳,趁没人发现,你还是快些出城吧!” 语毕,她越过阿亚,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游荡一会儿。 阿亚伸手拉住她,收敛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分外认真地道:“我是真的为了看你而来,不管你信不信!” “现在看着了,你可以走了!”蓝沫闷声地应了句,甩开他的手,径直离开。 “你还真是无情!”阿亚无奈地摇头,跟在她的身后,快速追上她:“本来我是打算看看你就离开,可是看你这般不开心,又改变了主意!” “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很好!”蓝末嘴硬地矢口否认。 阿亚倾身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颚,望着她满脸泪痕,颇为心疼地啧啧叹息道:“哭成这样,还说过得好,你们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蓝沫翻了记白眼,拍开他的手,“我哭是我的事,你少管!” “不让我管,我偏要管!”阿亚索性使出赖皮之性,猛地将蓝沫拽入怀中紧拥,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发自内心的认真,低沉的嗓音温柔地说:“阿南,如果他对你不好,就跟我回喀昌国,做我的王妃可好?我保证,决不会让你像这般伤心流泪!” 他这般真挚的话语,让蓝沫有些无措,以前只当他是在吊儿郎当戏弄她,可现在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愫来看,他方才的话,是真心的…… 蓝沫怔怔地望着他,不似刚才那般无情,而是委婉地拒绝:“不管我过得好不好,这条路终究是我自己的抉择,无论多么艰辛苦,我也会一直走下去,所以,阿亚,我不可能跟你回喀昌国的!” 虽然她的拒绝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阿亚仍忍不住心是颤痛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跟一个女人表白,却以失败告终,想来他也是身份尊贵的王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甘愿自讨没趣地对她动了真心。 “他究竟有哪点儿好,让你对他这般死心踏地,哪怕是他让你伤心流泪,你也要留下?” “无关他好与不好,而是因为我爱他,刻骨铭心地爱着……”她幽幽开口解释,低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阿亚眼中涌现出的失落。 阿亚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恍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样子,永远刻在心中。 “二王子深夜来访,本王是否该尽尽地主之谊,请二王子喝上一杯呢?” 阴冷深沉的话语突然传来,让两人同时一惊,各自朝了声音来源处投眸望去,只见在离了他们五米之外赫然而立的,正是齐泽奕。 看着他们以暧昧的姿势拥抱在一起,齐泽奕的瞳孔骤然紧缩,似有无数的寒光从幽深的眼底闪烁而出,直落在蓝沫身上,让她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气! 只是惊了那么一刻,阿亚瞬间恢复自然,似笑非笑地应道:“恒王太过客气,我来只为探望故人!” 齐泽奕冷然笑道:“本王的爱妃,何时成了二王子的故人?” 闻言,阿亚又是一惊,他称蓝沫为爱妃,这么说来,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带着这个疑惑,阿亚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蓝沫,却见蓝沫似了解他的心思般,点了点头。 见他们投眸传目,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恼火,特别是阿亚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而她却浑然未觉地靠在阿亚怀中,完全忽视了他这个正牌夫君的感受! 他不禁想起自己还未恢复记忆之时,阿亚闯入司洛城的太守府去带走蓝沫,当时这个女人跟着阿亚离了开,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怅然失落,所以现在,他要以同样的方式,让阿亚也尝尝那样的滋味儿,于是,他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厉声道:“沫儿,过来!” 感觉到了他眉宇间忍隐的怒意,蓝沫心下一颤,深知惹恼他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她推开阿亚的手,迈出步子,朝齐泽奕走去。 “阿南!” 然她刚迈出两步,就被阿亚拽住了手,“你确定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蓝沫顿足,潋满湿润的澄静眸子望向齐泽奕,她狠心拂开阿亚,低声道:“阿亚,你快离开吧!”说完,她头也不回,迈着无比坚定的脚步,走到了齐泽奕的身边。 阿亚收回空落落的手,无比惆怅的心,生出浓烈的痛感,他对着蓝沫的背影,轻轻地说:“若是哪天你觉得累了,记得,我在等你!” 话音落,他潇洒的转身,不表露出自己的落寞,运起轻功,如魅影般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内。 齐泽奕紧盯着蓝沫,方才她的歌声,是那样的忧伤,听得他仿似感觉到了心碎。日升日暮,花谢花开,他赫然发现,沫儿不再似以前那般纯然若花丛中轻舞的蝴蝶,不再似小野猫那样充满犀利的野性,现在的她,就如同被拨了刺的刺猬,浑身都是伤…… 看着她掩面跑出去,他的心也跟着她一并离开,喝酒也心不在焉,更是魂不守舍。 他担心她,怜惜她,怕她独自一人跑出来会有危险,所以撇下万千将士,出来寻她,却不想见着了她和别的男人相拥。 看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蓝沫没由来地有些畏惧,小声地说:“王爷,奴婢累了,想回去休息!”刚才跑了那么久,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所以这会儿她是腰酸背痛,说不出的难受。 齐泽应抿唇不语,冷漠地转身,自顾自地离去。 蓝沫愕然,他是生气了吗?因为看到阿亚搂了她,所以在生气吗? 这么想着,蓝沫有丝窃喜,只要他还是在乎她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会很高兴! “不是累了吗,还愣在那里干吗?” 前方传来的冷喝,唤醒了失神的蓝沫,她吐了吐舌,轻哦一声,小跑上前,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日,已是他们在滨阳城的第七天,一大早,齐泽奕就收到了从京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信上只有八个字:皇上病危,速速回京! 这封急件可谓是一记惊雷,让本想再领兵回司洛城驻守的齐泽奕打乱了分寸。 自从攻打滨阳城以来,就未见太子夜珲露过面,而现在却传出皇上病危的消息,这让齐泽奕不禁怀疑,此事定是太子暗中捣鬼! 急件已下,所以齐泽奕不能再留守边关,当下,好不容易会合的众人,又得再次分离。 韩予洛继续领兵留守,防止喀昌国再度进攻,月铭殇和薇儿也留下来助予洛一臂之力,齐泽奕则带着蓝萧和蓝易火速回京,当然,一同回京的,还有蓝沫和希瑶。 希瑶本是不愿离开予洛,可奈何予洛说边关实再危险,不忍她有任何闪失,希瑶无奈,只得答应回京。 一行人快马加鞭,于半个月之后,终于赶回京城。 齐泽奕顾不得休息,一回京便要进宫面圣,却不想在半路中被丞相大人拦截。 相府书房内。 “你是说太后把父皇囚禁,不许任何人进谏?”听了丞相大人道出这些时日京城所发生的事,齐泽奕沉声问道。 丞相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如今满朝文武,都见不到圣上一面!” 294节 阔别再回 齐泽奕面色瞬间凝重,只听丞相又道:“半月前,关边传来恒王大败喀昌国的消息,圣上十分高兴,说是只要恒王一搬师回朝,就废太子而改立恒王,却不想这话刚说了一天,宫里就传下话来,说是皇上病危,不再早朝!” “那这半个月来,宫中的奏折都是由谁打理?”齐泽奕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是太子殿下!”丞相如实回答。 阔别一年之久,如今再度回到京城,蓝沫有说不出的感慨,犹记得当时她答应过皇帝,日后再也不会踏入京城半步,可事事难料,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见到她平安归来,丞相夫人高兴地喜极而泣,想当初皇上说恒王的爱妃过逝,害他们都以为蓝沫真的已死,现在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活生生地随了恒王回来,一直被病残身的老夫人像是瞬间痊愈了般,精神抖擞地去向菩萨磕头还愿。 而进了京,希瑶便自己回了将军府,她自然也是没顾得上休息,一回来便派人悄悄去太子府打探希若的消息,那日夜珲的阴谋没有得逞,只怕他又会将怨气撒在希若身上,想到希若随时都会遭到夜珲的残害,希瑶就焦灼不安。 一个时辰后,派去打探消息的家丁回了府,并递给希瑶一封信。 希瑶打开信,还未看,就顿明失了色,因为光是熟悉的字迹,她就知道这信并非出自希若之手! 草草地看完了夜珲所写的信,大概内容就是,若她想得知希若是否安好,就得亲自去太子府一趟!然经历了那晚的事,希瑶怎敢再独自一人前往太子府,而且她已经是予洛的人,她必需好好地保护自己。 于是,她便暂时放下此事,寻思着找别的方法去见希若。 和丞相谈完话,齐泽奕也放弃了进宫的念头,因为反正也是见不着皇帝,他又何必去吃闭门羹,便直接带上蓝沫,坐了马车回恒王府。 许是他要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府中,所以当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时,府里的六位妃子,以怡儿为首,都面含兴奋地奔出来迎接! “臣妾(妾身)恭迎王爷回府!”六女齐齐出声跪拜,这阵势,就跟迎接皇帝似的,让马车里的蓝沫有些恶寒。 她撩起车窗的帘布,目光淡然地望着外面齐跪的六名女子,并不准备下车。 齐泽奕率先下了马车,幽深的眸子看着这些个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女人,眉头有些不悦地轻皱了起来。尤其是一靠近,就闻到她们身上散发出的刺鼻香粉味时,他的俊脸更加阴沉了,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蓝沫身上淡淡的玉兰幽香。 “都起来吧!”他冷然出声,却发现蓝沫并未跟在他的身后,于是便转眸对着马车喝了声:“还不下来,难倒要本王请你不成!” 他这一喝,顿时让这六位妃子吓得收剑住了脸上的笑意,都面面相觑,各自想着,这马车里还有谁,又是谁能让王爷发这么大的火呢? 蓝沫撅了撅嘴,虽然早知道他有了这么多妃子,可如今真的要与她们见面了,她仍旧有些底气不足,更多的,是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的怅然和忧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把那群女人当成透明的就好!这么想着,她终于撩开车帘,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就在她出来的这么一刻,怡儿震惊地愣在了当场! 还以为是谁能让王爷这般生气,竟没想到,会是蓝沫!怡儿吃惊地看着她,有些想不明白,她明明离开了,怎的又会和王爷一起回来! 同样惊讶的,还有当初在司洛城军营中鞭打过蓝沫的佟妃! 佟妃有些嗔目结舌,然看向蓝沫的眸光中却充满了怨恨!当初若是不因为蓝沫,她又怎么会被齐泽奕遣送回京!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爷竟会把蓝沫带回来! 在场的女人,除了怡儿知道蓝沫的真实身份,其她的都在各种猜测着蓝沫的身份。 “王爷,她是谁呀?”说话的人是晴妃,平日里也甚得齐泽奕的宠爱,她扭着小蛮腰,踩着莲步走到齐泽奕身边,似要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齐泽奕肩上。 齐泽奕瞥了蓝沫一眼,拂唇妖娆浅笑,顺势将晴妃搂入怀,说:“她是本收的奴婢!” “啊,原来只是个奴婢啊,害得人家以为王爷又多给我们找了个姐妹呢!”晴妃嗲声嗲气地拍了拍齐泽奕的胸膛,浓妆艳抹的脸上尽上了妩媚,还不是对齐泽奕抛个媚眼。 这六个妃子里,就属她的媚功最为厉害,连以前刁蛮任性的怡儿也比之不上! “本王有你们几个就够了,还找别人做什么!”齐泽奕挑眉,坏笑着在晴妃的脸上亲了一口,旋即又对怡儿吩咐:“让管家收拾间下人的屋子给她住,以后由她贴身伺候本王的起居!” 语毕,他拥着晴妃,踏进了王府大门,至终至终,都未曾再看蓝沫一眼。 就这般被他丢在外面,蓝沫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以至于其余的四名妃子朝她投来鄙夷的目光,她都浑身未觉。 见齐泽奕已进府,佟妃立刻追了上去,同那晴妃一起,左右靠在齐泽奕的身上,而另外三名妃子,只得悻悻地跟在他们身后。 如此,外在便只剩了怡儿和蓝沫。 总算有个认识的,蓝沫顿时轻松不少,主动走到怡儿跟前,勉强挤了抹笑出来:“怡儿,好久不见!” 怡儿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回来了……又…怎么成了表哥的奴婢?” 蓝沫苦笑:“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已经不爱我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他……” 怡儿面露灰色,闷闷地道:“现在这个情形,你也看见了,就算没有你,表哥也不会只宠我,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来,那群女人整天围着表哥转,粘人的功夫比我还厉害,而且表哥一直以来对我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半点宠爱……” 听着怡儿说的这翻话,蓝沫有些恍然,时隔一年,她发现,改变了的不只是她和齐泽奕,就连怡儿,也变了! 只听怡儿又说:“不过,此生能成为表哥的妃子,我已是知足,不再多奢求什么,她们要争宠就去争好了,反正也争不走我这正妃的位置!” 此话一出,蓝沫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怡儿显然注意到了,暗骂自己口直心快,她忙解释道:“当然,这正妃的位置也是你给我的,我孟怡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你日后若是有事在我帮忙,我定不会推辞!” 蓝沫暗叹,没想到只是一年不见,怡儿就变得这般豁达大度,看来在女人堆里争宠,也会让人学会成长。不过,有的人成长好了,便是心如明镜,看破一切俗世红尘,不争不抢,抱以平常心渡日;反之,有些人却在这争宠中变得勾心斗角,满心腹黑,最后说不定还会落入凄惨收场。 所以,怡儿能够看破,也是好事! “你还没告诉我,怎的回来后不是再当表哥的妃子,反而成了他的奴婢?”怡儿再度问道。 蓝沫黯然伤神,轻言道:“因为他恨我……” 怡儿错愕不已,表哥以前那样宠爱她,现在怎么可能会恨她呢? 然她还没再开口深问,只见管家走了出来,“王妃,王爷传你去堂内!” “我这就去!”怡儿应道,又对管家吩咐:“你去收拾间干净的屋子给她,该有的东西都备齐了,不能亏待了她,知道吗?” “是,老奴知道!”管家恭敬地道。 怡儿对蓝沫笑了笑,这才放心地进了王府。 管家走到蓝沫身边,“姑娘,请随老夫来吧!”说话间,他抬起头,却不想一看到蓝沫,就明显惊了! 这…这不是…这不是已故的前王妃吗? 管家一副见鬼的样子,像是受了严重的惊吓!蓝沫见状,无奈地摇着头,纵使心中生痛,仍旧迈出步子踏入了王府大门。 蓝沫看了看管家给她安排的这间屋子,面朝南向,光线不十足,而且屋子里的棉被以及其它用具全是换的新的,这也算是给她这个失宠的前王妃优待了吧! 这间屋子离齐泽奕的书房很近,真是方便她随传随到了! 蓝沫长长叹息一声,把自己本就不多的衣服收拾好,放进了衣柜中,却在这里,外面响起了两声熟悉的大喊。 “王妃……” “王妃……” 蓝沫微愣,这声音太过耳熟,让她一听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果然,房门很快就被人撞开,紧接着,便是小雪和小碧闯了进来! 闯在最前面的是小雪,这丫头仍旧和以前一样莽莽撞撞的!小碧紧随其后,虽说是也是满面的震惊,可相较之下,却比小雪要沉稳许多! “呜…王妃,真的是你回来了,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一看到蓝沫,小雪就很没骨气地哇哇大哭出声,更是直冲上前狠狠地抱住了蓝沫! 蓝沫被她的哭声惹得鼻子酸涩,眼里也是闪开了泪花,本以为回到这个不再属于自己的地方,会过得委艰难,可是,还有这么两个小丫头惦记着她,让她感觉到,这个王府,还是有那么一丝温暖存在的。 “王妃…一年了,小碧有一年多未见过您了!”小碧也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部在小雪身后,却是不敢逾越,像小雪那样抱住蓝沫。 “还能见到你们,真好!”蓝沫哽咽而语,伸手拉过小碧,三个人紧紧抱成一团。 齐泽奕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屋子里三人相拥而泣的画面,他只是想来看看怡儿给她安排了个什么样的住处,既然小雪和小碧都过来了,想必她住的地方就应该不会少这少那,于是他并不出声打扰,转身离开。 295节 她是奴婢 微凉的寒风从窗外拂了进来,让人感觉到几许冷意,小碧抹了抹眼泪,走过去关上了小轩窗,复又把房门一并关上,有些不解地哽咽出声:“王妃,之前皇上召告天下,说您已经过逝,而且一年以来,王爷就像是忘了您般,从未提起过您,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是啊,王妃您这一走就是一年,奴婢们都以为您真的已经死了,每天都伤心地以泪洗面!”小雪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望着蓝沫。 蓝沫松开她,抬起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含泪叹息道:“以前的事,说来话长,不过,日后你们可别再唤我王妃了,现在我同你们的身份一样,也是伺候王爷的奴婢!” “什么!?”小碧和小雪同时惊住了,都讶然失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蓝沫苦笑,“有事些,我会慢慢同你们讲清楚,但是你们切记,现在府里的正妃是怡儿,不可在其它妃子面前提及我以前的身份!” 小碧和小雪面面相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奴婢们想不明白的是,王爷那么宠您,怎么会忍心让您当一名下等的奴婢呢?”小碧再次不解地问道。 蓝沫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挂着的泪珠,低声怅然而语:“不管是什么身份,能再回到他的身边,我便已经知足!”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她们听,同时也算是她的自我安慰,回到王府,他的几个妃子势必会每日缠在他身边,而且正如他所言,身为王爷,必需要权衡该宠谁多一些,所以,他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晚膳时分,为替齐泽奕接风洗尘,怡儿特地吩咐膳房备了丰盛的饭菜,其余五名妃子仍旧是盛装出席。 大厅内,齐泽奕端坐在上方,怡儿刚坐于他的左侧,媚功了得的晴妃则坐于他的右侧。虽说其余五妃一样希望坐在齐泽奕身边,但今日乃他刚回来之日,她们只好都将心里的嫉妒压了下去,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怡儿看了看低头站在齐泽奕身后的蓝沫,脸上拂开笑容,贴身齐泽奕身边轻声问道:“表哥,不让她一并坐下来用膳吗?” 顺着她目光,齐泽奕冷然转眸,斜睨向蓝沫,其余五妃也是都朝蓝沫看了去,大家都在想,今儿个这王妃的脑子是秀逗了不成,竟然要一名奴婢坐下来同她们一起用膳! 齐泽奕冷哼一声,反问:“怡儿认为,她这样一个下等的奴婢,有资格同本王一同用膳吗?” 如此冰冷无情的话语,让怡儿顿时哑口无言,却乐了那五位侧妃! 而蓝沫却仍旧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心中却在想,谁愿意和你一起吃饭了,这男人还真能给自己带高帽子! “就是,怡姐姐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竟对一个下人如此优待?”晴妃冷不丁地暗讽出声,还故意提高了音调,挑衅似地瞪向怡儿。 怡儿沉了脸,哼声道:“本王妃愿意,你管得着吗!”平日里她最见不惯这晴妃,仗着表哥的宠爱,就嚣张跋扈,全然不将她这个正妃放在眼里,不过正是如此,也让怡儿醒悟,之前自己也是这般性格同蓝沫争抢表哥,想必当时蓝沫也厌恶过她吧! “哟,王妃姐姐这是在生气了吗,晴姐姐也真是的,为了个奴婢,犯得着与王妃姐姐大动干戈吗?”佟妃假装好人地出声打圆场,然说话间,却是媚眼如丝地将目光投向齐泽奕。 晴妃白了佟妃一眼,旋即将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向齐泽奕,作出一副委屈地神情,嘟声道:“人家只是就事论事,又岂敢冒犯王妃,王爷你快给人家评评理嘛!” 她这嗲声嗲气的话语,听得蓝沫直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女人发嗲的功夫和之前的怡儿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晴妃向齐泽奕撒娇,佟妃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本来她之前在众妃子中最得齐泽奕宠爱,按理在这晚宴上应该坐在齐泽奕的身侧,可奈何历了边关鞭打蓝沫一事,齐泽奕已是懒得多看她一眼。 齐泽奕伸手搂住晴妃的小蛮腰,宠溺地笑道:“爱妃这般懂事,自是不敢对怡儿有所不敬,难得你这么乖巧,今晚本王就去你那儿,可好?” 一听齐泽奕说要去她那儿,晴妃立刻笑靥如花,高兴得几乎合不拢嘴,整个身体更是紧贴在了齐泽奕身上,媚声道:“妾身今晚一定好好侍奉王爷!” 听得她如此勾魂的声音,蓝沫的心又痛又怒,该死的奸夫yin妇,竟然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死齐泽奕,简直混蛋!她在心里暗骂着的同时,转眼一想,他分明是故意用这样的法子在惩罚她,如若她越是生气,那他就越是高兴! 这么想着,蓝沫果断地深呼吸,强制性地压下了心中的不快。 这厢,另外四位侧妃见今晚已经没戏,都没了吃饭的兴致,全都愤愤地瞪了晴妃一眼。反倒是怡儿已经见惯不惯,自顾自地吃着饭菜,直接把晴妃无视。 齐泽奕将众人瞬间变化的情绪尽收眼底,他莞尔浅笑,轻推开晴妃,对身后的蓝沫吩咐道:“过来帮本王倒酒!” “是!”蓝沫轻应一声,迈步走了过去,然在她端起酒壶的那一刻,灵动的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她坏坏地瞥了晴妃一眼,开始往酒杯里倒酒,眼看着酒杯已满,她故意猛地抖了一下手,顿时,那酒壶一偏,酒直洒在了晴妃的身上! “哎呀,你这该死的奴婢,怎么办事的!”冰冷的酒一落在晴妃身上,她就哇哇大叫地跳将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华服被酒弄湿,她气得火冒三丈,扬起手就要给蓝沫一巴掌! 蓝沫见状,往后一闪,让晴妃拍了个空! “你…你个死丫头竟然敢躲!”晴妃恼怒地喝斥出声,却又瞬间转换了脸色,浓妆艳抹的小脸一拧,呜呜哭了出声:“王爷,你看嘛,人家的衣服全湿了,这丫头不仅不下跪陪罪,还敢躲开,王爷要替人家做主啊!” 这突发的一幕,让本已经索然无味的众妃又来了精神,各自含了暗笑,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出好戏。 怡儿却有些担心地看向蓝沫,虽说表哥以前确实宠她,可如今把她降为奴婢,想来应该不会再偏袒她了吧? 果然,齐泽奕拥过晴妃,柔声哄道:“衣服脏了再换一件便是,大不了本王命管家再给爱妃挑些上等的布匹,为你多做几件衣服可好?” 晴妃这才破涕为笑,点了头,却不甘心地指向蓝沫:“那她怎么处置?” 齐泽奕凛着俊脸,看也不看蓝沫一眼,径直喝道:“还不快过来给晴妃赔不是!” 蓝沫仰头望天,滴溜转动着眼珠子,直把齐泽奕的话当成耳边风,就是不理他! “王爷,您看她…一个下等的奴婢竟敢不听从您的吩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晴妃呜咽出声,她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本就有些生气的齐泽奕更加愤怒! 额间隐隐有青筋暴跳,齐泽奕‘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怒喝出声:“本王让你过来!” 如此威凛慑人的暴喝,已是吓得在坐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然晴妃却是一脸幸灾乐祸,心想,这个奴婢是王爷带回来的,她正愁着没机会试王爷对蓝沫是否有别的心意,眼下不正是大好的机会吗! 蓝沫整颗心狠狠拧在一起,已是痛不知味,她面无波澜,平静地走过去,淡淡地问:“王爷,你真的要让我给她道歉吗?” “给晴妃道歉,否则别怪本王罚你!”齐泽奕不近人情地厉声道,幽深的眸子紧锁着她那样风轻云淡的小脸,心底有些不忍般,隐隐作痛着。 蓝沫抿了抿嘴,走到晴妃跟前,福身,低声道:“奴婢该死,冒犯了晴妃娘娘,请晴妃娘娘恕罪!” 她话音未落,就忽见晴妃扬起了右手,“啪!”重重地一巴掌抽在了蓝沫的脸上,顿时,五条红色的指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晴妃下手也实再太狠,人家只是洒了点酒在她身上,而且已经奉了王爷之命赔礼道歉,至于抽人家这么重一巴掌吗? “哼,这巴掌是给你的教训,让你知道尊卑之分,若是日后犯了错还敢再躲,就不只是挨这一巴掌了!”晴妃得意扬扬地俯视着蓝沫,余光却偷偷看向齐泽奕,像是在观察,她打了这个奴婢后齐泽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蓝沫被打,不止晴妃一人关心齐泽奕的反应,其余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佟妃却是恶狠狠地在想,上次她毒打蓝沫一顿,便被齐泽奕遣送回京,如今晴妃竟敢动手,不知齐泽奕会如何处罚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可是,齐泽奕仍旧冷着俊脸,丝毫也没体现出对蓝沫的心疼,这让其她侧妃认为,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个下等的奴婢,对她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然怡儿和佟妃却都惊住了,蓝沫被打,他竟然无动于衷! ---昨天本来说要两更的,小丫太累,没更上。今天依旧三更,二更在中午12点,三更在晚上八点。 296节 佟妃找茬 晴妃这一巴掌,可谓是用了十足的力道,蓝沫被打险些跌倒,人也懵了似的,足足愣了十秒,才反应过来! 若是按像以前那样的泼辣性格,她必定会反打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晴妃,可是,当她瞥向齐泽奕,看到他事不关己的样子,她整颗心便如坠冰窖,冷得令她窒息! “晴儿,这气也出了,快些回去换衣服吧,免得着了凉!”齐泽奕悠然开口。 晴妃笑着起了身,一改方才嚣张的模样,温宛地福身告退:“那妾身先行回去准备,等着王爷过来!” “恩!”齐泽奕挥了挥手,直到晴妃离开大厅后,他又道:“若是吃好了,都各自散了吧!” “是,妾身告退!”好戏也看完了,再留下也落不着好处,所以她们都各位起身施礼告退。 怡儿也起了身,有些担忧了看了看蓝沫,然后离开。 如此,厅内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蓝沫安静地站在那里,低眉敛目,任由脸上传来火辣辣地疼痛,也敌不过她心间满满的凄凉。 齐泽奕缓缓起身,站在她的面前,眸若寒星地落在她那已经略显红肿的脸上,似警告般低声道:“日后若是不想挨打,就收起你那些小动作,谨言慎行,否则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 语毕,他悠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这一夜,齐泽奕并未去晴妃那里,这让晴妃有些莫名其妙,也许,她自以为聪明地试探出了蓝沫真的只是奴婢,却不知,她竟敢当着齐泽奕的面打蓝沫,便已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试问,齐泽奕还会再宠她吗? 所以,晴妃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落了个和佟妃一样的下场! 晴朗的夜空中,星辰稀微,月光淡如溪水般清凉,茫茫黑色中升起蒙蒙的青雾,若有似无,如一层蚕纱。 蓝沫躺在有些生硬的木床上,辗转难眠,不是因为不适应床的硬度,而是因为不适应突然改变的环境,以及改变过后的人心。 桌上油灯中跳跃的烛火映在她的脸上,仍能看见红肿一片,不过已不似方才那般痛了。她叹息一声,反正也是睡不着,便索性穿了衣服起床。 开了房门,蓝沫仰头,望向碧海苍穹,心中的惆怅如百味,淌着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她突然很想去玉明宫看看,时隔一年之久,不知道那里如今会是何样。 运了轻功,蓝沫在屋瓦上几跳几跃,片刻间就到了玉明宫的院内。 院子十分干净,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难倒她离开之后,齐泽奕还是住在这玉明殿内的吗? 这般想着,蓝沫走到殿门前,用力将门推开。 迎着外面皎洁的月光,蓝沫能清楚地看到殿内的一切,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曾经的跳水池那里,却发现,跳水池早已不复存在,而是又变成了以前的温泉池! 涓涓的泉水从龙口里喷出,散发出氤氲的雾气缭绕在空中。蓝沫站在那里,盯着水池发呆,只因睹物忆事,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齐泽奕的情形。 时光飞逝,造化弄人,如今再回来,物未变,人却变。 她迈开步子,走进了殿中,然后直接进了内殿。这里面的摆设明显已被换过,不是她走之前的样子,特别是靠在窗户边上的那张软榻,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分明是以前放在书房里的! 蓝沫没有去想齐泽奕为何会把软榻挪到这里来,而是慢步走到床边,眸光却被枕边的一支发簪所吸引! 是齐泽奕送给她的那支桃花发簪! 没想到他还留着…… 蓝沫伸出手,轻拈起它,还未来得及端详,就听得身后传来了冰冷的厉喝:“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不用转身,蓝沫也知来人是谁!此刻他不是应该在某个妃子那里醉梦温柔香吗,怎的会到玉明宫来? 她像做贼似的,心虚地把发簪藏入袖中,这才转身,悠然道:“奴婢睡不着,便四处走走!” 看她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齐泽奕收敛住了怒意,迈步走到她身边,调侃地问道:“王府那么大,你去哪儿走不好,为何偏来这里?” 蓝沫眼神黯然,点点细碎的光芒逸开,答非所问地道:“奴婢先行告退,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语毕,她越过他,然刚迈了一步,就被他拉了住。 齐泽奕知道她的心在痛,因为同样的,他也在痛。可他不想这样轻易地原谅了她,他要让她知道,自动背叛并放弃了他,是她这一生中所犯下的最大错误! 他眸光如距,紧紧地凝视着她红肿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上面,轻抚,低声问:“还痛吗?” 蓝沫心中一颤,面色平静地应话:“多谢王爷关心,奴婢已经不痛了!”他明明知道,她痛的,在心里,而不是脸上! “今晚,你留下来侍寝!”他霸道地说道,不顾她是否愿意,径直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床榻。 翌日,破晓时分,天还未完全见亮,齐泽奕便起了床,因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回京的消息,所以就算进宫见不着皇帝,他也必需进宫一趟。 辰时三刻,天已大亮,蓝沫仍旧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可她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吵闹声,像是有人正在殿外! 蓝沫猛地惊醒,赫然发现,身边已经人去枕空,而她也听出了外面吵闹的声音,正是昨晚抽了她一巴掌的晴妃! 没了睡意,蓝沫赶紧穿戴整齐下床,刚挂起纱缦,叠好被子,就听得殿门被人打了开! “王爷呢,我要见王爷!”晴妃嚷嚷着闯进了内殿,却见殿内根本没有齐泽奕的身影,只有昨晚挨打的那个婢女在叠被子! 晴妃的身后跟着罗峰,他无奈地道:“晴妃,属下已经说过,王爷一早上就进了宫,并不在府内,如今你可相信了?” 晴妃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眸光很不友善地瞪向蓝沫,走过去恶声恶气地问道:“昨晚王爷睡在这儿的?” 蓝沫本不想理她,然想着昨夜齐泽奕所说的谨言慎行,她就决定先暂忍一时之气,应话道:“是的!” 得了蓝沫的回答,晴妃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王爷昨夜里之所以没去她那里,是被别的侧妃给勾去了,还好,看来是她多心了! “王爷可有说何时回来?”她神态高傲地问道。 蓝沫摇头,“王爷没说,奴婢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连他什么时候起床走的,她都不清楚,又怎会知道他何时回来! 晴妃冷声吩咐道:“王爷若是回来了,就派人通知我,明白吗?” “是,奴婢知道了!”蓝沫仍旧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心想,现在先让她嚣张! 如此,晴妃才满意地离开了玉明宫。 罗峰道:“王爷吩咐,等您一醒,就让我去宫中接他,所以属下先行告退了!”虽说齐泽奕把蓝沫降为了奴婢,但罗峰仍旧对她毕恭毕敬,再也没了之前的成见,因为他知道,王爷心中,仍旧是有她的。 蓝沫有些愕然,齐泽奕是算准了晴妃会来玉明宫闹,所以才让罗峰留下的吗? 他还是怕她受到伤害的…正如他昨晚紧紧地拥她入眠,像是要把她娇弱的身子柔进他的骨髓里般,也只有被他这样抱着睡,她才能感觉到他的爱了…… 然世事难料,罗峰前脚一走,佟妃后脚便踏进了玉明宫。 彼时,蓝沫正在院内摆弄着几盆冒着花骨朵的秋菊。 见到佟妃,蓝沫仍自顾自地瓦水浇花,也不行礼,淡然地说:“佟妃也是来找王爷的吗,王爷进宫还未回来,你还是请回吧!” 佟妃挥退丫环,走到蓝沫身边,说:“我是来找你的!” “佟妃娘娘找我做什么,我只是个下等的奴婢,可没什么能帮得到你!”蓝沫暗讽,懒得再理会她,拧起小水桶准备回殿内。 “慢着!”佟妃拦下她,咬牙切齿地道:“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也就算了,但是我知道!你明明是喀昌国未来的王妃,却使出狐狸精勾人的手段迷惑王爷,只是没想到,王爷带你回来,并未封妃,反而让你当了婢女!” “我为奴为婢,自是王爷说了算,佟妃又何必操这份心!”蓝沫漫不经心地应道,清澄如琥珀的双眸中,淡定地没有一丝波澜。 “你当下人自是与我无关,但是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因为你,王爷又怎么会把我赶回京城,我又怎么会失宠!”佟妃恨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瞪着蓝沫。 蓝沫心生冷笑,却是一脸惶恐地道:“佟妃这话,奴婢可担当不起,王爷让你回京,那是王爷的意思,我一个下人,又怎能左右得了王爷的意思?” “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勾引王爷,王爷又岂会这般对我!”佟妃认定了是蓝沫害她失宠,所以恼羞成怒地大喝出声! 女人一但失宠,想再夺回宠爱,那比登天还难!佟妃充满了恨意,失了理智般,猛地出招朝蓝沫击去! 蓝沫一愣,本想躲开,余光却见院门外站着另外三名看好戏的侧妃,若是她这一躲,又会落得一个对侧妃不尊敬的罪名,所以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生生挨了佟妃这掌! 虽说佟妃的内力不急蓝沫,但这一掌蛮劲甚大,击得蓝沫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见蓝沫没反抗,佟妃更加来劲,抬起一脚,就朝蓝沫的小腹踢了过去! 297节 流产了吗 蓝沫刚稳住身体,就见佟妃的腿横踢而来,以她的轻功,在这么瞬间是足以躲开的,可她连闪都没闪一下,愣是硬撑着受了佟妃这一脚! 这脚力远比掌力大上许多,被踢上的这么瞬间,她的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朝后倒去,直压在了那一片菊花坛上! 蓝沫闷哼一声,只觉得小腹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紧接着,像是有一股热流从她的丹田急涌而出,顺着她的下体一点点地流出了体内! “啊,血!她流血了!”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痛得几欲晕厥的蓝沫强撑着意识,朝自己的下身看去…… 淡蓝色的罗裙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无比诡异地在她裙上绽放成一朵朵妖艳的红花…… 佟妃吓得不知所措,这…这情形,分明就是流产的征兆! 她…她只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蓝沫,根本不知道她怀了身孕啊……如果知道,打死她也不敢对蓝沫下如此狠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院外的三妃皆是吓得愣住了,见事情闹大,都脚底抹油开溜,不想莫名其妙地淌了这混水! 小雪和小碧走到院门之时,正好瞧见三妃神色慌张的离开,两人暗觉不对劲,纷纷奔进院内,当看到蓝沫面色惨白的躺在杂乱的花草里,而且下身还染了鲜血时,两个丫头吓得大叫出声! “阿南!”因得了蓝沫的嘱咐,她们不可再唤她王妃,也不可唤她的真名,所以小碧一边大喊,一边朝蓝沫奔过去,将她从花草堆里扶了起来。 “快,小雪,去请大夫啊!”小碧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去质问造事者佟妃,直将蓝沫扶出院内,朝了她的房间快步走去。 小雪被蓝沫身上的血吓坏了,当下不敢有所怠慢,撒开脚丫子就跑去请大夫。 宫门外,罗峰按了齐泽奕的吩咐,坐在马车上等他从宫中出来,却在这时,只见一个侍卫从远处急跑而来,待停在马车旁边,已是气喘吁吁! 待看清这侍卫的衣着和面孔,罗峰不禁心下暗凛,这不是他出府时,吩咐守在玉明宫暗中保护蓝沫的那名侍卫吗! “何事这么慌?”罗峰跳下马车,低声问。 侍卫匍身贴近罗峰的耳边,将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听了侍卫的话,罗峰浑身一震,这下可出大事了! 打发了侍卫回府继续盯着,罗峰开始焦灼不安地在宫门外来回走动,盼着齐泽奕能早些出来。 可待齐泽奕同一群大臣走出宫门时,已是一个时辰已后。 按捺住心中的焦急不安,罗峰等齐泽奕同那些大臣一一话别完后,才走近他的身边,低声说:“王爷,佟妃闯进玉明宫,伤了阿南姑娘,阿南姑娘下身出了血,像是流产之兆!” 闻言,齐泽奕如同五雷轰顶! 快马加鞭赶回王府,齐泽奕迫不急待地朝了蓝沫的屋子走去,他一颗心紧紧地悬挂在嗓子眼,双眼幽深似幽冥寒潭,若是沫儿真真流了产,那么,他定要将那该死的佟妃千万剐! 院子里一片安静,木门虚掩着,齐泽奕径直走了进去。 他这般急地闯了进来,让正坐在床上的蓝沫微愣,她身上盖着锦被,惨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这个让她心痛万分的男人,蓝沫一脸淡然平静,一双小手却下意识地拽紧了腹前的被子,眸光幽幽如水,默默地凝视着他。 齐泽奕将她紧拽被子的动作尽收眼底,双眼灼灼地望向她的小腹,心里似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他迈开步子,挪步沉如泰山般,缓缓走近床榻,哑声唤她:“沫儿……” 蓝沫垂下眼眸,不再看他,只是轻轻地说:“王爷恕罪,奴婢身体有所不适,不能起来给王爷请安!” 齐泽奕只觉得喉间似被万火焚烧,辣辣地痛着,他坐下去,轻抬手臂,然却将手停在了半空,不敢摸向她的小腹…… 他深吸着气,咬着唇,发音艰难地问:“你…孩子,没了吗?” 闻言,蓝沫一愣,本该明亮的双眸瞬间黯然,蒙上了一层灰色,她轻抬眸帘,怔怔地望向他,一言不发,像是以沉默,代表默认! 齐泽奕顿觉心沉谷底,那是种怎样无法言说的痛! “你的武功在她之上,为什么还会被她伤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冷然地质问着。 蓝沫幽幽开口:“王爷不是警告过,让奴婢谨言慎行吗,所以,奴婢又岂敢反抗,也免得再落得一个不敬之名!” 齐泽奕气结,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可他的警告,只是想让她安份些,不要惹事,而不是这样任人欺负啊!这个女人是存心和他对着干吗! 不管现在错在于谁的身上,他们的孩子终究是没了!想到这些,一股强大的怒火瞬间由喉间直燃烧到心底,齐泽奕的俊脸阴沉如云,对着外面一声暴喝:“罗峰,传佟妃过来见本王!” 该死的女人,竟敢一而再再二三地对沫儿下手,真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在边关的时候,她下毒手鞭打蓝沫,那时他未恢复记忆,只是将她赶回京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没想到她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地伤害蓝沫,害死了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简直可恶! 相较他的盛恼,蓝沫却仍旧平静若然,她望着这个充满怒气的男人,吐气如丝地轻问:“你不是该恨我的吗,孩子没了就没了,生这么大气做什么,难不成,你是希望,我为你生个孩子吗?” 犹记得之前她病着时,是那么渴望为他生个孩子,可是时过境迁,她已不再强求。 齐泽奕身心都在抽痛,她这样说,是在反怪他吗? 这一生,他只想要她为他生孩子,可是现在孩子没了,她却仿似不痛不痒,是在怪他,才故意这样的吗? 是啊,是该怪他,若不是他在众妃面前说她只是一名下等的奴婢,佟妃又怎么会有那个胆子欺负她! 然他还未开口说话,就见小雪和小碧走了进来,两个丫头一人手中提着几包药,一人端着还在冒热气的汤碗。 见了他,二人皆是一愣,旋即施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齐泽奕冷着脸应了一声,眸光看向小碧手中的药,本想端过来亲自喂蓝沫喝,却在这时,罗峰来报:“王爷,佟妃已到!” 俊脸比方才还要沉上几分,齐泽奕起身,对小雪和小碧吩咐道:“好生照顾她!” 看着齐泽奕这般怒气冲冲的离开,小碧甚是不解,将手中端的红枣甜汤递给蓝沫:“阿南,王爷这是怎么了,生如此大气?” 蓝沫揉了揉还隐隐作前的小腹,接过甜汤喝了两口,暖暖的汤一入腹,顿时让她感觉轻松不少。 “他以为我流产了!”蓝沫风轻云淡地说,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这误会可真是大了,她不过是在被佟妃踢着的时候刚好来了葵水而已,只因佟妃的脚劲大,所以让她的葵水急涌了出来,也伤了小腹,害她痛成了这般。 小雪和小碧同时嗔目结舌,流产? 难怪王爷生那么大气!若是蓝沫真流了产,别说王爷,就是她们两个,也绝计不会饶了佟妃! 而这厢,不知真相的齐泽奕已是怒火朝天地到了院中,佟妃也是害怕的,见他出来,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妾身见过王爷!” 齐泽奕不发一言,走上前去,狠狠地拧起她脖子上的衣襟,冷厉出声:“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她的?” 佟妃全然没了嚣张的气焰,万分恐惧地求饶:“王爷饶命,臣妾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一时糊涂才失了手,求王爷饶了臣妾这一次!” 她充满畏惧的哭喊将屋内的小雪和小碧引了出来围观,而这时,一大早就出府的怡儿听闻蓝沫小产,也是急冲冲的赶了过来,其余四妃,也都随了怡儿,一并出现在了过院外。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撇清关系吗?上次在边关,你将她打得偏体鳞伤,本王没有对你深究,现在你竟然还敢伤害她!”齐泽奕怒到了极至,幽深的眸中跳跃着强烈的火花,似要将佟妃烧成灰烬以泄心头之恨! “来人,将佟妃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丢出王府!”齐泽奕这次是动了真格,他虽恨蓝沫,但更多的是想好好保护她,所以,他绝不能容忍这些个欺负蓝沫的女人! 如此狠决的命令,吓得佟妃整个身子软软地瘫在了地上,仿似魂儿都没了,然眼看着那些奉命过来欲带走她的侍卫,佟妃扑过去抓住齐泽奕的衣服拼命求饶:“王爷,臣妾知道错了,王爷饶命啊……”。 齐泽奕嫌恶地甩开她,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回了蓝沫的屋子! 佟妃哭得无比凄惨,只能任由了侍卫们把她拖出院子,然在经过院门的时候,她看到了怡儿,当下便奋力挣了开,扑上前去跪到怡儿脚下。 “王妃,求您去让王爷开开恩,饶了臣妾吧!” 怡儿皱了皱眉,啧啧叹息道:“佟妃,本王妃可帮不了你,但是,本王妃可以让你死个明白,要怪,就只怪你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王爷最宠爱的前王妃!” 298节 坦白从宽 此言一出,不仅惊煞了佟妃,也让其余四妃也生生怔愣住了,犹其是晴妃,一张妖艳的脸瞬间煞白,她终于如悟初醒,为何王爷昨晚没有去她那儿! 传闻中已近逝的前王妃,她们自然是听说过的。据闻,王爷对她的宠爱,已到了宁弃江山只为红颜的地步! 佟妃傻了般瘫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没有一丝焦距,任由了那些侍卫把她拖出去。 屋子内,蓝沫仍旧端坐于床上,因喝了一碗红枣汤,脸色已比方才红润些许,多了分气色。看着齐泽奕闷声不吭地走进来,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就像是百味交杂。 有欣喜,因为他还在乎她,心痛她,怕她受到伤害。 有失落,因为他还是恨她,不肯释怀她曾经犯下的过错。 如若她告诉他自己并未怀孕,也未流产,那么,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蓝沫失神想这些的时候,略微冰冷的小手突然被温暖所覆盖,她收回思绪,垂眸,原是他的手不知道何时握上了她的。 “沫儿……”齐泽奕沙哑出声,眉宇间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就算他惩罚了佟妃,也挽救不了那已经逝去的孩子……他整颗心揪痛着,这么一刻,他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蓝沫…… 蓝沫抬眸,凝望着他,将他的自责和心痛尽收眼底。当再次回到他身边时,她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对他撒谎,所以,她准备坦白! 深吸口气,她悠然开口:“王爷,奴婢没有怀孕!” 齐泽奕瞬间僵住! 蓝沫静静地与他对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出血,只是因为来了葵水,并不是小产!” 没有流产? 听了她的话,齐泽奕不知道是该因她又骗了他而愤怒,还是该因她并未流产而欣喜! 眉宇间的自责缓缓消散,他又恢复了凛然冷漠的样子,幽深的双眼眸光如距,紧盯着蓝沫,似要将她看穿!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真相,现在才说?”齐泽奕咬牙切齿地沉声问道,这个女人,何时这般会耍心计了,故意让他惩罚完了佟妃,才道出实情,她可真是有沉府,毫不费力地就除掉了他的一个妃子! 显然,蓝沫从他隐隐跳跃着火花的眼中,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认为她玩了心计罢! “没说,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对我还有真心!”她据实以答。 齐泽奕并未消散的怒火再渡涌出,他紧捏拳头,似要将她的双手捏碎般用了狠劲,“你竟然跟我玩心计?” 蓝沫不急不怒,轻声说:“是你的女人先惹了我!” “好!好得狠!蓝沫,你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既然你现在这般有沉府,那本王倒要看看,你这点儿小聪明,能在王府里如何继续生存!”他气到了极至,这个女人刚才竟然耍得他团团转,害他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顿脾气,还把佟妃丢出了王府,她真是长能耐了! “王爷过奖了,奴婢没人疼没人爱,为求自保,当然得多用点心思!”她不焦不躁地把话堵了回去,俏美的脸上仍旧波澜不兴。 齐泽奕松开拳手,抬起手停在半空,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这时,罗峰站在了门外,谨慎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已按您的吩咐,将佟妃重打五十大板后扔出了王府!” 齐泽奕愤然起身,闷声道:“找人把她送回府去吧,顺便替本王写封休书!” 语毕,他冷冷地看了蓝沫一眼,然后离去。 经过佟妃这事,一时间,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蓝沫的身份,其余侧妃也学了乖,不敢再去找蓝沫的麻烦,更甚者是见了蓝沫,都远远地躲开,生怕惹上这位王爷最宠的前王妃,到时落得和佟妃一个下场。 这几日,齐泽奕都没再来看过蓝沫,也不让她贴身伺候,而是每晚都歇在了以前并不得宠的茹妃那儿。 他不来,蓝沫倒也乐得轻松自在,安安心心地调养身子,直到例假已去,小腹也不再痛,她准备为自己找些事来做。 天色清明微微隐没在渐暗的天边,竹心木窗帘半卷,透过碧纱送进丝丝凉风。廊前桂花香气依稀纠缠,一株亭亭如盖的桂树半遮庭院,暗香浮动,只是醉人。 蓝沫坐于桂花树下,将摘来的桂花精挑细选,放入一边的丝绢中,小雪和小碧也在一旁帮忙,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仿似想要逗得蓝沫开怀一笑。 “那天佟妃挨打时叫得可真叫凄惨,整个屁股血肉模糊的,她也真是活该,谁叫她有眼不识泰山,惹了我们家阿南的!”小雪愤愤地说道,一想起那日蓝沫流血的样子,仍旧有些余悸。 小碧道:“她以为王爷宠着,就能无法无天了,殊不知,王爷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对阿南才是真心呢!” “那当然,阿南在王爷心中的位置,可是无人能替代的!”小雪笑着接过话,还故意朝蓝沫眨了眨眼。 蓝沫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理会她们的对话,仍旧细心地挑着桂花。 然在这时,院内忽地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走了进来。 三人同时抬头,朝院门处望去,来人竟是这几日夜夜得齐泽奕宠幸的茹妃! 见了她来,小雪和小碧也不起身行礼,且都充满了警惕,敌意十足地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伤害蓝沫的事。 蓝沫搁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起身,悠然问道:“不知茹妃前来,可有何事?” 茹妃面含浅笑,仪态娴雅,大方地走近蓝沫,盈然笑道:“姐姐前几日小产,按理说妹妹应该早些时候来探望,但奈何王爷这些天都歇在我那儿,让我实再没有精力做其它的事,所以这么晚过来看望姐姐,还望姐姐莫要见怪!” 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个甜! 然蓝沫却不吃这一套,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吧,看似嚣张跋扈,处处欺压于人,却不是最难应付的,比如佟妃;反而有些看似友善的人,却装了一肚子坏水,表面与人姐妹相称,暗地里却想置对方于死地,比如初希若。 且不说这茹妃属于哪类,单是她方才说的那话,就已让蓝沫对她没了好感!整个王府,谁不知道他齐泽奕这几日歇在她那里呀,还特意跑来这里说,是在显摆吗? 蓝沫似笑非笑地道:“茹妃娘娘,在相府属我排最小,我怎的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妹妹呢?再说,现如今我只是王府的一名奴婢,又岂敢劳烦茹妃娘娘前来探望我呢?” 茹妃面上一滞,也听出了蓝沫话里带刺儿,却仍旧笑靥如花:“这声姐姐嘛,自是对你的尊称,虽说你被王爷降为奴婢,但是你毕竟是这王府的前王妃,而且王爷对你的宠爱,府里上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我来探望你,自然也是应该的!” 说完,茹妃朝身后的丫环们招了招手,又道:“这些燕窝,都是王爷赏赐给我的,我身子好,也用不着,今日就借花献佛,转送给姐姐,还望姐姐的身体早些康复才是!” 关于蓝沫小产的事,齐泽奕并未对外说明真相,所以他们都以为蓝沫是真的被佟妃害得小产没了孩子。 蓝沫懒懒地看了眼丫环手中捧的燕窝,最后将目光落在茹妃的脸上,心里对她生出了鄙夷,脸上却拂开了微笑,客气地施身道:“那奴婢就多谢茹妃娘娘的好意了!” “这点心意,姐姐不嫌弃就好!”见她愿意收下,茹妃捂嘴娇笑出声,一举一动都端庄得礼,俨然大家闺秀的模样。 看着丫环们把燕窝送进屋子,蓝沫道:“天色已晚,奴婢还有些事要做,就不留茹妃娘娘用膳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茹妃自是听出了言外意,当下也不再多留,嫣然笑道:“这天色确实已晚,呆会儿王爷回府得去我那儿用膳,我也该回去准备了,那我改日再来探望姐姐!” 目送茹妃离去,蓝沫的脸小瞬间黑了下来,可恶的女人,仗着齐泽奕的恩宠,就敢来给她下马威吗,难倒就不怕成为下一个佟妃? 想归想,但蓝沫也不会再使小计量除掉茹妃,因为齐泽奕已经对她心生警戒,只怕她这点儿小聪明,再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不过,人家都上门来给下马威了,她若不还点礼,就不是她蓝沫了! “小雪,去把那些燕窝拿去膳房炖了!”蓝沫出声吩咐,平静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反正这几天着实闷得慌,就不如给齐泽奕闹点儿小事出来好了! 小雪甚是不解,嘟声问:“阿南,你真要吃她送的东西啊,就不怕她下毒吗?” 蓝沫眨了眨眼,俏皮地笑道:“我还就怕她不下毒呢,快去办,记得,前去膳房的途中,要逢人就说,这是茹妃送给阿南姑娘的,可明白?” 小雪心中虽满是疑惑,却仍旧遵从蓝沫所说,进屋拿了燕窝,去了膳房。 “阿南,这样做,是为何意呢?”小碧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直言问道。 蓝沫鬼鬼地道:“只是还礼给茹妃罢了!” 她回到石桌旁,看了看已经挑得差不多的桂花,牵起小碧:“先别管好燕窝的事儿,快来教我如何做桂花糕!” 299节 醉酒哭诉 小碧无奈,只好随了蓝沫回到屋中,将桂花糕的做法教给蓝沫。 夜渐深,皎洁的月光清幽若水,在院中洒了一地银华。 齐泽奕一回到王府,便如往常那般径直前往茹妃的院子,行至走廊之上,他淡漠地对身后的罗峰问道:“今天她又做了些什么?” 罗峰应道:“回王爷,阿南姑娘仍旧如往常一样呆在院中,今天同小雪小碧两个丫头摘了些桂花,在学做桂花糕!” 闻言,齐泽奕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有如此娴静的时候,竟然学做桂花糕,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她做什么都不打紧,只要不闹事儿,不让她自己身陷麻烦之中,那便也罢了! “王爷,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就快要到茹妃的院子,罗峰谨然小声请示道。 “有话便说!” “是!今儿个傍晚时分,茹妃去过阿南姑娘那里!” 齐泽奕瞬间顿足,拧眉问道:“她去做什么?” “听府里的下人说,茹妃给阿南姑娘拿去了许多燕窝,说是让阿南姑娘补身子用!”罗峰如是道。 “她收下了?” “是的,阿南姑娘不仅收下,还让小雪拿去膳房炖了吃!” 齐泽奕心中微凛,这个女人竟是胆大的很,不仅收了人家的东西,还敢炖了吃,若是有心之人下了毒,那她岂还有小命在! 但是,以他对蓝沫的了解,他有些不信她真会吃了那些燕窝。 拂唇一笑,齐泽奕毅然转身,道:“告诉茹妃,本王今晚不去她那儿了!”许多天未见蓝沫,不如趁此机会,去看看她又在玩什么小心思。 涵秋院内,茹妃翘首以盼地坐在桌前,不时望望外面。桌上的饭菜已有些凉,往日这个时候,齐泽奕早该来了她这里,为何今晚还未见人影? 这时,她的贴身丫环小真跑了进来,急声道:“茹妃娘娘,方才王爷的贴身侍卫罗峰来传了话,说是王爷今晚不过来了!” 茹妃脸色骤变,莫非几日共枕,王爷已经对她厌烦了吗? “王爷去了谁那儿?” “回娘娘的话,奴婢打探过了,王爷去了书房,并未去其他侧妃那里!” 茹妃若有所思,对小真吩咐道:“你去书房那里盯着,若是王爷去了谁那儿,即刻回来禀报!” “是,奴婢这就去!” 书房内,齐泽奕熄灭了烛光,然后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像是早就知道茹妃派了人来监视似的。 院里的桂花在这幽静的夜色下,散发出怡人的香气,晚风微拂,卷起地上的小花瓣零飞乱舞。银白的月光铺在地上,像是一层金子,分外明亮。 齐泽奕来到了蓝沫的小院,刚走到院门口,那抹几日不见的人影便映入了他的眼帘。停下脚步,他踟蹰地站在那里,竟是迈不开步子走进去。 蓝沫不知道有人来,正蹲在院里摆放着一些花草,而且在花草叶的下方,都放了手腕大小的竹筒。 她今日穿了一件轻盈的鹅黄衣裙,衬着娇小的身子十分单薄。及腰的墨发不扎不束,随意披散在肩上,有几缕下滑,遮住了她俏美的容颜。 一双小手灵巧地把那些竹筒绑在一起,最后再栓于花盆之上。她那样专注的做着事,安静地像一个孩子,让人都不忍心去破坏了这分只属于她的宁静。 齐泽奕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她,却见她摆放完了竹筒,缓缓直起腰身,然她整个身子好像轻飘飘似的,还没站稳,就朝一边倒去! 齐泽奕心中一紧,使了轻功急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并将她往怀中一带! 香软的娇躯入怀,齐泽奕顿时拧紧了剑眉,因为,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气! “谁让你喝酒的?”他低喝一声。 蓝沫稳住身子,定了定有些朦胧不清的眸子,这才看清齐泽奕的样貌,她咧开嘴,傻里傻气地嘿嘿笑道:“奕…你来了……” 她没有唤他王爷,而是唤他奕…… 看来,她真的是喝醉了! 齐泽奕的心微微动容,幽深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她微红的脸蛋,那样盈润的肌肤,白里透红,散发着点点诱人的妩媚。晚风吹拂起她的发丝轻扬,一丝一缕轻扫在他的脸上,他却感觉不到痒,而是觉得有一种酥麻,正在扫荡他的大脑。 蓝沫是真的喝了不少,整整五坛酒,因为她算定了,只要齐泽奕知道茹妃送了燕窝到这里来,他就一定会过来看她,所以,她故意买醉! “呵……”她再次傻笑出声,俏皮地眨着充满灵气的氤氲双眼,主动拉起他的手,“奕,你过来看!” 她把他拉到那些花坛旁边,讨巧地说:“我把这些竹筒绑在花坛上,这样明天早上起来,就能收集到好多露水了,小碧说用清晨的露水来做桂花糕,味道及美,所以我特地收集露水,想亲自做桂花糕给你吃!” “不过,人家以前没做过,若是做得不好吃,你可不许嫌弃!”蓝沫含娇带羞地转眸,樱红的双唇轻扬出微笑,红润的脸蛋在这银白的月色下,散发出无声的妖娆。 齐泽奕只觉得喉间一热,似沙哑难耐,他凛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她。 这样喝醉了的她,让他那样心痛。 而且,她做这些,竟然只是为了收集露水,做桂花糕给他吃…… 他的心似针扎般痛着,眼中闪过几许复杂的神色。 蓝沫醉得有些迷糊,浑身软软地使不出力气,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上。感觉到他的眸光,她缓缓抬起头,如水的琥珀眸子落在他英俊的脸上,心里顿时涌出数不尽的怅然。 本是想故意饮酒,然后撒娇卖萌地勾引他,也好让那茹妃知道,敢来她这里给下马威,她立刻就能让齐泽奕再也不会踏入涵秋院半步! 可是为什么醉了以后,她撒完娇,却觉得心里堵得这样难受? 一想着他这几天都拥着别的女人睡觉,她就嫉妒地快要发疯。本以为她已经豁达到不会再去计较这些,只要他心中有她便好。 然而,她还是在乎的…… 幽幽的泪水如一汪清泉,浸润了她的双眼,她灼灼地望着他:“奕…为什么不说话?” 看着她眼里突然涌出的泪水,齐泽奕一时无措,方才还在傻笑,怎的突然就哭了? “你醉了,回房睡觉去!”他冷声而语,想将她扶回房去,可她却不依,耍了性子似的扭动着身子,不让他扶。 “我不要睡觉,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蓝沫不依不挠地扭着腰,娇软的身子在他怀里使劲蹭着,“我不要你抱着别的女人睡,不要你和她们欢爱,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说得急了,她竟是失声哭了出来,柔弱的小手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似要将这几日的隐忍尽数发泄出来。 “我骗你,是我不对……你恨我怪我都好,怎么样惩罚我,我都认了…可是我不要你去宠她们,我会吃醋,我会嫉妒!” 蓝沫啕嚎大哭,像个孩子一样,靠在他的怀里,使劲地哭! 齐泽奕的心因她的哭声而阵阵抽痛,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抬起,轻抚掉她脸上的泪。 一阵强烈的冷风袭过,吹起她淡黄色的衣衫飘舞,许是因为她扭动的原故,衣服便有些松散,经了风这么一吹,她身上所穿的嫩白色肚兜便是隐隐可见。 齐泽奕写满痛惜的双眼骤然紧缩,他什么话也不说,径直俯首下去,含住了她微张的双唇。 “奕…不要宠她们,好不好……”蓝沫一边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低低地祈求着。 齐泽奕一愣,停下了亲吻,他差点就破口答应她,从此以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可是,自从她选择把他推上争夺帝王之路,他便再也无后路可选,而且,他们,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无关女人,只是因为,他变了! 他要夺江山,筹谋天下,任谁,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心! “奕……”得不到他的回答,蓝沫嘤咛出声,眸光如醉,望着他的绝美容颜。 齐泽奕仍旧不回她话,而是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进了屋子里,并将她放在床上,迫不急待地压在了她软软的身子上。 一夜缠绵,蓝沫靠在齐泽奕的怀中,睡得格外香沉。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小雪和小碧便来到了蓝沫的院中,两个小丫头看了看那些竹筒里集好的露水,忙小心翼翼地将竹筒解下。 “我去叫阿南起床,有了露水,便可做桂花糕了!”小碧轻言笑道,将手中的竹筒递给小雪,然后朝房门走去。 然还未靠近,就见房门打了开,齐泽奕走了出来。 两人皆是一愣,目瞪口呆之余,慌忙施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齐泽奕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免礼,对小碧吩咐道:“让她再睡会吧!”昨晚她喝得那样醉,又被他缠着欢爱了好几次,只怕不睡到晌午,她的体力是不能恢复了。 语毕,他迈开步子,方走了几步,又停下:“把阿南的床换换,那床…很不舒服!”他何时睡过那么硬的床,而且在那么硬的木床上做运动,着实难受! 300节 希瑶求助 目送齐泽奕离去,小雪和小碧不禁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在想,干啥给阿南换床呀,为何不直接给她换住处,让她搬回玉明宫住得了? 唉,这两主子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蓝沫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昨晚饮酒太多,导致她此刻仍旧觉得有些头痛,脑海中隐隐记得昨晚和齐泽奕欢爱缠绵的面画。她羞红了耳根子,倒是成功勾引到他了,然糟罪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幽幽叹息一声,蓝沫起了床,简单洗漱一番,便找来小碧和小雪,一同做起了桂花糕。 是夜,齐泽奕回府后,仍旧直接去了书房。 得知他回来,蓝沫将做好的桂花糕盛于盘中,轻自端到了书房内。 “奴婢见过王爷!” “恩!”齐泽奕冷应一声,垂首翻阅着文案,并不抬头看她。 蓝沫将糕点置于桌上,轻声道:“王爷,这是奴婢亲自做的桂花糕,你尝尝罢!” 鼻息间隐隐传来了桂花糕点的轻幽香味,齐泽奕这才缓缓抬头,目光先是落在那盘做工算不上精致的糕点上,旋即才看向蓝沫。 她俏美的脸上无一丝波澜,平静若水,澄澈的双眸似闪着飘忽不定的光芒,恍然的焦距中,模糊地映出他的轮廓。 想着她昨夜里说的醉话,齐泽奕心中不忍再对她这般薄凉,不管他再怎么恨她,再怎么怨她当初所犯下的错,扔旧抹灭不掉他深爱着她的事实,而且,最重要的是,看到她受罪,他也备受煎熬地难受着。 齐泽奕伸出手,握上她略微冰冷的小手,轻轻一拉,便让她坐在了他的怀中。 他调侃出声:“你第一次做东西给本王吃,便下了夺魂散,这次又做东西给本王吃,不知会下什么呢?” 蓝沫面色一滞,没想到他还有心理阴影了,怕她再次下毒吗? 不会了,就算她毒死自己,也不会再对他下毒…… 她淡定地道:“奴婢的糕点里加了桂花,加了水,加了糖精,没有下毒!” 齐泽奕莞尔,把玩着她冰冷的双手,看着她身上如此单薄的衣服,冷不丁地问道:“天已入凉,为何不多穿些衣服?” “王爷这是在关心奴婢吗?” “你若是不想让本王关心,也无防,那你可以走了!” 蓝沫瞪着他,让她走,她偏不! 咬了咬唇,她大胆地把他温暖的手掌搁在她的胸前,喃喃地说:“穿再多,也敌不过心中的寒冷!” 齐泽奕邪肆一笑,顺势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襟内,轻揉着她的酥软浑圆,魅惑地问:“你是在怪本王冷落你?还是在怪本王不该恨你,更不该这样对你?” 他的手指像是带了一股电流,击得她浑身咻地轻颤,阵阵酥麻感直袭向她的敏感神经。 蓝沫强忍住轻吟出声,不敢再看他那如同妖孽般的俊脸,垂首低语:“是我做错事在先,又岂敢怪你!” “说得这般不甘愿,明明就是口是心非!”他咄咄相逼,盛气凌人,让蓝沫无言以对,于是她当起了缩头乌龟,准备逃路。 拽住他那只邪恶的手,蓝沫闷声道:“王爷若是不吃糕点,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就准备撤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想刚一动,就被他拥得更紧。 “难得你一片心意,不如你喂本王吃吧!”齐泽奕轻挑剑眉,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喜欢她这副明明难受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越来越喜欢调戏她,只要看到她难堪,他就无比愉悦! 蓝沫认命地用双眼瞪着他,拈起一块糕点送到他的唇边。 齐泽奕也很配合的张嘴咬了一口,带着桂花幽香的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十分爽口,没想到这看起来不怎么诱人的糕点,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好吃吗?”蓝沫有些紧张地问他,这毕竟是她生平第一次做的点心,还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做,所以她怕不合他的胃口。 齐泽奕不回话,而是再度张口,将她手中剩下的半个糕点全部含在了他的嘴里,顺带着吸进了她的一根食指! 蓝沫一惊,想抽回手指,然他却吸得更紧,像是在吮吸般,牢牢地含住,不松开半分。 她羞得面色通红,“王爷,我的手指不是糕点,快松开!” 齐泽奕拂唇,笑得暧昧,松开了她的手指,却瞬间俯首过去,吻住了她的双唇,“在本王看来,你比这糕点要好吃多了!” 话毕,他便将蓝沫抱起,放在了身后的软榻上,对她进行了一番巧取豪夺。 一连几日,他们的关系都处于这样不温不火的状态,虽说他仍旧时不时的冷言冷语讥讽她,但却不再像以前那么凶狠,也不再冷落她,每夜都拥着她入眠。 直到这日,蓝沫正在书房里收拾着书卷,却见管家走进了书房,恭敬地道:“阿南姑娘,韩将军的夫人来了,说是有事见您!” 闻言,蓝沫一愣,希瑶姐姐找她? 回京快一个月了,这么久没见过希瑶姐姐,不知前来找她有什么事? “劳烦管家把她带到我的小院里去吧!”蓝沫客气地对管家笑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书卷,回了自己的小院。 不一会儿,管家便将希瑶带了过来。 “沫沫!”一见到蓝沫,希瑶便迫不急待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看出希瑶眉宇之间的不安和惊慌,蓝沫隐隐觉得有事发生,当即便牵着希瑶入了屋内坐下,问道:“希瑶姐姐来找我,可是发生了何事?” 希瑶愁眉不展,点了点头,“我本不想来麻烦你,可是予洛远在边关,我实再是找不着能够帮忙的人,所以只好前来寻你!” 蓝沫拍了拍她的手,道:“希瑶姐姐可别和我见外,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若能帮得上,定不会推辞!” 见她如此直爽,希瑶也不好拐弯抹角,便直言道:“我来,是因为希若!” 希若? 想来自从在边关那一夜分离后,她再也未见过希若,难不成是希若出了事? 虽说希若三番两次地陷害她,但是看到希瑶姐姐的份上,蓝沫暂且搁下个人恩怨,轻声问:“希若她怎么了?” 希瑶将在边关夜珲用希若来威胁她的事,一一告诉了蓝沫,“回京许久,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到太子府打听希若的消息,可奈何太子府风声严谨,到现在我连希若的面也没见着,我怕她会糟了夜珲的毒手,担心得日日寝食难安!” 听了希瑶所说,蓝沫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曾经,她也是以真心待希若,将希若视为亲姐妹,现如今希若有难,按理说她应该不去过问,可是在对这样愁眉不展的希瑶,她就狠不下心来。 “那希瑶姐姐希望我怎么帮你?”蓝沫直言问道。 希瑶紧抓住她的手,“沫沫,我知道希若曾经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更甚于差点害了你的性命,我不求你能原谅她,只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帮我去太子府打听一下,只要她安好,我便放心了!” 蓝沫暗暗思忖,虽说她的轻功不弱,可太子府守卫深严,又有许多高手,她怎么能混进去打探希若的消息呢? 可事情虽难,她也不好拒绝!因为希瑶定是到了走投无路,才会来找她帮忙,她完全能体会一个姐姐担心妹妹的心情,所以,蓝沫思量了片刻,应声道:“希瑶姐姐,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进太子府帮你打探希若的消息!” 希瑶面带感激,竟是起了身对蓝沫行了大礼:“希瑶在此谢过了!” 蓝沫惶恐,忙勾了身子将她扶起:“希瑶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还妄我唤你一声姐姐,你倒还和我见外!” 盈然浅笑于唇,希瑶终是展了愁容,不禁想起外面的传闻,便对蓝沫问道:“沫沫…你和恒王,还在闹着别扭吗,而且我听说,你被那佟妃害得小产,可真有此事?” 蓝沫咧开嘴,笑道:“闹别扭确有其事,可小产嘛,那只是骗人的,希瑶姐姐切莫担心!” “不是真的便好,但是沫沫,你若当我是姐姐,若是有了心事,便来找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在将军府里也闷得慌!” “恩,希瑶姐姐就且先回去吧,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打听希若的消息,你不用太过担心!” 蓝沫安慰着她,并亲自将她送出了恒王府。 如此,整整一天,蓝沫都在想着,该如何潜入太子府呢? 夜色朦胧,一轮残月悬挂于空,零散的星辰布满空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晚风依旧犀利,刮得树叶沙沙作响。 蓝沫换了身夜行衣,准备用最老套的方法前去太子府。可是她刚出了自己的小院,就被齐泽奕堵住了去路。 “这么晚,你着这身打扮,是要去哪?”齐泽奕幽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漠然问道。 蓝沫暗骂自己出师不利,别说潜入太子府,连恒王府恐怕都出不了!而且他今天晚上不是去了怡儿那里吗,怎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跑来她这里? “不去哪,睡不着,出来逛逛!”她转动着双眼,并不打算告诉他实情。 “闲逛用得穿夜行衣?”齐泽奕咬牙切齿地问! 301节 高烧不退 蓝沫心虚的小声嘀咕道:“我乐意穿什么衣服,你管得着么?” 然她虽说得模糊,仍叫齐泽奕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悦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你是本王的奴婢,就应该有做丫环的样子,立刻回去换衣服!” 蓝沫挣开他,“不行,我有事要出去!” 齐泽奕黑了俊颜,冷厉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你若是想去太子府送死,本王倒不介意亲自送你去!” 蓝沫愕然,没想到他都知道了。也对,这是他的王府,希瑶来过,他又岂会不知。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去,我答应了希瑶姐姐!”蓝沫倔强地道,不顾他的怒颜,迈开步子就要朝院外走去。 “你从来都是只为别人着想的吗,希瑶让你去太子府,你就去,父皇让你给我下药,你就可以为了丞相一家弃我于不顾,蓝沫,你何时才能为自己想想?”他拦她,幽冷至及的话语,是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说的。 蓝沫怔怔愣在了原地,她真的是这样吗,只为别人考虑吗? 他还是在怪她,怪她一年前下药,伤害了他…… “奕,对不起……”她站在原地,轻轻地说,冷厉的晚风吹拂在她娇小的身子上,让她显得那样单薄羸弱。 齐泽奕走近她,从背后环抱着她的腰:“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有些事发生了,就不可改变!” 有些事,发生了,就不可改变? 他这句话,是在间接告诉她,他也变了吗? “你也变了,对不对?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为了我,可以抛下江山,带我远走天涯…现在,你的心都放在与太子争夺皇位之上,我对于你而言,早已是可有可无了,对吗?”回京以来的日子,她真的看得很透彻。 每天,他都早出晚归,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谣传,他与太子之争,已是到了最后关键的时刻。眼下皇帝重病,仍旧被太后囚禁在宫里,太子独揽大权,形势对于齐泽奕来说,很是不利。 这些,她都知道。 听了她所说的话,齐泽奕俯首,将下颚抵在她的香肩上,“沫儿,你可知道,一年前你对我下药的那晚,我早已精心部署好了一切,要带你远离京城,那天,我做了十足的准备,父皇绝对阻止不了,可是,你却选择了对我不信任,顺从了父皇的意思……” 闻言,蓝沫心中一颤……这样说来,是她亲手毁掉了他们之间的爱,而他的改变,也是她亲手造成的吗? “不过,过去的事,本王已不想再提,从今以后你只需要记得,江山权位,我势在必得,你也别再妄想,我会为了你再抛下一切!”他说得决绝,明显感觉到蓝沫的身体在狠狠发抖,却仍旧无情地松开了她。 “回去好好休息,三日后乃太子生辰,本王会带你去!”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蓝沫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心痛吗? 不,她早就体会不到痛的滋味儿了! 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不是吗? 他真的变了,变得比以前势利,变得比以前冷酷无情,难倒这就是他成为帝王之前的向征吗? 她相信他有那个能力敌过太子夜珲,也相信他可以坐拥天下…… 而且,到时候,他就不止是有府里这么几个妃子了,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他心中有她,她又岂能敌得过悠悠众人的争宠? 蓝沫怅然若失地蹲在地上,弱小的身子卷缩成一团,不知何时,眼中已是模糊,脸上也是一片湿意。她只是走错一步,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吗? 本以为,只要能在他身边,只要他心中还有她,那么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众多妃嫔也好,三千佳丽也罢,她都能忍。可是听了他方才的那一番话,她开始动摇了! 这样卑微地留在他身边,只为了再也回不去的爱,究竟是否值得? 蓝沫迷茫了,第一次有他在的地方,也感觉找不到方向了…… 那一晚,她在院门口蹲了整整一夜,直至清晨小雪和小碧过来的时候,她已是全身冰冷,没有半点温度,直吓坏了两个丫头! 这厢小雪去请了大夫,小碧升了暖炉,又给蓝沫加厚了一床棉被。 抚着蓝沫滚烫的额头,小碧担心地不知所措,急忙打来热水,将手巾浸湿了贴在她的额头上。 书房内,罗峰捧着一个做功极为精致的小盒放到了齐泽奕面前:“王爷,送给太子的贺礼已经准备好,您请过目!” 齐泽奕点头,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复又放下:“宫里今天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皇上仍旧被太后囚禁在乾和殿,大臣们也不再去跪求面见,都各自呆在府中,未去早朝!” “太子府那边呢?” “太子府在张罗寿宴一事,也无其它动静!” 齐泽奕暗自思忖,太子府越是没有动静,就越是让他觉得蹊跷,而且此次太子举办寿宴,无非是为了再拉拢人心,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后关头,成败与否,很快便会知晓。 “陪本王进宫一趟!”齐泽奕沉声吩咐,径直起身朝外走去,罗峰慌忙跟上。 而这边,小雪慌慌张张地朝着王府大门外跑去,却不想这一焦一急,竟是没看到前方有人,于是她前脚刚迈出门坎,就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哪来的死丫头,走路也不长眼,撞坏了茹妃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小雪还没稳住身体,就的得一声刺耳的叫骂,她抚了抚有些晕眩的头,看向骂她的人,原来是茹妃的贴身丫环小真。 再看茹身,被小雪这一撞,就小脸惨白地靠在了小真身上,一副弱弱的样子,故装可怜。 “我还没怪你们挡了路呢,这么宽的大门不走,偏偏要走过来和我撞在一起,怨得了我吗?”小雪不服气地反骂回去,然后伸手一把推开了她们两人:“好狗不挡道,快给我让开!” “诶…诶…我说你这丫头,撞了茹妃不行礼道歉,还横冲直撞地推人,简直目中无人!”小直铁青着脸,一把拽住小雪,不让她走。 茹妃却抚着额头,像是被小雪撞晕了般,极为难受的样子。 想着发烧重病的蓝沫,小雪实再没时间在这里和她们耗,当即使劲掰开小真的手:“你快放开我,没撞死她,她就该万幸了,我做什么要道歉!” 小雪本就讨厌茹妃,所以嘴里也没好话。 茹妃气得面色更加惨白,这死丫头竟然咒她死!当即,茹妃一改方才柔弱的样子,扬手,‘啪’地一马掌甩在了小雪脸上! “你一个下人,竟敢对我如此不敬,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你日后岂不是要骑到我的头上!”茹妃怒斥一声,对小真吩咐道:“给我好好教训她!” “是,娘娘!”小真得了令,一脸阴笑地朝小雪逼近。 小雪还没从方才那一巴掌中反应过来,就又被小真打了一掌,当下,小丫头身体不稳地摔在了地上,正好倒在了齐泽奕的脚下! 一见齐泽奕,茹妃立刻收敛了阴狠,转而换成那副温宛娴静的样子,踩着小碎步走到齐泽奕身边行礼:“妾身见过女爷!” 齐泽奕紧拧双眉,看了看唇角挂着血迹的小雪,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茹妃柔声道:“王爷,方才这丫环撞了妾身,却不向妾身道歉,还嚣张骂妾身不得好死,小真一时气不气,才替妾身教训了她一翻!” 小雪瞪大双眼,怒骂:“你胡说,谁骂你不得好死了,王爷,奴婢没有!” 齐泽奕幽厉地眸光落在茹妃身上,却不是说话,直看得茹妃心虚地垂下了双眼。 示意罗峰将小雪扶起来,齐泽奕这才冷然开口问:“小雪,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本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来管这些个事,可小雪服侍他几年,他自是知道小雪的为人,而且这么些年来,他连小雪都不曾凶过,现如今却被茹妃的丫环打成这样,所以他不想袖手旁边! 小雪起了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王爷,奴婢只不过是急着出府去请大夫,因走得匆忙,没见着茹妃,所以就撞了她一下,奴婢没道歉是不对,可奴婢是真的很急,阿南昨晚冻了一夜,现在高烧不退,奴婢很担心!” 闻言,齐泽奕的身子一震,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却又瞬间恢复冷然:“好端端的,怎么会高烧不退?” “奴婢也不知道,今儿个早上奴婢和小碧一起去看阿南,却发现在她蹲在院门口,全身冰冷,可吓坏奴婢了!” 难倒,昨晚他走后,她就在院门口蹲了整整一晚? 这个该死的女人! “罗峰,快去请大夫!”齐泽奕冷声吩咐,转身准备去看蓝沫,却又停下:“茹妃,若是你的丫环再敢打本王的贴身婢女,那就将她的手跺了!” 如此狠的话语,吓得茹妃一个哆嗦。 小雪却是觉得出了口大气,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旋即大跑上去跑在齐泽奕身后。 302节 心碎无痕 蓝沫这一病,便是两日。 屋子里一片漆黑,隐隐有缕微弱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蓝沫嘤咛着动了动,却奈何全身酸痛,像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 高烧已退,可头仍旧疼痛欲裂,而且这样的黑暗,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她是怕黑的。 掀开被子下了床,蓝沫一番摸索,才找到火折子,点燃了桌案上烛火。 却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蓝沫偏过头,只见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的丫环走了进来。 见了蓝沫被烛光衬得十分苍白的脸颊,那丫环一愣,却是没好脸色地把手中的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以致于药汁都撒了出来。 “快喝药吧,我走了!”丫环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要走。 她这般态度,让蓝沫很是疑惑,“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丫环没好气地停要,语气生硬地问。 蓝沫移着有些虚弱的步子走到她身边,“你能告诉我,我睡了多久吗?” “两天!”丫环闷声回话。 只是两天,还好她没有错过太子的寿辰,不好就没法向希瑶姐姐交待了! 见这丫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蓝沫也不打算再多问她什么,只是道:“你能帮我找小雪或是小碧来吗?” 丫环嫌恶地瞪了蓝沫一眼:“王爷有令,不许小雪和小碧姐姐再来看你,从今以后,就由我每日给你送药来,等你病一好,就去膳房做事!” 说完,丫环离了开。 蓝沫愕然地愣在那里,她只不过是一病,就又惹着他了吗,不让小雪和小碧来看她,还把她发配到膳房,是真的想让她知道,她如今只是一个下等的奴婢了? 心底一片悲凉,蓝沫看了看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只觉得一阵恶心,碰也未碰一下,便又折回床边,躺下继续睡觉。 这一晚蓝沫睡得并不踏实,而且仿似也担心自己睡得太沉,怕起来的时候齐泽奕已经离开了王府。 开还未亮,她就起了床,换了身干将的衣服,前去书房门外候着。 罗峰见了她来,本欲说些什么,然只是张了张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便转身进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待出来时,手中已是多了套灰色的男子衣服。 “王爷有交待,若是阿南姑娘来了,就把这个换上!”罗峰说道,把衣服递给蓝沫。 他倒是想得周道,蓝沫心中苦笑一番,接过衣服进了小屋换上。 齐泽奕洗漱完毕,一出书房大门,便正好看到蓝沫也从那间小屋走出,她身上的灰色衣服刚才合身,只是将她弱小的身体衬托得更加劲瘦。 她,又瘦了许多。 而且像是风寒未好,她的脸色苍白若纸,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是透明的瓷娃娃,会随时消失般。 齐泽奕走到她跟前,冷声道:“若是身子不适,就不要勉强!” 蓝沫垂首,眼眸里闪烁着坚强,应话道:“奴婢没事!” “真的没事?”齐泽奕似有不信,轻挑起她消瘦的下颚,深邃的眸子撞进她一片平静的澄澈双眼中。 “没事!”她轻轻应了两个字,别开双眼,不再看他。 齐泽奕收手回,径直迈步离开:“若是无事,便出发吧!” 按理说,太子的生辰,怡儿身为齐泽奕的正妃,也是应当前往的,可齐泽奕却并不想带她,所以,马车内便只有他和蓝沫。 望着她苍白的脸,齐泽奕迷人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似要将眼前这个一直在隐忍的小女人看透。她的风寒明时未好,却愣要是强忍着随他一同去太子府,难倒为了帮别人,她可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吗? 真是傻得愚蠢! 齐泽奕强忍住想把她丢下马车,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的冲动,只是冷着脸,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她坐得离他太远,以至于他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蓝沫看了看他,很听话地朝前挪了几步。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怕我?”齐泽奕不悦地拉过她,将她娇软的身子紧锁在怀中,可是刚一入怀,他就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不寻常的体温! 大手毫不犹豫地抚上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他低骂出声:“该死的,你怎么还在发烧?” “因为没有喝药!”蓝沫据实以答。 “为什么不喝药?” “不想喝!” “你这是在和本王赌气?” “奴婢不敢!” 几番对话,齐泽奕的怒气成功被她击起,他毫不怜香惜玉地紧捏着她的下颚,咬牙切齿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蓝沫只觉得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她抬起虚弱的手,无力地掰着他:“王爷,你弄痛奴婢了!” 因为他手劲太大,这一捏,蓝沫俏美的小脸直接拧成了一团,像是十分痛苦。 齐泽奕冷哼一声,松开她,警告道:“呆会儿进了太子府,安份在跟在本王身边,若是惹了什么麻烦,本王也保不了你!” 蓝沫得了自由,重重地喘息了几下,“奴婢知道了!” 她已是这样乖巧地配合他了,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越是这样曲意迎合,他就越是想惩罚她! 掀开车窗帘,齐泽奕看了看外面,再过两条街,便会到达太子府。可是,他还不想这么早出现在太子府外,否则,他又岂会知道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真心诚服于他呢! 拂唇邪肆一笑,齐泽奕对驾马的罗峰吩咐道:“拐进旁边的小巷!” “是!”罗峰得令,调转马头,驶进了左边的小巷中。 因是清晨时分,大街人本来人就不多,所以这条偏僻的小巷里也是空无一人。而且,这条小巷是前往太子府的必经之路,只要是那些驱车前往太子府贺寿的人,都逃出不他的双眼。 马车停在了巷内,齐泽奕下了马车,吩咐罗峰隐在暗处,记下呆会儿从这经过的大臣马车。 蓝沫虽不明白他为何会停在这里,却是不敢多嘴去问。头上还发着烧,她的脑袋有些昏沉,见齐泽奕久久未回马车里,她索性偏头靠在了车壁上,闭眼小憩。 片刻后,齐泽奕上了马车,见蓝沫闭着双眼,一张小脸白的有些吓人。 齐泽奕不顾是否会吵醒她,再次把她搂入怀里,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 蓝沫晕得厉害,眼皮有些沉重,睁不眼来,但是熟悉的怀抱让她得知,齐泽奕此刻正搂着她。 她贪婪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像是在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粉嫩的双唇上下翕动着,似梦呓般呢喃出声:“奕…我难受……” 听到她的呓语,齐泽奕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颊,将那缕贴在脸上的发丝拂到她耳后,“既然难受,为何还要逞强,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会帮你替希瑶打探希若的消息,可是你什么也不对我说……” “奕……”处于昏沉状态的蓝沫自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仍旧难受地在他怀里蹭着,发出轻轻的呓语。 一个时辰后,罗峰回到了马车外,恭声道:“王爷,可以前往太子府了!” 齐泽奕看了看怀中仍旧沉睡着的蓝沫,压低声音问道:“都看清了是哪些人吗?” “回王爷,都看清了!” “那就走吧!” 马车停在了太子府外,蓝沫还没醒过来,齐泽奕不想吵醒她,便让罗峰在马车上守着她,独自一个进了太子府。 夜色清明,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布落在无边的苍穹之上。 蓝沫猛地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恒王府的小屋中,她不是同齐泽奕去参加太子的寿宴吗? 犹记得自己好像在马车里睡着了…… 蓝沫暗骂自己,掀开被子下了床,却觉得脚步一阵虚浮,差点跌回床上。 她还是很虚,虽说烧退了些,可仍旧觉得四肢乏力!然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适,打开房门直奔出了院子。 为什么齐泽奕不叫醒她,害她睡过了头,也错过了打探希若的事! 一路小跑到书房,蓝沫迫不急待地想要闯进去。 “阿南姑娘,王爷不在这里!”身后传来了罗峰的声音。 蓝沫回头,只见罗峰站于一株树荫下,方才她跑得太急,竟是未察觉到他的存在,看来自己这一病,连自身的灵敏性也降低了! “他在哪儿?” “王爷在茹妃娘娘那里!” 蓝沫当即一愣,道了谢,又强撑起精神,往了茹妃的院子而去。 然进了茹妃的别院,却见小雪和小碧在那里候着,还有茹妃的贴身丫环小真也在。 见了蓝沫来,小雪和小碧皆是面色凝重。 “王爷在里面吗?”蓝沫走了过去,径直问道。 小雪和小碧还未回答,就听得屋内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娇吟! 那酥软入骨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了,当即,蓝沫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更加惨白了! “王爷和茹妃已经就寝,你没事就回去吧!”小真及不愿意见到蓝沫,当即便没有好脸色地下了逐客令。 蓝沫怔怔地站在那里,耳边不断地传来茹妃的媚声,那不堪入耳的lang荡呻吟已是让小雪和小碧都羞红了脸颊,可是她,却仍旧不动声色地愣在原地。 “王爷…嗯…人家快不行了……”茹妃放开嗓子大声吟叫,听得蓝沫一双小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不停地下沉,下沉,似坠入了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今天三更,第二更在中午12点,三更在下午4点。 303节 我想回家 落寞地转身,蓝沫识趣地离开,却不想刚出院子,就碰到了罗峰。 蓝沫眸无焦距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话,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开。 “阿南姑娘,你急着找王爷,是想问初希若的事吗?”罗峰叫住她,不等她回答,又道:“我奉王爷之命,已派人在太子府里打探过了,初希若根本就不在太子府,准确地来说,是太子从边关回来时,就未带着初希若!” 闻言,蓝沫面无波澜,仍旧一句话不说,拖着那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缓缓走进夜色之中。 她没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趁夜出了恒王府,前去将军府找初希瑶。 将军府内。 蓝沫将罗峰的原话告诉了希瑶,这让希瑶更加担忧希若了,她不在太子府,究竟会去了哪里,若是遭了不测,可怎么向御北山庄的爹爹交待? 蓝沫打起精神来安慰她:“希瑶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未在太子府,说不定是她早就逃出了夜珲的魔掌,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不管初希若曾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一刻,蓝沫是真不希望她有事。 希瑶幽幽叹息一声,“如今,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沫沫,谢谢你这么晚还来告诉我,今晚你可还要回恒王府?” “希瑶姐姐能收留我一晚吗?”蓝沫苦笑着问道。 “你和恒王,还未合好吗?”希瑶握过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怎的这么冷,脸色还如此差,可是生病了?” “只是染上了风寒,并无大碍!”蓝沫强颜欢笑,眸光无意识间地看看窗外的夜色,那一闪一闪的星辰,是如此明亮璀璨。 心里突然地闪过一个想法,只是那么一瞬间,蓝沫幽然开口问:“希瑶姐姐,你学识甚广,可曾听说过七星连珠?” 希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蓝沫站起身,神思恍惚地走到窗户旁边,怔怔地仰望着那些星辰,轻言道:“传闻只要七星连珠,便可斗转星移,让人坠入时空隧道,穿越到不同的空间!” 希瑶不知她说这话所谓何意,还未问,就听她又道:“希瑶姐姐,你知道吗,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如果我找到七星连珠,那么,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时代了……” 她这般轻轻地说着话,内心却有个声音在问她,想要回去了吗,不想再这样卑微地留在他身边,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吗? “沫沫?”希瑶只觉得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当即也安慰她:“恒王若是待你不好,你大可以搬来我这里住上一些时日,让彼此冷静一下,又何必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蓝沫轻轻一笑,也不打算向希瑶解释她真的来自另一时空,而是转身回到她身边,“不想那些个伤心的事了,我累了,今晚就同希瑶姐姐睡在一起,可好?” “好!”希瑶笑着答应。 同一时间,关外纳察尔小镇。 此时的纳察尔小镇,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四处可见滔天的火光蔓延,而且喊打喊杀的声音此起彼伏,显然是两军正在开战。 自从大王子阿炎兵败逃出了滨阳城,就节节败退,不仅被韩予洛的军队逼得退回了纳察尔小镇,就连现在韩予洛领兵攻到镇上,喀昌国已是无了还手之力。 夜色下,韩予洛骑于马上,威严的俊脸上散发出凛然的气质,看着镇边军营外那些被擒下的俘虏,他下了马,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先把他们押下去,明日再行定夺!” “是!”副将得令,领着士兵把俘虏带走。 却在这时,一个士兵小跑着来到韩予洛身边,恭敬道:“将军,发现一个军妓营,里面全是女子!” 闻言,韩予洛俊脸一惊,二话不说,便让那士兵领路,来到了军妓营外。 从样貌来看,这些女子应该都是朝兴国人,而且全都是衣不蔽体,有的身上还有伤痕,浑身血迹!韩予洛愤然,这些个喀昌国人真是禽兽不如! “给她们一些衣服和吃的,然后让她们离开!”韩予洛冷声吩咐,转身准备离开。 却不想还未迈出步子,就听得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姐…姐夫……是你吗……” 这声音如此熟悉…… 希若! 韩予洛猛地回头,果然,在一群女子中,看到了浑身褴褛,脏乱不堪的初希若! 他怔怔地愣在那里,一时间难以接受似的,她不是夜珲的侧妃吗,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成了一名军妓? 顾不得多想,韩予洛慌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走上前去裹住希若,将她抱起来大步离开,并对身边的士兵吩咐:“快去请军医过来!” 次日,蓝沫在希瑶那里吃过了午饭,方才回到恒王府。 经过这一夜,她下了一个决定,再给齐泽奕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不冷不热地待她,还是不原谅她之前的过错,还是当着她的面这样肆无忌惮的和别的妃子欢爱,那么,她就选择离开,永永远远地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卑微守候,到头换来的只是他的无情不屑。 既然他已改变,她又何必执著,与其这样,倒不如放手,他去夺他的江山,她回去过她自己的生活,从些各不相干…… 回到恒王府,蓝沫径直回了自己的小屋,没想到还没坐下,就见之前给她送药的那个丫环,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你可回来了,既然病已好,就随我到膳房去干活,免得王爷怪罪下来!” 蓝沫拧了拧眉,冷着脸朝那丫环步步逼近,如此凛厉的气势,吓得那丫环步步后退,嘴里唯唯诺诺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直到她退出了屋子,蓝沫才冷声道:“本姑娘心情不好,别来惹我!”说完,很有脾气地‘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已经逆来顺受够了! 当齐泽奕听到罗峰来报,说蓝沫赶走了丫环后,不仅没生气,反而淡笑道:“随她吧!”眼下已是和太子之争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因为蓝沫而分了心! 刚这么想着,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不请自来地闯入了书房内! 见了蓝沫进来,罗峰很有自知知名地退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齐泽奕犀利的眸光看向她,平时很少见她穿白色衣服,竟不想是如此纯然好看,只是她的脸苍白了些,整个人像一只白色蝴蝶,随时会展开翅膀飞走似的。 蓝沫也不似以前那样卑微恭敬,懒懒地应了句:“我来找本书看!”说完,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开始在书架上翻阅着。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竟然不经过他的同意,就闯进书房,还敢翻他的书! 可是他难得好脾气地没有发火,任由了她在那里翻,起身就离开了书房。 一直到傍晚,齐泽奕才回来,本以为她已经不在书房里,却不想她不仅没走,还抱了一堆书放在他的软榻上,看得精精有味! 示意罗峰不要跟上,齐泽奕关上书房门,慢步走到她身边。 听到脚步声,蓝沫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回来了啊!”旋即,又把头埋进书里,将他视如无物。 齐泽奕不喜欢被她这样忽视的感觉,当即倾身过去抢走了她手中的书。 “干嘛抢我的书,快还给我!”手中一空,蓝沫很不悦地抬起头。 齐泽奕冷哼一声,不理她的怒目相视,垂首看向手中的书,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看得如此起劲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一本研究星宿的书! “你看这个做什么,另告诉本王,你还有闲情逸致研究星星!”齐泽奕冷然问道,总觉得这个女人今天的举止有些怪异。 蓝沫也不去抢回书,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然后将软榻上的七本书按一定的章法排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地道:“是啊,我是在研究星星,不知王爷可否听过七星连珠?” 齐泽奕拧眉,“那是什么东西?” 蓝沫拂唇,荡开一抹无比苍白的笑,诡秘地道:“能让人穿越时空的天迹异像!”语毕,不等齐泽奕有所反应,她又道:“王爷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不属于这里!” 听了她这话,齐泽奕只觉得心头一闷,像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冷冷地问。 蓝沫一脸平静,眸光若水,幽幽地望着他,吐气如兰地轻声说:“我想回家……” 回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时空! “你已经不要我了,再也不爱我,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所以我要回自己的时空!” “你在说什么胡话!”齐泽奕暴喝一声,犹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是穿越而来,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消失,就如同她突然凭空而来般! 不,他不能让她消失! 虽然他一心想夺皇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独宠她,可是他绝对不允许她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只能够他不要她,而不允许她再次将他抛下! “你看这本星宿书,就是想找那什么七星连珠,对吗?”他狠狠地拽过她,凌厉逼人的问道。 304节 给他时间 蓝沫浅笑嫣然,点头。 “哼,你想离开,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齐泽奕不敢想象,万一哪天她真的消失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说不出有多恼火,径直将那本书拿过去丢到火炉里,看着那书燃成灰烬,“这一生,你都只能呆在我身边,就算我不宠你不爱你,你也只能留下!” 这一刻,他完全彰显了他的霸道! 蓝沫眼睁睁地看着那书被烧毁,却不恼不怒,仍然平静地望着他,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让他看到这本书,让他知道,她不会再委曲求全,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想办法回到自己的时空! “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霸道呢,你有江山,有那么多妃子,既然不再爱我,为什么不放我走?” “蓝沫,你别忘了,当初在关外,本王给了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离开,要么留在本王身边,是你选择了后者,现在还反过来怪本王霸道?”齐泽奕怒喝出声,冲过去一把抱起她娇小的身子,然后离开书房,直奔玉明宫而去。 进了玉明宫,他毫不怜惜地把她丢在了床上,欺身下去压住她,狠狠地吮吸着她的双唇,似要将她吞进肚子里般,那样渴切地在她身上进行掠夺! 蓝沫不挣扎,也不反抗,像个木偶般,任由他粗鲁地亲吻着。 当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她却再也无法平静,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想着昨晚他也是这般趴在茹妃的身上,她那颗破碎的心如针扎般痛到了极至。 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意,齐泽奕抬起头,充满欲望的双眼望着她眼中的泪,心在一瞬间就痛了,软了。 “沫儿…别哭……”他俯首,温柔地哄着她,舌尖轻轻地tian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他突然变得这样温柔,让蓝沫竟是错愕地不知所措,有多久,她没有看到过这样温柔的齐泽奕了? 可他这样转变的温柔不仅没让她止住眼泪,反而让她哭得更凶! 抬起双手,蓝沫紧紧地攀在他的脖子上,咬着唇骂他:“齐泽奕,你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都已经认错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齐泽奕心痛她的眼泪,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够狠,可是每当面对她的泪,他那颗狠下来的心就溃不成军! “我以前对你好,你为什么不珍惜,现在,我也想对你好,可是,我若是继承大统,得了皇位,身为帝王,就不可能给你一个人专宠,你明白吗?” 其实,他想说,之所以现在不对她好,是不想把她推到风口lang尖之上,万一他夺位失败,她还可以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不至于和他一起命丧黄泉。而且,如果他死了,以他现在对她的狠,她一定不会殉情,所以,只要她以后还能好好地活着,那么,他宁愿不去宠她爱她。 这才是回京后,他一直冷落她的原因。 他早就不恨她了,也并不是不想爱,而是想给她留条生路,哪怕她恨他一辈子也好…… 蓝沫哭得伤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他的律动也开始温柔,不似方才那般狂野地要贯穿她的身体。 “我不管,如果你还是对我不好,那我就要离开……”她小声呜咽着,睁着氤氲的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齐泽奕一遍遍地吻着她的泪,温柔地哄着她:“给我一些时间!” 有了他这句话,蓝沫便收住了眼泪,因为她也知道,他是有压力的,所以,既然他说了给他时间,那么,她便等。 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在慢慢放松,而且也在开始迎合他,齐泽奕更加温柔地吻着她柔嫩的肌肤,每吻过一处,就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司洛城。 韩予洛端着药走进了希若的房间,却见她正坐在床上发呆。 想来也是,她本是御北山庄养尊处优的二小姐,又是太子夜珲的侧妃,却不想沦为万人唾骂不耻的军妓,她怎么能受得了。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实再找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她。 走到床边坐下,予洛轻声道:“希若,该吃药了!” 希若仿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仍旧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姿势。 予洛皱了皱眉,心想,若是希瑶在就好了。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劝她喝药时,月薇儿走了进来。 “她还是不肯喝药吗?”月薇儿小声问道。 予洛点头:“恩,仍是这样发呆!” 薇儿道:“让我来吧,你先出去!” 予洛无奈,只好把药交给了薇儿,站起身,担忧地看了看希若,这才离开。 将药碗搁在一边,薇儿先是执起希若冰冷的手腕,为她号脉。 “你身体还虚,若是不吃药,只怕难以恢复!”薇儿轻声说着,凤眸看着这个曾经想要至她于死地的女人,心想,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人在做,天在看,所以老天也是知道初希若作恶多端,所以才给了她这么一个下场吗? 可是,这样的下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狠! “不管你曾遭遇了什么,事情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当初,她被皇帝,赐死时,也是保持着这样的心态,才熬到现在。 见她仍不吭声,薇儿叹息一声,伸手抚向她的脸,为她撩开发丝,却不想刚碰到她,她就如受了巨大惊吓般,猛地跳将起来,一把推开薇儿! “别过来…不要碰我…不要!”希若卷缩在床角,眸光涣散无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薇儿被她这么一推,一时没稳住身子,摔倒在了地上。 希若的喊声惊动了外面的韩予洛和月铭殇,两人同时闯进来,见薇儿跌在地上,月铭殇眼里闪过心疼,忙过去把她扶起。 “有没有伤着哪里?”月铭殇紧张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生怕她受了伤。 “我没事!”薇儿轻笑,指了指床上浑身发抖的希若:“她情绪太过激动,可能暂时吃不了药,所以我只能先施针对她进行治疗!” 闻言,予洛径直点了希若的睡穴,看着她这样子,他心里也隐隐难受,若是希瑶知道了,只怕会更加伤心,所以他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在将希若带回京之前,先把她治好。 经过了那一晚,蓝沫和齐泽奕之间的关系又开始变得微妙,虽然他不再冷落她,不再凶她,但仍旧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有每晚两人相拥缠绵欢爱时,蓝沫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因为,白天他基本上都不在府里,像是很忙似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要处理。 蓝沫也不用再受下人的待遇,每日都呆在玉明宫内半门不出,而且齐泽奕也下了令,谁都不谁去玉明宫内打扰她,那些个妃子虽说醋味十足,却也不想落得和佟妃一个下场,所以都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蓝沫将齐泽奕霸占了一个月之久。 这日,晌午的时候,小雪和小碧替蓝沫送了饭菜过来,然看着一堆油腻腻的菜,蓝沫着实没有味口,只是简单吃了一些。 时至秋末,天气已是十分寒冷,平日里阴沉的天空,今日却格外晴朗,艳阳高照,让空气不再那么薄凉。 一个月未出门,蓝沫也有些厌了,当即便唤上小雪和小碧,三人一同来了后花园散步。 不知为何,近日来,蓝沫总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使不出劲来,所以在花园里逛了没多久,她便觉累得慌,正准备招呼两个丫头回去,却见茹妃带着丫环小真朝她们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阿南姐姐吗,真是难得见你出来游玩,想必也是因这大好的天气才出来走走吧?”茹妃面含微笑,踩着碎步走近蓝沫。 小雪面对敌意地挡在蓝沫身边,指桑骂槐地道:“阿南,天气虽好,却被一些嗡嗡乱叫的苍蝇扰了兴致,不如我们回去吧!” 蓝沫捂嘴一笑,也不理茹妃,径直迈步离开。 茹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倾身拦住蓝沫:“哟,阿南姐姐是仗着王爷这一个月的恩宠,就不屑理我这个妹妹吗?” “我记得呐,某些人当初只不过是让王爷宠了几日,也好意思跑到我们阿南面前来给下马威,现在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王爷心里只有阿南,所以呐,做人还是要低调,别以为得了宠,就可以拿来炫耀!”小雪口不留情地暗讽道。 “你!”茹妃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小雪说不出话来,当即便甚是委屈地转向蓝沫:“阿南姐姐就是如此教自己的下人吗,好歹我也是个侧妃,她们见了我不行礼也就罢了,还出语伤人,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蓝沫莞尔,不紧不慢地看着茹妃。上次染上风寒,小雪被茹妃掌掴的事,蓝沫已经知晓,还愁着没机会帮小雪出口恶气,竟然茹妃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茹妃,首先,你要弄清楚一点,小雪和小碧不是我的下人,她们可是王爷的贴身婢女,你若是嫌她们对你不敬,大可去告诉王爷,其次,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妹妹,所以你也不要再唤我姐姐,可明白?” 305节 变得强势 被蓝沫这般毫不留情面的呛言,茹妃的脸色已如猪肝那样难看,她扯动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还未说话,就听得小真愤恨地声音响起。 “你摆什么谱,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前王妃而已,我家茹妃娘娘唤你一声姐姐,那是看得起你,别以为王爷宠着你,你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小真伶牙俐齿,这让茹妃方才还难看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得意之色。 蓝沫不急不缓地将目光转向小真,平静如一汪清泉的眼底却暗含了犀利,然话却是对小雪说的:“小雪,那日王爷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若是有人再敢打他的婢女,就跺了双手是吧?” 小雪不解蓝沫为何突然这样问,点头道:“是的!” 蓝沫笑了笑,指向小真:“也就是说,你打她,她也不敢还手罢?” 小雪再次点头:“是的!” “那就给我打!”蓝沫忽地厉喝一声,这突然转变的神色着实吓了小真一跳,而小雪也是终于明白了蓝沫的意思,扬起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小真脸上! 她本来没有这么生气,可一听到小真说她是前王妃,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最讨厌别人揭出心底的疤,所以这小真丫头实再该打! “就算我飞不上枝头当不了凤凰,那也不会轮到你家茹妃,今天这一巴掌,就当是给你的教训,若是下次再敢冒犯我,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蓝沫恶狠狠地骂道,也正是这一骂,让她赫然发现,自己变得比以前强硬了。 若是之前遇到这样的事,她定会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而不了了之,可今时不同往日,齐泽奕有那么多妃子,她若还是一味的软弱,到头来只会被她们欺压! 小真被打懵了似的,全然没了方才嚣张的气势,愣愣地站在那里。 茹妃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赔上笑脸,低声道歉:“妾身管教下人无方,阿南姑娘宽宏大量,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茹妃,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若是不想落得和佟妃一个下场,日后见了我就请绕道!”蓝沫专横地威胁说道,然后冷漠地转身,拉着小雪和小碧一同离去。 直到蓝沫走出了很远,茹妃立刻换上了一张怨恨的脸,她就不信斗不过蓝沫! 正当她想着该如何与蓝沫相斗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话语:“茹妃妹妹,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可以,我倒是能帮你!” 茹妃回头,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失了宠的晴妃。 茹妃敛起恶毒的心思,温宛地笑道:“晴妃姐姐说笑了,我能想些什么呢,姐姐若是还有兴致游玩,就请便,妹妹先行告退了!” 说完,茹妃便迈开步子,准备回自己的别院,却在经过晴妃身边时,被晴妃拦了下。 “我说妹妹,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何必再装呢,想对付蓝沫,你孤军奋战可是不行,何不同我结成联盟?”晴妃一脸妖媚地笑道。 茹妃顿住身子,若有所思地看向晴妃,想来她说的也是在理,不如就先利用了她对付蓝沫,再将她铲除,到时还怕得不到齐泽奕的恩宠吗? 如是想着,茹妃便挥退了小真,主动牵起晴妃的手:“不知姐姐可有何妙计?” 晴妃媚笑嫣然,低头凑近茹妃耳边,将心中的计谋一一道来。 夜色如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斜照而进,在地上铺了一层柔柔的光华。蓝沫倚在软榻上,任由冰冷的寒风从窗外钻进来拂在她的身上,眸光飘忽地望着外面。 齐泽奕进来的时候,便见她躺在那里发呆,一双灵动的眸子失了平日的神采。 他走了过去,径直将窗户关上,然后躺在她的侧面,将她那略显冰冷的身子拥入怀中,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一双小手,责备地说:“为何不到床上去睡,反而在这里吹冷风?” 蓝沫收起思绪,静静地看着他,答非所问:“今天怎么回来如此早?”若是平日,起码还得过上一个时辰他才会回来。 齐泽奕淡声道:“事情处理完了,所以就早些回来!” 蓝沫轻嗯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将手环在他的腰上,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听说,你今天教训了茹妃的丫环?”他漫不经心地问,手指把玩着她的发丝,还放到鼻前嗅了嗅。 “她说话不中听,我就让小雪打了她!”蓝沫也不否认。 “沫儿,你比以前强势了!” “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她这话,是在怪他忽略了她,没有将她保护好吗?以前,为了她,他可以不顾一切,可是现在,他变得理性,不想再因为情爱而影响他的宏图大志。 见他也在沉默,蓝沫仰起小脸,定定地凝视着他,轻声问:“你说的时间,是多久?我还要等多久,才能不再这样患得患失?明明你就在我的身边抱着我,可我仍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奕,你告诉我,还要等多久?” 齐泽奕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等不了多久了,沫儿,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他捧起她的脸蛋,俯首吻住那双红润的唇瓣,温柔如水地轻轻吻着,生怕弄痛了她一样。 这些天,每次他吻她的时候,就让她仿似看到了那样对她百般温柔百般宠爱的齐泽奕…… 她是那样贪恋他的温柔,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所以,每次齐泽奕温柔地吻她时,她都甘愿沉沦在他的亲吻下,不挣扎,不拒绝,而是主动迎合,珍惜与他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又是七日过去,院里的桂花已经完全凋谢,反倒是秋菊开得正艳,满院清香怡人,各争菊花争香斗艳,乃这秋日的独特美景。 蓝沫轻倚在窗沿,也在细数着日子,自从那晚齐泽奕回来后,一连七日,他都没有回过府,派小雪和小碧去打听,得来的消息便是他还在宫里。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就要有大事发生似的,让她很不踏实,心里也是十分担心着齐泽奕。 “阿南,已经晌午了,要不我去膳房帮你端些吃的过来?”小碧将一件绒衣披在蓝沫身上,轻声问。 蓝沫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怏怏地道:“我没胃口,不想吃。” “可是你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又瘦了一圈,若是王爷回来见了,只怕又得心疼!” 他会心疼吗?会吗? 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江山,还会因为她不吃饭,而心疼吗? 蓝沫叹息一声,“你去端些过来吧!”她是真的不想吃,可又不想让小碧担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最近胃口很差,总是觉得没精神,头昏昏沉沉的。 不一会儿,小碧便端了些清淡的饭菜过来,摆在桌子上后,这才将蓝沫扶到桌边坐下。 “我特地为你选了些不油腻的青菜,你可要多吃点!”小碧把筷子递给她,又为她盛了米饭。 蓝沫莞尔笑了笑,挑起一根青菜放入碗里,就着米饭一起吃入嘴里,可是菜味儿刚入味蕾,她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忙放下筷子和碗,奔起身来跑到外面院子里,不停地干呕! “阿南,你这是怎么了?”小碧被她吓坏了,跟着跑出来,却见她整张脸白地没有一丝血色,“你是不是生病了呀,我去给你请大夫来看看吧!” 蓝沫一手捂着胸口,难受地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扶我进去吧,应该睡一觉就没事了!” 小碧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多说,只能扶起她进了殿内,并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为她盖了被子。 “真的不用请大夫吗?”小碧嘟声问。 蓝沫强忍住胃里的不适,挤出一抹笑来:“不用,我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小碧无奈,退了出去,然走到院内,却想,万一阿南真是生了病,现在不急时治疗,以后成了大患,那可不得了!这般想着,小碧便私自做了决定,出府去为蓝沫请大夫。 蓝沫没有睡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似的,所以待胃里的不适稍微缓解,她便下了床,准备亲自出府,去找齐泽奕。 和太子之争越演越烈,她是真担心他会出事。 披了件厚厚的绒毛披风,蓝沫出了玉明宫,径直朝王府大门外走去。 却不想刚出了玉明宫不远,就被一个丫环拦了住:“阿南姑娘,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怡儿找她? 蓝沫问:“王妃可有说是何事?” 丫环摇头,“王妃没说,阿南姑娘去了便吃!”说完,不等蓝沫是否愿意,丫环便转身离开。 蓝沫思忖片刻,还是迈步跟在了丫环身后。然后一路走来,蓝沫已是发现,这根本不是去怡儿别院的方向,而是前往后花园的路,莫不是怡儿在后花园等她? 晚秋的风甚凉,刮在她脸上,很是扎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蓝沫不紧不慢地随着丫环,片刻之后,两人停在了后花园的凉亭之内。 “阿南姑娘稍等片刻,王妃呆会儿就来!”丫环恭身说道,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这速度,等蓝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蓝沫不禁觉得事有蹊跷,回京这么久以来,怡儿从来没主动找过她,怎的今日却派了个陌生的丫头来,而且还不是去她的院里? 莫非……这其中有乍? ---中午12点还有一更 306节 雨中下跪 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蓝沫立刻迈开脚步准备离去,却在这时,耳边隐隐传来几声女子悲惨的呻吟! 这声音,是从凉亭那边的大树后发出来的!蓝沫拧紧双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丫头故意引她来这时,而恰在她要离开时又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莫不成是她们早就设好的圈套? 这么想着,蓝沫不打算理会那惨叫的人,仍旧迈了步子要离开,可是那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蓝沫终是停了下来,心想,不如去看看罢。 于是她转身,朝了那树后走去。越是靠近,那叫声就越是清楚,以至于蓝沫开始觉得这声音如此耳熟! 待她看清了树后躺着的人,不免惊了一大跳! 是茹妃! 她……浑身是血! 蓝沫震惊之余,却是在想,她为什么会全身是血地躺在这里? 不管是阴谋也好,还是她真被人害了也罢,蓝沫都不想淌这混水,当即便转身离开,谁知本该躺在地上惨叫的茹妃却猛地一起坐起身子,直扑过来抱住蓝沫的脚,并一阵啕嚎大哭。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打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肚里的孩子也不放过?” 她这般乱吼乱哭,让蓝沫一阵莫名其妙! 就在她欲踢开茹妃时,却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像是有许多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蓝沫大叫不妙,只怕自己是真的落入了她们的陷阱! “你放开我!”她冷声喝道,用力想将自己的脚挣脱出来,却奈何茹妃抱得那样紧,根本挣不开半分! “我不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我的孩子就想走吗,我不会让你走的!”茹妃大哭出声,使劲抱着蓝沫的脚。 这时,那些脚步声渐近,走在最前面的是怡儿,她的身后紧跟着晴妃,以及另外两位侧妃。 而在怡儿旁边,正是方才将蓝沫引过来的那个丫头,只见她些时也是一脸害怕,眼里含满了泪水。 “王妃,你可得替茹妃娘娘做主啊!”那丫头哭着说道,指向蓝沫:“方才茹妃只不过在这里游玩,阿南姑娘跑过来就对她一顿拳打脚踢,不仅将茹妃打得满身是伤,还将茹妃打得小产,求王妃做主啊!” 蓝沫总算是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敢情这些女人是闲得无聊,在这里演双簧? 怡儿为难地看向蓝沫,“沫沫,她说的,可是真?” 蓝沫并不回答怡儿,而是对着茹妃冷喝:“放开我的脚,否则别怪我真的下狠手!” 她不凶还好,一凶那丫头就变本加厉地指控出声:“王妃你看,她还这么嚣张,还想打茹妃娘娘!” “怎么回事?”就在丫环话音刚落,一声满是威严的话语传了过来,众人回头,只见齐泽奕正凛着脸站在那里! “臣妾(妾身)参见王爷!”众妃行了礼,旋即怡儿走到齐泽奕知边,谨慎地道:“表哥,茹妃小产了!” 齐泽奕的脸瞬间阴沉,幽深的双眼看向蓝沫,然后目光落在了浑身是血的茹妃身上。 见了齐泽奕,茹妃总算是松开了蓝沫,匍匐着爬到齐泽奕脚下,哭得无比凄惨:“王爷,您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没有保住您的孩子……” 蓝沫有些懵了,这茹妃,几时怀了身孕,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齐泽奕冷着脸,快速地将茹妃抱起,至始至终都没再看蓝沫一眼,而是大步地离开,并对罗峰吩咐:“快请大夫!” 玉明宫内,蓝沫静静地坐在窗户旁边,苍白的小脸超乎寻常的平静,眸光幽幽地望着外面那株开得正艳的白色菊花。这些日子来,她笑得很少,话更少,总是一个要坐在窗户前发呆。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灰蒙蒙一片,尽显着阴暗,雨先是一滴滴很小地下着,不稍一会,就开始变得淅沥,如同断线的珍珠般颗颗坠落,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小碧走到她身边,轻声唤道:“阿南,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床上歇着吧!” 蓝沫不出声,呆愣地仿似木偶,良久,才轻启朱唇,嗫嚅着问:“茹妃…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就在五日前刚诊断了来的,当时王爷还从宫里回来看过她!”小碧知道已经瞒不过,只好如实回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蓝沫不恼不怒,仍旧平静地问。 “我怕你知道后会难过,所以才和小雪商量好了瞒着你……” 蓝沫平静的心里终于荡起层层痛意,本以为他已是七日没有回府,却不想回来过,还是去看望怀有身孕的茹妃…… 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意外的,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茹妃为了对付她,竟然如此下得了狠手,杀了自己腹中的孩子来嫁祸给她! 蓝沫终于意识到,当争宠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是那样的无力应付…… “茹妃怎么样了?”她哑声问道,嗓子有些干涩难奈! 小碧道:“大夫看过了,并无大碍,只是孩子…没保住!” “王爷,还在茹妃那里吗?” “一直在那里!” 蓝沫又恢复了沉默,。没想到自己方才心生的不好预感,这么快就灵验。 可是,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有必要去和齐泽奕解释清楚。 她讨厌被人冤枉的感觉! 所以,蓝沫没有再耽搁片刻,直接穿好衣服,撑着雨伞去了茹妃的别院,然刚走到院门口外,就见齐泽奕正好出现,仿似要离开。 蓝沫呆呆地愣在那里,幽静若水的眼眸看着离了她十步远的齐泽奕,他颀长的身子立在那里,旁边站着为他撑伞的罗峰。 隔了层层雨帘,他亦是凝望着她,只不过,眼神是从没有过的疏远冷漠! 蓝沫嘴里有些干涩,却还是发出了声来,轻咬着唇,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奕,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打茹妃,也没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一抹邪魅的微笑拂于齐泽奕的嘴角,他冷冷地说:“蓝沫,没想到你也有这样恶毒的一面,知道她怀了本王的怀子,就心生嫉妒,所以就下了如此狠手?” “我没有!”她极力辩解,可是,一切的证据都对她不利,而且还被那么多人看到,所以,她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齐泽奕冷哼出声:“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我根本不知道她怀了孩子,更不可能打她!” 齐泽奕凝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痛意,挥手示意罗峰不要跟上,他倾身走进大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淋在他的身上。他一步步走近蓝沫,直逼视着她的双眼:“有什么不可能,现在的你变得如此强势,在嫉妒之下打人更是有可能!” 蓝沫踉跄着退后了一步,“你…你不信我?” 拂唇冷笑,齐泽奕轻挑起她的下颚,语气冰冷地说:“若要本王信你,那么,你就在这里跪一晚上!” 语毕,他大步流星地快速离去! 蓝沫整个人似失了魂般怔在那里,满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他,不信她…… 手中的雨伞无力滑落,一颗颗雨珠坠落在她身上,可她却仿惟感觉不到冰冷,任由雨水湿了她的青丝,湿了她的衣衫……雨水顺着额前的发丝滑过她俏美的脸颊,再慢慢滑入她葱白的脖颈。她无力地跪在地上,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薄薄的双唇紧抿,迷茫的双眸映满了朦胧的水雾,却仍显露着那分从骨子里发出的倔强。 既然他让她跪,那她就跪! 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管用什么办法! 小雪和小碧赶过来的时候,蓝沫整个人已是浑身湿透,小脸苍白得几近透明,唇也冻得发紫,可她却紧咬着牙,愣着不吭一声。 “阿南,下这么大雨,你跪在这里做什么,快随我们回去吧!”小碧将雨伞放到她的头顶,又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 小雪急得快哭了,用了双手想将蓝沫搀扶起来:“阿南,究竟是怎么了,王爷怎么会忍心让你跪在这里,你快起来啊!” 蓝沫艰难地扯了扯双唇,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没事…你们快回去……” “你都湿透了,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小碧恐慌地喊着,和了小雪之力,将蓝沫扶起。 然蓝沫却奋力挣开她们,厉声道:“你们若是为了我好,就回去!”她是那样倔强,也有属于她自己的尊严,似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向齐泽奕表明,她真的没有伤害过茹妃。 两个丫头都知道她的脾气,见她如此执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都改变目标,转而跑去求齐泽奕。 书房内,齐泽奕黯然地坐在地上,任由外面小雪和小碧在那里敲着门。 罗峰见状,有些担心,“王爷,您真打算让阿南姑娘在那里跪一晚吗?” 齐泽奕抬手抱着头,在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挣扎和痛苦,“罗峰,你说我这样狠心,会让她彻底地恨上我,再也对我不会有眷念吗?” “王爷,您这又是何苦!” “我别无它法,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我保护不了她,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逼她离开!”他痛心疾首地说着,一想到那抹倔强的身影,整颗心就似刀剐般痛。 茹妃和晴妃设计害蓝沫,他是知道的。这几天呆在宫里,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所以他必需趁快让蓝沫离开,本来他还在愁着没有办法逼走她,却不想茹妃和晴妃这出戏,倒是帮了他。 307节 爱也没了 “可是,外面下那么大雨,阿南姑娘近日本就身体不好,若是再受了风寒,只怕会有性命之忧!”罗峰自是知道齐泽奕心中想的什么,然他还是不忍心看王爷如此痛苦。 齐泽奕松开双臂,缓缓抬头望向窗户外那,大雨如珍珠般急急地坠在地上,耳边充斥着的全是‘哗哗’雨声,蓝沫那娇弱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可他不能心软,半点心软都不能有! “你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静!”他冷然出声,嗓子有些苦涩沙哑。 罗峰无奈,只好恭身退出了书房。 雨越下越大,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大片大片的灰色云朵集成一团,让整个夜空显得更加幽暗。晚秋的风是那样冷,再加上冰冷的雨水,直让人感觉冻到了骨子里去。 可是不管多冷,蓝沫都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弱小的身影,流露出了属于她自己的那分坚强。 这一跪,便是整整一夜。 蓝沫不知道雨是何时停下的,只知道自己此刻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 彻骨的冷,冷透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天色逐渐明亮,不时有下人在茹妃的院里进出,看到跪在那里的蓝沫,他们都避得远远,不敢靠近她半分。 齐泽奕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仍旧挺直的身子,整颗心如同落入滚烫的火盆,焚烧得他痛不欲生。经过这一次,她该对他彻底死心了吧。 他冷着俊脸,慢步走到她的身边,停下。 仅存着一丝意识的蓝沫,感觉到身边有一团阴影靠近,而且鼻自间传来了那分熟悉的味道,她知道,是他来了! 强忍着头上剧烈的晕眩,蓝沫缓缓抬头,苍白如透明的脸上毫无波澜,迷离不清的双眸怔怔地望向他,干涸的双唇上下蠕动,发出的声音轻不可闻:“现在…你相信了吗?” 齐泽奕并不作答,而是蹲下去,如同黑宝石般的幽深眸子紧锁着她苍白的容颜,冷而绝情地说:“本王,不会信你!” 这句话一出,彻底摧毁了蓝沫心中最后一道坚强的防线,她都如他所愿,跪了一晚上,结果,他还是不信! 她那样安静地望着他,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那面无表情的绝美轮廓,“你说,让我给你时间,那我等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没错!”他冷声说道,将怀中的一纸休书拿出,丢到她的面前:“本王对你已经乏味,而且现在对本王来说,江山权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想要的宠爱本王给不起,拿了这份休书,你出了恒王府,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多无情的话啊…… 蓝沫无力垂眸,怔怔地望着躺在泥水中的那纸休书,心里的苦一地将她蔓延。一年前,他的父皇扔下一纸休书,逼她离开,而现在,他扔下一纸休书,赶她离开……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在强撑,梦碎了,爱也没了…… “你真的…只要江山,不要我了吗?”她卑微地低声问。 “一年前,在本王和相府之间,你选了保全相府弃了本王,所以,本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一尝,被人丢下的滋味儿!”齐泽奕狠心地说完,起身,对站在不远处的罗峰吩咐:“将她赶出王府!” 语毕,他毅然地迈步离开! 蓝沫如坠深渊,无边无迹的绝望在他离开的这么一瞬间,紧紧地笼罩着她,挥之不去的黑暗,汹涌澎湃地朝她袭来…… 他不要她了,再也不要了…… 她以为自己会哭,会伤伤心心地哭着求他不要这么狠,可是,她竟出奇地平静,平静地仿似那颗痛到麻木的心早已不是她自己的了…… “阿南姑娘!” 见她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罗峰于心不忍,上前唤了她一声。 蓝沫收回思绪,轻抬眼眸,淡然地问了声:“我可以先回去换身衣服,再离开吗?” “当然可以,我送你去吧!”罗峰点头,亲自将她扶起。 可是跪了一夜,她的双腿早已麻木,而且膝盖也破了皮,渗出了血迹。若不是罗峰扶着她,她根本起不来。 回到那间小屋,蓝沫换了身黑色的紧身束衣,将长长的墨发高扎成马尾,一张煞白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看了看这间屋子,她没有半点留恋,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拿了放在枕下的那枝发簪,走出屋子递给罗峰。 “这个,还给他!”既然他不要她,那他的东西,她也不要了! 罗峰将发簪收下,恭敬地道:“姑娘打算去哪儿,属下派人送你吧!” “不用了!”蓝沫低声拒绝,她一个下堂弃妃,还能去哪里呢。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越是伤心难过,就越是要坚强。一个人,如果不坚强,软弱给谁看呢! 踩着虚浮的步子朝着恒王府的大门走去,蓝沫强忍着头部传来的阵阵晕眩,她不能倒下,就算要倒,也绝不能倒在王府里! “阿南!” 身后传来小雪和小碧的声音,蓝沫顿足,还未回头,就见两个丫头已经跑到了她的眼前。 “阿南,王爷真的要赶你出府吗,为什么会这样?”小碧一脸伤心,紧紧抓住蓝沫的胳膊。 小雪苦着脸,直接呜咽哭了出来:“是啊,阿南,你别走,我们舍不得你!” 蓝沫望着她俩,虚弱地抬起冰冷的右手,轻抚去小雪脸上的泪,低哑的嗓声轻轻地说:“我与他,今生情已断,再无缘份……” “阿南……”小碧亦是流出了眼泪,神色凄婉地看着她。 “你们莫要再哭了,在这个时空,能遇到你们,已算是上苍对我的施舍,待我离开后,你们好好照顾他,可明白?”明明她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却要强撑着坚强,安慰这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丫头。 “阿南,我不要你走!”小雪啕嚎大哭,双手紧紧地拽着蓝沫。 蓝沫狠下心来,掰开小雪和小碧的手,“又不是生离死别,做什么这样伤心,说不定我离开了这里,还会过得更好,你们应当替我高兴才是!” 她强挤出苍白的笑容,最后再看了小雪和小碧一眼,“快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快速地走出了王府,罗峰没有追出去送她,而是留下来拦住了不停大哭的小雪和小碧。 泪,轻轻的在眸底晕开,朦胧了她的视线,让她眼前的事物都慢慢变得模糊。 本以为,她真的已经心死,再也不会哭,可是,当走出恒王府大门的那一刹,泪便如泉涌,一滴滴地从眼中流出,顺着脸颊滑下。 拖着虚弱的步子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蓝沫不想让别人瞧见了她些时的脆弱,抬起冰冷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便由泪水从指尖滴落。 也许,穿越时空,在这个尘世中与他相遇,是他们生命中注定的错。原以为会长相厮守的爱,却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犹如断线的风筝,飞到远处,再也消失不见。 原来,并不是一个爱字,就可以改变生命中很多注定的事情。 当眼泪流下来,才知道,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 不知走了多久,蓝沫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抽空了般,双眼逐渐迷离不清,她再也不想迈开步子,唯有独自站在这热闹却又冷漠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天大地大,究竟何处,才是她的容身之地。 相府是断不能再回,因为,那里本就不是她的家。 可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弱小的身子矗立在人群中,显得那样失落和无助,迷离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天旋地转的感觉犹如汹涌的波涛,狠狠地直袭她的脑门。 终是敌不过晕眩,蓝沫再也没有力气强撑,只是觉得两眼一暗,便晕倒在了大街之上。 恒王府,玉明宫内,齐泽奕一脸颓然地坐在温泉池边,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和蓝沫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想得那样入神,以至于罗峰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 “王爷!”罗峰轻声而语,唤回了齐泽奕流失的意识。 动了动那双黯然失色的眸子,齐泽奕缓缓问道:“她…走了?” “是的,属下亲自将阿南姑娘送出了王府!”罗峰谨慎地应道,将手中的发簪递给他:“王爷,这是阿南姑娘让属下转交给你的!” 轻轻地偏过头,那银光闪闪的发簪映入他的眼中,让他本就抽痛的心又加深了一分。 齐泽奕伸出修长的手指,接过那支冰凉的发簪,她果真走的这样潇洒,连他送的东西,也不要了? 正如他不要她一样,他送的东西,她也不屑再要了! 明明告诉自己要心狠,为什么他难过地仿似丢失了全世界,没了沫儿,哪怕日后真的得了江山,他也再不会快活了…… 三天后,京城的一处客栈中。 客房内,一个小女孩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地戳了一下床上沉睡之人的脸颊,小嘴里还念念有词:“娘,为什么大姐姐睡了三天,还没醒过来呢?” 308节 你怀孕了 被唤作娘的年轻妇人走到床边,抱起可爱的小女儿,“大姐姐染了很严重的风寒,大夫说要睡上好几天才能醒呢,珂儿乖,别吵着她!” “哦,我知道了…娘,爹爹和哥哥去哪儿了?”沐珂眨动着水灵灵的双眼,巴巴地望着妇人问道。 “爹和哥哥去打听月铭殇叔叔的事,一会就回来了,还会给珂儿带小糖人回来哦!”妇人宠腻地笑道,还用手捏了捏小女孩胖嘟嘟的脸蛋。 “咦…娘,你看,大姐姐醒了,她的眼睛在动!”沐珂突然惊喜地叫出声,圆圆的大眼使劲地瞅着床上沉睡的人。 妇人闻声望去,果然,床上的人终于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 蓝沫只觉得自己睡了仿似一个世纪那么长,一双眼皮沉如泰山,怎么也睁不开来,而且嗓子是那样干涩,就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焚烧,着实难受。 她努力地眨动着双眼,隐约有朦胧的人影映入眼中,可她却看不清是什么人。 “姑娘,你醒了?”温宛的陌生女声传入耳中,蓝沫终于冲破黑暗的束缚,缓缓睁开了双眼。 “娘,大姐姐终于醒了!”看到蓝沫醒来,小沐珂高兴地大喊。 听到小孩子的声音,蓝沫有些错愕,目光迷离地看向床边的一大一小,都是陌生的面孔,犹记得自己晕倒在了大街上,是她们救了自己吗? 晕眩的大脑让她没办法思考太多,沙哑地嗫嚅出声,“水……” 她真的好渴! 妇人忙起身走到一边的桌前,倒了杯热茶过来,将蓝沫扶起,喂她喝水。 蓝沫渴坏了,双唇一碰到水,就迫不急待地将整杯水大口地饮尽。 见她喝得这般急,妇人柔声道:“慢点喝,仔细呛着!” 接着又喝了两杯水,蓝沫才觉得嗓子好了些,不似刚才那般难受,然她整个人还很虚弱,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你…你们是谁?”她轻声问道。 妇人温和地笑了笑,为她盖好被子,这才道:“我叫夏芷妍,与相公初来此地,却不想刚入京,就在大街上遇见了晕倒的你,于是便前你带到了这里来!” 晕倒前的事仿佛历历在目,蓝沫平静地说了声:“谢谢!” 夏芷妍见她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言词谨慎地问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又怎的会晕倒在街上,而且你怀有身孕,还染上这么严重的风寒,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呢?若不是大夫急时救治,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 闻言,蓝沫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石化了般,愣在了床上!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道,那颗心,再也无法平静! “我说你的孩子差点没保住!”夏芷妍以为她没听清最后一句,便好心地重复。 “不…你是说…我…怀有身孕?” “是啊,大夫说,已经有一个月了!” 夏芷妍如实回答,然看到蓝沫如此震惊,却又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小声问:“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怀孕了? 她当然不知道…… 蓝沫闭上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老天爷为什么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要在被他赶出来后,才告诉她,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看到她的眼泪,夏芷妍暗觉得不妙,只怕这姑娘心里藏了很深的事! “你怎么了,别哭啊,你身子还很弱,再哭只怕更加伤身!”夏芷妍焦急地安慰着她,忙掏出丝绢,替她擦去眼泪。 小沐珂也凑了过来,伸出手指,一脸乖巧懂事地为蓝沫擦着眼泪:“大姐姐不哭,呆会儿爹爹买了糖人回来,我给你吃好吗?” 听到这嫩嫩的童声,蓝沫睁开双眼,泪眼模糊地望着小沐珂,哭得越加伤心。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衣袍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大约六岁的小男孩。 见了他们回来,沐珂忙从床上爬了下去,跑过去扑进男子怀中,稚声稚气地甜甜喊道:“爹爹!” 沐承睿温柔地笑着抱起沐珂,在她圆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温润动听的声音响起:“珂儿,有没有听娘的话啊?” “有啊,珂儿很乖的,方才还哄大姐姐呢,说要把爹爹买的糖人给她吃!”沐珂乖巧地回答,模样可爱极了。 “睿,你回来了!”夏芷妍笑着走过去,将沐珂接了过来,又道:“那姑娘醒了,却一直在哭,看样子应该是遇到了伤心的事!” 沐承睿看了一眼床上的蓝沫,女人家的心事,他又不懂,便对夏芷妍道:“不如你陪她说说话,我再出去打探下月铭殇的消息。” 夏芷妍拧起秀眉,“还是找不到他吗?” “恩!”沐承睿点头,“他已经不是朝兴国的太子了,听人说好像离开了京城!” 而躺在床上的蓝沫,听到他们提起月铭殇,不禁心下疑惑,莫非救下自己的人,是月大叔的朋友吗? 蓝沫擦了擦脸上的泪,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坐起来,夏芷妍见状,忙放下沐珂,过来扶她:“起来做什么,你身子还很弱,快躺下歇着!” 蓝沫顺势抓住她的手,气若游丝地问:“你们,是在找月铭殇吗?” 夏芷妍一愣,旋即点头:“莫非姑娘认识他?” “我是认识他,不过,他现在不在京城,远在边关!”蓝沫轻轻说道,眸光下意识地朝沐承睿看了过去,没想到这一看,竟有些小小惊艳,又是一个绝美的俊俏男子! 迎向蓝沫的目光,沐承睿礼貌性地笑了笑。 却不想他这一笑,顿时让蓝沫失了神,只因,他的笑……竟然像及了齐泽奕…… 见蓝沫盯着沐承睿一直看,夏芷妍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 蓝沫立刻回了神,颇为尴尬地道:“不好意思,看到他,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还请见谅!”说话间,她落寞地垂下头,眸光情不自禁地瞟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面,正孕育着她和齐泽奕的孩子…… “我还以为他在京城,所以千里迢迢来找他,谁知却扑了个空,真是叫人失望!”夏芷妍嘟嘴埋怨出声。 蓝沫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京的,夏姐姐若无急事,可在京城等他回来!” 夏芷妍漫不经心地点了头,也只好如此,此次前来找月铭殇,本就是想将自己的两个孩子带给他看看,反正她和沐承睿云游天下,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也无防。 这样一来,夏芷妍和沐承睿便又续了一个月的房钱,而蓝沫,自也是留在了这里继续养身体。 时光如逝,转眼又是七日过去,这几天,蓝沫都安安静静地呆在客栈的房间里,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外面的一切,她都不闻不问。 倚靠在窗边,蓝沫目不转睛仰望着碧海苍穹,满天繁星,如同绚烂的宝石,璀璨夺目。 右手轻抚着小腹,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如果,他知道她怀了孩子,还会这样狠心地赶她走吗? 曾经,她是那样渴望与他拥有爱的结晶,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早已物是人非…… 她本该伤心绝望,看透了生死,可这突来的小生命,让她再度坚强地活了下来,每天按时服药,按时吃饭,为的,就是想要生下他的孩子,哪怕,他再也不要她…… “蓝姑娘,在想什么?”夏芷妍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她又站在窗户边发呆,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几天和蓝沫的相处,夏芷妍只知道了蓝沫的名字,却不知道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而蓝沫也从不提起孩子的父亲,更不说她住在哪里,只求夏芷妍收留她几天。 所以,她不说,夏芷妍也不问,只是每天煎好药给她送来,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致。 蓝沫回头,盈然浅笑:“我又走神了!”说罢,接过夏芷妍手中的药,眉头也不眨一下,径直送到嘴边,一口饮尽。 药虽苦,却终究敌不过她心中的涩。 “这些天一直麻烦夏姐姐,蓝沫实再是过意不去!”一想到这些天都是夏芷妍在照顾她,蓝沫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夏芷妍娇嗔地笑道:“跟我客气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能养好身子!” 蓝沫淡笑嫣然,再度倚回窗边,望着夜空上的繁星,哑然问道:“不知夏姐姐可否听过七星连珠?” 听得此言,夏芷妍心里闪过一丝愕然,疑惑地走到蓝沫身边,随了她的目光,望向夜空:“我当然听过!” “夏姐姐真的知道?”蓝沫一改往日的平静,颇为激动地问道,若是能找到七星连珠的办法,那么,她便可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了。 夏芷妍狐疑地将目光转身她,幽然问道:“七星连珠乃难得的天迹异象,百年难遇,你问这个做什么?” 百年难遇么?那就是说,她很难有机会回去现代了? 蓝沫黯然失色,怅然若失地道:“夏姐姐,我本不属于这里,只有找到七星连珠,方能回去!” 这回,换夏芷妍激动了! 309节 赠送佛珠 “你…你可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夏芷妍走近蓝沫,有些不敢相信地颤声问道,莫不成在这古时空,还能遇到老乡? 蓝沫错愕不已,点头,问:“夏姐姐怎的知道?” 夏芷妍一时激动地无法言语,直接起蓝沫略微冰冷的手,兴奋地有些语无论次:“因为…因为我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 “什么?”蓝沫彻底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还会遇到同样穿越时空的现代人! 这就样,夏芷妍将她穿越的事情大致和蓝沫讲了一遍。 两人坐在床沿,待夏芷妍说完,已是半个时辰以后,望着蓝沫那双掩藏不住心伤的双眼,她又问:“好端端的,你为何想要回去现代,而且你怀了身孕,难倒是因为孩子的父亲吗?” 蓝沫不再回避这个问题,既然老天让她遇到同是来自现代的夏芷妍,那她就将夏芷妍当成知已朋友。 “他不要我了,我在这里也生无可恋,就想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蓝沫低低地说着话,垂下的双眼不敢看向夏芷妍,生怕被她发现了自己眼底涌出的湿意。 “你们是吵架了吗?”感觉到蓝沫的失落,夏芷妍紧握住她的手,似要给她温暖,让她不要难过。 蓝沫苦笑,“不是吵架…他是朝兴国的恒王爷,为了同太子争夺江山,将我赶了出来!”话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不可闻。 原以为她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地不会再流一滴眼泪,可是一提到齐泽奕,那些前尘往事便像疯了一般在她脑海中闪个不停,所以的伤心也都聚集在心湖,使她无力承受那分痛苦的压抑。 夏芷妍很是不理解,“他夺江山,和赶你出来是两码事,难不成你还能影响到他吗?” 蓝沫摇头,声音已是哽咽:“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不爱我了,觉得我留在他身边是累赘,所以就让我离开吧……” 听见她的哭声,夏芷妍跟着一阵心酸,想来她自己和沐承睿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最后才走到一起。而且,让她值得庆幸的是,沐承睿从未想过要夺什么江山,就连王爷他也不屑再当,而是陪着她lang迹天涯。 情爱,就像毒药,任谁沾上了,都不能全身而退,要么为爱沉沦,哪怕身心惧;要么弃爱,只为活得潇洒。 夏芷妍叹息一声,伸出手搂着蓝沫的肩,像哄亲妹妹一样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柔声安慰道:“或许,他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才会狠心让你离开……而且,他肯定也不知道你怀孕一事,你何不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告诉他你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他还是不要你,那么,你就不值得再为他伤心了!” 去找他吗? 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吗? 话虽这样说,可蓝沫实再拿不出勇气,再去面对那样冷酷无情的齐泽奕,她怕,怕他知道了,仍旧那样狠心地说,我不要你了…… 她破碎的心,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我也是过来人,也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可是阿南,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你真觉得对这里再无留念而回了现代,万一哪天你想他了怎么办,到时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他,你能忍受这样的日子吗?“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他…… 一听到夏芷妍的这句话,原本只是默默流泪的蓝沫,‘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她,还是不够坚强! 因为一想到再也不能与他相见,她就几乎到了发疯的状态,哪怕是他狠心赶她走,她仍不敢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他,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可是…夏姐姐,是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压抑了几天的伤痛,在这么一刻,全部暴发出来,蓝沫扑倒在夏芷妍的怀里,哭得就像失去了全世界的可怜人。 是的,没了齐泽奕,她就等于丢了全世界! 夏芷妍顿觉懊恼不已,本想安慰她,结果让她越哭越厉害。 不过,这些天的相处,夏芷妍也知道蓝沫一直在隐忍,在刻意强撑着不让自己软弱地哭泣。当人遇到伤心的事,一味的压抑,反而会更糟,不如就让她哭出来,或许会好些。 想到这一层,夏芷妍抬手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若是伤心,就大声哭吧,他不要你,你还有我这个姐姐!” 这一哭,便又是半个时辰,直到蓝沫哭得累了,靠在夏芷妍的怀里沉沉睡去,夏芷妍才将她放到床上,并为她盖好被子,轻迈着步子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一片安静,夏芷妍下意识地朝床上望去,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而沐承睿正坐在桌子旁,专注地看着书卷。 听到脚步声,沐承睿抬起头,将她拉入怀中,宠腻地笑着问道:“她睡着了?” “恩,她应该也是到了极限,方才哭得那样伤心,真叫人心痛!”夏芷妍叹息着,把头靠在沐承睿的胸膛,心想,有疼爱自己的男人在身边,真是件幸福的事。 她希望,蓝沫能同她一样幸福。 沐承睿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将吻落在她的唇上:“以前我也让你伤心,从今以后,我定会好好疼你,再也不让你哭!” 夏芷妍漂亮的脸上拂开幸福的笑,长呼一口气,她懒懒地说:“我累了,你抱着我睡觉好不好?” “恩!”沐承睿宠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然后熄了灯,将她抱到床上,与她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蓝沫便穿好衣服,坐在了窗户旁边发呆。 时至初冬时节,天气已是十分寒冷,窗户虽未开,但仍有寒风从窗缝隙中钻进来,拂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是刺骨的寒,可她却像是毫无感觉般,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该要去找齐泽奕,问他是不是真的有隐情,所以才赶她走?问他是不是还爱着她,看到孩子的份上,不要对她这么狠心? 倔强如她,迈不出那一步……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小沐珂和沐珞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看着蓝沫坐在窗边,两个孩子跑了过去。 “蓝姐姐,你比珂儿还起得早啊!”沐珂抱着蓝沫的腿,圆圆的大眼盯着她,粉嘟嘟的脸上笑得可爱极了。 蓝沫收回恩绪,看着这两个小人,心里的阴霾顿时去了一半,想着她也就快要当母亲,也会有一个同沐珂和沐珞一样可爱的孩子,她就看开了许多。 “姐姐睡不着,所以就起得早些,珂儿这么乖,大冷天的也不赖床,真是好孩子!”蓝沫强挤出笑来,伸手把珂儿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叶珞不以为然地嘟了嘟嘴,一副老成的样子说:“她不赖床才怪,如果不是爹爹说要给她买十个糖人,她现在还抱着娘吵着要睡觉呢!” 一听自己的哥哥说出自己的糗事,珂儿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小嘴撅得老高:“哼,就知道说我坏话,等爹爹买了糖人,我才不给你吃!” 沐珞吐了吐舌:“那是小女孩吃的东西,我不稀罕!” “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小沐珂还真出乎蓝沫的意料,竟用稚嫩的童声说出了谚语。 沐珞冷哼一声,彰显了小爷们儿的气概,不再理会沐珂。 见这两个孩子斗嘴也如此可爱,蓝沫怅然的心顿时如云般消散,她开始期待,期待着自己的孩子早日出世,这样,她就能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孩子上,不用再想着齐泽奕,更不用再为他伤心。 这时,夏芷妍走了进来,嫣然笑着道:“这两孩子没吵着你吧?” 蓝沫摇头:“他们这般可爱,都是懂事的孩子,日后我的孩子也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想生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前提是你先让自己开心起来,把身体养好了,再怎么苦,也不能累了肚里了孩子才是!”夏芷妍幽幽说道,让沐珞带着沐珂去找他们的爹爹。 屋内便只剩了她们两人,夏芷妍从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递给蓝沫:“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我也不想看你终日郁郁不欢,若是你真想回去二十一世纪,就把这个佛珠戴在身边,终会有奇迹发生的!” 见着那佛珠,蓝沫有些微愣,昨夜里夏芷妍自是说起过,她之所以会两度穿越时空和沐承睿团聚,全靠了这串佛珠。没想到她竟然舍得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自己,蓝沫怔愣之余,心里有些小小激动。 见她愣在那里,夏芷妍莞尔浅笑,亲自将佛珠戴在了她的手上:“能否感动佛祖,让你穿回现代,就要看你是否与佛有缘了!” 蓝沫回过神,忙推托着想把佛珠还给她:“姐姐照顾我这么久,我已是心存感激,又岂能再收姐姐这般贵重的东西!” 夏芷妍阻止她的动作,“你若真当我是姐姐,就不要同我见外,这佛珠我留在身边已是无用,赠予你,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好生收下,不要多想!” 蓝沫虽不好意思,见她态度诚肯,也不好再推辞,“姐姐的好意,蓝沫暂且收下,日后有机会,再报答姐姐的恩情!” -----ps:有的读者可能不知道夏芷妍和沐承睿是谁,呵呵,他们是小丫上本完结文《妖魅王爷请走开》的男女主角,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这里他们是友情客串,嘿嘿。 310节 回去见他 “你若真想报答我,从今儿个起,就好生养着身子,别再胡思乱想!”夏芷妍笑道,看了看外面逐渐明亮的天色,便让蓝沫先休息一会儿,她则退出了房间,亲自去为蓝沫准备早餐和安胎药。 今日的天气分外晴朗,暖阳当空,褪去了空气中的一丝丝寒意。这般好的天气,夏芷妍便想着带蓝沫出去走走,顺便也让她散散心,这样对胎儿也有好处。 可是刚走到蓝沫的房间外,就见沐承睿带着两个孩子,急冲冲地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夏芷妍迎了上去,疑惑地问,若是平时,这两孩子肯定要在外面玩到接近晌午,今天却难得提前了一个时辰回来。 沐承睿道:“京城发生了大事,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官兵,很混乱,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就带他们先回来了!” “什么大事,难不成要打仗?”如今太平盛世,要找仗也打不到京城来吧? “外面盛传,恒王和丞相一起勾结外国,被人抓住了把柄,皇上大怒,将丞相一家驱逐出境,永世不得回京!”沐承睿刚说完这话,就见蓝沫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本是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有人谈话,就索性起了床,却不想正好听见了沐承睿方才所说的话! 勾结外国?奕怎么可能会和丞相爹爹一起做出这等事呢?她不相信! 蓝沫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有些难以置信地颤声问:“相府一家都被赶出了京城?” 沐承睿不知道蓝沫是丞相府的女儿,点头直言道:“恩,听闻太后本要将相府一家打入天牢问斩,皇上念在丞相在朝为官数十载,开恩饶他们不死!” “那…那恒王呢?”爹爹被逐出京,那奕呢? 沐承睿听夏芷妍提起过,蓝沫的相公便是恒王,思量再三,他还是说出了实情:“听说被皇帝囚禁在了王府中!” 闻得此言,蓝沫顿时身形不稳,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夏芷妍见状,忙上前扶住她,担心地问:“阿南,你没事吧?” 蓝沫紧抓住夏芷妍的手,强忍住内心的害怕,摇了摇头。皇上那么疼他,只是将他囚禁,想必是不会为难他的! 可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齐泽奕怎么可能勾结外国,这样的事只有那太子夜珲才做得出来,难不成是太子故意陷害了奕吗? 回到屋中,蓝沫将自己关在房间内,静静地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先是齐泽奕说,要给他时间,那时,她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心意,以及他的爱,可是才不过几天,就发生了茹妃流产陷害她一事,紧接着,她就被他无情地赶了出来! 她前脚刚离开王府,才不过几天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莫非,齐泽奕早就算准了会有这一天,所以故意用这样残忍的方式,赶她离开,不想让她同他一起,身陷险境吗? 也就是说,他的无情,他的冷酷,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她远离事非,不被夺位之争所牵连? 想到这些,蓝沫再也无法平静了! 她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泪水也是不受控制地从眼中流出……不行,她要去找他问清楚,问他是不是真的故意把她赶走!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蓝沫发狂似地奔出了房间,与正要进去的夏芷妍撞了个满怀,刚稳住身子,她连一句话也不说,就急急地跑出了客栈。 “阿南,你要去哪里?”见她莫名其妙地突然跑走,夏芷妍担心地大喊出声,总觉得事情不妙,忙跑回自己的屋子:“睿,不好了,阿南自己跑出去了!” 沐承睿拧了拧眉,安抚她道:“你先别急,我跟去看看,和孩子们呆在客栈,哪儿都不要去,知道吗?” “恩!你快去找她,我怕她出事!”夏芷妍焦急地点头道。 蓝沫离开客栈,一路直朝了恒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一想到他现在身处险境,无边的恐惧感就紧紧地笼罩着她,让她前所未有地害怕。 然等她好不容易到了恒王府外,却看见一大群士兵守在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整个恒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蓝沫剧烈地喘息着,远远地望着恒王府三个大字,心就痛得无法呼吸,他就在里面,可是她却没办法进去与他相见…… “阿南姑娘!”正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身后传来了沐承睿的声音。 蓝沫猛地回头,如见了救命的绳索般,紧紧地拉住沐承睿的胳膊,低声乞求道:“沐大哥,你帮我一下好不好,我想进去找他,你有没有办法?” 看到她眼里的渴望,沐承睿不忍拒绝,抬眸看了看那边紧围的形势,这么多人守着,若想偷偷进去,只怕并不容易。 “阿南姑娘,你知道王府的后门吗?”一般情况而言,后门的防守应该不会这么严,所以他只能从后门着手。 蓝沫点头,“我知道,沐大哥随我来!”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恒王府的后门,只见那里仍旧守了许多的士兵,然相对于前门而言,却又要薄弱些。 沐承睿紧拧双眉,似在思量着计策。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对面街角的几个乞丐身上,顿时计从心来。 “阿南,你在这里等我片刻!”说完,他迈开步子,朝那群乞丐走运。 蓝沫远远地看着他,只见他掏出了些银两,分别递给那些乞丐,然后又对乞丐们说了些什么,乞丐们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沐承睿走了回来,示意蓝沫静待时机。 蓝沫不解他此举何意,却见那群乞丐慢悠悠地朝了恒王府后门而去,片刻间,乞丐们就停在了守卫的士兵前,纷纷伸出脏兮兮的手,苦苦哀求:“大爷,赏口饭吃吧!” “大爷,给几个铜板吧!” “哪来的臭要饭的,给爷滚一边去!”一个士兵走了出来,那乞丐们吆喝道。 谁知这一吆喝,乞丐们不仅没走,反而扑过去围住他:“好心的大爷,给点钱吧!” “滚开,臭要饭的,别弄脏爷的衣服!”那士兵一边吼道,一边抬手招呼其余的士兵过来把那些乞丐赶走。 一时间,士兵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乞丐身上,沐承睿见时机已到,便对蓝沫说了声失礼,然后搂紧她的腰,起身几跳几跃,已是落入了恒王府的院子中。 “想必你对王府很熟,你快去找他,我在这儿等你!”沐承睿松开她,小声说道。 蓝沫点了点头,来不及与他道谢,便巧运轻功,躲着那些巡逻的侍卫,朝了书房而去。 她不知道他此刻全在哪里,所以只好去书房碰碰运气。 可是,好不容易摸到了书房,里面却空无一人,他并不在这里! 蓝沫只好再去了玉明宫,同样的,不仅没看到齐泽奕,就连小雪和小碧都没见着! 这两个地方他都不在,那他会去哪里?蓝沫一时担忧不已,整个心如雷鼓般剧烈跳动着,难不成皇帝并没有把他囚禁在王府吗? 这么想着,蓝沫决定去找怡儿,或许怡儿知道齐泽奕的下落。 打定主意,她快速离开玉明宫,却不想刚出了玉明宫的院子,就被几个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她! “什么人,站住!”一个侍卫大喊出声,顿时,其余侍卫全都拔出配剑,冲上前来将蓝沫团团围住! 蓝沫懊恼不已,这人还没见着,却被发了现,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使出武功逃脱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道:“回统领,抓住了一名女刺客!” 蓝沫慌忙转过身,急唤出声:“罗峰!” 罗峰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刺客会是蓝沫,她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里? 抬手挥退侍卫,罗峰走到她身边,“阿南姑娘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来找他,罗峰,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蓝沫万分焦急地道,目光灼灼地望着罗峰。 罗峰心下一凛,淡声道:“阿南姑娘,王府现在不安全,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我不走!我回来只为见他一面,罗峰,就当我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蓝沫低低地乞求出声,楚楚可怜地巴巴望着他。 她这般凄宛的神情,终是让罗峰心中一软,“姑娘请随属下来吧!” 穿过几处拱门别院,随着罗峰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入眼外是一座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楼阁的前方是半拱的小桥,清澈的流水中,波光粼粼,倒映着金色的阳光。 隐经中,蓝沫已经猜到了齐泽奕在哪里! 果然,过了小桥,罗峰便不再往前,而是停下,转身对蓝沫说:“王爷就在前面,姑娘自己过去吧!” “谢谢你!”蓝沫轻声道了谢,便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这里,仍旧如以前一样,是一片桃林,只是时至冬季,桃树全都光秃秃的,没有漂亮的花朵,没有鲜嫩的日子,尽显了一派凄凉萧条的景色。 走到桃林尽头,便是一处厢房所在。 蓝沫停下脚步,怔怔地站在那里,眸光盈盈闪动,眼波流转地望着那扇门,只要推开它,就能见到齐泽奕了…… 可是,这一刻,她心里充满了惧怕,怕见到他后,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怕他仍旧像那天赶走她时一样狠心无情,再次把她赶走…… 311节 彻底死心 踌躇了片刻,蓝沫终是下定决定,迈出了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近门边,纤瘦的玉手轻抬,触碰到门的刹那,却使不出力气把它推开。 冷冽的寒风从她身后呼啸而过,吹起她的衣服轻舞飘扬,长长的墨发也随风舞动,那样宛约的背影,犹如仙子。 蓝沫深呼了口气,不管结局如何,只要能再见他一面,知道他平安无事,那就她放心了,即使他仍旧狠心无情,她都甘之如饴。 手指上用了劲,房门缓缓打开,屋内有些暗,明显光线不足。蓝沫拧了拧眉,迈步进去,随后又将房门带上,这才朝了内室走去。 屋子里出奇地安静,没有一丝声响。 蓝沫屏气凝息,轻踩着步子进了内室,在走进来的这么一刻,她想过无数种他见到自己时的情形,可是她的那些担忧,全都是多余的,因为,齐泽奕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看似睡着了! 轻迈着步子,蓝沫一步步走近床边,看来,他是真的睡得很熟,连她进来了也未察觉。 他,一定是累坏了吧! 蓝沫说不出的心痛,顺着沿床蹲下,盈光闪闪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他那绝世无双的容颜,还有他那两条紧紧拧在一起的剑眉,他睡得并不踏实吗,为什么眉头皱得如此深? 难倒,他连睡觉时也在担心什么吗?担心皇上会永远这样把他囚禁,还是担心皇位会落在太子手里? 她颤抖的手抬起,轻轻地落在他的眉毛上,似要将它们抚平。 可是刚一碰下去,只是瞬间,齐泽奕便突然惊醒! 蓝沫吓了一跳,潜意识地想站起来后退几步,可是迎着他那幽深的双眼,她整个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 齐泽奕也明显是震惊住了,迷人的桃花眼紧锁着她,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让你来的?” 怒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蓝沫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平淡无奇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来看看你!” “谁让你来看的,本王好得好,现在你立刻从本王眼前消失!”齐泽奕十分激动,情绪也有些失控,下了床就把蓝沫朝门外推去! 他推得那样急,害得蓝沫险些跌倒! 挣扎着逃开他的双手,蓝沫面色惨白,紧咬的双唇溢出了血迹。看到她,他不仅没有半点高兴,还迫不急待地赶她走,她真的已经到了让他如此厌恶的地步吗? “奕…我想问你些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就会如你所愿,立刻消失!”她强忍着心底支离破碎的痛,面无波澜地轻轻问道。 齐泽奕冷哼一声,侧过身去不再看她,说:“有什么就快问!” 蓝沫的一双小手下意识地紧捏成拳,“你…是因为早就知道敌不过太子,知道会被皇上囚禁,所以才急着赶我走的,对吗……你不是真的对我狠心,是怕我身陷险境,因此才故意对我狠心无情,是不是……” 她终于一口气问了出来,然后期期艾艾地望着他的侧面轮廓,等着他的回答! 齐泽奕转过身,迷人的双唇勾出一抹妖邪的笑,他走近蓝沫,用手轻挑起她的下颚:“蓝沫,你未必也太看得起自己,本王赶你走,全然是因为对你失了兴趣,并无其它,明白吗?” 听到他的答案,蓝沫本以为自已会发疯,会抓狂,可她仍旧出奇地平静,甚至连半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只是静静地,默默与他对视。 “我明白了……”她低低地回答,垂下的眸光,尽显了黯然失落。 齐泽奕松开她,毅然转身:“要问的问完了?” 蓝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失魂落魄地说:“问完了…也死心了……” 最后一抹希望终究幻灭成空,她彻彻底底地死心了,再也不会对他有所眷念。 哪怕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他们都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从此形如陌路! 既然他如此狠绝,那么,她也没有必要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给自己留得半分尊严。所以,蓝沫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奕,你好好保重,我要走了!” 她要离开,想尽一切办法永远地离开,再也不要留在这个让她伤痕累累地古代! 落寞地转身,蓝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直到她走了很久,齐泽奕才动了动,冷然地回头看到房门,那里,早已没了她的身影……她说的离开,是要消息在这个时空,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吗?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可能,再也不能与她相见…… 没了沫儿,他还争这皇位来做什么? 他多么希望回到一年前那样潇洒,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只愿带她远走天涯。可是,经过时间的洗涤,他那份潇洒已经荡然无存,心里更多的,是对皇位江山的执著。 顺着来路,蓝沫回到了与沐承睿分开的后院,许是因为罗峰暗中吩咐了那些侍卫,所以这一路走来都十分畅通无阻。 见了蓝沫过来,隐身在暗处的沐承睿便现了身。 “阿南姑娘,可有见着他?” 蓝沫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见着了,该问的也问完了,沐大哥,我们回去吧,免得夏姐姐担心!” 虽说从蓝沫的脸上明显地看到了失落,沐承睿终究是没有多问什么,当下便施展轻功,带她离开了恒王府。 大街上,蓝沫和沐承睿并肩而行,就在快要接近客栈时,他们的身边突然停下了一辆马车。 “沫沫!”马车的帘布被人掀开,接着,便是希瑶探身出来。 “希瑶姐姐!”蓝沫惊讶不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遇到希瑶,蓝沫自是没有再回客栈,而是也让夏芷妍和沐承睿退了房,随她一起,去了将军府暂住。 听了蓝沫道出被赶出王府的来龙去脉,希瑶有些难以置信:“恒王之前那样宠你,我实再不敢相信,他会做些这样无情的事来!” 蓝沫苦笑:“希瑶姐姐,万事皆有可能,或许,在他心目中,皇位已在占了第一的位置,而我,可有可无,还不如舍弃!” 希瑶看出她的强忍,也明白她此刻心里的痛,“那沫沫,你日后可有何打算?” 蓝沫看了看手腕上的佛珠,若有所思地道:“我在等待时机,等着自己与佛有缘的那一刻,那么,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不敢否认,回到现代后会比现在过得好,但至少,回了现代,还有最疼她的教练,还有一群从小长大的好姐妹,更重要的是,她还想完成自己的梦想,夺得一枚跳水金牌。 她要把自己的孩子也带回去,等他长大了就教他跳水,把他训练成一位完美的跳水王子! 这么想着,她的唇角总算拂开了一抹舒心的笑容。 关外,司洛城。 “报!启禀将军,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件!”正在房里照顾希若的韩予洛,听得屋外响起的话语,当即便起身走了出去。 从士兵手中接过加急密件,韩予洛立马拆开,不想这一看,大惊失色! “予洛,怎么了?”月铭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他一脸凝重,便问道。 予洛没有回答,而是把信直接交给了月铭殇。 读完信,月铭殇虽没有同予洛一样大惊失色,却仍旧有些震惊的,丞相一家被驱逐,恒王被软禁,京城里发生这样的大事,真是让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铭殇,这件事你怎么看?”予洛把月铭殇拉到书房,径直问道。 月铭殇思忖片刻,道:“此事有些蹊跷,皇上明明病重,而且由太子掌管朝政,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六弟和丞相通敌卖国?” “那你的意思,那圣旨并不是皇上亲传,而是有人故意假传?” “不,圣旨的确是皇上亲自传的!”月铭殇肯定地说,又分析道:“如果圣旨不是皇上下的,那么,相府一家必定满门抄斩,而六弟,也必定被诛!” 予洛听得有些迷糊,他对行军打仗在行,对这些政治谋略却是一窍不通。 像是看出了韩予洛的不解,月铭殇莞尔一笑,又道:“之所以说这圣旨是皇上下的,有两点根据,第一,皇上是故意将相府一家驱逐出境,为什么呢?因为你在关外,丞相被驱来边关就可以同你会合,这叫留有后招。 “第二,皇上只是下旨把六弟软禁,看似陷制了他的自由,却是对他的一种保护,等的,就是你和丞相会合之后,举兵搬师回京,同六弟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打败太子!” 月铭殇说得头头是道,韩予洛也总算听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 “那奕,他知道皇上意思吗?” “想必六弟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他早就派人传消息给你了,而不是选择在京城以静制动!”月铭殇如是道。 韩予洛点了点头,虽说很担心齐泽奕的安危,但是经月铭殇这么一分析,他又稍稍放宽了心,“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丞相吗?” “恩!”月铭殇点头,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只怕太子未必会轻易地让丞相和我们会合,所以,你得派些人前去接应丞相! 312节 怡儿来访 “我立刻派人去办!”韩予洛说着,便大步离开书房,吩咐下去。 安排完毕,予洛本想再回书房同月铭殇商谈,却见初希若朝这边跑了过来。大冷的天,她穿得十分单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猛地扑进了予洛的怀中。 “姐夫!”希若甜甜喊了一声,紧抓着予洛的手,有些撒娇地道:“人家在房里等了你很久,也没见你来,你说过要陪我的!” 望着她这副孩子心性的表情,予洛也不知道是该觉得高兴还是无奈。高兴的是,她终于从之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无奈的是,她总是缠着他,不管他去哪里,她都要跟着。 “希若,姐夫还有些事要同铭殇谈,你听话,先自己回房,好吗?”他耐着心思哄她,谁叫她是希瑶的妹妹呢! 希若嘟了嘟嘴,不乐意地道:“不嘛,人家现在就要姐夫陪!” 韩予洛觉得有些头痛,面对撒娇的女人,他是真的毫无招架之力,可眼下情势情急,他必须和月铭殇尽快商量出对策。 “希若,这样吧,今天你先自己回房,明天姐夫带你出去走走,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出去玩吗,姐夫明天陪你?” 希若失望地松开他,闷声道:“那好吧,希若先回去了!” 目送希若离去,韩予洛幽幽叹息一声,心想,定要尽快回京才是,不仅是因为心中思念希瑶,也是因为这个缠人的小姨子! 京城,将军府。 得知蓝沫怀了孕,希瑶便每天亲自下厨,为蓝沫做了许多补身子的食品,还和夏芷妍一起,每天挑些好玩的事,逗她开心。 也正是这样,在将军府住了几日,蓝沫的心境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身子也渐渐好转,不似之前那般消瘦。 这日,天气分外晴朗,暖阳高照,蓝沫便心血来潮,央求希瑶和夏芷妍陪同她一起去庙里上香,一是为了求腹中孩子安稳,二是为了与佛增进感情,说不定哪天佛祖就显了灵,把她送回现代! 于是乎,夏芷妍便将沐珞和沐珂扔给了沐承睿看管,同了蓝沫和希瑶,一起并住城东的寺庙。 今天的香客不多,庙里十分安静,她们三人都跪在佛前,各自求着心愿。 希瑶许了两个愿,一是予洛击退敌军,平安归来,二是希若安然完好。 拜完佛,三人都有说有笑地出了庙殿,却不想刚走到寺外,就碰见了一个不速之客,龙锦辰! 见到蓝沫,龙锦辰是激动的,阔别一年,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她,没想到上苍天眼,让他有生之年还能再与她相见。 “沫儿,许久没见,你还好吗?”龙锦辰心情激动地走近蓝沫,笑着问道。 蓝沫对龙锦辰没有好感,而且他现在还是太子的幕僚,她实再不想与他有过多交集,淡漠地应了句:“还好!” 话毕,她便牵起希瑶和夏芷妍,逃也似的说:“二位姐姐,我们快走吧!” 见她匆忙离开,龙锦辰也没有去追,而是叫来了一个下人,让他跟着她们。 天色渐暗,月光朦胧地笼罩着大地,寥寥无几的星辰散落在夜空中,显得有些凄凉。 恒王府玉明宫内,齐泽奕将自己浸泡在温泉池中,手里拿着一个已经喝了一半的酒壶,仰喉又喝下了一大口酒,狭长的凤眼半眯,似醉似醒地望着池子的某处角落。 许多前尘往事在他脑海中回放,最多的,还是初次见着蓝沫时的情形,她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像一个精灵,无意间地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现在,她一定在想法子离开,回到那所谓的现代吧……想着她那抹娇瘦的小身影,心里泛起数不尽地痛,他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明明已经给不起她想要的爱,明明已经狠心放手,为何到头来,他会这般伤心难过…… 怡儿进来的时候,微醉的齐泽奕靠在水池里几乎快要睡着,屏退身后的丫环,怡儿走近池边,轻声唤道:“表哥?” 听到声音,齐泽奕睁开迷醉的双眼,似要看清眼前的人影,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轻启双唇,径直唤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沫儿……” 然后他伸出手一拽,把怡儿拉进了池中,并很快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自从那日在寺庙外见了蓝沫,龙锦辰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而且派去跟踪的人回来禀报,说她现在暂居将军府,所以,经过一番思量,龙锦辰带了礼物,前去将军府求见蓝沫。 “沫沫,那个龙锦辰来了,在府外面等着要见你!”希瑶来到了蓝沫的房间,说道。 蓝沫正在和夏芷妍学做小孩的衣服,听到希瑶的话,她微愣了片刻,旋即道:“希瑶姐姐,让他回去吧,我不想见!” “恩!”希瑶点头,对着外面的下人吩咐了一句,便又折回,和她们一起剪裁布块。 半个时辰后,一名下人走了进来,勾着身子恭敬地道:“夫人,外面有人求见蓝沫姑娘!” 希瑶看了看蓝沫,问道:“可还是那龙锦辰?” 下人回话:“不是,求见之人,乃是恒王妃!” 蓝沫身子一震,顿时手中的针扎偏了方向,刺进了左手的食指中,“呀!”她轻呼出声,低眸一看,已是扎出了一个血点。 “瞧你,怎的这般大意!”夏芷妍数落了她一句,忙掏出白色丝绢,帮她把血擦去。 蓝沫讪笑道:“无碍,夏姐姐不用担心!” “沫沫,你要见她吗,若是不见,我让下人去回了吧!”希瑶道。 蓝沫起身,道:“去见见吧!”因为她不知道怡儿前来所谓何事,心中隐隐感觉会和齐泽奕有关,所以,她答应去见怡儿。 到了将军府的大厅,怡儿已经坐在那里,下人也给她准备了茶水。 见了蓝沫来,怡儿慌忙起身,迎向她:“沫沫!” 示意她坐下,蓝沫也坐到了她的旁边:“怡儿,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 怡儿笑道:“罗峰告诉表哥的时候,我听见了,所以便知道你住在将军府!” 蓝沫愕然,她这意思,是指齐泽奕还关心自己的行踪吗?可是他那天都说了那样的狠话了,所以她了不敢再自做多情。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蓝沫也不绕弯子,直言问道。 怡儿难得没有浓妆艳抹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和心疼,她也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既然蓝沫都开口问了,所以她也直接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表哥之所以赶你走,真的是因为不想把你牵连进他与太子之争中,我知道,他对你说了很多无情的狠话,但他还是爱你的!” 蓝沫眸光黯然,垂眸看着桌上杯中的茶水,“怡儿,你又何必替他说好话,那天我回去找他,他已经把话讲得很明白了!” “不!他那些话都是假的,是故意让你死心的!昨晚表哥喝得大醉,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字,还…还错把我当成了你……”怡儿急力替齐泽奕辩解,可是她却不知,齐泽奕对蓝沫造成的伤害,远不是这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见蓝沫垂首沉默,也不说话,怡儿不懂她的心思,只好又道:“也许你觉得我来说些,很唐突,但我真的不想看到表哥整天闷闷不乐!” 良久,蓝沫缓缓抬头,目光幽然若水地望着她:“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不要我了,如果我再厚着脸皮回去,还是会被他赶出来的!” 怡儿一脸颓废,叹息着说:“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关系,不是单凭我只字片语就可以挽回的,我来,也只是希望,你不要怪表哥,为了和太子争斗,他真的很苦很累!” “或许沫沫你不明白,表哥现在为什么执意要争夺皇位…那是因为,他小时候在宫里过得不好,身为一个皇子,处处受人欺负,那时他就下定决心,长大后要成为强者!可是后来遇上你,他心中对你的感情,超越了对皇位的执著,所以他都打算放下一切和你远走高飞了,却发生了意外,你让他失去记忆,所以他又变回那个想要得到最高权位的表哥……” 蓝沫默然不语,她是知道他小时候过得不好的,因为青鸢母妃离宫出家,他就被人排挤…… “怡儿,我不怪他,也不恨他,凡事都是命中注定,有些东西强求不来,我已经看得淡了!”蓝沫说得豁然,可是心里,却涌出了一股酸涩的痛。 怡儿沉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薇笑,“你不怪他就好,也许,等表哥夺到了皇位,还会再接你回去的,沫沫,你愿意等他吗?” 接她回去?他会吗? 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累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打击,只想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 “怡儿,以后的事再说吧,我有些乏了,你且先回吧!”蓝沫幽幽说道,然后不顾怡儿是否还有话说,径直起了身,朝着自己的厢房而去。 是夜,明月似悬,高挂在夜空中,铺晒下一层幽静的光华。 屋内的烛光摇摇曳曳,似会随时熄灭,罗帐纱缦轻拂,隐约能看到床上睡着的人影,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如玉般的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珠! “啊!”蓝沫猛地惊醒! 313节 发生变化 好可怕的恶梦! 蓝沫翻身坐了起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真的是太恐怖了! 她梦见什么不好,偏偏梦见齐泽奕输给了夜珲,而且梦境里是那样的真实,她眼睁睁地看着齐泽奕被夜珲绑在城墙上,任由那些士兵一刀刀地刺进他身体里…… 他满身,都是血……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不是一直都相信齐泽奕有那个能力对付夜珲的吗,难倒是因为心底还是在为他担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做如此恐怖的恶梦吗? 蓝沫忍不住浑身发抖,身上裹着的棉被也不能给她丝毫温暖,她卷缩成一团,低低地哭泣出声:“奕……” 她好想他,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疼她宠她时的温柔模样…… 许久不曾流过的泪水,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在她眼里泛滥成灾,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心里的恐惧,才能不这样为他担心?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和他回来吗?” 就在蓝沫伤心抽泣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十分戒备地抬起头看向层层纱缦外。 “阿南,你的武功退步了哦,连我进来都没有发现!”那声音再度响起。 蓝沫怔怔地望着纱缦外那抹颀长的红色身影,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是该在关外的喀昌国吗,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见到我,太惊喜意外了?”阿亚轻佻地调侃出声,斜倚在桌子前,黝黑的双眼也望向床銮内的蓝沫。 “你…你怎么会来京城?”而且还闯入了守卫深严的将军府,看来他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阿亚拂唇浅笑,“如果我说,是为了你而来,你信吗?” 蓝沫下了床,撩开纱缦,正面与他对视。也正是这么瞬间,让她赫然想起,奕和丞相爹爹被冤枉与敌国勾结,而这阿亚王子又正好出现在京城,莫非这阿亚也是和夜珲一伙的? “怎么不回答,难倒见了我,你不高兴?”阿亚轻缓出声,迈出步子走近蓝沫:“本以为你回到他身边会过得幸福,没想到他却休了你,让你一个人在这默默流泪……” 说话间,他伸出去手,欲挑起她的下颚。 意识到他的动作,蓝沫往后一退,并拍开了他的手,冷声问:“你和夜珲,是一伙的吗?是你和他连手,冤枉齐泽奕和我爹爹的,对吗?” 阿亚微愣,俊脸上露出颇为受伤的表情,委屈地道:“原来,你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怀疑我的哥哥阿炎,偏偏要怀疑我,就因为我出现在了你面前?” “因为你是敌国的王子,你完全有可能和夜珲勾结!”蓝沫十分笃定,浑身散发出戒备的冷意。 阿亚惨淡一笑,转身坐在凳子上,答非所问的说:“知道一年前,你们朝兴国的皇帝为什么会让我把你送往关外吗?” 他不提起这事,蓝沫倒还忘记了,而且这事也是她一直没弄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和皇帝达成了协议,只要我帮齐泽奕打败太子夜珲,并夺得皇位,那么,朝兴国就会出兵帮我征服喀昌国,让我从大哥的手里得到统治权!” 阿亚说完,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又道:“所以,我和齐泽奕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又怎么可能和夜珲勾结,这次齐泽奕和丞相之所以会被冤枉,完全是夜珲和我大哥搞的鬼,我来京城,也是为了帮齐泽奕!” 蓝沫将信将疑地望着他,是在思考他所说的有几分可信度。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戒备地问道。 阿亚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信与不信,都是你的权力,倘若你认定了我是坏人,那我也无话可说!” 蓝沫沉默了,自认识阿亚以来,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而且她以前也住过喀昌国的军营,也知道阿亚和大王子的关系不好,或许,她真的该尝试着相信阿亚一次。 收起心里的警惕,蓝沫幽然开口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帮奕?” “办法嘛,暂时不能告诉你!”阿亚卖了个关子,笑得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的想法。 蓝沫不悦地嘟了嘟嘴,“不说拉倒,只要你不伤害齐泽奕,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过问!” 阿亚沉了脸,戏谑她:“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处处为他着想,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 “我就是傻怎么了,我乐意!”蓝沫哼声吐出一句,并赏了他一记白眼,转身回到床銮坐下,自从怀孕以来,她就总觉得四肢发软,站久了就特别没劲。 阿亚也不在惹她,慢步走近她的身边,十分认真的问:“阿南,他不要你了,那么,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蓝沫瞬间愕然,这家伙怎么还没死心,之前在边关的时候,已经和他说得很明白了啊! “对不起,阿亚,这一生,我的心已经给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她再度狠心拒绝,因为感情这种事,既然给不了他什么,就要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就如齐泽奕那般狠绝,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一样…… “唉,没想到你狠起心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可爱!”阿亚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再一个人躲着哭了,知道吗?” 话到最后,含满了他心里对她的关怀和温柔,既然她喜欢现在的生活模式,那他也不再奢望什么了。 “阿亚!”见他要走,蓝沫叫住他,真心的说了句:“谢谢你能帮他!” 阿亚背对着她,轻轻地说:“没什么可谢的,大家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说完,他打开房门,消失在了将军府内。 翌日。 暖阳高照,天气十分好,蓝沫搬了凳子坐在院里晒太阳,看着沐珞在练剑,沐珂在叠她教的纸飞机。 “阿南姐姐,你看我叠得像吗?”沐珂像献宝似的,把那只十分漂亮的纸飞机递到蓝沫面前,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极了。 蓝沫把她抱起来,笑着夸她:“恩,小沐珂真聪明,一学就会了,比姐姐叠的还好看呢!” 小沐珂高兴极了,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把小手放到蓝沫的小腹上,认真地说:“等阿南姐姐的宝宝出世,我也教他叠飞机,好不好?” 蓝沫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好啊,到时候小沐珂天天陪他玩,阿南姐姐就轻松了!” 这时,夏芷妍端着一碗银耳羹走了过来:“阿南,趁热吃吧,你还需要多补补身子!” 蓝沫放下沐珂,接过银耳羹,“谢谢夏姐姐,让你费心了!” “跟我客气做什么!”夏芷妍笑道,并叫沐珂去找沐珞玩,这才又小声地问她:“听睿说,昨晚府里潜入了一个不速之客,可是那个缠着你的龙锦辰?” 蓝沫微愣,没想到府里闯了人进来,沐承睿都会知道,真是太厉害了。 “不是龙锦辰,是以前的一个朋友!” “那就好,昨晚睿一直在你门外守了好一会儿,怕那个人对你不利!” 蓝沫心里一阵感动:“替我谢谢沐大哥!” 日子就这般无聊的过着,却不想半月后,再度发生了大事。 皇帝突然驾崩,举国服丧三日,而本该被囚禁在府的恒王,被解禁进了宫,而且当大家都以为太子会顺利登基时,皇帝跟前最信任的太临却说,皇帝留了圣旨,将在皇帝入殡下葬之时,揭告天下,谁才是坐拥皇位之人。 可是,等到圣旨气揭晓之时,没有半点悬念的,仍旧是太子夜珲登上了皇位! 夜珲登基,立国号为顺元,云诺为后,并设立左右相,左相为龙锦辰,右相则为相府家唯一没受牵连的蓝祁。 恒王齐泽奕仍被囚禁在王府中,有人传言,说夜珲当了皇帝,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恒王。 蓝沫已经坐立难安三天了,如今齐泽奕身陷险境,她却无能为力。 “沫沫,恒王未必会死,现在予洛还没回京,他是唯一的希望,只要他能回来,一定能救下恒王的!”希瑶安慰着她。 蓝沫真的是急疯了,更是有些乱了分寸,“希瑶姐姐,派人去找予洛哥哥,让他尽快回来好不好,夜珲随时都有可能处死奕!” 希瑶有些为难,她不是没派过人去找予洛,可是每次派出去的人到后来都没了消息。 “阿南,我和睿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让我们去帮你找韩予洛吧!”夏芷妍也不想看她整日愁眉不展,于是便主动说道。 蓝沫有些疑虑:“可是,此去定有危险,我又岂敢让夏芷妍你们去冒险呢?” “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顺利找到韩予洛的,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和睿就出发!”夏芷妍去意已决,不等蓝沫否认,就跑去找沐承睿,和他说了她的决定。 第二天,蓝沫和希瑶亲自把他们送出将军府。 “夏姐姐,沐大哥,你们要好生保重!”蓝沫含泪而语,凭心而论,这些日子和他们的相处,已经让她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 夏芷妍拉起她的手,笑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切莫再伤心,累了肚子里孩子,明白吗?” “恩!”蓝沫哽咽点头。 小沐珂从马车里探出身来,把一颗糖果放进蓝沫手里,嫩声嫩气地说:“阿南姐姐,不哭哦,娘和爹爹说了,以后还会带我们回来看你的!” 她的懂事,让蓝沫收回眼泪,忍不住笑了出声:“恩,沐珂最乖了,姐姐等你们回来!” 314节 待嫁锦辰 送走夏芷妍和沐承睿,蓝沫与希瑶在将军府门外站了许久,因为她们二人此时心中都在祈祷着同一件事,那便是他们能顺利到达关外,找到韩予洛。 “沫沫,我们进去吧,你身子还弱,站久了怕会影响腹中胎儿!”希瑶伸手扶向蓝沫,柔声说道。 蓝沫收回迷茫的目光,浅笑着点头,与希瑶进了府中,然还未坐定,就见得一名家丁前来禀告:“夫人,左相大人前来求见蓝姑娘!” 两人皆是一愣,先还未反应过来,这左相是何许人也,但愣的这片刻,都想到了来人是谁。 希瑶看着蓝沫:“沫沫,我让人去打发他走可好?” 蓝沫若有所思地垂着眼帘,低声道:“希瑶姐姐,请他到我的院子里来吧!” 说完,她迈开步子,缓缓朝自己的别院走去。 希瑶错愕地望着她的背影,她不是一直都讨厌龙锦辰的吗,为何今日却愿意见他? “去请左相大人到蓝姑娘那里去吧!”希瑶吩咐完下一,独自回了房间。 厢房内,蓝沫端坐在凳子上,将刚泡好的茶倒在杯中,刚放下茶壶,就见得一身淡蓝色便服的龙锦辰踏了进来。 蓝沫能见他,龙锦辰自然是高兴的,一进来,他就迫不急待地坐在她身边,笑着说:“沫儿,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伸出葱白的手指,蓝沫端起茶杯,递给龙锦辰:“锦辰哥哥,请喝茶!” 望着她手上那如玉般的肌肤,龙锦辰一时心神荡漾,笑得合不拢嘴,忙接过来:“沫儿亲自为我泡的茶吗?” 蓝沫含笑如嫣,淡然地说:“我不会煮茶,锦辰哥哥可别嫌难喝!” “我怎么会嫌难喝,能喝到沫儿为我煮的茶,可是我的福分!”龙锦辰笑道,仰喉将一杯茶饮尽。 蓝沫又拧起茶壶,为他添满了一杯,漫不经心地问:“上次蓝沫身体不适,所以才没有见锦辰哥哥,还望莫怪,不知锦辰哥哥这次来找我,可有何事?” 龙锦辰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双黑色眼睛里溢满了道不尽的情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来看你过得好不好,一年前你莫名其妙失踪,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听说你被恒王休弃,所以,我担心你!” 迎着他眼里的深情,蓝沫在这么一瞬间,下定了决心要去做一件事,因为,如果只把救奕的希望寄托在韩予洛身上,未免太过冒险,他什么时候能搬师回京,还是未知数,所以,若要救奕,她必需靠自已…… 拂唇盈然潜笑,蓝沫轻柔地笑道:“我很好,锦辰哥哥不必担心,走到如今这一步,只是同恒王缘尽罢了,我也不会再强求些什么,唯愿以后能过得安宁便好!” 听她说得如此释然,龙锦辰眼里的深情更浓,他猛地伸出手,紧抓住蓝沫略显冰凉的双手:“沫儿,既然你和他已经缘尽,那你肯回到我的身边吗,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蓝沫的心狠狠一颤,不是为他的情,而是为她心中的决定。她果然没估量错,龙锦辰还是如此爱她,那么,她是否可以利用他的爱,暂保奕的安全呢? “锦辰哥哥,你不会嫌我是个弃妇吗?”她轻垂眼帘,幽幽低诉,似哀婉的声音,听得龙锦辰一阵心痛。 龙锦辰焦急地说:“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不管发生过什么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沫儿!” 蓝沫抬眼,含笑带真地与他对视,轻言而语地说:“锦辰哥哥,如果我愿意嫁给你,那你…肯帮我一个忙吗?” 龙锦辰微愣,她说,愿意嫁给他…… 他即震惊又兴奋地急声说:“你说,是什么忙,只要沫儿愿意嫁我为妻,不管什么忙我都答应!” 没想到他是如此爽快,蓝沫深吸了口气,定定地说:“帮我,保恒王一命!” 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龙锦辰一听些话,俊脸立刻就变了颜色,“你还想着他?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舍不得他死?” 像是知道他会有此反应,蓝沫仍旧淡定从容,黝黑的双眼波澜不惊地望着他:“锦辰哥哥,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他怎样对我,他毕竟是我曾经的夫,如今他身陷险境,我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龙锦辰的脸色稍微缓了缓,却仍旧有些阴沉,“你真的不再爱他?” “早已不爱!”她毫不犹豫地吐出这四个字,然话虽说得如此轻巧,可她却骗不了自己的心,若是不再爱,又因何而伤,又何必要故意接近龙锦辰,只为换得他平安? 她这四字,如同一颗定心丸般落入龙锦辰的心间,他伸出胳膊,把蓝沫拥进怀中,“你说的可是真,只要我帮你保他性命,你就嫁我为妻?” “自是当真,我又怎会骗你!”蓝沫笃定地说道,“只要锦辰哥哥帮了我这个忙,那我日后便再无任何牵挂,专心陪在你身边,与你相守!” 龙锦辰有些心动了,这样一个能得到她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是不想错过,但杀不杀齐泽奕,那是夜珲说了算,他又岂能左右夜珲的想法,不过,他倒想试试。 “沫儿,我答应你,但我得先进宫面圣,恒王的生死由皇上撑握,我只能估且一试!” “好,那我在将军府等你,恒王被赦免之日,便是我嫁你之时!” 送走龙锦辰,蓝沫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直到希瑶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沫沫,你为了救齐泽奕,真的要嫁给龙锦辰吗?”方才他们的对话,希瑶在门外全都听见了。 蓝沫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希瑶的瞬间,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里坠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一阵冰凉。 “希瑶姐姐,我别无它法,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你若是嫁给了龙锦辰,就再无回头路了,而且你可曾想过,当齐泽奕知道你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他,他会接受吗?”希瑶劝着她,不想她为情而做了傻事。 蓝沫拉着希瑶的头,俯身过去,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低声诉语:“他不会知道的,就让他以为是我变心好了……” “可是沫沫……”希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蓝沫打断。 “希瑶姐姐,求你别再说了,我只想为他做点事,也只想求他平安……” 她低低的哭泣声传入希瑶耳中,让希瑶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 想来,她们也算是同一类人,蓝沫为了齐泽奕,可以做任何事,如果韩予洛遇到危险,她也定会为他做任何事…… 果然,爱情这东西,会使人盲目,迷失原本属于自己的方向。 三日后。 京中盛传,皇上竟然意外地没有处死恒王,还且还下旨解除了恒王的囚禁,但是却不允许他出京城,或是进宫,大街小巷都议论纷纷,说皇上此举,只是相当于扩大了恒王的囚禁范围罢了! 蓝沫知道,若是没有龙锦辰的帮忙,只怕齐泽奕连恒王府的大门也出不了,虽然没说要赦免奕的死罪,但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 她不会管龙锦辰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夜珲暂时放过齐泽奕,但她答应了龙锦辰要嫁给他,那么,她就一定会兑现承诺,而且,嫁进龙锦辰府中,她还有进一步的打算。 龙锦辰下了很丰厚的聘礼到将军府,大婚之时,定在下聘的第二天。 是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月,星辰寥寥无几,晚风甚凉。已是入冬的天气,一到晚上,屋子外面就如同冰窖,冷得人发抖。 在这冰冻的夜晚,蓝沫却不想呆在屋内,而是站在房外的走廊上,静静地仰望着空中的月亮,心思,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一刻,他在做什么? 他会知道,她在想他吗…… 明天就要嫁给龙锦辰了,或许,这将是一条不归路,从此便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是,说断,也未能全断,因为她的肚里,还孕育着他的孩子…… 所以,她必需想办法,让龙锦辰不要知道孩子的存在! 蓝沫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全然不知道,就在她所站走廊的对面围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位紫色衣袍的男子,正是她默默思念着的齐泽奕。 隔了整个院子,他就那样坐在围墙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屋檐下的弱小身影,幽深的眼底涌现出许多复杂的心绪。 齐泽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当白日里听罗峰禀报,说蓝沫竟然要嫁给龙锦辰,还收了聘礼定了日子,他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明明是他狠心将她赶走,断了她所有的念想,她现在要嫁人,不是正如他所愿吗,为什么他却觉得快要窒息,恨不得跳下去跑到那个女人面前,把她抢走,不要让她嫁给龙锦辰! 可是,想归想,他终究是拿不出行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望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静若幽兰,惹人怜爱。 蓝沫站得有些累了,可她仍是不想回房,任由冰冷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倾身斜倚在柱子上,她低下头,眸光涣散地望着地上那些残败的菊花瓣,莫名的哀伤急剧浮现,笼罩着她整个身心。 315节 马车挡道 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起来,她幽幽地自言自语:“奕…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所以,嫁给龙锦辰,她心甘情愿…… 围墙上的齐泽奕,凭借着内力,自然是把蓝沫低声自语的话全部听见,他身心俱颤,说不出的揪痛,明明要嫁人了,她却还想着他…… 看着她流出的泪,齐泽奕多想下去,去问她既然还爱他,又为何要答应嫁给龙锦辰。可就算是问了,又能如何,他现在自身难保,又何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这般想着,他终是独自咽下那针扎般的心痛,刚准备起跃离开,却见走廊上的蓝沫突然身子一阵摇晃,晕倒在了地上! 整个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齐泽奕未作多想,直接翻身跃下,落在院中,然后快步朝蓝沫奔去。 她的脸苍白如雪,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俨如没了生命迹象般,齐泽奕忙把她扶起,不想入手处,她的身子寒冷如冰,没有丝毫温度! “沫儿?”齐泽奕轻唤一声,将手探向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她发高烧了! 真是个蠢女人,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吹风,不受风寒才怪,难倒离开了他,她就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而且明天都是要当新娘的人了,这样病焉焉的,怎么上花轿! 他说不出的心痛,把起她进了屋子,然后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奕……”昏迷中的蓝沫突然嘤咛一声,惊得齐泽奕收回了手臂,以为她快要醒来,他准备撤身离开,却发现她仍旧处于昏睡状态。 坐在床沿,他静静地望着她,这个曾经让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从此以后,就要嫁为人妻,而他,却还要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命运将他们安排到了不可交集的平行线上,如果,当他夺得至高权位,又是否可以改变,让那平行线发生变化,再次产生交集? 他紧抿双唇,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入脑中,永生不忘。 “你这个傻女人,我不值得你如此伤心!”齐泽奕幽幽叹息出声,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然后慢慢下滑,把手掌放在她的胸前,将自己的内力输给她。 一个时辰后,蓝沫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刹那,她如同受了惊吓般,猛地从床上坐起! 方才,她不是在外面的走廊上吗?而且,好像自己还晕倒了,可又为何会躺回屋子里? 双眼在屋子里左右看了看,蓝沫掀开被子,然脚尖刚着地,整个人就怔住了似的,愣在那里再也不动。 因为,她隐约在空气中,闻到了齐泽奕的味道? 是他吗,是他来过吗? 蓝沫顾不得穿上鞋,飞快地跑出房间,望着外面漆黑的院子,似想要找到齐泽奕的身影。 一定是他来过,否则怎么解释她会睡到床上,而且屋子里有他的味道,她不会弄错的! “奕,是不是你来过…奕,你回答我!”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跑进院子里,左右望着,魂不守舍地焦急大喊。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没有她期望听到的声音。 希瑶过来的时候,见她赤足站在院子里,顿时吓了一跳。 “沫沫,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怎的还在外面吹风,而且还不穿鞋,仔细了身子!”希瑶忙跑过去,将手中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责备的话语却含满了关心。 “快随我回屋去!”希瑶拉着她,看着她那双冻得通红的脚,就忍不住心痛。 蓝沫慢慢恢复平静,定了定心神,泪未干的双眼望着希瑶,轻轻地问:“希瑶姐姐,方才我晕倒,可是你把我扶进屋子里的?” 希瑶微愣,摇头,“不是我,怎么了?” “他来过,希瑶姐姐,是他把我扶进去的!”蓝沫十分笃定地说着,仍不甘心地将泪眼投入夜色中,却不知,齐泽奕为她输完内力,等她身子回暖后,就早已离开。 “沫沫,有什么话,进屋再说,你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会害了肚里的孩子!”希瑶劝着她,扶着她虚弱的身体,回到了屋中。 让蓝沫躺在床上,希瑶又往炉子里加了些碳火,片刻后,屋子里的冷空气慢慢消散,渐渐变得暖和。 “希瑶姐姐,他来了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就又走了呢?”蓝沫像失了魂般,卷缩在床上自言自语,任由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滴坠落在锦被上:“明明是他赶我走,他又来看我做什么呢?” 希瑶坐到她身边,掏出丝绢为她擦掉眼泪:“你快别伤心了,说不定是路过的下人将你扶进来的,你又怎么能确定是他来过呢?” “一定是他!”蓝沫紧紧地拽住希瑶的手,“我能闻到这屋子里还有他的味道,那样熟悉的气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希瑶幽幽叹息一声,“就算是他来过,又能怎么样呢,难倒你明天就能不嫁给龙锦辰,再回去找他,问他是否愿意和你远走天涯吗?” 这番话,如同一记警告,猛地砸入蓝沫心间,提醒着她,接下来该要面对的事情。 是啊,她还要嫁给龙锦辰,还要用自己仅有的能力,帮助齐泽奕。所以,现在,她不该这样伤心,而是该坚强起来,勇敢地去走还未完成的路,哪怕前途凶险,她也别无选择的余地。 翌日清晨,希瑶亲自为蓝沫穿上了大红的嫁衣,为她梳妆打拌。 坐在铜镜面前,蓝沫怔怔地望着镜中消瘦的自己,整个人没有要当新娘的半点喜悦。昨晚,她彻夜未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和齐泽奕相关的点点滴滴。 本以为此生只会为他披上凤衣霞冠,却奈何命运捉弄,第二次穿嫁衣,虽说是为了他,却终究是嫁给他人…… 希瑶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蓝沫现的心情,不是谁都可以体会的,所以她只是用自己灵巧的手,给蓝沫化了一个最美的新娘妆。 当迎亲的花轿到达将军府门外,锣鼓锁拉声满天齐鸣,鞭炮噼啪炸响时,希瑶为蓝沫盖上了红盖头,并将一包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 “沫沫,这是你要的东西,进了左相府,我便再也帮不了你,你要事事小心,好好保重!” 蓝沫撩起盖头,露出一抹让她安心的笑:“我知道,希瑶姐姐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龙锦辰心中对我还有情,只要我步步为营,他不会察觉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希瑶有些不舍地点了点头,“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在左相府呆得无趣,就回来找我说说话!” “恩!” 蓝沫轻应一声,放下盖头,由喜娘扶着,上了花轿。 花轿起,耳边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充斥在蓝沫的耳膜,让她仿似回到了当初嫁给齐泽奕时的情形,不过,那时,比现在热闹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她是欢喜的。而现在,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迎亲的队伍在街人缓缓前行,不少百姓都站在街道的两头围观,还有人在小声的议论。 “知道吗,这轿子里的新娘,听说是被恒王爷休了的下堂妃……” “下堂妃又怎么样,现在恒王失势,人家要嫁的人可是现在深得圣宠的左相,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听说这左相人也长得俊俏,又居高位,什么样的清白姑娘家找不着,为何要娶这样一个下堂妃呢……” 这些嘈杂的议论,或多或少都传了些进蓝沫的耳中。 她淡定从容地坐在花轿里,将那些议论置若罔闻,不去理会他们说得究竟有多难听,现如今,除了齐泽奕,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她内心的波动了。 可是,本该一直前行的花轿,却突然打了个抖,然后停了下来。 锣鼓和索拉声也相继戛然而止,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剧烈,吵得蓝沫都没怎么听清楚,她皱了皱秀眉,刚想拂开帘布问问喜娘究竟是怎么回事,耳边隐约就传来一句:“是恒王的马车!” 恒王的马车?什么意思? 蓝沫心中充满了疑惑,脸上的镇定瞬间消散,忐忑地掀开红盖头,一双凤眼紧紧地盯着轿门,他们的意思,是恒王的马车,在前面吗? 就在这时,喜娘挑开了花轿的窗帘,笑着对蓝沫说:“夫人,恒王的马车正好和咱们的迎亲队伍相遇,过不去,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说说!” 喜娘的话,让蓝沫忍不住打了个颤,心跳得无比剧烈,双手下意识地扶住轿椅,他,就在前面,只要她掀开车帘,就能见到他吗? 只见喜娘走近了恒王的马车,涂满胭脂的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敢问车内之人,可是恒王?” 马车内一片安静,唯有车夫应了句:“正是恒王!” 喜娘看了车夫一眼,精灵的双眼又瞟向车内,缓缓笑道:“哎哟,我说恒王呐,今儿个是左相的大喜日子,能不能劳烦您让个道,让这迎亲的队伍先行过去呢?” 话音落,车内仍旧没有半点声响,倒是周边围观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喜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想,这左相大人可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他恒王充其量不过是个阶下囚,让她低声下气地求他让道,她可做不出来。 ---今天加更,二更在中午12点 316节 步步为营 就在众人以为恒王是有心为难之时,却见马车的帘布缓缓撩起,一身月白衣袍的齐泽奕缓缓探出身,深邃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对面的花轿。 是的,他是故意挡她的道,却不是有心为难。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来这里,明明知道不可挽回什么,不能带她走,却还是来了,只想再看看她,因为,从今以后,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见了恒王,喜娘马上又笑脸贴上去:“不知恒王可否行个方便,改日左相大人定会送上厚礼感谢恒王!” 由始至终,齐泽奕连看都没看那喜娘一眼,迷人的双眸,只是看着花轿,将周边的人,全都视若透明。 轿内的蓝沫,努力平复着自己如沸腾的开水般不停翻滚的内心,她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习惯性的淡定从容,这才伸出玉指,缓缓撩起轿帘。 “快看,快看,新娘子也出来了!” “啧啧,还掀了红盖头,这样多不吉利啊!” 耳边又传来百姓的议论声,蓝沫全都充耳未闻,只是在探身出来的瞬间,双眼就投向了马车上的男人,再也移不开半分。 仍旧俊美无双的脸,却带了丝妖孽般的散慢和慵懒,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缱绻如冰,冷冷地让她感觉到了寒意。可是,不知为何,她仿佛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丝不舍…… 是不舍得她,嫁给龙锦辰吗? 可他明明都舍得把她赶走,她要嫁人了,他做什么还舍不得呢? 他们俩,就这样隔着五米不到的距离,眸光穿过那些人肉墙,默然相望。 当然,在蓝沫打量他的同时,齐泽奕也在审视着她,她今天着的妆不浓,脸颊上着了些胭脂,遮住了那分病态的苍白,也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些活力,不似之前那般幽沉。 他整颗心抽痛起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因为,别说现在他给不了她幸福,就连保护她,他都暂时做不到。 喜娘有些不高兴地折了回来,埋怨着蓝沫:“哎哟我说夫人呐,这盖头可是留给新朗官掀的,你怎么自己倒掀开了,快回轿子里去盖上!” 说着话,喜娘就伸出胳膊,使劲地把蓝沫住轿中推进去。 蓝沫本就身子虚弱,枉有内力,这会儿却使不出半分,也敌不过喜娘的力道,整个人瞬间就跌回了轿中! 她吃痛地轻呼出声,听得齐泽奕内心跟着一紧,恨不得下去掐死那个该死的喜娘。 可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抬手一挥,齐泽奕示意车夫把马车架到一边,给迎亲队伍让道。 见恒王的马车终于退开,喜娘笑呵呵地大喊出声:“起轿!” 队伍再次出发,锣鼓索拉声再度吹响,一派欢天喜地,却终敌不过蓝沫内心的凄凉。她挣扎着在轿内坐起,慌乱地掀开车窗帘,想再看他一眼,只可惜,他已进了马车内,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和花轿相互交错而过。 浑浑噩噩地拜完堂,蓝沫就被喜娘和两个丫环送进了新房,而龙锦辰则在前厅招待客人。 到了新房外,喜娘却没有进去,而是对着两个丫环厉声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好生伺候着夫人,不可离开半步,知道了吗?”说完,她转身离开,准备去前面热闹热闹。 洞房内一扯安静,蓝沫端坐在床沿,低垂着头,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着旁边的两双脚,握了握袖中的那包药,她必需想办法把这两个丫头支走才行。 然方才那喜娘已经对这两丫头有了吩咐,只怕要支开她们,并不是易事。 蓝沫左右思量着对策,却在这时,屋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像是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稍片刻,房门就被人打开,只听那两个丫头齐齐恭敬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 蓝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口中的皇后,指的应该是云诺了! 她来做什么? 正这样想着,就听得云诺的声音响起:“本宫有些话想单独和你们夫人谈谈,都退下去吧!” “是!”两个丫环得了令,很快便退出新房,如此,屋内便只剩了蓝沫和云诺。 蓝沫直接掀开了盖头,抬眸与正要走向她的云诺对视。 云诺显然没料想到蓝沫会这般直接,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拂开一抹让人感觉阴寒的笑容,高高在上的道:“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你的架子倒是挺大!” 蓝沫瞪着她,仍旧端坐于床沿,半分也没挪动,别说给云诺行礼了,就是起身,她也嫌麻烦! 被她这样冷瞪,云诺心里很是气愤,但想着今天的场合,夜珲也在前厅,所以她也不敢闹出什么事,只是用嘲讽的口吻说:“我现在该称你恒王妃,还是左相夫人呢?” 在云诺的眼里,蓝沫明显地看到了不屑,可她却不为所动,不急不缓地轻声应道:“皇后娘娘这话,问得是否太过弱智,方才与我拜堂的是左相,不是恒王;而我的新房,也是在左相府,不是恒王府!” 被蓝沫这么反堵一通,云诺的脸色瞬间如猪肝,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哼,你这个女人,可真是叫本宫长见识了,之前龙锦辰无势的时候,你就嫁给恒王,现如今恒王失势,你又倒回来嫁给龙锦辰,简直是不要脸!” 蓝沫的眸光瞬间变得犀利,狠狠地剐了云诺一眼,然脸上却仍旧波澜不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她云诺怎么说。 见蓝沫不动怒,还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云诺简直就不信邪了,再次口出恶言:“怎么,被我说中了要害,没话说了吗,贪图富贵的女人,别以为你嫁给了龙锦辰,就能过上好日子,你最好以后别犯在我手上,要不然,以我现在皇后的身份,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蓝沫越是平静,云诺就越是要把她激怒! 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的蓝沫,又岂是三言两语恶伤,就能被惹怒的。 “皇后娘娘说完了吗?”蓝沫淡然地开口,“若是说完了,就请回吧,呆会儿夫君该来了,只怕娘娘再留在这里,不大合适!” 云诺气得发抖,这一趟真是白来了,没把蓝沫惹毛,倒是让她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自讨了没趣! “哼,本宫还不稀罕留在你这里呢!”云诺愤愤地吐出一句,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两个丫头见皇后一走,又如柱子似地,站在了床边。 蓝沫滴溜转动着双眼,不禁计从心来。她突然弯下身去,双手紧捂着肚子,痛苦地轻吟出声:“哎唷……” 丫环见状,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过过,关心地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蓝沫虚弱地张着眼,沉声道:“我受了皇后的气,肚子痛得厉害,你快去帮我请左相过来……啊,好痛……”她尽量让自己叫得凄惨些,还故意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丫环有些为难,但是见她痛得这般难受,只好道:“那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左相大人!” 目送那丫环离去,蓝沫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还剩一个,这就好办多了,“你去帮我打些热水来好吗?我这肚子一痛,若是不用热水泡脚,只怕是好不了!” “可是,奴婢要留下来照顾夫人!”丫头诺诺地回答。 蓝沫不想耽误时间,索性来了硬的:“你若是不去,万一我痛得出了个好歹,左相定不会放过你,还不快去!” 丫环恐慌地望了蓝沫一眼,想来她也是听说过,左相对这个夫人甚是情深,从小就爱慕夫人,所以,如果夫人真出了意外,左相大人肯定饶不了她! “夫人等着,奴婢马上去!”丫环恭声应道,撒开脚丫子就跑了出去。 这下,屋子里再无别人,蓝沫要下药,就方便多了。 她直起腰,快步走到桌边,将那包药粉拿出,用指甲抠起一些,涂抹在一只酒杯的杯沿,等一切做完,她刚坐回床上,就见一身大红新郎装的龙锦辰,出现在了洞房内。 “沫儿,你怎么了?”一听丫环说她不舒服,他就丢下那些宾客,马上赶了过来。 蓝沫抚了抚额头,将软软地身子朝龙锦辰怀中靠去,轻声说:“锦辰哥哥,方才只是有些肚子痛,这会儿好些了,可头晕得厉害!”说话间,她故意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因为,她知道,主动与他接近,就是减少他防备的最好办法。 龙锦辰顺势搂着她,抬手挥退丫环。 “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一下?”她苍白的脸让他说不出的担心,虽说今天是新婚,不益请大夫,但他怕她的身子有所不适。 蓝沫摇头:“不用了,见了锦辰哥哥,已经不再难受了!” 她挑着这些贴心的话说给他听,还含笑带真地抬起水灵灵的双眼,怔怔地望着他。 果然,听了她这话,龙锦辰当即就笑得合不拢嘴,抬起手怜爱地捏了捏她的脸蛋:“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出去喝酒了,好吗?” “恩!”蓝沫浅笑嫣然地点了点头,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明显地是在对龙锦辰放电! 迎着她的电眼,龙锦辰顿觉一阵晕眩,心神荡漾般不受控制地俯首下去,想要吻她的双唇,却被她轻轻推开。 “锦辰哥哥,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蓝沫娇嗔地笑道,径直起了身,步向桌子旁,提起酒壶,将两个空酒杯满上。 龙锦辰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温柔地说:“那喝完合卺酒,我们就歇息吧!” 蓝沫笑着点头,大胆地自己拿了那杯浸了毒的杯子,反而将没毒的那杯递给龙锦辰,她在赌,赌龙锦辰亲自开口,要喝她这杯,否则,她就完了! 317节 小心谨慎 龙锦辰接过她递来的酒杯,俊脸上含满了欢喜,顺带着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轻言道:“沫儿,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娘子了!” 他这话,说得好像是不经意,只为表达内心的喜悦,可在蓝沫听来,却有一丝含沙射影之意味,似在提醒着她,以后她就是左相夫人,让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再也不要惦记别人。 蓝沫浅笑盈然,娇嗔地将左手放到龙锦辰胸前,有意无意地挑弄着那里的衣衫,“辰哥哥,我即已嫁你为妻,日后定当相夫教子,做好自己的本份!” 有了她这句话,龙锦辰自是放心多了,“那我们喝酒吧!” 说完,他抬起右臂,与蓝沫的胳膊相交:“喝了这酒,我们便夫妻同心,白首偕老!” 蓝沫望着他,心里顿时涌出一抹浓烈的伤感,夫妻同心,白首偕老……锦辰,我蓝沫此生,恐怕注定了要负你…… 如是想着,她娇美的脸上仍然平静地没有丝毫波澜,轻轻仰起脖子,将那杯酒缓缓送往唇边。余光紧视着锦辰,也看着他把酒杯一点点靠近双唇。 蓝沫整颗心提了起来,眼看着酒杯与她的双唇还有毫米之距,就在这时,龙锦辰突然停了下来,抢过她的酒杯,莞尔笑着说:“我想喝沫儿这杯,我们换换可好?” 蓝沫顿时松了口气,她果然赌到了龙锦辰会有所防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她必需推托一翻,将戏演足了,拧了拧双眉,蓝沫吐声道:“好好的怎么要换呢,莫不是锦辰哥哥担心我在酒里下毒么?” 龙锦辰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讪声笑道:“沫儿说笑了,为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喝你这杯酒,难倒沫儿不愿意吗?” 蓝沫嘟起双唇,煞有其事地说:“可你明明就是怕人家下毒,既然这样,给你这杯就是了!”说着话,她拿过锦辰那杯酒,又道:“这下可以喝了吗?” “恩!”龙锦辰笑着点了点头,先看着蓝沫把酒饮下,这才仰喉,把那杯换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沫儿,苦短,我们歇息吧!”把酒杯搁下,锦辰轻搂着蓝沫的柳腰,无比深情地凝视着她那微微泛红的盈润脸颊,不禁瞳孔加深。 蓝沫掩面含羞,轻点下颚,任由锦唇搂着她来到了床边。 放下銮帐纱缦,遮去了外面耀眼的烛火,略显昏暗的灯光衬得蓝沫俏美的脸蛋更加诱人,龙锦辰只觉得喉头一紧,像是有一团火在那里蔓延,直烧到了他的心底。 他抱起蓝沫,将她放到柔软的床上,目光柔情泛滥地紧锁着她,哑声唤道:“沫儿,我要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妻子!” 语毕,他俯首,欲吻她的双唇。 蓝沫忙将头一偏,却又不着痕迹地把仰头贴近他的胸膛,媚声道:“锦辰哥哥,你真的…不嫌弃我是残破之身吗?外面都在传,说你相貌堂堂,又身居高位,要什么样的清白女子没有,却偏偏选了我这么一个下堂弃妃……” 龙锦辰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怜惜,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轻抚上她的脸,“傻沫儿,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心中只有你,此生也只想要你当我的妻!” “锦辰哥哥,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蓝沫心生苦涩,低声地啜泣道。 见她突然就哭了出来,锦辰整个心都拧在了一起,舍不得她哭,“怎么哭了,别再说这些个配不上的傻话,你难倒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蓝沫眸中含泪,视线模糊地望着锦辰,可是,入眼的是他,看到她心里的,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锦辰哥哥,谢谢你对我的好,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这句话,她说得发生真心,因为她嫁给他,只是为了利用他来帮忙齐泽奕,若是有一天他得知了真相,应该会恨她的吧? 锦唇温柔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轻言笑道:“我的好,还要给你一辈子,现在说谢谢,尚且太早哦!” 不知为何,说着话的同时,他觉得头有些晕眩,脑海里不停地闪着要与蓝沫欢爱这个念想,于是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褪下自己的衣衫。 看着他迫不急待地脱衣服,蓝沫知道,那药,应该是已经发挥了药性,起了作用。 不稍片刻,锦辰便已赤果了上身,那精壮的身子印入蓝沫眼中,让她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不敢再看他一眼。 “沫儿……”他沙哑地唤着她,紧紧地贴在她身上,滚烫的双唇,在她如玉的脖子上烙下了火热的亲吻。 那温热吻让蓝沫全身一阵发抖,不过只是抖了一下,她便再也感觉不到身上的人有所动静。 蓝沫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转双眸,拍着龙锦辰的肩:“锦辰哥哥……锦辰?” 回答她的,是他轻轻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蓝沫忙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来,掀开被子替他盖上,一双琥珀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对他说着抱歉。 “锦辰哥哥,蓝沫欠你的,只能来生再还!” 她低声诉语,自已动手褪了衣裙,唯剩了一件肚兜,躺在龙锦辰的身侧。 柔软的锦被盖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温暖顺着她的肌肤蔓延,可她的心却觉得那样冷,没有了齐泽奕,她再也不会感觉到温暖…… 她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停地想着齐泽奕,发疯一样地想他…… 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落,滴在绣着鸳鸯的大红枕头上,化开一层淡淡的水晕。 恒王府,玉明宫。 整个宫殿内,一片幽暗,几缕清冷的月光透着小轩窗,在屋子里透下一层层剪影。 齐泽奕坐在窗户下,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而他的脚边,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瓶,可是喝了这么多,他为什么一点醉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越是清醒? 越清醒,就越是想着她……想得无法呼吸,想得身心俱痛…… 是他狠心丢了她,不再要她,为什么到头来,他会这么伤心难过,无法从她已经嫁人这件事中释怀…… 那是他的沫儿啊,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呢? 他不停地喝着酒,任由冰冷的液体进入五脏六腑,修长的手指轻拈着那支桃花发簪,在微白的月光下,发簪散发出点点银色光芒,那丝光,锋如一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间,叫他痛不欲生。 为了皇位,他连最心爱的女人都可以不顾,呵……江山,权位,有朝一日,是他的,他一定会全部夺回来,当然,也包括,蓝沫! 他发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她夺回来,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 平拓城,是距离边关不远的一座城池,韩予洛率领大军行了一天,今夜便在这个小城暂时歇脚。 终于成功和丞相一家会合,相府那些老幼病孺留在了司洛城,而他则和丞相一起,领着大军赶回京城帮齐泽奕。 按月铭殇所说,此次回京,肯定不会那么顺利,狡猾如夜珲,定会在半路设下埋伏,增加阻碍。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埋伏,他都不会怕,只要齐泽奕在京城还安好,那么,他就有足够的信心回去,打败夜珲,替奕夺回江山。 因为,谋划已久的大计,正在按当初齐泽奕回京之前和他说好的,一步步慢慢执行。 翌日,天刚灰蒙蒙亮。 龙锦辰醒来的时候,不禁觉得头有些痛,他想抬头轻抚额头,却发现胳膊被什么压着,动弹不得。 转过眸去,只见蓝沫如睡美人一样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龙锦辰心里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拂唇浅笑,凑过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轻轻地将胳膊抽了出来,下床穿好衣服。 走出房间,龙锦辰对着守在外面的丫环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让夫人多睡一会儿,别吵醒她,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丫环恭敬地应道。 龙锦辰满意地点了点头,拂袖大步离开,准备进宫早朝。 他前脚刚走,蓝沫就睁开了双眼。 其实,她彻夜未眠,在意识到龙锦辰就要醒的时候,故意装睡枕在了他的右臂上,造成了假象。 看来,昨天那药果然厉害,竟没有让他察觉到半点不对。 说起这药,还得感谢希瑶,那日蓝沫说就算嫁给龙锦辰后,也不想同他同房,于是希瑶就说会帮她准备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 吃了这药的人,因境而异,心中想些什么,就会产生那样的幻觉。所以,昨夜龙锦辰想着要与她欢爱,当药效一发挥,他就晕了过去,在梦中产生了与蓝沫欢爱的幻觉。 因此,早上醒来,他便以为是真的与蓝沫同了房,而没有半点怀疑。 这才只是第一步,蓝沫不敢大意,躲得过新婚之夜,以后能否还躲得过,她有些不敢想象。 虽然她来自于现代,没有封建思想,但她坚信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此生,她的心和身都给了齐泽奕,就再也不想给别人,就算是为了帮齐泽奕,她也做不到出卖自己的肉身。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齐泽奕,她都一定要坚守好自己最后的底线。而且,也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能健康成长,她更得打起精神,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318节 略施小计 起了床,由丫环伺候着洗漱完毕,蓝沫准备趁龙锦辰不在的时候,先熟悉了一下这相府里的地形,不过,想来这两个丫环应该也是得了龙锦辰的吩咐,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所以,她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在府里大至转了一圈,丫环们也给她说解了个个别院分别住了些什么人,可却未曾提起龙锦辰办公的书房,看来龙锦辰对她,还是有所防备的。 回到屋内,蓝沫对其中一个丫环小柔问道:“左相平时办公,可都是在这里?” 小柔应道:“回夫人,相爷大人都是在书房办公的!” 蓝沫浅笑点头,心里却在若有所思,即是在书房办公,又为何她逛了一圈,却未曾发现书房的所在地? “我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蓝沫靠在床沿,对两个丫环挥了挥手。 目前她们出了房间,蓝沫明亮的双眼顿时黯然失神,如今已是按照计划嫁给锦辰,她该要怎么做,才能从锦辰这里得到有利于齐泽奕的东西呢? 心中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蓝沫不禁幽幽叹息一声,垂下眼帘,望着那渐渐隆起的小腹,现在穿着宽松的衣服,所以龙锦辰暂时还不会发现她怀有身孕,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瞒天过海呢? 想着这些,蓝沫起了身,行至小轩窗前,午后的阳光在院子里铺洒下一层金烂烂的光华,照着地上的水坑,反射出细微耀目的光泽,闪闪熠熠,点点生辉。 冬季的气息越来越深,院里的梅树已经长出了花骨朵,等到梅天时节,想必也是一番美景。 “喵……” 突来的一声猫叫,唤回了蓝沫的思绪,她低下头一看,窗户下正趴着一只肥嘟嘟的黑猫,它那两只绿幽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蓝沫顿时心生计策,忙折回桌旁,拈起一块桂花糕,又回到窗户边上,将桂花糕放到窗沿,友善地对那肥猫唤到:“来啊,快过来吃!” 肥猫好像也是闻到了糕点的香味,缓缓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猛地起身一跃,便落在了窗户上,它伸出舌头,先是tian了tian糕点,尝了尝味道后,这才用嘴叼起。 见它吃得正欢,蓝沫抓准时机,突然扯开嗓子大喊:“啊!” 喊话的同时,她故意跌倒在地上,用内力逼出一身冷汗。 这一喊,肥猫也是受了惊吓,含着糕点就从窗户上跳下来,落在蓝沫的脚边,准备要逃走。 小柔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猫从蓝沫脚边跑走,她吓了一跳,抓起一根木棍就朝那猫打去:“哪来的野猫,快给我滚!” “喵!”肥猫惨叫一声,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见猫已跑,小柔丢掉手中的棍子,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扶起蓝沫,急急地问:“夫人,你怎么样,可有伤着哪里?” 蓝沫一脸惨白,虚弱地靠在小柔身上,“没…没事,只是被猫吓着了!” 把蓝沫扶回床上躺下,小柔仍旧不放心:“夫人,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瞧瞧吧,您这脸色如此差,只怕相爷见了,也会担心的!” 蓝沫轻喘着摇头,“不用,只是受了些惊吓,用不着大提小作,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夫人好生歇着,奴婢就在外面,有事唤奴婢就好!”小柔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走出房间。 晚上龙锦辰回来的时候,一听闻蓝沫受了惊吓,就立刻跑到方里看她。 “沫儿,可还好?”见着蓝沫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龙锦辰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锦辰…我没事,还有些虚弱罢了!”蓝沫勉强挤出一抹笑来,面无血色的脸蛋,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为之心疼。 龙铁辰拧紧剑眉,伸出手摸向她的额头,不想这一触,入手处肌肤滚烫! “还说没事,烧得如此厉害,必需请大夫来看看!”说着话,龙锦辰就起了身,直奔门外,让家丁火速去请大夫来。 片刻之后,大夫来替蓝沫诊了脉,开了些袪寒安神的药,并说蓝沫确实是受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吩咐丫环去为蓝沫煎药,龙锦辰嘱咐她好好休息,这才去了书房处理今天的一些事谊。 这厢龙锦辰一走,蓝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方才可真是吓了她一跳,还好早就同希瑶姐姐暗中说好,今日为她买通了以前经常进出左相府的这个大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半个时辰后,小柔端了药来,蓝沫当着她的面将药全饮尽,可是等小柔一走,她又用内力把那些药全部逼出了休内。所谓是药三分毒,她可不想伤着腹中的胎儿。 恒王府内,罗峰神色诡秘地快步进了书房,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男子,紧随着他的脚步,闪进了书房内,并快速关上了门。 “王爷,人已带到!”罗峰恭敬地对正在榻上打坐静思的齐泽奕回禀道。 齐泽奕缓缓睁开狭长的双眸,抬眼看了看罗峰身后那个同他身形极为相似的男子,问道:“该要做的事,罗峰可都已向你交待明白?” 那男子勾身应道:“属下已明白,王爷请放心!” “恩!”齐泽奕点了点头,示意罗峰拿过人皮面具,为那男子戴上,又让他换上齐泽奕的衣服,片刻之后,书房内,便赫然而立了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齐泽奕! 看了看眼前这个“自己”,齐泽奕毫不犹豫地褪下衣服,戴上和那男子长相一样的人皮面具,又穿上他的衣服,然后,和罗峰一起,离开了书房! 十五日后。 山间密林,‘嘚嘚’的马蹄声不绝于耳,回响在整个山间,可是突然,那马儿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般,陡然驻足不前,“嘶”一声仰天嘶鸣,尖锐的声音划破林间沉静。 树枝间鸟儿扑翅腾飞,瞬间不见踪影,暮色笼罩,夜风穿梭于枝丫间。无限的静蔓延在四周,静得能听到落叶坠地的声音。 马儿停在原地打转,鼻孔喷出热气。而马上的人,也正双眼锐利如剑地环视着四周,只是瞬间,他的身后就传来了长剑出鞘的声响,来不及多加思考,他快速地提起绑在马腹上的配剑,侧身一仰,抬剑一挥,挡住了偷袭之人的剑招。 “六弟,没想到你的警惕性竟是如此之高!”月铭殇落地,收起剑,含笑看向马上的人。 齐泽奕直起身,见来人是月铭殇,不禁拧了拧双眉,把剑插回马腹上,“大哥倒是有闲情和小弟开这等玩笑!”方才他也感觉到了来人应该不会是夜珲派来的,因为他没有感觉到林中的杀气。 月铭殇言归正转:“予洛让我来接应你,能见到你安全从京城里逃出来,我们也就放心了!” 是啊,他由一个阶下囚,成了逃兵。 心里莫名的伤感,更多的是为被他抛下,却无时无刻不让他担心的那个女人,不知道她呆在龙锦辰身边,过得可好…… 等他率兵攻回京城之时,就是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之日! 小镇内,韩予洛正站在镇门处,等着月铭殇接应齐泽奕回来。 这处小镇极为偏僻,他之所以把大军安置在这里等着与齐泽奕会合,就是因为这里暂时不会被夜珲察觉。 而且,他们也临时改变了计划,若是让齐泽奕留守京城,等他攻回京城来个里应外合,以夜珲的性子,势必会拿齐泽奕的性命要挟于他,所以,齐泽奕就派了暗卫来告诉他,改变了之前的谋略。 “姐夫!”见韩予洛在那里站了许久,初希若跑了过来,撒娇似地抱着他的胳膊,“姐夫又在想姐姐了吗?” 予洛面露尴尬,却也不否认,“在想,你姐姐在京城,可否安好……”他故意这样说,是不想让希若知道齐泽奕会来这里,因为希若毕竟曾经对齐泽奕用情过深,他怕她见了齐泽奕,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闻言,希若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回了京后,姐夫就会回到姐姐身边,再也不会对我好了,是吗?” 她这话,让予洛微愣,“怎么会呢,你是希瑶的妹妹,我们会一直对你好!” 希若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讨厌听到予洛用‘我们’,为什么好的男人,都只爱她身边的人,从都不属于她呢! 不,她已经失去了齐泽奕,不能再失去予洛姐夫,所以她不要让予洛姐夫再见到姐姐,这样,她才有机会…… 此时的予洛,完全不知道,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已经让希若对他形成了完全的依赖,以至于她产生了这样偏激的想法,他都未曾察觉,也正是这样,因爱生恨的希若,差点坏了他们的大事! “希若,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铭殇带个朋友过来!”予洛轻轻地拍了拍希若的手背,柔声哄着她。 希若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月铭殇和齐泽奕,终于到了镇上。 当然,齐泽奕仍旧戴了人皮面具,不过却不是之前那张,而是换了张比较粗犷的面容,身上也穿了粗陋的布衣,来掩盖住他那一身的贵气,免得让人起疑。 319节 岁月匆匆 见到齐泽奕只身前来,韩予洛疑惑地问:“奕,沫沫呢?” 齐泽奕的俊脸瞬间黯然,却也直言道:“她还在京城!” 予洛百思不得其解,以齐泽奕的性格,怎么会舍得把蓝沫留在那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呢? “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出来,若是夜珲知道你已逃出京,势必会抓了蓝沫来当筹码的!”月铭殇也在担心着这个问题,方才在路上他就没问,现在予洛提了出来,所以他也想知道其中原由。 心知他们都是在关心蓝沫,所以齐泽奕也不说谎,道了实情:“她现在已嫁给龙锦辰,暂时不会有事!” 闻言,月铭殇和韩予洛皆是一惊,没想到他和蓝沫才回京几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真的能狠心,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吗? 两人同时疑惑着,不过他们也很识趣地没再多问,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蓝沫呆在龙锦辰身边,自是少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她安全,奕就不会分心,会全力对付夜珲,这也是他们明白的。 到了镇里的军营里,三人前后刚进了营帐内,就见初希若闯了进来,她一双明亮的眼晴盯着易容过后的齐泽奕,然后走过去抱着予洛的胳膊,娇声问:“姐夫,他是谁啊?” 予洛拧了拧眉,低声道:“他是我以前在军营中的一个朋友,希若,我们有事相商,你先回自己的帐篷里去吧!” 初希若地撅了撅嘴,还以为姐夫亲自要等的会是什么人,结果只不过是个山野莽夫罢了,“那好,希若不打扰姐夫了!”她乖巧地应道,笑着离了开。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内,齐泽奕冷声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韩予洛无奈地耸了耸肩:“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讨论正事吧!” 说着,他拿出了朝兴国的地形图,指着上面标有小红军旗的城池道:“为了完全打败夜珲,我们不可直接挥军进京,否则很难取胜,所以,必需先攻克这些城池,再从这些城池中招兵买马,扩大军队!” 齐泽奕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地形图,这标有小旗的地方,均是通往京城的要害,夺了它们,自然是相当于砍了夜珲的左右臂,可是这样一来,会用很多时间,他的沫儿,能等他那么久吗? 寒冬时节,梅雨刚过,空气冰冷里透着一丝清新,久未见晴的天空升起了一轮暖阳,金色的阳光普照在湿润的大地上,稍稍拂去了空气中的一点寒意。 蓝沫下了马车,由小柔扶着进了将军府,十多日未与希瑶相见,这次好不容易说服了龙锦辰,让她可以来找希瑶说会儿话。 自从那次被野猫所吓,这半个月以来,蓝沫都以身体不适,未与龙锦辰同房,若是再装下去,她怕龙锦辰会起疑,所以逼于无奈,只好来找希瑶求助。 让小柔在屋外候着,蓝沫与希瑶进了屋内。 “希瑶姐姐,我们得长话短说,外面那丫头是龙锦辰派在我身边的,我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向龙锦辰禀报!”蓝沫拉着希瑶,尽量压低了声音,免得被屋外的小柔听了去。 希瑶了解地点了点头,示意蓝沫坐下,走到梳妆柜前,打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拿出一包药,折身回来放入蓝沫手中。 “这药,就只有这些了,你省着点用,但他龙锦辰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傻子,只怕用多了,他仍能感觉得到的!” 这当然也是蓝沫所担心的,不过,她不打算给龙锦辰用太多次,三次就够了! “不会的,希瑶姐姐,再过些日子,就该是时候让他知道我怀孕了,如果能瞒过他,自是最好,若是瞒不过,我也无怨无悔!”她真的是豁出去了,此生为了齐泽奕,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会拼尽全力。 希瑶痛惜地看着她,“那你万事小心,若有机会,再来找我便是,我再为你想些法子!” “恩!”蓝沫轻声应承,起身和希瑶道了别。 出了将军府,抬头仰望着碧海苍穹,蓝沫突然想随意走走,不想那么早回左相府。 “小柔,今日天气甚好,你陪我走走吧!” 小柔有些为难,“可是夫人,相爷交待,要您早些回去!” 蓝沫浅笑道:“就只走一会儿,不会耽误回府的!”说罢,她便不再管小柔是否愿意,径直迈过马车,朝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去。 小柔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走在这熟悉的街头,莫名的伤感如泉涌,瞬间充斥满了蓝沫的内心。 自从新婚那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齐泽奕,只是听闻,恒王每日闭门不出,也不招见外人。他一定是过得不好,以他那样的性子,沦为阶下囚,想必是很难过的吧。 她多希望自己能在他最失意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纵使不能帮他什么,只要能陪着他,亦是足够…… 可是,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别说陪他,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 心中黯然如灰,本想说在这好天气里散散心,却不想途增了这么伤感,蓝沫长长叹息一声,不打算再走下去,刚要吩咐小柔找来马车,就听得身侧有人唤了声:“阿南!” 蓝沫一惊,回头一看,是小碧! 小碧一脸的惊讶和欣喜,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出府买个东西,便能和蓝沫巧遇! “阿南,你还好么?”小碧眸中生泪,细细地打量着蓝沫,好似要瞧瞧她这些日子来,究竟是瘦了还是胖了。 能见到小碧,蓝沫自然也是惊喜的,因为,她正好能从小碧这儿打探下齐泽奕的消息。 她回眸吩咐小柔:“我有些累了,你去找马车来吧!” 小柔若有所思地看了小碧一眼,本想听听夫人会和她说些什么,但如今夫人下了命令,也不得不从,所以只好福身道:“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 直到小柔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蓝沫这才赶紧拉起小碧,进了一条无人的巷中,急忙问道:“小碧,快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碧自是知道蓝沫口中的‘他’是谁,当即便略带哭腔地应道:“阿南,我也很久没见过王爷了,自从您嫁给左相后,王爷就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连我和小雪都不再召见,只是由罗峰给他送饭菜进去!” 闻言,蓝沫整颗心‘咯噔’下沉,那日新婚与他对望时的情形,如今历历在目,仍旧叫她心痛。 他既然舍不得她嫁人,为什么都敢挡花轿的道了,却不把她抢走呢,只要他一句话,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一个字都不会多说,愿随君行!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蓝沫心生惆怅,远远地就见小柔坐着马车在街上寻她,所以她抬起抹了抹眼中的泪,对小碧道:“小碧,帮我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说罢,她迈出步子。 “阿南!”小碧唤住她,“你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王爷还是在乎你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给左相,但是我和小柔都相信,总有一天,你和王爷还是会在一起的!” 蓝沫身子一僵,会吗,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已经不敢奢盼那一天的到来了,只愿他能渡过这次劫,至于能否在一起,但随天意…… 忆君泪落东流水,岁岁花开知为谁…… 这世,若是与他真已缘尽,那么,如果有来世,她愿化做轻烟随风飘去,将今生的遗憾化为来世的缘;将串串泪珠化做芬芳的雨露,熔化冰封的心扉。 她要留一枚永远的种子,期望来生,重生一片完美的情缘。 奕,如果还有来生,你依然是我唯一的选择…… 半年后。 仅仅六个多月的时间,韩予洛的大军就功破了通往京城的一些重要城池,不到半月,便可直捣皇城。 战争还未打响,硝烟的气息就已开始在京城内四处弥漫,许多怕受殃及的百姓,纷纷收拾抱裹出逃,想寻往安宁之地渡日。 然夜珲却下令封城,不许任何人再进出京城,若是韩予洛真的攻入京城,那他就要全京城的百姓陪葬! “夫人,您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要吃什么奴婢去买回来就是,您又何必亲自出府,若是相爷知道了,定会责骂奴婢的!” 蓝沫才刚出左相府,身后紧跟的小柔便开始喋喋不休了。 “小柔,大夫也说了,多行走,对腹中胎儿有利,相府就那么大,我也走了无数遍,着实无聊得紧,出来逛逛,换个环境也是好的!”她不奈其烦地说道,性子比以前又沉稳了许多。 她左手撑着腰,右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每步都走得极为小心。 一晃便是半年过去了,匆匆而过的时间,让她不再似之前,一想到齐泽奕就会默默流泪,现在,每每想他,她都不会再哭,虽然心痛,却想得平静。 而且,这半年来,她真的只对锦辰用了三次药,时机一到,便故意在锦辰面前做出了怀孕的症状,没想到一切都出奇的顺利,锦辰不仅没有半点怀疑,还对她照顾有佳。 蓝沫知道,此生欠龙锦辰的,只怕永远都还不清了。 320节 偷偷出城 出了左相府,蓝沫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温暖的阳光轻拂着她的脸蛋,映照出属于她特有的那分淡然从容。 小柔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似在祈祷着蓝沫能尽快散完步回府,这样她就好向龙锦辰交待了。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也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蓝沫突然想远离这种喧嚣,逃离尘世,过几天安宁的生活,轻撇眼眸看了看身后的小柔,耳边突然传来特别热闹的叫声声。 蓝沫闻声望去,只见前面围了许多人,像是在看街头杂耍的。 “小柔,前面好生热闹,我们也过去瞧瞧吧!”蓝沫盈然浅笑地说着,就朝了人群中挤去,急得小柔忙跟上来,满头大汗地担心不已。 “夫人您可小心点,别挤着肚中的孩子!” 蓝沫将她的话充耳未闻,仍旧挤进了人群,然后趁着小柔不备,稍稍运了点轻功,快速地将自己的身影融入人群里。 只是瞬间,小柔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急得大喊:“夫人,您在哪里啊?” 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蓝沫来到城东,雇了辆马车,因夜珲下令封了城,所以蓝沫无法从城门处出去,哪里让车夫架着马车,绕了好大一圈山路,才来到苍月庵。 许久未来,整个庵内还是一样安静,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完全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 一名师太把蓝沫引到了青鸢的厢房内,见到蓝沫,青鸢是有些激动的。 拉着她到屋内坐下,青鸢便迫不急待地问:“听说城门已封,你是如何出来的?” 蓝沫淡笑盈然,“走山路来的,有些唐突,母妃莫要见怪!”她一时还改不了口,仍旧唤青鸢为母妃。 青鸢道:“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的会见怪,倒是你……”话说到一半,青鸢便没了下文,一双眼睛落在蓝沫隆起的小腹上,心里不禁一阵哀伤。 恒王休妃,这件事她自是听说了,当然也知道蓝沫改嫁于左相龙锦辰,只是不想,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她是真真替奕儿觉得惋惜。 注意到青鸢的目光,蓝沫也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小腹,一抹舒心的微笑在唇角蔓延开来,她拉过青鸢的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 “母妃,这是他的孩子,不是龙锦辰的!”她突然开口说道,本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可是面对这样慈祥如母的青鸢,她还是忍不住道出了实情。 青鸢即是震惊又是难以置信,语不成声地问:“…真…真的是奕儿的孩子?” 蓝沫嫣然一笑,轻轻点头:“是他的,可惜他不知道……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再有两个月,便可生下来了!”而她嫁给龙锦辰才不到七个月的光景,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青鸢相信孩子是齐泽奕的! 青鸢说不出的激动,一时情绪有些失控,颤着手轻抚着蓝沫的肚子,“奕儿终于有后,真是苍天有眼,感谢佛祖!” 看着青鸢眼里流出的泪,蓝沫也受了感染,湿了眼眶,“母妃,奕现在身处险境,我很是担心他,而且,我已经有半年没见过他了,都不知道他过得是否可好!” 本以为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再也不会哭,可这一刻,终究还是让眼泪掉了下来。 蓝沫扑进青鸢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我怕,怕孩子生下来后却没有了爹爹,我也好想去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可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更不可能告诉他有孩子的存在!” 青鸢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幽幽叹息一声,安慰道:“这次的劫,奕儿是否能够渡过,全凭他的造化,你只需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切莫考虑太多,佛语有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她这番佛语说得深奥,蓝沫听得似懂非懂,但也不于伤心难过,而是抹了抹眼泪,“母妃,我想在你这儿住上几日,多听你讲些佛语,可好?” “自然是好的!”青鸢笑着答应,那样温柔慈祥的笑,像一缕温暖的阳光,拂进了蓝沫的心底。 皇宫内,乾和殿上,夜珲满脸怒容地坐在龙椅上,犀利的双眼瞪着殿堂上的大臣,又是一声暴喝响起:“韩予洛的军队都快打到京城了,你们倒是给朕出出主意啊,平日里阿谀奉承的话你们可倒是挺全说,这儿让你们出谋划策,一个个都像哑巴似的,朕是白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吗!” 他气到了极点,额上青筋暴跳,双手紧捏成拳,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惧怕的暴戾之气。 龙锦辰和蓝祁对视了一眼,定了定心眼,他站出来,恭身谨慎地道:“皇上请息怒,我军之所以总是战败,全是因那韩予洛确实有过人之才,他领兵打仗数载,从未吃过败仗,若要赢他,想必我军只能智取,不能再同他硬拼!”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智取法?”夜珲收敛了身上的盛怒,不奈烦的坐下,厉声问。 龙锦辰道:“皇上难倒忘了吗,我们手里可有两张王牌,一是恒王,二是韩予洛的夫人,单是这两人,绝对可以制服他韩予洛!” 夜珲若有所思地拧了拧眉,他当然知道这两个筹码,可是太皇太后有令,只许囚禁恒王,不许动他一根汗毛,他若是为了赢仗,把恒王弄去当人质,只怕太皇太后那关就过不了。 至于,初希瑶…… 这个他一直没得到的女人,在这紧要关心,他也绝对不会对她手软! “龙锦辰,朕命你派人重兵把守将军府,前前后后都给朕围住,他韩予洛若是敢攻进皇城,朕就要让他的夫人陪葬!”夜珲一声令下,怒然而起,甩袖离开。 终于退朝,那些个被吓坏的大臣总算是松了口气,龙锦辰和蓝祁先后出了乾和殿。 “锦辰,你说,我们真有这胜算,能制服韩予洛吗?”蓝祁与他并肩而行,小声地问道。 龙锦辰皱着双眉,道:“这实再是难说,我军已经士气低下,若光是把希望放在那所谓的筹码上,也未必会赢!” “那你方才怎么还和皇上说了那样的话?”蓝祁不解地问。 “我也是为了让皇上暂时放宽心,你我都是文臣,难倒要向武将一样穿上战甲,上阵杀敌,去为皇上分忧吗?”龙锦辰无奈地说道。 蓝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有是有理……对了,我妹妹近日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饭吃得少,话也不多,不如随我去府上看看她吧!” “也好!” “不过得先带兵把将军府给围了!” 两人一同坐上了左相府的马车,出了皇宫,拿了皇上的圣旨去兵部领了一百余精兵,直往将军府而去。 暖阳高照,一丝金的阳光透过小轩窗,落在了希瑶绝美的脸蛋上,她端坐于窗前,正安静地绣着一对戏水鸳鸯,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丫环焦急的声音响起。 “夫人,不好了,左相和右相大人派兵把咱们将军府团团围住了!” 闻言,希瑶手中的绣针猛地刺偏,扎进了她的手指中。 她只是拧了拧眉,并未呼痛,垂眸看着手指上冒出的血点,不禁想,这一天终是来了。 予洛的大军就快要攻入皇城,夜珲终于按捺不住,要来拿她当筹码了吗? 这次,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夜珲的棋子,对予洛构成任何威胁! 希瑶不慌不忙地搁下绣盘,起身,看着丫环一脸惊慌的样子,淡笑道:“只是围府罢了,又何必慌成这样!” “可是夫人……” “没事的,不用慌,先退下吧!” “是!”丫环虽急,但夫人都不慌,她急也没用,只好退了出去。 希瑶望向窗外,平静地眸中泛起一丝涟漪,今生,她还能等到予洛回来,同他相见吗? 回到左相府,龙锦辰和蓝祁便朝了蓝沫的院子而去,然刚进院落,就见小柔哭红了双眼一脸焦急地跪在了地上。 “相爷,奴婢把夫人弄丢了,请相爷饶命啊!” 龙锦辰心中一紧,丢了,什么意思? 待小柔说了今儿个发生的事,龙锦辰和蓝祁都是担心不已,她一个怀孕的妇人,能跑到哪里去,当下,二人都分别派出左右相府的人马,在京城中四处找着蓝沫的下落。 而当事人蓝沫,在苍月庵内,一住便是三天。 在这清宁的庵住小住,她的心境比以前更加开明了许多,而且,这三天,她每天都会跪在佛前,祈求韩予洛能早些攻进皇城,救下齐泽奕。 她多希望,佛祖听到了她的心声,并能满足她的愿望,这样,她就再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同青鸢告了别,蓝沫坐了马车,回到城内,不知自己任性失踪了三日,回到相府后,龙锦辰会不会将她臭骂一顿,虽说成亲半年以来,他从未同她摆过脸色,但叫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担心,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321节 教训晴妃 坐着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蓝沫终于回到了京城内,本想让车夫直接驶向左相府,可是经过醉霄楼的时候,她竟不受控制地叫车夫停了车,然后站在醉霄楼外,怔怔地望着那金灿灿的三个字。 这里,也曾经和齐泽奕有过太多的回忆。 她迈步走了进去,径直来到二楼,想来也是凑巧,那间每次和齐泽奕来的专属厢房,今天竟是空着的。 蓝沫让小二随意上了些点心,便独自一人从在那里,回想着曾经的过往。 可这时,隔壁的厢房内,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女子的媚吟,还有男人yin秽的话语,简直是不堪入耳! 蓝沫拧了拧秀眉,顿觉失了兴趣,心中暗骂,这些人也真是大胆,怎的挑了这么个客来客往的酒楼行闺房之事,也太不知检点了! 正欲起身离开,那媚吟的女子却突然说了句话:“你这冤家,明天可还是在这里等我哦!” 这声音是如此的耳熟,蓝沫站在原地,凝神一想,这,不是齐泽奕的晴妃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倒是…私通男人? 想到这儿之时,隔壁厢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蓝沫忙走到门边,把门接开一条小缝,看着一名衣冠楚楚的陌生男人走了出来,片刻之后,又走出来一个身着红色衣裳的女子,不正是晴妃吗? 看来齐泽奕失势,整日呆在书房闭门不出,这个女子倒是耐不住寂寞了,竟然跑出来偷汉子! 蓝沫顿时对她心生鄙夷,打开房门,跟在了晴妃后面。 竟敢背叛奕,她一定要替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跟着晴妃出了醉霄楼,蓝沫虽怀有身孕,但步伐却也不慢,很快地,就跟着晴妃来到了一家首饰店。 这家首饰店,蓝沫以前倒是来是几回,都是龙锦辰嚷嚷着要买些东西送她,非得让她亲自来挑选,所以,这里的老板也是认得她的! 拂唇淡笑盈然,蓝沫款款走了进去,果然,只见那晴妃正坐在桌前,挑选着精美的首饰。 一见蓝沫进来,店老板就殷勤地迎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小人见过左相夫人,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想要挑些什么样的饰品?” 蓝沫浅笑应道:“我先随便看看!” 说话间,她已是走到了晴妃的旁边坐下。 看到她,晴妃就如同见了鬼似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蓝沫也装作是才认出她,惊讶地道:“原来是晴妃,你也来买首饰吗?”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被王爷休弃的下堂妃呢!”晴妃瞬间变成了不可一世的傲慢嘴脸,双眼看向蓝沫隆起的肚子,又嘲讽道:“哎呀,这改嫁才半年,就怀了孩子,你可真是本事不小呢!” 蓝沫也不生气,将她的讽刺声左耳进右耳出,漫不经心地笑道:“女人,都不是母凭子贵的么,能怀上孩子那是得了上天的恩赐,总比那些怀不上的,要好上许多!”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你晴妃想怀,还怀不上呢! 晴妃被呛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没缓过来,又见蓝沫招呼过老板,指着桌上晴妃刚才挑好的那些首饰说:“这些我都要了,包好派人送到左相府吧!” “喂,做人要懂得先来后到,这些是我先看上的!”晴妃直接拍桌而起,怒瞪着蓝沫。 蓝沫无所畏惧地迎上她恶狠狠的目光,冷然笑道:“哦?恒王都已失势,也无奉银,晴妃竟然还有银子,买这等上好的首饰,不知这钱,是从何而来呢?” 晴妃顿时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哼哼出声:“你管我哪来的银子,反正这些首饰我要定了!”以前在恒王府她争不过蓝沫,就不信今天连几样首饰都争不过! “老板,你这首饰,是要卖给我呢,还是卖给她呢?”蓝沫无视晴妃的嚣张跋扈,直接转身对那店老板问道。 老板有些为难,却也懂得看形势,忙谄媚地笑着应话:“平时承蒙左相和夫人照顾小人的生意,既然夫人如此喜欢这些首饰,小人自然让人送到府上!” 此话一出,晴妃直接不愿意了,她粗鲁地揪起店老板的衣襟,大声吼道:“你这趋炎附势的家伙,明明是我先挑好的,凭什么卖给她!” 店老板也来了火气,用力挣开晴妃:“她可是左相夫人,你算什么东西,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哼,恒王随时都会性命不保,他的妃子,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就上来了两名店伙计,左右架着晴妃,把她丢了出去。 被人这么丢在大街上,晴妃顿时颜面无存,让人看尽了笑话,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缓缓走出来的蓝沫,愤然离开。 这样,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吧。 蓝沫叹息一声,回到了左相府。 她这一回来,整个左相府顿时炸开了锅似的地,都竞相喊着话:“夫人回府了…夫人回来了!” 当龙锦辰胡子垃渣地跑到蓝沫跟前时,看着他这副焦急憔悴的模样,蓝沫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锦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龙锦辰紧紧地凝视着她,也不问她去了哪里,而是拥过她的身子,却抱得那样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她腹中的孩子,哑声道:“只要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蓝沫觉得自己这回真的做错了,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只想着逃离世俗,过几天宁静的日子,却忽略了身边那些关心她的人。 虽然她不爱锦辰,但这几个月,都是他在悉心照顾她。 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谁对她好,她会加倍的偿还,可是对待锦辰,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她不知道,这一生欠锦辰的,究竟怎么样,才能还得清了。 当得知夜珲下令围了将军府,蓝沫心里便为希瑶所担忧,于是肯请了龙锦辰,让她去将军府探望希瑶。 将军府内,希瑶屏退下人。 “沫沫,听闻前几失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蓝沫还没开口问她,她倒是先关心蓝沫了。 蓝沫淡笑道:“只是去庵里住了几天,倒是希瑶姐姐,夜珲把你困在这里,定是要拿你来威胁予洛哥哥,你可有何打算?” 希瑶黯然伤神,“能有什么打算呢,我不想拖累予洛,更不想成为夜珲的棋子!” 虽然她绝美的脸上表现在泰然自若,但蓝沫仍从她眼里看到了几分绝决,心里的担忧更加浓烈,蓝沫紧拽着她的手,劝道:“希瑶姐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不如逃走吧,逃出皇城,去找予洛哥哥!” “逃?”希瑶微愣,定定地看着蓝沫。 “恩!”蓝沫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能出将军府,我就有办法让你逃出京城!”因为她都可以不经过城门前往苍月庵,所以,只要能逃出这个重兵把守的将军府,她就有信心让希瑶逃离夜珲的魔爪~!” 希瑶有丝犹豫,“可是,我逃了,你怎么办,若龙锦辰知道是你放了我,他定会怪你的!” “我不怕他怪罪,反正我这一生欠他的也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再怎么我也不能看着希瑶姐姐身陷险境而不施援手!” 望着蓝沫坚定的双眼,希瑶动容了,“那,怎样才能逃出将军府?” “这个我来想办法,希瑶姐姐务须担心!”蓝沫说道,心里已是在思忖,应该用什么样的良计,才能把希瑶姐姐带出去呢。 是夜。 明月高悬,星辰微稀,寒风冷冽地风吹拂着营中的军旗,不停地发出啪啪地声响。 齐泽奕坐在一颗树下,手里拿着一只酒瓶,幽深的双眼若有若无的望着苍穹玄月,似想从那明亮的月光中,看清那抹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韩予洛捧着几坛酒瓶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怎么,又在想沫沫了吗?” 垂眸,齐泽奕并不应话,而是饮了一大口酒,半年了,他已经尽最大的能力缩短作战时间,却仍旧用了半年,沫儿在京城,还好吗? “我在想,就算我攻破皇城,夺得帝位,她,还会回到我身边吗?”毕竟,当初他那样狠地伤害她,让她在大雨中跪了一夜,还把她赶出王府。 她,该是恨他的吧。 韩予洛道:“这个问题,何不等攻进皇城后,再亲自问她?沫沫对你那样情深,想必,她还是希望能回到你身边的!” 齐泽奕凛然,将瓶中剩下的酒全部饮尽,丢下空瓶,又拿起一坛,低声问:“你呢,不担心希瑶么,以夜珲的性格,势必会抓了她来当人质!” 一说到这,韩予洛本就冷峻的脸上顿是愁云百生,他又岂能不担心,可是担心也是枉然,他抽不开身去保护她…… 看出了韩予洛的揪结和无奈,齐泽奕用酒坛撞了一下他手中的酒坛,莞尔道:“放心吧,我已吩咐罗峰,紧要关头,就将希瑶救出来!” 闻言,韩予洛有些惊讶,但他心里明白齐泽奕的用意,救希瑶,一是为了让他安心地全力以赴对付夜珲,二是让夜珲没有棋子可用,这样就能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本文将接近尾声,这里的过度可能有些无趣,但结尾前的高潮都在这一卷,所有人的命运会一一揭晓,亲们敬请关注。 322节 希瑶服毒 “不出三日,我们便能到达京城,只要成功打败夜珲,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韩予洛似喃自语,浅饮着酒水,眸光缥缈地望着远方的黑夜。 夜珲一败,奕当上皇帝,那么,他就可以带着希瑶离开,再也不干预朝堂中的一切,只想和希瑶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余生。 似看透了予洛心中所想,齐泽奕叹息道:“若你也离开,那日后还有谁能帮我……” “奕,我相信你的才能,若你得了皇位,势必会得到众大臣的拥戴,又岂会愁无人可用?”韩予洛说的是实话,自夜珲登基以来,就有很多大臣不服,坊间也有谣传,说他太过残暴,微有不顺从他者,便是只有死的下场。 而齐泽奕,则在百姓中赢得了很好的口碑,更甚者,大家都希望他们的军队早日攻破皇城,让恒王登基,以此造福苍生。 齐泽奕拂开一丝苦笑,“天下人才备齐,可知我心者,却唯有你!”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做什么,予洛总是站在他这一边,所以若是予洛日后要归隐山林,他定是万般不舍的。 然韩予洛却摇了头,提醒他道:“知你心的,还有沫沫,你与她已经错过太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再次提到蓝沫,齐泽奕本就揪痛着的心瞬间像是被利刃割了一刀般,血淋淋地痛入心扉。 也许,两人都喝得有些微醉了,所以完全没察觉到,方才他们所说的话,全部被隐在不远处的初希若听了去! 希若整张小脸煞白无血,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那就是,他们要把姐姐救来! 如果姐姐被救出来,回到姐夫身边,那她就再也不能赖在他身边,又会变得没人疼没人宠!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凭什么蓝沫可以得到美人哥哥,而姐姐可以得到予洛姐夫给的幸福,唯独她,什么都没有! 希若的心里充满了怨恨,恨那些抢走她东西的人,所以,她一定不会让姐姐出现在姐夫面前,一定不会!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夺取到那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历经那么多磨难,本以为她会有所改变,可是,这么一刻,她再度变回了之前那个因爱生恨,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初希若! 趁着没有人发现,初希若悄悄潜入夜色中,离开了军营,曾经身在边关时,她跟着夜珲,自是知道夜珲如何联系他那些暗卫,所以,在走出离军营很远后,初希若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 片刻之后,夜色中本该安静的树林传来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响,只是瞬间,就有两名黑衣蒙面暗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并不认识初希若,都疑惑着她怎么懂夜珲的暗语时,却见初希若走近他们,压低声音说:“回去告诉皇上,恒王身边的侍卫罗峰,要救走初希瑶!” 闻言,两个暗卫相视一番,当即,便如急骤的夜风般,消失在了夜色中。 唇角拂起一抹阴笑,初希若满意地往回军营。 皇宫内,夜珲正坐在乾和殿中,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的战报,真是该死,难倒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谋杀掉父皇而得来的皇位,却守不住吗? 这时,皇后云诺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巧笑着放到夜珲面前:“皇上,您累了一天,喝杯参茶,然后歇着吧!” 说着话的同时,云诺就将洗得香喷喷的身子往夜珲身上贴去。 夜珲本就心情不好,完全不被云诺的勾引有所心动,反而恼怒地一把推开她,暴喝道:“滚出去,没看到朕烦着吗!” “皇上……”云诺跌坐在地上,吃痛地柔着臀部。 “滚!”夜珲不耐烦地再次吼了一声。 云诺心有不甘,却出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起身走了出去。 恰在这个时候,两个黑衣暗卫一闪一跃间,就出现在了殿的正中,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 见了他们,夜珲阴戾的眉拧得更深,冷声问道:“什么事?” 其中一人应道:“回皇上,方才有人通知属下,说是恒王身边的侍卫罗峰,会救走将军夫人初希瑶!” 夜珲心中一惊,他倒是低估了自己六弟的本事,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想着要救希瑶,哼,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有什么本事把初希瑶救走! “摆架出宫!”夜珲冷然吩咐出声,许久未见初希瑶,不如,今晚去会会她! 皎皎月色铺满窗华,寒风如丝,吹拂着院中的枯枝,不时折断几根,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响。希瑶坐在空前,身披白色裘绒衣,一双绝美的凤眸仰望着天空的明月,心似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么一刻,她是那样的思念着予洛,盈盈闪动着波光的双眸中,似含满了默默的泪语,发自她的内心,只因,此生还有那样多的话没同予洛讲,可今生,他们却是难有缘再聚。 虽然蓝沫说会相办法救她出去,可她仍旧有些惶惶不安,就像这会儿,右眼皮突然莫名其妙地跳起来,好像在告诉她,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正这么相着,院里忽地响起了沉稳急促的脚步声,让希瑶倾城的素颜惨白了几分,因为这脚步声对于她来说,是再为熟悉不过! 悠然转身,正好与刚推开房门的夜珲不期而遇,两人眼神相触,夜珲的是幽深冷厉,而希瑶的却是平静如水。 他终究还是来了,此生,她都逃不掉的! 看到她这副永远波澜不惊的模样,夜珲不禁觉得心里的烦躁减轻了几分,曾经,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最懂他,可是,现在她终是成了别人的妻子,整颗心也不再他的身上。 迈步走了过去,夜珲冷然调讽道:“怎么,知道朕要来?” 见他靠近,希瑶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不卑不亢地恭身行了礼:“民妇见过皇上!” 察觉到她刻意地疏远,夜珲停下脚步不再靠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样见外的虚礼?” 希瑶缓缓起身,垂着眼眸不去看他,“您是皇上,九五至尊,民妇若是见了您却不行礼,那便是民妇的罪过了!” 夜珲听出了她话里带的刺儿,阴冷的俊脸顿时沉了几分,走上前去紧贴着她:“怎么,还在怪朕之前那样对你?” 他指的,当然是在边关,为了逼韩予洛出来,不惜在那样冷的晚上,当众脱掉她的衣服! 这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时刻用此事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令人恶心! “皇上指的是什么,民妇不记得了!”希瑶故意装作不知,眉宇间清冷的神色,宛如寒冬的梅花,显露出了自身的傲骨。 夜珲痴迷地看着她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不禁觉得惋惜,如此美的一个女人,当初他怎么就愣是弄丢了呢! 只可惜,现在就算美人当前,他也没有那份心情享受了,江山即失,其它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 “朕今天来的用意,以希瑶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夜珲直接切入今晚来的主题。 “我猜到了又能如何,你有什么就直说,别和我拐弯抹角!”希瑶也不再用官腔和他说话。 夜珲冷哼出声:“那好,朕就直说,韩予洛想派人来救你出去,可这消息却偏偏被朕知道了,所以,你逃不掉的!” 闻言,希瑶微微错愕,还以为是蓝沫要救她这件事被夜珲知道了,却不想他说的是,予洛要派人来救她! 心里闪过一阵暖流,没想到予洛还牵挂着她…… 知道他的这分心,已经足够! “你无非就是想拿我当棋子,用我来威胁予洛,夜珲,我已经厌恶了被你掌控,被你操纵!”希瑶咬着唇,狠狠地望着他,眼里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决绝:“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说完话,希瑶就从袖里掏出一粒药丸,动作及为快速地放进嘴里。 等夜珲反应过来,要去抢之时,她已经将药丸咽下了肚子! “该死的,你吃了什么?”夜珲恼怒到了极至,运起内力一掌拍上希瑶的背,想将那药丸震出她的休内,却终是徒劳,反而震得希瑶顿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希瑶推开夜珲,如罂栗花般凄然笑出声:“没用的,此毒入口即化,现在毒已进入我的五脏,只要我一死,你就再也不能利用到我,就再也别想用我来威胁予洛!” 她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说着话,只觉得五脏似被绞在了一起般,痛得浑身直冒虚汗,大口的鲜血不停地从她唇角溢出,她用手捂着胸口,娇小的身体弱弱地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夜珲似吓傻了般,怔怔地望着她唇角的黑色浓血,他完全没想过会这样,纵使他一次次地狠毒利用她,却从未想过要她死…… “希瑶!”他焦急地大喊一声,扑上前去想要扶起她。 “你别过来!”希瑶虚弱地冷喝出声,两行清泪从凤眸中流出,那泪里,含满了她无法再与予洛相见的心酸。 日夜思君不见君,从今以后,他们只能阴阳相隔,她也只能把对他的思念,带到阴曹地府,同她的幽魂一起,坠入轮回之道。 323节 希瑶之死 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在缓缓消逝,夜珲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顾希瑶的反抗,冲上去把她抱起,快速地放在床上,并对外面大喊:“来人啊,快传御医!” 希瑶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的泪迹未干,又有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同她唇角溢出的鲜血,一起滴在绣枕上,和她的发丝染在一起。 “不…不用你假惺惺的……夜珲…我此生最大的错,就是认识了你……”而最庆幸的事,就是认识了予洛…… 她十分虚弱地躺在那里,迷离不清的双眼漠视着夜珲,只感觉意识渐渐抽离,整个身子轻飘飘地,似要飞起来般。 “你这个蠢女人,朕虽然对你从来没心软过,但朕也从未想过要你死,你听到了吗,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你死!”夜珲又急又气,大声暴喝着,整张脸都扭曲了。 希瑶染满鲜血的双唇微微拂起,露出了一抹苍白如樱花般绝美的笑,“终于,可以不用再听到你的声音…可以不用再受你的威胁……夜珲,若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没有遇见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痛和无奈;没有遇见他,就不会对予洛想爱不敢爱;没有遇见他,就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凄惨的下场,无法与自己相爱的人长相厮守…… 现在,她终于解脱了。 若有来生,她唯愿,同予洛再续前缘,了结此生未完的爱…… 轻轻地话音一落,希瑶那双美丽的凤眸,终于像是不堪重负,疲倦地再也无法支持下去般,缓缓闭上,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希瑶……”夜珲呆若木鸡地怔愣在了原地,看着床上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弹的人儿,他仿佛觉得,自己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你给我醒过来,谁让你死的啊!!!” 他凄冷的咆哮声,希瑶再也听不见,只能回响在幽幽夜色之中。 翌日,将军夫人服毒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京城的百姓无不议论纷纷,都说,是昨晚当今皇上去了将军府,逼死了她! 夜珲下令让将军府的下人为希瑶料理后事,也让龙锦辰撤去了对将军府的重重包围。 整个将军府,里里外外,都透着让人心碎的凄凉。 不过一天的时间,希瑶死的消息,就传出了京城。 知道这个消息后,最为开心的,是希若。她好像完全忽略了希瑶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因为,以后予洛姐夫,就完全属于她了! 而韩予洛听闻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如被五雷轰顶般,在营帐里呆了整整一天也没出来。 希瑶死了…… 希瑶死了…… 一整天,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只有这四个字! 当初在边关,他是为了她的安全,才让她跟着齐泽奕他们一起回京,却不想,他所谓的安全,反而把她送上了死路…… 如果他把她一直留在身边,说不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身为一个征战沙场数年未败的骠骑将军,他御敌无数,能守卫国家疆土,可到头来,却连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 他一个铁铮铮的男儿,不怕受伤,不怕流血,不怕战死,却在听到希瑶死的消息后,哭成了泪人……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不管他流再多泪,希瑶也回不来了! 齐泽奕和月铭殇同时出现在他的营帐外,都没有进去打扰他。他们都能理解予洛现在的心情,所以,与其进去说些无用的话劝他,倒不如把空间留给他,让他自己坚强地从悲伤中走出来。 是夜。 碧海苍穹尽显了幽暗,月亮躲进了乌云之中,整片天空中,未见一颗星辰。 晚风徐徐,仍旧犀利刺骨,忽地一阵狂风四起,不稍片刻,就见空中缓缓坠下了一点点白如羽毛般轻盈的物体,仔细一看,竟然是雪花!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在这悄然静寂的夜晚来临。 初希若端着一些刚热好的饭菜,走进了予洛的营帐里。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俏声笑道:“姐夫,外面下雪了,那雪花可真好看!”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寂静。 韩予洛颓然地坐于桌前,一整天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未曾动过半分。 希若走了过去,把饭菜拿出来放下,“姐夫,你一天没吃东西,快趁热吃些吧!” 予洛仍然不出声,黝黑的双眼无焦距地落望着手中的一方丝绢,那是当初在边关同希瑶分别时,她所赠的。 和她夫妻一场,她死的时候,他却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如今身边,就有这块丝绢,可以让他睹物思人了。 “姐夫,你若是难过,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别这样好吗?就算你一直伤心,姐姐也回不来了啊!”希若抱着他的胳膊,焦心地劝道,并将他的手放到她的脸上,哀婉地说:“没了姐姐,还有我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姐夫,你快吃些东西吧!” 终于,予洛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他缓缓起身,沙哑地吐出话来:“你回去歇着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姐夫!”希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予洛已经侧身躺在了床上,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希若愤然地转身离开,哼,反正姐姐也死了,予洛姐夫迟早是她的,她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漫天的雪花越下越大,只是两个时辰的光景,便在屋瓦院落中积上了厚厚的一层,冷风拂过,卷起片片冰凉的雪花吹在蓝沫的身上,让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裘衣。 希瑶死了,她便哀求龙锦辰,说在将军府暂住几天,守卫希瑶的灵堂,送她最后一程。锦辰也未多说什么,便应承了下来。 如今已是她住在将军府的第三日,而明天,就是希瑶出殡之时。 所以,今晚,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因此,她在小柔晚上的饭菜里加了些蒙汗药,确定那个丫头已经睡得很死,才悄悄出了房间。 穿过院落,蓝沫抚着腰身,小心地走在积雪上面,来到了为希瑶所设灵堂的大厅。 此时,正有两个丫环守在这里打盹,她走过去,将两个丫环拍醒,“我想在这里单独陪陪希瑶姐姐,你们且先退下吧!” 大冷的晚上,灵堂本就有些阴森可怖,那两丫环简直求之不得能回去睡个好觉,当即便快步离开。 如此,灵堂内就只剩了蓝沫一人。 左右望了望,蓝沫小心谨慎地朝灵堂后方步去,停在希瑶的棺柩前,望着躺在里面毫无生命迹象的希瑶,然后俯身,欲将希瑶扶起。 可恰在这时,灵堂外突忽急刮进一阵强风,吹得堂内的白色纱缦肆意腾飞,而且有一股强大的冷流直逼了进来。 蓝沫心下一紧,顿时大觉不妙,有人来! 她忙倾身蹲下,躲地棺柩的后方,一双灵动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外面。 果然,只是片刻,便有一双黑色锦靴映入了她的眼帘,来人是个男子! 男子慢慢朝棺柩走近,他蒙着面,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所以蓝沫十分警惕地戒备着。 那男子也是看了看棺柩里的希瑶,然后伸手欲将她抱起! 蓝沫大惊,心下暗忖,莫不是遇到了个盗尸的? 她可不能让希瑶姐姐的‘尸体’被人盗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不及多加思考,蓝沫赫然现身,大喝出声:“你是什么人?” 男子不想这里还藏了别人,明显一惊,却在看清蓝沫的模样时,微微愣了一下! “阿南姑娘,是我!”男子揭下面巾。 “罗峰!”蓝沫错愕不已,他不应该在恒王府保护齐泽奕吗,怎么会跑这里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罗峰黯然神伤,道:“属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救走希瑶姑娘,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一听罗峰提及齐泽奕,蓝沫的心猛地闪过一丝颤抖,哑然问道:“他…还好吗?” “王爷很好,阿南姑娘毋须担心!”罗峰低声道,看了看外面的时辰,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便又道:“我想将希瑶姑娘的尸体带走,让韩将军再见她最后一面!” 蓝沫点了点头,不过,这罗峰来得也正好,否则以她一人之力,还愁搬不动希瑶呢! “那好,你快帮我把她扶起来!”蓝沫轻声道,有些吃力地勾下腰,轻轻地将希瑶的头托起。 这时,罗峰才注意到了蓝沫隆起的小腹,她怀孕了?龙锦辰的孩子?那他家王爷怎么办? 见他愣在那里,蓝沫急声催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罗峰回过神,忙过去帮蓝沫一起,把希瑶从棺柩中扶了出来。 “跟我来!”蓝沫压低声音说道,径直朝灵堂后方的侧门走去,罗峰抱着希瑶,快步跟上。 迎着大雪,两人穿过几个院落,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的后门,那里,正停放着一辆马车,是蓝沫早就准备好的。 示意罗峰把希瑶抱上马车,蓝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小药丸倒出三粒,喂进希瑶的嘴里。 罗峰不解地问:“她都已死,还喂药做什么?” 蓝沫将马车内的毯子拿来盖在希瑶身上,这才道:“她没有死,只不过是服了一种能让人假死的药,现在我已经给她吃了解药,不出三日,她就会醒来的!” 324节 他不会死 此言一出,罗峰不禁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她们还能弄出假死的戏码来骗过夜珲。 看出罗峰的诧异和震惊,蓝沫也不解释什么,因为这是她能想到救希瑶出去的唯一办法,所以才以安胎之名,去药堂找大夫配了这能让人假死的药,让希瑶渡过这一劫。 喂了希瑶药丸,蓝沫又将自己的内力输了些给她,然后又对罗峰道:“你带她出城后,去苍云庵找奕的母妃,她会帮忙安置希瑶姐姐,待她醒过来后,你再带她前去找予洛哥哥!” 罗峰点头,问道:“那你呢?若是让夜珲发现,你该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吧!”蓝沫莞尔笑道,因为她自信着,夜珲是不可能发现的。 见她自信满满,罗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道了声保重,便驾车快速离开。 雪花越下越大,似轻盈的鹅毛,在整个夜空中飘飞着,朦胧了蓝沫的视线,直到马车彻底消息在夜色中,她这才转身准备回去,可是,刚迈进院子,她就看到了站在大雪中的龙锦辰! 蓝沫的心猛然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锦辰……”蓝沫小声地唤着他,心里有些恐慌,却不是怕锦辰怪她,而是怕锦辰会派兵去追罗峰,这样希瑶姐姐就逃不掉了! 隔着片片飞舞的雪花,龙锦辰默默凝视着蓝沫,是的,方才发生的事,他全都瞧见了。 本来今晚他是不是到将军府来的,可是看见突然下了雪,怕蓝沫在这里会受凉,影响到腹中胎儿,所以就趁夜前来,却不想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沫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哑声问道,心里已是百般纠结,按理说他为夜珲办事,知道了希瑶假死,就应该立刻把真相告诉夜珲,可是这样会牵连到蓝沫,他于心不忍! 蓝沫走到他的身边,略显苍白的俏美脸蛋上倾显着淡然的神色,她抬起手,主动挽着龙锦辰的手臂,低声乞求:“锦辰,就当我求你,不要派人去追好吗?你怎么怪我,我都无所谓,可是我想要希瑶姐姐好好地活着!” 迎着蓝沫哀婉的琥珀眸子,龙锦辰心中一软。身为臣子,他本该为主分忧,可是面对这样让他心疼的沫儿,他甘愿背信弃义,所以,他深吸了口气,就当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他用双臂紧紧地环住蓝沫娇弱的身子,柔声关心地说:“外面天寒地冻,仔细别染了风寒,快随我回屋去吧!” 听了这话,蓝沫已是明白,他不再提希瑶假死的事,也就是说他不会追究了! 心里顿时放松下来,蓝沫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对他回以一笑,这笑,是真的发自她的内心,因为成亲半年多以来,龙锦辰对她的宠爱,不比以前齐泽奕给的要少,而且他总是对她百依百顺。 也正是这相处的半年,让蓝沫对龙锦辰以前的芥蒂完全消除,也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对她究竟有多深情。 可是,面对深情的锦辰,她却给不了半点回应…… 因为她全部的心都给了齐泽奕,还能拿什么来给龙锦辰呢? 翌日,下了一整晚的雪,整个朝兴国的皇城都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天地里,远处的山脉,近住的屋瓦,全都积满了皑皑白雪。 蓝沫和龙锦辰一同将希瑶那方空的棺柩入了土,当送葬的队伍刚出将军府时,夜珲却突然来了,当时他们二人都捏了把冷汗,还好夜珲只是看了棺柩一眼就离了开。 三日后,韩予洛振作起来,率领大军再度朝皇城进发。夜珲派去阻挡的军队全都败下阵来,眼看着韩予洛的大军离皇城还有一天路程,夜珲盛怒之下,终于按捺不住,下令处死恒王‘齐泽奕’,并将他的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想以此来打击韩予洛的军心! 而且,恒王府的妃子和下人,全都被捉进了天牢,如果韩予洛的大军敢攻破皇城,那么他们这些人就要和全城的百性一起,随他陪葬! ‘恒王’一死,整个京城顿时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感觉到恐惧和不安,都不想等着夜珲屠城之时的到来,想方设法地要逃出皇城去,一时之间,整个皇城混乱不堪,四处都可见带着包裹想要逃亡的百姓。 左相府内,蓝沫正坐在屋里绣着小孩的衣服,窗外,院里的积雪已了化去一半,几株梅花轻绽,点点怡人的清香随着微风扑鼻而来。 想着腹中的孩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便要生下,她的唇角便不自觉地挂起了浅笑,如果奕知道她为他生了孩子,他也会同她一样高兴的吧? 正这么想着,她手中的绣花针却突然刺偏,扎进了手指里! 看着指尖冒出的血点,蓝沫心里突然涌出了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般。她忐忑不安地放下衣服,氤氲的双眸望向窗外盛开的红梅,心想,难倒是他出了什么事吗?要不为什么一想到他,针就扎了手指? 这般想着,蓝沫越是焦躁不安,索性便披上了裘衣,出了屋子,朝着相府大门而去。 可还未走到大门处,她就被小柔拦了下来。 “夫人,您这是要出去吗?”小柔略显恐慌地问道。 蓝沫点头:“恩,有些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其实,她只是想去恒王府外面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恒王府的府邸,知道他在里面仍然安好,她就放心了。 小柔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夫人,相爷有交待,这几天您都不能出府!” 蓝沫愕然,入府这么久以来,龙锦辰何时禁过她的足,不让她出府,难不成外面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让开,我要出去!”蓝沫无视小柔地阻拦,倾身越过她,就朝大门外走。 “夫人,您真的不能出去啊,外面现在很乱,万一伤着您和肚里的小主子,相爷会要了奴婢的命啊!” 小柔无比惶恐地喊着,大步扑过去拉住蓝沫。这样急地阻止,让蓝沫更加确定了外面有事发生,一定是龙锦辰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让小柔千方百计地不让她出府! 蓝沫冷厉着脸,锐利地看着小柔,沉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快告诉我!” 小柔脸上一僵,瞪着大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完了,她只是一时情急想要拦住夫人,却不想露出了马脚,怎么办,相爷交待过不能让夫人知道恒王死的消息,可现在夫人又问了,她该怎么回答? 就在小柔思忖不定的时候,蓝沫一把推开她,快步地走出了左相府。 “夫人!”小柔急地在那里大喊,眼看着蓝沫越走越远,她只好去唤来一名家丁,让他快速进宫找回相爷,这才大跑着去追蓝沫。 大街上,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四处可见乱成一团的百姓,个个都神色慌张地看似在逃命,而且街道上满是破败不堪的狼藉,哪还有往里日京城的繁华! 她才三天没有出府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慢慢地游走在大街上,蓝沫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对齐泽奕的担心更加浓烈,于是她加快了步子,很快地,就来到了恒王府外! 可是,昔日被重军围守的恒王府,现在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王府大门上还被贴了封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沫整个人彻底呆滞了! “夫人!”小柔总算是追上了蓝沫,她气喘吁吁地停在蓝沫身边,“夫人,快随奴婢回府吧,外面很乱的!” 蓝沫无视小柔的喊声,充耳未闻地绕开她,迈出步子朝恒王府大门缓缓靠近,为什么会被封府,奕呢?被夜珲抓了吗? 她的心和脑子都乱糟糟地不能再思考,夜珲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奕抓走,是要拿他来威胁韩予洛吗? 见蓝沫像是丢了魂一样往前走着,小柔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夫人,您别再往前走了,恒王已经被皇上处死,尸体就挂在城墙上啊!” “轰!”地一声,蓝沫整个人怔住了! 恒王已经被皇上处死,尸体就挂在城墙上…… 蓝沫如同被五雷轰顶一样,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这句话,她拼了命地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不久就要临盆的孕妇,拼命地跑到了城门! 她看到了…… 高高的城墙上,他的尸体,被绑在旗杆上,风吹得旗子啪啪作响,可是,他却垂着头,浑身是血的被绑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紫色衣袍,那是她的奕啊…… 他死了? 死了吗? 不…不会的,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就要当爹爹了,他怎么可以死啊! “不!”蓝沫似丢了魂丢了魄般轻吐着声音,怔怔地望着那具尸体,眼泪如波涛汹涌的潮水,疯狂地从她急流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奕…那不是你…一定不是的!”她大喊出声,顾不得城墙上守满的士兵,迈出步子就要朝城墙上而去,她要去看清楚,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的奕! 325节 永生绝望 可是她还未靠近登上城墙的阶梯,就被十几个士兵拦住了去路,将她团团围住。 “什么人,城门岂是能由你乱闯的,快速速离去!”守城的将军是个大胡子,冲上来就粗声粗气地对蓝沫一声大喝。 蓝沫的双手不禁紧捏成拳,盈满泪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大胡子,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让开,我要上去!” 大胡子上下打量了翻蓝沫,若眼前这女人不是个孕妇,他早就动粗把她丢走了! “别在大爷这儿撒野,快滚,否则别怪爷不客气!”大胡子恶声喝道,当即挥了手,示意那些士兵把蓝沫赶走! 蓝沫心下一横,这些人若敢阻碍她,那她就算是拼了整条性命,也要上去! 可是,她身怀六甲,本就休弱,刚出手打了两个回合,就被一个士兵在肩上重重拍了一掌,整个人顿时就朝地面直扑而下! “沫儿!”赶来的龙锦辰大喝一声,身形极快地从马车上急跃而起,然后落到蓝沫身边,扶住了她的腰身! 真的好险,若是她真的摔倒,腹中胎儿定会不保! 见了锦辰,蓝沫也不顾自己的身子,紧抓住他,泪流满面的哭泣哀求道:“锦辰,我要上去,求你带我上去好不好,我要见他啊!” 她的泪刺痛了龙锦辰的心,原本以为,在一起相处半年之久,她或多或少已经对齐泽奕忘怀,然后就会慢慢接受他。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她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齐泽奕,没有他半点的位置! 龙锦辰扶住她消瘦的双肩,痛心疾首地说:“沫儿,你醒醒好吗,他已经死了,你上去又能怎样,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尸体罢了!” “不!”蓝沫猛地一把推开龙锦辰,无助地摇着头,泪如泉涌:“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上面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怎么可能不是他,我亲眼看见皇上杀死他的,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龙锦辰心痛到了极点,几个月累积下来的心酸和苦涩同时涌出,堵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蓝沫仍旧摇着头,满脸的泪痕,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我不信……锦辰,我不信他死了……” “好,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让你看个清楚,看个明白,那上面挂着的尸体究竟是不是他齐泽奕!”龙锦辰怒喝出声,如果她真的要痛,要难过,那就让她伤心到底,否则她永远也不会相信齐泽奕已经死了这一事实! 吼完话,龙锦辰就拿出令牌,让大胡子等人退下,然后抱起蓝沫,大步朝城楼上走去。 蓝沫默不作声地靠在他怀里,盈盈闪动的泪光如同晶莹的雪花般在她眼中绽放,凄美中透着几许薄凉。 直到上了城楼,她就迫不急待地从龙锦辰怀里跳了下来,然后直朝那挂着尸体的旗杆奔去。 可是越朝那边靠近,蓝沫的脚步就越加沉重,犹如泰山般,重得她几乎迈不出步子了。 冰冷的风犀利刺骨,一阵阵地吹拂在她脸上,同时也拂开了那具尸体如墨般的长发,将那张白无血色的绝美容颜,清晰地映入了蓝沫的泪眼中! 她,再也迈不出一步了…… 终于看清了,那生生世世都将会刻在她脑海中的脸庞,那挂在旗杆上的尸体,她的奕…… 什么是痛到无法呼吸的肝肠寸断? 什么是永生的绝望? 眼泪疯狂如决堤的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滴滴坠落,没有了齐泽奕,肝肠寸断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痛,没有了齐泽奕,永生的绝望,也无法述说出她几近濒临崩溃的心伤…… “沫儿,你可看清了,他就是齐泽奕,他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伤心,也改变不了他死掉的事实!”龙锦辰站在她的身后,一字一句地提醒着她。 蓝沫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眼大的双眼沉如死寂的幽潭,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齐泽奕’的脸。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却不想急火攻心,顿时吐出大口鲜血,然后两眼一暗,晕了过去! 天气尽显了阴霾,空中飘浮着大片灰色的云朵,只是片刻,雪花飞舞,肆意地将大地笼罩在银白的世界里。 因为连着几天下大雪,阻碍了大军的行进速度,再这么耽搁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而且,京中传来他那个替身被夜珲赐死的消息,让齐泽奕有些寝食难安,只因满心地担忧着蓝沫,那个傻女人并不知道京城里的不是他本人,想必这会儿应该很伤心难过吧? 他想她了,日夜地想。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所以,为了蓝沫,他不能再等! 于是,齐泽奕叫来众人,在营中商讨着对策。 看着皇城周围的地形图,齐泽奕若有所思地道:“我打算让大军兵分四路,丞相率领三万人朝北进发,主攻皇城北门,月铭殇带三万人则朝西进发,主攻皇城西门,蓝易蓝萧带三万人朝东进发,主攻皇城东门,而我和予洛,则领一万人,主攻皇城正南门!” 雪势甚大,若是他们齐体出发,只攻南门,势必会增加一些没必要的损伤,兵分四路,还能加快夺取皇城的时间。 月铭殇凝思了片刻,问道:“夜珲定会将全部兵力集中在正南门,而你和予洛只带一万精兵,岂能敌得过他?” 不等齐泽奕回答,韩予洛便道:“就因为他把主兵力集在南门,从而疏忽了其它城门的防患,所以我和奕只带一万兵,是要先在南门拖延夜珲的时间,等你们攻破其余三门,再同我们里应外合,拿下皇城,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齐泽奕又道:“予洛说的对,所以你们必需速战速决,到南门接应我们!” “那我们几时出发?”丞相大人蓝泊威问道。 “现在出发,明日午时于京城南门会合,给夜珲来个出其不意!”齐泽奕说完,便收起地形图,然后让韩予洛集齐士兵,准备出发。 很快地,大军就分成四路人马,各自领兵出发。 雪花纷飞,掩盖了黄泥土路,山间全是皑皑一片纯白,齐泽奕仍旧戴了人皮面具,穿着粗犷的军装,骑马跟于韩予洛的身后。同他们一路前行的,还有初希若。 百密仍有一疏,他们完全没有料想到,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初希若暗中听了去。而且,她早已把齐泽奕他们的部署,告诉了夜珲的暗卫! 不过,虽然她知道了这个看似粗犷的蛮夫就是由齐泽奕乔装而成,却并没有告诉夜珲,因为,她早已经对齐泽奕死心,反而打的主意,全在韩予洛身上!所以她只透露了韩予洛和齐泽奕这边的行军路线! 到时,只要夜珲派兵突袭拦截,那么,她就有机会同予洛双宿双飞了! 行军半日,到了夜间,韩予洛便下令扎营暂歇。 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空气十分寒冷,齐泽奕和韩予洛在营帐内刚议完事,就见初希若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姐夫,我为你做了晚饭!”她甜甜地笑道,乖巧地把饭菜放到他们桌上,“天气寒冷,我还特地为姐夫烫了一壶酒,让姐夫好暖暖身子!” 看了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韩予洛又抬头望向希若,她和希瑶乃亲生姐妹,眉宇之间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相似的,每每看到她,他都忍不住想起希瑶,抵挡不住心中那层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 他还说等帮奕夺得江山,就带希瑶远走高飞,可是现在佳人已逝,从今以后,谁能伴他左右? “希若,你先回去歇着吧,晚上凉,多盖些被子!”予洛轻言说道,并起身亲自把希若送到帐篷外。 有他的关心,初希若仿佛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也很听话地离了开。 送走希若,予洛回到桌前坐下,为齐泽奕满上一杯酒。 “明日一仗,胜负未知,今晚我们就暂且放松一下吧!”予洛说完,已是执起酒杯,仰喉饮尽烈酒。 齐泽奕本想说些什么,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希若毕竟曾做尽坏事,而且还是夜珲的侧妃,今晚是关键时刻,万一她送来的饭菜下了料,岂不是中招? 可是看予洛毫不犹豫地喝了酒,齐泽奕也不再多想,也试着相信,经历这么多事,初希若真的已经转变心性。 吃完饭,齐泽奕回了自己的营帐,虽说饮了些酒,可他却清醒得很,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全是蓝沫。 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她了,那个总是爱哭的小女人,嫁给龙锦辰后,可过得幸福? 如果他回去了,她会不计前嫌,忘掉他曾经的狠,回到他身边吗? 想着这些问题,齐泽奕辗转难眠,刚闭上眼准备休息片刻时,却忽听营外一声大喊:“不好了,有敌军偷袭!” 猛地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齐泽奕暗惊,他们选的这条路十分偏僻,按理说不应该被夜珲发现才对,为何还会遇到敌军! 他忙穿好衣服,可是还未出营帐,就觉得头一阵晕眩,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般! 这样的反应,让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中了软筋散的症状,该死的,他果真不应该相信初希若那个女人! 326节 击退偷袭 营外已经响起了兵器相碰的撕打声,齐泽奕顾不得浑身的酥软,拿起剑就冲了出去,刚走到营门口,一个敌军就扬刀朝他劈了过来! “该死!”齐泽奕恼怒地骂了一声,执剑一挥,割断了那人的咽喉! 敌军来势凶猛,让他们这边有些防不胜防。 刀光剑影,雪花纷飞,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之味。 齐泽奕强撑着杀出一条血路来,本想前往韩予洛的营帐中,看看他是否有事,然还未靠近,就见初希若闪了进去! 那个可恶的女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齐泽奕懊恼不已,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大喘着粗气,艰难地抵抗着敌军。 “姐夫!”希若刚进营帐,就与正要出去的韩予洛迎面相撞。见他身子摇摇晃晃,希若忙扶住他:“姐夫,我们遇到了偷袭,外面全是敌军,你不能出去!” 予洛用了身上仅剩的力气甩开初希若,从刚才浑身使不出内气开始,他就知道,今天晚上的饭菜,被初希若动了手脚! “是你做的,对吗?”他冷冷地问道,双眼似寒冰,直视着初希若,“为什么要这样,别告诉我,一直以来你都在替夜珲办事!” 他真的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都是希若做的,因为她是希瑶的妹妹,可是,他实再想不出,除了初希若,还有谁能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夜珲。 被他当面拆穿,初希若也不否认,“是,是我在饭菜里下了软筋散,是我把你们的行军路线告诉了夜珲,可我这样做,都是因为喜欢你,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姐夫,你和我离开,再也不要管朝堂中的事,好吗?” 韩予洛怔住了! 她,希瑶的妹妹,竟然说喜欢他! 这该是多荒谬的事! “希若,我是你的姐夫,不可能和你离开!”他自问从没有做出些什么举动让她困扰,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对他动了心? “我不管,姐姐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她,接受我呢?”初希若大喊着,不怕韩予洛是否会再将她推开,直扑过去抱住了他! 韩予洛心下生痛,强行推开她,“此生,我的心里只有希瑶,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只把你当成是希瑶的妹妹!”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她初希若不是希瑶的妹妹,他根本就不会让她呆在身边这么长时间! 初希若自欺欺人地摇着头:“不,我不信,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那么好,对我那么温柔,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希瑶的妹妹,别无其它!”韩予洛冷冷地说完,绕开她,就要朝外面走去。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齐泽奕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究竟哪里不好,让你们这样讨厌我?”她撕心力竭地大喊着,泪水疯狂地涌了出来,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不公平,她只是想得到一份爱,像蓝沫和姐姐一样,被心爱的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可是她却偏偏嫁给了夜珲那个恶魔,被夜珲毁了人生! 看着她哭,予洛终是于心不忍,淡漠地说:“希若,不是我们讨厌你,而是你用的方法不对!” “是!我做的什么都不对,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个恶毒的女人!”希若哭得那样伤心,泪眼朦胧地看着予洛,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她也想和蓝沫一样,俏皮可爱,讨人喜欢,可是,为了所谓的情爱,她却变成了万人痛恨的蛇蝎妇人!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蓝沫,更不该把罗峰要救姐姐的消息告诉夜珲……哈哈……你看我,做了多少错事啊!”她像得了失心痛一样,又哭又笑,十足的疯子模样! 韩予洛彻底震惊了!她刚才说什么,是她把罗峰要救希瑶的消息透露出去,所以希瑶才会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他气到了极点,紧钳住希若的双肩,愤怒地问道。 希若吸了吸鼻子,一边流着泪,一边傻呵呵地笑着说:“是啊,我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就算她死了,我也一样得不到你,就如当初得不到齐泽奕一样……什么都不属于我……你们都是别人的!” 韩予洛再也无话可说,看着眼前这个疯掉的女人,他开始后悔将她带在身边了,如果不是她,希瑶怎么可能会死…… 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布突然被人撩开,接着便是一声宛如莺鸣的声音响起:“希若,你真叫我失望!” 这声轻盈动听的话语一传入两人耳中,顿时让他们皆愣住了! “希…希瑶……”韩予洛不敢相信地哑然失声,他睁大眼睛,似要看清看前的女人,她,不是死了吗? 初希瑶走到予洛身边,伸出纤白的玉手握住他,柔声道:“予洛,是我!” “你…你没死?” “恩,是沫沫想的法子,让我假死骗过了夜珲!”希瑶含泪轻语,见到予洛,她亦是激动的。 韩予洛即惊又喜,这么一刻,太多复杂的情绪同时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抛开一切,猛地一把将希瑶摇入了怀中! “希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紧紧地拥着她,似要将她柔入自己的骨髓里,永生都不要再与她分开。 两行清泪从希瑶的眼中滑落,她同样反搂着予洛,低泣着说:“我也以为今生再也不能与你相见,予洛,我好想你……” 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初希若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无论是在齐泽奕和蓝沫面前,亦或是姐姐和姐夫面前,她都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在! 希瑶轻推开予洛,转身看向希若,说实话,能知道自己的妹妹仍然安好,她本该开心才对,可是听到希若刚才说的那番话,她只觉得难过,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出卖她,让她死…… “希若……”她忍痛唤了一声,可话还没说出,就被初希若打断! “我恨你们,永远都恨!”初希若哭着大吼,冲出了营帐! “希若!”希瑶欲去追她,却被予洛拉住。 “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只想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希瑶黯然伤神,只好做罢,将予洛失到床沿坐下。 还好罗峰带着几十名暗卫护送希瑶及时赶到,训练有素的暗卫个个武功高强,以一敌十,很快地就将敌军击退。 齐泽奕由罗峰扶着前来看了看予洛,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雪花静悄悄地在山间下着,寒风吹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夜色又归于宁静,就仿似刚才的那一场撕杀根本不存在过。 銮床上,予洛和希瑶紧紧相拥,两人十指紧扣,彼此感受着各自的气息。 聆听着外面下雪的声音,希瑶幽幽叹息道:“下这么大的雪,不知道希若会去哪里,予洛,我还是有些担心她!” “这附近的山里没有野兽,也没有危险的山涯,她不会有事的!”一想到希若做的那些事,予洛就极不愿提起她,捉起希瑶的玉手,放到唇边轻啄:“希瑶,你不该总是这样宠她,她已经不小了,是该让她吃些苦头,否则她永远都长不大!” 希瑶微微点头,绝美的脸蛋紧贴在予洛的胸膛上,渐渐睡去。 而这边,吃过解药的齐泽奕,内力已经恢复。 “王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在京城内部署好一切!”罗峰恭敬地禀报着。 齐泽奕点头,旋即问道:“她,可还好?” 罗峰心中纠结了一番,这才说:“回王爷,阿南姑娘很好,只是她……她怀了龙锦辰的孩子!” 闻言,齐泽奕身子一震,整颗心似拧在了一起般,狠狠地揪痛着! 他的沫儿,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应该是他早就料想到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听了后,还是如此难过…… 见他一脸落寞,缄默不语,罗峰又道:“属下听闻,夜珲将您那替身的尸体挂于城楼上,阿南姑娘去看过,当场哭晕了!” 当场哭晕了…… 傻沫儿啊,她怎么就看不出来,那不是他呢? 这句话,总算让齐泽奕觉得有些宽慰了,只要她心里还有他,不管她怀了谁的孩子,他都不会在乎了。 夜,幽深绵长,雪下到半夜,终于见停。 时至三更时分,龙锦辰这才乘着马车回到府中,他一脸凝重,紧皱着双眉朝蓝沫的院子走去。 方才,探子来报,说今晚的偷袭没有成功,夜珲大怒,说若是明天抵挡不住韩予洛的军队,那么,所有人都要陪葬! 他死了不打紧,可是还有身怀六甲的沫儿让他放心不下! 进了蓝沫的屋子,只见她仍旧斜靠在床上,眸光幻散得没有一丝焦距,自从那日从城楼上回来后,她就成了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般一动也不动。 “沫儿!”他走过去,轻轻地唤着她。 蓝沫动了动眼珠子,却不应声。 看她还是这般颓废,龙锦辰说不出的心痛,他已经不指望蓝沫能忘掉齐泽奕,转而接受他,如今,他唯愿她能开开心心地活着,就算他死,也能放心了。 327节 兵临城下 幽幽叹息一声,龙锦辰转而向一边侯着的小柔问道:“夫人今日可有吃些东西?” 小柔恭敬地道:“回相爷,夫人还是同昨天一样,只喝了些粥,并未吃太多!” 蓝沫能吃一些也就不错了,那天晕倒醒来后,她就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不吃不喝,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若不是龙锦辰说还要顾及腹中的孩子,否则她恐怕是真的想将自己饿死! 挥了挥手,示意小柔退下后,龙锦辰这才拾起蓝沫的小手紧握,也不管她是否在听,幽然开口道:“沫儿,明日我要随皇上前去守卫皇城,可能会凶多吉少,你这样子,真的让我放心不下!” “答应我,如果我回不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将孩子平安地生下来,好吗?” 终于,蓝沫不仅动了双眸,身子也动了一下,她幻散的眸光慢慢凝聚,眼波流转地看向龙锦辰,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齐泽奕死了,把她一个人丢下,现在连龙锦辰也不要她了吗? 她艰难地翕合着双唇,许久,才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可以,不去吗?”不要去打仗,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见她终于肯说话,龙锦辰说不出的欢喜,俊脸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眉宇之间却暗含了无奈,紧握着她娇小的柔荑搁在心窝,“不得不去,身为臣子,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怎能弃皇上于不顾呢,沫儿,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话,龙锦辰就把蓝沫轻扶下床。 蓝沫心里惆怅顿生,不知锦辰要带她去哪里,但也不问,只是任由他牵着,走到了房间右侧的贡桌旁边! 只见龙锦辰伸手握住贡桌上的一个苹果,轻轻一转,刹那间,贡桌后面就打开了一扇门! 原来,这里暗藏机关! 跟着龙锦圾进了密室,蓝沫赫然发现,这不是书房么!难怪进府这么久她都没有找到书房所在,竟不想书房就在她所住房间的旁边! “沫儿,小心点!”龙锦辰仔细地扶着她,两人走到了书房的里侧,然后龙锦辰又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打开了另一间密室! 与其说这是间密室,倒不如是一条幽暗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锦辰,这是……”蓝沫疑惑地问道。 “这是逃生的密道,明日一站凶多吉少,皇上若是败了,定会屠城,我不想你有事,所以,若是明日午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从这里逃走,密道的尽头是一条河流,我已经备好了船待你使用!”龙锦辰如是说着,这语气,让蓝沫有种听他说临终遗言地味儿! 她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锦辰不为自己考虑,却只想着留后路让她逃命。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对她这么好啊,而且,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她怀的孩子,不是他的! “锦辰,我不要自己逃,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蓝沫紧紧地抓住锦辰的手,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锦辰也失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坚强地活下去。 望着她平静眸光中的那分坚定,龙锦辰心中一紧,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哄道:“好,我答应你,一定会留下自己的命,以后看着孩子出生!” 虽说得了锦辰的答应,但蓝沫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不安,替他担心了,“锦辰,不如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好吗?”她此生已辜负锦辰太多,所以,她想让自己的孩子用锦辰起的名字,也样也算是得到了一丝宽慰。 龙锦辰冥思想了一会儿,扶着蓝沫来到书桌边入坐,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南锦,兰瑾他说:“若是男孩儿,就叫南锦,若是女孩儿,就名兰瑾,好吗?” 南锦……这两个字分明是取于他们名字中的谐音,蓝沫已是明白。 “好,这名字我很喜欢!” 这一次,蓝沫破天荒地与龙锦辰相拥而眠,可是一整晚,她都没有睡着,一闭眼,脑海中就满是齐泽奕浑身是血的样子,直到将近凌晨时分,她才缓缓睡着。 可是,当龙锦辰起床更衣离开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但是她并没有睁眼。 她不想看到龙锦辰下了狠心的决绝,因为他说过要回来,那她就相信他,在这府里安安心心地等他。 再也睡不着,蓝沫索性起了床,她平静地坐在木琴边,望着那丝丝琴弦,不禁神游太虚…… 这半年多来,她很少出府,平日里着实无聊,便让希瑶教了她一些音律,如今她已是能熟练地弹些曲子。 轻抬手指搁于琴弦上,一曲哀伤的曲子缓缓弹来。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还将付出几多鲜血忠义之言自欺欺人的谎言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荒乱中邪正如何辨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半城烟沙兵临池下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半城烟沙血泪落下残骑裂甲铺红天涯转世燕还故榻为你衔来二月的花初晨的风那样凉,透过小轩窗的缝隙吹拂进来,拍打在她的脸上,哀婉的曲调歌声,如泣如诉,在这安静祥和的清晨,途增了些令人心碎的凄凉。 一曲毕,泪水早已泛滥,脸颊上湿了一片,蓝沫怔怔地望着房门外,心里一遍遍地默然祈祷着,锦辰,你定要平安回来。 满山遍野入眼处全是皑皑白雪,天气十分寒冷,赶了半夜的路,终于,韩予洛和齐泽奕领着大军来了皇城南门。 兵临城下,最慌张的莫属夜珲,他站在城楼上,沉着脸看了看下面的士兵,然后目光落在韩予洛…身边的希瑶上! 她,没死! 该死的,他竟然被这个女人耍了! 夜珲的脸更沉了,不过心里却竟然有些欣喜,因为,她还好好地活着! 可是,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齐泽奕都死了,而且尸体还挂在一边的旗杆上,为什么韩予洛和他的士兵见了,整个军队的士气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韩予洛,恒王在世的时候,你举兵进皇城,可以说是救他,但现在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敢攻进皇城,这是谋返,罪该当诛!”夜珲扯开嗓子对下面大喝出声,浑身散发出让人不敢小觑的王者之势。 然他这点气势,哪能吓住韩予洛。 只见予洛同身边蒙着脸的齐泽奕对视了一眼,这才冷声应话:“恒王死了么,那坐在我身边的,又是谁呢?” 话音一落,齐泽奕就抬起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今日的他并没有再乔装,而是穿了一身银白色的紧身战甲,即威武又不失英俊,而且还有着比夜珲更加强大的气场! “大哥,好久不见!”齐泽奕邪肆地扬起唇角,迷人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冷然地看着城楼上的夜珲。 顿时,城楼上的所有大臣都震惊住了,夜珲更是傻了般愣在了当场,龙锦辰和蓝祁也是面面相觑! 夜珲看了看挂着的那具尸体,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齐泽奕,该死的,难倒他只是杀了一个替身? “来人,把那尸体给朕放下来!”夜珲暴喝一声,片刻时,士兵们就把挂着的尸体放了下来! 夜珲大步走过去,在那尸体的耳边一阵摸索,然后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混蛋!”他简直气到暴了,一时之间被两个人诈死给蒙混过关,这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齐泽奕,别以为你逃得过这一劫,朕会让你今日有来无回!来人,给朕放箭!”夜珲一声令下,当即,所有的弓箭手都做好准备。 战争,拉开了序幕。 “夫人,外面寒风太甚,你快回屋里去吧!”小柔将一件厚厚的裘衣披在蓝沫的身上,她已经在门边站了快一个时辰了,这样会染上风寒的。 蓝沫望着院门外,摇了遥头:“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小柔无奈,只好站在那里陪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阴沉的天空再度飘起了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落在院里的红梅上,慢慢地积起厚厚一层,梅花瓣不堪重负,往下一垂,积下的小雪块便落到了地上。 突然,院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片刻后,管家就背着包袱跑进了院子里。 “夫人,快逃吧,韩将军的军队四面围攻,如今东西北三城都已失守,皇城不保了!”管家神色慌张地说道。 已经攻进来了吗?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奕已经不在了,予洛攻破皇城,推翻夜珲,又该由谁来当这皇帝呢? “管家,你让大伙逃吧,我要在这里等锦辰!”蓝沫平静地说着,转身又对小柔道:“你也随管家一起走吧!” 小柔立马摇头:“不,奴婢要留下来陪夫人!” “傻瓜,留下来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快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夫人……” “管家,帮我把小柔带走!”蓝沫狠下心来,对管家吩咐道。 “是!”管家得了令,上前拉着小柔就往外走去。 小柔不舍地看了看蓝沫,终究还是和管家一起逃命去了。外面的吵闹声慢慢归于宁静,想必是府里的下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吧。 蓝沫仍旧站在那里,她坚定着自己的信念,锦辰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通知,为感谢手机网上读者的支持,pk票票过一百,明天加更。 328节 王子归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此时已经快要接近晌午,蓝沫站得有些腿麻,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有些担心锦辰了。 可是她怀了孩子,不能贸然出去,这是奕的骨肉,也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她只能在府里等! 缓迈着步子走到院中,蓝沫来来回回地走着,终于腿不再那么麻,这时,院外隐约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许多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知道来人是锦辰还是谁,蓝沫心生警惕,戒备地望着院门,直到龙锦辰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这才放下心来! “锦辰,你终于回来了!”蓝沫迎了上去,却见龙锦辰全身上下有无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 外面传来打斗声音,龙锦辰拉起蓝沫,“快走,后面有许多追兵!”说着话,他就带着蓝沫快速回房,进了密室。 本以为夜珲真的会屠城让百姓给他赔葬,谁知齐泽奕他们刚攻破南门,夜珲就逃了个无踪无影!他带着几十名手下杀出一条血路,只为回府再看蓝沫一眼。 进了密道,龙锦辰双手扶住蓝沫的双肩,认真地道:“沫儿,我不能陪你逃,外面有许多追兵,若是我们一起走,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所以我必需出去托住他们!”还有一点就是,知道齐泽奕没死,他起了私心,不想让蓝沫回到齐泽奕的身边。 “不,我不要自己逃,锦辰,你答应过我的!”蓝沫焦急地拉住他,可是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龙锦辰狠心地挣开了她的手,“沫儿,好好保重!”说完,就一个闪身离开了密道,还关上了密道的门! 蓝沫大惊,扑到门上大喊:“锦辰,你快开门啊,我不要自己逃,你回来啊!”为什么连他也要丢下她呢,如果他也不在了,她该要怎么办! 浓烈的恐惧感在蓝沫心中蔓延开来,她拍打着门,在四周寻找着机关,可是光秃途的墙壁上,根本没有类似于机关的东西。 怎么办,她一定要出去的,说不定运气好能遇到韩予洛,这样还可以让予洛放龙锦辰一马! 这样想着,蓝沫当即便焦急地再次寻找机关,密道内十分幽暗,她只能凭自己的感观,双手不停地在冰冷的墙上摸来摸去,可仍旧没有什么凸起的部位。 就在她感到灰心绝望时,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一个东西,像是铁链般,发出‘铮铮’的声响! 蓝沫大喜,蹲下去用手摸到那个铁链,然后用力一拉,密道的门终于打开! 来不及多想,蓝沫立刻跑了出去,院子里的白雪上留有血迹,却不见尸体或是人。她的心悬在了嗓子眼,抚着肚子,小心翼翼地朝府外跑去。 果然,在相府的大门外,只见龙锦辰和仅剩的几名手下还在势死抵抗,而对方人却有百名以上,这分明是以卵击石! “锦辰!”蓝沫大喊一声,却不想分散了龙锦辰的注意力,顿时他一不留神,就被一个士兵在左肩上割了一刀! 看着他浑身都是鲜血,蓝沫担忧地快要窒息,不顾自身安危,欲朝被包围住的锦辰那里冲去。 “沫儿,别过来,快走!”龙锦辰一边应战,一边大喊,该死的,不是让她自己逃吗,怎么还让她找到了机关跑了出来! “我不逃,我要和你一起!”蓝沫坚定地说着,话音刚落,十几名士兵就将矛头转向她,执刀朝她围击而来! 蓝沫刚捏紧拳头,准备应战,突然,动听如天籁的声音如花一般从身后缱绻而来:“住手!” 简短的两个字,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让蓝沫整个人,在刹那间怔愣住了! 是他吗? 那是他的声音吗? 还是她产生的幻觉? 得了命令,那些士兵收起手中刀,只是围在蓝沫外侧。 缓缓转身,蓝沫的心陡然收紧,颤抖着将眸光看向发音处…… 黑色的战马上,他一身银白色的战甲,如同英武的天神,雪花纷飞,落在他身上,衬得他就像是来自于梦幻童话中的王子,让人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 可是,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日夜思念,千转百回都无法忘记的绝色容颜,虽然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了一抹让她觉得陌生的桀骜不驯的王者之气,但,那确实是她的奕啊! 蓝沫不停地颤抖着,双眼慢慢模糊不清,泪水如同这雪花一样轻盈,在她眼眶里闪烁,然后凝聚成滴,顺着她苍白俏美的脸颊,坠落。 谁来告诉她,这不是梦,真的是她的奕回来了! 他没有死! 她就知道,他不会死的! 齐泽奕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跟着,骑着马一步步地朝蓝沫走近,他的眼,看着她隆起的小腹上,然后缓缓上移,落在了她泪流满面的脸颊上。 她,虽然怀了孕,却瘦了! 一攻进皇城,他就迫不急待地来到这里,让予洛独自领兵攻进皇宫,只为能够尽快地见到她。 这个让他思念得几近疯狂的女人! 马儿停在她的身边,他坐在马上,俯视着她那一脸让人心痛的泪水,然后翻身下马。 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蓝沫仍旧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抬手捂着嘴,在喉间千转百回的那个字,从她那沾满泪水的指尖破口而出:“奕……” 齐泽奕心痛地拉下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低声说:“是我,沫儿,我回来了!” 蓝沫仍旧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泪水汹涌地往外流着,“真的是你吗…奕,真的是你吗?” 她的泪,灼痛了他的心。 执起她冰冷的小手,放到他的脸上,“真的是我,感觉到了吗,沫儿?” “奕啊!”蓝沫再也忍不住,扯开喉咙痛哭出声,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挡着他的脖子。 是他,她感觉到了,属于他的气息,随风萦绕在她的鼻间,那样熟悉,那样让人安心! “我以为你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奕……”她哭得那样伤心,明明能再与他相见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仿似要将这半年来所积累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部哭诉出来。 齐泽奕无比心痛地紧搂着她的双肩,却不敢怎么办力,怕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傻女人,你怎的就没看出来,那不是我呢?”他的唇边拂起一抹笑,右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蓝沫松开他,瞪大了水盈盈的眼泪,与他凝视,这一刹那的目光相接,在他眼中所感受到的深情和宠爱,再没有哪一刻会让她感到如此刻骨铭心! 她那时一看到尸体的脸和他长得一样,就以为真的是他,只顾着伤心去了,哪里还能去看那倒底是真是假。 “奕……”她哭泣着唤他的名字,“不要再丢下我,别再赶我走了,好不好……”她这般哭诉的声音里,含了丝卑微的乞求,却也流露出了她再也不想离开他的决心。 齐泽奕心痛地用指尖擦去她的泪,原来,半年前他的心狠终是给她留下了阴影,她现在,是怕他的吗? “沫儿,愿意回到我身边吗?”他轻轻地问,眸光深深地紧锁着她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庞。 蓝沫回望着他,还没回答,就听龙锦辰喊出了声:“沫儿,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蓝沫浑身一怔,是啊,她只顾着沉浸在见到齐泽奕的喜悦之中了,完全忽略了龙锦辰,她现在是锦辰的妻,还有资格回到奕的身边吗? 见蓝沫在犹豫,齐泽奕拧了拧眉,完全不给她再考虑的时间,直接霸道地对龙锦辰宣誓:“以后,她不会再是你的妻子,而将是我的皇后!” 说完,不等蓝沫反应过来,就将她抱起放到马上,然后他翻身上马,坐在后面搂着她。 “奕……”蓝沫不安地唤着他,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察觉到她的不安,齐泽奕凛然问:“不愿意跟我走吗?” 蓝沫慌忙摇头,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可是我嫁过锦辰,你不在乎吗” “我只在乎你!”他轻声说道,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乖,别想太多,我们该进宫了,予洛还等着我们!” “沫儿,你真的要和他走吗?”龙锦辰心痛地望着她。 蓝沫心里涌出了太多的愧疚,她十分抱歉地说:“锦辰,对不起”她爱的是齐泽奕,如今他回来了,她当然希望能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他之前对你那样狠,把你赶出王府,就算是这样,你也还要回到他身边?”龙锦辰不死心地再问,原来,她有了齐泽奕后,他又变回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是了! 听了锦辰的话,蓝沫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那些是她此生都无法抹去的伤痛,可是,就算奕对她再狠,她还是犯贱地想和他在一起。 “锦辰,我爱他!”她轻轻地吐出这五个字,泪水再度涌出,朦胧的视线轻转,看向身后的齐泽奕。 是的,她爱他,不管经历再多事,都改变不了她爱他这一事实! ---终于见面,这章把我自己写哭了,希望亲们喜欢。第二更在下午2点。 329节 回他身边 齐泽奕回望着她的泪眼,像是许诺般,郑重的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说完,他就对那些士兵吩咐道:“先把他们押起来关进大牢,听侯处置!”然后调转马头,朝皇宫而去。 一听他要把龙锦辰关起来,蓝沫忙焦急地说:“奕,不要杀锦辰,好吗?” “怎么,担心他?”齐泽奕有些吃味儿地问。 蓝沫低下头,双手交在一起,低声说:“这半年多来,他很细心地照顾我,对我很好!” 齐泽奕心底生痛,她这是在怪他吗,怪他的狠,让她才改嫁,没有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吗? “我不会杀他,毕竟他是你孩子的亲爹!”他冷冷地说道,话语生硬地让蓝沫觉得有些陌生! 蓝沫很想开口辩解,可是他这样的语气,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是在吃醋和生气吗,气她怀了锦辰的孩子? 可这明明就是他的孩子啊……她黯然伤神,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相隔这么久,再次回到他身边,真的是明智的决定吗? 马儿一路朝皇宫而去,这一路走来,他们两都没有再说话,就仿似,许久不见,两人之间好像多了层陌生的隔阂,让他们的心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靠近。 蓝沫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轻轻仰头,望着他那绝世无双的容颜,眉宇之间充满了威凛的刚毅,颊长的双眼里,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她突然发现,自己再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内心了。 一行队伍停在了宫门前,韩予洛和月铭殇,以及臣相等人都早已在此候着。 许多弃暗投明的大臣,也都跪在宫门前,一见到齐泽奕,全都恭敬地请安:“臣等恭迎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泽奕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漠视着这群倒戈的大臣,垂眸看向蓝沫,“沫儿,从此以后,天下至高的权位,都只属于你和我,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 蓝沫愣愣地与他凝视,默不作声,为什么他的话让她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觉得失落,至高无尚的权位么,那不是她想要的啊,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和他在一起,哪怕做对平民夫妻。 可是,他变了,变得看重权力,像一头充满野心的雄狮。 他们,再也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了吗? 进了宫里,齐泽奕就和韩予洛等人直奔乾和殿,而蓝沫,则由希瑶和月薇儿陪着,到了景祥宫暂歇。 “沫沫,你又瘦了!”希瑶心疼地拉着蓝沫,扶着她躺在柔软的床上。 蓝沫挤出一抹笑来:“最近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 “你是有身子的人,就算没胃口,也得顾及腹里的孩子!”月薇儿轻声说道,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腕,为她号脉,“脉像很虚弱,孩子快要出世,你这些天必需好好调理才行,否则怕会难产!” “有医神薇儿姐姐在,我才不怕难产呢!”蓝沫俏皮地吐了吐舌,双手不自禁地抚上肚子,这是她的宝贝,她一定会将他平安生下来! 月薇儿无奈地看着她,“这些天宫里应该会很乱,我明日再来为你开些调理的药!” “恩!”蓝沫点头,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薇儿姐姐,不知你们可否见过夏姐姐和她的相公?” “你说的是夏芷妍吗,见过,她来找铭殇,还同我们住了几日才离开的!”薇儿说道。 “夏姐姐不回来了吗?”她还挺想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呢! 薇儿说:“他们好像是回暮桑国去了!” 这时,希瑶插了话进来,“沫沫,你是准备离开锦辰,回到齐泽奕身边吗?” 蓝沫眸光黯然,幽幽道:“此生我欠锦辰的,只有来世再还了……” “那你不打算把孩子的真相告诉他吗?”那晚在军营相见后,希瑶并没有告诉齐泽奕蓝沫所怀孩子的真相,是想让蓝沫自己亲口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如果奕知道了这孩子是他的,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直到夜幕来临,希瑶和薇儿都告了辞,蓝沫一人呆在景祥宫内,等着齐泽奕。 到现在,她仍旧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就像是本来丢了最珍贵的东西,现如今却失而复得,叫人觉得惊喜,却又感到不真实。 夜深露重,想来已是接近半夜,可齐泽奕仍没有来她这里。 蓝沫开始忐忑不安,是因为刚攻下皇城,所以有许多事要处理吗?应该是吧,不仅要整顿后宫,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京城里被战事牵连的百姓,都是要他去处理的。 从今以后,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九五至尊,会有后宫佳丽三千,那么,他们是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吗? 他今天又当着龙锦辰和文武百官的面,说要让她当他的皇后,这会是真的吗说实话,她对皇后之位并不是很感兴趣,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是一名普通的百姓,那也足够了。 这时,殿外响起了脚步声,蓝沫回过神,因哭过而有些红肿的双眸怔怔地看向殿门处,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她立刻起身迎上去,扑入了他的怀里。 “奕,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她幽幽地说着,双眼紧紧地望着他,眼底深处,含满了浓浓的情愫和思念。 齐泽奕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放到銮床上:“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所以来得晚了,吃饭了吗?” “我不饿!”蓝沫贪恋地赖在他怀里,让他也坐在床沿,双臂攀在他的脖子上。 “是我疏忽了,今天宫里也是乱成一团,我立刻让御膳房为你做些吃的!”说着话,他就要起身。 “奕,不要走!”蓝沫紧拉住他,“我真的不饿!” 盈盈闪动的双眼巴巴地望着他,好似怕他这一走,又要让她等很久,才能见到他。 齐泽奕心底一软,温暖的双手捧起她的脸蛋,“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以后都不走,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她傻傻地问,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是一看到他,她就溃不成军,哭个没完没了。 齐泽奕俯首,含住那双让他渴望已久的双唇,哑声说:“再也会不走!” 他的唇有些微凉,与她的唇瓣摩挲着,然后熟练地翘开她的贝齿,挑起她的丁香小舌,肆意地纠缠在一起。 久违地熟悉亲吻让蓝沫忍不住一阵颤栗,她软软地攀附在他身上,不顾矜持地热情回应着他。 “沫儿,想我吗?”他一边狂野地吻着她,一边用低的嗓音魅惑地问道。 “想…很想很想……”她含糊不清地应着话,眼泪不停地往外流着。 齐泽奕心疼地捧着她的脸,逐渐温热的双唇一遍遍吻去她脸上的泪,“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呜……”他不说这样的话来哄她还说,一说,她就哭得更凶:“你真的会心疼吗,以前对我那样狠心,你真是坏透了,害我日夜以泪洗面不说,还弄个替身来让我以为你死了,如果不是怀了孩子,我早就用刀抹脖子去黄泉路上找你了!” “傻沫儿!”齐泽奕惩罚似地咬住她的唇,“那我还得赶谢龙锦辰让你有了身孕,否则我回来了,岂不是见不着你!” 这话一出,蓝沫立刻推开了他,氤氲着泪水的双眼深深地望着他,不,她不能再让他误会了,今生今世,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身,都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啊! “孩子,不是锦辰的!”她咬着唇,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如果,我说孩子是你的,你会信吗?” 齐泽奕震惊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紧锁着她那双盈满泪珠的琥珀眸子,她说,这孩子是他的?这么一瞬间,他的心里闪过无数种情绪,有惊喜,开心,但最多的,是愧疚和自责。 “你把我赶出王府那天,我晕倒在了大街上,被人救了,然后就发现自己怀了孕,再回王府找你的时候,本来想告诉你,可是你还是那样狠心赶我走,所以我就带着孩子,嫁给了锦辰!”她如泣如诉地说着那些过往,任由眼泪滴落。 而齐泽奕,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心里的痛,无法言说,这个傻女人,为什么当时不说呢…… “那时候,我真的好绝望,一想到你不要我了,我就觉得自己好像下了地狱,只能每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她低下头,用手捧着湿润的脸,不想让他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听着她说这些话,齐泽奕只觉得要快窒息般,当初他自以为能保护她的方式,竟然真的伤了她这么深吗? “沫儿,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他挑起她的下颚,拉开她的手,用指尖温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 蓝沫睁着泪眼,学了他那样,抬起自己纤弱的玉手捧着他的脸,定定地说:“还有,我不是故意要嫁给锦辰的,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又不要我了吧?” 齐泽奕一脸苦笑,看来她心里真的有了很浓烈的阴影! 330节 他都知道 “你嫁过谁,我都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你还能回到我身边!”他深情款款地说着,再度含住了她的唇,似想用自己的亲吻,来抚慰她心里所受过的伤害。 蓝沫也不再说话,只是沉浸在他的亲吻中,感受着他的气息,来填满她心里那缕长期的空落感。 “孩子,还有一个月就要出世了!”蓝沫枕着齐泽奕的手臂,靠在他的怀中,主动拿起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齐泽奕心里狠狠地颤抖着,那是他和沫儿的孩子,这简直比让他得到皇位,还要令人兴奋! 他温暖的手掌轻轻地在她小腹上抚着,几乎能感觉到里面那个小家伙的跳动。 “孩子有名字了吗?”他将唇抵在她的耳边,轻声问。 蓝沫微愣,还是如实以答:“锦辰给孩子取了名字……奕,此生我欠锦辰的太多,所以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后,就用锦辰起的名字,好么?” 齐泽奕心里有些难过,本该是他和沫儿的孩子,却要用别的男人所起之名,但是,龙锦辰毕竟替他照顾了她们母子这么久,就全当是感谢龙锦辰吧。 “好,只要沫儿高兴!”他应允下来,紧搂着她,柔声哄道:“早些睡吧,我明日还得早起,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恩!”蓝沫点头,小脸紧贴在他的怀里,不知为何,这明明是她渴望已久的熟悉怀抱,为何现在枕起来,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明明是能让她感觉到安稳的熟悉气息,却在这一刻让她觉得不安。 还有这陌生的宫殿,从此以后,她都要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孩子出世,再看着他,纳妃封嫔,充实后宫…… 这样的日子,她受得了吗? 一连几日,蓝沫都没有再见着齐泽奕了。 好像他很忙,不仅是皇宫和京城,整个朝兴国里里外外的事,他都要忙着处理,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哪怕只是来看她一眼…… 分别这么久,好不容易再与他相见,却又生活在了等待着,等着他哪天不忙了,想想在景祥宫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然后来看看她吗? 可是,这几天,她都听说了,齐泽奕把那些被夜珲关在牢里的恒王府人,都放了出来,怡儿和晴妃她们也都住进了宫里,她不知道,他之所有没有来她这里,是去了别的妃子那儿,还是就一直呆在乾和殿呢? 蓝沫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望着那一株株盛开的红梅,不禁失了魂,处于走神状态。 今日没有下雪,太阳暖暖地当空照着,一丝一缕金色的阳光晒在她的身上,驱除了空气中的寒意。 这些天,希瑶和月薇儿倒是经常来陪她,薇儿也替她开了些补身子的药膳,帮她调理血气,免得到时生孩子困难。 接近晌午,一名丫环走到她身边,恭敬地问:“夫人,午时已至,可要传膳?” 因众所周知,蓝沫是被齐泽奕体了的弃妃,虽说现在她被接进宫来,却也无名无份,所以宫婢们都称她一声夫人。 蓝沫并不回话,只是轻抬纤白的玉手挥了挥。丫环知道她这是要传膳的意思,于是退出了院子,前去传膳。 院里十分安静,这样的安静让蓝沫很不喜欢,为什么他都已经回来了,她却觉得比以前更加孤独,就像是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以前,至少还有锦辰陪着她,可是现在,齐泽奕连陪她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吗? 经过时间洗涤而改变的东西,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蓝沫面无表情地起了身,轻抚着肚子,迈着小步朝院外走去。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齐泽奕把龙锦辰怎么样了,她有些担心,既然他不来看她,那就她去找他好了! 宫里的路形,她并不陌生,很快地,就来到了乾和殿外。 可是,她刚走近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乾和殿半步!” 蓝沫愕然,却不不因为侍卫的话而生气,而是在反复嚼着那两个字:‘皇上!’自古帝王无情,她的奕当了皇上,也会再无真感情了吗? “可否劳烦你进去禀告一下,我有事想见他!”她不想称他为皇上,因为那两个字,会把他们的距离拉开,她害怕那种感觉。 侍卫冷无表情地说:“皇上正在和大臣议事,你若想求见,便在殿外侯着吧!” 蓝沫拧了拧秀眉,呵,当了皇帝倒还摆起谱来了,想见他一面,都这么难吗? 好吧,那她就等。 可是,怀有身孕,体力终究是有限,才站了不稍片刻,蓝沫就觉得有些腿软,眼瞅着那还没动静的殿门,她失了耐心,刚想走过去硬闯,就见紧闭的殿门终于打开。 首先出来的,正是齐泽奕,他的身后紧跟着韩予洛等人。 见到蓝沫站在这里,齐泽奕微愣,忙上前扶她:“沫儿怎么来了,等了很久吗?” 蓝沫勉强一笑,“不久,才一会儿!” 她的笑看起来如此牵强,齐泽奕自是察觉到了,当即便转身对那些侍卫厉声吩咐:“日后沫儿来乾和殿,无需禀告,随意进出!” 他这吩咐,并没有让蓝沫觉得多开心,反而轻推开了他的怀抱,走向韩予洛:“予洛哥哥,希瑶姐姐今天怎么没有随你进宫来陪我?” 予洛神色凝重地道:“她因担心希若,心有郁积,又染了风寒,便在府里休养,暂时不能进宫!” “风寒很严重吗?”蓝沫担心地问。 “不是很严重,月姑娘已经替她开了药,说是吃过几副,便会好转!”韩予洛回道,眸光不经意地看向蓝沫,几天不见,她为何比刚进宫的时候还憔悴消瘦了! 于是他又道:“你也应该好好照顾自己,听月姑娘说,你还有不到一月便要临产,可要仔细了身子!” 蓝沫嫣然一笑,巧声道:“知道了,予洛哥哥快回去照顾希瑶姐姐吧,我还等着她早些好起来,好进宫来陪我呢!” “恩,那我先告辞了!”予洛说完,对齐泽奕施身行君臣之礼,这才离开。 齐泽奕看出来了,她对韩予洛笑得那样自然,对他却笑得那样生涩,走到她身边,轻搂着她的腰,“沫儿,可是在怪我这些天没过去陪你?” 蓝沫垂眸,不去看他,“怎么会呢,我知道你很忙的,今天来找你,只是想去看看锦辰,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一口答应,毫不犹豫,然后下令备轿,陪着蓝沫一起去了天牢。 天牢里有些潮湿,空气里弥漫着的气息。蓝沫拧着眉,一想到锦辰在这样的环境里关了好几天,心里就堵的难受。 待快要到关押龙锦辰的那间牢房,齐泽奕停了下来,“沫儿,想必你也有话对他说,我就不陪你过去了,在这里等你!” 蓝沫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陪着领路的狱卒,来到了锦辰的牢房外。 “锦辰!”一看到锦辰,蓝沫就哑着嗓音唤了声。 他正坐在草席上闭目打坐,一脸的从容,丝毫没有落为阶下囚的惊慌,这样的处之泰然,更加刺痛了蓝沫的心。 听到声音,龙锦辰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蓝沫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狱卒打开锁链,蓝沫迫不急待地走了进去,“锦辰,你还好吗?” 龙锦辰把头别到一边,不去看蓝沫,冷声说:“你不是同他走了吗,还来看我做什么?” 听到他话语里的生气,蓝沫心生愧意,神色黯然地说:“锦辰,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也终究不能改变你回到他身边这一事实!”龙锦辰自嘲着苦笑出声,终是狠不下心,偏过头来看向蓝沫,却发现她的脸颊更加消瘦,于是忙站了起来,担忧地问:“怎么又瘦了,难倒他还是对你不好吗?” “没有,他对我很好!”蓝沫轻声说道,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狠,就算不来看她,也已经是好的了! “可是,你不开心!”龙锦辰十分笃定地说,双眼直直地盯着蓝沫那双充满忧伤和惆怅的眸子,“你过得不开心,所以才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人,才来看我的吗?” “不是这样的!”蓝沫慌忙辩解,“我是怕他伤害你,心里担心,所以才来的,锦辰,你不要误会,好吗?” “呵…我还能有什么好误会的,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他暗讽着自己,一脸的嘲弄,突然又说:“想必,现在他已经知道,孩子是他的了吧!” 此言一出,蓝沫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睁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锦辰,哑然失声:“锦辰…你…你怎么……”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孩子是齐泽奕的,不是我的,对吗?”龙锦辰哼声问道,满脸的不在乎,眉宇间却流露出无法言说的伤痛。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因为,成亲以来,我就从未碰过你,又怎么会让你怀孕,沫儿,我不是傻子,你那些小技量,又怎么会骗过我呢,我不说,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 331节 奕的条件 蓝沫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羞愧和自责,原来,他都知道,枉她还自许聪明,以为骗过了他。 “锦辰,真的对不起……”她现在唯一能对他说的,就只有这三个字了,泪水不自觉地盈满了眼眶,她真的是该死,为了一已私欲,伤害了无辜的锦辰。 “沫儿,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因为,我从来就没怪过你!”龙锦辰走近她,抬起手,抹掉她眼中的泪,怜惜地说:“我知道,你之所以嫁给我,是为了救齐泽奕,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他,不愿意和我同房,便在酒里下了药……” “别说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被他一件件拆穿,蓝沫突然觉得自己好让人厌恶,她大哭出声,怔怔地望着锦辰:“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呢,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骗你,却还要对我这么好?” 她的泪,令他心痛,可是,再怎么痛,他也终究往不进她的心里,“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此生能娶你为妻,已是让我觉得满足,行不行夫妻之礼,我也并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虽然知道,只要他一回来,你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可我只想对你好,哪怕这样的付出不会有任何回报……” “锦辰……”蓝沫伤伤心心地哭着,在这样只愿付出不求回报的锦辰面前,她显得那样卑微龌龊,“我是个坏女人,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如果你要是觉得现在在他身边不快乐,哪怕我就是拼了命,也会逃出天牢,带你离开!”龙锦辰坚定地说着,对蓝沫的爱,此生,他都至死不渝! “不,锦辰,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去求他,让他放了你!”蓝沫睁着泪眼,笃定地说道。 “可是,我不愿意你过和不开心!”锦辰顾不得其它,伸手拉过蓝沫,双手轻柔地抹掉她脸上的泪,心疼地说:“别再哭了,过去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你若是觉得愧疚,想弥补我,那就答应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开开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好吗?” 蓝沫再也忍不住,倾身向前,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坠着。他身上的味道不同于齐泽奕,可是这一刻,他的专属味道却让她觉得异常的安心,因为他毕竟陪在她身边半年之久,若说没有丁点情感,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答应你…会好好地……”她哽咽着,艰难地说出话,颤抖的双手抬起,放在锦辰的腰上,轻轻抱着他,仿似想要用这个拥抱,来弥补她曾经犯下的过错。 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停地抽泣,龙锦辰用双臂轻环住她的身子,以后是什么样的命运还是未知,现在,他只想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时刻。 两人站在牢房里静静相拥,疏不知,这一幕,都被站在外面转角处的齐泽奕尽收眼底,而且方才他们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不知道是感到欣喜还是悲伤,喜的是沫儿没有和龙锦辰同过房,仍旧只属于他,悲的是,这半年来为什么不是他陪着沫儿,反而是龙锦辰? 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他说不出的嫉妒,很想冲上去把他们分开,可是当了皇帝,他的理智,比以前更多了。 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冷着脸凝视着他们,心里下了决定,再也不会让沫儿见龙锦辰一面,绝不! 那只能是他的沫儿,任何人都不可以染指! 和锦辰道了别,蓝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牢房,走出去的时候,齐泽奕早已经退到外面等她,所以她并不知道方才齐泽奕看到和听到了一切。 两人坐在回宫的轿銮中,蓝沫的双眼略显红肿,眸中仍旧有余留的泪光,盈盈闪动,尽显了楚楚可怜! 从牢房里出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齐泽奕只是望着她,幽深的瞳孔中,全是她的影子,可是她呢,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才她说,要求他放了龙锦辰,那好,他想看看,沫儿会怎么个求法,来让他放了心里惦记着他女人的另一个男人! “沫儿,在想什么?”齐泽奕轻问出声,伸出手揽过她的肩,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那双哭红的泪眸。 蓝沫眼波流转地与他对视,犹豫地片刻,这才哑声说:“奕,放了锦辰,好不好,不要再把他关在牢里,放他离开,可以吗?” 齐泽奕的唇角勾起一丝邪佞的笑,悠然开口,语气缓慢:“沫儿这么希望我放了他吗,他住在牢里,我又不会杀他!” “可是牢里终究没有自由,难倒…你想关他一辈子吗?”蓝沫有些慌了,惊惶失措地看着他,盈润的眸子撞入他那深不见底的瞳孔,就像是被一阵强大的漩涡给吸了进去般,令人惶惶不安! 他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陌生,也让她觉得害怕! “如果,我关他一辈子呢?”齐泽奕轻轻地说,似漫不经心的口吻,听得蓝沫整颗心都拧成了一团! “不!不可以!”她是真的慌乱了,“奕,看在他照顾了我这么久的份上,你就不能放了他吗,他只是帮夜珲办事而已,现在你都得到了江山,又为什么要为难他呢?” 她的慌乱,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就这么怕他杀了龙锦辰吗,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地不信任他了,好,既然她不相信他,那么,他就谈谈条件好了! “想要我放了锦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她。 “但是什么?”蓝沫紧张地问。 齐泽奕含着浅笑,俯首靠近她,双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你得答应我,从此以后都不许想他,再也不准提起他,否则……你知道后果!” 蓝沫的心瞬间如被针扎,瞳孔也睁大了几许,他,是在威胁她吗? 几时开始,他也学会威胁人了,还有这样的方法! 他,真的变了! 江山权势真有如此大的魔力,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 “好,我答应你!”蓝沫平静地应道,下意识地把头往后偏了一分,躲着他的唇。 意识到她的举动,齐泽奕不悦地皱了皱眉,抬起手禁锢住她的头,然后再次捕捉到了她的双唇,这次却不是浅吻,而是狠狠地吮吸着,仿似想用这样狂野的吻来警告她,从此以后,她的心里,就只能有他! 回到宫里,齐泽奕亲自陪蓝沫到了景祥宫,看着这冷清的院落,他说:“晚上我会让小雪和小碧回你身边伺候,也会再加派些人手到你这里,有了身子就好生歇着,若是要找我,就派人来传话,千万别再自己出去走动!” 听似关心的话,却让蓝沫明白,他这言外之意,是想禁她的足吗? 反正锦辰也看过了,出不出去也无所谓,所以她也不回话,就当是默认了。 “你什么时候会放了锦辰?”她还在担心这件事。 齐泽奕顿时沉了脸,看她心不在焉的,原来还是担心龙锦辰,不悦地冷声说:“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为什么?”生完孩子,那岂不是还得等一个多月! “因为等你生了孩子,我会为你举行一个封后大典,待你封后之日,就是放他龙锦辰之时!”他霸道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出景祥宫,并丢下一句话:“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蓝沫顿时有一种心沉谷底的感觉,还那样的凉,透到骨子的凉! 原来,他们之间的隔阂,不仅是因为他当了皇帝,还有一个龙锦辰。 她一提到锦辰,他就不高兴……那他怎么就不想想,她都能忍爱他后宫佳丽三千,他凭什么不让她关心锦辰! 蓝沫也生气了,因为,她讨厌这样的齐泽奕! 生着闷气,蓝沫一下午都躺在软榻上,晚饭也没有吃,直到小雪和小碧前来。主仆三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蓝沫也不再那么抑郁,由小雪和小碧哄着,终是喝了些清淡的饭菜。 翌日下午,蓝沫刚午睡起床,景祥宫就来了一位故友,悠兰公主! 来的可不只悠兰公主一人,还有她那刚满一岁的宝贝儿子。当蓝沫看到那个小人的时候,心情别提有多好了,想着自己一个月后也能生出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她便由心地感到幸福。 “嫂子,这一别就将近两年,悠兰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悠兰把小孩放到床上,任由他自己在那里爬,亲切地拉着蓝沫说话。 蓝沫苦笑道:“快别叫我嫂子了,你六哥写了休书给我,现在我住在这里,可是个无名无份的人呢!”她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因为上午,宫里都传了遍,以前他恒王府的妃子,都在今天早上封了位。 怡儿被封为怡贵妃,晴妃被封为淑妃,说到晴妃,蓝沫不禁想起那次撞见她偷人的事儿,这事恐怕齐泽奕还不知道,不过,她也不打算当长舌妇去说些什么。 332节 留下陪我 “哪能叫无名无份呢,皇兄可是把后位留给你了呢,现在所有的大臣都在议论这事儿!”悠兰笑着说道。 蓝沫不为所动,眸光若有所思地望着殿门外的那株红梅,后位么,她根本就不想要…… 不想再与悠兰讨论后位之事,蓝沫伸手将那独自在床上爬动的小孩抱起来,肉呼呼的小家伙抱起来软软的,她拂开笑容,问着悠兰:“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明硕,取意为生性明朗,日后有所作为!”悠兰抓起小硕硕的手,幸福地笑道。 “硕果累累,名字挺好的,这孩子长得真水灵,实再讨人喜欢!”蓝沫看着眼前这可爱的孩子,真切地盼望着她肚里的宝宝能早日出世,而且,他的诞生,不仅能为她带来欢乐,还能救下锦辰。 悠兰一直在景祥宫陪着蓝沫到傍晚时分,临走之时,蓝沫嘱咐她若是得空,便常带孩子来宫里坐坐,也正好陪着她解解闷。 夜幕降临,景祥宫内外都挂起了灯笼,小雪和小碧为蓝沫传来了晚膳,都是齐泽奕特地吩咐御膳房准备的,眼看她临盆在即,可是要让她养好了身子。 然蓝沫的胃口并不好,只是吃了些许,便让她们撤膳。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也不是她不想吃,而是一个人在这容落落的宫殿,对着一大桌美食,纵使再怎么色香味俱全,她也没有兴致独品。 她要的,只是他来陪她吃一餐饭,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到了吗? “夫人,夜深了,先歇着吧!”见蓝沫还站在小轩窗前,小碧走了过去,关好窗户,这才伸手扶着她。 蓝沫木然地转身,任由小碧扶着她躺到了床上。 “夫人,奴婢和小雪就侯在外面,有事唤奴婢们一声就好!”小碧恭敬地说道,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只因不忍见到蓝沫整天这般魂不守舍,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爷都当了皇帝,也把王妃接了回来,可是她却感觉到,王爷和王妃之间的关系,不如从前好了…… 殿内安静了下来,层层纱缦外的油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蓝沫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眸无焦距。她怕黑,特别是进了宫里,就越是怕,所以每晚都会让小碧留盏灯,否则她会睡不着。 小手轻抚上肚子,蓝沫心里浮起淡淡的忧伤,曾经,她期盼着让奕知道她怀了孩子,更期盼着每晚都靠在他温暖的怀里,他们一起感受着这个小家伙在她肚里的跳动。 可是,进宫这么久了,除了第一晚他陪着她睡以外,就再也没有过了。偶尔来看看她,又匆忙地离去。他是真的有那么忙吗,朝政,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永远最重要的地位? 那么,现在他可也是在乾和殿忙着批阅奏折,亦或是在哪个妃子那里享受温柔香? 她静静地想着,面无波澜,心却绞痛。 却在这时,本该紧闭的窗户却像似被风吹开了一样,‘砰’地一声轻响,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 “是谁?”蓝沫警惕问道,忙起身,抓起枕边的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纱缦之外。 “是我,阿南!” 听到声音,看清来人,蓝沫有些微愣,旋即才反应过来:“你这人,怎么还有跳窗户的癖好,上回见你,你也是跳窗户进来的,许久不见,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阿亚王子浮出一丝尴尬,自嘲地笑道:“我也想走正门光明正大的进来啊,可是我还没靠近你的寝宫,只怕就被你的皇帝相公抓去了!” “那你跳窗户,就不怕被他发现吗,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蓝沫打趣着他,走到桌边入坐,招呼阿亚一并坐下。 “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只是来见你一面,又没做什么坏事!”阿亚自顾自地澄清道,黝黑的双眼望着蓝沫消瘦的脸,轻声说:“或许,这次相见之后,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了!” 听到他话语间流露出的伤感,蓝沫愕然不已,埋汰他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会没机会见面呢?” 阿亚苦笑道:“你的皇帝相公答应借兵给我镇压大王子阿炎,所以,我明日一早,就要回喀昌国了!”回去以后,恐怕此生他都不会再入朝兴国境内,又怎么能再见她呢? 不知为何,蓝沫也有些失落,故人短暂重逢,却要换来永久的分别,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愁绪! “你回喀昌国当王,那是好事,见不见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蓝沫极力压制住心里的怅然,轻声说着。 阿亚淡然一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交换的机会,我宁愿不要当王,也只想换来和你的厢守!” 闻言,蓝沫身形微颤,如果,这句话是齐泽奕对她说的,该有多好…… 可是,曾经他选择要她,不要皇位的时候,她不懂得珍惜,傻傻地自以为大义凛然,斩情断爱而离开。 现在呢,他选择了皇位,没有多余时间陪她后,她才知道,自己曾经做的,究竟有多错。 “阿亚,我相信,上帝爱每一个人,你一定会找到与你共伴一生,白头偕老的女子……”不能答应他什么,所认蓝沫只好婉言劝道。 阿亚由一脸认真转为妖邪,笑道:“只不过是和你开玩笑,这么紧张做什么!” 开玩笑地么…那就好!蓝沫似松了口气,拂开唇角,对他盈然一笑。 乾和殿内,齐泽奕正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各地官员上表的奏书,了解各地的民情。 这时,罗峰走了进来,恭声道:“皇上,暗卫来报,仍旧没有夜珲的消息!” 齐泽奕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幽深的双眼,剑眉微蹙,那日攻进皇城,夜珲就失了踪,到现在,已是半个月的光景,仍然没有抓住他。 斩草要除根,纵然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也绝不能留下! “继续再找,封锁各个出关要口,哪怕是翻遍整个朝兴国,也要把他找出来!”他就不信,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地毯式的搜索,夜珲还能逃到哪里去! 说完,他又埋首于奏折之中。 “是,属下遵命!”罗峰得令,却并没有退下,他小心地看了看齐泽奕,这才道:“皇上,属下还有一事……” “说!” “阿亚王子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阿南姑娘那里!” 齐泽奕的俊脸瞬间沉了几分,那个阿亚王子倒是有几分胆量,跑来跟他借完兵,说是出宫准备明日一早出发,结果却跑到他的后宫去了! “摆架景祥宫!”一个龙锦辰已经够让他吃味儿的了,再来一个阿亚,哼,那个女人的本事倒不小,连敌国的王子都能招惹! 夜色深沉,空中零星点点地散落着几颗星辰,不见月亮的影子。 齐泽奕很快就来到了景祥宫,可是进入寝殿内,并没有了阿亚的身影,唯见蓝沫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发呆。 微弱的烛光映衬下,她的身子是那样娇小羸弱,看得人忍不住为她心疼! 齐泽奕微怒的心稍稍收敛,走过去抱住她:“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想我吗?” 蓝沫身子一僵,回头望着他,似怎么也没想到,他今晚会来! “你忙完了吗?”她不答反应,眼波流转,静静地与他凝视。 齐泽奕挨着她坐下,握起她微凉的小手,漫不经心地问:“阿亚王子走了?” 蓝沫心中猛地下沉,他这样问,难不成是因为知道阿亚来了她这里,所以才会过来吗,如果阿亚没来过,那么,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来? “他来和我道别,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蓝沫别过眼,不再看他,如实回答。 “恩…你要记得,你是朝兴国未来的皇后,不可与敌国的王子走得太近,否则会落人把柄,知道吗?” 他这言外之意,是在提醒她吗? “你若是不想让我见,那就派人把这景祥宫看好了,免得被人闯了进来!”她有些生气,说出的话里带了明显的火药味儿! 齐泽奕自是听了出来,瞳孔微缩,眼里闪过一丝犀利,却什么也不说,径直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柔声哄道:“夜深了,睡觉吧!” 替她盖好被子,他直起身,转身就要走! 蓝沫霍地钻出被窝,对他的背影喊道:“你又要走吗?” “我还有事没忙完!”他回头过,语气缓慢地说。 层层水雾在她眼里散开,她咬着唇,望着他绝世无双的俊脸,低泣道:“奕,留下来陪我好吗,我害怕一个人……”她已经放下了身段,如果他还是要走,那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求他任何事情。 齐泽奕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也罢,进宫半个月以来,他确实只忙着朝政,忽略了她的感受。 倾身坐到床沿,他伸出手臂紧搂着她,“好,我不走,乖乖睡觉,我在这里陪你!” 说完话,他解下自己的衣衫,上了床,搂着她一起躺下,让她紧靠在他的怀里。 “奕,为什么你现在明明在我身边,我却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她似呓语般轻轻地吐出话来,泪水轻流,一点一滴地浸入他的里衫。 “傻沫儿,这些天是我不好,没好好陪着你,等朝堂里的事靠一段落,我就带你出去散散心,别再胡思乱想了!”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脸蛋,浅吻去她脸上的泪。 333节 冷宫之行 听了他说的话,蓝沫总算是觉得安心了些,其实也不是她愿意去胡思乱想,是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总会让她产生不安的错觉。 她执起他的手,轻放在小腹上,低声呢喃:“只要你能多陪陪我和孩子,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她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本是轻不可闻的呢喃,仍旧叫齐泽奕听了去。他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是反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翌日,天刚蒙蒙亮,齐泽奕便起了床,他动作很轻,没有吵醒蓝沫。 望着她娇美的睡颜,他俯首下去,轻轻地在那红润的脸蛋上落在一吻。其实,她的心思,他都明白,可是,现在他身为帝王,对她的宠爱不能太过明显,后宫勾心斗角,处处都埋藏着让人防不剩防的阴谋,所以,他必需拿捏好分寸。 乾和殿内,众大臣都各自上表了奏折,本该退朝之迹,却有一个大臣站了出来。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这位大臣,乃老皇帝在世里特别特宠的心腹,也是可用之才,然他平时和丞相不怎么才盘,所以今天才大胆地站出来上奏。 “准奏!”齐泽奕冷声说道。 “皇上,老臣听到传闻,说是一个月后的登基大典,皇上要封丞相之女蓝沫为后,可有此事?”此话一出,在场的大臣,都明白了他的矛头,是指向丞相大人的! 齐泽奕俊脸上面无表情,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之上,目光深邃不见底地看着那位大臣,良久才道:“所以呢?” 这大臣确实胆子不小,直言道:“请恕老臣斗胆,这丞相之女,在皇上您还是恒王之时,就已被休弃,还下嫁给前朝罪臣身怀六甲,如此不贞不节,又岂能当我朝兴国之后?” 他话一说完,整个朝党上便像是炸开了锅,众大臣也分为了两派。 一派力挺丞相,一派力挺那位大臣。 齐泽奕的唇角勾起一丝邪佞的笑,这些个大臣,不想着如何安邦治国,便是关心起他的家事来了! “立谁为后,由朕说了算,而这天底下,唯一有资格当朕皇后的,非蓝沫莫属!”他悠然起身,声音不严而厉,含了十足的威慑,让那些议论纷纷的大臣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可是皇上……” 那名大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齐泽奕打断:“秦爱卿,朕念你年事已高,从明日起,你就不用再来早朝,卸甲归田吧!”说完,他拂袖,冷着脸大步离开! 任何想要阻止他的人,那都没有必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立蓝沫为后,任谁,也不可能改变他这个决定! 景祥宫内,小碧正在帮蓝沫梳头。 许是因为有齐泽奕陪伴的缘故,这一觉蓝沫睡得特别好,直到现在才起了床。 这厢刚盘好头,小雪丫头就端着热水兴冲冲地起了进来,一脸灿烂的笑,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夫人,奴婢有好消息,你可要听!”她故意卖宝,走到蓝沫跟前眨了眨眼。 “什么好消息?”蓝沫浅笑着问。 小雪立刻大声笑道:“方才奴婢听人说啊,今儿个早上,有位大臣竟上奏皇上,说是不能封夫人您为后,皇上一怒之下,就罢了他的官,让他回家种田去了,而且,皇上还警告那些个大臣,说这天底下能配得上当皇后的,只有夫人您!” 闻言,小碧也是高兴的,“看来,皇上要立您为后,已是铁铮铮的事实了!” 然而,听了这些,蓝沫却没有多高兴,因为她,就让一个官员被罢免,那她岂不成了红颜祸水? 大典不是要一个月后才举行么,他干嘛这么急着召告天下,要让她当皇后呢,是为了表明她的身份,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见蓝沫阴郁着脸并不开心,小碧和小雪都对视了一眼,识趣地收起了脸上的笑。 “夫人,你怎么不开心呢?”小碧试探着问。 “没什么好开心的,外面天气不错,你们陪我出去走走吧!”她淡声而语,径直起身,披着厚厚的毛绒裘衣,出了景祥宫,两个丫头忙跟上。 进宫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了散步而踏出景祥宫。她真的是太闷了,或许,散散心,就不会总让自己胡思乱想了。 寒冬的天气冰冷刺骨,然今日却难得艳阳高照,阳光如金丝线,一缕缕温暖地缱绻萦绕在空气中,让人感觉不到有多寒冷。御花园里,盛开的红梅是这冬日里唯一的美景。 蓝沫漫不经心地游走在御花园内,而小碧和小雪则在左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脚下打滑,有所闪失。 停在一株梅下,蓝沫抬起手,指尖轻触着还沾满露水的花瓣,却在这时,她的余光隐约见着有人从梅树后面闪过! 而且,那快闪而过的身形十分熟悉!蓝沫忙走到梅树后,果然,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快速地钻过对面的一个圆形拱门,然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那身影……像极了夜珲! 蓝沫确定那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也听说过,到现在齐泽奕也没有抓住夜珲。可是夜珲战败,不是应该逃得远远的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宫里? 然而,蓝沫也想到了另一句话,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难不成夜珲真的隐藏在宫里? 那他藏在宫里,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向齐泽奕下手! 不,她不能让奕有危险! 于是,蓝沫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夫人,您去哪里?”见蓝沫突然就走了,小碧疑惑地问道,忙拉起小雪跟在她的身后。 可是,跟了片刻后,蓝沫再也见不到那抹身影,却停在了一座略显荒凉的宫殿之外! 抬起头,入眼处有三个掉色的大字:寒月宫。 “这寒月宫是什么地方?”蓝沫不解地问道。 小柔抢着回答:“回夫人,就寒月宫就是冷宫!” 冷宫?犹记得以前看的电视里,冷宫可都是很荒凉的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所以,这里也应该是夜珲藏身的最好地方咯? 但是,她不确定刚才看到的身影究竟是不是夜珲,想知道答案,只能进去看看了! 想到这,蓝沫对两个丫头吩咐道:“进去看看吧!”说着话,就要朝里面走去! 小碧忙伸手拦住她:“夫人,这寒月宫里阴冷潮湿,对您身体不好,可千万不能进去!” “我就进去看一眼而已!”蓝沫盈然浅笑道,示意小碧不用担心,然后拂开她的手,慢步走进寒月宫。如果能帮奕抓到夜珲,再怎么荒凉的地方,她也是不怕的! 小碧无奈,只好掏出令牌,让守在冷宫外的士兵开了宫门。 进了寒月宫,入眼处全是萧条的景色,四周都是杂乱和枯草,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蓝沫不禁拧了拧眉,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了捂鼻子,可是还没走进房屋,便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神情有些痴呆地坐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着天空。 那,是太皇太后,奕的皇奶奶! 蓝沫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她竟然头发全白了! 是奕把她打入冷宫的吗?就算她再怎么不对,可终究是老人家,住在这种地方,奕怎么能下这样的狠心? 蓝沫走了过去,停在她身边,低声唤她:“皇奶奶!” 听到声音,太皇太后微愣,目光迷离地转过来看向蓝沫,直至辨清了蓝沫的面容,认出了她是谁,才不屑地别过脸,冷哼着说:“怎么是你,谁让你来的,是故意来看哀家的笑话吗?” 这老太太,如今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嘴上不饶人! 蓝沫心中一阵叹息,却也懂得尊敬老人,不与她计较,“我只是路过,进来看看,没有想到您会在这里……是奕把您打入冷宫的吗?” 一提到齐泽奕,太皇太后变暴走似地,霍然站起身,指着蓝沫厉声吼道:“别跟我提那不孝子孙,枉费哀家那么疼他,可他倒好,得了势当了皇帝,就把我丢到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哀家可真是养了条白眼狼!” 那么疼他?呵…如果是真的疼他,那他也不可能这样对你! 蓝沫这般想着,却也不说,想着她已经是一年过半百的老人,没有必要和她起冲突,而且自己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就当是为了没有出世的孩子,多积些阴德吧! “皇奶奶,您别生气,若有机会,我会劝劝奕,让他把您接出去的!”蓝沫婉言劝道。 “不用你假好心,哀家不稀罕!”太皇太后白了蓝沫一眼,转身就朝屋子里走去! 却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愤愤不满的声音:“什么人啊,在外面大吵大叫的!” 这声音,是云诺! 蓝沫猛地转身,朝屋子里望去,果然看见了那开门走出来的憔悴女人,不正是云诺吗,而且,她的身后还站着夜珲的母后! 呵,没想到这一家子还凑齐了,都被奕打入了冷宫,难倒她还在疑惑,为什么进了宫还没见过她们! 见到蓝沫,云诺的反应比太皇太后强烈多了! 她狰狞着脸,冲过来指着蓝沫就骂:“你这女人怎么来了,是故意来看我们的笑话吗,滚,这里不欢迎你!” 而且她一边吼着,一边伸手朝蓝沫推去,毫无防备的蓝沫,就在这么一刹那,被她推倒,跌在了地上! 334节 胎儿早产 刹那间,钻心的疼痛从小腹直袭蓝沫的脑门神经,她整个身体不停地颤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下体慢慢流出来! 如此突发的状况,让小雪和小碧几乎都吓傻了,完全愣在了当场。 还是小碧先反应过来,她一脸惊恐,大喊着跑到蓝沫身边:“夫人,您怎么样了?” “血!小碧姐姐,是血,夫人流血了!”同样跟上来的小雪,明亮的眸了一眼就看到了蓝沫下身被血染红的衣服! “快,快去叫人来啊!”小碧慌乱地喊着,忙把蓝沫扶起来! 景祥宫内。 殿门外,跪了一地的丫环太监,还有背着药箱的御医。 齐泽奕黑着脸站在殿里,耳边不时传来里面蓝沫悲惨的叫声,她每痛呼一声,他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该死的,谁让她出去的,还去冷宫那种地方,朕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若是她有个闪失,你们这群人统统都得陪葬!”他真的是怒到了极点,一想到方才御医说的孩子可能不保,他就气得想杀人! 见齐泽奕如此愤怒,小碧和小雪自知做错事,慌忙跪下:“皇上请息怒,是奴婢们的错,奴婢们不该带夫人出去散步的!”不出去散步,就不会去冷宫,不去冷宫,又怎么会遇到云诺那个疯女人! 齐泽奕犀利的双眼投向她们,却终是不忍把怒气撒在这两个丫头上,他的双手紧捏成拳,如果沫儿的孩子没有了,那么,他一定会要了云诺的命! “你们进去照顾夫人吧!”他强忍住怒气,对着她们吩咐道。 小雪抹了抹眼里的泪,和小碧一起掺扶着起身,进了内殿。 罗峰进来的时候,就嗅到了空气里强烈的火药气息,他谨慎地走到齐泽奕身边,“启禀皇上,已经按您的吩咐,把云诺关进了地牢!” 然现在齐泽奕的心思并不在是否关不关那女人身上,他整颗心都系在了蓝沫那里,这时,又有一个丫环端了一盆血水出来,让他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 他绝对不能够失去和沫儿的孩子,绝不可以! “快去看看,什么时候能把月薇儿姑娘请进宫里来!”都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人来,他都不知道,沫儿是否还能坚持! “是,属下这就去!” 罗峰领命,快速退了出去。 齐泽奕焦急地在殿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啊!”里面又传来蓝沫的一声惨叫,他的心下意识紧缩成了一团! “皇上,不好了,夫人有流产的迹象!”一个御医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诚惶诚恐地跪到齐泽奕脚边齐泽变伸出手臂,恼怒地揪过他的衣襟,冷厉地说:“若是保不住孩子,你就得死!” “皇上饶命啊,老臣一定尽力而为!”御医吓得直冒冷汗,又是连滚带爬地回了内殿。 真是群饭桶,朝廷白花了这么多钱养他们,关键时候没有一个人用得上,看着吧,若是今天沫儿有个三长两短,他非得端了这御医院不可! “皇上,月姑娘来了!”罗峰大步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神色担忧的月薇儿。 齐泽奕立刻迎上她,“月姑娘,沫儿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住孩子!” “恩!”薇儿凝重地点头,背着药箱快速地进了内殿。 銮床上,蓝沫已经痛得晕厥了过去,那老御医正用银针扎着她的人中! 真是蠢材,这样不仅保不住孩子,连蓝沫也会丢了性命!月薇儿冲上去,一把夺过御医手里的银针,“走开,让我来!” 说完话,她就挤开了御医,坐到床沿,打开药箱取出银针。 片刻之后,蓝沫终于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她整张小脸惨白,额头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汗珠,连额前的碎发都浸湿了。 虚弱的睁着眼,蓝沫看清了坐在床边薇儿,腹部再度传来一阵痛,她闷哼一声,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薇儿,气若游丝般的声音轻轻响起:“薇…薇儿,救我的孩子…救他……” “阿南,我会保住他的,你先放松,要配合我,知道吗?”薇儿握住她的手,仿似在给她勇气和力量,并掏出丝绢来,替蓝沫擦了擦汗。 “恩……”蓝沫十分虚弱地应承着,小手不禁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坚强地忍受着腹部的疼痛。 有薇儿在,她就不怕孩子会保不住了,因为她相信,薇儿一定可以救他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个时辰后,终于,殿内响起了婴儿震耳的‘哇哇’哭声! “生了,生了!”小雪一边哭,一边高兴地大喊着跑出来,“皇上,夫人生了,是位公子!” 齐泽奕悬挂的心总算落下,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内殿,只见小碧正在替刚生下的婴儿擦掉身上的血,而月薇儿则在洗手。 他没有先看孩子,而是靠近床沿,看着昏迷不醒的蓝沫,担心地问道:“月姑娘,沫儿怎么样了?” “她耗尽休力,再加上流血过多,暂时晕了过去,不过皇上请放心,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呆会儿替她开几服药!”月薇儿擦净了手,将孩子从小碧那里抱过来,然后递给齐泽奕。 又道:“孩子早产一个月,可能会有一定危险,所以必需小心照看着!” 齐泽奕接过孩子,幽深的双眼看着这个红扑扑的小人儿,他紧闭着双眼,不哭也不闹,只是挥舞着小手,好像很高兴来到这个世上一样。 虽说孩子还没长开,但是细看,不难发现,小家伙的五官像极了齐泽奕! 这是沫儿为他生的孩子,他真的是开心极了,心里的喜悦,甚至比得到江山皇位还要来得浓烈。再也没有别的什么,能让他更加高兴了。 “月姑娘,辛苦你了,这些天就麻烦你住在宫里,多照顾沫儿吧!”齐泽奕轻声说道,又将孩子交回到小碧手中。 薇儿道:“恩,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说完,就让小碧抱着孩子和她先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齐泽奕和蓝沫。 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儿,齐泽奕本该高兴的心里,却又深深地揪痛着,特别是她那张白若宣纸的脸蛋,看得人说不出的心痛。还好只是有惊无险,虽然孩子是早产,但总归是保住了! “沫儿,谢谢你替我生下孩子!”他拾起她冰冷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深情,那是她许久不曾看到过的情意。 自从攻进皇城和她再次相遇,他一直都把对她的爱隐藏的极好,从不轻易流露出来,而且还刻意地不与她见面。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地想和她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想看到她。 他更想看到她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像一只在花丛中轻舞飞扬的蝴蝶,或像一只带满利刺的刺猬,活泼地不受任何拘束。他喜欢那样子的她,充满阳光,灿烂地照进他的心房。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沫儿变得如此忧伤,从前的她,再也不见了。而他,也在时间的洗涤中,慢慢改变,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不管怎么变,他对她的心意,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翌日,蓝沫早产的消息不仅在皇宫内传了遍,连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纷纷议论这事儿,谣言散播到最后,不知道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还是怎么样,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就是当今皇帝以前的弃妃,怀的是前朝罪臣的孽种,却故意用苦肉计让自己早产,好欺骗皇上,说这孩子是皇上的骨肉。 朝堂上,齐泽奕神色威凛地看着下方跪着的几个大臣,就在刚才,他们不怕死的联名上书,说是要让他处死蓝沫所生的前朝孽种! 那是他的儿子,可就因为蓝沫意外早产,让他没有充分的说辞来证明孩子的亲生父亲倒底是谁。 “皇上,老臣们不敢再劝皇上不要立那蓝沫为后,但是,这个孩子万万留不得啊!”其中一个跪着的大臣苦口婆心地说道,一脸为国为民的样子。 另一个大臣也出言帮腔:“是啊皇上,惹您要立蓝沫为后,就除了这个孩子,否则会让外室血统,乱了我皇族正室血脉啊!” 齐泽奕的脸阴沉如云,这些个老家伙,是在威胁他吗,要想留下孩子,就不能立沫儿为后?要想立沫儿为后,就不能留下孩子? 不过,他突然有了另一层打算,既然这些个大臣一心为皇室着想,那他就顺了他们的意! “好,朕就随了你们的心意,来人啊,传旨下去,处死蓝沫所生的孩子!”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眸光深不可测地盯着那些个大臣。 “皇上英明!”大臣们终于如愿,当即齐声高喝。 昏迷了三天的蓝沫,直到第四天清晨,才幽幽转眼。 睁眼的那一刻,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向小腹,然入手处是一片平坦之时,她整个意识完全清醒了过来! “孩子,我的孩子呢?”蓝沫大喊出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掀开锦被就要下床! 端着药进来的小碧见状,忙上前把她按回了床上:“夫人,您身子还很虚,月姑娘交待过,千万不能下床!” “小碧,我的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流掉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薇儿最后一次叫她再用力时,她还真的是用力过度,结果就晕了过去。 335节 杀人恶魔 看着蓝沫如此慌张,小碧微张着嘴,一脸惶恐,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小碧,快告诉我!”蓝沫紧张地再次问道,双眸期盼地望着她。 小碧心里十分难过,纠结了好久,才吐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夫人…孩子…孩子没有了……” 孩子没有了! 这五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在蓝沫脑中炸响,轰得她几近呆滞,神经系统也短路了般,脑子空白地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是…是流掉了吗?”她咬着苍着白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刚话一出口,就成了颤抖的声音。 小碧顿时就红了眼眶,虽说皇上没有交待要隐瞒,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将真相告诉夫人。 “夫人,孩子…不是流掉的……”内心挣扎许久,在蓝沫极度渴望的眼神下,小碧终于缓缓开口,“孩子本是生下来了的,可是外面却盛传,夫人是故意摔倒,故意让孩子早产,好让大家都误以为您怀的是皇上的孩子,那些大臣们都纷纷上书给皇上,说您怀的前朝孽种留不得,所以……” 话到这儿,小碧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两行泪水顺着脸滑落,她没有勇气再看着蓝沫了。 蓝沫身心俱颤,隐约能从小碧的话里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不愿意去瞎猜,抬起虚弱的双手,紧抓住小碧的手,焦急地问:“所以什么?” 小碧哭泣着,哑声说:“皇上下旨,在昨日,处死了您生下的小公子……” 处死了? 奕处理了他们的孩子? 她怀胎九月,辛苦地把孩子生下来,甚至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看到,就这样被他的亲生父亲给处死了?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双手无力地垂下,蓝沫眸光虚无地摇着头,不,她不相信奕这么狠心,外面那些人说什么,都不可能影响到他才对啊,毕竟他早就知道了那孩子是他的骨肉…… 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杀死他们的孩子! “夫…夫人,您要去哪里!”小碧刚抬起手抹了抹眼里的泪,余光就见蓝沫似丢了魂般,冲出了殿外,她忙追出去:“夫人,您身体还很弱,不能出去啊!” 蓝沫拼了命地往前跑,不顾守在景祥宫外那些侍卫的阻拦,发疯一样的朝着乾和殿跑去,她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和愤恨,可是难得的是,她竟然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终于停在了乾和殿外,蓝沫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喘息着,澄澈如琥珀的眸子瞪着守在殿门前的罗峰,冷声问:“他是不是在里面,我要见他!” 看着蓝沫这样慌乱的样子,罗峰心里也是明白怎么一回事,当即恭敬地回答:“皇上在里面,夫人请!”说着话,他亲自为蓝沫打开了殿门。 蓝沫迫不急待地跑了进去,诺大的宫殿内,空荡荡的,安静极了。可是她这一进来,就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听到脚步声,正在批阅奏折的齐泽奕抬起头来,见是她,忙放下手中的文书,起了身迎上她,缱绻动听的声音里含了心疼:“沫儿,你终于醒了,怎么不在寝宫里好好休息,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蓝沫冷眼看着他,见他朝了她伸过手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与他刻意保持距离! “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一双小手紧捏成拳,她强忍住颤抖,狠狠地瞪着他。 齐泽奕心下一沉,看来瞒不过的,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 见她明明脆弱,却在假装坚强,苍白如雪的小脸无血色,让他为她心疼地要死,可是他却故意狠下心来,拂袖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地说:“他死了!” 他死了…… 多简单的三个字啊,可是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刺,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蓝沫冲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弱小的身体再也忍不住,不停地发着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杀死他!” 她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那样大声,撕心立竭! “杀了他,可以阻止一切对你不利的流言!”他头也不抬,语气轻缓,看似不痛不痒地说。 终于,他这样平静的态度,彻底地惹恼了蓝沫! “齐泽奕,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就为了那些所谓的流言,就能以我的孩子为代价吗?”他变了,真的变了,变得她再也不认识了!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是,你却只有一个,我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就受那些大臣的威胁,让你当不上皇后,我要的,只是你,别的什么都可以不管!”齐泽奕说得狠心,终是抬起头,眸光幽深如寒潭地望着她。 蓝沫绝望到了极点,眼前这个男人,曾经让她不顾生命地去爱,可就是这个让她爱得至死不喻的男人,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我不要当什么皇后,我只要我的孩子,齐泽奕,你个混蛋,把孩子还给我!”她大哭出声,每一声都是那相凄惨悲凉,抬起双手,无数的粉拳似雨点般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你还我孩子,还给我!”眼泪如洪水般决堤,这一刻,她心中再也无受,有的,只是对他无边无迹的痛恨! 不忍见她情绪如此失控,齐泽奕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锢着她细小的腰,凛着俊脸,沉声说:“孩子已经没了,我能给你的,只有我的爱,还有皇后之位!” 他的爱? 呵,多讽刺啊,他对她还有爱吗,如果真的还有爱,就不会杀了他们的孩子!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了,永远都不会! “齐泽奕,我不会当你的皇后,死也不会!”蓝沫疯狂地大吼一声,本就身子还弱,这一吼,顿时气血攻心,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晕在了齐泽奕的怀里。 见她突然就晕了,齐泽奕说不出的紧张,对着殿外大喊:“来人啊,快传月薇儿!” 吩咐完,他就抱起蓝沫,朝了内殿的休息寝宫急步而去。 很快地,月薇儿便被请来。 外殿,齐泽奕一脸凝重地坐在龙椅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一手轻撑着额头,闭着的双眸中掩藏着他的心疼和无奈。 “皇上,您为何不告诉夫人真相呢?”见他这个样子,罗峰忍不住逾越,问了一句。 “我如果告诉了她,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出宫,到时候添些没必要的乱子,那些个大臣又该拿来说事了!”他无奈地说着,其实,孩子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是让暗卫送到了苍月庵由母妃暂时看养。 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怕那些个大臣,而是他不想让他们的孩子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里成长,把他送出去,是保护他最好的一种办法。 虽说现在他当了皇帝,但朝兴国内还有些许夜珲的同党,而且眼下夜珲也没有抓住,他更加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呆在这个危险的皇宫里。但是他的苦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怕是让沫儿误会,让她恨他一辈子,他也只能把苦咽进心里,独自品尝。 这时,月薇儿走了出来,道:“皇上,阿南只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我已为她施针,但她因早产,导致现在身子真的太弱,意志力也不强,皇上切记,待她醒过来后,千万别再让她受刺激了,否则会有性命不保!” 闻言,齐泽奕的一双剑眉当即拧成了一团,沫儿的身子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吗,都是他不好…… “月姑娘辛苦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罗峰替我送月姑娘出去吧!”他淡声说道,起身朝内殿走去。 銮床上,那抹娇小的人影儿安静地躺地那里,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像是永远沉睡了般。 齐泽奕侧躺下,将她搂入怀里,深情地吻着她的脸:“沫儿,对不起,等我完全统治了朝兴国,捉住了夜珲,就会让你们母子相聚的,母妃会替我们照顾好他,到时我一定会还给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第二天,齐泽奕直接下令把蓝沫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乾和殿,也让小雪和小碧到这里来伺候,这可是那些妃子们做梦都求不来的殊荣,也让她们都明白,任谁,也敌不过蓝沫在齐泽奕心中的位置。 这次昏迷,蓝沫整整睡了七天,才醒了过来。 可是,醒来后的她,却仍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目光幻散地没有一丝焦距,呆滞地盯着床銮之顶。 “夫人,奴婢端来了您最喜欢喝的粥,要不,您起来吃点吧!”见她这逼模样,小碧说不出的心疼,将手里的皮蛋瘦肉粥吹了吹,舀起一勺,递到她的嘴边。 然她仍旧不动,连嘴也不张开,只是睁着眼,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 “她还是不吃东西吗?”齐泽奕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 小碧忙起身行礼,道:“回皇上,夫人还是不肯说话,也不肯吃东西!” “下去吧!”齐泽奕淡声吩咐。 小碧只好把粥腕放到一边,退了出去。 齐泽奕不急不缓地坐在床沿,伸出手想要拂开她额前那缕发丝,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本该呆滞的她却突然朝床里面挪了去,躲开了他的手! 336节 乖乖听话 就这样,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但他也并不气恼,好歹这醒来后纹丝不动的女人,总算是因为他而动了一下。 “起来吃饭!”齐泽奕用霸道不可置疑的口吻说着,再度向她伸过手去。 蓝沫仍是不理会他,索性侧过身,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看着她这般弱小的双肩,齐泽奕心生怜惜,愣愣地收回了手。想着薇儿所交待的,不能再让她受刺激,所以他收起自己的霸道,耐心地哄着她。 “沫儿,别和我闹,你身子很弱,必须起来吃点东西!” “……” “沫儿,听话,好么?”见她仍无视自己,齐泽奕也不恼,干脆上了床,侧躺在她身后,伸出手,强硬地掰过她的身体,可是就算掰过来了,她却闭着双眼,看也不看他一下。 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说:“你若真想恨我,也得吃饱了饭,让自己好起来,才能有力气恨我!”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用激将法好了。 终于,不为所动的蓝沫浑身轻颤了一下,她的双睫盈盈闪动,未睁开眸子,却在下一刻,两行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有一滴落在了齐泽奕的手背上,那样滚烫的泪水,也灼烫了他的心。 “沫儿,只要你乖乖吃饭,养好身体等着封后大典,我就答应你,放了龙锦辰!”他突然提出这个条件,因为他算准了,蓝沫一定会因为听到龙锦辰这三个字,而有所反应。 果然,蓝沫缓缓睁开双眼,可是眸光却那样空灵,充满了无限恨意地冷瞪着他,声音即虚弱又沙哑地说:“我不会当你的皇后,齐泽奕,你也别想再威胁我,有本事你就杀了锦辰,大不了我也一死随他陪葬!” 她说得那样绝决,好像对这世间再也无任何留念,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也不能足以表明她此刻的心情。 齐泽奕再也无法耐着性子和她讲话了,她说什么,要随龙锦辰一起陪葬?这个女人是真的恨他恨到把他当作透明人吗,竟然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 他阴沉着脸,伸出手钳制住她的下颚,沉声道:“你认为,我会让你有机会陪龙锦辰一起死吗,如果你再不乖乖听话,我现在就下令杀了他!” “你杀啊,最好连我一起杀了,反正你也喜欢杀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呢,连禽兽都不如!”蓝沫大吼出声,泪眼似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坠着! 好!真是好的狠!这个女人竟然骂他不如禽兽,那他就让她知道,禽兽是不讲人性的! 他倾身下床,对着外面冷喝一声:“来人!” 不稍一会儿,罗峰便走了进来,恭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立刻去天牢处死龙锦辰!”她认为他不敢是吧,反正她也说他是禽兽,那他就做出禽兽的行为给她看! 罗峰微愣,余光微瞟了一眼床上的蓝沫,顿时心中明白,看来这两主子又吵架了,可怜那龙锦辰,却成了他们吵架的牺牲品。 “是,属下这就去!”罗峰恭敬地领命,转身要走。 “不许去!”蓝沫下了床,冲过去拦住罗峰,眼睛却是瞪着齐泽奕:“你这个疯子,明明答应过我要放了他,现在却出尔反尔,如果你敢杀锦辰,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说完,她就从衣袖中滑出一支发簪,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这支发簪是她趁小碧不在,偷偷起身从梳妆台拿过来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要受齐泽奕的威胁,既然他已经不爱她,还杀了他们的孩子,那她也再没有活下去的意志。 罗峰被蓝沫这样的举动吓着了,当下便退到一边,抬眼看向齐泽。 “把簪子放下!”齐泽奕厉喝一声,心里恼到了极点。她为了他们的孩子而意志消沉,那他可以容忍,耐着心思哄她,可现在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的死活,来跟他对峙! “我不放,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蓝沫把一双泪眼瞪得很大,死死地盯着齐泽奕,枯瘦的双手紧握住发簪,又朝自己的脖子逼近了一分! 齐泽奕倒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告诉自己不能再逼她,不能再让她受刺激,否则连永远失去她的可能性都有,所以,他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你如果不放,那就永远都别想见到你的孩子!” 蓝沫瞬间错愕,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哑然失声:“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不仅龙锦辰不会死,我也会让你见着孩子!”好吧,他真的不忍心再看她这个样子,本来不打算把孩子没死的事实告诉她,但现在这个情形,若是不把误会说透,她真的可能会做傻事! “你…你是说…我们的孩子没有死?”蓝沫身心俱颤,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即惊又喜! 趁着她失神的这个空档,齐泽奕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跟前,点住了她的睡穴,夺过了发簪! 看着晕倒在怀中的人儿,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女人的性子太倔,倔得他有时候都没法掌控她。 可是,由始至终,他爱的,不就是她这分倔强吗! “把寝宫里所有的利器全部撤走,朕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他冷声吩咐,把发簪丢在地上,抱起蓝沫放到銮床上。 “是,属下领命!”罗峰回道,当即便唤来小雪和小碧,把这里的利器撤了出去。 寒冬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幽冷,连着下了三天的雪,这日总算见晴,阳光灿烂,一丝一缕照在的积雪上,发光熠熠的白色光芒。街道上一改往日的冷清,大家都趁着这好天气出来买一些东西。 人来人往中,不难见一个身着褴褛的乞丐,左张右望地在人群中撞来撞去,自是免不了被人谩骂,最后,她被人撞倒,跌在了一堆积雪中。 而在这积雪的旁边,是一个飘香十里的包子铺,想来这乞丐已是很多天没有进食,一闻到包子香,顿时垂涎三尺。 可是她身无分文,眼瞅着又白又大又香的包子在眼前,却没有钱买,只能起身站在那里,‘咕噜’咽了几口口水。 “滚开,臭要饭的,别妨碍爷做生意!”包子铺的老板嫌恶地骂了她一句,末了还朝她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被老板这么一骂,乞丐的眼里顿时露出了憎恨的光芒,当下就趁老板一个不留神,冲过去抓起两包子就跑! “妈的你个死乞丐,敢抢大爷的包子,活得不耐烦了!”老板气恼地大喝一起,招呼自己的婆娘看好店,操起家伙就朝乞丐跑的方向追去! 乞丐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一边没命地往前跑,却没看清路,顿时就撞在了一个年轻公子身上! 还好蓝易内力够深,不然被这乞丐一撞,只怕是得跌倒在地上丢人现眼了! 他一手拧住了这个乞丐的衣襟,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真是晦气,游个街也能被你撞着!” 跟在蓝易身边的,还有蓝萧,他看了一眼被蓝易拧住的乞丐,不禁觉得有些眼熟,当即伸出手去,撩开这乞丐那一头脏乱不堪的头发! “初希若!”蓝萧惊讶出声,没错,眼前这个乞丐,正是初希若! 一听到初希若这三个字,蓝易也是把她提近了几分,看清了她的相貌。虽说她的脸很脏,惨不忍睹,但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而正专心吃包子的初希若,自然是没想到被人认出,她抬起黑黑的双眼,一看这两个人是蓝沫的哥哥,恐慌地想要挣开蓝易。 这时,包子铺的老板追了上来,扬起手就要朝初希若打去,却被蓝萧拦了下来。 “干嘛啊这是,这臭要饭的偷了大爷的包子,还不许爷教训他吗?”老板横眉怒目,甩开蓝萧,刚准备再出手,却见蓝萧已经掏出一绽白花花的银子递到了他的眼前。 “这些钱,足够买你的两个包子了!”蓝萧说道。 “够了,当然够了,谢谢大爷!”老板见钱眼开,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放进怀里,又恶声恶气地白了初希若一眼:“算你走运!”然后哼哼着离了开。 “二哥,怎么处置这个女人?”蓝易点住了初希若的穴道,免得她乱动。 蓝萧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道:“不如带进宫里,让皇上处置吧!” “也好!”蓝易点了点头,拧起初希若,二人就朝了皇宫的方向走去。 初希若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初希瑶的耳中,这厢,韩予洛还未下朝回家,她就已有心神不宁地等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外。 冷风拂过她的脸颊,可她却感觉不到寒冷,一见着将军府的马车出现在不远处,慌忙迎了上去。 予洛也自是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下了马车,轻握过她冰冷的双手,关心地问:“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在屋子里呆着?” “予洛,我听说,希若被抓住了,是不是真的?”她焦心地问。 “恩,现在被皇上关进了天牢里!”予洛也不隐瞒,如实以答。 337节 后宫选妃1 一听希若被关进天牢,希瑶更加担心了,忙问:“予洛,皇上会杀了她吗?”毕竟当初在他们快要攻进皇城的那一晚,是初希若走露了消息,差点坏了他们的大事。 韩予洛拧了拧眉,轻言道:“我也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他只是说先暂时将希若收押,最后的处决择日再定!” 择日再定?也就是说初希若可能会随时性命不保! “予洛,你能帮帮我吗,救救希若好不好,她是做了许多错事,但她还是个孩子,犯错是人之常情啊!”希瑶心急地说着,不禁红了眼眶。 前几日,她听闻皇上下旨,要将御北山庄抄家,所有的家产全部充公,可现如今那边的消息还没落实,爹爹初玦化也不知秘踪,这边希若又被抓住,她真是一时间承受不了这么多突来的变故。 知道她心里为初希若着实,予洛幽幽叹息一声,搂着她进了府里,柔声道:“我会尽力而为,能不能救她,也得看皇上的意思!” 奕那么讨厌初希若,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她吧! 初希瑶仍旧觉得寝食难安,已经过了几天,虽说皇上确实没有下令要处死希若,只是一直把她关在大牢,但希瑶还是放不下心来。 这日,正好月薇儿出宫买些药材,于是希瑶就随了她一起进宫,是想进宫去找蓝沫,因为普天之下能改变齐泽奕主意的人,只有蓝沫了。 所以她若是想救希若,必定要求蓝沫帮忙。 乾和殿的内寝宫中,蓝沫身着月白色的素衣,正坐在铺着厚厚毛绒毯子里地上,同悠兰公主的儿子明硕玩得正欢。旁边放着一排暖炉,明亮的火花散出温暖的气流,让屋子里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自从那日齐泽奕说只要她乖乖听话,就能见着孩子后,她果真再也不哭不闹,而且知道自己孩子没有死,她就像是做梦一般,心里充满了欢喜。 这些日子,悠兰公主每天都会带明硕进宫来陪她,看着明硕,她总是会想,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是不是和这个小家伙一样可爱呢? 为了能早点见着自己的孩子,她真的很听话,乖乖吃饭喝药,温顺得不得了。可是,就算再怎么听话,和齐泽奕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她恨他带走孩子,让她到现在也没能见上孩子一面。 也恨他的霸道,用龙锦辰的生死来逼她就范。 然就算心里再怎么恨,她也不能说出来,隐藏得极好,每日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就希望哪日他高兴了,能把孩子还给她。 “明硕,快过来,姨给你玩这个拨lang鼓!”蓝沫摇着手中叮咚作响的小鼓,逗着咧开嘴笑得正欢的小明硕。 小家伙爬到她身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圆圆的眼珠又黑又亮,可爱极了。 蓝沫不忍再逗他,把拨lang鼓放到他的小手里,神色黯然地看着一旁正在绣衣服的悠兰,幽幽地说:“兰兰,我好想见见自己的孩子……” 闻声,悠兰放下手中的刺绣,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安慰道:“皇兄既然说了会让你见到孩子,就一定会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身子养好,等过了封后大典,当上了皇后,说不定皇兄就会给你一个惊喜,把孩子带到你身边!” 会吗,只要她乖乖地等着当皇后,他就会给她惊喜吗? 那么,她就乖乖的…… “夫人,月姑娘和韩夫人来了!”这时,小碧走了进来,施身行礼道。 一听是薇儿和希瑶,蓝沫马上敛去了脸上的灰暗,笑道:“快让她们进来!” 现在,她每天能这般坚持下去,全凭了有她们的陪伴,才能让她不至于那么孤单无聊,有人陪了,她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老是想着自己的孩子。 薇儿和希瑶走了进来,蓝沫忙笑道:“二位姐姐,快过来坐!” “沫沫,身子可好些了?”希瑶款款坐下,关心地问道。今日的蓝沫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脸也不似之前那样苍白,多了些红润。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名闻天下的月神姐姐在,我若是再不好,岂不是砸了她的招牌!”蓝沫难得心情甚好,开着玩笑说道,见薇儿已经摆好了听诊用的工具,很配合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递给她。 薇儿执过她的手,道:“就算我医术再好,你这个病人不配合,那我也是回天乏术!” 蓝沫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好吧,她前几天是真的不想活了,所以每次薇儿给她号脉施针,她都很不配合地把薇儿气走了。 “我会好起来的,为了我的孩子!”她坚定地说道,眸光不轻意间地看向独自在一旁玩耍的小明硕,眼里不禁流出了一丝黯然。 待薇儿替蓝沫号完脉,希瑶这才缓缓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沫沫,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帮我?” 闻言,蓝沫很干脆地说:“希瑶姐姐有话就直言,我能帮的,定不会推托!” 却在这时,本来玩得正欢的小明硕却突然‘哇哇’大哭了出来,明亮的哭声吓了在坐的几人一跳,还是悠兰先反应过来,她抱起明硕,“可能是饿了,我先抱她去找奶娘!” “好!”蓝沫点头,目送悠兰离去,这才道:“希瑶姐姐快说吧!” 希瑶再三思量,终是开了口:“我想说的是,求你帮我救希若,前两天她被捉住,现在被皇上关在天牢里!”她真的是考虑了很久才说了这话,因为希若之前对蓝沫做过些什么,大家都知道,所以如果蓝沫要拒绝,她也绝无怨言! 蓝沫微微一愣,她深居宫里,每日在这寝殿里半门不出,倒还真没听闻过希若被抓的事。 虽然曾经她恨过希若,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对一切都看得很淡,希若这所以那样做,都是因为一个爱字。 爱,真的能让人变得盲目,迷失自己原来的本性。 所以,她现在真的已经不恨初希若,有的,只是怜悯。 “沫沫,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方才没说过这话!”见蓝沫久久不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希瑶黯然地说道。 蓝沫回过神,道:“希瑶姐姐,你是怕我对希若还有恨吗?说真的,我现在对她半点恨意都没有了,所以,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已经有个龙锦辰的性命握在齐泽奕手里,现在又多了个初希若,如果她去求他,他会放了希若吗? 送走希瑶和薇儿,蓝沫思量了片刻,这才披了件裘衣,出了内殿,前往外殿而去。 这是她第三次主动去找齐泽奕,第一次为了锦辰,第二次是为了他们的孩子,这次是为了初希若,一次也没有为过她自己! 殿内很安静,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齐泽奕不在这里,那他去了哪儿? “夫人,您是在找皇上吗?”这时,一个捧着厚厚奏折的太监走了进来,将奏折放到桌案上,恭敬地问道。 蓝沫点头,问道:“你可知皇上去了哪里?” 太监回话:“今日宫里送来了各大臣家未出阁的闺女,说是要给皇上选秀,现在皇上正乾清宫!” 选秀? 蓝沫愣住了!他要选妃吗,这么急着充实自己的后宫?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痛吗?好像不是,因为那颗心早已麻木!对他失望吗?但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早就能预料到的吗? 身为帝王,又怎么会再对一个人专一,她也不再奢求什么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出在,她这样委屈尔权,只为了自己的孩子! 反正无聊,不如就去看看,他要选的妃子,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子吧! 这般想着,蓝沫唤来小雪和小碧,换了身厚厚的衣服,一头及腰的青丝随意用白色丝带绑起了几缕,俏美的脸上不施粉黛,纯然如兰。 外面天气甚寒,所以她又披上了那件白色裘衣,这才朝乾清宫而去。 很快地,轿銮就停到了乾清宫门外,守卫的士兵都认得她,其中一个想进去禀报,却被蓝沫拦住。 示意小碧和小雪不要跟着,她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刚踏入宫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了曲调音乐之声,好不热闹! 选秀并未在殿内举行,而是在乾清宫里的一处花园内,虽说天气寒冷,介仍挡不住那些个女子想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心,各个都穿得极少,争香斗艳地把自己的才艺展露出来。 蓝沫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一株梅树后,静静地望着那边歌舞升平,一派欢乐的情景。果然都是个个国色天香,这样的美人,任谁见了都会动心吧。 双眸淡然地在那些美女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齐泽奕身上,他着了明黄色的龙袍,神色慵懒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轻放在下颚,懒散的眸光看着正在那里跳着舞的一名女子。 这时,站于齐泽奕身后的罗峰看到了蓝沫,当即,他俯首下去,靠近齐泽奕耳边,低声说:“皇上,蓝夫人来了!” 齐泽奕蓦然回头,双眼与蓝沫不期而遇,四目相对,她的眼里,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安静地站在梅树下,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338节 后宫选妃2 “沫儿,过来!”他也不起身,只是径直朝她伸出手,口吻慵懒而霸道地对她唤道。 蓝沫没有应声,迈出步子,缓缓地朝他走近。她这样突然出现,让那些美女都摸不着头脑,而那个本来正在跳舞的女子,也是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蓝沫。 还未靠近,齐泽奕就已是把蓝沫拽进了怀里,让她坐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指轻拂开她额头的一缕发丝,柔声问:“怎么不在寝宫里好好休息,反而到这里来了?” 他问得那样随然,好像并不因为自己正在选妃而觉得有愧于她。 蓝沫泰然自若,转过眸光看向那些个美女,轻声道:“听说你在选妃,所以就来看看!” 齐泽奕莞尔,浅笑着拈起她胸前的发丝,随意把玩,“既然沫儿来了,倒不如帮我看看,她们哪一个更胜一筹,只要你指了谁,我就留下谁!” 此言一出,那些个女子全都面面相觑,她们深居闺阁,但也有听说过当今皇上最宠的人是谁,难不成眼前的白衣女子,就是丞相家的女儿,被休弃的前恒王妃? 就在众女子疑惑不已之时,蓝沫已经再次将她们扫视了一圈,她心里清楚,齐泽奕是故意拿这件事的试探她,看她是否真的会乖乖听话,不再与他做对。 因为按了平时她的性子,帮他选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除非脑子进水了。 敛了敛心思,蓝沫一脸平静若水,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齐泽奕的身上,瞪着澄澈的一双大眼望着他,轻轻地说:“如果,我谁也不希望你留,你会赶她们走吗?” 闻言,那些个女子一时间都慌乱了,谁也不留,那她们大冷天的冒寒表演才艺,岂不都是瞎忙活了!她们都将目光投向齐泽奕,眼里充满了慌乱的期盼,同时也有人朝蓝沫投出了憎恨的光芒。 这些,都没有逃过齐泽奕的双眼,他但笑不语,抬起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那好,就听沫儿的,一个也不留!”说完,他就将蓝沫打横抱起,转身要走。 “皇上!”一听皇上真的要赶她们走,众女子全都慌了,齐齐跪在了地上。 齐泽奕顿住脚步,却是没有回头,转而冷声对罗峰吩咐道:“吏部尚书之女和兵部尚书之女不懂礼数,各打二十大板,再送出宫去!” 方才他可是看见了,就那两个女人对蓝沫投出了憎恨的眼光,宫里,绝对不能容下这种对沫儿不敬的女人! 二女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喊着皇上饶命,可是齐泽奕早已抱着蓝沫走远。 蓝沫自己也是愣住了,她完全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就让齐泽奕真的把她们全部送走,他就不怕那些个大臣来找麻烦吗? 回到乾和殿,齐泽奕把蓝沫放到床上,替她解下裘衣盖好被子,柔声问:“今天可有乖乖吃药?” “月姐姐方才来看过,说我身子已好,不用再服药!”蓝沫小声回答,双眼不自禁地望着他那绝世无双的容颜,双唇微张,欲言又止。 看到了她这样的举动,齐泽奕侧身倚在床头,将她搂入怀中,“沫儿是想问,我为何真的一个也不留?” “是啊,哪有你这样选妃的?”她心不在焉地说着,心里却还是有些高兴的,如果他真选了那么多妃子,那她以后再也不会理他。 “那你希望我选妃吗?” “你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再正常不过……”蓝沫诺诺地呢喃出声,可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齐泽奕封住。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此生除了沫儿,我谁都不想再要!”他吻着她,那样温柔细腻,真真地道出了自己的心意。他知道这些天她都是在强撑着乖顺,看到她这样隐忍,他的心也不好受,所以也不想再将自己的宠爱有所隐藏,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这世上唯一能得到他宠爱的女人,唯有她。 在乾清宫选妃,只不过是想走个形式以堵幽幽之口,特别是那些个大臣,说他至今为止还没有子嗣,应该多立妃嫔充实后宫。本来他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打发那群人,可正好来了蓝沫,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将她们打发了。 他的吻由轻转重,变得狂肆,充满了属于他的占有欲,那双渴望已久的红唇,如一颗有毒的罂栗,一但尝了味道,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蓝沫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可意识却还清醒,方才他那句话,听起来是那样深情。这样的齐泽奕,叫她看不清了,有时霸道地蛮不讲理,处处威胁于她,有时候又温柔深情,宠她疼她。 难倒身为帝王,就有了两面性吗? “沫儿,在想什么?”见她失了神,齐泽奕停下亲吻,充满情欲的双眼迷离地望着她,指腹轻抚着她红润光泽的脸蛋:“方才去找我,可还有别的事?” 去看他选妃这种理由,他是不会相信的,所以能让沫儿主动去找他,一定是有别的事情。 蓝沫收回心思,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抬起手推了推他,想让他从自己身上下去,可他却纹丝不动,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所以只好道:“听说你抓了希若……” “所以呢?”他漫不经心地问。 “放了她,好吗?” 齐泽奕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起身撤离她柔软的身子,冷笑着问:“你去找我,就是为了让我放初希若?如果你不是有事求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主动去找我?” 察觉到他瞳孔中跳跃着的怒火,蓝沫有些慌乱,又若他生气了吗,这些天她处处小心,生怕惹恼了他,让他一不高兴就会永远不带孩子给她见,可是再怎么谨慎,还是因为一个初希若而惹恼了他! “奕……”她自知做错事,巴巴地望向他,小声地挤出声音。 “我让你乖乖听话,不是让你只会隐忍,假装开心,如果不想见到我,留在我的身边让你这么难受,那你就说出来,我可以放你走!”齐泽奕厉喝出声,浑身都散发出怒意,该死的,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他永远都在逼她,强迫她呢? 他只是希望她开心,像以前一样充满欢乐,时不时赖在他身边撒撒娇。可是现在的沫儿,再也不会做那些事情。 “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那就来和我说,我给你时间考虑!”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要走。 “奕!”蓝沫慌了,惹火他的后果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永远都见不到孩子。所以她真的慌了,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却不想脚让被子给缠了住,顿时整个人就从床上滚了下来,额头撞在了床角上! 听到身后‘砰’的一声,齐泽奕转身回头,就见到她的额头被撞破,溢出了红血丝! 真是个蠢女人,做事还能再马虎点不! 心里虽气,可更多的是心疼,齐泽奕折回去,把她抱起放回床上。 蓝沫一脸委屈,紧紧地抓住他不放,生怕一松手他就走了。嘴角紧抿着,眼泪盈满了眼眶,泪光闪动地看着他,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哭,不管齐泽奕有多生气,立马就会心软了。 果然,见到她掉泪,齐泽奕心里的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疼地吹着她的额头:“痛吗?” 蓝沫含泪摇头,主动贴进他的怀里,哽咽着说:“我不离开你,好不容易才回到你的身边,我怎么会离开呢,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见孩子……” “见孩子的事,我自会安排,现在不让你见他,也是为了他好!”齐泽奕轻声地说,嗅着她身上淡雅好闻的体香,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却不似方才那样简单的亲吻,而是全面进攻,一手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解着她身上的衣裳。 他已经有很久没尝过沫儿的味道了,重逢后到现在,两个人总是闹些小矛盾,不想让那些事情影响到他们的感情,所以他要让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蓝沫没有抗拒,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彼此的呼吸都在热吻中变得紊乱,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都在逐渐上升,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和他在她身上撩拨起的那缕久违的酥麻感。 不知道是谁将齐泽奕选妃,而因蓝沫的一句话,就将所有待选女子赶出宫的事加以宣扬,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闹的沸沸扬扬,说那蓝沫简直是个红颜祸水,蛊惑了皇上的心。 而皇宫里,也自然是有些人不淡定了。 这日,蓝沫吃过早膳,由小碧和小雪陪同着到御花园散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蓝沫一眼就认出了她,当初发恒王府,将小产一事嫁祸给自己,害得她被齐泽奕休弃出王府的茹妃,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见了蓝沫,茹妃也不避让,因为齐泽奕下过令,在宫里谁都不许主动接近蓝沫,除非是蓝沫想见的人。 可这茹妃不紧不让,还踩着步子,似笑非笑地走近了蓝沫,她身后的丫环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喝了声:“大胆,见着我家茹妃娘娘,还不下跪行礼!” 339节 诡计重重1 蓝沫面无表情,不恼不怒地看了那丫环一眼,还用不着她说话,小雪就已经站了出来,指着那丫环就反驳了回去:“让我家夫人给茹妃行礼,那也得看她受不受得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子而已,我家夫人可是未来的皇后,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别以后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骂完,那不知所以的丫环早已是吓得一脸惶恐,而茹妃,抹了胭脂的脸蛋上已是一片红一片青,心里都充满了恨,却再也不敢表露出来,而是虚假地笑着对蓝沫行了个礼:“丫环不懂礼数,有冒犯之处,还请蓝夫人莫要见怪!” 蓝沫并不理她,而是转了身,扶着小碧地手说:“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蓝夫人!”见蓝沫要走,茹妃慌忙直起身子,小跑上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要做什么,我家夫人累了,要回去休息,快让开!”小雪瞪着茹妃,生怕这女人对蓝沫不怀好意,又心怀鬼胎地想要害蓝沫。 茹妃浅浅笑了笑,轻宛地说:“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话想同蓝夫人说说罢了!” “什么话,说吧!”蓝沫幽然开口,倒想听听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茹妃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有小雪和小碧在场,她那些话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要知道这两丫头可是齐泽奕的人,万一把今天的话透露给齐泽奕了,那她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夫人,别理她,我们快回去吧!”小雪护在蓝沫身前,不让茹妃靠近一步。 凛了凛心思,蓝沫拂开小雪,道:“没关系的,小雪和小碧到前面去等我罢!” 小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小碧对她使了个眼色,当下只好狠狠地瞪了茹妃一眼,随小碧一起朝前走去。 “有什么话就快说!”蓝沫看也不看茹妃一眼,侧过身,双眸似有若无地看着那边盛开的一株红梅,微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花瓣轻舞飞扬。 茹妃踩着小步,朝蓝沫靠近了几分,左右张望了片刻,这才贴近蓝沫耳边小声地说:“夫人可想知道,你孩子的下落!” 闻言,蓝沫微怔,猛地转过头,眸光锐利而明亮地看向茹妃,冷然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知道皇上把你的孩子送去了哪里!”茹妃故意卖着关子说道,含满阴谋的双眼将蓝沫的每一个神情都尽收眼底。 “哼,可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已经处死了我的孩子,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危言耸听吗?”蓝沫心里清楚的很,齐泽奕没杀孩子这件事,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现在茹妃却说了出来,难免不怀疑她有什么阴谋,所以得处处防范。 “蓝夫人,你的孩子并没有死!”茹妃谄媚地笑道,压低了声音说:“那天我去御书房找皇上,不小心听到了他对罗峰讲的话,所以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 “在哪里?”蓝沫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和激动,如果这个女人真的知道奕把孩子藏在了哪里,那她是不是就能尽快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茹妃阴笑着说:“想知道也可以,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这是在和她谈条件?蓝沫拧了拧眉,冷声说:“什么忙?” “帮我除掉晴妃,那个女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以皇上对你的宠爱,想要除掉她,相信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吧!”茹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又道:“而且,以前在恒王府,也是她想的法子让我小产来嫁祸于你,除了她,正好也是替你自己报了仇!” “你就不怕我除了你?”晴妃若是主谋,那她茹妃就是帮凶,两个都该死! 茹妃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她故作淡定地说:“蓝夫人是聪明人,我告诉了你孩子的下落,就相当于对你有恩,你不会连恩人都不放过吧?” 蓝沫不想再和她废话,“快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茹妃笑地十分得意,却并不说出来,而是说:“等你帮我除了晴妃,我自然会告诉你,要不然我和你说了,你却不帮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蓝沫气得咬牙,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可越是气,就越是不能乱了分寸,冷冷地看了眼茹妃,她什么话也不再说,迈开步子径直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茹妃狂妄地笑着说:“蓝夫人,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见了蓝沫走过来,小雪慌忙迎上去:“夫人,那茹妃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蓝沫淡声回答:“没说些什么,就是因之前做错的事向我道歉!” 她这样一说,小雪和小碧也自是明白那做错的事,是指茹妃小产嫁祸给蓝沫。 小雪不屑地讥讽道:“哼,那女人肯定是怕夫人您当了皇后就不让她好过,所以现在就献谄媚来了!” 蓝沫淡笑不语,匆匆回到乾和殿后,径直去了前殿找齐泽奕。 他正坐在龙椅上,并没有批阅奏折,而是单手抚着额头,狭长的双眼紧闭,俊逸的脸上尽显了疲惫,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蓝沫停下脚步,隔了两米之距,静静地凝视着他。自从当了皇帝,他每天都很忙,没有过多的时间休息,瞧着他这副疲倦的模样,她为他心疼。 想来他处理朝政就已经够忙的了,可是她却为了孩子,还要同那些个女人参与勾心斗角的事,她该要去烦他,只为能尽早从茹妃那儿知道孩子的下落吗? 还是什么也不用管,乖乖地陪着他,等他自己把孩子带到她的面前? 犹豫再三,蓝沫还是走了过去,刚一靠近,目光就被桌案上的一幅画所吸引了过去。那画上的女子,是她吗?又好像不是,因为她看上去才十六七岁,而她已经二十了。 可是,这女子和她长得也太像了,无论是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还是那挂着微笑的双唇,都和她极为相似。 蓝沫疑惑不已,却正好看到画的旁边有一几个字:吏部侍郎之女贺蝶儿! 贺蝶儿?她是谁? 这时,蓝沫又看到,在这幅画的旁边,还堆了好多画,厚厚的一堆,上面全是画得女子! 难不成真人选秀不成,那些大臣又送了画卷来让齐泽奕选妃吗?蓝沫不禁嗤之以鼻,真是为难他们了,不仅得想着黎民百姓,还得为齐泽奕的后宫操心。 可是,为什么奕会单独把这幅画拿出来呢,是不是因为和她长得像? 压下心里的疑问,蓝沫看向齐泽奕,他是真的累坏了,竟然连她站在这里许久都没发现。她不想吵醒他,索性就靠着椅子坐在铺了毯子的地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腿上,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他。 齐泽奕醒来的时候,已是接近晌午时分,坐着睡觉真是很糟罪,他抚了抚额头,刚想起身活动活动胫骨,就感觉腿上很重,垂眸望去,看到那个娇小的人儿,他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幅度。 她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温驯地靠在他身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可爱极了。特别是那红扑扑的脸蛋,让他有股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勾腰下去,伸出双臂将蓝沫抱起,放到他的腿上,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奕……”蓝沫好像是感觉到了那相熟悉的温暖怀抱,轻声吐出呓语,在他胸前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她这番动,让齐泽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就像回到了以前,他在书房里办公,她就习惯性地赖在他的怀里,总是让他不能专注的做事。 他爱极了她这副小女人的模样,俯首,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他轻轻起身,抱着脸朝内殿走去。 是夜,冷风幽幽,犀利地吹拂着枯枝杂草。本该安静的夜,却见一抹身影快速地闪进了寒月宫内。 不稍多时,寒月宫最深处的殿中就传来了小声的对话。 最先响起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太子殿下,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引蓝沫上勾了!”不错,说话的这个人,正是茹妃。 而她口中的太子殿下,自然是夜珲了。 夜珲满意地点了点头,“做的很好,你好好盯着她,务必要尽快把她引出宫去,我不想再耽误太多时间!” “是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茹妃一脸媚态地笑道,将香软的身子朝夜珲身上贴去。 夜珲顺势搂过她,在她璞圆的胸上使劲捏了一把,风流地笑道:“看来齐泽奕真的是很久没喂过你了,瞧你这副骚劲!”说完,就一把扯开了茹妃的衣服,露出了她香软玉白的身子,并将她打横抱起,丢到了一边的床上。 哼,他早就得到可靠消息,齐泽奕并没有杀死那个孩子,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查齐泽奕究竟把孩子藏到了哪里,却没有半点头绪,如果让他找到了孩子,那就有了十足威胁齐泽奕的筹码,只可惜天不如人愿! 所以,他就找来了茹妃这个棋子,既然找不着孩子,那就从齐泽奕最爱的女人下手,只要把蓝沫引出了宫,到时候,齐泽奕就只有沦为他的阶下囚! ---小丫知道,很多亲都在待结局,在这里,希望大家再给小丫一点时间,结局很快了。只要夜珲这个最后的boss落网,那就圆满结局了。 340节 诡计重重2 天气越加寒冷,外面已经连着下了三天雪,这几日蓝沫都呆在寝宫内半步不出,可是她看上去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经常坐在那里发呆,就连悠兰公主抱着小明硕来陪她,她也提不起精神似的。 殿内的暖炉正旺,时而发出一声‘噼啪’的火花声响,空气里暖暖的,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蓝沫坐在窗前,隔着一条小缝隙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心里还是想着那天的事,她是否该要除掉晴妃,并从茹妃那里知道孩子的下落? 念子心切……这四个字全完能形容她这些日子来的心情,血浓于水,自己那么辛苦怀胎才生下来的孩子,却不能相见,那是怎么的一种痛苦。 她心里百般纠结,怎么都下不了决定。这时,腰间突然一紧,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沫儿,在想什么,连我进来都没发现?”齐泽奕把她放回床上,紧握住她那双冰冷的小手,眼里溢满了怜惜。 蓝沫咬了咬唇,似在做最后的挣扎,悠然开口,缓缓地说:“奕,我有两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他早就看出来她有心事了,只是一直没问,就是等她亲自己开口说。 “你不是一直在问,上次我为什么会去冷宫吗?”蓝沫靠在他的肩上,回忆着那天所见的那个身影,又道:“本来我是在御花园里散步的,可是却看到了一个身影,他像极了夜珲,所以我好奇之下就跟去看看,那身影最后消失的地方,便是冷宫!” 闻言,齐泽奕心下一凛,该死的,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所有能找的地方他都派人找过了,就是忽略了冷宫! “沫儿,真是太好了,你提醒了我,如果能抓住夜珲,你可是立了头等功!”齐泽奕开心地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说:“我现在就派人去看看,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离了去。 看着他的背影,蓝沫不悦地撅起嘴,人家还有第二件事没说呐,就这样走了,早知道就先说那件事了,真是的…… 齐泽奕一出内殿,就让罗峰带上了一队禁卫军,火速前往冷宫,并封锁了各个宫门的出口,如果夜珲真的藏身在冷宫内,那就势必要让他插翅难飞! 可是,这次的行动,不知道让谁走漏了风声,夜珲早在罗峰带着人去冷宫的前一刻,就躲到了别的地方。 茹妃的行宫内,她挥退了所有的下人,这才进入内殿,看着那个黑着脸如阎罗的男人,心时不禁有些畏惧。 “太子殿下,大白天的,您怎么来了,若是让人看见了怎么办?”茹妃担心地出声,她可不想小命这么早玩完呢! 夜珲冷脸如冰,一把揪过茹妃的衣襟,厉声问:“还敢说,我藏在冷宫里,就只有你知道,如果不是你透露出去,齐泽奕又怎么会派人去搜!” 茹妃吓得小脸惨白,慌忙解释求饶:“太子殿下您误会了,不是我说的啊,我进宫以来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又怎么会出卖你呢!” “如果不是你说的,那还会有谁!”夜珲暴喝一声,愤怒地扔开茹妃,心情烦躁到了极点,连最后的藏身之处都没有了,那他接下来的计划岂不是更难实施。 “太子殿下,您要相信我才是,我现在和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卖了你,我也活不了的,那种蠢事,我又岂会去做!”茹妃讨好地说着,却不敢靠近他,察言观色地注视着夜珲的每一个神色。 夜珲敛了敛怒意,现在怪她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他必需马上出宫,否则迟早就落入齐泽奕的手里。 “我现在要出宫,你按原来的计划行事,早点把蓝沫引出宫去,知道吗!” “是是,我知道,一定会尽快为您办好的!”茹妃谄媚的笑着应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他。 夜珲冷恩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快速地消失在了茹妃的眼前。 总算送走了这个大瘟神,茹妃松了一大口气,刚才还挂着谄媚的脸瞬间变得阴森,哼,如果不是夜珲承诺了以后让她当皇后,她才不会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呢! 既然蓝沫不为她的条件所动,迟迟不肯出手除掉晴妃,那么,就只有她自己想法子了。 次日,雪停,暖阳当空照,一丝一缕金色阳光透过小轩窗照了进来,落在蓝沫娇美红润的脸蛋上。 这时,小碧走了进来,恭谨地说:“夫人,那茹妃娘娘在寝宫外,非得吵着要见您,奴婢们怎么赶也赶不走,说是如果您不接受她的道歉,她就一直守在外面!” 蓝沫拧了拧眉,这茹妃打什么鬼主意,她岂不会知,“让她进来吧!” “是!”小碧得了吩咐,当即便退出去,领了那茹妃进来。 示意小碧退下,蓝沫漫不经心地看着茹妃,淡声问:“有什么事就说吧!” 茹妃带上谄媚的笑,巧言道:“我只是来给夫人请个安,哪有什么事儿要说啊!” “别和我绕弯子,如果没事就请走!”蓝沫摆了张冷脸,显然是很不待见这个女人。 茹妃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充满了愤恨,脸上却笑得跟花似的,灿烂无比:“既然夫人要听,那我可就说了!”话毕,见蓝沫并不理会她,她只好又道:“昨儿个,我那丫环出宫帮我办了点事儿,顺道啊,去看了一眼您那孩子,她回来告诉我,说是那孩子长得可水灵了,眼睛大大的,就跟夫人一样,那模样更是和皇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极了!” “他被一个老嬷嬷带着,虽说被照顾得很好,但是这大冷天的,再怎么好也不如自己的亲娘照顾得好,夫人您说是吧?”茹妃轻言轻语的说着,可却痛了蓝沫的心。 再也无法淡定,蓝沫靠近茹妃,冷声说:“快告诉我,孩子在哪里!”她多想看他一眼,多想抱着他,像逗小明硕那样,哄他开心! 茹妃皮笑肉不笑,啧啧叹息道:“哎哟夫人呐,我都已经和您说过条件了,是你自己迟迟不肯办到,只要您办到了啊,孩子的下落,我肯定就告诉你了!” 蓝沫双手紧捏成拳,真恨不得打死这个女人,敢威胁她,简直可恨! “你以为拿孩子来说事,我就会帮你除掉晴妃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对你们的勾心斗角毫不感兴趣!”蓝沫冷厉喝出声,大不了她就一直等,等齐泽奕哪天心软了,就会让她见孩子了,所以她不想被茹妃所利用:“来人啊,送客!” “夫人,您可要慢慢想清楚哦!”茹妃一脸得意地离开。 是夜,銮床上,蓝沫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因为她正身陷梦境。 在梦里,她看到一个小孩,在慢慢地向她爬过来,她想过去抱他,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都定格在那里,任由她怎么跑,都靠不近他,然后画面转换,突然出来一大群黑衣人,抢走了那个孩子,婴儿的哭声顿时充斥在她的耳膜,听得她整颗心都如针扎般痛。 “啊!”蓝沫猛地惊醒,恰在这时,齐泽奕刚走进来,听见她的惊呼,忙走到床边。 “沫儿,怎么了,可是做恶梦了?” 蓝沫心有余悸,虽然只是梦,可却感觉那样逼真,梦里的,一定是她的孩子…… “奕!”她恐慌地扑到他怀里,双臂紧搂着他,似想从他那里找到一丝安全感,来抚慰心里的害怕。 “有我在,别怕!”齐泽奕怜爱地抚着她的背,双唇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直到怀里的人儿终于不再发抖,他才缓缓问道:“听说,今天茹妃来过,还惹得你很生气?” 蓝沫就知道,茹妃来过的事肯定瞒不过他,她也不想隐瞒,点了头应道:“恩,她来道歉,说是之前不该嫁祸于我,她一提起之前那些事,我就很伤心,所以就很生气地把她赶走了!” 齐泽奕心中一紧,那件事,他是知道茹妃故意的,却还是狠心把蓝沫赶出恒王府,想来这事已经在沫儿心中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难怪她这么生气。 “如果你不想见到茹妃,我把她赶出宫去,可好?”茹妃父亲的官职已经被他架空,所以留着茹妃也没多大用处了。 “不要!”蓝沫忙拒绝,“女人争宠,再所难免,而且都是过去的事儿,我若还耿耿于怀,岂不是小肚鸡肠,再说她也道歉了,没有必要赶她走!” 其实她是心不在此,如果没有刚才那个梦,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赶茹妃出去,就算她再怎么心好,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可是现在,茹妃还有用。 “那好,就听沫儿的!”齐泽奕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倾身上床,把她搂入怀里,柔声哄道她:“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蓝沫已经没有了睡意,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梦,她终是下了决心,幽幽开口,低声道:“奕,昨天是不是没有抓住夜珲?” “恩,让他逃了!” “昨天…我本来是有两件事要同你讲的,还有件事……” “什么事?”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不会,你说吧!” ---答应了读者要加更的,今天还有一更,在下午16点。 341节 五毒银针1 蓝沫深吸了口气,终于说了出来:“就是之前,你还没有回京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醉霄楼,在那里遇到了晴妃……” “然后呢?”他轻声问。 “我…我发现…她在那里…私会男人……”总算是说出了口,蓝沫心里却忐忑不安,将小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生怕他不高兴似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齐泽奕却不为所动,慵懒的声音里含了丝疲惫,低低应了句:“哦,我知道了……” 啊?就这么简单的回答?蓝沫错愕不已,还想再开口,却听到他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原来是已经睡着了。 她只好作罢,不想吵醒太累的他,便乖乖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直到困意再次袭来。 本以为昨晚她说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蓝沫便听到整个宫里传了遍,说是那晴妃不守宫规,被赶出皇宫,并送入庵里出家,永世为尼!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蓝沫觉得多高兴,反而更多的是失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晴妃的命运。或许,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能像她一样,得到圣宠,有至高的权力,可是,她却觉得惆怅。 其实,除不除晴妃对于茹妃来说,都没有什么直接性关联,但最主要的是,她不能主动把孩子的下落告诉蓝沫,所以除掉晴妃,只不过是一个通往她阴谋的阶梯罢了。 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孩子在哪里,完全只是听夜珲的话,骗蓝沫上勾罢了! 晴妃一直,茹妃当然是迫不急待地又来找了蓝沫,美其名曰还是为了之前的事诚心向蓝沫道歉,怕落得和晴妃一个下场。 乾和宫内殿,茹妃不请自来地出现在了蓝沫面前。 “我就说嘛,皇上那么宠您,除掉一个晴妃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不,才一天时间,夫人就办到了,真是让人佩服!” “说出孩子的下落,你就可以走了!”蓝沫不想与她废话。 茹妃老实地道:“好吧,其实那孩子,就被皇上藏在了原恒王府内!” 在原来的恒王府里吗?蓝沫不可置信地看着茹妃,却从她眼里找不到半点撒谎的痕迹。 “孩子的下落我已经告诉夫人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茹妃含笑嫣然地离开,心里却有些没谱,万一蓝沫没有中计,她可怎么向夜珲交待呢? 茹妃一走,蓝沫便坐立难安了,如今知道了孩子在哪里,她该要出宫去找他吗? 可是齐泽奕下了令,不许她出宫的,如果她去找他,求他让她出宫,那他一定会猜到是为了什么事的。 但她是真的好想见孩子,不如,就偷偷地出一下宫,只是看孩子一眼,然后再偷偷回来,只要不让齐泽奕发现,不就没事了? 打定主意,蓝沫决定豁出去暂且一试,只要能见孩子一面,她什么都不怕。 因此,晚上的时候,她特意让小碧备了酒菜,找来齐泽奕和她共进晚膳,还饮了点小意,微醉地缠着齐泽奕欢爱。 殿里安静极了,蓝沫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男人,轻轻离开他的怀抱,起了身下床,从他的衣服里,拿走了可以随意进出宫的令牌。 翌日,天分格外晴朗,积雪都慢慢化开,微风拂面却感觉不到多少寒意,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食过午膳,蓝沫没有让小雪和小碧在殿内伺候,说是想睡会儿午觉,可是等小碧和小雪一退了出去,她就换上了昨天晚上准备好的太监服,拿好令牌,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 出宫相当的顺利,守卫的侍兵见了令牌都不敢多问,给她放了行。一出宫门,蓝沫就迫不急待地朝了恒王府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齐泽奕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内,对罗峰吩咐道:“你拿着朕的令牌出宫一趟,去找月铭殇,把令牌和信交给他!”说话间,他朝衣服内掏去,却没有摸到令牌! 难倒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掉在了寝宫内? “你在这儿等一下!”说完,齐泽奕起身,径直朝内殿走去,却见小雪和小碧侯在那里。 “夫人呢?” “回皇上,夫人说是累了,在休息!”小碧恭声道。 齐泽奕思了一声,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待靠近床銮,却并没有看到蓝沫的身影! 联想到令牌不见,他的心里当下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该死的,那个女人竟管偷他的令牌,她是要去哪里? “皇上,属下查到了,半个时辰前,有一位身材瘦小的太监拿着您的令牌出了宫!”回到御书房,等了片刻之后,罗峰终于回来禀报! 齐泽奕心里又气又恼,然更多的是担心,现在夜珲逃出了宫,而这个女人却在如此节骨眼上跑出去,那该是多危险的事! “立刻封锁城门,带人出去找,务必把她给朕找回来,并飞鸽传书给韩予洛和月铭殇,让他们帮忙找人!”齐泽奕厉喝出声,话音还未落,人已经是冲出了御书房。 他最担心的是,蓝沫知道了孩子的下落,这样贸然前去找,会把夜珲引去,到时候她们母子两都落入夜珲手中,他实再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穿过条条幽避的小巷子,蓝沫终于停在了恒王府大门外,现如今恒王府仍旧被封,她实再想不明白,齐泽奕为什么会把孩子藏在这里? 使出轻功飞身一跃,蓝沫已是跳入了围墙内,熟门熟路地在恒王府内转了一圈,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有,她不禁开始怀疑,那个茹妃是不是在骗她了! 不过,纵然没有找到孩子,旧地重游,也勾起了她许多的回忆,这里承载了她和齐泽奕所有的事,从相遇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得过这里对她的刻骨铭心。 慢步来到书房,看着门外长起的杂草,蓝沫心生感慨,时光流逝,改变的不止是他们,还有曾经的地方。 然她还未推门而进,就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幽冷的话语:“本宫在这里,可是恭候你多时了!” 闻声,蓝沫身形微震,猛地转身,满是戒备地抬眸望去,果然是夜珲! 这里没有孩子,却出现了夜珲,看来茹妃真的是在骗她!竟然利用孩子把她骗出宫,看来他们已经是筹谋已久了!难怪齐泽奕不让她出宫,原来不是为了囚禁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没想到,你会和茹妃串通一气!”蓝沫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论武功,她敌不过夜珲,所以只能靠智敌。 夜珲冷笑,“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得可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上了勾!” 蓝沫脸色一暗,是啊,她就是又笨又傻,才会被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引我出宫,不就是为了抓住我来威胁奕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论地形,夜珲远不如她对这恒王府来得熟悉,所以她必需要靠这有利的条件,让自己脱险。 “口气狂妄,今天你若是能逃出本宫的手心,那就算你本事!”夜珲厉喝出声,当即便不给蓝沫多余的机会,运起内力,径直劈掌朝蓝沫袭面而去! 蓝沫身形一闪,侧身滑退数米,险险地避开了这一招,然后趁此机会,使出轻功,跃到了屋顶之上! 夜珲慌忙追上,从袖中滑出一排排银针暗器,‘唰唰’地对准蓝沫的后背发出。 耳边急过的风中传来声响,蓝沫身形灵敏的闪躲,可暗器太多,有一支避之不及,直刺入了她的左肩,强烈的痛袭来,她脚下一滑,从屋顶上滚了下去! 这一摔,蓝沫顿时头晕眼花,可心里却仍旧有着强烈的意识,那就是不能落入夜珲的手中,她强忍住全身的痛,眼看着夜珲就要从屋顶上跳下来,她忙起身,闪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屋子里光线昏暗,夜珲进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蓝沫的身影,但是直觉告诉他,蓝沫就藏在这里面。 “出来吧,你中了我的五毒银针,再也用不了内力,三个时辰内不服毒,你就只有去阎王那里报到了!”夜珲幽幽说着话,一双锐利明亮的眸子扫视着屋内的每个角落。 蓝沫躲在床銮后,痛得满头大汗,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左肩,却摸不到任何伤口,所有的痛,都是毒针入体所带来的。 透过层层纱缦,她能清晰地看到夜珲靠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蓝沫的手缓缓伸向床缦,就在夜珲靠近之时,用力一扯,整个床缦就已经在了她的手中,然后她使出最后的内力,将床缦猛地朝夜珲扔去! 床缦成功地套在了夜珲的头上,趁他拂开床缦之时,蓝沫快速地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 她拼命地跑,来到了后花园的那个小屋,这里极少有人知道,但愿夜珲不会追来! 因刚才用尽了内力,引发了毒针上的毒浸入血液,蓝沫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似的,额头大汗淋漓,喉头一腥,‘哇’地吐出了大口鲜血! 夜珲说的五毒针,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难倒她真的只有三个时辰可以活?可是,她连孩子还没见过呢…… 不行,为了孩子,她一定不能死,等逃出这儿,她就去找薇儿姐姐,薇儿姐姐医术那么好,一定可以救活她的! 蓝沫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停地喘着气,可是,天不如人愿,夜珲还是找到了这里,因为,她隐约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正在慢慢朝这里靠近。 342节 五毒银针2 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刻,便传来了房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蓝沫躲在衣柜后,屏气凝息,额上不停地冒着汗珠,可她只能咬紧双唇,强忍着体内的疼痛。 可是,房门被推开后,却没有人走进来,正当蓝沫疑惑不已的时候,屋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片刻之后,打斗声越来越远,随后,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沫沫,你在吗?” 是月薇儿! 蓝沫说不出的惊讶,慌忙从衣柜后现身,捂着左肩跑到了屋外,果然是月薇儿站在那里。 “薇儿姐姐,怎么是你?” 见到蓝沫,月薇儿总算是放了心,迎上她道:“方才我们接到皇上的飞鸽传书,说你出了宫,于是我就和铭殇前来找你,本来只是到这里试试运气,没想到真找到了你!” 这么说,刚才的打斗声,是月铭殇和夜珲在过招吗? “铭殇呢?”蓝沫环顾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 “夜珲要逃,他追去了!”月薇儿一边应着话,一边瞧着蓝沫苍白的脸,担心的问:“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差?”说完,她已是执起蓝沫的手腕,号起脉来。 却不想这一号脉,月薇儿的脸瞬间黯了下去,哑然失声道:“你中了五毒银针?” 五毒银针来自西域,是用蟾蜍、蜈蚣、蛇、壁虎、蝎子这五种动物的毒液浸泡而成,毒性剧烈,而且还不好医治,她怎么也想不到,夜珲竟然会把这种毒用在蓝沫身上。 看着月薇儿一脸的凝重,蓝沫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连薇儿姐姐对这毒也束手无策? “薇儿姐姐,这毒,是不是解不了?”她虚弱地问出声,抬起手紧抓住月薇儿的胳膊。 月薇儿皱着柳眉,哑声道:“不好解……而且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毒,只能估且一试!”五毒是行医者最忌讳的东西,解起来是非常棘手的,可是就算她拼尽全力,也得治好蓝沫。 “不过沫儿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月薇儿安慰着她,心里已是在思忖该如何解这毒。 蓝沫平静地点了点头,面对死亡,她并不畏惧,只是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一是孩子,二是齐泽奕…… “薇儿姐姐,你答应我件事,不要把我中毒的事告诉奕,我不想让他担心!”他每天处理朝政,已经够焦心的了,而且还要想着抓夜珲,所以她不想让他分心。 再说,这次中毒也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茹妃,就不会中了夜珲的圈套。 “可是就算不说,你中了毒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他会起疑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就是…不要告诉他……”气若游丝的声音一出,蓝沫再也忍受不了那刺入骨髓的痛,当即两眼一暗,晕了过去! 月薇儿见状,慌忙扶住她,并从袖中滑出一颗银针,刺入蓝沫的穴道,帮她暂时控制毒素扩散。 御书房内,齐泽奕端坐着龙椅之上,一脸的怒容清晰可见,可是他虽气,却只能隐忍,因为惹他生气地那个女人还处于昏迷之中,月薇儿正在帮她诊治。 这时,罗峰走了进来,恭谨地道:“皇上,月公子和韩将军来了!” 齐泽奕敛起心中的怒意,冷声道:“宣!” 两人走了进来,月铭殇先开口:“还是让夜珲跑了,想必他在京城内还有接应,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又岂会追丢他!” 韩予洛接着道:“我已派人封锁了京城各个要口,绝不会让他逃出京城的!”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对罗峰吩咐道:“派人在城里四处搜搜,但是切记不可惊扰了城中百姓!” “是,属下这就去办!”罗峰领命,退出了殿内。 从开始一进来,月铭殇就察觉到了齐泽奕脸上的阴沉,想必是与沫儿有关,于是便问道:“蓝沫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没受伤,只是晕了过去!”齐泽奕闷闷地应道,还好没有受伤,如果这个女人私自跑出去还带了一身伤回来,看他不好好修理她才怪,明知道外面那样危险,还敢跑出去! 恰在此时,一个太监小跑着走了进来,勾身行礼着:“启禀皇上,茹妃已经带到!” “把她押进来!”齐泽奕冷喝出声,本来之前沫儿从未有过怪异的举止,更别说是盗他的令牌偷偷出宫了,可自从这茹妃连次几次接近沫儿后,她就整日心事重重的样子,结果还私自出宫,所以,想不让人怀疑这茹妃也难! 茹妃由两名侍卫押了进来,她一脸惶恐地扑下去跪在地上,凄凄婉婉地低声道:“臣妾见过皇上,不如臣妾犯了何事,皇上要派人这样粗鲁地把臣妾抓来!” 她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心里充满了恐惧,当丫环来报,说蓝沫被救了回来后,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齐泽奕拍案而起,厉吼道:“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给朕说实话!” 茹妃吓得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地上,浑身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看着齐泽奕那副盛怒的样子,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只好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了这样的错,求皇上开恩,饶臣妾一命吧!”茹妃痛哭出声,不过她却省了和夜珲通奸的那一段,如果她敢说和夜珲上过床,想必齐泽奕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齐泽奕气得紧捏双拳,他就知道,能让沫儿甘愿冒险出宫去办的事,除了见孩子,再无其它,没想到夜珲竟然是在这上面做文章,都怪他一时疏忽! “来人啊,把茹妃杖责五十,然后赶出宫去,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杀了她,还不足以泄恨,他要让这些个害沫儿的女人,在下半生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边疆那种年年干旱的地方,足以将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人折磨至疯! 茹妃吓得顿时就没有了生气,连求饶的话都再也说不出来,发配边疆,那她此生岂不都要老死在那里…… 侍卫押走了茹妃,韩予洛和月铭殇也告了辞,齐泽奕这才前往乾和殿。 寝宫内,月薇儿刚为蓝沫施完针,五毒银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这番救治,只是先护住蓝沫的经脉,而且她体内的毒针还没有取出来。 薇儿不敢冒然去取,怕万一弄得不好,会让蓝沫毒火攻心更快,所以她必须回去翻阅医书,找到解除五毒的方法。 “她怎么样了?”齐泽奕进来的时候,薇儿刚收拾好针具。 替蓝沫盖好被子,月薇儿回道:“暂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内伤,我在帮她调理!”她遵从蓝沫意愿,并没有将蓝沫中毒之事告诉齐泽奕,“她身子还很弱,还得昏迷好一阵才会醒来,我先回去给她配药,晚点再过来看她!” “好,辛苦月姑娘了!”齐泽奕道了谢,让小雪和小碧送月薇儿离开。 看着床上脸上苍白的女人,齐泽奕那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不去计较她偷偷出宫一事,因为毕竟这件事情他还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他将孩子藏起来,她又怎么会因为念子心切而中了夜珲的诡计。 可是现在夜珲还在逃,他暂时还不能把孩子接回来,所以,只要等夜珲被抓住,就是她们母子相见之时。 “傻沫儿,我说过会让你见孩子,就不会食言,你做什么这般心急呢?”齐泽奕怜惜地吻上她的额头,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该要把宫里剩下的妃子都遣出宫去,才能避免沫儿不用被牵扯进勾心斗角的事呢? 直接翌日接近晌午时分,蓝沫才幽幽转身,彼时月薇儿刚好为她再度施完针,见她已醒,薇儿道:“沫儿,可还觉得很难受?” 蓝沫转了转眼眸,看清了屋内的摆设,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回了宫内,她轻启双唇,虚弱地问:“月姐姐,我中毒的事,奕不知道吧?” 薇儿道:“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他,可是你体内的毒针还没有取出来,我需要为你用药浴来逼出毒针,可是如果在宫内进行药浴的话,齐泽奕势必会起疑!” 蓝沫思忖了半晌,道:“那就去悠兰的府上,正好这几日小明硕感染了风寒,就以去看小明硕为由!” “可夜珲还在逃,皇上会答应让你出宫吗?”薇儿担心地问。 还没捉住夜珲吗?为什么坏蛋的运气总是那么好,而她的运气却总是这么差呢? “没关系的,我会和奕好好说的,你先去悠兰那儿准备好!” “那好吧,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准备药材!”薇儿叹息道,收拾好东西离了开。 蓝沫躺在床上,眸光黯然失色,就连薇儿姐姐对这毒的那握都不大,那她岂不是真的活不长了? 强压住心里的不安,蓝沫唤来小碧,“小碧,去看看皇上在做什么,就说我想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 齐泽奕过来的时候,蓝沫正靠在床沿昏昏欲睡,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就醒了过来。 343节 解毒引针 刚睁开氤氲的朦胧双眼,蓝沫就看到齐泽奕坐到了她的身边,俊美的轮廓映入她眼帘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内心深处对他前所未有的眷念。 “奕!”她轻唤出声,主动扑到他的怀里,闻着属于他的味道,哪怕明天就毒发生亡,只要这一刻他们是在一起的,她也不会怕。 齐泽奕以为她是怕他怪罪私息出宫一事,所以才对他反怀送抱,心里当时就软了下来,轻搂着她的小蛮腰,却故意厉声道:“以后别再犯这种错了,知道吗,万一你被夜珲掳走了怎么办?” 蓝沫自知做错事,乖乖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说教,为什么现在连他生气的声音,她都觉得这么好听呢,难怪这就是所谓的生离死别吗? 她的手轻抚上他坚实的胸膛,诺诺地问:“那如果我要出宫,和你说了,你会答应吗?” “在沫儿心里,我就是这般蛮不讲理的人吗,你又没说过,又怎的知道我会不答应呢?”齐泽奕知道,自从他当了皇帝之后,沫儿多多少少跟他拉开了些距离,其中的原因,他无比清楚。 有了他这句话,蓝沫也放心多了,当下便不再犹豫,轻声说:“那如果我想出宫,去悠兰那里看看小明硕,你会让我去吗?” 齐泽奕拧了拧眉,没想到这女人开口倒是挺快,可夜珲还潜逃在外,这样让她出去,会不会有危险?然而他刚刚才说了那样的话,若是不同意,那她以后有什么事,岂不是都不会再找他说? 见他蹙眉凝思,也不回答,蓝沫悻悻地小声道:“去看了小明硕,我才会觉得踏实些,就没有那么想念自己的孩子了,而且若不是因为悠兰总是带他进宫来陪我,他也不会染上风寒,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他的!”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他终究是软下心来,大不了多派些人保护她。 “明日行吗,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蓝沫小心翼翼地问着,眼泪流转地凝视着他,生怕他会拒绝。 “好,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送你去!” 听他答应,蓝沫却没有多高兴,自己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会和他阴阳相隔,他却是疼她宠她,越是顺着她的心意,她就越是难过,越是舍不得和他分开…… 双手不禁加紧了拥着他的力道,小脸深埋入他的胸膛,她深深地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仿似要把这种味道刻入骨髓,永世不忘。 翌日清晨,天清气朗,地上的积雪都已化尽,院里的寒梅迎着朝阳开得正盛,空气中隐隐能闻到淡香怡人的花香,微风拂过,一滴露水顺着花瓣尖儿轻垂,滴落在了地上。 蓝沫由小碧和小雪扶着出了乾和殿,殿外面,罗峰早已听从齐泽奕的吩咐,带了一百名御林军在此侯着,见了蓝沫出来,他恭敬地迎了上前。 “夫人,皇上命卑职护送您前往驸马府,车銮已经备好,夫夫请!” “有劳罗侍卫了!”蓝沫轻言说道,当即便上了马车。 装饰豪华的马车行走在街道之上,有御林军开路,众百姓都纷纷避让,不时有人小声议论。 “听说这马车里所坐之人,乃当今皇上最宠的前恒王妃!” “是啊,而且过不了多久,她就是咱朝兴国的皇后了!” 这两人小声议论着,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戴着斗篷高大的男子,他的脸上挂着阴邪的笑,朝那马车微微仰起了头,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这人,正是夜珲。 前天让蓝沫逃了,他还愁着没有机会,却不想齐泽奕倒是亲自把她送出了宫,这一次,蓝沫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车銮很快就停在了驸马府外,许是早就得到了齐泽奕的通知,云飞和悠兰带着一帮下人都侯在府外,这阵势,就跟迎接什么尊贵的人一样,弄得蓝沫好不自在。 “皇嫂,你可来了!”悠兰娇笑着上前,亲切地拉着蓝沫。 蓝沫浅笑盈然,道:“今天来,可要给你添麻烦了!” “皇嫂快别客气了,你能来我们的府上,可算是我们的荣幸!”悠兰这丫头,嘴就是甜,话一出,就逗得蓝沫一阵轻笑。 一行人簇拥着前后进了驸马府内,罗峰带着几名武功略强的侍卫跟了进去,其余人刚侯在府外小心看守。 这厢月薇儿早已在悠兰的房间里准备好了一切,蓝沫示意小碧和小雪都在门外侯着,这才和悠兰走了进去。 “薇儿姐姐,是不是只要泡了这药浴,我体内的毒针就能取出来了?”蓝沫退下衣衫,坐进了浴桶内,目光期期地望着月薇儿问道。 薇儿轻轻蹙眉,敛了敛心思,还是决定说实话:“沫沫,这次的药浴能否取出毒针,我只有七成把握!” “月姐姐,你可是尽全力救救皇嫂啊!”悠兰自然也是知道了蓝沫中毒一事,所以才会全力配合月薇儿准备了这次的药浴。 “我自当拼尽全力!”薇儿承诺道,又安慰蓝沫:“所以,你只需配合好我,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恩!”蓝沫轻点下颚,“那我们开始吧!” 满室氤氲着缭绕的雾气,浴桶内的蓝沫,身上已经布满了薇儿所施的针,她紧闭着眼睛,双唇紧抿,不时有斗大的汗珠从她额头坠落,原本苍白的脸,在这雾气的熏陶下,渐渐染上了红晕。 悠兰坐在一旁,担心得忐忑不安,却不敢出声打扰薇儿,只是紧张地看着她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薇儿也是弄得满头大汗,她施以针灸,好不容易将蓝沫体内的毒针逼回左肩上,因此大多数的毒液都聚集在了蓝沫的左肩,那里已是凸起了一大块青紫色的小包。 薇儿在小包周围布上针,免得那里面的毒血再扩散回体内,“沫沫,呆会儿可能有点痛,你得忍着点!” “恩,我能忍住!”蓝沫小声应道,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全身的痛,都来自于左肩。 抬起衣袖擦了擦汗,薇儿将一柄小巧的匕首尖放到火烛上烧热去毒,然后,将那烧热的锋利刀尖在蓝沫左肩鼓起的小包上轻轻一划。 “啊!”蓝沫顿时痛得惨呼出声,却又很快地咬吧住双唇,浑身痛得一阵抽搐。 “悠兰,快过来帮我按着她!”蓝沫这样颤抖,会让她没法取出毒针。 悠兰紧张地走过来,紧抓住蓝沫的双臂,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黑乎乎的血水从蓝沫左肩流出,滴在了薇儿拿着的碗里。 直到毒血全部放尽,终于,在蓝沫的左肩血肉里,看到了一根闪着光点的银针,薇儿拿来工具,总算是将毒针取了出来。 可是这毒针一出,蓝沫当场就晕了过去。 “月姐姐,皇嫂晕倒了!”悠兰一阵惊慌,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月薇儿大叫不妙,忙执起蓝沫的手号脉,糟糕,她最不想遇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毒血逆流攻心,快帮我把她扶到床上去!”薇儿慌而不乱,忙和悠兰一起,把蓝沫扶起放到了床上。 时至晌午,罗峰在外院侯了这么久,也不见蓝沫出来,正好驸马府里的下人端着午膳过来,他便一同来到了院里的屋外,却见小雪和小碧也侯在外面。 送饭的下人敲响了房门,不稍一会儿,悠兰开了房门出来。 “公主,午膳是送到您的房里吗?”下人毕恭毕敬地问。 “我自己端进去就是,你退下吧!”悠兰接过饭菜,准备关门。 罗峰忙开口道:“公主,夫人在里面吗?” “皇嫂陪小明硕玩累了,现在睡着了,你们再等一会儿吧!”悠兰巧言说道,当即就关了房门,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没自己没露出破绽,万一让罗峰这小子知道皇嫂是在这里解毒,那皇兄肯定也就知道了。 两个时辰过后,在薇儿的施针下,蓝沫总算是醒了过来,不过她一脸惨白,气弱体虚,根本就不适宜起动。 薇儿已在将她左肩上的伤口处理好,也暂时控制住了毒火攻心,可是她体内仍旧残留着毒液,仍旧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薇儿真后恨当初研制能解百毒之药时,只做了一颗药丸,如果她多制两颗,现在碰到蓝沫体内的五毒,也不至于如此棘手了。 她掏出一瓶药丸放到蓝沫手中,嘱咐道:“每三个时辰服一粒,可以控制余毒,这里面的药够维持半个月,这半个月,我会尽快想到办法解你的毒!” 蓝沫虚弱地点头,轻声道:“谢谢薇儿姐姐,我现在该回去了,不然奕会担心的!” “可是皇嫂,你现在身子如此虚弱,要不我派人进宫和皇兄说,你今天就留在这儿,明日再回去吧!”悠兰担心地道。 “不了,我想回去!”她想回去见他,在这样虚弱的时候,很想有他陪在身边,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见拗不过她,薇儿和悠兰只好帮她穿好了衣服,又替她梳妆,上了些胭脂水粉,来掩饰苍白的倦容。 出了房间,蓝沫努力打起精神,不想让他们看出什么,只是对罗峰道:“我有些累了,速速回宫吧!” “是!”罗峰应道,立刻派人去备好车銮,一行人护送着蓝沫离开了驸马府。 ---ps:明天三更,亲们多多支持我哟。 344节 除掉夜珲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蓝沫十分虚弱地躺在车内,头枕在小碧的腿上,强忍着左肩上传来的阵阵痛感。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小碧担心地问道,着实想不明白,夫人只是在屋里陪小明硕玩了一天,怎么出来后就变得如此疲惫。 小雪也很担忧的道:“是啊,脸色也不怎么好,夫人您是不是病了?” 蓝沫摇了摇头,轻声应道:“许是陪小明硕玩得太疯,而且中午那一觉也睡得不好,所以才这般累吧!” “哦,那等下回了宫,夫人好好休息便是!”小碧乖巧地说道,解下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在蓝沫的身上。 正在驾车的罗峰将她们的对话全都听了见,却并没有多大疑惑,反倒是十分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之所以回去的路上他会亲自驾车,是因为怕出现意外。 果然,他的警惕不无道理,马车行至一条人比较多的街道时,突然,前方一阵混乱,许多人围在那里,还有许多箩筐横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罗峰戒备心顿起,唤来一名侍卫道:“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何事!” 待卫得了令,小跑着去了前面,可是刚一靠近那些混乱的人,就被挤进了人群中,罗峰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眼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的瞬间,隐约看到了闪烁的刀光,然后那个侍卫的身体慢慢朝下倒去,完全淹没在了拥挤的人流中! 罗峰大惊,厉喝出声:“有刺客,保护好夫人!” 就在他话音刚落,那群看似混乱的人,却是训练有素地各自抽出早已藏上的刀剑,十分迅速地朝这边攻了过来! 百名御林军将马车护在中间,也都各自拨剑应敌。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小碧和小雪都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刀光剑影,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味儿,两个丫头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面色惨白。 “夫人,外面有刺客!”小雪恐惧地说道,却护主心切地和小碧一起左右保护着蓝沫。 刺客,会是夜珲吗? 如今这天底下唯一想抓她的人,就只有夜珲了吧?蓝沫这般想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小碧怀里坐了起来,撩起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面,却不想这一看,顿时惊了住! 因为,她看到了夜珲,还有同夜珲打在一起的三个人,他们三个都穿着御林军的衣服,可蓝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是齐泽奕,韩予洛,还有月铭殇! 为什么他们三个会乔装成御林军呢,蓝沫一阵猜测,难不成奕之所以答应让她出宫,就是想让她当诱饵,引夜珲出来吗? 除了这个解释,她实再是想不到别的理由,来说明他们三个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她也并不生气,如果这次真的能抓住夜珲,那她这个诱饵也算是当得值了! 而被三个围攻的夜珲,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会中了齐泽奕的埋伏。三人打他一个,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且战且退,想要找机会开溜,但他的目光仍不望停留在马车上,仍想着要抓里面的人。 韩予洛招招逼人,锋利的剑招紧随着夜珲的命脉,而月铭殇则是赤手空拳,每一拳都带了十足的内力,逼得夜珲毫无招架之势,眼看着夜珲被他们二个打得节节败退,齐泽奕长剑一挑,剑尖顿时在夜珲的胳膊上赤了一剑! 月铭殇见状,一个拳手狠击出去,落在夜珲的胸前,顿时打得他连退出步,一口鲜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为了捉你,我布下天罗地网,所以,今天你逃不掉的!”齐泽勾起一丝冷笑,目光税利如剑,狠狠地剐视着夜珲。 “呸!”夜珲吐了口血水,背对着马车而站,狂妄地大笑出声:“齐泽奕,别以为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就想捉住我,告诉你,如果我死了,你的女人也活不了!” 闻言,齐泽奕微愣,这又和沫儿有什么关联? 而马车里的蓝沫,在听到夜珲的话后,不禁吓得脸色更加苍白,她万不能让夜珲将自己中毒而命悬一线的事告诉了奕,所以她趁小碧和小雪都没注意,倾身出了马车,抽出了罗峰手中拿的长剑。 “夫……”罗峰一惊,想要出声,却见蓝沫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而这边,围着夜珲的三人,都没注意到蓝沫正执剑朝这边靠近。 “你什么意思,沫儿怎么了?”齐泽奕拧着眉,怒视着夜珲,冷声问道。 “哈哈哈,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没有告诉你,真是傻得可爱!”夜珲仍旧狂笑着,心想,就算现在自己处于下风,只要拿蓝沫来当筹码,也未必会输! 他又道:“想知道她怎么了吗,那好,我就告诉你,如果没有我的解药,她必定活……” 然他的话还未说完,悄悄走过来的蓝沫就已经将长剑从他背后刺穿! 鲜血,顺着破膛而入的剑尖,一滴滴地往下坠着,夜珲瞪大瞳孔,好似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死掉,他一脸难以置信,还未转身,蓝沫就已经紧握着剑柄,用力将剑抽了出来! 夜珲‘噗’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身体踉跄不稳地跌倒在了地上,他瞪着那双濒临死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蓝沫,并抬起手指向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沫儿!”齐泽奕刚才真的是捏了一把冷汗,当即冲过去搂住她,厉声责备:“你不要命了,万一他刚才反击怎么办,你为什么做事总是这样鲁莽!” 蓝沫虚弱地靠在他身上,诺诺地说:“我怕他再逃了嘛,所以就出来帮你们!” 齐泽奕虽气,但也不忍心对她多加责备,而是转过头看向夜珲,他早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再也不会动弹。 “终于除掉了夜珲,这下可以安心了!”月铭殇似松了一大口气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看向那些被御林军制服的夜珲同党,心想,夜珲一除,总算是可以天下太平了。 齐泽奕瞳孔微缩,转而对韩予洛道:“命人把夜珲葬在皇陵吧,毕竟他也是皇族人,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我先带沫儿回宫!”说完,他就抱起蓝沫上了马车,并示意罗峰出发。 马车内,小雪和小碧都很识趣地坐到靠门边的角落里,而蓝沫一直被齐泽奕抱在怀里,不过她确实太虚弱了,靠在他身上,真的无比安心。 “沫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想着夜珲刚才还没说完的话,齐泽奕的心仍旧有些不安,前天沫儿被救回来后就一直昏迷,虽然月薇儿说没什么大碍,可是方才夜珲却说什么解药,这不禁让他开始起疑。 蓝沫暗叫不妙,不过还好她刚才出手够快,制止了夜珲的话,于是她小声地嘟哝道:“对不起,我没说,是怕你担心……” “到底是什么事?”齐泽奕耐着性子,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颚,与她对视。 蓝沫抿了抿唇,这才道:“昨天,我中了夜珲的毒,不过现在薇儿姐姐已经替我把毒解了,你不用担心的……” 中毒?难怪她看上去这么虚弱的样子,前天还昏迷了那么久,原来是中了毒,可这个小女人竟然没告诉他! 看到他俊脸下沉,像是生气地征兆,蓝沫慌忙主动凑上红唇,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着,“你不要生气嘛,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点毒难不倒薇儿姐姐的,所以才没告诉你!” 齐泽奕敛起怒意,冷声问:“那你今日去悠兰府上,也是为了找薇儿解毒?” 蓝沫老实地点头:“恩,薇儿姐姐说要进行药浴,才能把毒解清,我怕在宫里药浴会让你发现,所以就找借口到了悠兰这里!” 闻言,齐泽奕真恨不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中毒不敢说也就算了,还大老远地跑出宫来解毒,这是想气死他么! “以后不管发生事,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再有隐瞒,我可真生气了!”他惩罚试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却不敢用力,怕弄痛了她。 蓝沫吐了吐舌,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再也不会了,你放心吧!” 可是嘴上这样说,她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儿,也在默默在跟他说:奕,对不起,这次骗了你。 虽然夜珲已死,但难免京城里还有夜珲的余党,每天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她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他增添负担。 “以后要乖乖地呆在我身边,知道吗?”他柔声说着,不顾还有小碧小雪在场,就反客为主,深深地含住了她那诱人的双唇。 “恩……”蓝沫乖巧地点头,又小声的道:“现在夜珲已经死了,你可以让我见孩子了吗?” “好,不过要等到七天后的后位册封大典!”他难得干脆地答应下来。 “七天后?”这么快吗,她真的要当他的皇后,永永远远都生活在皇宫里吗? “怎么了,沫儿不想当我的皇后吗?” “我怕自己治理不好后宫……”蓝沫找着借口,心不在焉地应道。 ---二更在12点,三更在15点 345节 她昏倒了 她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齐泽奕的双眼,不就是不喜欢呆在宫里受宫规的约束吗,可是如果她不当皇后,难不成他还得改立别人为后吗? 那是绝对不行的,此生除了沫儿,谁也没有资格当他的皇后! “后宫人数不多,沫儿又何需害怕,而且我也没有要充实后宫的打算,以后这后宫,就只有你一个人,可好?”现在最担心的心腹大患夜珲已除,所以他也不再掩藏对蓝沫的宠爱,全部都表露了出来。 他轻柔深情的话传入蓝沫耳中,听得她浑身轻颤了一下,只是瞬间,心里就充满了感动,泪水不自禁地盈满眼眶,奕说,后宫就只有她一个人…… 也就是说,就算他当了皇帝,他还是永远都只属于她的…… 可是,她身中剧毒,此生还有那个福分,同他相伴一生,携手至老吗? “你真的不会再纳妃了吗?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大臣给你送来了好多女子的画卷……”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任由眼泪流出来,有些吃味儿地说道。 “收下画像,只是为了应付他们,等过了封后大典,他们再也别想拿充实后宫来说事儿!” “可是我看到有个叫贺蝶儿的,还被你单独拿出来了……” “那是因为看到她和你长得有几分像……还有要问的吗?” “没了……” “那就乖乖的,别乱想,安心地等着当我的皇后,知道了吗?” “恩……” 有了齐泽奕的安抚,蓝沫总算是定下心来,永居深宫也好,逍遥天下也罢,只要有他的地方,都是好的,而且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就是等着薇儿找到解毒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蓝沫都安心地呆在乾和殿内休养,而齐泽奕则忙着抓捕夜珲余党的事。 这日,终于迎来了封后大典。 还不到辰时,蓝沫就起了床,由小雪和小碧伺候着净身沐浴,然后穿上了齐泽奕命人为她量身订制的大红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戴凤钗金步摇,俏美的脸蛋上淡抹胭脂,加上华服妆扮,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浑浑噩噩地装扮完毕,蓝沫又由小碧小雪扶着出了乾和殿,身后跟着十六名宫女,俨然有了皇后应有的场面和气派。 在宫婢的搀扶下,蓝沫坐上了凤撵,由罗峰亲自护送,前往乾清宫。 乾清宫外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正前方是很长很长的台阶,蓝沫身后的六名宫女都为她托着衣摆,缓缓朝着阶梯上走去。 阶梯的两边都跪满了大臣,而身着龙袍的齐泽奕,刚端坐在阶梯上,绝色无双的脸上挂着妖娆的魅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蓝沫一步步地朝他而来。 “臣妾叩见皇上!”终于登上了台阶,蓝沫按了宫规,缓缓施身给齐泽奕行了礼。 齐泽奕站起来,宠溺地扶起她,并搂住她的腰身,然后让身边的礼部侍郎宣读封后的册文。 蓝沫有些紧张地靠在他身上,鼻间飘来他身上的味道,拂入心间,总算是让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稍稍缓和了些,虽说在现代她是跳水小将,也见过大场面,但像这等即庄严又隆重的封后大典,多少还是让她有些紧张的。 而齐泽奕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温暖的大手紧握住她的小手,贴过唇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有我在,别怕!” 此时,礼部侍郎已经读完册文,在跪的大臣以前宫婢侍卫,齐齐恭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天的声音,听得蓝沫好不适应,她终于当上了奕的皇后,心里泛起点点喜悦,可是喜悦之余,她却突然感觉到心间闪过一丝痛意,并不明显,所以她也没有当作一回事。 大臣们行完礼,齐泽奕威厉地道:“都平身吧!” 随后牵着蓝沫的手,转身朝銮椅而去,可是刚一转身,蓝沫却顿住了脚步,刚才只是一闪而过的痛意,却在这时变成了翻江倒海的刺痛,那样强烈地传遍了她全身的神经系统。 “奕……”她刚喊出一声,就只觉得喉头一甜,顿时,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唇角溢了出来,整个身体也软棉棉地朝地上倒去! 突然的转变,让齐泽奕吓得不知所措,忙搂住她下倒的身体,当她唇角刺目的鲜血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整颗心都本能的悬在了嗓子眼。 “沫儿,你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这样,齐泽奕急得慌乱之余,忙大喊:“来人,快传御医!” 鲜血不停地从蓝沫嘴里往外流,她虚弱地靠在齐泽奕怀里,只感觉身体内的灵魂正在渐渐抽离,无边的黑暗向她蔓延而来,这,是死亡之前的感觉吗? “奕……”她好怕,怕离开他,怕就这样死去后,坠入冰冷的幽冥鬼府,从此再也见不到他。 “沫儿,别说话,御医马上就来,乖,别说话……”齐泽奕抬起手,不停地擦去她唇角流出来的血,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双手,也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化开了一层层妖异的红花。 “奕……我好怕……”蓝沫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她虚弱的张着唇,小手紧抓住他的衣服,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沫儿…沫儿!”齐泽奕吓得魂不附体,“来人,立刻宣月薇儿进宫!”他一声令下,当即抱起蓝沫,大步朝乾清宫内走去。 月薇儿很快就进了宫,当听到蓝沫在册封大典上晕倒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按照她这前的的救治,蓝沫不应该会这样,除非蓝沫体内的毒液已经恶化。 殿内已经跪了一地的御医,有一个刚为蓝沫号完脉,惶惶地跪在那里说:“皇上,皇后娘娘身中剧毒,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 她倒底中了什么毒,怎么被变成这样,她不是说自己体内的毒已经让月薇儿解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子! “如果救不活皇后,你们所有人都得死!”他气到了极致,双眼里跳跃着愤怒的火花,紧紧地盯着床上毫无生命迹象的人儿,为什么中毒这样的事也不告诉他,而且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死! 众御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月薇儿到来,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一看蓝沫的气色,月薇儿就大喊不妙,直接掏出银针,开始替她救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泽奕坐在床銮边守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上扎满了银针,都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开始后悔那么仁慈地把夜珲葬在皇陵了,如果早知道那该死的浑蛋给沫儿下了此等剧毒,哪怕是将夜珲五马分尸也不足为惜! 三个时辰后,薇儿开始撤针,当最后一根银针拨下时,晕迷中的蓝沫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沫儿怎么样了?”齐泽奕迫不急待地问道,她的脸色苍白地吓人,像随时都会变成透明人消失一样。 薇儿面色凝重,突然倾身跪在了地上,沉声说:“皇上,沫沫的情况并不乐观,我方才只是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控制了毒液,可是如果不尽快找到解除五毒的方法,她会……” “会怎么样?”他的手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头,瞳孔也变得更加幽深。 “会永远醒不过来…也可能会死……”薇儿幽幽说道,心时也百般不是滋味儿,自问她行医十年,还枉被世人称为能起死回生的月神,现在却连五毒都解不了。 齐泽奕整颗心如坠深渊,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间,永远醒不过来,也可能会死,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她才刚当上他的皇后,还没来得及让他好好的痛爱,怎么可以永远躺在这里! “她中了毒,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他气地一拳打在了床沿上,满腔怒火,却无处可发。 薇儿紧拧着双眉,实话实说:“沫沫怕你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是她对我太过任性,认为我一定能解了她的毒……都是我医术太浅,皇上惹要怪罪,请罚我吧!” 齐泽奕痛心疾首,罚她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能治好沫儿唯一的希望就是月薇儿…… “月姑娘,无论如何,帮我治好沫儿,好吗?”他的声音变得哽咽,双眸至始至终都没从蓝沫苍白的脸上移开过半分,他怕一移开眼,她就会如一阵风般,烟消云散。 “我一定拼尽全力!” 薇儿笃定地说着,当即就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搬进了宫里,住进御医院,而且齐泽奕还下了令,所有的御医从此以后听从薇儿调遣,必需要找到救好蓝沫的方法。 夜,幽深绵长,齐泽奕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他一直坐在床沿守着蓝沫,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可他就想这样守着她,怕她醒来后会见不到她。 这一生,他们错过的东西太多太多,而他欠她的还没来得及补偿呢,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一直睡着呢? 他以为,此生已经将情爱置于心中第二,最重要的永远是江山皇位,可是当蓝沫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才番然醒悟,如果没有沫儿,就算是坐拥江山,又有什么用? 346节 回穿现代 可是,为了江山皇位,他对她忽略了太多,本以为只要夺到了最高的权位,就能永远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可是现在她命悬一线,随时可能会死,他却无能为力。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沫儿醒过来,让她生生世世地陪在身边,再也不要离开他…… 执起她冰冷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啄,齐泽奕深深地凝视着她,心里的痛无法言说,还有那无边的恐惧使得他压抑无比,双眼不禁模糊,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酝酿,似破眶而出。 “沫儿,只要你能醒来,哪怕是让我用皇位来换,我也愿意……”他声音沙哑地说着话,眼里的那层东西横糊了她的样子,只是瞬间,便有一滴液体从他眼中坠落,滴在她苍白的手腕上。 “你个傻女人,中了毒也不告诉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去阴曹地府把你找回来!”一滴,两滴,伴随着他沙哑哽咽的声音,无数滴泪水都坠落了下来。 这一生能让他流泪的女人,除了母妃,便只有她蓝沫了。 泪水顺着蓝沫的手腕,一滴滴滑到了之前夏芷妍送给她的那串佛珠上,只是瞬间,便有淡金色的光芒在她的手腕上蔓延,可是只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齐泽奕,全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昏迷中的蓝沫,本来感觉自己身陷于一片黑暗之中,可是突然,似有一缕金色光线突破幽暗,拂照在了她的身边,她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身体也拼命地朝有温暖光线的地方移过去。 她不要呆在这片黑暗里,她一定要出去,奕还在等她啊! 蓝沫凭着心里超强的意识,终于充开了黑暗的束缚,整个身体都从黑暗中脱离,然后她睁开了双眼! 可是…… 为什么四周都是水,漫过头顶的水让她险些透不气来,而且她仿佛也忘记了自己会游泳般,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然后才稳住了身体的重心,‘哗’地一声,从水里冒了出来! “啪…啪…啪……”四周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掌声,震耳般地传入蓝沫的耳中,在冒出水的那一刻,她彻底惊呆了! 就在她石化的同时,耳边又响起裁判的声音:“去掉一个最高分和最低分,蓝沫最终得分95分!” “哇,小沫好棒啊!” “她跳得确实不错……” “是啊,目前为止的最高分……” 耳边不时充斥着这些声音,蓝沫像木傻般在水里面转动着身体,入眼处是再为熟悉不过的现代式跳水馆,还有观众席上,一片欢呼的队友,以前含着慈祥微笑对她点头的教练…… “小沫,发什么呆,快起来,别影响下面的选手!”见她还愣在水里,教练王华对她喊了一声。 蓝沫猛地回过神,却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般,愣愣地从水池里爬了上来。 她…这是穿回了现代? 为什么会这样子,她明明在封后大典的时候晕倒在了齐泽奕的怀里,怎么会突然毫无预兆地就穿回了现代,回到了当初的比赛现场,正如她穿到古代时空一样,老天爷完全没有给她一点心理准备! 她就这样回来了,那齐泽奕怎么办,没有了她,他该有多伤心难过啊…… “小沫,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担心拿不到冠军吗?”教练王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关心地问道。 蓝沫木讷地看向王华,还没有从回穿这一现实中走出来,为什么老天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她想回来的时候不让回,却在她与齐泽奕生死分离的关键时候让她回来,她怎么能丢下齐泽奕一个人在古代那冰冷的皇宫里。 还是,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她就回到了比赛现场吗? 从这里消失,再回到这里? 不…那不是梦,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内心对齐泽奕的爱恋和渴望,那样的强烈,根本不是一场梦就能造就出来的。 “教练……”蓝沫恐慌地出声,愣愣地看着王华,有点不知所措。 见她眼里泛起了泪水,王华拿过毛巾擦掉她身上的水,慈祥地笑道:“这是怎么了,一向充满自信的小沫,这会儿怎么倒害怕了,刚才你跳得很好,就算是拿不到冠军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况且我说过,比赛重在参与,是否能夺冠,并不重要的!” 蓝沫好想说,她不关心比赛,不关心冠军花落谁家,现在她只关心怎么回到齐泽奕身边,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像傻了般,呆滞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直到比赛结束,蓝沫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呆愣地坐在那里等着比赛的最终结果,这结果似乎在王华的意料之中,那就是蓝沫不负众望的得了冠军。 站在领奖台上,蓝沫没有半点的开心,这块梦寐以求的金牌,是来得如此不是时候,如果是之前得了冠军,她一定开心得满世界大喊,可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齐泽奕,就连感言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颁奖人员把金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听着观众席上的欢呼,直到颁奖结束,她连自己怎么走出体育馆的也不知道。 和队友站在体育馆的大门外,蓝沫仍旧觉得自己仿佛身陷于梦境般,会不会这一切只是她在做梦,穿回现代,比赛得到金牌,都只是梦一场,只要梦醒了,她就又会回到齐泽奕的身边? 可是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并不像是梦一场,无论是穿到古代,还是回穿,都是真实的! 她木讷地站在那里,眸光不经意间地投向了马路对面的一个超大的液晶电视上,然正是这不经意的瞬间,让她再次震惊住了!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个十分帅气的男人正被一群记者围攻的画面,那个男人,戴着墨镜,身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银色西服,虽然是陌生的现代装扮,可是那张早已印入脑子深处,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忘记的轮廓,却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吗?会是他吗? “新一代偶像小生leo平时行事低调,行踪让众狗仔队完全捕捉不到,可今天他却意外的出现在了国际跳水比赛体育馆内,而且看完比赛,就立刻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电视里一位女记者讲述的话,清晰的落入了蓝沫的耳中,偶像小生leo? 以前她只顾着锻炼,完全没有时间关注名人名星,也自然不知道这个leo的存在,可是为什么这个leo看上去会和奕长得一模一样,同样完美的五官轮廓,同样迷人的薄唇,同样颀长的身材,每一样都和奕相差无几! 他会是谁,会是奕吗? 脑海里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蓝沫的眼睛再度盈满泪水,她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端端地会回到现代,又会在这个时空看到他。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眼里的泪,将电视屏幕里男人被围身后的大厦名字记在了心里,然后没有和身后的队友打声招呼,就冲到马路边,快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那栋大厦离她比赛的体育馆很近,十分钟后车子就停在了大厦外,蓝沫焦急地下了车,可是大厦门口早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就连刚才那些记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似佛刚才,这里并没有发生过围堵事件! 蓝沫毫不犹豫地就往大厦里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非工作人员勿进,小姐快离开吧!”一个保安客气地说。 “我想见leo,麻烦你让我进去好吗?”蓝沫急了,想躲开两个保安的手,不停地往里挣扎。 另一个保安把她推开,声音冰冷的说:“想见leo的粉丝多得去了,你想见他啊,去那边排队吧!” 顺着保安的手指,蓝沫看到在大厦的左边侧门处,站了长长的一队粉丝,男妇老少都有! 把她当成leo的粉丝了吗,可是看这架势,她也不能硬闯,这些大公司的保安都是不近人情的,所以她很识趣地退开,既然不让见,那她就在这里等好了,反正她现在也回不去古代,就在这里等好了,就不信他不出来。 大厦的20楼,leo经过保安监控室时,突然停了下来,他摘下墨镜,一脸冷酷地转过头,看向一个电视屏幕里,那是属于大厦正门的监控,监控里,一个身材瘦小,扎着高马尾,身穿米白色运动衫的女孩站在那里,来回地走着步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看到她,leo的心下意识地紧了一下,本能地就转身,快速坐上电梯朝楼下走去。 经纪人兼助理小何忙追上他:“leo,你要去哪里,下面那帮记者还没走,你这样下去会被他们堵死的!” leo漠然地看向小何,冷声说:“记者也是人,没什么好怕的!” 小何一脸汗颜,这leo的脾气真是太古怪了,以前他很讨厌被记者围堵的,可今天却不怕了? ‘叮’电梯停在了一楼,leo重新戴上墨镜,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到了大厅,外面的记者一看到他,不顾保安的阻拦,全都涌了进来,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完结倒计时,做个调查,亲们是希望现代式结局,还是就让他们留在古代?请在书评区给小丫留言 347节 认错人了 那边排队的粉丝也是一样,看到他出来,都拼了命地想往里面挤,嘴里还不停地大喊:“leo…leo……” leo不悦地皱了皱眉,深邃的眸光透过重重包围的人,落在了外面那抹娇小的人影身上,同时,她正朝他这边望过来。 “找人把这些记者清走!”leo转身对助理小何说道,神情冷漠而高昂,完全不把这些记者放在眼里,他的目光,始终只为蓝沫而追随。 粉丝疯狂往里面挤着,蓝沫那样瘦小,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条缝来,她想用内力,可是却发现,回穿后,自己的武功也没有了,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这时,来了一群保安维持秩序,助理小何喊道:“大家不要挤,如果你们是真的喜欢leo,就应该有礼貌一些,而不是这样乱挤,会伤到leo的!” 粉丝们果然很听话,都怕伤到leo,纷纷朝门外退去,可是蓝沫却没有退及时,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然后整个人就朝后倒了下去跌在地上,急涌出来的人们完全没注意到她,下一秒,她的右手就被人踩住了。 “啊!”蓝沫痛呼出声,正是这声惨叫,让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跌倒了。 听到蓝沫的声音,leo心中一紧,慌忙挤到人群里,不顾一切地来到了门外,当看到蓝沫的右手被踩得通红时,墨镜下的那双瞳孔瞬间便紧缩了。 见leo与他们这样近,粉丝们都兴奋地站在那里注视着他,而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蓝沫。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leo摘下墨镜,露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眸光担心地落在蓝沫身上,并蹲下去,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扶了起来。 粉丝们那个羡慕嫉妒恨啊,都暗暗在想,如果自己摔倒了,leo是不是也会来扶呢? 蓝沫抬起头,感觉到身边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这味道,和齐泽奕身上的一模一样,她再为熟悉不过,肯定不会弄错的! “奕……”她哑然失声,闪动着波光的眸子灼灼地望着他。 leo浑身一颤,俊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而是捉起她的手,手背都已被踩破了皮,露出了红血丝。 “奕,是你吗?”见他不理自己,蓝沫又焦急地问道,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薄唇,每个地方都和齐泽奕一样,一定是他吧? 她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不顾手背上的伤痛,失控地抓住他:“奕,你说话啊,告诉我,是你对不对,你和我一样,也回现代来了吗?” 蓝沫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莫名其妙,有些粉丝忍不住出声嫌恶她:“这女的不是有病吧,怎么管leo叫奕呢,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就是,要勾引leo,也得看看自己的身材长相,就她那点料,估计给leo提鞋都不配!” 所有的议论声,都落进了leo的耳中,他眸光犀利地看向那些说话的女人,然后伸出手臂,猛地一下就把蓝沫打横抱起,并对助理小何说:“叫张医生到我的办公室!” 直到leo抱着蓝沫进了大厅,那些愣神的记者才反应过来,以前从没有闹过花边新闻的leo,今天竟然当着众粉丝的面抱一个女人,这简直就是头条新闻! 一时间,所有的记者都拿起手中的相机,对着leo和蓝沫一顿猛拍。 leo拧了拧眉,下意识地把蓝沫护在怀里,不让记者拍到她的脸,而助理小何,一边掏出手机给张医生打电话,一边还要拦着这些记者,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蓝沫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是奕抱她的感觉,所认她更加坚定,这个什么偶像小生leo,一定是她的奕,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也会穿越来现代,还当了偶像明星,但是这份感觉,足以让她确定他的身份。 进了电梯,leo仍旧冷着俊脸,一句话也没说,蓝沫眼波流转地看着他,再次问:“奕,你怎么不说话,告诉我,是你对吗?” leo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幽深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声回答:“小姐,你认错人了,我叫leo!” 闻言,蓝沫怔住了,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无法相信他刚才说的话…… 认错人了?她怎么可能认错,而且她认错谁都可以,是绝对不可能认错奕的! “不,我没有认错,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蓝沫急了,想从他的怀里下来,可是他抱得那样紧,她动弹不了。 这时,电梯停在了二十楼,leo抱着她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他的办公间。 刚把蓝沫放到沙发上,助理小何就跟了进来,很是不解地对他质问:“leo,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把她抱进来呢,明天你就等着上头条吧!” leo一脸平静,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亲自接了一杯水递给蓝沫,这才说:“张医生什么时候过来?” 小何急得抓了把头发,这么大的花边新闻,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算了,皇帝不急,他这个太监急也没有用,“马上就到,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去找总监,看能不能把这新闻押下来!” 看着小何离开,leo才走过去坐到蓝沫身边,担心地问道:“手痛吗?” 蓝沫从失神状态中清醒,方才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说的那句认错人了,所以一回过神,她又慌乱地问他:“你真的不是奕吗?”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leo坚持不变,满脸的淡然,眸光平静地回望着她。 迎着他的双眼,蓝沫终于感觉到了有点不对,那就是他的眼睛,不管什么时候,奕看她时,眼里都充满了深情,哪怕是生气,那里面也有对她的痛惜和怜爱,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他,真的不是奕? 可是为什么他们长得一样,身上的味道,还有给她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呢? 蓝沫慌了,乱了,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般彷徨无助,如果他不是奕,那就是说,奕还在古时空,她一个人回来了,把奕留在了那里? 不…不可以这样啊,她要和奕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离,而且她还没见过他们的孩子,怎么可以就这样回到现代! “不,我要回去,我要去找他,奕……”蓝沫似痴似傻地自言自语着,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结果起得太急,顿时两眼一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蓝沫伸出手动了动,却发现手右背上已经被包扎好,她轱辘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看着这幽暗的房间,分明是她在现代的时候所居住的卧室!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回到现代了,再现也不是古时空,这个时代再也没有她的朋友,她的奕! 突然,房门打开,教练王华走了进来并把灯打开,见她已醒,关心地问道:“小沫,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教练,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最后的记忆提示,她不是在leo的办公室里吗。 “是leo的助理把你送回来的!”王华温柔地笑着,伸出手摸向她的额头,“头还晕吗?” 蓝沫木讷地摇了摇头:“不晕了,让教练担心,是我的不对!” 王华说:“傻丫头,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在比赛的时候就心不在焉,还跑去找leo,在教练的印象中,你可不是追星一族啊!” “我……”蓝沫有口莫辩,如果她说了自己穿越一事,教练会信吗? 肯定不会信吧,毕竟她可是一直在比赛场内,又没有失踪过,都怪上帝,开的什么玩笑,有谁比她更倒霉啊,穿越一场,回来的时候却回到了原点,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跟教练说的吗,或者是你以前就是leo的粉丝,喜欢他,所以一得了金牌,就迫不急待地要去告诉他,对吗?”见她低头沉默不语,王华猜测性地问道。 “不是这样的!”蓝沫连忙否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 王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蓝沫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还是决定,有些事情该告诉她了。 “小沫,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教练你说,我听着!”蓝沫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平静地看着王华。 “你先等我一下!”王华说着,起身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铁盒子,她把铁盒子放到床上,然后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教练,这些什么?”蓝沫疑惑地问道。 王华先是将一个存折本递给蓝沫,说:“这本存折里,有两千万,全是给你的!” 两千万?蓝沫震惊了,好好的,教练给她这么多干什么? “这些钱,不是我给你的!”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蓝沫错愕吃惊的表情,王华笑着解释道,又说:“是一个人为你存的,小沫,你知道这两年来,我们这个队能生存到现在,全是有人在背后投资,现在我就要告诉你,那个投资的人,就是leo!” 348节 我的男人 蓝沫一脸说不出的震惊,leo怎么会是她们队的投资人呢,而且还给她存了这么多钱,这背后倒底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啊? 她乱了,抓住王华的手,紧张地问:“他为什么要给我钱,又为什么要投资我们呢?” 王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着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蓝沫虽说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还是淡定下来,等着教练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个明白。 只听王华接着说:“这个leo,其实是两年前才在娱乐圈里被人熟知的,至于他以前是做什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在娱乐圈的发展速度相当之快,才入行不久,就片约不断,成为新一代的偶像小生,起初呢,我对他也没什么了解,但是两年前的一天,那时体育队里正遇到资产上的危机,我找了好几家公司谈投资的事,都被拒绝了,可是没想到,leo却主动找到了我。” “他为什么要找你?”蓝沫问。 “因为你!”王华说,“当初我也很惊讶,他却说,这样做全都是为了你,投资我们体育馆,是想让你继续完成自己的梦想,还说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夺到金牌,我问他是不是认识你,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给了我这本存折,说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汇款,等你以后不当跳水运动员了,能用得着!” 听了这席话,蓝沫一时间激动不已,她再次怀疑leo的否认是不是真的了,如果他不是奕,又怎么解释这一切呢,这天底下,除了奕和教练,有谁还能这样默默地对她付出,对她好? “那他还有说什么?” 王华摇头:“没有了,他基本上不会来体育馆,投资的钱都是让他的助理小何带过来的,只有每次你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会到现场去!” 他每次都到她比赛的现场?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蓝沫对leo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不行,她一定要再去找他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否则她不甘心。 “你别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知道吗?”王华慈爱地抚了抚蓝沫的头,把存折放回铁盒子里:“这个,我现在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去找leo问清楚,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接受他的恩惠!” “教练,我一定会再去找他的!”蓝沫呢喃着,脑海里不停地想着和齐泽奕有关的一切。 王华又陪她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她的卧室,叮嘱她先好好睡一觉。 可是,坐在床上,蓝沫却怎么也睡不着,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疑惑,比就如,她不是身中剧毒么,怎么穿回来之后就变好了,难不成回穿还有解毒的攻效? 抛开中毒的事,她现在最关心,也最想知道的事,就是leo和奕之间,倒底有没有关联! 下了床,蓝沫打开电脑,登上百度浏览器,输入朝兴国三个字,可是却提示的是所查找的内容不存在,她又输入leo,结果一搜索,上万条关于他的信息! 点开leo的百度百科,蓝沫大致看了一下,果然和教练说的一样,他是两年前才加入娱乐圈的,可是两年,他就演过五部偶像剧,出了三张个人专辑,这应该是不错的成绩了吧。 偶像小生,leo…… 蓝沫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思绪飘了好远远。 窗外,明亮的圆月高悬,柔白的月光透着窗帘布间的空隙落了进来,有一缕照在了她卷缩成一团的身体上,晚风微拂,卷起窗帘布轻扬,微风吹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寒冷,可是她却坐在那里不想动,没有奕的地方,她还怎么能感受到温暖呢? 第二天,各大报纸,杂志,网页新闻上的头版,都讲的是leo昨天抱着蓝沫的事情,还配了图片,更有记者人肉搜索,说leo抱的那个女人,正是昨天刚得了跳水比赛冠军的蓝沫,还说正好昨天leo也去了比赛现场,看来两年都没传过绯闻的leo,其实是因为心里早就喜欢上了跳水小将。 那些个新闻,说得真是绘声绘色,蓝沫在卖报亭买了一份,看着这新闻,她的脸沉了下来,倒不是因为新闻而影响心情,而是,看着版面上刊登出来的那张leo抱着她的相片,她的心无比沉重。 打了车来到昨天的大厦,守门的保安已经认得蓝沫了,很难得的,一名保安客气地跟她说:“你又来找leo是吗,他今天不在!” 脸上难掩失落,蓝沫问:“他去哪里了?” 保安摇了摇头,蓝沫只好转身,犹豫着要不要在这里等他。 可却在这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一群记者,拿着相机就对蓝沫一阵猛拍。 “蓝沫小姐,请问你和leo的地下情有几年了……”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据说投资你们体育馆的幕后老板,就是leo,而你能得到冠军,也是靠leo的帮忙?” 记者们的问题像炮轰似的,一个个向蓝沫砸来,她措手不及地想要躲开,抬起手挡住脸,不想让他们拍,可是这群八卦的记者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她跟本没有出路。 “够了!”蓝沫火了,本来就很多烦心的事理不顺,还被他们问来问去,想八卦是吧,想知道劲爆的消息是吧,那好! “你们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那我告诉你们,他是我的男人!”蓝沫大吼一声,气得小脸通红,而且她最后那句话,绝对是十足的亮点! 一时间,记者们都被她吼得愣住了,像是在消化她刚才说的话,等他们反应过来,蓝沫早已经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真是气死了,没见到leo不说,还被他们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以前跳水比赛的时候也不是没被记者围着问过,但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些记者烦透了! 离开的蓝沫并不知道,方才在大厦门边发生的一切,都被leo在楼上的监控器里看到了,当听到她吼出那一句:他是我的男人时,leo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这个丫头,还是那么可爱有趣。 其实不是他不想见她,而是不想给她一些没有毕要的麻烦,因为他对她接下来的行程可是十分了解,一个星期后,她们队要去日本参加比赛,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到她。 他喜欢看她跳水的样子,像是一条欢快的小鱼,特别是她那分纯然无暇的笑,就像初晨的太阳一样温暖人心。而且,他的目的,不是她只得到一枚金牌,他要看到她走向跳水生涯的巅峰,成为新一代跳水皇后。 所以,他不希望再看到她被记者围堵,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利落地掏出手机,leo给助理小何打了电话过去:“明天上午,我要开一场记者招待会,你帮我安排一下!” 于是,那些八卦的记者还没来得及刊登出今天蓝沫说的那句劲爆话,就收到了leo要开记者会的消息,第二天,众记者纷纷出现在了大厦的大厅里。 记者招待会的摆设已经准备好,记者分别找了位置入坐,十分钟后,助理小何先来控制场面,紧接着,便是leo搂着一位妖娆的绝色女郎,出现在了众记者面前。 体育馆内,蓝沫心不在焉地提着哑铃,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姐妹们的尖叫声。 “哇,那个leo实再太帅了,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本处于失神状态的蓝沫,在听到这话后立刻转过头去,只见体育馆内墙壁上挂着的液晶电视里,正放着现场直播的娱乐新闻。 此时镜头正好对准leo,以及他搂在身侧的美女,他勾起一丝妖娆的笑,俯首靠近话筒,动听如天籁的声音响起:“今天召开这个记者会,是想澄清一些事实,还那个跳水小将一个清白,相信大家都对我的感情问题很有兴趣,所以在这里和大家介绍一下!” 说话间,leo指着身边的女人:“她才是我的女朋友,相信大家对她并不陌生!” 蓝沫愣愣地走到电视下,身边的姐妹们惊讶出声:“这女的不是和leo同一个娱乐公司的吗?” “对啊,我记起来了,leo拍的第一部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就是她,没想到她会是leo的女朋友!” 另一姐妹拉了拉蓝沫,问道:“小沫,你前天不是还去见了leo吗,我以为他喜欢的人是你!” 她们说的什么,对蓝沫来讲都并不重要,她只是愣愣地看着电视里的leo,还在他身边的美女,心里的醋劲儿猛地就上来了! 不行,不管他是leo还是奕,都不能找别的女人!再说她还没弄明白他的身份呢,他怎么可以把别的女人拉出来说是他的女朋友! 蓝沫愤愤地想着,丢掉手中的哑铃就跑了出去。 十分钟后,记者招待会刚要结束,就见一名身着淡蓝着休闲运动装的女人闯了进来! 刚准备离开的记者们纷纷目瞪口呆,直看着蓝沫冲到了leo的面前,她推开那个女人,紧抓住leo的手,声声质问:“在古时空你娶了那么多个妃子,我可以不管,可是到了现代,你还想找别的女人,假装不认识我,不要我了吗?” 349节 我想见你 蓝沫吼出来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leo却皱紧了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澄清的记者招待会上,她会突然出现。 突然有一个记者率先反应了过来,抬起相机就对蓝沫猛拍了几张,并像是抓到了什么重大新闻一样兴奋地说:“她不正是跳水小将蓝沫吗,leo,你开这场记者招待会,就是想澄清和她没有关系,可是她却突然出现还说你不要她了,请问这个怎么解释?” 一时间,所有的记者都把摄影机对准了蓝沫,“leo,蓝沫小姐昨天在媒体面前,亲口承认了你是她的男人,请问她和宣雅,谁才是你的女朋友?” 宣雅,正是leo旁边的那个妙龄女郎。 助理小何站在一边,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这些记者咄咄紧逼,可是leo却一脸镇定,半点心慌都没有。 leo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只是迎着蓝沫的焦灼伤心的目光,静静地与她凝视着。 于是宣雅站了出来,拂开一抹妩媚地微笑:“当然我才是leo的女朋友,这个蓝沫完全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闻言,记者还没来得及发问,蓝沫就将眸光对向了宣雅,冷冷地瞪着她,气场十足地紧抓住leo的手,大声说:“你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leo的脸沉了几分,这个女人,还是这么傻,也不分场合,竟然说这样的话,她就不怕以后记者一直围堵她吗? “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此结束!”他冷声宣布,拉起蓝沫和宣雅,一并朝了电梯走去。 记者哪里甘心就这样结束,纷纷站起来想追上去再问,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二十楼,leo的办公室,“宣雅,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她说!” “leo,她跑出来破坏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直接让保安把她赶出去啊!”宣雅不服气地瞪着蓝沫,嗲声撒娇。 leo皱起眉头,声音冰冷无情:“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宣雅看到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知道是他发怒的前兆,最后只好白了蓝沫一眼,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leo看向蓝沫,淡然地说:“今天,你不该来的!” 蓝沫激动地说:“我必需来,有好多事,我都要找你问个明白!” leo转身坐到自己的专属位子上,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什么事?” “教练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了,她说体育馆是你投资的钱,而且…你还为我存了两千万,我想知道,如果你不是奕,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压抑地说着,双眼不禁蒙上了一层水雾。 leo仍旧一脸淡然,“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奕,难倒除了他,就不会有人对你好了吗?” “最爱我的人,只有教练和他!”蓝沫笃定地说,两行泪水从眼里滑落,她走过去,站在leo身边,苦苦哀求地说:“求你,告诉我真相好吗,为什么要给我存钱,为什么不愿意认我?” 她的泪水,让他心疼,可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伸出手把蓝沫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再次被他抱在怀里,蓝沫仿佛又感觉到了齐泽奕的味道,专属于他的,一定没错! “奕……”她伤伤心心地吐出话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leo深吸一口气,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柔地为她抹去泪水,然后俯首,含住了她那双小巧的红唇。 她的唇上沾了些泪水,尝起来咸咸的,吻得他心里也跟着苦涩起来,却舍不得松开她,而是伸出舌尖,翘开了她的贝齿,缠绕住了她的丁香小舌。 突来的吻,让蓝沫懵了一下,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这样被亲吻的感觉,分明是奕才能给的,奕,奕,这一定是她的奕! 长吻结束,leo松开了她,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瞳孔不禁紧缩,里面快速地闪过一丝复杂的东西,声音沙哑地说:“想知道答案,就答应我,一个星期后去日本比赛,要夺回冠军,只要你得了金牌,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事!” 夺金牌? 可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没有想过比赛的事,而且一朝穿越,她已经很久没有练习过了,要得金牌,似乎有点难。 “如果你得不到金牌,那你以后都见不到我!”看出她的纠结和犹豫,leo突然说道。 一听再也见不到他,蓝沫慌忙说:“我答应你,一定拿到金牌!” leo终于不再严肃,莞尔一笑:“那我让小何送你回去,接下来的几天,你都呆在体育馆里,不要出来,否则那些记者不会放过你!” 蓝沫乖巧地点头,收回眼里余留的泪,低声问:“那我比赛的时候,你会去吗?” “你希望我去吗?”他柔声反问。 “教练说,以前我的每场比赛你都会去的……”她没有直接回答,黯然地低下头,怕被他拒绝。 “那以前,你怎么没注意到我呢?”leo挑起她的下颚,让她与自己对视。 蓝沫望着他,喃喃地说:“以前还没有穿越,没遇到你,所以就没注意过……” 她的答案,在leo预料之中,望着她这副小女人委屈地模样,他再次没控制住,吻上了她嘟着的嘴。 缠绵激烈的热吻正在办公室里上演,可是却偏偏有不识好歹的人闯了进来,嘴里还念念有辞:“终于摆脱了那群烦人的记者,我说leo啊……” 助理小何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堵在了喉咙里,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立马识趣地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逃命一样的溜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了。 leo狠狠地瞪着被关上的门,如果小何刚才溜晚了一步,很可能就有被leo抛东西砸过来的危险了。 “我送你回去!”leo牵起蓝沫的手,说道。 嘴上还余留着他的味道,蓝沫是那样地舍不得和他分开,可是既然他都开出了条件,自己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好任由他牵着,坐了电梯到车库里。 开车去体育馆大约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蓝沫的目光都没有从leo身上移开过半分,她多希望,这段路程能变得很长,长到没有尽头,这样就不用和他分开了。 车子还是停在了体育馆外面,leo看着蓝沫,认真地说:“别想太多,专心准备比赛的事!” 蓝沫闷闷地点了头,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问他:“那你和那个宣雅,是假的男女朋友关系对不对,你没有和她在一起,都是骗记者的对吗?” leo勾唇一笑,说:“这些也要等你得了金牌后再告诉你!” 蓝沫拧了拧秀眉,伸出手紧抓住leo温暖的手掌:“为了你,我一定会拿到金牌的!” 这句话,像许诺一样,表明了她内心的坚定。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蓝沫果然都呆在体育馆里勤加锻炼,从不出去,教练王华也是每天都亲自监督她。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队里统一订了第二天早上飞往日本的机票,晚上的时候,蓝沫坐在床上,还是给leo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那边就接了起来。 “明天我就要去日本比赛了,你也会去的,对吗?”对着手机,蓝沫小声地说。 “我一定会去的,今天晚上你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leo好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蓝沫心里甜甜的,声音轻轻的:“奕…我想你……” “乖,到了日本,我会去找你的!”leo温柔地哄着她,怕她在比赛前分心。 挂了电话,蓝沫带着对齐泽奕的强烈思念,缓缓进入了梦乡。 这个梦好生奇怪,她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满脸苍白,一动也不动地睡在那里,而且,在她的身边,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小男孩。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母后…你快醒来哦,我和父皇都在等你……” “母后…母后……” “啊!”蓝沫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大汗,眼前不停地回放着梦里的面画,最多的是那个漂亮的孩子…… 那,是她和奕的儿子吗? 肯定是的,他叫她母后…… 孩子,他们的孩子……她和奕穿回了现代,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这一刻,蓝沫觉得好无助,心里充满了惊慌失措,她慌乱地找出手机,再次拨通了leo的号码。 “喂,怎么还没睡?”leo慵懒的声音传来,像是被电话吵醒的。 “奕……”一听到他的声音,蓝沫突然就哭了出来,“我想见你,现在就要见你!” 听到她的哭声,leo从床上坐起来,担心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见你,求你了,让我见你好不好!”蓝沫只是哭,那样伤心,听得leo顿时心软了下来。 “那你在体育馆等我,我去接你!”说完,leo就挂了电话,快速地起床穿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他住的地方有些偏,因为他喜欢安静,所以开车到蓝沫这里,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子还没停下,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路灯下那抹熟悉的身影。 350节 主动出击 打车开门,他刚迈出步子,蓝沫就看到了他,猛地跑过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奕……”蓝沫紧紧地搂着他,仿似想从他这里,找到一丝能让她安心的温暖。 leo抱起她回到车上,担心地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急着要见我?” “我…我梦见孩子了,他就坐在我的身边,叫我快点醒来,说你和他都在等着我,他不停地喊我母后,听得我心里好难过……” 孩子?leo愣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疼痛,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为她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一踩油门,车子急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别墅外,leo抱着蓝沫走了进去,径直来到他的卧室。 蓝沫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她坐在床上,紧搂着他,一刻也不愿意松开,如泣如诉地说:“奕,我们都来了现代,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古代,他该怎么办,我还没有见过他呢……” leo心疼地搂着她,这丫头,就这么确定他是齐泽奕吗? 拂唇淡然一笑,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别哭了,孩子以后还会再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睡觉,明天去日本拿回金牌,知道吗?” “可是我怕,怕睡着以后,又会梦到他……” “别怕,我在这守着你!” 哄着她躺到床上,leo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俯首在她白皙的额上落在一吻,直到看见她闭上了双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他才走出了卧室,来到了书房。 打开电脑,leo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串佛珠,正是之前夏芷妍送给蓝沫的那串,他的目光幽深,似寒潭般盯着佛珠发呆,直到电脑屏幕完全显示开,他的目光,才落向了屏幕之上。 这台电脑,与普通的电脑不同,一般电脑启动之后都会进入windows桌面,可是leo眼前的电脑,一启动之后,却如电视般,播放着画面。 画面中,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躺于銮床之上,她的秀眉紧蹙着,樱桃小嘴也失了水润光泽,满头的秀发散落在绣枕之上,就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会一直沉睡下去。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看似三岁大小的孩童,那孩子的五官,简直和他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小小的脸蛋长得漂亮极了,相信日后长大了,也是难得的美男子。 凝视着电脑屏幕许久,leo才缓缓抬起手指,在那个沉睡人儿的脸上轻抚了一下,最后目光再次定格在小男孩身上,他的眉头轻皱,右手下意识地收紧,将佛珠紧紧抓在掌中,时间不多了,如果两天后,她还醒不来,那么,就只能永远困在这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leo就给教练王华打了电话过去,就是会亲自送蓝沫到日本去参加比赛。 而蓝沫,在leo陪着的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不仅没有做恶梦,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不过,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 看着坐在旁边的leo,蓝沫恍若身如梦境般,她伸出手,紧拽着他,有些不安地说:“如果,得不到金牌,怎么办?” leo莞尔,宠溺地抚开她额头的发丝,说:“得不到金牌,那就嫁给我,结婚后,我一样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嫁给他? 蓝沫微愣,懵然地说:“不是在古代嫁过一次了吗,怎么还要嫁?” “这次不同,我想要给你一个lang漫的西式婚礼,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新娘!”他握起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浅吻。 西式婚礼?在现代和奕举行婚礼,那一定是件很lang漫的事…… 有他这话,那她就放心了,不管能不能得到金牌,反正都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还可以永远地和他在一起。 飞机于北京时间八点在日本降落,教练王华他们先一步到,在订好的酒店里会合后,蓝沫便同王华他们一起去了比赛现场,做好赛前准备。 比赛总共有三天时间,是来自全洲的跳水运动员之间的对决。第一天的初赛对于蓝沫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决赛。 决赛在第三天才举行,所以在日本的第二天,蓝沫就呆在酒店,队里的姐妹们也有好几个留守。 午饭的时候,几个好姐妹聚在一起,在酒店一楼的餐厅吃饭。 “小沫,听说leo亲自送你来的日本耶,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了?”坐在蓝沫身边的一个姐妹一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蓝沫。 这话一出,其余的姐妹也跟着起哄了。 “就是啊,上次leo开那个记者招待会,说宣雅才是他的女朋友,怎么现在又和你走这么近了,他该不会是花心大萝卜吧?” “小沫你可要留个心眼,这些混演艺圈的,可会演了,不一定对你是用真感情的!” “话说回来,他不是也来日本了吗,怎么这两天没见到他找过你?” 蓝沫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她也很疑惑,来到日本后,就没有见过leo,打电话给他,他说在忙着新专辑的宣传,要等到她决赛那天才过来。 “那个宣雅只是挡剑牌,leo才不会喜欢她呢!”蓝沫说道,放下手中的刀叉,已经没有了食欲。 “小沫,你真的很喜欢leo吗?”对在对面的一个姐妹眨眼问道。 闻言,蓝沫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大方地笑道:“是啊,我很喜欢他……”一辈子都喜欢…… “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可就得好好抓住他,这么帅的男人,很容易被狐狸精勾搭去了!” 蓝沫汗颜,没想到平时看似规矩的姐妹们,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她还没说话,又一个姐妹道:“既然他不来找你,小沫干嘛不主动出击呢,勾走他的心,吊走他的魂,还怕他不对你服服帖帖的吗?” “主动出击?”蓝沫刚含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她早就是奕的人了,还要怎么个出击法? 事实证明,这些姐妹的想法不仅比她先进,还比她开放了很多! 这不,蓝沫被她们硬拉着回了房间,先是让她沐浴,然后…看着床上那件几近透明的淡粉色睡衣时,她彻底石化了! 这…是叫她穿成性感的样子,主动去勾引吗? 众姐妹直接忽视掉了蓝沫那张纠结的小脸,不仅帮她把睡衣穿上,还把她的头发喷湿,湿润的头发搭在光滑如玉的额头上,还滴着水,充满了诱惑力! “这样不好吧?”蓝沫十分无力,自动送上奕的床,好像有始以来,她就干过一回,那次还是抱着想生孩子的心态,而这次,是在好姐妹的耸涌下,她不禁有些胆怯了! “有什么不好,男人都喜欢女人这个样子,如果他见了你这样都不动心,那就说明不是真的喜欢你!” 被她们这一说,蓝沫甚是无奈,奕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可是拗不过她们,她还是只能被她们硬推到了leo的房间门外。 蓝沫有些紧张,一双手紧裹着身上的大衣,手心也在出汗,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姐妹替她按了几声门铃,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们全都脚底抹油开溜了!蓝沫心里没底气,也想逃,却在这里,房门被人打开。 是助理小何,看到蓝沫,他明显吃了一惊。 而蓝沫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头头皮问:“leo在吗?” 小何反应过来,笑道:“他刚做完宣传回来,你先进来吧!”说着,就往门边一退,给她让出路来。 “谢谢……”蓝沫礼貌地笑着道谢,走了进去,却发现小何没有跟进来,而是走了出去,并把房门关上。 蓝沫心里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在豪华的总统套房内,根本没有见到leo的身影,反而,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她浑身一紧,看着浴室的门,银牙一咬,心想,反正都来了,不如就豁出去吧,而且,她本来就很想他…… 这么一想,蓝沫顿时放松不少,自已解下了外面裹的大衣,露出里面的性感睡裙,并光着脚,悄悄地走到浴室外,轻轻打开门,钻了进去。 她的动作那样轻,所以站在蓬莲下的leo,并不知道有人进来。 当眼中映入朦胧水雾中他那健硕的身材时,蓝沫一张小脸唰地就红了个透,那每一块精瘦的肌肉,都充满了男人专属的性感,她咽下口水,轻踩着步子走到他身后,然后伸出手臂圈在他的腰上,整个身子,都贴上他。 淋浴中的leo突然身体一僵硬,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慌忙关掉水,猛地转身,就看到了蓝沫那张被水淋湿的小脸,还有…在透明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胸部…… 被水这么一淋,那件本就轻薄的睡衣完全紧贴在了蓝沫的肌肤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晶莹剔透,随着她一眨眼,水珠就轻轻滴落,顺着她红润的脸颊,一直下滑,通过白皙的脖子,最后钻入了衣服里。 351节 嫁他为妻 leo只觉得喉头一紧,眼里的欲望之火瞬间就浮现出来,他紧紧地看着这个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小何把她放进来的。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他强压制住体内的欲火,轻推开她,更是不敢去看她薄料下的完美。 被他推开,蓝沫皱了皱眉,再次贴了上去,酥软的胸部紧贴着他硬朗的胸膛,在这一瞬间,就像是有无数电流火花在两人的心里闪过,如同烟花般迸开。 “奕,我想你……”她的声音轻轻的,那含了丝妩媚,听得他如痴如醉,而且她分明就是个小妖精,还抬起手来,将手指轻放在他胸前,抬着头,眨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你想我吗?” “轰!”leo只觉得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炸开,让他再也无法思考其它,面对这个小女人的勾引诱惑,他体内的血液在不停地沸腾,叫嚣着! “你真是个小妖精!”他俯首下去,抵着她柔软的唇,声音沙哑性感,充满渴望。他的大手来到她的胸前,用力揉捏那份弹性柔软。 “奕……”蓝沫的身子似触电般的颤抖着,身子软软的靠着他,忘记矜持地回应着他的热吻。 他的手轻轻撩起她的睡裙,往里面慢慢探索,唇也一路下滑,顺着她迷人的颈项,隔着薄薄的衣料,用力的吸吮着那凸起的部位,引发出她激烈的喘息。 一个细小的声音不断在leo脑海中警告着他,她明天还要比赛,占有她会让她很累,可是一旦吻上了她,就再也无法停止,他是那样渴望得到她,自从那天她出现在大厦外,他就再也无法控制住对她的情感。 打横将她抱起出了浴室,两个人倒在了柔软的床上,他压着她娇弱的身子,滚烫的唇近似粗暴的侵略着她,掠取她的一切,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落下无数的吻。 随着他狂野的热吻,蓝沫的身体越来越热,发出急促的喘息,眼神朦胧,似醒似醉,颤抖着紧搂住身上的男人。 “沫儿……”他忘情地唤着她,这还是蓝沫回现代后,第一次听他这么唤她,一时间,软软的东西似蜜糖一样,在蓝沫心里软软地化开,泪水情不自禁地朦胧了双眼。 “奕,你好想你,真的好想……”她勾起腰身,主动迎合着他的吻,身体被他撩拨地空虚难耐,让她好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抚爱。 感觉到她的热情,leo两只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掌来到了她的腰间,紧锢着她细小的腰,用自己的膨胀慢慢挤开属于她的紧窒,然后猛地一顶,完全进入了她的体内,那样被她紧裹住的感觉,令他几近窒息,几近疯狂。 奇妙的感觉湮没向她的神经,如同有火点燃一般,烧得她全身不停的战栗抖动…… leo紧搂住她,不停地吻着她的吻垂和面颊,带着她一起,坠入云端的顶峰。 激情退去,蓝沫软软的躺在床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只想躺着,不想站起来,晚饭也是leo打电话叫酒店的服务员送上来的。 吃完晚饭,leo让小何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裙装。 “我送你回去,明天还要比赛,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他吻着蓝沫的额头,让她起来穿衣服。 谁知蓝沫却撒娇地裹紧了被子,不愿意起床:“我就要在这里,不想离开你……”她像一只餍足的小猫,在床上卷缩成一团,水润的眸子波光流转,巴巴地望着他。 leo当时就心软了下来,只好将衣服放到一边,上床躺在她的身体,爱怜地抚着她柔嫩的脸,俯首下去,低沉满是磁性的声音十分暧昧地说:“你留在这,就不怕我再次吃了你吗?” 蓝沫脸颊一红,娇羞地把脸埋进被子里,诺诺地吐出声音:“我才不怕呢……”他是奕,永远疼她爱她宠她的奕,跟他在一起,是最快乐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天晚上,蓝沫留下来的结果,就是不知道又被leo吃了几遍,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是真的起不了床了。 “怎么办,估计没法比赛了?”蓝沫一脸懊恼,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被这个男人弄得腰酸背痛,还误了比赛,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主动送上门,又怎么会这样? leo看着她拧在了一起的小脸,心疼无比,将她搂入怀中,说:“曾经,我想把你推上跳水生涯的顶峰,让你成为新一代跳水皇后,可是现在,我想自私一回,沫儿,你愿意跟我走吗,现在就回国结婚!” 无论是她的跳水生涯,还是他的演艺事业,他都不在乎了,经过昨天晚上的抵死缠绵,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法向以前那样淡定,只是远远地看着她,而不能占有她。 他贪恋她的味道,要让她成为他的妻子,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而蓝沫,却是微愣着,回国和他结婚?放弃今天的比赛,亦或是,放弃自己的跳水生涯? 只是失神片刻,蓝沫立刻回过神,反搂住他,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愿意跟你回国,愿意嫁你为妻,从此相伴到白首,永世不分离。 leo深情地吻住她的双唇,长吻过后,他立刻掏出手机给小何打了电话,订了两张最快时间回国的机票。 而蓝沫,则打了电话给王华,说要放弃今天的比赛,这个结果,仿佛也是在王华的预料之中。 回国以后,蓝沫直接跟着leo住到了他的别墅里,并将他结婚的事交给小何全权处理。 而leo所在的娱乐公司,也遵从了他本人的意愿,发布新闻,宣布他要和跳水小将蓝沫结婚的事,这条新闻一出,顿时不知道碎子多少未婚少女的心。 离婚期越来越近,这期间,蓝沫无数次问过leo,什么时候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因为她是那么迫不急待地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回来的,而他又是怎么来到现代的。 可是leo却总是一笑代过,说时机未到。蓝沫只好耐着性子,不再追问,直到这天,婚期终于来到。 坐在化妆间,蓝沫任由化妆师为她化着新娘妆,她的身上,穿着leo特地从法国为她订制的豪华婚纱,听说价值不菲,但是她对衣服的价值毫不关心,只要能嫁给他,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王华和队里的众姐妹都在这里陪着她,由衷地替她感到开心。 化好妆,时间也差不多了,王华亲自牵着蓝沫来到教堂,而身穿一身白色礼服的leo,俊美的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他站在教堂里面,看着蓝沫由王华牵着,一步步向他走近。 教堂内,响起了动听的结婚进行曲。今天的她,真的很漂亮,略施粉黛的容颜,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瞳孔中,他紧紧地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 王华把蓝沫的手交给了leo,并说:“小沫就交给你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leo含笑点头,似许诺般,同时目光也看向蓝沫,说:“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说罢,他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到神父面前。 神父慈祥地看着他们,先是宣读完颂词,然后看向蓝沫,问:“蓝沫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蓝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转过头凝视着leo,娇羞地点头:“我愿意!” 神父又对leo问:“leo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leo笃定地回答,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深情。 神父说:“我在这里宣布,蓝沫小姐和leo先生结为夫妇,现在,请新人交换戒指!” 这时,助理小何托着戒指来到他们身边,两人拿起戒指,深情地四目相对,互相为对方戴上。 见戴好戒指,神父又说:“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leo勾着唇角,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微笑,他望着蓝沫,右手一勾,让她紧贴住他,然后慢慢俯首,可就在双唇即将接触之时,‘砰’地一声,教堂的门,被人打开了。 众人都是一惊,条件反射地朝大门处望去,迎着外面投进来的灿烂阳光,一个小孩的身影慢慢从阳光里走出,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看到他的瞬间,蓝沫惊呆了,这…这分明是出现在她梦里,喊她母后的那个孩子…… 这…是她和奕的孩子? 相反,leo看到孩子后,却是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反而脸上浮现出了失落的神色,小孩出现了,那意识着,她是不是也该醒了? 小男孩穿着一身尊贵的古装华服,头发整整齐齐的束在发冠里,他走到蓝沫身边,苦着脸,撒娇地拉着她婚纱的一角:“母后,孩儿和父皇都在等着你,你快和我回去吧,父皇真的好想好想你……” 蓝沫说不出的震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个孩子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一副古装打扮! ---ps:明天大结局,然后给亲们推荐小丫的新书《囚欢特工妃》,不一样的穿越文,但是故事绝对精彩,请大家多多支持。 352节 Leo的真相 她惊慌失措地把目光投向leo,却见他淡然一笑,然后从西装裤的兜里,取出那串佛珠,不顾蓝沫的诧异,替她戴在了手上。 就是佛珠戴上蓝沫手腕的瞬间,周围一切的事物都如梦幻般开始发生了变化,首先不见的,是刚才叫她母后的那个孩子,然后,神父也消失在了她的眼前,紧接着,便是满堂宾客,还有她的教练和好姐妹。 “教练!”直到王华彻底消息在她的眼前,蓝沫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突发的一切,还没来得及消化,她所置身的教堂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取代的是,她站在了一片白光之下,四周空无一物,唯剩下leo站在她的身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蓝沫吓得面色惨白,紧紧地抓住leo的手,像是怕一松开,他也会消失,“奕,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leo望着她,眼里闪过痛楚,终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她。 他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其实,你所谓的穿回现代,只是一个梦境,所有的事,都不是真的!” 梦镜? 蓝沫彻底石化了,为什么会是梦,怎么会这样? 只听leo接着说:“而且,我不是齐泽奕!” 闻得此言,处于石化状态中的蓝沫,双眼陡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震惊地说不出话。 “我是21世纪的偶像明星leo,而你是跳水小将,按理说我们本不该相识,可是有一天,身为偶像给我很大的压力,我就从公司偷偷跑出去,无意间到了体育馆,看到了当时正在认真练习的你。” “你充满阳光,活力,让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后来我知道你们体育队资金存在危机,就找了你的教练投资,还悄悄地给你存钱,希望你以后不当跳水小将时,也能不愁吃穿,所以你的每场比赛,我都会去,而且每次都坐在隐蔽的地方,你自然是看不到我。” “本来我就想一直这样默默地守护着你,可是在你夺金牌那天,我还是决定想出现在你面前,于是我买了戒指,想正式追求你,然而那天有个临时通告,耽误了时间,我开车赶去比赛现场时…出了车祸……” 蓝沫如同石化般,听着他讲着这些,就跟真的在做梦一样,她以前,是真的不知道有leo这个人存在。 只听leo接着说:“车祸很严重…我死在了现场…可是我心里还惦记着你,最牵挂舍不得的,也是你……魂魄离开身体的时候,有个老和尚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可以帮我完成心愿,所以,你才会在比赛的时候,穿越到古代……” 蓝沫总算是明白了,难怪自己在跳入水池的时候会突然看到一个光点,然后冒出水的时候,就到了奕的宫殿。 “你既然不奕,那为什么又要让我穿越到古代?”这点,是她弄不明白的地方。 leo莞尔,深情地看着她:“因为齐泽奕,是我的前生,老和尚说,我们在现代的缘份已尽,只有让你回到古代,才能再续前缘,可那终究只是前世,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投胎转世,所以,你中了毒命悬一线,我就求了老和尚,把你的灵识唤到了这个虚幻的空间,回到当初的比赛现场,就当是圆我的一场梦……” 蓝沫怔愣地似在听故事一样,这样玄幻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而且,他只是奕的后世转生,可是,如果没有他在现代对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穿越古时空,和奕相识相恋呢……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一个如果深爱着她的人,为了参加她的比赛,却遭了飞来横祸…… 如果不是她,说不定leo还在现代活得好好的,是她,害死了leo两行泪水顺着蓝沫的脸颊滑落,她痴痴地望着他,哽咽地说:“leo……这真的只是梦吗,梦要醒了,是不是你也要消失了?”虽然这些天的相处只是梦境,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深情。 他和奕一样,深爱着她…… leo心疼地抹去她的泪,柔声说:“是他费了三年的时间,找到了解毒的药,所以你毒已清,该回去了……原本我打算自私一回,如果你的毒解不了,就永远让你留在这异度空间,和我相守,可是,他还在等你,还有你们的孩子……所以,你该回去了!” 回去?她回去了,那他呢? 蓝沫紧紧抓住他的手,慌乱地问:“那你呢,你会消失吗?” “不知道,可能会坠入轮回之道……”leo黯然地说着,最后一次把她拥入了怀里:“只要能看到你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且能在这异时空和你有这么几天的相处,我真的很开心,虽然不能再陪你,但是齐泽奕会完成我没有做到的事,他会永远守护你……” “leo,对不起……”蓝沫伤心地哭着,伸出手臂紧搂着他劲瘦的腰,喃喃地说:“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死了……” leo释然一笑:“傻丫头,为了所爱的人,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是值的!”说完,他轻轻地推开她,从西装裤里掏出一枚戒指,捉起她的手,为她戴上:“这就是当初我买的那枚戒指,可惜没有机会给你戴上,现在能亲自戴在你的手上,我也算完成了心愿,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leo……”蓝沫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盈满泪水的双眼紧紧地望着他,可是,他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在慢慢变淡,会随时化为一缕轻烟,随风消散。 “不…不要走,leo!”只是瞬间,leo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眼中,蓝沫吓得惊慌失措,大喊出声,可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阳春三月,微风席席,明亮的太阳光温暖的普照着大地,园里的百花争香斗艳,却以乾和宫外那一片桃花林最为清新迷人,微风一过,卷起无数花瓣飘舞,如此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殿内的銮床上,那沉睡着的人儿突然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似蝴蝶的羽翼,轻盈闪动,放到胸前的手指,也不易察觉地动了几分。 她拧着秀眉,好像睡得并不安稳,突然,两行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绣枕上。 “啊!”伴随着破口而出的尖叫,蓝沫猛地睁开了双眼,那眼里,盈满了泪水,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似受了很大的惊吓般,怔怔地坐在床上,眸光慌乱地在宫殿里来回转动着。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里是乾和宫的寝殿,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就这样回来了?难倒那些逼真的现代生活,都只是梦一场? leo…leo……那个为了她,死于车祸的男人,也消失了吗? 蓝沫紧张地抬起右手,当看到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时,她的瞳孔陡然睁大! 所有的事情都这么不可思议,他是leo,消失了的leo,一个在现代深爱着她,可她却不知道的男人…… 眼泪疯狂地急涌而出,蓝沫怔怔地想着刚才的梦境,leo说奕花了三年的时间来为她找解药,难倒她只是在异度空间里呆了几天,这里的时间就过了三年吗? 既然回来了,那是不是可以见着奕了?可是为什么寝宫里空无一人呢? 蓝沫慌张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仅着了一身纯白色的里衣,长长的秀发披肩,急忙地奔出了寝宫。外面好安静,连个侍卫也没有,蓝沫疑惑着,慢步走进院子里,突然一阵微风飘过,淡淡的花香袭来,而且,耳边隐约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 是他吗?她的孩子吗? 一颗心紧张的剧烈跳动着,蓝沫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步步走过去,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再过了个圆形拱门,一大片灿烂盛开的桃花林,赫然映入了她的双眼。 好美的景色…… 而且,这片桃花林似曾相识,蓝沫站在原地,猛然记起,这不是和当初在恒王府后花园的那片桃林,一模一样吗? 突然,盛密的桃林中,一个小孩的身影急跑而过,而且,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蓝衣的女子,虽然跑得很急,但是那女子跑过去的瞬间,蓝沫却不禁怔住了,因为那女子,和她长得好像! 慢步朝了他们跑的方向而去,蓝沫心里好是疑惑,为什么奕没有在宫殿守着她,为什么醒来后见不到他呢,他去了哪里? 走得近了,蓝沫便听见了方才那女子的声音:“锦儿,你若再不听话,我就去告诉你的父皇!” 小小的孩子脾气倒挺大,稚嫩的声音吼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又不是我母后,别以为父皇宠你,就想让我听你的话,你只不过是母后的替身,我讨厌你!” 闻言,蓝沫心中一震,越过两颗茂密的桃树,就赫然看见了身着华服的小小人儿躲在一棵树后,一双大大的眼睛贼精地盯着那名蓝衣女子,小脸气得通红。 是他,是梦里见过的那个孩子,蓝沫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刚准备迈出步子朝他走去,却看到孩子的身后,慢步走来了一个人。 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的瞬间,蓝沫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跳动,整颗心也止不住地颤抖…… ---稍后还有更新 353节 一生相守 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可是,为什么,他的的头发…全白了? 蓝沫懵然地站在那里,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虽说一头白发也丝毫挡不住他绝世无双的容颜,但是为什么,她只不过是沉睡了三年,他就成了这般模样? “父皇!”南锦嗲声喊道,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齐泽奕俯身,将小孩抱起来,满眼的慈爱,然声音却是十分冷冰的对贺蝶儿说:“如果下次,你还敢私闯乾和宫,就自已收拾东西,滚出皇宫!” 那样无情的话,吓得贺蝶儿面色惨白,委屈地张开红唇,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南锦小声哭诉道。 “父皇,我讨厌她,你让她走好不好,孩儿只要母后!”小小人儿的话里含满了哭腔,听得蓝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都三岁了,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却从未陪伴过他…… 齐泽奕宠溺地看着他,柔声答应:“好,这次父皇听你的!”语毕,一声令下:“来人啊,将贺蝶儿送出宫去!” 贺蝶儿一听,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哭地扑过去拉住齐泽奕的衣摆:“皇上,蝶儿知错了,不该私自来乾和宫的,求皇上收回成命,蝶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任由她怎么求饶,齐泽奕都不再看她一眼,领了命的罗峰走过来,示意身后的两名侍卫,将贺蝶儿架走了。 蓝沫愕然,原来她就是之前那幅画上的贺蝶儿,没想到真人比画像上,更同自己要相似。 诺大的桃林没了贺蝶儿的哭声,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南锦赖在齐泽奕怀里,吧唧着嘴问:“父皇啊,月姨都说母后的毒已经解了,可是为什么母后还没醒过来呢,锦儿真希望母后能早点睁开眼睛,看看锦儿都长这么大了呢!” 小孩子的话,如同锋利的针扎入齐泽奕心间,他自然也是同孩子一样,盼着沫儿醒来,可是都三年了,她还是睡在那里,从未动过。 看着前前知落伤心的父子,蓝沫再也忍不住,缓迈着步子从桃树后走了出来,哽咽的声音似呢喃般,轻轻地唤了一声:“奕……”那个字一出口,泪水便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从她眼里坠落。 轻飘飘的声音随风落入齐泽奕耳中,听得他浑身一震,像是梦幻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然后当双眸转向发声处,看着那抹消瘦的白色身影站在那里时,他的瞳孔,陡然睁大。 “母后!”小南锦率先反应过来,挣扎着从齐泽奕怀里跳下来,猛地跑过去扑在了蓝沫身上,“母后,你终于醒了,呜……母后终于能看到锦儿了!” 蓝沫心里猛猛地颤抖着,她蹲下去,将小小的人儿搂入怀中,含着泪扯出一抹笑:“锦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锦儿长大了,以后要保护母后!”小南锦一脸认真地说着,然后牵起蓝沫的手说:“母后,锦儿和父皇都好想你!” 他牵着蓝沫,停在了齐泽奕的面前,小孩子真心懂事,知道父皇和母后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现在不是他该缠着母后的时候,于是就跑出了桃林,决定去找月姨他们,告诉母后醒来的消息。 微风吹过,拂起她的白色衣服盈盈飘扬,一片片粉色的花瓣在空中漫舞,萦绕着他们打转儿,有一瓣甚是调皮,飞到了他们中间,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然后才飘飘悠悠,落在了地上。 “沫儿……”两人凝视许久,齐泽奕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三年了,就在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时候,她终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奕,我好想你!”蓝沫大哭出声,扑过去紧紧地搂住他。 齐泽奕伸出手臂,反抱着她娇瘦的身子,心里一时间溢出了太多复杂的感情,沫儿,沫儿,她终于回来了。 “沫儿,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他的双臂,注满了他全身的力量,那样紧地拥着她,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生怕松了半分,她就消失了。 蓝沫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心跳,哽咽的发出声音:“我做了一梦,一个很真实的梦,还以为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梦醒了,我终于再见到你……” “沫儿…沫儿……”齐泽奕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她的哭声,叫他心都碎了,轻松开手臂,捧起她早已哭花了的小脸,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深情,毫不犹豫地就俯首下去,含住了她的双唇。 他太想念她的味道,每时每刻都在想。可是他不敢吻得太深,怕刚醒过来的她身子还很弱,承受不了,浅浅的亲吻过后,便将她打横抱起,朝了寝殿快步走去。 不稍一会儿,整个皇宫都传遍了皇后已经醒来的消息,一大群人都赶来了乾和宫看蓝沫。 月薇儿和月铭殇先来,看到清醒的蓝沫,两人都是喜出望外,薇儿又替蓝沫诊了脉,说是她体内的余毒已经全清,只要多加休养,便能痊愈了。 随后来的,有悠兰公主和云飞驸马,两人带着年满五岁的明硕前来看她,最后一个来的,是韩予洛。 见到只有他一个人来,蓝沫疑惑地问:“予洛哥哥,希瑶姐姐呢?” 一听到希瑶的名字,予洛的脸上就闪过一阵失落,黯然地说:“她走了。” 当初奕下令将御北山庄抄家时,希瑶苦苦地求他,让他去替御北山庄求情,可是奕意已决,又岂是他能左右的,所以就拒绝了希瑶,没想到希瑶性子太烈,便私自出走,留书说要回家同御北山庄共存亡。 他追着去御北山庄,却没有找到她,整整三年,他再也没见过希瑶。 听了予洛说完缘由,蓝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他:“希瑶姐姐若是对你有情,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予洛哥哥可千万别放弃!” 韩予洛苦笑着点头,他也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希瑶。 一群人在宫里陪了蓝沫许久,直到夜幕时分方才离去。食过晚膳,小南锦赖在蓝沫怀里撒娇,给她讲一些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直到讲得累了,便躺在蓝沫怀里睡了过去。 齐泽奕吩咐小雪和小碧把南锦带到隔壁的房间睡觉,这一天他都没有和蓝沫好好单独相处,现在,时间只属于他们两。 望着齐泽奕那一头白发,蓝沫心里十分难受,方才她问过月薇儿了,薇儿说,为了能找到救她的方法,齐泽奕不惜以身试药,结果有一次试完一种药后,便一夜白头。 眼泪又不小心盈满了眼眶,她主动攀上他的脖子,目光幽幽地看着那一丝一缕的白发,哭着说:“奕,为什么你和你的后世都这么傻呢,一个为了我死于车祸,一个为了我一夜白头,我不值得你们这样……” 齐泽奕听得有些糊涂,捧着她的脸,拧眉问:“什么后世?” 蓝沫吸了吸鼻子,收回泪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本不属于这个时空,来自于未来二十一世纪,在那里,有一个男人,他叫leo,是你的后世,他很爱我,可是我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接下来,蓝沫便将梦境里的所有事情,告诉了齐泽奕。 “沫儿,leo没做完的事,我一定会帮他完成,这一生,我都会好好守护你!”他心疼地吻去她满脸泪水,心里却在感激着自己的后世leo,让他在这一世里能够遇到蓝沫,明白人世间,什么都比不过真情重要。 蓝沫眨了眨眼,嘟着嘴问他:“既然说要守护我,那今天那个贺蝶儿又是怎么回事,你干嘛趁我昏睡的时候,让她进宫,难不成是想找个我的替身?” 齐泽奕莞尔浅笑,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一定会问到这件事,“贺蝶儿住进宫里,只是个意外,为了给你找到解药,我听闻西域极寒之地有一种天山雪莲能解百毒,于是就让贺蝶儿的父亲带人前去寻药,结果发生意外,他死在了西域,出于感激,我就让无父无母的贺蝶儿住进了宫里!” “那你有没有碰过她?”蓝沫哼哼着问,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会为她守身如玉三年。 齐泽奕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十足的坏笑,哑声说:“我日夜守在你身边,哪有机会碰别的女人,现在你醒了,是不是该补偿我呢?” 刚才薇儿也说了,蓝沫的身体已无大碍,所以如果行闺房之事,她应该也是能承受得了的。 听出他话语里的暧昧,蓝沫撇了撇嘴,松开他的脖子,故意说:“我才不要补偿呢,是你自己愿意忍,可与我无关!”嘴里这样说,其实她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小坏蛋,还说与你无关,看我怎么惩罚你!”齐泽奕坏笑道,扑过去就把蓝沫压在了身下。 突来的重力让整张柔软的床也下沉了一些,蓝沫不停地躲着他的手,大喊着:“谁坏了,你才坏,人家才刚醒,就想着要嘿咻,你才是坏蛋!” 齐泽奕擒住了她不停挥舞的双腕,与她鼻尖相对,收敛起坏笑,而是十分认真地对她说:“沫儿,我是真的想你……” 语毕,不等身下的人儿有所反应,就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屋内一室涟漪,床上深情缠绵的两人,全然不知,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钻了出去,小家伙一脸偷笑,对着身后的小雪小碧轻声说:“父皇母后在打架,我们也回去睡吧!” 小雪小碧同时汗颜,都怪月铭殇,什么不好教,偏偏教小皇子闺房之事,这下可好了,这孩子还亲眼目堵了他爹娘在办事儿,如此少儿不宜的画面,光让人想想,就觉得羞啊! 翌日清晨,蓝沫还未起床,小南锦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母后母后,快起来,我们去看新皇登基!” 蓝沫睡眼惺忪地伸了伸懒腰,都怪该死的齐泽奕,昨晚几乎折腾她到天亮才肯放过她,真是一晚上就把三年来的给补偿完了! “锦儿,什么新皇登基啊?”她的脑子还处于睡眠状态,半睁着眼问。 南锦伸出胖呼呼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母后别睡了,父皇要把皇位让给四叔,新皇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腾地一下,蓝沫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总算是听清楚了小南锦的话,奕不当皇帝了? “当初母后还没醒的时候,父皇就说过,只要母后能醒,那他便用江山来交换,现在母后醒了,父皇自然是不当皇帝了!”像是知道蓝沫的疑惑,小南锦稚声稚气地说道。 蓝沫愕然不已,奕为了她,真的连皇位也不要了? 她速度下床穿好衣服,牵着南锦的手刚走出寝宫,就见罗峰侯在那里,他的身后停着一辆马车。 “属下奉爷的吩咐,在此等侯夫人!”罗峰恭敬地福身道,“夫人请上车吧,爷在宫门等着您!” 蓝沫不解,却还是抱起南锦,坐上了马车,一刻钟后,车子停在了宫门外。 在这里等着的人,不止齐泽奕,还有月铭殇和薇儿,以及韩予洛。 “这是要去哪里?”蓝沫跳下马车,走到齐泽奕身边,疑惑地询问道。 齐泽奕握起她的手,柔声说:“lang迹天涯,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从此再也不参与世俗纷争,可好?” 他,真的放弃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皇位?蓝沫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一昏睡,醒来后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那就是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过幸福自由的生活。 “好!”她慌忙点头答应,眼里溢出欢喜的泪,又问道:“薇儿姐姐他们要和我们一起吗?” 月铭殇回道:“不了,我和薇儿要回纳察尔小镇隐居,所以今天便要和你们分别了!” 闻言,蓝沫有些失落,虽说天底下无不散之宴席,但他们是自己在这一世的朋友,好不容易醒来,还未相聚太久,又要分离。 “那予洛哥哥呢?” “我要去找希瑶,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韩予洛坚定地说着,曾经他以为自己会一生为国,守远带兵守卫国家的疆土,可是自从遇到了希瑶,他便只想守护她。 蓝沫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道:“予洛哥哥,愿你早日找到希瑶姐姐!” “恩,你们要好好保重,就此别过!”韩予洛说道,翻身上了上,扬鞭一挥,绝尘离去。 “我们也该走了,沫沫,有机会便来纳察尔小镇看我们!”见予洛已走,月铭殇也说道,和薇儿分别上了马。 蓝沫含泪道:“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曾经一起经历生死,见证欢乐,现如今要各自追寻自己的幸福,分离,纵使有再多的苦涩,也必将面对。 目送着月铭殇和薇儿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中,齐泽奕才牵起蓝沫的手:“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奕,我们去哪里呢?”上了车,蓝沫便问道。 “先去苍云庵看看母妃……” “哦…咦,之前你该不会是把锦儿藏在苍云庵吧?” “是啊……” “呜…可恶,如果我早知道就不会中夜珲的计了……” “……” “对了,你的头发以后都会是这个样子吗,要不我也把头发染白,我们做一对白首夫妻,怎么样?” “……月姑娘给了我一种药,说只要每天按时服用,头发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真的吗?” “恩……” 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速度缓慢地行驶在街道之上,不一会儿,便出了皇城,朝着雾霭朦胧的苍云山而去。 ------(作者:全书完蓝沫:等一下,死丫你给我回来,我还不知道龙锦辰和初希若哪儿去了呢! 奕的守侯1 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大片大片的灰色云朵集压在空中,阴沉沉地似夜幕降临般。庭院萧萧,整个皇宫都被积雪所覆盖,入眼处,都是一派银妆素裹的景像。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儿下了车撵,踩着地上的积雪,大步走进宫殿之中。 “奴婢见过皇上!”小雪刚端着一盘血水准备去倒掉,却不想差点与齐泽奕迎面相撞,小丫头慌忙蹲身下去行礼。 齐泽奕挥了挥手:“免礼,皇后今天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月姑娘方才又替娘娘引了毒血出来,娘娘暂时无碍!”小雪恭敬地回答。 齐泽奕不再问话,而是抱着孩子走进了内殿。 被火炉熏得暖暖的殿堂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儿,这样的气息一入鼻,齐泽奕便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同时,眸光焦急地看向銮床上还处于昏迷的人儿。 小碧替蓝沫掖好了被子,见了齐泽奕过来,便退到一边。 “月姑娘可有说,沫儿何时会醒?”他沉声问道,当蓝沫那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时,他的心就如万针所扎一般,痛到了极至。 小碧一脸凝重,如实回答:“月姑娘没说,只是交待奴婢先隔两个时辰便给皇后娘娘喂一粒药!” “朕知道了,退下吧!”齐泽奕声音沙哑地吩咐道,缓缓将怀里的孩子放到蓝沫身边,一双幽深的眼,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那苍白无血色的脸颊。 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心窝上,轻启双唇,十分艰难地溢出声音:“沫儿,你不是要见孩子吗,现在我把孩子带回来了,你快醒来看看他啊……” “按照你的意愿,我没有再给他起别的名字,他就叫南锦……锦儿长得十分可爱,这些日子以来,母妃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胖了不少……”他难受地说着,每讲一个字,就仿佛是对他内心的一种凌迟,血淋淋地痛着。 都怪他一意孤行,不肯早日让她与孩子相见,如果早把孩子接回宫里,她又岂会中夜珲的计,又岂会身中剧毒,命悬一线,都是他的自负,害了沫儿……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害怕过,也更是不敢想像,如果生命中没有了这个女人,该要怎么活下去…… “沫儿,你答应过我,要乖乖听我的话,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许一直这样睡着,听到了吗?”齐泽奕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可是再怎么用力,也得不到她的半点回应。 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朦胧了他的双眼,他还未来得及辩别清楚,一滴泪水就顺着眼睑坠落,滴在了锦被之上。还有一滴,顺着他的脸颊,滑入了唇角。 泪,那么咸,那么涩,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发誓,只要能救回沫儿,哪怕是用江山去换,也再所不惜! 近日来,京中都盛传,当今皇上为了命悬一线的皇后,几乎是荒废了朝政,已经连着五日没有早朝了,大臣们屡屡进谏,都被侍卫拦在了宫门之外。 这日,月薇儿刚为蓝沫诊完脉,齐泽奕就走了进来问道:“月姑娘,沫儿究竟什么时候能醒,难倒她中的毒,真的没有办法全清吗?” 月薇儿凝神,蹙眉静思了片刻,才缓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传闻天地间极寒之地,有一种名叫天山雪莲的药材,能解百毒,如果我们能找到它,说不定沫沫就有救了!” “哪里能找到极寒之地?”一听有办法,齐泽奕当即便迫不急待地问道。 ---开始上传番外,每天字数不定,时间不定。 奕的守侯2 “西域!”希瑶笃定地回答。 西域,天山雪莲……只要能救回沫儿,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再也不惜! 金銮殿上,齐泽奕斜倚着龙椅,目光冷然地看着殿中所跪的吏部侍郎贺明,厉声道:“你既然口口声声为朕的江山社稷着想,那好,朕让命你前去西域找回天山雪莲,如若不然,就别在朕面前提什么江山社稷!” 没有蓝沫,江山社稷又有何用? 贺明一脸平静,看来民间的传闻都是真的了,如果皇后不好,那皇上的心,永远都没法放在治国安邦之上。若是牺牲他一人,真能寻回圣药救回皇后一病,那他也死而无憾! “老臣甘愿为皇上分忧,如果老臣前往西域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还请皇上善待老臣的遗孤!”贺明尽显了忠心为国,声音虽老,却铿锵有力地回响在大殿之内。 “好,朕答应你,明就出发!”齐泽奕应承道,赫然起身,甩袖离去。 深冬时节,天气十分不稳定,时而大雪纷飞,时而晴空万里,日复一日,转眼间便是过了一月。 乾和殿,齐泽奕抱着锦儿,坐于銮床边,眸光幽深地凝视着脸色苍白的蓝沫,现在的她,每日都靠薇儿施针服药,还维持着最后一点仅剩的脉博。 将锦儿轻轻放到床上,看着小小的人儿挥着肉嘟嘟的手,碰向蓝沫的脸,他的心一阵抽痛,哑色失声般自言自语地说:“锦儿,你是否和父皇一样,也希望母后早日醒过来?” “呀呀……”还不会说话的锦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般,张开嘴伊伊呀地喊了两声,就好像是在告诉他说:“父皇,你放心吧,母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齐泽奕心疼得无法呼吸:“锦儿,如果我早日把你带到母后面前,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躺在这里了……” 寒风萧瑟,御花园里的腊梅绽放着幽然的清香,可是,路经之人,却无心赏梅。 怡儿和另外两位妃嫔各自拧着包袱,慢慢地随着罗峰,朝着宫外而去。方才齐泽奕下了旨,要遣散后宫,所以,她们这为数不多的三个妃子,便只有被赶出宫的命运了。 这一天,怡儿早就料到了,所以,她的心态极为平静,没有半点怨,半点恨,反而希望,蓝沫能早日醒过来,和表哥终成眷属。所以,出了宫后,怡儿大多数的日子,都是住在城外的庵里,每日烧香念佛,为蓝沫祈福。 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的孟怡儿,早就和当被那个嚣张的她判若两人了,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爱的人,不一定要得到,只要他能够幸福,那便也是她的欢乐了。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去了,寒冬消逝,积雪初融。春天袭来,亭台楼阁内的柳树逐渐抽出新枝,草地绿意盎然,处处透露着春的生机,泉水丁冬作响,像世间最自然最美妙的乐曲,然空气中寒意未褪,冰冰凉凉。 时隔三月,西域终于传回消息,说是已经寻到了天山雪莲,然贺明却在摘取雪莲之时,不慎失足从山上坠下,命丧当场! 齐泽奕心生愧疚,如若不是他一时情急,故意派贺明前去西域,他又岂会丧命,可如今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所以他按了当时的承诺,将贺明的遗孤,贺蝶儿接进了宫里,并加封了贺明的官位,待他的尸首被送回京后,风光大葬。 这日,下了一日的春雨,使得天色沉暗许多,风吹云动灰蒙蒙的涂满天穹。偶尔有几片青翠的叶子禁不住风吹雨打,落到宫殿精美的凉亭顶上,雨意淋漓。 本是花木扶疏的长廊,杏花飘零一地,往日芬芳依稀,却已不见了馥郁香彩,沿着这九曲回廊蜿蜒过去,星星点点残留着最后的美丽。 齐泽奕坐于亭中,正专注的绘着丹青,这时,罗峰走了上前,低声道:“皇上,贺姑娘来了!” “恩!”他轻应一声,却未抬头,狭长的桃花眼仍旧盯着笔下的丹青。 “民女贺蝶儿,叩见皇上!”耳边传来了宛盈的女子声音,就像一滴晨露坠入幽池般,动听极了。 齐泽奕缓缓抬头,看向眼前跪着的女子。因还是服丧期,所以她一身白衣,长长的发丝随肩披散,独独被一条白色丝带缠起了一缕,那丝带轻盈如纱,随风飘扬。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脸上。 奕的守侯3 粉嫩的鹅蛋脸,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轻盈闪动,清澈明亮的瞳孔,黝黑的眸子低垂着望向地面,小巧的唇角上,含着一抹浅笑。 齐泽奕浑身一震,整颗心瞬间拧紧,幽深的瞳孔骤然紧缩,直勾勾地看着贺蝶儿。 这个女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竟然都像极了沫儿,看着她,仿佛间,他又看到了活泼乱跳的蓝沫一般…… “平身吧!”他深吸口气,掩饰住心里的伤痛,淡然开口。 “民女谢过皇上!”贺蝶儿浅笑嫣然,中规中矩地由丫环扶着起了身,却是仍旧垂首,不敢擅自窥视天子容颜。 齐泽奕收回目光,凛然对罗峰吩咐道:“替贺姑娘安排一处宫殿,派些下人过去,不可怠慢!”看在她爹为沫儿寻药而死的份上,他只能将贺蝶儿宣进宫里来住。 然自从贺蝶儿进宫之后,不知谁私下传了流言,说是皇后再也醒不过来,于是皇上就找了同皇后相似的贺蝶儿进宫当替身,而且皇上对贺蝶儿的好,那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仅按照妃嫔的待遇给她分配宫殿,还派了那么多下人照顾,寝居用食可全都是极好的。 这些流言,齐泽奕并未阻止,因为他知道,大多数时候,他是把贺蝶儿当成了蓝沫,只要看到贺蝶儿,他就相信,沫儿一定会醒过来。 所以,皇宫内,便经常能看到齐泽奕同贺蝶儿相伴随行的身影。 时光飞逝,待侍卫们从西域把天山雪莲送回来时,已是两个月之后了,一得到药,月薇儿便立刻配了药方,亲自为蓝沫煎了药。 可是,服过药后,蓝沫只是气色稍微好转,却并没有苏醒的迹像。 “月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天山雪莲能解百毒吗,为什么沫儿服过药后,还是这样子?”齐泽奕努力控制着波动的情绪,压低声音问。 月薇儿又替蓝沫把了把脉,最后拧着眉说:“这天山雪莲从极寒之地带回京城,时间长久,想必是失了药效,现在她体内的毒已解了一半,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若要醒来,还得把体内剩余的毒清完!” 齐泽奕下意识捏紧双拳,该死的,那究竟是多厉害的毒,还没清完,这样下去,沫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皇上,我会尽快再想办法的!”薇儿轻声安慰着他,这些日子她不眠不休,翻阅了许多医书,于意外中,发现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但是她不敢贸然试用,怕会稍有差池,蓝沫就会性命不保。 “月姑娘,拜托你了!”齐泽奕哑声道,落寞地看了蓝沫一眼,颓废地转身离开,沫儿,沫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失魂落魄地来到御书房,齐泽奕看了看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自从沫儿昏迷以来,他就荒废了朝政,不管大臣怎么进谏,他都从来没听过。 早知是今日的结果,那他当初还争这江山来做什么? 命宫女拿了些酒来,齐泽奕颓然地自斟自饮,狭长的桃花眼里,再也不见往日的风采,自从沫儿昏迷后,他就喜欢让自己保持这种半醉半醒的状态,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能一直醉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至少这样,能在梦里见到活蹦乱跳的她,听到她宛如天籁般,不染尘世的纯真笑声。 贺蝶儿进来的时候,齐泽奕已经有了八分醉,正趴在龙案上,手里紧握着那支与沫儿紧紧相连的桃花发簪。 因这贺蝶儿的身份特殊,所以能自由进入御书房,她迈着轻盈的步子,一眼就瞧见了齐泽奕,也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酒香。 她稍微驻足,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壮了胆量。进宫这么久以来,或许在别人看来,皇上是宠爱她的,每天都与她形影不离,游园赏景,但是她知道,皇上只把她当成了皇后的影子,甚至有好几次,皇上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绘完画后,抬起头看到的是她,嘴里却喊的是沫儿! 真的受够了,贺蝶儿心里不服,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论姿色,和那躺着如同废人的皇后不相上下,可为什么皇上偏偏就对皇后念念不望,甚至从来没碰过她,只怕是牵一下手,也从未有过。 所以,今天晚上,她一定要为了自己以后幸福,谋条出路。 思及此,贺蝶儿终于迈开了步子,缓缓走到齐泽奕身边,低头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回应她的,是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贺蝶儿唇角勾起了一抹阴谋十足的微笑,此刻的她,哪还有平日里那副纯然若兰的天真模样。 伸手一件件解下自己的衣衫,最后仅剩了粉色的肚兜,贺蝶儿将娇软的身子靠向齐泽奕,柔声媚语地唤他:“皇上,您醉了,快醒醒,让蝶儿服侍您歇息好吗?”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女子淡柔的声音,还有那一缕缕轻幽的玉兰香,这香味,是沫儿所独有的,整个皇宫,除了沫儿,谁都不可以用这香味儿…… “沫儿……”沉醉中的齐泽奕似呓语般吐出声音,缓缓抬头,朦胧的视线中,映入了那俏美的脸蛋,是他的沫儿。 长臂一拉,贺蝶儿整个人就落在了他的怀里,可是他醉了,以为自己搂的人,是蓝沫。 “沫儿…我的沫儿……”他痴痴地说着话,呼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香,声音沙沙的,即性感又好听。 贺蝶儿虽心有不甘,但眼下的情势也按照着她计划中的顺利进行着,她故意差人到蓝沫的寝宫去偷了玉兰香抹在身上,为的就是今天晚上! “皇上……”娇媚入骨的声音如丝般从她诱人的红唇里发出,齐泽奕眼神迷离地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终是忍不住,含了上去。 “沫儿,我好想你,乖,不要再睡了,只要你能醒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他低哑地说着话,狂肆地吻着贺蝶儿,然后将她抱起,大步走进了内阁,与她一并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明天上传奕的守侯4,接着就是大家所期待的予洛和希瑶的番外,也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奕的守侯4 罗裳褪尽,他那样温柔细致地吻着身下的人儿,生怕多用了一分力,就会弄痛她,他用自己的吻,向她传递着他内心疯狂的爱恋。 贺蝶儿初经人事,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挑弄,只觉得浑身一阵空虚难耐,不停地扭着小腰贴紧齐泽奕,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 “皇上,蝶儿要…蝶儿要……”一阵阵颤抖的感觉袭击着她的大脑,让她不受控制地娇吟出声。 皇上? 齐泽奕突然停下了疯狂的亲吻和爱抚,他的沫儿,从来不叫他皇上,只叫他奕的…… 蝶儿? 贺蝶儿!? 真是该死! 他的酒瞬间清醒,双眼也不再浑浊不清,而是充满幽寒的冷厉,死死地盯着身下一丝不挂的贺蝶儿! “怎么会是你,谁让你来的!”齐泽奕一声暴喝,像见鬼一样从她身上撤开,即迅速又狼狈地跳下床,该死的,他差点就将贺蝶儿当成沫儿给要了! “皇…皇上!”突来的转变让贺蝶儿不知所措,尤其是对上他那双充血的可怖眸子,吓得魂都没了。 齐泽奕深吸一口气,鼻息间猛然飘来那股熟悉的玉兰幽香,他顿时气得上前掐住了贺蝶儿的脖子,冷厉如鬼魅般:“谁让你用这个香味的,想死吗?” “皇…皇上,蝶儿知道错了,求您饶了蝶儿这一回吧!”贺蝶儿真的被吓到了,当即就哭出声求饶! 齐泽奕嫌恶地甩开她,转身对着外面大喊:“来人,把她丢出去!”语毕,大步流星地离了开。 唯留下赤着身子的贺蝶儿躺在那里,白皙的脖子上赫然留着五条手指印,不停哆嗦地流着泪,眼睁睁地看着进来的待卫走进来,把她从龙床上裹起,丢出了御书房。 翌日,贺蝶儿被皇上丢出去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宫,一时间,大家又传了开,说是这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永远都无人能及,纵然是长像与皇后相似的贺蝶儿,终究也只不过是影子罢了。 自此以后,齐泽奕便取消了贺蝶儿在宫里所有的特权,将她禁足在自己的宫殿,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踏出一步。 日子如死寂般一样过着,转眼间,锦儿就已经两岁了,这个小娃秉承了齐泽奕的模样,才这么小,就已经长得十分漂亮了,而且他也特别聪明,什么都是一教就会。 夏日炎炎,烈日当头照,满院的花草都被晒焉儿了似的,垂着脑袋。 齐泽奕好不容易将小锦儿哄得睡着了,把他从怀里放下,让他睡在蓝沫的身边,这才缓缓起身,出了乾和宫,朝着御医院走去。 “月姑娘,已经两年了,沫儿,她还有醒来的希望吗?”御医院内,传来了低沉颓然的男子声音,他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身形落寞而孤寂。 月薇儿合上手中的医书,看着齐泽奕这样颓废的背影,就如同院子里被晒焉的树叶般,了无声息,她知道,他等得太久了。 思量再三,她终是缓声道:“皇上,还有最后一个方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齐泽奕咻地转身,眸中又燃起了一点希望之火,灼灼地望着月薇儿。 “以毒攻毒,可是这个方法在医书上虽有记载,但是至今未曾有人尝试过,所以,如果要用这个方法来救沫沫,就必需先找人试药,否则一量失败,沫沫再也救不回!” 闻言,齐泽奕不假思索,立刻道:“我来试药!” “不行,您是皇上,万一试药失败,会没命的!”月薇儿极力反对,这种事,明明可以从天牢里捉个死囚来做,为什么他要亲自以身试险呢? “我已经决定了,月姑娘只管准备好试药吧!”齐泽奕铁了心,这世上,能够亲自为沫儿做这件事的,除了他,再也没有谁够这个资格。 月薇儿无奈,只好聚集御医院所有的御医,亲自把好每一道关卡,配好了五毒药,还有另一味用来以毒攻毒的剧烈毒药。 然第一次配的药,还是以失败告终,虽说没有要了齐泽奕的性命,却让这个年轻的痴情帝王,一夜白头。 从此以后,朝兴国的皇帝为救心爱的皇后一夜白头的故事,便流传永久,成了一段千古佳话。 ――― 番外之奕的守侯,仅送给那些读者:想看沫儿昏迷时,奕所做的事。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是予洛和希瑶的番外,不过可能要周四才能更新,明天小丫要拍婚纱照哟,所以可能没时间更文,幸福中,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