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的爱慕》
不期而遇,我还记得。
比起失而复得,希望从未离开。
都说拥有是失去的倒计时,他离开她那天,世界彻底失去了颜色。就像是日落的太阳,怎么追都追不上。那些生了锈的誓言从此斩断了思念。
重要吗?或许吧。
……
临川政法大学的某间宿舍里承载着四年来所有的欢声笑语。
在此刻,天边渐渐有橙色,觉得日落有望,放慢脚步,都是温柔和期盼,停下脚步,都是心中的渴望与幻想。
如果你也刚好看到黄昏,那就当是我们跨时空见面吧。
顶着天生暗黄色的发色,无论怎么扎都是那么别具一格。她顺手掏出手机拍下了这校园美景,随手发了个朋友圈并配文:
私奔吗,日落之前一起回家。
没等到她抬起脚,手机就滴的一声响了起来。她边走边点开朋友圈,两个舍友纷纷点了赞并在底下评了论。
贺涵:【我的大宝贝快回来收拾行李,日落前要搬家啦。】
贾如意:【搬家公司的车下午六点半。】
贾如意:【快回来,我们帮你一起收拾。】
许鲸知今天去了公司面试,领导很赏识她,被工作人员小程留下来参观了一圈公司。以至于差点忘记,今天大四集体搬宿舍。
看着这样的评论,许鲸知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依旧是边走边打着字,那句‘好好好,现在就回来。’还没有发出去,肩膀就重重的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嘴唇紧紧的贴上了硬度满级的肩膀。
她瘦肉的身材看起来是那么弱不禁风,今天穿的一身黑又干练职业装,高高的马尾扎在脑后,漂亮的脸蛋上化上了精致的妆容,艳丽的大红色口红,这一天都没出什么岔子,现在确被蹭的丝毫不剩。
她道了声歉,没打算抬眼侧着个身子,刚想抬脚,就被一个声音堵住了去路。
“口红赔给你要不要。”
那人说话的声音含糊,一点也不清晰,声音低低的,似乎在曾经的无数个时刻,这种低音始终在耳边盘旋着。
她顿住脚步,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离开。面前的人山人海,让她盯的有些失神。
今天搬宿舍。
这么多人呢,怎么又会碰巧遇见。
突然间,她只是感觉的心跳很快,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心口闷闷的,脑袋里不断闪出一个人的脸。
“不用了,谢谢。”她有些听不懂他的话,还是尽力回应着。
她长相极好,身边男生不少,什么类型的都有。但这样的窒息感,这两年以来从未有过。
她匆匆上楼来到宿舍,看着满地狼藉,以及大大小小各种行李整装待发的样子,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包:“闲野街租的房子是之前看的那个吗。”
“对呀,今天你去面试,我和如意还专门去看了呢。”贺涵将行李箱拉上拉链,推到了门前。
贾如意从浴室跑了过来:“鲸知,你今天面试的口红怎么涂这么淡啊?”
她疑惑着:“没有吧,我这如果还不叫红,那什么叫红呢?”她说着和贾如意走近了浴室,对着浴室镜子照了照。
我操。
它什么时候掉的。
许鲸知分明记得自己发朋友圈的时候,不小心点进了相机,自己的口上的颜色明明还在。
怎么…
她想起了楼下那个让她呼吸急促的男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口红赔给你要不要。
许鲸知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她点了点头:“刚刚不小心把口红蹭人身上了。”
贺涵闻声从外面跑来:“我操,真的假的,对方是男是女,没为难你吧。”
“男生吧,没为难我。”她答。
“他只是说,口红赔给你要不要。”
贺涵按耐不住了,她一只手挽过许鲸知的胳膊,黑色干练的职业装将她的胸线勒的很紧。
“他真是大度,回去估计又得和女朋友干一仗。”
贾如意在一旁也跟着笑,她拍了拍贺涵说:“要换你,被一大美女撞一下,你都得拿回家收藏了吧。”
“我哪里有这么肤浅……”
眼看俩人就要斗起嘴来,许鲸知径直走出去收拾行李,嘴里不停的笑着。
大家以后都还会是室友,不过宿舍是变成了真正的家。
”
天空中的日落一不见了踪影,但仍有几片云彩承载着它的光辉,绯红的天像是少女心动时的脸颊,
搬家公司来的很准时,六点半准时上门服务。
……
一切就绪,她们来到了新家。三室一厅,一厨,一公卫,一个房间内私带了卫生间。
“我们以后可以在这放一个大大的地毯,晚上一起窝着看恐怖片。”贺涵笑了笑在客厅比划着。
“还有啊,这个厨房以后就交给我了。”贾如意的菜可以说已经有十几年经验了,特别有味,自八岁起就能独当一面了。
许鲸知笑了笑说着:“那我们要不要养一条可爱的……”
“大金毛。”这句话几乎同时从三个人口中说出。
许鲸知是合租中基金投入占比最多的,她被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了主卧,当天晚上,她们什么也没干,订了一个豪华大酒店,在闲野街一家烧烤店里狂嗨。
她们终于要有个家了。
“我跟你们说,以后咱们的家就叫‘九亿少男的梦’。”贺涵喝的醉醺醺的躺在贾如意的怀里叫着。
“好好好,都听你的这也喝太多了吧。”贾如意看向许鲸知。
失个恋,连命都不要了?
许鲸知任由她闹,从对面挤了过去,她抱着贺涵一滴眼泪从脸颊划过:“失个恋,连命都不要了。”
贾如意是个小眼睛胖子见状她上前安慰着二人:“你们别总是想男人嘛,想我嘛。”
此话一出,把两个醉哄哄的小酒鬼均逗笑了。
烧烤店老板看的是合不拢嘴。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最终的苦还是贾如意一个人受,她几乎是一肩膀一个将人扛到的酒店。
好在洗澡的时候几人都还算清醒一点,许鲸知胯骨处的三个字母XJS的刺青字样,像是每天都在提醒她,那个人不应该忘记。
如果不能,那就不要忘记了。对他的爱仍在,但却无能为力。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他一回头,她就会立刻答应的青涩姑娘了。借着酒劲,她拨打了那通电话。
对面的接的很快,没有说话,许鲸知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浴袍,眼泪止不住的下掉她轻轻叹了口气,说:
“谢京施,我跟你讲,我……不后悔,如果重新来过”
“我……”没等她说完贾如意将手机夺掉并关上了机。
“要是不制止你,明天又得怪我。”
……
第二天早上,许鲸知从酒店回‘九亿少男的梦’换了身衣服,画上了成熟稳重的职业装。
她打车去公司,刚到公司,小程笑眯眯的递给她一个案子。
“昨天接的案,今早上要去见被告人,你先熟悉一下整个经过。”
许鲸知点了点头,打开文件夹:‘精神病患者怒打路人’
“程姐,我们是被告,那原告要求索赔些什么?”许鲸知快速的翻了几页。
“这个原告也是没事找事,赔偿金额高达三万块都不要,非要精神病患者亲自道歉。”对面站着的程丽娟可以说算得上是许鲸知的前辈,在星价律所待了有些年头了。
“好好看……一个小时后,是双方代理律师到来协商流程,如果没有达成和解意见共识,那么就意味着,你将接手你人生中的第一个案子……”程丽娟拍了拍许鲸知的肩膀。
许鲸知沉下心来,认真的看着文件,还注意到被告
姓刘
名卿颜……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和她认识的那个会是同一个人吗。
她犹豫着,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认识的那个姑娘,聪明调皮,活泼可爱,而且姓谢,又怎么会得精神病呢。
有间间短短几页纸,她看的眼睛发酸。具体内容大概是:一位精神病患者,不小心出手伤到了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性,脸上均是抓痕差点破相了。
然后女方家长提出和解,价钱男方来定,可男方家庭显赫,根本不吃这一套执意要求女方亲自道歉。
……
“许律师。”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叫她,她站起身来回过头:“您好,我是您的被告代理律师许鲸……”
她对上了一双盛情难却的眸,那人眼神深邃,黑色的衬衫上面两颗扣子随意的敞开着,性感点脖颈裸露在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光彩。
“好久不见。”他开口。
“怎么是你,那个被告人……”许鲸知几乎被吓到。
“我妹妹。”
莫非刘卿颜就是谢卿颜?
为什么要改名?
而且。
谢卿颜为什么会成为精神病患者?
许鲸知盯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说着:“她…”
“知道你有挺多问题。”他冷着声回到。
“我只是关心她。”
“我知道。”他应着。
她反应过来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化解矛盾,和解。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她讲着,他应着。
“就是现在咱们考虑的是一个和解的问题,如果对方不愿意,开庭的话鉴于你妹妹的病,是我们占理……”
“我妹得病了。”他声音压的很低。
她也不清楚男人到底有没有听她在这讲一大堆,硬着头皮问。
“她还好吗?”许鲸知有些着急,但是她得压着,怎么不压,面前这个人是她的前男友。
“她”男人的话被一个声音打断。
“被告代理律师,原告代理律师已经来了哦”程丽娟站在门口通知。
“走,去调解室。”
进入调解室之后,被告人在被告代理律师面前那副豪横的气焰,似乎被人给掐灭了。他站起身来:“学…学姐好。”
“认识我?”许鲸知凝视着对面那人。
“我是大二的,咱们经常见面的,就在图书馆啊,小食堂……”被告人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今天是来调解的。”谢京施一手撑着桌面,抬眼看着那个衣冠不整把自己妹妹告上法庭的人。
“是这样,学弟,今天我第一次打官司,和解,行吗?”
“和啊,怎么不和。”被告人笑着回应。
尽调解室还没有几分钟,一行人就出来了,程丽娟见调解无果,准备收拾东西带着许律师真枪实干的打一场胜仗。
出乎意料。
调解意见达成了共识。
知晓真相,复不复和。
谢京施走后,许鲸知坐在椅子上心魂未定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心中的不安再次袭来。
也就是说谢卿颜,那个从初中就认识的小姑娘得病了……
她反复犹豫,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嗡嗡嗡”
她顺着声音眼睛瞥到了椅子上,这是,他的手机。
许鲸知看到那黑色手机壳眼睛有些湿润,她起身靠近……
手机壳上面印着的白色字母是她当年亲手粘上去的:xjs love xjz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留着。
她吸了吸发酸鼻子,眼眶中的泪花在打转,只是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
当年,是他提的分手。
她拿起手机冲了下去,跑过大厅的时候,被铿锵有力的声音喊住:“找我?”
许鲸知回过神来,将手机塞进男人的手里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道:“手机壳你怎么还留着……”
他低着头没应声。
良久。
“刚才那个男的,你认识?”他压着嗓子问。
她刚想出口解释,但是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些什么呢?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浪费时间。
她干脆点了点:“学弟。”
谢京施彻底怒了,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笑了声:“三万赔偿费都不要,你一出面,零元就和解了。”
“你也真够厉害。”
他逼近。
“你想说什么?”她眼圈发红听着男人额前的碎发,看着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哪怕一眼她都会再次沦陷。
“也对,分手了。”他哼笑。
当初不是这个混蛋说的分手吗?
许鲸知撩起额前的碎发,并没有想跟他继续多说的意思。
“哪天有时间?我想去看颜颜。”
谢京施漆黑的眼睛见不到光,他扯了扯嘴角:“现在。”
“你敢去吗?”他问。
敢去吗?
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不敢去?
“去。”
……
谢京施家门前。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男人手中拿着钥匙。
“她情况不是太好吗?”许鲸知有些不懂他为什么还要拿钥匙把让锁起来。
他打开门:“情况一直不是太好,目前,除了我,谁也不认识。”
听到这话,许鲸知心里咯噔一下,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当年那场案子吗?
是吗?
她多希望不是。
门一开,屋内聒噪的小女孩,穿着睡衣,在一边哭的很伤心。
谢卿颜是一位极为反常的精神病患者,平日里除了哥哥,见到任何一位生人,都会心生恶意。
不是撕打,就是啃咬。
谢京施也挺担心谢卿颜会对她做些什么?
转身将人护在身后。
轻声细语说道:“颜颜啊,我给你带来个人陪你玩行不行。”
看着对面的缓缓驶来到谢卿颜,谢京施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紧张。
许鲸知站在男人的身后,盯着谢卿颜的一举一动。
谢卿颜这次反倒没有增生恶意,她慢慢的靠近,伸出双手眼看就要靠近许鲸知的脸。谢京施眼疾手快的将其打掉。
“不可以。”
谢卿颜委屈的快要哭了,二十岁一姑娘得什么不好,偏偏得这个。
许鲸知推了推挡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没事,让她来,我不怕的。”
男人眼底尽是担忧,他盯着妹妹的手,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
随着一阵哭声,谢卿颜倒在了许鲸知的怀里,哭的很伤心,嘴里不停喊着一个名字在道歉。
“转转姐,我对不起你。”
男人大惊失色,屏住了呼吸,这是他唯一一次能认出别人且精准不误地叫出她的名字。
许鲸知觉得泪意横生,大课大颗的往下掉,她轻轻揉着小姑娘的脑袋。
你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京施在心里低吼。
谢京施眉头皱的都能拧出水来,他害怕颜颜会失控。
伴随着吃痛的一声叫喊,许鲸知眉头也紧紧的皱起,察觉到许鲸知的表情不对,他连忙将人拉起,一道血口在许鲸知白色内衬上晕散开来。
谢京施将人带到卧室,拿出医药箱,呼吸渐粗:“解开。”
意识到谢京施说的是什么,她连忙摇头,慌里慌张的摆着手:
“我自己来就好。”
他低声:“不要逼我亲自动手。”谢京施只是觉得心脏疼得厉害。他,真他妈的不是人。
许鲸知动手解开了最上面的那几个扣子,牙印和血肉模糊的皮肤混作一谈,正巧磕在锁骨处。
谢京施俯下身来:“转转,颜颜她……”
“我没怪她。”
因为她得病了,那个还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而变成这样的姑娘,那个曾经一口一声喊着她姐姐的姑娘,现在得病了。
“多久了?”她问。
“两年整。”他将伤口清理了一下,撒上些药。
“嘶……”她闷声在喉咙里发出的细微声音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疼?”
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是感觉,心口好闷好闷。
如果说,颜颜得这个病两年了……
也就是说,大二那次开庭试案……
她忍不了了,扣上衣领,跑了出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么他当年走也是因为这个?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许鲸知回到‘九亿少男的梦’时,多么想打给谢京施:
‘是因为我吗?’
号码都拨通了,对面也接通了,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明天下午六点还去看颜颜。”她答这。
“嗯。”
她挂上了电话,在网上收集了一些精神病患者需要注意的事项。为了唤起她的记忆,她将当年送她高考时,谢京施身上穿着的那件逢考必过给带了过去,想着还能刺激她想起那美好的时光。
这天,天很阴。就像所有的坏情绪都在阴天里喧嚣,它灰蒙蒙的走到哪里,别人都以为它要下雨,冲它叫嚣,百骂不厌。
许鲸知按了按门铃,谢京施将人带到房间。谢卿颜比昨天乖了不少,许鲸知抬眼男人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他小臂剩的肌肉微微凸起,她不禁收回了眼。
“转转姐,我是颜颜。”谢卿颜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里还端着碗饭。
她回来了。
是她。
以前她也是坐在这个老旧的沙发上,激动的都能跳起来高喊她姐姐,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许鲸知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希望不要掉眼泪。慢慢的走近:“我是转转姐姐。”
“我记得,我哥的女朋友对吧。”她笑着答。
谢京施抬眼,哼笑了一声:“你这会儿倒是记得挺清楚。”
许鲸知站起身来慢慢的走近她,轻轻的抚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手将包里的衣服拿了出来,温柔的笑了笑:“这个你还记不记得。”
他抬了眼,盯着那件衣服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记得还是装的,只见她疯狂点着头。
谢卿颜将整个头埋在她的怀里,很安详,这一次她没有哭,没有闹,更没有发疯。
一旁的谢京施盯的有些紧张。
很快,谢卿颜就在许鲸知的怀中睡去,许鲸知和谢京施将人扶到床上。
“跟我出来一下。”谢京施拉着许鲸知的手。
她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声音很轻:“你要干嘛。”
“聊聊。”
她跟着男人来到了客厅,谢京施坐在沙发上从桌子上拿了根烟。
吧嗒,是打火机的声音。
“烟还没戒掉啊?”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他。
“又吸上了。”
“你没给你妹妹请心理医生?”她坐了下来,认真的问着这个问题。
“请了。”
“都说黎祈那边的病院比较好,当年就走了……”说到这,他嘴里的烟一顿。
她有些不自在,她直奔了主题:
“其实我大学学过一些心里课程,你要是相信我,把颜颜交给我一段时间,我看她和我还挺亲。”
“你最近不是实习么?”他看她。
“怎么个交法?”他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将烟熄灭。
“我每天都来。”
回去时,天空已下起了大雨。
她把委屈讲给雨听,雨替她哭了好久.雨肯定要也很伤心吧所有人都在躲它。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月过去了,谢卿颜的病有所好转,身边的人也都逐渐认清,当年的小公主脾气又回来了,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
经过这一个月的谈心,交流,拥抱。
谢卿颜积攒了两年的病,精神上的心理上的,通通好了。
“休息一两个月就可以回黎祈继续上大学啦。”许鲸知和谢卿颜击着掌。
“转转姐,你和我哥和好了吗。”
“不需要。”她宠溺的捏了捏谢卿颜的小脸。
“当年也就是因为我不懂事……道德绑架了我哥。”她当年用生死来威胁他哥。
“颜颜,知道吗。有些事是无法回到过去的,你妈妈的事我……”许鲸知垂下了眼睛。
“不怪你啦,至少我的妈妈还活着啊。”谢卿颜笑得很甜。
“加个联系方式吧,当年一气之下把你删了,对不起啊。”谢卿颜伸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许鲸知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这一幕正被他斜上方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
她不小心点错了,点进了旁边的相册。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她和谢京施的照片。
她不禁收回了手,将相册退了,出去重新点开Vx。
……
送许鲸知回家的路上,谢京施将人死死的抵在墙上:“知道了?”
“我其实”
“原谅我。”他的指腹在她的脸上摩挲。
看在他当年也是被逼的份上,许鲸知点了点头:“原谅你。”
她被他这个姿势整的有些燥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放开我。”
“答应我。”他应声。
“什么?”
“复合。”他咬紧牙关,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发出。
凭什么。
当年想分手就分手。
现在想复合就复合。
“不复。”她回答的很坚决。
“不信你不喜欢。”他冰冷的唇瓣印在她的脖子上,不停的允着,动作很狂野。
她清晰地感受着这一刻,她说过的,她最敏感的部位就是脖子。
“唔…我…”她说不出话。
季节的栅栏关不住斗转星移岁月的年轮挡不住时间的步履匆匆时间斑驳了记忆唯独那些年,在她心里一直不变,甜蜜着,清晰着,刺痛着。
记忆是最容易模糊的东西,在时间的流逝里,它会一团团的淡去只有几个回眸,牢不可破地粘在了记忆里。
初次见你,印象深刻
临川市正在接受一场来自秋雨的洗礼。树上的秋蝉之声没有了,盛夏时的锅灶被秋雨林的时断时歇,那些秋草间的虫鸣相映和婉转悦耳,令人迷醉。
琼瑶中学的一间教室里,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师正在大大方方的做着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许昌。”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只见那个中年男人说完,便在黑板上写下一长串数字。
“许鲸知,你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话音刚落,女孩嘴角上扬,像是等这一刻很久了。
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初中生活。
她悠悠地站起道:“大家好,我叫许鲸知,爱好画画,喜欢运动,会弹钢琴..“
...
这就完了?
许昌眼神示意许鲸知再说两句。
旁边的林向屿开始起哄:“许老师,我来替她说,她叫许鲸知。“
“林向屿。”一旁的江喻不乐意了,干脆站起来于他对峙。
说到他们仨,从幼稚园一起升小学,从小学一起升初中。从小一起长大,都是彼此的好朋友。
许昌,众所周知,他是许鲸知的爸爸。
也是七年二班的班主任。
许昌虽然看着他们三个一起长大,习惯了他们这样闹。
现在是课堂,胡来可不行!
许昌轻声咳嗽了两声
“行了!林向屿,你是男孩子,你先来做自我介绍,给他们开个头。”许昌端起茶杯推了推眼镜。
林向屿挠了挠头:“我叫林向屿,临川市人,今年十三岁,擅长短跑,喜欢运动。”
“下一位“
“大家好,我叫江喻,是许鲸知同学的好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
放学后。
七年二班的同学疯了似的往外冲,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也只有他们几个镇定自若地在收拾书包。
江喻背起书包就挽起许鲸知纤细的手臂:“今天要不去我家写作业吧!我妈说想你了。”
林向屿侧头:“合着你俩排挤我呢!”
许鲸知笑了笑“没有没有,你去不去?”
江喻朝林向屿翻了个白眼:“喂,去不去?”
“得,我不去了。”林向屿拿起刚收拾好的书包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我还是不太放心我妈。”
江喻听到这话,也只是闭口不言。
毕竟少女们都长大了,都到了拥有自己小秘密的年龄。渐渐地,她们也发现了他们的不同。
至于哪儿不同!
性别!
三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在校门口分别。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江喻家...
“鲸鲸来了,快坐快坐。饭马上就好,阿姨可想你了呢。”江夫人高兴的从沙发上起来。
“你们先乖乖写会儿作业,阿姨出去一下”江夫人笑着说。
“好的,江阿姨您先忙。”许鲸知拿出作业本,开始写起了作业,和江喻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俩人认识实在太久了,就算不说话干坐着,都不会觉得尴尬...
许鲸知生的好看,简直就是把爸爸妈妈身上所有优良的基因结合起来了。
许鲸知的眼睛好看,随了她爸爸许昌,生了一双杏眼,只要一笑起来就特别温柔。
许鲸知的眼睛很大,许鲸知的双眼皮幅度相比江喻的并不是很宽。
给人一种妩媚而又温柔的感觉。
江喻突然放下笔,像是想起来什么抬头对许鲸知说:“鲸鲸,小宁阿姨最近怎么样?好久没去看她了!”
许鲸知也刚好写完,放下手中的笔轻声对她说“还好跟平常一样,经常在家授课。”
宁希是许鲸知的妈妈,是大名鼎鼎的钢琴家...
话音刚落!
另一边:“江太太,您回来了,饭好了。对了,江少说今晚不回来了,让你们先吃”佣人拿着公用电话,对刚进门的江太太说。
“这臭小子!才初三,整天就知道玩。”江太太一边嚷一边叫江喻和许鲸知吃饭。
……
江辞也就是江少,他是江家的长子。
“江阿姨,江辞哥今晚不回来吃饭了?那江叔叔呢?”许鲸知一边洗手一边不失礼貌性的问候一下。
江太太温柔的擦了擦手,对许鲸知说“鲸鲸,你江叔叔,工作太忙,最近出差去了。”
结果提到了江辞,画风开始变了:“阿辞这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真不让人省心。”
江喻看了眼江太太抱怨到:“妈,你看哥整天就知道瞎跑,也不带我们好好参观一下琼瑶中学。”
江太太宠溺的说道:“行,回来妈就教训他!先吃饭。”
江太太又看了眼许鲸知:“鲸鲸啊,今晚就别回去了,我一会给小宁打个电话!”
……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在客厅里看电视,江辞突然推门而入。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满身湿透的江辞…
没等人问他去干什么了,他反倒先开口了
“哎?鲸鲸也在。”他侧了侧头“妈,先不跟你解释,我先去洗个澡。”江辞走后,身后是阿姨的拖把。
一下一下
拖着江辞带来的雨水。
……
第二天清晨,七点一刻。
许鲸知洗漱完推醒正在熟睡的江喻。
由于,许鲸知和江喻还有林向屿的爸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三个从小在一起长大,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家人了。
许鲸知:“江喻,快点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
江喻慢吞吞的从房间里出来,
洗漱完。吃完饭。
7:30
她们手牵着手,上了出租车。
教室里!
“起立”
“老师好”同学们异口同声的答到。
“同学们好,请坐”话音刚落,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可能是刚认识第一天的缘故,彼此都不太熟悉。
“同学们!宣布两件事,大家是想先听好的呢,还是先听坏的呢!”许昌轻咳了两声。
……
林向屿倒是积极得很:“坏的是什么啊老师?”
嗯?
嗯,好。
“坏的是。大家现在都是初中生了,都得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来!两天后进行分桌考试。”
一群哀叹声后
江喻可不能败给林向屿:“那老师……好的呢?”
“好的,就是今年我们班有六个名额可以代表我校参加市运动会!”顿了几秒“这个运动会是冬季,还有几个月。同学们可以先报名,后竞选。”
…
突然班里炸成一片。
由于是开学第二天,老师也没怎么管。
“鲸鲸你体育那么好,你报不报呀!”江喻往许鲸知位置靠了靠。
许鲸知轻轻地点了点头:“应该报吧。”
江喻笑着说:“那你就报女子800米吧,你800米挺好的。”
……
“林向屿,你报什么?”江喻看了看后坐的林向屿。
林向屿想了想:“帮我报个男子立定跳远。”
江喻撇了撇嘴,她体育不好,但她觉得她总得有点参与感:“那我也报要报立定跳远。”
……
此时,三楼的九年一班。
“今年市运动会,得找两个代表。带带新生,有没有想来的”九年一班的体育老师,不嫌累似的一遍一遍的强调。
江辞看了看他的同桌,自告奋勇:“老师,要不?我来。”
“好!就你和体委谢京施来。”
倒是爽快。
江辞身边坐着一位斯斯文文的帅哥,那人抬了抬眼,丝毫没有被他们的话影响到,认真的做着政治选择题。
毕竟都初三了,也没有人能抽出时间来管这些闲事。体育老师喊了快半个小时,就一个江辞愿意,最后,只好委屈体委谢京施。
谢京施和江辞是一个班的,平时俩人就是非常好兄弟。
他俩无话不说。
至于啥破事都不管的江辞,这次难得提出帮老师忙,其实也就因为一个原因。
对,他想在他妹江喻和林向屿面前出风头。
他就是想出个风头吗?
在初三这个爱玩的年纪他的乐趣除了打游戏就是整他的两个妹妹。
……
周三下午,竞选名单出来了。
许鲸知和林向屿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一个拿了女子800米第一名,一个拿了男子立定跳远第一名。
至于江喻嘛……
也成功晋级。
要拿女子跳远第三名,也是要靠实力的嘛。
操场上……
“林向屿”谢京施拿着名单开始一个个的点名。
“到”
“江喻”
“到”小丫头憨憨一笑。
……
最后一个
“许鲸知”像是解脱了,吐了口气。
心情看上去格外的好。
“到”小姑娘一本正经的答到。
点名结束
江辞朝着名单上稍稍挑了下眉:“许鲸知,林向屿,江喻出列!”顿了一下“其余人解散。”
谢京施16岁,临川市人,今年初三。
是体育老师的一把好刷子,这次集中训练,由他和江辞带队。
谢京施不知道江辞要搞什么名堂,悠悠朝着江辞道:“留下三个小孩干什么?”
江辞轻咳了声:“咳咳,正式介绍一下,江喻,许鲸知我妹…”
江辞正经又不过几秒钟:“怎么样?这俩小姑娘长得是不是还挺好看。”
江喻怒了,他总喜欢在别人面前开她俩玩笑。“江辞!你给我等着。”
江辞笑“不是,我等着。就看你这小身段。双倍也打不过我”
许鲸知被江辞说的恼羞成怒,刚想要说点儿什么,就被谢京施打断。
“你是许鲸知?”
许鲸知抬头“嗯。”
“我重点负责800米中长跑的。听说……你今天上午,拿了个女子800米第一名?”又顿了几秒,“小姑娘挺厉害的。”
小姑娘从小就什么都好,被夸到大的,对于这种话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好吧!
许鲸知从小就被教育的很好:“谢谢。”
一旁的江辞看不下去了:“正式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谢京施!体委。我们是体育老师的左膀右臂...”
……
话还没说完。
就被他妹江喻打断:“还左膀右臂呢?你要是?随便找来个人都是咯!”
许鲸知没忍住笑了出来。
谢京施眉心一跳,才想起刚刚叫住许鲸知的原因。
他再一次叫住小姑娘:“体育老师让我今天晚上给你测800米。”
一旁的江辞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儿,侧脸对谢京施说:“他们仨,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重点提拔一下他们仨”
......
“特别是许鲸知。”他指了指旁边的许鲸知。开始假正经的跟谢京施介绍。“你也可以叫她鲸鲸,这她小名。人美心善,样样精通,我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江喻翻了个白眼:“可不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谢京施前额的碎发好像好久没有打理了,发丝快遮住了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
谢京施听到这皱了皱眉头:“你妹?不是叫江喻吗?”
“你到底有几个?”
江辞没回答他的话,转头对许鲸知他们仨说“你们先回去,我把名单再对一下次,一会给老师,咱们晚上见!”
他们仨笑着点了点头,像是毫不在意他俩的对话。
小姑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风吹过她的耳边,隐隐响起了一句话“许鲸知,今晚8点你和你哥来学校操场,我们给你测800米”
许鲸知回了回头,什么都没说。
像是在默认一切,又像是在确认时间。
……
他们仨走后。
江辞扯过名单再次确认,他抬眼。正视了他刚刚的话“就两个妹妹,不过江喻是我亲妹。而鲸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
谢京施抬头看着远去的许鲸知
淡淡道“小姑娘这长相,看似和能力不符吧”
江辞勾了下唇:“是吧?也不看看是谁妹。”
……
半晌谢京施猛然回头:“江辞,你说我的名字是不是和你妹很像?”
江辞没在意看着名单上的名字说:
“江喻?”
谢京施?你有病?
哪里像?”
谢京施没有再
人生大事,过个生日
晚上八点,学校操场里站着三个人。
寂静的学校里,除了雨声,就只能听到三人淡淡的交谈声。
看着倾盆大雨毫不想减弱的”样子,许鲸知看了眼谢京施。
“还测不测?”小姑娘的声音温柔中带少许甜美。
谢京施的思绪被小姑娘短短的几个字拉了回来:“这天,不行谈!”
一旁的江辞,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皱了皱眉。起身撑起雨伞,自顾自的朝雨里走去,声音掺合着雨水:“不测了!谢京施,记得送我妹回家!”
谢京施满脸问号:“江辞,这是我妹?”
没得到江辞任何回应的他,他只能认命。送小姑娘回家!
谢京施低头俯视小妹妹:“等一下,我去班里拿伞。”
许鲸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
没过多久,谢京施回来了。
许鲸知没带伞,只能和谢京施凑合用一把。
小姑娘今天格外安静,一整晚都没多说几句话。
“叮~”是谢京施的手机。
谢京施打开手机,看着江辞的消息。
盯了对话框好久。
半晌,他按下了关机键。
他舔了舔唇,玩味道:“你哥有急事,我送你回家。”
“你家在哪儿?告诉我,好送你回去。”
他看起来怎么这么会照顾照顾人?
她眨了眨眼:“我家在,临川世纪城那边...那就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他眉心一跳:“真不巧,我家和你不顺路。”
……
许鲸知进了家门,换鞋的时候。宁希正在教学生们弹钢琴。
也因为她的出现,钢琴声停了。
“鲸鲸,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你江阿姨没给我打电话,可吓坏了我了。正想让你爸去找你呢……”宁希也没怎么多问。
许鲸知似乎早已习惯她这样:“知道了,妈。学生们还在等您给他们上课呢,我先去洗个澡!有什么事儿?一会儿说。”
“刚好,热水器里有水”宁希回到座位上继续教学。
……
许昌从客厅里出来,路过许鲸知的房间。他敲了敲门“鲸鲸啊,你要不要出来吃点水果?”
“不用了,爸。今天跑800米,我累了,我先睡觉了”许鲸知从被子里露出个小脸。
……
第二天!江喻看到许鲸知来到教室,就神神秘秘的把林向屿叫了过来,许鲸知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一开始也没在意。
直到,后来。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操场上的水也干了不少。谢京施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天气,对江辞说“对了,小姑娘那800米就今晚测吧。”
江辞捏着手机,神情慢慢舒展开来:“也行。今天是鲸鲸生日。这样,测完800米,就给她个惊喜。怎么样?”
谢京施紧闭了下眼,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没看出来啊,江辞挺会哄女孩的嘛”
谢京施和江辞不知不觉到了七年二班的班级门口。
“咳~”谢京施轻咳了声:“许鲸知。”
她回头撞上了他的眸,她镇定自若地走出来。
“今晚8点准时到操场...”
晚上8:03。
许鲸知跑着去操场,操场上此刻没有任何人,只有她和他。
谢京施看到了沈来,皱了皱眉:“小姑娘,迟到咯~”
许鯨知刚想解释,是因为妈妈不放心她大晚上出来,在家和妈妈僵持了好久。
最终还是爸爸放话让她来的。她话刚到嘴边,就被一只手扯到操场上来。
“先做准备活动,争取十分钟测完”谢京施吐了吐气
许鯨知一脸纳闷:“这么急干什么?”
谢京施见她一愣一愣的开口:“怎么?不会?”
他笑:“行。”
“施哥教你。”
他扯过他的手,开始耐心教她。一步一步地拉伸。
“这样…”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此刻。
他俩的距离近在咫尺!她不敢动,只能依附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此刻她脑袋里:
她这是怎么了!!!
她这是怎么了!!
她心动了!
不。
“行。”她的思绪被一个沙哑的男声打断。
“来吧,我说321就开始跑。”谢京施拿着手上的计时器。
“3……2……”
“1。”
她这是怎么了?
她竟没动?
她怎么会没动!
小姑娘静静地看着他,反复询问自己,就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
她哪里能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京施以为小姑娘怕黑,不敢一个人跑。“那这样!施哥就在你身后,陪你跑。成不?”
“行吗?”他再次询问无果。
她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一动不动?
他以为她怕黑,主动提出来,陪跑。都不带回应一下的?
嗯?
谢京施刚想放弃。
大不了不测了。反正今天小姑娘生日。这800米啥时候测都可以。
“好”小姑娘柔弱的声音再次响入他的耳边。
……
“那开始咯。”
“3,2,1跑。”
为了不让她分心,全程他一句话也没说。
操场很大,才跑到半圈,许鲸知就觉得自己不行了。这次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想回头…她哪敢回头呀,诺大的学校寂静一片。除了跑步声,就只有她和他的喘息声。
这一刻,她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前所未有的看着他,听着他的喘息。
世界在这一刻,好像停了下来。短短的几秒钟,对小姑娘来说,却是那么漫长的事
刚跑到第二圈……
“停、停。太快了……”谢京施停了下来,冲沈来喊到。
1分钟?才1分钟?
太快了,
他看着小姑娘,好像丝毫没感觉到累。
她要是这样下去,男子1000米3分12秒。她都能突破!
许鲸知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小心的来了句:“不测了?”
他清了清嗓子:“嗯,不测了。”
许鲸知只见谢京施打了个响指。
耳边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耳边传来极为清晰的一句话:“许鲸知,生日快乐!”
这句话是
是他说的!
对,是他对她说的!!!
啊!啊!啊!
啊!啊!
啊!
小姑娘觉得这一切既真实又不真实。
……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江辞和江喻以及林向屿。
他们为她戴上了生日帽,为她唱起了生日歌。
江辞撇嘴“鲸鲸,快许个愿!”
谢京施看着生日蛋糕上大大的六个字:鲸知,生日快乐!
小小的蛋糕上插着满满的12根蜡烛。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嗯?小姑娘今年12岁了?”
许鲸知舔了舔嘴唇,此刻脑袋很不清醒:“所以,我可以许12个愿望吗?”
林向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亏你想的出来,就一个。”
江喻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沈来的肩膀:“别听他的,你想许几个就许个!”
……
蜡烛吹灭后。
许鯨知脸上被人抹了一小块奶油。
那人漫不经心道:“小姑娘许了什么愿,不如说出来,施哥看看能不能帮你实现?”
她哪能告诉他!
她才不会告诉他!!
……
回到家,
宁希和许昌简单的给许鲸知过完生日后。
小姑娘洗完澡,关上房门,脑袋里全是谢京施。
小姑娘很聪明,很快,就弄明白了这一点!他这是喜欢上他了!!
什么!
她喜欢上他了!
小姑娘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
唯一的方法!就是...
小姑娘脑袋一热,喃喃自语道:“保持距离!”
对,她只能和他保持距离!
……
小姑娘在她生日的这一天,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他整整一夜!小姑娘在她12岁生日这天,偷偷喜欢上了一个人。
……
第二天,谢京施在操场上训练其他的运动员,他一转头就看见了许鲸知正在看自己。
他刚想开口,叫住她,只见她转过身去~跑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就这样过了好久,小姑娘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喜欢他,那么她就想看见他,时时刻刻都想。
就这样慢慢的。
许鯨知,开始接受她喜欢谢京施的事实。
她开始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
很快,市区冬季运动会将至。
江辞轻笑一声,拍了拍江喻的肩膀:“别怕,哥哥在。”
江辞很少正经,这不,正经才不过三秒
“哥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有哥在,你怕啥?”
江喻一脸不屑:“小了”
江辞皱眉侧头看她。
她悠悠吐字道:“格局小了。”
另一边。
谢京施正在给其他运动员做心理准备。
“林向屿,许鲸知~”他拖着长长的尾音“你俩这次不拿第一,怎么给我交代?”
许鲸知的心脏怦怦直跳,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被谢京施看出什么端倪。
她怕他看出她喜欢他。
林向屿倒是亲热:“施哥,你就放心吧…”
许鲸知也应了声:“对,我们一定尽力。”
谢京施笑:“量力而行,小姑娘家的,别逞强啊。”
她逞个大头鬼啊!
她像是那种会逞强的人吗?
之前确实不是。
可现在未必!
现在未必!!
这次运动会办的很大。
整整四天才落幕。
许鲸知比赛那天是最后一天,这天所有人的项目都已经比完了,教练让其他成员在房间里休息。准备一下,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就可以回校了。”
教练本来只打算今天带许鲸知一个人去比赛场地。可谁知前几场比赛的结果出了点问题,教练只好把带许鲸知比赛的重任交给,经验最丰富的谢京施和江辞。
公交车上。
谢京施低头玩着手机,许鲸知也不说话。
江辞收回手机,打破这寂静的氛围。
“小鲸,加油。别太紧张啊。”
许鲸知笑:“没事,我不是很紧张。”
许鲸知从小到大参加过的比赛,都数不过来。什么大场面她都见过。
谢京施这才放下手机,对江辞说。
“小姑娘,节奏掌握的不是太好,第一圈太快了……”
江辞看他。
谢京施继续道:“一会儿到赛场,你带她先去做准备活动,韧带一定得拉好。”他顿了几秒:“我一会陪跑。”
“啥?你陪跑?”江辞皱了皱眉。
许鲸知这才出了声:“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谢京施摇了摇头:“听好了,一会儿跟我的节奏来。”
许鲸知啊了声。
谢京施,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继续的问:“嗯?跟着我的节奏来。”
江辞这回反倒没说话,也对。
江辞是谁,他总是一副冷样子。
小姑娘此刻的心里,又激动又紧张。
都怪他!对!!都怪他!!!
她明明可以不紧张的!
...
江辞又继续摆弄手机,反反复复就看几张照片。
好像是他同学。
谢京施和江辞聊起了许鲸知听不懂的话:“要是真喜欢…”
江辞追问:“怎么?”
“初三太早”
“能怎么办?”
“高中再循循渐进。”
……
加你好友,不给备注
回去的车上
“第二,也不错。”谢京施细声细语的安慰小姑娘。
她哪里需要安慰?
她哪里敢不知足!
她高兴还来不及!!!
“没事……”她舔唇笑着回答他。
运动会过后,似乎她和他之间断了联系……
他进入学习,备战中考的正轨。
而她还沉浸在他带给她的那段美好时光里。
一周总有几次的偶遇,是浪费了小姑娘好几个课间换来的。
然而他真的以为是巧合...
偶尔的擦肩而过,什么都不说。
偶尔碰到嘘寒问暖几句。
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话,甚至回眸一笑,会让小姑娘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也许这就是暗恋的感觉吧。
一切进入正轨,寒假也悄然来临。
许鲸知不知道从江辞里那里套了多少话,才套来的他的社交账号。
她见过他们一起玩游戏,记得叫什么?
...罗斯方块
她费尽心思的找来那款游戏玩。
熟了之后,他才向江辞提及...
一天中午
江辞坐在沙发上,玩着这款游戏。
许鲸知凑过去甜甜的叫了声:“江辞哥。”
江辞头也没抬:“什么事儿?说?”
许鲸知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你也玩这款游戏?”
江辞这才抬眼,仅一下就收回:“怎么?你也玩?”
许鲸知像是切入了正题:“啊……对……你,你…”
江辞轻笑:“怎么?突然间结巴了?”
许鲸知也不装了,直接破罐子破摔:“你那有没有谁,打这个游戏很厉害的,教教我呗。”
江辞沉默了一会:“哦?怎么?我不行吗?”
刚说完,就输掉了比赛。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谢京施也挺会的~”
许鲸知“啊?...他也会吗?”为”了不让江辞怀疑,才来了这么句。
江辞返回社交软件,二话没说就把谢京施推给了她。
接着打了一串字。
许鲸知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上面是谢京施好友资料,下面是…
江辞:去烦你京施哥
许鲸知回了个:好的
许鲸知抱着手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点开了他的资料。
头像是一个很普通的黑白动漫人物。
网名就一个字“俗”
她加上了他,对面没几秒就同意了。
接着对面发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俗:备注。
许鲸知有点小激动,他着急忙慌的打了两个字:许鲸知
俗:嗯,好。
……
这就没了?
对,这就没了!
她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久,打了一串字,又删去。
她坐立不安的抱着手机来回转。
一个下午,小姑娘把他回的仅仅四个字,看了无数遍!
心底正在萌芽,出一个新的生命,是属于他们的小树苗。
她只想着每天浇点水,总有一天小树苗会长成参天大树的吧?
她不太确定。因为她也不知道。
……
开学后,小姑娘很少看见他,因为他的成绩还算可以。临近中考,他没有时间了,他只能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
许鲸知习惯不去打扰他。
在学校,他们偶尔会碰上几面,尽管小姑娘心底激动万分。但还是强行化作一潭死水!
两人似乎没有了交集,这后来就算见到了,也就当做是陌生人。
嗯,很快,眼看,这一学期就要就过去了。
他中考那天。
小姑娘的课依旧没停,才6月14号,她们7月1才放假。
这一天,小姑娘都没有听进去课。
上英语晚自习的时候,她拿起张草稿纸想象着俩人的对话。
她应该怎样发消息给他才好
……
头天晚上,小姑娘盯着她和他唯一的联系。那对话框,她敲出一行字,她敲了又删……删了又敲……
她是不是有病。
她敲这么多遍干什么?
最后她鼓起勇气。
许鲸知:在吗?
俗:?
她没给他备注,这样他一换网名她就会知道。
许鲸知:中考加油!就是跟你说一声。
俗:噢!谢了
许鲸知:那…不打扰你了,这么晚了,一定在复习吧。
许鲸知:一会儿复习完了早点睡。
许鲸知:中考加油。
俗:没
许鲸知:……
俗:打游戏来,没人学习
许鲸知:……
许鲸知:哦,那不打扰你了。
许鲸知:不打扰你打游戏了。
俗:嗯?不觉得打扰呢?
许鲸知:……
许鲸知:中考加油。拜拜!
那边没回?
…
一个小时了,那边还没回?
…
估计是不回了?
是真的不回了!!
…
不知不觉放暑假了。
许鲸知也开始找诸多的借口来江喻家玩。
只为从江辞口中听到关于他更多的消息...
一天晚上。
“什么?谢京施滑档了?”江辞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杯中的水溢了出来,冲着电话喊到,看上去火气不小。
许鲸知瞪大了眼睛。听到谢京施这三个字,又假装不在意。
“他成绩不比我还好,怎么?他报的不是临川一中。”他顿了几秒:“不是吧?我都考上了临川一中了。”
…
“怎么?他报的是临川市中学?”江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闭了闭眼:“他疯了,难怪他滑档。他不滑档谁滑档!”
“行行,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一旁的江喻倒是格外感兴趣。
“你说的谢京施是不是,…当时的那个小…小教练。”江喻好奇心很重。
一旁的许鲸知也凑了过来。
江辞看上去有些火大“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我也不太清楚呢。”
……
当天晚上,江辞就把谢京施叫到家里来了。
俩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相比谢京施反倒江辞更加生气,更加不甘。
江辞下巴稍台:“我分都还没有你高,不照样被临川一中录取了。”
谢京施轻咳一声:“咱俩?能一样,我填报的是临川市中学。”
临川市中学是临川市最好的一所省示范高中。录取分数线687分,试卷总分才720。简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见了这所学校,87.9%都可以考上大学!
所以!谢京施滑档了?
那他考了多少分?
他怎么敢?报这所学校!!
江辞皱了皱眉头“那?你第二批志愿填的啥?”
谢京施反倒不在意:“嗯?立大附中吧?一直挺自信的呢。没想过会滑档,随便报的。”
许鲸知和江喻在旁边耐心的听着。
江辞这才注意到他俩的存在。
他扬了扬眉,看似心情很是不好:“你俩小屁孩?听什么呢?听得懂?”
谢京施的心情到也没江辞那么差,反倒兴致还挺高。他笑:“没事儿,也该听听了,到时候小姑娘填报志愿,要是滑档了。可不得哭…”
许鲸知走到谢京施的面前,把自己刚刚买的奶茶递给了他,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尽力就好了。”
小姑娘语出惊人,她这是?想安慰他?
她竟安慰一个比他大的哥哥。
谢京施轻笑:“嗯!谢谢你的奶茶和安慰。”
谢京施侧头:“对了”
“她也滑档了”
江辞心情并不怎么好:“嗯,她也滑档,去了立大附中”
江辞说着说着好像注意到了什么,边找个理由把江喻和许鲸知打发走了。
许鲸知和江喻走回房间前,许鲸知隐隐听到江辞说:“早知道,我也报临川市中学了。”他顿了一下:“说不定...我也能上立大附中呢。”
“谢京施,帮我好好看着她点。别让她被人拐跑了,那边一有什么情况,就得通知我。知道不?”
“要是能和她一起就好了”
许鲸知回了回头,看见谢京施轻轻的拍着江辞的肩膀。
两个男生,倒是生的俊朗。但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风格...
几秒后,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江辞?失恋了?
...
……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
许鲸知和谢京施,他们的交集也越来越少。
他们所谓的交集少到可怜。除了过节生日的,群发个祝福。好像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
可小姑娘在心底偷偷许下了愿望,中考不出意外的话,她也会填报立大附中。
去看看他整天日思夜想的男孩儿,过得怎么样。
时间长了,她对他的思念像是一场海啸一样,时不时的来上那么一次。
……
不知不觉,她初三了。她站到了他之前的位置。
某天早晨。
“班长,九年二班有个女生找你。”副班长叫了许鯨知一声。
噢!原来许鲸知就是班长!!
许鲸知抬眼看向窗外,是江喻。
几年下来,他俩的成绩有很大的悬殊,林向屿和许鲸知则被调到了九年一班。
她跑出教室。
江喻看着她激动的说:“鲸鲸,鲸鲸。你还记得?谢京施吧?你应该是记得的吧,当初他对你还挺温柔的。”
许鲸知听到这三个字,莫名的兴奋了起来。她压抑着自己的内心,镇定自若的来了声:“嗯。”
“谢京施,就我哥那朋友。你一定记得,我哥说这几天他们难得一起休假。就这周五,在我们家聚餐!我哥叫我来问问你去不?”
除了林向屿,他们仨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除了班级聚餐,江辞无论干什么,都会带上她们俩。
谢京施算了下时间“周五。还有三天呢……”
江喻摇了摇许鲸知的手臂“能不能嘛,来嘛来嘛~自从上了初三,你好久没来我家了。我哥,我爸对了还有我妈都想你了呢!”
许鲸知笑“好好好,去,我去。”
江喻这才屁颠屁颠的离开。
……
第二天中午。
许鲸知,刚下公交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骑着摩托车,身后带着个人。往她学校对面的琼瑶小学驶去。
许鲸知看一眼手中的表,7:30。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怎么办?
她不管了,背上书包就往琼瑶小学跑去。
果然,她没猜错,那个人就是谢京施。
可他身后的那人?那人是谁?
难不成是他妹妹,许鲸知早早就听说谢京施有个年龄很小的妹妹
记得叫什么颜什么的……
许鲸知背着书包站到斑马线上,静静地看着俩人的举动。
小妹妹从后坐上下来...跑到谢京施旁边,谢京施从摩托车的挂钩上拿下了书包,慢慢的给她背上。随后,谢京施收回手,给小妹妹摘头盔。直到,他把头盔放进车篮。
下一秒,谢京施的手落到了小妹妹的头上,亲昵的揉了两下,看着谢京施的嘴一张一合。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许鲸知突然被林向屿扯了过来。
“鲸鲸,你疯了?”林向屿火气不小。
“红灯”他指了指灯牌,又看向许鲸知。
许鲸知没回话
“怎么了?”
“没怎么”
许鯨知这才勉强的笑了下:“林向屿,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林向屿从来没听过她说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想过她会说这样的话。他拍了拍她扎得高高的马尾。揉了揉她早已凌乱的刘海。
“说什么呢?走了!上学迟到了。”
……
许鲸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后的聚餐她也没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什么资格去。
她去了又算什么,他们又非亲非故,就只是认识而已...
她又干嘛去。她去了是不是很奇怪…
……
夏日蝉声刺耳,临近中考的小姑娘在整齐的课桌上随手扯过一张纸写到:他是我的心之所向。而他不过把我当成了他的人生过往而已。
……
中考后的她把她自己写的话简单的翻译过来刻在了她的课桌上:
他是她的心之所向,她是他的人生过往。
毕业后班里的同学开始整理课桌,就在许鲸知随便搬的一张桌子下摸到了一行字。
字是刻在桌子下的,她好奇的蹲了下来,一行字映入眼帘:今天认识了一个女孩,名字和我很像,她叫许鲸知。
__谢京施
2009.9.2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名字和他暗恋了三年的学长很像。
中考志愿,只因有你
中考结束后....
她知道他们不可能,小姑娘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但,还是对那不切实际的梦有所幻想!!!
7月中旬,宁希笑眯眯地搂过许昌坐在沙发上,这是?
要开家庭会议?
宁希目不转睛的盯着许鲸知“鲸鲸啊,中考也结束了,你是想上临川市中学还是临川一中?”
许鲸知有点难为情。
不能再多几个选择嘛?
比如……立大附中。
许鲸知嗯了声,没回答其他的话,像是没想好。
宁希看向许昌“听说今年临川市中学分还挺高的,这两年也不打算收太多,能进去的必上名牌大学……”
许昌倒是很反常“,临川市中学这个分太高了,报的话,有点悬……”
他平常是最鼓励女儿的,他怎么能说这话?
许鲸知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她盯向窗外。
她一早就离认定了立大附中,别的学校她一概都不会考虑。
中考那天,她生怕被临川市中学录取上,脑袋一热,故意涂错了数学的答题卡。
……
由于这两年是知分填志愿,但许鲸知的压力有点有点大,害怕自己分数太高了,被临川市中学录取。又害怕自己分数太低了,没有被立大附中录取。
她怕。
她怎么不怕。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宁希坚持要查分,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她女儿考出来的分数。
平时测验许鲸知永远是年级前几,总分从未低于690分。
这次怎么?
……
这次她数学竟然考了90分。150分的试卷,她考了90分?宁希不甘心的,申请查了她的数学试卷……
结果那天晚上!许昌和宁希走进许鲸知的房间。
终于
宁希开口道:“许鲸知,你出息了是吧!”
宁希很少叫许鲸知全名,这次是真气到了。
许鲸知见式,也不再装了。
“妈!我数学没考好!我……”
“还骗我!你故意的是吧!你想气死我吗!”宁希停顿了一下:“数学40分的选择题,你一分没对。”
见许鲸知,红着眼眶。
许昌没等许鲸知开口先开口道:“鲸鲸,不是爸爸说你。”
“爸爸呢,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继续说着:“但爸爸想告诉你个事,无论是发生什么,绝对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知道不?”
许鲸知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一肚子的委屈。
你们凭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立大附中很好,人也很好。
“爸爸!妈妈!你们别说了,行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小姑娘眼底泛着泪。
这是她第一次对父母吼。
宁希傻了眼,许昌倒是觉得没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父母二人在许鯨知门前别别扭扭的一直不敢推门进去。
许鯨知开门上厕所时被吓了一大跳,她眨着眼睛看着宁希淡淡的喊了一声:“早,爸爸妈妈。”
“鲸鲸啊,爸爸知道你对第一批志愿都不感兴趣”
“你是不是特别想去那个立大附中啊”
“没事,爸爸理解”
“……”
“爸爸妈妈其实商量过了,也都支持。”
宁希回过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毕竟……小姑娘梦游时说的话,也不可能是假的!”
“……”
“啊?”“许鯨知抬头:“爸爸妈妈,你们都知道了?”
宁希放淡眉头:“鲸鲸啊,你长大了。爸爸妈妈也不能帮你做决定了。”
“妈妈半夜起来喝水,见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嘴里念叨着,我想去立大附中.......”
“那一刻,妈妈就决定不再干涉你的生活了。”
“你想去就去吧!爸爸妈妈都支持你”说着许昌的手落到了许鲸知的肩上。
轻轻的拍了拍“我们鲸鲸长大了”
许鲸知没忍住双手绕过爸爸的脖子,泪水打湿在许昌的肩上。“爸妈!谢谢你们。”
“……”
“高考,我一定努力!”
一定全力以赴靠进临川政法大学。
……
许鲸知数学40分选择题一题没对,这件事除了她爸妈,还有江喻一家。没有其他人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她发挥失常了。
可她并没有!
她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她只是太喜欢他了。
是啊!她太喜欢那个叫谢京施的男孩子了!
三年的暗恋,她并不打算结束。
。。
第二天,她就被江喻叫回了江家。
沙发上,四个人正在聊着许鲸知分数的事。
江辞吊儿郎当的喝着水:“不是吧。小鲸,你考的还没江喻高!”
江喻不高兴的说:“江辞你闭嘴!明明都知道的,她选择题……”立马打住,没往下说。
对于她选择题为什么每一个对的。没有一个人过问。生怕她不高兴。
林向屿侧头看她。没有说话。
长大后的林向屿,戴着个眼镜框,白白的皮肤于他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浅薄的内双,和那没有颜色的嘴唇,看起来格外的相符。
许鲸知笑“没什么……就是没考好。小小的梨涡伴随着弯弯的眼睛,若隐若现。
江辞放下水杯直勾勾看向林向屿:“哎,小屿。你...这当中就你分数最高。你报哪个?”
林向屿推了推眼镜框:“不知道,到时候看看这俩报哪。”
江喻冲林向屿翻了个白眼:“就不跟你报一个学校。”
转头又对许鲸知说:“鲸鲸,你报哪个学校。”
“立大附中。”
“啊?”
“怎么了,立大附中挺好的。”
“鲸鲸,你考虑清楚了?”
江辞:“立大附中?我有个朋友也在那上……”
“等开学那天,我让她带你参观参观学校。”
江喻笑:“我知道了,又是那个女的吧!”
许鲸知也跟着笑,很久之前她就知道,江辞有个喜欢女生,也去了立大附中。
她也跟着开玩笑:“到时候肯帮你看着点……”
林辞轻咳一声:“就我这长相,用得着你帮我看。”
“凡是见过我的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江喻一脸嫌弃:“咦。哥!你少自恋了,就你这长相!有个女的能喜欢你就不错了。”
江辞也不跟她们闲扯,进入了正轨:“鲸鲸,650分,上立大附中是绰绰有余的。你可要想好啊!”
许鲸知反应很快:“我早就想好了。上立大附中是我一早就认定的事。”语气很坚定。
江辞若有所思道:“就立大附中真就这么好吗?怎么都抢着去?”
江喻就喜欢看江辞难受的那个样子,插嘴道:“鲸鲸去哪,我也去哪儿。我也立大附中。”
江辞差点被气到:“放着好好的临川一中,你不去。非得立大附中!妈知道了,指定得打死你。”
“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去,怎么滴!”
画风一转
江辞撩起头发
“学妹,来不来临川一中,哥罩着你。”
“恶心死我了,不去!”
“行!”
江辞不会轻易干涉妹妹的生活,更多时候是在背后默默的保护着她。给她提意见,给她讲道理。她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义无反顾。
江辞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
高一开学那天,她和江喻手牵着手,来到了立大附中门口!
江喻的分数比许鲸知高17分呢!
她明明有着临川一中的学校,可以去上。但她还是选择了立大附中
却还是为了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放弃了!!!
她一直坚持的梦想,却还是为了她爱的人放弃了!
小姑娘真的很喜欢她从小到大的闺蜜,她盼着好,她生怕别人欺负她!
那么!!
她就应该留下来,留下来陪着她!!
高三的学姐,也就是传闻江辞暗恋的美女。来到了门口接她们两个小姑娘。
“你们俩就是江辞说的大麻烦?”许鲸知抬头对上了一副盛情难却的杏眼。
和她的杏眼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更妩媚。
江喻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孩,激动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许鲸知微微一笑:“学姐?你是江辞哥的朋友吧,我们是....”
“嗯?你们是?他口中的大麻烦吗?”那女孩笑的很好看。
“应该...是吧。”许鲸知接过她的话:“有两个小麻烦呢!那就辛苦学姐了!”
江喻一愣一愣的,她本以为许鲸知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姑娘,可这怎么又冒出一个美女,而且是她整天吐槽开玩笑的女孩……
虽然那个女孩长得很好看,但和许鲸知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一个委婉温柔,一个甜美可爱。她发誓!她俩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了……
她回过神盯着那女孩让人要不开眼的眼睛说:“你是我哥的...女...女朋友吗?”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她还是想问问。她想知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嫂子。
“啊?女,朋友?算是吧!”很快她又补充了一句“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只是女生朋友的那种.......”
……
“你们可以叫我小徐姐。”
“很高兴认识你们”
许鲸知浅笑:“很高兴认识你啊,徐姐姐”
江喻很自来熟:“很高兴认识你,我经常听我哥提起你呢,说你人很好……”
……
“你们哥哥叫我转告你们,该动脑子的年纪,一定不要动感情哦”
学姐温馨的告诉着她们,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看着她。
许鲸知和江喻跟学姐告别后,整理了书籍,回到了宿舍。一切安排就绪,明天就军训了。
昨天晚上许鲸知久久睡不着觉,听着窗外的雨,想了一夜的他。
明天会见到他吗?
然而江辞那边,还没有开学。
在某社交软件上,江辞给谢京施备注“17”
因为他和谢京施抢过的球衣就是17号,江辞要明记这历史时刻。
江辞:谢京施...
17:今天没见她。
江辞:...
江辞:我找你就不能为点别的?
17:你找我还能有别的事。
江辞拿了条浴巾,然后直奔冰箱,拿了瓶饮料
江辞:说正事
江辞:我妹她们今天开学。
17:然后呢?
江辞:她们现在跟你一个学校。
谢京施眉头一皱
17:兄弟,我懂了
……
江辞:出来喝一杯?
17:给我发位置
……
一家不知名的小酒吧里,两个相貌出众的男人坐在吧台上
谢京施:“怎么了,哥们”
江辞抬眸,在谢京施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喝了很多
江辞:“来,兄弟,喝一杯”
谢京施侧头笑:“明天带队军训,不能喝”
江辞:“你高三了,带什么队?”
谢京施放下手中的烟:“以后上大学会加分”
江辞一把夺过谢京施手中的烟:“她都19了,为什么还不想谈恋爱?”
“她该不会喜欢你吧?谢京施?”
谢京施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江辞点上:“怎么可能?她喜欢谁,你不清楚?”
江辞说实话很不想让他们报立大
也不是。
是后悔吧,后悔自己当初没报立大。
“谢京施,你说立大真的这么好吗?怎么我爱的人都要去那?”江辞吐着烟圈说着
谢京施没有说话。
“你不喝酒,为什么来?”江辞盯着谢京施。
谢京施点了根烟,因为知道
知道江辞心情不好
这一夜很漫长,最后江辞喝的烂醉,谢京施把江辞送回了家。
此等场面,似曾相识
今天是正式军训的第一天,一大早,还没睡够的许鲸知就被江喻给抓去洗脸。
而且
强行给她涂上了防晒霜。
然后,江喻拿起杂志,然后找了几款发型:“鲸鲸,你选一个。”
许鲸知,随手一指:“扎这个头发真的会凉快吗?”
江喻顺势看了一眼杂志上的图,分别在耳后的位置有扎个小揪揪。
显然江喻很喜欢这款头发,这样一扎,简直就是花见花开的甜妹。
眼看时间来不及,马上就5:30了。
江喻二话没说就给许鲸知扎上了,扎完之后,江喻也给自己扎上了同款。
总之
许鲸知和江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扎上这款发型应该都像江喻一样,甜美可爱吧?不对,许鲸知的脸很小,一双杏眼带有温柔,但也有有几分妩媚的气息。
相比江喻,小姑娘的脸确实常张开了。
许鲸知的唇是m型唇,但是她的上唇很薄,唇峰很突出.
扎上这款发型,就一个字。
绝!
她实在是太好看了,但是和江喻站在一起,就有一种不违和感。
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还是江喻,她的眼睛很大,是名副其实的甜妹。
……
一声号响,开始集合。
“你看他长的好帅...”
“皮肤还挺白。”
“眼睛也好好看,主要是身材也好...”
听到这些议论,江喻弯着腰朝一个黑影看去。
此时的天还没完全亮,有点看不清那人的正脸。俩小姑娘身高有很大悬殊。
江喻站在第一排,而许鲸知则站在她的后面。
“安静。”
许鲸知被这一声响亮而又有朝气的声音振住了,而江喻却不为所动。
“大家好,我是你们未来一周的带队教练,我姓谢。”男人一身正装一本正经的说着。
……
许鲸知瞪大了双眼,轻微踮起脚,朝着教官方向看。
“今天是第一天,学校说,我们简单集合一下找一下队伍就可以去吃饭。”
……
“解散。”
江喻拉着许鲸知就往食堂方向冲。
路上俩人小聊着天
“鲸鲸,我怎么感觉这个教官好熟悉?”
许鲸知睁着眼没动:“他是谢京施。”
“什么?”
正巧谢京施也要去食堂,在路上听到有人叫他名字,这不?
碰上了许鲸知和江喻。
谢京施还没有认出她们:“你们是在说我?”
许鲸知怔住,江喻激动的转过头:“你,你,你?真的是谢京施?”
谢京施看着这俩姐妹发型,莫名有点想笑:“怎么?你认识我?”
许鲸知在一旁没有说话,江喻一把拉住谢京施的胳膊:“我是江喻。”
谢京施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江辞的妹妹。
不过这对亲兄妹倒是长的一点也不像,江喻相比更像她的妈妈,不过遗传了她爸爸的一双大眼。
谢京施挑眉:“不错吗?还记得施哥呢?”
下一秒目光落在了许鲸知身上:“这位是?”
许鲸知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怕他会忘记他。
谢京施:“许鲸知?”
许鲸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江喻先开的口:“怎么了?施哥,你不认识她了吗?”
谢京施淡淡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变漂亮了,一时不敢认。”
他怎么会忘记她,他永远都记得。
他们名字很像的,
鲸知和京施。
谢京施答应了江辞会照顾好这俩小朋友的。
“走,施哥请你们吃饭。”
“谢谢施哥”江喻屁颠屁颠的跟上。
许鯨知与他们一路并肩慢慢悠悠走到了食堂,心里有点庆幸,他没有忘记自己。
餐桌上,江喻与许鯨知并排坐着,谢京施坐在他们对面:“你们教官姓什么?”
江喻见状看向许鯨知突然笑出了声:“是姓谢吧。”
谢京施皱了皱眉:“是谢凭?”
江喻摇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个教官只说了自己姓谢。”
江喻疯狂暗示,可谢京施根本没往自己这块想。
谢京施转头看向许鯨知:“还记不记得他叫什么?”
许鯨知抬头,莫名有些紧张:“你问我们教官干嘛?”
谢京施饶有兴致的笑了:“施哥这不,想给你们走个后门。”
他答应过江辞会照顾好这俩小姑娘就一定说到做到。
许鯨知低下头小口吃着面包:“如果是你呢?”
谢京施抬了下头
许鯨知继续道:“你打算怎么给我们走后门?”
谢京施看着许鯨知笑:“你们,早就认出我?。”
江喻喝了一口汤:“不是,是鯨鯨先认出的你。”
下一秒,江辞来电话了,谢京施随手一摁:讲。
电话那头:兄弟,两天了都,见到那俩小屁孩没?
谢京施跟他杠起来:这不才一夜?怎么就两天了?
江辞:说正经的,见到没?
谢京施哦了一声:俩小孩好着呢。
江辞:噢,早知道着这俩小屁孩这么好,我就不起这么早给你打这电话了。
谢京施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昨晚感觉怎么样?现在是酒醒了?
电话那头音量大了一倍:去你大爷的,我没醉。
江喻抬头:“这声音好熟悉,跟我哥那傻子一个味。”
电话那头的江辞真的被气到了:挂了。
江喻开口:“施哥,刚刚那人是我哥吗?”
谢京施点了点头,话题又被他绕回来,他再度看向许鯨知:“你们教官真的是我,确定不是谢凭?”
许鯨知是不会认错的,他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多少个日夜的想念,只愿再陪他一年报了立大的她。
怎么可能认错。
许鯨知眨了眨眼:“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你。”
谢京施若有所思:“这样啊,别怕,无论是我还是谢凭……这几天都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这边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集合的时间,谢京施和俩小姑娘一块去的集合点。
同学们按照队形站好,谢京施朝着自己的队伍瞅了半天,直到看见俩小姑娘才开始整队。
谢京施是总教官,还有一个小教练。很多时候都是总教官向小教练下达指令,让小教练来进行宣布。
小教练长得很黑,但是眼睛很大,他站在谢京施旁边,真的很难不让人说些什么,谢京施的皮肤很白,眼睛很深邃,再加上不怎么说话,在太阳的照射下,真的很引人注目。
看小教练的举动,好像跟谢京施玩的很好:“你们遇上我们谢教官,真是修了八辈子福分。”
“我们这个队只要完成学校指令,其余时间均可原地休息。”
谢京施始终没有讲话,谢京施的队伍一上午除了站军姿就没别的什么事,时间一到立马休息。
别看谢京施才高三,谁都想不到这是他第二年带队。这届高二被谢京施带过的同学,一见到谢京施就跟见了魔鬼似的。
谢京施一向很严格,但是既然答应过了江辞,会好好照顾这两个小孩就一定说到做到。
可以说2011年的这个炎热的夏天,整个队伍都跟着这俩小姑娘享了福。
谢京施与其他教官不一样,他从不在公共场合与队员闲聊。
这军训第一天他根本没怎么说过话。
下午解散后,江喻拉着许鯨知就往食堂奔去,一路上听到不少谢京施的流言蜚语。
“听说那个姓谢的教官是高三的?”
“还听说他无情的很,有一姑娘从高一开始追他,都追了三年了。还是不同意和人家在一起。”
“啊,怎么这样?可是他真的好帅。”
“……”
江喻一听不乐意了,拉着许鯨知就上去怼:“你们这群长舌妇就知道传谣,很有意思?”
那黄毛女不乐意了:“你谁呀?我认识你吗?关你屁事?”
江喻瞪着大大的眼睛:“谢京施是谁又关你屁事?你在这瞎巴巴什么?”
黄毛女身边一群人不知是谁推了江喻一把:“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鯨知见状一把拽过江喻,她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江喻的。
许鯨知挡在了江喻前面:“你们想干嘛?”
黄毛女笑了:“这位同学,你要不想有事,就滚一边去。”
黄毛女想等许鯨知自动退回去,然后好好教训江喻一顿,谁知许鯨知丝毫未动。
黄毛女刚想动手连许鯨知一块打去,谁料江喻从后面冲了出来,俩小姑娘竟同时动起了手。只听啪的一声,江喻的手和黄毛女的脸相贴合,许鯨知则一把推过黄毛女。
扑通一声,黄毛女倒在地上。眼神示意让旁边的朋友帮忙,一群人上前,其中一个人也推了一把许鯨知,许鯨知还没来得及往后倒,就被一具强有力的身躯支撑着。
还来不及回头,只见那群人像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下一秒身后传来声音:“没事吧。”
这声音...
是谢京施。
江喻朝着谢京施看去:“施哥,你怎么来了。”
黄毛女还算识相,见状:“同学,真对不起,你早说这教官是你哥啊。”
然后带着一大群人就撤了。
谢京施也没管这么多,先询问俩小姑娘有没有什么事。
……
晚饭后,许鯨知借着洗澡的时间,跑去教学楼拿书。
拿完书后,许鯨知一路小跑经过一楼时发现一盏灯还亮着,心想举手之劳,给关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开始只注意到这是一间画室,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直接寻找开关。小姑娘扎着两个小揪揪,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化学书,贴着墙壁一阵摸。谁能想到她的举动被身后正在画画的人饶有兴致的看在眼里。
终于,找到了开关。
随着灯灭,然后一个声音传来
“许鯨知,你在干嘛呢?”男人声音很有磁性。
听到这,许鯨知又连带慌乱的打开了画室的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一旁画着素写的谢京施。
小姑娘声音发颤:“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有人。”
谢京施皱眉:“过来。”
许鯨知抱着那本化学书,慢慢的走过去。
不出所料,谢京施开始询问:“这么晚还不睡?私自出来想干什么?”
许鯨知连忙解释:“我来拿书。”
男人手未停,继续画着那马上就画好的画:“那怎么跑画室来了?”
许鯨知有点紧张的眨了眨眼:“我看画室的灯未关,我想着进来给关一下。”
“这样啊。坐过来,看看施哥画的怎么样?”谢京施往右挪了挪,示意许鯨知坐下。
“京施哥,你喜欢画画吗?”
男人停了停笔,好久才听到他的回应:“嗯,你想学吗?”
许鯨知惊慌失措:“我,我不会。”
男人撕下那张未完成的画作,又粘上一张新的:“我教你,别怕,一会我送你回去。”
说完谢京施把画笔放在许鯨知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开始操控。
画室里的灯光很暗,微黄色的灯光渲染着这狭小的画室。此刻,一个画板前坐着两个青年,女孩的身体微微靠前,上身是军训T恤,下身是军训长裤。男孩还是一身军训服装,整体半件未脱。
“你这是在画什么?”小姑娘声音柔柔的。
“熊猫。”男人声音压的很低,然后接着问:“喜欢画画吗?”
许鯨知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放开她的手:“那好,接下来你来画,画的好我就收你为徒。”
许鯨知握紧画笔,还好早年还是有一定基础在的。可她哪里会画熊猫?
此时的画作只剩下眼睛了,可是许鯨知根本不会,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
察觉到有双眼睛在看
“画好了?”谢京施放下手机,然后朝着许鯨知的画看去,差点没被笑死:“不是。你怎么给它画个人眼?”
许鯨知有点紧张:“我忘记了熊猫的眼睛长什么样。”
谢京施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明天小姑娘还要军训:“画的还是不错的,那个,我决定收你为徒了”
顿了一下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我师哥了。”
自始至终,保持热爱
送小姑娘回去的路上,许鯨知先开的口:“施哥,你很喜欢画画,对吧。”
谢京施侧头看了眼许鯨知:“嗯,可是哥哥学不了这个。”
“为什么。”
“因为妈妈不同意,她一心只想让我走体育这条路。”
许鯨知皱眉:“那施哥呢?施哥是怎么想的?施哥真的想学体育吗?”
谢京施被惊到:“小屁孩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良久
他终于开口:“我非常喜欢画画,因为我舅舅是一位很有名的艺术家,我们一家都以他为傲,可就是在他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被入室抢劫致死。”
许鯨知不知怎么安慰:“所以你的妈妈一直活在你舅舅的阴影里,你的妈妈一定很爱舅舅吧。”
谢京施点了点头,转眼就到了宿舍门口:“鲸鲸一定会替哥哥保密的对吧。”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小名,她心头一颤。
许鯨知站在宿舍楼底下:“一定会,要是真的喜欢就去学吧,我永远支持你。”
说完便跑了上去,只剩谢京施还在傻傻的站着。
这是第三个愿意支持他的人。
除了他妹谢卿颜,就只有江辞和许鯨知愿意无条件支持他,信任他。
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感动。
……
为期一周的军训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说军训不苦不累,那是大话,但这苦与累中,却有另一份甜。
然而对于2011届谢京施的队伍中,许鯨知几乎只有甜。白天偷偷看他,晚上找他学画画。
军训还没刚结束,江辞就已经在校门口了。
他跟谢京施发消息
江辞:军训完了?
谢京施:刚结束。
江辞:你让那俩小屁孩出来,带她们去吃饭。
谢京施看着站在队伍中的俩小姑娘,慢慢打字。
谢京施:我这边也结束了,怎么不带我一起?
江辞:赶紧过来。
很快,谢京施就带着俩小姑娘出现在江辞的视野,江喻见到江辞很是兴奋直接奔了过去:“哥…”
江辞用手抵住她的头:“老哥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变黑。”
“哥哥……哥哥……”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谢京施先一步回过头,小妹妹张开双手一头扎进了谢京施怀里。
谢京施笑着说:“颜颜,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颜颜就是谢京施的妹妹谢卿颜,小妹妹笑得很甜:“哥哥,我们学校就在离这不远的琼瑶中学,接到你消息,立马就过来了。”
谢京施这才回过神来,介绍着自己的妹妹给两位小姑娘。谢卿颜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到江辞都会很不好意思。
谢京施笑着跟江辞告别:“走了,兄弟。”
江辞看了谢京施:“不一起吃个饭?”
谢京施揉了揉谢卿颜的头:“想不想一起?”
谢卿颜拉着谢京施的胳膊看了一眼许鯨知:“哥哥,一起吃吧。”
一家叫“难遇”饭店里,江辞点着菜:“小鱼,你要不要鱼香肉丝?”
江喻摇了摇头:“鯨鯨,咱们点这家招牌吧。”
许鯨知点了点头:“都行。”
眼看着菜都上齐了,坐在对面的暗恋男神正在给小妹妹剥虾。
说实话,她的心里确实有点羡慕。
整个饭局,江喻和江辞在斗嘴,谢卿颜一个劲的吃,而谢京施也不停着,一直在伺候小妹妹。
许鯨知全程就偷偷看着谢京施
江辞送许鯨知回到家之后,也和江喻打闹着往回走。刚到家的许鯨知就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备注上写着谢卿颜。
许鯨知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下了通过键。
那边很快有了回复:鯨知姐,到家了吗?
许鯨知面无表情的回了个嗯。
很快那边有回复了一条消息:我这边有你和我哥的军训合照,你要不?
许鯨知一脸茫然:你怎么会...有
对面发来一串字:哥哥发的,还有好多。
许鯨知敲击屏幕:那你发来吧。
此时此刻
江喻家中
江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江喻嘴里嘟囔着:“我们小鱼这几天真是受罪了。”
江喻撒着娇:“妈,我也没怎么黑吧,哥老是说我。”
江太太瞥了一眼正敲打着手机屏幕江辞:“还没见到你,你哥就在电话那头说,你黑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江喻确实黑了不少,但至少也没这么黑。
江喻翻着白眼看着坐在一旁的江辞:“那也没有你黑。”
江辞看着江喻指着自己:“我?”
江喻得意的点头,江辞气不过:“我不比你白?”
江喻看了看江太太:“妈,你说谁白一点?”
这还用说,就算江喻黑成煤炭,江太太也肯定得说江喻更白一点。
江辞不乐意了,起身拉着保姆:“阿姨,你说谁更白一点。”
保姆可是实话实说:“俩人都不黑,要真的比,还是江少更白一点。”
此战,江辞胜。
江喻一脸不高兴,女孩脸皮薄。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就回房间了。
一旁的江辞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追过去。在江喻门前一阵乱敲,然后拿起手机敲了几下屏幕。
正趴在床上生着闷气的江喻,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手机提示音响了:坏哥哥发来的消息。
她撇过头,拿起小小手机,回了个表情配字道:干嘛。
坏哥哥:小鱼,这次是哥错了。
江喻:你错哪了。
坏哥哥:是哥黑,哥最黑了。
江喻: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坏哥哥:那哥明天请你去动物园,行吧。
江喻从床上蹦下来,趴在门前。
门突然一开,靠在门上的江辞差点摔了。
江喻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江辞有事求江喻,才没有生气。
江喻叉着腰笑着:“一言为定。”
江辞扯着江喻来到自己房间,从桌子上拿了一大袋零食,没有直接给江喻。
江喻见势,连忙伸手:“谢谢哥哥。”
江辞手一抬:“唉~有个条件。”
江喻拿下零食包低头翻找着:“好说,好说。”
江辞把门关上:“今晚,老爸老妈不在家,帮我个忙。”
江喻脸色一变,毕竟都高一了,有些东西也不是不懂。
连忙双臂交叉:“哥哥,咱们是亲兄妹。”
江辞一时之间有点懵:“什么?”
江喻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哥,如果你真有这方面需求,我愿意出钱。”
江辞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过江喻,捂住她的嘴:“你别乱说,我只是想请朋友来家玩。”
江喻放下戒心:“你早说,吓我一跳。”
江辞被她这波操作真的给整无语了,然后说出了他的计划:
晚上老爸,老妈不在家,顺便把小鯨给叫来。
然后,你俩把家里弄的一团乱,表现的特别不听话,可劲的造就行。到时候,我无论怎么说,你都不要听,继续造,事后我请客一天。
江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然后给许鯨知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江太太就走过来:“小鱼,妈妈和爸爸要去过20周年纪念日,今晚就不回来了...”
江喻对电话那头说着:“来了再说”然后挂断电话。
江太太亲了一口江喻:“小鱼在家要乖乖的。”
……
很快
许鯨知来到,并得知消息
此时的江辞已经在客厅蓄势待发,然后拨通了电话“徐瑶,快过来。我爸妈不在家,我家俩大麻烦要把家给造完了。”
电话那头很急:“这么严重?俩小孩,你都没办法?”
“总之很急,你快来。”
电话刚挂断,江辞就带着俩小屁孩儿拆家。
真的是把一旁的保姆给吓傻了。
保姆走上前去:“江少,你这是?”
江辞这才回过神来:“别叫我江少,我这有两张演唱会票,要不你和叔叔去看演唱会?”
保姆摇着头:“使不得,使不得。我和你叔叔也不懂什么是演出会。”
江辞笑:“不去浪费了。”
保姆只好收下,放了半天假。
最后关头,江辞把沙发搞乱。
“叮叮叮……”门铃响起。
江辞很快换了一身工作服,手里拿着拖把,这才去开门:“你终于到了,快帮我管管这俩小屁孩。”
还没等徐瑶开口,就被江辞一把拽进门。
接下来的一幕让人,不忍直视。
俩小姑娘坐在地上玩泥巴,弄的到处都是。
江辞也是有点转不过来,怎么搞成这样?
徐瑶蹲下:“小妹妹们?你们在玩什么?”
江喻和许鯨知头也没台,想着做戏就要做全套,淘气孩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江辞皱眉,真的有点生气:“这泥巴哪里来的?”
许鯨知不敢抬头:“花盆里的。”
然后俩女孩对视一眼就往房间冲去。
她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收拾东西就是哥哥的事情了。
他承诺的她们,今天家务活,他来承包。
俩小姑娘,在房间洗好手,打开电视,吃着零食唠起了嗑。
许鯨知好奇:“你说,哥哥到底要搞什么?”
江喻看着电视摇了摇头:“鬼才知道,反正跟我没关系。”
许鯨知憋笑:“你不好奇吗?”
江喻侧过头和许鯨知对视了三四秒,然后俩人神同步的来到门前,趴在房门前听着。
停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听到,干脆放弃挣扎,回床上看电视去了。
客厅内,俩人交谈不多,一个劲的在打扫。
突然这和谐的氛围被打破。
江辞扔掉手上的活,慢慢向徐瑶走去。一个转身就把徐瑶压在沙发上,徐瑶瞪大眼睛:“江辞,你干嘛?”
接下来只剩喘息声:“不是说,不想谈恋爱?那你...和谢凭,怎么回事?”
江辞语气生冷,给人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感觉。
徐瑶声音有些发颤:“他追我快一年了,让我给他个机会。”
江辞有点怒了,他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着:“那你怎么不给我机会?”
徐瑶有点紧张:“你...你不是有喜欢...”
江辞一点点靠近:“有喜欢什么?”
她紧张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喜欢的人。”
江辞朝着她的脸上吹了口气:“不能是你?”
她又重新看上他的眼睛:“你...”
下一秒,江辞的唇与徐瑶紧紧贴合,徐瑶想挣脱,江辞的手死死低着徐瑶的脑袋,根本不给她任何动弹的机会,除了舌头。
他这是...强吻了徐瑶。
其实徐瑶刚刚想说的是:你也喜欢我吗?
徐瑶是一个很有底线的人,毕竟她现在正在和谢凭谈恋爱。
良久
江辞才放开徐瑶:“我喜欢你,是真的。”
徐瑶不知所措:“江辞,我现在和...”
“趁时未长,情所浅,分了吧。”
......
徐瑶没有说话,从沙发上起来就冲了出去,江辞有点不放心,还是追了出去。
惊鸿一瞥,我在身边
临近12点,江辞才回来。
心情看上去很好,看着满屋狼藉,又不好意思等着阿姨回来打扫,直接拿起拖把就打扫起卫生来。
许鯨知半夜起来喝水,路过客厅:“哥,你怎么还在打扫?”
江辞心情不错,要放平时早发火了:“谁知道你们在玩泥巴。”
小姑娘抿唇一笑:“哥,要不我帮你吧。”
男人摇了摇头:“赶紧滚回去睡觉,明天一起去当谢京施的大冤种,陪她妹妹玩一天。”
小姑娘一听到那敏感的三个字瞬间清醒了:“什么大冤种。”
江辞也不瞒着:“我欠他一个人情,之前让他,对你们军训松一点。”
许鯨知点了点头:“哥,真不用帮忙?”
“睡你的吧”江辞不耐烦道。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突然:“哥,怎么样。”
“什么?”
“追上小徐学姐了?”
“也不看看哥是谁?快去睡觉。”
“叮叮叮…”门铃声再次响起。
许鯨知起的很早,正在热牛奶。听到铃声赶紧去开门:“你来了,快点进来”
对方嗯了一声:“你哥呢?”
“还在睡。”
谢京施把身旁的小妹妹往许鯨知身边推了推:“叫姐姐。”
小妹妹声音很童气:“鯨鯨姐。”
“颜颜,你好,吃饭了没有。”
谢卿颜看了眼哥哥,许鯨知顺着小妹妹的目光看向了谢京施,只见谢京施看着小妹妹点了点头。
谢卿颜,扯着许鯨知摇了摇头:“没有呢,今天来的比较急。”
许鯨知笑着捏了一下,仅仅比她小三岁而已的小妹妹的脸:“我这边再热几份早餐,你们要一起吃点嘛?”
说实话,谢京施确实有点饿。
谢京施看了一眼手表:“嗯...时间还早,先吃饭吧。”
许鯨知拉着小妹妹往客厅方向走。
许鯨知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袋面包,还有一大瓶牛奶,开始装杯,在微波炉里打了两分多钟。
谢京施抬头看向许鯨知:“谢谢。”
许鯨知挺不好意思的摇头:“就热个早餐而已很简单,没必要这么客气。”
男人站起:“不是这个,谢谢你的支持。”缓缓向许鯨知走去,许鯨知有点慌:“什么支持...”男人越靠越近:“我愿意重新开始画画。”
许鯨知紧张到不敢呼吸,只听叮——原来是牛奶好了,男人只是用手打开了微波炉。俩人近在咫尺。
许鯨知连忙转过身,嘴里重复着:“我来,我来。”男人没有说话,像是注意到了俩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刚想转过身,可是下一秒,就听见了许鯨知带有些许哭腔的声音:“好烫,好烫。”
男人眼前一亮,抓着许鯨知的手就往水池带,他打开了水龙头,抓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冲洗着。
此时此刻,谢京施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手上,然而小姑娘的注意力却在谢京施身上。
谢京施弓着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鯨知的脖子上:“真是个憨憨,不拿手套?”
许鯨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什么打断,还……好厨房和客厅之间有个隔板
“哥哥姐姐,好了没,我好饿。”
许鯨知被吓了一跳,刚想挣脱。男人强有力的手摁住使其不让动弹:“再冰一会。”
许鯨知有些不知所措:“嗯...要不我自己来?”
身后这个男人这才觉得自己行为有些不妥。
“那我去拿牛奶。”
早餐就绪,谢京施还是不放心许鯨知,转头看着谢卿颜沉重道:“有带创可贴?”
谢卿颜摇头片刻后便流露出担心的神情:“哥哥,你哪里受伤了?”
谢京施什么也没说,直径走出客厅。
谢京施前脚刚走,后脚许鯨知就从厨房出来了。好在伤势并不怎么严重。
“颜颜,你哥去哪里了?”
“刚刚好像出去了。”
许鯨知挠着头,坐下喝牛奶。
药店
一个身穿深蓝色薄卫衣,配一条黑色阔腿裤有着187的身高走进来:“医生,烫伤用什么药?”
药台前,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看报,推了推眼镜框没有抬头:“那要看烫伤情况了。”
面前这个俊朗的男人轻皱了下眉:“烫伤处轻微发红,已经冲过凉水,没有掉皮。”
中年男人动了动唇:“无碍,用个创可贴就行。”
谢京施从药柜上拿起一盒创可贴,刚想要付钱,可目光落在另一个包装盒上,是一个卡通创可贴,男人盯着面前这个卡通创可贴,默默放下了手上的普通创可贴。挑选了好久,最后选择了一只带有动物图案的。
饭吃的差不多了,许鯨知看了一眼手机,刚想准备起身去喊江辞和江喻。却被一双炙热而又修长的手按压住:“伸手”男人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许鯨知回过头在男人眼前晃了晃手指:“已经没事了...”
面前这个男人一把拉过她的手:“废话多。”
许鯨知抿了抿唇,没有在继续说话,面前这个男人,一只手固定许鯨知的手,另一只手熟练地给她贴上创可贴。
还好没有多么严重,只是轻微发红。
许鯨知的视线停留在那可爱的创可贴上,是一只动物图案。
这是...
一只熊猫。
“这回能认清大熊猫的眼睛长什么样子?”谢京施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姑娘,盯了几秒一下慌了神。然后换了个话题“今天去玩,你会一起的,对吧?”
许鯨知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安静的氛围被打破,江辞推门而出,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这么早?”
谢京施从口袋里把剩下的小熊猫创可贴递给面前这个姑娘,然后朝着江辞走了过去:“跟别人约定好,还起这么晚?”
接下来的一幕,让人目瞪口呆。
只见江辞伸出手揉了揉面前这个比他高两厘米男人的头发:“谢了兄弟,她说,同意和他分手。”
谢京施皱了皱眉头:“你逼人家的?”
江辞轻笑:“一开始确实,后来...”
“后来什么?”
“后来,我追了出去,问她如果真的喜欢上谢凭,不会逼她。”
谢京施帮他关了冰箱门:“所以...她并不喜欢谢凭。”
只见江辞得意的点头:“因为...男人追她太久过意不去...”
谢京施虽然知道谢凭和徐瑶在一起了,正式军训的前一天就知道了。
徐瑶答应和谢凭在一起真的是因为这个吗?
但也不是不可能,女生的心思毕竟很难猜嘛。
谢京施在江辞并不怎么提起谢凭,谢凭长得确实不错,他们两家离得很近,谢京施和他认识十几年了。
相似的是,他们的家庭矛盾都还挺多的。这俩人平时也能聊的来。
谢凭也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是个好人。
许鯨知也不闲着,跑去江喻房间喊她起床。俩小姑娘,换好衣服,都用了差不多有半小时。
出房间后,江辞看着俩人:“穿裙子?”
江喻稍抬下巴:“怎么了?”
江辞看了眼时间:“没什么,就是怕你俩今天玩不尽兴。”
许鯨知在这没多少衣服,只有几套以前来家里做客,没带走的。
许鯨知粉色内衬配一个学院风针织衫,下身则是一件黑色快到膝盖的小短裙脚上一双小皮鞋。
她抬眼瞅了瞅周围却没见谢京施,小妹妹则跟在江辞的身后。
8:15
四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江家豪宅,许鯨知一眼就看见靠在车上的谢京施,男人的手懒洋洋的搭在车上。
走近
江喻撇撇嘴:“哥,你这个暑假不是和鯨施哥一起考的驾照吗?你的呢?”
江辞本来就因为这件事闹心,现在江喻又在这插嘴。江辞有点气:“小屁孩你懂什么?”
说实话,江辞在这大半年练车中真的很优秀,连科目三谢京施都险些没过,可江辞却格外出众。紧要关头,从马路对面窜过一直受伤的小猫,以江辞车技,是可以避过小猫,要是专心考试,后面的车辆稍不注意,小猫就会惨遭二次伤害。
江辞只好靠边停车,下次救助小猫,车里传来那句不合格提示音。
那天晚上,谢京施问他后不后悔,他笑了笑开个玩笑:“是小猫就不后悔,瑶瑶喜欢猫。”
……
车里
谢京施专注的开着车,副驾驶坐的江辞翻弄着谢京施的驾驶证,忽然转头:“你打算什么时候买车?”
谢京施握紧了方向盘,这辆车是家里的,父亲去世三年了,母亲又不会开车,他才会这么早考驾照。
谢京施吐了口气:“应该还早,五年后一起买吧。”
江辞摇头:“这可说不准我什么时候结婚”
“八字还没一撇呢。”
“瑶瑶现在没对象,我有的是机会。”
许鯨知,江喻和颜颜正在闹,根本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
车内有十九的,有十六的,还有十三的,江辞要是不说话,显然没什么代沟。
第一站
动物园
五人走的倒是挺对称的,三小朋友走最前面,俩大人并列在后。
先是小猴子,江喻兴奋的在景点花五十块买了几根香蕉,喂小猴子。
看见谢卿颜玩的这么尽兴“明天九月一号,要开学了。”江辞看着小妹妹,忍不住调侃起来。
一旁的江喻听到江辞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干脆也不喂她心爱的小猴子了,转过头就拉起许鯨知的手:“小鯨,九月三号你生日。
江喻的声音很大,身后的谢京施突然挑了下眉。
江喻又继续:“你今年十六岁了,我要送你一个大礼物,你一定要好好期待。”
许鯨知有点不知所措:“谢谢小鱼,你也可以开始期待你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了。”
...
谢京施在一旁跟江辞商量着,一会要带许鯨知看个东西,让他们先去看别的。
江辞没有多想,眼也没抬:“那快点...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谢京施拉着许鯨知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去,正在一旁与江喻拍照的谢卿颜根本没有在意。
此时的许鯨知还一脸懵:“我们去哪?”
谢京施挑眉:“你猜?”
许鯨知真的要紧张死,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个青年男人正拉着纤细温婉的姑娘狂奔。
很快,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男人喘着气对面前这个女孩吐出两个字:“徒弟。”
许鯨知瞬间慌了神但还是不自觉啊了一声:“啊?”
谢京施谈了一下小姑娘的脑门:“喏~这是熊猫。”
许鯨知有点不太好意思:“我知道。”
谢京施眯眼弯腰然后靠近:“好好看。小徒弟,回家记得交作业。”
“作业?”
“画一张熊猫速写给我。”
在阳光下,俩人趴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微风吹浮着,俩人的头发被吹的凌乱。一个声音传来:“看这里。”
一个摄影小哥举着相机笑着,只听咔嚓一声:“好了。”男人甩了甩手上刚出来的照片,并快速的给过了塑。
谢京施和许鯨知缓缓走来,摄像小哥连忙把照片塞在女孩手里:“这是我们园里的福利,随机给情侣拍照,并以祝福的方式送出,祝两位长长久久。”
许鯨知刚想解释什么,谢京施先开了口:“谢了。”然后看了一眼手表:“咱们也快走吧,还有下一个景点。”
与他们会合的路上,许鯨知没忍住:“你刚刚怎么不解释。”
谢京施面无表情:“不相干的人,解释干嘛?”
许鯨知抿了抿嘴:“那就直接道谢了?”
谢京施往旁边的人群一瞥看似毫不在意:“明明一秒钟就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多费口舌?”
许鯨知好像终于得到可以合适的答案了:“是这样啊。”
“不然呢?”男人又一次靠得很近,他盯着女孩的眼睛又吐字道:“你觉得,不解释。是因为喜欢你?”
非常感谢,我一直在
车上,小姑娘还在想着刚刚谢京施问自己的一句话。
还好自己当时机灵,尴尬的一片胡言:怎么会,就算是这样,我更喜欢年龄小一点的。”
副驾驶的男人正在玩弄手里的小灵通。
他这是?
在玩?
主驾驶坐的谢京施笑:“俄罗斯方块有这么好玩?”
江辞没理他,继续玩着游戏。
谢卿颜揉了揉眼:“哥哥,我们去哪?”
谢京施侧过头:“颜颜,游戏厅想不想去?”谢卿颜咧着嘴笑:“都听哥哥的。”
游戏厅里,两个小屁孩儿直奔娃娃机,两大男人在后面跟着投币。
许鯨知没有参与,她只是觉得有点无聊。
场面一度混乱“哥哥,投这个…”
“哥哥,这个。”
“哥,这。”
…
谢京施看了眼江辞:“看上去好像很难?”
江辞眼睫一动:“就这?”
很快五十块钱币就剩下一半了,俩男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来。”
俩男人在娃娃前一顿操作,最后还是一个都没抓上来,谢卿颜都上初中一年级了,但还是不高兴在闹脾气:“哥哥,我想要这个。”谢卿颜指着一台里面满是小草莓熊的机器冲谢京施哭喊道。
真是没有办法了,五人来到收银台。谢京施开口道:“这里的玩具卖吗?”
收银员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先生。这里的东西均不卖。”
见到妹妹这么想要,干脆又买了一百元游戏币:“我不信一个也抓不到。”
一连投几个游戏币,可就是不见有娃娃掉出。
谢京施不信邪:“这娃娃怎么这么难抓?”
见到谢京施这副样子,许鯨知走向前:“要不?我试试。”
谢京施摇了摇头让到一旁
许鯨知没有说话。
五个人围在一台机器面前,看着眼前这可爱的草莓熊,操纵这台机器的小姑娘年仅十六岁。
看似这波操作行云流水,小姑娘一个键按下去,没一会儿,就成功抓到那个草莓熊。
谢京施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行啊。”
他们也算解脱了,各自去玩着其他的游戏。
然后一起去吃了个饭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谢京施送一行人回家,谢卿颜已经在后坐趴在许鯨知腿上睡着了。在路上许鯨知妈妈突然来电。
电话刚接通
那头:鯨鯨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都显得很着急。
许鯨知也是一脸茫然:“妈,我一会打车回去。”
电话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鯨鯨啊,要是在平时,你不用回来。但明天就开学了,爸爸妈妈寻思着给你带点东西,开学就住学校了。”
是爸爸许昌的声音,接着就是担心:“这么晚了,一个人回来,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去接你。”
许鯨知连忙摇头很认真的看着手机:“没关系的,你明天不是也要带课?别来接了。”
江辞伸手拿过电话:“昌叔,一会我送小鯨回去,您别担心了。”
挂断电话后,谢京施笑:“这么晚了,明天一中不是也开学,我正好顺路,我送。”
把江辞和江喻送回家后,许鯨知才开口:“你家不是不顺路吗?”
男人看了眼后视镜:“?”
“就之前有一次,你送我回家,你告诉我的。”小姑娘咽了咽口水。
男人似乎想的想起了什么:“噢,你说那次啊...当时骗你的。”
许鯨知在这样一个氛围里有点喘不过来气,她抬眼看向窗外:“我家在临川世纪城,你家呢?”
谢京施也不瞒着:“三十处。”
小姑娘看似简单的询问,却牢牢记在了心里,两年时间都没能忘记他,还经常傻傻的朝着自家反方向。说话。
这下,小姑娘终于觉得可以离他更近一些了。
临川世纪城
许鯨知下车后,刚想走到驾驶座那跟谢京施道谢,然后
下一秒,车门被打开了。
男人从身后的黑色包里拿出一个娃娃
这是一只
小熊猫。
许鯨知一惊:“这是?”
“给你的。”
许鯨知面颊一下红了很多。
“谢谢你今天给我妹抓那个娃娃。”男人说话语气依旧很冷淡。
许鯨知抱着那熊猫甜甜的开口道:“谢谢。”
男人挑眉:“是作业,得画熊猫,开学有机会见到,记得交作业。”
回到家后,许鯨知简单的收拾好行李。便回到房间。
小姑娘在日记本的最后一句写着:
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在这个刻意嬉笑的年代暗恋是个秘密.
喜欢谢京施的许鯨知
2011.8.31
日记写完后,小姑娘开始画熊猫。
课桌上在台灯下,女孩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创可贴和桌面上的熊猫玩偶,嘴角微微弯起。
回想着今天在动物园看的熊猫,突然小姑娘拿起包一顿乱找,然后从包包里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一脸茫然,而靠在身边的男人确是面无表情。眼镜直勾勾的看着镜头。
小姑娘盯着照片里的男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弯起的嘴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飘忽。
随即小姑娘从床下拉出一个收纳箱,她小心的打开,把熊猫玩偶,创可贴以及那张照片放进纸箱。纸箱的底层还有着许多东西
……
2009,冬季运动会在场地集体合照的照片
……
2009,许鯨知和谢京施的运动员牌
……
2010,初二许鯨知站在立大附中门前点照片
……
2011,中考后那个夏天课桌下面的留言照片
……
还有
11年八月末
前些天谢卿颜发来的军训照片。
虽然自己和谢京施的合照也没有几张,但还是把关于他的全部洗了下来。
小姑娘把收纳箱锁了起来,继续凭着想象画出来谢京施给自己布置的...
作业。
许鯨知还是有一定画画基础的,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有开设过兴趣班,她妈妈当时就给她当时就报了画画。
但。
这不是她的梦想
许鯨知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想做一个律师,一个维护正义的律师。
这个梦想还要从小时候说起,这个确实和林向屿有关。
江辞,江喻,林向屿还有许鯨知他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以前的林向屿还是个调皮的小屁孩,他们经常闯祸,林向屿的爸爸林海,经常是袒护他们的那一方,林海也经常带他们一起玩。
可是08那年,林海不幸背上犯人的称号入狱,经过一次次开庭,最终还是被判了刑,因为证据还不确凿,所以缓刑。
可她清楚的记得林海叔叔告诉她们无论何时都不能撒谎,她也永远记得宣布被判结果前,林海叔叔的话
男人带着手铐拼命砸自己的头:“我没杀人。”
被告人座位上的母亲,几乎已经晕厥。林向屿坐在观众台喊着:“不要不要”
那天晚上她半夜跑到林向屿家里,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阿姨,她算绕道而行,终于在顶楼找到正在痛哭的林向屿,她缓缓来到林向屿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屿,你也相信林叔没杀人对不对。”
林向屿没有说话,许鯨知把林向屿搂在怀里安慰着:“小屿,我们都相信林叔。”
林向屿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可那有什么用。”
许鯨知闭了闭眼:“所以,我们要振作起来,先照顾好阿姨,然后一起努力证明林叔是清白的。
林向屿像是被点醒了:“对,我还有妈妈要照顾。”
许鯨知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声音发颤:“那我们约定一起考临川政法大学,替叔叔申冤”
直到今天,她依旧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因为她答答应过林向屿,因为她也相信林叔。
出了这样的事情,十二岁的林向屿一夜之间长大,十二岁的许鯨知在心底种下了梦想。
12岁以后的林向屿,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经常在家照顾母亲,经常在家独自学习。
他相信他的父亲,他要考上临川政法大学替父亲申冤。
小题大做,来日方长
9月1号这天,他们正式开学。
这届高一并不是按照成绩分班,而是按照学校。
琼瑶中学这届报考立大附中的确实不少,许鯨知和江喻被分在了高一十班,说实话,高一十班是一个很不错的班级。他们的班主任是有一定权力的,同时也是办公室的主任。
许鯨知和江喻是一起进班的,班主任微胖,圆脸,面容严肃:“叫什么名?”
俩姑娘相互对视了一眼,刚想开口。
“江喻坐那边。”班主任指了指右手边的方向,右边旁边的位置。
“你就是许鯨知?来这边坐。”班主任一手指右一手指左。
都是靠边的位置。
接下来就班主任的自我介绍了
微胖的男人环视周围一圈:“看来人都到齐了,我说两句。”
“就是你们接下来的班主任,姓吴,今年四十多岁”。说完还不忘吹嘘一番:“咳咳,川师大毕业的。”
他这是在说?
自己上的是一本大学?
因为学生比较多,这个学校宿舍楼有限,可怜新一届高一了,只能住宿舍七楼。
而且
没有电梯。
晚饭后
江喻拉着许鯨知拖着沉重的步伐,吐槽到:“七楼,我的天,要死啊。”
许鯨知拿着宿舍单子:“咱们的寝室是728,这728到底在哪儿?”
许鯨知和江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728宿舍竟然在走廊的尽头...
真的有被无语到...
很快,她们的生活进入正轨。
第二天要选课代表了,江喻很是积极:“鯨鯨快来,我要当政治课代表。”
许鯨知化学成绩简直逆天:“我就不当了吧。”
江喻化学成绩不太好,正想找个空子钻钻“别啊,鯨鯨,你化学那么好,帮你填化学课代表了啊。”
许鯨知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反正自己也这么喜欢化学,也没什么妨碍。
一下课,江喻就拉着许鯨知去食堂
抢饭。
“这届高一猛如虎啊!”江喻见势不妙,差点抢不上饭。
就在这时,许鯨知看到了熟悉的背影,那男人正在排队打饭,手里拿着本书。
许鯨知盯得出神,直到那男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好不巧不巧,又遇到了军训时候看不顺眼的黄毛,这次黄毛先开的口:“哟,这不是谢教官的妹妹吗。”
江喻一见到她火气瞬间上来了,但是在许鯨知的劝阻之下还是忍住了。
刚进班,就又遇到了那黄毛。
什么?
这黄毛怎么跟她们一个班。
江喻立马跑到讲台前,找到黄毛位看了一眼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灰芷雅。”江喻的噗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还有人叫这名?”
此时坐在位上正化妆的黄毛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有毛病吧?”
江喻不想闹事儿,她憋笑的回到位上。
那张纸条给正在预习化学课本的许鯨知
“小鯨,你知道那黄毛叫什么吗?
叫
灰指甲
真的要笑死了。”
许鯨知连忙回信:小鱼:“不要乱开玩笑。”
宿舍也是按照学校排的,他们几乎都认识。
今天晚上她们在宿舍,还在聊这个名字。
“真的假的啊?”
“……”
“真的有人叫灰指甲”
“灰芷雅”
不巧的是灰芷雅住对面727宿舍...
还好这些话没让她听到
不然
一场世纪之战即将会在,俩女子的斗嘴中产生。
很快就到了9月3号
今天是
小姑娘的生日。
这一天早上,许鯨知又在食堂看见了谢京施,他走的好像很急。许鯨知也来不及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站在不起眼的食堂队伍里,站在人群里,站在小姑娘的十六七岁中。
中午还是没能碰见他。
许鯨知心里有点小失落,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她很想他,她渴望见到他。
下午没有课,全校大扫除。
江喻早早准备了礼物:“今天晚上能不能晚一点回宿舍哦。”
许鯨知没想太多,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许鯨知下楼梯洗毛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人,头磕在了他的胸膛。
许鯨知不矮,虽然今年才高一,但是已经有1米67。纤细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让人不自觉的想接触。
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实在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那人好像先认出了她“是吗?对不起有用?”
许鯨知才感觉到那人不是很好惹,但听到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许鯨知心里开始砰砰砰的跳,
是他吗?
好像是他。
真的是他!
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我我我...”
“怎么?
结巴了?
我的作业?”
小姑娘笨拙的啊了声
男人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该交了吧。”
这男人什么时候能温柔点说话?
每次都让小姑娘紧张。
男人挑眉一笑:“行,不逗你。”
然后从女孩手里拿过毛巾:“手好了?”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有些调皮:“早就没有事了,是你小题大做而已。”
男人转身拧干:“你们几点查寝?”
许鯨知牙齿咬着下唇,眼球向上滚动:“你问这个干什么?”
男人再一次用那湿漉漉的手弹了女孩的头皮,伴随着“啊~”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男女寝应该都一样的,晚自习结束后,直接来画室找我。”
“找你干嘛?”
男人下巴稍抬:“来了再说。”男人把毛巾塞在女孩手里一个转身:“记得把画带来。”
许鯨知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
他怎么
这么确定她一定回来?
也不问问人女孩什么意见?
大直男。
晚自习下课后,江喻并没有去找许鯨知,而是偷偷摸摸的和一群女孩子灰溜溜的回寝室了。
许鯨知本来还想着该怎么跟江喻解释。
这下好了,
天时地利人和。
小姑娘冲出教学楼直奔,崇德楼一楼画室。
小姑娘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刘海,做好心里建设,刚想推门而入。
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处,“怎么?见我还要打扮一番?”
小姑娘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拿出钥匙打开画室,女孩想找些别的话题:“你怎么会有画室钥匙?”
这回男人很正经:“学生会主席的事你也问?”
难道他是
这立大附中大名鼎鼎第37届学生会主席?
他怎么这么厉害。
男人进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灯,看了许鯨知一眼,便朝着画室中央走去。
男人坐在长椅上:“画呢?我看看。”
只见女孩把画从背后缓缓拿出,男人眼睛瞬间睁的很大有些惊讶。
“学过?”
许鯨知点了点头:“算是吧。”
男人指了指面前这个长椅,示意女孩坐下:“今天叫你过来,是谢谢你的。”
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这男人又继续道:“我会继续画画”顿了顿“因为热爱。”
许鯨知也不紧张了:“那你加油”
“你以后也不用来了。”男人语气稍作坚定。
“嗯?”
“要是不喜欢画画的话。”男人抬眼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说喜欢。
男人神色顿失:“想好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
“那叫声师傅来听?”男人嘴角上扬,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才不叫呢。
她抿了抿唇角:“来日方长。”
男人皱了皱眉
女孩又继续道:“那要看你教的好不好?有这个实力,让我叫你师傅。”
男人笑:“我这里吧有个...”
人还没说完,就听小姑娘哎呀一声:“下课都20分钟了,我该回去了,一会儿该查寝了。”
小姑娘视线从画室的钟表离开,头也不回的就冲出画室。
男人见状连忙冲出去:“是吧,不是50分钟后查寝?”
女孩停住。
转头,一脸着急:“大哥,我们七楼。”
“那也还来得及。”
女孩皱眉:“我不要洗漱了?”
女孩没等他回话,刚想迈出脚步。一只手...又再次熟悉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女孩回眸,只见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玩偶挂件,伴随着男人熟悉的声音:喏,生日快乐?”
女孩儿一整个给震惊住。
她咬着下嘴唇。
没有说话。
“怎么?”
“有被我帅到?”
“可别吃心妄想啊,你施哥是什么人...”
显然面前这个男人正在跟她开玩笑。
女孩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变得语无伦次:“才,才不是呢。”
男人想着继续逗她玩:“那你结巴什么?”
女孩到是利落,话不过大脑:“才没有,我喜欢长得丑的!”
男人觉得她太好逗了:“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夸我帅。”
女孩想逃跑。
一把被男人拉了回来,男人是硬生生的是把礼物塞到小姑娘的口袋。
“记得回礼,我生日明年开春,1月16。”
男人这才放她走,自己转身去画室练习的路上自言自语道:“小屁孩儿。”
时不时笑出声:“这小屁孩儿怎么这么好的逗?”
许鯨知回宿舍很晚。
全寝等了她快四十五分钟。
许鯨知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在嚷
“江喻,谁让你让她晚点回来?”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都等急了。”
许鯨知推门而入,接下来窃窃私语声“她来了,她来了,快。”
江喻从床上跳下来,手上捧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奶油蛋糕:“生日快乐,我的小鯨今年17岁啦。”
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小鯨,生日快乐!”
“小鯨,17岁生日快乐!”
“许鯨知,生日快乐。”
“谢谢你们”小姑娘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是6人寝,但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是不合群的。
只见一个人从床上起来:“吵什么啊?烦死了。”
许鯨知和气的给她道歉:“真的很抱歉,吵到你了。”
门突然被踹开,
是那个叫灰芷雅的女孩:“你们作什么妖?”
江喻一见到那黄毛,刚想上前怼,看到那黄毛身后站着一群人,瞬间就怂了。”
许鯨知走向前去:“对不起,芷雅。”
然后看了看后面一群人“对不起大家。”
江喻虽说是怂了,但是她也绝对不能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别人欺负。
一把把许鯨知拉到身后:“怎么?查寝时间到了?没有吧?那你在这你牛什么牛?”
黄毛笑:“还有两分钟,就相当于已经查寝。”
江喻把手上蛋糕放在桌子上:“灰芷雅,我警告你,别TM多管闲事。”
灰芷雅丝毫不畏惧:“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好怕呀”紧接着一阵哄笑。
江喻挽了挽袖子
她这是?
要动手。
紧要关头,许鯨知刚想拉过江喻,查寝老师就到了。
老师声音尖:“你们在干什么?””
黄毛想恶人先告状,结果被许鯨知抢了先,她见不得江喻在别人口中被诬陷。
许鯨知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所有经过。
查寝老师也通情达理,查寝老师看了一下两边的围观学生:“是这位同学说的这样吗?”
异口同声:“嗯。”
查寝老师拍了拍许鯨知的肩膀:“查寝前的噪音不可避免,欢呼声持续不到30秒,在一定情况下,是被允许的。”
黄毛有些气不过
查寝老师瞪了她一眼:“私自踹门而入,严重影响学校风气。”
然而黄毛身后一群人赶忙撇清关系。“老师,我只是来看看。”
“老师,是这位同学叫我来助阵的,但是我什么都没说。”身后一同学指着格外出众的黄毛。
“安静!念在这位同学是初犯,从轻通报批评处理。”
查寝老师推了推眼镜“这位同学,哪个班叫什么?”
面对这样的情况,黄毛也不横了:“灰芷雅,高一十班。”
只见查寝老师在手机上一顿操作。
“该学生已通报批评,现已到查寝时间,请各自回寝,否则通报。”
同学们散的很快。
查寝老师再次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靠在小姑娘耳旁:“我待会儿查完寝可以继续,声音要小一点,还有生日快乐。”
许鯨知瞪大双眼:“谢谢老师。”
查寝老师走出728宿舍,吹了生哨声音很尖:“熄灯。”
为爱冲锋,不负青春
九月四号,天气很好,有了一丝凉意。
江喻在宿舍提醒许鯨知:“天冷加衣。”许鯨知才突然想起昨晚谢京施往自己口袋里塞的一个东西。
许鯨知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穿着睡衣往阳台跑,许鯨知找到昨天来不及就扔在洗衣机里的粉色外套,开始一顿乱摸。
一顿忙活,可还是没有找到。
心情有些沮丧,她还没看清他送给她的玩偶挂件长什么样子呢。
她低下头,从阳台的晾衣架上取下来一件浅蓝色外套,搭配着一个黄色卫衣,然后随手扎了一个丸子头。本来要穿那条浅蓝色牛仔裤,却被江喻借了去。许鯨知从箱子里拿出一条黑色牛仔裤,只不过那条裤子有些大,被许鯨知穿成了阔腿裤。
从七楼下来跑去教学楼的路上,许鯨知故意提出要走经过画室那条路,也许...
也许可以找到昨天丢失的挂件。
一路上,小姑娘都低着头。
江喻也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小鯨,你在找什么?”
许鯨知惊慌失措的抬头,她还不能告诉她,她怕把江喻引导到不正确的方向,她们才高一。
许鯨知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
江喻笑:“你骗人,肯定有事。”
江喻说完便不再继续讲话了。
良久
许鯨知开口:“你怎么不问了?”
江喻大大的眼睛动了动:“有些事情,也许是秘密。”
“啊?”许鯨知有些疑惑。
江喻闭了闭眼:“我也有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许鯨知像是猜到了什么
“是喜欢的人吗?”
江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好像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许鯨知停下脚步慢慢拍了拍江喻的肩膀:“小鱼,一定会的。”
江喻抬头看许鯨知:“对不起,小鲸,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许鯨知把胳膊搭在江喻脖子上:“喜欢几年了?”
江喻面无表情有些失落:“两年了,之前帮施哥送钥匙迷路遇到的一个男生。”
许鯨知听到那敏感词汇。
许鯨知停下脚步:“就见过一面吗?”江喻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他的模样了,如果再次遇到他的话我一定能认出他。”
班级里乱成一片,明明事早读时间,班级里叽叽喳喳乱成一片很正常。但是认真在读书的根本没有几个。
一人突然推门而入,那声音铿锵有力,在某人耳中又是酥酥麻麻
“打扰一下。”
瞬间乱哄哄的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江喻瞪大了眼睛,男人再次出声:“学生会招新。”男人环视了一圈,第一眼看到的是江喻,他浅浅一笑,冲着江喻点了点头。
随后男人很快注意到第二排那个正在认真默单词的女孩,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
接下来是学生会各部门部长在为自己部门做宣传。女孩本着尊重人的态度抬了抬头。说巧不巧正好与门前站着的学生会主席谢京施对上了视线。女孩的心跳像是慢了半拍,呼吸有些急促。男人注意到她,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女孩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慢慢的低下头。
良久
矗立在门前的男人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又走出门去。向教室内的学生会干部比了个手势,他们像是在对什么暗号,很快各个学生会干部以简洁明了的话语进行结句。
从容的走出高一十班的教室,女孩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草稿纸上重复着无数遍的三个字
宣传部
男人从外面腿一迈把门带上的同时,顺带说了句“打扰了。”
女孩看向窗外,男人向对面高一一班走去,隐约听到男人说着相同的话语。
下课后,江喻直径奔了过来:“小鲸,小鲸,谢京施是学生会主席?”
许鯨知迟疑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吧。”
“怎么了,小鱼”
江喻眼珠子转的很快:“听说学生会大课间不需要跑步做操,也许我们能走个后门……”
女孩放下手中的笔很认真的在问:“小鱼,你刚刚听到没,宣传部可以自由进出画室。”
江喻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她只想进纪检部门。
。。
在江喻的鼓励下,再加上这是唯一可以和谢京施朝夕相处的最后一年了,少女丝毫没有犹豫的点着头。
学生会正式招新是晚自习最后一节自习课,一轮招新即将开始,俩小姑娘跟着整齐的大部队来到学校大礼堂。
这是要?
面试!
“同学们,找到相应的部门按照先后顺序一次站好。面试即将开始。”大礼堂的主席台上一俊朗的男人拿着话筒高声喊着。
俩小姑娘原本紧紧握住的手,迫于某种力给分开了,俩人选择了不同的部门。
江喻这个部门人很少,江喻又站在最前面,很快就面试好了,江喻还想等等许鯨知呢,可是被学生会工作人员硬生生的给推了出去:“同学,请配合我们工作,面好请回。
江喻前脚刚走,后脚有一个痞帅痞帅的男人走了进来,与江喻擦肩而过,男人不自觉的回了回头。很快就收回视线。
见到这么一大帅哥,厅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谢京施顺着人群的目光注意到了那个男人。谢京施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向男人招手,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台上,谢京施看到男人没有带工作证,便将自己的工作证摘下递给面前这个男人,男人瞥了一眼但是没有接,他抢过话筒,用着玩世不恭的声音道:“我是学生会主席,谢凭。”
谢京施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夺过话筒:“不好意思,他确实是主席,是个副的,我是正的。”男人这会儿倒是很正经,台下一群女生开始小声嘀咕着“他们好帅啊”……“就是就是,还是主席呢。”
谢凭拿过桌面上空闲的话筒:“够了,你们是觉得不够吵?”
他朝着台下一个身材纤细,站得笔直的女孩看去。
谢凭指着她“就你了,说说看想报哪个部门。”被突如其来点到名的许鯨知有些不知所措,女孩先是一愣,随后她缓缓走上台,接过工作人员递给的话筒。
她哪里想过那么多?她只知道能见到他而已。
她犹豫了,朝着主席台上那个低头玩弄手里工作证的谢京施。
她看着他说出了最想对他说的话:“因为这个部门是我的”女孩紧张的顿了顿“心之所向”
“所以,没有原因?”谢凭有点气,谢京施抬头与台下小姑娘对视了一眼,他拿起话筒,想替她解围,然后开始缓解气氛:“大家不要紧张,咱们副主席平时就爱开玩笑。”
。。
小姑娘很快就面试好了,往厅外走去,被江喻一把拉过:“小鲸,小鲸怎么样?”
许鯨知摇了摇头:“我觉得没戏”
见状,江喻连忙安慰:“我也没戏了咱们课间还是规规矩矩的做操吧。”
许鯨知侧着头“他们问了你什么?”
面前这个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撅起小嘴:“他们问我有什么才艺。”
“你怎么说?”
“会劈叉。”
???
“会劈叉?”俩小姑娘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好像也算是才艺。”
刚开始,谢凭只是出来抽根烟,可是,无意间听到这俩小屁孩的谈话。是真的被她们笑到。
俩小姑娘几乎同时转头,江喻第一眼就注意到男人手里夹着的烟,男人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怔了怔,皱起了眉,他果断将手里的烟给掐灭,踩在脚下。
江喻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江喻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管你屁事。””
男人答非所问:“你就是江喻吧。”
女孩翻了个白眼,瞪着大大的眼睛:“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鯨知推了推江喻的手臂:“小鱼,你好好讲话。”
从刚刚开始,男人的视线就从未离开过江喻半秒。江喻被他盯得脸发红:“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男人勾了勾唇,语气变得比平常温柔了几分:“同学,再问你话诶。”
江喻越听这语气也觉得耳熟就像是在哪听过似的,但还是不耐烦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回答你。”
“你问”
江喻紧张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男人被勾起思绪,笑而不语。
江喻得不到任何回应,拉着许鯨知转身就要走。男人笑:“也许吧。”
女孩呼吸浅浅:“你记得?难道我们认识?”
男人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滚动:“没印象,不认识。”
江喻拉起许鯨知就走,撂下一句话:“回答你的问题,我是叫江喻,如果和你朋友重名,我可不改。”
男人盯着俩人远去的背影,轻声吐气:“终于找到你了。”
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思绪被打乱回来,他转头有看到那熟悉的脸庞:“谢京施,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随后便想到了什么:“对了,哥们,跟你商量个事。”
“说”
“我想带纪检部。”
谢凭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谢京施,谢京施没接,收回工作证才接过谢凭递给的那个东西。
“怎么?要跟我换部门?”
谢凭弯下腰捡起地面上那个刚刚掐灭的烟头:“小爷我换定了。”
“是宣传部不好带?还是看上了我们纪检部的谁?”
男人将烟头扔进垃圾桶,侧头看着谢京施本人略带些痞味的男人,此刻就是痞男本男,男人的唇本来就红,和冷白的皮肤真的很违和。
谢京施笑:“随便,反正你是学生会副主席,你说了算。”
谢凭开始附和起来:“也对,我一副的,天天把正的玩弄。”
直到俩人背影消失到路口拐弯处,声控路灯才熄灭。
俩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此时已经到班级门口了,还没进门就听见小女孩的哭声。
俩人对视一眼,奔进教室,女孩趴在位置上哭的很惨。
莫非?
是灰芷雅?
就是她。
俩小姑娘也不计前嫌反倒第一个冲上去安慰。
江喻轻轻拍了拍灰芷雅的肩膀:“啊雅,你怎么了。”江喻讲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憋笑的,因为她不敢叫她全名,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笑出来。但是灰芷雅一点也不识好歹。她揉了揉眼睛,止住了哭声:“要你管,不用你假惺惺安慰。”
江喻和许鯨知听到这话顿时给整无语了。许鯨知拉起江喻的手就走,丝毫不想和她废话。
这时,坐在灰芷雅旁边的女生涂着口红:“不就是被学生会骂了吗?选不上就选不上呗。”
灰芷雅有些气,拿起桌上的镜子就开始补妆:“什么破学生会,连化妆都不让。”
实际是这样的,江喻和灰芷雅报的是同一个部门,灰芷雅就排在江喻的身后。
学生会纪检部部长坐在椅子上,敲打着面前的桌子。
那人竟然是学生会主席谢京施。
男人和平时不一样,今天的男人很严肃。“叫什么?几班的?”
“高一十班江喻。”女孩扯出一抹笑,男人抬眼:“报我们部?”
江喻收回笑容,开始认真了起来,男人也进入了状态:“说说看,你有什么特长?或者才艺?”
女孩抿了抿唇,想了一会儿:“我...我会劈叉。”
男人和身后的人都被逗得直笑,女孩明明就有在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好吧。
“行,把班级名字写一下,回去等消息吧。”谢京施憋着笑。
江喻走后轮到了灰芷雅,灰芷雅抬下颚:“我是来自高一十班灰芷...”还没等她说完,就被谢京施给打断,男人从面前的桌子上抽出一张卸妆湿巾:“同学,你化妆了?”
灰芷雅抬手一把摔过湿巾:“没...我没有”
就在这时全场安静了下来,男人向对面招了招手。
纪检部的女副部,轻声在谢京施耳边讲了句话:“这个人,我来面,你先去忙。”
谢京施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主席台。
纪检部副部,是个女孩:“同学,学生会不允许化妆,而且,我们还要专门抓那些化妆的人。这些你都知道吗?”
灰芷雅开始甩脸色:“大不了我不面了呗,轮的找你在这教育我。”
女副部冷笑:“行,那你先回。下次,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化妆。”
……
见你不爽,就得记名
灰芷雅刚走过没多久,主席台上的谢凭散散慢慢的走了下来。抓起纪检部的名单看了一眼,刚想放回。
突然,
时间如定格一般。他像是看到了什么?
半晌,他放下手中的单子,向纪检部的副部长盘问。男人修长又白净的手指,连续敲打着名单上某个人的名字。
“她,是男是女?”
副部长也很识相,恭恭敬敬道:“副主席,这是我们部长钦点的,您不用担心。”
男人有些急了:“老子问你是男是女?”他脾气一向不是很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副部长见势,有些慌张,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霸道横行的男人:“好像是个女的。”
男人勾起唇,有点被气到。
他是一个极其没有耐心的人。至于能在这儿跟她废话这么多,只是因为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男人要搁平时早就抬脚走人了。
男人眼前力气极重,嘴一张一合
“好像?”男人似乎已经生气了。
慢慢的他弯下腰,吐了口气。“同学,再好好想想。”副部长毕竟是个女的,这样一来,真是害怕极了。
连忙点头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个小美女。”
男人听完嘴角一弯,起身抬眼:“谢了。”
男人走出厅外,从口袋里就拿出了烟,他抬头仰望星空,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点燃香烟吸了几口,突然间听到有俩姑娘窃窃私语的声音。
当他听到“会劈叉”三个字的时候,差点被烟呛到。
班级的教室里。
江喻趴在位置上生着闷气,一旁的许鯨知摸了摸江喻的头,给她整理了一下刘海。
“小鱼,别生气,我们不理她好吗?”
江喻气呼呼的放下手中的笔,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小鲸,从今天起,这个梁子算是跟她结上了。”
许鯨知笑着安抚:“没关系的,只要不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就行了。”
晚上,俩小姑娘跟没事人一样回到宿舍。江喻和许鯨知一起去浴室洗的澡。”
江喻个子小小的,仅有159厘米。而许鯨知就不用说了,身材纤细,而且很高,很瘦。小姑娘今年才高一就有163了。
虽说这俩小姑娘的身高仅差了4cm,站在一起身高差也不是很明显,可能是因为许鯨知过于瘦的缘故。
许鯨知脱下了衣服,江喻盯着许鯨知有一些害羞:“小鯨,你发育了吗?”许鯨知这才意识到些什么,打开暖气,捂住胸口。
“你,你别看。”
江喻也脱了下来:“我也给你看。”俩小姑娘在烟雾缭绕的狭小浴室里盯着对方的,又对比着自己的。
......
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两人的差距不是太大。换一句话来说,俩人都没有胸。
两小姑娘洗完澡后裹着厚厚的浴巾,正准备吹头发,就听见室友张佳琪站在阳台喊了句“你们谁的小熊猫忘记晾晒了?”
听到这俩小姑娘也是一脸茫然。
全寝的人都朝着阳台走去,当然俩小姑娘也不例外。
张佳琪手里捏着那还有些潮湿的小熊挂件。
“是你们谁的?”
接着是所有人的接连摇头。许鯨知也没想太多,用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寝室里的另一个女孩儿卞依凡一手拿过那挂件,想看看有什么具体特征,来进行推理到底是谁的。
然后开始一顿翻找,巧的是,在小熊的衣服里翻找到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
可见那纸已经湿透了,几人小心翼翼地把纸摊开,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仅仅能看到署名处的三个字母。
“X...J...S”
江喻索性将其读了出来,许鯨知瞪大双眼,有些紧张,这才想起来,谢京施也曾送过自己小挂件。他走上前去:“是我的。”
接下来是全寝人的盘问时间。
“说说吧。”
“就是就是,什么情况?”
女孩紧张的眨了眨眼睛:“这是谢京施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反应最快的江喻。
江喻放下手中的动作:“What?”
小姑娘细心的解释着:“是上次生日回来的时候,在画室不小心碰到的。”
江喻拍了拍手,鼓了几下掌“真没想到,他还记得你生日。”
小姑娘不知从何解释。
“也对,之前初中那次咱们一起过的。”江喻补充到。“他之前也给过我生日礼物呢。”
许鯨知笑着点着头“所以,那礼物是套中考真题。”
江喻捂住脸:“别说了,我哥非要我做完那套试卷,现在想想都难受”
张佳琪突然抬头:“谢京施是谁?莫非是我们那个姓谢的军训教官?
卞依凡听到后连忙驳回:“不是不是。谢京施是学生会主席,我面试学生会的时候见到过的。”
许鯨知和江喻几乎同时开口
“都是他。”
突然间,对面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问了同一个问题。
“你们认识他?”
江喻抿了抿唇:“确实认识,但是不怎么太熟吧。”
突然间728寝室像是炸了一样,接下来到了要联系方式的时间。
许鯨知和江喻对视了一眼,打着去吹头发的名义火速逃离现场。
至于那个小挂件,已经早早的被卞依凡给晾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
安静的高一十班,一个叫单梓嘉的男生,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抱紧一本数学书就往外冲。
路过许鯨知位置的时候,出于好学的心态。许鯨知还是叫住了他“不好意思,dan梓嘉,那道数学题解出来了?”
男生停下脚步“不好意思。我叫shan梓嘉。”
许鯨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突然忘记这是个多音字。”
男生推了推黑框眼镜一脸的不屑“这个字在做姓的时候只有一个音。”
许鯨知刚想再次表达歉意。
可是,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喊一下竞选成功的学生开会。”男人这会儿倒是挺正经的。
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规规矩矩带着工作牌儿的男人。
小声的说了一句“哥们儿,我只会叫我们纪检部的人。
还没等谢京施说话,就听见眼前这个男人轻声咳嗽了两声。
“咳咳,江喻出来。”
江喻从位置上站起来,拿起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就往门外走去,男人也顺势侧了出来给谢京施让位。
现在谢京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谢凭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想换部门就换部门?想喊几人就喊几人?
事完之后要好好找这个副主席谈谈话。
谢凭真是起了一个好的开头,本来一个人就可以把整个班级所有部门的学生会成员叫出来,这下可好了。每个部长都要多费口舌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叫人。
“卞依凡,纪承祁,还有...许鯨知。”
……
最后?
就是他们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走向大礼堂准备开会。
“同学们,请按照部门依次入座。”团支部书记站在主席台上喊话。
“文艺部第一排,纪检部第二排,宣传部第三排,生活部第四排……”
谢京施踹了前排谢凭一脚:“你TM怎么就招一个人?。”
谢凭转过头,表现的挺豪横“老子现在是纪检部部长。”
谢京施作为学生会的主席,真的有被他整无语,这一节报学生会的差不多有300多个,但是学生会总招35个。其中87人报的是纪检部,谢凭这小子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就只留下来一个?
谢京施压着怒气,紧闭牙关,身体前倾“到时候看你工作怎么分配?”
谢凭侧头看了一眼离他还有三个座位距离的江喻:“这不是还有高二,高三在?”
说实话,谢京施真的有些后悔跟他换纪检部部长这一职务。就照谢凭这样带,纪检部迟早得毁在他的手里。
谢京施捏着前座谢凭的后脖颈:“二招的时候最好给我招回。这届高一就针对你们这个部门,还要找14个人。”
谢凭也不屑看谢京施一眼:“得,都听你的。”
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谢京施说完话看了眼自己部门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人,他侧了测头,与一双目光对上,他半眯着眼带有些许挑衅意味,他轻声喊了声
“徒弟,过来。”
许鯨知用手指了指自己,嘴一张一合:“我吗?”
谢京施挑了下左眉,歪头像是在说不然呢?
许鯨知哪里知道他到底有几个徒弟。
许鯨知挪了挪位置,然后起身弯下腰,低着头慢慢走到谢京施的身边,谢京施拍了拍右手边的椅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许鯨知慢慢坐下。
台上
团支部书记在致词
“各位高一新生们,大家好。恭喜你们从三百多人的竞选中脱颖而出。”
谢凭带头鼓掌,谢京施还不忘向许鯨知竖起大拇指。
此时此刻,许鯨知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所以,是你放水了吗?
是我走后门才进来的?
小姑娘再次想到自己当时面试时回答的问题。
因为...
因为心之所向??
可是后来还有写字环节,许鯨知的字还是挺出众的,女孩的字相比同龄人倒不是一笔一画,她带有小小的连笔,横竖撇捺都有些幅度。
给人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许鯨知这表情不是很自然,小姑娘舔舐了嘴边,刚想跟谢京施些什么。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小姑娘的话憋在喉咙处。
此刻前排的谢凭,时不时侧头看向江喻,而他正在跟高二,高三的学姐学长们聊的火热。
谢凭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闭嘴。
谢京施的手里被人塞进一张便利贴,男人垂下眸,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
所以,我能成功竞选是因为你吗?
谢京施勾唇一笑,侧着头
“不然呢?”
许鯨知眼神飘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会很快就开完了,接下来就是各部门部长分配工作的时间。
许鯨知和卞依凡又恰巧是一个班级的,然后就被排到了一组。
至于江喻那边...高一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谢凭决定亲自带她。
工作分配结束后,许鯨知临走前拽了拽谢京施的衣角
“那真是麻烦了,以后可以不用给我走后门的。”小姑娘也不想事事都走后门。
谢京施呆住,他眯着眼“没有走后面,你是高二的学长学姐们亲自勾选的。”
“别骗人了,那你刚刚...”
谢京施谈了下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脑门儿:“是不是傻,刚刚是骗你的。”
许鯨知捂着脑门,弯着嘴角,盯着谢京施,动了动唇,但没有出声:“谢谢。”
谢京施皱眉:“你说什么?”
小姑娘转过头,跟男人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先去上课了。”
很快,江喻就接手了纪检部的第一项工作。
检查仪容仪表。
江喻刚走你学生干部会议室,就被人抵住头,然后给她规规矩矩的带上了工作牌。
江喻顺势抬眼,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男人眼睛很黑,虽说眼镜周围肉肉的,但恰好有个很深很深双眼皮在,男人的眼睛也变得有神了起来。
这个眼睛和他刚毅的脸放在一起,有种不违和的感觉,男人身上有着很重很重的少年感。
上半张脸深情又专一,下半张脸有种渣男的感觉。
江喻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工作牌。
“这是?”
男人嘴角上扬“你的。”
江喻睁着大大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的?”
男人低喘着气,弯下腰“记得贴上一寸照片。”
...
转眼间查到高一十班的门口,谢凭用力的敲了两下门。江喻的声音几乎是发颤的:“打扰一下。检查仪容仪表,请大家把头抬起来。”
随后,教室里进了一大群纪检部的人。
江喻走到了灰芷雅面前,拿出纸和笔“同学,化妆了吗?”
灰芷雅眼神飘忽不定,不正面回答江喻的问题,然后江喻将纸和笔送到灰芷雅面前:“有涂口红吧?记下名字。”
灰芷雅气的把手一摊:“我就是不写。”纪检部的副部长听见争吵,便走了过来。
那副部长看向灰芷雅阴阳怪气的吐字:“又是你。”她盯着灰芷雅的脸:“江喻,发生了什么?”
江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副部长。
副部长挑了下眉毛:“你要是不记名,我可以替你记。”然后顿了几秒“不就是全校通报批评你的事吗,有什么大不了?对吧”
灰芷雅听到这有些慌了,拿起笔低声嘀咕“什么了不起的?神气个什么劲儿?”
“我们确实没有什么能耐,但就是能治得了不守规矩的人。”
灰芷雅顿时哑口无言,江喻得意的看向门外,此时谢凭正站在门口,注视着她。
苦尽甘来,失而复得
很快,学校终于放假了。
江喻从老师那儿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手机,看到了好多条来自江辞的消息。
9.1
8:50
晚
坏哥哥:小屁孩儿,在干什么?
...
坏哥哥:小屁孩儿,怎么样想哥哥了没?
...
9.2
9:37
晚
…
坏哥哥:恭喜你,成功通过我的测试,证明你没有藏手机。
...
坏哥哥:放假我去接你。
……
放假这天早上,谢凭在宿舍楼下看见了江喻,他单挑着眉毛走近。
江喻见到他,很尊敬的打了声招呼:“谢凭学长好。”
谢凭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住哪里的?”
江喻皱了皱眉毛:“你是说宿舍,还是……”
谢凭轻笑:“家。”
“临川世纪城,北区。”
就在这时谢京施搬着行李和许鯨知从七楼下来了,谢京施一手提一个行李箱,许鯨知走在他身边手里提了个小袋子。
此时此刻正对着宿舍大门聊天的二人看到了他俩,谢凭一惊
为什么他可以进女生宿舍?
学生会还要帮人搬行李?
那么自己为什么没有接到通知?
谢凭没有先开口,反倒先开口的是谢京施:“你好意思在那里站着?”
谢凭刚想开口,下一秒却听见了身旁这小姑娘的声音:“施哥,是你先让我下来的。”
谢京施笑:“让你下来你还真就下来了,那人家许鯨知还知道帮我提个袋子。”
不知不觉四人,两两对站着。
谢京施抬眼:“这不是,我们凭爷吗?”
男人没动:“怎么”
“就是好奇,什么事,能让你大驾光临?”
谢京施把胳膊上撸起的袖子松下来。
还没等到谢凭回话,这时谢京施的手机响起。谢京施接过电话
知道那头说了什么
谢京施回复着
“嗯,一会儿我给你送到门口。”
这边刚挂断电话,江喻就迫不及待的问:“是我哥,是我哥吗?”
谢京施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谢凭睫毛稍微动了下,他抬眼看向谢京施:“一个人提的过来?我帮你。”
……
很快,四人就走到校门口。
迎面就撞上了江辞,江辞一开始还是一脸笑意,但是看见某个人,脸瞬间就变了。
江喻走近江辞,江辞仅仅看了一眼江喻,他把两只手放在江喻的肩膀冲着谢京施道了声谢。
接着他看向某人,某人也在看他,那人死死盯着江喻的肩膀。
江辞一把夺过谢凭手里的行李箱,看上去有些火大:“麻烦了。”
他又一手扯过许鯨知:“走,哥带你们回家。”
谢凭目送着江喻被那二货江辞带上车,心里很不舒服。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谢京施
“他怎么对我这个态度。”
“可能是因为徐瑶吧。”
“那江喻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这还用问,自己想。”
“兄妹?”
谢京施像是没有睡醒,他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道:“要不回去补个觉,下午我们一起回家。”
要照以前谢凭肯定不愿意,但这次他有话要问。俩人肩并肩走着,谢凭是不是提两句:“所以你和江喻很早就认识。”
谢京施认真回想起来
“嗯。算是吧,刚上初三那会儿认识的。”
……
谢凭陷入了沉思
回想起来这开学一个月的种种
2011年8月20晚
军训前两天
谢凭被提前十天叫到学校,坐在大礼堂,静静的听着校领导分配任务。
立大附中,军训教官往往都是在校学生来担任,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召集部分体育生来进行带队。
大会刚结束。
谢凭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一把拦住校领导,当然也是谢凭的班主任。
谢凭冷淡侧头:“不想带。”
班主任姓张,名张擎,身体非常强健,是常年带体育班的主任。
张擎手夹着会议册,头歪着看一旁嚣张拔扈的谢凭:“不想带?你拿什么考大学?”
谢凭无所谓道:“小爷我就算不带队,照样考体校。”
班主任被他这副德性气的叉腰:“你不选择带队保送?就用你那成绩考得上吗?”
谢凭丝毫不慌:“我不想去那所学校。”
班主任耐心的安抚:“就算不去那所学校,高考也有加分政策。”
谢凭听到这儿似乎妥协。
谢凭摆摆手语气照样冷淡:“得,明白了。”
少年一米八八的身高走在所有校领导前面,眼神深邃,鼻梁高挺,嘴里叼着烟。
谢凭要成绩没成绩,要礼貌没礼貌。
却是连学校老师们也不敢招惹的人物。
宿舍里。
谢凭躺在床上,正在为了一年前的赌约发愁。
因为是教官专属宿舍。
宿舍有就有俩人,而他旁边那个正在桌子上刷着高考题的男人,叫谢京施。
他俩可不是什么亲兄弟,只不过两家住的很近,都住在三十处,俩人又从小就认识,学校为了照顾到谢凭的情绪,就把他们安排在一个房间。
谢凭盯着一处失了神:“什么时候能追上徐瑶?”
谢凭在心里计划着
明天继续舔狗?
谢京施听到敏感的俩字停下笔:“如果不喜欢人家,就尽快停手。”
谢凭,从小到大愿赌服输,三年时间还没到,越是这样说,他越是难受:“怎么?”谢凭看向谢京施:“你觉得我不行?”
谢京施转过头像是在维护:“至于吗。因为一个赌约?就浪费一年时间?”
像是点醒谢凭些什么,谢凭拿起枕头下的手链:“可是我也想找到她...”
谢凭撂下一句冰冷的话:“小爷我爱追谁追谁。”说完握着手链就睡了。
梦里,谢凭又做了那个09年,他被人一群殴打的梦.
09年中考结束的那个夏天,谢凭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最初的样子。
谢凭因为平时的嚣张跋扈,让人给盯上了。
这天,谢凭和初中时期整日跟着他混的男人喝的烂醉。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从未真正喜欢过任何人。
他和一群志同道合的青年同学们聊着唱着,最后的最后他们都被各自的家长骂骂咧咧的带回了家。
只有谢凭一个人,仅仅只有他。
服务员给谢凭的家人打了十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服务员给谢凭的朋友打电话。
那边接通的是谢京施,谢京施刚了解情况,生怕谢凭在路上出什么事,就连忙赶去了。
可谁知服务员一转头的功夫,只见桌上放着的几张百元现金,人确没有了。
此时的谢凭,正跌跌撞撞的往家的方向走,现在的谢凭,只知道别人打了他,他就要还回去。
不巧的是,谢凭被盯上了,今天朋友们又都不在身边。
谢凭凭着最后一点理智往家的方向走。
“哥~他就是谢凭,就是他欺负的我。”一个男生领着一大群社会上的哥,来教训谢凭。
他身后那男人很胖,只见那男人走进,他重重的拍了拍谢凭的脸:“嘿,小子就是你欺负的我弟?”
谢凭带着少年的青涩:“艹你妈,你TM谁?别给小爷挡路。”
谢凭身上的那股劲,真的激怒了那胖子,那胖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谢凭一拳揍在了面前这胖子脸上:“你TM也配管小爷我?
一开始,谢凭还能反抗,到后来他们人多力大,带来这群人的那个男孩,从角落里拿起一把铁器就往谢凭头上砸去。
就在这时,一个眼睛很大的女孩正在打着电话:“哥?你说谢京施家到底在哪?”
电话那头很是着急:“小鱼,你站在那别动,哥哥真是后悔了,不该让你来的。我给谢京施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小女孩名叫江喻,与她通电话那人正是她的哥哥。至于女孩为什么会来这?
全是因为她的好哥哥,为了追一个女孩,硬是让亲妹妹半夜去给谢京施送钥匙。今天早上从学校回来不小心装错了。
就在这时小姑娘的手机没有电了。
小姑娘看着这黑灯瞎火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小姑娘正着急时,听到巷子里好像有什么声音。
小姑娘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她从来不信哥哥平时给她灌输的黑社会势力有多可怕。接下来的一幕是真的吓到了小姑娘。
这时谢凭被人一脚踹倒在地,男人声音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度:“妈*,我艹你大爸,有本事你打死小爷。”
男人几乎要陷入昏迷,隐约感觉身上一热,一女孩趴在他的身上那女孩声音发颤:“不要再打了,要打打我。”
江喻听过哥哥说过,黑势力不打女人,但是会侮辱女人...
但那时的她还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侮辱。
显然,不出所料,那胖子看上了挺胸而出的江喻:“小妹妹,不打他也可以,你跟我们走。”
那群人开始打小姑娘的主意,身下男人意识迷迷糊糊,一听到他们要欺负这姑娘,他慢慢睁开眼,他抬手摸了摸与他面对面小姑娘的头,用着他平生从未用过的语气:“别怕,哥哥在。”
面前的小姑娘紧闭着双眼,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安慰男人的话:“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话落
那胖子抱住面前这姑娘,谢凭的酒瞬间就醒了,他站起来,眉眼间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戾气,男人声音低沉:“劝你最好给我慢慢放下。”
江凭勾了勾唇角:“不放是吧?”
男人和面前这胖子一对一搏斗着,谢凭借着狭小巷子里的墙,一脚踹在胖子的胸口。
谢凭的这一脚力气极大,把胖子一脚踢倒在地,谢凭眼疾手快,从男人手里抢来了江喻。
此时的江喻已经吓哭了
江喻紧紧的抱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头埋在男人的脖颈处,气息喷洒在男人的脖颈,这是男人从未感受过的酥酥麻麻。
男人也拿出这辈子从未用过的温柔:“别怕,我在。”
那胖子被摔的一时半会起不来,男人知道这里不安全,抱着女孩就往另一个巷子走,脚步急促,喘着气。
因为他害怕,
他害怕的不是自己受伤,是现在的自己保护不了面前这个姑娘。
三十处小巷的垃圾桶旁边,男人慢慢放下面前设个姑娘,毕竟这个姿势多多少少有些暧昧,谢凭可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男人额头全是血,血顺着脸颊滴在小姑娘的脸上,小姑娘没有嫌弃,反而先问:“哥哥,疼不疼。”
男人微微一笑,虽然被打了,心里竟有些甜甜的:“不疼,你叫什么名?”
小姑娘止住哭泣:“我叫江喻。”
男人重复了一遍女孩的话。
男人开始问下一个问题:“多大了?几年级?”
小姑娘丝毫不畏惧:“14岁,开学初二。
男人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给女孩脸上擦了擦:“怎么?你不怕我吗?”
小姑娘微微一笑:“我觉得”哥哥是好人。”
男人起身:“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人。”
小姑娘:“啊~”
男人开始逗她:“但你觉得是就是咯。”
小姑娘这才想到什么:“哥哥,你手机借我用用,我给家人打个电话。”
谢凭摸了摸口袋一脸无所谓:“可能掉了。”
小姑娘起身有些着急:“我来给人送东西,迷路了。现在手机也没电。”
小姑娘拿出自己手里可爱的小灵通,喃喃道:“关机了。”
谢凭指了指前面的巷子的尽头:“这条巷子的那边是我家。”
小姑娘还是很有防范意识的:“不了,我就不去了。”
谢凭把她带到有人的地方:“你就在这站着,我去去就回。”
没有五分钟,男人拿着一个新手机盒来了。
这是?
他刚买的?
谢凭笑:“你先跟家里报个平安,然后,我给你打车回去。”
……
女孩上车的后,开了门:“哥哥,你过来。”
谢凭笑:“哥哥在的,这辆车是我经常叫的,没有危险。”但是还是慢慢走进了女孩。
女孩伸手,男人弯腰。
她这是?
要抱他?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在他耳边轻轻一语:“哥哥,后会有期。”
属实这句话让男人很是难过,但还是希望这女孩能平安幸福。
就在女孩松手之际,手链不小心掉落。
很快车开了,男人傻傻站在原地,还在回味。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他摸了摸
他挑眉傻笑,盯着手上的银白色手链。
这次他坚决不让女孩上车,想要紧紧握住那个女孩的手,可梦终究是梦,总有醒的时候。
早上醒来,谢凭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手链,那条银白色上面还有两个小铃铛,是不是还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么多年,是这条手链支撑着他,这小子虽然浑,但很多时候,他不这么冲动做事,在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他都会摇响手链上的铃铛,就像是那个小姑娘每天陪着他,整天睹物思人。
谢京施看了他一眼:“谢凭,去吃饭?”
谢凭没理他,从床上下来拿起饭卡,转身就走,这么多年,他还是…
这么
目中无人。
谢京施也不跟他计较,像是习惯了他这样,走在他旁边,看着谢凭:“阿凭,讲句话?”
谢凭侧头瞥他:“能别叫我这个?”
谢京施怎么说也是从小和他认识到大,比谁都了解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的妈妈。
妈妈生前最喜欢叫他阿凭。
去食堂的路上经过学校大门口,谢京施先发现的她。
谢京施推了推谢凭,
谢凭眯着眼:“有屁快放。”
谢京施下巴往门口方向抬了抬:“那不就是你喜欢的徐瑶。”
谢凭头也没抬:“关我屁事。”
谢京施看到了俩熟人,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了。
谢京施自言自语:“那人怎么这么眼熟,是江辞妹江喻?”
谢凭像是听到了什么敏感的词,他停住:“你刚说江什么?”
谢京施甩了甩饭卡:“江辞,怎么了。”
谢凭皱了皱眉:“江辞?就是初中跟你同班那二货?”
谢京施眉心一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
“怎么?”
男人挑眉:“还想打我?”
“江辞我朋友,别TM找事。”这么多次,谢凭平时怎么恶语相向,谢京施都不会生气,然而这次是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当然,谢凭也是拿谢京施当朋友的。
谢凭有点想笑:“不是吧,一大老爷们羞不羞?”
谢京施直接越过谢凭。
难道
这还要冷战了?
三个人从谢凭身旁过去,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回头,看见的确实徐瑶和两个背影,一个纤细的身材,另一个很瘦弱,但是确实三人中最矮的那个,男人上下打量着那个最矮,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失了神。
徐瑶是谢凭刚上高一,和朋友聚餐。玩大冒险输了,别人下的赌注。
可他是谁,他是大名鼎鼎的谢家小爷。
他愿赌服输。
他答应三年时间追上徐瑶。
谢凭长得确实帅,喜欢他的女生很多,但都被他这冷淡的性子给吓得老远。
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搭不上讪,而放弃追他的。
谢凭知道,谢京施的那个什么二货朋友喜欢徐瑶,可他就偏偏要追上她。
不是因为喜欢。
更多是为了赌约,和乐趣。
这一刻,他苦苦等了两年的小姑娘离他很近很近。
午饭后,他为了赌约。
把徐瑶赌在了食堂门口:“徐瑶,要怎样才肯做我女朋友?”
徐瑶长相甜美,确实很好看,也很温柔,面对面前的谢凭,她只能硬着头皮:“都追一年了,行,我应你。”
谢凭也知道徐瑶根本不喜欢他,
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她。
逢场做个戏。
男人把人堵在角落:“什么时候分手?你来定。”
徐瑶笑:“就知道,你游戏玩输了。”
“反正也没谈过恋爱,就先谈着试试。”
男人松开手:“也好,这样我也能学到些恋爱技巧”
他一直都在等他的江喻。
他不是没有找过,当年那个司机谎报了小姑娘住址,谢凭在那个整整找了一年也没找到江喻。
后来,谢凭逼着出租车司机,说出真相。
出租车司机知道谢凭不是什么好货,这次找到那小姑娘,指定得把人的生活打乱。为了小姑娘的安全,才把一切责任推到小姑娘身上。
他永远记得出租车司机被他堵在墙角时说的话。
“那小姑娘半路就要下车,说要另打一辆,还说……”
司机还还原了小姑娘原话:
“不能告诉谢凭我家住哪。”
谢凭对他的话是半信半疑。
第一
谢凭从未告诉江喻自己叫什么名。
第二
小姑娘说过后会有期。
说实话,谢凭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江喻一个。
他是浑
但再喜欢人这件事情上从不含糊。
这天晚上回寝,谢凭拿着手机跟电话里的人炫耀:“兄弟,我TM追到徐瑶了。”
这是推门而入的谢京施看着这小子心情挺好,但是还是不能忘记今天他骂自己兄弟。
谢凭习以为常,反正谢京施也不会真的生气。
谢凭从桌子上拿了瓶酒递给谢京施:“喝一罐?”
谢京施抬眼看着这个仅仅只比自己高一厘米的男人,伸手接过:“怎么?”
谢凭嘴角上扬:“这天下还没有小爷我做不到的事。”
谢京施拉开易拉罐:“说不说?”
往往床上一躺的谢凭,就等着被夸:“小爷我追上...”
还没等谢凭说完,谢京施就喷了出来:“什么?”
谢京施拿起纸巾擦了擦:“卧艹,你TM讲真的?”
谢京施放下手中易拉罐,还剩大半瓶。
男人从床上下来,坐在桌子上,用手摇了摇那剩下的易拉罐:“妈的,你能不能喝?”
他皱着眉头看向谢凭:“大哥,明天带队。”
谢凭才不管这么多,拿起易拉罐就往垃圾桶里丢:“喝不了还开?”
谢京施手机突然响了,一打开是江辞来的消息。
谢凭瞥了一眼:“你可以告诉他。”
谢京施起身拿着一件外套就要出去
“你干什么?”
“有事。”谢京施头也没回
谢京施很晚才回来。这天晚上谢凭没有睡觉,看上去像是在等谢京施。实际上他躺在床上想到了江喻。
“妈的,我是怎么了?”谢凭一个人自言自语:“我TM怎么睡不着?”
谢凭突然间像是没有了安全感的手伸向枕头下,直到摸到那条硌人的手链,才安心。
江凭心里除了妈妈,江喻是最最重要的女人。
江凭握住手链,心里想着“小姑娘按照年龄算下来,今年得十六七了吧。”
谢凭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不管闲不闲他都起这么早。
五点,他就已经到操场集合了。
男人高高瘦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五官端正,双眼皮褶皱很深但幅度不大。
但凡他能把对待工作和感情的这股劲,用在学习上他成绩都不至于这么烂。
六科加起来不过四百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成绩算是好的了,差不多能上个差一点的民办二本学校。
但他是谁?他并不是普通人。
要知道谢凭妈妈出事前,他还拿过数学全国竞赛三等奖呢。
他从小练习散打,跆拳道已经到达黑带级别。他之所以这么热爱体育并不是为了考上什么体校。
是为了锻炼身体,以后做一名警察,他要亲手抓住那个将自己妈妈虐待致死的人。
对的,没错。
谢凭妈妈不幸遇害。
他每次一想到妈妈,他就越放不下……
相约一起,奔赴山海
谢凭的思绪不知被谁拉了回来,此刻他正躺在床上。
宿舍从军训时的二人寝变成了四人寝。
那俩床铺的人回来了,他们俩一个妥妥的学霸,一个搞笑男。
“凭哥怎么不回去?”一上铺男人笑着说道。
“下午回。”谢凭稍微抬了下头。
俩人都知道谢凭的脾气,但是好歹四人也相处大二年了都,彼此也都是朋友关系。
谢凭也不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他只是从母亲死后,自己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江辞躺下后第一反应就是摸枕头下面,直到碰到那硌手的银色手链,才觉得片刻的心安。
他有了精神疾病,这手链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自此他脾气变得暴虐无常,他心烦意乱。
经常一个人蹲在门后,看着手中母亲的照片和手上依然留有余温的银铃铛手链。
此刻谢京施正在欣赏着手中的速写,这是...许鯨知交的作业。
谢京施看了几眼就把画放在了桌子上,随即拿起笔刷起了题。
这边,许鯨知也到家了,刚进家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和父母聊着天的林向屿。
许昌见到门开了,立马起身:“鯨鯨回来了。”许昌接过女儿手中的行李,蹲下身给女儿拿了双棉拖鞋。
许鯨知瞪大双眼:“爸爸,现在这个季节应该还不适合穿棉的吧。”
“听话,秋天啦,鯨鯨。”
林向屿起身正好与许鯨知对视:“好久不见,小鯨。”
许鯨知温柔的笑了笑,走上前去,她看着面前瘦瘦弱弱的男生,莫名有点担心,她张开手臂:“来,让我。抱一下。”
男生顿了一下,然后把女孩拥入怀中:“鲸鲸,最近过得好吗。”
许鯨知在他怀里疯狂的点着头,父母见势连忙拉开二人,许昌示意男孩坐下,妈妈去切水果。
许母许父这次没有让林向屿走,他小时候的房间还留着呢。
这是他父亲出事之后第一次在许家住。
许母许父去换了新的床单被罩,又拖了几遍地,简简单单的打扫了一下。
晚饭过后,都各自回去睡觉了。许鯨知半夜出来想找林向屿聊聊天。巧的是,林向屿正好在沙发上沉思。
许鯨知慢慢走近,坐在林向屿的身边轻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向屿的一滴热泪滴落在许鯨知手背,许鯨知手轻轻抚在他的脸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男孩点点头,没有讲话。
他们之间的约定是一起考进政法大学,替林海申冤。
不知觉俩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对方,像是再告诉对方自己的坚定。许鯨知侧了侧头看着眼前这个白暂瘦弱的男孩,不自觉的想起来小时候。
六岁那年
是01年的夏天,蝉声刺耳,他们都还在乡下老家,当年的林向屿还是个调皮的小男孩,他与许鯨知追逐着打闹着,玩的正起劲时,许鯨知一个不小心扑到了客厅正中央桌子上,一阵剧烈摇晃,桌子上的古董花瓶随之落下。
许鯨知当场就吓哭了。
林向屿也吓坏了,那是他母亲最喜欢的古董了,曾经为了这个古董花瓶,与父亲林海多次发生争执。但是林海总是说不过她,林海为人正直,慷慨无私。
顶多就多说两句,然后忍气吞声。更多时候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面前这人是他的妻子。
他要包容她的。
巧的是,这天妈妈去参加古董鉴赏大赛了。
林海闻声手里捏着报纸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吓哭了的许鯨知,也来不及生气,转头就轻轻的扯过许鯨知询问有没有伤到。
待处理好一切,林海简单的给俩人开了个小会,林海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林向屿,你是男孩子,这个锅你背不背。”
林向屿果断点头:“那妈妈揍我的时候你可得拦着点。”
林海边给许鯨知擦眼泪边安慰:“鯨鯨,别怕,阿姨不会怎么小屿的,你回去不要跟小许讲这件事。从此这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那天下午,林海带着俩人去吃了串串香,那是他们第一次犯了错还能吃的那么开心的一次。
后来,林向屿妈妈因为这个古董可没少打儿子,林向屿屁股都被揍开花了,也没有讲一句话。
最后的最后林海看不下去了,干脆和儿子一起挨打。那头晚上,母亲边哭边打这父子二人。
明明二人是挨罚者,但还是没有母亲那晚哭的厉害。
……
不知觉思绪被拉回,许鯨知劝林向屿什么都不要想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早上林向着走的很早,他还要回去和妈妈一起去监狱探望父亲。
许鯨知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的吃饭,许鯨知收到江喻的消息:“小鲸,我都快一年没见我爸了,我好想他。”许鯨知慢慢打字:“可能是因为叔叔工作太忙吧。”
许鯨知抬眼看向宁希:“妈,你说江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宁希和许昌对视一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鯨知拿起一片面包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见过江叔叔了。”
说到这,江喻的爸爸叫江纪涛,据说别人都叫他江总,说实话,江纪涛是富二代,说是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可是奇怪的是江辞去过几次父亲所在的公司,除了江爷爷,就是姑姑,一次也没有见过父亲。
宁希给许鯨知夹了一个煎鸡蛋:“别管这么多,你江叔工作很忙,咱也问不着。”
许昌拿起眼镜戴上:“是啊,鯨鯨,不该你问的不要问了,好好吃饭。”
宁希扯过话题:“老许啊,你说当课代表会不会影响学习啊。”
许昌笑了笑,看着许鯨知:“孩子既然都当上课代表了,那肯定是自己争取来的,影不影响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得看小鯨自己。”
许鯨知听出了内涵,喝了最后一口牛奶,抿了抿唇角:“爸妈,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不耽误学习。”
宁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鲸鲸,妈妈没有别的意思,你喜欢就行。”
许鯨知转了转眼球,思考着要不要跟妈妈讲自己进入学生会的事。
说巧不巧,家里的座机响了……
宁希放下手中的筷子乐呵呵的去接电话。
宁希:喂
电话那头:喂,您好,请问您是许鯨知的家长吗?”
宁希嘴角笑意渐渐收敛:对的
电话那头又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是学校政教处的,关于您家孩子成功竞选学生会这件事,我想跟您谈谈.......
宁希表情渐渐凝淡:噢噢,是吗?那您跟我说说吧。说完谢希看了一眼许鯨知。
……
通话挂断后
宁希直径像许鯨知走来,许鯨知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脸:“跟我说说吧,学生会怎么回事。”
许鯨知皱着眉头,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说啊,怎么回事”宁希又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许昌看不下去了,通过对话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拍桌子站了起来:“行了,孩子放个假,非得搞成这样。”
宁希把手里的围裙重重的摔在地上:“许昌,你懂什么?”
许昌也是第一次发脾气:“闺女干什么你都要插一脚,孩子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她选择了就一定有她这么选的理由。咱们又在这瞎掺和什么。”
宁希患有严重的哮喘,这样一来,宁希被气到气都喘不上来,许鯨知连忙扶着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许昌冲进房间找药。
宁希憋着气:“你别叫我妈。”
许鯨知见势连忙道歉:“妈,我错了,我明天开学就退学生会,妈,你别生气了。”
许昌把药塞进谢希嘴里,水递到嘴边,宁希没有张嘴,仿佛还在气着。
许昌点头:“我的错,你先吃药,让闺女退会就是了。”
她这才吃下药,因为下午还有课,在父亲的劝说下就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很快,到了星期一。
许鯨知开学第一件事就是退会,至于原因她也早早想好了。
到时候打着耽误学习的名义,既不需要解释,也不会被怀疑。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整天朝思暮想的男人。
大课间趁着其余的同学去做操,她工作完后,直接冲进了学生会主席的班级。
班级很安静,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一个,他端端正正的坐着,手里握着支笔,像是在思考某道数学题。
听到喘息声,男人不自觉的抬了抬头:“许...”没等男人说完,女孩边一股脑的跑到男人跟前。
“我...来退会。”女孩语气坚定,表情却没有控制到位,有些不太自然,眼睛里流露出些许不舍。
男人先是一惊,后是诧异:“嗯?怎么?当时进来是怎么说的?”
小姑娘慢慢低下头,觉得很不好意思。
男人放下手中的笔又继续道:“至少给个原因吧?总得让我知道我们学生会有哪些需要改进的?”
小姑娘从口袋中掏出学生会工作证,咬紧牙关慢慢道:“学生会工作会影响到我学习。”
听到这句话,男人也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工作证。
为了不让她太尴尬,继续道:“这确实会影响学习,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接下来他便以朋友的身份跟她讲话:“小鲸,可是以后都要做操了,知道吧。”
小姑娘露出一抹笑意,庆幸着他没有生气
“嗯,我知道。”
男人把工作证放在书桌上:“其实我们学生会,也就管管学校的杂七杂八的事。”
许鯨知站的有点累,她移了移脚,动了动身子好奇的看了一眼谢京施是桌子上的试卷。
原来他在思考最后一道大题,她就仅仅只撇了一眼,发现题目自己看都看不懂。
男人捕捉到她的动作,发出笑声:“你看什么呢?”
许鯨知没作声,她转了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班的黑板报,想随便找个话题:“这是谁画的?”
男人转过头,风吹起了窗帘,一缕阳光照过来,丁达尔效应出现在两人中间。
他们都失了神,盯着眼前的这缕阳光。不知不觉两人对上了视线。
女孩指了指面前这缕光:“这是…”
男人思绪被拉回:“丁达尔现象。”
女孩看着眼前的这里光重复着男人的话:“丁达尔现象?”
男人慢慢的解释着:“因为它的出现,光便有了形状。”
女孩点着头:“原来是这样。”
很快,这寂静的氛围被打破,男人又笑道:“你们高一化学没有学吗?”
女孩错愕的摇头:“这是在化学上学的吗?那我们还没学到呢。”
男人转回头:“这次的作业就画丁达尔效应。”女孩啊了一声,但是班里陆续来了人,她也不好在这待着,生怕别人说闲话。
“我知道了。”女孩跑开的同时,谢京施刚好抬起头,光撒在女孩背影上,高高的马尾,金黄色的头发,发丝是如此凌乱,女孩纤细的身形被勾
勒出,男人随即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下来。
这个下午,男人一直在失神的状态,连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只知道脑子里全是小姑娘在光下的样子。
若有他在,起死回生
一路小跑的许鯨知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谢凭。只见谢凭一脸笑意的盯着手上的卫生纸,还时不时的闻一闻。心情看上去格外的好,许鯨知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走过。
很快许鯨知来到班里,此时的江喻刚工作完回来,江喻坐在位置上
一脸焦急
见到许鯨知后连忙拉着许鯨知:“小鯨,我刚刚开可乐不小心喷到副主席的衣服上了,你说他会不会把我给开了。”
许鯨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不会。”
江喻晃了晃许鯨知:“听说他脾气不是很好。”
许鯨知仰头笑:“啧啧,大小姐,你平时可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呢。”
江喻连忙辩解:“什么啊,要不是因为他是我部长,我能整天跟他低头哈腰的。”
江喻转念一想有点不对劲:“对了,小鲸你刚刚干什么去了,他们都做完操回来了。”
许鯨知这才想起自己退会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江喻说,女孩眨眨眼:“对不起啊小鱼,由于事态焦灼,我忘记跟你说我退出学生会了。”
“你说什么?”江喻一下子跳了起来
许鯨知一五一十的把原因告诉了她,并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待在学生会了,每次在路上见到同学以她为傲,为她自嗨的样子,她也是真的会害羞。
下节课是班主任的班会课,许鯨知正无聊的坐在位置上翻阅着化学书找寻谢京施口中的“丁达尔效应”,她盯着眼前书上的阳光出神,思考着该怎样画出来,突然被班主任点名:
“许鯨知,我刚刚说了什么?”
许鯨知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带着些许紧张,她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江喻,此时的江喻正埋头写着什么,许鯨知做好心理建设刚想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
只听江喻重重咳嗽了几声,许鯨知顺势看过去,光打在小姑娘手上,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张草稿纸,上面有粗粗的马克笔写出来的四个大字。
宿舍卫生。
许鯨知连侧过头看向班主任:“宿舍卫生。”小姑娘声音温温柔柔的,很难让人发起火。
班主任也只好让她先坐下来。这不巧了吗,灵感来了,许鯨知坐下后随即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草稿。
这是?
他们俩对视时的画面。许鯨知特意画出了俩人脸中间那道光,暗杂的教室里,窗帘被风吹起一角,俩人的脸上都出现了黄韵的光。
草稿画的很抽象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小姑娘把草稿纸放进了光里,嘴角渐渐上扬。
周围的一切她都听不见,在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中,许鯨知缓缓抬起头。
只见单梓嘉站起来手里还拿着本物理书,斯斯文文道:“我对当班长这种事不感兴趣。”
单梓嘉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子,显然他脑子里只有学习,很快他便坐下了
……
在嘈杂的人群中一双黑呦的手缓缓举了起来:“老师,要不我来。”
男生长得确实有点黑,眼睛也不是很大,单眼皮细细长长的一双眼确是如此有神,不过男生的嘴巴很好看,笑起来还有一颗小虎牙。
男生名叫汪戬,他就是十班出了名的搅屎棍,才开学几天,先不说成绩了,光违纪单学生会都给开十几份了。
这次出乎意料,班主任竟然同意了。
“好,那就汪戬了。”
汪戬得意洋洋的站起来,男人生的很高,声音粗旷:“大家好,接下来请多指教。”
一下课,江喻就跑到许鯨知面前声音有些搞怪:“小鲸,我们一起去小店买糖吧。”
许鯨知看了眼手表,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得快一点,一会儿该上课了。”
话音刚落,许鯨知刚想起身,一双宽大的手里夹着两个棒棒糖递到俩姑娘面前。
江喻和许鯨知几乎同时转头,映入眼帘的虎牙,粗旷的声音:“别去了,太远,班长请你们吃糖。”
要照平时,江喻肯定不会同意,这次她是真的想要吃,许鯨知看向江喻:“要不要。”
江喻又回头看看面前的棒棒糖,咽了咽口水:“你要不要。”
许鯨知从口袋里拿出钱塞到男人手里,伴随着微风,小姑娘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回荡:“那就谢谢班长了。”
班长摇着头把两块硬币放回许鯨知位上:“班长不差这两个钱。”又接着把那两颗糖塞进了江喻手里。
江喻讲话的声音甜甜又搞怪:“是你自己不要钱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男人冲着江喻笑了笑:“反悔是狗。”
这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列的事,班长便有了一个新外号
道哥
翻译过来就是dog,汪戬总是有事没事就逗江喻,可是江喻的嘴可不饶人。
每次都跟他吵的不可开交,但他们俩每次又能很快和好。
汪戬虽是先找事的那个,但也是先低头的那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她们的生活中总是多出了个汪戬。
反正是哪哪都有他。
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期中考了,十月中旬左右全县联考。
许鯨知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周四会准时去找谢京施学画画。
他们俩之间像是有了距离感,每次见面聊天内容也就只有学术上的了。
但是小姑娘对他的爱意却丝毫未减,还是会整日想着他,期盼着每次与他见面。
天渐渐凉了,运动会也如期而至。就在联考之后的第二天。
经过几天枯燥的监考,老师们也都累了,这次运动会整个高中部的老师都有参与进来。
许鯨知在班长汪戬的怂恿下被迫报了个女子八百米。
然而这次作为学生会成员的江喻却没有报任何项目。她要担任志愿者的身份,维持场内秩序。她是多么想和许鯨知一起参加比赛,为她呐喊助威,在中点等她。
这天天气很好,风不是很大,阳光格外刺眼,许鯨知扎着高高的马尾,上身穿蓝色卫衣下身穿着着白色的运动短裤站在操场上做准备活动。笔直又白暂的双腿裸露在外,无论男生还是女生从她跟前走过都是要多看两眼的。
汪戬在许鯨知身边调侃道:“小鯨,不能跑别硬撑,现在退赛还来得及。”
许鯨知开扇形的双眼眨了眨:“道哥,没有关系,我应该可以。”
汪戬边笑边让她好好热身。
汪戬递过一瓶水:“要不要先喝点。”话音刚落,手就被别人往回推了推。
“开跑前喝水是大忌。”只见一只大手抓住许鯨知的手腕,往自己方向带。
许鯨知听到声音后顺势抬起头,怎么是他?
谢京施低垂着眼看着小姑娘,许鯨知不知所措:“施哥,你怎么来了。”
男人皱着眉头:“还有十分钟比赛就开始了,你就这样热身的?”
汪戬攥紧手中的水瓶:“开跑前为什么不能喝水,小鲸一会要跑的可是八百。”
男人侧头扬起眉毛:“中长跑前喝水极大可能会在比赛途中出现岔气的状况。”
说完,许鯨知感觉自己被人拖着走,许鯨知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谢京施带上跑道。
许鯨知仰起头:“你干嘛?”
男人松开了女孩的手:“最基础的跑步热身。”
许鯨知点着头,刚想说些什么,下一秒是男人沙哑的声音:“我陪你。”
他们绕操场跑了两圈,由于这个操场是正正规规的四百米跑道,谢京施把她带到了检票处,又亲手给她带上了号码布。
把许鯨知送上跑道的前一秒男人蹲下身来,他这是?
要给她系鞋带。
许鯨知连忙蹲下身来:“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久违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尽力就行,别太逞强。”
小姑娘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了初一那年比赛时的场景。
女孩小心翼翼的问:“你这么闲,怎么不去自己班里给别人加油啊。”
男人被她的这番话彻底的给整无语了,她再说什么?男人睫毛很长,在阳光照射下睫毛的影子打在脸上,男人语重心长的说:“你跟他们能一样?”
还没等许鯨知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谢京施推上跑道。此时的江喻也跑了过来,她带着工作牌,身穿红色的志愿服气喘吁吁的看着许鯨知:“小鯨加油啊,我会在终点等你呦。”
谢京施扯了扯江喻的头发:“喂,小屁孩,别打扰她了,快去准备水。”
江喻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是小屁孩。”
谢京施继续逗着她:“不然我在和谁说话。”
江喻翻了个白眼,撇着嘴大喊了一声:“dog,快过来。”
一转眼,刚刚那个男生再次出现,男人生的黑呦,手里拿着刚刚那瓶水。
汪戬盯着江喻:“哎呦大小姐,您又怎么了。”
江喻没有说话从汪戬手里取出水,递到谢京施面前:“拿着,本小姐还得工作呢。”
谢京施望了望身旁这个比自己矮了有半个头的男人:“咱是不是在哪见过。”
汪戬挠了挠头,就在十分钟前,这个男人还呵斥了他一顿呢,他怎么能忘记。
汪戬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红色抹布条,上面三个黄字写的清清楚楚。
巡视员。
汪戬认真的作着自我介绍:“我是高中部新高一十班的班长叫汪戬兼纪律委员兼操场巡视员兼…”
还没等汪戬说完他就被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兼个屁兼,你怎么不说你兼dog。”江喻霸气抬脚。
谢京施被这场面给惊住,他鼓起了掌:“姑奶奶,您是真的猛。”
那边运动员也都清点完毕,随着一声枪响,女子八百米预决赛开始。
他们争先恐后的跑着,许鯨知身边一女子为了抢跑道竟一把推过许鯨知,许鯨知被撞偏了跑道不小心撞到身后的女生,许鯨知小声的道着歉:“对不起。”又被后面的女生一把推倒在地。
许鯨知穿着短裤,就这样趴在地上,谢京施连忙上前,可是被拦在红条内,江喻心疼的哭了出来:“小鲸,你没事吧。”
许鯨知抬起头,跑道边上围满了人,许鯨知也听不到别人再说什么,嘈杂杂的,只能感受到膝盖一针刺痛。
许鯨知慢慢起身,她看了看周围,望到了班主任那失望的眼神,又想起谢京施的话。
她是要跑给某些人看的,她还要向那只狗证明自己呢。
她慢慢起身,发现前面的人已经超过她有足足二百多米。
她试着走了几步,心想着就算是输也一定要把这场比赛比完。
她强忍着疼痛,跑了起来。
许鯨知怎么说也是代表市里比过赛的,不仅如此还拿了个第八名。
此时的小姑娘脑子里只有谢京施的面孔,她跑的很快,把八百米的比赛当成了四百米冲刺。在第四个弯道时,她已经是第一了,此刻场外的江喻哭的是一塌糊涂,见此状,江喻也认为许鯨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谢京施反倒是挺紧张的,小姑娘第一圈节奏没掌握好,跑这么快,接下来的四百米该怎么办。
一旁的汪戬是赞不绝口:“我靠,没想到啊,她这么瘦弱却能有着这么优秀的爆发力。”
在赛场上的许鯨知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什么也感受不到,没有痛,没有累,她想着谢京施便有了动力。
许鯨知的最后一圈表现得也非常的好,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临近终点还有一百米时,裁判员打起了枪,许鯨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还能继续加速。江喻干脆站在终点的跑道上后五米处等待着许鯨知。
许鯨知朝向终点奔来,江喻敞开双手,许鯨知伸着手,许鯨知跨越终点线时离江喻是越来越近了,江喻顺势往后退,最后她们抱在一起差不多退了有十来米。
因为清楚许鯨知刚刚跑了这么久不能这么快就停下来,所以给了她缓冲的时间。
许鯨知紧紧的搂住江喻,所有的感官都回来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累,也又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了疼,她搂着江喻哭了出来:“小鱼,我怕,我怕我输了。”
江喻听到许鯨知的哭腔自己也没有憋住:“呜呜呜,小鯨你做到了。”
谢京施把俩人拉到操场上来,慢慢的把俩人分离开来。汪戬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随手扯出一张给江喻擦眼泪,谢京施拧开瓶盖后,一把拿过纸巾,边给许鯨知擦脸边细心喂水。
许鯨知喝了一口就给吐了出来:“我喝不下去,好疼。”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谢京施什么,他连忙看向许鯨知的腿,膝盖处红的厉害,中间破了皮,现在血已经风干。
不知什么时候,谢凭已在身后。他低头看向俩小姑娘,然后轻声询问着江喻:“怎么回事。”
江喻擦了吧眼泪:“比赛摔了,副主席我要请半天假,我要陪我最好的朋友去医务室。”
说完江喻起身脱掉马甲收起工作牌,谢京施一把抱过许鯨知朝着医务室走去。
谢凭点头:“那我和你们一起。”
汪戬走在江喻的身边,时不时的动手帮江喻擦眼泪。谢凭一开始走在后面,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在江喻和汪戬的中间位置。
谢凭还始终和江喻保持着距离,他也时不时的侧头无意间去观察江喻的情况。
放荡不羁,才是少年
狭小的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江喻实在是受不了这味道,在门口就快吐了,她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用手捂着鼻子。
医务室内有两张单人床,洁白的床单上印着红色的十字架。许鯨知被谢京施慢慢放下。
谢京施看了一眼,就立刻请医生给上药,汪戬在一旁哎呦哎呦的叫着。
小姑娘本来就疼,被他这样一叫,这还得了?谢京施一脚给踹了出去:“你滚。”
这一脚不轻不重,直接给踹出门去。
此刻,室外长椅上坐着俩青年。小姑娘用手捂着鼻子,男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汪戬走上前去:“小鱼,你怎么了。”
比江喻先反应过来的是长椅上的男人,男人听着这样的称呼,不禁重复了一遍:“小鱼?”
江喻移了移身子,示意汪戬坐下:“唔,dog,你怎么出来了?”
谢凭缓缓起身看着江喻:“你怎么叫他哥?”
江喻被他逗笑,但没有说话,汪戬坐下后发出了声:“她是叫的哥吗?她叫的明明是狗。”
江喻又被他激起吵架的念头:“是谁请客吃糖,最后又抢我糖吃的。”
汪戬笑:“那我不是怕你吃太多长蛀牙吗?”
江喻站起来:“那也用不着你管吧,反正你就是狗,是真的狗。”
站在一旁的谢凭显然听不懂二人在说些什么。谢凭干脆攥着小姑娘的手腕往回走:“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喻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被他紧紧攥着:“啊?”
“回去工作。”
走廊的尽头是俩人有着身高差的背影,这一次,俩人离得很近很近。
医务室外的长椅上,汪戬静静地坐着,他知道应该没什么事,可就是不愿离去。身为十班的班长,他想着总要留个人吧。
医务室内,男人看了眼脸上苍白的小姑娘,伸了伸手,男人骨节分明,白皙又细长:“一会上药,疼的话就抓紧我。”
小姑娘一怔,知道这可能是唯一一次可以光明正大抓紧他手的机会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违心的话:“不用了,我可以的。”
上药的过程,许鯨知弯起的唇角渐渐抿成一条直线。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叹了口气。
随后小姑娘觉得眼前一黑,温热的双手向冰凉的脸袭来,男人手上带有清淡栀子味的沐浴露味。小姑娘的感官像是被占据一样。
医生上药过程中,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男人扶许鯨知出医务室时,许鯨知硬是挣脱了男人的手,有些害羞:“我又不是走不了。”
汪戬从长椅上下来,看到了小姑娘腿上包扎的伤口后,变得一惊一乍:“小鯨,我背你吧。”
许鯨知挥了挥手往操场走去:“不要。”
汪戬大步跟上:“小鯨,你等等我呗。”
谢京施还在处理后面的事情,男人低头看着面前这个臃肿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镇定自若装作如无其事淡淡道:“这个应该不会留疤吧。”
中年男人笑着整理资料:“那可不一定,刚刚上药时,发现有一小处伤的特别深。”
男人脸上的淡定挂不太住了:“是这样啊。”
中年男人抬起头,拍了拍男人高高的肩膀:“别担心小伙子,个人体质不同,情况还得另说。”
谢京施道完谢后,转身从口袋里拿出学生会的工作牌戴在了脖子上。
操场上人拥拥挤挤,不少同学拿着校服当坐垫。穿上蓝白色的校服的他们成了初中部最羡慕的对象,初中部到现在为止还在实行军事化管理。不仅吃饭要排队,就连运动会也不能离开座位。
这个学校唯有对待高中生还算是人性一点,简直就是放养式,他们为所欲为,该带手机的带手机,该化妆的化妆…
学校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鯨知在班主任的劝说下只好回寝休息,这此等好事怎能少得了江喻?
在江喻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等班主任开了金口:“那你去照顾许鯨知吧。”
昏暗暗的寝室里,江喻第一件事就是换上睡衣:“小鯨,今天晚上你是回班还是留寝?”
许鯨知认真的想了一下:“今天晚自习好像看电影诶。”
江喻钻进了许鯨知的被窝:“学校的品味你又不是不知道,励志电影谁能看得下去?”
许鯨知简单换了身睡衣也躺回了床上,江喻靠在最里面,环绕住许鯨知的腰:“小鯨,这天怎么越来越冷了。”
许鯨知侧过身来戳了戳江喻的脸蛋:“马上都11月了,能不冷吗?”
江喻掰着手指头:“11月,12月...”
俩小姑娘突然对视了一秒,异口同声的答道:“元旦。”
许鯨知有些好奇:“你说咱们学校也会有元旦晚会吗?”
江喻笑着:“笨蛋小鯨,肯定有呀。”
……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聊到“暗恋”这个话题,江喻想诈诈许鯨知,没想到还真给炸出了原形。
江喻忍着笑:“其实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谁了。”
许鯨知被吓得面红耳赤:“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喜欢谢京施。”
江喻先是怔了一下:“还不快快招来。”
许鯨知用被子蒙住脸颊:“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见到他……”
江喻憋笑:“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其实不知道你喜欢的是施哥。”
许鯨知掐了一下江喻的腰:“你个小骗子。”
这一夜,她们聊了很多很多,从床的这头聊到了床的那头。就连中途上厕所俩人也要一起。
江喻把三年前的那个遭遇第一次完完整整的讲给了第一个人听。
第二天傍晚,运动会的落幕式开始了。
主持人在主席台上发表着言论:“下面有请女子800m前三名上前领奖。”
江喻作为学生会成员,拥有着给选手戴奖牌的权利,小姑娘激动的接过奖牌,转手跟后面的谢京施换了过来:“施哥,咱俩换吧。”
男人睫毛微动:“怎么?”
江喻点了点脚尖:“第一名站的太高,我怕够不到。”
男人笑了出来,但什么都没有说,转手就跟她换了过来。
主持人继续讲着:“接下来有请第三名高一八班欧雅琪……
第二名高一六班孙美婷
...
第一名,有请高二十班许鯨知。”
小姑娘们有序入场,找到了自己的领奖台。许鯨知站在最中间,小姑娘的身高本来就有优势,再加上这个台阶,简直不要太高。
领奖台上,男人亲昵的给小姑娘戴上奖牌,男人低声在女孩耳边道:“很厉害。”
小姑娘弯唇一笑:“谢谢夸奖。”
颁奖结束工作人员有序退场时,江喻轻轻推了一把许鯨知。
许鯨知张嘴却无声:“谢谢你”
……
运动会开了两三天,鉴于老师们,同学们也都累了。
本次运动会落幕之后,可以选择直接回寝休息,也可以选择回班自习。
许鯨知和江喻正回班的路上,碰见了谢凭和谢京施,俩大男人准备出去吃宵夜呢。
许鯨知皱着眉:“出去?吃?”
谢京施勾唇:“和走读生偷偷混出去……”
俩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他们这是要偷跑出去?谢凭双手插兜,嘴角微微翘起:“要不一起去?”
谢京施挑眉:“你说什么?确定带俩小姑娘逃学?”
谢凭面无表情的盯着江喻:“怎么能说是逃学?顶多是请她俩吃饭。”
江喻拉紧许鯨知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道:“想不想去?”
许鯨知点了点头。
谢京施咬唇:“你俩在那嘀咕什么呢?”
许鯨知连忙摇头:“没有什么,就是一会怎么回来?”
谢京施转动了下眼睛:“施哥带你翻墙。”
谢凭皱了皱眉头:“马上走读生都走完了。”
说完谢京施抓起许鯨知和江喻的胳膊朝大门方向走去:“别怕,出事儿我单着。”
谢凭懒散的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往后看那么一眼。
出了学校大门,放开了俩小姑娘的胳膊。
谢凭不自觉的拿出烟,谢京施一个箭步走过来,把烟摁在了口袋里:“注意点儿,还有俩小孩呢。”
谢京施收回手:“去哪里吃?”
……
最后四人在一家麻辣烫店的橱窗前选着菜,四人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白色的阔腿校服裤子,懒散的站成一排。许鯨知扎着高高的马尾,偏黄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整个人白到发光。
许鯨知夹了几只虾放到了江喻碗里:“小鱼,你多吃一点。”
“好了吗?”谢京施看了一眼俩小姑娘的碗。
江喻的倒是满满当当,许鯨知就几个培根和蔬菜。
谢京施盯着许鯨知的眼镜:“够吃?”
许鯨知腼腆的点了点头。
男人二话没说就把自己手里的碗递给了谢凭:“你们先去煮,我再给她加点。”
眼看谢凭和江喻走后,男人边给许鯨知夹菜边说:“真的够吃?”
男人五官硬朗,额前碎发有些遮住了眼,认认真真的给小姑娘夹了鱿鱼圈和生鱼片。
小姑娘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逐渐消失:“别加了,真的够了。”
男人看了一眼小姑娘手里的碗已经满满登登才肯停手。
饭桌上,在一旁玩手机的江喻丝毫没有注意到许鯨知的表情。
都煮好了,江喻才发现许鯨知的碗里有海鲜,江喻大叫了一声。
周围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江喻尴尬到极点,小心翼翼的把许鯨知碗里的海鲜都挑进自己碗里:“小鯨海鲜过敏的。”
谢京施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要不我再给你换一碗?”
许鯨知咬着唇:“不用的,挑出来就好了。”
谢凭边吹着麻辣烫边说:“你不问人家有没有忌口的?”
“这不忘了问。”
……
麻辣烫店昏暗又狭小,一共就八九张桌子。他们四个坐在靠边的位置。
几个人的长相出众,引得周围旁边的几桌正准备去跳广场舞的大妈赞不绝口。
“你看那个小伙子长得还不错。”一大妈用眼神瞥着谢京施。
“……那个小伙子也不错,就是有点瘦。”另外几个大妈看向坐在这里面的谢凭。
江喻听着听着突然没有憋住大笑起来:“谢凭学长,他们在夸你帅哦。”
男人抬起眼,弯了弯唇角:“那你呢?”
谢凭顿了顿又继续到:“我帅吗?”
这下给江喻整不会了,她憋了半天,你承受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杀:“帅啊,怎么不帅,你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谢京施转过头:“马屁精。”
江喻砸砸嘴:“你说谁是马屁精,我说的可是实话。”
谢凭笑着看向谢京施:“听到没?是实话。”
许鯨知这边已经吃好了,她擦着嘴一个劲的笑。谢京施注意到许鯨知抬眼:“你笑什么笑?”
许鯨知弯着眼睛:“这麻辣烫也太好吃了。”
……
四人吃完饭后,来到了闲野街。江喻突然开口:“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回学校吗?”
谢凭扬了扬下巴:“坐摩天轮吗?”
江喻一听到这,喜笑颜开:“真的假的?”
“还能骗你?”谢京施抬着头。
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检票进站了,门口站着服务人员:“不好意思,安全第一,仅限两人。”
许鯨知已经坐进去了。
听到这儿,江喻鬼点子真是多:“哎呦,你先上,我害怕,我等一下坐。”说完变推着谢京施往里送。
最后江喻和谢凭组成了一队,谢凭慢慢靠近:“你怕?”
江喻摇了摇头:“没有。”
男人越来越近,男人低下头:“这么想和我一起?”
江喻羞红了脸:“才没有。我刚刚怕,现在不怕了。”
“噢?这样啊。”男人慢慢起身坐到了另外一边。
此刻,谢京施和许鯨知这边。男人从进来后就一直盯着许鯨知看。
许鯨知被眼前这个男人盯的好不好意思了,开口道:“你看什么看?”
男人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那个今天麻辣烫的事儿,不好意思。”
许鯨知挠了挠头发:“你说这个啊,早就没事了。”
男人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智能手机出来。许鯨知惊了一下,犹犹豫豫的问:“这是什么?”
男人不慌不忙,一本正经的做着介绍:“这个是3G智能手机,前两天刚刚上市。”
许鯨知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这就是前段时间互联网上说的高科技?”
“拍照吗?”男人低声沙哑到。
许鯨知盯着男人的眼睛点了点头。
……
他们有着无数张合照,但只有这一次离得这么近。
小姑娘脸小小的,有一双动人的眼睛,高高的马尾显得如此凌乱,浅浅一笑,呆呆的盯着镜头。男人五官刚毅,直勾勾的盯着镜头,就这样诞生了。
“刚刚摩天轮太没有意思了,再也不要坐了。”江喻边走边抱怨着,然后推了推一旁的许鯨知:“怎么样,你觉得好不好玩?”
许鯨知看了一眼谢京施点了点头:“还行吧。”
不知不觉虽然已经来到了学校后墙,学校的后墙并不是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吧。谢京施慢慢开口:“要不?俩小姑娘先上?”
外面的路灯和校内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江喻爬的很快,一脚踩着谢凭的膝盖,一只脚踩着谢京施的手,很快就坐到了墙头上。
接下来轮到了许鯨知,许鯨知更是不好意思,再加上膝盖刚受过伤,也不好攀爬,谢京施看了一眼谢凭低声:“怎么办?”
谢凭正紧紧盯着墙头上坐着的小姑娘,若有若无的说:“看我干嘛?你抱。”
谢京施笑着看着小姑娘:“一会儿自己也得使劲。”
江喻坐在墙头上嗝嗝嗝的笑:“你们快点啊。”
一双宽大的手臂环绕住自己的小腿处,慢慢她的是先开始升高,江喻接过许鯨知的手,小姑娘轻而易举的坐在了墙头上。
俩男人上去后,谢京施第一个跳了下去,向许鯨知伸出手臂:“下来。”
谢凭也跳了下来,转身就要走,江喻向谢凭主动伸出了手:“你不接住我?”
谢凭勾唇一笑,面无表情的回过头:“自己下不来?”
江喻生气了:“下得来的话,我在上面至于待这么久吗?”
在谢凭的配合下,江喻一下子就跳了下来。
许鯨知是真的怕,谢京施做了很多心理辅导:“没事,你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许鯨知的手与男人温热的手相贴合时,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谢京施盯着面前这姑娘有些发愣。
在小姑娘往下跳的时候,俩人手不小心脱落,一个没稳住,小姑娘直接倒进了他的怀里。
此刻,许鯨知的感官被男人身上的沐浴露味儿占据,心跳越发快速。
江喻捂住嘴巴,开始起哄。在这嘈杂声中,一束光照过来。
“谁在那儿?”
几人惊慌失措,谢凭不动声色的往回走。江喻小声嘀咕:“是保安大哥吗?”
四人分道扬镳,开始往宿舍冲。保安在后边拿着手电筒追着:“你们几个赶快停下来,不然通报处理。”
他们哪里会听,撒腿就跑。
最后俩小姑娘躲进了草丛,在心慌意乱之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对话声:“叫什么?哪个班的?”
男人随意开口:“高三二班谢凭。”
……
江喻跟许鯨知对视了一眼,许鯨知才开口道:“他怎么被抓了?”江喻一脸茫然淡淡道:“活该。”
……
由于她们宿舍是有门禁的,10:50锁门,现在已经11:30了,许鯨知干脆和江喻单枪直入,她们敲响了宿舍的门。
一楼的宿管阿姨闻声赶来,宿管阿姨身穿厚厚的睡衣,一路骂骂咧咧的赶来,还有外地家乡的口音:“咋回事,干啥子去了?”
江喻这个小机灵鬼开始装哭脸:“你是有所不知呀,我们学习学到很晚,把我们锁进图书馆了。”
许鯨知也不甘示弱,还是没忍住笑了:“是啊,阿姨,学习学太晚了。”
宿管阿姨一边骂骂咧咧的让他们进来,一边给她们开门。
回寝之后,俩小姑娘开始洗漱,声音和动静很小,还好没有惊动宿舍里面最爱管闲事的卞依凡,俩小姑娘挤在一张床上,相互抱着入枕而眠。
不切实际,预知未来
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了,许鯨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林海出狱后,她们三人再一次去吃了串串香的场面。画面一转,她到医院给躺在病床上的江喻送饭,江阿姨在一旁守了整整一夜,许鯨知看着面色苍白无力的江喻,只是觉得大滴大滴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醒来之后,已是凌晨四点,许鯨知直接坐了起来。一身冷汗,和湿润的眼角,她只是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她侧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江喻,心里才有了那么一丝安慰。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躺下,注视着江喻,手轻轻抚着江喻额前的碎发,她怎么想也想不通江喻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面,从小到大江喻就连生病都是请医生来家里治病,可见江喻是多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也不会把江喻和医院联系在一起。
想着想着,许鯨知竟睡着了,她又继续了那个奇怪的梦,这一次她竟然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自己,自己不负青春,如愿考上了临川政法大学,她的右手边坐着的是儿时的好朋友林向屿,她们穿着一身整齐的正装,在激烈的辩证着。
只听见自己起身说的最后一句话:“根据疑罪从无,现对原告起诉案件给予驳回。”
……
“小鯨,快醒醒,一会儿早自习迟到了。”江喻一边下床,一边穿衣服。
许鯨知睁开朦胧的双眼,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里,许鯨知缓缓坐起来,沉思了一会,便开始穿衣服。
吃完早饭,许鯨知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给江喻说一下这个梦。
江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许鯨知:“你这是看见未来了?”
当许鯨知说到江喻躺在病床上时,江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我以后该不会得什么病吧?”
许鯨知摇了摇头继续补充着:“我也不知道,梦里,我哭的很伤心,阿姨守了你一整夜……”
江喻摇了摇头,看向太阳说:“梦境都是相反的。”
许鯨知也意识到自己不该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浪费心神,她调整了自己的精神状态,拍了拍江喻的肩膀:“都是反着的…”
那这么说,自己的梦想……
反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江喻递给了许鯨知一个葡萄味的棒棒糖:“诺,这是你最爱的葡萄味。”许鯨知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江喻,干脆彻底不想这件事了……
这个周末,许鯨知退了学生会,宁希和许鯨知的关系越来越好。
“鯨鯨啊,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带你去买几身衣服吧。”宁希边夹菜边说。
许鯨知抬起头:“好。”
转眼间,三人并排来到了商场,眼看就要入冬了,许鯨知妈妈在一家店铺给许鯨知看中了一件棉服,那是一件纯粉色的短款棉服,上面除了有一个蓝色的标,和白色的拉链就没有别的什么颜色了,许鯨知在买衣服这方面没有什么主见,一般都是妈妈给搭配,许鯨知身材比例什么都很标准,所以穿什么都很好看。
爸爸给许鯨知挑了一个绿色的针织毛衣,毛衣的背面花里胡哨,什么都有,爸爸询问着许鯨知的意见:“闺女啊,你看看这件怎么样。”
许鯨知盯着这件毛衣看了好一会儿,认认真真的开口说:“这个也行。”
……
最后,在妈妈和许鯨知的劝说下,父亲也买了两身衣服。
一家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在一个柜台前看到了久违的面孔。
“谢卿颜?她怎么在这?”许鯨知小声嘀咕着。
“鲸鲸啊,你讲什么呢?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第六感告诉小姑娘,谢京施应该也在这附近,她左看右看往这家店指了指:“妈妈要不就吃这个韩式烤肉吧。”
“哟,我们鲸鲸想吃烤肉了?”许昌笑呵呵的冲着宁希笑。
宁希撇了撇嘴角:“还笑,要不是拖鲸鲸的福,你能吃得上?”
话落,三人已经踏入店内,许鯨知开始东张西望。
“鲸鲸啊,你看看想喝哪个饮料,你先去拿。”宁希放下手中的包看向许鯨知。
小姑娘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嗯…好。”
许鯨知朝着饮品区走去,在张望之际,她被一人喊住名字。
她忐忑的回过头去,对上了那双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眼眸,男人弯唇一笑:“你也来吃烤肉?”
许鯨知屏住呼吸,半响:“好巧,你也来吃饭啊。”
男人手里拿着冰激凌,扬了扬眉:“啊—对,带妹妹来的。”
许鯨知低头盯着男人手中的东西,咽了口口水:“施哥……”
“嗯?”男人漫不经心,一边细心的查看饮料的配料表一边回复着。
“你这个冰激凌是在哪里买的?”
男人回过头二话没说,把手中的冰激凌递到了许鯨知手里,嘱咐着:“天气冷,少吃点。”
好奇的小眼神再度看向男人:“那你怎么还买?”
男人啧了一声长叹道:“颜颜要吃。”
“那给颜颜吃吧,我自己可以去买。”小姑娘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冰淇淋递上前来。
男人挑眉:“这是秋季限定的最后一份。”
秋季限定?
最后一份?
那为什么还要给她?
许鯨知晃了晃脑袋:“我突然不想吃了。”
男人俯下身子,两人脸颊近在咫尺,小姑娘屏住呼吸,男人朝着小姑娘的刘海吹了口气,吐字极为清晰:“小骗子。”
说完男人便扬长而去。
“鲸鲸,快来。”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许鯨知拿了瓶谢京施手里同款饮料,就迅速回到了座位。
这是一个标准的四人桌,对应的四个座位都充分利用上了,一个椅子上放满了包装袋。
许鯨知的气氛不对,抬眼看向爸爸,许昌眼神示意看妈妈。
最后宁希忍不住了疑惑的问:“刚刚你和谁在一起?”
许鯨知回想起来刚刚发生的尴尬场面,连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张开就来:“他叫谢京施,是我朋友。”
宁希表情凝住张开道:“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
许鯨知刷的一下就站起来,知道事情败露,羞愧不已:“我刚刚睫毛上有脏东西。”
“那也不能……”
许鯨知打断妈妈的话:“用手不太卫生。”
……
宁希无言以对,把目标转移到许鯨知的手上:“这冰激凌那男孩送你的?”
许鯨知不知道妈妈看了多久,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看到谢京施给自己冰激凌,要是说谎是自己买的?被发现说谎,她更不好过了。
小姑娘下意识点了下头随即又摇起了头:“没有,我买他的。”
宁希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怎么不自己去买?。”
“妈,这个是秋季限定,没有了。”小姑娘有些没有底气,声音很小。
许昌看不下去了:“行了美娟,别说孩子了,谁让你把孩子生的这么好看?”许昌边说着,边让许鯨知坐下来。
听到美娟这俩字,宁希瞬间火冒三丈,站起来扭着许昌的耳朵:“你再叫我这个名字你试试………”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父亲是为了引开话题。她抬眼看了一眼父亲,此时的许昌冲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继续道:“疼疼疼…我当时认识你的时候就叫美娟...”
宁希揪着许昌的耳朵不放龇着牙道:“还敢不敢叫了?”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
许鯨知舔了舔手里的冰激凌,眼睛往男人方向看了看,喃喃自语道:
“是香草味的。”
他们吃完饭,天也快黑了,从这个商场这回家差不多需要半小时。
一家人在车里有说有笑,许昌正开着车突然看了一眼后视镜,慢慢悠悠开口:“鯨鯨啊,你们学校什么时候元旦晚会?”
许鯨知正在后座摆弄新手机漫不经心的摇起头:“学校没通知。”
许昌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镜,又看上了后视镜,喃喃道:“我们琼瑶中学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许鯨知低下头在新的手机上登陆了自己的QQ,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就在许鯨知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宁希一把夺过手机低声说:“妈妈新手机号,给你存一下。”
许鯨知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妈,那你以前的手机号呢?”
宁希喜笑颜开:“那个留给你外婆用了,记得改一下备注。”
小姑娘坐在后座听话的点了点头,从母亲手中快速接过手机,慌里慌张的开口:“妈,我自己来吧。”
宁希没有多想,转过身子开始许昌闲聊:“琼瑶学校这两年越来越好了,就咱这升学率都堪比人市重点中学了。”
“是啊。”
……
此刻她的脑海里,还是男人俯下身来,朝她吐气的场面。许鯨知打开后车窗,试图用风吹醒自己。突然,她捂住自己被风吹的微微泛红的脸颊,试图唤醒自己,不要去想这些……
“鯨鯨,你怎么了?难受吗?”许昌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宁希和许昌慌张的回过头,宁希急忙用手去摸许鯨知的额头。
小姑娘心急如焚,她这哪里是什么难受?
这...
该怎么解释。
“我...我晕车而已。”她脑袋迷迷糊糊说出一个理由。
许昌挠了挠头:“不对啊?你从不晕车。”
宁希咂咂嘴:“这也没发烧啊,你脸怎么这么红?”
小姑娘真是服了他们了,她立马改口:“我没事,就是车有点闷,开了车窗又有点冷……”
这...确实是真的。
“不行,一会在冻坏了,赶紧把车关上。”只见许昌摁了个按钮,小姑娘身旁的车窗缓缓升起。
许鯨知把头靠在车窗上:“爸妈,快走吧。”
恋情实锤,证据确凿
这次开学,果不其然,高二十班班主任占用午自习的时间,通知了学校元旦晚会安排时间。
一个中年男人,有些微胖,带着个黑框眼镜,稳重的开口:“同学们,说个事儿。”
正在低头写作业人,还是偷偷吃零食的人,都刷的抬起头看向吴主任。
吴主任推了推眼镜框,笑着:“抽签决定的,咱们班得全体合唱……”
“您这手气不行啊?”单梓嘉有些不开心,他一向对这种集体活动无感。
吴主任挠了挠头,抿了抿唇:“大家全当锻炼一下啊。”
江喻左边第一排,站了起来:“老师,那唱什么歌?”
接下来班级里开始起哄,“对呀,唱什么啊?”
关于唱什么的这个问题,吴主任可真没想过,他压着嗓音刚想开口,让他们自己拿主意。电话铃声响起,他低头从兜里拿出手机,接过电话就走出门去了。
良久,他从门口进来:“集体合唱这件事儿就交给江喻同学了啊,由江喻进行组织。”
鼓掌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粗狂的男音:“好好好,这件事包在江喻身上。”
班主任的目光落在了江喻的身上,江喻懒懒的应了声,班主任便匆忙的离开了。
刚下课,江喻就气得想要掐死汪戬,江喻本来还想代表学生会参加主持呢,他这样一搞,彻底错失良机。
江喻火急火燎的冲上来,汪戬侧身起来,江喻扑了个空,倒在汪戬的课桌上,人来人往,一个人走了过去不小心把江喻的鞋子给踩掉了。
说是迟那是快。
还没等小姑娘反应过来,男人提起她的鞋就跑。
江喻穿着一双粉色的草莓袜子,就这样半悬在空中,嘴里依旧不依不饶:“汪汪汪,你是狗吗。”
男人跑到讲台前冲着小姑娘做了个鬼脸:“随你怎么骂,我只知道你现在没鞋。”
江喻被他激的,直接光脚踩在地板上嘴里喊着:“你死定了。”
江喻向汪戬跑去,汪戬顺势就绕道往回跑,就这样绕班跑了两圈,江喻硬是追了两圈。
全班人都在看戏,当然许鯨知也不例外。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她这样闹,何况陪她闹得人还是她们的好哥们汪戬。
许鯨知干脆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盯着二人看。
透过窗户,她看见一个男人向她招手,便着急忙慌的出去了。
不知不觉中汪戬已经跑到右边门口,手里依旧提着江喻的鞋子挑衅:“你来啊。”
小姑娘一开始确实没有真的生气,可是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她干脆把另一只鞋也脱了,认认真真朝着汪戬叫道:“有能耐,你站好,别动。你今天要敢动一下,咱们就永远也不要讲话了。”
本来嘻嘻哈哈的汪戬瞬间安静下来,有些认真的闭上眼:“你砸吧,我绝不躲。”
江喻挽起手臂,摆好姿势,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一,二...三.......扔。”
半晌只听见男人低沉的嘶嘶声,江喻抬起眼,注视着门前站着的两个男人,由于是中午,这边又逆光,江喻根本看不清门前站着的是谁,她只是知道自己砸错了人。
只见那个黑影慢慢朝自己走来,手里拿着两只鞋。
慢慢走进。
再进。
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男人五官立体,薄唇,深邃的眼睛,又长又直的睫毛垂下。
小姑娘屏住呼吸,声音有些发颤:“谢凭...学长。”
男人垂睫,慢慢弯下腰,直到与小姑娘平视,小姑娘害怕极了,她之前确实有听过这个学校对谢凭的评价。简直没一个好的。江喻紧张道发抖:“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面无表情,抬捷,语气生硬:“扶着我。”
小姑娘抚上他的肩膀照做不误,已经紧张到极点。
男人单膝半蹲着,给她穿鞋,小姑娘也顺势抬脚,虽说是害怕又有些尴尬。
谢凭边给她穿鞋,边说着:“我就要去集训了,以后工作就找高三二班徐瑶。”
江喻不自觉的把另一只脚也抬了起来,边说:“你是来交接工作的吗?”
男人顺势给小姑娘穿上了鞋子低声嗯了一声,又给小姑娘整理了一下粉色的鞋带。
男人缓缓起身,全班从一片寂静变得嘈杂。汪戬还愣在一边,没有缓过神来。
江喻捏了捏谢凭的肩膀有些好奇的发问:“谢凭,你怎么身体硬的像瓶子一样?”
男人皱眉:“瓶子?”
女孩很认真的盯着男人看:“就是...那种喝牛奶的玻璃小瓶子。”
“小瓶子?”
小姑娘自信的点了点头:“嗯,小瓶子。”
她这是什么比喻?
她有些尴尬
突然俩人相视而笑,江喻总感觉眼前这一幕发生过,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她已经记不清了。
“走了。”
男人刚想起身离开,小姑娘却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男人眉头一皱回过头:“怎么?”
“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男人表情凝固,冷淡回应:“应该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姑娘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他走,每一次只要他在,工作上就没有不顺利事。
平时只要工作的时候都会有各种刁难她的人,而他同时会替她摆平。但是这一切的原因还是因为谢凭,谁让他只招一个人进纪检部。
“怎么?”
“元旦我有个表演。”
良久,男人回答:“这个说不准,但元旦之前一定回来。”
……
走廊上,一男一女标标准准的穿着校服。浅蓝色的校服宽松懒散,白色阔腿裤被风吹的有些皱巴巴的。
小姑娘天生暗黄色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许凌乱。高高的马尾,天真的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小姑娘有形的嘴唇一张一合。
慢慢靠近。
男人递给了女孩一个本子:“这上面是接下来几个月的绘画安排。”
小姑娘的接过本子,粉嫩的指甲扣在本子的边系:“施哥,那以后就不能跟你一起画画了。”
男人笑,手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揉了揉笑道:“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小姑娘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眶有些湿润。
“哎,你别哭啊,你别哭。”男人有些紧张。
小姑娘紧紧抱着画册,咬着唇:“我没有,这个风太大了,吹的我眼睛难受。”
她怎么?
这么能言善变?
黄韵的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反正一只手撑着栏杆,另一只手摆弄女孩的头发。女孩手里紧紧抱着本子,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眸。铃声响起,小姑娘惊慌失措就冲进了教室。
连个别都没好好道。
第二天一早集训的车就出发了,江喻扯着许鯨知来到高三教学楼送行。
“一会儿见到施哥好好道别,可能两三个月见不到.”江喻捏了捏许鯨知的小脸。
许鯨知嘴角上扬微微笑着:“知道啦。”
到了车前,江喻东张西望四处寻找谢京施的影子,江喻大喜:“快快快,那是施哥,快去。”江喻推搡着许鯨知示意她赶紧去。
许鯨知脚已经迈出去好几步了,谢京施突然低下头给一个女孩挽裤子,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从女孩手里接过手提袋和一摞书只见男人嘴一张一合,对面那女孩摸了摸谢京施的脸颊,轻轻掐了下,俩人有说有笑的走上车前,临进车时,女孩还在撒着娇要抱抱,谢京施俯下身子,慢慢环绕住女孩的腰,那女孩虽说有些微胖,但是头发却五黑靓丽,长发及腰。谢京施将下巴贴在女孩的肩膀上,又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最后摸了摸女孩的头,便上车了。
之前。
他也有这样摸过她的头发。
与许鯨知一同看见此幕的还有好友江喻,江喻犹犹豫豫的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有些滑稽的开口:“没事的,小鯨,可能他们只是闹着玩。”
许鯨知摇了摇头,有些不在意的看向江喻忍着难过开口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江喻抿了抿唇角,露出笑脸:“小鯨,大不了咱换一个。”
许鯨知笑了出来,点着头:“嗯,换一个。”
俩人亲密无间的走回高一教学楼,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江喻从那以后也没提过半句关于谢京施的事。
从那以后,许鯨知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谢京施。
一次也没有。
某一个周末,许鯨知收到了久违的短信。
她心里一颤,手机也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她愣了两秒,蹲在地上重新点开社交软件上男人的消息。
头像早已经换掉了,明显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情侣头像,男人的网名也从原来的单字“俗”改成了“故里”
她习惯不给他备注,重要的人即使从来不备注,也会一眼就认出那个是他。
故里:我不在这几日有没有好好画画?
许鯨知盯着对话框,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以后都不在画画了。
许:没有。
故里:还敢偷懒了是吧?
许鯨知含着泪打下一个又一个字。
许:我不喜欢画画,以后也不会画了。
故里: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说这个。
许鯨知盯着桌子上的一张张素描,画的全部都是俩人的点滴,突然狠下心把所有的画都扔在地上。
许:没有,就是不想学了。
故里:好。我知道了。
……
经过这个事之后,俩人就彻底失联了,江喻也从哥哥哪里打听来了谢京施对象的事。俩人前些日子才在一起,之前从没听谢京施提起过这个事。
恋情实锤,证据确凿。
再加上小姑娘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那段时间,小姑娘是真的把心思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偶尔时不时也会想起那个久违的名字和面孔。
在江喻的邀约下,许鯨知同意为集体合唱谈钢琴伴奏,在同学们的共同商讨下最终定了一首豪放的歌。
“3……2……1走”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江喻在前面领唱,许鯨知则负责在一旁伴奏。
这首歌,是2011年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听说唱了这首歌,老师们多少都有些期待这次元旦晚会。
“……”
“彩排结束,大家休息一下,一会儿可能得再来一遍。”声乐老师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不是指导这个班就是指导那个同学。
片场休息的时候,江喻正在帮着老师选衣服。许鯨知坐下一旁拧矿泉水,她盯着矿泉水突然想到了之前谢京施也给她拧过一瓶没开刃的矿泉水,她盯着这个矿泉水的瓶口,觉得有些好笑,她有从箱子里换了一瓶,不费吹灰之力就拧开了,她不动声色的走到江喻面前,把水递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江喻太忙了,接过水喝了一小口:“谢谢小鯨。”
就忙着去拿礼服清点人数了。
许鯨知深吸一口气,刚想准备去帮帮忙,就被教导主任叫去练琴了。
现在这首曲子许鯨知闭着眼睛都能弹出来,她在几个老师的吹捧声中谈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上午,学校就开始布置会场,由于今年元旦晚会办的比较大,下午就开始了,学校及其看中这次大合唱,就留在了最后压轴。
高一十班的全体成员都有参与进来,她们班女生这次选择的衣服是民国时期蓝色布料长裙,男生对应的则是黑色中山装。
后场很乱,有对剧本的,有练歌的,还有梳妆打扮的,江喻还要求本班所有男生必须梳中分,女生用红头绳绑两捆麻花辫……
当然许鯨知也不例外,她一向对自己的弹钢琴有把握,她觉得有些无聊,干脆坐在观众席看起了元旦晚会。
许鯨知的代入感太强了,差点忘记了自己一会儿还有表演,在模糊之际,她弯起身往后场走去,一个不小心,她撞到一人,男人嚣张又有些熟悉口吻响起:“同学,走路记得带眼睛。”
许鯨知抬起头,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弯弯翘起看清了对面那人。
谢凭怎么会在这?
不是集训去了吗?
那他有没有回来?
谢凭似乎也认出了她,在慌乱之际,许鯨知只好匆忙道歉:“不好意思,我.......”
谢凭逼近:“你什么?”
去准备表演…
怎么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许鯨知眨了眨大眼睛,有些难为情:“自然是有事要做。”
许鯨知顺势往男人身旁看了两眼,他好像真的没有来。
她推开男人自顾自的往前走。
良久
主持人穿着一袭白裙,站在舞台中央。兴致盎然的说着:“接下来有请由高一十班全体成员为我们带来的大合唱……”
首先映入大众们眼帘的是扎着精致麻花辫,蓝色书生装的许鯨知,她优雅的收起黑色长裙坐在钢琴前,灯光打在她的身上,皮肤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台下议论纷纷
“这也太漂亮了吧。”
“这就是十班拿了奖牌的那个姑娘?”
“听说她成绩也好,会弹琴还会画画。”
……
在众声的议论和赞美中,她们的表演开始了,江喻穿的规规矩矩,白暂的小腿露在大众视线里,她笑起来很甜,就这样站在C位领着舞。
台下的一双眼睛始终没能从她身上离开,中途,她也随着第六感看向了那双眼睛。仅仅只是短暂的对视了几秒,小姑娘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依旧面向前方,全神贯注的完成这次表演。
随着许鯨知的停手,在嘈杂的鼓掌声中,他们有序退场。
虽然大厅里开了暖气,毕竟这么冷的天都是要穿棉服的,教导主任像妈妈似的一遍又一遍的督促她们换衣服。
后场乱哄哄的,她们换完棉袄就回观众席了,接下来就是各大主任们的新年贺词时间。
台下
她们吃着手里的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江喻和她们玩的不亦乐乎,突然一双结结实实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对上了那双盛情难却的眸。
男人冷淡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不冷?”
江喻嘴角上扬:“你怎么来了?昨天不还说队里不让放假?”
男人往江喻手里塞了两杯热奶茶,眉眼间顿时舒缓了些:“我就来看看,没事我就回队里了。”
江喻盯着手中的两杯椰果奶茶笑了笑:“拜拜小瓶子。”
男人已经回过头,听到这句话男人侧脸:“你刚刚叫我什么?”
“新年快乐。”
“嗯。”男人弯起唇角,大步往前迈。直到消失在人群中,小姑娘才转过头冲着刚刚的虚影喊到:“也不知道回句新年快乐。”
……
江喻找到许鯨知,把手中的奶茶递了过去。许鯨知看上去也没有多开心。
江喻知道,这八成还是因为谢京施先前那件事。
……
原来如此,误会解除
今年寒假的那个新年,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江喻的父亲又没有回来过年,林向屿的父亲因为入狱家中仅剩两口人,合计二人也过不出个年味。干脆几家人就商量着一起过个年。
地点定在江喻家的大宅子里,饭桌上的几个大人聊着以前,感慨万分。
许昌喝了一口酒:“一转眼孩子们都大了。”说着说着笑了:“以前阿辞这臭小子天天惹阿喻。”
说到这江太太笑了:“是啊,一转眼孩子们都十六七岁了,向屿相比小时候也越来越懂事了…...
林向屿妈妈这些年来情况有些好转,不再整日以泪洗面,也能正常生活了,开始重拾古董鉴,专心研究古董了。
之前这么泼辣的女人如今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林向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林向屿变得极为懂事,平时周末不是学习就是帮家里干活,分担家务。
家里面的顶梁柱没了,为父亲打官司上法庭。精神赔偿,以及名画赔偿,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几个孩子在客厅沙发上打着扑克牌,许鯨知边吃水果边看春晚。在江辞和江喻的拉扯下许鯨知很快妥协了。
四人对坐着,许鯨知运气真的很不错,双王都在她手里,她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牌,看了看对面的江喻。江喻小小的手每次都拿不下牌,她总是把自己的牌摊在桌子上。
……
江辞嘴里叼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轻挑眉梢:“4.5.6.7.8顺子”
“不要。”
“不要。”
“小鯨,小鯨,你能不能压住。”眼看江辞手中的牌所剩无几,江喻慌了神。
许鯨知笑了一下:“王炸。”
这下可把江辞惊掉了下巴:“不是你哪来的王炸。”
眼看许鯨知把手里最后的顺子走出,比赛还在继续,接下来就是江喻出牌……
江喻手中只剩一张2和小3一张。
她。
最后。
还是输了。
为了不让自己太尴尬,她随便找出一个话题:“2012世界末日,你们听说了没有?”
江辞不屑置辩,瞥了她一眼。
林向屿一本正经的同她闲扯,许鯨知的手机响起,她走到阳台盯着页面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借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轻巧的语气:“新年快乐。”
许鯨知盯着外面满天烟花,听着满城炮竹的声响,没有回应。
“你那边没有信号吗?”
电话那头持续了大约有一分钟左右,便自动挂断了。
她翻阅着之前的聊天记录,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回他消息了。
她慢慢的走回客厅,发现江喻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林向屿还在一旁看没有看完的春晚。
……
来年开学,学校已经没有了高三体育生的身影,这后来听徐瑶学姐说他们这次集训得到高考前一个月结束。
许鯨知也完全放下了心来好好学习,很快她就成为了全校女神一样的存在。
班级教室里,许鯨知的位置也早已有了调动,她被班主任安排在中间第一排,由于化学成绩逆天,故深受化学老师的喜爱。
单子嘉也因为这个,整天向许鯨知请教问题,俩人经常因为证明一道数学题,从教室到办公室。在校园论坛上,经常出现疑似二人早恋的照片。
可对于许鯨知而言,她问心无愧……
五月末,又到了穿短袖的季节,某个周末,趁着快高考了,江辞这天抽风,把几个亲人朋友汇聚在家中助兴。
许鯨知和江喻的任务就是负责把徐瑶哄来家中。
人差不多来齐了,江辞接起电话:“谢京施你敢迟到试试。”
许鯨知听到某个敏感的词汇,吓的准备找个理由逃跑,刚到门口,就对上了那双盛情难却的眸,男人面无表情,皱着的眉一下子舒缓了很多,他笑起来:“许鯨知你也在。”
许鯨知有些不太自在的点了点头,刚想换鞋偷跑,却被身后的江辞抓了回来:“都是你认识的人,跑什么?”
小姑娘尴尬的手心都能捏出水来,她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里辅导。
怕他做什么?
又不喜欢他了。
最后徐瑶来了,江辞才开始自己计划已久的环节,江喻挑了挑眉:“哎呀好无聊啊,要不玩游戏吧。”
江喻看向许鯨知,本来俩人计划好的说辞。江喻又看了看许鯨知:“小鯨,你说玩什么好呢?”
许鯨知面无表情:“要不……”
还没等许鯨知说完,江辞得意的接过话:“好,就真心话大冒险。”
……
徐瑶和谢京施四目相对,突然觉得江辞哪里不对,还是什么都说不上来。
掷筛子游戏,五人同时掷,点数最大的向点数最小的提问。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很快这一局江辞掷了一,江喻掷了六。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江喻笑着:“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辞只想对徐瑶说真心话,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大冒险。
江喻要求江辞公主抱谢京施完成一个深蹲。江辞朝江喻竖起了大拇指。
果真是亲妹。
他吃力的抱起来,然后完成一个深蹲后,不屑道:“体育生的身材也就那样。”
……
第二局开始
真是风水轮流转,江辞这回掷了个六。
“这回最大肯定是我”江辞笑的合不拢嘴,江喻不甘示弱,打开盒子,欣喜若狂:“这回我还是六。”
谁这么倒霉?
得被俩人搞。
谢京施摊开:“我二。”
许鯨知是四,徐瑶是三。几人盯着谢京施,谢京施眨眼:“真心话来的快,我全部都选真心话。”
谢辞眼睛转了一圈:“你喜欢你女朋友吗?”
片场突然鸦雀无声,谢京施有些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又不得不回答。
许鯨知刚好要听听他怎么说。
他抬起头,双手交叉,冷淡吐字到:“不、喜、欢”
江喻猛然抬头看向许鯨知,许鯨知也顿了一下。
此刻面前只有大大的渣男二字。
江喻拍了拍桌子:“该我提问了,施哥,你不喜欢人家干嘛还要和人家在一起?”
谢京施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他往后坐了坐,干脆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我现在的女朋友也追了我好久。”
所以你就跟她谈了?
“那天……班主任找到我,我才得知这位女同学得了肝癌,趁着现在还是早期,有治愈的可能,学校为了这个姑娘破了这个先例,让我先把她骗去做完手术,高考后学校来搞定一切。”
徐瑶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个女孩是六班的,现在已经在医院化疗了。”
江喻的同情心泛滥盯着谢京施突然竖起大拇指:
“施哥,好样的。”
……
这一晚上,许鯨知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京施。谢京施觉得纳闷,走上前去叫住了她
“怎么也不和我说话?”
小姑娘坐在沙发上,心情极为复杂,半响之际她张口:“谢京施,我们本来也没有多熟吧。”
男人被小姑娘的话逗笑了:“你说什么?我们不熟?”
江喻看不下去了,干脆站起来拿了瓶可乐:“谢京施你还是太嫩了,想要获得我们小鯨的芳心,得像我这样死皮赖脸。”
她们玩到很晚,就连不经常熬夜的许鯨知都破了例,她们各自谈着自己的理想……
江喻把玩着手机,时不时抬起眼:“别看我,我还没想好呢。”
轮到许鯨知了,她被一群人围观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自己的志向
“临川政法大学。”
谢京施带头鼓掌:“小姑娘志向还挺伟大。”
许鯨知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借口上厕所便离开了。
谢京施盯着许鯨知远去的背影,莫名的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
这后来呀,待他高考结束也没有见上过面。12年的那个暑假里,许鯨知也因父亲的工作调动而被迫搬了家。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许鯨知正在收拾房间。
“妈,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宁希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活直径走向了小姑娘,她摸了摸许鯨知的头发“都说了爸爸被调到立中教书了。”
许鯨知懂事的点了点头,良久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妈,这房子……”
宁希笑着说:“房子自然是留着,这可是我和你爸当年的婚房。”
听到这话,小姑娘干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便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里。
这时宁希坐在床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许昌进来说的。
“姑娘,先别收拾了,爸妈给你商量个事儿。”男人一边摘下眼镜一边说。
小姑娘错愕的抬起头:“怎么了爸爸?”
“小鲸,我们也不瞒着你。我们决定给你办走读……”
小姑娘听到这话紧皱眉头,有些疑惑继续道:“爸爸,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马上就要开学,你就高二了,高考乃人生大事,爸妈想着给你办个走读,留你在身边好好看着你高考。”
父亲语重心长的诉说着原因的种种。
“所以...这就是你调离职务的原因……”小姑娘双眉紧皱。
宁希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小鲸,你要尊重爸妈的选择。”
许鯨知也不是不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她只是不想让父母因为自己的高考,而去改变原有的生活。
“所以,你们租的是学区房?”
宁希坦然面对“没错,这房子给你学校走路只需五分钟,离父亲单位最多十五分钟,两全其美。”
“可是妈……”
“此事不必在议,我意已决,快点收拾,今天晚上就准备入住了。”
宁希丝毫没有顾及小姑娘,起身走到门外继续收拾行李。
许昌慢慢走近,轻轻拍了拍女儿肩膀:“我们小鯨一直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好孩子。爸爸也知道你的顾虑,但是身为父母,高考这两年是你至关重要的时期。”
“爸,走读真的会很麻烦。我不想一大早就让妈起来做早饭,不想你们整日围着我转。”
“为女儿操心,怎么算麻烦?高一的时候,你已经拒绝了我们一次……”
“那我打电话给小鱼说一下。”
许昌站起来认认真真的说“闺女,小鱼也是爸爸看着长大的,于情于理我们也都得照顾。明天跟江家商量商量,干脆你俩一起走读。”
“好。”
过眼云烟,继续喜欢
许昌走后,许鯨知一个人在那边收拾行李。
在收拾房间的时候,许鯨知不小心打开了一个衣柜,小姑娘心头一缩,慢慢走近。小姑娘的动作一气呵成,快速的扒开一个被褥,一个暗黄色带锁的木头箱子露出视野。
许鯨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关门,两三秒后,门被反锁了起来。
她快步走向床边,在床下一顿摸索。
半分钟后,一张带有胶带的钥匙横空出世。
是什么钥匙,竟然把它用胶带粘在了床板下?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她,用力攥紧钥匙,慌忙起身走进那个箱子。
只听啪的一声,锁被打开。
小姑娘坐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个熊猫玩偶,以及各种照片,还有画册……
“高考结束了,你有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许鯨知对着玩偶自言自语道。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渗透素描画纸,小姑娘才恍然醒悟,她快速的扯过那张二人在丁达尔效应下对视的画纸,不断擦拭着。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上出现许多小水珠,她吸了吸鼻子:“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我,想你。”
待她情绪稳定后,她从纸箱里拿出上学期的日记,又从书桌上拿出一根红笔,将一小段话划掉了。
2011年,11.16
我再也不要喜欢谢京施了。
重新写上了一句话
2012年,8.13
谢京施,我还要继续暗恋你,你不要喜欢上六班那个女生,好不好。
……
距离本学期开学还有三天,许鯨知那天晚上跟江喻打了一整晚的电话,诉说着走读一事。
电话那头很是兴奋,她早已厌倦每天晚上留校生第三节晚自习看新闻联播的日子了。二人聊天过程中,不经意时会提到谢京施这号人,在江喻只言片语中,许鯨知得知谢京施考入了南海师范大学。
高二开学那天晚上,许鯨知和江喻上完两节晚自习,就手牵手的回学校对面的嘉智学区房。
夜路黑漆漆,小巷子里更是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到。风吹动枝叶的声音和野猫乱叫的声音混为一谈,江喻突然停下来。
“小鯨,你等一下,我书包里面有个手电筒。”在俩小姑娘翻找之际,周围凉了起来。一个黑衣男子靠墙屏住呼吸,生怕被二人发现。
“找到了。”许鯨知拿起手电筒,慢慢打开,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只听后面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俩小姑娘缓缓相视,江喻小声喊了一声:“跑。”
……
回到家后,宁希笑着让二人换鞋,俩小姑娘刚想把刚刚的遭遇说给宁希听,转眼便看见躺在沙发上醉醺醺的许昌。
“妈,爸这是怎么了?”
许鯨知有些担心的看着沙发上的父亲。
宁希给二人接过手电筒边充电边说:“估计又是学校应酬,行,不早了,你俩赶紧回房休息吧,我先给他弄个醒酒汤,一会儿给你们煮个面送去。”
这个叫嘉智的学区房最多也只能租的上两室一厅一厨两卫的家居房。
俩小姑娘自然得住在一间房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那日她们洗好弄好便早早的睡下了,毕竟是开学第一天,调整一下作息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她们被宁希硬是拉着二人吃早饭,许鯨知看了很是心疼,喝了口牛奶淡淡道:“妈,你今天几点起的?昨天是不是又折腾到很晚才睡?”
宁希啧了下嘴:“哎呀,都是小事,赶紧吃完饭上学,我就去喊你爸起床。”
宁希刚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江喻语气温和:“小鱼啊,把这里当自己家昂。”
“嗯,谢谢小宁阿姨。”
许鯨知看着平时横的不行的江喻这么拘谨的样子直接笑了出来:“一家人,何言谢?”
江喻吃掉了嘴里最后一口煎蛋笑了笑又看向宁希的身影:“嗯,一家人。”
立大附中
一男人的手搭在许鯨知瘦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捏着江喻的小脸,神气道:“昨天,你俩第三节课去哪了?怎么连新闻联播都没看?”
许鯨知笑了笑:“因为我们是走读生。”
男人皱紧眉头,本来就黑,这种表情更是丑了些:“你们什么时候成的走读生?”
江喻放下书包,转头捏起男人黝黑的脸庞:“要你管,狗哥怎么一假期不见你又黑了不少。”
汪戬不屑低头看着江喻:“对对对,我黑。所以你们现在住哪?记得你们家不是在市里?”
江喻看了一眼许鯨知:“你来跟他讲吧,我一会儿要去学生处领工作牌。”
话闭,江喻就在书包里一顿翻找,许鯨知张口:“就对面嘉智学区房。”
“嘉智?”
“嗯,怎么了?”许鯨知抬头看他。
“我们家就有一套,是我上立中时,爸妈买给我上学用的。”
江喻边翻着书包边应和着:“你初中在立中上的呀,立中不是市重点中学吗?我和小鲸都没摇上号呢。”
汪戬笑:“靠关系,你懂得。”
“对了,刚刚说到走读一事,我下周也办理走读。”
许鯨知回复着:“你父母不是在外地工作吗?谁照顾你?”
“啊……”随着江喻的一声尖叫,二人齐刷刷的看向她。
江喻惶恐不安:“小鯨,我好像忘记带手电筒了。”
许鯨知也很着急,今天晚上的路比较黑。俩人还是小姑娘,五分钟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一路要经过两个巷子,这一带的巷子很黑,没有路灯。
汪戬还以为什么呢,也被吓了一跳:“姑奶奶,你吓死我了。没有灯怎么了?这么近的路。”
江喻急了:“狗哥你不懂,我们昨天……”
汪戬露着的两颗虎牙,渐渐收敛。
听完江喻的描述,更是被她们捏了一把冷汗,安慰道:“没事没事,过两天我也走读,到时候天天送你们回家。
江喻也不跟他闲扯,要去领工作牌了,从书包里拿出工作笔记册就往崇德楼走。
第二节晚自习放学,汪戬担心二人,便随着走读人群跟到校门口。
男人很高大,门卫一眼就看到男人脖子上并没有带走读证。门卫上前拦着:“小伙子,我怎么没见过你?赶紧滚回去上课。”
汪戬笑着根本不听劝,盯着俩小姑娘的背影:“别怕,路上走快点,眼睛一闭,就到家了。”
江喻和许鯨知点头,伸手示意他赶紧回去。
江喻笑着:“赶紧回去看你的新闻联播。”
汪戬弯着唇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把门卫大哥看的一愣一愣的。
门卫穿着一身工作服,朝男人的眼睛挥了挥手:“哎,人小姑娘都走了,别看了。”
男人这才回过神:“什么,你懂什么。”
入秋了,天意渐凉。风吹动枝叶的声音再次响起,江喻和许鯨知走过第一个巷子时,眼前一亮。
一个穿着宽大工作服的男人正在挂着小彩灯,一排一排。
江喻见到有人别放下心中的恐慌看着许鯨知窃窃私语:“谁这么好,还给免费装灯。”
许鯨知觉得不妙,第六感迫使她有着赶紧回去为好的念头。
俩人快速穿过第一条巷子,到达第二条巷子的转弯时,许鯨知和江喻躲进了一个楼阁,许鯨知做着禁声的手势。
二人趴在此处静静看着,果然不出所料。刚刚那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出现在此,那男人带着黑色鸭舌帽,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二人踪迹。
江喻吓得快哭出了声。这平时吧她招牙舞爪,可以到这关键时刻,就不太行了。
许鯨知强忍着心中的恐慌,安抚着面前的姑娘:“别怕,最多要十分钟,爸妈找不见我们,一定会下来找我们的。”
江喻屏住呼吸,盯着巷子里的那个男人,那男人似乎还在寻找着二人,时不时的挠两下头。
男人帽子压的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不知何时,俩小姑娘的面前出现一只野猫,野猫明显在讨食吃,随着野猫的撩拨,二人根本无法回应,野猫狠狠的叫了一声,引得男人朝着此处走来,很快男人脸上露出阴沉喜悦的表情,像是再说,终于找到了你们。
天很黑,还是看不太清男人的脸。
许鯨知和江喻干脆站起来和他硬上,江喻把挡在胸前的书包,狠狠的砸在男人的身上:“变态男,叫你跟着我们,叫你跟着我们……”
男人嘴里不停的发出嘶的声音。江喻觉得哪里这么熟悉,但还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和许鯨知继续用书包吃力的砸着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变态男。
一双强有力的手扣上江喻的手腕声音低沉:“是我。”
江喻抬眼于他对上视线,男人拿掉头顶的鸭舌帽,蓬松的发丝快遮住了双眼,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江喻另一只手捂住双唇:“谢凭,怎么是你?”
许鯨知这边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开口:“谢凭学长?”
江喻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呜呜,好好的人,你不当,非做什么流氓……”
谢凭这下真的怕了,他蹲下身来:“没有。我只是…”
许鯨知背起书包:“你是来给我们弄灯的吗?”
男人低沉的嗯了一声。
一转眼,三人来到了家中。宁希笑嘻嘻的给几人切着水果:“真是谢谢你送她们回家。”
男人冷脸坐在沙发上:“阿姨,应该的。”
宁希从二人口中得知这位男生,是他们的学长,今年参加完高考。
宁希递过水果又开始孜孜不倦:“小谢,你家哪里的?”
男人接过水果,边回答着:“三十处。”
宁希噢了一声:“高考考哪里了?”
江喻吃着水果,丝毫没有听进去谈话的内容,许鯨知看不下去了:“妈。”
宁希侧头,许鯨知继续道:“你这是干什么?”还没等宁希开口,谢凭笑着回答:“许鯨知,无妨。”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怎么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先已考入南海公安大学。”
宁希鼓掌:“不错不错,一表人才。”
门开了,许昌上完课回来了,看着沙发上人这么多,便走了上去。
“这位是?”
谢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叔叔好。”
经过短暂的介绍,许昌给男人泡了壶茶,也随之唠起了嗑:“没开学吗?”
谢凭点了点头:“没有呢,明天正式报道。”
这天晚上他们聊到很晚,许家甚至还要留他在家睡沙发呢。他到了别,婉拒着离开了。
刚出门,就接到了江喻打来的电话:“很晚了,你早点回去。”
“嗯,晚安。”
谢凭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继续弄着小夜灯,就他一个人,第一条巷子忙完了后开始第二条巷子。
这种小夜灯是靠太阳能发电的,无论是刮风还打雷的天气,都能继续亮着,黄韵的光铺满两条小巷。
最后的最后,就在附近转弯处装了两个监控,男人在光亮中从口袋中拿出那条银色手链,低声道:“再见。”
忙完这一切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也该启程回南海了,父亲早已派人将他的行李邮了过去。
坐车足足三个小时,八点一刻准时报道,他报完道,领完服装后,便直接回寝睡下了。
重归于好,你带带我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二人早已习惯,每天早出晚归,中午父亲在单位吃,至于俩小姑娘中午也在学校吃食堂。母亲跟以前一样在家进行钢琴授课。但是不怎么接晚上的单子了,毕竟这里是学区房,也因为这个原因经常被投诉。
宁希这几天正准备着去教育机构授课。
因为巷子里的灯光,也早已不再让俩小姑娘恐惧。
这个周末,许鯨知陪着江喻回了临川世纪城,这天巧了,江喻的父亲正好回家,江辞也刚好放假。
江父是妥妥的富二代。听说这些年一直在外管理自家产业。
江辞也去过很多次家里的公司,但也从未见过父亲,这么多年自会对家父有所抱怨。
江父坐在沙发上,手臂上却是伤痕累累,不仅有陈年旧伤,还有新伤。
江辞冰箱里拿了瓶可乐,二话没说得就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对于父亲回来,他硬是连一句招呼也没有打。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喊过他了。
江父坐在沙发上,母亲在一旁给父亲捏胳膊。江喻回来撞见这一幕甚是高兴。却没有想到江父第一句开口喊的却是许鯨知。
“小鯨,好些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许鯨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道:“江叔叔好。”
江喻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说话,江父这才喊了一声:“阿喻,你过来。”
江喻与平常甚是相反,话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但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爸爸,你还会走吗?”
江父抬起他那双带满旧伤疤的手,抚摸着江喻的脸颊:“对不起,在等老爸几年,几年之后老爸就退休了。”
小姑娘不明白,为什么要用退休二字?
“退休?什么退休?”
江太太见势连忙打断话题:“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江父也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就吃紫菜包饭吧,啊喻以前最爱吃这口。”
江喻擦着鼻涕和眼泪:“爸爸真笨,我早已经不爱吃了。”
……
见这情形,许鯨知连忙拿起手机故作有电话打进来:“喂?我这就回去。”
跟江家人解释了一番,才得以逃脱,这是他们一家久别重逢的日子,难得有这样的时日,她一个外人在,这算什么?
许鯨知一个人兜兜转转回到了学区房,她本想预习一下化学,在书包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化学书,她正准备回学校去取。
却在校园门口遇到了单梓嘉,男孩虽说微胖,但是长得却白净,眼睛很大。他见到许鯨知,瞳孔放大,他为人极其傲娇,这学校谁都不服却唯独只对许鯨知一人低头。
“许鯨知,你怎么在这?”男孩走上前来。
许鯨知抬头:“我来拿化学书。”
单梓嘉边笑边走:“这不巧了吗?我正好也要回班拿书,一起吧。”
“好。”
许鯨知想了想,还是觉得纳闷:“你怎么会在这?”
“实不相瞒,校长是我父亲,平时周末我都不会回去,一般留在学校学习。”
“是这样啊…”
二人经过崇德楼一楼办公室的时候,动静有些大,屋内传来一个中年男音:“嘉嘉,你帮老爸把门口那两盆花端进来。”
单梓嘉被叫的恼羞成怒边端起一个花盆边喊:“单校长,我不是都说了吗?在学校不要喊我小名。”
“我帮你。”
许鯨知端起来另一个花盆,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许鯨知顺着单梓嘉的身影快步的走了进来。
进来后,只见沙发上坐着俩男人,一个中年发福,另一个硬朗帅气,男人穿着浅蓝色的外套和黑色的牛仔裤头侧向她,女孩屏住呼吸。
刚想随单梓嘉出去,便被男人喊住名字。
“许鯨知。”
许鯨知再次望去,那不是让她整天日思夜想的男人吗?他怎么在这儿?
中年男人张口:“你认识?”
“对,一个远方亲戚。”那男人从容不迫的说到。
谁是你远方亲戚?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画面一转,谢京施和许鯨知漫步在操场上,许鯨知没有先开口。
谢京施眉睫微微一动:“刚刚那男孩是你的?”
“什么?”许鯨知有些心不在焉。
“男、朋、友。”
小姑娘有些急了:“不,不是。”
男人突然停住,俯下身来看着她:“你紧张什么?”
小姑娘干脆叹了口气,干嘛要和他解释这些事情。小姑娘听着男人的眼睛:“那又如何?”
男人瞬间变了脸:“我不同意。”
“为什么。”
男人又弯了弯腰,他们的脸颊近在咫尺,男人很认真的吐字:“太、胖、太矮了。”
“关你什么事?”
小姑娘动手推开了男人,继续道:“还有...谁是你远方亲戚?”
男人笑了:“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小姑娘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
男人突然拉起小姑娘朝一片竹林跑去,许鯨知强忍着自己内心的那激动:“你要干嘛?”
“带你去个地方。”
很快他们进入了那片竹林,虽说已入秋,竹叶却还是翠绿,好像永远都不会掉色一样。
“你带我来这干嘛?”
男人把小姑娘摁坐在一颗巨型石头上面:“这里是我之前练体的时候发现的地方,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现在这个地方属于你了。”
小姑娘不为所动:“给我干嘛?”
“赔罪。”
小姑娘害怕心事被戳透,颤颤巍巍道:“赔什么罪?”
男人也顺势坐下:“我不知道哪里惹了你,让你不高兴了,发现你开始疏远我。但是,我想告诉你你跟别的女孩不一样,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她是唯一一个支持他梦想的人。
她点了点头。
良久,她开口:“我原谅你了。”
我其实。
早就已经原谅你了。
“走。”男人突然拉起许鯨知。
“去哪里呀?”
“请你喝奶茶。”男人弯唇一笑。
闲野街
许鯨知和谢京施肩并肩的一起走着,许鯨知盯着男人的背影,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她想要跟他交谈,想与他诉进心事,她极力咬紧嘴唇,直到发白。
男人似乎也有话要对女孩说,他转头看了看小姑娘:“真不打算跟我学画画了?”
女孩点了点头,男人继续追问:“以后,我就没有理由见你了呢。”
“啊?”
男人抬眼看了眼店铺:“到了。”
男人点好单后,许鯨知再也忍不住了:“谢京施,你这次回南海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低头沉思,不久就笑了起来:“一个月应该回来一两次。”
这么久。
“我想继续画画,以后我们每月都在这见一次面,好吗?”女孩小心翼翼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稍愣了一下:“好。”
谢京施送许鯨知回家后,发现江喻站在门口心情看上去并不是太好的样子,许鯨知连忙走上前去:“小鱼,你怎么不进去。”
谢京施也走近了:“江喻,你怎么了?”
江喻抬眼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冲着谢京施笑了笑:“施哥?”
许鯨知一边开门,一边邀请谢京施来家里坐会儿,谢京施有急事便先回去了。
“怎么不进去?”许鯨知满脸的着急。
“我忘记带钥匙了。”
一进门,江喻就抱着许鯨知大哭起来,哭声淅淅沥沥,许鯨知也跟着难受起来:“怎么了,小鱼。”
“小鲸,我...老爸又走了。”
俩人抱着哭了好久好久,许鯨知不断安慰着“江叔叔一定又要紧的工作。”
江喻简单收拾了一下脸,认认真真的看着许鯨知“我要学医。”
“什么?”
江喻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眼神中带着坚毅“我要学医。”
“你不是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吗?”许鯨知疑惑的盯着江喻。
江喻这次回家,见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父亲,父亲身上都是伤,无论是旧伤新伤都看得江喻很是心疼,他知道爸爸一定瞒着她在偷偷干别的工作,公司的老总怎么可能要这么辛苦。
她决定学医,从这一刻起,她便有了梦想。
许鯨知虽然是第一个支持她,但也是第一个劝阻她。
“消毒水的味道要克服的。”
“嗯。”
是那天起以后,他们的生活都各自回到了正轨。
谢京施和许鯨知那以后也有了约定,从一开始的见缝插针,再到后来的固定时日,每月的中旬便是他们见面的日子。
日久天长,那家奶茶店的工作人员也早已熟悉二人,只要二人来此,店家就会准备好鲜榨的葡萄多肉和西瓜汁送去。
班长汪戬,自那次得知俩小姑娘走读遭遇后,第二周也办理了走读,每日与二人一起上下学,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比之前更近了一步。
至于江喻,她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依旧每天晚上跟谢凭打电话聊天,他们变成了话不谈的朋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她们临近高考。
燥热的13年,卧室窗外蝉鸣声也逐渐响起,许鯨知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天生黄韵的头发也越来越长,全身上下变了一遍,唯有那眼神依旧如故的温柔。
“妈,小鱼又回家了吗?”
宁希正在擦钢琴,转头扯着嗓子:“对,她说你江叔叔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硬要回去看看。”
许昌端着水果盘晃晃悠悠的敲了敲许鯨知卧室的门,声音温柔:“小鯨,爸爸能进来吗?”
小姑娘起身给父亲开了门:“爸爸,你快进来。”
许昌把水果盘放在小姑娘的课桌上,语重心长的说:“明天高考,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许鯨知你乖巧的点着头,然后眨着大眼睛看着许昌,声音有些撒娇:“爸爸,你能不能把我手机还给我?”
“不行,高考结束再说。”父亲的回答很坚决。
许鯨知继续撒着娇:“好爸爸天下第一帅,求求你了,我跟向屿打个电话。”
许昌被闺女说的心花怒放,偷偷摸摸回房间取了许鯨知的手机。
“快点打,让你妈发现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说完男人便到门口放风了。
许鯨知这边刚给手机开了机,快速解了锁,就看到好几条未接来电通知,全部都是林向屿打来的。
她回播了这串电话号码,那头立马就有了反应。
“喂,小鯨你可算想起我了。”
对面的语气有些哀怨。
许鯨知耐心的解释着:“你不是知道我妈把我手机收了吗。”
“先不说这个了,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对面的语气很是着急。
“当然记得。”小姑娘语气坚定至极。
对面接着来了一句简单的高考加油,便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与之相约,政法大学
江家豪宅
江家一大家子坐在沙发上,给江喻做着心理辅导。
江父开口:“啊喻,不要紧张,考不好也没有关系。”
这两年小姑娘算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过肩的中长发,也已及腰了。脸上的童稚已经褪去,五官极为精致,性格也和从前一样开朗,本来就大的眼睛更是有神不说,连同声音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小姑娘柔和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爸爸妈妈,这个我一点都不紧张的。”
江父这才意识到点什么,转眼看了一眼江太太:“这阿辞怎么也不回来开导开导她妹妹。”
江太太原本带有笑意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这大好的天,提他干嘛,好好跟你姑娘聊聊人生大事。”
江喻抬头看着父亲,眼神极为诚恳:“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留下来不走?”
一家人瞬间哽咽住了,江喻的眼眶内泪水打转。
江父长叹了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你再等老爸五年。”
江太太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说好五年,就彻底别走了。”
“嗯。”
江喻鲜少见到自己的父亲,每次也不好开口,这次他终于抓住时机。
“爸爸,我看您的手上都是些陈年旧伤。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父母相视了一段时间,只见男人点了点头。
江太太便先开了口:“啊喻不是我们有意瞒你,你也长大了,有些东西是时候该知道了。”
江父点了点头:“迟早是要知道的。”
他爸爸的身份是保密身份。
江喻被吓到惊慌失措,她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这一职业,媒体的曝光度也是少之在少,她对此行业也不是太了解,只知道这份工作非常的危险。
“对不起我埋怨了您这么多年。”一家人相拥而泣。
晚饭之后,江喻便打车来到了嘉智学区房这边,尽管她有再多不舍,毕竟明天就要高考了,她不得不回来。
她对她的父亲的看法有了不同的定义。
高考在即。
这天晚上,许昌和宁希一遍又一遍的清点二人的准考证,以及笔墨是否正常。
最后把这些证件放在了最显眼的茶几上,才肯入睡。
这天夜里,许鯨知再次做了高一时与江喻在寝室睡觉时的那个梦。
这一次她并没有被惊醒,梦里画面的开头依旧是江喻躺下病床上,江阿姨守床的画面。
再然后就是自己穿着一身正装,在法庭辩论的场景。
这梦境的结尾,竟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一个深山里,她极力的想要看清男人的脸,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第二天一早,可能是因为高考的压力,这个梦在她脑海里仅仅清晰的停留了几分钟,就烟消云散了。
这天的宁希穿着一早就买好的红色旗袍,站在客厅,手里挥动着剪刀。
“一会儿谁让俩姑娘给我开一刀。”
许昌平时是个保守派,但今天什么也没有说,反倒自己亲自动手给媳妇剪了一刀。
许鯨知这三年来发型从未变过,依旧还是高高的马尾辫。江喻的主打高丸子头,在人群中还是挺扎眼的。
“妈,你在搞什么呀?”许鯨知和江喻走近。
宁希看到二人浅薄的防晒衣内那印有逢考必过的白衬衫不禁笑出了声。
“小鲸小鱼快来给我剪一刀。”
江喻笑着说:“不至于吧小宁阿姨,你这开已经很高了。”
“要得,要得,实在不行,开这边。”
在宁希的再三催促下二人很快变动了剪刀,咔嚓咔嚓,一条高开叉旗袍现世。
许昌看着情况属实有些糟糕:“只许你穿这一次,下不为例。”
送俩小姑娘进考场的前几分钟,许昌不断叮嘱二人一定要认真读写答题卡。而宁希则在一旁疯狂祈祷。
这女人平时啥都不信,这关键时候怎么还念叨起来了。
“赶紧进去吧,进去之后,先上厕所。”许昌不耐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
做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这情形怎么有点像带学生们中考时的场景?
不。
不一样,此乃人生之大事。
直到在人群中消失了身影,许昌才开口:“美娟,咱也赶紧在附近详情订个餐位,放学就直接带孩子来吃,也不耽误下午的考试。”
宁希揪起男人的耳朵:“都说了不要叫我美娟,就是找打。”
“媳妇儿,疼疼疼……”
为期三天的高考,转瞬即逝。
接下来就是同学聚餐,去海边,看日落,爬山。
由于临川地处在中心城区,周围不环海,无高山流水,经学校同学一致商量,决定去程去邻边城市南海,听说那边的山脉都很高,其中有个叫南山南的山脉甚是有名,除此之外,那边还是环海地区。
六月的天,不冷不热。
高考完后的第二天,他们高三十班便启程了去了南海。
公交车上。
许鯨知一如既往的跟谢京施发着消息。
许:我们去南海了。
对面回复特别的快,从话语中隐隐带有几分激动。
男人的网名不知何时已经改了回来。
俗:真假的?正巧我这几天休假,到时候带你来南海转转。
许鯨知敲打着键盘,不自觉的想笑。
你来算什么?
是我们毕业旅行好吧。
许:你真的来吗?
俗:看情况吧。
许:那我把地点发给你。
地点发给你了,你有空的话就可以来。
是真的很想要见到你。
许鯨知也不知道男人是客气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还是很想要他来这里找她。
第一站,南山南。
这是?
爬山。
许鯨知挽起江喻的手臂:“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山。”
江喻从包里掏出防晒霜,接着就给许鯨知在手上起了些,又往自己现在精致的脸上涂了涂。
“爬起来应该会很累,过程应该会很晒,所以注意防晒。”
江喻把手上的防晒霜涂在许鯨知的脸上,慢慢的推开。
许鯨知轻皱着眉头:“我问你个事。”
“你说。”
江喻边给她涂着防晒边答。
“我都毕业了,你说我要不要和他表白呀?”
江喻弯唇一笑:“和谁表白啊——”
“是施哥吧。”
被江喻这么一撩拨,许鯨知竟有些害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江喻红着脸,轻轻闭了闭双眼,脸转了过去,朝着山的那边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时候到了自然就要说出来。”
许鯨知一脸惊讶的看着江喻,看不出来,平时大大咧咧的江喻,就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
她好像已经不是她认识的江喻了,无论是性格,思想比以前更有智谋和远见。
她好像真的长大了。
随着大部队,她们很快到了南山南的脚下。
单梓嘉和汪戬从另一辆车上下来,朝着许鯨知的方向跑来。
单梓嘉从口袋里拿出了这次数学高考的最后一道大题的题目。
“许鯨知,这道题你解出来了吗?”
还没等到小姑娘作答,汪戬便上前拦住了纸条。
“刚考完,对什么答案?”汪戬有些不耐烦,随即从包拿出两瓶水,简单的看了两眼,紧接着就把那瓶水蜜桃味的递给了江喻,葡萄味的气泡水转脸便塞进了许鯨知怀里。
单梓嘉被汪戬气到不行,平时在班级里,他班长一直就时常压制着他。
每一次,单梓嘉只要一接近许鯨知,汪戬总会出现在二人身边。
突然,一声哀嚎,声音甚是肉麻。
灰芷雅大叫一声:“哎呀,我不喜欢你的。”
灰芷雅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讨厌,在班级里总是拉帮结派,整日搞些小团体。
十班里平时里最最沉默寡言的男人正在跟满脸浓妆的灰芷雅表白。
周围很少有人起哄,几个女生倒是把他围起来调侃。
许鯨知她们几人顺势看去,只见灰芷雅把男人送来的纸条,在手里简单揉搓后,将其撕碎散落的到处都是。
那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羞辱。
汪戬小声嘀咕:“我早就看出来了,小彭是真的喜欢她。”
许鯨知轻皱眉头看向江喻,俩人心有灵犀班同时点了点头。
只见两小姑娘向前走去,一把扯过那个男生。好歹是同班同学,就算不念及手足之情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吧。
见此状,汪戬和单梓嘉也跟了上来。
江喻把人护在身后。
许鯨知站到了最前面,死死的盯着灰芷雅,语气极为不好:“你缺爱也不至于这样吧。”
灰芷雅在班级里因为有着班长汪戬的袒护平时就被她们压一头,今天怎么也不会轻易罢休。
“你怎么说话的,你才缺爱。”
许鯨知咬紧牙关:“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吧。”
撕碎了别人的情书,当众耻笑别人。
灰芷雅笑个不停:“管你什么事。”
许鯨知转了转头,看向那位男同学,从容不迫的吐字道:“他是我同学。”
江喻在身边帮忙捡着碎纸屑,一把拉过许鯨知:“小鯨,不要跟这种人吵。”
汪戬应合着:“对,掉价。”
灰芷雅彻底被激怒了:“汪狗你说什么?”
男人轻声对着俩小姑娘笑:“交给我了。”说完,便向灰芷雅走去,灰芷雅边后退边嚎叫:“你要干什么?”
“就你,也配喊我狗?”
狗哥,道哥以及dog之类的词汇,除了班级里的男生,他就只允许俩小姑娘喊。
别人喊不得。
许鯨知干脆不跟她吵了,转头蹲下和江喻一起捡纸条,那个男生像是被吓傻了,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根本不懂人心。
单梓嘉也顺势蹲下身来帮忙一起捡纸条。当单梓嘉把捡起的所有碎片塞进许鯨知的手里那一刻,极为紧张的讲了一句话:“一会儿到山顶,我要跟你说句话。”
江喻走过来把碎纸片放进许鯨知的手里,不知道是时间长的缘故,还是二人作息时间相似的原因,二人的脸上带有同样的精致,在那么一瞬间,她们好像长得很像。
至于江喻已经长开了
至少脸型现在倒是一模一样。
许鯨知轻点了一下头,直径走向那个男孩:“小彭,你没事吧。”
紧接着将手里的那些碎片,塞进了男孩的手里:“这个你拿着。”
男孩面颊通红:“谢谢。”
“没有关系,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没有错。”
……
山庙祈福,别来无恙
南山南,真的很高。
高三十班的人爬到一半,干脆直接乘缆车到了山顶。
还没刚下缆车,许鯨知就被单梓嘉单独约走了,汪戬拉着江喻偷偷尾随其后。
汪戬低声:“小鱼儿,你说他们是要干什么?”
江喻稍微抬下巴露出了一抹微笑,讲话声中已没有了从前的搞怪:“跟去看看。”
穿过几片树木丛,在一棵古老的巨树下,单梓嘉蹑手蹑脚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不好意思的递了过去,原本的小胖子,也变得壮实了起来:“我喜欢你,许鯨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许鯨知像是早有预料,她早就看出了他对她不同,毕竟别人家没有明说,她也不能明确给对方表达些什么。
许鯨知温柔的接过信封,微微一笑:“承蒙厚爱,不好意思,不能愿闻其详。”
男人按耐着自己的内心,再一次开口:“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等。”
听到这话,小姑娘属实有些难为情:“抱歉,你的青春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
单梓嘉眼底尽是失望:“我不后悔。”
一缕微风吹来,小姑娘的脸上感受到凉意,身后的树木上鸟儿惊慌逃窜,远处的许鯨知侧颜惊艳众人,只见小姑娘的嘴一张一合,江喻皱着眉头,蹲在地上。抬眼看了看上面俯着身子,认真倾听的汪戬:“狗哥,她们在说什么?”
汪戬哪里能听到,汪戬垂着眼低声:“我来给你读唇语。”
树下微风拂动树枝。
许鯨知睫毛微动:“万水千山都是情,冥冥之中靠天定。”
单梓嘉点着头:“我是檐上三寸雪,你是人间惊鸿客。”
抱歉啊,向来缘浅,奈何深情。
“狗哥,给我翻译翻译。”
男人全神贯注:“我十七岁的事情,明明是中考天敌。”
“中考?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继续继续,单梓嘉说什么?”江喻伸着头。
“疼疼疼,小鱼,你踩我脚了。”
这二人的低声交谈,被不远处树下二人听到,一眨眼之际,树下二人便不见了踪迹。
“人呢?”江喻低声喃喃,汪戬也伸着头往树下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在找我吗?”
……
江喻心虚的回头看向许鯨知:“好巧,我们来这边吹风。”
“小鲸,刚刚你们在说些什么?”汪戬忍不住问了起来。
江喻转头就把汪戬卖了,挽起许鯨知的手臂:“是他要带我来偷听的。”
许鯨知并没有生气,她捏了捏江喻的小脸笑了笑:“你呀你,小骗子。”
许鯨知转头看着汪戬:“道哥,你不要问了我了,我们去那边看夕阳吧。”
江喻第一个拍手叫好,她想赶紧逃离这可怕的氛围。
中途俩小姑娘上厕所,这荒山野岭上哪有什么厕所,指挥团的老师给她们指了一个庙,这也就是她们今晚要入住的庙。
汪戬还是不放心二人,便打着上厕所的幌子,陪同俩小姑娘一起去了。
“小鲸,我这手机怎么没有信号?”江喻不停摆弄自己的手机。
许鯨知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她与谢京施的对话框迟迟没有回应,有些失望淡淡道:“大山里应该没有信号的吧。”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庙里。
映入眼帘的是庙里那颗矗立着的大型建筑物,庙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信号塔。
许鯨知按下了拨号键,对面迟迟不接。最终她依依不舍的挂掉了电话。
随着她又按通了另一通号码,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吆喝声。
“小鲸啊,你们现在到哪儿了?”
这个声音,是许鯨知的父亲。
许鯨知仰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我们来爬山了,现在正在南山南的庙里。”
你电话那头争着抢着跟许鯨知说话。
“小鯨啊,小鱼也在你身边吧,你俩要注意安全啊。”
这句是宁希讲的。
“嗯,爸妈你们不用担心。”许鯨知笑着往汪戬和江喻的方向看去,二人正在各自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宁希开了口:“小鲸,你能不能去南海市里帮妈妈带盆盆栽回来啊。”
许鯨知答应着:“去花市那边吗?买什么盆栽?”
“妈妈想要那个散尾葵,临川这边啊都买不了。”宁希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许鯨知又向妈妈确认了一遍:“买大一点的对吧,到时候给邮回去。”
散尾葵在当年可火了,几乎每家每户都养。不仅可以净化空气,还可以吸收甲醛,一些家居类的有害气体。
高考结束后,他们也要回自己的老家了,家中好些年不住人,母亲就想着装些花草绿植,养些花卉植物。
他们上完厕所后没再回去,就在那儿静静的等着大部队的会合。
晚上,一切准备就绪,领队老师也不让他们闲溜达,趁着夜色督促他们早早吃完饭便入寝了。
半夜里,许鯨知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她一个人偷偷出来接了电话。
“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谢京施声音中带着极为浓烈的喘息声:“小鯨,我来了。”
“什么?”许鯨知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现在在你们庙门口,你快出来。”
许鯨知捂住手机,突然笑出了声,她一路狂奔来了庙门口。
手电筒照要在谢京施的脸上,吓了小姑娘一跳。
“你干嘛呀,吓死我了。”小姑娘慢慢走进谢京施。
男人俊朗的脸上,下颚线分明,额上还印着水珠,衣服已经湿透了。
“你怎么来了,怎么搞一身汗?”
男人底笑:“你都给我发地点了,我能不来?”
许鯨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男人,男人的手里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矿泉水,他侧昂着头:“你帮我擦。”
许鯨知有些不太理解:“你没有手吗?”
男人低头:“这不是拿了手机和水。”
小姑娘慢慢走近,给男人擦了擦额头,纸巾经过男人眼睛的时候,男人轻轻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让小姑娘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把剩下的纸巾塞进男人的手里:“自己擦。”
男人转身拉过她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
画面一转,二人来到了附庙。
“天这么黑,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许鯨知有些害怕,打开了手机照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山庙,那里面有一个大大的佛像。佛像前面的墙上挂有有很多木牌。
这里是。
山庙祈福?
许鯨知弯唇笑了笑:“你带我来这里祈福?”
男人不动声色的拿起一个木牌,拿起刻刀一顿操作。
“许鯨知,愣着做什么,帮我打光。”
许鯨知连忙把手机照在男人手中的那块木牌上,男人很快接过手机:“你也写一个。”
许鯨知拿起刻刀简简单单的刻上了四个字,平安喜乐。
“噗,字真丑。”
许鯨知被男人调侃,竟红了脸:“你把你的给我看看。”
男人从桌上拿出一条红色绳子,系在了木牌的另一端,垂在许鯨知的面前。
望鯨知顺利考入政法大学。
京施。2013.6.15
许鯨知与挂牌平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谢谢。”
男人转身将挂牌挂在高处:“赶紧挂。”
然而下面一排都已经被挂满,许鯨知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挂处,小姑娘开口:“要不你帮我挂。”
男人你穿着黑色的T恤衫,垂下眼眸:“自己挂才灵验。”
“可是,我够不到。”
小姑娘眼神飘过男人头顶,那里正巧有一个挂钩。
男人二话没说,转身将她抱起。
小姑娘被吓得屏住了呼吸,紧紧抓住男人衣角。
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男女授受不亲他不知道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挂了再说。
挂牌已经牢牢的挂在了上面,许鯨知也缓缓落地。
为了缓解气氛,男人开始编造谎言。
“此地不宜久留。”
小姑娘被吓得魂一惊,拽起男人的衣角不肯松手,男人心头一缩,露出一抹微笑,继续恐吓着女孩:“这地儿怎么这么阴?”
许鯨知的手抓的更紧了,小姑娘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睁开。
男人将他带出附庙后,才听到细细呜咽声。
她被吓哭了。
男人瞬间慌了神,平时在家,他也有个妹妹,只要一开始哭就真的很难哄。
男人懊悔不已,低声安慰:“别怕别怕,都是假的,我骗你玩的。”
庙口出现了蝙蝠的吼叫,树林里的蝉鸣也在午夜时分戛然而止。
整个森林静悄悄,阴森森。
许鯨知更怕了些,男人一身汗黏糊糊的实在是受不了。
“许同学,你能不能借我身衣服?”
许鯨知这才缓过神来,抬起头看向男人:“现在我们回庙里,我给你拿。”
女孩用手擦着自己哭的脏兮兮的脸,又捏了捏他身上湿透了的衣服。
“你上来没坐缆车吗?”
男人笑:
“南山南缆车一天只下去三趟,我来时已经傍晚了,最后一班在一个时前就已经走过了。”
“那你来,怎么也不跟我打个电话。”小姑娘抱怨着。
男人带着小姑娘走着山路,时不时的回过头同她讲着话:“我哪知道在山脚下就已经没有信号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庙里?”
男人听着女孩孜孜不倦的问题,耐心的一个接一个的回答着:“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本想着找个信号塔给室友打个电话,没想到就看到庙内工作人员就简单询问了一下,就得知今天有一批学生来了。”
“这样啊。”
男人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许鯨知抬头疑惑。
“你今天的问题好多。”
昙花一现,玉赐良缘
庙门口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给你拿。”小姑娘转头就进了庙里。
男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摸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从裤子口袋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和一包香烟,烟到嘴边,男人自觉的放了下来。
吸烟的习惯他高中时期就已经有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戒掉过。
许鯨知的身材本来就瘦小,也不知道跟他拿什么样的衣服,挑选了好久,最后在包里把母亲给他买的那件宽大的印有逢考必过字样的白色T恤拿给了他。
“诺,你赶紧换。”
女孩递过衣服便转过身去。
男人快速将身上那件已经湿的透彻的黑色T恤换了下来。
“不是吧,许同学,逢考必过?”
女孩紧闭着双眼:“有的穿就不错了。”
男人换上了那件宽大的T恤,他身材很好,穿上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莫名的带有一股清晰的白桃香气,男人扯着衣服闻了闻,低笑着走到女孩面前。
小姑娘顺势睁开眼睛:“那个,你今天晚上睡哪儿?”
男人坐在门口,眼底涌进深情,就这样前所未有的看着她:“对啊,我睡哪儿?”
小姑娘认真想了想,最后脱口而出:“你睡我那间房,我去找江喻。”
还没等男人回话,小姑娘就拉着男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小姑娘收拾好,关门之际,被一双手拉着,死死的抵在门后。
男人动情地看她:“许鯨知,你是不是……”
小姑娘紧张到极点,吞吞吐吐:“是什么?”
“喜欢我。”
听到这话,小姑娘用力挣开了男人的双手。
“才没有。”
随着关门声,话也落了下来。
男人试图给小姑娘发消息。
俗:刚刚逗你玩呢,明天去哪儿?
那边迟迟不回复。
凌晨3:30
许:明天中午出发去海边,到时候你跟我们车一起。
这边没有回复。
许鯨知那天晚上一夜没睡,就这样一夜辗转反侧,来来回回。
半夜有好几次,江喻都起身看她:“你是不是认床?睡不着?”
月光透过寺庙的窗户,许鯨知盯着一轮圆圆的明月看了很久。
今天的月亮好圆。
第二站,海边。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那便到达了南海最知名的海边。
他们在沙滩上烧烤,扎堆在边喝啤酒。
许鯨知带了位朋友,也不好参与进来。她和男人坐在沙滩上看着日落。
男人开口问她:“有把握考上临川政法大学吗?”
许鯨知自信的点了点头:“我可以的。”
“这么自信?”
“哎,那边注意点,记得拉封条。”几个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
许鯨知和谢京施一同转向那边,许鯨知有些好奇:“他们是在干嘛?”
“大海里面的鲸鱼搁浅了,用封条拉出安全范围。”
小姑娘出于好奇将他拉了过去,男人边走边劝:“那是鯨落,危险。”
小姑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拉着他往回走。
“你知道花市那边吗?我妈让我给她买一盆散尾葵。”
男人淡淡道:“花市那边是市中心,我学校旁边。”
“明天就上课了。”
许鯨知懂事的说:“没关系,你回学校吧,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回来。”
谢京施低头看向小姑娘,赤着脚在海滩上走着。自己身上的穿着那扎眼的逢考必过字样,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风那么大,你怎么还穿裙子?”
他这个直男。
为什么要这样问话。
“怎么?我穿裙子你有意见。”
“没,很好看。”
“走吧,他们喝酒,反正我们也无聊。我们去花市。”许鯨知拉着男人来到了公路,随便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花市,两个人。”
……
“传闻这南海的花市就是不一样,好多漂亮的花啊。”
许鯨知走在最前面。
“散尾葵,在这儿边。”男人轻轻扯住女孩的头发。
小姑娘停下脚步随便向一个店主询问:“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卖散尾葵的?”
老板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在南海这边他们都不叫这个为散尾葵,他们这边有自己的方言。
“小姑娘啊,你说的是凤凰尾吧。”
店主,将二人带到店内。将自家的散尾葵,一一介绍。
谢京施抱着手臂,看着眼前的姑娘。
“小姑娘,您这是要装饰新房吧?咱们家的这款凤凰尾,净化空气,吸收甲醛,装饰新房再合适不过啦。”
看着店家的误会,男人竟无动于衷。
小姑娘被说的满脸通红,突然想到了,三年前,在动物园被拍照小哥误会的场面。
一秒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不需要解释。
小姑娘蹲下身来抚摸一朵长相极为艳丽的花,谢京施跟着蹲了下来。
“这花好好看呀。”
那花便开突然绽放了起来。
可把店家给激动坏了:“这是昙花,平时都是等到深夜两三点钟才会开的,今天竟然在七八点钟最喧闹的时候开了。”
小姑娘昂着头看像店家:“有什么含义吗?”
店家越讲越激动:“时机未到,它若绽开,昙花绽放的的那一刻,便是有缘之人,相遇之时。”
小姑娘转眼盯着男人,语气有些暧昧。
“你好,有缘之人。”
男人睫毛微动:
“你好,有缘人。”
“要不,我们把它也买了吧。”
男人低沉着嗓音:“昙花一现,花开时即败时。”
“没有关系,就算是它败了,我也会好好养着它。”
昙花是南海这边的佳景,它的花期极短。
花开时即败时。
往往喜欢在深夜无人时绽放。
今天温度这么高,如此喧闹,它竟然绽放了。对店家来说属实罕见。
见女孩儿喜欢男人二话没说便掏了钱将此二物买下。
许鯨知连忙从包里拿出钱。
“我带了钱的。”
店家误会了二人的关系,接过男人的钱,还不忘祝福两句。
“祝二位长长久久,哦,对了凤凰尾放在新房客厅,有净化之作用。”
女孩儿这次非要解释。
“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店家只顾收钱,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男人面无表情似笑非笑:“对呀,老板,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这次怎么解释了?
他之前不是从不解释的吗?
六月的天不算太热。
男人穿着那件抢眼的白色T恤衫和穿着浅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走在一起。
回头率不要太高好吧。
男人和小姑娘给店家地址,打算邮这两株盆栽的时候,室友打来了电话,对面一阵催促:“明天再不回,晨读不帮你签到了。”
谢京施嗯了一声,果断挂断了电话。
小姑娘听到二人的对话,有些小心的开口:“要不,你先回学校吧。”
男人转头看她,小姑娘脚上穿着一双增高运动鞋,使得小姑娘原本身高就有优势的她,竟然于男人下巴齐高。
男人瞬间愣了神,心底涌起阵阵巨浪。
这小姑娘刚上高一的时候也就一米六几吧,现在竟然让他眼前一亮。
男人低笑:“多高啦,许同学?”
小姑娘得意洋洋地撩起自己的头发细细到来:“我身高1m69,今天穿的增高鞋怎么也得有五六厘米吧。”
她这么高的吗?
下一秒。
男人宽大的手掌贴在女孩颅顶,与自己比了比。
“嗯,差不多。”
小姑娘的嘴笑的都合不拢了,男人低下头与她平视淡淡道:“去不去我学校转转?”
小姑娘盯着男人炽热的眼神,头顶似乎还有着男人的余温,周围的环境似乎变得暧昧起来。
“好。”
南海师范大学离花市仅隔了两条街道,俩人干脆直接徒步走过去的。
这一路可把小姑娘给难为坏了,高底的运动鞋有的他脚疼,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就稍抬脚休息。
这里就是南海师范大学。
男人停住脚步,女孩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入口。
“这...这也没法进啊。”小姑娘嘟嘟囔囔。
男人低笑,不语。
小姑娘转头看他:“难不成你们大学的人都是翻墙进?”
这一刻他们好像梦回高中,当时的许鯨知才上高一。
“噗哈哈。”小姑娘笑了起来。
没错,男人确实想要带她翻墙,重温当年。
男人刚注意到女孩今天的情况。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
男人将小姑娘扯到旁边,他们看到了一个木门。
男人看了眼月亮,有些难以言说的心酸,似乎在回忆往事。他揉了揉眼睛,对小姑娘的语气依然温柔:“走吧。”
小姑娘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有哪些不对。
男人先带小姑娘去了他们学校的食堂,男人问小姑娘想吃些什么。
许鯨知完事了一圈,最后指向了那边的麻辣烫。
“想吃?”
小姑娘点点头,男人带小姑娘买了两份。这次男人没有给小姑娘夹一个海鲜产品。
从那之后,男人便一言不发,感受到气氛不对。许鯨知边吃边观察男人的状况。
在小姑娘的一次不经意转头,竟发现男人闪烁的泪珠滴落在碗中。
“施哥,你怎么了?”许鯨知眉头一皱。
男人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眼睛语气依然很淡:“这麻辣烫太辣。”
“你是放了很多辣椒吗?”
男人点头。
小姑娘放下手中的饭,声音有些沙哑:“他不吃了,我们走吧。”
男人拿起桌上的手机跟了上来,在树林丛的小花路上,男人看了眼手机。
“今天16号。”
小姑娘回过头:“嗯,施哥,你情绪好像不太对。”
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月亮,语音似乎也沙哑了起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的我舅舅的那件事吗?”
许鯨知回过头:“是那个被入室抢劫已经过世的那个画家,对吗?”
男人长叹一口气,开始从头说起。
对的,他那个已经过世的舅舅好像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谢京施初二的那年的6月16号,英语晚自习闲来无聊,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少年的右眼跳动的厉害。
少年转眼看向了那又大又圆的明月,此时的校内寂静无声,琼瑶中学周围都是些重要的交通干线。极少有树木,那年蝉似乎都没有鸣叫过。校园景观花丛中传来熟悉的虫叫声。
年少时的谢京施的右眼剧烈跳动,根本听不进去课。他盯着那轮胜月望的出神,为此努力的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喂,江辞,今天几号?”
江辞将本卡在脸上呼呼大睡,半梦半醒的回复着:“你傻啊,16号。初三中考。”
江辞瞬间没了困意。
俩人开始闲扯起来,班主任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直奔他俩的方向。
江辞立马站了起来解释道:“老师,是我找他讲话的。”
班主任看了一眼江辞,便将谢京施叫了出去。从那以后,谢京施直到放暑假也没有回来过。
听男人的描述,他被通知回到家后,舅舅的绘画基地已经被封锁。母亲悲痛欲绝,被送进抢救室,他连舅舅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至今日,他也顶多认为舅父是因人盗窃失火而亡,众多珍贵的名画在一夜之间被焚烧殆尽。
话闭,男人的情况不算太好。
许鯨知走得近些,心中万分焦急的安慰着:“你没事吧。”
男人不为所动。
她好像早就察觉到男人的情况不太好。
从刚来找她的那天开始,此刻她觉得她真的很不懂事。小姑娘抬起手抚平他的肩说:“事已至此,以后的路很长,我们应该往前看啊,不是吗?”
此话一出,男人像是被点醒。
他揽过女孩儿的腰淡淡道:“抱抱我。”
抱抱你。
好,好啊。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几分钟,男人失神般的抽离,半响男人低声:“走吧,送你回海边。”
小姑娘面颊通红:“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男人点点头,说:“也行。”
“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天晚上月亮格外的透彻,许鯨知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天,现在真的是困到不行。
打完电话后,正准备睡觉之际,江喻推门而入,语气哀怨:“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
许鯨知也不瞒着,小姑娘压抑着困意跟江喻娓娓道来。
江喻要是没感觉到怎么,反而是许鯨知自己把自己说到面红耳赤。江喻嘻嘻哈哈的倒在床上,不知何时,俩人已经睡去。
青春无题,向往无敌
寂静的夜,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时不时传来刺耳的鸟鸣声。但这一夜她们睡得都很香,似乎谁也没有中途起来。
孩子们疯了整整两天,虽说高考已经结束了,但他们仍沉浸在希望与梦想的交织中,展望未来。
……
叮叮叮,一阵欢快的音乐后出现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男声低沉而沉稳:“小懒鱼。起床了,再不起床要被晒成小鱼干了。
许鯨知翻了个身:“小鱼关闹钟。”
此时此刻的江喻已经坐了起来,拿过放在床头正充电的手机,给某人发了条消息,只见小姑娘打字迅速:早。
对面很快有了回复:早。
江喻可是个十足的嗜睡虫,但每次和谢凭见面都会迟到。谢凭为了帮助他改掉这个贪睡的毛病,在小姑娘的手机上设置了一条6:30准时提醒的语音。这条语音不在闹钟的行列范围内。
谢凭用电脑计算机连接手机。给设置的程序。小姑娘想关也关不掉。只要给谢凭发个消息闹钟就会自动结束,等到下一天继续响铃。
为了这个,江喻不止一次的去手机店修这个手机。店家都说这个程序太高级自己也解不了。
为了平等。
江喻硬是让男人在手机上弄了同款的程序,自己亲自录入的语音:臭瓶子,坏瓶子,我睡不了,你也别想睡。
江喻被这个程序困扰了整整一年,也早早地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江喻的推身边正在睡觉的许鯨知:“起床了,起床了。”
许鯨知的困意正浓,语气不太好:“别动,我困。”
江喻拉起小姑娘说:“带你去找灰芷雅化妆。”
许鯨知的脑子慢了一拍。
化?化妆?
江喻转脸就把人带进了洗漱间,打算简单的护个肤,许鯨知边刷牙边看向江喻
“你刚刚说找谁?”
江喻不是平时最看不惯灰芷雅吗?
奈何今日?
江喻洗着脸,解释道:“唔,你昨天不在。灰芷雅主动找我低头…”
然后就和好了。
江喻继续道:“还叫我们一大早去找她学化妆呢。”
灰芷雅虽说平时这人品不太好吧,但化妆的技术还算一流。平时的灰芷雅在学校里画完妆也算得上年级前几的美女了。
许鯨知摇了摇头说:“不要,她化妆太浓。”
江喻拿起纸巾擦脸:“我让她给你画淡点。”
……
晃晃悠悠,俩人走到间客房,灰芷雅一行李箱里全部都是化妆品。
“江喻,你们来了。快坐……”灰芷雅如此热情的招待,许鯨知本来不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
好在自己跟灰芷雅平时的交集不多,也没有多少恩怨。
歉已到了,何必如此?
许鯨知和江喻选择了同色号的口红,只见俩人同时指着那死亡芭比粉色号。灰芷雅撇过头笑了起来:“你们俩还真不愧是最土姐妹花,品味真的是土。”
江喻不高兴了,抬起头说:“你说谁土呢?”
灰芷雅一下头在行李箱里一顿翻找,将自己最喜欢的色号拿了出来。
是一只西瓜色的唇釉。
“这个给你们用吧。”
许鯨知刚刚都没发现这个色号,现在眼前大亮,微笑着点头。
灰芷雅给俩人简单涂了一层隔离霜后便开始打底涂遮瑕。
“许鯨知你知道为什么这三年来我一直对你们是这个态度嘛?”
江喻和许鯨知相视一眼俩人同时摇着头。
灰芷雅继续道:“哎呦,我不知道你们都在背后叫我什么?”
几秒后,灰芷雅笑了起来,继续刚刚的话题:“现在想想灰指甲这个名字还挺好的。”
说到这,当年的亮甲广告火遍大江南北。
【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俩,问我怎么办?马上用亮甲。】
许鯨知上前握住了灰芷雅正在操作的手上,认真真的盯着灰芷雅的眼睛说了声:“对不起。”
灰芷雅刚开始被整的还有点懵,然后郑开她的手:“事情都过去了。”
三人都不禁而笑。
眼看就要到最后一步涂口红的环节了。
灰芷雅一前以后分别给二人涂上了同款色号的口红。
许鯨知化了妆后,原本精致的脸上,现在根本让人离不开眼。
她太漂亮了。
许鯨知张亮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喻,连忙拿起镜子开始擦嘴。
这个色号太红了。
“小鱼,你快看看你的嘴。”许鯨知过镜子,江喻转脸接过,但并没有许鯨知表现的那么夸张。丝毫见怪不怪,拿起纸巾就蹭掉了些。
灰芷雅也不管二人说了些什么,自顾自的给自己化着妆,夹着睫毛。
在俩小姑娘的强烈要求下,她们只是简单的提亮了一下肤色,涂了个口红。
“还好吧。”江喻转脸看了看许鯨知,差点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说:“你怎么把口红擦成这样了。”
只见许鯨知的唇上还留有一些颜色,颜色淡红,小姑娘本来就很白,脸上用最白的色号,用了跟没用没什么区别,淡红唇,看起来只像是化了淡妆。
江喻一切都还正常,就是嘴唇看起来有些太红。许鯨知和灰芷雅我劝她擦掉些,可她偏是不听。
江喻和许鯨知来到自己的房间,换起了衣服。
江喻打开了行李箱,拿出姜太太给二人买的毕业礼物,是两件华丽的礼服。
礼盒上印着18岁成人礼几个大字。
许鯨知拿起衣服,端详了好久,说:“今天穿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吧。”
今天根本没什么活动,就在旅馆待一天。
江喻瑶瑶头:“不对,女孩子穿漂亮衣服天经地义。根本没有时间地点之分。”
这两条红色的礼服,两条款式几乎一模一样。在后背处有一个v字形,很深很深。下面系着丝带,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一条是黑色丝带,一条是白色丝带。
把小姑娘不约而同的拿起礼服比了比。江喻若有所思道:“我妈说,长的那条是你的。”
许鯨知身高都快要170了,但是江喻也不赖嘛,长得还算同龄人里高一点的。江喻167可不是白长的,姜太太寻遍了各种偏方,熬了十几种中药,才有了这么明显的效果。
许鯨知拿起那条白丝带的裙子换了起来,江喻紧跟其后也开始一顿操作,俩小姑娘简直不要太好看。
江喻嘟着唇总感觉好像差了点什么,许鯨知在镜子前照了照,转了转身,她好像知道自己很漂亮,真的有被自己给美到。
江喻盯着许鯨知真的有些出神,抬起头说:“我知道了。”
许鯨知转头的一瞬间,江喻快要疯掉了,她散着金黄色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简直是仙女下凡。
江喻对上了许鯨知的眼睛。
“发型。”
小姑娘有说有笑,江喻在许鯨知原有的基础上,给她卡了几个精致的发卡。
自己则是扎着旧发型,丸子头。
临川没有海,这次除了十班,还有三班来看海。不过三班来的晚,今天才到。
原来高30班,今天晚上就准备启程回临川。这不碰上了三班,两班商量着明天一起走。
8:15,她们纷纷来到旅馆下边的餐厅吃早饭。俩小姑娘的出场简直是惊艳众人,3班的几个男生议论起来:“她们之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没见过?”
“这不是高三十班许女神吗?”
一个胖子推了旁边的男人,激动争抢着辩证。
几个女生看呆了由衷的赞美,脱口而出。
“左边那个是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上演讲的女孩。左边是学生会纪检部第三十七届女部长。”
这时汪戬从楼梯处和一群男人打闹着下来,嘴里还讨论着刚刚玩的游戏。
一转眼就看到那两个最扎眼般的存在,在周围男生为他加油打气下,拿起手机勇敢的走向前去准备要联系方式。
他走上前去,声音发骚:“同学,你好。”
许鯨知想过头直面男生裸露在外的虎牙,男人大脑一顿懵,骚包的语气变得发颤:“小...小鯨”
江喻听到熟悉的语音,转过身来。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狗哥。”
男人转手将手中的手机塞入口袋,男人诱惑的皮肤与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愣了两秒,碰了碰许鯨知金灿灿的发卡,道:“你怎么也中了江喻的毒,不过你戴还挺好看。”
江喻一把揪过男人的耳朵,说:“你说谁有毒?我带这个发卡就不好看吗?”
男人识相的立马求饶:“没没没,你也如此beautiful。”
……
她们在餐厅里吃着饭,此个全场的焦点竟是二人。
许鯨知紧张的在桌子下面握紧了江喻的手,有些不自道:“这样穿会不会很奇怪,他们都在盯着我们看诶。”
江喻忍住笑了起来。
“笨蛋小鯨,那也是因为你好看呀。”
汪戬看向二人给二人递酸奶,但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开始轻声安慰:“今天没什么活动,旅馆玩一天。”
许鯨知和江喻吃完饭就回到了房间,准备今天晚上叫几个朋友简单小聚一下,在几人商量之际,江喻的手机铃声响起。
江喻漫不经心的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男声:“来南海不找我?”
江喻解释到:“玩得太开心了,不小心忘了。”
男人语气很轻的说:“你的开心不和我挂边?我在你们旅馆外的沙滩,快下来。”
江喻瞳孔瞬间放大,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高高瘦瘦的,以青年穿着公安大学里面的队服,双手插兜,面向大海。
他怎么来了?
江喻来到几人面前提议去买聚会用的零食,汪戬点点头说:“钱全部给你报销,这顿我请。记得买两提啤酒来。”
“今晚大概有几人?”江喻问。
许鯨知想了一下,有条不紊的说:“我们三个再加上室友卞依凡和程依娜,到时候灰之雅也会带两个人来。”
汪戬补充到:“还有单梓嘉也会在。”
许鯨知点头:“对,就这些人了。”
江喻跑下楼去找谢凭。
江喻冲向身穿制服的男人。
这背影,还挺帅。
听见脚步声,男人转过身,江喻一袭红裙向男人奔来。男人瞬间失了神。江喻弯起眼睛笑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语气坦然:“想来,不行?”
江喻撇着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谢京施跟我说,你们毕业旅行到这儿来了。”
江喻像个复读机一样,问题杂七杂八一大堆。继续道:“你怎么穿成这样?难不成又是偷跑过来的?”
男人那女孩看得出此人不禁失笑:“怎么?有意见?”
江喻摇了摇头说:“不敢不敢。”
男人用手弹了弹小姑娘的额头,语气有些不太正经:“穿这么漂亮要嫁给我啊?”
江喻咬紧双唇,脸分明红了。
“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男人急了,声音压的很低:“不然你给谁看?”男人缓缓弯下腰与小姑娘平视,语气淡淡:“脸怎么红了?”
江喻拉起他走了起来。
“?”
“陪本小姐去超市。”
男人二话没说,转眼便跟去了路上,他得知她们今天晚上有个聚会,便主动出钱给她们买了几大袋零食。
中途只记得男人的电话响了,那头呼吸急促,大喊着不好了,领导查人。
男人依旧不慌不忙,江喻替他着急死了。
“你快回去吧,到时候别又被处罚了,上次被罚五公里还记得吧。”
男人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难得笑了起来,在江喻耳边轻声说道:“你今天真好看。”
毕业快乐,通通上岸
夜已深了,最终的聚会地点定在了汪戬的房中,这间房间本来也就他和单梓嘉二人在住。这片阳台朝海。观赏月亮绝好的地方。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他们几人围在满满当当的零食堆里。
汪戬泛着泪花:“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江喻眨眼眉毛轻轻挑起,说:“刚刚遇到一个学长,他请客,还用你报销?”
许鯨知憋着笑意,趴在小姑娘的耳边轻声道:“我刚刚在下面看见你和谢凭了。”
江喻摇了摇头,脸上做出难以言说的表情,语气跳脱:“她就是个冒失鬼。”
此刻楼下的沙滩上走着两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一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看上去极为沉稳。另一个差不多有三十来岁,脸上明显挂着不甘心三个字。
两人分别是十班吴主任和三班的王班主任。
王主任转头,说:“三年了,我还是没比过你。”
吴主任笑道:“来笔之一说?”
吴主任的高三十班在整个年级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无论是班级成绩还是宿舍卫生,都是各个班级的表率。
王主任整整比了三年都没比过他。
这回输的是心服口服。
“我就纳了闷儿了,你当年是怎么全让他们学的理科?”王主任带有些许疑惑的问道。
吴主任看了一眼天空,说了说:“就简单跟他们讲了下就业前景。”
这么神的吗?一个班一个都没走?
确实,当年的高一十班选课事件是轰动了整个学校的大事件。
他们全部选了理科。
汪戬在楼上学校指着班主任,说:“快看,那不是咱班主任和三班班主任?”
几人朝外看去,汪戬这一罐儿啤酒冲下面大喊:“吴主任,王主任要不要上来喝一杯呀?”
吴主任挥着手,意思大概是不去了。
王主任边说边开着玩笑:“真不去了?三年了能没有感情?”
只见中年男人笑了笑,说:“不了,你再多带几届,就懂了。”
……
汪戬在楼上已经开始絮絮叨叨:“他真不是人,别人六点十五到班,他要求咱们十分之前就必须到班。”
灰芷雅附和着:“就是就是,后来取消早读了,别人7点到班,咱们6:30就得到班,硬是给咱加了半小时的早读。”
“还有还有,什么都要拿第一,我真是服了。”卞依凡噘着嘴抱怨。
几人吐槽的差不多了,汪戬突然站出来发声:“接下来咱们大家聊聊以后的理想?”
八九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阳台,聊起了梦想。江喻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她很郑重的拍拍胸脯,认认真真的说道:“南海医学院。”
轮到许鯨知的时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帮她回答着
“临川政法大学。”
因为小姑娘的梦想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改过,高一时的言谈……高中三年以来,只要谈起梦想她都只会说临川政法大学。
……
最后轮到了汪戬,男人两颗小虎牙,白到发光声音粗粗的说:“我嘛,不上大学了,我开理发店。”
话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许鯨知满脸着急,带有劝说的意味:“狗哥,你真的想好了?”
男人点头。
江喻反应过来,龇牙咧嘴到:“狗哥,你认真的。”
男人轻扯着唇角:“到时候我开店,你别忘给我投资啊。”
“那不是拿肉包砸狗吗?”江喻悠悠的道。
听不出什么意思的汪戬看向许鯨知,求助道:“啥意思啊?”
许鯨知笑吟吟道:“有去无回。”
全场哄堂大笑。
几人同时举杯,男人大声喊道:“就祝我们通通上岸。”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两三点钟了,既然都还没睡,一大堆零食已经见底。江喻不知道从哪扯出一陈年旧事。
“汪狗,都怪你,我妈都不敢来学校了。”
这话还要从高三下学期说起。那时刚刚开学,就快要进行百日冲刺高考了,吴主任合计着,开个家长会。
当时许鯨知的父亲还在立中教课,赶不过来。母亲又在教育机构给别人授课,没办法推脱。
没有人来给.她开家长会。
汪戬自从高二那年同俩小姑娘一起办理走读后,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就把乡下的爷爷奶奶接了过来。
也方便照顾二老。
那二老从来没开过什么家长会,那天全部都来了。
穿的还挺正式。
汪戬正愁没凳子给二老坐的时候,看见许鯨知一人坐在座位上,便将自己的奶奶带到了许鯨知面前。
“我奶奶年纪大了,这儿站久了,怕她适应不了。”
……
那天上午的家长会,许鯨知和汪奶奶坐在一起,江喻的母亲江太太亲眼目睹,以为许鯨知早恋,下课后,江太太便拉过汪戬,在一旁和蔼谈话。只见江太太一顿输出后,汪戬才得有机会解释。
“阿姨,你误会了,许鯨知她是我的朋友,今天我奶……”
从那以后江太太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尴尬呀,她怎么不尴尬?
聊完这个话题他们也都睡着了,八九个人分布躺在仅有的两张床上。
第二天就要启程回临川了。
我的青春里有数不清的后悔与不开心,可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你们,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拥着我向前,带给我好多快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们,我的好朋友们……
第二天,阳光下午正好。
夫妻二人早已搬回原来的家中。
“叮铃叮铃。”
铃声响起,难得是周末。许昌悠悠闲闲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宁希在屋内打扫卫生,两年没住,无论是地上还是桌面上都落上了一层灰。
宁希放下手中的活去开门。
“您好,您的快递请您签收。”
宁希欣喜道:“快就送到了。”
许昌放下报纸,朝门口走来:“是我们小鯨回来了吗?”
宁希一边忙签收着快递,一边回复道:“是我的凤尾回到了。”
许昌和宁希夫妻俩把盆栽抬到了室内的客厅。
宁希拿着剪刀一顿挥舞,宁希大叫一声,把许昌吓了一跳。
“老许。这是赠品吗?”
许昌他那黑色的眼镜框架眯了眯眼睛,说:“这是昙花,不过咱们这边的天气,指定养不好。”
宁希端起那盆小昙花就往外送。
许昌喊住她。
“你干什么去?”
宁希本来正打算把这盆花放在门口当个避邪物。
“我放在家门口说不定还能避邪什么的。”
许昌走上前去,道:“这指不定还是咱闺女买的呢,你给她放这儿,别动。”
宁希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边走边说:“也对,给放她屋里。”
夫妻俩一前一后走到小姑娘的卧室门口,宁希用力握紧门把手,看了眼许昌疑心重重道:“门怎么锁上了?”
许昌和宁希平时不在小姑娘的允许下,是不会主动进她房间的。平时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打扫。
宁希把昙花塞回男人手中起眉头,就去冰箱上找备用钥匙。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小姑娘这间房间的钥匙。
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
许昌抱着昙花去开门。
“小鲸回来了。”
男人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接住小姑娘的行李袋,许鯨知冲着爸爸笑了笑。
许昌更是开心到不行,说:“这两天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许鯨知疯狂的点头。
顺手接过男人手中抱着已经闭合的昙花。
男人继续道:“这是你买的吗?”
小姑娘笑意正浓,说:“是的,爸爸。”
宁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房间的钥匙。气呼呼的走到许鯨知面前。
要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是小姑娘藏起来了,莫非是家里进了贼?
那一定就是小姑娘藏起来的。
宁希板着脸问:“卧室门的钥匙叫你拿走了。”
许鯨知一开始有些慌张。
但是她转念一想,她都已经18岁了,她怕什么?他干嘛要怕?
小姑娘落落大方的承认。
宁希开始不依不饶,道:“为什么锁门?又为什么藏钥匙?”
小姑娘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钥匙拿来。”
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两把钥匙递了过去,宁希一把夺过钥匙就往小姑娘房间进。
许鯨知跟了上去:“妈妈,你要做什么?”
宁希进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一沓厚厚的信封只漏了出来。
小姑娘快要哭了,出来许昌看了一眼小姑娘的情况。
“小娟,你别看。”
可她哪里会听他的?宁希随手拆开一封。许鯨知想上前去抢夺,却被母亲一掌推到门上。
小姑娘强忍着疼痛,抱紧手上的昙花。
随着信纸的一封封打开,是一封封来自不同署名的告白信。
许昌忍不了了,抢过信纸怒斥道:“看看看,什么你都看。”
宁希看向小姑娘,小姑娘正在门上无奈地望着母亲。
“咱女儿长得好看,追她的人多,你什么都要管,你就见不得人好。”许昌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见到父母因为自己吵架,许鯨知心里也不好受。
小姑娘把花带到父亲的手里,把他们俩推了出去。
“走,你们都走。”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
客厅外传来了一阵哭声。
许昌还是不太解气,继续补刀:“孩子18岁了,你还管她做什么。”
母亲擦着眼泪扯着父亲,哭的很是凄凉。
“我担心我女儿,我看看她的东西怎么了?”
“她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又不是不让她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业。”
“……我只想她开心快乐。”
母亲一阵输出之后,又在父亲的细心劝导之下。
夫妻俩决定商量着跟闺女好好谈谈。
……
宁希擦着眼泪扯着许昌,说:“走,去买几个菜,晚上亲自给咱闺女做顿大餐,道个歉。”
许鯨知一个人待在屋里,打开衣柜,抱起了那个木匣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把那一沓情书塞进了自己的兜里。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看了一圈,父母亲根本不在。
她在张望之际,看到了那盆昙花正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
直径走了过去。
她拿起那喷壶给花浇了浇水,喃喃道:“这花应该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吧?”
然后她便起身将那花放在了客厅。小姑娘回到原来的房间,抱起那个木匣子,打了个出租车。
江喻,我来找你了。
许鯨知在路上跟江喻打着电话:“我马上就到。”
……
在江喻打开自家别墅院子里的门的时候,语气欢快:“上午不才刚见到。这么快就想me了吗?”
许鯨知没忍住,一把抱住江喻,情感上升到一定地步,哭了出来。
你这书名,甚是熟悉
许鯨知没有忍住,一把抱过江喻,情感上升到一定地步,哭了出来。
江喻坏了连忙把人带进屋内。
许鯨知红着眼,抱着木匣子放到江喻房中,慢慢的解释:“我妈翻我东西差点被发现。”
江喻心疼的安慰着:“别难过了。”
许鯨知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沓情书,江喻直接被惊掉了下巴。
“不会吧?这么多。”
许鯨知点头:“从小到大的。”
江喻抬眼继续问道:“都还留着啊?”
“都看过没?”
许鯨知点着头认真道:“每一封都要认真看。”
江喻一把搂过许鯨知笑了起来:“我敢肯定这些比我收一辈子的都多。”
“我们小鯨这么漂亮,我要是个男的也会追死你。”
许鯨知被她逗笑,她们就这样待了一下午。
“东西就放在这儿吧,没有人看。”江喻跟许鯨知说完这句话,许鯨知就回家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忘记带钥匙出来,她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敲着门。
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事事都要管的妈妈。
许鯨知看着妈妈惟妙惟肖的表情,然后一脸尴尬地喊了一声:“妈妈。”
对面那头直接红了眼,哭了出来:“死孩子,你跑哪去了?”
许昌听到那头的动静,便走了出来,只见他人生中最爱的两个女人正紧紧相拥在一起。
饭桌上夫妻俩明确表示以后不会再插手女儿的生活。
宁希给许鯨知夹着菜,道:“小鲸,一会儿吃完饭,爸爸妈妈也把自己的秘密拿给你看。”
小姑娘淡淡一笑:“好。”
饭后。
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母亲在父亲的催促下扭扭捏捏的从冰箱上拿出一个以前的身份证递了过来。
许鯨知接过后,仔细翻了翻,看到了证件上那人的相貌均与自己有些相似,她唇角微微上扬,道:“妈妈,原来你原名真的叫宁美娟。”
母亲红着脸扯回证件,说:“轮到你爸了。”
男人很自然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笔记本上面正面写了几个大字。
许男人与宁姑娘的爱情故事。
往年没有手机,只能靠写日记记事。
一家人挤在沙发上笑得很开心,翻开日记,泛黄的纸张上,连体工种的字迹,明确的标注着日期。
这是父亲18岁和母亲17岁那年。
1993.年初三。
今天和父母去了美娟家,得知一个重大消息,我竟和暗恋已久的美娟姑娘定有娃娃亲。
看她害羞的样子,竟让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父母们在言谈婚事,不出意外的话,明年12月我们即将合法。
不知道美娟儿姑娘会不会喜欢我?
“臭老头,你这日记都没给我看过。”母亲推着男人。
男人低声道:“都说了是秘密。”
“就是就是。”许鯨知应和道。
母亲转过脸,笑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良久,道:“闺女,你有喜欢的人吗?”
小姑娘的心一颤,攥紧了小手,不停地揉搓,看这气氛说出来应该没有什么事。
小姑娘试探的问着:“我可以有喜欢的人吗?”
夫妻俩相视而笑,女人开口:“傻姑娘,你老娘18岁都嫁给你爸过了。”
小姑娘的手心中明显出了汗,父亲察觉到端倪,笑着看着小姑娘道:“说说吧,是哪个小伙子这么优秀?”
小姑娘颤颤巍巍道:“他姓谢。”
宁希又靠近了小姑娘些,语气隐隐有些激动:“在哪儿读书?多大年纪?”
小姑娘都给整害羞了,不好意思的说着:“你们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说说看.......”
“临川市人,今年20岁,在南海上一挺好的大学。”
母亲捂着嘴巴笑道:“听起来不错啊。”
许昌摘下眼镜搁在茶几上,声音粗粗道:“是两年前来咱家那个男生吧?”
没等小姑娘开口,母亲笑得嘴都裂开了:“我看那小伙子行。”
许鯨知整得满脸通红,声音发颤道:“不是他,我喜欢的人,他叫谢京施。”
……
在那个晚上,他们一家人第一次向开家庭会议似的,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聊到很晚。母亲教了小姑娘,一种在无知无觉之中伤人于无形的美人计,把小姑娘听得满面通红。
妈妈之前就是用这招才让爸爸上钩的?
夏日炎炎,真正的暑假生活到来了。
这后来,在许昌和宁希的陪同下,一家人去了学校年报高考志愿。
当许鯨知的鼠标勾选临川政法大学的那一刻,一家人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好像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的让小姑娘觉得十二年寒窗苦读,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被放下。
中途小姑娘因为太紧张去上了一趟厕所,在厕所的转弯处遇见了班长汪戬。
几天不见,男人的皮肤似乎又黑了些,看上去还是那么的阳光,乐观。许鯨知微笑着上前打着招呼。
“狗哥,你填那个学校。”
男人的小虎牙若隐若现,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走近,道:“不是跟你说了,创业。”
许鯨知还是为他的这个决定,觉得有些可惜。
“要不,你再想想……”小姑娘劝说着。
“填着吧,到时候不去上也行。”
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男人笑吟吟,语气低沉道:“已经决定好了,以后就不能一起回家了。”
许鯨知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班长。”
“我们是好朋友,对吧?”男人再次发声。
小姑娘再次点头道:“永远都是。”
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就好。”男人侧了侧身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许鯨知仍站在原地。
再见,五分钟的路程,再也帮不了你们背书包了,我的女孩们。
男人轻咳两声,缓缓走近,语气极为正经,说:“那个。”
“我能抱抱你吗?”
许鯨知转过身,双手敞开,像抱平时江喻一样,很欣然的抱了抱男人。
男人低下头,将头埋在了许鯨知的发尾,忍着颤音,道:“我们终将上岸,风雨兼程。”
说完男人便扬长而去。
我们炙热,张扬,热烈,我们一往无前,前程似锦。我们的成绩一定会惊艳整个夏天。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偶然一天,许鯨知正无聊摆弄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点进了谢京施的资料,刚想退出之际,小姑娘看见男人发了十几条动态,她好奇心泛滥。
之前?
不是一直都锁着的吗?
不管了。
谢京施大一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呢?
她快速的滑动着手机的页面。
往下。
再往下。
突然翻到了2012年的内容。
俗:2012.11.01
愿以诚挚之心,领岁月之教诲。
你好,我的十九周岁!
文案后配了一张图片,图片上的内容清晰可见,在空荡荡的书架靠左的位置有一个小方格,上面放了大概有七八本书的样子。
“《中国通史》,《乌合之众》,《老子今注今译《》,《寻觅意义》,《瓦尔登湖》,《秘密花园》。”小姑娘顺着音读了出来。
还有一本,躺着的书,书名叫《数据的结构与算法分析》,这是一本关于c语言的书。
原来他大一时都在读这些书。
小姑娘连忙截了张图,随即背起书包就要去找江喻。
“你在家吗?”许鯨知拨打起电话。
手机那头很快传来了欢快的声音:“怎么啦。”
“你有空吗?我想着让你陪我去买几本书呢。”许鯨知解释到。
“我正和谢凭在一起呢。”江喻说的很慢,像是正在吃东西。
许鯨知眨了眨眼睛,眉毛有型的动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我自己去也可以。”
“别别别,你直接来闲野街找我们吧。”
“可以吗?”许鯨知小心的问道。
江喻大大咧咧,毫无顾虑的说着:“没关系,那就这么说定了。”
闲野街。
三人站在书店门口有说有笑,谢凭下腰靠近了江喻的小脸,嗓音压的很低,说:“就你?”
江喻抬起眼,男人不紧不慢继续道:“还看书?”
江喻掐了一下男人的手臂,语气不太好,说:“走开,走开,怎么?我就不会看的书吗?”
许鯨知在一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刚被嘲讽的江喻恼羞成怒的看向许鯨知。
“你还笑。”说完拽着许鯨知就往店里进。
在货物架上许鯨知对比着图片,挑起了书。江喻从许鯨知旁边走过,手一伸拿起许鯨知手中的《乌合之众》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翻,江喻啧啧两声道:“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书感兴趣了?”
许鯨知也不瞒着,打开手机将照片放到江喻眼前,红着脸说:“施哥,动态里出现过。”
江喻又啧了一阵,脱口而出:“用情至深,我不配懂。”
话闭之际,江喻张望了一会儿说到:“我去看看谢凭在干什么。”
江喻还以为是刚刚的话,让男人不开心了。一路找来碟片区,阴阳怪气道:“想不到我们凭大少爷也看这种东西。”
男人的头稍动,随手拿了几盒碟片放到江喻面前。
声音冷淡:“看清楚了。”
“是歌。”男人声音低沉,又继续道:“叫声哥。”
江喻盯着男人手中的碟片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说了些什么。江喻欣喜若狂的抓起碟片说着:“我们周大大又出新专辑啦!”
男人的好像根本不在这,他俯身压下。揪着小姑娘刚刚说的“这种东西”不放。
“你刚刚讲的这种东西是哪种东西?”
江喻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打着要去选几本言情小说的幌子跑开了。
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言情区。
江喻为了缓解尴尬,随手拿过几本封面好看的言情小说,塞进男人的手中,语气有些不太自然:“这,这些全部都、都要。”
男人大致撇了几眼,看到一个叫池鱼的笔名,淡淡道:“你这是什么品味?”
江喻转头:“嗯?”
男人转手将那本书放下,语气很轻:“起这么土的笔名,你也看。”
江喻勾起了兴趣,想拿回那本被男人放下的书,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笔名。
却被男人横过来的手抓住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干嘛?”
江喻撅起小嘴,道:“我倒要看是什么笔名。”
男人脱口而出:“池子中的小懒鱼。”
……
许鯨知也选好了,抱起一大摞书和江喻会和,隐隐听见谢凭正在喊江喻。
“小懒鱼,少看这些无脑的言情书。”
许鯨知看着二人在那斗嘴,中途自己突然被提了名。
“你也学着点人家许同学。”
许鯨知把书放在柜台上,谢凭才得空看了一遍许鯨知的书,淡淡道:“你这么些书,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许鯨知猛然抬头。
忘记了。
不止一个人能看见谢京施的朋友圈。
配上了一双放荡不羁的眼神,小姑娘看了一眼身旁的江喻,江喻缓解着气氛说道:“你管这么多。”
男人故作玄虚。
“这C语言不是我送给谢京施的大学礼物吗?”
许鯨知红着脸不作声。
男人继续道:“怎么?”
“难不成你喜欢的……”
这感觉,像是那种犯了错误被识破的小孩儿。
男人垂眼,带有玩弄的语气:“是我。”
许鯨知抬起眼,连摇了好几下头,重复着一句话:“没有。”
江喻上来就给男人一脚,道:“去你的,不要脸的自恋狂。”暑假已过大半,眼看着录取通知书就要下来了,许鯨知正自顾自的安抚着自己内心的躁动。
就在这时,许鯨知的手机响起了特别关心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小姑娘动作麻利的点开消息。
俗:怎么样,录取通知书出来没有。
许鯨知打字很快,只见小姑娘输入“还没”两个字,手指停在了发送按键上。
想了一会儿,又删了去,又重新打了几个字。
许:没有呢。
俗:这样啊,下午有空不?
许:有啊,怎么了。
俗:太久没见面了。
???
对面又发来一条。
俗:有些不太习惯。
许鯨知从床上站了起来,跳了跳,在床上翻滚了几圈,眼睛笑的弯弯的。
特别关心声持续响起。
俗:不想见我?
俗:?
许鯨知隔着被子拿起手机,疯狂的打了几个字。
许:来来来,我一定来。
俗:下午三点,闲野街奶茶店。
许鯨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一点二十三。小姑娘从床上起来,洗了个头发,又换了身衣服。
一个暑假,让小姑娘有了很大的蜕变。
许鯨知的身材本来就好,高考结束后跟灰芷雅她们学了化妆,至于穿搭,也有了自己的审美风格。
许鯨知打开衣柜,各种颜色针织开衫短款的上衣,还有很多不同种风格的裤子,她边擦着头发边想着要穿哪一件。
最后,在纠结过程中,选了最新买的那件纯粉色的短款上衣,又随便搭配了个浅色修身牛仔裤。她太瘦了,穿起来特别好看。
接下来,开始化妆,许鯨知对浓妆一直都很抵触,她只是觉得化妆这种东西太过于繁琐,每次都只是简单的打个底涂个口红,眼影就只中意那浅色系的淡橙色。
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扎个头发之前,想给谢京施发条消息,许鯨知打开手机,顺带瞄了一眼时间。
什么?
两点半了?
怎么这么快。
许鯨知从打车到临川世纪城到闲野街怎么说也得二十来分钟,她干脆没有扎上头发,随意从化妆盒里拿出几个发卡夹在头发两侧。
她照了照镜子。
简直完美。
慌乱之际小姑娘背起包就下了楼。
燥热的夏天,响彻的蝉鸣,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有迹可循,一少年手握手机,向服务员点了两杯饮料。
少女出现在门口,额头微冒细汗,再一次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少年还是像以前一样会提前到。
男人抬起头,唇角微微上扬。
“你来了。”
许鯨知踏进店内,将包放在椅子上,满眼星星的看着男人。
好久没见,许鯨知的大变化让男人眼前一亮,男人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服务员端来两杯饮料。
两杯饮料,不同口味。
许鯨知接过那杯服务员递过的葡萄汁,轻声道了声谢。
来的太急,渴到不行。小姑娘拿起饮料就喝了一口。
这时听到男人悠悠的声音:“你怎么喝我的?”
他的?
他不是一直都只喝西瓜汁吗?
许鯨知皱眉,道:“你平时不都是喝西瓜汁的吗?”
男人一把拿过小姑娘手中的果汁,语气吊儿郎当:“我今天就要喝这个。”说完,将自己手中的西瓜汁推到小姑娘面前。
他搞什么?
就不能再点一杯?
许鯨知抬头,纯真的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声音细小:“可是,我……”
男人抬眼:“嗯?”
“我喝过了。”
男人抬起饮料喝了一口,声音很轻:“我不介意。”
小姑娘有些不太自在,拿起眼前的饮料喝了一小口,表情一怔。
西瓜汁竟然这么……
这么好喝。
小姑娘又连着喝了几小口。
男人注意到小姑娘的穿搭,隐隐开口:“怎么这么穿?”
小姑娘不以为然,这分明就很好看。
“怎么了?不好看吗?”
男人憋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没有,就还挺.......”
“?”
“挺辣妹的。”
辣妹?
这是夸她吗?
还是?
……
小姑娘不甘,盯着男人深沉的眸子,道:“辣妹是什么意思。”
男人笑的猖狂,放下手中已经喝的过半的葡萄汁,笑着回答:“夸你的意思,行吗?”
“什么叫行吗?难道不是吗?”
男人拿起手中的手机,另一只手放在小姑娘的手臂,小姑娘对上了男人笑盈盈的眼,心头一缩。
他这是?
“走,去逛逛。”
许鯨知拿起包,跟上男人的脚步。她的少年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走起路来带风,盯着男人的后脑勺,五黑的散落的头发看起来很有型,这一刻她好像注意到男人正牵着自己的手,心底涌起了一阵阵小雀跃。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正牵着自己的手。
这一幕,在半小时前还仅仅只是存在小姑娘的脑海,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照进现实。
俩人并肩来到闲野街下午三点开始摆摊的夜市,路边都是各种刚刚起摊的小吃和玩具。
小姑娘被一个漂亮的石膏像迷住了眼,男人注意到靠近些问道:“想不想亲自体验上色。”
许鯨知点起头,嘴角露出一抹笑,阳光打在小姑娘金黄色的头发上,这是男人第一次见到散下头发的小姑娘,看着小姑娘的表情发了神。
小姑娘开口:“我脸上有什么吗?”
男人回过神,摇着头:“确实有。”
小姑娘着急了,拉起包拿出小镜子就往脸上照,小姑娘青涩的妆容出现在小镜子中,许鯨知又张开了嘴,看了看自己白净的牙齿。
明明就什么都没有。
“骗人,分明就没有。”
男人拉起许鯨知,手放在女孩的头后,与小姑娘再一次对上视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有的。”
许鯨知皱起眉回斥着:“就是没有。”
男人盯着小姑娘,笑了出来。
“有点好看。”
许鯨知被男人的话撩的满脸透红,小姑娘眼神飘忽,不想正视男人这句话。
手指了指石膏画,道:“还要不要画了?”
男人点头,让小姑娘挑一个。
许鯨知一早就注意了中间那只可爱的大熊猫,当初和男人很多的交集都是因为熊猫。
男人笑着接过:“那就这个。”
俩人挤着颜料,面对面的坐着,男人突然开口道:“我之前也送给你一个熊猫挂件,还记不记得?”
小姑娘怎么能不记得,记得这个熊猫挂件是自己唯一一个没有收起来珍藏的挂件。甚至还陪了自己三年的高中生活,是听进小姑娘心事的熊猫挂件。
高二那年,汪戬看上了这只可爱的熊猫挂件,不止一次的问许鯨知要,许鯨知死活不愿意给。汪戬多次动手去抢,好几次都把小姑娘给惹哭了。
再后来,许鯨知还亲自找了好些家店,去给汪戬买了看起来很像的挂件。
小姑娘被拉回了现实,摇着头嘴硬道:“早就找不见了。”
“就这么对待我给你的东西啊?”
说着俩人开始了操作,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小姑娘的耳朵:“你来给它眼睛上色。”
熊猫的眼睛在小姑娘的认知里永远都是抽象的,她这次又忘记了熊猫的眼睛,该是什么颜色,只知道是黑白搭配。
小姑娘将熊猫的眼周围都涂黑了,仅仅只剩两个白色的眼睛露在外面。
只听小姑娘大叫了一声:“哎呀。”
男人看向她,将石膏画像翻转过来,道:“它的眼珠不应该是黑色?”
“涂错了嘛,这样吧,我再把眼珠给涂黑。”说完小姑娘就要动手操作。
男人一把拦下说到:“这样乌黑黑的一片就不好看了。”
那该怎么办?
涂别的颜色?
许鯨知拿出来了一个蓝色的颜料,开始蘸料,刚刚上完色,许鯨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快递员打来的,对面声音很慢:“请问您是许鯨知女士吧。”
“你好,我是。”
“这边有您一个录取通知书,请问是给您送家里,还是来学校门口取。”
反正这里离学校又不是很远,自己也在学校的附近,小姑娘摇着头拒绝:“不用了,放在学校吧。”
许鯨知挂断电话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回头看她,说:“干嘛?”
许鯨知继续盯着男人,难以压制自己,内心激动。
男人靠近,说:“你怎么了”
小姑娘弯起眼睛,笑到:“我录取通知书到了。”
男人竟然比小姑娘还激动,站起身来。
许鯨知笑道:“走,一起去学校拿。”
……
俩人走后,老板在后面追着喊着,风太大,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学校里,许鯨知把录取通知书放到男人的手中,有些不太敢打开。
男人揭开包装袋,一张整整齐齐的录取通知书,出现在男人面前,男人呼吸声急促,看了一眼正背过身捂住眼睛的小姑娘。
男人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语气有些沮丧:“别太难过,大不了咱在复读一年。”
听到这话,许鯨知没绷住哭了出来,这不仅仅是一张录取通知,这是她和别人的约定,是父母的期望,是自己的梦想。
听见小姑娘抽搐着的哭声,男人笑了出来。
许鯨知转过身来,推了男人一下:“你还笑得出来。”
男人压抑着笑意将那张印有鲜红字体的录取通知书放入小姑娘眼前。
临川政法大学。
许鯨知更难过了,这个大坏蛋竟然骗她。
男人伸手掐着小姑娘的腰,逗她:“还真生气了?”
许鯨知被他逗笑,也伸手去抓男人的腰。俩人笑着闹着,男人深沉的声音打破着和谐的氛围。
“是不是忘了什么?”
许鯨知疑惑的想了想,瞪大眼睛,和男人一口同声道:“没给钱。”
两人迅速回到了那个石膏摊。
老板见到二人来送钱,十分欣慰,临走时,老板追上把那石膏像送过来,还不忘祝福两句:“两位慢慢走,幸福到永久。”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许鯨知慌乱解释道。
“怎么不是?”
“谢谢老板。”
男人又走了两步,转过身看她,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许鯨知摇摇头,说:“没有没有。”
“我说的是朋友关系。”
这次见面之后,二人的关系更近了些。
一转眼,大一新生报到在即。
在父母的陪同之下,她们来到了本市的临川政法大学。
许鯨知一路上还不忘给江喻发消息。
许:在南海过的还习惯吗?我今天也来报道了。
鱼:还挺习惯的。
鱼:什么南海医学院,报到都比你早一个星期。
小姑娘坐在车里笑吟吟的继续回复着。
许:对了,消毒水的味道还那么讨厌吗?
鱼:嘻嘻嘻,现在还好不经常接触。
……
“小鯨啊,赶快把录取通知书给我。”许昌边停车边说。
许鯨知从包里翻出,递了过去。
宁希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指着前方笑着说:“向屿在前面。”
一家人下车后就直奔林向屿那头。
宁希关切的问着:“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来的?”
林向屿懂事的喊了一声:“叔叔阿姨好。”接着解释道:“我妈今天要去看爸爸。”
许鯨知身穿绿色短款针织衫,下身白色阔腿裤看起来甚是洋气。
林向屿转头看了看许鯨知,认真道:“谢谢你。”
谢她?
谢什么?
约定好的临川政法大学?
许鯨知不失礼貌的笑着:“没什么好谢的,都是好朋友。”
宁希拉起林向屿,聊的很欢:“今天跟我们一起。”
俩人有说有笑。
许鯨知隐隐听到一句
“你是男孩子,到时候多多照顾我们小鯨。”
许鯨知跟着爸爸走在后面,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许鯨知下意识点开消息,是谢京施发来的。
俗:到了?
小姑娘快速的打出了一个嗯字,对面继续回复着。
俗:明天江辞就返校了,说要请我们吃个饭,你来吗?
许鯨知皱起眉头。
这江喻去南海了,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太尴尬?
许:我们三个吗?
俗:是的,你来不来?
许:嗯...看在江辞是我哥的份上我还是去吧。
下一秒
对面打来了电话。
许鯨知接起电话,轻声开口:“喂。”
“许同学,你这话声什么意思?”
男人语气轻浮。
“字面意思。”
“那我呢?”
许鯨知明知顾问:“你什么?”
“行。下午五点半,闲野街万万达商圈见。”
“好。”
由于今年的暑假太过于燥热,相比往年,今年的大一新生军训取消了。
报道完之后,明天才正式上课。反正许鯨知报考的也是本市的大学,父母亲把这小姑娘安顿好便离开了。
只剩下林向屿和许鯨知两个人。
林向屿白净又瘦弱,原本带着的黑框眼镜也变成了金色框,况且这男孩又拿了本市的高考状,录取通知书正式出来的那几天,林向屿家的小区门口挤满了人。
林向屿的妈妈也跟着沾光,站在在楼道的窗户那里偷偷的拍了个视频,想着去狱里看望林海的时候给他看。
那年暑假,所有媒体都在报道。文科状元林向屿报考临川政法大学的新闻。
网络上的人也议论纷纷,这成绩明明可以去国内一流大学,怎么选了个政法大学。
许鯨知手里捏着手机看向林向屿,声音温温柔柔道:“林向屿,你妈怎么今天没有陪你来?”
林向屿笑道:“本来是要来的,但是被我劝去看我爸了,一月就一次。”
许鯨知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林向屿说着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对面亲切的说着。
“你好,林向屿同学,我是本校校长,关于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这边给你回应。请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咱们聊聊。”
林向屿边点头边回应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竟然跟对面提起了要求。
“我能带朋友去吗?”
那头允了,林向屿和许鯨知一同走去。
这次校长给出的回应,大概就是愿意给他们争取一个上法庭翻案的机会,具体时间应该是在大二的时候。
但这次如果没有成功,对他们学校名誉造成的损失也是挺大的,但校长顾及男孩儿是本市文科状元的身份,还是愿意答应帮他们争取这次机会。
二人到了谢,一脸轻松的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林向屿微笑的看向许鯨知,道:“接下来,咱们不能有所,懈怠。”
许鯨知突然心里没底了,语气极为轻,道:“林叔真的是无辜的,对吗?”
林向屿直视着小姑娘的眼睛,极为自信的说:“反正我信,这么多年了,爸爸都没有承认他翻过这样的错。”
其实二人具体的也不怎么了解,只知道父亲因开大汽车送货不幸被人诬陷,所有事情的真相只有等到他们大二的时候,重新启动案件调查……
林向屿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极为跳脱道:“要不咱们今晚去玩玩?”
许鯨知点了点头,应到:“我这边约了人,我待会儿跟他们说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来。”
林向屿点着头。
许鯨知拿起手机就给谢京施打了个电话,对面接的很快。
“喂?”
“我晚上应该会带个人去,那边应该不会介意吧?”
“带来吧,不介意。”
对面挂的也很快,许鯨知愣住了。
他怎么也不问问是男的还是女的?
就这么不介意吗?
就这么无所谓吗?
闲野街,万万达商圈的楼下。
许鯨知和林向屿站在门口等着那所谓的两位少爷。
一个久违的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向屿吗?”江辞上来就拍了拍林向屿的肩膀。
隐隐听见那个斯斯文文的男生,讲了句:“辞哥,这也太巧了吧。”
谢京施身穿白色T恤,配上一条深蓝色的阔腿牛仔裤,就站在一旁,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瘦瘦瘦弱的男生。
许鯨知噢了一声给谢京施做介绍:“施哥,这是我的朋友林向屿。”
谢京施淡淡道:“谢京施。”
林向屿笑了笑,道:“我知道。”
谢京施皱了皱眉头,稍稍侧了一下头,语气仍然很淡:“知道?”
“幸会幸会,你好,初一时带我的教练谢京施。”
男人这才想起来,之前那段时间跟这小屁孩儿聊的还挺火热。不过这六年不见,男孩儿的变化确实很大,已经看不出和六年前的区别了,谢京施淡淡的说了声抱歉。
几人便进商圈了,不知谁提了句,要吃饭。江辞见状,立马提议道:
“要不去4F,吃顿自助怎么样?”
许鯨知点了点头,看了眼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大步走着的谢京施说着:“我都可以。”
谢京施缓过神,低头也跟着附和了一句:“走吧,我请客。”
4F这层自助餐厅,并不是很大。但是样式都还挺齐全,水果都还挺新鲜的。
服务员带她们去了座位,许鯨知先坐的,直接坐到了最里边。林向屿刚想动身坐在小姑娘的旁边。却被谢京施抢了先,男人的双手紧紧的抵着小姑娘旁边座位的椅子上,弯着腰急性上演了一部电视剧
“腰疼......”
林向屿连忙扶住谢京施,许鯨知也上来关心,声音很小:“你没事吧。”
看着江辞已经去选菜了,谢京施不经意间把口袋中的烟拿起放在椅子上,声音好听道:“好多了,走吧,去拿菜吧。”
小姑娘不紧不慢,拿的全部都是水果,点心和蛋糕。
吃自助的时候,平时也就吃个海鲜,所以小姑娘平时对吃自助没什么感觉,以前和江喻在一起的时候,江喻和江辞一样很喜欢吃自助。几乎每一次许鯨知都会陪她来吃。
江喻吃海鲜,许鯨知吃水果,俩人经常聊着,笑着就这样过一下午。
饭桌上。
这回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小姑娘是不能碰海鲜的,也没有人问东西。
许鯨知拿了很多水果,几个大男人在一起聊着游戏,许鯨知就弯着腰低着头,在那边一个劲的吃。
“吃饱了就说两句。”
谢京施转头看向许鯨知。
小姑娘啊了一声,然后嚼着嘴里的葡萄说着:“我说什么?”
谢京施想了想,认认真真的抬眼:“为什么要考政法大学?”
比许鯨知先回答的是林向屿,林向屿声音极为淡定:“因为她跟我约好了。”
谢京施眼角微微抽动了下,盯着小姑娘的眼睛,继续道:“是这样吗?”
“那当然,她们俩约定都有七八年了。”
这次回答的是江辞,江辞边说着边细心的给小姑娘夹着刚烤好的肉。
许鯨知从自己果盘里给男人拿了个葡萄放到男人面前的碗中,温温柔柔笑着开口:“我们是约定好了,这个葡萄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男人摇头,极为清晰的表达了一句简单话:“葡萄过敏。”
说到葡萄,对面坐着的江辞猛然抬起头看到了男人碗里的葡萄,焦急道:“谢京施,你还敢吃葡萄,你忘记暑假被送进医院的事情了?”
谢京施顺势夹了一块烤肉,塞进了对面正絮絮叨叨的男人口中。
许鯨知惊慌失措,连忙从男人碗中夹出那颗很大的葡萄,又从自己的果盘里拿出一块火龙果,又重新放回了男人的盘中。
小姑娘疑惑,他之前不是还喝了她的葡萄味儿的果汁吗?
想了半天才想到那次男人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
过了今晚,他们都要开学了。
这个最热的夏天持续高温的天气极为反常,在入学的后一个月里,天气突然大变,凉意十足。
原本穿着短袖都热的他们,纷纷换上了薄款的卫衣。
某天谢京施在寝室,躺在床上无聊的点开了浏览器。
他盯着搜索记录,看了许久。再一次点了进去。
临川政法大学贴吧。
???
真的搞不懂他一个南海师范大学的人,又为什么要进临川政法大学贴吧?
贴吧里贴着很多照片,许鯨知进这个学校才一个月,就成全校的女神了?
谢京施喃喃自语的翻着照片,声音沙沙哑哑道:
“怎么这么多人喜欢?”
他烦躁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吸了几口。继续滑动着贴吧里的照片,突然翻到一张许鯨知和林向屿的照片,还有好多人在绑他们俩cp。
诗距:听说他俩是青梅竹马,还听说他们约定一起考的政法大学。
楼下有好多的回复,其中点赞量最高的是一个叫过往的网名。
过往:林向屿就是我们寝室的,他早就对许女神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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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几k:我还想追我们许女神的,看来没戏了。
水库:坐等我们知屿夫妇官宣。
……
这都是些什么?
他停住嘴上的动作,捏紧了烟。
男人越看越气,自小姑娘上大学后,他们也就没有了之前所谓高中时期的一月见一面的事。
男人想了想,打算旧事重提。
俗:许同学,最近怎么样。
许:很好,特别是食堂的饭,真的特别特别好吃。
俗:是吗?那我明天去找你。
许鯨知皱了皱眉头,慌忙打字道
许:明天吗?
俗:怎么?
许鯨知一本正经的打着字
许:明天,我和林向屿要去市里做个问卷调查。
男人气得烟都要掐不稳了,打字已经难以言说他的心情,他干脆发了条语音。
小姑娘点开语音放在耳边,男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烦躁。
“不行,老子就要去。”
许鯨知听到这句话,也发了一条语音。
“管你来不来,反正我明天要去问卷调查到很晚。”
……
一无所有,我们常在
一大早,许鯨知就收拾好东西带着资料和林向屿去市里做问卷调查了,这次问卷调查的主题是法律小知识。
她们在闲野街蹲人,经过一上午的吆喝却是极少有人配合,中午时,她们攥着寥寥无几认真写的调查问卷坐在餐厅里吃着饭。
“林向屿,你说是不是她们都太赶时间不屑写这些东西?”
许鯨知边吃炒米粉边看着林向屿说着。
“要不,你随机抽几个问题问,我在旁边记录最后帮他们填,到学校咱们再分析整理。”林向屿一脸纠结的看着她们都问卷调查表。
小姑娘点了点头,笑着道:“一会吃完饭,试一下。”许鯨知趁着休息之际想看看学校里的同学们都有没有完成任务,刚打开手机,手机就关机了,许鯨知把手机塞到口袋里,趴在桌子上浅浅的睡了一小会儿。
果然这个方法很有效,一下午她们都快要忙死了,动动嘴皮子的事,大部分群众都有积极的配合。
在群众们讲完后,还可以到林向屿那带一个棒棒糖回去,不一会儿就围满了人。
许鯨知一股脑的问着,小姑娘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请问您对法律有了解吗?”
“请问您怎么看待高空抛物?”
“你是否觉得法律就在平平常常的生活中?”
“……”
相比之下,还是林向屿比较累,他一直不停的在问卷表上勾勾画画。
“都七点半了,收工。”林向屿整理着资料。
小姑娘抱怨着:“累死我了,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再体验了。”
“咱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男生笑着试探性的问了问。
许鯨知摇头道:“不要,到时候点外卖,回寝先洗个澡,累死了。”
说完两人便回了学校,林向屿将小姑娘送到宿舍楼下,笑意正浓,嘱咐道:“回去早点休息。”
小姑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别忘吃东西。”
一年四季,女生宿舍楼下总是满满当当的人,与之相拥,亲吻的不少,小姑娘只想赶紧逃离这氛围,当小姑娘踏进女生宿舍楼的那一刻,她不禁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当小姑娘转身回去的那一刻,一男人从宿舍楼门口的那颗银杏树下出来,心情看上去极为不好,男人一只手口袋里摸出烟,含在口中,另一只手摸索着打火机。
许鯨知回到寝室,第一时间就是给手机充上电,小姑娘还想着谢京施一定没有来,看到二人自昨晚完结后的聊天页面嗓音轻轻道: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能来就怪了。
许鯨知点完外卖之后从容不迫地给男人发着消息。
许:明天周天,你也没课吧,到时候我去找你。
那边没有回,男人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谁能知道男人一天没有进过食了,此刻的男人踏进了临川政法大学许鯨知整天在他耳边安利的食堂,点了一碗麻辣烫,但这次不一样,他一个海鲜也没有加。
男人边吃边吐槽着:“这哪里好吃,这大学里的醋也太酸了。”
男人是真的很不开心。
男人想着反正今天也是周末,明天也没有课,大不了回家睡一觉,看看妹妹谢卿颜最近都在干什么。
刚到家给手机充上电就看到许鯨知给自己发的消息。
他简单回了个:明天见。
说完就躺在床上睡觉了,第二天男人起了个大早就回学校了,他也不知道小姑娘具体什么时候去找他,男人在家洗的头,简单穿了一身便装就启程回南海了。
八点多钟,出租车就已经停在了南海师范大学的门口,男人从容的从车上下来,手里依旧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拿。
男人下车后就直径往男生宿舍楼走去,男人刚到宿舍楼门口,就看见自己的室友在门口围成一圈。
他好奇的走上前去,其中一人猛然间回了头道:
“师妹,他来了他来了。”
男人低下头憋着笑,想着小姑娘这么早就来了,直到室友将那个女孩推到男人面前时,男人吓了一跳。
怎么会是她?
只见面前一个身穿粉色卫衣有些微胖的女生,头发长长的,已经遮住了眼睛,那女孩儿羞涩的开口道:“谢京施,我回来了。”
“朱文文?”谢京施盯着并且这个姑娘的眸子说着。
朱文文,可以说是谢京施的前女友,高中时期男人为了帮助小姑娘治愈肝癌,连同学校一起编制的谎言。
学校不是说已经搞定了吗?
这怎么?
……
只见朱文文手里捧着一束花,递了上来,笑吟吟的说道:“我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回到从前吗。”
说完一堆男生开始起哄。
“答应她,答应她。”
“……”
“在一起,在一起。”
男人很直白,垂下眼睛,认真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女孩依依不饶的争辩着:“怎么会?我们之前有多么美好,你牵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帮我搬东西,给我讲笑话……”
“够了。”男人不耐烦道。
见到面前的女孩,几乎快要哭了出来。男人顿了顿语气继续道:“想听实话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你说。”
“学校没有明说,我代替学校说。首先,我并不喜欢你。其次,我之所以跟你交往是因为你母亲苦苦哀求学校要帮你治病,所以学校找到了我。然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最后,大家都好聚好散。”男人神情自若的说着。
可是朱文文哪里听得进去?她那么努力的治病,就是为了再次见到他,就是为了再次和他在一起。如果说,失去了他,那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朱文文极为委屈的说着他们之间的点滴,还要试图拦住男人。
“已经在这等你两天了,他们都说你没有女朋友,就不能继续跟我交往吗?就当是为了再次拯救我,不行吗?”
她在说什么荒谬的话?
一个温柔甜气少女般的声音传来:“谢京施。”
宿舍楼下的一群人纷纷看去,谢京施宿舍室友开始议论纷纷。
“我操,长得这么好看。”
“就是,这位女神是谁?”
“……”
谢京施稍微侧了一下身,看向对面缓缓驶来的女孩,女孩温温柔柔。长长的直发散发出黄韵的光。白净的皮肤上没有一抹红,简简单单的妆容出现在大众们的视野里。
还没等谢京施反应过来,许鯨知一把绕过男人的手臂,声音甜甜道:“你是在等我吗?”
没等男人开口,几位室友道歉发出了声:“这位是?”
许鯨知紧紧的挽住男人的手臂,继续用刚刚的语气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朱文文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表情,忐忑不安的说:“开什么玩笑?我早就听说谢京施没有女朋友。”
男人沉默寡言,一言不发,盯着面前为自己极力解围的女生出神。
只见许鯨知不断的输出:“我们谈恋爱为什么要告诉你?”
朱文文声音响亮再次道:“你们谈的时间有我跟他谈的长?”
“那又如何?从始至终他喜欢的只有我。”许鯨知说完看了一眼谢京施说着:“对吧。”
只见男人点了点头,淡淡道:“对,从始至终,只有她。”
为了劝对面的朱文文放弃,许鯨知继续补刀道:“你就是高三六班的那个女生吧?我们高中的时候他就跟我提过的,还叫我别太在意呢。”
对面的朱文文已经泣不成声一把把花扔在地上道:“谢京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说完便扬长而去。
今天只剩下几个室友在那边看戏,许鯨知松开男人的手臂,语气轻柔道:“吃饭了吗?”
男人摇摇头,声音很沉稳:“来这么大早你也没吃吧。”
两人相视一笑,男人继续道:“带你去吃我们食堂,走吧。”
“好。”
几个室友屁颠屁颠的跟着,时不时声音传来。
“咱施哥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对象了”
“不奇怪,反正咱施哥长得帅,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情书。”
谢京施低头拿着手机打字给女孩。
俗:刚刚,谢谢。
小姑娘手机响了之后,连忙点进去回复。
许:举手之劳。
俗:好人做到底,在帮我个忙呗。
许:?
俗:假装我一天的对象呗。
许鯨知呼吸急促转头看了眼男人,男人正神采奕奕的瞥着她。
许:?
俗:你也听到了,我吧,太受女生欢迎了。
许:所以……
俗:所以帮我传个绯闻。
……
小姑娘想了想帮他不也是在帮自己吗?两全其美的好吧。
许:那好吧。
那边刚收到消息,就一把搂过女孩。许鯨知瞳孔放大,心脏剧烈跳动,咽了口口水。
后面的一群室友,起哄纷纷拿起手机拍照。路过的女生见到他们的大神与女生暧昧,都缓缓举起了手机在那拍照。
他们转眼间到了食堂,食堂的人更多。
许鯨知吃饭都不太好意思了,许鯨知小心翼翼的问着男人。
“他们都在拍什么呀?”
男人边吃边笑道:“拍我那漂亮的女朋友。”
两人坐在一桌,一群宿舍室友坐在后面一桌。男人突然想到些什么,不经意间开口道:“你那个朋友对你怎么样啊?”
许鯨知抬眼,与男人直视。
“你说谁?”
“就跟你约定好的那个。”
男人低声说着。
“噢噢,你说的是林向屿啊,他很好呀。”许鯨知一提到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男人听到她激动的语言,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转头递给她一瓶果汁,就没再继续说话。
许鯨知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身旁的男人,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个,刚刚那个女孩……”
男人故作镇定漫不经心的说着:“朱文文?”
许鯨知点了点头,道:“你们之前谈了多久啊?”
男人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女孩对林向屿的态度中,眉骨轻抬:“还挺久的……”
“挺久是多久?”
男人放下筷子看着小姑娘,越靠越近......小姑娘隐隐觉得她们之间的呼吸在打架,呼吸越来越急促,许鯨知不自觉的眨着眼。
只听男人张口就来的数字:“也就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
他们之间能没有感情?
许鯨知抬起眼睛,直视着这个与他近在咫尺的男人,轻声道:“三个月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男人低声笑着,开口说着:“有吧……”
听到这话的小姑娘,收回眼神,慢慢挪开拿起手机无意的摆弄。
“你干什么呢?”男人伸着头往许鯨知手机上看。
小姑娘语气淡淡有些阴阳怪气道:“当然是给我最好的朋友发消息,好不容易来南海一趟,肯定要去找她呀,不然当真以为我是单纯来找你的……”
男人再次靠近:“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记得说点我爱听的。”
许鯨知吞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太自然,声音有些发颤:“都是假的,你别想得寸进尺。”
把男人推开后,为了缓解尴尬,小姑娘拿着手机翻动着。
……
许鯨知打起了电话,那头传来的不再是江喻那活泼开朗的声音。
“我来南海给你带礼物了,下午我去找你啊。”许鯨知滔滔不绝的说着。
对面声音急促:“你在……谢凭出事了你赶紧来公安大学。”
许鯨知一下子站了起来:“谢凭他怎么了……”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了,我现在正往那边赶呢。”电话那头火急火燎焦急万分。
许鯨知刚挂断电话,谢京施也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谢凭他怎么了?”
许鯨知放下手机看着男人,摇了摇头声音急促不安:“不知道,对面说谢凭出事了。”
说完谢京施拉起许鯨知就往外跑,说:“走,去谢凭那。”
很快二人打车来到谢凭所在的学校,俩人跟着一群人进了校门,只见一群人都穿着一样的训练服,男人拿出手机跟谢凭打着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男人想起先前跟谢凭聊天,谢凭说过自己的宿舍楼和宿舍号,男人还经常给谢凭订一些爆辣的外卖来整蛊他,只见男人快速的滑动着二人的聊天页面,很快男人憋出一句话。
“男生宿舍13栋618室。”
二人赶了过去,只见13栋的台阶处,一男人坐在台阶上,中间蹲着一个女生,男人把头埋在女孩的脖颈处,男人二八分的短碎发靠在女孩的耳边。男人的双手搂过女孩的腰上部紧紧的抱着,听着抽泣的声音,他怀中那女孩并没有安慰,只是静静的听着。
也许她觉得这种时候就应该发泄出来。
不知何时,谢凭仰起头,轻闭双眼,一抹泪从眼底留下,泪水滴落在怀中女孩的脸上,小姑娘抬起头与男人对视伸出纤细白净的手给男人擦眼泪,男人真诚的看着江喻的脸,声音沙哑到让人心疼:“江喻,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没有至亲了。”
“我相信叔叔阿姨她们并没有离开,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的身边,她们永远爱你,就像你爱她们一样。”听着江喻的语气,似乎也哭了。
“其实...我也不讨厌父亲,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永远记住妈妈。”
江喻落下最后一颗眼泪,微微浅笑着:“我们谢凭真是又孝顺又懂事...相信我,这些叔叔阿姨都会听到的。”
发现状况好转些,二人才上前……
三人围在谢凭身旁,谢京施和许鯨知一人一侧的搭在谢凭的肩膀。
谢京施轻轻拍了拍,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一向桀骜不驯的谢凭落寞无助的样子,不过相比以前,这一次,身边又多了两个人。
谢京施深吸了一口气,对这种事表示感同身受,声音沉稳:“兄弟,你还有我们。”
许鯨知开口道:“我们会一直在。”
……
在后续询问得知,谢凭的父亲出事了,谢凭自妈妈去世后把一切原因归结于:爸爸没有保护好妈妈。
可是父亲对自己仍是疼爱有加,就是这么多年除了要钱什么都不会跟父亲说。
他的父亲自母亲去世后便没有再娶,给母亲下葬那天,父亲当着那口棺材签下了财产转让书。只要儿子开口问他要公司,那么……
这个公司就是儿子的,他会无条件转让。
毕竟,要是没有他母亲,这个公司早就不复存在了。
谢凭打算着接下来一个月跟学校请假,回家给父亲办后事,准备工作的交接,以及安抚家中的爷爷奶奶。
……
随着时间推移,在江喻陪伴的那段日子里,谢凭跟江喻表了白,二人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这后来,他们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马上就进入十一月份了,也正式入冬了。
这段时间,许鯨知经常收到一个奇怪的好友申请,头像是黑漆漆模糊不清的地面,昵称更是奇怪就一串毫无违和的字母。
因为不知道是谁,便一直没有通过。
知道某天一个不经意手滑,不小心通过了,许鯨知刚想按下删除键,不巧对面很快打来了视频通话,许鯨知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对面发起的视频通话。
视频上出现那张几年没见的外婆的面孔。
许鯨知笑的很甜道:“姥姥,你有手机了?”
“还是你妈用旧的那个……”
小姑娘从宿舍走了出来,笑的很开心:“姥姥,这么些年想我了没有啊?”
刚说完这就话,对面没憋住哭了出来,可把许鯨知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姥姥,我可想你了呢,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回老家给你拜年啊……”
对面止住了哭声,冲着门口喊了句家乡话:“老头子,你快来看看你外孙女变漂亮了……”
许鯨知屏幕那头穿的厚厚实实的姥爷,冲着手机大声喊了一声:“姥爷,我是小鯨。”
“唉唉唉~看见了。”
许鯨知继续问着姥爷的身体,姥爷身体不是太好,和母亲一样都患有哮喘,一到冬天就不停的咳嗽。
“咳咳...小鯨啊,你什么时候来,你姥姥每年都给你买新年礼物。”
姥姥插话道:“小鯨说过年来……”
这一句话直接让许鯨知热泪盈眶,小姑娘将手机转到一边,一只手捂住嘴巴,哭了出来。
原来这么多年,姥姥姥爷一直都在挂念着她,每一次宁希和许昌回老家总是因为怕耽误小姑娘学习,上一次见到他们还是中考完后的那个暑假。许鯨知听着姥姥姥爷的念叨,心底很不是滋味,他们年级也都大了,以后要真的毕了业有了工作就更没机会经常去看他们了。
于是,她下定决心,以后每个假期无论多忙,都要一趟老家看望姥姥姥爷。
“怎么啦~老头子都怪你,那头没画像了……”姥姥的嗓音带着哀怨。
就只听着姥爷回怼着:“你个老太太,就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动了,你看看...手机在你自个手上。”
“要不是你老挤着看外孙女,我能碰……”在一阵慌乱的争吵声中对面挂断了视频。
许鯨知擦了擦眼泪,像是一刻也等不了,连忙拨打了母亲的电话。
“喂,小鯨,怎么想起来跟妈妈打电话了?是不是钱不够了?还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妈妈去看看你啊?”
对面问题不断。
“妈妈,不是的。”小姑娘声音温温柔柔。
“我就是…有点想姥姥姥爷了……”许鯨知收回了刚刚的哭腔,表面很平静的说着。
“妈妈也想他们了,要不咱们找个时间去老家好吧……小鲸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要上课了。”对面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许鯨知又打了一串字发了出去:要不咱们年初二去玩几天吧。
妈妈发来消息:我看行,到时候跟江喻妈妈说一下,阿辞阿喻也都好些年没回老家了,到时候过年带几个孩子一起回老家……
……
许鯨知回到宿舍,江喻发来一条视频,是她和谢凭手牵手一起走路的视频。
许鯨知认认真真地敲字道: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过了一会许鯨知收到两条语音,是不同的人发的,许鯨知先点开了江喻的。
:“超幸福的。”
又点开了谢凭发来的那条。
:“你也谈一个,自己体会。”
许鯨知并没有回复二人,本来还想问问江喻要不要主动出击跟谢京施表白,这看来那两人消息共享?
嗯,现在不能问。
江喻又发来一条语音,是她和谢凭一起讲的语音。
“别犹豫,你有戏。”
听这语音,许鯨知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小姑娘随手拿过一个笔记本扇起了风。
这么说?
谢凭也知道了?
江喻这个小骗子。
许鯨知转念一想,还好,江喻这个小骗子还好告诉的不是谢京施。
许鯨知点了点头,也回了条语音。
“那我……也争取早日脱个单,你们……千万不能跟他说,我要……亲自来。”
你是我的,义无反顾
“许同学,你还有没有良知?”一大清早许鯨知就被谢京施发来的语音吵醒。
有起床气的许鯨知,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又不能不回他。
气得直接甩三个问号。
???
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好歹昨天为了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熬到了12:00,今天早上八点钟还有个翻译资格证要考,现在真的是困到不行。
谢京施发来的长长语音。把许鯨知直接给整醒了。
俗:“就一句生日快乐就想把我打发了。咱们认识多少年?每年的生日快祝福没少过,也给过你生日礼物……这么些年,我……也就收到了你的这么一句生日祝福。”
许鯨知看了一眼提早给男人买好的礼物就这样规规矩矩的摆放在桌子。
打算继续逗逗男人。
发着语音:“还要买礼物啊?要不……我把上次我生日林向屿送我的那盘巧克力……转手送你?”
对面明显有压制着火气,语气生冷:“别,还是算了吧,我可不要一男人亲手挑选的礼物。”
许鯨知笑了,穿上了那件咖色打底和一个格子裙,又从衣架上拿下了那件咖色呢子大衣。
洗漱好,许鯨知简单涂了个隔离,打了个底,熟练的涂上了枫叶红的唇泥,将口红和小镜子放在皮包里,将头发梳顺后,拿了高级卡其色的发卡别在耳后,精致又利落。
从床下拿出了那双被擦的透亮的黑色马丁靴,这是上个月许鯨知生日时,许昌送的礼物。
“终于有机会穿上你了,今天回家老爸一定会开心的。”许鯨知自言自语道。
“鯨知,你怎么起这么早?”一个没有睡醒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另一个没睡醒的声音:“今天周五,明天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这俩说话的是许鯨知的大学室友,一个叫贺涵,平时除了刷剧就是打游戏,虽然胖胖的,但从未说过要减肥。
另一个名叫贾如意,体格微胖,是个追星,却整天嚷嚷着要减肥,没有一次能坚持三天的。
本是四人寝,但是由于另一个同学家庭原因,考上了没能来上,据说……还要复读考更好的大学。
所以她的床铺就一直空着。
学校也没再调来其他室友,从开学到现在,她们的寝室一直是三人在住,虽然说她们平时的作息时间不一样,但是有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三人平时都爱睡懒觉。
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朋友,也不能说有多好吧,最起码不会经常出现纷争,更没有拉小群的现象。平时她们也会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食堂。偶尔小聚一下。
许鯨知换穿鞋,边说:“如意,我家是本市的,好久没回家了,周末回家陪陪父母。贺贺,今天我要考个翻译资格证,先去食堂吃饭。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我可以帮你们带。”
贺涵笑着开口:“鯨知,不用了给我们带了,赶紧去练练语感,祝你顺利拿到翻译资格证。”
“谢谢。”
许鯨知从输入上将那个黑色的皮包拿了下来,转身就开门去食堂了。
小姑娘走到半路才发现不对劲,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看。
“今天是2013年11月1日星期五...没出错呀就是今天,那为什么12月份我要考的是什么?”
许鯨知从刚开学,宁希就把重要的日子给做了标记,这么算下来,一学期就能拿下十几个证。
许鯨知掰着手指算着:“普通话考试,过了。计算机二级,过了。法律职业资格,过了。接下来就是12月份的证券从业资格考试,12月份的英语四级考试。12月份的......”
许鯨知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很烦躁,她考那么多证干什么呀,反倒把自己整的挺忙。她决定着把已经报过名的考试和学校要求的必过考试全都参加完,就不在考证了。
路上遇见了与她报考同一个证的林向屿,走上前来跟林向屿打起了招呼。
“向屿,你起这么早?”许鯨知看着林向屿问着。
林向屿笑了笑道:“你不也起这么早,一起去食堂?”
“好。”
林向屿路上找着话题聊着:“听说江喻她谈恋爱?”
许鯨知点着头:“是的,那人还挺好。”
“那人你认识吗?”林向屿追问道。
许鯨知再次点着头:“就一挺好朋友。”
“那你呢?不打算谈个恋爱吗,其实我……”男人声音急促。
许鯨知好像知道男人要说些什么,为了不让彼此尴尬只好岔开了个话题。
“对了向屿,今年过年我们几家人应该会回老家玩几天。”小姑娘语气不定,忽高忽低。
“噢~我知道。我妈昨晚跟我打电话了,说几家人商量要回去,看看几家老人。顺便……带点我爸的消息回去,家中老人都还挺关心他的。”林向屿说着说着声音低到根本听不见。
许鯨知安慰着林向屿,声音依旧温柔,她可是治愈了林向屿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人。
“向屿,大二那次……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替海叔申冤……”
林向屿转头看小姑娘:“连第一次开庭,都说我爸有罪。你又为什么相信他?”
“因为海叔说过他没有,我就相信他。”
下午,许鯨知考完试后,也没有什么课了,回寝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米白色的行李箱推到了门口。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看了一眼桌子上给男人买的生日礼物,想着谢京施大三应该要提前准备毕业论文,明年就实习了,今年会很忙。这次短短两天假期应该不会回来,到时候什么时候放假在给他带回去。
不知怎么的,第六感迫使小姑娘拿上。
许鯨知一手拿着行李箱,一手提着礼物缓缓向学校大门走去。
刚出大门,行李就被一只手抢了过去,许鯨知当时就懵了,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抢东西。
说是迟那是快,许鯨知拿起身上的包就往男人身上拼命地砸:“行李箱里没钱,你抢它还不如抢我呢。”
像是话不经大脑一样,男人接过小姑娘口中的话。
“行啊,就依了你了,跟我回家。”
听着声音~怎么……怎么熟悉?
许鯨知缓缓抬起头:“谢,谢……”
谢京施拿过许鯨知的行李箱玩味的说到:“不用谢。”
许鯨知真是继承了江喻的精髓,直接给男人一个白眼,抿紧双唇声音带有埋怨:“吓我一跳。”
“就你这反应,还吓我二跳呢。”男二说着还跳了两下。
把许鯨知给逗笑了,话题进入正轨:“你怎么来了?”
男人摁着行李箱嘴角上扬着:“当然是来催礼物。”
许鯨知想到了什么,将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一个精美的白色礼物袋。
男人舔了下唇,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心情看上去不错:“还挺大。”
男人拎过后又是一番说辞:“这么轻。”
许鯨知刚想抢过手提袋:“不要,你还我。”
男人转手转向旁边声音挑衅:“给我了,就是我的。”
许鯨知在一旁笑,男人侧头轻声道:“你笑什么?”
小姑娘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许鯨知接过电话,回了句:“师傅,现在两个人,能走吗?”
“现在到了,都去临川世纪城吗?”
许鯨知捂住手机,看向谢京施:“要不,去我家吃饭?”
谢京施表情凝固,轻眨眨眼,低声道:“嗯。”
许鯨知转头对那边说着:“对,对师傅,两个人。”
挂断电话之后,男人慌了,语气隐隐有些激动道:“那我要不要买点东西?”
许鯨知拉着男人就往出租车那边走去,声音中已没了平时的温柔。
“买东西那是女婿做的事。”
车里。
男人侧头看了看小姑娘,声音淡淡:“礼物我能现在拆吗?”
许鯨知点了点头,假装玩手机不在意,余光撇着男人。
只见男人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袋,一个医药箱漏了出来,里面有:云南白药喷雾剂,运动冷凝喷雾,绷带,纱布,酒精,碘伏。
下面还有一袋运动装备:护膝,护腕,护肘,护腰。
看着男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许鯨知声音柔弱:“不、不喜欢吗?”
男人伸出手随意擦着眼睛周围,声音沙哑:“谢谢。”
许鯨知轻轻点了点头,心底开心的要死。
他说他喜欢。
他真的说喜欢。
太好了吧!他喜欢!!!
良久,男人淡淡开口道:“我爸和我妈离婚了,一开始没有人要我,后来法院把我判给了妈妈。我妈不太喜欢我,就连我带妹妹,她都不放心,甚至认为我会谋害我的亲妹妹。”
……
“她总给我钱花,却从不给我爱。从小到大妈妈都没关心过我,这种感觉就挺难受的,有的时候我是恨她,但是她毕竟是我妈。”
许鯨知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听他诉说起家事,小姑娘靠近了些,一只手想上前安慰一下,半天都无从下手,最后随着师傅的一个急刹车,许鯨知悬空着的手落到了男人的头上,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语气温温柔柔道:“没事,有我呢。”
她像是在给男人一种承诺。
没事,有我呢,我会一直在。
会永远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
而你。
不知一个人。
跟我回家,生日快乐
“你好,小姐临川世纪城到了。”司机下车将车门打开,声音温柔谦和。
许鯨知和谢京施从车里下来,男人接过行李箱,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
许鯨知微微一笑:“说好的,今天在我家吃饭。”
……
“叮咚叮咚”
许昌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门铃声,许昌反应的比宁希还快。
“估计是姑娘回来了。”许昌争着抢着要去开门,夫妻俩同时打开了门,伴随着门开声还有宁希的话落声:“我们小鯨回来了。”
映入眼帘就是父母惊讶的表情,许鯨知连忙解释道:“爸妈,这位是我朋友。”
谢京施身穿一款黑色短款薄袄,手里提着许鯨知的行李箱,谦和的语气:“叔叔阿姨好。”
夫妻俩愣了两三秒,宁希上前接过行李箱道:“赶紧进来吧……”
许昌给谢京施拿了一双备用拖鞋,许鯨知换完拖鞋就被母亲叫到厨房问话。
母亲脸上明显激动道:“你男朋友?”
许鯨知连着摇了好久的头:“就……朋友...”
宁希似乎看出来女儿的心思,从小到大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对了妈妈,今天是他生日,一会儿能不能给他买个蛋糕……”许鯨知嘱咐着。
宁希点点头,意思是:包在妈妈身上。
许鯨知和宁希一起走回客厅,宁希说着要出去办点事,实际上是要去买点菜,还有订个蛋糕。
许鯨知看着谢京施规规矩矩的坐着与父亲闲聊,莫名的想笑。
“许老师,您又调回琼瑶中学了?”谢京施问着。
许昌看了一眼女儿,把谢京施拉回身边声音极为轻道:“我就没去过立中教书,那是为了让小鯨安心住学区房打的幌子。”
谢京施抬眼看了看许鯨知,许鯨知表情不太自然道:“家中就三个人,你们这样是防着我吗?”
后来,许昌因为学校期中考的事情被叫了回去,家中仅剩两个人。
男人淡淡开口道:“这怎么感觉……”
“嗯?”
“像是见家长。”男人转头盯着她。
许鯨知站了起来,朝自己卧室走去,男人环视了一圈看到了先前陪小姑娘一起买的凤尾葵,然后追上前去,在小姑娘房门前敲了敲。
“你就是这样待客的?你这留我一个人在客厅我真的……好怕。”男人开始装了起来。
许鯨知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连忙开门道:“那……那你进来吧。”
男人简单抬了头就看到许鯨知室内那盆昙花,它并没有与自己先前说的那样不适应环境。
男人始终没有进去,在准备转身之际看到了床头柜子上的两本书。
“乌合之众,还有……c语言?”谢京施干脆读了出来,这书名莫名的觉得熟悉。
许鯨知反应过来,抓起两本书就往被子里塞,声音含糊不清:“这是...是江喻,是江喻的。”
男人转过身再次坐回沙发上,拿起手中的手机跟许鯨知打电话。
许鯨知挂断了电话走了过来,于他一同坐在沙发。
男人开口:“我看…叔叔阿姨都有事,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许鯨知摇了摇头:“才没有呢,他们只是...“小姑娘顿了一小会继续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宁希买菜还得回去做,根本来不及去给男人买蛋糕,就打电话给许昌,让许昌下去买。自己则有空早些买完菜回来做饭。
许鯨知看着男人有些不太自然,许鯨知像是接到了什么情报,必须要把男人支开一样。声音依旧和以前一样温柔道:“要不要去临川公园转转。”
男人点了点头。
俩人来的小区的公园里,许鯨知指了指秋千,男人看了一眼:“想玩?”
许鯨知点点头:“好久没玩了,初中的时候经常和小鱼玩这个。”
说着小姑娘就坐上了来,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坐了下来,俩人一起荡着,幅度很小。
“你猜,谢凭和江喻现在在干什么?”谢京施猜测着。
“今天是周末,我猜他们在约会,而且一定去了餐厅。”许鯨知知道江喻平时除了玩就是吃。
谢京施不甘示弱道:“谢凭平时最爱玩机车,我猜他们一定在兜风。”
许鯨知给江喻打起了电话,低声跟谢京施说着:“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对面打开了视频,欢快的声音传来:“小鯨鯨,放假了吧。”
“嗯,你呢?你现在在干嘛呀?”许鯨知多少有些套话的语气。
“正和谢凭约会呢,跟个小孩子一样,非要坐海盗船,他正在买票呢。”江喻满脸幸福的说着,把视频转了过来,只见一男人穿着黑色外套,下身是复古迷彩服工装裤,瘦弱的身材修长的手里紧紧捏着手机。
许鯨知看了一会笑着:“那不打扰你们啦,快去约会吧。”
许鯨知关掉了手机,声音细细的说:“咱们都没有猜对。”
男人荡着秋千的幅度越来越大,声音极为跳脱:“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谢凭骑着机车先带了江喻去饭店吃饭,然后又骑着机车带江喻去游乐场坐海盗船……”
……
一通电话,打来,许鯨知和谢京施往家的方向走,已经快入冬了,这天黑的比较快,现在除了广场上的灯,周围已经大黑。而广场上也没有多少人,这个点,都该回家吃饭了。
男人和小姑娘拉着长长的背影,说说笑笑的,往家的方向走。
许鯨知看着与自己并排走着的男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再次看向男人,男人目视前方面不改色的走着,小姑娘就这样盯着男人走着。
由于是走路没有看路,许鯨知差点被石头绊倒,谢京施的余光其实一直都能撇见小姑娘,他回过头接过她,轻轻皱着眉头道:“我脸这么好看?犯得着看我一路?”
许鯨知狡辩道:“你少自恋了,你脸上有脏东西,我来帮你擦掉。”说着许鯨知的手上前。
恍惚之间,男人抓住她的手腕,淡淡道:“是吗?前面有辆车,我去照照看看到底是什么脏东西……”
许鯨知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跟男人表白。
许鯨知咽了口口水:“谢京施,我...其实...我喜……”
男人打断小姑娘的告白,语气严肃道:“还是你帮我擦掉吧。”
可是他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这要怎么擦?许鯨知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她不断抚摸着男人眉骨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见到男人的喉结动了动,男人沙哑着声音开口:“许鯨知,这种话,应该我来说……”
“小鯨,小谢,你们在楼下干什么,赶紧上去,吃饭了。”许昌从楼上下来,拉着二人就往电梯走去。
……
宁希端上来最后一道菜,声音柔和道:“小谢啊,听说你初中也是在琼瑶中学上的啊……赶紧尝尝阿姨的手艺。”
许鯨知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盘西蓝花说道:“我妈做的西蓝花炒鸡胸肉可好吃了。”
许昌应和道:“我们家小鯨就爱吃这个菜,小谢你也赶紧尝尝。”
谢京施看着一大桌子菜,和热情款待,一下子哽咽住了:“谢谢叔叔阿姨。”
宁希给男人夹了一块肉,许昌也跟着夹了一只虾,许鯨知见状也夹了一个西蓝花。
宁希开口:“赶紧吃,一会儿还有惊喜。”
男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时光,父母也总是不和,自父母离婚后自己这些年也总是一个人搬出去住的,一个家中也就只有妹妹是真的关心他。更多时候是和朋友一起。
谢京施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放到嘴里,接着又把虾仁夹到嘴边道:“好吃……阿姨的手真好。”
宁希笑的嘴都合不上:“好吃你就多吃点。”
“小谢啊,你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的啊……”宁希笑着。
谢京施放下筷子,很认真的说着:“阿姨,刚刚太匆忙也没来得及跟您做自我介绍。”
“叔叔阿姨,我叫谢京施,是您们女儿的朋友。家住三十处,今天冒昧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宁希和许昌异口同声:“不打扰,不打扰。”
饭吃到差不多了,宁希进到了厨房端起蛋糕,许昌慌忙之中去关了电灯。
随着许鯨知在耳边温柔细语:“祝你生日快乐...”
紧接着男人看见蜡烛悬浮在空中,一阵生日歌的欢快声之后,许昌开了灯。
“叔叔阿姨,你们这……”直接给男人整的伤感了。
宁希叫着:“哎呀哎呀,先许愿。”
许昌道:“小谢赶紧许个愿。”
谢京施轻闭双眼,几秒钟后猛然睁开双眼吹灭了蜡烛。
耳边再次响起祝福:“21岁的谢京施,你好。”许鯨知在男人脸上抹了一小块奶油。
“以后,我的每一个生日,你都会在?”
许鯨知没有说话。
……
谢京施,我想以后.......
你的每一个生日都有我的身影。
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在你身边,是你永远的底气。
在这个属于你最灿烂的日子里,我诚挚的送上最新鲜祝福:过往再怎么变,共同经历的所有都不会改变,距离在怎么远我对你的感情可以被极限拉扯,时间再怎么漫长,我对你的喜欢永远不变。谢京施,我喜欢你,还有.......祝你生日快乐。
梦回儿时,完成所愿
谢京施走后,许鯨知帮着宁希洗碗。宁希转过头笑着:“他就是谢京施。”
许鯨知拿过毛巾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碗开始擦,眼神飘忽,语气不定。
声音轻轻:“嗯。”
母亲在一旁笑着,许鯨知然后把话题绕到了正轨:“妈妈,你觉得他……行吗?”
母亲用湿漉漉的手轻轻点了点女孩的额头:“你啊你……你喜欢就行。”
这300年不进一次厨房的许昌,好奇的也跟着进了厨房。
“姑娘,这小伙子不错,你俩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许昌笑呵呵的说着。
许鯨知转过头:“爸爸,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人家还不喜欢我呢……”
这碗也洗好了,许鯨知被二人推搡着去沙发上好好聊,许昌走在后面看着闺女穿着自己前段时间给她买的马丁靴。
不自觉道:“姑娘今天穿的真漂亮。”
宁希回头打量着许鯨知,这身搭配确实不错,咖色大衣穿起来很时髦。宁希温柔道:“宝贝闺女,难得放假,明天去闲野街逛逛。”
许鯨知点了点头道:“好。”
许昌点着头:“快去休息吧,明天你妈没课,咱们一家好好玩一天。”
“嗯嗯,爸爸妈妈你们也早睡。”许鯨知转头进了房间。
小姑娘关上房门后,拿出手机开始给男人发消息。
许:到家了吗?
对面发来一条消息,把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点进男人资料。
这……
他怎么换网名了?
不俗:嗯,到家了。
许鯨知还挺好奇的,皱了皱眉头打着字。
许:你怎么换网名了?
许:???
不俗:突然觉得……
不俗:这世间也不是很俗。
小姑娘不知道男人,这一晚找到了这些年相比正常人所缺失的东西。
小姑娘翻了个身放下手机,走进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换了套睡衣,把明天要穿的衣服简单搭配好,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今天藏在被子里的书看了起来。
“他能看下去这个……”小姑娘自言自语地看着书,不知何时已经睡去。
这一晚小姑娘房里的灯也没关,眼看就要入冬了,这寒风已经变得刺骨,殊不知这窗外楼下还站着个人。
男人看着手机中一家人为他庆生的合照莫名嘴角露出一抹笑,男人盯的出神吐气说道:家的感觉真好。
男人并没有回家。
而他……他哪有家可回?
他知道,母亲不希望他回家,这一刻男人好像懂了,除了许鯨知一家对待他像亲人一样,这世间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他活着了。
不知道男人在楼下站了多久,一辆车停在男人身旁,只听男人单脚上车,嘴里夹着烟一张一合道:“回南海,师范学院。”
……
第二天一早,宁希就和许昌开始穿衣打扮,饭都做好了才叫许鯨知起床。夫妻俩知道小姑娘有睡懒觉的习惯,动作很轻。
“小鯨,起床了……”宁希轻轻推门,看见许鯨知已经洗漱好了正在化妆,宁希又敲了敲两下门道:“妈妈能进来吗?”
许鯨知转过头,走到门前亲自把妈妈带到自己的梳妆台。
声音温温柔柔道:“妈妈,你今天真漂亮,要是配上我这个口红就更好了……”
宁希看了眼镜中自己嘴上的颜色,有些不自信道:“妈妈用不了这个颜色的。”
许鯨知轻轻皱眉,摇着头语气依旧温柔:“不对,我妈妈怎样都漂亮,试试嘛……”
宁希手抽了张纸巾,将自己嘴上那抹红擦了去,道:“就依了你了。”
她们正沉浸在刚刚涂完的喜悦中,许昌在门口喊着:“怎么还不出来,感觉的吃饭了。”
母女俩走到餐桌前,许昌一惊,差点没捏住筷子。声音惊诧道:“你们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相亲去啊……”
男人放下筷子冲着母亲说道:“宁希,你给我记住,你是有夫之妇…………”
许鯨知憋笑,坐下来开始一阵嘲弄:“这空气中怎么有种酸味。”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来到闲野街,宁希转头看着许鯨知,道:“姑娘,听妈一句劝,咱们先把刘海弄弄。”
许鯨知轻皱着眉头,摸了摸刘海,道:“要怎么弄?”
“小鲸将来是要做律师的,这种头发不太合适。”许昌也附和道。
听到爸爸也这么说,许鯨知有些不太自信了:“不……好看吗?”
夫妻俩赶忙摇着头,宁希开口说着:“不不不,咱们小鲸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应该留刘海……”
许鯨知抓住了妈妈的手腕,语气哀求:“妈妈,那咱们去理发店吧。”
理发师看着小姑娘标志的小脸,上下打量了一番,一个劲的叹着气。
宁希在下面骂骂咧咧,这理发师是不是不靠谱?
许昌耐不住了,站了起来道:“你叹什么气?”
理发师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叔叔阿姨,不是你们想的这样,这小姑娘长得实在是俊,怕我给剪残了。”
许鯨知接话很快:“没事,剪吧。”
最后,许鯨知没了刘海。
剪完后更惊艳了,许鯨知的脸原本长得就极为标志,尤其是骨相长得极为标准,小姑娘的额头一露出来,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大大的又妩媚的眼睛,白暂的皮肤配上一张殷红的唇,唇形清晰可见,天生暗黄色的头发,这气质明显就上来了。
这世间……
怎会又如此之人。
在父母俩的强烈要求下,许鯨知拍了张自拍,发了朋友圈,就和父母去逛商场了。
没一个小时,几乎每一个看到朋友圈的人都有评论。
“你剪头发了?”
“还是一如既往那么好看。”
“爱死你现在这个发型了......”
......
江喻直接给许鯨知打来了视频通话。
“让我看看怎么样。”江喻摸着自己的刘海,有点期待的问着。
许鯨知把手机拿的更远了些,以便让江喻更好的看到。
江喻揉了揉眼睛,极为惊讶的说:“不会吧,小鲸。你是被刘海封印的颜值……”
“啊?”
“不对,不对,你真是什么发型都驾驭得了,这个发型真的很绝,你真的好美……”
“哎呀,你别闹。”许鯨知明显笑了。
宁希回过头,看了看许鯨知道:“姑娘,你跟谁打电话呢?赶紧过来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许鯨知低声对着视频说:“晚点再给你回过去,我和妈妈正在逛街呢。”
“好嘞。”对面很快挂断了电话。
……
这天黑的比较快,还没六点呢,天就已经大黑了。
三人来到了闲野街旁边的夜市,看着天空中悬浮着的夜光气球,许鯨知再次停住脚步,看向爸爸:“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给我买个气球?”
宁希笑了:“还记得当年我们从老家搬回来,第一次带你来夜市,你盯着夜光气球出神,我们想着牵个气球逛街也不是办法,这还挺碍事的,就跟你爸商量着回家前给你买上。”说到这宁希笑了说不下去了,让许昌来说。
许昌接上继续道:“当时啊,咱们姑娘一整晚也不开心,心里就一直想着那个气球。最后你妈觉得你难受开始询问,才得知你想要那个气球。最后爸爸妈妈哄你吃完饭,说回去给你买。你玩的可开心了,最后咱们回家时,买气球的收摊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当时啊……哭的可伤心了。从闲野街开始哭,我和你妈本以为你得哭到家,可没成想你哭到一半自己就睡着了......”
许鯨知弯了弯唇,脸羞的通红,声音浅浅道:“我都不记得了。”
宁希上前,看着许鯨知认真的说着:“这次咱提前买,要哪个?”
许鯨知指了指一个小猪的图案,声音甜甜,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我要那个小猪气球。”这一刻他们都梦回十几年前。
完成了,
那个一直没来得及完成的愿望。
许鯨知从爸爸妈妈手里接过那个粉色的小猪气球,笑了笑:“谢谢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
晚上回到家后,谢京施发来一条视频通话。
许鯨知二话没说转手就接了电话,只见视频那头男人穿着无袖的黑色T恤,结实的肌肉裸露在外头,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洗完澡,男人眼神迷离,有些吊儿郎当的说:“听说你换发型了,让我看看这剪的怎么样……”
许鯨知有些害羞的把手机拿正,把自己的脸标标准准的印在了视频内,视频那头男人轻笑,许鯨知赶忙捂起自己的额头,声音淡淡:“不,不好看吗?”
男人摇了摇头,良久,男人深情的盯着摄像头道:“好看。”
许鯨知还沉浸在被夸的喜悦里,但是很快就注意到了男人的穿着,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的厚厚的白色睡衣,皱起眉头问:“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说完,男人就把手机摄像头转到对面。只见宿舍内正开着29℃空调,与之一起上镜的还有一个室友,那室友是个恋爱脑,此刻正在给女朋友做手工礼物呢,这个学校练体育的专门一个校区,而他们……都是体育生。
许鯨知和男人不知道聊的多晚,第二天一早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她拿起充电器充上,才发现通话是在凌晨三点一刻因电量不足自动挂断的。
他怎么没有挂电话?
难不成……
他一定是忘记关了。
见过父母,此生不负
不知不觉,寒假已悄然来临。
自上次小姑娘提了一句:过年回老家吧。
宁希便和几家人商量着,合计着带孩子们回老家过个年。
放假已经一天了,江喻还留在南海陪谢凭呢。江喻被闹钟吵醒,很自然的,拿起手机就给谢凭发消息。
鱼:早。
瓶:宝宝,我来找你。
鱼:好。
江喻从床上起来,随手将那个丸子头,画上了自己精致的妆。顺拿了一个白色的棉袄,黑色的长裤,换好鞋之后,背起可爱的小包,就下楼了。
可谁曾想男人已经站在楼下了,江喻笑:“怎么到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男人抿唇,眼神中透露爱意,道:“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不想让你太着急,慢慢收拾。”
江喻笑着走过来,牵起男人的手。
“骑车来的?冷不冷?”
男人手里勾着车钥匙,摇了摇头:“那今天不骑车,咱们走着去。”
江喻握着男人冻的冰凉的手,懂事的点了点头。
“好。”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不自觉的捏上江喻的手腕。接着,从容的将女孩儿的手抬起,放到自己的眼前。
声音沙哑道:“又换新的手链了?”
江喻抬起手看了一眼,只见她纤细的手腕处又戴上了一条银白色的手链。
江喻抬眼疑惑:“你知道我……又换新的了?”
男人弯唇一笑:“没,不知道。”
小姑娘开始娓娓道来:“其实,我之前确实有过一个手链,那个手链你是我已经过世的奶奶把我小时候的银手镯加工处理的。她当年跟我说,希望我们小鱼永远是家里的小宝贝,跟刚出生时一样,受到万千宠爱……”
说到这儿小姑娘神奇,有些不太自然,有些委屈道:“可是……我把它弄丢了。”
我把它弄丢了,我把奶奶对我寄予的爱弄丢了。
江喻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男人慢慢搂住小姑娘,小姑娘的脸靠在男人的胸膛,男人188,比谢京施还要高一些。小姑娘的泪水浸湿男人的卫衣,男人将手我在小姑娘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
“我答应你,会帮你找回来。”
“相信我。”
我就不觉得二人已经走到了餐厅,一开始男人坐在对面,但是很快注意到了,小姑娘的情绪还是不太对,男人起身坐到她的身边。
“宝宝,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
江喻摇着头,我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瓶子,我不瞒着你,我之前有一个喜欢了好几年的人……”
男人心底犹如刀割,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宝宝,没事。”
小姑娘开始说着:“就是有一次,我哥毕业之后喝醉了,让我去给施哥送钥匙,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去了。最后迷了路,我就跟我哥打电话。我哥当时瞬间就清醒了,让我站着不要动,他打电话给谢京施让他来接我。就在慌乱之际,我看到一群人在打架,当时手机突然没电,我看到他们很多人打一个,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保护那个被打的哥哥。最后我被坏人欺负,是那个哥哥救了我。”
小姑娘说到这儿开始流眼泪。
“然后,我手机没有电了,想借哥哥的手机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丢了,他要我跟他回家,我不敢……然后他就去了手机店,买了一台新的手机,让我打电话。”
男人我抽了几张纸给小姑娘擦眼,小姑娘继续说着
“最后还帮我打了车,让我回家。车开之际,我想抱抱他,想谢谢他,短暂的拥抱之后,我便上了车。为了再次找到感谢他,我告诉了司机师傅我的家庭住址,我的联系方式,可是到最后那个哥哥都没有联系我。从那以后我感觉我喜欢上了他,天天等着他的消息,可从来都没有等到,再后来也去过很多次三十处,一次也没有碰见他。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的手链也是在那天丢的。”
男人安慰着抱了抱小姑娘,眼眶有些湿润淡淡道:“没关系,说不定他也在等着你。”说完,男人从口袋里摸索出那条银铃铛手链放在小姑娘的面前。
江喻大惊失色,抓起手链再次看向男人。红框湿润的眼角,一滴泪水再次流下。
“你从哪里找到的?它都丢了这么多年了。”
谢凭红着眼眶道:“我也找你好多年,小妹妹没想到你还记得哥哥……”
江喻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恍惚之际,小姑娘含着泪水,道:“大坏蛋,我等你这么多年。”
男人声音沙哑:“真遗憾,哥哥没有收到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男人将手链从江喻手中拿过,细心的给小姑娘戴上,银色铃铛手链像是从未丢过一样戴在她的手上,男人亲吻了一下女孩的手背,眼眶发红,声音磁性极为浓烈道:“物归原主。”
江喻一把抱过男人,笑着说道:“谢凭,跟我回家过年吧。”
“?”
“以我男朋友的名义。”
“好。”
许鯨知正在收拾过年要带的东西,过两天就应该去老家了,宁希打着电话,宁希嗓门很大:“啊?阿喻男朋友回家了?”
“好,好好,我们下午过去。”
许昌问道:“怎么了?下午咱去哪儿?”
宁希激动的说着:“阿喻,带男朋友回来了,听说还要一起过年,江家,让咱过去给看看这小伙子人怎么样。”
许昌从沙发上起来要去换衣服。宁希看着穿着睡衣的女儿赶忙催过去,让她换一身正装。
小姑娘点头走向房门,给江喻发消息。
许:这么快的吗?就带回来见家长了?
鱼:对,咱这一言两语咱也说不清,你来了我好好跟你说。
鱼:他父母都不在了,爷爷奶奶那边也有人在照顾。怕他孤单,带他回去和我们一起过年。
……
江家。
宁希和许昌一进门就看见谢凭,上前拉住说着:“你也来啦?是不是帮阿喻看对象的……”
谢凭摇着头,恭恭敬敬的说:“不是的,叔叔阿姨我就是阿喻男朋友。”
宁希喜欢谢凭喜欢的要死。
这顿饭吃的,他们二老一直在夸谢凭,小伙子年轻力壮,在警校很威风。
临近傍晚之际,江辞从学校赶来了,带了一整行李箱的零食给江喻。
一进门就叫道:“来,阿喻,看看哥哥给你买什么了?”
客厅内的沙发上呜呜泱泱挤的都是人,江辞手里的行李箱已经打开,满满一行李箱的零食躺在地上。
江辞这才意识到,妹妹的对象还没有走。
江辞扫了一眼,看见那熟悉的面孔。
他不是?
之前跟徐瑶谈恋爱的那个谢凭吗?
走上前去一把揪起那男人的衣领,怒声道:“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情敌?不,是妹夫对吧。”
江喻站起来,道:“哥,你干什么呀?你放开。”
江辞注意到现在的场合确实不适合打架,甩手坐在旁边的沙发。
江喻做到谢凭的旁边,帮着男人整理衣领,声音颤颤:“你没事吧,你不要管他,他有神经病。”
谢凭摇着头:“没事。”
江太太见势,在众人给了江辞一巴掌,道:“臭小子,那是你妹妹的男朋友,看不惯你也得给我忍着。”
江辞捂着脸撇着嘴道:“对,我的错。妹夫,哥哥给你道歉。”江辞的声音中充满不屑。
谢凭站起来:“没事,女朋友的哥哥,确实得忍着。”
江太太发言:“阿辞,这次要回老家过年你应该知道吧。”
江辞摇头,道:“妈,跟你说了吗。不去,今年跟几个大学同学约好的,出去过的。”
江太太被气到不行道:“爱去不去,我管你?”
……
这天晚上,谢凭回了趟爷爷奶奶家,安抚爷爷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患有严重的阿兹海默症,身旁有爷爷照顾着,爷爷一边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还要一边照顾经常忘掉爷爷的奶奶。
奶奶一看到谢凭,就喊着何朝阳的名字。
何朝阳是谢凭的父亲,这生下来前奶奶就给起好的名字,奶奶对这三个字的印象颇深。
奶奶说着:“朝阳啊,你回来啦,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谢凭愣在原地压制着声音:“奶奶,你看清我是谁?我是你最爱的小凭啊。”
爷爷上前到:“何凭,她记不得了,她连我都记不得,还经常打骂我。”说完将自己被掐的稀烂的手放在谢凭面前。
何凭,这是谢凭原来的名字。妈妈去世后,谢凭为了让爸爸永远记住妈妈,第一件事就是去改名,那以后无论是谁叫何少爷,谢凭都不会理会。除了爷爷奶奶。
谢凭抱紧爷爷拍了拍,爷爷抹下眼泪道:“何凭啊,这个公司你不管,交给外人你放心吗?”
自父亲意外出事后,谢凭将手下的工作全都交接给小舅舅了,他也是管理公司的,而他也是妈妈最亲,自己最信任的人。
谢凭以后也不打算管理公司,一心做好自己的职业就够了,家里的财产,他永远也花不完。
谢凭点着头道:“爷爷,你要信我,更要信我妈,舅舅跟我妈疼我,爱我。”
爸爸,我早就原谅你了。
我知道妈妈的死,错不在你。也谢谢你这么些年对我的疼爱。
你,没再婚,也没再娶。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爷爷奶奶。你和妈妈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
对了,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爱我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我的未婚妻。也许你可能觉得这很仓促,我们才在一起几个月,但......儿子已经喜欢她好多年了,这些年我活下去的动力,一直都是她和妈妈。
接下来,我会为了爸爸妈妈,还有那些爱我的,我爱的,好好的活下去,不让你们失望。
重男轻女,思想束缚
除夕将至。
这天下午,几家人一共准备了三辆车,一开始是准备两辆车的,但是发现礼品不知道怎么放,谢凭提议自己也开一辆。
许鯨知被江喻拉着坐谢凭的车,由于老家特别远,又好久不见了,许鯨知合计着陪她说说话。
江喻并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和许鯨知一起坐到了后排。谢凭盯着后视镜细心提醒着:“系安全带。”
许鯨知看到男人打开了导航,许鯨知伸头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男人摆弄着方向盘,眼都没怎么抬,语气生冷道:“凌晨三点那一片。”
这么算下来,开车要十几个小时……
还挺远。
许鯨知推了推正在刷手机的江喻,声音软软的说:“你在干什么呀。”
江喻抬起眼,将手中的手机放置小姑娘的面前晃了晃,声音懒懒散散道:“刷新闻……”
许鯨知下意识的点点头,又快速的转动了一下眼球,轻趴在江喻的耳边说
“你是不是把我喜欢施哥的事告诉谢凭了……”
江喻瞪大眼睛一脸无辜道:“冤枉啊,我只告诉他你有喜欢的人了,但没说是施哥呀……”
许鯨知在唇边竖了竖手指,皱着一皱,原本就细的眉毛这样一皱都快要看不清了,伴随着摇头,很快就弯唇一笑。
好像在说,声音小点,别让谢凭听到了。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江喻把许鯨知我在怀里,趴在小姑娘的耳边声音极为轻,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表白?”
许鯨知头埋在江喻厚厚的羽绒服内,摇着头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我害怕……”
“怕什么?怕他不同意?”
“怕他以后不愿意跟我讲话了。”许鯨知抬起头看着眼睛很大声音很甜的江喻。
江喻笑了笑,声音轻轻的说:“不会的,我觉得你俩有戏。”
“为什么?”
“你傻呀,这么多年,他和你联系的最多,我们的聊天记录全都是互怼,要么就是嘘寒问暖,我生日的时候,就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懒得跟我说。”江喻滔滔不绝的说着,然后看向了谢凭。
江喻挑眉道:“想听听我和谢凭当时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许鯨知点了点头。
江喻扯着嗓子冲谢凭喊到:“小瓶子,说说我们当时是怎么在一起的。”
谢凭打着方向盘,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后视镜,声音淡淡道:“太长不说。”
江喻撇着嘴道:“那你就不能长话短说啊……”
谢凭长长吸了口气道:“宝宝别气,我说。”
许鯨知在后面坐着听着二人暧昧的语气,一个劲的笑。
听谢凭和江喻的描述,那时候他刚刚失去至亲,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事都与愿违,特别不顺,那天谢凭在学校门口喝完酒,准备回来,不小心遇到了当地的混混,一大群人,谢凭显然打不过,就在被围堵之际,江喻由于担心他,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江喻就坐车赶来了南海公安大学,顺着感觉江喻来到了小巷,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谢凭的名字,总感觉不怎么好,要出事。
越过另一条巷子看到他们很多人打一个,小姑娘首先找到了酒馆的老板,老板带着一大群人去那里的时候,江喻恍惚之际听到熟悉的嘶嘶声,江喻转头看向那一群人,只见那六七个人均倒在地上,还有一摊血液,她看清了一张脸,发现那人竟是谢凭,江喻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谢凭,看着地上的一群人,小姑娘拉起谢凭就跑……谢凭喝的很醉,中途拉过江喻就抵在了墙上,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江喻就说我喜欢你。江喻先是愣了一下,再接着就问了一句话,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男人点着头,极为清晰的说出了江喻的名字。
后来呀,他们被叫去警局做笔录,江喻都紧握着男人的手,问到二人的关系时,江喻也是非常自信的说着不变的一句话。
我是他女朋友。
听完后,许鯨知只是觉得轰轰烈烈,莫名觉得很困。她随着困意躺了下去,躺在了江喻的腿上,这一脚她睡得并不踏实,她再一次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还是林海被无罪释放,她挽着林叔的手臂,看着挽着林叔另一边手臂的林向屿笑着,一起走进了餐厅。那一刻,她开心极了,觉得那是她这一辈子最最开心的时刻。她们有说有笑的吃着串,这个梦真实的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画面一转,江喻面色苍白从病床上缓缓坐起,许鯨知忍着泪坐到了江喻身边,只见江喻激动的说着:“我要去找谢凭,我要去找谢凭……”许鯨知坐在床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极为清晰:“谢凭一定没有事的,江太太已经派人去找了。”在这个梦境里,许鯨知能感觉到很伤心。
她慌张的醒过来,江喻手里拿着纸巾,正在焦急地看着她。
“做噩梦了吗?”
许鯨知点了点头,才发现这一切……又是梦。反复重复的梦境,让她不自觉的开始怀疑这梦境的真实性。
“别怕,别怕,噩梦走开,好运全过来。”江喻摸着许鯨知的额头,安慰着。
许鯨知坐了起来,很认真的跟江喻说着:“还记得我高中时跟你讲过的梦吗……”
江喻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着:“那个我躺在病床上的梦吗?”
许鯨知点点头,声音微颤道:“我...我又梦到了。”
许鯨知的话让江喻有些害怕,江喻又给面前的姑娘擦了擦眼泪。
道:“刚刚看你在哭……梦里的你真的很伤心。”
江喻继续说着:“我以后该不会真的得病了吧?”
许鯨知摇着头,说:“梦里你好好的,就是伤心过度晕厥的……对了,你嘴里还一直喊着一句话,我……”
“什么?”
许鯨知砸着自己的脑袋,摇着头:“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你说,你说了什么……”
江喻看到许鯨知痛苦的样子,便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放到自己腿上,声音温柔道:“别想了,该来的迟早会来。不会改变的,一切自有命数。”
许鯨知吸了吸鼻子,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一点多,许鯨知问了问江喻睡了没有,江喻点着头。许鯨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压在江喻的腿上,接着许鯨知做的很正,从后面拿了个抱枕放到腿上,拍了拍看向江喻。
“过来,躺下。”
江喻笑着躺了下来,看着车窗外莫名感慨道:“还记得当年我躺在你腿上,我哥还凶我……”说着说着,两人笑了起来。
但刚刚的梦,依旧在许鯨知脑海里来回出现,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也足以让她陷入沉思。
不知何时,二人被叫醒。许鯨知睁开眼,是宁希叫的她,她迷迷糊糊中喊了声:“妈妈……”
宁希拉起小姑娘将其带回房里睡,小姑娘问着:“这是湖湾镇?那小鱼和向屿去哪里了?”
宁希边整理行李边回答道:“小鱼去后院她奶家了,向屿他们回镇东边了,咱现在爷爷奶奶家,他们正在和你爸唠嗑呢。”
许鯨知压抑着困意继续问道:“妈妈,我们能去姥姥家住吗?”
宁希也知道小姑娘跟姥姥一家比较亲,爷爷奶奶一直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许鯨知也有一个自己极不愿意接受的小名,这自然而然是爷爷奶奶给起的。
那个小名,名转儿,除了村里的人,还有爷爷奶奶,就不会有人再这样叫她。
“睡吧,想去姥爷家住也可以,反正离得也近,江喻奶奶家对面,赶紧睡吧,妈妈也不收拾了,明天咱就过去。”宁希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许鯨知。
……
第二天,一早。
许鯨知被母亲叫醒开始洗漱,走到堂屋的时候【这里的堂屋指客厅】,许鯨知碰上了奶奶,奶奶正在做饭,看到孙女之后唤了声:“转儿,这么些年长高喽……”
许鯨知浅笑的回应道:“奶奶,好久不见。”
奶奶继续淘着米笑了笑:“赶快去洗脸吧,一会儿你叔带小儿子回来,你帮忙给带两天,大过年的都挺忙的,孩子也没办法照顾着……”
许鯨知嘴里含着牙刷,声音嗡嗡作响:“可是我马上就回姥爷家住了……”
“别可是了,两家离得近,你带去就是了。”奶奶顺带热了一个肉包子,嘴里嘟嘟囔囔道:“你叔家的小儿子最爱吃肉包。”
许鯨知没有说话,转身去洗漱了,回到房间简简单单画了个淡妆,就看到桌子上的手机在震动,小姑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是?
谢卿颜……谢京施的妹妹。
她干嘛打了电话?
许鯨知疑惑的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
“鯨知姐,你知道我哥在哪儿吗?你能跟他打个电话吗?”对面很着急的说着,声音稍微带些青涩。
许鯨知也有些慌张询问着:“颜颜,你哥怎么了。”
“是这样的。刚刚哥哥回来了,提着几大箱东西站在门口,我和妈妈都没看见他。妈妈平时也不太喜欢哥哥,就跟我说,她要再婚了,这次带我去她对象家过年,我就问了,哥哥怎么办?妈妈说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还让我不要叫他哥……再后来……”
“后来怎么了?”许鯨知慌张的站了起来。
“哥哥将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就走了。我怎么打他电话他都不接。”谢卿颜说着说着就哭了。
许鯨知一边担心谢京施的安全,一边安慰谢卿颜。
坑蒙拐骗,把你骗来
许鯨知正在给谢京施发消息,见其不回便打了电话。对面刚接通,在奶奶的抢夺下,通话被直接挂断了。
奶奶怒斥着:“转儿,整天就知道抱着手机玩,你叔来了,还不叫人。”
许鯨知转手抢过手机,走出房门,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知道了。”
许鯨知走到门口,见到那黑胖黑胖的叔叔,和一个安安静静吃肉包的小男孩。
自觉的叫了声:“许叔好。”
对面反应的很快,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奶奶骂骂咧咧的,从后面走出来,一把牵过小孩,往小姑娘手中一塞道:“你叔这几天有事儿,你给带几天。”
许鯨知现在心中有十万火急的事,只好先答应下来。
“那我带他去姥姥家。”
奶奶急了:“让你带个孩子,你得去姥姥家。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许鯨知将小孩的手放开:“那就不带。”
奶奶气得拿起扫帚就要打许鯨知,还好许叔反应快,给拦了下来。
“妈,妈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打人家干什么?都是孩子。”
只见那小孩儿将手抓到了小姑娘的衣摆处道:“姐姐,我跟你去。”
许鯨知二话没说牵起小孩的手就往外带。
出了院子,许鯨知拿出手机给谢京施打电话,对面好久没有接。
许鯨知有些急了,带着小孩来到后院找江喻。江喻知道情况后,说:“你给他发消息,让他来救你。”
“你这是?”许鯨知既紧张又疑惑地盯着面前的小姑娘。
江喻很担心,道:“可是,他没有地方过年。你给他发消息,他一定会来救你的,到时候和我们一起过年。”
许鯨知嗯嗯两声,便发了过去。
许:我遇到了危险,快来救我。
不俗: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许:你别着急,我现在安全了。我现在被骗到市外的湖湾镇……太长不说,来时在述。
不俗:这么远,昨天去的?怎么能被骗?你没受伤吧?我坐飞机过去,你现在安全吗?
许:暂时还是安全的,我已经被救了,现在一切都好。
不俗:你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江喻跟许鯨知击了个掌,江喻笑了笑:“我就说吧,你有戏。”
许鯨知有些不太自然道:“我们这样骗他,他会不会生气?”
江喻嘟起嘴,点了点头:“当然,傻子才不生气。不过……”
“不过什么?”
“是你的话,应该气一小会儿就好了。”江喻摆弄手机,打算去找谢凭,谢凭正跟江喻一家吃早饭呢。
许鯨知看了眼被遗忘在一旁的小孩,唤了声:“小朋友,过来。”
眼看小孩儿从一旁慢慢的走来,竟和自己长有同样的杏眼,虽说是个小男孩儿,但是却文文静静像个小姑娘。
许鯨知弯起唇角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知不知道叫我什么?”
小孩虽小,但反应能力极快,孩童声音稚嫩:“我叫许多年,今年四岁了,爸爸告诉我应该叫你姐姐。”
许鯨知听到这小孩的名字,差点没笑出来。她忍着笑继续道:“我们多年真厉害,还知道叫我姐姐呢。”
许多年第一次在许鯨知面前笑了,许鯨知捏了捏这小家伙的脸蛋,说:“想不想吃好吃的?姐姐带你去集市。”
许多年笑的那叫一个开心,这样前所未有的看着许鯨知。
许鯨知估计着谢京施到这里应该还早着呢,打算先去集市上熟悉熟悉,到时候也方便带男人转转。
刚刚出门,就听见江喻喊住她,许鯨知回过头,江喻正和谢凭手牵着手看着她,只见对面二人缓缓走来。
“小鯨,我们一起去集市玩。”江喻说着看向许鯨知手里牵着的小孩,轻轻蹲下,道:“你这个小不点,竟然把我的好姐妹给我抢走了。”
许鯨知弯下腰看着许多年开始介绍道:“多年,叫哥哥,姐姐。”
许多年小奶音软软的说:“哥哥姐姐好。”
江喻一怔,又开始问:“这哪来的小不点?真可爱。”
“他叫许多年,是我叔叔的儿子,帮忙给他带两天。”许鯨知介绍着。
江喻可没有许鯨知那忍耐能力,笑的直拍谢凭的胳膊,说着:“还有人叫这个名?”注意到小朋友的脸上也有些不开心,临时有了说辞。“不过……是真的可爱,来,姐姐抱。”
许多年张开手臂刚想扑进江喻的怀里,不料谢凭蹲坐在地上看着小男孩,声音清秀:“小家伙,男女有别,过来哥哥抱。”
说完便强行把人家小孩儿抱进自己怀里,男人生的本来就高,可把人家小孩给吓坏了,很快,怀中的孩子就适应了这个高度。
几人开着车来到集市上,许鯨知接过许多年,打算给他们创造些二人空间,说着要带许多年去吃东西,让他们先逛逛。
江喻挽着谢凭走在集市上突然开口说:“我听说我们老家算命特别准,要不要试试呀?”
谢凭抬睫,说:“还信这个?”
江喻疯狂点头:“这个可准了,我小时候就算过……”
谢凭转头看向女孩,笑道:
“小时候?”
“什么事?”
“说来听听呗。”
江喻信誓旦旦的说:“记得有一次小学放学,我就遇到了那个算卦的,他说我一回家妈妈就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
“后来呢。”
“我一回家就搬去了市里呀,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特别信这些东西。”江喻笑着说着。
谢凭我被她的这番话打动了,打算去试试。江喻带他去了那个摊位。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在,一定可信。”江喻兴奋的拉着男人往前冲。
只见那算卦的人竟是一老头儿,坐在地上看着一张占星图。
江喻拉住男人蹲了下来老头没睁开眼,声音极为阴森:“二位,算点什么呀?”
谢凭看了眼江喻道:“算姻缘。”
老者让谢凭伸出手,自己在上面抚摸,只见神情忽然转变,皱起眉头道:“小伙子,你别算姻缘了,花钱破个灾吧。”
江喻急了:“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谢凭轻笑:“怎么说?”
老者细细道来:“你的命中姻缘天生克你,折寿,折寿啊……敢问小伙子,你破这个灾不?”
谢凭摇头,声音极为清淡:“爷爷,我命中这姻缘定时极佳,我想知道她姓什么?”
只见老者在自己手上涂涂画画,道:“命中姻缘啊……她姓江。”
江喻见到这么灵,便把自己的手也伸了上来,说:“爷爷,您还记得我不?我之前在您这算过。你能不能帮我也算算我命中这姻缘,他姓什么呀?”
只见老者忽的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又闭了下去:“好久不见,你回来了。”
小姑娘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您,您还记得我?”
老者点头道:“你这姻缘找的好,把所有的好运都带给你了。他呀,就是命不太好,但是命由天定,这段姻缘却是他自己选择的。”
这一段谢凭比江喻听到还要仔细,江喻摇着头,说:“爷爷,我以后的他……姓什么?”
老者照着先前给男人做的手势,再给女孩儿做了一遍。
只见老者紧闭双眼,吐出一个字:“何。”
谢凭听到这话,眉骨稍微抬起,看向老者。江喻从包里掏出钱气愤的放下,拉起男人就要离开,只见老者从旁边拿出一个拐杖,超男人戳去,只见老者睁开双眼,声音极为浓烈:“你,要破灾的,记得今晚来这找我。”
男人轻点了两下头,江喻把人拉到另一条巷子,才开始说:“大骗子,大骗子。我还信他这么多年。”
很快,江喻便忘了这事专心逛街,男人却始终心不在焉,想着刚刚那位老者说的话。
……
另一边。
许鯨知带着许多年来到了一个小摊,那小摊是买章鱼小丸子的,许鯨知给许多年买了一份又带着逛了逛玩具店,最后抱着几把玩具枪出来了。
许多年这回是真的开心。
回到家之后,许鯨知的手机响起,她接过电话,对面声音急促道:“我来了,你在哪?”
许鯨知深深的呼了几口气,说:“你就在那个银行那里等着我就可以。”
男人点头很快就挂掉了电话,许鯨知骑着家中的小电动车去接谢京施。
“一会儿要怎么跟他说呀?骗了他?他生气会不会不理我?”许鯨知边骑车边想。
这个镇很小,骑车只要十几分钟就到了,许鯨知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穿着极为亮眼的运动鞋站在银行门口四处张望着,许鯨知连忙停下车,奔向男人,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每一步都感觉越来越沉重,直到,眼神与男人对视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害怕了,她害怕再一次伤害到谢京施,小姑娘强忍着怕意走到男人面前。
只见小姑娘眼眶微微泛着红,盯着男人说:“对不起……”
男人低下头很自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正在自责的小姑娘,语气温温柔柔生怕有一点点吓到小姑娘。
“对不起什么?骗我这件事吗?”
许鯨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你...你知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我还是来了,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在。”谢京施说话语气依旧温温柔柔。
小姑娘红着脸喘着气看着男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
骗你回家,做我男友
谢京施双手抚在小姑娘的胳膊上,轻声道:“你们启程来湖湾的时候,谢凭就跟我说了……”
许鯨知发红的眼眶渐渐恢复正常,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说:“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和你们一起回老家过年。”
就这个吗?
许鯨知遇到男人的穿着,虽说衣品和自己都不相太差,但是这么冷的天……
小姑娘从自己的脖子上将那个厚厚的灰色围巾摘掉,围在男人的脖子上,声音柔软:“天冷,你戴。”
男人眨了眨眼睛,吐字清淡:“那你呢?”
“嗯?”
“不冷么?”
只见男人的视野里,小姑娘连摇了几下头,将车钥匙塞到男人的手中,笑着说道:“那你来骑车就好啦。”
二人上了车,男人头向后转了转,问道:“所以……为什么突然叫我过来。”
小姑娘紧张到紧紧的抓起男人的衣角,眼神飘忽。半晌小姑娘开口说:“因为……因为听说了你的事。”
男人眼皮忽然跳动:“所以,你叫我过来是……”
“过年。”小姑娘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极为响亮。
男人像是没有听清,再次询问:“什么?”
“一起过年。”
小姑娘用着极为认真的态度回答着。
男人嘴角上扬,眼神坚毅的说:“给我指路。”
小姑娘伸出一只手慢慢比划着:“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六组,32号。”
“抓紧了。”
……
不知不觉,来到了江喻老家,谢京施看了眼谢凭,谢凭走了上来递过一杯水声音清秀:“你来了。”
谢京施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放到许鯨知的手里,看着谢凭笑了一声:“嗯。”
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江喻呢,江喻立马站起来煽风点火道:“施哥,你以什么名义留下过年呢?”
江喻顿了一下,接着开起了玩笑道:“要不……”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江喻笑着继续往下说:“其实我也是可以带两个男朋友回家的。”
谢凭大步向前捂住将人抵在门上,声音低沉:“你说什么?”
江喻转头就去拍谢凭的手,连忙撒起了娇:“我说错了嘛……”
谢凭低沉的抬起头:“噢,知道了,你是说以许鯨知男朋友的名义?”
许鯨知抱紧手中围巾,稍微动了一下脸看向旁边站着的男人,有些紧张刚想开口却被男人抢了先。
“可以吗?许同学。”男人阴沉的声音响彻耳边。
许鯨知咽了口水,盯着面前这个男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开口表白,江喻冲上来给打断了,只见江喻将小姑娘的手放在了男人的手上清晰的说了一句:“那祝你们合作愉快。”
这时候,许多年拿着手中的玩具枪跑了过来,指着男人的腿:“打你,打你。”
谢京施垂下头:“这是?”
许鯨知反应过来将小家伙吃力的抱起来。说:“这是我叔家的孩子,可爱吧……”
男人点了点头,跟小朋友开玩笑的说着:“为什么要打哥哥?知不知道哥哥是谁?”
许多年声音软软的说:“哥哥是坏蛋,哥哥要抢姐姐。”
男人被这个小屁孩儿的一番话给逗笑了,从小姑娘的手中接过小孩抱着就往外走:“我是你姐的男朋友。”
只见小屁孩儿在男人的身上来回折腾:“你骗人,你骗人。”
“真的没有骗你,哥哥教你玩枪。”
许鯨知跟在后面,找准机会问道:“今晚去我姥爷家住,他们家有好几间房。”
男人转头看向小姑娘,许鯨知的长发散发出金光,男人看的出神,开口:“好。”
……
最后许鯨知和谢京施将许多年送回奶奶家时,跟家里又发生了点矛盾。
把许多年送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快要吃晚饭了,奶奶站在门口拿着扫帚正等着许鯨知呢,看到他们之后,奶奶冲上前来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说:“转儿,你真是能耐了,把年年带出去这么久。”
喝完就要挥舞着扫帚往小姑娘的身上打,却被一只大手给拦了下来。
男人声音沉稳道:“这样不太合适吧。”
奶奶气得扫帚扔在地上,拍手叫道:“怎么不合适了,她是我孙女,我想打就打,你又是谁?”
男人垂下眼,看着眼前矮小的奶奶,说着:“我是许鯨知的男朋友。”
奶奶瞬间的梅开二度,很快又转变了思想。上下打量着男人:“我看也不像多穷啊,来的时候也不带礼。”
许鯨知可以容忍奶奶经常这样骂自己。
但是……
他是她的底线。
谁也动不得。
许鯨知挡在男人面前,与奶奶对峙着。
“奶奶,这就是您待客的态度吗?注意说话。”
谢京施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让一个家搞的鸡犬不宁。谢京施拍小姑娘的肩膀,弯唇笑着,顺带将小姑娘拉开,说:“对不起,奶奶。冒昧来访,小辈考虑不周,改日登门再访,告辞。”
说完男人朝着小姑娘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情急之时,许鯨知叫住了男人。
“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包。”
奶奶翻着白眼看着许鯨知,阴阳怪气的说:“转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去姥姥家住,您别问了。”许鯨知跑回了房间。
许多年在门口咬了奶奶的手,喊着:“坏奶奶,坏奶奶,是你,把我小鯨姐姐赶走的。”
奶奶脸上一变,丝毫不怕有外人在,说着:“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咬奶奶,转儿走了挺好,那屋里好吃的都是我们年年的。”
谢京施紧紧皱起眉头,因为……他受不了。他知道,这种被亲人排除在外的感觉。
很快许鯨知出来了,手里提着包快步走到男人面前,看了一眼奶奶,仍然不计前嫌的说:“奶奶,天凉。带年年进屋吧。”
……
二人打算去后院的姥姥家,路上男人看了看小姑娘,过于好奇,还是张开了口。
“你叫转儿?”
许鯨知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男人追问:“为什么叫你这个名?”
许鯨知走着漆黑的小路,手紧紧抠弄着衣角,也没有觉得什么,她坦然的讲着:“其实你看出来了吧,我奶奶不太喜欢我。因为当年只能生一个孩子,我又是女孩子,爷爷奶奶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干脆就喊我转儿,我爸妈都不同意,可是尽管这样,爷爷奶奶还是依旧喊着,这么久了,也都习惯了。”
男人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一只大手上前牵过小姑娘纤细的手。
许鯨知被吓了一跳,男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微微笑着,好像再说:没关系,我在。
现在的天黑的比较快,许鯨知和男人来到了最最思念的姥姥家,只见院子里还亮着灯,只见两老者在门口焦急的等待,时不时拌拌嘴。
许鯨知看清楚了二人的脸。
“是姥爷和姥姥。”许鯨知看了眼谢京施。接着又继续道:“小的时候,他们最疼我了。”
似乎那两位老人也注意到了他们,那两位老人上前走来。
“是我们宝宝吗?”
是姥姥的声音……
直到看清为止,俩老人一把抱过许鯨知,姥爷哽咽住了,姥姥早已哭成泪人。
“宝宝,听你妈说你都回来了一天了,都去阿喻家里了,怎么也不上姥姥家来呀?”老人带着哭腔亲切喊着女孩。
许鯨知忍着泪意,拍了拍姥姥的身体,笑着安慰道:“有些事给耽搁了,现在回来了,诺,我还带了包呢,我不走了。”
很快,二老便注意到了旁边的站着的男人。姥爷开口询问:“宝宝,这位是?”
姥姥也注意到了,连忙收拾自己的脸,抬头跟着询问:“对啊宝宝,这位是你同学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开口。
男人穿着黑色的长款外套,乌黑的头发,很高,笑起来很温柔,说:“姥姥,姥爷,你们好。我是许鯨知的男朋头,谢京施。”
“对,他是我男朋友,我带来给您二老看看。”许鯨知补充着。
许鯨知的姥姥,姥爷都是开明又通情达理的人,从小到大只要是宝宝想要的东西,都会努力给宝宝拿到,只要宝宝喜欢的东西,更会无条件支持,二老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宝宝将来要相守一生的人,自然是笑的很开心,赶忙叫进了屋里。
几人刚进屋,许昌和宁希正在做饭,见到许鯨知就开始责怪:“你呀,跑哪儿去了?赶紧去洗手吃……”
许昌一转眼看见谢京施,说道:“小,小谢,你怎么来了。”
谢京施向前走了两步,面色红润不禁失笑,说着:“叔叔阿姨,又见面了。我……”
“爸爸妈妈,他是我男朋友,我带回来……带回来过年。”许鯨知打断了男人的话,很认真的说着。
宁希和许昌相视了一眼,几乎笑出了声,宁希嚷着:“饭马上做好了,你俩呀,赶紧去洗手。”
“对了,小谢啊,把这里当自己家昂。”许昌又补充了两句。
谢京施和许鯨知洗完手后,姥姥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套餐具,简单清洗了一下,准备和老头子试试这男人的水。
吃饭时,姥姥给许鯨知夹了一只虾。
:“宝宝,吃虾,听说这个蛋白质高。”
小姑娘满脸疑惑,她们明明知道自己对海制品过敏,为什么还要给她夹虾呢。
难道是......太久没见。
忘记了?
不会。
姥姥平日里最疼她了,姥姥一定在搞鬼。
谢京施还没有动筷子,见势赶紧从小姑娘的碗里夹过那只虾。
许鯨知在心里默默为他高兴。
他这第一关算是通过了。
接着就是姥爷提问了。
“小谢啊,我们宝宝家生日是几号来着?姥爷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九月三号。”
许鯨知弯唇看向男人,第二关过了。
接下来就是最最重要的一关。
以假乱真,主动出击
姥爷和姥姥也不好开口,用眼神示意父亲,让许昌说,许昌点着头看向男人说道:“小谢啊,你家几口人?父母是什么工作?”
莫非这最后一关是问家庭状况?
许鯨知吞咽了口水,有些慌张,他只是假装她男朋友,并不是真的。
这样问。
他会不会不高兴?
而且他刚刚还跟家里闹了些矛盾,当时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过来的。
许鯨知望着男人迟迟不开口,连忙说:“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全都不许问。”
男人手慢慢碰了一下许鯨知,沉沉的点了点头,道:“没关系。”
“真的吗?”
男人再次点了点头,朝小姑娘挤出个微笑。
小姑娘全神贯注的盯着男人。
谢京施一本正经的开口的道:“我的父母离婚了,我跟我母亲,家中还有个十几岁妹妹。”
许昌脸色一变,知道问了不该问的,看了看许鯨知帮忙安慰道:“没事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家人。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眉心一跳。没有忍住,他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许鯨知在饭桌上看着大家,连着摇了好几下头,边说:“不要问这些,好吗……”
他会伤心的。
姥姥给心疼坏了,父母离异,他一个人也不容易。看着许鯨知说着:“宝宝,你赶紧出去看一下。”
小姑娘点点头,放下筷子,大步跑了出去。
……
最后,还是在家门口的那个小巷子里找到的,当时,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借着庭院里的光,许鯨知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男人像是刚刚哭过,凌乱的头发,高高的鼻梁上像是透着光。
小姑娘走上前,心里很是难受,声音温柔到不能再温柔,说着:“京施,你没事吧。”说完就将手抚在了男人面前的胳膊上
男人本能的摇了摇头,唇抿的很直,伴随着沙哑的男声:“我没事。”只见说完这句话,许鯨知觉得手上一烫,小姑娘不自觉的攥紧了手。
片刻,小姑娘反应到这是眼泪。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男人流泪,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头一沉,紧接着是一阵紧缩,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为了不让男人看到,她再走近一点,抱住男人硬实的身体,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她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男人隐约觉得身上的女孩正在抽动,才意识到什么。
“你在哭吗?”
怀着的姑娘摇着头,还是没有说话,接着,小姑娘将手慢慢上移,擦了擦眼泪。平复好情绪后,起身看着男人。
“谢京施,其实你不是一个人。”
“嗯?你说什么?”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小姑娘的眼眶发红,看着男人。
谢京施将手放在小姑娘的耳边,慢慢给小姑娘擦拭着眼泪,他忍不住了。
“许鯨知,我呢……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什么叫做真心,是你让我明白这个词语真正的意义。所以,许鯨知,我……”
小姑娘捂住了男人的嘴巴,含着泪笑了出来,她吸了几下鼻子,用着哭腔的声音跟谢京施说:“谢京施,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说完向男人伸出了双手,男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用力一拽。
将其拽入怀中,男人俯着身子,将头埋在了小姑娘的衣领处,沉闷的声音发出:“愿意。”
后来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脸,手牵手一起回到了堂屋。
姥姥一脸焦急的走上前来,将手放在男人衣肘处,仰头看向男人,说:“宝宝,你就睡那间房,刚刚给你铺好,别太伤心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许鯨知和男人都被吓到一愣。
刚刚姥姥叫他什么?
叫……
宝宝?
许鯨知问道:“姥姥,你是不是看错名字了。”
谢京施一开始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但是几秒钟之后就认为奶奶一定是喊错名字了,温柔笑着看着姥姥:“喊错了也没关系,奶奶。”
姥姥摇头:“我没有喊错,我们鯨知是宝宝,那你当然也是这个家里的宝宝。”
听到这话男人确实破防了,简单跟奶奶聊着天,很快就洗漱一下回房间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被人称为宝宝。男人躺在床上看着老旧的天花板,眼泪一颗一颗的流下。
他知道小姑娘喜欢他,但不知道她竟会主动表白。
他欠她一次。
……
许鯨知躺在十几年前,姥姥专门给小姑娘买的一米五宽的公主床上,一幕幕的回想,男人刚刚抱自己的画面。
慢慢的她觉得脸烧了起来,她拉起被子盖到脸上,只露出大大的眼睛在外面,突然来了条消息,许鯨知迅速点开,是江喻发来的。
鱼:睡了吗?谢凭去你们那了吗?
许:没有,他不在你那里么?
鱼:不在。他说一个人去逛逛,但都好久了……他对这又不熟,还挺担心他的。
许:。他这么大个人了,应该没有事,要不我去陪你吧?
鱼:还是我来找你吧。
没等两分钟,江喻就到了,许鯨知慢慢打开堂屋的门,蹑手蹑脚的将人带回自己的房间,生怕打扰到姥姥,姥爷休息。
她们两家住对门,中间仅仅只隔了一条马路,来的很快,她们俩小时候就经常在马路上来回窜,不是今天去她家吃饭,就是明天来我家吃饭的,姥姥经常担心她们两个过马路会有危险,每次见到她们出门,都会千叮咛万嘱咐,眼神一直在她们身上不会离开,直到,过了马路。
许鯨知刚刚发生的天大的事,她不得第一时间告诉江喻?
她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江喻猜出来的。
“你这也太没有意思了,就应该kiSS一下。”江喻调侃道。
俩人嘻嘻哈哈,最后在一起睡着了,这一夜对于小姑娘来说是这些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是的。
她得到了这么多年的念想。
……
“小懒鱼,起床了,再不起床,要被晒成小鱼干了。”
许鯨知翻了个身,江喻给谢凭发了条消息,转身跟着继续睡,完全忘记了男人昨天晚上不见了的事。
一个电话打来,江喻不耐烦的接过:“你干嘛?”
对面男人声音极为好听:“明天就除夕了,不去买点烟花爆竹?这里可不是城区,我打听过了烟花爆竹还是可以放的。”
江喻睁开了眼,晃了晃身边的许鯨知,说:“小鯨,赶紧起床画个妆,下午咱们一起去集市买点爆竹。”
听到关键字,小姑娘揉了揉眼,转身拿起大衣穿上,这时候的气温都回归到八到九摄氏度了,也不是特别冷,许鯨知动作麻利,点了点头:“好。”
接着江喻穿着棉拖鞋裹着厚厚的粉色睡衣跑了出去。
许鯨知跟在后面打算出去洗个脸,小姑娘洗漱好后,在谢京施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小姑娘灵机一动,趴在房门上仔细的听着,不料,门突然被打开,伴随着惯性,小姑娘慌张之际被一双大手牢牢接住,许鯨知抬起眼,与男人一双浓密的大眼对上。
男人表情平淡,很快露出一抹笑,声音带着刚刚起床的成熟男腔:“你在干什么。”
许鯨知连忙起身,不停的眨眼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动了动唇:“没,没什么,就……”
“就?就什么?”男人弯下腰,脸突然靠的很近。
“就,就,喊你起床。对,就是喊你起床。”小姑娘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自然。
“明天就除夕了,我们下午去集市买点东西。”小姑娘继续说着。
男人点头:“行。”
“洗漱去浴室,那里我看了一下有新的牙刷,你直接用就行,还有……如果你要梳头发的话,一会儿我用完给你送来……”
小姑娘往后退了几步,往房间走去,后面声音响亮:“不用,我这头才不用那玩意。”
许鯨知关上房门从行李箱里拿出里面的要穿的浅色毛衣,大衣还是那间咖色大衣,简单的画了个妆,家里有长辈在,口红也没有涂的特别红,淡淡的枫叶色,小姑娘懒散的披着头发,有长又直的头发也是小姑娘的亮点。
一切准备就绪,小姑娘走出房门,就看见跟着一起在厨房里忙着的男朋友。
她也跟了上来,走到厨房,男人看了一眼小姑娘,许鯨知笑着问姥姥:“今天早上吃什么呀?要不我也来帮帮忙。”
姥姥转过身推着谢京施和许鯨知,将其推出厨房说着:“你们两个宝宝回去等着吃饭。”
许鯨知和男人对视一眼,俩人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谢京施憋着笑说:“要不,去逛逛。”
……
俩人散着步,许鯨知觉得这根本不像是谈恋爱,谢京施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开口问:“我们现在……算是谈恋爱吗?”
男人看了一眼小姑娘,点了点头。
许鯨知抬起眼梢侧着头,声音很低的说:“那你呢?喜欢我吗?”
男人没有说话。
“说话。”
男人回过神笑着说:“不然呢,你觉得呢。”
……
一张照片,横空出世
随着阵阵炮竹声,街上的商铺也随之关门,路上的行人匆匆的往家中的方向跑。
许鲸知和谢京施吃完早饭后,就开始帮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桌子前包着饺子。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包饺子,虽说不太熟练,但是包完之后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谢京施就不同了。
他也没有学过,可是手法却格外娴熟。
良久,男人捏起小姑娘在家人声声夸耀声下包出的饺子。
怎么说呢?男人笑了起来,许鲸知弯着唇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丑。”
小姑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男人,此刻,全家人似乎也都听到了男人的这个形容词,不约而同的看向他,又齐望了望那个露馅了的饺子。
老了,没憋住,先笑了出来,道:“宝宝,可得说实话啊。”
男人回应着姥姥,带着腼腆的笑意道:“丑萌丑萌的?”
许鲸知浅笑:“谁让你说的实话?”
不知何时,一家人已经换了话题。
许昌问道:“小鲸啊,向屿今年还来不来咱家看春晚?”
虽说他们是一个老家,但是林向屿家住的稍远一些。但十几年前,他们每逢过年吃过中午饭,都会齐聚在许鲸知家看春晚,因为那时只有许鲸知家有电视机。
这后来,江喻的父亲不经意间搞了个投资,发了财,在市里打拼了两年,稳固了家业。把家人都接进了城里,自己便回队里了。
许昌因工作原因也被调入县城当老师。林海当年也想去凑个热闹的,便带着一家人在临川租了个房,每天靠跑大货车挣钱,后来出了事,噩耗传来,林奶奶自此一蹶不振,卧床不起。
许鲸知摇了摇头,顺带开了个玩笑:“应该不会来了吧……她家现在有电视了。”
宁希用着带面粉的手轻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道:“傻孩子,说些什么呢?”
许鲸知打开了某社交软件,聊天页面放在众人面前,说:“要陪奶奶。”
其实,她早就问过了。
……
晚上灯火通明,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花,还好下的不算太大,外面逐渐响起阵阵刺耳的鞭炮声,巷子里时不时传来孩子们兴奋的喊叫声。
谢京施望着许鲸知认真的说了句:“新年有什么愿望?”
小姑娘眼底笑意正浓道:“你猜。”
傻子,其实……
已经实现了。
男人真的有认真的在想,若有所思道:“临川政法大学考上了……那接下来……”
小姑娘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猜不来,干脆摊了牌:“替我林叔伸冤,用法律捍卫正义,我相信……”
还没等说完,一个犀利又年迈的声音传来。
“转儿,你赶紧带带你弟,非要来找你。”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身材矮小的奶奶。
再往下。
一个仅有一米的小孩子。
“年年……”许鲸知慢慢蹲下,朝裹得跟个球似的小男孩伸出手,许多年快步跑来,伴随着甜甜的声音:“奶奶,你走吧,我不回去了。”
奶奶乐呵呵的点着头,说:“行,奶奶走了,明天别忘了问你姐姐要压岁钱啊。”
说完,又对许鲸知说了句:“转儿,你小心点,别伤着我们年年我走了。”
“奶奶慢走。”
“姐姐,我们可以玩鞭炮吗?”
谢京施蹲下身来道:“小屁孩,叫声哥哥来听。”
许多年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的搂住许鲸知的脖子轻声道:“姐姐,我可以不喊吗?”
“你这小孩……”男人平时很少接触小男孩,有些摸不着头脑。
许鲸知微微笑道:“可以啊,但是姐姐听说懂礼貌的小朋友都会喊的。”
许多年直视着许鲸知说:“姐姐喜欢懂礼貌的,那我也要懂礼貌。”
转头就飞快的喊了一声哥哥好。
“小屁孩还挺懂礼貌的。”男人冷哼一声。
“我不叫小屁孩,我叫许多年。”
这小孩的性格和他姐一点都不像,男人被逗笑了,说道:“好好好,年年行了吧。”
许鲸知牵起许多年的小手温柔的询问着:“年年,咱们去找江喻姐姐,好不好?”
“一起玩鞭炮吗?”
“对呀。”
……
江喻家就在对面,过完马路就是。两大人牵着一小孩过了马路。
客厅里,江喻和谢凭躺在沙发上打闹,看着正一旁忙活的江奶奶,一边疯狂的剥瓜子,许鲸知笑了笑,高喊了一声:“江奶奶。”
江奶奶放下手里的活,看向小姑娘,声音乐呵道:“是我们小鲸啊,快吃瓜子。”
谢京施也附和了句:“江奶奶好。”
江奶奶天生瘦弱,脸上早已布满皱纹,头发花白,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显得格外有精神。
“这就是小施吧,都听阿喻说一天了。”江奶奶道。
“嗯,是的。对了,江奶奶,江爷爷过年还没回来吗?”许鲸知大大方方的问。
江奶奶又皱起了眉头说:“都60多岁了,还整天呆在公司,不愿意回家,你说公司有阿喻他爸一个人不就够了吗……”
江喻听到这话,起身走过来:“奶奶他们都挺忙的,要不过完年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
谢凭朝着谢京施丢了几个橘子,男人接过转手将橘子塞给许多年。
谢凭朝着许多年勾了勾手指,又从纸箱里拆出瓶奶,道:“过来。”
许多年看向许鲸知,只见小姑娘点了点头,灵机一动,又盯着沙发上的男人喊道:“谢凭。”
“昂。”那人漫不经心的倚靠在沙发上逗着许多年。
许鲸知走近了些,从桌子上拿起谢凭的车钥匙在面前晃了晃:“你先帮忙带下孩子,我们去车里拿下烟花。”
男人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谢京施重新给小姑娘围上了围巾:“外面下雪了。”
小姑娘笑笑没有说话。
江喻从一旁走来,踹了一下沙发上的谢凭,声音有些气:“赶紧把奶给他,多大个人了,还逗小孩子。”
许多年接过奶才开口:“转儿姐姐干嘛去了?”
谢凭轻皱眉头,嘴里重复着许多年刚刚说过的话:“转儿?”
江喻摇了摇头,表情凝重的说道:“年年,要叫小鲸姐姐。”
“为什么,可奶奶都这样叫她?”
江喻想了很久,可能是考虑到许多年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这种老旧的重男轻女思想。又不是该委婉又正经的教育小朋友,他移动着自己大大的眼球道:“年年,小鲸姐姐不喜欢这个名字,咱们可以换一个称呼吗?”
“好,不喜欢就不喊了,奶奶,以后再喊我就打奶奶。”许多年认真的回答着江喻的话。
“年年真乖,江喻姐姐帮你戳吸管。”
谢凭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不得不说,江喻教育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此时此刻外面。
小姑娘伸出手试了一下,道:“不下了。”
男人侧头看着不语。
小姑娘看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叹了口气:“好冷啊。”
谢京施:冷?哪里冷?暗示我?
小姑娘看了眼男人,还没等小姑娘把话说完,男人的大手将小姑娘的手握住,放进了兜里。
许鲸知愣了三秒,侧着头,弯唇道:
“听说初雪可以许愿,你信吗?”
“我希望和你一直在一起。”
男人轻点着头,街头爆竹声刺耳,一阵阵的传来。
到一处黑漆漆的小巷,许鲸知听到了阵阵哀嚎,恍惚之际,她不自觉的握紧了男人的手,谢京施心头一紧,暗自发笑,不知不觉,俩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男人隐隐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
谢京施: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一把抱住?
男人刚想实施,只见小姑娘突然挣脱她的手,朝一处灯光跑去,一只金毛狗被吓得诠缩在门口,每逢炮竹声响起,那狗便被吓得一哆嗦。
男人皱眉,想看看小姑娘想干些什么。下一秒,他被自己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他眨了眨眼,想证实这一切的真实性。
只见小姑娘把手捂在那只金毛狗的耳朵上,嘴里念叨着:“别怕,就是声音大了点。”
男人盯得出神,不禁失笑,他慢慢的走近,蹲下,将手放在小金毛的身上,抚摸了两下道:“笨狗,这都怕的,还要我……女朋友。”说着男人看向了小姑娘。
许鲸知浅浅的笑道:“狗狗的听力本来就灵敏,这样的声响它自然会怕。”
男人抚摸着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说“不怕它咬你啊?”
天空中的炮竹声消失殆尽,那只金毛好像听懂了二人的谈话,朝着男人开始一顿狂叫。
男人反应迅速,将小姑娘的手迅速移开,抓起小姑娘的衣服就往大路奔去,带到光亮的地方,男人给小姑娘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手背,道:“又不是所有的狗都跟谢凭一个样。”
“啊?”小姑娘抬起头。
“哄哄毛就顺了。”
男人暗自:应该是刚刚那一下把狗给掐疼了。
“走吧,去拿烟花”
……
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这个时候,许多年已经睡着了,四个人一起跨年,零点的钟声响起。
许鲸知和谢京施站在江喻家院子里的一颗极细的银杏树下,放着最后仅剩的几只烟花,这时候的谢凭和江喻刚从门外收拾好东西回来。
恰巧看到银杏树下的二人。
江喻拿出手机对准二人,推了一把谢凭笑道:
“你从后门过去踹一脚树。”
“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
谢凭双手插兜的走了过去,还真是大摇大摆。
像是再说:江喻想给你们制造什么机会,我不管。让我踹树就踹树。
银杏树上的薄雪,纷纷落下。谢京施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姑娘拥入怀中。
刚刚还在骂骂咧咧以为一切都被谢凭搞砸了的江喻失声笑了出来:“完美。”
咔嚓,一张照片横空出世。
画面中,男人身穿小姑娘精心挑选的棉服,紧紧的将小姑娘搂入怀中,画面唯美。还剩一双手插兜来不及躲的少年,盯二人看的出神。
怎么是你,感谢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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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江喻这么一说,许鲸知突然好羡慕有两个孩子的家庭,就像江喻她们家,江辞每次都不会去拜年,像走亲戚这样的事,一直都是家中老二在干。
收红包自然就会连带哥哥的那一份。
经过和年年这几天的相处,甚至觉得要是自己要是有个弟弟妹妹,或许会不一样。
几家人聚在一起跟家中的老人告别,姥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躲在姥爷身后哭着。
姥爷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颤抖道:“明年还来啊。”
“爸,您要是想我们了,我们随时来看您。”宁希搂着爸爸瘦弱的脊背,擦拭着眼角周围的泪水。
许鲸知站在一旁,将给姥姥姥爷买的新衣裳递给姥姥。
姥姥一把搂过许鲸知哭的很厉害:“我的宝宝要回去了,姥姥舍不得、舍不得啊。”
许鲸知瞬间哽咽住了,压抑着泪水强颜欢笑道:“姥姥,我向您保证,五一放假就回来看您。”
谢京施走近,将手中的卫生纸塞到许鲸知的手里。
许鲸知接过纸巾给怀里的姥姥擦拭着泪水。
人世间多艰难,所幸总有人等你回家。
她们四人最终选择坐一辆车回去,谢凭负责开车。
“上次那个神算的就是个大骗子。”江喻坐在车的副驾上,朝着主驾驶座上谢凭一个劲儿的吐槽道。
只见男人眉骨稍抬,笑了笑,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捏了捏江喻的小脸,说道:“听听而已。”
江喻紧皱着眉头:“可他是收了钱的,不会说点好听的?”
谢京施坐在后座发着消息,许鲸知探了探头道:“什么骗子啊?”
“就是一算卦的江湖骗子,但他也太没有脑子了吧,收了别人家的钱,为什么不说点好听的话?”江喻气的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谢凭侧头浅笑,动了动喉结,声音低沉道:“你说…他现在是不是能算到你在骂他?”
话毕,江喻赶紧捂住了嘴,露出两个圆圆的眼睛露在外。
恰巧遇上了红灯,男人停下了车,将女孩的手放至自己的唇边,语气温柔道:“无论真假,我们都不应该被这些事左右。”
“啊?”
男人低头轻轻吻了吻江喻的手背,此刻她的思绪全不见了,脸上微微泛着红,慌忙露出手指了指外面说道:“绿灯啦笨蛋。”
此情此景被身后的两个灯泡看到,俩人见到江喻回头,便赶紧找着话题聊。
“年后就开学了,见不到怎么办?”许鲸知一手扯过谢京施的手臂抱在怀中。
谢京施笑了笑,看了前面:“这回不怕被别人看到了?”
前座的两人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许鲸知嘴角微微弯着:“他们又不是外人。”
许鲸知坐正了身子,放下手机盯着谢京施,男人身穿黑色风衣,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帅气,男人宠溺地看着小姑娘轻轻皱眉道:“怎么了?”
“再想一个案子,开学不久,我们就可以选案开庭了。”
听着小姑娘滔滔不绝的说着,男人回应着:“这么厉害的?有证没?许律师…”
……
许鲸知唱一首去掐男人的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男人立马改口求饶。
“我们身边会配有专业的律师团队的,没证又怎样?”
“对对对,我们许鲸知这么厉害,迟早都会有的。”谢京施哄着许鲸知。
“有信心吗?”谢京施毫不在意的让小姑娘在她脸上随意撩拨,自己则反手帮小姑娘整理着头发。
听到这话,许鲸知的表情沉了下来,缓缓的点了点头说:“这个案子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我...”
他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才种下的梦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案子意味着什么。
……
当天晚上,一行人回到临川。
这边的烟花爆竹仍处于禁放的状态,没乡下那边讲究这些所谓的传统。说实话,还没有湖湾老家那边有年味呢。
看着自家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丝毫不像往年那样热闹,她拉起了窗帘,回到床上。
许鲸知心里想着点进了社交软件,看着消息群里总是有人在发消息。许鲸知不经意的点击了一个好久没有使用过的群聊,那是几年前的琼瑶中学论坛群,几个本届初三的学生正在合计着过年去哪玩比较好。
一条条红色的消息,竟让她觉得有些亲切。消息快速的刷屏,让许鲸知后知后觉的开启了了消息免打扰。
一条消息弹出,许鲸知刚想插掉,就看到了熟悉的备注:初恋
:年初六就回南海了。
许鲸知盯着男人的这句话,认真的想了想,回复着男人
:那我们岂不是就成异地恋了?
异地恋,是两个小时的车程,是很多个日夜,是两颗心紧紧连在一起止不住的想念。
……
4月10号
大一下学期所谓的开庭日期将至,林向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是学校那边出了点问题,学校为了本届的荣誉,把机会留给应届大四毕业生了,而且这届毕业生选择的是一起小小的婚姻纠纷案。
听到这个消息林向屿发了疯似的冲到酒吧,喝得烂醉作为其中一员的许鲸知也收到了校长同样的信件,她愣了两秒钟,便开始拨打林向屿的电话。对面一直打不通,处于关机的状态,她一路小跑来到林向屿的宿舍楼下差点要冲进男生宿舍,遇见了林向屿的室友。
“哟,这不是我们许妹妹吗?”
许鲸知抬了抬眼,抱紧手机,眼神有些疑惑道:“你认识我?”
“我和林向屿是一个寝室的,我们上次见过的,我叫徐良。”男人大大方方地做着自我介绍。
许鲸知见过的人那么多,哪里能想起他是哪个?她管不了这么多,语气略显焦急:“你知道林向屿在哪里吗?”
“他不在宿舍吗?”只见男人抬了抬头,朝着他们宿舍的位置看去。
他们宿舍朝阳太刺眼,只要有人进来,就会拉上窗帘,可是寝室的窗帘明显是敞开的,不像是有人在里面。
“还真不在……这样你跟我到学校机房,我给你定位。”
……
学校机房里,只见男人行云流水,一顿操作电脑锁定在一块区域。男人笑道:“他妈这小子背着我去酒吧了。”
许鲸知心中一颤:“viocr酒吧。”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忙吧。”
许鲸知在学校门口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viocr酒吧.”
见到门口的标识(viocr酒吧)她不禁停下了脚步,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门口的几个不良少年的言谈举止,让他不敢踏入。
“我操,这种女人每天就靠这个赚钱。”
“他妈的,外表光鲜亮丽,还不想被人玩。”
“要不咱们今晚就定她吧。”
“……”
“人家是不是陪酒小姐还不知道……”
“来这里的不是那种人,还能是什么?”
许鲸知环顾了四周,身上穿着暴露的女性都扎堆在一起。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冲了进去。
穿过暗暗的走廊,看到了一个大厅,厅内灯火通明,却是喧闹的很,空气中的烟酒味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一个吧台一个吧台的寻找林向屿,期间被几个男人看上了,执意邀请她喝酒,许鲸知摆着手拒绝。
期中一男的拉过许鲸知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则顺势停在许鲸知的腰处,低声细语在许鲸知耳边道:“就跟哥哥睡一晚。”
许鲸知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哪里会知道该怎么办,她吃力的将男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语气很不好的说道:“不好意思。”
男人再一次搭上了小姑娘的腰,语气撒娇:“别啊,哥哥这一晚需要你……”
“你放开我,你别这样……”许鲸知强忍着泪水挣扎着。
男人眼神示意几个朋友,拥着将人推到走廊。
“你们放开我。”许鲸知不停的将手从几个男人手中抽离出来。
“你就从了我们大哥,从此吃香喝辣。”期中一个男人附和道。
那个领头的一把将许鲸知搂在怀中,闻了闻许鲸知身上的味道。
“还挺香……”
进入电梯的时候,许鲸知觉得自己彻底无望了,她嚼紧下唇想要报警。
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刚想出去,又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出去,许鲸知被吓的根本不敢抬头,不知不觉中,她感觉那个女人将自己搂入怀中。
那女人声音熟悉:“张总,我的人你也敢动,你还想不想在这酒吧混下去了?”
听见此话,许鲸知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女人,不禁发声:“徐……徐瑶学姐。”
几个男人咬紧牙关指着徐瑶说道:“行,你有种。”
说完便从电梯里出去了。
徐瑶将人检查一番,很认真的说道:“你没事吧,你怎么会来这。”
“我来找朋友……”许鲸知显然被吓到了,她抽搐着身体。
“要找谁,我带你一起。”徐瑶脸上化妆精致的妆容,身材很好,穿着包臀裙,手里还拿着一个报警器,一个防狼喷雾。
“徐瑶学姐,你怎么在这里.......上班?”许鲸知小心翼翼的问着。
徐瑶沉思了一会,说道:“这里工资高,一月三万。”
“……”
最后找到林向屿时,林向屿喝的满脸通红,已经神志不清,在一旁直吐。
许鲸知和徐瑶将人抬到门口,许鲸知在网上约了车,徐瑶看了眼手机,说:“我得回去工作了,改日再约。”
“好。”
徐瑶转身走去,许鲸知再一次叫住了她。
“''''保护好自己。”
徐瑶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勇闯男寝,得靠勇气
最新网址:www.tpsge.org自开庭被顶替一事,对林向屿的打击甚大,整日窝在宿舍,不吃不喝,课也不上,不知何时,论坛上多了一则热门话题:关于高考状元放着双一流大学不去上,被骗来此。
不仅如此,校方也受到了影响。临川大学一夜之间陷入舆论当中……
“什么!你说林向屿因为这件事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电话那头传来江喻急躁的声音。
许鲸知站在男生宿舍楼下,顶着个大大的太阳,朝着林向屿所在的宿舍窗户望去。许鲸知慌里慌张地答道:“已经三天没下过楼了,他室友说他也好几天没进食了。”
“你先别慌,我这边跟辅导员打个电话,马上就回去。”江喻声音急促,说罢,就拿着件外套往外走。
“那好,来的时候注意安全。”许鲸知挂上电话后又试图给林向屿打电话可那头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这时,室友贺涵发来消息。
贺贺:关校长找你。
许鲸知:知道了,谢谢贺贺。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又朝着林向屿宿舍看了一眼,紧紧捏住手机,就往教学楼的校长室跑去。
许鲸知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长室门前,自己额角微微冒汗,仍旧不慌不忙,地点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转手便敲了校长室的门。
偌大的室内,飘荡着茶叶的清香,只见三个校长整齐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见许鲸知来了后,一人用手推了推眼镜,另外二人则抿了一口茶,随后同声道:“快进来。”
许鲸知走到茶几面前,面不改色地道了声:“各位领导好。”
“好、好、好。快坐、快坐...”几人示意着让小姑娘坐下。
另一位领导则递过一杯刚刚沏好的茶,小姑娘恭恭敬敬地接过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只见几位领导笑意正浓的推搡着小姑娘尝一下。
许鲸知婉拒道:“不好意思各位领导,我不太懂茶。”
说着,便展开了正题。
“各位领导,此次找我来……”
开头推眼镜的校长笑了一一介绍着:“我姓关,这位是我们后勤部的张副校长,这位是我们财务部的刘副校长……”
……
“许同学,就关于学校论坛一事,给我下后期招生带来了极大的影响。我们联系不到林向屿同学,也无法将此事澄清,我们想请你来出面解决一下这个事。”
许鲸知脸色并无任何变化,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关校。我想我并没有权利替他澄清,况且校论坛网上那些内容不属实吗?记得当年我们也就是在这里约定的(开庭试辩)那些话又为什么不作数了?关校长,您又能解释一下吗?给林项屿同学一个交代,给2013届文科高考状元一个交代。”
关校长的脸色变了变,又象征性的给许鲸知看了一则新闻。说道:“许同学,不是我说啊,他选的是当年那场大案,轰动整个临川市的大案,入室抢劫后过失杀害著名画家沈柘城,他要替杀人犯申诉,重新翻案,你觉得这可能吗?”
“关校长,什么叫杀人犯?林向屿同学执意要为被告人翻案,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旁边的领导看不下去了,说道:“他拿什么胜诉?是靠他那仅仅只学了一年政法知识的嘴,还是当年未找出的证据呢?”
……
“这些问题就出在你们没有信守承诺,而且校方也是亲口答应下来的事,当年也没有考虑结果,不是吗?”许鲸知看着刘副校长说着。
关校长见状,语气稍微放缓和了些:“此次学生开庭,是我校首次机会。专挑往年存有疑虑的案子,校方也是考虑了许久。这届大四优秀保研的四人小组挑选了一个婚姻纠纷案,这也是一场必胜战,可以为我校打下良好战绩……”
见许鲸知面色冷淡,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几位领导坐不住了,开始与之谈起条件,实践几位领导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关校长点了点头,刘副校道:“许同学,如果你能和林同学出面澄清一下这件事,我校决定给你二人留保研名额。”
说到保研,许鲸知心头一震,她从未想过要考研,从始至终,她的梦想一直都是政法大学,一直都是为了帮林海申冤。
许鲸知从容地盯着各位校长开口:“关校长,张副校,刘副校,跟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几位领导均端起茶,认真的倾听着。
“几年前,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生活着,三个人一家人几乎全靠父亲拉货车为生......”
把当年的故事讲完后,张副校长与关校长不禁流下了眼泪。只有刘副校还在继续追问:“后来呢,他当真都未承认杀过人,替他申冤了吗?”
许鲸知讲到这儿,戛然而止。
良久,从小姑娘口中说出一句话:我始终相信正义会在判决中胜出。
小张动了动身子,抽纸巾擦拭着眼泪:“你的故事让人触目惊心,深感惋惜,可和这件事的关联点是……”
“莫非……”刘副校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说道:“林同学是被害人的......”
许鲸知看了眼手机,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个半小时,估摸着江喻快到了。许鲸知站起身来说道:“是被告人的儿子。”
听到这,关校长起身走到小姑娘的面前,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映着含糊不清的方言,大概说的是: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会换,现在后悔了也改不了了。婚姻纠纷案卷宗都已经调了过来,东南大学已经在准备为正方辩解了。
据几位领导的口述,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还会有一次学生开庭的辩论赛。这次关校长从柜子下面拿出一张a4纸立了字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了的保证书。
三位领导还摁了手印。
临走前,关校长将许鲸知送到门口,细心的说道:“你们啊,还有一年的时间来收集资料和证据,我明日去调取当年那场大旱的卷宗,给你们争取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着手准备……”
小姑娘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那就麻烦关校了。至于澄清这件事,我要征求当事人的意愿与否。”
关校长摘下眼镜,随意的摆了两下手,说道:“不用了,事情本来就是校方考虑不周,校方应自行解决。”
……
许鲸知下了楼,正准备去联系江喻,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快来接我。”
画面一转,许鲸知拉起江喻的手,就往男生宿舍楼底下奔去。
“一,二……就是那块窗。”许鲸知指着林向屿所在的宿舍窗户。
江喻见窗户处探出个头,以为是林向屿,她高声喊着:“B栋213室林向屿,我数十声,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上去找你了。”
“一,二……”
许鲸知怎么也没想到江喻要闯男生寝,他拿起手机就给林向屿的室友徐良发了条语音: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上去了,记得穿好衣服。
“八、九、十。”
江喻拉起许鲸知的手就往宿舍楼上撑,不知不觉男生宿舍的楼道里已经挤满了人。各种流言蜚语扑面而来
“俩大美女私闯男寝。”
“他是高考状元,身边的那个女生吧。”
“那他旁边那个小姑娘是谁?”
……
江喻才不会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呢,粗着嗓门喊道:“让开、让开,213怎么走啊?”
一双手抓住了许鲸知纤细的手臂,她眨了眨眼睛开口:
“徐良……”
“跟我来……”
……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另外的俩人。一个出去约会,另一个在徐良带着俩小姑娘进门之际,顺手给推了出去。
那室友指着蜷缩在床上的林向屿又从桌子上拿起手机说道:“他在那,我先去清空楼道,你们慢慢聊,什么时候出去的话联系我,我保驾护航。”
“谢谢。”许鲸知道了声谢。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江喻直接上床,将人一整个揪了起来,说话语气有一股冲劲儿:“你非要别人担心你是不是?”
江喻干脆坐在床上去掰他那紧闭着的眼睛“你看着我,不吃不喝又是什么意思?”
“林向屿,林叔叔还在牢里等着你呢。”许鲸知站在床边说着。
此话一出,林向屿吃力的睁开眼睛,用着沙哑的声音讲道:“你们懂吗?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啊。”
上一次见到林向屿已经是三天前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人不仅消瘦了很多,唇边周围的小胡渣更是不用说,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没有精神。
没等江喻回话,许鲸知拿出那张保证书,对着林向屿说道:“关校向我保证过了,下一年一定是我们。”
坐在床上的男人眼角滴落一滴眼泪,说道:“我都前前后后准备了一年,你告诉我再来一年……”
“可是事情的起因经过,你又了解多少?就算是上了庭,我们又不一定能100%的胜诉。”
林向屿从床上跳下来,拍着胸口说:“只要有机会,我就不想错过,那是唯一救他的方法。”
“我们都理解你,可是那整场案件的卷宗,你看过没有?”江喻说着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关校长会给我们申请当年的卷宗,明天就可以到,从明日起,我们就着手为下年的开庭做准备,我们研究一年……”
许鲸知拍着男人的肩膀,听完这句话。林向屿也是第一次在她们面前哭得像个宝孩子一样。
林向屿,打起精神来,一切都会好的。
许鲸知突然想到,好像只要有江喻在,那么一切事情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都会被解决。很快林向屿在二人的安慰声中调整好了状态。
“向屿哥哥,咱们晚上去哪里吃?”江喻换了一个话题。
可能是考虑到很多,许鲸知看了赚眼球说道:“要不就去万万达那家咱们常去的自助。”
“好,好,好大吃一顿喽。”江喻拍手叫好。
“你……赶紧收拾一下,两个小时后,咱们楼下见。”说完许鲸知给徐良发了条消息:快点过来,保驾护航。”
谁料徐良就在门口,开门就给二人打上了伞,说道:“快点走。”
借着假期,我去找你
吃完饭回来已是深夜11点钟。
咔嚓——宿舍门被推开后,就听到室友亲切的话语:“小许回来啦。”
门连同窗帘一张一合,宿舍内又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初次的相识是如此坦然,简单的进行自我介绍后,在昏暗的宿舍内结交成为了朋友。
江喻大大咧咧的火爆,性格也收敛了许多,见到各位室友也礼貌的问候:“你们好呀,我是许鲸知的朋友,我叫江喻。”一句简单又是那么平常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给人一种熟悉感。
贺涵从床上下来,盯着江喻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不由得感叹道:“天呐,这就是仙女下凡。”
贺涵又看了看许鲸知,想着给两人做个对比,直到视线将二人框住,才发现二人根本不是同一个风格的。
许鲸知笑了笑:“贺贺,先让我的朋友换个鞋行吗?一会儿让你看个够。”
江喻睁着大大的眼睛对许鲸知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分一下零食吧。”许鲸知视线下移,才发现刚刚在下面买了一大袋零食,两小姑娘默契的点了点头。
“我和小鲸刚刚在外面给大家带了点零食,大家分一下。”
“谢谢江喻。”贺涵笑着回应。
“谢谢你江喻。”贾如意从床上下来,给她安利她喜欢歌手。
“周……真的很帅吧,而且歌也很好听。”贾如意介绍着自己喜欢的男歌手。
江喻笑得眼睛都弯了:“我也很喜欢他呢,经常买他的专辑。”
“是吧,我就说我家这位很优秀的...”
……
她的出现是毫无征兆,行为举止又是那么让人意想不到他的热情,他的活力似乎让整个宿舍都充满了生机,是开朗的笑容,是饶有兴致的找着话题,是打趣的开口,是欢声与笑语并存。
这一夜,508寝第一次住满四个人,这一夜,是许鲸知最开心的一个夜晚,最重要的人在身边。
6点10分,江喻的手机铃声准时响起,又是那熟悉的男声。
江喻起身来给某人发了个早字。又倒头睡下了,谁料对面直接打来了电话,说是迟,那是快,捂住手机就往被子里塞,生怕惊动宿舍的其他三人。
许鲸知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没有睡醒,小声呢喃了句:“起这么早啊,你今天要赶着回去吗?”
江喻点了点头说道:“下午有课,一会儿就得回。”
许鲸知出手机看了眼课程表,打了个哈欠,说了声:“我们上午有节必修课,上完我陪你一起回去。”
江喻笑着起身:“好耶,明天周六,到时候咱们四个一起玩去。”
“赶紧接你男朋友的电话,不然又该着急了。”许鲸知开口,顺手从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江喻往回打着电话,边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和她男朋友打了一夜电话。”
许鲸知的脸瞬间可见的红了起来,反驳道:“哪有打一夜,明明就两小时不到。”
谢凭这边也接起了电话:“喂。”
男人的声音带着清晰可见的喘息声,江喻和许鲸知相视了一眼。
“你在干什么?”江喻接着问。
对面不吭声,江喻硬着脑门又问了一遍:“你能注意点?我旁边还有人在。”
“你想什么呢?我刚晨练完,一会找你去。”
她这才想到自己昨天来的匆忙,忘记告诉谢凭自己回临川了。
“昨天太急忘记告诉你了,我现在不在南海,在临川,下午和小鲸一起回。”
江喻陪着许鲸知上完那节必修课,简单带了两身衣服,打车回南海了。
路上:“小鲸,到时候你来我宿舍住吧。”
许鲸知现在和谢京施发消息,摇了摇头
:“这不太好吧,你们学校平时学习都还挺累的,我就不去了吧。”
“没关系的,她们人都超好的而且学医的小姐姐都很温柔的。”
“我还是住南海师范大学对面的那个酒店,反正离我男朋友也近。”
“好,那一会让师傅给你送到酒店下面。”
“嗯,快睡吧,到了告诉你。”
到了南海是已经下午三四点钟了,许鲸知背个包,从车上下来摸了摸江喻的头:“小鱼,快醒醒啦,别睡了,一会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你注意安全,明天见。”江喻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着。
“好。”
在一座陌生的城市,看着对面的南海师范大学,她竟然没有觉得一点陌生,反而是那样亲切,时间线似乎被拉回刚喜欢上他的那天。
那天空中下着细雨,少年一手撑伞,一手插兜,头戴一顶鸭舌帽,在雨中踱步,周围的虫鸣,连同这杂乱的雨声在少年耳边回荡,少年的脚步仍旧有序,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旁边炽热的目光和紧凑的追随,是终没让少年侧头看她一眼,仿佛他就只是受托送他回家而已。
“转转。”
随着熟悉的音腔,少女的心思被拉了回来,直到男人脸上出现在她的的视线,不知是多少个日夜的沉淀,熟悉的已不再是少年的脸庞,是一种藏匿于心中无法言说的情感,他来不及去想代步,朝男人冲去。
男人张开手臂,轻轻的将小姑娘拥入怀中,就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冷不冷?穿这么少。”话闭,男人抱得更紧了,怀中的姑娘也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男人笑弯了眼睛说道:“转转,我们好久不见,你真的这么想我?”
许鲸知从谢京施身上起来:“都说了好久不见,当然要想啊。”
“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许鲸知轻轻皱眉盯着谢京施笑意正浓的眼睛。
“转转。”男人很认真的回应着。
“为什么这样叫?”
听到许鲸知的疑惑,我轻轻的抚上了许鲸知的头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之前不是群里有个小名?”
“嗯。”
“听说有一个不太好的寓意,但是许鲸知……”
男人表情突然严肃:“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从始至终转来转去,一直是你。”
我的转转,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独一无二,我的唯一。
在老家硬着头皮都要回应的名字,在他这里仅仅一字之差,却是这样的天差地别。对她来说,深刻的是感动的,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接着,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如珍珠般掉落...
跟着小姑娘的举动,男人一时间慌了:“怎么了?是不喜欢这样叫?那我换一个……”
“不是。”
许鲸知带着哭腔说道:“很喜欢,谢谢你谢京施。”
谢谢你,路的尽头还有很远我们都不知道但我愿意陪你一起走。
“其实,你在我心里也是特别的存在。”许鲸知红着眼眶说着。
男人给许鲸知轻轻擦着眼睛,双手捧着许鲸知的脸,语气却有些欠:“让我看看,这么久没见,我们转转是不是更漂亮了。”
许鲸知被他逗笑了,回手跟男人闹了起来。
“走,办理入住。”
柜台前,收银女蹭的就站了起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谢京施手里提着许鲸知的包,声音清朗:“要一间房。”
“我们这里有标间,大床房以及情……”没等收银员说完就听见男人轻咳了两声:“大床房。”
许鲸知朝谢京施这边看了一眼,咽喉动了动。
“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谢京施朝着许鲸知伸手,许鲸知指了指书包:“在第一个夹层。”
登记好之后,收银员拿了张门卡说道:“拿好您的房卡,请上六楼。”
谢京施带着许鲸知简单的检查了室内各种物品,叮嘱道:“夜里有什么突发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还有啊,千万记住,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嗯,知道了。”许鲸知将手停在了太阳穴处。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男人低声询问着。
谢京施弯下腰与她平视,只见许鲸知闭眼轻揉了两下,声音细细的:“没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太累了。”
“走……”
“去吃饭,晚上早点回来,好好休息。”可能是因为考虑到许鲸知的身体,就餐地点就定在酒店下的一家面馆。
服务员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放在二人的面前:“请慢用。”
谢京施递给许鲸知双一次性筷子语气温和道:“你那朋友的事处理好了?”
“昨天江喻去了一趟,感觉好多了。”
“这案子对他这么重要,什么案子?”谢京施说着将碗里的鸡蛋夹到许鲸知的碗里。
“嗯……就他父亲的事。”
谢京施了点头,正想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手机弹出好几条消息。
在四人的聊天群中,谢凭发了几张图片,最后来了条语音。
谢凭:明天逛个万万达出门广场,还能喂个白鸽,挺不错。
江喻:就这?我不同意。
江喻:小鲸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就玩这个?
谢凭:怎么不行?@谢京施你问问你女朋友,明天想去哪儿玩。
许鲸知见到谢京施吃的很慢,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合胃口吗?”
只见男人放下筷子,在一旁敲字,似乎没有听到许鲸知的话,许鲸知微微皱眉,将嘴抿成一条直线,又试探性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呀?”
那边依旧没有回复。
“都不理我。”许鲸知放下碗筷,大步朝男人的身后走去,盯着谢京施洋溢着笑容的侧脸和眼前停留在预约门票页面的手机屏幕,慢慢靠近后,一把抱住男人。
谢京施显然被吓了一跳,怔了一下,扭头盯着许鲸知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之前不是说要一起去一次密室大逃脱吗?”
许鲸知眼睛瞪的很大:“能预约的上吗?听说这个最近可火了,之前在临川想和室友一起去的,一直没约上……”
“万万达商场就有一家,明天上午十点半的票。”谢京施只是觉得许鲸知一整个人都贴得很紧,隐隐能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
像是栀子花香和樱花混合的味道。
“这样啊,那明天去咯。”许鲸知双手环绕住男人的脖子,越抱越紧。
莫明的感觉,心跳在加速:“许鲸知。”他喊着她的名字。
“嗯?”
“你再不去吃,我就亲你了。”
只见许鲸知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双手迅速的抽离开来,回到座位上,低着头,装若无其事地嚼着嘴里的面。
男人被逗笑了,要是她反应再慢一些,她有可能真的会忍不住。
明天约会,今天激动
晚上12点
许鲸知就已经睡不着了,她坐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件连衣裙和一双长袜放在床边。
起身去洗漱,化一下明天的妆容,看看效果。
一开始她画了个浓妆,站在镜子前面,不由得幻想和谢京施接触时蹭他一脸的粉,她摇了摇头,转头将画了半个小时的妆,卸掉,重新化。
果然,她又换回了往日的淡妆,当她换好衣服,似乎听到外面走廊脚步声在原地打转,她想起了谢京施的话,以及上次在酒吧的遭遇。
对,千万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果然,下一秒敲门声就随之而来,可把许鲸知给吓坏了,她慌里慌张的去找手机,才想起来手机放在卧室里充电。为了营造室内没有人的假象,她顺手关上了房间内的灯。
这时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她的首要目的就是去拿到手机联系柜台,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近的急救。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
偏偏在不该响的时候响。
她冲到卧室床前来电显示:男朋友
她接过电话,一顿输出:“谢京施,我害怕,我门外好像有人。”
“是我。”
听到这话,她打开客厅的灯,朝着门口走去,透过猫眼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外套,黑色长裤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光凭着那人的身形就能猜到他一定是谢京施,打开门后,看直到看清那人的脸,又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真的是你。”
话毕。
许鲸知嘴角微微颤动,往前走了两步,眼睛一闭,就抱住了男人,她将头埋在男人的胸膛,男人硬实的胸腔有条不紊的浮动着。
盯着许鲸知哭的发颤的身体,他皱着眉,轻轻的抚了抚许鲸知的头发。
“吓到了。”男人身上穿着的白色外套被怀里的女孩弄湿一片,她在他的怀里点着头,重复着男人的话:“大半夜的,当然吓到了。”
说到这,她从男人的怀里起来,脸上的妆容淡到根本看不出来,眼角沾有泪珠,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男人盯着面前哭得脏兮兮的小姑娘耐心的解释着:“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住酒店要了,先给你同层的房。”
“然后呢?”
“为什么大半夜的来吓我?”许鲸知埋怨道。
男人被他的话逗笑了,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继续道:“半夜睡不着,下去走走。去便利店,顺便吃个泡面,本来想叫上你的,下意识找了你房间的窗户,发现你已经睡了,回来时……看到你房间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这,许鲸知的眼神飘忽,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刚刚……在……在”
见小姑娘支支吾吾半天不愿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停在她的脚上,见她穿的整整齐齐的鞋,或多或少都觉得疑惑,男人开口试探:“穿这么漂亮要去哪?”
许鲸知不好意思的揪起裙摆:“半夜睡不着,试试明天要穿的衣服。”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太清。”男人走近,许鲸知往后退了一小步。
“噢,想和我接个吻……”男人继续道。
“我才没……”许鲸知退到身后的衣柜上,竟无路可逃,她静静地盯着面前,这个属于她的男人。
“转转,别动。”男人距她近在咫尺。
谢京施弯下腰盯着许鲸知还微微泛红的双眼,长且直的睫毛上仍然沾有小水珠,淡淡的口红像是自然的唇色。
男人淡淡的开口:“再问一遍,喜欢我吗?”
“喜欢啊。”许鲸知对于这种问题仍是很敏感,一直以来她都喜欢,他是她无数个日夜反复确认过的事。
“那就好,闭眼。”许鲸知照做不误,脑海里莫名的浮现:一会手该往哪放?搭在肩上,还是抱住他?
几秒后,只感觉男人在她脸上吹了口气,伴随着男人憋笑的声音:“想什么呢?”
什么?
他又在逗她。
许鲸知尴尬的攥紧衣摆,另一只手伸手要去打他,谢京施躲得很快,就这样,他跑她追。
最后,许鲸知一个没踩稳,快要摔倒之际,谢京施眼疾手快,将人一整个扯了过来,倒在了后面的床上。
许鲸知从男人的身上起来,脸颊微微泛着红,刚想从床上起来,反手被男人再次扯了回去。
两人的唇轻轻贴在一起,她情不自禁颤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栀子花香缠绕舌尖浓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顺着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是本能的抱住他紧些,更紧些……
几十秒后,许鲸知脸通红的从男人身上起来。
“你是不是……渴了……”男人也随之站起身来,许鲸知红着个脸,呼吸浅浅地站在床前,抿着唇:“好像,是有点。
“我下去买。”
“不用了,那就用。”许鲸知单手指了指床柜上方的四瓶矿泉水,实际上也不想让谢京施再跑一趟。谁料?
矿泉水的周围有一个蓝色包装盒,上面写着轻薄二字。
谢京施看到那个东西之后,眨了眨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简单整理了下衣服,朝门外边走边说:“试好衣服的话,就睡吧。”
随后,许鲸知收到了谢京施的一条短信: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还有着二人刚刚打闹嬉戏的场景,接吻的画面时不时在脑海里浮现,唇瓣上的余温似乎还未褪去。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紧闭双眼,跑到床柜前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停下后,才注意到,桌子上竟然还有一盒蓝色的……
“他是不是看到了?”许鲸知恼羞成怒的将包装盒扔进抽屉。
……
可能是因为昨天夜里的突发状况,让许鲸知失了眠,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才睡着。
七点半,四人群的消息是九九加
谢凭:@谢京施能让你女朋友快点儿?
谢京施:都说了,还没起
谢京施:别催她,在等会
谢京施:你们也没到不是吗?
谢凭:可是我和女朋友都吃完早饭了,10:30的密逃还玩不玩了?
江喻:@许鲸知快起床。
半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见许鲸知回复,然而楼下三个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了。
谢凭依靠在车上,盯着谢京施:“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没。”谢京施嘴硬道,还以为许鲸知到现在还不想见到他。
接了吻之后二人好像就没怎么说过话。
江喻坐不住了,从车里下来朝大厅走去:“我去叫人。”
“咚咚咚”江喻开了几下门,半分钟后,许鲸知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
愣了两秒:“江喻,你怎么来了?”
江喻被她的话震惊到:“你怎么现在才起。”
江喻推着许鲸知朝房间进。
直到许鲸知打开那被禁了,应安安静静躺在床柜上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零六。”说完许鲸知抱着衣服朝着浴室走去。
“不急……”
楼下二人见俩小姑娘迟迟不下来,相互看了一眼,也冲了上去,焦急的敲门声让江喻很是烦躁。
她起身去开门,见到二人的脸后:“等一下,化妆呢。”就把门关上了。
八点四十五分,四人在楼下的车里坐着。谢凭看出来不对劲说道:“你们俩吵架了?”
“没...”许鲸知和谢京施二人几乎是同时发的声。
看到彼此这么有默契,谢凭笑了:“那你们怎么不说话?”
……
此话一出,车内顿时鸦雀无声,江喻坐在副驾驶座上朝后座看去,盯了一会儿谢京施,又盯了一会儿许鲸知,也跟着浅浅笑了一下。
“来,宝宝,亲一个。”江喻朝着主驾驶座看去,谢凭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揽过江喻的后脑勺……
见此情景,谢京施往许鲸知身边挪了挪,低语道:“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
她的回答怎么这么生疏?莫非她还在害羞?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男人问道。
许鲸知咬紧下唇,强忍着尴尬侧头盯着男人的眼睛说道:“我才没有呢。”
“噢,这样啊。”男人杨起眉笑了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我男朋友...我...”许鲸知憋不住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双手绕过男人的脖子:“你再笑,不准笑。”
“你就是害羞了。”
“我没有。”
“就是。”
“都说了没有……”
见后座的二人闹得这么开心,谢凭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
谢京施抬眼:“怎么不走了?”
“买包烟,你要吗?我给你带。”谢凭站在车外,把仅剩的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了!打火机。
谢京施起身摸了摸许鲸知的头,语气温柔:“转转,我一会就回来。”
……
回来时谢京施手里提着一袋早点,许鲸知捂着肚子说道:“这是吃的吗?。”
谢京施给许鲸知拆了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瓶葡萄味的饮料。
“知道你早上没来得及吃饭。”
“你吃了吗?”许鲸知边吃边问,将自己手中的三明治递到男人嘴边。
男人摇头:“不太饿,你吃吧。”
……
密室逃脱,你吃醋了
一行人上了万万达一楼,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几人坐着车来到了场地。
工作人员穿着华丽的站在柜台前,情的问道:“请问各位是想玩解题密室还是恐怖密室呢?”
江喻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嚷嚷着要玩恐怖的。
“真玩啊宝宝,你不害怕吗?”谢凭一把将人搂过。
“不怕,你在我身边。”
谢京施看不下去了:“谢凭就你有对象是不是?”
说完便拉过许鲸知,说:“我会保护你的。”
工作人员轻点了一下人数,开始介绍着密室的类型:“我们这里有都市类,古装类以及校园类……这些都是四人起玩”
“校园的怎么样啊?”许鲸知弯着眼睛看着谢京施。
她还没有尝试着和他同班过。
“好,就它了。”谢京施回应着。
“那咱们就玩这个……”江喻点着头,紧接着他们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一个狭小的房间内抽取身份牌了。
然后又将其带到了不同的屋子里面,缴纳了个人物品,换上了衣服。
“嘉明一中”许鲸知读着着上面的名字,摸了摸身上的短裙,对NPC说道:“他们也会穿同款校服吗?”
NPC笑着答道:“这个啊,保密”
他们紧接着戴上眼罩,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场地。几人肩并肩站在一起,工作人员出去后,广播响起:“请各位玩家摘掉眼罩,请各位玩家摘掉眼罩。”
谢京施摘掉眼罩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许鲸知,才发现这当中根本就没有许鲸知。
“诶,小鲸呢?”江喻找了一圈问道:“谢京施,你女朋友呢?”
谢京施也是第一次玩这个被整的一头雾水:“不知道。”
广播声再次响起:“嘉明一中总是喜欢留一些没写完作业的同学在办公室,要想与同学汇合,请在十分钟内寻找线索从这间教室出去。”
谢京施慌了神,看了眼谢凭:“瓶子同学,快找线索,我要去救我女朋友。”
谢凭皱着眉:“狮子同学,我干嘛要帮你救鲸鱼同学?”
“鲸鱼同学,是我们大家的同学,大家赶紧找找线索。”江喻蹲下在讲台上翻弄着。
突然在粉笔盒内翻到了一根骨头,她吓得大叫了一声:“狮子和瓶子同学,快,过来。”
谢京施拿起那根骨头才发现那是一个优盘,他迅速的将优盘插入多媒体中,只见屏幕上出现许鲸知……
她双手双脚被绑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谢京施冲上前去拍打着屏幕:“鲸鱼同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此时的许鲸知,环顾四周看到这桌子上的一封信:想办法通知你那正在看监控的同学,让他们移动书桌,将钥匙拿出,解救你。
许鲸知刚想起身解开绳子,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在门口敲击着窗户,许鲸知有些怕,她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冲着屏幕笔画着:“桌子下面。”
江喻没看懂,指了指地面:“地下有什么?”
许鲸知在屋内一顿翻找,最后她将自己屋内的桌子上的信放在摄像头面前。
突然那边黑了屏,谢京施顺着许鲸知的动作,提示大家移动没一台桌子。
很快那张带有线索的桌子就被谢京施找到了,他们聚在一起打开线索,突然一阵恐怖的广播传来,室内的灯突然间熄灭了。
谢京施开始寻找光亮,最后也是无济于事,在这安静的氛围中,谢京施像是听到了拍打墙面的声音,谢京施顺着感觉敲了敲那扇门,谁料里面的声音更强烈了。
他慢慢靠近,从讲台下面扯出一条铁丝打开了那扇门,见里面灯火通明,许鲸知站在原地身上被绑着麻绳。谢京施一下就冲了上去,给许鲸知解绑。
广播声再次传来:鲸鱼同学已被解救,第二关从这间教室逃出。
江喻见到许鲸知回来了,抱着许鲸知往外走。
谢京施检查了一下室内。
现在她回来了,那么真的的密逃开始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找线索环节,可是,谢京施见到许鲸知之后心思就根本不在游戏上。
广播响起:线索提示,请瓶子同学抱鲸鱼同学完成蹲起三个。
一旁正在寻找线索的江喻玩的有些着急了连拍手叫好。
谢凭望向谢京施,笑着发声:“三个蹲起而已,鲸鱼同学一会抓紧我。”
话毕。
许鲸知也顺着看了一眼谢京施,此刻,男人正皱着眉紧紧的盯着她看。
全身上下,还有脸上的表情全都透露出几个大字:你敢让他抱试试看。
广播中传来倒计时:“十,九……”谢凭缓缓蹲下身来眼看双手就要将其环住,许鲸知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最后的抬手配合,俩人的距离很近,就要贴上时,谢京施轻咳了两声:“小鱼同学那是你的。”
江喻被点了名,此刻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谢京施复杂的脸上,江喻抬头挑眉小道:“没有关系,三个蹲起就能换一个线索,很划算。”
“不行。”谢京施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将许鲸知拉在怀中:
“要什么提示。”
许鲸知弯起眼睛,勾了勾谢京施的衣角:“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用得着吃他的醋?”
“你就有。”许鲸知去捏他紧皱着的眉毛。
……
接下来,除了NPC的恐吓,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谢京施和谢凭所掌握。
她们也都跟随者谢京施和谢凭在30分钟内完成了这个游戏。
“恭喜各位成员,密室成功逃脱。”NPC宣布着结果。
一时间只是觉得好开心,江喻疑惑道:“不对啊,我们明明点的是恐怖,这哪里恐怖啊?”
谢京施笑道:“你问你男朋友。”
许鲸知附和道:“对呀,你问你男朋友。”
除了江喻,所有人都知道,谢凭没有选择恐怖的校园类。
“不对啊,明明有NPC过来吓我们啊……”江喻疑惑的问道。
“那是自带的。”
听完江喻气的要打他,谢凭一个劲的躲。看着这对欢喜冤家,许鲸知莫名的想笑。
谢京施摸了摸许鲸知的头问道:“转转,刚刚你一个人有没有吓到?”
许鲸知摇了摇头:“在我还蒙着眼睛的时候,他们就在我身上绑东西……一睁开眼,自己就已经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了,也没有多害怕。”
……
江喻和许鲸知被工作人员带去房间换衣服的路上。
工作人员道着歉:“二位不好意思啊,由于我们的主观判断搞错了四位的关系。”
江喻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许鲸知瞬间明白摇着头:“没关系的。”
她知道工作人员指的是,让谢凭抱她完成三个蹲起那件事。
不过这么一闹,许鲸知反而觉得有点高兴。
他好像吃醋了。
不知不觉,几人已经回到车上,谢京施看着手机问道:“几位,中午想去哪里吃?”
“中午我们去吃那个韩式烤肉吧。”江喻抢着回答。
“嗯,转转,你想吃什么?”
“我其实都可以,要不然就吃韩式烤肉吧。”许鲸知回应着。
“万万达就有,我直接开地下停车场了……”谢凭打着方向盘。
谢京施一言不发,似乎还在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
许鲸知见他没有讲话,坐近了些:“你不开心吗?”
“没有。”
停车路上正好经过万万达广场,许鲸知提议下来看一会儿,临川市很少能见到这些不怕人的白鸽。
谢京施和许鲸知下车后。
江喻打算陪着谢凭去地下停车场停个车,约好了半个小时后万万达6F见。
许鲸知抓着男人的外套往广场走去:“你快看,它们真可爱。”
谢京施跟着许鲸知的脚步来到广场中央,二人的出现,让一群白鸽飞出去几米之远。
谢京施拉过许鲸知,与她四目相对,淡淡吐字道:“开心么?”
“开心啊。”许鲸知回应着,手中我这手机还不忘给周围的鸽子录像。
“我不开心。”
许鲸知的动作忽然停住,开口问道:“怎么了呀?”
“今天他要抱你,你为什么没有拒绝。”
许鲸知疑惑和不安的表情瞬间扯出一抹笑,伴随着温柔的声音:“我就是想。”
男人握紧的许鲸知胳膊手,力道逐渐加重:“你再说一遍。”
“让你吃醋。”
许鲸知说完便覆上了男人的唇,唇瓣软软的,仅停留了几秒钟,许鲸知觉得自己的肩上突然一沉,她睁开眼轻声对着谢京施说:“它真的一点都不怕人的。”
谢京施盯着许鲸知肩上的白鸽,浅浅笑了一下,轻轻将白鸽推开,唇瓣再一次回到了一分钟之前相应的位置。
白鸽相继飞来,有的停留在二人的身旁啄食,有的则来回徘徊,像是没见过此情此景,好奇的像个孩子,不停的在二人身边盘旋。
这一次许鲸知不停的回应着男人,不会再害羞,不会再变扭……
早上没有不跟你讲话,也并没有觉得接吻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只是太喜欢你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
同学聚会,给你名分
5.1号
谢京施的初中同学聚会定在了临川,许鲸知大学附近的viocr酒吧。
顺带把许鲸知也带了过去,一个大大的包厢里挤满了人,几个男人依旧像小时候一样调皮,有说有笑。
坐在许鲸知旁边的人,除了谢京施还有江辞。
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几个男人便开始起哄:“大嫂好。”
“大嫂好漂亮啊……”
“大嫂家哪里的?”
“……”
江辞啧了两声,看向小姑娘,高喊了一声:“嫂子?”
许鲸知低着头,紧张到不能自我轻轻地答了句:“江辞哥,你能不能别老这样?”
谢京施注意到了,这边看到许鲸知紧紧抠弄着手机挂件,将手机放到了许鲸知的手中,淡淡开口道:“别紧张,我在。”
江辞见状用着极为欠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谢京施刚刚的话:“别紧张。”
谢京施闭了闭双眼,压制着语音冲江辞说:“你,闭嘴。”
“她是我妹妹。”男人不爽道。
谢京施轻笑:“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我对象换个座了。”
江辞哼笑了一声,又拿起手机点击某个社交软件,低头回复着别人的消息。
许鲸知再度看向谢京施,轻轻拍了拍男人的手,声音极为温柔:“没关系,今天好好玩……”
男人一笑道:“谢谢我们转转。”
许鲸知指了指手机:“我去趟洗手间,顺便跟江喻打个电话。”
“去吧……”
许鲸知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眉眼间还是清澈单纯,很早之前就听江辞开玩笑说过,谢京施喜欢那种长相妩媚的姐姐。
自己真是一条也沾不上。
她无力地拿起手机给江喻打起了电话,二人聊一些繁琐的常事,许鲸知手机放置在洗手台上边,补着口红边回应着。
紧要关头,许鲸知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男朋友:转转,好了吗?
恍惚之际,许鲸知匆匆的和江喻结束了通话,刚刚和江喻在聊什么,自己已经记不太清了,刚刚一直在心不在焉的补妆。
隐隐听到句:他带你来同学聚会,是要给你名分呐。
小姑娘收起手机,径直走向307包间,嘴里笑声嘀咕着:“名分……给我名分?”
小姑娘推开包间的门,暗黄色披散着的头发把原本就小的脸显得更小了些,开扇形的双眼上睫毛细长,弯弯的嘴角正冲着谢京施笑。
直到全桌的人都朝门口看了过来,全然鸦雀无声,男人转头朝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许鲸知小碎步跑了过去,人群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似的,开始各聊各的。
许鲸知才刚坐下没多久,男人侧着头小声道:“我们在玩游戏。”
“什么游戏啊?”
男人看着许鲸知笑道:“谁先亲到自己的女朋友?就算赢。”
小姑娘放眼望去,好像……就只有他带来了女朋友。
许鲸知眨了眨眼睛道:“没意思。”
就当许鲸知拿起桌上的饮料时,听到了男人极为清晰的一句话:“可是我想赢诶。”
许鲸知见到旁边的人都在憋笑,觉得自己被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的给男人发了条消息。
许鲸知:你是想赢,还是想……
许鲸鱼:说实话。
小姑娘勾了勾唇,指着手机。
男人垂眼打开手机回复着,不像是有半句假话:“都有点吧。”
“你出来一下。”说完许鲸知就羞涩地跑了出去。
谢京施站起身来,轻咳了两声道:“那个...我女朋友需要我,先失陪、失陪。”
谢京施还整出优越感了,江辞一把拦住,声音悠长:“你要是敢欺负我妹,你就完了。”
男人轻笑,抬腿迈了出去:“那试试看,你这位盗版哥哥,能把我这个正牌男友怎么样?”
可能也是清楚谢京施的为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男人出去后见许鲸知羞涩地倚靠在墙上,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被许鲸知一个转身将男人反压到墙上,男人动情的眼底泛着笑意,许鲸知踮起脚尖与男人平视,声音轻柔:“听说你喜欢妩媚的?”
男人垂下了眼,盯着许鲸知紧张的眉眼,表情淡了下来,声音沙哑:“别说话,吻我。”
听到这话,许鲸知的眼神飘忽,慢慢靠近二人的唇峰近在咫尺,男人的喉结动了动,许鲸知吞咽了口口水,做好心理准备,轻轻的碰了一下男人的唇尖。
突然楼道里再次传来起哄的声音,许鲸知侧过头看去,一大群人拥在包间的门前,她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人目光直视,唇角微微勾起,朝着门口做了个手势人群逐渐散去。
许鲸知刚想逃离现场,男人将其召回,反将人压在墙上,手心抚着许鲸知的后脑勺,手背与墙壁紧紧贴合身,呼吸声越来越清晰,此刻近的可以听见二人的心跳声。
男人声音沉稳:“就这样走了,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说完,唇便复了上来。
再次进入包间时,没人拿刚刚发生的事情开玩笑,谢京施和许鲸知手牵着手回到座位。江辞喝了一口酒,悠悠道:“听说某人刚刚干了件大事……”
没等谢京施开口在座的某个男生带有玩笑意味的嘲讽:“那你呢?追上一班徐瑶了没?”
“对对对,听说她都换了好几个男朋友了”
江辞爽的回应道:“不是追不到我是在等正确的时间。”
正确的时间?
难不成江辞真的没追到过徐瑶学姐?许鲸知在心底默默为江辞感到遗憾,但是转念一想。
用江喻的话来说:徐瑶若真的跟了江辞,才算是亏大发了呢……想到这许鲸知不禁笑了起来。
徐瑶学姐长得那么好看,追她的人从这儿应该能排到m国。
可是,江辞歌好像并不知道徐瑶学姐在这里上班。
要不要告诉他?
算了。
只见江辞缓缓站起身来,信誓旦旦的说着:“我江少这辈子一定娶徐瑶回家,否则……”
“一辈子,不婚不娶。”
信誓旦旦的誓言迎来了阵阵掌声,谢京施搂起许鲸知的肩膀,也宣了个誓,只见男人挽起袖口,将手上红色的编织绳取了下来,饭局上的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谢京施最重要的东西吗?”
“对对对,初中那会我就碰了一下他那个编织绳,下课就被暴揍了一顿。”
“……”
“他要干什么?”
“不知道”
许鲸知早就听说过他手上的编织绳的传闻,今日亲眼一见,信息量巨大。
男人将红绳拿起,向众人展示,看向许鲸知声音略显正经:“转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传闻中的编织绳。”许鲸知认真的答道。
“对,这是我已故的舅舅,在我八岁那年给我编的,寓意我以后平平安安。”
男人说着将绳子递到许鲸知的面前说着:“转转,现在这个寓意送你了。”
不知何时,小姑娘的眼底已经湿润,小姑娘红着眼疯狂的点头。
江辞还不忘补充一句:“收着吧,当年我拿他那小破玩意,开个玩笑,他妈整整一个月没来理我,要不是我四缠烂打,我们俩现在早掰了。”
“这是……”小许鲸知对他含糊不清的话,再次确认。
“什么意思?”
男人表情凝重:“如果可以的话,定情信物。”
小姑娘的内心万分的激动,但还是故作矜持:“嗯,那好,我先替你收着。反悔了也不还给你了。”
“好。”说完,许鲸知也举起酒杯,男人一把按过许鲸知手中的酒杯,说道:“你们是见证者,应该我敬你们。”
“这就开始包庇大嫂了,不行怎么说?咱们这一群见证者都得共同举杯吧。”
紧接着,大众共同举杯。
“敬京哥鲸嫂长长久久。”
谢京施,我们有了爱情的见证,就真的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一次,我会牢牢的抓住你。
谢京施:许鲸知,这回,你逃不掉了。
包间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女服务员推着一车酒走进来。
桌上的人一开始还没太在意,直到那女服务员出了声:“各位请慢用。”
所有人都先抬头的是江辞,那个声音是他的朝思暮想,是无数个日夜的想念。
直到两人对上了视线。
“徐瑶,你怎么在这?”江辞站起身来帮着拿酒。
徐瑶恭恭敬敬的说着:“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现在是工作时间。”
江辞仍然不死心,谁在徐瑶的后面问着:“你什么时候下班,到时候我们再聊。”
徐瑶看了一眼手表,仍然用那客客气气的语气回应着:“午夜一点。”
“不好意思,打扰了。”徐瑶推着酒车走了出去。
……
众人人们议论纷纷。
“我擦,江辞,刚刚那人是徐瑶吧,她怎么干这个啊?”
“就是,她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没有跟你说吗?”
“……”
“够了,你们都不要再说。”江辞发了火,坐在椅子上给徐瑶发着消息。
江辞:午夜一点,我等你。
许鲸知看了看谢京施,想着要不要上去安慰一下,谢京施摇着头:“别去,让他自己想。”
……
确定不摸,腹肌大赏
散会后,天已经很晚了。
城市的喧嚣,车水马龙的街道灯光灯已经亮起,黄韵的光铺满整个城市。
酒吧门口几乎全是拉客的出租,几位同学还在商量价钱准备如何拼车。
许鲸知和江辞站在一起,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就是陪谢京施来参加个同学聚会,宁希恨不得每十分钟来一通电话。
许鲸知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了对面的电话。
“喂,妈妈。”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见许鲸知很认真的在听着,时不时还点着头回应。
江辞冲着手机喊了一声:“宁姨,您就放心吧,我指定让我小鲸妹妹安全到家。”
挂断电话后,江辞一把揽过许鲸知说了句:“回家吧。”
“不…一起吗?”
“你说谁?”他停了停:“谢京施么?”
“不然呢。”许鲸知盯着不远处和老同学聊得正开心的谢京施说着。
“顺路么,好像顺……”江辞自言自语到,接着又继续说:
“但是你觉得我会同意你俩一起回家?出事了谁负责?是我还是他?”
许鲸知此刻也察觉到了江辞的不对劲,没有想着回复他,转身就往出租车里走。
“转转。”谢京施大步跑了过来,看向正准备帮许鲸知关车门的江辞。
“不让我们一起回?”谢京施撑住车门,带有些玩笑意味。
“也好你俩一起。”江辞打量着前座的司机,虽然这辆车他常叫,人品还行。但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让许鲸知一个人回家比和谢京施一起还不放心。
谢京施拍了拍江辞的肩膀,声音轻轻的:“她家里好像出了点事,一会儿好好说。”
江辞脸上没有挂太多表情,烦躁的嗯了一声。
“快去吧。”
说完谢京施便上了车,江辞燥热的脱掉外套搭在肩上,朝酒吧楼下跑去。
看着江辞远去的背影,许鲸知张口:“去找徐瑶学姐的吗?”
“嗯。”谢京施脱掉外套盖在许鲸知裸露的腿上。
“对了。”许鲸知起身看着谢京施:“明天我们要回湖湾老家,上次答应过了,老大,你要不要一起啊?”
谢京施听完,摸了摸许鲸知的头,慢条斯理的说:“颜颜马上要高考了,我妈让我给她补习。”
“没关系,还是颜颜的人生大事重要。”
“那她想考哪个大学啊?”
听到这,谢京施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一张成绩单毫无避讳的映入她的眼睛。
六科加起来不到四百分。
“这分能考个专科就还不错。”谢京施摇着头。
许鲸知皱起眉头,抱起男人的手机突然间坐的很直:“这次三模语文考得还不错,一百多分呢,外语也很优秀一百二十二分……”
读着读着,看到了最低分,她眉毛拧的很紧:“数学三十多分,理综加起来没过八十?”
许鲸知读到这几乎带着震惊的语气,数学她还可以理解,那理综三科加起来怎么说也不能考这么低吧。
谢京施点着头:“所以,最后一个待家里复习。”
“你辅导吗?五一过后,你不回南海了吗?”
见许鲸知这么多问题,他也不嫌烦的一一解释着:“最近快高考了,补课老师有点难约,我先给她补几天,边补边找……”
“她这个分,其实还是有希望上本科的……”
许鲸知挽着男人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穿的少的缘故,男人的胸膛彼此起伏着,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阵阵传入耳朵。
是体育生,身材应该也很好吧,许鲸知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谢京施的小腹上,假装不经意的摸了摸。
他也有八块腹肌吗?这个问题在许鲸知的脑袋里回荡。
“想摸就伸进去。”
听到这话,许鲸知有一种被猜透了心思的感觉,她收回手将男人的手机塞回男人的手中:“我没有。”
不料,却一把被男人宽大的手一把拽过,伴随着低音:“真不后悔?”
许鲸知被谢京施的话整的满脸通红。
说道后悔。
好像还真的会有那么一点感觉。
可是,她在他面前维持的矜持淑女风不就彻底破碎了?
不行。
她一定要把持住自己。
“不要。”她收回手。
晚上他们也喝了不少酒,谢京施一杯又一杯的替许鲸知挡酒,此刻男人也无心逗她,他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睡吧。
到家了,我叫你。
她紧紧的抱着谢京施的手臂,时间像是跨越了山河,被拉回了几年前。
她们去动物园那天,她还只是会,坐在后座看着驾驶座上那个遥不可及谢京施学长的小屁孩。
现在她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挽着他的胳膊,牵着他的手,和他紧紧靠在一起,吹着晚风,这是她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
……
第二天早上五点,许鲸知就随父母启程回湖湾老家了。
她觉得无聊,现在谢京施指定没有起床,她闲来无聊点开了寝室群聊。
大学的寝室群里就她们三个人。这里最活泼的就要数贺涵了,贺涵总是喜欢在群里分享日常。
比如,今天下楼取外卖,被邻居家的狗整整追了八条街的视频。再比如放假回家是怎么挑战爸妈底线的作死视频……
当然许鲸知每次都是句句回应,贾如意平时也是个话唠,但这次五一放假三两天了,贾如意愣是一个字也没发。
好奇怪。
许鲸知说着点开了贾如意的头像,打算跟她说个早安。
许鲸知:如意如意,早安。
对面很快打来了视频,许鲸知有些惊讶,平时贾如意除了追星就是睡觉,在寝室住了一年了,都没见过她起这么早过。
她接过电话,自己披散着头发,画着淡淡的裸妆对准镜头,吓了一跳,她差点没认出来屏幕那头的贾如意。
贾如意的眼睛本来就小,浅薄的内双全无,只剩臃肿的眼皮红彤彤的盯着屏幕。
许鲸知有些着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如意。”
贾如意绷不住了,一听到许鲸知的关心瞬间就破防了:“呜呜呜,我家老小丢了。”
“老小?是那个……最小的弟弟吗?”许鲸知对她的家庭情况还是挺了解的。
毕竟再一起住一年了,她虽然很喜欢那些明星的海报,但还是每次都把钱省下来给家里寄东西回去。
据说,贾如意家住在乡下,父母全是农民,那边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比他们老家还要严重,她家一共五个孩子,四个女孩一个男孩。
贾如意口中说的老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她唯一且最小的弟弟。
许鲸知安慰着:“小弟丢多久了?”
贾如意摇着头无力的回答着:“一夜了,我们也没办法报警……”
许鲸知近距离的盯着屏幕看着她那哭的通红的双眼,隐隐还带有黑眼圈……
她昨天夜里应该一夜没合眼。
她很难想象贾如意是怎么在恐惧与慌张中度过这一夜。
“鲸知,我害我小弟叫人贩子给抓去卖了。”说完贾如意便哭了起来。
许鲸知安慰着:
“如意,你好好想想小弟平时最喜欢去哪儿玩?”
“说不定他只是玩累了,睡着了没回家。”
贾如意哭的很厉害,像是呗许鲸知的哪句话给提醒了:“先不说了,我得去找我小弟了。”
“好,找到记得打电话。”许鲸知答应着。
通话挂断后,宁希和许昌一脸焦急的询问:“你同学弟弟丢了?”
许鲸知点着头:“就是我上次带回家一起吃饭那室友……”
“胖胖的那个小白妞,叫如意是吧。”宁希回想着。
“是的妈妈,她贾最小的弟弟昨晚丢了,她正在找呢。”
“哎呦,不得了,最近人贩子可猖狂了,我们学校最近正加大力度宣传呢。”
许鲸知有些着急:“爸爸妈妈,要是真的被人贩子抓去了,他们会怎样?”
“宝宝,你没看过天涯赤子心那部电视剧吗,给你打残让你成为赚钱工具……”宁希滔滔不绝的跟许鲸知讲述着。
许昌听完直摇头:“一部分吧。现在医学发达了,要肾脏的,要眼角膜的,身体器官这一类价钱还挺高的……”
听到宝宝这么一说,许鲸知被吓的敢出声。
贾如意的视频通话再次打了过来,许鲸知朝着父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许昌和宁希二人很快意会。
“怎么样啊,如意。”
“多亏了你,我小弟找到了……”贾如意哭的还是很厉害。
“在哪里找到的?没受伤吧?”许鲸知继续问着。
宁希侧着头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在我家后院仓库里,他平时最爱去哪里挖宝,这次他把农药当饮料喝了……呜呜呜”贾如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许鲸知看的很不是滋味:“送医院了吗?”
“父母去了,让我在家照顾几个妹妹…我好担心……”
“一定会没事的,如意要相信小弟会加油的。”许鲸知不停的安慰着,生怕说到任何一句让贾如意难受的话。
“我这边辅导员回我消息了,先不聊了,我得请一两个月到假……”
“好。”许鲸知回应着。
……
窗外的鸟叫声有些喧闹,谢京施昨天喝了点酒,妈妈带着谢卿颜来补习时,谢京施还在睡。
“噔噔噔……”
“开门”
“妈妈,哥哥家有门铃,用不着砸门吧。”
“开门。”刘灵芝没好气的喊着。
谢京施从床上起来,打开房们。刘灵芝将谢卿颜带进房间,声音怠慢又是那么不屑:“妹妹就交给你了。”
说完就踱门而出。
“慢走。”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刘灵芝这样对待,前几年还小的时候还好,就父亲去世后感觉愈发强烈。
“哥,你别跟妈计较,她平时就是这样。”谢卿颜将厚重的书包放在擦的干干净净的桌子上。
连比他小很多的妹妹都能看出来妈妈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太好。
妈妈。
好像从始至终就不曾爱过他。
他的妈妈好像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妈妈。
她从来都不会关心他。
“洗漱一下,你先学着。”谢京施径直走向卫生间。
不知为何,男人的心口闷闷的,他紧紧的握紧胸口前的衣服,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缺失的东西原来是这个。
突然脑袋里蹦出来一个想法,也是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疑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
他捧起水,水花溅在了脸上,他脑海里一句话一闪而过。
做个DNA
高考补习,黎祈大学
“哥,你说我能上那个院校?”
谢京施坐在椅子上分析着谢卿颜的数学试卷,头也没抬。
“理科再提一提。”
“我到底能上哪里呀,哥……”
谢京施将试卷放下,抬眼看向谢卿颜:“你想上哪儿?”
“黎祈大学。可是我的分好像根本上不了啊。”
“咱就去那上。”
谢京施将试卷摊在桌子上,开始认真的给谢卿颜补习。
“哥哥,这个怎么求导啊?”
谢京施扫了一眼题目,说:“求导公式,你没记么?”
“那个没规律,我不喜欢,没记……”
男人随意扯过一张草稿纸,动起了笔:“有规律。”
只见男人在纸上写下一连串字:f(x)=-sin x,f?(x)=cox……
……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手机在桌子上持续响铃……
“哥哥,有人给你视频……”谢卿颜正在刷着导数这一章的题目,停下了笔有些好奇,看了眼正在厨房煮面的哥哥。
先下手为强。
本想给哥哥接一下,没想到下一秒谢京施就出现在眼前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转转
许鲸知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镜头,精致又美丽。
他没忍住:“这么想我啊?”
“没有,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年年刚刚电话里听你没来,哭的可伤心了。”
“真的假的,那我魅力挺大。”
不是,他怎么就这么自恋?
这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对了,就颜颜补习那件事,我想了想……”见许鲸知认真的说着。
男人挑着眉,静静的听着,直到许鲸知说了句话,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
“补习那事,要不就交给我吧。”
没等谢京施开口
“真的吗,鲸知姐……”一旁的谢卿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男人转了下镜头:“她在呢。”
“那就说定了,鲸知姐姐。”谢卿颜坐在椅子上笑得眼睛都弯了。
他开口:“你开学不也有课,马上大二了,不得准备考试?”
“算了吧。”谢京施走进厨房。
视频那一头的许鲸知急了。
“都说了没有关系,我可以跟颜颜一起复习。”
……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许鲸知为了不打扰谢卿颜学习,借口要睡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她换了个姿势躺在后座,觉得有点无聊便开始挠着副驾驶座上的妈妈。
“哎呀,你爸爸正开车呢,别闹。”宁希从小到大都很怕痒。
见妈妈系的牢牢的安全带,管她三七二十一,不听劝的继续闹着宁希。
“不妨碍爸爸开车。”
“别闹妈妈了,妈妈怕痒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认真的打着方向盘说着。
“还有多长时间到啊,我都想姥爷了。”
11个小时的车程,从早上五点出发,直到下午六点。她只是觉得这一路好长好长,怪不得爸爸妈妈都不是那么经常的回家。
黄昏的天,湖湾的烟火气是那么的足。
炊烟一家一户地升起,狗吠鸡鸣在耳边回荡,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小跑上前。
“宝宝回来咯。”姥姥激动地拽着姥爷的胳膊,跑得踉踉跄跄。
“你们慢点,别摔着啦。”许鲸知拥向两位老人,宁希和许昌跟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
“爸,妈。”宁希走过来喊了一声。
姥爷的眼圈通红。良久,老爷应了声:“我们美娟也回来咯。”
……
“晚饭都做好了,赶紧回家吃饭。”姥姥抹了一把眼泪,挽着许鲸知的胳膊,朝家的方向走。
“美娟啊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虾,还有咱们宝宝的西兰花炒鸡胸肉,许老师的卤鸭肠……”
“还有我的啊。”许昌双手拎着那被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跟在几人的后面附和着姥姥的话。
……
晚上准备送谢卿颜回家时,谢京施攥紧她的书包:“颜颜,能不能帮我个忙。”
“哥,咱俩谁跟谁啊,你说吧。”颜颜性格很好。
谢京施对谢卿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哥,你真的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那好吧,就帮你这一次喔。”
送谢卿颜回家时,刘灵芝从房间内走出来:“京施就不留你吃饭了。”
谢京施没说话,谢卿颜揍上前去一把搂过母亲刘灵芝,在怀中撒娇道:“我的好妈妈,我想你了。”
“哎呦,拽到妈妈头发了。”刘灵芝笑着说。
“对不起啊妈妈。”谢卿颜说完攥住了手里的那根头发。
“那进屋吃饭吧。”
刘灵芝开门准备进房间。
“我送送哥哥吧。”
刘灵芝瞥了眼谢京施:“他一个大男人要送吗?”
“就走两步……”
“两分钟给我回来。”说完,关上了门。
……
谢卿颜拉着哥哥的手就往巷子里冲:“哥哥,给。”
谢京施刚想伸手去接,下一秒,谢卿颜攥住不松手:“先说好,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哥。”
谢京施轻轻的皱了皱眉:“说什么呢,你永远是我妹妹。”
“哥。”她说完哭了起来。
谢京施将人埋在胸膛轻轻地安慰着:“不哭。”
谢京施只是觉得眼眶湿润润的,他仰头看着天说:“快回去吧,妈该着急了。”
狗吠声渐起,谢卿颜根谢京施招手:“哥,明天见。”
妹妹。
明天见。
当天晚上,谢京施就拿着,那根头发去市立医院,做了DNA鉴定。
医护人员:“先生,这边一个样本783元,两个加起来1569元”
谢京施从外套中拿出手机,表情凉冰冰道:“可以加急么?”
“可以的,先生,这边还需要加相应费用,您看可以吗?”
“多长时间能出结果?”他问。
“这边最快的也要四.五个小时先生你可以考虑一下。”相应的医护人员做出了具体的介绍。
做加急的,需要再加500。谢京施想都没想,直接就付了款。
“先生,采集室这边走。”医护人员带着谢京施来到一间血液样本采集室。
……
“先生,我们这边好了,会给您打电话通知您的。”
“我可以在这等。”
谢京施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掏出手机点进相册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
那时候他还在上小学,妹妹也还很小。那时候家庭幸福美满,母亲对自己的意见也没有很大。
谢京施只是觉得心口很闷,他甚至觉得妈妈对他的好还没一个陌生阿姨给的多。
父亲在世时,总喜欢在每月的一号带谢京施出去过生日,每一次去都会有一个陌生阿姨陪她玩一天,那个阿姨名为江霞,自父亲去世这几年,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叫江霞的阿姨。
这一夜是漫长的等待。
他接了好几次许鲸知的来电,可能是因为语气和情绪都不在状态,许鲸知非要和谢京施视频通话。
他一开始总是拒绝。
许鲸知直接挂上了电话,发语音威胁道:“你是不是有女人陪你了?”
谢京施为了自证清白,同意了许鲸知的视频邀请。
“转转。”他沙哑着嗓音。
“你怎么了,现在是在哪里呀?”许鲸知琢磨着这也不像是在他家里啊。
“医院。”
谢京施也不藏着掖着。
“你怎么去医院了?生病了吗?有没有事?”
见她问题那么多,他笑了。
跟她解释清楚之后,他哄着她:“你今天不也坐了一天的车,累了?快睡吧。”
许鲸知管自己累不累,摇着头说:“不,我陪着你。”
“谢京施。”
“嗯?”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还是你。”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还是你,你都还是谢京施,我的男朋友。
既然我们决定不了的事情,那就交给这世间。
“嗯。”
在许鲸知温度的声音中,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工作人员喊醒。
“先生,您的DNA检测报告结果出来了。”说完递给了他一个档案袋。
谢京施看向手机,许鲸知还没睡,紧张的盯着屏幕。
“怎么还没睡。”谢京施开口。
“等结果呢。”
谢京施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拆开了那沉重的档案袋。
映入眼帘的是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临川医学院DNA检测中心。
他翻到最后一页,他的泪好像已经流完。
这一次他没有哭,反而笑了。
许鲸知没有说话,静静的盯着他仰着的脸,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往下掉。
这么多年,他那些异于常人所缺失的母爱其实一点没少。
刘灵芝根本没有任何义务对他好,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妈妈。
比起那些富裕的生活,他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书上说家是避风的港湾,可在他看来家只不过是困住我自由的枷锁,他们永远都知道什么话可以刺痛他。
下一步,我们找亲生父母好不好。
许鲸知放下手机将头蒙在了被子里,最后手机也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他回到家中一整夜没睡。
暴雨像是要把这座城市冲走,窗外的雨滴声毫无避讳地砸着窗户。看着窗外一滴一滴水珠沿着玻璃向下滑落。
从暴雨的开始,渐小,到停止,但从未消失。
他站了一夜。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再次传来。
谢京施开了门再一次见到那张没好气的脸。
“哥,怎么样啊。”谢卿颜拉着谢京施的手臂。
“方便跟您谈谈么?”
刘灵芝指了指自己:“我吗?”
……
有人爱我,致死不渝
那年冬天寒风刺骨,窗外传来一阵狗吠。
刘灵芝和谢京施的父亲刚结婚没到一年,听到外面的动静,俩人便跑着出去了。
只见门口放着一个纸箱,他们靠近时,纸箱中传来孩子的哇哇啼哭声。
当年他们没孩子,一见到那婴儿就欣喜若狂地把他抱起来。
刘灵芝将孩子放在男人的手中,孩子瞬间就不哭了,像是有一种熟悉感。
“老谢,你看这孩子多听话啊,你一哄就好了。”刘灵芝笑着说。
“老婆,咱们领养了吧。”
刘灵芝见男人这么喜欢这孩子,自己心中还是多少有点介意。毕竟来路不明的孩子,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疾病,就这样盲目的领养他,既是对他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以后的生活不负责任。
当天下午,他们就带着那个年近一周岁的宝宝,去市立医院全面的进行了体检。
二人当年有没有孩子。
在一切正常,男人坚持要抚养,刘灵芝也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没几天这个年仅一周岁的宝宝就会喊妈妈了,看着婴儿可怜的样子,就把他留下了。
……
男人给他取名为谢京施。
自此以后,刘灵芝也是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尽心尽力的对待谢京施。每天都恨不得把谢京施挂在身上。
在谢京施三岁那年。
“施施,来妈妈这,妈妈给我们宝宝吃葡萄。”刘灵芝朝着谢京施招手。
谢京施正在低头玩着玩具小汽车,听到妈妈的声音就跑了过去。
“这是什么呀妈妈。”谢京施指着刘灵芝手中的葡萄问道。
“这叫葡萄,我们施施现在长大了,什么都能吃了。”刘灵芝给葡萄剥好皮将籽去除放在盘子里一口一口的喂着谢京施。
“好不好吃呀。”
“好吃,妈妈也吃……”谢京施边吃边回应着。
“妈妈不吃,好的全留给我们宝宝。”刘灵芝抚摸着谢京施的头温柔的说着。
……
吃完葡萄还没有半个小时,刘灵芝就找不到谢京施了。
“施施啊,妈妈带你去广场玩好不好呀。”刘灵芝寻找着儿子。
看见儿子趴在地上,手里还握着小汽车。
“让我找找看,我们宝宝在哪呀?”刘灵芝越走越近。
“原来在这儿啊。”刘灵芝蹲在地上将儿子抱起。
谢京施满脸通红,身上大片大片都被红疹子覆盖着。
“施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施施,你哪不舒服?”
“……”
谢京施被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重度过敏性休克。
刘灵芝被吓到不能说话,她急忙给谢京施父亲打电话:“老谢,赶紧来医院,儿子出事了。”
……
谢京施的父亲赶到时候,拉着刘灵芝直冲护士台,挽起自己的袖子说:“要输血吗?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要输请输我的。”
听此言,刘灵芝很难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孩子的父亲?
直系亲属。
护士很耐心的解释着:“先生,你先别着急,这个过敏性休克是不需要输血的。”
从那以后,刘灵芝便一言不发。
当天晚上,刘灵芝趁着父子俩睡觉的时候,偷偷的采集了他们的DNA样本。
出院那天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刘灵芝看到报告后将报告撕碎扔进垃圾桶后当场昏了过去。
他真的是施施的亲生父亲。
再次醒来时,男人贴心的给他垫着枕头,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怀上谢卿颜了,来不及与男人讲明,也无心去闹离婚。
男人一脸得意的盯着刘灵芝看。谢京施这时顶着个红彤彤的脸,手里还拿着根棒棒糖,走到刘灵芝的面前,甜甜的说道:“妈妈吃。”
刘灵芝没有接也没有说话,任凭谢京施将手中的棒棒糖举得很高。
刘灵芝对面前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恨,他长着一双深邃的桃花眼。这么一看,他们父子俩还真的有些像。
自那以后,她都没说出口。
此刻,她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不仅仅作为谢京施的养母,更作为肚子里还未出生孩子的母亲,为了这个家,她都不应该说。
又设身处地的为谢京施想了想,发生了这样的事,跟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她仍然向往常一样对待谢京施。
时隔多年,谢京施已经上了初中。刘灵芝跟谢京施的爸爸闹着要离婚,力争谢京施的抚养权,就那样...还是没能留住他。
那天晚上,他偷偷的给了谢京施一张黑卡便驾车带着谢京施的亲生母亲逃离了这个城市,不幸途中遭遇了车祸,双双身亡。
从那以后,刘灵芝每一次见到谢京施都会想起他的前夫。
为什么想留住的人没有留住,却还要帮他们养儿子,这想想确实是一件让人笑不起来的事情。
听着这,谢京施低声:“亲生父母,也……”
“对,准确来说是你母亲和你父亲私奔时,遭遇车祸双双身亡。”灵芝说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件事情丝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亲生母亲叫什么?”
刘灵芝表情开始变得不再自在:“江.霞。”
其实,他大概已经能猜出来了。
是那个每个月都会给他带礼物的江霞阿姨,是那个温柔到什么都放任他去做的那个江霞阿姨。是那个从始至终都没听过自己喊他一声妈的江霞阿姨。
原来亲生母亲一直都没有放弃他,一直那么爱着他,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被人在意着的。
他开心。
只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他又不开心。
他现在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将刘灵芝请了出去。
“妈,今天以前带颜颜回去吧,我调整一下,明天继续。”
“哥,妈又跟你说了些什么?”谢卿颜不愿意出去。
“哥,我不走。”
“哥,是你亲口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兄妹,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一起承担……”
“……”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的关上,谢卿颜拼命砸门:“哥,你开门。”
“走吧,回家。”刘灵芝面无表情的说着。
“你就不怕哥出事吗?”谢卿颜坐在地上不愿走。
要是他真的出事了,那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她一人害的,那她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不走是吧!那你在这待着吧。”刘灵芝抬腿走了。
……
没几分钟,穿着黑色连衣裙的漂亮姐姐从楼道上来。
敲了敲谢京施家那扇门,里头依旧没回应。
正蜷缩在一旁楼梯上的谢卿颜没认出来那人是谁,眼睛里的泪花也看不清那人是谁:“没有的,他不会开的。”
“颜颜。”
谢卿颜抬手擦掉眼眶周围的眼泪,才看清了那位漂亮的黑衣女子:“鲸知姐。”
“颜颜,你怎么了?你哥呢?”
说完,便伸出双手走向谢卿颜。
“呜呜呜,我哥不要我了……”谢卿颜抱住许鲸知的腰哭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你哥平时最疼你了。”许鲸知摸着头。
“我跟你哥说。”
……
许鲸知安慰着谢卿颜还担心谢京施会出什么事,她低头安慰:“你先到附近的图书馆学习,等你哥情绪稳定后,到时候我们再去找你,好不好。”
“那鲸知姐就麻烦你了。”谢卿颜说完拎起书包转过身去。
“交给我吧。”
谢卿颜背着书包下了楼梯,许鲸鱼按了按门铃,没见回复,她扯着嗓子喊:“谢京施,开门。”
“谢京施,我是转转,你的转转。”
几分钟后,房门被打开,男人全身上下都是水,眼眶微微泛红,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精神状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心疼。
她怎么不心疼。
这是她无数个日夜以来最喜欢的男人。
她不忍心看他难受。
“你还好吧。”许鲸知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你昨天晚上不才刚回……”没等男人说人话。
许鲸知的唇瓣覆在了他的唇上:“早上的飞机。”
谢京施回吻着她,好像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了被爱的感觉。
“转转……”
“别说话。”许鲸知搂着他的脖子,伸手要去解男人的扣子。
“不行。”谢京施的理智还在将许鲸知抱到沙发上去扣扣子,他蹲下身来,帮许鲸知整理了一下裙子,她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好。
昨天夜里陪她等到凌晨三点,今天一大早又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来到这里陪他。
他知道,许鲸知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用这种实际行动来告诉他。
有一个人很爱他。
并且以后会一直站在他身边,永远都支持他,信任他。
许鲸知俯下身来捧着男人的脸很认真的说道:“谢京施,我爱你。”
……
谢京施干脆坐了下来,将许鲸知抱在怀中,讲了很多:
“转转,我一直以为没有人爱我,可是遇见了你。”
“我甚至认为这辈子都不会爱别人了,你又出现了。”
“我其实发现了一个秘密,我的父母都很爱我,我不是没有人爱。”
“只不过,他们不在了。”
人终究会有一死,无论意外爱是生命的尽头。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但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生想要去守护,要去追求的东西。
生死不可怕,没有信念才可怕。
借此机会,种个草莓
这样的结果,犹如一场暴雨。
但暴雨终有平息的那一天,是她的小公主在身边陪伴着他。
陪他度过了那个暴风雨的日夜。
五一结束,临近开学,帮谢卿颜补习的事情也很快实施。
许鲸知通过和贾如意的电话了解到,他老家弟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还需要在家静养一个半月。她也选择了留下来照顾家里。
临川政法大学的一间宿舍里也只剩下了许鲸知和贺涵二人。
当天晚上,许鲸知提着行李箱走进宿舍的时候,贺涵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想死你啦。”
许鲸知扯着嘴笑了起来,边拍着她的后背边回应:“我也是。”
贺涵站起身来将自己行李箱打开,拿出了自己家乡的特产递了过来。
“尝尝我们老家的黄桃罐头。”
“谢谢。”许鲸知接过特产放在桌子上,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个保温盒。
喃喃道:“这是我妈让我给你带的。”
贺涵接过,将其拧开:“啊啊啊,我最爱的玉米排骨汤……”
“快尝尝我妈的手艺。”
……
这一夜,她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宿舍,谈到了舍友贾如意。
“听说,她这一月都不来了。”
“嗯,确实是这样。”许鲸知边拖着地边说。
“那宿舍就我们两个人还挺吓人的。”贺涵将最后一口汤喝进嘴里。
许鲸知想了想,不知是该开口还是不开口,她放下手中的拖把,靠近了贺涵:“我能不能带个人来我们寝室住?”
“谁啊?”贺涵盯着许鲸知问道。
“就我男朋友他……”
还没等她说完,贺涵一脸震惊:“不会是你男朋友吧,这个绝对不行。”
“不是,是他妹妹,最近快要高考了,我要给她补习。”
贺涵平时就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只要不是男的,什么都好说。
第二天谢卿颜就带着行李入住了。
就这样,白天她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晚上她担心谢卿颜压力大,也会主动陪着谢卿颜刷题。
时间转瞬即逝,眼看就要到了高考前夕。
谢京施打来视频通话时,许鲸知正在洗澡再加上手机静音根本就没有接到。
等到洗完澡回过去时,谢卿颜正在认真刷着上年的高考全国卷,她担心会吵到她学习,就干脆走了出去。
许鲸知拨通电话,谢京施直接给挂上了,她不甘,再一次回了过去。
“你刚刚怎么挂我电话。”许鲸知问着,可能是因为接近七月这个天已经开始变得燥热,她的额头时不时冒出细汗。
对面没有回应她。她不依不饶的问道:“你干嘛呢?”
对面轻微的喘息声,逐渐放大。
“在做男人该做的事。”
男人该做的事?
那是什么?
七夕节?
还剩下不到一个月。
“是在准备礼物嘛?”许鲸知问道。
“这都猜不到?”
到底是什啊,他又不说一个劲的让她去猜。
“没事,我挂了啊。”
许鲸知真的很热,她现在只想回去吹空调。
“叫声哥哥。”
什么?
叫声哥哥?
确实,自此和谢京施谈了恋爱之后,就再也没叫过他施哥了。
她也不知道这男人今天哪里来的兴致。
她现在一心只想回去吹空调。
“哥哥行了吧。”她声音温温柔柔还带些撒娇的语气。
“那三个字去掉。”对面声音喘的厉害。
“哥哥?”许鲸知试探着。
“性感点。”
许鲸知觉得不对劲,手机对面的喘息声再次袭来她才意识到对面在做些什么。
她手疾眼快的挂掉电话,将手机埋在胸口倚靠在门上,似乎能感觉到那个心脏在砰砰的跳动。
他在……
……
她转过身去,慌忙的开着门。
掠过书桌,直冲床铺,直接用枕头压着头。小脸通红,心跳的声音快要将她整个人占据。
“鲸知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
她只能这样简单的回复着,压抑着内心的波涛。
谢卿颜拿出手机给谢京施发了条消息。
谢卿颜:哥,你问问鲸知姐怎么了,她刚刚有点不对劲。
对面回复挺快
:哪里不对?
谢卿颜看了眼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许鲸知,继续回复着
谢卿颜:她已经持续这个姿势五分钟了。
:学你的习
谢卿颜乖乖放下手机。
同一时间,许鲸知换个个姿势,拿起手机。
谢京施发来一条消息。
:六月六,我回去
许鲸知并没有回复他,谢卿颜要是在市中心高考还行可以不需要人陪,但考点定在了偏远的郊区。
谢京施是一男的,而且南海师范大学还有课,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不是很方便。
本来也就说好了,许鲸知去陪考。
还记得几年前,总感觉高考还很遥远,直到还有短短几个小时,就要与其相见时。
才发现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不禁回头看,她和她最好的朋友已经度过了有说有闹的三年。
可如今他却考到省外的大学,熟记于心的题目忽然变得模糊,没有把握的话题会不会出现在卷面,好不容易平复的焦虑再次袭来。
虽然那些事压的她无法喘息,可若她抬头,她便会发现自己早已身处岸边,离上岸只有一步之遥。
她始终有着自己的梦想。
谢卿颜高考前一天的那个晚上,谢京施从南海赶了过来。
餐厅里。
许鲸知正带着谢卿颜吃饭,许鲸知向谢京施招手。
男人穿着件白色T恤前面印了几个大字,可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字是什么,他就这样走了过来。俊俏的少年还是和当年一样,五官端正,眼神坚毅。
他找个位置坐下。
许鲸知注意到了谢京施身上的那几个字,直接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他问。
他怎么这么搞笑。
他把她当年的逢考必过穿在了身上。
“逢考必过,你认真的。”许鲸知放下手机抚在男人的脸上,晃了晃。
“认真的。”
谢京施一把将人抱在怀中:“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许鲸知朝着谢卿颜的方向看去,她沉浸式的看着题,根本不知道她哥已经来了。
怎么说,他们也是拥有同一个爸爸的亲兄妹,他妹高考,他怎么可能不来。
“帮自家人才不辛苦呢。”许鲸知笑道。
“噢,知道了。”谢京施也跟着笑。
“你笑什么啊”
“你这是,认准我了。”
她把他放开,拿起桌上的一杯饮料喝了起来。
他仍然盯着她看。
不知何时,谢卿颜抬起头扯着嗓子喊:“哥,谁让你来的,我们根本没有订你的房间。”
“我前两天不是说了我要来,怎么?没帮我订。”
“就是没帮你订。”
见这对亲兄妹越说越激,许鲸知出口帮忙解释着:“我们几天前就已经把最后一标间定下了,当时只剩一间了。”
每年这个时候,几乎都订不到房。特别是学校附近的房间,由于高考陪考的原因,家里的人都会提前十天半个月订上房。
她们能抢上已经算不错的了。
“你开车来的吗?”谢卿颜笑了笑。
“行,我睡车里。”
最后点餐的时候,谢京施无意间喊了许鲸鱼一声:
转转。
被谢卿颜揪着不放。
“鲸知姐,这是你小名吗?”
可能是怕许鲸鱼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他轻咳了两声。
许鲸知看出了他的顾虑,笑了笑说道:“是啊。”
“你哥有没有什么小名啊?”
谢卿颜顿时兴致就来了,她喝了口饮料后开始说着:“我们爸爸当年还在的时候,经常叫他施施。”
“真的假的,这么可爱啊。”
……
送她们回房间后,谢京施一人去了车里,夜里,他只是觉得窗外有人,他按下车窗。吓了一跳。
“转转,你怎么在这。”
“我……”
谢京施打开了车门将人拽了进来。
“外面热,快进来。”
许鲸知被男人拉进车的后座上,不停的挠着胳膊上某处。
注意到她的举动,谢京施打开了灯,将手一把扯了过来,只见胳膊一小片红韵韵的。
没等谢京施开口。
“这郊区蚊子还挺多。”许鲸知说着,从身后拿出一瓶水。
“你渴不渴啊。”
谢京施皱着眉,紧盯着那片皮肤。
“施施。”
他听到这样的称呼几乎是一愣,说实话,他已经好几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再说一遍。”
“施施……”她说这话时语气温柔到不像话。
男人眼底看不见任何东西,有些扑朔迷离,他扯过她的手,她整个人都倾斜了过来,正好贴在他的唇上。
她闭上双眼,认真的回应着他。
她的唇瓣很热很软,一瞬间她只是感觉自己的耳根发烫。
将人松开时已经是几分钟之后。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跑。
她将水扔下,开车门就往外跑。
“你现在渴了吧。”她说。
她逃到一半,另一只脚还未完全迈出,就又被人拉了回来。
“你来就只是为了送水。”
她眨了眨眼,本来想点个头。
但是,转念一想。他想喝水随时可以下车去买,用得着她送?
她没有回答,此刻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唇发肿,她无力去思考这些,大脑被刚刚的画面占据着。
“留下来,陪我会儿。”
她再一次回到了车里,还没搞清楚状况,车内的灯就熄灭了,脖颈处覆上来一个温热的唇瓣。
她来不及挣扎,感觉到身上一阵酥酥麻麻,所有感官都在放大,车内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喘息声。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头发上,全身发软,两只手也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
……
他抬头笑了声:“赶紧上去,我怕一会就不只是种个草莓那么简单。”
她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喊她媳妇,想与结婚
“颜颜不要紧张。”
许鲸知将手中的准考证递到了谢卿颜的手中。
“知道了,鲸知姐。诶,我哥呢?”
“他停车去了,考完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许鲸知脸上的表情很紧张。
“好,我进去了。”谢卿颜走进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安检。
许鲸知拿出手机朝着所在地拍了张照片,那个大大的禁止鸣笛的指示牌作为标记。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声音清朗:“哥哥和嫂子在外面等。”
许鲸知抬起头,笑了笑:“你怎么不穿逢考必过了?”
“我不用换衣服?”
许鲸知被他逗笑了,男人身穿一白色无袖T恤,前面带有几个英文字母,看起来少年感十足。
谢京施弯下腰来注意到了她的穿着,防晒衣将人遮的严严实实。
“不热么?”他喑笑。
“你还说,都怪你。”她伸手要去抓他。
谢京施眼疾手快扯着许鲸知的手往自己身上带,气息喷洒她后颈,在她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还回来。”他说。
“什么啊?唔……”
谢京施将许鲸知的防晒衣拉开,俯身低着头将唇附在她脖颈处,昨天的痕迹今天依旧很清晰,他吟笑。
“不会?给你做个示范。”
他的动作狂野,不太温柔,此刻她不想说话,只是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
“这么多人呢,你别。”她受不了了,挣扎了起来。
他停住动作。
“学会了?”
他没等人回应一手将人按在自己的脖颈,吟笑声很低:“好好表现。”
许鲸知脸羞的通红,她皱起眉,光天化日之下,强迫她做这种事情,他真不要脸。
她先轻轻吻着,然后轻轻的咬了一口。听到耳边的笑声,她抬起头:“也没有多重啊,我很轻的。”
下一秒。
她的唇被堵住,她来不及挣扎,头就被人死死抵着逼着她张嘴。
男人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张开。”
她仍死死的闭着,她害羞。
这么多人呢,他就不能在别的地方吗?他有病是不是。
男人贴在唇上笑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
“啊,谁跟你说的。”
他趁机将舌头伸了进去。
这时候考生差不多都去安检了,送考的家长们像是没见过似的,分分议论着。激烈的吻,伴随着周围的起哄声结束。
“各位,这我媳妇。”他笑着。
许鲸知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害羞的不敢抬眼,长长发没有扎起来,散落在胸膛,她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抹胸吊带,再往上脖子上印着个红色吻痕。
注意到她的尴尬。
“不好意思,我媳妇害羞。”谢京施将人搂在怀中离开。
……
她抬起头,脸上通红一片,抬手打着他:“你刚刚叫我什么,谁是你媳妇。”
谢京施任由她闹,回应:“小狗。”
“你才是小狗。”
“那你这是承认了。”他答。
“郊区的街道很热闹,我们去逛逛吧。”他拉着她往街上走。
一路上,很多中年陪考的父母看了过来,在议论声中她听到了很多关于谢京施的描述。
黑发,眼神坚毅,棱角分明,成熟,帅气。
这些形容词听得她一愣,在她的世界里,他永远是阳光,开朗,温柔。
确实,他也很帅。
她盯着他看,盯得出神,他确实变了,还是那么的帅,白色无袖的背心穿在体育生身上,胸膛那挺起的肌肉让她多看了几眼。
“知道他们怎么说么?”男人回头盯着许鲸知。
“街上的行人吗?”
“他们说羡慕我。”他抬高了嗓音。
“羡慕什么?”许鲸知回应着他。
“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
许鲸知被他整的脸又要烧起来了,她想着一会一定找个机会反击。
“你又来。”她侧过身。
看到街上有个摊位是DIY手机壳的,她瞬间眼睛一亮,被吸引了上去:“我们做一个手机壳吧。”
“行。”
挑选手机壳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问了他:“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他一顿,心跳慢了半拍似的,:“黑。”
她这是给他做的。
坐下之后,许鲸知挑选了几个字母,她眨着眼看着谢京施:“你帮我挑几个字母可以吗?”
“你说。”他低声。
“X”
他找了半天,将其攥在手心:“下一个。”
“J”
他随意扫了一眼发现桌子上许鲸知刚刚挑的就有这个字母,他伸手要去拿。
她捂住男人的手连着要了好几下头:“不行的,这个我要用的。”
他沉住气的在盒子里面摸索字母。
“好了,下一个。”
“Z”
那个字母就在最上面,他捏过放在手心,握成一个拳头,男人的手宽大修长的指节蜷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血管的青,突兀又帅气。
在她面前摊开:“X、 J、 Z这个人我预订了。”
她弯起眼睛笑着看他,你猜我拿的字母是什么,她也将手摊开。
X,J,S
“我也是。”
他眼底带着湿意,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想和你结婚。”
听到这句话,她自然是高兴的,对于她来说,是近十年的执着。但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才谈了六个多月。
“才谈六个月,我信你个鬼。”许鲸知低下头去拿工具。
“说真的。”
她点头回应知道了。
可是她清楚,在一起这么久了,别提爱了,他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喜欢。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她都甚至摸不清,但是他只要需要她,尽管不爱她,她都一定会跟在他身边,永远在他身后。
二人挨在一起,谢京施将手机壳固定住许鲸知低下头语气有些低:“你喜欢我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将字母摆成一排。
“就……没听你说过。”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紧张。
他停住。
声音变得沙哑:“告诉你,我喜欢你。”
她有点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镇定自若的继续粘着字母。
谢京施将手放在篮子里又摸索出了几个字母,放在桌子上。
“E、O、V、L。”她读着。
“是love。”他应声。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字母上,唇瓣附在她的耳际:“我读,你粘。”
……
最后一连串字母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下完成。
XJSloveXJZ
谢京施爱许鲸知。
耳畔传来清晰的一句话:“我爱你,永远不变。”
我也是,我的身边人并不拥挤,你是唯一。
“想要永远幸福下去。”她声音温柔。
“和我。”他将整个脸贴在她的耳朵。
“想要永远幸福下去,和你。”
……
这几天漫长的等待,也是他们感情的升温。谢卿颜考试的时候,他们就去街上,看个电影,吃个烤肉。快考完时他们就去订餐厅接谢卿颜。
考完试之后,他们也就回去了,谢卿颜随着学校的车去毕业旅行去了,谢京施也准备启程回南海。
经过一个一个多月的等待,谢卿颜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考了450分,如愿去了黎祈县读大学,一切进入正轨。
开学前夕,谢卿颜执意要见一面远在万里的江辞。
能怎么办,谢京施组了个局,江辞特地从外面回来赴约。
江辞手里持着手机,身边挽着一姑娘,他有条不紊的跟谢京施发着消息。
江辞:【下午的车。】
17:【晚上准时到。】
江辞:【不一定呢,身边有个烦人的妞。】
说完,他转头给谢京施发了个视频,视频里他端正的坐着,旁边一张艳唇漏出,他侧身吻了上去。
谢京施已经有女朋友了,也不看他秀,点着头。
17:【嗯。】
晚上,人来的也都差不多了,江辞还没到,谢卿颜化妆浓妆,头发不知何时也染成了红色,肉嘟嘟的看起来很可爱。
“穿这么俊,要表白啊。”谢京施看着她。
“管不着。”谢卿颜笑着回应。
叮咚门铃响了,妹妹抢着过去开门,霎那间,一张绝世圣颜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男人笑的很痞,手中夹着烟,见到妹妹之后,果断将烟熄灭。
“不好意思,熄灭了。”他声音很哑。
“没事,辞哥,你快进来。”
沙发上坐着江喻和许鲸知,二人腻歪在一起笑得很开心,不知道许鲸知说了些什么,江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辞一进门就看着江喻在那笑,语气瞬间变得欠揍:“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吗?不是说提前回南海陪男朋友了吗?”
“你放假不回家,还有脸说我,你不也去黎祈县了。”她怒怼。
“你放假不陪老妈,陪男友,小白眼狼。”他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
“你呢,陪谁呢。”江喻从身后拿出个抱枕要扔他。
谢京施从房间出来,笑了声:“这谁。”
江辞拿出手机给谢京施怼脸拍了个视频:“看看这个狗,非让我回来。”
“给谁看?”谢京施递过一瓶饮料。
“视频里的人。”
江喻显然听不懂二人在说些什么,视频里的人,难道不应该是谢京施吗?
一开始他还以为小姑娘只是怕她,毕竟这么多年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很乖巧的,没想到最后环节,她站了起来。
“辞哥,你一会儿怎么回去?”谢卿颜笑着问。
“我和江喻今天回趟家,明天回黎祈,恭喜恭喜考上黎祈大学,当时候欢迎随时找我。”
“谢谢辞哥,我……”
就在这时,江辞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显示:亲爱的
手机放在桌子上,江喻冲了过去,提前一秒给抢过,看上面的备注,江喻笑了起来:“哥,你家亲爱的给你打了电话。”
江辞拿过手机,笑了声:“女朋友想我了,先回黎祈了。”
……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江喻有些不舍,五一那次放假她在南海陪男友没回家,放暑假这么久也没见他哥,马上九月了这么算下来,她好几个月没见她哥了,她拦了上去:“哥,我想你了。”
“好妹妹,我也想你。可是你未来嫂子现在需要我。”
……
彻底无望,及时出现
江辞走后,谢卿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扣弄自己手中的手机,不再讲一句话。
简单吃完饭后,江喻家司机来到楼下,许鲸知招手跟江喻告别。
谢卿颜头也没抬的回了房间。
许鲸知帮着收拾客厅时,没忍住问了问谢京施,她说:“我看你妹应该有事要跟江辞说。”
“不用说。”他将洗好的碗筷放在橱柜里。
“啊?”许鲸知给他拿来纸巾擦手。
“说与不说都没戏。”谢京施擦完手轻轻抚上许鲸知的脸,“送你回去。”
……
这次开学,谢京施大四了,又要带大一新生军训,提前回去了。
许鲸知已经大二了,学习也变得忙碌起来。所有人的生活都进入正轨。
他们也进入了所谓的异地恋。
国庆假期前一天晚上许鲸知想给他一个惊喜,偷偷坐车去找了他。
学校大门进不去,她只能从小门偷进,来到宿舍楼下等他。
就这样站着,累了就蹲着,一个白色内衬的男生走了过来:“美女,你找谁吗”
“大四,谢京施。你认识吗?”
男人瞬间眼睛睁的很大:“你是说我们社长啊。”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我是大二的,他这几天正和小朱一起弄资料,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谢谢,我知道了。”
许鲸知中午就过来了没有吃饭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她不能这样等下去,得去先吃个饭。
还没走两步就被喊住。
“喂,他可名草有主了,你加油。”
许鲸知停住脚步,三两秒就加快了脚步,朝他们学校的食堂跑去。
顺着记忆中的路她三两分钟就到了南海师范学院的二楼食堂,里面人声嘈杂她随意买了些水果捞和小蛋糕坐在椅子上吃的正开心时,门口处走来两个人。
听着声音一唱一和,明显是一男一女。她没有抬头,只是安静的吃着。她犹豫着要不要跟谢京施打个电话,思来想去她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谢京施拨通电话,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在身后回荡,她回过头谢京施正伸手掏手机,给一旁的长发女生嘴里喂菜。
他接过电话,嘴半张着,朝着旁边的女生点着头。
这一幕正巧被她碰着,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那头想起了男人熟悉的声音:“转转,怎么了?”
许鲸知没有说话,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睛肉眼可见的变红。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为什么不和别的女生保持距离,是以为她离得太远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了吗?
“嗯?你怎么了?”男人的声音渐粗。
她继续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你抬头。”
“你怎么来了?”谢京施顺着话抬起头,站了起来。
“对,我不该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许鲸知也不知道眼泪怎么回事一个劲的往下掉,挂掉电话,朝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皱起眉,跑了出去。
谢京施想都没想,抬起脚就去追,他拉过许鲸知的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
她挣开了他的手:“好,那你告诉我是哪样?”
谢京施张口刚想解释。
“你告诉我就必须信吗?”她吐字不清,带着很重的鼻音。
“不是的,她在弄资料,来不及吃,我……”他解释着。
“所以就要你喂她吃,是这样吗?”她强忍着泪水,眼眶周围红彤彤的一片。
谢京施双手捧起许鲸知的脸:“对不起。”
下一秒,刚刚那个女孩从后面追了出来:“这位就是许小姐吧,刚刚的事你是不是误会了,京施就是喂我吃个菜没必要生气吧。”
“你闭嘴。”谢京施看了一眼那长发女生。
许鲸鱼一把将男人抚在脸上的手拿掉:“我们分手吧。”
许鲸知上下打量了那个长发女生一番:“你是朱文文?”
“怎么?京施跟你提过我啊?”长发女生瞬间笑了起来。
“提过,怎么没提过,不就是初恋情人。”许鲸知看着谢京施,随意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转转,那只是帮她治病。”谢京施上前握住许鲸知的手,额头上的细汗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发亮。
“你要是对我没感觉,又干嘛要帮我?”朱文文挽起男人的手臂,瞟了一眼许鲸知。
许鲸知盯着谢京施很认真的说:“是啊,她都为了你考来了南大。”
她挣脱男人的手:“分手吧。”
说完便小跑了出去,食堂下面离学校大门很近,她随便拦了辆出租,抬脚坐了进去:“师傅,回临川。”
司机穿着件黑色外套,一顶黑色鸭舌帽声音清朗:“好。”
窗外有砸窗户的声音,她抬头。司机将窗户弄了下来。谢京施看了一眼司机,皱着眉语气焦急:“你先下来,我跟你好好解释。”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师傅,走吧。”
话毕,司机的车缓缓启动,谢京施跟着车跑了一段路,他看清车牌号之后,拦了一辆车:“叔,跟上前面那辆车。”
“小伙子,我不是司机。”中年大叔回应着。
“叔,三倍的价。”他催促着。
车子启动了,跟着前面那辆车,他紧盯着那辆车。一刻也不敢松懈,他手里捏着手机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她接过:“你烦不烦?”
“你快下车,夜里一个人不安全。”他语气着急。
“不用你管。”说着她看了眼司机,确实感觉不太对劲,她将手机放在身后试探性的问道:“师傅能停下车吗?”
那师傅没打算应她,开的更快了。
谢京施呼吸渐粗,将手机贴在耳边,给她发了条消息。
谢京施:【别着急,我在你后面第三辆车。】
许鲸知:【你也听到了,他不愿停车,怎么办啊?】
谢京施:【保持手机畅通,位置与我共享。】
“叔,一会弯道直接超,跟上最前面那辆黑车。”谢京施侧头看着中年大叔。
许鲸知继续试探:“师傅,你能给我放下来吗?我突然不想回临川了。”
师傅笑了声:“小姑娘晚了,刚刚那是你男朋友吗?”
“是的,我男朋友。”她将手机放在身后,试探着司机的话。
“你俩刚刚吵架啦?”他声音低着。
“嗯,吵架了。”
“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不和你吵架。”师傅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抚上许鲸知的肩膀。
“你干什么?别碰我。”许鲸知挣扎着。
一举一动全被谢京施听在耳朵里,他继续给许鲸知发着消息。
谢京施:【我在你后面,别急,我会救你的。】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今天许鲸知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那个人偿命。
车,很快就开到了郊区,这里错综复杂,都是小树林地带。红绿灯渐有渐无,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辆车已经进入山区。
他皱着眉,盯着手机上的位置,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许鲸知在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你别碰我。”
“老子,今天在这里上了你,我可比你男朋友厉害了。”
“啊,你滚。”
他压着心底的怒火,就在这时,车子没有油了,大叔说着:“没油了,不好弄。”
见手机上的位置不动了,他从车上跳下来,按着手机上显示的位置跑起来,显示距离400米,他顺着大路跑去。
身后大叔紧追不放:“小伙子,你还没给钱,你干什么去?”
没到一分钟,他看见了那辆黑车,他随手拿过一块石头,朝主驾驶座车窗砸去,车内的男人正陶醉其中,扯着许鲸知的脖子亲。
许鲸知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用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喊道:“谢京施。”
谢京施用拳头将玻璃砸碎,鲜血瞬间顺着玻璃窗流了下来,他眼眶发红,咬紧牙关低声吼着:“你TM想死,别碰我的女人。”
他的双手伸了进去解了锁,他开过车门就将那黑帽子的男人拽了出来,抡在地上打,谢京施眼睛黑的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揪起男人的衣领将头往车上撞。
男人被他打的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谢京施把人扔在一边,跑过来看许鲸知的情况。
此时的许鲸知衣冠不整,脖颈处密密麻麻都是泛红的印子,星星点点的痕迹,谢京施紧紧抿着唇看着许鲸知,他低下头问:“你没事吧。”
许鲸知委屈的一把将人抱住,头埋在谢京施的衣领:“谢京施,我害怕。”
谢京施紧紧搂着她,手不停的在她后脑勺揉搓:“现在没事了。”
谢京施抬起头用着沾满血迹的手抚了抚许鲸知的脸:“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还没说完谢京施就被一把拉出车外。
刚才那司机将一块转头砸在了谢京施的头上,将谢京施扑倒在地。
此刻,他也顾不上疼痛,翻身将谢京施压在身下:“你今天要是真的得逞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司机一嘴的血拼了命的挣扎着,吐出一句话:“我迟早要报复你。”
一季砖头砸在了司机的脑门,谢京施回头,刚才那个大叔捂住许鲸知的眼睛,站在身后。
司机瞬间昏了过去。
谢京施手上的血液模糊不清,侵染了白色的内衬许鲸知含着泪向前:“你疼不疼啊?对不起,对不起。”
谢京施站的很直,他将另一只手轻轻擦着粘在许鲸知的额头上的血迹:“就破了点皮,你没事就好。”
许鲸知倒在谢京施的怀里,大叔帮忙联系了经常,郊区专门的派出所派人来调查。将人接到了最近的一家小诊所包扎伤口。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11.30了,谢京施带着许鲸知跟大叔来到附近一家不打烊的商店里随便买了点饭。
大叔孜孜不倦的说:“你们啊,真是险啊,一个打人差点连命都不要了,一个敢坐不安全的……”
他停了下来,从货物架上拿了两罐啤酒:
“今天不回去了,喝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