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被流放后,靠医妃种田回京》 第1章 赌桌风云 “来来来,大家买定离手了啊!” 乌烟瘴气的赌坊里,嘈杂声一片,庄家手里的骰子摇的震天响。 “我买大!” “我也是!” 角落里的一个桌子,在骰盅还没落下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押了大。 因为在此之前,已经连续十几把,开出来的都是豹子,也有人不信邪押了小,结果输的干干净净。 十几把下来之后,已经没有人再买小了。 庄家看着众人把手头所有的钱全部都押了大,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他手头的骰盅猛然扣在了桌子上:“有人押小吗?” “没有没有,你快开吧!”一众赌徒急切的催促着。 “那好,我就……” “我押小。” 庄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桌子一角,白净的小手拖着一百文钱,拍在了小字上。 这是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粗布短衫,却明显比这小姑娘的身形要宽大,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的哥哥姐姐穿小了的再给她穿,只是一张小脸还算得上是清秀。 “怎么还有个女娃娃在这里?”周围的男人嘲笑着,脸上尽是淫邪的光,“还押了小,不怕把人都输在了这里?” 梁茹榕脸上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没去接这些人的话,只定定的看着庄家眼底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淡淡的重复:“我买小。” 半个时辰之前,她出了一场惨烈的车祸,一睁开眼,就发现了自己已经不在二十一世纪了,而是这个名为中蜀国的一个边陲小镇上。 花了点时间接受这件事情,她迅速开始整理目前的信息。 这具身体也叫梁茹榕,是小镇旁边的梁家村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女,这次来镇子上,是为了给家里双腿残疾的亲爹买药,结果不小心摔下了山崖,这才让在二十一世纪死于一场车祸的她穿越了过来。 她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年轻的医生,用旁人的话来说,就是天才。 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是帝都医院里的教授了,而她平时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赌,特别喜欢豪赌。 既然穿越了,既来之则安之,梁茹榕带着原主亲娘给的一百文钱,准备去买药,结果路过这家赌坊,瞬间走不动路了。 “开吧。”梁茹榕见庄家迟迟不开,催促道。 她前世长久混迹于各大赌场,耳力惊人,方才她在这里观察了一会儿,就发现了这个庄家的小心思。 不过是一直开大,然后等着这些赌徒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部都押大之后,再开个小。 这种套路,她混赌场的第二天就不用了。 庄家没办法,只好开了,赌徒们兴奋的拍着桌子尖叫:“大!大!大!” 梁茹榕淡定的站在一边看着,果然,骰盅一打开,三个一点,小。 “搞什么!怎么是小!” “娘的……” 周围赌徒乱做一团,骂骂咧咧,输的血本无归,只有梁茹榕一个人,在默默的收着自己的盈利。 突然,一个满脸横肉的赌徒捏住了梁茹榕的手腕。 “你是不是聚财赌坊派的托儿?” 梁茹榕眼神一厉,手腕一翻,借着巧劲,从那赌徒手中挣脱开来。 在赌场闹事,不用她出手,庄家一定是不允许的。 果然,下一秒,庄家就朝着一边使了个眼色,两个身高马大的护坊过来,把那个满脸横肉的赌徒给拖了出去。 “我聚财赌坊的名声还轮不到你们来污蔑!”庄家沉着脸道,“要赌的就继续,不赌的就滚!” 这些赌徒不敢再闹,便继续赌。 梁茹榕默默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银子,已经从方才的一百文,变成了二十多两。 一本万利。 庄家继续摇骰盅,梁茹榕在一边听着,每每等到庄家的骰盅落下,她就精准的押大小。 一连五盘,全部对了,众赌徒见状,便开始跟着梁茹榕押。 庄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强压着没说什么。 梁茹榕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原主的爹娘该着急了。 将面前约莫有百两的银子收进自己带着的布袋子里,她准备离开。 庄家脸色阴沉。 他朝着一旁隐藏在众赌徒里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摩拳擦掌的朝着梁茹榕走了过去。 “小姑娘,赢了钱就想走,不孝敬一下我们兄弟俩,怕是不合赌坊的规矩吧?” 这是赌坊惯有的套路,倘若是有人赢钱太多且赢了就走的话,赌坊会安排地痞流氓,将钱抢回去。 梁茹榕哂笑一声,道:“那若是我不给呢?” 赌坊这些腌渍事情,她见得多了,要是被区区两个地痞给吓着,那梁茹榕这么多年白混了。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然丝毫不惧他们。 其中一人阴森森一笑,道:“我看你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怕是经不住我们兄弟一拳吧?要是不孝敬……啊!” 他话还没说完,却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梁茹榕甩了甩手,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就像这样?” 众人都被惊呆了,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姑娘竟然这么厉害! 可只有梁茹榕自己知道,方才她不过是凭借着自己对人体穴位的了解,找了一处痛穴,出其不意攻击上去,算是投机取巧。 但这也能足以让人震惊。 剩下那壮汉脸色骤变,举起硕大的拳头就朝着梁茹榕砸了过来。 梁茹榕正准备闪躲,猛听见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 “住手。” 闻声壮汉的动作生生止住。 梁茹榕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玄色大氅,脸上还带着一块银色面具的男人,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 赌坊众人见着他,战战兢兢,十分恭敬的低下头去叫了一声:“二爷好。” 梁茹榕猜测此人应当是赌坊的某位大佬。 她挑了挑眉,道:“阁下,难道这就是聚财赌坊的规矩?” 第2章 神秘男人 慕辞烨踱步下来,走到梁茹榕的面前站定。 看着面前只到他胸口的娇弱姑娘,慕辞烨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梁茹榕也抬眸看他。 在一众略显猥琐的赌徒之间,这个男人矜贵的仿佛天上的神祇。 梁茹榕前世作为天才医生,有求于她的人数不胜数,不乏王公贵胄。 她直觉觉得,这个男人,绝对不和眼下这些人是一个档次的。 两双相似的黑眸交汇,在慕辞烨玩味的眼神中,梁茹榕并未退缩,直直的撞进了他面具下的瞳孔深处。 倒是个有趣儿的丫头,鲜少有人敢如此这般看着他。 慕辞烨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道:“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道在这里得罪了我的下场?” “摆开八仙桌,喜迎四方客,聚财赌坊打开门做生意,难道只许输不许赢吗?”梁茹榕神色淡淡,不疾不徐的刺了回去。 慕辞烨眯了眯眼。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他方才在楼上,将梁茹榕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这丫头每每在庄家摇骰子的时候,都在侧耳听着什么,不像其他赌徒那般,在骰盅落下那刻就开始下注。 要说是运气,一连赢了这么多盘,未免太过离谱。 还有刚才击倒壮汉的动作,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像这种小地方能够养的出来的。 “呵呵,有趣。”慕辞烨定睛看了梁茹榕一会儿之后,突然一击掌。 他身后的庄家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慕辞烨。 “这张银票,就当我聚财赌坊对姑娘的赔礼道歉了。”慕辞烨将银票递到梁茹榕的面前。 梁茹榕扫了一眼,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她爽快的收了,又将自己袋子里的银子递给慕辞烨,道,“劳烦阁下将我这些也换成银票吧。” 这么多银子,太过显眼,还是银票来的妥当。 慕辞烨点了点头,庄家忙去换。 最终换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十几两碎银。 “谢谢。” 梁茹榕将银票仔细收好,又把碎银装进荷包,转身离开。 短时间之内,她不会再踏入赌坊,就算来,也要乔装打扮一番。 今日是她莽撞手痒了。 看着梁茹榕离去的背影,慕辞烨眸光深深,叫来庄家,低声道:“派人跟着她,不要伤着她,看看她是哪家的姑娘就好。” “是。”庄家应了一声,去办事了。 去药铺里按照原主阿娘赵秀娘的吩咐,买了几味药之后,梁茹榕循着记忆,原路返回。 只是在路过一个转角巷子的时候,她发现了身后有人。 不动声色的勘察了一下眼前的地形,梁茹榕在经过下一个巷子的时候,猛然加快了脚步,闪身进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将身后跟着的人甩开。 “真是没用,跟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都能跟丢!” 两个人追了过来,没看见梁茹榕的身影之后,庄家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他身边那个伙计头上。 伙计不敢说话,只能低头认罚。 两人又在原地找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找到之后,也就走了。 确定人走远之后,梁茹榕才从角落里出来,神色冷凝。 看来她已经被聚财赌坊盯上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个面具男人的授意。 梁茹榕可不想自己被那样一个男人给盯上。 想到这里,梁茹榕加快了脚步,往原主家赶去。 刚到院子门口,她就听见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作死的小娼妇!天杀的赔钱货!不过是叫你洗个衣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紧接着就是一阵啜泣声:“对……对不起,阿娘,我不是故意的,榕儿去给她爹买药,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担心……” “哭哭哭!哭什么哭?我老梁家都是被你哭倒的!”刻薄的声音还在叫骂,“你还有脸提那个小贱人?大赔钱货生了个小赔钱货,我看你们娘儿俩就是来我老梁家讨债的!倒灶的玩意!我呸!” 梁茹榕眉心一跳,赶忙推门进去。 通过原主记忆,她已经认出来,刻薄那声音是原主阿奶刘氏的,至于那个弱弱的哭声,则是原主亲娘赵秀娘的! 她一推门进去,看见的就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倒竖着两根眉毛,操起一旁手指粗的棍子,就往地上那个身上打满补丁的女人身上招呼。 看见这一幕,梁茹榕怒道:“住手!” 刘氏的动作被打断,她看了一眼冲过来的梁茹榕,又是骂道:“好啊!小赔钱货回来了,老娘今天就打死你们两个!” 赵秀娘看见梁茹榕的时候,本来脸上的表情惊喜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又惊悚了起来。 她跪在地上,冲着刘氏哭道:“阿娘,使不得啊!榕儿病才好,不能打啊!” 刘氏哪管这些? 拿起棍子劈头盖脸的就朝着梁茹榕打了过来。 梁茹榕脸色没变,借着身材小巧,动作灵活的躲了开来。 反倒是刘氏用力过猛,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梁茹榕赶紧钻到赵秀娘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阿娘,你没事吧?” 赵秀娘一脸忐忑的道:“没事,榕儿你呢?身上怎么都是伤?” “我也没事,伤的事情晚些再说。” 看着老实的妇人脸上真切的关心,梁茹榕险些落下泪来。 她前世父亲出轨,活活气死母亲之后,另娶娇妻,她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关怀。 如今看着赵秀娘,她竟生出了一丝羡慕原主的心思来。 虽说日子苦了些,但好歹是爹娘疼爱。 刘氏倒就没有那么好了! 她怒目圆瞪,伸出枯瘦如柴的大手,就想扯梁茹榕的头发。 “好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躲?” 梁茹榕忙拉着赵秀娘再次躲开。 看着刘氏狰狞的脸,她说道:“你打我们,我们还不躲,是脑子有问题吗?” 刘氏被这么一刺激,气的浑身发抖。 正巧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被梁茹榕放在地上的药包,顿时就尖叫了起来。 “夭寿啊!小贱人!你是哪里来的钱,去抓药的?说,是不是给梁大山那个废物抓的?” 梁茹榕眼神猛然一厉,看向刘氏,道,“我爹至少是你儿子,你就这么说他?” 第3章 恶毒奶奶 “怎么说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就他为了你这么赔钱货,还断了双腿,生生拖累家里不说,还多了一张不干活的嘴吃饭,不是废物是什么?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丢去后山了!”刘氏说的理直气壮,又指向地上的药包道,“你个作死的小娼妇,居然还有钱买药!是不是私藏了?赶紧把钱交出来!” 一旁的赵秀娘听了,暗暗的摸了摸眼泪。 梁茹榕皱着眉头,抚了抚她的背,无声的安慰之后,再次看向刘氏,眼神冰冷。 在整理完了记忆之后,她虽说知道爷奶偏心,但是却不想到了这种地步。 之前原主的父亲梁大山出事的时候,刘氏就先是痛揍了一顿原主和赵秀娘,之后听见梁大山的医药费要三两银子,登时就把梁大山丢在了医馆跟前。 最后还是赵秀娘无法,跑去跟同村一个大地主借了三两银子。 这才将梁大山给救了回来,可这腿却是再无钱医治了。 知道此事的刘氏和爷爷梁志忠,更是厌恶他们一家。 原主出门前的那一百文钱,还是赵秀娘趁着月光,连蜡烛都没舍得点,就差熬瞎了眼睛,才给大户人家绣了点帕子换来的。 “之前阿爹做的工钱,全部被你搜刮走,远远不止三两银子,按理说我爹出事,你应当把这笔钱拿出来的!” 梁茹榕将赵秀娘护在自己身后,冷冷的对着刘氏说道。 触及到她的目光,刘氏没来由的后背一凉,接着就恼怒的说道:“什么银子?这些年养着你们一大家子光吃不拉的赔钱货,不要钱是吧?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了?果然是反了天了!我今天打死你们两个!” 说完,刘氏再一次拿着棍子冲了过来。 梁茹榕有心反抗,却被赵秀娘一把搂在了怀里,死死的护着。 棍子落在肉上的闷哼声,还有赵秀娘的惨叫声混成一片,听得梁茹榕心如刀割。 可饶是如此,赵秀娘也没有松开梁茹榕的意思。 梁茹榕眼神冷厉,在赵秀娘腰间的一个穴位上点了一下,赵秀娘只觉得手一软,梁茹榕趁机钻了出来,一把捏住了刘氏正准备落下来的棍子。 “什么养一大家子要钱?我生病和阿爹出事,都没见你掏出一个子儿!你所谓的要钱,都是送给了大伯一家吧!” 她那大伯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从不往公中交一分钱,只是生了个会读书的儿子,因此被刘氏和梁志忠当成宝一样。 可以说,这老梁家,全部是她爹梁大山,还有她三叔梁大河撑起来的! 听见这话,赵秀娘吓得连忙扯她。 在这个家里,刘氏跟梁志忠说一不二,从没有人敢这么反驳。 梁茹榕没有理会她,也不等刘氏开口,继续说道:“你方才说什么不是亲儿子就丢去后山了,可我阿爹出事那会子,你不愿意给钱,就把他丢在了医馆门口,这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直接将刘氏的里子面子扒了个干净。 刘氏气的浑身发抖,正要说话的时候,东边的厢房里传出了动静,似乎是什么东西倒了。 梁茹榕记得原主一家就是住在东边屋子的,她心中一凛,连忙跑了过去,没成想就看见一脸悲愤的梁大山从床上滚了下来,正用手往外爬,已经爬到了门口。 在屋子里梁大山早就将这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刘氏的那一番话。 他何尝不恨? 恨自己是个废物没用,摔断了双腿,连护住妻女的本事都没有! “阿爹!你怎么下来了!”梁茹榕伸手,吃力的将梁大山扶起来。 见状,赵秀娘也顾不得伤心,也上前去扶。 母女俩正要把他重新扶上床,梁大山却不愿意,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阿娘!这些年我在梁家,虽不说有多少贡献,可这做工的银子,都是给了您的,您不愿意给我治腿,没关系,儿子认了,可是秀娘和榕儿是无辜的啊!你何苦对她们发气?” 梁大山看着妻子身上的伤,不由得悲从中来,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阿爹!” “相公!” 梁茹榕和赵秀娘惊呼一声。 赵秀娘正准备去叫大夫,梁大山拉住了她,只定定的看着刘氏。 刘氏被他看的一阵不自在,可见他吐血之后,第一反应竟不是关心,而是责骂! “你是个废物就老老实实的躺着,出来添什么乱?又吐血,是不是就是故意的,想讹我的银子呢?” 梁大山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刻薄的刘氏,道,“阿娘,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这下是真的心寒了。 梁茹榕也是一脸的怒意。 就是电视剧里,她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父欺子来逃离门!既然如此,分家吧!” 少女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她丝毫不惧怕,态度坚决的看着刘氏说道,“把阿爷叫回来,我再去请村长,这家,今天必须分了!” 因为她这句话,院子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赵秀娘和梁大山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想不到原来那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梁茹榕,现在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刘氏则是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脸色铁青的看着梁茹榕,道:“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分家这种话,也是你这个臭丫头能说的?忤逆的贱人!” 分家在这种落后的村落里,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 也不怪刘氏的反应这么激烈。 今天要是真的分了家,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在梁家村待着? 赵秀娘也是愣愣的说道:“榕儿,这……这怎么使得?怎么能分家呢……” 她的态度有些慌乱,梁茹榕知道她是个逆来顺受老实的性子,也就没有跟她说什么,而是看向了梁大山。 “阿爹,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第4章 分家了 原本梁茹榕都已经做好了梁大山不说话的准备或者是拒绝了,没成想,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脸上纠结了一下,竟然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榕儿说得对!这家,还是分了好!” 得到了梁大山的肯定,梁茹榕一拍手:“好!” 见自家男人和女儿都下定了决心,赵秀娘也只好抹了抹眼泪,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既然如此,阿娘,你陪着阿爹,我去请村长过来。”梁茹榕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一张老脸都气的扭曲的刘氏一眼,道,“阿娘,记得照顾好阿爹。” 说完,她不再理会刘氏的叫骂声,转身出门了。 既然原主给了她一次再生的机会,那就由她来过好原主的人生,照顾好原主的爹娘! 梁家村的村长是一个自诩清高懂礼节的书生,早些年考中了秀才,为人虽然迂腐了一点,但却也算公正。 梁茹榕一路去了村长家,恰好他在院子里喝茶。 一进门梁茹榕就带着哭腔道,“村长爷爷,还请您为我们一家做主!” 梁子秋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看见她浑身是伤,连忙说道:“榕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爷爷,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还请您先去我家,一看便知。” 梁子秋见事态严重,忙点了点头,跟着梁茹榕走了。 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听见刘氏杀猪般的嚎叫传来。 “老头子!你看看,看看这废物教出来的好女儿!男儿都不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不过只是一个赔钱的丫头罢了!老头子,这老梁家迟早要被她个搅家精弄得稀烂!” 梁子秋凝眉,看着梁茹榕推门进去,他也跟着。 一进门就看见刘氏赖在地上,泼妇一样嚎啕大骂,旁边还站着脸色铁青的梁志忠。 而东屋那边,梁大山无力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赵秀娘只暗暗抹泪。 空荡荡的院子只有刘氏一人的骂声。 这会子赶巧,梁大川带着妻子和孩子去了镇子上探亲,三房的梁大河也在外做工,只有二房一家在。 看见梁茹榕真的将梁子秋给请了过来,刘氏骂声更甚:“黑心烂肝的赔钱货回来了!” 梁茹榕也不反驳,只走到梁大山和赵秀娘的身边,柔声问道:“阿爹,阿娘,你们没啥事吧?” 两人沉默的摇了摇头。 梁子秋看着眼前的闹剧,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茹榕还未开口,刘氏就先哭天抢地了起来:“村长,你来的正好,这个赔钱的搅家精,她要分家啊!” “什么?!”梁子秋也惊讶了一下。 这分家自古以来就是大事,梁茹榕素来软弱,怎么敢分家? “村长爷爷,凡事的发生,都是有根由的,我和我阿爹阿娘,平日里在村子里是什么样的,想必大家都清楚,能把我们一家逼到说出分家这种话,这其中的委屈,可想而知!”梁茹榕不疾不徐,铿锵有力的说道。 梁子秋闻言,也觉得是有几分道理。 在梁家村里,梁大山一家子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反倒是刘氏的名声不怎么好。 “那分家又是怎么一回事?”梁子秋再次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个搅家精,嫌拖累我们还不够,非要再整出一点事情来呗!”梁志忠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这家,我不同意分!” 梁茹榕听得这话,顿时冷哼一声,道:“阿爷,今天这家,分不分轮不到你来决定!村长爷爷是个秀才,知书知礼,素来公正,我相信他一定会为我们一家做主,你既然觉得是拖累,又何苦不分家?你要面子是没错,但是我和阿爹阿娘,没道理为了你的面子,留下来过畜生的日子!” 她这一顶高帽子直接给梁子秋戴了下去,他最是喜欢别人拿他秀才的身份说话,梁茹榕这一下,是戳到了他的心坎里。 刘氏啐了一口:“我呸!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他是村长,也管不到我家来!” 梁子秋顿觉不开心,他瞥了一眼刘氏,看向梁茹榕,道,“榕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虽说我是比不得清官,可到底我你爷奶按照规矩,还得叫我一声叔!若真是你有理,我就是请出祠堂,也会助你!” 这一番话算是给梁茹榕吃了一剂定心丸。 今天分家的这件事,应当是稳了。 于是她就将原主这么长时间以来受到的委屈全部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还有赵秀娘身上的伤,也露出一点给梁子秋看。 这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爱凑热闹的人在门口议论纷纷,听着梁茹榕的话,不少心肠软的妇人眼睛都红了。 怨不得这孩子要分家,寒冬腊月的,那刘氏还叫她去河边洗褥子。 “村长爷爷,我们一家若是再留下来,我阿爹就活不了了啊!你看我阿爹方才都吐血了,结果阿奶还说我阿爹是故意讹她钱!” 一番话说得梁子秋也不禁有些生气。 刘氏将亲儿子丢在医馆门口,这事是他知道的。 想到这里,梁子秋瞪着梁志忠和刘氏说道:“我看榕丫头说得对!既然你们觉得大山一家是拖累,那就把家分了吧!”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纷纷赞同。 可梁志忠却不干了。 “凭什么?你让我分就分?要是你自己儿子闹分家你也分?” 梁子秋闻言,脸色猛地黑了下来:“我可不会把我儿子丢在医馆跟前不闻不问,心疼钱叫他受苦受痛!” 刘氏还想说什么,可梁子秋先沉声开口了:“今天不分家,那就进祠堂,请族老出来评评理,看是你占理,还是大山一家占理!” 他是铁了心。 梁志忠和刘氏听到这话,顿时就蔫了。 若是让族老知道他们不管自己的儿子,这等事情就算是被逐出族谱,也是正常的! “分分分!分了你这个废物就别回来了!老子当没养你这个儿子!” 梁大山眼圈红了红。 憨厚的汉子闭了闭眼,压下满腹心酸,道,“你们永远是我的爹娘!” 第5章 异世界空间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老梁家的土地,按照四份分了,屋子就把村头那几间茅草屋给梁大山一家,只是到了要公中的银子时,刘氏却是一口咬死了说没有。 “给那废物看病不要钱?没钱了!” 梁茹榕不乐意,正要说话,却被梁大山拉住了。 汉子红着眼睛,冲着她摇了摇头。 梁茹榕一咬牙。 算了,能走就走,这几两银子,不要了! 梁子秋特意把自家的牛车借给梁茹榕,又叫了几个村民把梁大山拉去了新屋。 为了怕刘氏和梁志忠反悔,梁茹榕还特意请梁子秋见证,签字画押,至此,他们一家,是彻底分出去了! 拿着这轻飘飘的一张纸,梁茹榕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之后就是收拾新房。 看热闹的村民也都散去,梁子秋也回了家。 梁茹榕看着赵秀娘忙前忙后的收拾,又看着家里所剩无几的吃食,便道:“阿娘,我上山去挖点野菜,再找找看有无草药,现在这季节,有不少草药呢!兴许能卖钱。” 她的身上虽然有不少银子,但是却不能拿出来。 不然旁人问起来,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赌来的。 她要寻个能赚钱的法子,再一点点的把银子混进去。 赵秀娘拉住了她,道,“你这头上还有伤呢!再者说,你怎么认识草药的?” 梁茹榕心中一跳,脑子转的飞快,最终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眼前憨厚的爹娘,道,“阿爹阿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就说。” “今日我去镇子上给阿爹买药,不小心坠下山崖……” “什么?”梁茹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秀娘紧张兮兮的拉住了上下打量,急急的说道:“怎么回事?你可有事?” 梁茹榕有些无奈,但看着赵秀娘和梁大山着急,心里也暖暖的。 “没事的阿娘,我坠下山崖,还遇见了好事哩!” “胡说八道什么呢,坠下山崖还能有好事?”赵秀娘神色焦急的道。 梁茹榕把刚才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道,“我好像做梦,梦见了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他是神仙,又说我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然后传了我医术,我感觉时间过了好长,可一睁眼,却发现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我竟然认识草药了,阿娘你看,我这伤就是自己采的药敷的。” 听得她的话,赵秀娘和梁大山也沉默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 就在梁茹榕十分忐忑准备说自己是开玩笑的的时候,赵秀娘突然滚了两行热泪下来。 “你改变这么大,也是那老神仙说的?” 梁茹榕一愣,随即点头,“是,但是多的我也不能与你们多说,老神仙不让,说说了我要遭天谴的。” 古人对这些东西都是十分相信的,看着赵秀娘和梁大山的模样,梁茹榕觉得他们是相信了。 果不其然,一听见遭天谴,赵秀娘忙捂住了梁茹榕的嘴,道,“那快别说了,阿娘信你!” 说完,梁大山也哭了,道,“今日都怪我没用,拖累了你们俩,倒是多亏了榕儿遇见神仙点窍了。” “阿爹,你可是咱们家里的主心骨,没用这种话,以后莫要说了。”梁茹榕正色道,“老神仙传了我医术,阿爹的腿,指不定我能治好呢!” 梁茹榕铁了心要把所有的转变现在都说明白,全部都推在那莫须有的老神仙身上,这样日后赵秀娘和梁大山也不会多问。 一家人又说了会子知心话,梁茹榕便背着背篓,上山去了。 梁家村背靠一座山,离他们现在的家不远。 梁茹榕转了好一会子,果然发现了些丛生的药材。 她没着急采摘,而是记下具体方位,就去挖了点野菜。 在准备回去的时候,梁茹榕突然闻到了些许血腥味。 她皱了皱眉头,循着血腥味找了过去,竟然在草丛里看见了一个昏迷的人! 梁茹榕将那人翻了过来,顿时露出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饶是在现代见过不少小鲜肉的她,也忍不住惊叹了一番。 这男人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顶流! 只是他现在的情况不大好,手臂上被刀砍出了一条巨大的伤口,约莫三十公分长,后背上更是有两道二十公分长的刀伤。 梁茹榕立刻查看他的情况。 还有救,但是要缝针。 不缝针依靠着古代落后的医术,很难能够愈合。 可是都说了这是落后的古代,她上哪找这些工具去? 要是放在现代,在她的医院里,这些伤根本就不是个事! 就在她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梁茹榕眼前一花,景色全然变了。 “恭喜开启异空间——帝都医院!” 看着眼前的几个大字,还有一座巨大的医院,梁茹榕惊了惊。 这正是她前世所在的医院,全国最好的医院!里面的设施堪称世界一流! 可若不是看见了“异空间”三个字,还有发现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不像话,甚至只有这一座被薄雾包裹着的建筑,她真的以为自己是穿越回来了! 难不成自己运气比较好,穿越了还带着医院穿了? 很快,她的面前又浮现了一行字。 “异空间帝都医院,目前只开放了手术室和部分药物,随着空间主人不断救人积攒医德,帝都医院的其他设施,将会不断开放!” 看见这行字,梁茹榕差不多理解了。 一阵狂喜之后,她想起外面那个绝色男子还在等着自己救,不敢耽搁,忙进了医院。 果然,只有手术室的门能打开。 看着熟悉的陈列,梁茹榕轻车熟路的找到针和专用的线,还有一针麻醉和巨多的止血药物,加上消毒的东西,又匆匆出去了。 地上的绝色男子漂亮的眉头紧锁,似乎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梁茹榕给他做完清创,而后将麻醉吸进针管里,正准备给他打进去的时候,那男子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冰冷危险的眼神吓了梁茹榕一跳。 只是看着那双漂亮妖冶的桃花眼,还有那黑如点漆的眸子,不知怎的,梁茹榕笃然升起了一阵熟悉感。 慕辞烨一睁眼,就看见了之前在赌坊里的那个有趣丫头,正拿着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似乎是针,还准备往他身体里扎! 他瞳孔骤缩,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第6章 缝针 慕辞烨有心挥开梁茹榕的手,却不想因为失血过多,抬起的手打在梁茹榕的身上,软绵无力。 “老实一点,我在救你。”梁茹榕见着他一脸防备的模样,不由得冷声说道。 眼看着梁茹榕拿着针,离自己越来越近,慕辞烨心中又惊又气。 他大意了。 这等落后贫瘠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赌术如此精湛的小姑娘?再看着她手上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还要往自己的身体里扎,慕辞烨心中起了疑心。 “你究竟是谁?!我警告你……唔!” 慕辞烨的话还没说完,梁茹榕已经懒得听他聒噪,直接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麻醉麻利的打进了他的身体里。 慕辞烨惊愕的发现,他没有昏迷,甚至意识都还在,整个人清醒到可怕! “你……你这是用了什么毒药?” 梁茹榕倒了点酒精,再带上医用手套,梁茹榕先将双手消毒,又拿出双氧水,配着酒精,将慕辞烨手臂上的伤口先处理了。 这伤口很深也很长,再不处理,失血太多,会出大事。 见她不理会自己,慕辞烨试着动了动,无果。 他漂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戾气。 紧接着,慕辞烨看见梁茹榕,又掏出一根针,动作娴熟的穿上了线。 在他惊愕的目光里,梁茹榕抬起他的手臂,直接缝了上去。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 看着针线穿过自己皮肉的模样,慕辞烨心中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她说是在救自己,可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救治人的手法! “你怎能将人肉当做衣服来缝?”慕辞烨凝眉说道。 梁茹榕闻言,看了他一眼,难得开口解释,道:“你的伤口太长太深,血流不止,这是为了让你的伤口能够更快的愈合,赶紧闭嘴,你吵到我了。” 这男子是个古代人,没见过西医缝合伤口也是正常,她解释也只是为了让他闭嘴。 她的语气算不上友善,慕辞烨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让他绝色的脸,更是多了一抹风流韵味,却是被气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和他说话! 但是他还是抿了抿薄唇,不再说话。 足足缝了三十五针,梁茹榕才停了手,拿出一旁的绷带和止血消炎的药物,包扎了起来。 见状,慕辞烨才微微安心,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在救他。 哪有杀人还包扎伤口的? 接着就是后背的伤口。 梁茹榕是现代人,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撕了他上半身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还有腹肌。 慕辞烨再次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这……你这女子,怎么半点羞耻心都没有?这般轻薄?” 闻言,梁茹榕坏心一起,在他胸口上摸了一把,道,“那这样呢?你是不是还要羞愤而死?收起你那些有的没的的心思,我对你不感兴趣,医者面前无性别,我只是在救你,你这身体,在我眼里,与猪肉无异。” 她倒是小看了这男子。 没想到看着瘦,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慕辞烨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愤愤将头扭到一边。 梁茹榕也没有再耽搁下去,将人翻了个身,开始处理背上的伤口。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梁茹榕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将绷带扎好。 “麻醉的效果等会就要过去,可能有点疼,忍忍就好。” 借着背篓,梁茹榕将那些物品全部放进医院,这才转头对着慕辞烨说道。 “我从未见过这样救人的方法。”慕辞烨抿了抿薄唇,探究的眼神在梁茹榕的身上不断的审视。 被他这么盯着,梁茹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那你爱信不信,不信等死。” 说完,梁茹榕将地上的一片狼藉处理完,转身欲走。 “慢着。”却不想她才转身,慕辞烨就开口了,“你既然救了我,不如好人做到底,收留我一段时间?” 想到要杀他的那人,慕辞烨垂下眼睫,眼底飞快掠过一抹阴戾。 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躲来了这座山上,虽说那些人已经被他屠杀殆尽,但那边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倒是可以在这小村庄隐姓埋名一段时间。 至少先将身上的伤养好再说。 梁茹榕转身,看着地上那个漂亮到过分的男人,此时衣衫凌乱,苍白的脸上虽有些血污,却也难掩周身风华。 “凭什么?你我萍水相逢,救你一命已是仁至义尽,还想赖上我?”她前世见过很多人,这男人一看就是个麻烦事,她不想招惹。 慕辞烨沉默了一瞬,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够吗?” 看见银票,梁茹榕若有所思。 她虽说在聚财赌坊赢了一票,但却不能拿出来,如今有这个男人作为幌子,倒也能迅速改善一下家里的情况。 加上这男人身上的伤口,也要拆线。 “梁茹榕。”说了自己的名字,她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慕辞烨手中的银票,道,“你倒是上道,但是先说好,伤好之后,马上离开。” 慕辞烨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算作应承:“我叫慕辞烨。” 这个女孩身上,有很多东西是他想要一探究竟的,若不是敌人,也不失为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 两人相伴,一起往梁茹榕的家里赶去。 日头已经快落下去,宁静的小山村里,炊烟袅袅,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做饭,因此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倒是给梁茹榕省去了不少麻烦。 才推开大门,梁茹榕就看见了满脸焦急的赵秀娘。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要去寻你了。” 见赵秀娘满脸关怀,梁茹榕心里一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抓住赵秀娘的手臂,轻轻的摇晃了两下,撒娇道:“阿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担心。” 赵秀娘被她一撒娇,也没了脾气,只好伸出手,点了点她的脑袋,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时,她才看见梁茹榕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她惊讶了一瞬,问道:“这是?” “哦,阿娘,这是我在后山捡到的,似乎是跟野兽搏斗,受了点伤,想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养好伤再走。” 梁茹榕瞥了一眼身后的慕辞烨,将真情隐藏了下来,她掏出慕辞烨给的银票,递给了赵秀娘,道,“给了钱的。” 猛然看见银票,赵秀娘生性淳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不免被吓了一跳,道:“既是如此,收人家钱做什么?快还回去,不就是借住一段时间吗?” 原主爹娘性子憨厚淳朴,好客道是必然,听见梁茹榕说完之后,就忙将慕辞烨往里头迎,见他身上破破烂烂,也有几分心疼。 “瞧着也只是一个半大小子,怎么搞成这样?快进来,我这就去烧点水,你先洗洗,就是家里比较破,也只能找几件她爹的旧衣服给你将就一下,你也莫要介意。” 第7章 草药 赵秀娘忙上忙下,很快就烧好水端进房间里面,慕辞桦进去洗漱,却因为身上的伤口连衣衫都脱不下来。 他蹙眉,扭头看向代替赵秀娘拿衣物进来的梁茹榕。 反正这丫头已经拿了他的银票,之前更是帮他处理伤口时看了他的身子。 思及此处,慕辞桦开口叫住放下东西转身欲走的梁茹榕。 “梁茹榕,过来帮我。” 梁茹榕脚步一顿,瞥了一眼慕辞桦,倒是没拒绝,走过去要帮他脱衣。 慕辞桦正准备展开手,结果一声衣衫撕裂的声响忽然响起。 撕拉—— 又一声。 慕辞桦愕然回首,看见梁茹榕认真地在撕他身上的衣衫,下意识抬手要甩开她,但手上一动又牵扯到伤口,只能咬牙切齿地呵斥:“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话音落下,梁茹榕手上用力,直接把慕辞桦的衣衫从袖口撕裂到衣襟,手一松,衣服就全部落下来,露出上半身,唯有腰带还顽强地绑在主人的腰间。 慕辞桦的上半身挺拔而修长,薄薄的皮下肌肉轮廓让人惊叹,唯独伤口狰狞可怖,让人不忍。 梁茹榕见慕辞桦跟良家妇女看登徒子一样看他,不由觉得好笑。 她摊手,解释道:“你的衣衫本来就又脏又烂,脱下来又会牵扯伤口,不如直接撕了干脆,还省了麻烦。” 慕辞桦虽明白,但难免气闷。 他歇了让梁茹榕伺候他洗漱的念头,赶她出去。 梁茹榕眉头一挑,也没停留,干脆利落地嘱咐:“我爹的衣服我放在一边了,也就一套,你别给我弄坏了,弄坏了你得赔。” 说完就转身走了。 慕辞桦目光往旁一看,见矮凳上放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衣衫,眉头皱得更紧。 而梁茹榕出去之后,走到厨房看了几眼,见赵秀娘有条不絮地做着晚饭,见天色尚早,又重新背起竹篓,上山去采摘草药。 她依照着记忆找到药丛,仔细小心地把药草连叶带根一起用小锄头挖出。 梁茹榕一直到挖满半竹篓才停手,把药丛附近翻出的土地埋回去,用野草遮掩一二,才重新下山。 有了这些草药,明天就能去药馆换银子,还能把从赌场赢来的银子混进去一点,免得赵秀娘和梁大山怀疑银子是怎么来的…… 梁茹榕思索着,一路回到家门口,就见赵秀娘在四处焦急地张望,直到看见她才松口气迎上来,生气地拍打了她一下,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也不跟娘说一声,娘还以为你被人捉走了。” 梁茹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搂着赵秀娘,撒娇地喊:“娘,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 赵秀娘哪里舍得骂她,叹口气,无奈地笑:“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好了,娘已经把饭做好了,进去吃饭吧,这一天你也累了。” 说完,赵秀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压低声音,不乏担忧:“你带回来的慕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人……” 梁茹榕自然知道慕辞桦不是普通人,闻言正要敷衍几句,结果踏进门槛,抬头看见坐在院子里的慕辞桦时,不由一怔。 眼前男子身姿挺拔,墨发微湿披散想脑后,虽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衫,却依旧难掩风华,恍若嫡仙。 也难怪赵秀娘觉得他不是常人家的公子,平常人哪能养出这般气度的男子呢? “回来了?”慕辞桦见二人进门,问了一句。 赵秀娘连忙应声,显得有些局促。 梁茹榕见状,心中不悦,握住赵秀娘的手,抬头对上慕辞桦的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道:“去把饭菜一起端出来吧。” 慕辞桦下意思蹙眉,可抬眸看见梁茹榕眼中的神色,以及赵秀娘着急的模样,瞬间了然。 这丫头真是好大胆子,竟然敢使唤他! “慕公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想必你是知道的。” 梁茹榕微微眯起眼睛,语带威胁。 二人僵持片刻,最后慕辞桦还是妥协,转身缓慢地走向厨房。 赵秀娘见他真的去,顿时想上前拦住,结果刚走一步,沈茹榕就扯住她的袖子,“娘,让他做,只是端个菜,又不是什么重活,爹还在床上呢,我们把爹扶出来一起吃饭,爹该饿了。” 赵秀娘闻言,着急地惊呼一声,犹豫片刻,还是跟着梁茹榕一起去了屋子里面把梁大山带出来。 一番折腾,等众人坐在饭桌前时,慕辞桦已经把饭菜全部端出来了。 肉眼可见的,赵秀娘的局促感消失不少,还招呼了慕辞桦几声夹菜。 梁茹榕心中满意,就听见身旁一声冷哼。 她扭头一看,对上慕辞桦不悦的目光。 梁茹榕不在意,继续吃饭,反倒显得慕辞桦小气。 慕辞桦被气得没什么胃口,又因伤口疼的厉害,草草的吃了一点便搁了筷子。 赵秀娘和梁大山看见,吃饭的动作都慢了。 “慕公子,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赵秀娘问。 梁茹榕蹙眉,扭头看了慕辞桦一眼,见他额头满是冷汗,猜到大概是麻醉剂药效消失,所以导致伤口疼痛。 不等慕辞桦开口,梁茹榕就先帮他解释,“因当是伤口疼痛起来了。” 闻言赵秀娘二人担忧道,“家里也没什么药,这可怎么是好?要不我过去找村长问问?” 听到此话,梁茹榕忽然发现这是一个机会。 “爹,娘,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办法。” 赵秀娘和梁大山看过来,梁茹榕悄悄指了一下天,而后道:“我今天上山摘了不少珍贵的草药。” 二人立即神色肃然,然后催促梁茹榕快去帮慕辞桦敷药。 梁茹榕笑着应是,扶着慕辞桦进屋之后,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她看了一眼慕辞桦,言简意赅地说:“把衣服脱了。” 慕辞桦心中不喜,但还是依言把衣衫脱了,露出被缝合的伤口。 而梁茹榕则是在这期间,心神一念,直接进入了异世界。 她轻车熟路地进入医院,拿了消毒水等物,再趁着慕辞榕没注意,退出异世界。 第8章 梁宝儿 慕辞桦脱完衣服发现梁茹榕手里的瓶瓶罐罐,不由疑惑:“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刚才进门时,你手里面还没拿东西。” 说罢,他想起当时在山上时梁茹榕帮他缝合伤口时,手上所持有的东西,看向梁茹榕的目光带着探究和警惕。 有秘密的人总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梁茹榕没跟他解释,直接走过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消毒水瓶盖,酒精呛人的味道蔓延开来。 “不想今晚发烧死掉,就过来坐下。” 慕辞桦神色一凛,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走过去背对着梁茹榕坐下。 他背上的伤口虽然被缝合,但是因为今日缝合的仓促,皮肉里还隐隐能看见些许灰尘与细碎的石子,梁茹榕神情认真,将消毒水倒在慕辞桦背上的伤口,呼啦一声,白色泡沫在伤口冒出,慕辞桦更是疼得闷哼一声,绷紧了身子。 “放松,别紧张,很快就好了。” 梁茹榕安抚,手上的动作不停,直到伤口全部被消毒,才用棉签清除伤口上的灰尘与泡沫,再用纱布仔细包扎起来,手臂的伤口亦是如此。 只是慕辞桦再一次被她的医疗手段震惊到,尤其是消毒水…… “这究竟是何物?”慕辞桦不禁发问。 他自认奇珍异宝,稀奇古怪的物件见过无数,可如今却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梁茹榕所震撼。 梁茹榕没回答,她和慕辞桦只算是萍水相逢,现在即便短暂地同住一个屋檐下,交心也是不可能的。 迅速利落的包扎好伤口,梁茹榕就站起来,把东西收好,看向慕辞桦,说道:“是什么东西和你无关,你只要知道我会治好你就可以了。等伤好了之后,你就赶紧离开。” 慕辞桦这种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要是惹来什么麻烦,他们这种小百姓也遭不住。 沈茹榕冷漠的话语叫慕辞桦生出不满,可他到底无法反驳,只微微闭眼,挥手示意她离开。 沈茹榕走出去,恰好看见赵秀娘过来。 “榕儿,慕公子怎么样了?” “他没事。”沈茹榕说完,又和赵秀娘说起草药的事情,观察她的神色,“因为老神仙的缘故,今日我采摘了许多草药,明日一早,我就去镇上的药铺卖掉,也好早日攒钱带爹去治腿。” 果不其然,听到治腿,赵秀娘即便再不情愿女儿出去抛头露面,也还是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梁茹榕在赵秀娘和梁大山的叮嘱和担忧下出发,手里还攥着一张今早慕辞桦塞给她的银票。 慕辞榕让她买几身锦衣回去,梁大山的旧衫磨伤口。 梁茹榕把银票塞进荷包里,心里暗想:娇气。 跟梁茹榕所设想的差不多,药铺虽然收草药,但是收购的价钱并不是很高,半框水灵灵的草药,也就换了几个碎银子。 梁茹榕也不在意,她把之前在赌场里赢来的银票去钱庄兑换了银子,约莫十几两,一起揣在兜里,当做是卖草药赚来的银子,又分别去了成衣铺等店铺,购买了不少东西,最后临走前思来想去,雇了一头驴车,带着东西满载而归。 梁茹榕背着竹篓,坐在推车上赶驴,慢慢悠悠地回了村子,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惊讶的目光。 窃窃私语纷纷响起,梁茹榕当做听不见,直到有人直冲到了驴车面前,死死拽住车板子,指着梁茹榕大叫:“你个赔钱货!竟然偷了我家的银子买了那么多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对方挥舞着拳头,肥硕的身躯朝梁茹榕扑去。 梁茹榕当机立断跳下驴车,而后把拽着驴的绳子往旁边一拖,那人就扑了个空,还因为驴车的挪动,脑袋撞到了车板,撞翻了放在车板上面的东西。东西七零八落地砸在她身上,她一下就摔了个屁股墩,顿时哀嚎起来。 “梁茹榕你个杀千刀的!待会儿等我娘过来,看我不弄死你!” 梁茹榕冷眼看过去,这才发现面前闹事的人是原身的小姑姑梁宝儿。 梁宝儿虽然也是女子,但刘氏对她却是如珠似宝地宠溺着,家里的活宁愿给小梁宝儿十几岁的原身做,也不让梁宝儿碰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梁宝儿不仅被养的贪婪恶心,肥胖无比,还自视甚高,经常把压榨兄弟以及小辈为荣。 “哎哟我的宝儿啊——” 忽然,不远处传来尖利的叫声,一个瘦小的影子跑来,正是刘氏。 刘氏来到梁宝儿面前把她扶起来,眼里满满都是心疼:“娘的乖宝儿,怎么坐在地上呢?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啊!” 梁宝儿自觉有了倚仗,搂着刘氏的手恶人先告状,指着梁茹榕道:“娘!是梁茹榕那个赔钱货把我推倒在地的!而且她还偷了咱们家的银子买了很多好东西!你快教训她!” 梁宝儿倒打一耙,刘氏丝毫未觉,耐心安抚两句,扭头就竖起眉头,凶神恶煞地要骂梁茹榕,结果眼睛一看到驴车上的东西,就挪不开了,连要教训梁茹榕的心思都忘了。 乖乖,那么多东西,得花了多少银子啊?要是这些东西都是她的……不!就是她的!梁茹榕那赔钱货怎么可能会有银子买东西呢?肯定是当初没分家的时候从她屋子里偷的! 愈想,刘氏就越肯定。 梁茹榕把二人脸色变化看进眼里,只觉可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恶心至极! 梁茹榕多看一眼都觉得污眼睛,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扯着驴车的缰绳就要走。 而刘氏见状,立即上去拦在驴车面前,着急地叫道:“站住!梁茹榕,你把东西给我留下!” 梁茹榕挑眉,不仅不停,甚至手上用力,大喝一声,挥动鞭子,驱赶驴往前冲。 刘氏大惊失色,根本没料到这一出,当即要跑,却因为腿软动弹不得,驴蹄子要是真踩在她身上,不死也得伤! 刘氏惊恐地大叫,驴几乎冲到了她的面前,气息扑来,她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敢看,竟是躺平了。 危急之时,梁茹榕及时把驴扯住,没酿成惨剧。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屁滚尿流跑走的刘氏,嗤笑道:“要是下次再觊觎我的东西,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第9章 识字 梁茹榕的举动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尤其是刘氏和梁宝儿,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以前供他们打骂的瘦小丫头。 有村民也觉得落差太大,不由得说了两句。 “梁家丫头啊,她们好歹是你奶奶和姑姑,就算有天大的错,你又怎么能这样做呢?实在是不孝!” 孝字一出,刘氏就像是有了底气,站起来,眼睛一瞪,张嘴就道:“没错!我可是你奶奶,你这样做就是对我不孝!我报官都能把你给抓走!” 梁宝儿也有样学样,叫喊起来。 村民越聚集越多,拦住了梁茹榕的去路。 同时也有人怀疑起了梁茹榕驴车上的东西是哪来的,毕竟梁大山一家穷的叮当响,怎么会有银子置办货物呢? 众人窃窃私语,梁宝儿眼睛一亮,脸上肥肉抖动,恶意满满地大叫:“梁茹榕是偷了我家银子才去买的东西!她是个小偷!” 众人哗然大惊。 梁茹榕被质疑嫌恶的目光看着,丝毫不怵,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看着她的梁宝儿,又瞥见刘氏贪婪地看向驴车货物的目光,顿时冷笑。 她朗声道:“真是可笑,且不说孝字,我爹,我娘,我全家还不算孝顺吗?孝顺的我们又落到什么下场?要是换成你们,你们还能继续孝顺吗?” 村民缩脑袋,面面相觑。 要是他们被家中长辈这样对待,别说孝顺,杀人的心都有了。 村民思索,一时又不吭声了。 梁茹榕把众人的表现收入眼底,又见刘氏不服,嗤笑一声,接着道:“而且我自从分家后就从来没有回去梁家,哪里偷得着?况且就凭我奶奶这脾性,要是真丢了银子,还能等到这时候来找我?”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刘氏。 梁茹榕说的没错,刘氏向来抠门,视财如命,要是谁敢偷她的东西,别说梁茹榕了,换作是梁宝儿偷了,她都得哭嚎叫骂一阵。 “你狡辩!要是没偷,你怎么会有银子买东西?难不成是你从哪个男人的身上拿的?” 刘氏气恼,随后心思一转,直接给梁茹榕泼了一盆脏水。 现在梁茹榕要是辩解没偷银子,那就是偷男人! 梁茹榕虽知刘氏恶毒,确未曾想她能如此恶心。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 “男人?我的确是从男人手里换来的银子。”梁茹榕慢吞吞地说道,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村民又惊讶又好奇,而刘氏则是大喜,刚要做足姿态来骂她,不料话没说出来,梁茹榕便对着她笑了一下。 这一笑说不出的冷,梁茹榕漆黑明亮的眼眸在此时犹如深潭水,一眼望不到尽头,好像要把人吞噬。 艳阳天下,刘氏竟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梁宝儿还在一旁激动地叫嚷:“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刘氏回神,勉强稳住心绪,心中暗惊梁茹榕怪异的同时,又觉得丢脸。 她居然被梁茹榕这个丫头片子给吓到了! 梁茹榕收回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怀里的一张写着字的纸张。 “我是从镇子药馆的掌柜手里换的银子,用我昨日上山采到的草药卖给药馆换来到银子。如果这样也算是不要脸,那我想,大多数人都像梁宝儿所言一般。” 村子里虽然大多数是靠种田为生,可基本也会上山摘点东西拿出去卖,换点银钱贴补家用,这种事是最常见不过的。 村民们这会儿恍然,刘氏不甘心,吼叫着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这一车子要花不少银子吧?你一点草药怎么会卖得了那么多银子?!” 梁茹榕把手里的纸张一扬,冷冷地说道:“你爱信不信,你大可以去找药馆的掌柜问清楚,我手里也有卖草药得来的单子,若是谁想看,尽管来看!” 说罢,梁茹榕拿着纸张的手举起来,朗声对着众人问:“我话放在这里了!谁想看?” 无人应话,皆低头碎语,看向刘氏和梁宝儿的眼里带着些许嫌恶埋怨。 要不是这两人平白无故找梁茹榕茬,他们至于在这下不来台吗? “我要看!”梁宝儿受不了这些目光,咬着牙要拿纸张。 等她拿到手,定要把那什么破纸撕得一干二净,看梁茹榕再拿什么来说! 梁茹榕居高临下,看着梁宝儿暗含恶意的面容,淡淡一笑,嘲讽道:“你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看?” 梁宝儿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平日里只会吃喝磋磨人,识字这种活她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学。 此话一出,村民们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纷纷说道:“对啊,你又不识字。” 梁宝儿脸色涨红,反驳道:“我识字!” “那你写个你的名字,我们看看。” “我怎么不知道她识字,上次跟刘氏一起买鸡蛋,鸡蛋都数错数呢。” 一句一句的话语像利箭一样朝梁宝儿射去,梁宝儿没忍住,哇得一声哭了,转身去找刘氏,跺脚哭叫:“娘!他们欺负我——” 刘氏顿时心疼,也顾不上梁如榕那头,赶紧过去维护梁宝儿。 等她再回神,隔着村民抬头往前面看,梁茹榕早就驾着驴车走了! 梁茹榕一路回到家,隔着老远就看见赵秀娘抱着木盆从另一条小路回来,估摸着是去小河边洗衣服了。 “娘!”梁茹榕跳下驴车,扬起笑,招手朝赵秀娘喊道。 赵秀娘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看见梁茹榕,也笑了,旋即又看见梁茹榕牵着的驴车,以及上面的东西,不由讶异。 “茹榕,这些东西是谁的?有人托你带东西回来吗?” 梁茹榕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她牵着驴的缰绳,指了一下后头车上的东西,笑眯眯地说道:“这些东西都不是别人的,是我买来到。” 赵秀娘顿时吓了一跳,“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那么多东西可不便宜呢!” 梁茹榕眨眨眼,说:“用卖草药的银子买的,而且还有剩呢。” 赵秀娘难以置信,惊得瞪大眼眶。 梁茹榕还要再说,便听见一声嗤笑。 第10章 混混 梁茹榕侧头,看见慕辞桦倚在门边,正看向她,刚才那声笑想必也是他发出来的。 “慕公子,你起来了啊?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赵秀娘看见慕辞桦,连声闻道。 慕辞桦摇头,道了声谢,随即对梁茹榕道:“东西买了吗?” 梁茹榕颔首,想起买衣衫时花出去的银子,挑眉心想,恐怕她买的这一驴车东西,就属慕辞桦的衣衫最贵。 慕辞桦心中微松口气,他人的衣衫他实在穿着不合身又不适。 想着,他要转身回去,没想到一动,身子就一僵,这时才想起什么一般,对着梁茹榕道:“我伤口的线崩开了。” 怎么会崩?她明明缝合得很紧了。 梁茹榕顿时蹙眉:“你今天做什么了?” 二人说话跟打哑迷一样,赵秀娘听得迷糊,只是听到这一句时接了一句口:“慕公子今天帮我劈了把柴火。” 梁茹榕怔愣,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她下意识去看慕辞桦,见他面色不变,只道:“待会儿进来帮我。”说完就走了。 不过……她是不是看见了一点泛红的耳尖? “茹榕?这东西……” 赵秀娘迟疑地看着驴车上的物件,说不心动是假的。 梁茹榕见状,伸手搂住她的胳膊,“娘,你放心,这都是我卖草药换来的。” “可哪里能换那么多银子?”赵秀娘踌躇。 “普通人当然换不来,可是我是有老神仙保护的,所以才能换那么多银子。”梁茹榕说着,还把腰间的荷包塞到赵秀娘的手里,“这是剩余的银钱。” 赵秀娘一摸,人都懵了。 她可从来没拿过那么多银子! 而这个时候,赵秀娘也相信了梁茹榕的说辞,一时又高兴又生气。 她笑着,眼泪却从眼眶里面掉出来,她双手合十地喃喃:“老神仙保佑啊!谢谢老神仙!” 而后赵秀娘又拍了一把梁茹榕的手,生气地说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买那么多东西呢?家里头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爹的腿,你的嫁妆……” 梁茹榕听了赶紧打哈哈,哎呀几声,转移话题,招呼赵秀娘一起把驴车上的东西搬进去。 赵秀娘看见也顾不得教训她,连忙一起搬东西。 等东西搬完,没过一会儿驴车的主人就过来把车拉走了。 赵秀娘进屋和梁大山说话,两夫妻抱在一起掉眼泪。 梁茹榕看了几眼,转身进了慕辞桦所在的屋子里头。 “今天谢谢你帮我娘。” 梁茹榕看向坐在桌前喝茶的慕辞桦,虽粗布淡茶,也难掩风华。 慕辞桦瞥了她一眼,这女人现在倒是好脾性,之前他稍对赵秀娘和梁大山不理睬,这女人就跟要对他动手一样。 “不必了,你帮我看一下伤口。”慕辞话放下手中茶杯,淡声道。 梁茹榕应了声,旋即走过去,进入异世界拿好东西,等慕辞桦脱完衣衫,便上手检查。 伤口崩得不算厉害,只是线有些松,加紧一点就行。 梁茹榕细致地清理和缝合伤口,慕辞桦确看着自己微微结痂的伤口出神。 竟然那么快就结痂了,想他以前受如此重的伤,前几天都还在流血…… 没想到梁茹榕这种缝衣服一样的手法居然真的能帮他治疗伤口,真是匪夷所思,令人震惊。 待梁茹榕处理好伤口,收拾东西要离开时,慕辞桦拢起衣衫,忽然问道:“你今天去赌坊了吗?” 梁茹榕瞬间就想到了不久前慕辞桦靠在门边的那声笑,敢情他是以为她能有那么多银子是去了赌坊。 “我没有去赌坊。” 梁茹榕没有多解释,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出了门。 慕辞桦挑眉,倒也没在意。 他多日不曾回去,想必追杀他的人也该有所动作了。 思及此处,慕辞桦眸色微暗,下意识地敲起了桌面。 而梁茹榕出去后,进了梁大山的屋子。 梁大山这时正笑着看赵秀娘数银子,两夫妻听见声音,扭头看见梁茹榕,赶紧把人招呼到身旁坐下。 梁茹榕走过去,在梁大山身旁坐下,不等他问话,便开口说道:“爹,我想看看你的腿。” 梁大山一愣。 赵秀娘闻言也懵了,旋即回神,怕梁茹榕和梁大山心里不好受,赶紧转移话题。 “你爹腿有什么好看的?娘这有块布,正适合你穿,过来娘给你量一下尺寸。” 梁大山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也勉强笑道:“没什么好看的,去跟你娘量尺寸吧,做身新衣裳,你好久没穿过新衣裳了。” 梁茹榕见他们这般,心知是之前大夫没有给过二人希望才会导致如此,不由心酸。 “爹,娘。我来就是想看一下爹的腿还有没有得医治,你们也知道我受了老神仙的指点,现在多少会一点医术,不然也不会找到草药,你们就让我看一眼吧。” 梁大山榕认真地看向二人,又扯出了老神仙这幌子。 实话说这幌子有用得很,话音一落,梁大山和赵秀娘就犹豫了。 梁大山看着自己没一点知觉的腿,想着近日来梁茹榕的举动,心里生出希望来。 “茹榕,你真能看?”梁大山踌躇地看向梁茹榕。 梁茹榕颔首,“我不会骗你的爹。” 赵秀娘见状,眼眶湿润,“孩子他爹,你就让茹榕看看吧,要是真能好起来呢?” 梁大山的腿要是好了,他们一家还愁过不好吗? 梁大山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他咬牙,点头应道:“好!茹榕你给我看看,要是能好就最好不过,不行我也认了。” 梁大山应允后,赵秀娘就帮着他撸起袖子,梁茹榕则是戴起医用手套,蹲下来检查梁大山微微萎缩的腿。 “茹榕,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赵秀娘在一旁提心吊胆地看着,看见手套,不禁问道。 “老神仙给的,我也不知道。” 赵秀娘顿时就没继续问了。 而梁茹榕说着,仔细按压梁大山的腿,从膝盖开始往下按压。 屋子里气氛凝固,赵秀娘屏住呼吸,从没觉出时间过得那么快。 梁大山也紧张地看着梁茹榕,直到腿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感,他下意识地叫:“痛——” 第11章 一线生机 赵秀娘见状,紧张的凑上前询问道:“茹蓉,你爹的腿怎么样了?是不是没得治了……” 梁茹榕没有答话,表情仍然十分严肃认真,她用两根大拇指紧紧按压在梁大山的小腿上,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没想到梁大山原本干枯发灰的皮肤,渐渐浮现出一丝红润,虽然很快就消退了,但梁茹榕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太好了!”她一边摘下手套,一边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 “好?茹蓉,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秀娘蹙紧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梁茹榕笑着解释道:“我刚才试过了,爹的腿还知疼,而且经脉没有完全堵住,说明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 闻言,梁大山和赵秀娘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茹蓉,你说的可是真的?”梁大山满眼的不相信,“可是上次医馆里的郎中说,我这腿已经完全坏掉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梁茹榕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抬起眼帘,“咱们这小镇偏远,那些郎中说的话未必可靠,女儿现在得到了神仙的点化,一定可以治好爹爹的腿。” “若是我这腿真的能治好,以后就可以出去做工了,你跟你娘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梁大山的眼圈有些红润起来。 自己受伤的这些日子,赵秀娘几乎是夜以继日的做绣品去换钱,才能勉强贴补家用,妻子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只恨自己无法分担。 赵秀娘握着他的手,眼中温情脉脉,“相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你的腿能好起来,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娘子,这些日子我见你生了好些白发,我心中实在是不落忍,不过你放心,往后咱们家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梁大山的眼中,升起许久未见的光芒。 看着他们二人恩爱的样子,梁茹榕的心底顿时涌起一阵暖意,其实无论家境贫困还是富有,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总能越过越好的,可惜这样的温暖她从未体会过。 既然上帝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又给了自己这样一对慈爱和善的爹娘,她就一定会拼尽全力维护好。 她收起纷乱的思绪,笑着道:“那明日我去山上采些药草回来,给爹爹医治腿伤,如今时辰也不早了,爹娘早些休息吧,女儿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关上门退了出去,没想到迎头撞上了慕辞烨,他正站在院子里,表情带着一丝研究的意味。 “这么晚了,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梁茹榕不解的看着他。 慕辞烨看着她手里的橡胶手套,眉头微微一颤,方才梁茹榕给梁大山诊治腿伤的手法,他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这样的诊病手法,他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看梁茹榕信心十足又侃侃而谈的样子,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或许真的有两把刷子。 “方才在屋子里,觉得身上有些发烫,所以出来走走。”慕辞烨随口道。 “发烫?”梁茹榕皱皱眉,踏步走上前,直接用温暖的右手拂上了他的额头。 嗯,还真的是发烧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这个年代又没有消炎药,缝合工具又不能做到完全无菌,必然会引起发热的。 她想了一会儿,抬头道:“你先回房去等着吧,我一会儿就来。” 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房中,进入空间,利落的从里面取出了一些消炎药。 为了不让慕辞烨怀疑,她还特地把药片装进了一个棕色的小药瓶里,确保万无一失后,她才去了慕辞烨房中。 她从袖中取出药瓶递了过去,“吃两片,很快就会退热了,找几天你少点活动,你的伤口不能沾水,出汗也不行。” 慕辞烨接过她手中的药瓶,打开以后从里面倒出了两粒白色药片,闻上去还有一阵苦涩的味道。 又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药。 他把药捏在手中,眼底划过一丝警惕与狐疑,迟迟没有把药吃下。 “你若是不信我,那就不要吃,不过我可告诉你,依你现在的情况,若是不吃这药,恐怕今晚便会发高烧,说不定还会危及性命。”梁茹榕看出他的担忧,在一旁不紧不慢的道。 慕辞烨嘴角一扯,想着自己受伤以来,她的确没有加害过自己,虽然在她身上藏着种种谜团,但总归是没有害人之心的。 顺手把药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半天没有散去,他又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才压了下去。 “你究竟是何人。”慕辞烨没来由的吐出一句。 梁茹榕眼睫微颤,抿紧了红唇,没有抬头看他,“你这是何意。” “从你给梁大叔诊病的手法不难看出,你是精通医道之人,可是梁大婶却说,你从未上过一天学堂,那你的医术又是从何学来的。”慕辞烨语气平静,其中却夹杂着浓浓的试探意味。 没办法,这是他的立身之本,于龙潭虎穴之中周旋,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相信的。 梁茹榕轻挑唇角,眼神锋利的扫过他的脸,“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公子费心了,公子只需要调理好自己的身子,早日离开我家就好。”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屋里,梁茹榕进入空间,清点了一些可用的器材和药品,好在里面有一包可供针灸用的银针,只要有了这个,治好梁大山的腿伤就不成问题了。 她仔细的将银针和药品包裹好,带出了空间,藏在了衣柜里。 咚咚咚——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她有些警惕的喊了一声。 赵秀娘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茹蓉,是娘……” 梁茹榕赶紧过去打开门,将她迎了进来。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梁茹榕看着她沧桑憔悴的脸,本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却像四十岁的样子。 看的她心中一阵不忍和酸楚。 第12章 针灸之术 赵秀娘目光柔柔的看着她,半晌才握着她的手缓缓开口:“茹蓉,我跟你爹都觉得,最近你好像变得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想来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梁茹榕喉头一紧,她的确是跟从前不一样了,因为此刻住在这具肉体里的,早已不是他们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了。 她想了想,语气轻柔且坚定的道:“娘,女儿这次死里逃生,明白了一些道理,越发觉得人活在世上,不能总是为别人考虑,更多的是让自己过的舒心,所以女儿现在只想尽我所能,照顾好你和爹爹……” 听她这样说,赵秀娘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愧疚,低头叹了口气,“娘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都是爹跟娘没有照顾好你……” “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说,其实能做您跟爹爹的女儿,才是女儿今世修来的福分!” 这话是梁茹榕发自肺腑说出来的,对她来说能够享受到爹娘的疼爱,已经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眼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梁茹榕笑了笑道,“娘,您快点回去歇着吧,明日女儿还要进山采药,好给爹爹医治腿伤呢。” 提起梁大山的腿伤,赵秀娘又不放心的叮嘱了起来,“对了茹蓉,你爹的腿已经伤了这么久,连大夫都无计可施,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反正如今分了家,也不必再给你阿爷那边银子,娘做绣品赚的钱,还是可以维持咱们一家生计的……” “女儿知道了……”梁茹榕点点头,将赵秀娘送了出去。 月上柳梢,院子里寂静无声,梁茹榕躺在床上,想着明日需要进山采摘的药材,渐渐的睡沉了。 翌日天刚放亮,她便背着竹篓进山了,一路按照上次的路线前行,梁茹榕又采了不少药材,她将这些药材拿到镇上药铺去换了钱,又把之前从赌坊赢来的钱放了一些进去。 这样一来二去,这个‘烫手山芋’也就有着落了。 回家的路上,她还特地买了一些补品,想着如今家里有两位病人,也该给他们滋补一下。 推开门,赵秀娘正在院子里低着头做绣活,梁大山坐在藤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择菜。 而慕辞烨…… 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削着一根木头,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你这是要做什么?”梁茹榕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有些好奇的问。 梁大山呵呵笑了笑,“公子说,要给我做一根拐杖,这样我就能拄着拐走路了。” 梁茹榕惊讶的看向慕辞烨,不过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她又赶紧把目光移开了。 “多谢。”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过我爹的腿很快就能痊愈了,想必你做的拐杖也用不上了。” 慕辞烨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语气沉稳有力,“就算是在治疗过程中,也少不了能用上的。” “是啊,这好歹也是慕公子的一片心意。”梁大山在一旁笑道。 梁茹榕走上前,半蹲在梁大山面前,用手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扬起脸道,“爹,我已经找到了给你医治腿伤的办法,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现……现在?”梁大山有些震惊的看着她,他本以为昨天梁茹榕的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 梁茹榕坚定的点点头,“嗯,就是现在。” 说着,她回到自己屋中,取来了银针和酒精灯。 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陌生物件,赵秀娘心中忐忑不安起来,“茹蓉,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真的能治好你爹的腿吗?要不,还是算了……” “你娘说的对,其实爹就算腿废了,以后也能帮人家做点木工活儿,也能赚几个银子的……”梁大山也是同样的犹豫。 毕竟自家女儿从小没念过一天书,大字都未必认识几个,怎么能治好自己这顽疾呢。 看着他们二人犹疑不决的样子,梁茹榕握住了梁大山的手,目光坚定的道,“爹爹,您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难道您愿意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拄着拐杖吗?” “您的腿是为了女儿才受伤的,如今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你给治好。” “可是茹蓉,你真的有把握吗……”赵秀娘不安的搓着双手。 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慕辞烨突然开了口,“大叔大婶,我觉得你们应该相信她,我身上的伤如此严重,在梁姑娘的一番救治下,如今也渐渐痊愈了,说明梁姑娘确实通晓医术,再说同为男子,我也明白大叔心中的不甘,有一线生机总比终日浑浑噩噩的要好。” 梁茹榕没想到慕辞烨居然会帮着自己说话,心中十分惊讶,同时也有些感激。 听了他的话,梁大山也开始动摇了,自从他的腿废了以后,没少受村里人的冷言冷语,都说他成了一个废人,将来也只会拖累家中。 想起这种种酸楚,他的眼中有泪光闪动,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说了一声,“好!” 见他终于松了口,梁茹榕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下了,她把银针和酒精灯摆了出来,又轻轻卷起梁大山的裤管,露出了那一双几乎毫无血色的伤腿。 “爹,一会儿我施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您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根银针,把针尖在酒精灯的焰火上烤过后,轻轻捏在了两指之间,对准膝盖上的委中穴,既快又准的刺了进去。 顿时,一股又痛又麻的感觉从腿上传遍全身,梁大山咬着嘴唇皱紧了眉头。 “相公,你觉得怎么样啊?”赵秀娘在一旁紧张的攥着手,连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连一片落叶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梁茹榕屏住呼吸,继续施针,接连施了几根后,梁大山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开始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就在她干脆利落的拔除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梁大山突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第13章 上门抢亲 他的头上冒着大颗的汗珠,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珠也有些猩红起来。 “相公!你怎么了!”赵秀娘紧张的喊了起来,冲过去扶住了他,同时转头看向梁茹榕,着急地问道:“茹蓉,你爹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梁茹榕舒了一口气,把银针一一清点好,放回了小匣子里,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湿毛巾,上前替梁大山擦拭干净嘴角的污血。 “爹娘,你们不必担心,爹爹吐出这口污血,这病才算是真的好了。”她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梁大山与赵秀娘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疑惑。 梁茹榕又解释道:“上次我替爹爹诊脉时就发现,爹爹这是瘀血下行,经脉不畅,女儿方才用银针刺入委中穴、丰隆穴与梁丘穴等几处穴位,正是为了打通经脉,如今爹爹吐出这口污血,身体自然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原来如此……”梁大山听完以后,渐渐放宽了心,用袖子拂去了脸上的汗珠,有些虚弱的道:“别说,吐出这口血,我还真觉得这胸口好多了,不似前几日那般憋闷……” 赵秀娘脸上洋溢着欢喜,拉着梁茹榕的手开始夸赞:“真是没想到那老神仙真的灵验了,茹蓉,你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梁茹榕瞥了一眼旁边的慕辞烨,微微勾唇:“好了娘,爹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你先扶爹回房去休息吧,每隔两日我会给爹施一次针,这样三次以后,爹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好好,那我先扶你爹进去了,刚才你也累着了,赶紧回去歇歇吧。”说着,赵秀娘扶着梁大山,摇摇晃晃地回屋去了。 梁茹榕刚准备离开,却被慕辞烨喊住。 “你的医术就算到了都城,也足可以与宫里的御医相比了,就此淹没在这个小村庄,不觉得可惜吗。”他的语气格外平静,没了先前的质询,反倒添了几分赞许之意。 梁茹榕顿了顿脚步,仔细想了想:“人各有志,我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起码可以陪着爹娘,过安生日子。” 突然,她仿佛从慕辞烨方才的话中听出了什么,扭头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从都城来的?不然你为何对宫里御医的水平如此了解。” 慕辞烨没有回答,眼睛微微眯起,掠过一丝凉意,回自己屋中去了。 梁茹榕心头泛起一阵疑云,回想起当日在野外救下慕辞烨的情形,越发觉得他的身份很可疑。 他该不会……是从都城逃出来的钦犯吧? 算了,毕竟当时救他的时候也收了不少银子。 拿人家手段。 只能快点治好他的伤,让他赶紧离开了。 刚回到屋里,便听到脑海中传来滴滴的声音。 梁茹榕赶紧进入空间一看,惊喜地发现里头多了不少医疗器材,血压计、血糖仪、甚至还有康复专用的足底按摩器! 这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虽说她已经用针灸术祛除了梁大山体内的瘀血,但后续的保健康复还是更重要的。 她把一应器材清点完,天色也不早了,简单吃过饭后,就早早睡去了。 次日,她照旧进山采药,不过这次她换了另外一条路上山,果然收获满满,不到半日的功夫,竹篓就已经装满了。 她行走在乡间小路上,心里盘算着要用换来的钱给爹娘添置两身新衣裳,平常总见他们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她心里便觉得酸酸的。 “站住!”背后传来一道男人粗狂的声音。 梁茹榕诧异的回头,见三四个魁梧的壮汉正朝自己走来,为首的那个皮肤黝黑,双手沾满污泥,一双眼睛放射出让人胆寒的绿光。 检索原主记忆,此人正是村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小混混梁康。 原主一直唯唯诺诺,本本分分,怎么可能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呢。 “你有什么事吗?”她淡淡地问了一声。 梁康突然放肆地大笑了两声,走上前绕着她转了一圈,贼溜溜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 “梁茹榕,真是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居然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看来咱俩的事,我也可以考虑一下了。” 梁茹榕皱眉,没好气地问:“咱俩?什么事?” “哈哈哈,怎么,你还不知道?几个月前,你奶奶收了我一两银子,已经把你卖给我了,所以现在,你是我娘子!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我这一两银子要打水漂了呢,没想到你又回来了,正好,你今日就跟我回去!” 梁康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只脏兮兮的咸猪手上前拉扯梁茹榕的衣裳。 刘氏…… 这个恶毒又偏心的老太婆,居然为了一两银子,就把自己卖给了村里的小混混? “放开你的手!”梁茹榕一把将他的手打掉,十分嫌恶地皱紧了眉头道:“谁要跟你回去,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 梁康上下摸索了一遍口袋,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扔给了梁茹榕。 “你自己好好看看,上面可是你奶奶亲笔签的字,还有按的手印,白纸黑字,你可不能抵赖!” 梁茹榕打开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刘玉芬’三个字,顿时火上心头。 真是没想到,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的奶奶,居然要把自己的亲孙女卖给一个恶霸! 梁茹榕目光冰冷,把纸揉成一团摔在了他的脸上,“我们已经分家了,我的事她现在已经管不到了,再说她在这上面签字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这契约根本不奏效!” “什么?你想抵赖?”梁康顿时凶相毕露,咬着牙威胁道:“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的话,就要赔我一百两银子!” “哼,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这契约是谁跟你签的你就去向谁要,反正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这上面签的也不是我的名字!”梁茹榕不屑地昂着头,从他身边绕过准备离开。 没想到梁康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用力,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第14章 英雄救美 梁茹榕有些吃痛,疼得皱起了眉头,但眼神却透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倔强。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吼了一声。 梁康见她一脸顽强抵抗的样子,表现得更加兴奋了,猥琐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村子里,还有人敢跟我梁康叫板,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说着,他冲身后另外两个人招手命令道:“你们两个,把她给我带回去,今晚我就要跟她洞房花烛!” “是,康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兄弟两个也跟着开心一下,哈哈哈!” “就是嘛康哥,这小妞长得的确有那么几分姿色……” 污言秽语从两个人嘴里喷了出来,听得梁茹榕一阵恶心反胃。 就在他们两个试图上前抓住梁茹榕肩膀的时候,梁茹榕狠狠往梁康脚背上跺了一脚,趁他疼得龇牙咧嘴之际,迅速抽出了竹篓里的铁铲,紧紧握在手里,对准了几人。 “你们三个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梁康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完全不把梁茹榕这点威慑力放在眼中,抡起手臂就冲了过去。 “怎么,就凭你这个黄毛丫头,也想跟老子动手!” 没想到梁茹榕咬着牙,用力挥起了手中的铁铲,一下砍在了梁康的左臂上! 鲜血顿时冒出,惊呆了面前的三个人。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居然真的敢跟自己动手! 这下彻底惹怒了梁康,他一边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一边破口大骂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跟老子动手,你们两个,给我狠狠的教训教训她!” 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显然心里有些发毛了。 可他们谁也不敢违抗梁康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梁茹榕找准时机,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膝盖上,顺便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惨叫声响彻林间,那人捂着腿倒在地上,疼得面部扭曲。 可毕竟双拳难敌四腿,对付这一个人就把梁茹榕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当另外一个人冲过来的时候,她的反应慢了半拍,被他从身后牢牢的抱住了。 “康哥,人我给你抓住了!” 梁康面目狰狞的走上前,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高高的扬起了巴掌。 “你这个臭婊子,刚才不是还挺横的吗,现在还不是落在了老子手里,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梁茹榕心下一沉,看来今日这劫自己是逃不过去了,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可等了半天梁康的巴掌也没落在自己脸上,反倒是耳畔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震惊的看见梁康已经捂着脸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躯赫然挡在了自己面前,那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 几秒钟后,梁茹榕才看清了他英俊的面庞。 “慕辞烨,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这时,梁康被他的两个同伴搀扶着,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慕辞烨跟前,狠狠地冲他竖起了一根指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管老子的事!” 下一秒,慕辞烨已经伸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指头,用力往后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梁康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接着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疼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看到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肮脏的脸上滑落。 其他两个人见状,浑身抖似筛糠,谁也不敢再上前。 慕辞烨目放寒光,一字一字的道:“她的事,我管定了,今日你若是要带走她,且看看自己有几根手指可断。” 他身上迸发出的凌冽杀气,如同一头发了性的猛兽一般,好似谁一靠近,便会被撕扯得骨头都不剩。 梁康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站在慕辞烨身后的梁茹榕,突然猥琐地笑出了声,“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这人是你养的小白脸啊,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早就跟野男人勾搭在一起,真是败坏我们梁家村的风气!”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他受了伤,才在我家借住养伤地,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梁茹榕双目凝重,沉声解释道。 可梁康压根不相信,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起来。 “什么借住养伤,这村里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住在你家,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在苟且!梁茹榕,你尚未嫁人,便跟外面的野男人不清不楚,我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你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贱……” 话音未落,两记响亮的耳光已经应声落在了他的脸上。 慕辞烨的力气之大,直接扇肿了他的半张脸,顺带着打掉了他的一颗牙…… “若是你再敢出言不逊,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处。”他用死寂一般的目光狠狠盯着梁康,两只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梁康惊惧地咽了咽口水,捂着自己血淋淋的嘴巴,带着他的两个同伴,屁滚尿流的跑了。 梁茹榕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捏得发白的骨节,上前低声说了一句:“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就当我还你的救命之恩。”慕辞烨一边淡淡的说着,一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梁茹榕突然看到他的后背上,有一丝丝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顿时紧张起来。 “不好了,一定是你刚才动手的时候扯到了伤口,一会儿回去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一点小伤,不碍事。”慕辞烨完全没放在眼里,反倒冲着她勾了勾嘴角,“刚才见你打架的时候,还是挺勇猛的,要是换了别人,怕只有害怕的份儿了。” 梁茹榕展眉一笑,“不然呢,难不成任由他们把我带走吗?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格。” 这时她突然发现慕辞烨来的方向是村外,她好奇地询问道:“你这是到哪里去了,为何会经过这里?” 第15章 人善被欺 慕辞烨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回道:“我见今日天气不错,在家中待着沉闷,因此在附近转转。” “在附近转转?可是我家离村口可不近……”梁茹榕斜眼瞄了他一眼,心中犯起了嘀咕。 不过她也看出慕辞烨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行踪,也就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我爹娘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别给我们家带来麻烦就行。” 说完,背上竹篓往前走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慕辞烨的眼神有些暗了下去,只是自己正在调查的事情尚且没有眉目,还不能离开梁家村。 二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家,还没进门,梁茹榕便听见院子里传来阵阵吵闹声。 “你这个不孝子,难道你真的不管我们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听这声音,又是刘氏那个吸血鬼来捣乱了。 梁茹榕赶紧放下竹篓,推开门冲了进去,果然看见刘氏正双手叉腰,对着梁大山和赵秀娘喋喋不休。 梁大山坐在藤椅上,面带愁容,一旁的赵秀娘更是不敢吭声,低眉顺眼的站着。 梁茹榕走上前,语调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声:“我当是谁在我家院子里大喊大叫,原来是奶奶来了,这么热的天,你这么大的火气可不利于身心健康。” 刘玉芬扭头看着她,从鼻子里傲慢地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奶奶,你们这一家子背弃人伦的东西,不孝顺公婆,不奉养爹娘,真是天理不容!” “不孝顺公婆,不奉养爹娘,真是好大一顶高帽呀。”梁茹榕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慢悠悠的道:“可是我怎么记得,就在前不久,我们才刚刚分家,那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你现在想抵赖不成?” 刘玉芬昂着头,眼睛几乎翘到了脑袋顶上,理直气壮地喊道:“是说了分家,但分家也不是断绝关系吧,你们还得每个月给我银子养老呢!” “这说的倒是没错。”梁茹榕点点头,那分家协议里的确是有这么一条,梁大山一家每个月要固定交给那边一笔银子,算是赡养费。 她扭头看向赵秀娘,询问道:“娘,咱们这个月没有给那边送银子吗?” “当然送了,几天前我刚刚送过去几吊钱!”赵秀娘忙道。 梁茹榕又把目光重新扫过刘玉芬阴沉的脸,不解地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你又来找我们要钱呢?” “这个……”刘玉芬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挤出一句,“你爷爷他昨日进山摔伤了腿,需要银子看病,难道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就不需要出钱吗!” 一听这话,坐在藤椅上的梁大山有些紧张起来,赶忙询问道:“爹受伤了?严不严重,为何没有人来告诉我们?” “是啊娘,爹伤得严不严重啊……”赵秀娘也赶紧在一旁附和着。 刘玉芬伸长脖子,摇着头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已经带他到镇上的医馆看过了,大夫说要好好养着,给开了几服药,要几两银子呢,难道你们不应该出一点钱吗?” 梁大山眉头紧皱,和赵秀娘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是该出一分钱的,可是咱们家……” “相公,咱们家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赵秀娘眉心紧皱,局促地站在原地。 “没钱?你骗谁呢,我看你们就是不想把钱拿出来罢了!”刘玉芬干瘦蜡黄的脸上,尽显一派刁钻刻薄。 梁茹榕漆黑的瞳仁射出几道银光,冷幽幽地开口,“前不久您不是刚刚把我卖了一两银子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 “你,你说什么?”刘玉芬万分惊诧地看着她。 梁茹榕嘴角抿起一抹淡定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询问道:“我方才在村口碰见了梁康,他说你曾经收过他一两银子,要把我嫁给他,不知可有此事啊?” 闻言,刘玉芬的瞳孔明显颤抖了起来,嘴唇也跟着抖动了两下,“你……你怎么会知道……” “什么?要把茹榕嫁给梁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赵秀娘一听,赶紧跑了上前,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玉芬,“娘,此事可当真?那梁康可是村里的混混,您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 刘玉芬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矢口否认道:“你别听这丫头乱讲,我什么时候要把她嫁给梁康了!” 梁茹榕早就知道她不会承认,直接掏出了契约,挑了挑眉梢,“这个女儿也不清楚,不过娘您看,这上面可是有奶奶的手印呢……” 赵秀娘凑上前一看,双目顿时瞪大,平日里柔顺的妇人顿时变得尖锐起来。 “娘,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就算您不喜欢我们一家,但茹榕好歹是你的亲孙女,您怎么能忍心把她嫁给梁康那个混混呢!” 身后的梁大山也坐不住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嘴唇有些发白。 “娘,儿子一向孝顺你和爹,对你们的要求也从来不敢违抗,但这件事,你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院子外面,村民们唏嘘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就是啊,那梁康是什么人,还会有人不知道吗,她居然要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一个恶霸……” “哎,这也太心狠了……” 刘玉芬脸涨得通红,面对众人的指责谩骂,她不但毫无悔过之情,反而更加嚣张跋扈起来。 她昂着头,嘴里唾沫横飞,“哼,就凭这么一张纸也说明不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编造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院子里的气氛僵持到了极点,直到角落里的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我可以为梁姑娘作证,方才在村口,那梁康亲口承认了此事,还妄图对梁姑娘动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慕辞烨投了过去。 梁茹榕的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刘玉芬剜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一个外乡人,少管我们的闲事,如今你得了他们的恩惠,自然帮着他们说话!” 第16章 妙手回春 慕辞烨背着手,清冷孤傲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说话的语气不怒自威。 “正因我是外乡人,说的话才更加公正,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对簿公堂,不过私自买卖人口乃是重罪,足以流放西北。” 一听这话,刘玉芬吓得脸色刷白,差点跌坐在地上。 “什么买卖人口,我卖的是我自己的孙女!” 话音刚落,她便知道自己失言,居然这么轻易就中了圈套。 “大家听见了吧,这可是她亲口承认的!” “就是,简直没有人性!”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刘玉芬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梁大山用手捶打着藤椅,唉声叹气起来,“真是作孽啊,没想到我娘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啊,幸亏茹榕发现得早,不然我们可怎么办呢……”赵秀娘眼圈红红,心里感到一阵后怕。 梁茹榕上前握着她的手,柔柔地笑了笑,“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如今这契约也已经被我拿回来了,就算那梁康想要惹事,也不会来找我们。” “茹榕,真是苦了你了……”赵秀娘看着女儿清秀的面庞,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他们两口子过于软弱,也不至于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都要受人摆布。 “娘,您别这么说,女儿现在过得很开心,能够有爹娘的疼爱和陪伴,就是女儿最大的福气了。”梁茹榕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阵阵皂角香气,心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而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的慕辞烨,心中也泛起了阵阵波澜。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梁茹榕低声喊住了他。 “那个,刚才的事,谢谢。” 慕辞烨停下脚步,可却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我只是陈述我看到的事实而已。” 简单几个字,就把梁茹榕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感激给浇灭了。 她撇了撇嘴,把刚采回来的药材拿了进来,从里面挑选了几味给梁大山熬了一碗汤药。 接下来的几天,梁茹榕按时给梁大山施针,每一次治疗过后,梁大山腿部的血液循环就更加通畅了一些,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这日清早,梁茹榕刚睡醒,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了衣裳推开门,瞧见梁大山正用双手用力的撑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清瘦的身躯被晨雾包裹着,显得格外单薄。 梁茹榕看着他努力的背影,不敢轻易上前打扰他,暗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梁大山双腿乏力,一下子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爹,小心!”梁茹榕赶紧跑过去扶住了他。 看着梁大山满头的汗珠,她心里不觉有些酸楚,笑着安慰道:“爹,你的腿还没好利索呢,不用这么着急……” 梁大山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愁容,反倒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我今日早起便觉得这腿好了不少,好像一夜之间恢复了力量,就想试试能不能站起来,你瞧,我这不是成功了吗!” “嗯嗯,只要爹按时吃药,好好休养,一定可以恢复如初的。”梁茹榕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吃过晌午饭,梁茹榕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了隔壁屋子准备给慕辞烨换药。 此时慕辞烨正坐在窗户底下,神情严肃地看着手里的密信。 一见梁茹榕进来了,便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该换药了。”梁茹榕把准备好的纱布和消毒水放在桌上,看了他一眼。 这次慕辞烨没有犹豫,起身坐在了椅子上,背对着她脱下了外衣,露出了健硕的脊背。 在村子里住的这些时日,他的皮肤已经被晒成了小麦色,还隐隐地透出一股光泽感。 看上去,更加性感了。 梁茹榕一时有些恍神,直到闻见那股刺鼻的消毒液味,她才赶紧拉回了思绪。 顺便在心里嫌弃了自己三遍,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熟练地解开纱布,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满意地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拆线了,多亏了你身体底子好,要是换了旁人,只怕还要再过上个把月。” 接着,她又用棉球蘸了消毒液,轻轻地在他伤口上擦拭了一遍。 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慕辞烨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背上的肌肉都跟着跳动了几下。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梁茹榕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凑了过去,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起来。 清凉的风划过红肿的肌肤,带来一丝酥痒的感觉,也仿佛撩拨起了慕辞烨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 换好了药,梁茹榕刚准备起身,余光瞥到他的左胳膊,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淤青,格外的刺目。 可是她明明记得,上次换药的时候,这个地方是没有伤口的。 “这是新伤?”她诧异地询问道。 慕辞烨赶紧拉上了外衣,淡淡地解释道:“不小心蹭到的而已,不碍事。” 这个借口未免也找得太烂了,他整日在家里待着,怎么可能会碰出这么大一块淤青。 此时她又想起那日在村口遇到慕辞烨的情形,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试探着询问道:“你住在我家这么久了,我还没有问过你,家乡何处,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怎么,到现在了才想起担心我是坏人,会不会有些晚了。”慕辞烨打趣的看着她。 梁茹榕一脸淡定,细如弯月的柳眉微微上挑。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你是谁,我只是想提醒你,不管你现在正在做什么,不要把我和我的爹娘牵扯进去。”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住了,慕辞烨眯了眯冷眸,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放心,不会。” 不过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也能让梁茹榕安心不少。 “好,那你可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说完,她拿上东西,推门离开了。 第17章 上门闹事 次日清早,梁茹榕起床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去了赵秀娘那边。 看见她正在做农活儿,不觉起了好奇心。 “娘,您怎么起得这样早?”她上前询问道。 赵秀娘抬眸看了她一眼,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隔壁村李嫂子的闺女,下个月要嫁人了,李嫂子托我绣一床花团锦簇的被子,给的价格也公道,我就想着早点绣完,这样万一哪里不合适,也能再改改……” 梁茹榕搬来一张小凳子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绣品,惊讶的感叹起来,“娘,你的绣品做得真好,你看看这花朵,仿佛能闻到香气一般!” “你若是喜欢,将来你嫁人的时候,娘再给你做一床更好的。”赵秀娘笑着打趣道。 梁茹榕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把头扭了过去,“娘,您说什么呢,女儿可不想嫁人,就想一辈子陪着爹娘……” “傻孩子,哪有女儿长大了不嫁人的……” 二人正在闲谈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山,快开门啊,你们家出事了!” 赵秀娘赶紧出去开了门,村里的老张头气喘吁吁地喊着,“梁康带着人去你们家闹上了,还跟你公公动了手,你们快点过去看看吧!” 正巧梁大山从屋里出来,听了这话顿时紧张不已,“那我这就过去!” 他着急忙慌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梁茹榕想了想,那梁康去找刘氏,必定是为了跟自己的婚约。 自己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彻底了结此事。 “爹,您等一下,我和您一起去。”她起身追了上去。 梁大山皱皱眉,觉得有些不妥,“那边乱得很,你还是跟你娘在家吧。” “爹你腿脚不便,一个人出去我跟娘也不会放心的。”梁茹榕坚持着。 梁大山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也罢,那我们快点过去吧……” 就这样,梁茹榕搀扶着他,二人往刘氏家去了。 刚进院子,就看见梁康和他手下的人把梁志忠和刘玉芬逼在角落里,气势汹汹地叫骂着。 “今天要么交人,要么给钱,否则我就把你家拆得连屋顶都不剩!” 梁志忠最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在梁康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不停地赔着笑脸。 “住手!”梁大山喊了一声。 那群人齐刷刷扭过头看着他们。 梁康看着梁茹榕,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哎呦,这不是那没过门的媳妇儿吗,你来得还真是快呢!哈哈哈,怎么,是不是想通了,今天就准备跟我回去?” “你放尊重一些!我女儿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梁大山一把将梁茹榕拉到自己身后。 梁康看着他手里的拐杖,讽刺地大笑起来,“你一个瘸子,还敢跟我叫板!只要是我梁康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刘玉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把梁大山拉到了一边,苦口婆心地开始劝说。 “大山啊,依娘看,就让茹榕嫁过去吧,这梁康家里也不差钱,茹榕嫁过去起码不会愁吃穿……” 梁大山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着急的道:“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梁康家里虽然有几个钱,但他品行恶劣,是出了名的恶霸,怎么能让茹榕嫁给他呢!” “不嫁又能怎么办呢,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难不成你想看你爹和我被逼死吗!”说着,刘玉芬开始哭天喊地地卖惨,“我自从嫁到你们梁家,没享过一天福,又把你们兄妹几个拉扯大,如今倒叫人逼死我,我的命也太惨了吧!” 另一边,梁康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伸手往梁茹榕白皙的脸上摸去。 “怎么那个野男人没跟你一起来?” 梁茹榕迅速把脸扭向一边,言辞锋利地质问道:“什么野男人。” “你别不承认了,那天我都亲眼看见了,你在家里藏了一个野男人,还跟他在村口的地里干那种事,现在又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听了这话,像炸了锅的麻雀一般开始议论起来。 “什么?她在家里藏了野男人?这个太有伤风化了吧……” “是啊,没想到这梁茹榕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跟男人苟且了……” 村里这些长舌妇,最喜欢拿这种桃色新闻嚼舌根,叽叽喳喳像树上的麻雀一样。 梁茹榕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还是那天的一顿打太轻了,没让你长记性!” 梁康趁机朝着众人大喊了起来,“你们都听见了吧,那天就是因为我撞破了她的丑事,她跟那个野男人才对我一顿暴打!” 如此一来,那些村民议论得更加凶猛了,难听的话像刀剑一样射向了梁茹榕。 “梁茹榕,难道你不知道女子的名节最重要吗,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嫁人?” “是啊,谁家敢要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梁康露出一副得逞的奸笑,凑到梁茹榕耳边压低了声音,“怎么样,看现在除了我谁还能要你!” 第18章 揭穿真相 刘玉芬一听这话,趁势拉着梁大山的手开始劝说。 “你听听,现在村里人都是怎么说你女儿的,我看赶紧让她嫁人算了,不然以后谁家还敢要她。” 梁茹榕眸光一凛,嘴角微微上抬,如同看小丑一般地睨着刘玉芬。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你没经过我爹娘的同意,私自用一两银子将我卖给梁康了吗?我还没找你计较此事,你却又跑出来兴风作浪,我看你才是最厚颜无耻的人吧。” “你你你,你这个死丫头,我好歹是你的奶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讲话!”刘玉芬恼羞成怒,指着梁茹榕的鼻子开始叫嚷起来。 梁茹榕冷笑一声,“奶奶?请问你做过什么让我敬重的事吗?你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在这里倚老卖老罢了。” 刘玉芬心中火冒三丈,但想到还得靠梁茹榕的婚事帮自己搪塞过去,她也只好暂且挤出一个笑脸。 “茹榕,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现在你的名声被人传得这么难听,与其将来嫁不出去,这梁康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 虎口蛇心。 这话听得就叫人觉得恶心。 “我的名声,还轮不到别人在这里说三道四,况且那些我没做过的事,我也问心无愧!”她的眼中波澜不惊,却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刘玉芬见她油盐不进,有些着急了,“你家里的那个野男人,我也是亲眼见过的,难道你还能不承认吗?” 这时,梁大山走上前,着急地帮自己女儿解释道:“娘,你这是说什么呢,那位慕公子,只是受了伤在我家养伤而已,他跟茹榕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有我跟绣娘在,也根本不可能出什么乱子,你就不要在这里乱讲了。” 一旁的梁康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朝地上啐了一口痰,摇摇摆摆地走过来。 “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我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今天她必须跟我走!” 梁大山紧紧护着梁茹榕,脸色铁青地道:“自古女子嫁人,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跟她娘都不知道此事,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强抢不成!” “我这里有字据,难道你们还想抵赖吗!”梁康掏出跟刘玉芬签的契约,摔在她的脸上,咬牙切齿地吼道:“要么交人,要么给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外面的村民有些看不懂了,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梁茹榕趁势跑到他们跟前,一脸委屈地开始哭诉起来,“大爷大娘们,你们都看见了,我奶奶当初收了梁康一两银子,就要把我卖给他,我爹娘不同意,她就上门逼迫,还要跟梁康一起,强行把我带走!” 村民得知真相,瞬间倒戈,矛头全都指向了刘玉芬。 “真是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狠心的人,居然要卖自己的亲孙女!” “是啊,真是闻所未闻!” 梁康直接一把揪住了刘玉芬的衣领,把她提到了半空,“快点还钱!按照契约上写的,你得赔给我一百两银子!” 刘玉芬被吓得冷汗直流,只好拉着梁大山的胳膊痛哭起来,“大山啊,你也看见了,人家要我拿出一百两银子啊,你说我跟你爹从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呢,要不你就让茹榕跟他走吧……” 此刻,梁大山就算再孝顺,也彻底看清了她的丑恶嘴脸,直接推开了她的手,坚决地道:“娘,茹榕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眼见最后一条活路也被堵死了,刘玉芬绝望至极,突然两眼一黑,直直地晕了过去。 正巧这个时候,梁志忠从外面回来,着急地扑了过去大喊道:“老婆子,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接着,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刘玉芬抬进了屋。 梁大山刚想跟进去看看情况,却被梁茹榕拉住了,“爹,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待会儿奶奶醒了,还是会让我嫁给梁康的,这是他们惹出来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去处理,否则我们一辈子都要填补这个无底洞,说不定还会搭上女儿的终身幸福。” 梁大山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带着梁茹榕回家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刘玉芬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就听见梁宝儿哭哭啼啼的声音。 接着,她就看见自家的桌椅板凳都被砸得稀巴烂,连面缸和米缸都被砸碎了,屋子里乱作一团。 梁康正带着他的一帮小弟在屋子里四处搜刮,把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顺便还撂下一句狠话,“七天之内,若是不把人带过来,我就把你这破房子卖了抵债!” 说完,带上人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梁志忠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停咒骂,“这帮天杀的龟孙子!” “老头子,你看这可怎么办呢,咱们到哪里去筹银子呢……”刘玉芬没了主意,一边用手捶打着床沿,一边唉声叹气。 梁志忠腾得从地上站起来,用脚狠狠地踹开面前的凳子,嘶哑着嗓子吼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说罢,直接甩手出去了。 刘玉芬掩面痛哭,当初那一两银子可都被梁大山拿去吃酒了,如今他却撒手不管了…… 梁宝儿擦擦眼泪,挪动着肥硕的身子坐了过去,跟刘玉芬商量起来。 “娘,您先别着急,这件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刘玉芬一听,眼神顿时放亮,“怎么,你有主意?” 梁宝儿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的道:“他们不就是想要人嘛,不管用什么办法,咱们只要把人给他送过去,这件事不就了了吗。” “你的意思是……”刘玉芬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怎么办,那个梁茹榕可跟从前不一样了……” “咱们做得隐蔽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梁宝儿压低声音道:“难道你想看到,七日之后,咱们家变成一片废墟吗?” 听了这话,刘玉芬再也没有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19章 半路被绑 另一边梁大山和梁茹榕回了家,赵秀娘得知此事后气愤不已。 同时她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那梁康不会继续找麻烦吧?万一他执意要让茹榕嫁给他呢,这可怎么办……” 慕辞烨走过来,眸光冷静地道:“按照本朝律法,梁康与刘氏签订的契约根本不作数,若他真的欲行不轨,你们可以直接报官。” “这倒也是个主意,就怕连累了茹榕的名声……”赵秀娘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可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梁茹榕自己并不在意,她坦然一笑,“娘,清者自清,名声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闻言,慕辞烨的眼中闪过一道惊讶的目光。 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不但赌术出神入化,有着一身莫测高深的医术,居然还有这样的胆识和见解,对她的好奇心更重了。 晚上吃过饭,梁茹榕带着从空间获取的足底按摩器去了梁大山屋里。 “这是什么东西?”梁大山好奇的询问道。 梁茹榕笑了笑解释道:“这是一个按摩器,用来按摩脚的,可以促进腿部的血液循环,对爹爹的腿伤很有益处。” 接着,她又掏出了几包药粉,撒了进去,“这个是我自己配置的足浴包,里面都是各种活血化瘀的药材,爹爹快试试吧!” “这个东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呢,这能管用吗?”梁大山盯着这个底部有许多凸起的大桶,似乎有些怀疑。 “管不管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梁茹榕脸上挂着暖暖笑意,伸手替梁大山脱了鞋子,又把他的脚放进了足浴盆里。 氤氲的水蒸气一层一层地散开,混合着浓浓的药香味,让人有一种舒心惬意的感觉。 梁大山半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果然舒服了不少,这个什么按摩器的确是管用……” “那爹以后就日日用这个泡脚,想来很快就能痊愈的!” 又给梁大山施了一次针后,梁茹榕才回了自己房间。 听到空间的提示后,她赶紧进去,发现里面又添了许多新的东西。 甚至还解锁了制药功能! 在山上采的药以1:100的转换率制成医院的药品,里面不仅有现代医学有的药品,还有一些神药! 只不过那些神药需要提升医院等级才能做。 “太好了,这些药材正是我需要的!”梁茹榕兴奋至极,心里盘算着明日进山一定要多采一些药回来。 出了空间以后,她觉得有些犯困,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背上竹篓出发了。 为了换取更多的现代药品,她整整逛了大半个山头,累得大汗淋漓。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她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趁着休息的功夫,她便把今日采回来的药草拿到空间里,换了一些麻醉剂、消毒剂还有抗生素。 这些西药都是她认为将来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一路走着,她突然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梁茹榕提高了警惕,闪身躲进了一片林子里。 可观望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人路过。 “奇怪,难道是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她皱眉,自言自语道。 就在她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却被人从背后狠狠拍了一搬砖,顿时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梁茹榕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强忍着痛意,缓缓睁开了眼,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被麻绳五花大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梁茹榕准备用力挣脱束缚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 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梁康带着一身酒气冲了进来。 “哈哈哈哈,昨日你不是还嚣张得很吗,没想到今日便落在了我的手上!” 他一边叫嚣着,一边摇摇晃晃朝梁茹榕扑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喊着,“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就得好好伺候老子,不然老子打死你!” 他将梁茹榕压在身下,一双肮脏不堪的手摸上了她的胳膊。 “你给我滚开!”梁茹榕使出全身力气,抬起膝盖,用力地朝他肚子上顶了一下。 随着一阵刺耳的惨叫声,梁康捂着肚子,如同一条臭鱼一般滑落到了一旁。 他面目扭曲地朝着梁茹榕咒骂起来,“你这个臭婊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可趁着这个时候,梁茹榕早就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好在这麻绳上的锁扣绑得不牢,她轻轻松松便解开了。 就在她准备夺门而逃之际,梁康也跟着追了过来,从身后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你想逃?门都没有!你是老子花钱娶回来的媳妇儿,这辈子你哪里都不能去!” 说着,他开始动手拉扯梁茹榕的衣裳,嘴里还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你要是把老子伺候好了,将来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敢不听话,看老子不打死你!” 梁茹榕实在是受不了了,一边与他周旋着,一边掏出了刚刚才拿到的麻药,对准他的大腿,狠狠地扎了下去!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过后,梁康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梁茹榕赶紧解开身上的绳索,朝他脸上用力踹了几脚泄愤。 回过神来,梁茹榕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梁康怎么会知道自己每日到那座山上采药,又怎么会突然把自己绑到这里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叫喊声。 “茹蓉不是这样的人呢,一定是你们看错了!” “哼,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那个丫头跟男人在这里私会!” 仔细一听,这是赵秀娘和刘玉芬的声音…… 果不其然,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太婆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逼迫自己就范,好把自己嫁给梁康! 梁茹榕心头一转,嘴角渐渐浮起一抹清冷的笑。 她又掏出一支抗生素,打在了梁康的胳膊上。 这种抗生素要是过量注射,便会导致过敏。 不出几秒钟,梁康的脸上和身上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看上去触目惊心。 梁茹榕又装模作样地把梁康拖到床上躺下,用一条冷帕子盖在了他的额头上。 当刘玉芬一行人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梁茹榕正在给梁康上药…… 而梁康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 梁康的娘柳氏见他这副样子,震惊地跑上前,“康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接着,她又把头转向了刘玉芬,狠狠地质问道:“你不是说康儿跟人在家私会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刘玉芬看着眼前的场景,也陷入了一片凌乱。 她原本计划带着柳氏和赵秀娘来个当场捉奸,这样梁茹榕就只能答应与梁康的婚事了。 没想到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第20章 弄巧成拙 不过一会儿功夫,梁康身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开来,整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柳氏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嘴里大喊着,“康儿,康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见梁康没有半点反应,她一把抓住了梁茹榕的手腕,恶狠狠地质问道:“快说,你到底对我们康儿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康儿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梁茹榕挣脱开她的手,神色镇定自如,“方才我从山上采药下来,见梁康晕倒在路边,好像是中了毒,我就把他送回来了。” “中毒?”柳氏猛地扭头瞪着刘玉芬和梁宝儿,“你们不是说,亲眼看见康儿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玉芬紧张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解释。 梁宝儿灵机一动,冲着梁茹榕大声喊道:“梁茹榕,就算梁康真的中毒了,你怎么可能会救他,你肯定是在撒谎!” “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直接扭头走掉,任由他死在荒山野岭里了?”梁茹榕挑了挑眉看着她,故意用讽刺的语气道:“现在可是在梁康家里,你当着人家的爹娘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梁茹榕,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梁宝儿赶紧竖起眼睛喊了起来。 柳氏本就因为刘玉芬母女两个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泼脏水而心生不满,如今又见梁康遭了这样的罪,更加心烦意乱。 她指着梁宝儿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给我闭嘴!要是我们康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梁康突然开始难受地哼唧起来,“娘,娘,我好难受啊,我身上像火烧一样……” 柳氏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喊梁云贤去镇上请大夫。 “他的病十分凶险,恐怕等不到大夫来了。”一旁的梁茹榕不紧不慢的道。 柳氏一听,差点两眼一黑撅了过去,梁康可是他们夫妇二人唯一的儿子,那可比命根子都重要! “那可怎么办啊!要是康儿死了,那我也不活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梁茹榕心里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有办法可以救他。” 柳氏一听,原本绝望的眼神立马射出两道绿光,“什么?你可以救康儿?” 还不等梁茹榕开口,一旁的刘玉芬已经不屑地哼了起来,“你可千万别信她的话,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可从来不知道她会什么医术。” “就是啊,她一定是在骗你,好故意延误治疗时间!”梁宝儿也跟着附和起来。 听她们这么说,柳氏也有些犹豫起来。 梁茹榕嘴角含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若是不相信我,那就去镇上请大夫吧,这一来一回几个时辰下去,看你儿子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梁大山从外面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你们就让茹蓉试试吧,原本我这腿大夫也说没救了,结果现在被茹蓉给治好了,你们看,我都能下地走路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梁大山的腿上,当初全镇的大夫都说他要一辈子当个废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下地了! “真的吗?你的腿是梁茹榕治好的?”梁云贤似乎不太相信。 梁大山看着自己女儿,眼中满是骄傲,“是啊,茹蓉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我这腿现在一日比一日好了。” 听了这话,梁茹榕心底暖暖的。 能够有家人的支持,便是世间最大的福气了。 眼见梁康命悬一线,气若游丝,梁云贤也只好答应让梁茹榕救治。 梁茹榕让众人退了出去,自己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抗过敏药,往梁康嘴里塞了两粒。 其实梁康的过敏症状只是看上去十分严重,却并不危及性命。 可梁茹榕想起方才他对自己的不轨之举,心中便涌起一阵怒火。 她唇角微扬,掏出三根银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啊!疼疼疼!”梁康在昏迷之中,疼得大声喊叫起来。 柳氏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推开梁茹榕,没好气地质问道:“你是怎么治病的,没听见康儿喊疼吗,你就不能小心点!” 梁茹榕摆出一脸无奈苦笑,“请问是让他受点疼要紧,还是丢了性命要紧?” 柳氏拧着眉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床上的梁康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说话也含混不清。 “康儿,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给你下的毒!”柳氏着急地询问道。 梁康糊糊涂涂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把目光投向梁茹榕的时候,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她她……”他用手指着梁茹榕,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梁茹榕嘴角展开一抹笑容,扬了扬手里的银针,淡定从容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说,刚才你晕倒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梁康肿大的脸上落下几滴冷汗,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不仅打晕了梁茹榕,还把她绑回家来欲行不轨,那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他只能心虚地点了点头,“是……是……” 听了梁康的话,柳氏也只能敷衍地说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你救了我儿子。” 梁茹榕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裳,幽幽地吐出一句,“不用谢,十两银子就好。” “你说什么,十两银子!”柳氏震惊地跳了起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梁茹榕,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就算是镇上最好的大夫,也要不了这么多钱!” 梁茹榕扭头看着她,脸上笑容明媚,“怎么,在你眼里,你儿子的命,还不值十两银子?” 柳氏见了梁康已经醒了,有心想赖账,理直气壮地喊道:“我们家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再说刚才是你主动提出要救康儿的,又不是我们请你来的!” 梁茹榕早知道他们一家是胡搅蛮缠之人,平静地晃了晃手里的过敏药。 “既然你们不想拿钱,那就在家等死吧。” 第21章 上门抢劫 说完,梁茹榕转身便要离开。 柳氏慌了,赶紧追了上去,拦住她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康儿已经醒了,怎么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梁茹榕低头转动着手里的药瓶,不徐不疾地解释道:“你儿子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要想彻底治好他的病,需要每日服药三次,不过这药是我特制的,别的地方都买不到,既然你们不给钱,那这药你们也得不到了,可不就是得等死嘛……” “你,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赶紧把药给我!”柳氏双眼喷着怒火,居然动手想要把药抢过去。 梁茹榕抻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梁康,撇撇嘴摇了摇头,“我看你儿子的情况,若是两个时辰内不再次服药的话,就要一命呜呼了,到时候的棺材钱,可不止十两银子吧?” 正好这个时候,梁康的病情再次发作了,疼得在床上打滚,“娘,娘,我身上好疼啊,疼死我了!” 柳氏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只得不情不愿地掏出十两银子给了梁茹榕。 梁茹榕把药放下以后,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回家去了。 刘玉芬非但没有算计成梁茹榕,反倒被她轻轻松松得了十两银子去,心里怄到不行。 梁康大病了一场,吃了梁茹榕留下的药后,虽然红疹渐渐消退了,却留下了一片浅浅的疤痕,看上去丑陋无比。 经过这件事,他心中忌惮梁茹榕,可又咽不下口气。 只好又去找刘玉芬和梁宝儿算账。 “你们两个贱人,那日诓骗我说把梁茹榕绑回家,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却害我吃了苦头!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了,赶紧给我一百两银子!” 刘玉芬拿不出来,只能低三下四地求饶,“我们也不知道那梁茹榕这么厉害啊,可是这一百两银子,我们更是拿不出来啊……你就发发慈悲,别为难我们了……” “我为难你们?真是笑话!”梁康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那一片骇人的红疹,咬着牙吼道:“我这些天遭的罪,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我告诉你,要么赔我一个女人,要么赔我一百两银子!” 刘玉芬绝望的捶着胸口,唉声叹气地喊着,“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女人啊!” 梁康眼中绿光一现,猥琐地笑了起来,“我可是记得你不止有一个孙女吧,既然这个不行,那就换一个不就得了。” “你是说淑玉?那可不行!”刘玉芬瞳孔颤抖,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他。 梁淑玉美貌动人,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刘玉芬还打算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土财主,自己也好跟着沾光呢。 怎么可能把她嫁给梁康这么个混混…… 梁康见她不肯,立马凶相毕露,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扔在了地上。 “好啊,我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接着,他喊来几个人,对着屋子里的东西一通乱砸,还顺便抢走了刘玉芬的陪嫁首饰,扬长而去。 刘玉芬看着家里的一地狼藉,差点晕了过去,她抱着一床破棉被,嚎啕大哭起来。 一夕之间,他们家彻底变成了穷光蛋,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了。 吃过晚饭,梁茹榕陪着爹娘在院子里乘凉。 梁大山摇着手里的蒲扇,十分惬意,“如今村子里的人都对茹蓉刮目相看了,我看改日咱们要去拜一拜那位老神仙才行。” 梁茹榕笑着打趣道:“爹,那老神仙是女儿在梦里遇到的,难不成你要去梦里拜吗?” 一家人正有说有笑,院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刘玉芬带着梁宝儿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 “大山啊,我们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你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就只能去死了!” 梁大山一脸诧异,赶紧扶住她们,“娘,出什么事了?” 梁宝儿淌眼抹泪地说着,“三哥,刚才梁康带着人到家里去了,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还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现在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了……” “这些人也太可恶了,娘,你们应该去报官啊!”梁大山又气又急。 刘玉芬支支吾吾,有些心虚。 毕竟自己的确欠了梁康银子,而且一旦报官,还会牵扯出自己私自将梁茹榕卖给梁康的事。 到时候东西要不回来,还得把自己给折进去。 她拉着梁大山的手,言辞恳切地哭道:“大山啊,你看现在我们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先给我们点钱,前些日子梁康家不是刚给了你们十两银子吗……” “娘,那钱是茹蓉赚来的,我们可说了不算。”梁大山为难的皱了皱眉。 刘玉芬只好又把目光转向了梁茹榕,破天荒的拉着她的手央求起来,“茹蓉啊,上次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能不能把钱借给我们?” 梁茹榕连头都没有抬,就淡定地拒绝了她们,“不行,这钱是我准备给爹娘盖新房子的,不能给你们。” 听了这话,梁宝儿立马火冒三丈,“我们现在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了,你们居然还要盖新房子!” “是啊,怎么了?”梁茹榕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那也总比二十四岁了,还要靠爹娘养着要好多了吧。” 梁宝儿的脸登时红了,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梁茹榕起身掸了掸袖子上的土,缓缓走到她们跟前,细思片刻后道:“据我所知,你们每年都会给梁学远偷偷存一笔钱,这笔钱梁康是绝对发现不了的,既然现在家中有难,那就该把这笔钱拿出来应急,为何要来向我们要?” “那可不行!这钱是给学远留着上学堂和娶媳妇用的,说什么也不能动!”刘玉芬扯着嗓子喊道。 梁茹榕讽刺地冷笑两声,她早就知道刘玉芬最是重男轻女。 哪怕她饿到上街讨饭,也得给孙子攒钱盖房娶媳妇。 活该他们一家落到如此地步。 梁茹榕稍加思索,突然改变了主意,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吧,看在爹娘的面子上,我就借给你们十两银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梁宝儿一听有戏,眼神立马放出光来。 第22章 小有名气 梁茹榕星眸一展,浅浅笑道:“不过你们要写个欠条给我,明年要还我三倍的银子,那就是三十两。” “三十两!梁茹榕,你也太过分了吧,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居然狮子大开口!”梁宝儿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连刘玉芬也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是啊,我们一年怎么可能拿得出三十两银子!” 忽视掉她们的叽叽歪歪,梁茹榕直接拿来纸笔,迅速了拟好了一张欠条,举到了她们面前。 “只要你们在这欠条上签字按手印,我立马就把钱借给你们,可若是你们明年还不上,我就会拿着这欠条去报官,让县令老爷替我做主!” 刘玉芬气得头顶直冒青烟,一把夺过欠条撕得粉碎。 “我就不信,要是没了你们,我们还能饿死不成!” 说完,带着梁宝儿气呼呼地离开了。 出了院门,刘玉芬这口气已经憋不住了,狠狠地咒骂道:“这个死丫头,扫把星,真是气死我了!” “娘,这个梁茹榕敢这么对你,咱们可一定不能放过她!”梁宝儿咬着牙,凑到她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 刘玉芬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阴冷的目光。 小院里,梁大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片酸楚,叹气道:“只怪我从前对他们有求必应,才让他们事事都来烦扰我们……” 梁茹榕贴心地笑了笑,安慰道:“爹爹孝顺,这也不是爹爹的错。” 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的槐花树散发出阵阵香气,沁人心脾,梁茹榕心中一动,利落地爬上屋顶,摘了许多新鲜的槐花,和赵秀娘一起做起了槐花饼。 晚上梁茹榕回到房间,听见空间传来滴滴声响,她进去一看,原来是解锁了不少新的药品和器材,除了一次性输液器外,还有胰岛素和肾上腺素这些急救药品。 这样一来,她可得心应手了不少。 这些日子刘玉芬安生了不少,再也没来找过他们麻烦,梁茹榕还是每日进山采药,晚上回来就去给梁大山进行腿部按摩,顺便再去给慕辞烨换药。 几日的功夫过去,慕辞烨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但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梁大山的腿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已经可以不用拐杖,扶着墙慢慢走路了。 这样安逸闲适的日子,梁茹榕过得十分满足,她盘算着等攒够了钱,就把家里的房子彻底翻修一遍。 也能让爹娘住得更舒服一些。 这日他们一家正在吃饭,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赵秀娘赶紧去开了门,没想到来的是隔壁的阿朱嫂子,她急得满头大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绣娘,我们家大壮突然晕倒了,你快让茹蓉去看看吧!” “好好,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去叫人……”赵秀娘是个热心肠,听了这话赶紧进屋去喊梁茹榕。 梁茹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就不能袖手旁观。 赶紧拿上药箱,跟着赵秀娘去了隔壁。 进门一看,大壮已经倒在了地上,嘴唇发干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着。 “茹蓉,你快看看,大壮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地吃着饭,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阿朱嫂子眼中带泪,不知如何是好。 梁茹榕冷静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烧鸡烧鹅都有,还有好几样糕点。 她心中不免有些纳闷,阿朱嫂子的丈夫已经去世多年了,家中只有她和大壮两个人。 为何要做这么多饭菜?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壮,八九岁的年纪,却比同龄人要消瘦许多。 “阿朱嫂子,你们家每日都做这么多饭菜吗?”她好奇地询问道。 阿朱嫂子点点头,“嗯,大壮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特别容易饿……” 那就更奇怪了,每天都吃这么多东西,却还是这么瘦,不合常理。 突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 梁茹榕赶紧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了血糖试纸,在大壮的手指头上轻轻扎了一下。 几秒钟后,结果出来了。 血糖高得离谱! 看来大壮是得了糖尿病,才会出现如此症状。 她赶紧取出一支胰岛素,捏起大壮肚子上的肉打了进去。 一旁的阿朱嫂子看得紧张不已,“茹蓉,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是得了糖尿病。”梁茹榕回道。 “糖尿病?这是什么病症,咋从来没听说过?”阿朱嫂子一头雾水。 “这个……”梁茹榕挠了挠头,拼命想用她能听得懂的话来解释,“就是吃糖太多导致的,不知大壮平日里是不是很爱吃甜食?” 阿朱嫂子忙点头,“是啊,这孩子就爱吃甜食,每日都要吃好多糕点才行,就连喝水也只爱喝加了糖的甜水……” “难怪,阿朱嫂子,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让他这样了,否则会危及生命的!”梁茹榕严肃地看着她,“不仅不能吃甜食,还要清淡饮食,多吃一些蔬菜。” “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照你的话去做的。” 过了一会儿,大壮渐渐醒了过来,可还是觉得头晕乏力,阿朱嫂子赶紧把他抱到床上去休息了。 把她们送出门的时候,阿朱嫂子还特地拿来了几吊钱,要塞给梁茹榕。 “今日真是多亏有你了,这些就当做出诊费吧,多得我也实在拿不出来了……” 梁茹榕没有收,原封不动地塞到了她手里,笑着说,“阿朱嫂子,咱们都是邻居,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你不也经常帮我娘做绣品吗,我还没好好地感谢你呢。” “还有,大壮的身体一定要好好调理才行,要是有什么情况,尽管来找我就好了。” 阿朱嫂子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梁茹榕的手开始千恩万谢。 梁茹榕头一次为自己上辈子读了医学院而感到庆幸。 不过三日,这件事便在村里传开了。 更有一些长舌之人,居然开始以讹传讹,说梁茹榕能够活死人,医白骨! 这些虚名梁茹榕根本不放在心上,还是照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现在空间里解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只要自己明日进山多采一些药草回来,就能解锁神药了! 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一大早起来便有些起了凉风。 梁茹榕看着天边,想着自己若是抄近路进山,应该可以在落雨之前赶回来。 便拿上竹篓和斗笠出门了。 第23章 别怕有我 在山里行走了半日,梁茹榕采了不少药草,更难得的是她还采到了一些止血用的蒲黄和仙鹤草。 ‘轰隆隆——’ 天边的雷声愈发大了,山谷里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光影变化之间,四周变得一片昏暗。 就在她按照原路小心翼翼前行的时候,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 她的脚踝硬生生地砸在坚硬的石头上,只听咔嚓一声,刺骨的疼痛瞬间传到了心脏。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跌进了一个陷阱里,这陷阱足有三米之深,底下布满了尖锐的石头,还有一些横生出来的树杈。 好险,如果自己掉下来的位置稍稍偏移一下,说不定那树杈就会刺穿自己的身体,那她可就一命呜呼了。 她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赫然看到脚踝的地方已经肿得比馒头还大,膝盖上殷红的血水混着泥土流了下来。 她赶紧进入空间拿出了碘伏棉签和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缓了一会儿,疼痛感稍稍减弱。 梁茹榕强撑着站起身,想抓住掉落下来的藤蔓爬上去,谁知双脚刚一踩在地上,钻心的疼痛就令她承受不已,只好待在原地用冰袋冷敷着伤口。 “有没有人啊!” 她朝四周大声呼喊着,可除了电闪雷鸣的声音之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眼见暴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不远处还隐约能听见野兽的嚎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梁茹榕只觉得身上冷得发抖,脑袋昏昏沉沉,连眼前的景象也变得一片模糊。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进山了吧,难道我这一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她自顾自地呢喃着。 就在她的意识濒临消失之际,一道浑厚有力的呼喊声传入耳中。 “梁茹榕!梁茹榕!你在哪里!” 梁茹榕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她知道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拼命坐起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上面喊了一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接着,她眼中最后一点星光也慢慢暗淡了下去。 意识消失的那刻,她感到一股温暖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紧紧包裹,那个熟悉又急切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着。 “别怕,有我……” 仿佛沉睡了一百年那么久,梁茹榕疲惫地睁开了双眼。 此刻她正趴在慕辞烨结实有力的脊背上,摇摇晃晃的感觉顿时让她安心了不少。 风雨已停,天光明亮,隐隐地还能闻见一阵青草香气。 她心头微动,嗓音沙哑地询问道:“你怎么会到山里来……” 慕辞烨的额角上还挂着几滴雨珠,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气喘,“下雨了,梁大叔见你还没回来,想进山寻你,奈何他腿脚不便,只好让我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不知为何,听了他的回答,梁茹榕心中居然涌起一丝失落。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昏迷前,回荡在耳畔的那句话。 别怕,有我。 难道是自己的幻听吗? 这时,她突然觉得胸前有些黏腻,低头一看,居然是从慕辞烨衣服里渗透出来的血迹! 而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她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 慕辞烨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脚下步伐坚定,“无碍,只是被树杈划了一下。” 梁茹榕看着他满身的污泥,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将自己背出那个陷阱的。 不觉间鼻头微微有些发酸。 林间小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地走着,梁茹榕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仿佛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回到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隔着院门,梁茹榕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吵闹声。 “都已经一天一夜了,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她肯定不会回来了!” “就是,去年咱们村有人进山,不就是被狼给叼走了吗,我看她是凶多吉少了。” “以后你们家就两口人了,也吃不了多少粮食,不如给我们分一点吧……” 果然又是刘玉芬和梁宝儿二人,梁茹榕冷笑了一下,看来她们是得到消息,觉得自己会横死深山,迫不及待的上门讨饭来了。 她从慕辞烨背上下来,一瘸一拐地推开门,脸上挂着一抹冷到极致的笑容。 “怎么,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对吗?可惜,让你们失望了。” 满院子的人偱声回头一望,刘玉芬和梁宝儿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 赵秀娘看见自己女儿脸色惨白,一身是伤地站在那里,着急地跑上前拉住了她。 “茹蓉,你这是怎么了,我跟你爹都以为你出事了呢!” 梁茹榕嘴角挤出一丝弧度,安慰她道:“娘,我没事,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秀娘抹着眼泪,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梁茹榕缓缓走到刘玉芬跟前,寒冰一般的眸子静静地扫过她的脸。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不过你们也太心急了,就算我真的死在山里,你们也不必这么着急地就上门要钱。” 刘玉芬吓得冷汗直流,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我,我就是听说你进了山没回来,所以过来关心一下……” “关心一下?”梁茹榕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可我刚才怎么听见,你和我爹娘说反正我也死了,要他们拿钱给你?” “你,你听错了!”刘玉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紧张地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梁茹榕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就算是我死了,我爹娘的钱你们也休想得到一分一厘,你们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第24章 赶出家门 身后,梁大山走上前,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娘,茹蓉已经回来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刘玉芬和梁宝儿悻悻地对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慕辞烨却突然拦住了她们,“等一下,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还请二位看看。” 接着,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慕辞烨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支簪子,举到了刘玉芬跟前。 刘玉芬只看了一眼,就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想这个东西,你们应该认识吧。”慕辞烨语气低沉,一双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梁茹榕走过去,一下便认出这簪子是刘玉芬平日里戴的那支! 她伸手将簪子抢了过去,惊讶道:“这簪子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慕辞烨顿了顿道:“我从陷阱里将你救出来的时候,无意中捡到的。” 简单几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梁茹榕心头炸开。 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刘玉芬,一字一字地质问道:“原来,是你们布下的陷阱,害我差点命丧深山!” 她本以为刘玉芬只是重男轻女,有些贪财而已,没想到她居然为了钱想要害死自己!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做的?”梁大山也是同样的震惊不已。 刘玉芬浑身发抖,一双手不停地绞动着,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辩解道:“这簪子我前些天不小心弄丢了,谁知道被谁捡了去!” “就是,你们不能单凭一支簪子,就说是我们干的吧!”梁宝儿也跟着附和起来。 梁茹榕眸色骤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幽幽的开口,“是啊,就凭这个是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梁茹榕不是一个软柿子,若是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我一定会让她千百倍地偿还回来。” 闻言,刘玉芬和梁宝儿的脸上俱是一片惨白。 二人慌张地从梁茹榕手中抢过簪子,夺门而逃。 耗尽了体力的梁茹榕眼前一阵晕眩,扶着额倒了下去。 幸好慕辞烨动作敏捷,从身后一把揽住了她,将她抱在了自己怀中,快步往屋里走去。 身后的梁大山和赵秀娘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情。 “这位慕公子能够不顾危险,跑去救茹榕,真是个好人啊……”梁大山笑着点了点头。 可赵秀娘却有些担心起来,“可是咱闺女还没许人家呢,这样跟一个陌生男子走得太近,会不会招来是非……” 梁大山眯着眼思忖了片刻,缓缓地道:“茹榕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分寸的,不用咱们操心。” “嗯……那我去给他们熬上一锅姜汤去寒。”赵秀娘点了点头,快步去了厨房。 进了屋,慕辞烨将梁茹榕放在床上,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脑袋。 “还好,烧已经退了,你的腿伤得很重,只怕要静养几日了。” 梁茹榕点点头,不安地看着他的肩膀,“那你肩上的伤……” 慕辞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点小伤,一会儿抹点金疮药就好了,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吧。” “嗯……” 话都没说完,梁茹榕已经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去了。 看着她如同粉雕玉琢般的侧颜,慕辞烨的心弦忽然被拨动了一下。 回想起昨夜在山林里发现梁茹榕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被揪到了嗓子眼,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如此紧张。 一直等到梁茹榕彻底睡熟,他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出去了。 而另一边,梁大川从外面回来,看见原本还算富裕的家突然变得家徒四壁,甚至吃饭都揭不开锅,梁志忠两口子只能披着一床破毯子蜷缩在床上,顿时暴跳如雷。 “大山呢!我就离开家这几日,家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是怎么照顾爹娘的!” 梁宝儿坐在炕头上,手里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碗,委屈巴巴地哭诉着,“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二哥跟我们分家了,还分走了家里不少值钱的东西呢,如今爹娘的事他什么都不管了,任由我们天天吃糠咽菜……” “什么?分家?”梁大川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这个不孝子,爹娘还好好的活着呢,他居然想起要分家,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梁宝儿在一旁疯狂点头,顺道添油加醋地开始拱火,“大哥,二哥一直嫌我们是累赘,早就想甩掉我们了,要是我们受点委屈也就算了,可是娘昨日去向他们借米,却被他们给赶出了家门,真是太过分了!” 梁大川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就抄上家伙去找梁大山一家算账。 梁淑玉站在门口,看着家中的一片狼藉,嫌弃地皱了皱眉,“家里寒酸成这个样子,还怎么住人嘛,我要是睡在这破席上,一定会起红疹的,到时候我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刘玉芬看着自己美若天仙的大孙女,稍稍感到一丝欣慰,她把梁淑玉拉到自己跟前,询问道:“听说前几日你到镇上去逛了逛,可有遇上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 梁淑玉不悦地撅起了嘴,“奶奶,你看我浑身上下,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哪家的富贵公子能瞧得上我啊。” “胡说,你这张脸啊,没有男人见了会不喜欢的……”刘玉芬得意地摩挲着她的脸蛋,这可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 梁淑玉心头一转,突然亲昵地搂住了刘玉芬的脖子,开始撒起娇来,“奶奶,我记得你有一支特别好看的金簪子,不如把它给我吧,这样我戴着出门也好让旁人注意到我……” 刘玉芬有些犹豫,“你这丫头,那簪子还是我的嫁妆呢,少说也值五两银子,我平常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戴,怎么能给你呢。” 梁淑玉一听,更加激动了,她摇晃着刘玉芬的胳膊,软玉细声地央求着,“哎呀奶奶,你就把它给我吧,要是我将来真的嫁到了富贵人家,肯定会把您接过去一起享清福的!” 一番糖衣炮弹的轰炸之下,刘玉芬还是开了柜子,把自己最后一件首饰拿了出来。 梁大川在屋里翻箱倒柜,别说银子了,连隔夜饭都没找到。 他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娘,家里怎么连口吃的都没有,我这赶了这么久的路,肚子早就饿了!” 刘玉芬叹了口气,眼角的褶皱更深了,“自从那个天杀的梁康来了两回以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抢走了,我跟你爹都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还不是二哥一家六亲不认,不肯把茹榕嫁过去,不然咱们家至于这么倒霉吗…”梁宝儿趁机开始煽风点火。 梁大川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这笔账,我得找他们好好算算!” 第25章 上门挑衅 为了不让梁大川一家饿肚子,刘玉芬还是厚着脸皮去隔壁借了米菜回来,给他们做了一顿热乎饭。 第二天一早,梁大川就领着吴彩云和梁淑玉去了梁大山家,刘玉芬也跟着一起去了。 刚一进门,他就叉着腰喊了起来,“梁大山,你给我出来!” 梁大山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是他们一家人,不觉皱了皱眉。 “大哥,你怎么来了?” 梁大川鼻子一歪,愤怒地哼了一声,“我要是不回来,都不知道你居然跟爹娘提出分家,你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梁大山对这位大哥一向尊敬,此刻面对他的指责也只能低着头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们虽然跟爹娘分了家,但每月我们也会按时送钱过去,不会亏待了爹娘的……” 还不等他说完,吴彩云就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少在这里扯谎了,我们昨日回家,家里连一滴水都没有了,你说你们送钱过去,钱呢,我怎么一个字儿都没看见!” 正在厨房做早饭的赵秀娘听见争吵声,疾步走了出来,站在梁大山身边,压着怒气道:“那是因为爹娘擅自做主,要把茹榕嫁给梁康,此事没成,才惹出了这么多麻烦……” 没想到吴彩云听完以后,不屑地嘲讽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呢,弟妹,你这话也太严重了,爹娘替自己的孙女张罗婚事,怎么能叫擅自做主呢?难道大川他们三兄弟的婚事不是爹娘操心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 刘玉芬一听有人给自己撑腰了,顿时底气十足,“就是,还是老大媳妇儿讲理,要不是你们固执,事情怎么可能闹成这样!” 梁大川火气上来了,直接动手开始推搡梁大山,“今日我就要替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谁知梁大山的腿脚还没好利索,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赵秀娘赶紧跑过去,一边扶起他,一边委屈地喊着,“大哥,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大山跟你好歹是亲兄弟啊!” 屋里,梁茹榕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赶紧起身,披了一件衣裳,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没想到正好看见自己爹爹被人推倒在地! “爹,你没事吧!”她赶紧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梁大山的双腿,还好没有大碍。 接着,她又把目光转向梁大川,语气冰冷的道:“早就听说大伯力气大,没想到这点本事都用在自家人身上了。” 梁大川一听,两只眼睛顿时吊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开始教训道:“你这个臭丫头,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梁茹榕一边将梁大山扶起来,一边抿唇讥讽道:“常言道兄友弟恭,刚才大伯这么用力地将我爹爹推倒在地可是友善?如此看来在家里也不需要遵守什么规矩了。” “我说茹榕,你这也太没有教养了吧,真不知道二弟和弟妹平常是怎么教育你的!”吴彩云一边抱怨着,还不忘看着自家女儿夸赞两句,“你们就该让她跟我们家淑玉学学,看我们家淑玉,对长辈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 正巧这个时候,慕辞烨背着柴火从外面回来了。 看着满院子的人,他视若无睹地走进了厨房,放下了柴火。 “梁大叔,这些柴火足够你们用上一阵的了。” 梁大山感激地道:“谢谢你啊慕公子,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就帮着我们家干活……” 面对慕辞烨那张丰神俊朗,恍若谪仙的脸,梁淑玉直接呆在了原地。 虽然平常追在她身后头的男人也不少,但像这么英俊的,她还从未见过! 梁淑玉立马堆起一张娇媚的笑脸,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询问道:“这位就是慕公子吧,听奶奶说有一位外地来的公子在二叔家里养伤,不知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看着她这矫揉造作的样子,梁茹榕差点笑出声来。 看来花痴这个物种,也是不分年代的。 然而慕辞烨却直接忽略了她的话,径直走到了梁茹榕跟前,低头看了一眼她依旧有些肿胀的脚腕。 “你的脚还没好,回去躺着。” 身后的梁淑玉被晾在一边,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还从没被哪个男人这样忽视过! 不过很快,她就换上了一副关心的模样,快步走上前扶住了梁茹榕,“哎呀堂妹,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好好地扭伤了脚呢?从小你就像个男孩子一样喜欢在山上乱跑,以后可要当心一点……” 说完,她还不忘用余光撇了一眼慕辞烨,嘴角偷偷地扬了起来。 梁茹榕早就识破她的心思,冷漠地将手抽了回来,目光凌厉地瞥了刘玉芬一眼,“是啊,我也想知道是谁害我受的伤,若是哪天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也让她在那个陷阱里待上一天一夜。” 刘玉芬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梁淑玉看着梁茹榕身上略显朴素的衣裳,故作大方地笑道:“妹妹,我看你的衣裳都旧了,正好我那里还有几件颜色鲜艳的新衣裳,不如拿来给你穿吧?” “不必了,若是你有这闲钱,不如拿出来补贴家用,也省得你们到处借银子了。”梁茹榕面无表情的道。 梁淑玉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得紧。 这个时候梁大川开口了,他背着手颐指气使地命令道:“爹娘家里现在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了,你们赶紧拿出钱来!” 梁大山面露难色,“大哥,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我做工的钱都给了爹娘了,如今我受了伤,家里全靠绣娘一个人支撑,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了。” “难道你就看着爹娘饿死吗!亏得爹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居然不管爹娘的死活!”梁大川瞪着眼,嘴里唾沫横飞。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刺目的光突然从梁茹榕眼底闪过。 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吴彩云的手腕。 和那上面戴着的,光彩夺目的玉镯子。 第26章 原形毕露 梁茹榕一把拉住吴彩云的手腕,露出了玉镯子,冷声质问道:“既然你们孝顺,为何不把这玉镯子当了贴补家用?”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这这,这怎么能行……”吴彩云紧张的放下袖子,遮住了玉镯子,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这玉镯子还是成亲的时候,你大伯买给我的,怎么能当了呢?” “大伯买给你的?”梁茹榕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可我怎么听说,当初你跟大伯成亲的时候,他连一件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最后还是问我爹娘要的钱,所以这玉镯子,该是我爹娘给你的才对。” 闻言,吴彩云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嘴角一抽一抽的,脸色也白了起来。 梁茹榕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这玉镯子吧?哎,公公婆婆都吃不上饭了,你还戴着这么贵重的首饰,你的女儿还有钱置办新衣裳,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听了她的话,刘玉芬的脸上也开始有些不悦了,目光中带着一丝怒气看着吴彩云,“想当初大川娶媳妇儿,我跟你爹可是连家底都拿出来了……” “娘,您千万别听这个丫头在这里乱讲,其实……其实这个镯子压根不值什么钱的!”吴彩云赶紧一脸讨好的挽住刘玉芬的胳膊,“再说,你给我们的钱,不都拿去供学远读书了嘛,要不学远怎么可能这么有出息呢?” 提起家里唯一一个读书的长孙,刘玉芬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好在学远争气,不像老二家的这个,这么不懂事,天天顶撞长辈就算了,还把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带到家里来,你都不知道现在村里人是怎么议论我们的。” 旁人一听,自然知道她嘴里不三不四的人,就是慕辞烨。 梁茹榕顿时有些生气,刚想开口,没想到却被梁淑玉打断了。 她眼波流转地看着慕辞烨,娇滴滴地道:“奶奶,这位慕公子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只不过我前几日听说,茹榕不知怎地跟梁康那种小混混勾搭到了一起,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呢……” 旁边的赵秀娘一听有人诋毁自己的女儿,立马上前解释道:“分明是那个梁康一直找茹蓉的麻烦,这事跟茹蓉有什么关系呢,再说现在那个梁康也不敢再来骚扰我们了。” “哎呦,二婶,我不过是开玩笑的,你这么当真干什么。”梁淑玉一脸不在意地昂着头:“再说,茹蓉妹妹从小就喜欢跟村子里的那些男孩子玩在一起,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像我,只能被我娘管着,在家里学女工……” 梁茹榕心中冷笑,看来自己这位堂姐并不像表面那般单纯。 “淑玉,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你妹妹呢!我们家茹蓉从小就听话懂事,怎么可能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赵秀娘怒上心头,她没想到自己从小疼爱的侄女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编排自己的女儿! 她四下环顾一圈,顺手抄起了一把扫帚,朝着梁大川一家挥了过去。“你们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这样的亲戚!” “哎呦!你们怎么还打人呢!还讲不讲理了!”吴彩云一边躲避着,一边尖叫着跑出门去。 梁大川更是直接站在门外开始大声嚷了起来,“我今天就让街坊们给我评评理!我这个二弟自作主张分家,现在还不管自己爹娘死活,连口饭都不给他们吃,一文钱都不拿出来,居然还把自己亲哥哥给赶了出来,大家伙评评理,他们这一家人是不是猪狗不如!” 很快,周围的街坊闻声围了过来,开始对着他们一家议论纷纷。 梁大山和赵秀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就算被人泼了一身脏水也不知道如何反击。 只见梁茹榕跟了出来,突然就开始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各位大爷大娘,可得替我们一家做主啊!我爹娘每个月都给我爷爷奶奶钱,结果都被我大伯一家拿去花了,结果他们却反过来问我们家要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你这个臭丫头,你在这里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花你们钱了!”梁大川恼羞成怒,顿时跳起脚来。 吴彩云也跟着泼妇似的开始骂街,“就是,你说我们花了你们的钱,有什么证据!” “哼,证据,你们真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吗?”梁茹榕扬起眼角,直接掏出一本发黄的账本。 “这些年你们花的每一分钱,这上面可都有凭证!” 梁大川震惊地看着她手里的账本,嘴巴张得老大,“你少在这里骗我,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账本!” “没事,你们要是忘了啊,我就一条一条地念给你们听。” 接着,梁茹榕翻开账本,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字一字地念了起来。 “你娶媳妇儿拿不出聘礼,问我爹借了三两,你们家盖房子,问我爹借了五两,你儿子上学堂,每年的学费是我爹娘出的,还有啊,上次你跟人打架,赔的医药费是五十文,也是我爹替你还的,让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下的……” 还不等她念完,梁大川脸上已经凶相毕露,他咬着牙扑了过来,“把账本给我!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时,慕辞烨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挡在了梁茹榕身前。 他冷若寒潭的眼神,还有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直接把梁大川吓得停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梁茹榕冷笑一声,“怎么,大伯是觉得我说得不完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不过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份上,剩下的就不用你还了,你先把我刚才说的这些还了再说吧。” 梁大川铁青着脸站在原地,两条腿愤怒地颤抖着。 围观的村民也开始对着他们一家指指点点起来。 “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人,自己不养爹娘,还坑亲兄弟……” “可不是嘛,还是当大哥的呢,真是过分……” 第27章 骨肉亲情 梁大川受不了众人非议的目光,朝着人群吼了起来。 “你们不要信这个死丫头说的话,她说的都是假的!你们一个字都不要信!” 偏巧这个时候,梁大川家的邻舍站了出来,嗓音洪亮的喊道,“我看这个小丫头说的倒是有几分可信,逢年过节的时候我还从没见过梁大川一家给自己老娘家送过什么东西,倒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哪有探望自己爹娘不带东西,反倒往回拿东西的呢!” “就是,再说梁大川一家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却在村里盖了这么好的新房,他们家儿子还日日去上学堂,谁知道他们这钱都是从哪来的!” “啧啧,自己穿得人模狗样的,却让爹娘饿肚子,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儿子!” 梁大川一家颜面尽失,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他们只能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梁淑玉还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慕辞烨,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梁茹榕的身上。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妒火,明明自己长得比梁茹榕好看一百倍,为什么慕辞烨却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 打发走了梁大川一家,众人进了院子。 梁茹榕长舒一口气,随手把刚才的账本丢进了稻草堆里。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留着还有其他用处吧。”慕辞烨淡淡的问。 梁茹榕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身来,“看来我的演技太精湛了,连你都骗过去了!” “什么?”慕辞烨诧异的看着她。 梁茹榕指了指那个账本,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的笑道:“那个啊,是我胡编乱造的……反正他们一家也算不清借了我们多少钱了,不管我说多少都不会有人怀疑的。” “你还当真是聪明绝顶啊。”慕辞烨抬起嘴角,分不清是夸赞还是打趣。 梁茹榕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绸缎一般的黑发,摇了摇头,“可以聪明,但绝顶就不必了,我暂时还没有出家为尼的打算。” 说完,她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回房去了。 慕辞烨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晚上,赵秀娘做好了饭,喊他们两个一起吃饭。 正吃着饭,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向慕辞烨,随口询问道:“慕公子是从哪里来的?家中爹娘身体可还康健,姊妹兄弟有几个呢?”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梁茹榕一怔,该不会到了这个地方,自己还摆脱不了被催婚的命运吧? “娘,好好的吃着饭,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你让慕公子多不好意思啊。”她装作若无其事往碗里扒拉了两口菜。 赵秀娘慈爱的笑了笑,“娘这不是关心慕公子嘛,他在咱们这里养伤也有些日子了,万一家里人牵挂怎么办呢,要不然捎个口信回去,也好让他们安心。” “娘,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他自己能安排好……”梁茹榕尴尬的看了一眼慕辞烨。 没想到慕辞烨的反应却比她平静多了,他放下手中碗筷,缓缓的道:“多谢梁大婶关心,我已经让人送了书信回去,我家里有兄弟姊妹五个,家母……已经过世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神色明显暗了下去,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梁茹榕心中一动,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也就在这时,慕辞烨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眼神交汇的瞬间,梁茹榕赶紧低下了头,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好了娘,别说这些了……对了,我今日起来觉得头还有些晕,我先去睡了。” 说完,她放下碗筷,匆匆起身准备回房。 没想到脚腕一疼,她尖叫着摔了下去! “小心!”慕辞烨眼疾手快,顿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才没有让她跌到地上。 梁茹榕瞪大眼睛注视着他,感受着他温热有力的大手正托着自己的脊背。 滚烫的温度几乎让她忘了脚上的钻心疼痛…… 几秒钟后,她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低声说了一句,“多谢慕公子……那个,我先回去了。” “你腿脚不便,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慕辞烨回头,礼貌地对赵秀娘说了一声,“梁大叔,梁大婶,你们慢用,我先送她回房去了。” “哦,那些多谢慕公子费心了……” 赵秀娘意味深长地看了梁大山一眼。 回屋的路上,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梁茹榕却好像走了几百年。 她心里像是被一团麻绳缠绕着,说不出的乱,直到关上屋门,她也没跟慕辞烨说上一个字。 而另一边,梁大川一家还在为晚饭发愁。 他和吴彩云瘫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梁志忠早就不知去哪里闲逛去了,只有刘玉芬,还在整理着几件破旧的衣裳,打算把它们重新缝补一下。 坐了一会儿,梁大川开始嚷了起来,“娘,我饿了,咱们今晚吃什么啊!” 没想到刘玉芬一改昨日他们刚回家时的热情,语气冷漠的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吃什么!昨日从隔壁借回来的米菜,不是都被你们吃光了吗?早说让你们省着点吃,结果你们吃的连个油渣都不剩,现在知道喊饿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 接着,她眼珠一转,扭头看着吴彩云,“要不这样吧,你们拿出点钱来,我去给你们买吃的怎么样?” 吴彩云一听,嗓门直接吊了起来,大声嚷着,“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家回来,难道连口热菜都吃不上吗!” “哼,我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有数!”刘玉芬没好气的瞪着她,“我看今天大山一家说得对,你们就是两个白眼狼!”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难道要来的钱你跟爹没花吗!” 吴彩云的气势丝毫不比刘玉芬的弱,两个人吵的面红耳赤,连梁大川都插不进嘴。 …… 第二天一早,梁茹榕刚一出门,就听见村里人都在议论。 说是昨天刘玉芬和吴彩云在家里打起来了,那阵仗堪比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一般热闹。 第28章 鸡飞狗跳 听这些人说得这样绘声绘色,梁茹榕也忍不住好奇心跑过去凑热闹。 刚到梁志忠家门口,那里已经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梁茹榕挤在人堆里,俨然一个事不关己的过路人。 透过人群,她看到刘玉芬正撕扯着吴彩云的头发,嘴里不断地叫骂着,“反了,反了,你居然敢跟你婆婆动手,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而吴彩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尽管头发被扯开了半边,衣裳也凌乱不堪,可她依旧扭着刘玉芬的胳膊,尖着嗓子吼道:“你这个死老太婆,从小连我娘都没动过我一指头,你居然敢打我!” “当初要不是你们死乞白赖地上门求亲,我才不会嫁到你们家来呢,没想到现在连口饭都吃不上,还让我贴钱!” “放屁!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刘玉芬叉着腰,一口啐在吴彩云脸上,歇斯底里地喊着,“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我们哪一点亏待你了,你吃的穿的用的,那样不是我花的银子,如今家中艰难,让你当个镯子贴补家用,你就在这里鬼哭狼嚎起来!” 吴彩云死死瞪着她,胳膊上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既然我嫁到你们家,你们就得养着我,这玉镯子是当初你们家给的聘礼,从来没听说过给的聘礼还要回去的,真是笑话!” 刘玉芬咬着牙,头发乱糟糟地盖在脸上,她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的嚷着,“哎呦!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啊,让我们家娶了你这么一个夜叉!你快点把镯子给我!” 说着,她跳着脚扑了上去,一把扯住吴彩云的手腕,狠狠地把那玉镯子撸了下来! 吴彩云的手上顿时被勒出了一片红,疼得她惨叫连连,一口咬住了刘玉芬的手。 “哎呦!疼死我了!你这个贱蹄子,你给我松口!”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肯让步,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发出阵阵嘲笑声。 这样的场面,怕是在梁家村几百年的村史上都难得一见。 梁大川脸上实在搁不住了,只好上前拉开二人。 “够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住手!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没想到吴彩云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他,突然拉着他开始捶打起来,“你这个没心肝的,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居然这么对我!你的良心被狗给吃了!” 刘玉芬见她打自己儿子,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你这个疯女人,居然敢打我儿子,看我撕了你的皮!” 结果,两个人把梁大川夹在中间,一通撕扯。 等梁志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地坐在了地上,脸上也不知被谁抓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你们几个,都给我住手!”梁志忠大吼一声,二人这才偃旗息鼓。 刘玉芬见他回来了,自以为有了倚仗,直接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老头子,你可得替我做主啊!老大媳妇儿这是要造反啊,我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你看看你们两个,这像什么样子!一大早起来就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各自回家去!”梁志忠指着她们,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吴彩云不甘心,还想冲过来把玉镯子抢回去。 没想到梁大川直接揪住她的衣领,狠狠给了她一嘴巴! “你闹够了没有!赶紧跟我回家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 身后,刘玉芬得意地晃着玉镯子,扯着嗓子喊道:“大川啊,你回去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懂点规矩!” 此时,人群中一直沉默的梁淑玉突然站了出来,走到梁大川跟前,柔柔地道:“爹爹,您先带娘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陪陪爷爷和奶奶……” 梁大川一心只想着赶紧把吴彩云弄回家,随口答了一声,“那你就留下吧,过几天我再来接你。” 说完,就推搡着吴彩云离开了。 梁淑玉走到刘玉芬跟前,轻轻挽着她的胳膊,懂事地道:“奶奶,我娘不是有意要顶撞您的,她也是心里着急罢了,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一会儿进屋,我给您梳梳头,您就别生气了……” 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刘玉芬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攥着那个玉镯子道:“哼,要不是看在你娘生了你跟学远的份上,我才不会对她这么客气呢!” 村民们见状,纷纷开始夸赞起梁淑玉。 “哎呀,淑玉真是太懂事了!” “是啊,老梁家这个孙女可真是贴心得很!” 梁淑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在众人一片赞扬声中,挽着刘玉芬进了屋。 人群中,梁茹榕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深知自己这位堂姐的本性,绝不可能如此良善,想必还暗藏着其他猫腻。 看完了热闹,梁茹榕也回家去了,回去的路上,她心里盘算着,如果能用自己的空间做点小生意,说不定也能赚点钱贴补家用。 回到家,刚一进院子,就瞧见慕辞烨拎着水桶在提水,那颀长的身材,还有俊朗的容颜,让她的目光顿时闪烁了一下。 回想起昨日梁淑玉来自己家看到慕辞烨时的情景,她忍不住上前提醒了一句。 “我那位堂姐,可不像她表现的那样人畜无害,你要小心……” 慕辞烨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打趣地道:“怎么,难不成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我能担心什么?”梁茹榕的脸没来由地红了起来,她赶紧低下头解释道,“我是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哦,原来如此啊……”慕辞烨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正巧这个时候梁大山回来了,询问起那边的情况,梁茹榕便简单的告诉了他。 听完后,梁大山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各扫门前雪吧,他们那边的事,咱们也不好插手……” “是啊,爹爹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了。” ‘轰隆隆——’天边传来一声惊雷。 梁茹榕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云彩,估摸着一会儿要下雨,赶紧和慕辞烨一起去把晾在外面的豆角收了进来,以免被雨淋湿。 第29章 故意勾引 雨下了一整夜,天空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干净透明。 吃过早饭,梁茹榕便背上竹篓准备出门去了。 赵秀娘追在身后喊住了她,“茹榕,你忘了上次你一个人进山遇到危险了吗,还是别去了。” “娘,你放心吧,我不是要进山,我是要去河里捞鱼,昨晚下了这么大的雨,今日河里的雨一定很多!”梁茹榕笑道。 可赵秀娘还是不放心,想了想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劈柴的慕辞烨。 “那个,慕公子,茹榕一个人出门我实在不放心,要不……” 还不等她说完,梁茹榕便急急地打断了她,“不用了娘!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慕公子身上还有伤呢,就不用麻烦……” 话音未落,慕辞烨已经扔下了手里的斧头,放下了衣袖,一脸平静的道:“好。” 赵秀娘感激地笑着,“那就麻烦慕公子了。” 梁茹榕只能一言不发地跟着慕辞烨,两个人一起去了河边。 下过雨的空气清新怡人,连河水都变得清澈起来,河里的游鱼在水草间穿梭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看来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 她欢喜的扔下竹篓,卷起裤腿,小心翼翼地朝河里走了进去。 正巧一条鱼一动不动地停在她眼前,梁茹榕屏住呼吸,张开双手,一下子扑了过去,没想到那鱼灵巧得很,眨眼间就不见了。 “可恶……”梁茹榕有些泄气地嘟囔了一声,继续把目光转向了其他的地方。 然而努力了半天,还是一条鱼都没有捞到,反而累得腰酸背疼。 这时,岸上的慕辞烨眯眼笑了起来,“看来,我们今晚饱餐不成了。” 梁茹榕扭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娘不是让你跟我一起吗,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梁大婶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才让我跟你来的,所以我只需要负责把你安全带回去就可以了,抓鱼的事,似乎不是我的任务。” 慕辞烨说得风轻云淡,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渐渐沉下去的脸色。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抓的鱼你一口都不要吃。” 说完,她又继续低头,对着河里的鱼努力去了。 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转身一看,慕辞烨正手持着一根树杈站在水里,目光直直的盯着某个地方,然后迅速地扎了下去! 当他把树杈提起来的时候,那上面已经挂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梁茹榕震惊的看着他,这样的身手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接下来,慕辞烨继续寻找目标,然后挥动着树杈,快准狠地扎下去。 无一例外,次次命中。 当他把七八条肥硕的鱼丢进竹篓的时候,梁茹榕已经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慕辞烨擦了擦汗,转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道,“怎么样,现在我可以吃了吧。” 而梁茹榕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被河水打湿的衣衫上。 和那里面透出的,隐隐可见的腹肌…… 这也未免太诱惑了吧! 简直让人错不开眼珠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慕辞烨见她愣愣地发呆,还以为是她腿伤又开始疼了。 梁茹榕赶紧回过神,随口解释道:“我只是……只是在想这几条鱼该怎么做而已。” “难不成这鱼还能做出新鲜花样来?”慕辞烨有些好奇。 “那当然了,蒸炸煎炒,有好几种做法呢……” 就在这时,梁淑玉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她一见了慕辞烨,眼神立马泛起亮光,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上前,娇羞地喊了一声,“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慕公子,真是巧……不知公子在这里做什么?” 而慕辞烨仿佛完全没看见她这个人一般,扭头上了岸,顺手捡起衣裳穿了起来。 梁淑玉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梁茹榕忍住嘲笑,走上前询问道:“这不是堂姐吗,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梁淑玉看见她竹篓里的几条大鱼,惊喜地喊了起来,“哎呀,妹妹,这鱼是你和慕公子一起抓的吗?正好爷爷奶奶还在家没吃饭呢,不如你送给我几条……” “那可不行。”梁茹榕直接拒绝了她,冷淡的道,“这鱼是我们抓的,你要是想吃,那你自己下河去抓吧。” “茹榕妹妹,你知道我不擅长水性的……”梁淑玉看了一眼河里的淤泥,嫌弃地皱了皱眉,“再说,这河里这么脏,会弄脏我的衣裳的……” 梁茹榕勾唇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饿着吧。” “茹榕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爷爷奶奶好歹是我们的长辈,孝顺他们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飘向慕辞烨的方向。 奈何慕辞烨连头都没抬。 梁茹榕也懒得跟她废话了,冷冷地扔下一句,“要么你自己去抓,要么让他们饿着,你自己选吧。” 说完,她拔脚上了岸,顺手拧了一把衣裳。 梁淑玉看着脏兮兮的河水,又看了看岸上的慕辞烨,纠结了半天,心下一沉,咬牙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河里走去。 谁知还不过几秒,她就一头栽进水里,张牙舞爪地尖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看着她这拙劣的演技,梁茹榕都忍不住汗颜,“我说,这河水才刚刚没过小腿肚,似乎……还淹不死人吧?” 梁淑玉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她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精致的妆也花了大半。 她瑟瑟发抖地上了岸,走到慕辞烨跟前,含着一汪眼泪道:“慕公子,我的衣裳都湿透了,不知可否借你的外衣一穿,改日我洗好了,再给你送还回去……” 梁茹榕心中冷笑,这如意算盘真是打得震天响。 可慕辞烨却直接起身拎上了水桶,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梁茹榕,“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梁淑玉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冷落,心中顿时烧起一团怒火,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看着她这幅样子,梁茹榕摇着头感叹了一句,“看来,你还得想点别的法子……” 接着,和慕辞烨一起走了。 第30章 险些失身 梁淑玉看着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暗暗地攥紧了拳头,眼中的怒火渐渐变成了一团妒火。 她不甘心地往回走着,因为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她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 没想到在路口,居然迎面遇上了梁康! 他不知刚从哪里喝了酒回来,嘴里哼哼唧唧,走路摇摇晃晃。 梁淑玉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牵扯,故意压低了头,加快脚步,可不想还是被梁康给认了出来。 “站住!”梁康挡在她身前,色眯眯地盯着她,嘴里大笑起来,“哎呦,这不是梁老头的孙女吗,看你这浑身湿哒哒的,这是刚从哪个情郎家里出来啊?哈哈哈哈!” 说着,还动手摸了一把梁淑玉白皙的脸蛋,“真是没想到吗,梁老头还有你这么一个标志的孙女。” 梁淑玉满脸嫌恶的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呛声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赶紧让开,我要回家!” “回家?”梁康嘴角一咧,看着她俊俏的模样心痒难耐,嘴里不干不净起来,“你还回什么家啊,不如跟我走吧,我家里可有好东西等着你呢……” 梁淑玉心中害怕,伸手想要推开他,不料却被梁康反抓住了手腕。 她吓得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没想到这一叫,梁康却更加兴奋了,眼冒绿光大笑起来,“叫吧,叫吧,我倒是要看看,这荒山野岭的,会有谁来救你!再说了,你们家收了我一两银子,你奶奶说要把孙女嫁给我,既然你也是她的孙女,那就你跟我走!” 说完,他粗鲁地拽着梁淑玉的衣裳,就把她往林子里拖去。 梁淑玉的衣衫都被他扯开了半边,顿时羞愤难当,大喊起来,“我奶奶明明说把梁茹榕嫁给你,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找她,干嘛来找我!” 可惜她不知道梁康已经在梁茹榕身上吃过两次苦头了,他还以为梁淑玉是故意说这话来侮辱他,登时大怒,直接挥起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上次的仇我还没报呢,正好你今天送上门来,那我就一起算了!” 梁淑玉被他一巴掌打得脸颊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她惊恐地哭喊着,奈何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梁康冲过来,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裳,嘴里全是不干不净的话,“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没准还能少受点苦,你要是不听话,老子就算在这里弄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闻言,梁淑玉被吓破了胆,她只能假意顺从梁康,从嘴角挤出一抹谄媚的笑,“那个,你被这么着急嘛,这个地方不安全,要不,咱们还是到林子里去吧……” 梁康一听她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兴奋得像是见了腐肉的野兽,忙不迭地拉着梁淑玉往林子里钻去。 “你说得不错,走走,咱们到林子里去……” 趁着他放松下来,梁淑玉赶紧捡起地上一块砖头,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声惨叫过后,梁康捂着脑袋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梁淑玉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从他脑袋底下流淌出来的殷红血迹,心脏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 她打量着四下无人,赶紧扔下砖头,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 推开门,她捂着脸跑进屋里哭了起来。 刘玉芬见她这个狼狈的样子,脸上还挂着五根手指印,赶紧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去你二叔家里要吃的去了吗,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梁淑玉直接坐在床上,开始愤怒地大哭起来,“还不都怪奶奶你,干嘛要招惹梁康那个淫贼,害得我也被欺负!” “什么!你说那个梁康,他欺负你了?”刘玉芬震惊地看着她被撕扯开的衣裳,脑子里立马有了不好的联想。 梁淑玉忙抹着眼泪哽咽道:“这个倒是没有,梁康说你当初借钱的时候,只说要把孙女嫁给他,又没说是那个孙女,所以他现在就盯上了我,要不是我用砖头砸了他的头,只怕我今天就回不来了!” 听见她没有失声,刘玉芬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骂了起来,“这个天杀的王八蛋,要是他占了你的便宜,以后你还怎么许人家。”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这个。”梁淑玉不悦地抱怨了起来,“要不是您当日糊涂,我哪里会受这份屈辱。” “哎呀,当时这不是家里着急使银子嘛……”刘玉芬自知理亏,只好转移了话题,“再说要怪也得怪梁茹榕那个死丫头,要是她老老实实的嫁给梁康,哪里会有这么多破事!” 提起梁茹榕,梁淑玉眼前又浮现出她和慕辞烨走在一起的情景,那份怒火又被勾了出来。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阴冷,咬牙道:“就是,茹蓉妹妹也太固执了些,这女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接着,她起身坐到了刘玉芬身边,拉着她的手笑道:“奶奶,茹蓉妹妹不懂事,您是我们的奶奶,自然应该好好管教她的,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那丫头现在可猖狂得很,我可不敢去惹她。”刘玉芬撇了撇嘴,这几次的较量下来,她已经明白自己这个孙女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 梁淑玉嘴角一扯,眼底划过一抹精明,她俯身趴在刘玉芬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狡诈的笑。 而此时,梁茹榕已经和慕辞烨满载而归。 当他们从竹篓里捞出那几条鱼的时候,着实把梁大山和赵秀娘吓了一跳。 “茹蓉,这些都是你跟慕公子抓的吗?那条河可急得很,就连你爹都不一定能捞上来一条呢。” 梁茹榕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擦着汗道:“这都是慕公子的功劳,我可是一条鱼都没捞上来。” “真是没想到,慕公子如此身手不凡,居然能捞上来这么多鱼!”梁大山满眼赞赏地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听着他们轮番的夸赞,慕辞烨心中泛起波澜,因为这样的话他几乎从未听到过。 第31章 无事献殷勤 晚上,赵秀娘下厨,烧了一桌子好菜,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梁大山还给慕辞烨倒了一碗酒。 “爹,你跟慕公子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这酒还是别喝了。”梁茹榕有些担心的道。 梁大山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轻声笑了起来,“爹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慕公子的伤也养了多日,想来是不打紧了,少喝一点没有关系的。” “可是……” 梁茹榕还想劝阻两句,却被慕辞烨给打断了,“那我就陪梁大叔喝一口吧,这伤口确实不打紧的。” 梁茹榕看了慕辞烨一眼,不知道这人今晚哪来的兴致,但看爹爹也是满脸笑意,她也不好意思搅扰兴致,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来,慕公子咱们两个喝一杯,上次你救了茹榕,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说着,梁大山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慕辞烨也跟着端了起来,语气谦和有礼,“梁大叔,是我应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收留了我,再加上梁姑娘的精湛医术,我现在还不知流落何处呢,待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准备一份贺礼的。” “说贺礼这不就见外了吗,若是慕公子喜欢我们这里,不如就留下多住一阵,千万别跟我们客气……”赵秀娘坐在一旁,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搞得梁茹榕有些不自在起来,“爹,娘,慕公子回去以后还有别的事呢,你们就别耽搁他了……” 没想到慕辞烨淡淡一笑,薄唇轻启,“这里的风土人情,山川草物的确令人向往,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的。” 梁茹榕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想起慕辞烨过些日子便会离开这里,她居然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 吃过饭以后,她继续用足浴盆给梁大山进行足疗。 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治疗,爹爹已经完全可以独立行走了,只不过他病了这些时日,元气亏损,走不了太远的路,还需要好好休养恢复体力才行。 接着她又去了慕辞烨房中给他换药。 烛光下,看着慕辞烨的伤口除了微微红肿之外,已经没有大碍,才轻声开口。 “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是你还有别的事,可以去忙了……” 空气顿时有些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慕辞烨才缓缓开口,“你这是,想让我离开。” “不是……”梁茹榕脱口而出,“我只是怕影响你的正经事而已。”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跳有些加速,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 慕辞烨穿上外衣,微微蹙了蹙眉,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用梁姑娘操心了。” 梁茹榕没再说什么,拿上药箱转身离开了。 院子里,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地,那几棵竹子随风晃动,散发出阵阵清香,可梁茹榕的心却并不平静,她回头看了一眼慕辞烨窗前摇晃的人影,心头忽然有些繁乱,转身回屋去了。 次日一早,梁茹榕见阳光明媚,便背了竹篓准备进山采药,没想到在村口,迎面遇上了梁淑玉。 她本想绕路而行,没想到梁淑玉居然热情地迎了上来,“茹榕妹妹,这么早,你这是打算去哪啊?” “进山采药。”她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 “哎呀茹榕妹妹,咱两个是堂姊妹,本应该亲亲热热的才对,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冷淡嘛。” 只见梁淑玉走到近前,直接拉住了梁茹榕的手。 “我知道你因为我爹娘的原因,心里多少对我有些芥蒂,你瞧,我今日专门把这个给你送回来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镯子,正是那日刘玉芬和吴彩云争抢的那个镯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梁茹榕诧异地看着她,心里已经开始戒备了起来。 梁淑玉满脸诚恳的道,“这些年我爹娘用了你们不少银子,这个镯子就当补偿给你们的了,我知道这不值什么钱,但多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茹榕妹妹,你可一定要收下。” 梁茹榕深知她的脾性,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镯子还回来…… “既然不值什么钱,那你就拿回去吧,只要你们一家人以后自食其力,不要事事求人就好了。” 梁淑玉见她不收,也没有坚持,把镯子收起来以后,突然拉着她的手开始夸赞起来,“哎呀,茹榕妹妹真是太大度了,我听说慕公子的伤都是你给治好的,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医术,真是太了不起了!有机会的话,你能不能……” “我还要进山采药,要抓紧时间,你还有别的事吗?”梁茹榕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面对她的冷漠,梁淑玉也没有气恼,而是看了一眼她背后的竹篓,笑着说,“如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也好教我认几种药草,咱俩也好做个伴。” “算了,山上尽是蛇虫鼠蚁,我怕你这细皮嫩肉的受不了。”说完,梁茹榕转身便离开了。 本以为梁淑玉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然小跑着跟了上来,“没关系没关系,茹榕妹妹不也是女子嘛,你都不怕,那我这个做姐姐的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梁茹榕心中越发无语,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那片山自己经常去,早已经把路况摸熟了,要想甩掉她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山里走去,半路上还遇到了一个村里的老头,那老头看她们姐妹两个一起出村,还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脚下,梁淑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坐在路边石头上擦着汗,“茹榕妹妹,我走不动了,我们坐下歇歇吧,这日头实在是太毒了。” “要歇你自己歇吧,采完了药草我还要早点回家呢。”梁茹榕没有等她,一个人往山里走去了。 梁淑玉看着她独自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转而透出一抹深不见底的阴冷。 第32章 恶人先告状 梁茹榕一路往山上走,直到行至半山腰,回头一看,并不见梁淑玉的身影。 看来她是知道路途艰险,自己识趣地回去了。 梁茹榕没有多想,抓紧时间采了不少的药草,眼看到了正午时分,日头也渐渐毒辣了起来,她擦了一把汗,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刚走到山脚下,她突然听见旁边的树丛里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救救我啊……” 梁茹榕提高了警惕,放慢脚步走了过去,轻轻拨开那一片树林望去,原来是一个男人受了伤,正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哀嚎着。 梁茹榕赶紧走了过去,询问了一声,“大爷,你没事吧?” 大爷捂着自己的右腿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我进山打猎,没想到被毒蛇咬了一口,现在动弹不得了……” 梁茹榕认出此人,正是村里的猎户,只不过他是个鳏夫,而且脾气古怪,常年一个人住,跟村里人都没什么往来,因此也没什么人肯搭理他。 梁茹榕放下背篓,俯身去查看他的伤口,果然在脚踝处找到了三个小小的牙印,正在往外冒着黑乎乎的血。 她赶紧从背篓里找出绷带,在他伤口上方的位置紧紧缠绕了几圈,这样可以防止毒血流向心脏。 接着,她又张开嘴,对准他伤口的位置深深吮吸了几口,直到毒血全部被吸出来,她才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最后,她拿出自己特制的解毒药粉,敷在了他的伤口上,又用纱布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好了,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直起身来继续说道:“不过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回去以后需要吃药调理,到时候我会给你写一张药方。” 没想到那猎户突然捂着眼,开始哭了起来,“谢谢……谢谢……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梁茹榕有些诧异,这伤看起来似乎也没有这么严重。 “那个,你中的毒不是什么要命的毒,不会危及性命的,你不用这么担心……”她尴尬地皱了皱眉。 那猎户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声音哽咽的道:“我……我不是怕死,我是太感激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姑娘,你是个好人啊……” 不知为何,梁茹榕突然有些同情起他来,或许那些常年不与人打交道的人并非怪人,只是他们习惯了独自生活,在面对旁人的善意时,也会觉得手足无措。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记住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和他交代了几句后,梁茹榕背上竹篓继续往山下走去。 刚进村,就瞧见那边坐了几个人正在说闲话,可他们一见了梁茹榕就闭口不言了,全都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梁茹榕心中有些疑惑,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去。 谁知刚走了几步,不远处刘玉芬大喊大叫地朝她扑了过来,“你这个死丫头,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淑玉好歹是你的堂姐,你居然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梁茹榕迅速地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她的攻击,诧异的皱起了眉头,“你又想做什么?” 没想到刘玉芬居然直接坐在了地上,撒泼打滚地控诉起来,“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真是没想到老梁家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杀人凶手,你为了抢回玉镯子,居然把淑玉给推进河里,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梁茹榕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回想起今天早上梁淑玉的反常举动,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她们两个谋划好的,想趁机陷害自己。 “什么玉镯子,我根本不曾见过!”她神色冷静地道,“还有,我刚从山上下来,也没有去过河边,更没有把梁淑玉推进河里。” “你居然还不承认!现在淑玉刚从河里被救上来,她亲口说是你将她推进河里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刘玉芬指着她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喊着,“我告诉你,淑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梁茹榕懒得再跟她废话,准备回家放下东西后,去找梁淑玉当面对峙,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那里已经围了许多人。 她上前一看,梁淑玉正浑身湿漉漉地坐在那里,脸色惨白,冻得瑟瑟发抖,梁大山和赵秀娘神情难看地站在旁边,眉头紧锁。 赵秀娘见她回来了,着急地跑了上去,语气急促地询问道:“茹蓉,你可算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淑玉她,她怎么说是你把她推进河里的呢……” “娘,我没有,我刚从山上下来,根本没有去过河边。”梁茹榕镇定地回道。 接着,她走到梁淑玉跟前,目光冷厉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茹蓉妹妹,咱们可是堂姊妹啊……你怎么忍心对我下这样的毒手……”梁淑玉哭得梨花带雨,嗓子都哭哑了,“你若真喜欢那个玉镯子,姐姐送给你就是了,可你也不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啊……” “呵,你还真是撒谎不打草稿啊。”梁茹榕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你说是我把你推进河里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呼,“我们可以替她作证!” “是啊,我们都看见今天早上是你们两姊妹一起出村的,正是往河那边去了!” 梁茹榕诧异地转头,看见替梁淑玉作证的,正是早上自己在村口看见的那几个人。 然而他们只看到自己和梁淑玉一起出村,并没有看到梁淑玉把那个玉镯子给自己时的场景。 村民们听信了一面之词,开始一边倒地讨伐起梁茹榕来。 “对自己的姐姐也能下这样的狠手,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要真是她干的,那她岂不就是杀人凶手了,咱们村可不能让这种人待下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梁茹榕感到自己像是处在龙卷风的中心,随时都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第33章 清者自清 赵秀娘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这种事,在旁边着急的解释道:“这件事肯定跟我们家茹蓉没有关系,茹蓉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刘玉芬一脸蛮横,压根不给她辩白的机会,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有他们几个人作证,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赶紧拿医药费,要是淑玉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梁大山眉毛连成一片,嗓音沙哑却坚定,“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怎么就认定是茹蓉所为,这个钱我们是不会拿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梁茹榕皱了皱眉,缓缓走到梁淑玉跟前,冷静的询问道:“你说,是我把你推下水的,那我是在何处将你推下水的?还有,我是用什么姿势将你推下水的?” 梁淑玉顿时有些心虚起来,眼睛垂了下去,“就是……就是河边一片芦苇荡那里,你……你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推了下去……” “呵呵,原来是这样。”梁茹榕扯了扯嘴角冷笑起来,“我怎么记得,前几天刚下过雨,芦苇荡那边尽是一片泥泞,如果我真的是从那里把你推下水的,那你的身上为何一点淤泥都没有?” “还有,你说我是抓着你的手腕将你推下去的,那为何你的手腕上一点淤青都没有,难不成你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被我推下水了?” 面对梁茹榕一个接一个的质问,梁淑玉明显有些慌了,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可能是我记错了,当时的情况这么紧急,我害怕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想这么多……” “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事后却在这里言之凿凿,把脏水都泼到我的身上,我看是你脑子里的水还没有倒干净吧。”梁茹榕眯了眯眼,目光如冰棱一般。 这时,梁大山家的邻居看不下去,也站了出来,“我看这件事肯定是有误会,我跟大山他们一家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茹蓉这孩子是个热心肠,又听话懂事,不会干出这样的事的。” 然而刘玉芬却并不买账,指着这些人开始叫嚷起来,“你们几个少管闲事,也不知道你们是得了他们什么好处,就在这里睁眼说瞎话!” 梁茹榕斜着眼冷冷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质问道:“怎么刚才那几个替梁淑玉作证的人站出来的时候,你不说他们是多管闲事?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他们得了你们什么好处,才出来作证的。” 旁边的梁淑玉突然咳嗽了两声,委屈巴巴的开了口,“奶奶,你不要说了……就算这件事真的是茹蓉妹妹做的,我也不怪她,毕竟我们是堂姊妹,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的……” 听她这么说,那些村民更加以为她大度懂事,纷纷开始夸赞起来,“这老大家的闺女真是太懂事了,都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更有甚者,直接把矛头转向了梁大山夫妻二人,“就是,看看人家是怎么调教女儿的,大山,你们家茹蓉也太没有教养了,肯定也是你们平常不好好管教她,才纵的她这样任性。” “我们没有!茹蓉是个懂事孩子,你们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赵秀娘听不得人这样贬损自己的女儿,可又不知该如何反击,急的眼圈都红了。 梁茹榕神色一凛,想着那玉镯子一定还在梁淑玉的身上,只要自己在她身上搜出玉镯子,那一切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我可以替她作证,她没有去河边……”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回头望去,没想到出来替梁茹榕作证的,居然是村里从来不跟人交往的老猎户,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掀起裤腿,露出腿上的伤,缓缓的道:“刚才我在山上打猎,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是她救了我,所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河边,这件事肯定不是她做的……” 梁茹榕嘴角轻扬,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你们都听见了吧,我们茹蓉是被冤枉的,她是个好孩子!”赵秀娘茹蓉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欢喜的喊了起来。 然而这些人的脸上,却并没有愧疚之意,反倒添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梁淑玉脸色一变,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这张大叔平常极少出门,也不爱跟人来往,怎么这会儿突然跑出来替她作证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刘玉芬立马会意,紧跟着附和了起来,“就是,我看分明是你们两个关系不浅,所以他才替你作证的吧!” 赵秀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捂着胸口气喘不匀,愤怒的道:“娘,你怎么能这样污蔑茹蓉,实在是太过分了,茹蓉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啊……” “清清白白?我看不见得吧,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把一个陌生男人往家里领,谁知道背地里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刘玉芬的脸上满是嘲讽的神情。 恰在此时,慕辞烨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外面吵的热闹,眉头紧紧一缩,他看到梁淑玉的袖子里似是放了什么东西,便不动声色的弯下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捏在两指之间,微微发力,小石子急速飞出,直直的打中了梁淑玉的手腕! “啊!”只听梁淑玉惨叫一声,一直被她紧紧攥住的布袋突然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布袋脱落,露出了那个玉镯子…… 梁淑玉直接愣住了,紧张的攥紧了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刘玉芬眼疾手快,赶忙拾起了镯子,狠狠剜了梁淑玉一眼。 梁茹榕毫不客气的厉声质问起来,“你不是说我是为了抢夺玉镯子才把你推下水的吗?为何这玉镯子还在你的身上!” “这个……是因为你想从我这里抢走玉镯子,我死活不给,因此你才把我推下水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梁淑玉也只能咬着牙把戏演下去。 第34章 谁说野丫头不能治病 梁茹榕眉心一皱,冷冷的笑了起来,“真是可笑,既然我是为了抢夺玉镯子,那我既然把你推下水了,为何我不直接拿走玉镯子呢?” 梁淑玉心虚的厉害,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吭声。 最后还是刘玉芬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毫不脸红的叫嚷起来,“说不定是你害了人以后做贼心虚就跑了,所以才没有拿走镯子,现在还不要脸的勾引男人出来替你作证!” 没想到方才还偏帮着她们两个的村民突然变了脸,拉着她小声的道:“好了,你们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去吧,再闹下去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刘玉芬一怔,没想到风向转的这么快,“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也被这个小丫头灌了迷魂汤,怎么都帮着她说起话来!” “娘,你说够了没有!”梁大山陡然提高音量,脸色阴沉的厉害,“方才我一直在忍着你们两个,可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们还是这样不依不饶,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要是撕破脸可就不好看了!” 刘玉芬被他的态度吓到了,一脸不悦的撇了撇嘴,拉上梁淑玉灰溜溜的离开了。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一哄而散,梁茹榕本想找到老猎户向他道谢,没想到他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梁茹榕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和悲凉。 这时,梁大山缓缓开口讲述了起来,“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年轻时候他娘子不幸死了,他就一个人搬到山上去了,替他娘子守着坟茔,几乎不怎么下山……” “原来如此……” 梁茹榕恍然大悟,为何刚才那些村民在听到老猎户的话后,态度就发生了大转变,像这样一个数十年如一日守着亡妻坟茔,终身不娶的男人,又怎么会和别的女子有染呢? 这件事也给了梁茹榕不小的触动,原来世间真的有这样坚贞不渝的爱,只是不知,自己何时才能遇上这样一个矢志不渝的人。 收回思绪,梁茹榕转身准备回去,一扭头却看到慕辞烨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她的心跳顿时乱了半拍,想起刚才自己所想之事,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她掩饰着心底的慌乱,从他身边经过。 慕辞烨轻笑一声,“这么难得一见的好戏,我怎么能错过呢,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可真是精彩,有一种舌战群雄的风范。” “什么群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梁茹榕似是想起什么,突然转头看着他,“刚才那个玉镯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掉出来,怕也是你的杰作吧?”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慕辞烨云淡风轻的打趣道。 梁茹榕捂着嘴笑了起来,眼底流露出一丝感激的神情,“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让她露出了马脚,今天这件事只怕很难善了。” “像她们这种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你也要当心才好。”慕辞烨看着她,目光突然闪过一片波澜,变得柔和起来。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四目相对,微风轻拂,吹落了一地梨花,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悄悄躲在窗户后面的赵秀娘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刘玉芬拉着梁淑玉回了家,刚一关上门,她就厉声质问起来。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说好了,要让大家都以为是那个丫头偷了玉镯子,当时你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也跟我说,镯子被那个丫头抢走了,搞了半天这镯子怎么在你这里!” 梁淑玉低着头,心虚的绞动着手指,她本想趁机栽赃梁茹榕,顺便偷偷昧下玉镯子,来个一石二鸟,没想到却露了馅…… 看她这个样子,刘玉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也越发愤怒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你就是想自己把这镯子留下,亏我还一直待你这么好!” 见状,梁淑玉只能拉着她的手,一边卖惨一边撒娇,“哎呀奶奶,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一时忘了把镯子偷偷塞给她了,您就不要生气了,我这也是一时疏忽,想着那个丫头一直对您不敬,想好好教训教训她……” 刘玉芬被她一通花言巧语哄的怒气消了大半,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想着今日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梁茹榕那个丫头给教训了,心里又是不甘又是恼火。 这日,梁茹榕从山上采了药草,照旧拿去镇上的济世堂换了一点银子,刚准备离开,外面突然乌泱泱冲进来一群人。 其中几个穿着打扮像仆人一样的男人搀扶着一个年轻人,着急的大喊道:“大夫,大夫,您快看看我们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梁茹榕被堵在药堂里出不去,只能暂且站在角落里静静的观望着。 那个被搀扶着的年轻人呼吸急促,脸色发青,一看便是哮喘之症,而且这病情来势汹汹,若不赶紧医治,只怕凶多吉少。 谁知那老大夫只看了一眼,便连连叹息摇头,“不中用了,不中用了,这病我也治不好,赶紧把他带回去吧!” 仆人一听,大惊失色,急忙抓着他的手腕哀求道:“李大夫,您可是镇上最好的大夫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公子啊!” “不成不成!”李大夫一脸为难的摆摆手,“老夫才疏学浅,看不了这个病,你们还是赶紧把他领回去吧,不要让他死在我这里!” 正说着,那个年轻人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看就要晕倒在地,这时梁茹榕在人群中淡淡的说了一声,“这个病,我能治。” 李大夫诧异的打量着她,眼神透出满满的不屑,“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只知道上山挖挖药草,怎么可能还会治病!” “谁说乡下来的野丫头就不能治病了?”梁茹榕昂起头看着他,“既然李大夫束手无策,那不如就让我试一试。” 第35章 医治哮喘 “去去去,别在我这里捣乱,赶紧出去!”李大夫一脸不耐烦,要把梁茹榕赶出药堂。 这时,那个管家上前拦住了他,提议道:“我看就让这位姑娘试试吧,万一能治好我家公子呢……” 李大夫用讥讽的目光看着他,自信满满的道:“在这个地方,只要是我看不好的病,就没人可以看的好!” 管家无奈的皱起眉头,走到梁茹榕跟前,半信半疑的道:“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家公子的病吗?” “当然。”梁茹榕面带微笑,十分坚定。 “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一试吧……”管家也是无法,只能让梁茹榕试一试。 梁茹榕环顾四周,让人把那位公子扶到一张靠椅上坐下,接着替他搭了脉,又用两根手指撑开他的眼皮观察了一下瞳孔变化。 “姑娘,我家公子的病怎么样?”管家在一旁着急的问。 梁茹榕一边起身,一边淡淡的回着,“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只需要一副药便可好转。” 接着,她把目光投向李大夫,“李大夫,不知可否借你的后院一用?” 李大夫仍旧是一脸不屑一顾的模样,想了想答应了,“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用一副药就能让这个人好起来!” 梁茹榕没说什么,拣了几味药材,转身去了后厨。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拿着一个小瓶子出来了,可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是,这瓶子里竟然不是寻常的汤药,而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闻起来味道还有些苦涩。 “这就是你熬的汤药?这些跟面粉一样的东西,也能治病?”李大夫讽刺的大笑起来,“我看你就是在这里口出狂言罢了!” 梁茹榕没有立马解释,只是微笑着把小瓶子递给了那位公子,“先将气呼干净,然后将这些白色粉末吸进嘴里。” 那位公子憋喘的脸色发青,双手颤抖的接过瓶子,一一照做了。 随着药粉的不断吸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方才还憋喘的好像要背过气去的人竟然一下子平复了下来! 不但呼吸顺畅了许多,就连脸色也渐渐好转了起来。 “好了!公子真的好了!”管家见状,又惊又喜,跪在地上对着梁茹榕就要磕头,“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公子,姑娘真是妙手回春啊!” 梁茹榕赶紧把他拉起来,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你家公子的病还需要好好调养……” 而在一旁的李大夫,却直接黑了脸,“哼,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我李家世代行医,还从未见过这种治病之法!” 梁茹榕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道:“是不是旁门左道都不要紧,只要能治好病就好,不是吗?” 一句话就把李大夫给堵的哑口无言,他只能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拂袖而去。 管家看着那小瓶子里的药,突然满脸诚恳的看着梁茹榕,“姑娘,不知你这神药能不能卖给我?不管多少银子都行!” 梁茹榕心中一动,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而且看这公子穿着不俗,又有这么多仆人伺候,必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阔公子! 于是她想了想伸出两只手,嗓音清脆的道:“十两银子!” “好好,那就多谢姑娘了,我家公子的病终于有救了……”果然,那管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给了梁茹榕,嘴里还一直不停的说着感谢。 梁茹榕瞥了一眼那公子的面色,提醒了一句,“不过你家公子病势缠绵许久,要想彻底治好,只靠这药恐怕是不行的。” “这是为何!”管家一听,立马又跟着紧张起来。 梁茹榕抬了抬眼皮,眸中精光闪动,缓缓询问道:“你家公子平常是否总是夜不安寐,稍一活动便会气喘不宁,发作的时候焦躁不安,大汗淋漓。” “姑娘你说的正是!”管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同时脸上又露出深深的担忧,“我家公子自从得了这病,便足不出户了,可平常还是会觉得气促不匀,尤其是晚上更是难以成眠。” 梁茹榕点点头,“这是因为你家公子身体亏损,需要好好调理,你们先把这药拿回去给他用着,过几日你们带他到梁家村找我,那时我再为他医治其他病症。” 闻言,那管家忙不迭的鞠躬道谢,激动的满含热泪,“姑娘,可真是活菩萨转世啊,要是真的治好了我家公子,老爷和夫人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两张银票塞给了梁茹榕,梁茹榕打眼一看,竟然足足有五十两银子! 看来这一趟出门,自己可是收获颇丰啊,不过看那李大夫对自己的态度,日后这济世堂恐怕是来不成了。 梁茹榕拿上自己采回来的药草,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准备另外找一家药堂,没想到刚走到街头,就撞见了赌坊的庄家。 他正带着两个手下,行色匆匆的转进了一条小巷里,梁茹榕想着那庄家上次还跟踪过自己,对他们的身份不免起了疑心,便跟了上去。 进了小巷七拐八拐之后,那几个人才停了下来,让梁茹榕没想到的是,这条荒废已久的小巷尽头,居然是一座庭院!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远远躲在了一棵大榕树后面,直到那几个人进了小院,她才敢冒头出来凑到了门前。 透过门缝,梁茹榕隐隐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背对着自己站着,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只见得平常嚣张跋扈的庄家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的行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暂时还没有追查到他的下落,不过我已经让人到周边各个村子去暗查了,想必很快就结果……” 神秘人听完勃然大怒,直接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身负重伤的人都找不到,看来我留着你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第36章 发现隐情 庄家一听,惊恐万分,连连求饶,“想来上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说不定已经曝尸荒野了?” “哼,那慕辞烨是何等人,就算受了伤也不至于丧命,你们赶紧继续去给我追查,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神秘人声音阴冷的命令道。 慕辞烨! 听到这个名字,梁茹榕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慕辞烨就是因为被这群人追杀,才倒在山里的? 而且听这个神秘人的意思,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慕辞烨,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是!我们一定全力追查!”庄家着急的应了下来,带着人转身离开了院子。 梁茹榕听见脚步声,赶紧躲在了榕树后面,目送着这群人离开后,她才重新走了出来,只是那个神秘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不敢在镇上逗留,买了东西就匆匆回家去了,一路上,她都在提心吊胆,看起来这群人都是冷血无情的职业杀手,那慕辞烨岂非时时都处在危险之中。 而另一边,管家带着刚刚捡回一条命的公子回了孙府。 孙夫人看着一脸憔悴的儿子,喜极而泣,“我儿真是福大命大,这都是孙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一会儿我定要去祠堂烧上几炷香好好感谢一下列祖列宗!” “夫人,这次公子能化险为夷,全靠一个姑娘妙手回春,本来连济世堂的大夫都说公子的病治不好了,结果那姑娘给了公子一种药,公子吸了两口便好了。”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小药瓶递了过去。 孙夫人擦了擦眼泪,接过药瓶仔细研究了起来,“天下当真有这样的奇女子?只是这药古怪的很,以前从未见过……” 她拿着那药瓶摆弄了许久,也没有将瓶子打开弄明白里头的构造到底是什么,她又喊来了几个仆人,在众人的一番鼓捣之下,也没人能发现其中的关窍所在。 “夫人,要不要我拿着这药瓶到外头去问问?”管家上前提议道。 孙夫人细想片刻,摆了摆手,“不必了,只要那人真的能治好公子的病就好,万一咱们冒然去调查,坏了神医的规矩反倒不好……” “对了,那神医不是说几日后要我们带着公子到梁家村去吗,你提前去备好一份厚礼,到时候一并带过去。” 管家弯腰点了点头,“是夫人,此事我一定会办妥的。” 孙夫人看着手里的药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自从前几年自己的儿子病了以后,她便日夜悬心,奈何请了多少名医仙师,始终无法根治,如今总算觅得了一线生机,她怎能不欢喜激动。 日落西山之前,梁茹榕总算是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慕辞烨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喝茶,她皱着眉走了上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模样,慕辞烨疑惑的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抬头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梁茹榕便将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他,同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跟赌坊那些人是怎么认识的?那个神秘人为何要追杀你?” 闻言,慕辞烨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冷光,他站起身沉默的在院子里来回走了片刻,才淡淡的开口。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短短几个字却刺痛了梁茹榕的心,她明明是好意来关心他,而他非但不领情,还误会自己是怕被他连累? 她眼中的不安顿时化为了生气,咬着牙吐出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抱上买回来的东西转身去了厨房。 慕辞烨看着她愤然离开的背影,有心想上去解释一二,但想着自己如今情况特殊,让她少知道一点,或许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梁茹榕这口气也没有消下去,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扒拉着饭菜。 赵秀娘察觉她情绪不对,关心的询问道:“茹榕,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梁茹榕垂着头说。 旁边的慕辞烨也是一言不发,这更加让她心里闷闷不乐,干脆放下筷子回房去了。 赵秀娘和梁大山皆是一脸疑惑,“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大叔大婶,你们别担心,我给她送点饭进去。”说着,慕辞烨起身往碗里夹了一些饭菜,给梁茹榕送了过去。 他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里面烛火摇晃,不见一点回应。 “我知道你还没睡,先把饭吃了吧。”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梁茹榕闷闷的声音,“我吃不吃饭与你无关!” 慕辞烨知道她还在跟自己赌气,只好把饭菜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屋里,梁茹榕听见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忍不住推开了门,却只看到那一碗丰盛的饭菜。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还是自己的期待落空,她才感到莫名的难过。 因为之前梁淑玉陷害梁茹榕一事,她在村里人心中的口碑大跌,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 梁淑玉受不了这些人异样的眼光,索性整日待在家里不肯出去,而刘玉芬因为玉镯子一事对她起了防备之心,怕她自己在家里又动什么鬼主意,因此也在家足不出户的陪着她。 没了她们两个的捣乱,梁茹榕的日子明显清净了不少。 这日清早,梁茹榕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进山采药,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男人的叫喊声。 “梁大山,快点还钱,快点还钱!” 梁茹榕上前开了门,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粗暴的将她推在一边,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梁大山人呢,赶紧滚出来还钱,不然老子今天就再打断你一条腿!” 梁茹榕皱了皱眉,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闯进我家里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赵秀娘闻声跑了出来,一见了男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安的低下了头。 男人拿出一张欠条摔在梁茹榕身上,蛮横的吼着,“你娘欠了我三两银子,到现在还没还呢!” 第37章 上门讨债 梁茹榕看着地上的欠条,眉心微微皱成一团,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梁大山受伤的时候,赵秀娘曾因家中无钱医治而向村里的地主梁富贵借了三两银子。 而这个梁富贵原本也只是村里的一个普通人,只因后来意外发了一笔横财,买了不少的田地,才一跃成为大财主搬到了镇上去住。 不过印象中,他这个人也算得上是厚道,平常惯会说些场面话,赵秀娘也是四处求助无门,才去向他借钱的。 “梁大哥,你别急,我这就去给你拿银子……”说着,赵秀娘赶忙回屋,去给他拿来了五两银子。 她双手递了过去,满脸客气的道:“梁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家里事多,忘了把银子给你送过去,这五两银子你收好,多出来的二两就当我们家感谢你的……” 可没想到向来和善的梁富贵,居然抓起银子丢在了地上,狠狠的瞪着赵秀娘喊道:“就这么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赵秀娘一愣,不安的问道:“梁大哥,我当时的确是借了你三两银子啊,这没错啊!” “当初借的是三两没错,但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难道还是三两不成!”梁富贵眼里闪过一抹狡诈的目光。 梁茹榕冷着脸走上前,“那你还想怎样?” 梁富贵努了努嘴,看着地上的欠条,“你自己好好看看,那欠条上怎么写的!” 梁茹榕弯腰捡起地上的欠条,一字一字的看了起来。 前面的内容与一般的欠条并无什么区别,只是在最后一行上,却添了几笔! 若一个月内还不上欠银,则按百倍之数赔偿。 而且这行字字迹潦草不说,连墨迹都还没晒干。 “怎么样,可看清楚了?”梁富贵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们。 梁茹榕的脸色顿时冷的发寒,猛地抬头看着他,“你敢随意更改欠条!最后这行字分明就是你自己加上去的!” 梁富贵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我更改欠条,可有什么证据吗?” 梁茹榕扭头看着赵秀娘,压低声音道:“娘,这欠条当时应当写了两份的,你的那一份呢?” “这……”赵秀娘咬着嘴唇,脸上无比懊悔,“当时情况紧急,你爹等着银子救命,况且梁大哥在村里一向为人仗义,我就没有……” 如此一听,梁茹榕恍然大悟,看来梁富贵就是那些拿捏准了他们拿不出证据,因此才来这里狮子大开口的。 而梁富贵也像是算准了他们拿不出三百两银子一般,直接大手一挥喊了起来,“既然你们拿不出钱,那就用女儿抵债吧,来人,给我把这个丫头带走!” 一声令下,门外立马冲进来三个壮汉,一窝蜂的朝着梁茹榕扑了过去! 可就在其中一人的脏手即将抓到梁茹榕肩膀的时候,她眯了眯眼瞅准时机,用手狠狠攥住他的手腕,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一块骨头,轻轻一用力。 只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人便抱着胳膊倒在了地上,疼的直打滚。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疼死我了!” 剩下的两个人惊恐的看着梁茹榕,谁也不敢继续上前。 梁富贵恼羞成怒,脸上顿时凶光毕现,“好啊,你们还不上银子还想打人,我现在就拉你们去见官!” 闻言,赵秀娘慌了神,赶忙拦住他,“梁大哥,你千万别去报官,我们这就去凑钱,一定给你还上……” 梁大山从外面回来,听见赵秀娘说要还他三百两银子,冲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咱们上哪去找三百两银子!” “可是,可是也不能真的去见官吧……”赵秀娘一介妇道人家,在这种时刻已经方寸大乱。 梁大山满脸愁容的叹了口气,转身想跟梁富贵继续协商。 “大兄弟,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能拿出这五两银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当日我娘子只借了你三两银子,现在你却反问我们要三百两,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谁跟你是大兄弟!谁欺负人了!”梁富贵重重的将梁大山推倒在地,接着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们没钱还,那就跟我去见官,走!” 院门外,那些素日就爱看热闹的村民又围作一团,其中还有两张熟悉的歹毒面孔在说着风凉话。 “哼,我早就知道他们一家会落到这个下场!”刘玉芬一脸得意,仿佛此刻陷在困顿之中的人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奶奶,若是他们真的被拉去见了官,那岂不是也丢了咱们梁家的脸面?”梁淑玉清纯的脸上,写满了阴险狡诈。 “咱们跟他们已经分了家,就算丢人也丢不到咱们头上!” 梁茹榕眼见梁大山被人从地上拽起来向外拖去,心里的火气蹭蹭直冒,顺手抄起了一把扫帚冲了上去。 “你们放开我爹爹,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可梁富贵非但不害怕,居然还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仰天大笑起来,“好啊,你来打我啊,你要是把我给打伤了,你们家就赔的更多,到时候我就住在你们家不走了,让你们家养我一辈子!” 梁茹榕攥紧双拳,尖锐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娘受辱! 就在她准备跟梁富贵一伙人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不远处,一辆红顶的双辕马车缓缓驶来,车门上还悬了一盏红色的灯笼,上面隐约可见几个小字,马车两旁还跟了五六个随从,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乡野之人。 看这架势,应当是镇上的某个大户人家,不过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就在梁茹榕纳闷之际,梁富贵已经认出了那车上的标志,登时吓的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两步。 马车在院门外缓缓停下,车上一位穿戴华丽的妇人见到梁茹榕,赶忙走了下来,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形消瘦的公子。 第38章 登门致谢 梁茹榕一眼便看出,此人正是自己那日在济世堂救下的男子。 梁富贵一改方才的霸道模样,满脸谄媚地迎了上去,“哎呦,这不是孙夫人吗,您怎么劳动大驾到我们梁家村来了!” 结果孙夫人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径直绕过他朝梁茹榕走了过来,欢喜地拉住了她的手。 “你就是梁姑娘吧,多谢你那日救了我儿子,睿儿,快点过来,感谢梁姑娘的救命之恩!” 说着,她赶紧把自己儿子推到了梁茹榕面前。 孙公子虽然看上去脸色还有些虚弱,但状态已经有了明显好转,他拱手行了个礼道:“多谢梁姑娘救命之恩。” “夫人和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已。”梁茹榕脸上挂着清浅的笑。 此时孙夫人注意到了院子里的一片狼藉,还有站在角落里正对着她点头哈腰的梁富贵,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的眼神一沉,开口向梁茹榕询问道:“梁姑娘,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梁茹榕看出梁富贵对孙夫人很是奉承,故意用平淡的语气回道:“一个月前我爹生病曾向他们借了三两银子,如今他们狮子大开口,竟向我们讨要三百两。”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孙夫人一听,神色立马变得威严起来。 她转头看向梁富贵,冷冷质问,“梁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在这里横行霸道,难道就不怕官府知道吗?” 梁富贵一怔,头上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脸色白得发灰。 他赶紧弯着腰跑过来,对着梁茹榕就开始鞠躬道歉,“都是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梁姑娘是孙公子的救命恩人,梁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接着,他赶忙从地上捡起那张欠条,撕得粉碎,“这钱我不要了,我马上就带着人走!” 梁富贵朝他带来的那几个壮汉招了招手,一群人仓皇地往门外跑去。 “等一下!” 梁茹榕高声喊住了他,从赵秀娘那里拿过五两银子扔给了他。 “拿走你的钱,我梁茹榕从来不欠人。” 梁富贵接过银子,嘴角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转身离开了。 出了院门,他脸上的谄媚顷刻间荡然无存,转而换上了一副阴狠歹毒的模样。 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声,“臭娘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是灰头土脸,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行人如落水狗一般扬长而去。 解决了麻烦,梁茹榕的脸上又重新带起微笑,将孙夫人和孙公子请进了门。 赵秀娘虽然不知自己女儿是如何跟孙家扯上关系的,但既然客人登门,她也倒了两碗水,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 “孙夫人难得来,我们这乡下地方没什么好茶可喝的,您就将就吧……” “大嫂子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好好感谢感谢梁姑娘的。”说着,她朝身边跟着的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心领神会,赶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几个人抬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箱子进来了,打开盖子一看,里面除了有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以外,还有不少的首饰和绸缎。 赵秀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眼睛顿时放亮,不安地道:“孙夫人,这……我们家实在是承受不起。” 孙夫人握着她的手,满眼诚恳,“大嫂子,你有所不知,睿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从小到大为了他这病,我不知费了多少心神,如今总算遇到了能治好他的人,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愿意啊。” 说到此处,她突然掏出手绢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梁茹榕看着她的面色,眸光一闪,心中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走进屋里,拿出了几服药和两张药方,递给了孙夫人的丫鬟。 “夫人,这几服药是我这几日给公子配好的,只要按照我药方上所写的服用,三十日内公子的身体定有好转,若公子再发生如上次一般的危险情况,也可用我给的药瓶缓解。” 说起那奇特的药瓶,孙夫人好奇地询问道:“不知那药瓶是何种神药,我与府中诸人研究了半日,竟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关窍。” “这个,是独家秘方,不能轻易外传。”梁茹榕神秘地笑了笑,继续叮嘱了几句,“对了,要记住公子住的屋子不能设香炉,也不能有任何芦苇柳絮之类的东西,否则都会引起哮喘症的。” 闻言,孙夫人立马严肃地点了点头,“好,我回去立刻让丫鬟收拾。” 眼看时辰不早了,孙夫人带着公子起身道别,“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若你们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到孙府来找我。” 梁茹榕上前走了一步,悄悄拉住她的袖子,将她带到了一边,偷偷递给了她另外一张药方。 “这是什么?”孙夫人纳闷地看着她。 梁茹榕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我知道夫人平常会有气血亏损,血水不调之症,这方子可以帮夫人调理好身体。” 孙夫人满眼惊讶地看着她,眼底还透出一丝难为情,“梁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莫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需要按照我的方子就是了。”梁茹榕柔柔地笑了笑。 孙夫人感激地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喜爱与赞赏,接着又掏出了一张银票想塞给她。 这次梁茹榕没有收下,而是笑道:“夫人若是想谢我,不妨就在镇上替我宣传一下医术吧。”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梁茹榕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出了门,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 这时在院子外面围观的村民纷纷涌了进来,看着那红木箱子里的金银首饰,眼里直冒绿光。 “哎呀,你们家茹榕真是出息,竟然能跟孙家攀上关系,谁不知道那孙家可是镇上最有钱的!” “是啊,看看这些金银财宝,你们可是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呀!” 而在这些唏嘘感叹的人里,竟然还有从前跟着刘玉芬一起对梁茹榕出言不逊的人,如今见她攀上了孙家这根高枝,也都趋炎附势起来。 第39章 蓄意纵火 “那个臭娘们,竟然跟孙家扯上了关系!” 梁富贵一脚将凳子踢翻,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才发泄了出来。 旁边的小喽啰凑过去,恶狠狠的道:“老大,那个女人今天让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咱们可绝对不能放过她!” “这还用你说!”梁富贵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咬牙切齿地喊着,“把弟兄们都给我喊进来!” 十几个人蜂拥而入,凑在了一起,梁富贵从袖子里掏出打火石和火油,眼底透出浓浓杀气。 入夜,梁茹榕已经安睡下了,整个院子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几声清脆的蝉鸣。 二更时分,几个人蒙面人搬着一堆柴草悄悄靠近,将梁茹榕家院子彻底围了起来。 其中一人拉下脸上的黑布,举起了手里的火油,全部淋在了刚刚布好的柴草上。 一切妥当之后,另一个人则掏出了火折子,用嘴轻轻一吹,蹿出的火焰立刻将他的脸映照得格外恐怖。 “我说你小子快点,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点点头,正准备将火折子扔进淋满火油的柴草上,没想到一阵冷风突然吹过,直接将火焰熄灭了。 他的背后油然而生一股渗人的凉意,好像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冷。 而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嗜血的杀气让他顿时感到了窒息般的恐惧! 此时,一道幽冷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别出声,否则我立刻割断你的脖子。” “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满眼恐惧地抖了抖嘴唇,两条腿瞬间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另一个人见状拔腿就想开溜,慕辞烨冷眸微眯,右手发力射出一枚飞镖,正好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宁静的村落顿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而那人只躺在地上扭曲了几秒,就疼晕了过去。 慕辞烨晃了晃手里的刀,厉声质问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纵火的。” “这这……”蒙面人似有顾虑,支支吾吾不肯承认。 慕辞烨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可他还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嚎叫,拳头便如密集的雨点一般砸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揍到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慕辞烨才停住了手。 他擦了擦手心蹭上的斑斑血迹,目光如同死神一般令人胆寒。 “现在想说了吗。” 蒙面人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两只眼睛肿得连眼球都要被挤出来了,他一边求饶一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是,是梁富贵让我们干的!” 慕辞烨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把目光转向院墙外面围满的柴草,命令道:“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我清理干净,否则我会直接把火油浇在你的身上。” “我……我这就搬……”蒙面人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拖着瘸了一条的腿,把那些柴草移到了别的地方。 最后,慕辞烨将他们两个用麻绳捆了,丢在马上,趁着夜色往镇上疾驰而去。 此时,梁富贵正在屋里搂着新娶进门的小妾颠鸾倒凤,一阵风吹过,房门砰的一声打开。 梁富贵被吓了一跳,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准备去关门。 “这是哪来的风,坏了老子兴致!” 下一秒,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直接从外面被扔了进来。 其中一个大腿上插着一把飞镖,皮开肉绽,而另一个已经被揍得看不出人样了,只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梁富贵差点被吓得魂都没有了,脸上顿时冷汗直流。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记铁拳带着阵阵冷风已经砸在了他的左脸上。 随着一口恶血喷涌而出,他像一条烂泥鳅一般被摔在了地上,龇牙咧嘴地蜷缩着身子。 “谁……谁啊,敢打老……!” 话音未落,一道迅捷的身影从外面闪了进来,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控制得丝毫动弹不得。 接着,一记接一记的拳头猛烈地砸向他的脑袋和脸上,直接将他砸得两眼发昏,眼冒金星。 床上的小妾被吓破了胆,抓起被子盖在身上惨叫连连,然而外面的人却一个都没有闯进来的。 因为他们早已经被慕辞烨撂翻在地,无法活动。 直到梁富贵被揍得口吐白沫,发不出一点声音,慕辞烨才收了手,从袖子里掏出火油,一滴一滴地浇在他的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梁富贵目眦欲裂,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怒吼。 慕辞烨冷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让人放火吗,那我也让你尝尝这烈火焚身的滋味。” 刺鼻的火油味掺杂着死亡的气息在屋子里蔓延,梁富贵抖似筛糠,只能不断地哀求着。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你饶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去找他们麻烦了,再也不敢了!” 听到这句话,慕辞烨才停了下来,把火油放在了他的脑袋边上,一字一字的道:“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去找麻烦,我会直接把这火油灌进你的嘴里。” 说完,他站起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屋子被揍得像猪头一样的人哀嚎惨叫。 第二天早起,梁茹榕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隐隐闻到有些异样的味道。 她循着那味道的来源一路找去,最后停在了院墙外面。 她低头仔细翻找着,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几根湿哒哒的柴草,那味道便是从上面散发出来的。 梁茹榕诧异地凑上去一闻,双目顿时撑大。 这是火油的味道! 可是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自家院墙外面? 正在这时,慕辞烨走了过来,梁茹榕一眼就看到了他袖子上沾的血迹,再联想起昨天的事,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有些着急地询问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昨晚你去哪里了?” “这不是伤,是不小心蹭到的。”慕辞烨淡淡的回道。 第40章 你要离开了 梁茹榕知道,昨晚慕辞烨一定是去教训梁富贵一伙人了,但是他不愿说,她便也没有追问,只是心中涌起浓浓暖意,和无比的感激。 “你先进去吧,一会儿我帮你看下伤口的恢复情况。”梁茹榕嘴角挂着微笑。 过了一会儿,梁茹榕带着药箱走了进去,慕辞烨配合的脱掉外衣。 瞧见慕辞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除了留下一点点疤痕之外,没有任何后遗症,梁茹榕松了口气,嘴角勾起笑意。 “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慕辞烨拉上外衣,眼里流露出欣赏之意,“你的医术的确高明,就算是在都城,也难以找到第二个如你手法一般高明的大夫。” “你也把我说的太厉害了吧……”梁茹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碘伏和棉签放进药箱。 她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带来一阵难以言说的失重感。 默默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却极其低弱,“你的伤好了,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慕辞烨也沉默了半晌,才转头看着她,“你很想让我离开吗。” “我……”梁茹榕差点脱口而出,但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她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心。 她深知慕辞烨的身上还背负着其他的事,绝不可能在梁家村久留,但一想到某一日他会离开,自己的心就仿佛被揪了起来,隐隐刺痛。 “这是你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 说完,她起身拿上药箱走了出去,不觉间眼圈已经微微有些红润。 出门的时候,她正好看见梁大山挑着一担水从外面回来,脸上挂着一层汗珠。 “爹,你怎么自己去挑水了?你的腿好了吗?”梁茹榕赶紧跑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担子。 梁大山拂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道:“爹的腿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一点事都没有了,挑水这样的活儿已经不算什么了。” 梁茹榕一边把扁担放在墙角,一边不忘叮嘱道:“那也不能剧烈活动,还是得好好养着……” “自打你爹病了这些日子,天天在家里待着,这人都要憋坏了,还是让他出去走走吧。” 赵秀娘拿着几件换洗衣裳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笑容满面。 “对了茹榕,我跟你爹正商议着给那位老神仙立一个牌位,好好供奉一下呢,要是没有他,你爹的腿也好不了。” 一听这话,梁茹榕愣了几秒,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爹娘,不用了,既然人家是神仙,那也用不到什么牌位,再说……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也无从立起嘛,你们就不要费这个心思了。” 梁大山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也对,只要咱们茹榕以后多行善事,治病救人,就算是报了老神仙的恩了。” “嗯嗯,爹爹说的极是!” 梁茹榕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上皂角粉跟赵秀娘一起洗衣服去了。 晚上,院子里树影摇晃,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有种朦胧的美感。 梁茹榕睡不着,披了件衣裳走了出来,没想到却看见慕辞烨正站在梨花树下,对月沉思,他的肩膀上落了几片花瓣,增添了几丝寂寞。 她心头一动,缓缓走上前,站在他身后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慕辞烨转过头,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对上她的脸,“你不是也没睡。” “……”梁茹榕低下头,看着地上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不知为何心里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雾气,挥之不去。 半晌她才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如常的平静,“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她拉了拉衣领,缩着脖子转身准备回去。 手刚推开房门,慕辞烨便在身后喊住了她,“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梁茹榕的心突然空了一拍,手心不觉出了一层热汗,她压住心底的悸动,转头看向他。 慕辞烨缓步走到她跟前,好像已经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不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因为我的身份十分特殊,若是被人知晓,或许会给你带来危险。” “我知道。”梁茹榕平静的点点头。 “等到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慕辞烨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听到这句话,梁茹榕心里的那层雾气仿佛被吹散了一般,变得澄明了不少。 她抬起头,嘴角已经挂上了点点笑意,“好。” 慕辞烨抬手,替她拨去了落在发间的梨花,“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梁茹榕快速的说完了这句话,转身回了屋。 她紧紧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用手背试探着脸颊上滚烫的热度,屋外,梨花树下的身影仍旧站在那里,此刻却带上了一丝暧昧的气氛,这一夜,梁茹榕辗转难眠。 次日清早,梁茹榕刚起床,就听见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她赶忙去开了门,没想到刘玉芬冲着她就扑了过来,嘴里高声喊着。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这一大早,你又来发什么疯!”梁茹榕皱着眉推开她。 这时梁大山和赵秀娘也赶了出来,“娘,你这又是怎么了?” “大河他失踪了!前几天大河跟几个人一起进城,到现在都没回来啊!”刘玉芬拍这大腿哭天喊地,“都是你们家养的这个克星,克完了我们还不够,还要克死你兄弟啊!” “什么,大河失踪了!”梁大山顿时紧张起来,“那你们有没有到城里去找过?再说这件事跟茹榕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茹榕一直在家,可从来没有出去过。” 刘玉芬咬着牙,满脸的嫌恶,“怎么跟她没有关系!都是因为我们梁家出了这么一个没羞没臊的东西,小小年纪就从外面把野男人带回家,所以才引来了祖宗的不满!” 梁茹榕咬了咬唇角,心里隐隐有些愤怒,她刚准备开口,余光突然瞥见院子外面站着的两个人。 第41章 声名远扬 那两个人虽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但眼底却透出浓浓的阴冷之气,似乎一直在窥探和观察梁茹榕一家。 梁茹榕突然想起那日在小院里,和赌坊庄家站在一起的黑衣人,她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祥之感。 “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这个丧门星!”刘玉芬还在不断地叫骂着。 梁茹榕灵机一动,突然提高音量,朝着她大喊道:“我跟二黑哥是两情相悦!虽然二黑哥只是一个猎户,又断了一条腿,但是我不在乎,我就是要跟二黑哥在一起,再说二黑哥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是死了爹娘从外地来的!” 刘玉芬满脸鄙夷的撇着嘴,拉着街坊四邻开始吐槽起来,“你们听听,这么一个大姑娘家,满嘴里说的什么不知廉耻的话,真是把我们梁家的脸都丢尽了!” 围观的村民也都发出一阵哄笑。 不过那两个人听见梁茹榕这样说,似乎是打消了疑虑,对视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梁茹榕也稍稍松了口气。 梁大山听不下去刘玉芬这样诋毁自己的女儿,快步跑过去就把她往外赶。 “够了娘!茹榕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好好教养她,大河那边我也会尽力去找的,你先回去吧,没事就不要再来了!” 说完,他直接关上了院门,把一切难听的声音都隔绝在外面,同时他心里也不由得担心起梁大河来。 “大河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失踪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梁茹榕想了想宽慰他,“三叔为人老实,不会出什么事的,不如我们也到镇上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可是咱们家无门无路,要到哪里去找呢?”梁大山愁眉紧锁。 这时梁茹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两眼一亮,“爹爹放心,女儿有办法!” 她立刻让人捎了一封信去孙家,想让孙夫人帮忙寻找三叔,转而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姑娘这件事情,我自当会帮忙尽全力去办,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 “如今我家府邸有一位都城来的客人,身患重病,想请姑娘前来医治一番。” 三日后,梁茹榕带上药箱,出发去了孙府,慕辞烨得知这位病人是从都城来的以后,心中有些不安,便乔装打扮,跟在了后面。 到了孙府门外,梁茹榕轻轻叩了叩门,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小厮开了门。 小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穿的一身朴素,傲慢的询问道:“你是干嘛的?” “我来找孙夫人,麻烦通传一声。”梁茹榕礼貌的回道。 “找夫人?有什么事?”小厮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梁茹榕笑笑,“来诊病。” “诊病?”小厮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我家这么多好大夫,哪里轮到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我看你就是来骗钱的,赶紧给我走!” 梁茹榕觉得有些好笑,正准备上前理论两句,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小厮赶忙迎了上去。 马车门打开,孙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见了梁茹榕,脸上立马扬起热情的微笑。 “梁姑娘,你怎么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呢?” 梁茹榕侧目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小厮,打趣道:“贵府的规矩严,我暂时还未有这个荣幸能进到府里。” 孙夫人一听就明白了,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对着小厮训斥道:“梁姑娘是咱们府的贵客,你们居然敢如此怠慢!” “都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小厮浑身冒着冷汗,赶紧扬手抽了自己两巴掌。 孙夫人拉着梁茹榕的手往里走去,嘴上还不停地赔礼道歉,“梁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都是这些下人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是茹榕今日来的冒昧,没有事先招呼一声。”梁茹榕提了提手里的药箱,询问道:“不知夫人信中提到的病人在何处?” 孙夫人引着她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刚一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就扑鼻而来。 紧接着内室之中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听上去病情已经十分严重。 “梁姑娘,跟我来……”孙夫人压低声音,带着她走进了内室。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躺在床榻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由于体态偏胖,他的脸几乎和脖子连在了一起,面色显得有些青紫,两只眼球也略显外突。 梁茹榕一眼便看出,此人有严重的高血压,而且已经引起了并发症。 “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梁姑娘了,她的医术十分精湛,请她来给您诊下脉吧。”孙夫人指了指身旁的梁茹榕。 男人精神不济,虚弱的看了一眼梁茹榕,微微点了点头。 梁茹榕走上前,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血压计,缠在了男人的胳膊上,同时戴上了听诊器。 这些东西男人自然没有见过,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一番操作下来,梁茹榕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缓缓的道:“您现在的血压很高,需要马上进行药物注射治疗。” 旁边站着的随从模样的人立马提高了警惕,“什么是药物注射治疗?” “就是用针管将药物打入体内,这样是最立竿见影的办法。”梁茹榕镇定的解释道。 “主公,此法子太过危险,这女子又不知身份来历,万一她……”随从看向床上的病人,欲言又止。 孙夫人赶忙替梁茹榕撇清嫌疑,“您放心,梁姑娘的人品和医术我都可以担保。” 男人闭目默然片刻,缓缓转头看向梁茹榕,目光中带着审视与研究的意味。 “你如何让我相信,你的法子一定有效。” 梁茹榕眸光闪烁,轻启红唇,徐徐道来:“您现在是否常有头晕头痛耳鸣失眠之症,且伴有下肢水肿,四肢麻木无力,严重时还会恶心呕吐,无论吃什么药都无济于事。” 男人一听,眼底透出震惊的目光,“姑娘所言一点不错。” “您的病只有用我的法子才能医治,除此之外,任你请来名医仙师都是不管用的。”梁茹榕自信的笑道。 第42章 不速之客 男人盯着梁茹榕的脸看了许久,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请姑娘为我医治吧。” 梁茹榕再次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了输液器和几袋液体,这些都是她一早就在空间准备好的。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的衣架上,朝旁边的随从说了一声,“麻烦你帮我把那个拿过来。” 随从看了一眼男人,男人轻轻点了点头,随从才走过去,把衣架拿到了梁茹榕跟前。 梁茹榕把药液挂在衣架上,按部就班的进行完一系列准备工作后,右手拿着针头开始进行药物注射。 就在她刚把针头凑近男人皮肤的时候,男人突然开了口,“你要想清楚,若是你不为我医治也可以,若是你为我医治,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你能够承担吗?” “我可以。”梁茹榕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随从眼底流露出谨慎的目光,向前走了一步,“那就请你留在孙府,直到主公的身体好转。” “这算是留人质吗。”梁茹榕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男人咳嗽了两声,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随从赶忙上前,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 孙夫人把她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梁姑娘,不如你暂且住在我这里,也省得来回奔波了……” 梁茹榕看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不一般,连孙夫人都要对他敬让三分,也就点头答应了。 她重新拿起针头,对着男人手背上紧绷起的血管,既快又准的刺了进去。 随着鲜血一点点的回流,药液也慢慢的进入了男人的血液之中。 最后,梁茹榕又用胶带,将输液器固定在他的胳膊上,松了口气道:“这些药大概需要一个时辰才可以输完,这一个时辰里你的胳膊都不可以乱动,否则针尖一旦从血管滑出,还需要重新扎针。” 男人点了点头,开始闭目养神。 此时慕辞烨已经悄然跃上屋顶,他轻轻拿开几块石砖,透过缝隙仔细看着屋里的情形。 突然,他看到了男人那张熟悉的脸,手心不觉攥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孙府管家跑了进来,急急匆匆的道:“夫人,不好了,外面有一帮人闯了进来!” 孙夫人冷静的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吩咐道:“让人将他们拦住!” 管家紧张的看了看身后,“夫人,那帮人已经进来了…” 话音未落,那一伙人已经气势浩荡的闯进了屋中,将男人和他的随从团团围住。 男人似乎早有预料,脸上仍旧是一派平静。 那伙人的头目走上前,腰间还挎着一把弯刀,用逼问的语气道:“能找到你,可真是不容易。” “可这里是孙府,你们就这样闯进来,似乎有些不合规矩。”男人斜靠在塌上,似乎是在强压着身体的不适。 头目目光森冷的瞪着他,“我是奉了上封的命令而来,快说,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何人?”男人语气平静,虽然在病中,但却透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头目咬着牙咄咄相逼,“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点把人交出来,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或许是药物反应的原因,男人突然表情痛苦的坐直身体,开始呕吐起来。 梁茹榕赶紧上前,替他把了脉,好在只是正常的反应,不是药物过敏。 “主公身体如何!”随从紧张的询问道。 “无妨,不过我需要为他施针缓解一下。”说着,梁茹榕已经打开药箱,把银针取了出来。 头目见状,冷笑了几声,语气嘲讽的道:“怎么,这个时候开始装病。”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了男人跟前。 “我想你应该见过这个吧,你可知窝藏钦犯是何罪名!” 梁茹榕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玉佩,心里猛地震了一下。 因为这枚玉佩,她曾在慕辞烨的身上看到过一块一模一样的! 看来这帮人正是来找慕辞烨的,而这个病人也跟慕辞烨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梁茹榕没有出声,而是拔出银针准备给男人治疗,谁知那头目一脸不悦的皱起眉,“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还不赶紧让开!”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病人,他需要治疗。”梁茹榕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头目顿时气急,嘴里骂骂咧咧的上前扣住梁茹榕的肩膀,“我说让你退下,难道你没听到!” 梁茹榕手捏银针,趁其不备狠狠刺穿了他手腕上的穴位! 头目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倒退两步差点摔倒,梁茹榕看他面色铁青,嘴唇发紫,判断他应该是受了伤失血过多。 经过针灸治疗,男人的情况缓解了许多,梁茹榕便让随从将他抬到了屋里休息。 “站住!谁让你们离开的!”头目在身后愤怒的吼着。 梁茹榕想了想,目光幽幽的看着他,“我想你应该看到了,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没有精力跟你在这里拉扯,况且以他的身份,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只怕你也没有办法交代。” 梁茹榕的本意只是想诈他一下,没想到头目一听,神色明显的慌了。 就在这时,他的一个手下匆忙进来,趴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头目渐渐拧紧了眉头,扬手一挥道:“走!” 接着,带着他的一帮手下匆匆离开了。 梁茹榕心中有些奇怪,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发现了那两块被移开的砖瓦。 她立马追到了孙府外面,果然在隔壁一条小巷子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慕辞烨。 她急急走上前,开门见山的道:“刚才那些人,是来找你的?” 慕辞烨沉默的没有回答。 “还有孙府那位生病的客人,你也认识对吗。”她继续问道。 这次慕辞烨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疏离感,“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这几个字仿佛一根刺,莫名刺中了梁茹榕的心脏,她有些失望的冷笑一声。 “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难道你不怕我去他面前泄露你的行踪?” 第43章 住进孙府 听了这话,慕辞烨一怔,目光直直的盯着梁茹榕。 梁茹榕眼底透出几份愠色,咬着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顿时跌入冰点,慕辞烨只好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渐渐离开的背影,梁茹榕的心莫名感到一阵失落,她计算着男人的输液时间应该要到了,也只能收拾好情绪回了孙府。 到了后院之中,刚刚闯进来的那一伙人已经离开了,客人正半靠在塌上,一声接一声的咳嗽着。 梁茹榕见滴管里的药液已经滴完了,便洗了手走上前替他拔了针。 她又拿出血压计替客人量了一遍,发现他的血压已经降到了正常数值。 “您现在还觉得头晕想吐吗?”梁茹榕缓缓询问道。 客人抬了抬上半身坐了起来,唇色已经比方才红润了许多,“嗯,的确是好多了,现在整个人觉得畅快了不少。” 梁茹榕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了他,“下次若觉得头晕不适,可以服用两粒,便可缓解。” 客人接过药瓶,满眼欣赏的看着梁茹榕,“没想到梁姑娘的医术果然十分了得,这样的人才,岂能委身于此地,不知你可否愿意随我到都城,说不定会另有一番作为。” 梁茹榕坦然的笑了笑,“您过奖了,我这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怎么能和都城之中的名医相比,再说小女子并无凌云之志,只想陪在爹娘身边。” 听她这样说,客人也没有强求,而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不过梁姑娘既然为我医病,那我总要许你些什么,不知梁姑娘可有什么心愿?” 梁茹榕想了想,嘴角缓缓扬起,“小女子确实有一事相求。我三叔前些日子到镇上买东西,结果莫名其妙失踪了,家里人遍寻无果,不知先生可否帮忙寻找一下?” “失踪了?”客人微微蹙眉,“不知是在哪里失踪的?” “似乎是柳条巷。”梁茹榕答道。 这时旁边的随从眸光一紧,脱口而出,“听闻前些日子官府曾派人在镇上四处征兵,似乎就到过柳条巷。” “不错……看来你三叔有可能是被官府征兵征走了。”客人点了点头,干咳了一声,“不过请梁姑娘放心,我也会派人再去打探一下的。” 梁茹榕感激的笑了笑,“那就多谢先生了。” 这时孙夫人领着两个伶俐的丫鬟走了进来,热情的道,“梁姑娘,我已经让人把西厢房打扫出来了,你暂且住在那里,要是缺什么东西就来找我,还有这两个丫鬟,也是专门服侍你的。” 梁茹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孙夫人不必如此麻烦,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只不过……想请夫人派人到家中知会我爹娘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这个你放心好了,方才我已经让管家带着书信去了。”孙夫人拉着她的手,眼中一片诚恳之情。 如此一来,梁茹榕便安心的在孙府住了下来,她每隔两个时辰便会给客人测量一次血压,确保无虞。 到了黄昏时分,孙夫人突然将她喊到了前厅,此时孙府的管家刚从梁家村回来。 梁茹榕见他们二人神色凝重,赶忙询问道:“可是我家中出了什么事?” 孙夫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管家,管家这才吞吐着开口,“方才小的去梁家的时候,梁姑娘的奶奶刘氏也在,听说梁姑娘这几日要住在咱们府上,以为梁姑娘与少爷有染,此刻她正在那边吵闹着要彩礼钱……” “什么!”梁茹榕还没听完,火气已经冒了起来,急切的道:“孙夫人,我要立刻回家一趟。” 孙夫人明白她的担忧,点了点头让管家立马去准备马车送她回家。 准备出发的时候,客人突然走了出来,提议道:“不如我陪梁姑娘一同前往吧。”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麻烦先生了。”梁茹榕婉拒道。 孙夫人思忖片刻,上前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你一个姑娘家,恐怕应付不来那种局面,不如让张先生陪你一起去吧。” 梁茹榕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便点了点头和张先生一起回家去了。 刚到家门外,梁茹榕就听见院子里吵成一片。 刘玉芬的叫骂声透过院墙传了出来,“都是你生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现在居然住到别人家里去了!” 梁茹榕眼底升起一片寒意,紧紧攥起了拳头,用力推开了门,却看见梁大山正从椅子上跳起来,冲着刘玉芬大喊。 “茹榕是去给人看病了,你们要是再胡言乱语,以后就别到我们家里来了!” “哼,看病?她把那个野男人从外面带回来的时候,也说是看病,现在都光明正大的住到男人家里去了,还说是看病,难道她是华佗在世?我看这不过是你们用来诓人的把戏罢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外面干着什么皮肉生意!” 刘玉芬的话越骂越难听,梁大山被她气的浑身颤抖,脸上一片铁青,“娘,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梁茹榕大步走过去,伸手扭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冷厉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刘玉芬一惊,立马喊了起来,“哎呀你们快看看,她居然要动手打自己的亲奶奶!简直是反了天了!” “就凭你刚才的话,也配让我叫你一声奶奶。”梁茹榕的眼神冷若寒潭,任谁看了都会不觉心头发慌。 “堂妹你别这样说,奶奶也是为了你好。”旁边走上来一个人,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是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 梁茹榕看了他一眼,认出他便是自己那位一直在念书的堂哥,梁学远。 她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我竟不知随意诋毁我的清白,也是为了我好?” 这时张先生从马车上下来,他的目光在梁学远身上转了一圈,淡淡询问道:“你可是白马书院的学生。” “你怎么知道?”梁学远皱着眉,上下打量着他。 第44章 断绝关系 张先生目光幽深,一字一字的道:“前些日子你在书院与人打架,刚被先生罚了二十戒尺,看来竟是与你的家教有关。” “你……你胡说什么!”梁学远立马心虚的喊了起来,“我何时与人打架了!” 刘玉芬也跟着叫嚷起来,“我孙子是最听话懂事的了,又用功读书,怎么可能跟别人打架,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这里胡说八道!” 接着,她看了一眼那辆奢华的马车,突然讥讽起来,“原来是孙家来的人,我就说她怎么翅膀突然硬了,原来是有男人来撑腰了!” “张先生是我的病人,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梁茹榕冷冷的瞪着她。 “呸,什么病人,我看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刘玉芬朝地上啐了一口,傲慢的哼了一声。 梁茹榕心中怒火中烧,刚准备开口,却被张先生拦住了。 张先生神色如常,转身对随从道:“立刻派人去书院告诉欧阳先生一声,这个梁学远品行不端,实不能再继续留在书院败坏风气。” “是,属下立刻就去。”随从得令,转身便要离开。 梁学远慌了,赶忙拉住他,眼睛瞪的浑圆,“你怎么会认识欧阳先生!” “因为白马书院是我家主公和欧阳先生共同创办的,我家主公自然有权利开除那里的学生。”随从重重的拍开他的手。 一听这话,刘玉芬瞬间变了张脸,开始苦苦哀求道:“张先生,刚才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家学远可千万不能被开除啊!” “张先生,都是学生鲁莽不识礼数,还请先生原谅!”梁学远也是一边赔礼一边哀求着。 张先生看了一眼梁茹榕,淡淡的道:“这件事,要看梁姑娘是何意思,你们若是要求,便去求她吧。” 刘玉芬愣了愣,转头看向梁茹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涕泪横流,“茹榕啊,你就替你哥哥求个情吧,咱们老梁家就出了你哥哥这么一个读书人,他要是被书院给开除了,咱们家以后还有什么指望啊!” “那是你的指望,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梁茹榕不屑的昂着头,完全没有把她虚伪的眼泪看在眼里。 刘玉芬眼珠一转,立马换了一种腔调,“只要你能帮你哥哥求情,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句话仿佛给梁茹榕提了一个醒,她思索片刻,转身回了屋里取出纸笔,迅速的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拿给了刘玉芬。 “只要你在这个上面签字画押,我可以考虑替他求情。” 刘玉芬满心欢喜的接过纸,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你,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是。”梁茹榕掷地有声的道:“从此以后,我们两家再无任何瓜葛,你也不许再踏进我们家一步。” 刘玉芬双手颤抖的捏着那张纸,冲着梁大山吼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女儿,她这可是背弃人伦,大逆不道!是要被祖宗惩罚的!” 梁茹榕冷静的看着梁大山和赵秀娘,一字一字的道:“爹娘,女儿请你们想想清楚,若是不趁这个机会彻底解决此事,只怕将来我们一家也过不上安生日子。” 没想到这次梁大山几乎毫无犹豫,郑重的点了点头,“好,我同意。” 接着,他拿起笔利落的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玉芬彻底懵了,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你……你这个不孝子,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梁茹榕直接把纸笔扔在了她面前,面无表情的道:“这是让梁学远继续留在书院的唯一办法,签不签随便你。” 刘玉芬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一眼梁大山,又转头看了看梁学远,最后还是签字画押了。 毕竟在她看来,梁大山一家都远不如梁学远这个宝贝孙子值钱。 签完了字,刘玉芬带着梁学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梁大山的脸上非但没有痛悔,反倒是一脸的轻松,“哎,从前都怪我太愚孝,才会一次一次的纵容他们来伤害我们……” “爹爹不要自责,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梁茹榕笑了笑,搀扶着他坐下。 赵秀娘见家里来了客人,赶忙去倒了两碗水,招呼着张先生坐下,“先生这么远过来,还替我们家解决了麻烦,真是太感谢了……” “其实是我要谢谢梁姑娘,替我治好了多年顽疾。”张先生笑着说道。 这时赵秀娘随口提了一句,“对了茹榕,慕公子一早就进山去了,说是要去采一味药草……” 张先生的眼神顿时闪过一道精光,放下了手里的茶碗,若无其事的询问道:“梁姑娘家里还有其他客人?” “没有,是我的一个朋友。”梁茹榕赶忙解释道:“只因他在山中打猎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才让我为他医治的。” “原来如此……”张先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眼见天色慢慢暗沉了下来,张先生起身看向梁茹榕。 “梁姑娘,我们该回去了。” 梁茹榕想了想道:“还请先生先行回去,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方便这几日为你诊病,等明日一早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那我就先走了,不过梁姑娘,你可要多加小心。”张先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在他们走远了以后,梁茹榕赶紧往山里跑去,果然在自己经常路过的一处山洞看见了等在那里的慕辞烨。 “张先生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去了。”她气喘吁吁的道。 没想到慕辞烨双眸一眯,看向了她的身后,冷冷的挑了挑眉梢,“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腾空而降,朝着慕辞烨飞了过去。 “小心!”梁茹榕大喊一声,几乎来不及思考,直接扑到了慕辞烨身上。 那人旋身落地,拔出了佩剑,直抵梁茹榕的眉心。 慕辞烨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追着那人交缠在一起。 第45章 表明身份 慕辞烨的身手不在那人之下,仅用了两三招就将他步步逼退。 不过梁茹榕也看出,那人似乎并不想伤害慕辞烨,只是想让他停下来。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转变了目标,挥动着手里的剑朝梁茹榕扑了过去! 梁茹榕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没想到脚下一滑,身子直直地向后仰去,眼看就要摔下山崖! 慕辞烨眸光收紧,转身扔下手里的短刀,伸出胳膊抓住了梁茹榕的手。 而他的肩膀,却被山崖边缘横生出来的树杈狠狠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住手!” 那个蒙面人这才收起了剑,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了那人身后。 梁茹榕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张先生! 梁茹榕扶着慕辞烨从地上站起来,着急地查看他的伤口,“流了好多血,得赶紧止血。” 接着,她卷起裙摆,嘶啦一声撕下一块布条,仔细地替慕辞烨包扎好伤口。 此时,张先生匆忙走上前,对着慕辞烨鞠躬行礼道:“参见王爷,都是属下出手太重,才伤了王爷,还请王爷勿怪。” 王爷? 梁茹榕怔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慕辞烨,她也曾想过慕辞烨的身份非比寻常,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中蜀国的王爷。 “平身吧。”慕辞烨拂了拂衣袖,让张先生起身,“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先生。” 张先生也是一脸的激动,“这段时日我一直在寻找王爷,没想到王爷竟住在梁姑娘家中。” “本王曾受了重伤,多亏梁姑娘医治,现在已经痊愈了。”慕辞烨目光幽幽,通身一派王者气度。 梁茹榕这才明白,为何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张先生看着梁茹榕,难掩欣赏之情,“梁姑娘的医术,我已经领教过了,的确是不同凡响。” 慕辞烨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渐渐沉了下来,询问道:“不知如今朝中情势如何?” 张先生看了一眼梁茹榕,似乎有些顾虑,梁茹榕便识趣地一个人走到了山洞里等着。 “王爷,如今朝中情势多变,暗涛汹涌,只怕要您回去才能主持大局。”张先生忧心忡忡地道。 慕辞烨的眼中情绪复杂,难以捉摸,半晌才缓缓开口,“好,我知道了。” 接着,他转身走进山洞,在梁茹榕面前站住。 梁茹榕看着他,表情格外平静,“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慕辞烨沉默片刻,抬眸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是中蜀国的摄政王,也是当今圣上的十七王叔。”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慕辞烨如此坦诚的回答时,她的心还是震了一下。 “我是为了调查一桩案子才到这里来的,不过现在我要回都城去了。”慕辞烨嗓音低沉的道。 梁茹榕的心顿时被揪作一团,没来由地疼了起来。 她一早便知道慕辞烨要离开,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 嘴里如同含了几千斤重的橄榄,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你愿不愿意,随我一同离开。”慕辞烨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梁茹榕愣在原地。 她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掺杂着惊讶和不确定。 慕辞烨眸光闪烁,但却透出格外的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句话,一字一字敲在梁茹榕心上,让她彻底乱了方寸,同时陷入了犹豫。 慕辞烨看穿了她的心事,笑了笑道:“不着急,我还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你慢慢考虑就好。” 梁茹榕点了点头,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慕辞烨带着她走出山洞,到了张先生跟前,“先生先回去吧,等时机到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张先生看了一眼站在慕辞烨身边的梁茹榕,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请王爷放心,一切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 说完,慕辞烨便和梁茹榕一起回了家。 吃完饭,梁茹榕进入空间又拿出了许多的药品,她发现空间里的药品又多了不少,可有几种特效药还是没有解锁,看来自己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晚上,梁茹榕刚刚睡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赶紧披了衣裳,推门出去,没想到清冷的月光之下,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挥动着手里的弯刀,如同一群鬼魅一般朝着梁茹榕扑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梁茹榕一边喊着,一边侧身躲过了弯刀的攻击。 她的叫声惊醒了慕辞烨,还有正在屋里沉睡的梁大山和赵秀娘,三人一同跑了出来。 那伙人立马分成几队,一队人继续围攻着慕辞烨和梁茹榕,剩下的人调转方向,刀锋直逼梁大山夫妇! “啊!”赵秀娘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脸色惨白。 “爹娘,小心!”梁茹榕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大喊着想要冲过去,无奈却被眼前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眼中杀气肆虐,手里的弯刀折射出刺目的光,贴着梁茹榕的脸颊擦了过去。 幸好慕辞烨伸手拉了她一把,不然她这张白皙无瑕的脸蛋就要毁容了。 就在这时,另有七八个手持铁剑的人从围墙外跃了进来,将那群黑衣人团团包围。 两派势力瞬间纠缠在一起,院子里霎时间叮叮咣响成一片,刀剑相撞的威力震动着那棵梨花树,顿时落叶四起,狂沙乱飞。 梁茹榕趁机跑到梁大山跟前,将他们两个扶了起来。 “快,先躲进屋里!千万不要出来!”慕辞烨一手持着长剑,一手打开门将他们三个推了进去。 梁茹榕紧张的拉住他的手,着急地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 慕辞烨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热烈温度,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纵身一跃,朝着其中一个黑衣人冲了过去。 第46章 孙府 梁茹榕保护着梁大山和赵秀娘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同时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慕辞烨推门而入,他手里的长剑上,鲜血滴滴落下,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梁茹榕赶紧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看了又看,着急地询问道:“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我没事,那些人已经解决了。”慕辞烨冷静的放下剑,眼底透出一丝愧疚之意,“抱歉,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会牵连到你们……” 梁茹榕目光闪动,她并没有责怪慕辞烨,只是淡淡的道:“麻烦解决了就好,只要人没事就好。” 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走了进来,拉下脸上的面纱道:“王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咱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梁茹榕认出此人正是张先生身边的随从,看来正是他带着人解决了那帮杀手。 慕辞烨想了想,转头看向梁茹榕,“你赶紧收拾东西,带着梁大叔他们二人一起住到孙府去吧,只怕这个梁家村已经被盯上了。” “住到孙府……”梁茹榕有些犹豫,毕竟这样会给孙夫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慕辞烨看出她的顾虑,抿紧双唇宽慰道:“你放心,孙府那边我会派人先去打点的。” 梁茹榕回头看了一眼吓得面色惨白的爹娘,深知他们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会深陷危险之中,便点头答应了。 “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准备,我先去外面守着。”慕辞烨拎上剑,带着人守在了院门外。 梁茹榕和赵秀娘赶紧打包了一些换洗衣物后,就跟着慕辞烨一同离开了梁家村。 一行人趁着夜色往镇上赶去,到达孙府的时候已经天光微亮了。 孙夫人和张先生早已焦急地等在外面了,见慕辞烨安然无恙地回来,张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进去再说吧。” 梁大山和赵秀娘头一次到这种气派豪华的府邸,显得十分拘束,跟在梁茹榕身后,也不敢东张西望。 好在孙夫人十分热情,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笑道:“我们府里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梁姑娘,你们一家只管安心住在这里,千万不要觉得拘束才好。” “多谢孙夫人……”梁茹榕心底充满了感激。 一行人到了花厅坐下,孙夫人让下人泡了茶,又拿来一些点心。 张先生顿了顿道:“梁姑娘,你三叔的事有眉目了。” “大河找到了?他现在在哪里?”梁大山有些激动地直起了身。 “他的确是被征兵的人带走了,不过应该会去都城停留几日才会去兵营。”张先生缓缓地道。 一听这话,梁大山坐不住了,眉毛皱成一片,“大河身体一直不好,怎么能去当兵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啊?” 张先生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只怕要去都城才能见到人了,只不过这路途遥遥,你们二位恐怕不便前往。”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沉默不语的梁茹榕。 梁大山与赵秀娘对视了一眼,陷入了为难之中,“茹榕,这些年你三叔一直接济咱们家,这种时候咱们不能不管他,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 梁茹榕目光沉沉,似乎有着自己的顾虑。 慕辞烨走到她身边,微微压低了声音,“你可以和我们一同去都城,这样也方便一些。” “那我该以何种身份自居呢?”梁茹榕蓦地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自己只是一个乡野村妇,自己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跟在他身边,只怕会惹来诸多非议。 慕辞烨也明白她话中的深意,眸光倏而闪动了一下,两个人就这样相视无言。 一旁的张先生想了想走上前,提议道:“梁姑娘可以作为王爷的婢女,随我们一同去都城,这样便不会引人注目。” “不可能。”梁茹榕勾起嘴角,直接拒绝了他。 哪怕是跟在慕辞烨身边,她也不要用这种身份自居。 张先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那梁姑娘还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梁茹榕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药箱,眼神晶亮地扬起了头,“张先生不是一直说我医术出众吗,不如我就以医女的身份去都城。” “医女……”张先生有些惊讶,转头看着慕辞烨,“可王爷身边,还从来没有过医女,只怕会惹人注目吧。” “好,就按你说的来。”慕辞烨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梁茹榕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放出星星点点的亮光,此刻两颗惺惺相惜的心仿佛被牵引到了一起。 她知道,慕辞烨明白她的骄傲和抱负,也懂得她的向往和期许。 赵秀娘拉着梁茹榕的手,走到慕辞烨身边,十分不放心地道:“茹榕打小就没离开过我们身边,这次去都城,你可千万要照顾好她……” “大婶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的,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她。”慕辞烨语气坚定,眼底透出不可动摇的诚意。 梁茹榕抬起眼帘看着他,心底涤荡过一阵暖意。 商量好了回都城的事情后,孙夫人正打算带着他们去西厢房安置,没想到梁大川来了,围在孙府门外,吵嚷着让他们交出凶犯梁茹榕。 “这家人可真是阴魂不散,不知道这次又出了什么招数。”梁茹榕心烦地皱起了眉头。 “还是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慕辞烨淡淡的道:“若是任由他们在外面吵闹,只怕会惊动官府的人。” 梁茹榕觉得事有蹊跷,想了想摇摇头,“你的身份不能泄露,还是待在府里比较安全,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接着她和孙夫人一起到了府门外,看见梁大川正叉着腰站在台阶上一声接一声地吼着。 “大家都看看,梁茹榕这个歹毒的女人,居然对自己的奶奶下这样的毒手!” 梁茹榕往地上一看,刘玉芬正躺在一张破草席上,嘴唇发黑,脸色一片铁青,如同死人一般。 第47章 栽赃嫁祸 “这里是我们孙府,你在我家门外吵吵闹闹,到底想做什么!”孙夫人一脸威严地瞪着梁大川。 梁大川指着躺在地上的刘玉芬,扯着嗓子吼道:“你们家包庇杀人凶手,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对着梁茹榕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梁茹榕冷笑一声,“原来你没有任何凭据,只是想把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的头上罢了。” 正在这时,县衙李大人带着人匆匆赶到,大声呵斥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他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刘玉芬,震惊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大川立马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喊起来,“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我娘做主啊,这个梁茹榕找了杀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结果把我娘弄得丢了半条命!” 梁茹榕从孙夫人身后走出来,眸光带着凌厉寒意,“你这样说,有何凭据。” “这还要什么凭据,除了你,谁还能下这样的毒手!”梁大川指着梁茹榕的鼻子,一脸的傲慢。 李大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梁茹榕,质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梁茹榕面无波澜,语气镇定地道:“民女不知他在说什么,民女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李大人又把目光转向梁大川,皱起了眉,“你说杀手是她找的,你有什么证据?” “刚才我正跟我娘从外面回来,突然冲出来一帮人,把我娘给拉到了一边,不知对我娘做了什么,我娘就晕了过去,那帮人走的时候说,就是梁茹榕让他们来教训我们的!”梁大川抬手指着梁茹榕,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李大人蹲下身,用手探了探刘玉芬的鼻息,吓了一跳,“这人,是死了还是……” “我已经领着我娘看了好几个大夫了,都说不中用了,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杀人凶手!” 梁大川的头磕得砰砰响,要不是梁茹榕知道他的德行,只怕会被他这伤心欲绝的样子欺骗,以为他是什么亘古少见的大孝子。 梁茹榕用余光一瞥,突然发现刘玉芬的脖子上有一处淤青,虽然很浅,但位置却正好在某处穴位上,看来她是被人重伤了神经,才会突然晕倒的。 “大人,我有办法可以让她醒过来。”梁茹榕声音沉沉的道。 “你有办法?”李大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梁茹榕点点头,“若是我将她医好,是否可以洗脱我身上的嫌疑。” 李大人还没开口,梁大川已经高声喊了起来,“大人千万不要听她的,她肯定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害人了!” 李大人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不想救活你娘?” 梁大川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退到了一边。 李大人看着梁茹榕,细想片刻道:“你先把人救活,待本官审问一番再做定夺。” 梁茹榕让下人回府拿来了自己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了银针,走到刘玉芬跟前蹲下身。 她叫来两个下人,让他们扶着刘玉芬坐了起来,她一手捏着银针,一手顺着她的脊椎骨一点点摸索着。 直到确定了穴位所在,她才小心翼翼地将银针刺了进去,又轻轻旋了两圈。 一连刺了三根银针后,刘玉芬突然紧皱眉头,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来! 接着,她痛苦地睁开眼,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好似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被人拽了回来一般。 “娘,你可算是醒了,你没事吧!”梁大川赶紧跑过去,假模假样地扶着她。 刘玉芬刚刚苏醒过来,神志还有些衰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大人走上前,指着梁茹榕询问道:“本官问你,当时袭击你的人,可是站在你面前的女子?” 刘玉芬双眼迷离,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呆滞地摇了摇头,“不,不是,是几个男人……” “娘,你糊涂了,当时那些人可说是梁茹榕指使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梁大川赶紧往她手背上掐了一下。 刘玉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改口道,“是,是梁茹榕让人来杀我的!” 孙夫人见他们母子二人心虚的模样,冷着脸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在我家门前拨弄是非,搬弄口舌,看来应该报复的是我才对。” 接着她转头看向李大人,声音虽柔但却有力地道:“李大人,梁姑娘是我孙府的客人,她的人品我可以担保,这两个人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红口白牙污人清白,大人可要秉公处置才好。” 孙府的地位人尽皆知,镇上半数以上的酒楼和钱庄都是他们家的产业,在孙夫人面前,李大人也得敬让三分。 他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冲着梁大川命令道:“既然此事没有完全证据证明与梁姑娘有关,那你们就先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吵闹了!” “李大人,这个梁茹榕可是杀人凶手,你就这么放过她……”梁大川不依不饶,恨不得立刻让他把梁茹榕关进大牢。 李大人眉毛一紧,声音陡然提高,“怎么,难道你要来做本宫的主?” 梁大川吓得浑身发软,冷汗直流,忙不迭的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说完,他赶紧扶着刘玉芬,两个人灰溜溜的走掉了。 人群之中,一道阴冷的目光猝然闪过,梁茹榕伸头去找的时候,只看到几个匆忙离开的背影。 送走了李大人,孙夫人和梁茹榕回到府中,梁大山知道此事后,也是担心不已。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想栽赃嫁祸给我们……” 梁茹榕神色微冷,她心中隐隐预感到此事定与追杀慕辞烨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时,张先生身边的随从走过来,说慕辞烨请梁茹榕往后院去一趟。 梁茹榕赶紧到了后院,赫然发现自己方才在人群中看到的人影,已经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了那里。 而慕辞烨和张先生正面色冷凝地审问着他们。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梁茹榕走上前,目光有些疑惑。 第48章 吃醋 慕辞烨与张先生对视一眼,而后才看向梁茹榕,轻声开口。 “刚刚你在外面与梁大川周旋的时候,我与先生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你救活刘氏,这两个人神色突变,行为诡异,我便让人暗中抓获了他们。” 而听到这话,梁茹榕心中一动,神情中多了几分警惕。 “原来如此,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慕辞烨眼底透出幽暗的光,低头看向那两个人,“暂且不知道,不过,马上就清楚了。” 这极其冰冷的话,让其中一人瑟缩着身子抬起头,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好的在路上走着,突然就被你们给抓来了,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不然的话……” “演的还挺像。” 慕辞烨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从里面取出了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的眼神幽冷如寒潭,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冷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死士……” “什么是死士?”梁茹榕诧异的问。 张先生走上前解释道:“死士就是为了完成上封的指令,可以随时赴死,一旦被人抓住,便会服毒自杀,这个黑色药丸,便是毒药。” 慕辞烨拔出剑,硬生生的抵在他的心脏上,一字一字的威胁道:“如果你肯说出幕后主使,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果你还是不肯开口,我便会直接用剑刺穿你的心脏。” 没想到那杀手脸上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对准他的剑往前挪动了几分,脸上挂着毛骨悚然的笑,“既然你都知道我们是死士了,那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不如快点杀了我!” 慕辞烨狠狠攥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梁茹榕眼神一转,笑着走上前拦住他,“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更难受的事,你想尝试一下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杀手脸上露出难得的紧张。 梁茹榕嘴角含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红色药丸,直接掰开他的嘴巴塞了进去。 杀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肝肠寸断的滋味已经让他痛不欲生,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梁姑娘,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张先生满脸好奇的问。 “断肠丹,我刚刚研制出来的,本想着路上防身用,没想到便宜他了。”梁茹榕无奈的摇摇头,一脸可惜的模样。 短短数秒,杀手已经被折磨的青筋暴起,眼珠猩红,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蚯蚓般,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梁茹榕又拿出另外一个药瓶,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这里面装的是解药,只要你肯说出幕后主使,我马上就把它给你。” 杀手死死盯着她手里的药瓶,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了两声,接着他咬紧牙关,一股鲜红的血水从他嘴里流了出来。 “不好,他要自尽!”张先生察觉不对,大喊一声。 梁茹榕赶紧用手扒开他的嘴巴,然而为时已晚,杀手已经咽了气,倒在了地上。 “真是没想到,幕后主使之人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居然能豢养死士。”张先生觉得不可思议,脸上忧心忡忡。 而慕辞烨则是眯了眯冷眸,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看来我们这一路上,必然不会太平了。” 张先生点了点头,“我们还是尽早上路吧,以免夜长梦多。” 几人商议过后,决定明日出发去都城,便去了前厅向孙夫人辞别,正好碰到孙家公子也在。 梁茹榕见他面色红润,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欣慰的笑道:“看来我给孙公子的药,你都在按时服用,如今可觉得好多了?” “好多了好多了,毅儿这段日子再也没有发过病,而且身体也比从前强健了许多,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孙夫人感激的拉着她的手,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对了,毅儿这几日身上起了红疹,不知是何缘故?” 梁茹榕仔细观察了一下孙公子,发现他的手背上的确冒出了许多红疹,她走上前,将孙公子的衣领拉开半边,发现他的脖子上也是一片红斑。 “无妨,公子只是有些过敏而已。”梁茹榕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药箱,从里面取出了药膏和棉签,开始替孙公子仔细的上药。 一旁的慕辞烨看着她纤细的手指从孙毅的脖子上划过,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觉皱了皱眉头。 这一幕刚好被张先生捕捉到,他了然的笑了笑道:“像梁姑娘这样聪慧的女子,的确是世间少有,将来不知是怎样一位优秀的男子才能配得起她。” 闻言,慕辞烨的眼神更加深沉了,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上完了药,梁茹榕见他们两个表情都怪怪的,走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神秘兮兮的。” 慕辞烨淡淡开口,“先生说,此次去都城,说不定能为你觅得一位如意郎婿。” “如意郎婿?”梁茹榕先是一怔,而后嘴角拂上淡淡微笑,“多谢先生费心了,不过我现在并不想考虑此事。” 张先生似有不解,笑看着她,“梁姑娘也已到了适婚年龄,若遇到可心之人,也是该考虑一下了。” 说到这,他扭头看了一眼慕辞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慕辞烨却好像没事人一般,表情淡淡的站在那里,可余光却一直看向梁茹榕的眼睛。 梁茹榕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云淡风轻的道:“女子一生,也不是只有嫁人这一件事可以期待,我现在只想尽我所能,用我的医术帮助更多的人,其他的随缘就好。” 听了这话,慕辞烨眼底划过一抹柔光,渐渐的透出几分欣赏之情。 而张先生更是抑制不住的赞赏道:“梁姑娘有鸿鹄之志,此次去都城,必定能大展身手。” 第49章 辞别上路 梁茹榕谦虚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孙公子这边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只要注意后续及时吃药,按照我说的注意环境,就不会有大碍。” 梁茹榕盘算着手头的事情,发现除了安置孙公子的病外,就是爹娘那边了。 孙夫人闻听此言,连忙让管家记下详细的注意之处。 看到梁茹榕眉宇间的烦恼,孙夫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拉过她的手,面色柔和的说道,“梁姑娘,你救了我儿子,这是天大的恩情,你就放心把爹娘安置在我家宅子就好,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 多年求医问药,孙夫人几乎要绝望地放弃了,却迎来了梁茹榕这抹曙光。 如今,仅仅是替梁茹榕照顾爹娘,孙夫人毫不犹豫地承诺。 梁茹榕看着孙夫人诚恳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连声道谢。 与此同时,梁茹榕脑袋中响起滴滴声。 空间升级了! 梁茹榕面色一喜,借口说去看看爹娘,便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进去后,梁茹榕第一眼,就看到了药柜中多出来的几种药物。 梁茹榕跑到药柜旁边,同时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空间的其他功能。 除了之前解锁的那几样之外,就只有面前多出的这些药了。 梁茹榕的目光掠过一些日常的强效药物,很快发现了几瓶陌生的抗生素。 抗生素外面的瓶子上有详细介绍,梁茹榕刚想仔细查看,研究研究这药的作用,就听到空间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从空间里退出来,梁茹榕警惕地看向门口,却发现是孙府的管家。 管家一脸恭敬地敲敲门,听里面没有反应,在外面等了片刻,就看到梁茹榕走出来。 “孙管家,有什么事吗?” 管家和善地笑了笑,随后一脸凝重的说道,“梁小姐,张先生那边的人让我过来传话,说是马上就要出发了,不知道梁小姐准备得怎么样了?” 梁茹榕点点头,想起之前准备的两个药方,也是时候交给阿爹和阿娘了。 跟着管家走到大门口,梁茹榕看到一脸担忧的父母,以及收拾妥当的慕辞烨和张敬山。 梁茹榕与几人打了招呼,低头从贴身荷包里取出了两个方子,交给赵秀娘。 “这是……”赵秀娘迟疑地看着手里的两个药方。 梁茹榕柔柔一笑说道,“这两个方子其中一个是给爹娘你们养身体的,另一个,可以大补气血,是比较温和的方子,用处极广。” 此去都城一趟,梁茹榕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来,尽管想多留些东西,但也考虑到怀璧其罪,便留下了两个最通用的方子。 一个药方调养身体,另一个药方应急补气血,既可以做个保障,也能避免他人眼红。 梁茹榕拉着赵秀娘的手,轻声细语地嘱咐着。 赵秀娘眼泪汪汪地送别梁茹榕,梁大山更是不停嘱咐梁茹榕照顾好自己。 等到梁茹榕辞别二老,转头就看到慕辞烨坐在一个朴素的马车上,正掀着帘子等自己进来。 不知为何,梁茹榕看着慕辞烨专注的目光,耳根有些发红。 “你……我们坐一辆马车?” 梁茹榕在车旁有些迟疑,虽然自己不在乎那些男女大方,但还是要顾及他人的看法。 慕辞烨轻轻一笑。 “梁姑娘之前为我疗伤时,可没有这般害羞。” 梁茹榕仿佛被慕辞烨说中了什么一样,气得跺了跺脚,二话不说的爬上了马车,在慕辞烨的对面坐下,闭目休息,一言不发。 慕辞烨失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去逗梁茹榕。 此行隐匿,张敬山直接装扮成车夫,在前面引领着马车。 剩下的那些手下们,则装成镖局送货的,像模像样地装了两车东西,跟在马车后面。 慕辞烨离开都城许久,此时也是归心似箭,在有意无意的催促间,很快就行驶了近一半的路程。 这日,慕辞烨和梁茹榕从马车上下来休息,刚好到附近的城镇补给一些东西。 与此同时,慕辞烨也接到了手下传来的飞信。 梁茹榕刚在镇子上买了一些当地的食物,转头就看到慕辞烨若有所思地拿着一张信纸。 慕辞烨笑着道,“是孙夫人那边传来的消息,你父亲在镇子上找了个木工的活,梁大婶那边也一切都好。” 梁茹榕心神微动,没想到慕辞烨竟然如此贴心,专程派人看顾梁大山那边的情况。 慕辞烨看出梁茹榕眼底的感动,把兴致递给面前的少女,看着梁茹榕不发一言地浏览书信。 正当二人相顾无言,气氛趋向于暧昧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男子的哀嚎声。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梁茹榕从书信中收回心神,转头一看,不远处一位双腿溃烂,身着粗布短衫的中年男人,一边在地上爬,一边哀嚎求救。 二人对视一眼,梁茹榕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给这个汉子把过脉后,梁茹榕紧皱眉头。 慕辞烨若有所思地看向梁茹榕,“能救吗?” 如果放在以前,慕辞烨是不会相信,腿脚溃烂成如此状况的人还有救得。 可在见识了梁茹榕的医术后,慕辞烨不知不觉对梁茹榕投入了莫大的信任。 梁茹榕轻轻点头,掀起男人的裤腿,发现一片紫红色的皮肤,与此同时伴随着大片的溃疡,不少的地方分布着脓包。 面对眼前惨状,梁茹榕面不改色地开口。 “看他的情况像是传染病,慕公子,你先让其他人离得远些。” 慕辞烨吩咐下去,转头担忧地看着梁茹榕。 “那你怎么办?” 感受到慕辞烨的关心,梁茹榕轻轻一笑,随手写出了一剂药方,“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先帮我抓一副药给他喝下去。” 慕辞烨让手下去抓药,自己则在不远处看着梁茹榕。 梁茹榕迅速施针,用针灸的方式稳定住眼前病人的情况,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男人慢慢睁开眼睛。 第50章 鱼肉百姓 梁茹榕连忙给他喂了些水,稳定后,开始询问他的情况。 男人名叫王有才,是不远处村子的村民,据他所说,他们村子染上了一种传染很快的怪病。 这种怪病是北边打仗的时候,那边逃亡的人带过来的。 染上传染病的人,头三天会表现出跟风寒一样的症状,第四天就会从脚开始往身上溃烂。 这些人一般都活不过第七天,就会全身溃烂感染而亡。 梁茹榕面色凝重的听王有才说完情况,随后二话不说给他喂了两颗消炎药,让其好好休息。 慕辞烨在旁边听说了情况后,满面担忧地走到梁茹榕身边。 “那人说的村子我之前打听过了,距离这里很近,传染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传过来,咱们要尽快赶路了。” 一路上,慕辞烨派人调查可以补充物资的村落,也打听到了王有才的村子。 出乎意料的,梁茹榕摇了摇头。 “你带他们先走吧,我要暂时留下来。” “什么?梁茹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辞烨大惊失色,失了以往的镇定,他抓住梁茹榕的胳膊,神色凝重道,“这怪病染上之后,七天人就没了,可见病势危急,你若留下,染上病如何是好!” “慕公子!” 梁茹榕目光坚定地看着慕辞烨,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星辰闪耀。 “王有才能够从村子里逃出来,就证明村子里还是有人的!这里地处偏僻,如果我不管,那这一个村子的人,才是真正的没了活路!” 慕辞烨被梁茹榕的目光震慑,他缓缓朝后退了一步,心中酸涩不已。 他知道梁茹榕有济世救人之心,可眼看着梁茹榕不顾自身安危,要去救治他人,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蔓延了心间。 跟面前的慕辞烨对视片刻,梁茹榕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你的身份尊贵,不容有失,还是快快带人赶路离开,免得染上了病!” 一旁了解情况的张敬山,也连忙过来劝说慕辞烨,他言辞恳切。 “王爷,我知道你放不下梁姑娘这边,我会跟着梁姑娘留下,去找当地官府,让官府的人出面解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慕辞烨有心留下,却也无法拒绝面前两人的好意。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梁茹榕一眼。 “张先生,我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务必要注意安全。” 张敬山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是慕辞烨启蒙老师的好友,为人最是清正不过,后来因为得罪了身边的人,才落得眼前这个下场。 这一路上,慕辞烨和梁茹榕之间的互动,张敬山也看在眼里。 因为之前被梁茹榕救治,加上对梁茹榕人品的了解,张敬山非常看好这位少女,决心要替慕辞烨好好看顾她。 决定之后,慕辞烨没有磨蹭,召集手下做准备去了。 梁茹榕则是找人安置好王有才,又从他的口中得到村子详细地址。 随后,梁茹榕就带着张敬山马不停蹄地赶到村子门口。 昔日人来人往的村口,此时一个人都没有,梁茹榕仅仅向前走了两步,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张敬山胆战心惊地拉了梁茹榕一把,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几个生死不明的人,躺在远处的路口。 “梁姑娘,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带人去衙门那边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这里连一个医师都没有……” 说着,张敬山疑惑地朝着周围张望,他原本以为,这村里应该是一片病人与医师治病之景。 没想到这里死气沉沉,像是一个空村。 梁茹榕点点头答应张敬山在这里等着,而张敬山也很快带人抵达官府。 他带着官府那边的消息回来,刚到村口,就看到梁茹榕百无聊赖地坐在树底下。 张敬山的脸色非常不好,等梁茹榕站起来后,才知道,当地官府不仅没有找人医治这些村民,还想方设法地把消息压下去。 梁茹榕听得心头火气旺盛。 “衙门的人怎么回事,这些村民感染了这么严重的病,还指望他们自己无药而愈吗?” 张敬山沉痛地叹息道,“官府的人说太后圣诞马上就要到了,避免冲撞太后,就要把这等不祥之事压下去,村里面的人现在不剩下多少了,他们……” 想起那几个官差的嘴脸,张敬山气得面红耳赤。 “他们竟然要焚烧村子,想把里面的人活活烧死!” “什么?!” 梁茹榕目瞪口呆,没想到官府的人不仅不想办法救人,竟想要杀了这些村民。 “这些村民是被流亡的那些人感染的怪病,又和太后有什么关系!他们何其无辜!” 嘴上说着这些,梁茹榕心中也明白,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某些底层的命不算命。 张敬山有心救人,但眼前还是要以梁茹榕为主。 “梁姑娘,不知你是何打算?” 梁茹榕思虑片刻,便决然道,“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张敬山,劳烦你与我去官府走一趟了!” 张敬山得到梁茹榕的回答,并不惊讶,只是轻叹口气,便带着人领她前往衙门。 县衙门的大门口躺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唇齿发黑脖子以及露出来的手上满是脓疮。 在旁边,还跪着一个涕泪横流的男童。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娘亲,呜呜呜……” 面对男童的哭喊,门口两个官差,不耐烦地伸手驱赶。 “走走走,赶紧带着你这个死娘快走!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挖个坑埋了,抬到我们县衙门找晦气!” 梁茹榕远远地听到这边争执,毫不犹豫地带着张敬山对上了眼前的二人。 “住口!他们是你们治下的百姓,如今身染重病,求到这里来,你们怎么能让其等死!” 路上,梁茹榕已经从张敬山那边,得知打探来的消息。 衙门的县太爷,已经准备让手下的官兵,把村子围起来烧了。 只是最近要想个办法,把风头压下去,才能让这村里的人死得不知不觉。 两个官兵不屑地看着梁茹榕。 第51章 治病救人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这女人病的快死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抬到你自己家去,省得躺在这衙门口碍眼!” 梁茹榕冷然一笑。 “你还知道这里是衙门口!” 说完,梁茹榕不等面前人反应,直接跑到旁边告状的鼓下,抬起鼓槌,就是砰砰两声。 两个官兵很快慌了,他们连滚带爬跑到府邸中,把县太爷叫了出来。 县太爷是一个身形肥硕的中年人,他挺着高高的肚子,眼神不屑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几人。 “什么事儿啊?敲敲敲,没完没了的烦死了!” 县太爷正在跟自己的小妾聊天,冷不丁就被人叫过来,此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着梁茹榕。 梁茹榕冷冷地瞪着县太爷,通身的气势,直接把眼前的人镇住。 “你……你这丫头是什么人!” 梁茹榕没搭理他,走到哭泣的男童身,边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等对方让出个空位,就连忙施针救治妇人。 一边诊治,梁茹榕一边说道,“我是一个医女,徒经此地,不忍百姓疾苦……” 没等梁茹榕说完,县太爷打断,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小丫头,跟医师学了两手,就狂的没边了,这女人都要死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 眼看梁茹榕无动于衷,县太爷觉得自己没了面子,阴狠的道,“小丫头,你要么离这远远的,别多管闲事,要么……救不来人,你就给这个女人陪葬!” 梁茹榕冷笑,给病人服下消炎药再打上一针肾上腺素,女人很快稳定住了病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在儿子说明下,女人知道是眼前的少女救了自己,拉着梁茹榕的手,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梁茹榕温柔的安抚女人情绪,转头凛然的看向县太爷。 县太爷没想到,梁茹榕竟然真有本事,把一个濒死的人就回来。 王家村刚开始闹怪病的时候,县太爷派人过去查过,让县里的医师看了几眼,说救不了,他就没去管。 也因此,王家村的传染病闹得越来越大,到现在,不得不火烧村子。 线太爷阴晴不定的看着面前神色坚毅的少女,突然阴冷一笑。 “你说救人就救人?我还说这是回光返照呢!王家村的人都没救了!你们几个,把我的命令传下去,之前的计划提前执行!” 县太爷说的计划就是火烧村子,他本想把王家村的情况压下去,最好再找附近的盗匪过来演一出戏。 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这么有本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也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让梁茹榕救人,那么多村民死了,他也会被追责。 不如死死的瞒下这件事,把王家村的人都灭口,如此……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前期处理的失误了。 梁茹榕没想到,自己都带着人来了,他竟然还命令人杀人灭口。 正当梁茹榕据理力争,想法对抗县太爷之时,身后的一个侍卫突然上前一步。 他拉住梁茹榕的胳膊,把她挡在了身后。 “你……” 梁茹榕惊讶的看着眼前巍峨的背影,觉得这个侍卫怎么那么眼熟,下一秒,就听到他口中熟悉的声音。 是慕辞烨! 慕辞烨审视了一圈官兵,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拿出一个黄金腰牌。 县太爷正想找人把梁茹榕几人扔出去,就看到了腰牌上的几个大字,整个人如五雷轰顶般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的不动了。 “你怎么还没走?”梁茹榕不自觉的问道。 慕辞烨转头,柔和的看着梁茹榕,“我听下面的人说,官府的人掺和进这件事,不放心你这边。” 二人说话间,县太爷已经带着自己的狗腿跑了,连回头都不敢。 那屁滚尿流的背影,惹的几个侍卫发笑。 梁茹榕松了口气,村子保下来了。 张敬山很快就知道慕辞烨没有走,他面色严肃的走到慕辞烨面前。 “王爷,您实在是太任性了!王家村的传染病那么危险,您留下不仅有染病的风险,还会引起那位的注意!” 梁茹榕听到二人争执,在心中记住了“那位”,听起来是这位王爷的敌人。 想到慕辞烨因为担心自己不顾安危的半途赶回来,梁茹榕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涩。 如果没有慕辞烨,今天的事还不知如何发展,她真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慕辞烨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张敬山,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梁茹榕身上。 转念一想,慕辞烨挺直腰板,振振有词的解释道,“我这也是心系百姓,若解决了王家村的难题,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功绩!” 慕辞烨知道,他的借口有些生硬,但眼前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张敬山没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梁茹榕感动的偷偷看慕辞烨,不知觉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急剧升温,竟是谁也插不进去。 张敬山突然咳嗽了两声,梁茹榕回过神来,面色严肃的对张敬山叮嘱,让他派人下去,告诉那些王家村幸存的村民,一些防疫须知。 梁茹榕根据现代的知识,差遣人对王家村进行大改造,县太爷也因为心虚,派了一些人来帮忙。 王家村的情况由于拖了太久,有七八个村民命悬一线,梁茹榕毫不犹豫的用空间中的药品治病救人。 虽说只要草药熬药,也能够稳定住病情,但大多数人的情况都不能再拖。 不仅让手下的人去救治村民,梁茹榕更是亲力亲为,以空间中的药品为主,一些草药为辅,不停奔波。 每当取出药品,梁茹榕都要回空间折腾一次,体力严重下滑,再加上药品数量急剧下降,梁茹榕忧心忡忡,身体也扛不住了。 在前往一个村民家的路上,梁茹榕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忽然晕倒。 慕辞烨就在不远处询问情况,看到梁茹榕脚步漂浮,连忙赶过来,刚好将梁茹榕抱入怀中。 等到梁茹榕醒来,就看到慕辞烨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递过一碗水。 “治病救人,但也要顾及自己身体,我已经让人去找医馆,让其他人来代替你。” 第52章 心怀鬼胎 梁茹榕摇摇头,皱眉道,“先前衙门的人说,他们之前找过医师,只是毫无效果,才将疫病越拖越大,如今我碰上了,自然要管,若是连我都放弃这些村民……” 话刚说一半,便听外间走廊有人敲门,慕辞烨示意让人进来。 原来是张敬山,按照慕辞烨吩咐,在附近医馆找了两个医术高明的老者。 张敬山与慕辞烨打了声招呼,随后便介绍道,“这两位医师,全都有看疫病的经验,梁姑娘,为了你的身,也为了村民的病情,让他们也参与救治吧!” 面对言辞恳切的张敬山,梁茹榕叹了口气,让他带着两位医师去村子里帮忙。 虽说找来两个人手帮忙,但梁茹榕还是放心不下,一直使用空间药品,是救不了所有人的。 下定决心后,梁茹榕安治好手边的病人转头去找慕辞烨。 “我要去村长家!” 慕辞烨正在整理手边的情报,闻听此言,不赞同道,“村长家安置了病情最严重的一批人,你此时去,有被感染的风险。” 梁茹榕轻轻一笑,便戏法一样从荷包里取出两颗解毒丸。 二人分别服下,慕辞烨也不再坚持阻拦。 路上,梁茹榕突然在路边,看到一株不起眼的绿色小草,其外形与普通杂草,极为相似,却在中间有一朵嫩黄小花。 这株草与她在空间中看到的记载,十分相似,消炎效果极佳,可以代替西医消炎药。 想到这,梁茹榕迫不及待取下随身药箱,将药草小心的连根带叶挖出后,妥善放置。 为了确保药性,她还要试验下药草,具体功效。 “慕公子!我找到可以代替成药的草药了!” 梁茹榕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慕辞烨,刚一回头,就见到慕辞烨面色发白,脚步摇晃。 她大惊失色,连忙跑上前去扶住慕辞烨,小心地探了看他的额头,果然,手背一片滚烫。 “你感染了……”梁茹榕面色一变,顾不上刚发现的草药,让人带慕辞烨回屋休息。 梁茹榕守在慕辞烨床边,将其他人都支出去。 她悄悄的回空间看了一眼,发现治病的药品还有不到五份,随即毫不犹豫的取出一份,给慕辞烨服下。 看着他面色逐渐红润,不像方才惨白,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此时,就听到侍卫来报,上面派人来接慕辞烨了。 侍卫行了个礼,语气恭敬道,“主子也是担心您,才派我们来护送您的安全,王爷,请……” 慕辞烨盯着眼前侍卫,突然咳嗽几声,语气虚弱道,“我染了此处疫病,不宜舟车劳顿。” 闻言,侍卫面色一变,悄悄抬头,果然看到慕辞烨面色略微发白。 梁茹榕与慕辞烨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用担忧语气说道,“慕公子先前受了伤,又染了病,我们还要在王家村耽搁几日养病,你且回去报信吧。” 侍卫鬼鬼祟祟的离了屋,找了处没人的地方,放飞了手中的信鸽。 一日不到的功夫,都城中的太后就得到了消息。 这位穿着华丽,神态雍容的女人,看着手中的信件,视线停留在慕辞烨染病的消息上,满意一笑。 太后的暗卫,早早就将王家村染病的消息呈了上来,不过没得到重视。 “慕辞烨,我看你这次怎么活!” 思及此处,太后立刻,将自己养的私兵叫来,看着眼前恭敬跪地的男子,太后是在必得的开口。 “木二,你带上几人,去摄政王回来的途中,给我好好盯着,等人死了,务必把消息立刻报上来!” 太后呵呵一笑,仿佛已经断定,慕辞烨必然死在途中。 木二低头领旨,刚要退下,就被太后叫住。 “等等,再传我口谕,把张敬山调回来,秋闱快到了,就让他准备去吧。” 张敬山得到加急的旨意后,面色一阵铁青,二话不说的去找了慕辞烨。 “王爷,您看这道旨意。”说着,张敬山把密旨递过去。 慕辞烨面上还带着几分病容,得知太后将张敬山调走,不动声色的道,“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不过半月就回,张先生不必为我烦忧。” 张敬山没有坚持,对慕辞烨行了一礼道,“王爷务必保重,臣去了。” 言语之间,梁茹榕就守在慕辞烨身边,全当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见。 慕辞烨也没有特意避讳她。 这边张敬山步履匆匆的被调走,与此同时,太后派人送了一位御医过来。 “参见王爷。” 那位大夫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看起来是位医术大家。 他对慕辞烨一行礼,随后便傲慢道,“区区小病,不在话下,且等老夫看上一看。” 慕辞烨让手下将御医带下去,转身去梁茹榕那边帮忙。 梁茹榕一直记得慕辞烨隐藏的仇家,晚上休息时,干脆就在慕辞烨房间,搬了一个小榻子。 头两日,慕辞烨高烧渐退,却还是不断咳嗽,先前的药品效果有所下降。 夜间,梁茹榕刚给慕辞烨换了额头上的毛巾,又测试了下温度,就听到房门外有人走动声。 梁茹榕悄悄的走到慕辞烨床边,顺着窗子往外看,发现是白天借口交流医术的御医。 御医在走廊鬼鬼祟祟的看了半天,发现周围无人后,竟然拿出迷药,往房里放。 迷药用火折子烧出白色的烟气,很快就弥漫了小半个屋子。 梁茹榕从荷包拿出令人清醒的药丸,给自己和慕辞烨吃了一颗,随即告诉慕辞烨外面情况。 慕辞烨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窗外,恰好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梁茹榕跟慕辞烨眼神交流片刻,忽然走到慕辞烨床边。 “慕公子,你曾说过,要带我去都城,见了长辈后便娶我为妻……”说着,梁茹榕假装啜泣,却一直注意着门口情况。 慕辞烨眼神微闪,顺着梁茹榕的话道,“茹榕,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定会十里红妆迎你。” 梁茹榕捂在脸上的手微动,刚一抬头,就撞进慕辞烨深邃的目光中。 “你……”梁茹榕状似动容道,“可你如今深染重疾,若是,若是挺不过去……” “咳咳!”慕辞烨抓住梁茹榕手腕,语气急促,情感真挚,“若是我熬不过去,你……你带着我的腰牌,去找我的人,于我口谕,定会好好安置你!” 梁茹榕微愣,被慕辞烨眼神中的认真震住。 好在,外面的人加大了迷药剂量,梁茹榕立刻装作困顿,顺势趴在慕辞烨怀中,口中呢喃。 “不,我不要走,若是你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慕辞烨轻轻揽住梁茹榕肩膀,微微低头,另一只手却早就握住枕下的匕首。 房间内声音渐轻,吱呀一声,等待时机的御医推门而入。 第53章 被刺受伤 他手中拿着一柄短剑,三两不走到床边,眼看就要刺下。 慕辞烨皱眉轻吟,趁着御医被吓一跳,慕辞烨手持匕首,迅速朝御医胸口刺去。 御医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刺心口而亡。 听到扑通一声动静,梁茹榕连忙从慕辞烨怀中起身,整理了乱发。 慕辞烨从口中发出两声哨音,一个侍卫进门。 “处理掉。” 侍卫把地上的尸身拖出门。 折腾了大半夜,梁茹榕也没了睡意,想起之前采集的部分草药,已经被制作成药剂。 其效果与空间药品相比,几乎相同。 梁茹榕借口出门,转身入空间,把新做药品拿出,给慕辞烨服用。 慕辞烨对梁茹榕极为信任,喝下略苦的药汤后,皱眉躺下。 梁茹榕不确定新药对慕辞烨的效果,搬了椅子到慕辞烨床边坐下,打算陪慕辞烨一夜。 慕辞烨闭目片刻,便感到体内发热,额头不断冒出虚汗。 梁茹榕用手帕给慕辞烨擦汗,又给他把脉,安抚道,“药效慢慢上来了,现在是排毒阶段,会有些燥热,暂且忍耐一下。” 慕辞烨感受到晕乎乎的脑袋,轻轻点头。 时间慢慢过去,药效彻底发作后,慕辞烨感觉自己仿佛在炉火中,全身上下热的不行。 强忍着那股燥热,慕辞烨朦胧看到梁茹榕担忧的表情,感受到额头上清凉的小手,心中有什么不一样了。 梁茹榕伸手试探了下慕辞烨体温,随即毫不犹豫从空间取出酒精降温。 慕辞烨极高的体温慢慢下降,同时,脉相也平缓了不少。 等到慕辞烨情况稳定后,梁茹榕一边记录着慕辞烨的反应,一边思考用什么草药中和药性,以免部分身体虚弱的村民受不住。 清晨时,梁茹榕让侍卫准备些清淡的早饭,自己则拿着改好的药方,重新配了些药。 那些新药被梁茹榕用在村民身上,疗效很好。 梁茹榕动作迅速。 很快,所有染病的村民都用上了梁茹榕的新药剂。 梁茹榕也暂时松了口气,在屋中休息时,听到外面熙熙攘攘,刚想出去看看情况,就看到一个男童,拉着自己娘亲来道谢。 妇人脸色好了不少,篮子里面放着鸡蛋和一些平时吃不到的菜。 “菩萨啊,姑娘,您是我们村的活菩萨!” 妇人身后走出王家村的村长,他眼中含泪,手中抓着几把吊钱,扑到梁茹榕身前,不由分说的就要跪下。 “活菩萨,谢谢你救了我们村人!” 梁茹榕连忙扶住村长,“老人家,救人是我份内之事,千万使不得!” 村长被梁茹榕扶起来,万分坚持,让梁茹榕收下,村民们凑起来感谢的钱。 梁茹榕想起村里的情况,知道这些钱是这些村民们的全部了。 沉默片刻,梁茹榕从村长手中拿出一枚铜钱,笑着说道,“老人家,您就当我积德行善,这一枚铜钱就是诊费了。” 村长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后,才被梁茹榕送了回去。 刚大村长几个人送走,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又来了几个感谢梁茹榕的村民。 梁茹榕无奈把这些村民劝回去,转头就看到慕辞烨站在房梁下,不知看了多久。 “怎么出来了?你的情况还是不要吹凉风比较好。”梁茹榕关心的说道。 慕辞烨摇摇头,“我好的差不多了,你这边倒是麻烦。” “麻烦?”梁茹榕惊讶道。 慕辞烨简单跟梁茹榕说明了眼下情况,之前的御医失败,若被对方知道,肯定还会想办法派人来。 梁茹榕不断被村民感谢,更是显眼。 慕辞烨关心道,“这几日,你借口身体不适,少出现在人前,我担心暗中的刺客还没有放弃,我也要装作被刺成功。” 梁茹榕答应。 很快,村里按照慕辞烨吩咐的安排下去,部分侍卫隐藏在暗中,其他人则在周围警戒。 梁茹榕让人注意着村民那边,自己则是看顾着慕辞烨,务必让他尽快好起来。 午夜时分,寂静的村落忽然响起一阵犬吠,随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慕辞烨从床上睁眼,目光清明,叫来侍卫。 “去梁姑娘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等到慕辞烨抵达梁茹榕房间,就看到两个生死不明的黑衣人躺在地上。 还有一个刺客举着弯刀砍向梁茹榕,却被梁茹榕用手中花瓶挡住。 周围侍卫不敢上前,怕刺客伤了梁茹榕。 慕辞烨目光一冷,抽出身边侍卫短刀,迅速靠近刺客,一刀砍断刺客手臂。 刺客惨叫一声,手中弯刀松开,躺在地上痛的打滚。 慕辞烨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刺客,连忙跑到梁茹榕身边,检查梁茹榕是否被伤到。 梁茹榕轻轻摇头,“我没事,侍卫来的及时,杀了两个刺客,只有这个漏网之鱼……” 话刚说了一半,梁茹榕身后的窗户突然被人踢破。 一个手持匕首的刺客飞身而入,他看准了窗边的梁茹榕,即将刺下短匕。 梁茹榕惊呼一声,没来得及躲避,就被身边慕辞烨拉了一下。 慕辞烨的背影挡在梁茹榕身前,手臂则被刺客捅入。 梁茹榕看到地上大片血液,心中一慌。 “慕公子!” 刺客露在面罩外的双眼阴冷,正想杀了面前的人,却突然看到慕辞烨那双眼睛。 “你……你是……” 刺客震惊的愣在原地,早年,他曾有幸见过皇室子弟。 摄政王慕辞烨,给刺客留下不轻的印象。 慕辞烨目光一厉,“给我把他拿下!” 房屋外的侍卫涌入,伸手要把刺客捉住。 刺客却不甘心束手就擒,借着梁茹榕心神都在慕辞烨身上,悄悄摸过去,想给梁茹榕一刀。 未曾想,梁茹榕一直保持警惕,等这家伙靠近,反手便是两根银针飞出,一针在心口,一针在喉咙。 刺客不甘心地瞪大双眼,身体一僵,气血倒流,倒在地上死了。 第54章 临近京城 梁茹榕气势凌厉的命令侍卫,将眼前残局收拾好,转头就抓着慕辞烨把他按到床边坐下。 慕辞烨一言不发的配合着梁茹榕动作,看到她眉眼间的担忧,心中一暖。 梁茹榕从随身要箱里取出缝针,以及可以被身体代谢的线。 没好气的瞪了眼前男人一眼,梁茹榕一边上手缝合伤口,一边忍不住道,“慕公子,你身手不是厉害的很吗?怎么被一个小小刺客给伤到了?” 慕辞烨顺从的被梁茹榕打了麻药,有些好笑的看着梁茹榕碎碎念,心中暖意横生。 等到梁茹榕缝合一半,慕辞烨忽然微笑开口。 “这不是有你在吗。” 梁茹榕的手轻轻一抖,还好没有碰到伤处,随后没忍住,轻轻打了慕辞烨胳膊一下。 “我是会医术,可我不会生死人,肉白骨!你受了点小伤能治,万一……万一真的被刺客得逞,可该怎么办?!” 说到后面,梁茹榕眼眶微红,着急的不知说什么好。 慕辞烨连忙握住梁茹榕的手,“我真的没事,你看,不过是小伤。” 梁茹榕冷笑出声,手上动作快了几分,却一不小心手抖,缝合出错。 “哎呀!” 有了之前的经验,慕辞烨大概能看出梁茹榕失误,很自觉的将手臂前送,让梁茹榕重新缝合。 梁茹榕深吸了一口气,凑到近处,仔细缝合伤口。 慕辞烨手臂上的伤不长,却是很深,梁茹榕又给慕辞烨打了一针破伤风后,妥善包扎好。 抬头一看,梁茹榕撞进慕辞烨深邃的眼眸中,“你……” 梁茹榕这才发现,两人距离很近,就差点贴脸了。 慕辞烨的手臂,更是被梁茹榕抱在怀中,隐约能感觉到梁茹榕身上浅淡的药香。 两人面颊俱是一红,对视之间,慕辞烨连忙抽回手。 梁茹榕一边感受着剧烈起伏的心跳,一边将针线收拾好。 “你注意伤口,不要碰水,也不要剧烈运动,最近吃些清淡的!”匆匆嘱咐了两句,梁茹榕夺门而出,在月色下平复着心跳。 这边二人相处融洽,另一头,身着紫金凤袍的太后,看着面前的密信,柳眉倒竖,狠狠的拍桌而起。 “废物,一帮废物!让你们刺杀个医女都能失败,我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 太后随手将桌案上的烟炉扔出去,打到面前人的额头,留下一行鲜红血液。 那人闭口不言,低着头承受着太后的怒气,不敢动。 太后深吸一口气,转头就看到小皇帝带着两个太监走来。 太后看着小皇帝冷笑一声,“你们,都下去!” 小皇帝身后带着的几个人和周围的侍女,纷纷退下。 这些人几乎都听令于太后,而把自己真正的主子皇帝,忘在身后。 小皇帝有一瞬间的面色不善,但还是强撑着笑容,低头道。 “母后,这是怎么了,让您生那么大的气?” 小皇帝刚走到太后身边,就被太后一巴掌打到脸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太后冷然道,“这就是你的暗卫,这就是你给哀家推荐的人!连慕辞烨身边的医女都杀不了!” 小皇帝低着头,不敢与太后对视,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母后,孩儿知错,是孩儿识人不明!” 太后没有去看面前的小皇帝,自然错过了小皇帝眼中的一抹冷色。 她只恨恨的撕烂桌上的几个折子,发泄心中怒火,又转过身严厉警告了小皇帝一番。 “皇帝,摄政王的声望在民间万万不能再升,尤其是他身边,能给予助力之人更是祸患!哀家派人去杀医女,可都是为了你好!” 小皇帝诺诺点头,双手死死攥成拳头,藏在宽大的龙袍中。 “是,孩儿知晓母后苦心……” 太后看着眼前懦弱的皇帝,心中得意非常,面上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随口敲打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宫殿。 小皇帝等耳边脚步声消失,这才抬起头。 他面上一片怒色,压住心中火气,沉声叫来一个暗卫,拿起纸笔,写了封密信。 “去,快马加鞭,务必尽快送到摄政王手上!” 小皇帝看着暗卫的背影,摸着方才被太后打过的面颊,沉默不语。 王家村的村民基本都痊愈后,梁茹榕和慕辞烨辞别一众感激不尽的百姓。 村民们本想问询两人名讳,给二人做长生牌位,日夜供奉。 却被慕辞烨拒绝,梁茹榕为了行踪隐秘,加上不愿给村民们找麻烦,防止暗地的仇家盯上这个村子,也没有答应。 二人在一片感谢声中上路,由于之前耽误了不少时日,慕辞烨吩咐侍卫们连夜赶路,无急事不停。 途经一处繁华村镇,慕辞烨忽然收到来自小皇帝的密信。 慕辞烨快速浏览,心中对京城的近况有了大概了解。 看到密信上一处提醒,慕辞烨思虑片刻,上了马车,将闭目休息的梁茹榕叫醒。 “怎么了?”梁茹榕迷迷糊糊的道,心中还猜测着,难道又有刺客来了? 慕辞烨一边销毁手中密信,一边转头提醒道,“我收到了京城那边的消息,有人在盯着我,一旦到达京城,麻烦就会来。” 慕辞烨没有说其他,但话语中的劝说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梁茹榕拍了拍脸颊,心神清明,略微思考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我都跟着你的车队到达此地,马上就到京东成,临门一脚……你觉得,我会害怕不成?” 看着梁茹榕脸上明媚的笑容,慕辞烨心神微动,不禁攥紧拳头,还是坚持劝说。 “你来京城,是为了找你叔伯,之前一路同行,已经劳烦你许多,我怎么能连累你?” 慕辞烨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明白轻重缓急,还是建议道,“我可以书信给京城的熟人,让他帮你找人,后面的路,我们就……” 没等慕辞烨说完,梁茹榕直接打断他,“我意及此,后面的风险都由我自己承担,你不必劝了。” 慕辞烨看着梁茹榕坚定的双眸,一时无言。 第55章 不像兄妹 最终,慕辞烨还是没有拗过梁茹榕,二人一同上路。 清点马车上剩下物资时,慕辞烨突然手拿两个不包袱走到梁茹榕身边。 梁茹榕整理药箱的动作一顿,疑惑的看去。 慕辞烨一边解开手中包袱,一边说道,“我让手下在附近村镇,准备了两套附近百姓的衣物,你与我一同换上,接下来的路程,我们扮做兄妹,以便掩人耳目。” 说着,慕辞烨将一套衣物递过去,梁茹榕点点头,借着附近一处人家的空屋换好。 走出门来,梁茹榕有些不自然的扯扯淡青色的衣袖,抬头就看到慕辞烨,身形挺拔,气宇轩昂的站在马车旁。 哪怕身着粗布麻衣,那一股矜贵出尘的气质,还是让慕辞烨异常显眼。 梁茹榕走到慕辞烨身边,笑着道,“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还真像一对出远门的兄妹呢。” 慕辞烨勾起一抹浅笑,顺势替梁茹榕拿过药箱,“这一路上,就承蒙我医女妹妹照料了。” 梁茹榕被他逗的笑了笑,从其身后穿过,轻巧地跳上马车。 有了简单的遮掩,梁茹榕一行人赶路也没有那么急切了,路过一处村镇时,听到行人在路上吆喝着。 “王家客栈开业了,今日来客通通九折!” 梁茹榕与慕辞烨对视一眼,恰巧这几日奔波不停,人困马乏,决定在这村里歇脚。 二人带着几个侍卫,按照路人指的方向,抵达新开业的客栈。 “小二,温一壶酒,再来一桌你们这的招牌菜。” 梁茹榕和慕辞烨都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索性就按照小二推荐的来了一份。 “兄长,不知我们还有多久能抵达京城。” 梁茹榕轻轻揉着有些酸痛的腰,这几天几乎都在马车上度过,哪怕是身体素质不错的梁茹榕,也有些吃不消。 慕辞烨倒了两碗热水,“不到三日便可抵达京城,到时我马上派人去寻叔伯。” 梁茹榕动容,没想到慕辞烨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等她开口,旁边一桌的客人,突然大声道,“我赌他们是友人!” 另一个人摇摇头,“我猜他们是夫妻。” 先前说话的青年嘿嘿一笑,“反正看着不像兄妹……” 说完,二人悄悄的向梁茹榕这边投过来一眼,正好被转头的慕辞烨发现。 两人动作一僵,正想插科打诨说些什么时,梁茹榕突然伸手,拉了拉慕辞烨的衣袖。 慕辞烨低下头,看到她脸上安抚的笑容,绷紧的臂膀慢慢舒缓。 梁茹榕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宛如随便搭话那样,朝着邻桌道,“哎,那边的公子,我和我家兄长是去都城寻亲的,不知你们是?” 青年也知道自己的议论被旁人听了去,面上有几分不好意思。 听到梁茹榕搭话,他不顾同伴的拉扯,直接说道,“我们啊,就是做点小买卖,去京城看看能不能赚点。” 梁茹榕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青年袖子边上的纹路。 青年虽然穿着看似朴素,袖子上的花纹,却是用金线绣的。 以及那帽冠上低调的白玉石,都透露出他身份不简单,绝不是平民。 梁茹榕一边悄悄观察,口中闲聊道,“原来如此,看公子穿着,像南方那边来的,我们这一路上,见了不少那边水灾逃来的百姓,唉……” 此乃谎言,半月前,南方河流决堤,当地官员及时治理,没有造成灾害。 若这些人真是南方那边来的,定会察觉出梁茹榕话语中的漏洞。 慕辞烨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明白这是要试探,于是配合道,“是啊,要不是家里闹灾,我们兄妹俩,也不会千里迢迢来京城。” 那点了一桌好菜的青年,刚把菜送到嘴里,就听得试探,眼珠一转,笑道,“是啊,还好我们走的早,不然就被困在那儿了。” 听到回答,慕辞烨心中有了数,梁茹榕狡黠一笑,配合道,“是呀,我听说有大亩良田都被毁了呢,那边的百姓真是可怜。” 青年显然没去过二人说的地方,可为了不暴露,还是硬着头皮顺着两人的话说下去。 两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水灾说的晃如实事。 “哎呦!我家七舅说他邻居啊,正好就在水灾……” 青年越说越投入,拉出自己不存在的亲戚,大说特说一通。 等到他说累,低头喝水时,才发现旁边那桌的男女,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方才还喧闹的空间猛然一静。 两桌人互相对视,心知肚明,对方没有说实话。 青年瞪着对面的男子,突然,他哈哈一笑,就像刚才胡扯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我是唐南风,京城第一皇商!” 唐南风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拉长了声音道,“我也不是故意隐瞒二位,是我这趟送的货物,故意走漏风声,这才……” 梁茹榕看着唐南风一脸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心中好笑,但还是非常配合的说道,“原是如此,也难怪,唐公子如此小心,是应该的。” 唐南风眨眨眼,心中松了口气,这二人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虽然穿的朴素,但那通身的气派,绝不是平头百姓之流,尤其是进来的男子。 主动揭了自己一层身份,唐南风和梁茹榕二人说话,也更随便了些。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我姓慕容,这位是梁姑娘。” 略一思考,慕辞烨报上了假姓,唐南风也没有追问名字。 像他们这种总在天南海北跑的人,往往都是叫一个代号,称一句姓氏。 除非很熟悉,或有生意上的往来,才会连名带姓的了解。 三人你来我往的聊天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官兵喧闹声。 慕辞烨放下酒杯,梁茹榕和唐南风也放下手中筷子。 “参见王爷!” 远远的,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 一位带着高帽,手捧浮尘的太监总管,不紧不慢的走进门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搭眉顺眼的小太监,往后,则是黑压压的官兵。 第56章 军营误会 太监总管进门就冲着慕辞烨行礼,随后不由分说的压着嗓子道,“王爷,秉承慈太后懿旨,娘娘心疼王爷一路风尘,特命小人来迎王爷回京。” 语毕,不等屋子里的人反应,太监总管抬起头来,一张白面上笑眯眯的,略有谄媚道,“王爷,请上轿吧!” 听到一句参见,唐南风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慕辞烨。 想到离家出走大计,他缩缩脖子,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万万不能被人发现,他是第一皇商的表弟唐锦,而不是冒名的唐南风! 慕辞烨面色阴沉的一瞬,很快露出一抹笑,“劳烦公公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烦请公公稍等片刻。” 说完,慕辞烨不顾太监总管为难的脸色,直接将梁茹榕带到后院没人处。 “怎么办?” 梁茹榕聪慧,意识到慕辞烨和太后之间有龌龊,太后突然派人,如此高调的迎慕辞烨回京。 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慕辞烨轻轻摇头,沉思片刻,果断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不可能明面上动手……” “前几日,我已经让手下传信,说明情况,你父母被安置在县城,很安全,这是他们托人给你带的信。” 慕辞烨将信件递给少女,梁茹榕迫不及待的打开。 半晌,梁茹榕淡定销毁信纸,说道,“爹娘怕给我惹麻烦,让我在京城尽力寻找三叔,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慕辞烨点点头,“我会跟他们表明你的身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策,注意不要离开我身边。” “好。”梁茹榕笑了笑,二人回到前院,就看到太监总管和一众人,早就准备好了慕辞烨的车辇。 梁茹榕只是淡淡扫了眼华丽的马车,就走到慕辞烨身边。 慕辞烨跟太监总管说了两句,大太监就派人就近买了辆马车,让梁茹榕乘上。 一行人直入京城。 慕辞烨带梁茹榕回了京城的府邸后,嘱咐下人照料好她,自己简单收拾一番,便进了宫。 梁茹榕在偌大的摄政王府,让人给自己置办了一身低调的行头,便一个人出了门。 慕辞烨不知何时回来,梁茹榕选择主动出击,到了最喧闹的市集。 “卖糖人的哦,糖人,两文钱一个!” 梁茹榕在街边买了一个糖人,就向那淳朴的汉子打听,“大叔,您知道征兵的军营在哪里吗?我家里有人被征上,想过去打听打听消息。” 汉子抖了抖衣襟,和善道,“听隔壁的二狗他娘说,征兵的营地在城东头,你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谢谢大叔!”梁茹榕笑着道谢,算了算这里跟城东的距离,直接租了辆马车前往。 马车载着梁茹榕,顺着最近的道通往城东,不过三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梁茹榕给车夫银钱后,看着眼前偌大的营地,以及营地外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心中发苦。 普通百姓遇到营地,都是快快路过,想要进去千难万难。 梁茹榕先是装作路过的样子,走过营地大门口,看到一旁的告示上贴着新纸,好奇的凑过去。 “三旬前……” 梁茹榕大概看了看,发现这最新的告示,是通知城中被选出来的新兵及家眷的。 上面还写了一些兵丁的名单,梁茹榕在其中没有看到梁大河,心中失落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梁姑娘,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梁茹榕被这声姑娘,吓得一激灵,猛地转过头,无语的说道,“唐南风,怎么哪里都有你呀。” 唐南风也就是唐锦嘿嘿笑道,“听说你哥是摄政王?” 梁茹榕一愣,上下打量了两眼唐锦,“你不说,我们不是兄妹吗?” 唐锦磨磨蹭蹭的走过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不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吗?要是知道你兄长是摄政王……” “停,打住!”梁茹榕一伸手,让眼前人闭嘴,警惕道,“你是怎么来到这儿找我的?有什么目的?” 唐锦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营地,故意小声说道,“哎呀,你别这么大声,小心被里边的人发现!” 梁茹榕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路过,有什么可怕的!” 唐锦一脸的不相信,但也没有戳破,而是鬼鬼祟祟的说道,“梁姑娘,实不相瞒,我这边有一笔大生意想跟摄政王谈!” 梁茹榕皱眉道,“你跟他谈生意,来找我做什么?” 唐锦不好意思的挠挠脸,“这……我这不是找不到他嘛……” 梁茹榕冷笑一声。 “找不到他就来缠着我?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们不是兄妹,这件事我也帮不了你,去去去,离我远点!” 唐锦却误会,是梁茹榕被自己揭穿跟慕辞烨的关系,拉不下脸,才一直拒绝。 他想拉住梁茹榕,却被梁茹榕轻松一躲,又警告的瞪了一眼。 “离远点!” “我不,除非你答应跟我合作!” “……” “梁姑娘,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这是赚大钱的买卖!” 唐锦不敢拉扯梁茹榕,又不想让她走,只能磨磨蹭蹭的挡在梁茹榕身前。 梁茹榕不耐烦的踢动脚下石子,正好打到唐锦小腿。 他哎哟一声向旁边一倒,梁茹榕下意识扯了一下唐锦胳膊,却不小心被他一起带倒。 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从开着的营地大门,闯了进去。 唐锦摔在地上,梁茹榕半跪着,直直对着训练场。 “什么人!” “去!给我抓住他们!” 话语间,几个穿着盔甲的官兵冲过来,三两下就制服了不断挣扎的唐锦。 又抓住梁茹榕,将两人带到了军营的帐篷内。 “报告主将,抓到了两个奸细!” 抓住梁茹榕二人的百夫长,恭敬半跪在地。 座上主将皱眉扫了两人一眼,摆摆手,下面的人就要把梁茹榕和唐锦拖下去。 “别抓我呀,疼疼疼,我不是奸细!” 唐锦一边被人控制着手臂,一边呲牙咧嘴的叫着。 眼看着百夫长就要将两人抓去审问。 第57章 救治士兵 梁茹榕突然抬头,不顾臂膀的酸痛,眼神坚定的说道,“我是游医,一路采药到了附近,他是陪我一起的!” 主将没有说话,一旁站着的百夫长不屑一笑。 “你说是就是?我们这儿一年抓的奸细不少,什么身份都有,凭什么让我们信你!” 梁茹榕正想开口解释,百夫长就抓过自己身边的小兵,嘱咐了两句。 “你,把之前那个兵蛋子叫来,伤的最严重那个!” 官兵很快抬过来一个腹部破开大口的昏迷士兵。 百夫长指着担架上的兵,“你说你是游医,那就给我治!人治不好,你就是奸细,命也别想要了!” 唐锦已经被血肉模糊的士兵给吓住了,他担心的看向梁茹榕。 却发现她正认真的观察着士兵的伤势,忽然开口。 “好,我治!” 百夫长哼的一声走到旁边,死死的盯着她。 另一边,慕辞烨在工人的引领下,抵达皇宫,直接被带到了太后的颐和殿中。 太后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凤椅上,怀中抱着一只雪白剔透的猫,漫不经心的抚摸。 “摄政王,你还真是让哀家好等啊。” 慕辞烨笔直的站立在下首,对太后的阴阳怪气不言不语。 仿佛听不见一样。 太后等了片刻,又刻意放大声道,“听说摄政王在途中染了怪病,也不知道好没好全,啧……哀家怎么好像闻到味儿了?” 慕辞烨无言,太后则是装模作样的用泡了香料的手帕,盖在鼻端。 眼看慕辞烨像个木头一样,没反应,太后更加恼火,言语犀利刻薄。 仗着无人在殿中,太后的锥心之语源源不断。 “哦对了,摄政王,听说你还带了一个野丫头……” 慕辞烨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微微攥拳,表面还是云淡风轻。 太后不轻不重的刺了几句所谓的野丫头,觉得没意思了,就摆摆手,让摄政王赶紧滚。 慕辞烨嘴角悄然勾起,“臣退下……太后您看起来气色极差,面色暗黄,还请多加休息,臣多谢您派来的御医,只可惜他染了怪病,死了。” 这一番话,不仅戳了太后爱美的心,还提起刺客。 两人都知道,御医不可能染病,但太后面上还是要配合着,一张颇有姿色的脸,都憋得铁青。 慕辞烨说完就走了。 长廊中,慕辞烨装作欣赏雕龙画栋的装饰,等到身后走过一群低头的小太监。 慕辞烨的手中,多出了一张折叠好的信。 找了一处僻静所在,慕辞烨打开信封。 先前慕辞烨和小皇帝通了消息,在刑部插入了信任的手下。 小皇帝暗中推了一把,行动非常顺利,信中也简单交代了几句。 “如此,我也能尽快帮她找亲人了……” 慕辞烨看着信笺,喃喃自语。 在慕辞烨想着梁茹榕那边时,梁茹榕正额头冒汗,手中下刀不断。 面前的伤患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腹部的伤口更是因为天气,加速腐烂。 梁茹榕先是用消毒好的手术刀,小心的割掉腐肉,又在伤口周围撒了些止血药粉。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抬头道,“我要去营地周围找用到的草药,你们看好他。” 说完,梁茹榕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百夫长叫人跟上她。 梁茹榕借着找草药的时机,偷溜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拿出抗生素和麻药。 跟着的士兵跑来后,梁茹榕已经把东西拿到手中,面色淡定的回了营帐。 梁茹榕给伤患打了麻药和抗生素,确保他不会在疼痛中醒来挣扎后,她穿针引线,缝合伤口。 最后一针完毕。 梁茹榕长长的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就看到一群官兵,大眼瞪小眼的围在旁边。 “只要他后半夜不发烧,挺过这一晚,就没事了。”梁茹榕把了下脉说道。 百夫长震惊的看着面色红润,呼吸绵长的士兵。 主将更是迅速跑来,根据往常受伤的经验,简单检查了下伤患。 确定眼前人命保住了,主将面色严肃的对梁茹榕抱拳。 “姑娘,先前是我们误会了,多谢你救命!” 梁茹榕轻揉着酸涩的手腕,摇摇头。 主将则是面色阴晴不定的看了一会儿梁茹榕,又看看地上的伤员,突然道,“听闻姑娘是游医,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盖世医术,不如留在我们军营,当军医,也能救更多人!” 梁茹榕刚把针线等用具收好,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多谢将军好意,我志不在此,恐怕要辜负……” 话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厚重的营帐门落下。 梁茹榕皱眉转头,就看到百夫长一脸憨笑,“这,这门坏了。” 意识到情况不对,面前主将恐怕要强留,梁茹榕直言推拒,“我还有亲人,不能……” “哎呀,不就不是家人吗?大不了都接过来!” 主将一挥大手,给身边的小兵使眼色。 “哦,你要把谁接过来?” 门外,慕辞烨的声音传来。 梁茹榕转过头,就看到慕辞烨令人将门撬开,他穿着摄政王的服饰,威仪万分的走来。 “慕公子,你怎么来了?”梁茹榕双眼一亮,跑到慕辞烨身前,轻快的开口。 慕辞烨浅浅一笑,就要带人走。 “这位梁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今天要带她走。” 主将不动声色的挥出一拳,“想把人带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空口白牙说是恩人,老子不信!” 慕辞烨上前一步,以迅雷之速,抓住主将手腕,轻轻一掰,巧劲立刻扭曲筋骨。 主将惨叫一声,捂着手腕,疼的蜷缩住身体。 慕辞烨扫了一眼帐篷内,那些被方才震慑住,不敢说话的其他官兵,转头带梁茹榕走了。 梁茹榕看着身前男子高大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怔愣不言。 被所有人忽视的唐锦,也趁着刚才那阵骚乱,跟在二人身后跑了出来。 梁茹榕没有阻拦,等一行人出了兵营,唐锦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前方的慕辞烨。 “梁姑娘?” 第58章 合开医馆 梁茹榕转头,挑眉道,“什么事?” 唐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低着头道歉。 “实,实在是对不住……我之前不顾你的想法,硬要你帮忙。” 梁茹榕看唐锦一脸懊恼,知道这小子是真的知错了,大度一笑。 “行了,知道错就好。” 唐锦看梁茹榕态度不错,立刻打蛇上棍的建议道,“梁姑娘,我手头有笔银子,打算投资,先前见姑娘医术,惊为天人!” “不知梁姑娘是否有意,与我合资开医馆?” 闻言,梁茹榕想了想,自己初来京城,也不能事事都让慕辞烨操心。 正好,她想凭借着一手医术,赚些银钱,用于打点也能找人更顺利些。 “好,你投资医馆开张,我坐诊!” “没问题!” 唐锦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这边有人脉,保证医馆尽快开门!” 听着身后两人叽叽喳喳,不一会儿就商量好了医馆各项事宜。 慕辞烨心中痒痒的,也想出一份力。 “我这里也能出钱,医馆可以我们一起合开。” 看着慕辞烨眼中的诚恳,梁茹榕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这一路上,我已经被你照顾很多,医馆是我想做的事业。” 梁茹榕没有多说,但拒绝之意明显。 遇到疑难杂症或是严重的外伤,梁茹榕必定会频繁出入空间。 有了医馆后,也能做更多事,而不被怀疑。 梁茹榕暂时住在王府的空院内,有了慕辞烨的叮嘱,府内下人都很尊敬梁茹榕。 第二日的时候,梁茹榕就听管家说,有一士兵来找。 “士兵?”梁茹榕想起自己昨天做的手术,“让他进来吧。” 士兵在下人的带领下,半低着头,捂着腹部的伤口,慢悠悠的走进院中。 “梁医师,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士兵走到梁茹榕旁边,不由分说的就要跪下道谢,梁茹榕连忙把人扶起来。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剧烈运动!” 士兵眼泪汪汪的不停道谢,手里还捧着几吊钱。 “这,这是我当兵发的钱,都给你!谢谢梁医师!” 梁茹榕没有收钱,扶着士兵坐下,笑着说道,“钱我就不收了,我这里还真有件事,想托你帮忙,打听下梁大河的情况。” “梁大河……” 士兵低头思考片刻,突然道,“我记得这个名字!他是头几个月征来的新兵,被我们营地里的指挥使看中,给带走了。” 梁茹榕心中一跳,自己好不容易来京城,三叔竟然被调走了。 士兵冥思苦想一阵,“……啊,我想起来了,指挥使带着他下江南了!” “江南啊……”梁茹榕呢喃着上椅子,心中涌上一股疲惫。 “梁医师,你,你不用太担心,江南那边最近没什么战事。” 士兵只是个小兵,没有那些大人物消息灵通,他绞尽脑汁挖着知道的信息,努力安慰梁茹榕。 梁茹榕摇了摇头,又跟士兵聊了两句,就让人送客了。 傍晚时分,慕辞烨忙完手中公文,叫来院中总管。 “听说下午,有人来找梁姑娘?” 总管低头道,“是,梁医师昨日救治的士兵,来登门拜谢。” 慕辞烨看了总管一眼,发现他略有踌躇。 “有什么话,直接说。” 总管恭敬说道,“梁医师向那名士兵询问,梁大河的消息,得知那人被带去了江南,梁医师便有些闷闷不乐。” 慕辞烨一边听其汇报,一边抽出一张信纸。 他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决定直接派自己的人,去江南地区搜寻梁大河的消息。 慕辞烨把信交给总管,嘱咐他尽快安排人送出。 待到安排妥当,慕辞烨放下手中公文,从窗中望向天空挂着的月亮。 今夜的月又圆又亮,月色如银霜铺满园中的花草,雕梁画栋的府邸,蒙上了一层奇妙色彩。 一眼望去,宛如神仙宫阙。 慕辞烨突然想赏月,踏出门的那一刻,又想起隔壁院落的梁茹榕。 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可否睡下? 带着心中朦胧的情感,慕辞烨在月下散步,不知不觉的就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鬼使神差的,慕辞烨一路走到梁茹榕的悦书院门口,瞧见一抹窈窕身姿。 “慕公子还没睡?” “你也在赏月?” 二人同时开口,又默契一笑。 梁茹榕端坐在凉亭中,朝着慕辞烨招了招手。 “我晚上有些睡不着,就出来待一会儿。”说着,梁茹榕望了一眼天边圆月,“慕公子真是闲情雅致,今夜的月光,很美。” 话音未落,就听见耳边一声带着笑意的感慨。 “是很美,京城很少有这样的圆月。” 两人并未多话,享受着夜晚静谧的气息,偶有蝉虫互鸣。 梁茹榕感受着方才乱了的心跳,内心嘀咕。 慕辞烨这人本就长相优越,在月下浅笑的样子,竟宛如谪仙人。 扰的她一时乱了心。 月色下,慕辞烨心思不全在明月上,而是趁着梁茹榕不注意,悄悄看向那粉雕玉琢的侧脸。 一人看月,一人看人。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花丛突然发出异响。 “谁?出来!”慕辞烨目光凌厉的射向花丛,梁茹榕也很快警惕。 “王爷,是我!” 花丛后面,慢慢走出一个侍卫。 梁茹榕心中疑惑,这个时间,巡夜的侍卫应该在院外啊。 慕辞烨招手,让人过来。 侍卫走进二人,半跪着行了礼。 “见过王爷。” 慕辞烨很快认出,这侍卫是一直跟在小皇帝身边的。 突然来此,必定是小皇帝那边出了事! 慕辞烨心中一动,面上维持着沉着道,“可是你家主子那边,有什么事?” 侍卫悄悄的看了一眼梁茹榕,意思是要私下说。 梁茹榕会意,没让慕辞烨为难,笑着道,“夜深露凉,我先回去了,慕公子也不要赏月太久。” 说完,她对慕辞烨点点头,回了屋。 等到脚步声消失,侍卫低头禀报,“王爷,我家主子有事与您私下相约,这是时间地点。” 慕辞烨看着手中纸条,点头示意,侍卫领命退下。 第59章 亲政掌权 皇帝慕尘濯那边特别着急,将时间定在了第二天。 慕辞烨出了府邸,七扭八拐的进入一个小巷,这是一个京城中常见的百姓院落。 这个院落,是慕辞烨和慕尘濯早年前一起置办的,就是为了私下里联络。 院子紧贴摄政王府,可谓是灯下黑了。 门外挂着有些陈旧的灯笼,慕辞烨确定无误后,在门板上三短一长的敲击。 吱呀。 一个农户打扮的中年男人,悄悄的开门,慕辞烨闪身而进。 “摄政王,你来了!” 看到门口气宇轩昂的身姿,慕尘濯双眼发光,激动的叫了一声。 “陛下,不知何事惹得您这么着急?” 慕辞烨走到小亭子中,慕尘濯随意的坐在石凳上,他长叹道,“我那位好母后,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 仆人静悄悄的给两人上了茶,低头退下。 “哦?那位又往朝中安插人了?”慕辞烨低头抿了一口清茶,皱眉说道。 慕尘濯摇摇头。 “朕早就习惯太后往朝中安插人手,她……”慕尘濯眸光晦涩,想起慕辞烨回京前,自己挨的那巴掌。 慕辞烨看出慕尘濯难处,体贴的没有多问。 “朕要亲政掌权,请十七叔帮我!” 慕尘濯说着,从石凳上起身,对慕辞烨抱拳行礼。 慕辞烨连忙跟着站起身,将其扶起,没有受这一礼。 “陛下,您是九五至尊,怎能如此?” 慕尘濯看慕辞烨反应,神色暗淡了不少,他叹气道,“十七叔,今日我们自家人谈话,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 慕辞烨看着慕尘濯,笑而不语。 虽说他权倾朝野,更是当今圣上的十七叔,但礼不可废。 慕辞烨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被人拿把柄。 “圣上谬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慕尘濯手段稚嫩,他绕不过慕辞烨,最后颓然放弃。 “十七叔,只要你与朕合力,必定能扳倒太后,到那时,摄政王的权利也不必被太后分散!” 慕尘濯这番话,意在提醒慕辞烨,不要忘了朝堂之上,太后一直与他针锋相对。 慕辞烨轻轻一笑,没等表态,慕尘濯就抛出一句惊天之言。 “十七叔,朕的人先前调查发现,您母妃当年的死亡有蹊跷!” “你说什么?!” 涉及爱戴的母妃,慕辞烨讶然起身。 那个记忆中温柔慈爱的女子,她的死,难道有问题? 慕辞烨心绪波动,面色阴晴不定。 他回想着当年种种的一切,妄图从那泛黄的记忆中,提取出不对劲的地方。 慕尘濯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看着清澈茶水中漂浮的茶叶,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表面上,慕尘濯耐心安慰慕辞烨。 “这也是暗卫帮我调查以前的事,查到的消息,具体情况,还未可知。” 慕尘濯一语带过,就等着慕辞烨主动来问。 只要慕辞烨问出来,慕尘濯就有理由向他提出合作的要求。 慕辞烨没有纠结许久。 今日慕尘濯匆匆把他叫过来,言语中谦逊非常,还一口一个十七叔。 不仅如此,作为皇帝,慕尘濯之前还要给他行晚辈礼。 虽说是长辈,但九五至尊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给足了慕辞烨面子。 “好,我答应合作,不过我母妃的事……”慕辞烨探究的看向慕尘濯。 “放心,朕这边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十七叔。”慕尘濯满意一笑。 突然,他想起那个最近出现在摄政王府的少女。 慕尘濯与慕辞烨以茶代酒,预祝两人成功,放下杯子,他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十七叔,听闻你这趟远游,带回来了一位女子,不知……” 有些八卦的笑容下,慕尘濯遮掩着心思。 慕辞烨心中一动,仔细观察下,发现慕尘濯似乎真是无意中提起,他笑着说道,“那丫头会一些医术,路上帮我点小忙,我就答应带她来京城寻亲。” 没有刻意强调梁茹榕能力,慕辞烨一带而过,被皇帝注意到,有时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在朝堂动荡期间。 慕尘濯配合着慕辞烨一笑而过,却悄悄记住了那位梁姑娘。 他这位十七叔,向来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尤其是狂蜂浪蝶般的女子。 那位梁姑娘能够得到慕辞烨几句,已经实属难得。 商量好后,慕尘濯告辞,特意走了后门。 “卖糖葫芦喽!糖葫芦!” 梁茹榕恰巧在街边买了串糖葫芦,转身就看到一个通身气质不凡,却穿着极为低调的俊秀男子。 二人对视一眼,又各自走远。 有唐锦的张罗,加上他不遗余力的撒钱,医馆很快就开业了。 唐锦特意请人选了个黄道吉日,头几天就大张旗鼓的找人宣传。 不仅如此,他还请了京城内有名的歌女过来助兴。 梁茹榕掐着时间,刚到医馆大门口,就看到唐锦一脸开心的张罗着,让歌女进去。 门口围了许多百姓,都被歌女曼妙的身姿,清凉的打扮给吸引。 梁茹榕微微皱眉,有些不满,走到唐锦旁边,拍了一下他肩膀。 “哎,梁姑娘你来啦!快,看我张罗的怎么样!” 唐锦一脸兴奋的拉着梁茹榕,指着一片张灯结彩的门面。 梁茹榕也被这家伙的开心感染,点点头,“那些歌女是……” “你!你就是这个医馆的大夫吧!给我过来!” 梁茹榕话没说完,就被一妇女打断,她满身的绫罗绸缎,眉眼间却充斥了一层戾气。 贵妇人身后带着几个仆人,个个膀大腰圆,她站在医馆大门口,一边哭,一边大声叫喊。 “各位都来看看呀,这几个死歌女,把那脏病染给我丈夫,呜呜呜……” 贵妇人不顾形象的,撩起一段丝袖,洁白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密集的红疹子。 “看!那小贱人把我们夫妻俩害成什么样了!你让那小贱人出来!” 贵妇人越说越激动,嘴里开始不干不净。 “夫人,你先别着急,让我看看是症状。”梁茹榕一边轻声安抚,一边给的唐锦使眼色。 就在这时,隔壁的医馆突然跑出来一个身着短褂的小伙计。 第60章 治疗过敏 他眼中充斥不屑,看到梁茹榕和贵妇人拉扯起来,嘲笑道。 “哎呦,这医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开的,你一个黄毛丫头学别人开医馆,可别给人治死了!” 梁茹榕冷凉的目光射过去,小伙计打了个哆嗦,但还在嘴硬。 “你,你看着这么年轻,能有什么好医术!” 梁茹榕冷笑一声,身边突然跑过一个蒙面的歌女。 “站住!”梁茹榕冷声呵斥,伸手抓住她的长袖,用力一扯,就把人带了回来。 歌女吓得踉跄,眼底满是慌张。 “你,你想干什么?我不唱了,今天我不唱了!” 梁茹榕抓着歌女的胳膊,眼神锐利的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突然,她发现女子太阳穴下方,有一个小红点。 这个红点,跟贵妇人胳膊上的疹子极为相似。 “别挣扎,你最近是不是感觉皮肤骚痒,夜里睡不着觉,精神萎靡,身上还起红疹?” 歌女慌张挣扎的动作一顿,转头惊讶地看着拉住自己的少女。 “你怎么知道?” 梁茹榕放开手,又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现在正是宣传的好机会。 “你病了,今天是我开门头一天,第一位病人可以免了银钱。” 歌女一听,双眼放光的把手腕凑过来。 “那快给我看看!” 梁茹榕在贵妇人的审视目光下,给眼前歌女把脉。 她皱眉询问,“你最近有没有吃,以前未曾吃过的食物?” 歌女摇摇头,梁茹榕接着问道,“接触的东西呢?贴肤的那种。” 这回她思考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凑到梁茹榕耳边,小声说道,“我最近用过补品。” 闻言,梁茹榕若有所思的看了贵妇人一眼,突然道,“夫人,你最近是不是吃了未曾吃过的补品?” 贵妇人点头。 梁茹榕胸有成竹的笑道,“问题就出在这,你和这位女子都是因为补品中的某样药物,身体不适。” 两人大惊失色,歌女更是白了一张俏脸。 “姑娘,那我这怎么办啊?我,我的脸可不能毁了!” 隔着面纱,歌女的脸上隐约能够看到红色。 梁茹榕安慰道,“放心,我可以治。” 说完,梁茹榕带着二人进了医馆,从空间里取了抗过敏药出来,又写了一张药方。 “按照我方子上的药,喝三天就没事了,这是现在吃的。” 梁茹榕看着歌女和贵妇人服下药物,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股浑身发痒的感觉,就缓解了不少。 歌女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贵妇人拿那些钱给梁茹榕,称自己不愿意占便宜。 梁茹榕也没推辞,收下钱后询问道,“你们吃的是什么用处的补品?若是不急,就不要再吃了,以免发病。” 在现代,过敏都不是一种可以根治的症状。 严重的时候,甚至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听到梁茹榕询问,贵妇人露出一个略有得意的笑容,“你说这个呀,那可是从宫廷里面流出的秘方补品。” 说着,贵妇人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准备走的歌女。 “许是跟她的方子撞了一两个药材。” 梁茹榕轻咳两声,贵妇人接着说道,“我家里的远房妹妹,在宫里面伺候太后,这方子,就是我妹妹拖人带出来的!” “哦?不知可否让我看看方子,好知道其中是哪味药材,对你身体不好,便于多加注意。” 贵妇人跟旁边侍女说了两句,小丫头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皱巴的药方。 梁茹榕不动声色的接过来,扫了眼药方的药材配比,心中有了数。 药方子中,有大部分的药材是补气血的,而且,用的很急,若后续没有温良药材续上,会补过了火。 从中能够看出,太后的身体应该不太好。 梁茹榕笑着把方子还了回去,叮嘱道,“药方没什么问题,其中的人参,换成年份小一些的,一次不要多,吃的时候再注意搭配凉性药材就好。” 贵妇人让人记下,感谢了梁茹榕后便走了。 闹了这么一出,梁茹榕当街救治,也算给周围的百姓打出了名声。 拉过一旁看热闹的唐锦,梁茹榕道,“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你了,我这边有事要去找慕公子。” “没问题,你就放心去吧!”唐锦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说着。 梁茹榕懒得搭理他,匆匆的回了摄政王府,从管家口中得知慕辞烨在书房。 叩叩。 梁茹榕敲门。 “进。”慕辞烨放下手中东西,抬头看到梁茹榕,挑了挑眉。 “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不是医馆开业吗?” 梁茹榕坐到慕辞烨对面,简单跟他讲了今天遇到的事,又说了自己的判断。 “……方子里的药性很猛,太后身体绝对有问题。” 慕辞烨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帮我留意消息了。”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梁茹榕也从慕辞烨的态度中,察觉出了他跟太后的不对付。 梁茹榕轻轻一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等到梁茹榕离了书房,慕辞烨顿时收起了轻松的姿态,他走到书架旁,对旁边的墙壁敲了两声。 一扇隐蔽性极佳的石门缓缓打开,慕尘濯从中走出。 原来,慕尘濯正跟慕辞烨秘密商讨合作事宜,梁茹榕就突然来找。 慌忙间,慕尘濯藏进了密室,等人走了才出来。 “十七叔,你结识的这位医女,本事可不小,帮我们大忙了!” 慕尘濯满眼激动,他拉着慕辞烨到一旁坐下。 慕辞烨略过了梁茹榕的问题,顺着慕尘濯的意思,果断道,“既然太后的身体不好,可要好好给她找些东西进补。” 话虽如此,慕辞烨的表情却没有那么和善。 慕尘濯狠狠一笑,二人对视片刻,他说道,“我记得,太后的寿宴马上就到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找些山珍海味来孝敬母后。” 敲定计划,未免被人发现,慕尘濯没有多留,匆匆走了。 夜间,慕辞烨在书房中处理公文,突然听到窗外布谷鸟叫。 他走到窗户边,轻敲窗沿,悄声说出密语,紧接着打开窗户。 第61章 不给面子 一个穿着侍卫衣服,面貌普通的人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慕辞烨认出,这是慕尘濯的人。 “参见摄政王!” 侍卫行礼过后,小声言语。 没等二人开始交谈,门外突然传来梁茹榕的声音。 侍卫闭了嘴,询问的看向慕辞烨。 慕辞烨对他打了个手势,随后看着侍卫夺窗而出,这才去给梁茹榕开了门。 梁茹榕走到书桌旁,惊讶地看着大开的窗户,转头关心的说道,“夜里凉,你怎么开这么大的窗户?” 慕辞烨笑笑说道,“公文批的我烦闷,就打开窗户通通气。” 梁茹榕点头,想起先前军营的误会,以及三叔的去处。 “慕公子,那次我去军营,有个被我救治的士兵告诉我,三叔他跟着人下江南了。” 听到梁茹榕提起梁大河,慕辞烨忽然道,“先等等。” 说完,慕辞烨从书架密集的书本中抽出了一封密信,转头递给她。 “这是江南那边征兵的最新消息,你看看吧。” 梁茹榕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慕辞烨安慰着说道,“你三叔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大概半个月后,就能传来。” 他犹豫的拍拍梁茹榕肩膀,“你……不要太过忧心。” 梁茹榕放下手中信纸,感动的看着慕辞烨。 她没想到,明明是自己寻人,慕辞烨却如此上心。 不仅派了他的人下江南查消息,还没有告诉她。 一时之间,梁茹榕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在不大的书房中对视,气氛火速升温。 慕辞烨隐去了眼里的复杂,看着眼前面容精致的少女。 他的心中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如果,梁茹榕找到了梁大河,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就要走了。 而自己,也再没有跟梁茹榕相见的机会。 毕竟,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另一个,只是医女。 慕辞烨发觉了,他对眼前少女的不同。 梁茹榕不知道慕辞烨心中所想,只觉得周身气氛怪怪的,有些不自在。 在两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白日日里从梁茹榕这治病回家的贵妇人,正神色不悦的盯着自己的丈夫。 “你什么意思?我身上起了那么一大片红疹,不过是让医女瞧了瞧,你给我在这里摆什么脸色?” 满脸气愤的中年男子,怒冲冲地摔了手里茶杯。 “看病?你看病不会叫郎中来府里吗?一定要在大街上看病,给我丢人?!” 贵妇人立刻不高兴的掐腰站起身,大声道,“我怎么给你丢人了?你出去找歌女的事我还没说呢!” 她冷笑,指着眼前的丈夫。 “你出门找歌女来,寻乐子不丢人,我看病就丢人了?” 或许是知道理亏,男子怒斥了几声,就把自己关到房里不说话了。 贵妇人让人给自己到了杯茶,气喘吁吁的喝了下去,又走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 白天时红疹已经蔓延到了贵妇人的脖子上,如今消下去了大片。 打眼看去,还是有些明显。 贵妇人忧心忡忡的抚摸着脖颈,转头找来侍女,让她去医馆,把梁茹榕请过来再看看。 梁茹榕刚在医馆中坐诊小半天,就被贵妇人叫了去。 贵妇人皱着细眉,拉着梁茹榕的手,拜托道,“梁医师,你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这些消了去,会不会留下疤呀?” 直到今天,贵妇人才想起来,自己前几日忍不住,抓挠破了一小片皮肤。 贵妇人露出一段洁白的手臂,那上面被其挠了两道印子。 梁茹榕简单的检查了下,又把了脉,耐心说道,“你身上的病症,马上就会退下去,至于这破的地方,只要注意清淡饮食,再涂些祛疤的药就好。” 贵妇人点点头,看起来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梁茹榕盘算着自己空间内的药品,好奇道,“夫人可还是有什么病症?” 贵妇人摇摇头。 “我那妹妹给我的秘方,除了补身体之外,还有些美容养颜的作用。” 她叹了口气,抚摸着脸颊说道,“我担心一喝药,就会又起疹子。” 哪怕有梁茹榕之前的话,但涉及到容貌,贵妇人还是无法完全放心。 已经打算回头把方子扔了。 梁茹榕略微思考,笑着道,“夫人想要美颜养容,我可以语音给你个秘方。” 闻听此言,贵妇人眼睛都亮了,她激动的抓着梁茹榕手,“真的吗?梁医师,只要有用效果好,你那方子我就买了!” 梁茹榕笑了笑,让人取来纸笔,写下了一个美颜秘方。 贵妇人如获珍宝,马上让人按照方子去抓药。 有了这么一遭,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了不少,贵妇人亲切的拉着梁茹榕的手,说说笑笑。 如果不是梁茹榕还要去给人看病,两人还不知要聊到什么时候。 梁茹榕这边和贵妇人搭上了线,另一头,太后正在颐和殿中,勃然大怒。 贵气非凡的宫殿中,站了两排宫女和侍卫,他们一个个低着头,目视地面。 太后盯着眼前汇报消息的宫女,气的柳眉倒竖,又碍于在人前,不好发怒,只冷笑出声。 “我们的皇帝和他十七叔,关系真是不错。” 太后深吸一口气,转头就听到小太监提醒。 “娘娘,该上早朝了。” 太后站起身,威仪的凤袍落在地上,两个宫女在后面拖着。 “走吧。” 太后去了早朝,在龙椅旁特制的凤座坐下。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待文武大臣行礼完毕,太后懒懒的抬眉,看向龙椅上的慕尘濯,嘴边挂着刻薄的弧度。 “皇帝,哀家听说,户部侍郎在雅沛县出了事,你知道吗?” 皇帝嗓子紧了紧,太后说的人,是他派过去调查的,出了事,他这个当皇帝的不知道,第一个知道的竟然是太后! “回母后,儿臣不知,应是消息还没到。” 简单一段对话,就暴露出了皇帝对朝堂掌控之弱。 朝中文武大臣噤若寒蝉。 第62章 朝中斗法 他们一个个低着脑袋,心中犯着嘀咕。 其中有慕尘濯一派的人,想出头为圣上说话,却又碍于之前的叮嘱,不敢上前。 于是,朝堂之上,形成了一片诡异的氛围。 慕尘濯面色不改,他隐晦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大臣,压住心中滔天怒火,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母后,应当是下面传消息的人懈怠,等儿臣回去,就写出一份旨意,好好罚他一通!” 慕尘濯装出一副轻易被激怒的样子,这般模样,看在太后眼中,她心里更是不屑。 皇帝就这个水平,还想跟她争夺权利? 就在太后洋洋得意,想要进一步说几句皇帝,来彰显自己的权势滔天时。 大殿上,突然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这个时辰,来上朝的大臣们,早早就站在了殿中,怎会突然来人。 有不少好奇的臣子悄悄回头观看着身后,看到那一角尊贵的玄色衣袍,心中一凛。 慕尘濯更是一眼就看到了慕辞烨,他眼前一亮,隐晦地勾起唇角。 “摄政王来了?” 太后敏锐地看过去,慕辞烨不卑不亢的对着皇帝和太后行礼,慢悠悠的解释道,“臣近日身体不适,今日早朝来迟了,望圣上恕罪。” 说完,慕辞烨走回自己的位置站立。 “方才臣听说,户部侍郎已经回京,因在途中寻到了养身体的药材,想要敬献与陛下,这才耽搁些许。” 慕辞烨这一番话,不仅给慕尘濯解了围,还无形中打脸了太后。 太后长长的指甲嵌进掌心,双眸喷火地瞪着慕辞烨。 朝廷之中,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会将太后放在皇帝前头。 再不济,对皇帝禀报完,也会提一句太后。 太后一直跟摄政王不对付,在场的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敢当众打了太后的脸。 没等太后出言应对,慕辞烨接着说道,“陛下,臣听闻下属来报,边境的邻国,驻扎兵马蠢蠢欲动,半月不到就增加了一倍,恐有战事,万请陛下早做准备。” 慕尘濯的目光在几个武将身上停了停,为难地说道,“老将军几日前才休沐在家,朝中新将经验不足,怕是难当大任。” 话音一转,慕尘濯问道,“不知摄政王可有人选推荐?” “禀陛下,可从今年的武举中甄选。”慕辞烨抬头道。 太后默不作声地盯着慕尘濯和慕辞烨对话,一听到要选将军领兵,立刻心生一计。 战场上,是最容易拿军功的,只要地位够高,人脉够硬,哪怕就是用士兵的命去堆,也能镀一层金回来。 太后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显然在打这个主意。 “皇帝,哀家记得族内有个侄儿,前不久才从学堂回来,学得一手领兵之策。” 她没有明说推荐自己的人,但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慕尘濯脸色沉了一瞬,又很快掩盖过去,转而道。 “幕后,京郊不远处,起了一处匪患,刚好给王福耀练练手,如何?” 太后原本想提前预定下,这个大将军的名额,没想到慕尘濯先提起了剿匪。 想着那不知何时才能起的战争,太后准备拿下眼前的这块肥肉。 剿匪的地方距离京郊不远,顶着太后侄儿的名头,成功后的奖励也不可能少。 太后立刻答应这个肥差。 “一切全凭皇帝定夺。”太后嘴上听从,心里得意的不行,认为自己拿捏住了慕尘濯。 慕尘濯感觉自己被恶心了一通,面上还带着浅浅的笑。 “毕竟是头一次领兵作战,还是安排人在旁看护较好。” 区区剿匪而已,在慕尘濯的嘴里,却像是带领天兵天将作战一样。 他装作很担忧地道,“这样吧,让摄政王做副将,王福耀当将军。” 太后听能让慕辞烨低一头,立刻点头答应,心里满意非常。 不仅如此,为了凸显他的能力,还特意加上了时间限制。 “哀家的寿宴不日就将举行,就等着福耀和摄政王剿匪成功,也算是个贺礼了。” 太后笑意盈盈地说着,慕辞烨面无表情,只悄悄跟慕尘濯对了下视线。 在太后的眼神示意下,旁边的大太监走出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上奏了几个不轻不重的事件,有序退场。 慕尘濯从前朝退下,没有按习惯去书房,而是让贴身小太监悄悄将慕辞烨领来。 慕辞烨走着小路,跟慕尘濯在御花园的一处僻静角落汇合。 “十七叔!太后她越来越过分了!朕实在是忍不下去……” 在慕辞烨的面前,慕尘濯终于能不压抑愤怒。 慕辞烨等他平息怒火后,带着几分安抚的建议道,“陛下,太后这次不仅是打了您的脸,更是对臣的挑衅,副将,呵。” 他冷笑出声。 给一个纨绔子弟做副将,不仅是名义上的奇耻大辱。 懂里面弯弯绕绕的人都知道,这是给纨绔子弟保驾护航呢。 到时候,副将身上的功劳都要让到他身上。 “那人朕听说过,不见得有什么领兵作战的本事,十七叔可有对策?”慕尘濯有些急切地询问。 慕辞烨说出想好的打算。 他云淡风轻道,“陛下,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只要想办法,让那位将军不能领兵作战便可。” “这件事难办,朕上朝时应允了太后,不可轻易出尔反尔。”慕尘濯皱眉苦思,当时他被太后架在火上烤,不得已才应下。 慕辞烨思考片刻道,“我听闻那个王福耀喜欢打猎,这里面很容易出问题。” 对方说得隐晦,慕尘濯也没挑明,只是看着摄政王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心中安定。 不用王福耀得受什么重伤,只要他稍微耽搁一些时日,慕尘濯就有把握在其中动手脚。 慕尘濯心思电转,已经有了几个大致的计划,但他也只是与慕辞烨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如今的医疗水平下,除非奇迹,否则绝不可能恢复如初,还有可能因为感染丢了命。 想起那处土匪盘踞之地,慕尘濯想到了什么,顺势道,“朕记得,京郊那处,十七叔母妃还在时,曾经去过。” 由于时间久远,慕尘濯能够调查到的消息不全,如今想起来,便告诉了慕辞烨。 慕辞烨点点头,没什么表示,随即告辞。 在慕辞烨跟太后斗法,与皇帝相商时,梁茹榕那边的事业办得红红火火。 第63章 刁蛮仆人 自从把美容养颜的秘方交给贵妇人,她就一日不差地吃着。 不过几次,贵妇人原本有些暗淡的脸色,便容光焕发,年轻了几岁。 贵妇人高兴得不行,在跟小姐妹相约赏花时,被问起来,就一脸高兴地推荐自己用的秘方。 梁茹榕的独家秘方,就这样在京城的贵妇人圈子中流行起来。 当然,贵妇人在交出手中方子的时候,还给梁茹榕打了招呼,不仅如此,还推荐了许多达官显贵来找梁茹榕。 也因此,梁茹榕这几日在医馆中忙得不行。 梁茹榕在房间中诊治病人,面前是一个脸色发白的女子。 “按照我配的药膏,一日两次,注意不要碰水。” 梁茹榕又开了一副养生药汤,递给面前人。 女子感激不尽地接过来,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咚咚咚。 “梁大夫,梁大夫在吗?快开门!” “别,别进去,我们家医师正在治病呢!” 梁茹榕刚写下最后一笔,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有小伙计为难的劝阻。 “让人进来。” 抓药的小伙计连忙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表情傲慢,穿着灰色仆人装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坐这。” 梁茹榕没抬头,点了点面前的椅子,到了医馆里,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病人。 进来的仆从没反应,他挑剔地打量了梁茹榕一会儿。 “你就是这个医馆的医师?没有别人?” 说着,他还左顾右盼地寻找。 “就我一个医师。” 梁茹榕心平气和地开口,这些天下来,她已经遇到不少因为自己年少生出质疑的人了。 仆从嘴巴里嘟囔了些什么,他勉勉强强地说道,“你跟我去府里一趟,我们家小姐要你去治。” 仆从态度不好,说话也非常嚣张,梁茹榕不高兴地皱起眉。 但听说有病人,还是耐心地问道,“你家小姐是什么症状?” 仆从不高兴地撇嘴,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来找人治病,可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儿,怎能被人知道。 眼前这黄毛丫头,仗着有几分不错的医术,竟然想在这儿问。 仆从立刻就认为,这是梁茹榕不愿意跟自己去,找出来的托词。 “让你跟我走就走,废那么多话干什么!我们家大人还能亏了你钱不成?” 梁茹榕放下手中银针布包,无语道,“我要不想治病,问你做什么?” 仆从却没有听梁茹榕说什么,他蛮不讲理地上前两步,站到梁茹榕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嘴里还不停嚷嚷。 “快快快,赶紧跟我走,我们家小姐等着呢!” 梁茹榕目光一厉,反手抽出整理好的银针,就要往他的手腕穴位处刺。 没等动手,门外就传来慕辞烨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 仆从一哆嗦,被这冷冽的声线震住。 梁茹榕趁机抽回胳膊,转头看向慕辞烨,“事都办完了?” 慕辞烨点头。 他本想来找梁茹榕,说外出剿匪的事,没成想遇到这等闹剧。 “我不管你背后的大人物什么地位,这里是医馆,容不得你放肆!” 仆从能被交代这种隐私事儿,也是个有眼见的,他一眼就看出慕辞烨身份不一般,吓得腿肚子都有些打哆嗦。 但一想到自家大人的身份,仆从强撑着直起腰杆。 啪。 梁茹榕重重地放下药箱,露出笑容道。 “我这里治病救人不错,但也要医患双方互自珍重,这位……” 梁茹榕看了他一眼,“不知你家小姐,因为你的态度耽误病情,会不会罚你?” 仆从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惧怕之色更甚,对方才得耀武扬威,有了些后悔。 慕辞烨更是配合梁茹榕,加重语气道,“我在朝廷里认识不少大人,不知你家的是哪位?” 一听这话,仆从知道自己惹了祸,哂笑着求情。 “这位大人,小人知错了,是小人狗眼看人低!请大人放我一马!” 他低着头,害怕自己被告状,轻了毒打一顿,重了直接发卖出去。 梁茹榕一看,也没再为难,但这家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说,就是这诊费……” 仆从闻听此言,立刻上道的掏出自己的私房钱,一脸心疼地道,“诊费没问题!这些就当小人孝敬您的!” 梁茹榕见好就收,慕辞烨也没再为难他。 仆从立刻如蒙大赦般夺门而去。 慕辞烨没去看屁滚尿流跑回去报信的人,关心地对梁茹榕道,“没事吧?” 梁茹榕笑着摇摇头。 “你来得很及时。” 慕辞烨被她明媚的浅笑晃了眼,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 仆从跑到了门口,他心里越想越气,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 忽然想起当今的摄政王,还跟自家小姐差点订过婚呢! 论起地位,谁能比皇亲国戚高贵? 仆从壮着胆子,冲着身后喊了一声。 “我家小姐还差点跟皇子订婚呢!” 梁茹榕依稀听到了这句话,低头思考片刻,想起自己跟那些贵妇人闲聊时,听到的消息。 她有些玩笑地开口。 “那人说的,倒是让我想起来,摄政王您前些年,还跟一位贵女差点订婚,啧啧,可惜没抱得美人归呢。” 梁茹榕忽略心中那小小的别扭感,笑着看眼前的男子。 岂料,慕辞烨没有丝毫笑意,他看着面前笑容秀美的梁茹榕,忽然道,“我只与那位女子在御花园中见过一面,很远,我未曾看清。” 梁茹榕心中一动,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高兴。 “哦?那还真是可惜呀。” 慕辞烨看着梁茹榕的表情,突然一笑。 第64章 冒名顶替 慕辞烨看着梁茹榕的表情,突然一笑。 “是很可惜,当时我与皇上打猎,不小心受了伤,那个贵女吓晕了过去,我因此等了许久,才得到救治,还发了半夜的烧。” 慕辞烨面色镇定,仿佛说出这番暗示的话之人不是他。 梁茹榕唇角轻勾,又很快压下。 “油嘴滑舌!那你应该庆幸,当初遇到的是我这个医女,不然的话……” 慕辞烨闻言,一本正经地抱拳。 “在下多谢姑娘相救!” 他不经意间抬头,两人对视片刻,都笑了。 梁茹榕收了仆从的钱,也相当于答应治病,她跟慕辞烨打了招呼,转身收拾药箱,等人来接。 医馆门口,慢悠悠地停了辆朴素马车。 先前那个被教训的仆从,一脸恭敬地下来,请梁茹榕上了车,自己在前面驾马。 下了马车,梁茹榕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京城数一数二贵价的地皮。 面前府邸牌匾上,更是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 “征远大将军府。”梁茹榕喃喃自语。 名头大得很,实际上,这府邸中的人家是典型的贵族之后。 祖上出了能人,爵位就一代代传了下来。 如今,除了些值钱的家当和店铺外,也就这个名头唬人。 梁茹榕被仆从带进一个清幽的小院中,刚一踏入,脚下就被扔了一个茶杯。 梁茹榕淡定绕过,看见别人才发现,这位贵族小姐脸上长了三处痘痘,其中一个已经化了脓。 林妙清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西域来的精致小镜,盯着自己脸上痘痘,大发雷霆。 “人呢!医师呢?管家是干什么吃的!” 刚骂完眼前的婢女,林妙清就看到梁茹榕走进来,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扑上来。 “你就是那位梁医师吧?快!看看我的脸!你一定要救我!” 林妙清眼眶通红,仿佛得了绝症一样。 梁茹榕任由她拉着自己,在小凳坐下后,这才查看林妙清的病情。 基础的望闻问切过后,梁茹榕环视着周围的家具摆设,又给林妙清把脉。 林妙清紧张地看着梁茹榕。 “怎么样?能不能治?” 梁茹榕点点头。 “林小姐,你每月葵水来得不准时,平日喜好涂水粉,对否?” 林妙清点头道,“对,都对!我每月都疼得不行。” 梁茹榕思虑片刻,忽然说道,“我可以看一下林小姐用的水粉吗?” 林妙清立刻从梳妆盒中拿出了手掌大小,外形极为精致的水粉盒子。 梁茹榕打开后,简单观察片刻,已经确定是什么原因了。 “林小姐,你的水粉中有不少铅,这是造成你长痘的主要原因,不过平日饮食也要注意。” “铅?”林妙清疑惑,那是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知道原因就好。 梁茹榕立刻开出了一个促进新陈代谢,补身体的方子。 “每日两剂,喝半个月,平时多运动,另外,水粉尽量就不要用了。” 林妙清听得连连点头,只要能去了脸上的痘痘,水粉不用也罢。 接着,梁茹榕又根据林妙清平时的生活习惯,提了一些小建议。 两人相谈甚欢。 “小姐,这是老爷为您搜寻的补药。” 门外走进一个小丫头,手捧着红布盖着的盒子。 林妙清看了后,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她脸上带着笑容,自从长了痘痘,这位千金小姐就开始搜集各种有用没用的东西。 林妙清的父亲,也送了不少药物。 等林妙清打开木盒子,露出一颗棕色药丸,刚要服下,就被梁茹榕抓住手腕。 “怎么了?不能吃吗?” 林妙清疑问,难道是药性相冲了? 梁茹榕神色严肃地拿过药丸,放在鼻下嗅了嗅。 没错了! 盒子刚打开,梁茹榕就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如今更是确定。 “这药丸不能吃,有毒!” “啊!” 娇娇弱弱的林小姐惊呼一声,花容失色地站起身。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爹爹特地为我买来的!价值千金!” 梁茹榕正在想如何解释,才能让眼前的这位小姐明白其中危险。 林妙清旁边的小丫头,就着急忙慌地去找了她父亲。 “怎么回事?” 一道隐含怒火的声音传来,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阿爹,梁医师说这药有毒!” 林妙清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连忙跑过去。 梁茹榕淡定看去。 林怀玉满脸质疑,先是捡起地上的药丸放到桌上,转头问梁茹榕,“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医师?” 梁茹榕点头,看着桌上药丸说道,“药丸里有毒物。” 林怀玉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他带着几分傲然说道。 “你可知道,这枚药丸,可是我用了极高的价格,从第一皇商手里买的。” “你……”林怀玉迟疑片刻,果断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这皇家商人的药,怎么可能有毒?” 提起第一皇商,梁茹榕立刻就想到了唐锦,那家伙看着不着调,但办事非常牢靠。 再加上这几日的相处,梁茹榕已经确定,这人不是个有坏心眼的。 断然做不出,往药中投毒之事。 “敢问,这要是从唐锦手中买下来的?”梁茹榕想到那小子贪财的样子,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唐锦?”林怀玉想了想,摇摇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应该是唐家那个不受重视的少爷吧,我不是从他手里买的。” 梁茹榕忽略他口中的不以为然,这就对了。 “林将军,你是从唐南风手中买的?” “对对对,他就叫这个!” 林怀玉连连点头。 梁茹榕突然叹了口气,让面前的父女俩都愣住了。 “我猜是有人顶替了唐南风的身份,他本人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待人谦和,断不可能出售这种药物。” “不对!”林怀玉猛然想起了那人,“跟我交易的人虽然穿着富贵不凡,但绝对谈不上温润如玉!” 梁茹榕无奈一笑,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该死的,竟然敢骗我!”林怀玉勃然大怒。 第65章 恶少死讯 梁茹榕理解林怀玉被欺骗的愤怒,但短时间内找不到人,也只能轻声安慰几句。 林怀玉点头道谢,“多谢梁医师提醒,我差点就害了妙清啊!” 林妙清也一脸感激,拉着梁茹榕的手连声道谢。 “谢就不必了,这是我作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 梁茹榕轻轻一笑,没有居功。 这种行为,使得眼前这对父女,更加相信梁茹榕品性。 不过,这位大将军还是有些介意,自己高价买来的药丸,索性买都买了,顺便问道,“梁医师,不知你能否看出这药丸的药性?” 林怀玉也是好奇,他不是傻子,买的时候特意请了一位郎中,检测药性。 当时什么都没查出来。 梁茹榕拿起褐色药丸,在鼻下嗅了一嗅,又轻挑出一小块,放到舌尖。 林妙清看着梁茹榕的动作,心惊胆战,就怕她一不小心中毒。 梁茹榕思索道,“药丸中有很多补身体的药材,很容易盖过其中毒药的味道,若不是我有经验,也会被骗过。” 她的眼神在林妙清脸上转了一圈,接着说道,“这药有致瘾成分,且对小姐病情无用。” 正在几人谈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老爷,唐少爷来了。” “什么唐少爷?” 隔着门板,林怀玉脸上露出疑惑表情。 他最近没有在府中约人,于是疑惑地看向自家女儿。 林妙清摇摇头。 “他叫什么?”梁茹榕突然发话。 侍卫没听清,误会是小姐问话,于是回道,“他说他叫唐南风。” 林怀玉立刻看向梁茹榕,刚才她提起这个名字,说这位才是真正的第一皇商。 在林怀玉的示意下,温润如玉,宛如翩翩公子的唐南风含笑进来。 刚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的人,都直勾勾盯着他。 唐南风收了手中扇子,颇为感兴趣地对梁茹榕说道,“我听闻镇远大将军,想买我手中的一粒药丸,特地带来交易,现在看来,我是来晚了呀!” 梁茹榕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侃,皱了皱眉。 唐南风立刻正色道,“想必这位,就是最近声名鼎沸的梁医师,本公子这厢有礼了。” 怪模怪样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像绵绵春风,并不惹人厌。 梁茹榕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唐南风看出梁茹榕态度并不反感,趁机说道,“我早就听闻,梁医师手中的秘方有奇效,不知姑娘,可愿做笔生意?” 说着,他笑了笑,“有人冒了我的名,也算给梁姑娘的病人,带来不小麻烦,等有空我请梁姑娘吃饭,就当做赔礼了。” 怪不得人家是第一皇商,三两句话就从梁医师到梁姑娘,无形中拉近距离。 梁茹榕想到唐锦的事,怎么这家人都那么爱做生意呀? 不过为了弄清楚他的事,这顿饭还是必要的。 “好,有时间我一定前往。” 按理来说,两人这番对话,无视了主人家,是非常不合礼仪的。 但唐南风的身份特殊,几乎富可敌国,没几个人愿意招惹。 再加上梁茹榕一手绝妙医术,又帮忙识毒。 林怀玉乐呵呵地看着两人对话,并没有打断,甚至还拉过女儿,低头说了些话。 梁茹榕跟唐南风约定好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投入,转头道了声歉。 林怀玉连连摆手。 “不妨事,不妨事。” 说完,林怀玉又让人拿了一只千年人参过来,送给梁茹榕。 “梁医师,你这次可帮了大忙,这是我的谢礼,诊金照常,你可千万不要推辞!” 他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到梁茹榕手中。 旁边林妙清也帮着说话。 在两人热切的态度中,梁茹榕收下,这才跟唐南风一起被送出府邸。 镇远将军府门口。 慕辞烨皱着眉,时不时担心地望一眼府门。 看守大门的侍卫,以为他有急事,上前询问。 “这位公子,可是找我家大人有事?” 慕辞烨摇头。 “我在这里等人,你不必介怀。” 侍卫凭直觉认为眼前人不好惹,只能点点头,回了自己位置。 梁茹榕此次出诊匆忙,加上之前的闹剧,慕辞烨有些担心她被府中人刁难。 好不容易等梁茹榕出来,慕辞烨脚步急切地走向她。 “怎么样?一切可顺利?” 刚问出这话,慕辞烨突然注意到梁茹榕身边的陌生男子。 唐南风。 慕辞烨眼睁睁看着,梁茹榕跟唐南风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心中浮起一抹不快的情绪。 他面上不显。 等到唐南风告辞后,回去的路上,这才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与你一起出来的那位公子,我记得,是京城有名的皇商。” 梁茹榕收了一只千年人参,心情正好,没听出慕辞烨话语中隐藏的意味,随口说道,“他本要跟镇远将军做交易,被我抢了先……” 梁茹榕大概描述发生的事,还不知道此人与唐锦的关系,没过多提及唐南风。 略有明显的敷衍,慕辞烨却悄悄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二人刚走到半途,前面就迎面跑来一个慕辞烨下属。 此人穿着低调,在慕辞烨的示意下,没有行礼,直接传了口信。 “主子,军营里面出事了!” 慕辞烨心中微动,不日前,他刚接手了军营,为之后的剿匪做准备。 这具体的安排才有了大概,怎么就出事了! “说清楚!”慕辞烨皱眉道。 那人缓了口气,语气急促说道,“是新来的王福耀,他在军营里喝醉了,恰巧碰上副官家女儿来探亲,他看上了那位小姐,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在场人都知道,无非是趁着酒意,调戏人家小姑娘。 慕辞烨听到这里,面色铁青。 下属紧接着汇报,“两人拉扯间,被副官发现,他出手重了些,就把王福耀打死了!” 梁茹榕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在军营中将人打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若是有人脉背景,可将事情说成事故。 到时候便是上层的博弈。 可如今的情况,副官是慕辞烨这一派的。 第66章 出谋划策 尤其,他的身份特殊,活下来对慕辞烨更有利。 老太监隐晦的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悠哉悠哉的走了。 慕辞烨看了一眼时间,直接让人把军营要处理的公务,搬到这里。 梁茹榕好奇的看着他。 慕辞烨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说道,“我陪你一起。” 梁茹榕心领神会的露出一个笑容,没有拒绝。 她拿出一本搜集的医书,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这个时代的医术,哪怕没有现代先进,但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慕辞烨就坐在梁茹榕旁边,对着矮桌办公。 一时之间,岁月静好。 很快,天色擦黑,梁茹榕也开始着重查看王福耀的情况。 慕辞烨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向窗外渐黑的天色,想起不日后的剿匪。 “京郊匪患闹得厉害,我打算练几日兵,拟出大致计划,就尽快出发。” 梁茹榕放下体温计,看着上面的数字皱眉,王福耀体温果然上升了。 她关心道,“可有了想法?” 慕辞烨点头,“我打算先安排一批探子……” 梁茹榕听着他的主意,突然提议道,“先派人打探,的确可以降低伤亡,不过,你也要考虑考虑他……” 她伸出细白手指,点了点床上的王福耀。 慕辞烨略微迟疑道,“不知剿匪当日,他的伤能不能彻底好。” 梁茹榕隐约意识到,慕辞烨是想利用伤情,让王福耀错过这次行动。 但治标不治本。 太后想把功劳都推到王福耀身上,就算说他躺在床上,出了个绝顶妙计。 也能将大部分功劳抢走。 梁茹榕把这种顾虑告诉慕辞烨,紧接着提议道,“不如让主将率兵先行,王福耀作为太后侄子,又是主将,理当身先士卒。”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我们可假装不和,待到那处匪帮和官府放松警惕,再行动不迟。” 慕辞烨闻言,眼前一亮,“这个计策不错,让王福耀在前方吸引注意,而我们……” 梁茹榕微笑,说出他的未尽之言。 “等到骗过匪帮,你带着分出来的士兵,埋伏在侧翼,看准时机,直捣黄巢!” 梁茹榕眼中闪烁着烛火的光芒,宛如一个女将星。 “切断后路,再趁机占领地盘,到那时见机而行,若是顺利,可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他们!匪巢的兵器,也尽可归我军所有!” 慕辞烨听得连连称奇。 到了最后,他更是忍不住赞道,“真是没想到,梁姑娘不仅有做医师的天赋,在作战上,还有如此见解!” 梁茹榕被慕辞烨的真心夸赞,弄的双颊发红,后知后觉的感到一阵害羞。 她低头浅笑,“不过闲暇时,多看了几本书罢了,还是要靠你统筹将士,这是我们共同的努力。” 慕辞烨眼眸温润,灯下看美人,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梁茹榕害羞的眼神闪烁,但最终,还是坚定的与他对视。 就在两人感情急剧升温时,病床上,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声音微弱,却瞬间被梁茹榕注意到。 她急忙跑到床边,手背贴上王福耀额头,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他发烧了!” 梁茹榕又试了试脉象,确定王福耀情况危机。 再不处理,就算人醒了,也会变成傻子! 梁茹榕立刻对慕辞烨说道,“我之前在军营附近,看到一味可以降温的药草,这就去采!” 说完也不顾对方的反应,梁茹榕夺门而出,找了处僻静角落,进入空间。 架子旁,梁茹榕翻看着面前的白瓶药品。 她本来想找退烧药,却突然看到一旁的未解锁中,有一个针对王福耀病情的特效药。 然而,梁茹榕现在达不到解锁要求。 焦急中,梁茹榕突然发现,在药柜旁,贴了个告示样的东西。 里面介绍了一些药品,以及规则。 其中有一条,梁茹榕现在的情况可以用到。 声望值可以解锁药品! 而声望值,是靠着梁茹榕救人得到的。 梁茹榕立刻去查看自己现有的声望值,又对比了特效药,刚好,足够兑换。 她解锁特效药,跑回帐篷。 没来得及跟慕辞烨多说,梁茹榕直接把药喂给王福耀。 慕辞烨淡定看着梁茹榕动作。 她虽然有心遮掩,但在慕辞烨角度,可以明确看到,梁茹榕喂进去的是一颗白色药物。 慕辞烨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不是傻子,知道梁茹榕有自己的秘密。 但他没有多问。 梁茹榕喂了药后,又拿出体温计测温。 特效药不愧是特效药,刚吃下去,王福耀的脸就慢慢褪去红色。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不再痛苦呻吟。 梁茹榕松了口气,之前手术开刀,环境复杂,很容易感染。 而感染,很轻易就能要了命。 太后的侄子活下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就像一阵风,吹到了整个军营。 因为天色过晚,几乎要日出,梁茹榕感觉到一阵困倦。 她在一个帐篷内小睡片刻,走出门口,就听到来往的士兵口中议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仿佛还能听到梁医师。 梁茹榕随便拉了个路过的小兵,在他紧张的神色中,和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小兵也是议论的人之一,他咽了口吐沫,不敢看梁茹榕的脸,低头快速道,“大家都知道梁医师是神医,还是摄政王带来的,我,我们以后受伤,不用死了!” 他的话很朴素,其中蕴含的情感却非常热烈。 梁茹榕心中一震,想起了古代战场上可怕的伤亡率。 她的肩头仿佛有了责任,安抚的对面前士兵笑了笑。 另一边,金碧辉煌的颐和殿中,太后面色似喜似忧。 她看着面前密信,短暂纠结后,让面前低着脑袋的老太监过来。 “你确定这上面都是真的?” 太后问了句废话,信上有老太监的私印。 大概被梁茹榕的救人方式吓到,为了让太后相信,他特意写了密信,交给传话的人。 老太监恭敬道,“千真万确,咋家亲眼看着那女子救的人!” 太后忽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样的神医,不为皇家所用,真是可惜了。” 老太监会意,露出狗腿子的笑容。 “娘娘放心,咱家一定给您办妥!” 第67章 出谋划策 尤其,他的身份特殊,活下来对慕辞烨更有利。 老太监隐晦地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悠哉悠哉的走了。 慕辞烨看了一眼时间,直接让人把军营要处理的公务,搬到这里。 梁茹榕好奇地看着他。 慕辞烨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说道,“我陪你一起。” 梁茹榕心领神会地露出一个笑容,没有拒绝。 她拿出一本搜集的医书,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这个时代的医术,哪怕没有现代先进,但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慕辞烨就坐在梁茹榕旁边,对着矮桌办公。 一时之间,岁月静好。 很快,天色擦黑,梁茹榕也开始着重查看王福耀的情况。 慕辞烨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向窗外渐黑的天色,想起不日后的剿匪。 “京郊匪患闹得厉害,我打算练几日兵,拟出大致计划,就尽快出发。” 梁茹榕放下体温计,看着上面的数字皱眉,王福耀体温果然上升了。 她关心道,“可有了想法?” 慕辞烨点头,“我打算先安排一批探子……” 梁茹榕听着他的主意,突然提议道,“先派人打探,的确可以降低伤亡,不过,你也要考虑考虑他……” 她伸出细白手指,点了点床上的王福耀。 慕辞烨略微迟疑道,“不知剿匪当日,他的伤能不能彻底好。” 梁茹榕隐约意识到,慕辞烨是想利用伤情,让王福耀错过这次行动。 但治标不治本。 太后想把功劳都推到王福耀身上,就算说他躺在床上,出了个绝顶妙计。 也能将大部分功劳抢走。 梁茹榕把这种顾虑告诉慕辞烨,紧接着提议道,“不如让主将率兵先行,王福耀作为太后侄子,又是主将,理当身先士卒。”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我们可假装不和,待到那处匪帮和官府放松警惕,再行动不迟。” 慕辞烨闻言,眼前一亮,“这个计策不错,让王福耀在前方吸引注意,而我们……” 梁茹榕微笑,说出他的未尽之言。 “等到骗过匪帮,你带着分出来的士兵,埋伏在侧翼,看准时机,直捣黄巢!” 梁茹榕眼中闪烁着烛火的光芒,宛如一个女将星。 “切断后路,再趁机占领地盘,到那时见机而行,若是顺利,可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他们!匪巢的兵器,也尽可归我军所有!” 慕辞烨听得连连称奇。 到了最后,他更是忍不住赞道,“真是没想到,梁姑娘不仅有做医师的天赋,在作战上,还有如此见解!” 梁茹榕被慕辞烨的真心夸赞,弄得双颊发红,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害羞。 她低头浅笑,“不过闲暇时,多看了几本书罢了,还是要靠你统筹建设,这是我们共同的努力。” 慕辞烨眼眸温润,灯下看美人,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梁茹榕害羞的眼神闪烁,但最终,还是坚定地与他对视。 就在两人感情急剧升温时,病床上,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声音微弱,却瞬间被梁茹榕注意到。 她急忙跑到床边,手背贴上王福耀额头,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他发烧了!” 梁茹榕又试了试脉象,确定王福耀情况危急。 再不处理,就算人醒了,也会变成傻子! 梁茹榕立刻对慕辞烨说道,“我之前在军营附近,看到一味可以降温的药草,这就去采!” 说完也不顾对方的反应,梁茹榕夺门而出,找了处僻静角落,进入空间。 架子旁,梁茹榕翻看着面前的白瓶药品。 她本来想找退烧药,却突然看到一旁的未解锁中,有一个针对王福耀病情的特效药。 然而,梁茹榕现在达不到解锁要求。 焦急中,梁茹榕突然发现,在药柜旁,贴了个告示样的东西。 里面介绍了一些药品,以及规则。 其中有一条,梁茹榕现在的情况可以用到。 声望值可以解锁药品! 而声望值,是靠着梁茹榕救人得到的。 梁茹榕立刻去查看自己现有的声望值,又对比了特效药,刚好,足够兑换。 她解锁特效药,跑回帐篷。 没来得及跟慕辞烨多说,梁茹榕直接把药喂给王福耀。 慕辞烨淡定看着梁茹榕动作。 她虽然有心遮掩,但在慕辞烨角度,可以明确看到,梁茹榕喂进去的是一颗白色药物。 慕辞烨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不是傻子,知道梁茹榕有自己的秘密。 但他没有多问。 梁茹榕喂了药后,又拿出体温计测温。 特效药不愧是特效药,刚吃下去,王福耀的脸就慢慢褪去红色。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不再痛苦呻吟。 梁茹榕松了口气,之前手术开刀,环境复杂,很容易感染。 而感染,很轻易就能要了命。 太后的侄子活下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就像一阵风,吹到了整个军营。 因为天色过晚,几乎要日出,梁茹榕感觉到一阵困倦。 她在一个帐篷内小睡片刻,走出门口,就听到来往的士兵口中议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仿佛还能听到梁医师。 梁茹榕随便拉了个路过的小兵,在他紧张的神色中,和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小兵也是议论的人之一,他咽了口吐沫,不敢看梁茹榕的脸,低头快速道,“大家都知道梁医师是神医,还是摄政王带来的,我,我们以后受伤,不用死了!” 他的话很朴素,其中蕴含的情感却非常热烈。 梁茹榕心中一震,想起了古代战场上可怕的伤亡率。 她的肩头仿佛有了责任,安抚地对面前士兵笑了笑。 另一边,金碧辉煌的颐和殿中,太后面色似喜似忧。 她看着面前密信,短暂纠结后,让面前低着脑袋的老太监过来。 “你确定这上面都是真的?” 太后问了句废话,信上有老太监的私印。 大概被梁茹榕的救人方式吓到,为了让太后相信,他特意写了密信,交给传话的人。 老太监恭敬道,“千真万确,咋家亲眼看着那女子救得人!” 太后忽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样的神医,不为皇家所用,真是可惜了。” 老太监会意,露出狗腿子的笑容。 “娘娘放心,咱家一定给您办妥!” 第68章 软硬兼施 说完,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太后心里盘算着,如何将梁茹榕变为自己人,善加利用。 而老太监,则是做着赏赐的美梦,他从太后手中领了一份旨意,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梁茹榕的医馆。 由于梁茹榕这几日,在京城中打出了名声,每天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梁茹榕不得不加长坐诊的时间。 许是上次见面,被摄政王的态度震慑,老太监学着那些病人一样。 在外间,先由小伙计询问简单病情,再记录下症状,排队入诊室。 梁茹榕揉了下发酸的手腕,抬头就看到老太监笑的满脸褶子。 她忙的头脑发昏,看着那张脸,半天才想起来他是谁。 梁茹榕没有阻止老太监坐病人专用椅子。 “……公公,身体不舒服?” 梁茹榕示意把脉,岂料,老太监直接说明来意,“梁医师,咋家来了,可是给你带来个天大的好消息!” 梁茹榕皱眉,收了针包,正想出言赶客。 “太后娘娘有请。”老太监果断道。 闻言,梁茹榕叹了口气,军营那次救人,如果不是人命关天,她绝不会主动被太后的人发现。 如今被找上门,梁茹榕有了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梁茹榕点头答应,不过提出稍等,她要去整理仪容,避免对太后不敬。 老太监很满意她的态度也没阻拦,而梁茹榕借着换衣服偷偷写下纸条。 交给店里抓药的伙计,让他找机会交给慕辞烨。 老太监等梁茹榕整装完毕,带着人上了马车,在一路的催促下,很快抵达皇宫。 按理来说,不论是谁进宫门,都要经过盘查。 可皇宫门口的侍卫,看到老太监出示的腰牌,连检查马车的心思都没有,摆摆手,就放人了。 由此可见,太后在宫中势大。 梁茹榕摸了摸袖中暗藏的银针,心中稍定。 等到老太监带着她抵达颐和殿,梁茹榕按照先前了解的礼仪,分毫不差的行礼。 低头的瞬间,梁茹榕听到珠帘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唐南风竟然也在? 梁茹榕按下心中疑惑,珠帘后,太后与唐南风的交谈声消失。 随即,太后声音慢悠悠的命令道,“梁医师,上前来。” 梁茹榕做出副恭敬的样子,朝前走了几步,又听太后让自己抬头。 她借着动作,看到身形笔直的唐南风和他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手中捧着檀木托盘,上面放着由红布盖着的东西。 两人在瞬间交换视线,没有表露出互相认识。 太后的目光在梁茹榕脸上扫过,她忽然对唐南风露出笑容。 “你有心了,给哀家进献的这些奇珍异宝,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说着,太后满意把玩着手中莹润光亮的东海珍珠。 唐南风唇边含笑,谦虚道,“无非是在天南海北走一走,瞧着珍惜可贵的物件儿,臣就想起了太后,刚好不日便是娘娘寿诞,这些小东西能讨得娘娘欢心,也是它们的福气。” 不愧是能坐上第一宝座的人,不动声色的拍了马屁,听的人心里舒坦,又不至厌烦。 果然,太后被他说的轻笑几声,转眼打量梁茹榕,心中冒出个主意。 她招招手,小太监很麻利的端着盘子,走到梁茹榕身前。 太后装作好奇问道,“梁医师,听闻你识得世间药材,这味药,你可认得?” 唐南风有些担心的看了梁茹榕一眼,托盘上的东西是,他从天山上带回来的。 当地居民将其入药,具体药性,只有他知道。 梁茹榕面色不变,坦然称是,随后小太监揭开红布。 那东西只有短短的一截,不过半个手掌长短。 前半段像是晒干的蚕,后边则呈现一段枯枝样。 看到这熟悉的药材,梁茹榕唇角轻勾,缓声道,“此物冬日为虫,夏日为草,为平补肺肾之佳品,也可用于病后体虚不复,自汗畏寒。” 梁茹榕回忆着冬虫夏草的药性,一边说,一边观察太后反应。 太后脸色沉着,只在她认出冬虫夏草时,露出惊讶。 唐南风更是震惊的看着梁茹榕侃侃而谈,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梁茹榕所言为真。 在梁茹榕明显回忆中断时,唐南风果断出言解围。 “太后娘娘,臣这里,还有一颗当地人制成的药丸。” 太后本紧盯着梁茹榕,闻言,感兴趣的让太监呈上来。 而梁茹榕也恍然大悟,对于太后的刁难,她可以应对自如,但不能完美。 否则会引起太后的不满。 于是,梁茹榕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微微躬身赔罪。 “太后娘娘,民女只记得这些,闹了笑话,还请娘娘恕罪。” 看见梁茹榕如此谦逊,太后神色稍缓,没有方才那么警惕。 梁茹榕可以有本事,但不能太有本事! 否则,太后不好掌控她,心中就会一直有警惕。 “梁医师能说出这么多,已实属不易,它毕竟是从天山中带回的。” 太后唇边有了笑意,看梁茹榕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但该敲打的地方,还是要敲打。 “梁医师,你可知道,这世间最好的医师,在哪里?” 太后在话中,很明显的挖了个坑。 世人都知,宫中御医可以说是最厉害的医师,哪怕民间有能人,也不能真的打。 梁茹榕若是说在宫中,又要面对,自己医术高明到声名鼎沸。 简直是骑虎难下。 太后颇有兴趣的盯着梁茹榕,想知道她如何回答。 梁茹榕屏息片刻,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她语气平静道,“世间最好的医师,自然是在皇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梁茹榕的这番表态,听在太后的耳朵里,就是她隐晦的归顺。 太后心里打着小算盘,想到梁茹榕跟摄政王走的近,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当间谍。 只要她及时透露摄政王想法,太后就能在朝堂上,用计策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此处,太后忍不住露出一个充满野心的笑容。 另一边,慕尘濯一直在关注太后的动向。 听说太后把梁茹榕叫到宫中,慕尘濯内心着急,想要通知摄政王。 第69章 乱吃飞醋 但他也知道,等人来,太后那边估计也结束了。 慕尘濯站在书桌前,对着一张纸提起笔又落下。 再三犹豫后,他写下一封信,差人送给太后。 这封信送到太后手中时,她正想跟梁茹榕拉近关系,本不想看信件。 还是送信的小太监说了一句什么,太后这才慢悠悠拆开信封。 她神色不定地浏览完毕,抬头的时候,突然改了主意。 “梁医师,哀家听说,你跟摄政王的关系不错,他几日后就要去剿匪,你作为随行医师,也跟着去吧。” 太后说得随意,仿佛默认梁茹榕会听从其命令。 梁茹榕点头,态度十分恭敬。 太后满意一笑,随后皱眉,“福耀的伤怎么样了?多久能好?” 梁茹榕说出一个保守的数字。 太后手指烦躁地点在桌上,她忽然叹气道,“小贵子,传我口谕,让王福云替了福耀的位子。” 太后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王福云也是她的侄子。 只不过是个庶出,在族中不受重视,不得她心。 现在没办法,剿匪的功劳,太后志在必得,哪怕推个不受宠的庶出侄子上去,也不能让别人捞到半分! 小贵子带着口谕匆匆而去。 梁茹榕在太后表示自己乏了后,恭敬告退。 进献完奇珍异宝的唐南风,也跟在梁茹榕的身后出宫。 两人脚步一前一后,越来越快等摆脱了身后那堆宫女太监。 梁茹榕听到,唐南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她笑着道,“我还没谢过,唐公子站出来为我解围呢。” 唐南风闻言,洒脱一笑,风度翩翩地摇着纸扇。 “梁姑娘言重了,大家都是为上头办事的,不过举手之劳。” 唐南风说得轻松,为防隔墙有耳,话中暗示梁茹榕是太后那派。 梁茹榕没有反驳,只暗暗记下了这个人情。 两人刚好走出皇宫大门,从医馆伙计手中得到消息的慕辞烨,此时正在马车边,焦急地等待。 他与太后的关系水火不容,梁茹榕在他身边太显眼了。 太后将梁茹榕入宫,若是此时,再见到慕辞烨,难免会为了针对慕辞烨,对她做些什么。 因此,慕辞烨只能等待。 仿佛几天前的一幕重演,慕辞烨看到梁茹榕一脸感激地对唐南风道谢。 他心中涌起一股酸意,没等细琢磨这种感情,他向前几步,对唐南风点头打招呼。 慕辞烨转头看向梁茹榕,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梁茹榕轻轻摇头,不愿他为自己担心。 “太后娘娘只是问了一味药材。” 这其中的凶险,以及太后软硬兼施,逼迫梁茹榕战队的行为。 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触碰。 慕辞烨凭借与她多日来相处的默契,意识到什么,顺势转了话题。 而梁茹榕刚好想给这两个相互介绍,认识一下。 她刚露出一个笑容,就意识到慕辞烨的情绪不对。 平时,哪怕是面对平头百姓,慕辞烨也不会冷着一张脸。 他对没见过几面的唐南风,有种莫名的敌意。 但梁茹榕的话都已说出,反悔也晚了。 “这位是唐公子。”梁茹榕下巴对着唐南风方向点了点。 慕辞烨看她这副熟悉的样子,有些不舒服的开口。 “那位被人冒名顶替,卖了毒药的唐公子?久仰大名,没能第一眼认出来,真是失敬。” 唐南风不由地皱眉,他打量着慕辞烨,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得罪过摄政王。 唐南风虽是皇商,只在朝廷中占着一个没用的职位,但他也是有脾气的。 只见他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我倒是瞧你面生得很,听朝中同袍们说,摄政王上回出京城,差点没回来呢,我建议慕兄还是在京中,多走动走动好。” 梁茹榕夹在两个男子中间,听着他们你来我往,话语中带枪夹棒。 虽然心中疑惑,但她没有拆台。 为了不让这两人在皇宫门口吵架,梁茹榕及时对唐南风说道,“不知唐公子过两天可有时间?” 唐南风的目光落到梁茹榕身上,笑道,“梁姑娘相约,自然是有的。” 听到这话,慕辞烨心中就像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难受。 他抿唇,等唐南风告辞后,都没有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梁茹榕敏锐地察觉到慕辞烨心情不好。 想起太后说的话,梁茹榕误会,以为他在担心剿匪的事。 她耐心安慰了慕辞烨几句,“太后因王福耀受伤,零食推了另一个侄子王福云过来,公子也不必忧心,不过换个人罢了。” 慕辞烨点点头,看梁茹榕无知无觉,似乎没有把唐丹枫放在心上的模样,心情好了一点。 梁茹榕心里惦记着空间,下了马车,匆匆跟慕辞烨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转身钻进空间。 自从上次,兑换出效果极为显著的特效药后,梁茹榕就一直惦记着,空间内未解锁的药物。 特效药比现代已研究出来的,效果更好,价值极高。 梁茹榕迫不及待跑到药柜旁,扫视过去。 未解锁的药物中,有加速伤口愈合的,有瞬间止血,还有临时激发人体潜能,吊着一口气的救命药。 可贵的是,救命药没有任何副作用。 要知道,在现代抢救的时候,也会下猛药。 可这种猛药,通常都会给人体,带来不可逆转的副作用。 梁茹榕双眼放光的,看着面前普通的白药瓶。 这些特效药,毫不夸张的说,已经远远超越了现代的药学。 只是可惜,对于目前的梁茹榕来说,大部分特效药都很难解锁。 梁茹榕只能恋恋不舍的盯了会儿药瓶,心中记下几个特效药后,这才出空间。 另一边,慕辞烨回了府中,心里就一直想着唐南风和梁茹榕。 他想起,曾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唐南风的唐锦,又想起唐南风那响彻京城的名声。 不多时,慕辞烨叫来身边的暗卫。 “十五,去查查唐南风,我要他最近的行程,还有家世背景。” 第70章 入宫站队 十五点头,随后嗖的一下,缩到了阴影中,又用轻功飞上房梁,很快消失不见。 暗卫有一套自己的情报体系,十五动作很快,不过一个下午,就把唐南风的一份资料,摆到了慕辞烨桌上。 慕辞烨摆手,示意他退下。 雪白的纸上,先是记录了唐南风家里成员,又写了他最近做的几笔生意。 还有唐南风跟朝中官员的来往,慕辞烨看到后面,被一条消息吸引。 唐南风竟然跟南方的盐商也有来往。 自古以来,都是盐铁私营,民间卖盐的有,只是存货量少。 也有具备实力的盐商,这种人背后不会简单。 唐南风跟南方盐商合作了一段时间,凭借这桩生意,赚了不少钱。 慕辞烨思索着,突然听闻院内一阵吵闹,侍卫来报,宫中来人传旨,命梁茹榕随军剿匪。 他心中一动,想起出宫时,慕尘濯身边的太监给出的暗号。 想必是太后想对梁茹榕动手,慕尘濯想办法截了下来,随军剿匪,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院落中,梁茹榕和身后的几个侍女恭敬听旨。 太后派来的小贵子派头很足,坚持按照流程宣布旨意。 传完旨,他脸上带着几分笑,亲自扶起梁茹榕。 梁茹榕会意,借着起身的动作,给他手里塞了一袋银子。 小贵子感受着手中的重量,脸上的笑容真情实意许多。 “梁医师,太后娘娘很对你很是记挂,梁医师也要记得娘娘的恩惠啊。” 梁茹榕听出了他话中的潜台词,无非就是暗示自己,记得给太后通风报信。 她笑着道,“请公公放心,我心中有数。” 差人送离了满意的小贵子,梁茹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在众人都未注意的角落,得到宫中传旨的王福云,正焦虑的在院子中走来走去。 王福云不受家里重视,作为庶出子弟,他好不容易熬到长大,由家里人安排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 想着尽量远离朝廷中的暗潮汹涌,守着小家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他还是被扯进漩涡。 王福云抬头看着天边的月色,长叹一口气,他的妻子穿着朴素,担忧的为他拿来一件斗篷。 “相公,夜里凉,要保重身体啊。” 王福云转过头,他看着妻子清秀的脸庞,内心感动。 柳云云虽然是家中嫡女,却出自京中小门小户,当初嫁给王福云,是慢慢相处出感情的。 “我被太后安排了剿匪的差事。” 王福云面色愁苦,一点都没有领到大肥差的兴奋。 柳云云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太后终于重视你了!” 王福云苦笑一声,他摇摇头道,“云云,你不明白,我虽是太后侄子,这并不受重视,这等肥差落到我身上,是福是祸还不知。” 柳云云面色忧愁。 “那该怎么办?” 王福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请帖,交到妻子手中,他郑重嘱咐。 “我听说这次随军的医师,跟摄政王走得很近,本人医术极为高明,云云,你与她同为女子,交好起来也更方便……” 柳云云看着手中的请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嗯,我会的!” 夫妻二人回了屋,请帖在第二天清晨就送了过去。 而梁茹榕受到太后懿旨,要随军出征的消息,也很快被透露。 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常跟梁茹榕来往的京中贵族小姐。 她们万分不舍。 自从用了梁茹榕的秘方,以及特制药品,出色的效果下,小姐们已经离不开梁茹榕了。 知道梁茹榕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她们纷纷上门,采购美颜制品。 医馆一时间,人满为患。 梁茹榕写下了几个最为通用的方子,让医馆中的伙计们加急制作,卖给贵族小姐们。 而她本人,则是受到镇远大将军府的邀请,林怀玉直接派人将梁茹榕接到府中,给宝贝女儿复诊。 按照梁茹榕所说,用了药,又服用了一段时间补品,林妙清脸色红润,红肿的痘痘消失,只剩下很淡的红印。 林妙清很开心地对梁茹榕道,“上次你送来的药膏,效果特别好!”她指着脸,语气欢快,“看!才几天就快没了!” 梁茹榕笑了笑,又仔细检查了下她的脸。 “恢复得不错,最多十天,剩下的红印就没了。” 林妙清点头,手中拿着小镜子,摸着脸颊道,“还好,只有十天了,不耽误我进宫!” 梁茹榕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进宫? 按照她对林妙清的了解,这位大小姐在宫中,有熟识的姐妹。 进宫见面,却也不至于顾虑,脸上如此淡的痕迹。 梁茹榕好奇道,“你们小姐妹间还在意这个?” 林妙清很开心,她摸着自己的脸,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道,“不是跟她见面,选秀……” 才说了两个字,林妙清就猛的闭嘴,她惊慌的看着梁茹榕。 “你,我刚才说的,你就当没听见!” 梁茹榕疑惑,但想想林妙清父亲的官职,就明白了其中代表的含义。 林妙清若是做了皇帝的妃子,也就代表,卷入皇室权力争斗。 虽然她的父亲没什么大本事,但有个好祖宗,镇远大将军的名头在,加上祖宗功劳,朝中谁都要给两分薄面。 不仅仅是皇帝虎视眈眈,就连威震宫中的太后,也不能忽视镇远大将军的站队。 林妙清平时虽然不在乎这些弯弯绕绕,但也明白,自己父亲的身份特殊。 有些话,是不能从他女儿嘴里透露的! 林妙清一脸懊恼,看着梁茹榕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让梁茹榕起疑。 她不知道,梁茹榕早就猜出这位小姐的心思。 梁茹榕忽然对林妙清安抚的笑笑,“林小姐也到了年纪,提起这种事,难免会害羞,我理解的。”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林妙清的反应打成了害羞。 林妙清松了口气,还好梁茹榕没有怀疑!她稍稍瞄了一眼对方,心中有些抱歉,但也对梁茹榕生出信任。 两个小姑娘又嘻嘻哈哈地笑闹一阵,在对方不舍的目光下,梁茹榕告辞。 出了府门,她换上一副严肃表情。 第71章 酒楼谈话 原本,梁茹榕不想参与进这种斗争当中。 她只想在京城中开一个自己的医馆,当一个小小医女,造福四方。 可现如今,跟这些高门大户扯上了关系,想不想,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另一边。 慕辞烨在书房中饮茶,他身前站着一个全身黑袍的暗卫。 “有消息了?” 慕辞烨看向眼前的暗卫,他低头恭敬地递上一封密信。 慕辞烨接过一边浏览信纸内容,一边听其描述。 “主子,我们已经得到了梁大河的消息,他的确跟在指挥使身边,而且,颇得指挥使的信任。” 慕辞烨愣了一下,随即,他回忆起指挥使的性格。 前年的时候,慕辞烨曾经跟他共事过,那时两人相处不多。 但慕辞烨也能够看出,指挥使是个多疑很辣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他可能会主动带新兵,将其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但他绝不可能那么快信任一个人。 慕辞烨不知道梁大河是怎样的人,凭直觉认为其中有蹊跷。 他没有犹豫,直接决定告诉梁茹榕,叫来管家后询问。 “梁姑娘可在府中?” 自从医馆开业,梁茹榕经常在医馆坐诊,累了就在休息室睡一觉。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事,梁茹榕很少回府邸休息了。 这也让慕辞烨有种患得患失的错觉。 管家点头道,“梁医师回来拿东西,应该在库房处。” 慕辞烨点了点头,随后便亲自去库房。 梁茹榕研究药材的时候,把不少药材放到了慕辞烨家库房。 而慕辞烨也让人收拾出一个空房,让她随便用。 梁茹榕正整理手中晒干的药材,转头就看见慕辞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梁茹榕浅笑着问道。 慕辞烨叹息道,“我有梁大河的消息了……” 他将事情都告诉梁茹榕,并且说了自己的猜测后,梁茹榕低下头。 似乎在想着什么。 慕辞烨有些担忧,没等他开口,梁茹榕就摇摇头道,“也未必是坏事,我三叔为人忠厚老实,或许指挥使就是看中他这点呢。” 人还没见到,梁茹榕不愿往坏处想。 好不容易有了梁大河的消息,梁茹榕立刻找人拿来纸笔。 将消息写下后,慕辞烨直接派人,将梁茹榕的信件送到她父母那边。 把消息送出去后,梁茹榕也松了口气,自己来京城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得到消息了! 再不送点消息回去,她都怕爹娘急的找过来。 梁茹榕想到接下来的安排,转头对慕辞烨道,“慕公子,我跟唐南风约好了,下午到城中酒楼见,现在时辰差不多,我就先走了。” 闻听此言,慕辞烨立刻想起那天,梁茹榕和唐南风相谈甚欢,还约了见面。 顿时,心中一股酸意上涌。 慕辞烨眼神复杂,努力忽略那异样的感情。 可这一瞬间的不自然,还是让梁茹榕注意到了。 梁茹榕疑惑的打量着慕辞烨,嘴中话还没停下,“还有唐锦,他也跟着一起去。” 慕辞烨听到还有另一个人,面色稍缓,可还是有些放不下。 他想跟梁茹榕一同前往,却不知如何提出,只能抿唇看着梁茹榕。 梁茹榕没见过慕辞烨这种状态,心中好笑,却也没有挑破。 “我出门了,慕公子还是要注意休息。” 梁茹榕前几次见慕辞烨都是在书房,作为摄政王,每天要处理的公务,不是一般的多。 慕辞烨点头收下梁茹榕好意后,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闷了半天,突然招手。 房间角落窜出一个暗卫。 慕辞烨神色莫测,突然说道,“给我准备一份平民的衣服。” “是。” 暗卫闪身而出,慕辞烨要准备的东西很快就送来了。 他穿上朴素的衣物,再整理一下头发,收了全身气势。 很快,慕辞烨就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了,而是平头百姓家的青年。 他从王府后门而出,京城有名的酒楼就那么一两家。 再加上唐南风的财力,谈生意,极有可能选择京城第一酒楼。 慕辞烨同时还派出了两拨人,到其他酒楼查看情况,他自己则是被人送到第一酒楼,望月楼。 进了门,慕辞烨直接包了几个上等包厢,同时还试探道,“我家亲戚邀请的人多,你这上等包厢够不够用?” 小二虽然看慕辞烨穿着平平,可他一口气包下几个包厢,立刻恭敬点头。 “这位客人,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上等包厢数量绝对够。” 迟疑了片刻,小二怕失去这位客人,还是透露了上一位客人的信息。 “方才也有人来订上等包厢,不过订的是角落处,妨碍不到客人。” 慕辞烨点点头,他朝二楼方向望去。 果然,看到转角处的一个包厢,紧紧关了门,里面似有客人说话声。 慕辞烨又给小二几两银子后,去了距离梁茹榕包厢最近的那一个。 简单点了几个小菜,他就坐到墙边,准备听墙角。 慕辞烨也知道,堂堂摄政王,听别人墙角多么不好。 但他实在担忧梁茹榕。 一墙之隔,唐南风和梁茹榕言笑晏晏,他不断说着自己在外跑商的一些经历。 其中虽然有惊险,但更多的是,不同地区的人文趣事。 梁茹榕听的啧啧称奇,同时,也了解了国内一些有名的山川河域。 唐南风则因为自己丰富的经历,他的经商理念,和现代的理念有些相同之处。 而梁茹榕虽然不是经商的,但对这种经商方面的东西,也了解不少。 两人相谈甚欢,唐锦在一边盯上了桌上的菜。 他一边听两人说话,一边不停的吃着,等二人把正事谈的差不多,喝酒时,他开始跟唐南风套近乎。 “表哥,你这回要跟梁姑娘谈什么生意啊?加我一个呗?” 唐锦笑着,唐南风摇摇头,“你保证不再离家出走,我就答应你。” 说完,唐南风又接着道,“既然遇上了,你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吧。” 言下之意,不准这小子再乱跑了。 唐锦立刻垮下了脸。 第72章 散布流言 唐南风展开纸扇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唐锦,就把他的话头止住。 从小到大,唐锦天不怕,地不怕。 他唯一怕这位表面温和,实则生意手段很辣的表哥。 梁茹榕笑着看两人间的交锋,并未表态。 而一墙之隔的慕辞烨,他沉下了脸,脚步不由自主的朝隔壁迈去。 两帮人选的上等包间,店家注重风雅,并不隔音。 慕辞烨听着梁茹榕和唐南风相谈甚欢,心中不快。 可他又不能随便冲进去,打断两人交谈,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慕辞烨倒酒的动作一顿,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隙。 他清楚的听到,楼下有人喝醉,满口胡言。 “我,我跟你说啊!咱们那个皇上,当的可真憋屈!” 另一道男声,满是懊恼的劝阻。 “李兄,你喝醉了,还是让小厮尽快送你回去吧!” 醉汉满不在意的摆摆手,声音越来越大。 “我可是千杯不醉!他,他就是个傀儡!” 醉汉这句话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的同伴,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慎言!” 喝醉了的人毫不在意,他脑袋晕乎乎的,说出了一串他逆不道之言。 “哈,当今朝中的人都知道,那小皇帝没了,太后还能扶持别的皇子,比如……” 他捂着脑袋,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拍手道,“比如说摄政王!” 这句话一出,醉汉周围喝酒的狐朋狗友,顿时向后倒退几步。 他们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嘴上说着借口,连忙哒哒恢复。 那些看热闹听八卦的,也都收回了侧过的身子,假装喝酒吃菜。 不巧的是,梁茹榕所处包厢,刚好有小二上菜。 那醉酒之人言语,被梁茹榕一众人听到后,她脸色一变。 再抬起头,梁茹榕发现唐南风两人没什么反应,但脸上的笑容没了。 “刚点的松子鱼,这么久不上,我下去催一催。” 梁茹榕随意找了个借口,没去看二人反应,推门到走廊中。 另一边,慕辞烨比梁茹榕的动作更快。 他听到楼下有人污蔑皇上名讳,毫不犹豫的叫出跟在身边的侍卫。 “把人带上来。” 侍卫会意,作为心腹手下,摄政王一个眼神,他便明了。 嗖的一声,侍卫闪身而出。 他直接从二楼跳下,借着酒楼中央的盘龙柱,几个踩踏用力,直接落到醉汉身边。 侍卫抓着那人的领子,像提小鸡崽子一样,把他带到慕辞烨的包厢。 这一番利落的身手,使得楼下酒楼的其他客人,不敢大声言语。 他们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怕楼上的贵客,把自己也算上。 侍卫按着醉汉的脑袋,逼他行礼,口中道,“主子,此人对圣上不敬,可要通知官府?” 醉汉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他模糊看清眼前尊贵男子的脸,吓得大惊失色。 “摄政王!” 慕辞烨哼笑一声,“你不仅辱没身上名声,还污蔑我有反意。” 只一句话,醉汉就吓得打哆嗦,他被上面的人命令,在最繁华的酒楼散布流言。 没想到,竟然能撞到摄政王本尊! 小人物一下就慌了,直言道,“我,我是关西侯爷的人,都是我们家侯爷让我这么干的!求摄政王饶恕!” 关西侯,封地不大,近几年也没有什么显赫名声。 唯一特殊的,就是自身的皇族血脉。 慕辞烨皱眉,示意身旁侍卫敲打了一句。 “这次就饶过你,再让我家主子发现你散播流言,当心你的小命!” 男人磕头如捣蒜,连连道谢后,屁股尿流的跑了。 关西侯的阴谋未能得逞,便被破解。 抓了他的手下,没有实质证据,也是无用。 反而有打草惊蛇之险。 门口,梁茹榕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了慕辞烨,她站在不远的栏杆处。 好奇的看着他。 慕辞烨微愣,不知道方才的景象,被她看去了几分。 很快,慕辞烨调整状态,表情如常的上前道,“我来此处打探消息,你……” 话语未尽,梁茹榕一笑道,“我刚好跟唐公子约在这个酒楼,真是巧呀。” 慕辞烨不动声色的点头。 在房间中等待片刻的唐南风,此时也好奇的推门而出,看到慕辞烨后,惊讶道,“摄政王也在啊?” 唐南风话语中并无他意,但放在此时,却有一种莫名的嫌弃之意。 慕辞烨扯了扯嘴角,“是啊,这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不知唐公子,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唐南风皱眉,看来不是他的错觉,这位摄政王不知为何,总看他不顺眼似的,见面总要说上两句。 “梁姑娘不仅在医术上颇有造诣,于经商方面,也多有奇思妙想,实乃不可多得的大才呀!” 唐南风毫不吝啬的夸奖梁茹榕。 他已经察觉,慕辞烨一碰到她的话题,便会失了往日气度,有失从容。 慕辞烨沉沉的黑眸扫视一眼梁茹榕,后又死盯着唐南风。 “那是自然,梁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言下之意,慕辞烨无形中拉近了自己与梁茹榕的距离。 梁茹榕角在二者之间,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挂着半笑不笑的表情。 终于,趁着两人瞪视,梁茹榕站出来说道,“相逢即是有缘,我们还是进包厢说话吧,免得在外面,让人看了笑话。” 梁茹榕说着,瞥了两人一眼,又看向好奇探出脑袋的唐瑾。 仿佛有什么默契在,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个男子,同时停止口舌交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梁茹榕订的包厢。 几人落座,唐锦一边倒着酒,一边不惹人厌烦的试探慕辞烨。 “摄政王大驾光临,衬得这小小的酒楼,都蓬荜生辉呀!” 一句不好不坏的恭维,慕辞烨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笑道,“哪里,这望月楼,可是京城第一酒楼,我不过在朝中有几分地位罢了。” 唐南风眼珠一转,敏锐的听出慕辞烨话中有话。 他接话道,“小生不才,是这家酒楼的最大股东,摄政王此次前来,可有要办的事?若能帮上忙,在下一定尽力。” 第73章 达成合作 唐南风语气中带笑,仿佛刚才的小矛盾不存在一样。 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他性格中带着圆滑,不是什么刻骨仇恨,在唐南风这都不是事儿。 说的话也谦虚,望月楼他占大头,剩下那部分,被他奖励给干得好的手下。 慕辞烨略微沉吟道,“我手下开了典当铺,国内各郡皆有分铺。” 他也没一上来都揭了老底,实际,典当铺在一些村镇中,都有遍布。 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情报体系。 只要慕辞烨想,就能人在京城,得到全国各地的消息。 而他没明说的部分,在场众人心领神会。 没有人认为,作为摄政王,开那么多典当铺,真是为了做生意。 唐南风不由自主地勾唇一笑,他有些领会慕辞烨之意。 果然,慕辞烨道,“典当铺的营生已经稳定,我想扩展一下手里的生意。” 他话语一顿,带着善意接着道,“刚好,唐公子的酒楼,无论招待客人,还是打探消息,都很方便,不知唐公子可有此意?” 唐南风一听,慕辞烨直接把话挑开,他也没有纠结。 直接同意。 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表面上,唐南风皱起眉。 他隐藏住眼中的狡猾,貌似很为难地说道,“摄政王,我唐家酒楼已经经营多年,若是与你合作,再添一条打探消息的渠道,这其中花费甚伟啊。” 慕辞烨明白,在这件事上,唐南风要做的准备更多。 他笑道,“这是自然,需要多少银钱,与我说便是。” 唐南风立刻双眼一亮,他说出一个数字。 这个数目不多不少,算是小讹一笔。 眼看着慕辞烨就要点头答应,梁茹榕扯了下他的衣袖。 “慕公子不要着急答应。” 说着,梁茹榕转头看向唐南风,果然,从他眼中看到一抹狡猾。 梁茹榕有些无奈地笑道,“唐公子说的言重,唐家酒楼没必要新开一批渠道,往日送货,买菜购肉,通常数目巨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她调侃地看着唐南风,“那条渠道就刚刚好,不仅隐蔽,还迅捷。” 唐南风从梁茹榕说第一句话开始,便泄了一身气势。 他有些无奈地对梁茹榕说道,“梁姑娘啊,我们这谈生意哪有不狡猾的,看来,你和我们这位摄政王是一伙儿的啊!” 面对唐南风取笑的目光,梁茹榕耳根发红,嘟囔道,“是唐公子不说情,平白误会……” 唐南风洒脱一笑,他本就不重那些小钱。 方才话语中挖的坑,是故意的,谁让这位摄政王见到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失败了也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 听到此话,慕辞烨顿时心情舒畅,再看唐南风那张脸,也没这么不顺心了。 慕辞烨与唐南风暂且敲定了合作的事宜,但具体内容还要仔细商量。 唐南风今日还有其他安排,暂且告辞,慕辞烨也没多留。 他与梁茹榕说了两句,便得到家中侍卫传来的消息。 “主子,太后传旨。” 慕辞烨下意识地皱眉,梁茹榕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推了推慕辞烨肩膀,“你先去吧,我去医馆那边看看,刚好,预约的病人该到了。” 慕辞烨点点头,随后便跟着侍卫,步履匆匆的回了府邸。 传旨的太监是小贵子,他在摄政王府没看到梁茹榕,还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见到慕辞烨回来,小鬼子立刻挂上笑容,宣读太后旨意。 “秉承慈太后懿旨,今,摄政王为征讨主将军,王福云为副将军,愿卿家荡平匪寇,以安百姓……” 后面就是一些吉祥话。 慕辞烨上前接旨,又照例给小鬼子塞了些钱,目送笑呵呵的太监们离去。 对于这道旨意,慕辞烨并不意外,只是不知,新的副将怎么样。 而被慕辞烨惦记的王福云,他正脸色惨白,站在府门口,瞪视着远处渐行渐远的太监。 慕辞烨和他的旨意几乎是一前一后,只是太监态度不同。 与慕辞烨不一样,王福云的反应很激烈。 听了旨意,他甚至跟传旨的太监大喊。 “公公!你告诉太后,我才疏学浅,难当此大任啊!” 被王福云拉着的太监,满脸不耐烦,他敷衍地点头答应。 王福云这才把人放走。 回了宫中,太监的嘴脸立刻变了,他一脸为难地对太后说道,“娘娘,王少爷他拒绝随军出征,说,说……” 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为难之色逾甚。 太后闭目养神,身旁两个侍女,一个扇扇子,一个为她按摩太阳穴。 听到太监磕磕巴巴的声音,太后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快说!” 太监一闭眼,咬牙开口。 “王少爷说,他怕死!他不想当副将军!” 王福云虽然没有直说,但他那副惧怕恐惧的样子,已经不言而喻。 太监又夸张地描述了一番,王福云当时的模样。 太后越听,眉头越皱得越紧。 她冷哼一声,“荒唐!王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子孙!真是丢王家的脸!” 太后深吸几口气,思考起族内的几个后辈。 可挑来挑去,年龄适合,个人品性又没有问题,就只剩这一个了。 其他的那些,不说酒囊饭袋,也差不多。 就算真把他们拉到战场上去,太后还要担心那几个少爷的安危。 倒是有习武的,只是私德有亏,还未成亲,便搞出了私生子。 前段时间闹得厉害。 太后不可能让这种人上战场,平白丢了王家的面子。 太后抽动嘴角,她目光严肃,没有给王福云选择。 只要他上战场,太后就有办法把功劳按在他身上。 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 太后露出一个充满野心的笑容。 “传我口谕,王福云必须去!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太监打了个哆嗦,连声称是。 他带着消息,传到王福云那里,又是一通威胁。 王福云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太监,表情难看,强笑道,“公公,你这次来,是想说我不用上战场了吗?” 第74章 奇怪镇民 太监没有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直接道,“王少爷,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娘娘说,你必须去,否则的话,就别想在这京城过安生日子!” 王福云抖了一下,还想求情,太监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一甩袖子走了。 王福云如丧考妣,连身旁妻子的关心都顾不上,他跌跌撞撞回了房间。 第二日,慕辞烨收到军营中的消息,练兵已经结束,随时可以出城剿匪。 慕辞烨没有耽搁,叫人去医馆跟梁茹榕报信,亲自去押送物资的车边查验。 清查得差不多了,梁茹榕也随着侍卫匆匆而来。 慕辞烨骑在高头大马上,他胯下神驹,通体雪白,在身旁,还命人牵着一匹同样的白马。 梁茹榕为了这次行动,特意抽出空来,学了骑术。 慕辞烨听完消息后,就一直派人寻良马。 刚好,今日出发,慕辞烨立刻命人将白马带来。 他笑着说道,“这是我命人为你寻的马,据说可一日千里,就当我为你学骑术送的贺礼了!” 梁茹榕满眼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白马,又瞄了一眼慕辞烨的马。 敏锐地发现,这两匹白马,形貌上大致相同,应是出于一的。 摄政王的坐骑,怎么可能差? 虽说梁茹榕不懂马匹,但也能看出慕辞烨的用心。 她感慨道,“不过是去附近的城镇,如此宝马,着实有些浪费。” 话虽如此说,但梁茹榕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白马的鬃毛,还起了个名字。 慕辞烨看破不说破,直接道,“上马吧!” 梁茹榕笑着点头。 “好!” 她熟练地翻身上马,抓着缰绳道,“以后你就叫白雪了!” 话音刚落,慕辞烨和梁茹榕的马匹便如一抹白色闪电,嗖的一下,窜到了众人的前方。 慕辞烨吩咐过,让后面的人带着军队和粮草慢行,自己在前面先探路。 刚出了城,这段路途是最安全的,慕辞烨也没有阻止梁茹榕跟上。 梁茹榕很快体会到了手下白马的不凡,在剧烈的风中,她心中快意,跟慕辞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剿匪的城镇距离京城不远,仅有二里,梁茹榕还没有策马个爽快,二人就到了城镇不远的土坡处。 慕辞烨前几日就派人来查看消息,知道此处地形,特意将梁茹榕带到土坡后。 土堆的弧度刚好能够挡住二人,以及胯下马匹。 慕辞烨下马,他仗着土坡的弧度,找了个隐蔽之处,先是向城镇远望,又跳下来。 “我先进去打探消息,你在这里接应。” 慕辞烨表情严肃,进入战斗状态。 梁茹榕皱眉,虽担心慕辞烨,但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前期准备以及能力。 “好,出来时打信号。” 二人约定了几个军中常用手势,慕辞烨便潜伏到城镇门口。 不知为何,镇子门口空无一人,远远望去,仿佛一个空镇。 慕辞烨没有降下警惕,他顺着建筑阴影处,小心躲藏身形。 咕咕。 突然,慕辞烨听到身后传来鸟叫,仔细辨别,却又不像。 他警觉回头,看见一脸警惕的梁茹榕,飞快跑到自己身边。 “你怎么过来了?” 慕辞烨惊讶又担心,若只是他一人,哪怕被发现,慕辞烨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可带着梁茹榕…… 慕辞烨皱眉。 梁茹榕无奈说道,“我在不远处发现人影,他是镇子里的人巡查,又没有别处躲,只能跑来找你了。” 慕辞烨叹气,他让梁茹榕紧跟在自己身后,千万不要分开,梁茹榕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潜入任务。 二人先是试探,见没人后,这才缓缓走出。 “奇怪,这里的人呢?” 梁茹榕嘟囔着,突然看到远处人影,她连忙拉过慕辞烨,两人小心靠近。 “你们是谁?” 一道怯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茹榕打了个哆嗦,慕辞烨镇定地抓住梁茹榕手臂,转过身。 他扫视着面前人的粗布短衣,了然道,“你是这里的镇民吗?” 面色蜡黄,全身干瘦的男人点点头,他紧张地说道,“你们是外面来的吧?趁着他们没发现,赶紧走!” 梁茹榕眼中闪过疑惑。 “他们?” 男人面色发苦,“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把我们百姓当人……” 似乎被眼前二人勾起伤心事,男人想要诉苦。 可话刚说了一句,不远处就传来官兵的声音。 两个身材圆润,穿着官兵衣服,手拿木棍地冲衙役跑过来。 他们凶神恶煞,把男人吓了个哆嗦,棍子打在男人身前土地上。 随后,二人不由分说地拿出镣铐,将人锁上。 “你们怎么随便抓人?” 梁茹榕上前一步,想要制止。 被锁住的男人双目含泪,他无言地对梁茹榕摇头。 其中一个衙役扫视梁茹榕穿着,忽然不屑地摇头说道,“你们是外边来的人吧?哼,这刁民之前在镇子里散播谣言,把我们老爷的名声都毁了!你说他该不该抓?” 另一个人直接摆手驱赶,“去去去,这没你们的事儿,不想惹麻烦就赶紧走!” 慕辞烨突然从腰间取出一个牌子,金属牌怼到两人脸前。 “看清楚,我是路过此处的钦差,你们,若是抓错了人,我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不知想到什么,两人脸色一变,他们嘴里嘟囔着什么,却主动地退后。 虽然没有把男人身上的镣铐解下,但两个官兵,堪称是屁股尿流的跑了。 梁茹榕好奇地看着身边慕辞烨,他哪里来的钦差腰牌? 面对好奇目光,慕辞烨笑道,“先前圣上给的,原本回京城,是要还回去的,遇上剿匪,陛下便直接让我带来。” 梁茹榕点点头,又连忙去查看中年男人的情况。 刚碰到衣服,梁茹榕就发现,男人露出的皮肤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瘀血。 看形状,绝不是自己磕碰。 此人近日肯定被殴打过! 慕辞烨也看到了他身上的痕迹,两人对视一眼。 有蹊跷! 梁茹榕换上一副温和表情,“别怕,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第75章 不安好心 虽然被梁茹榕和慕辞烨救下,但眼前人还是一副惧怕的样子。 “老乡?” 梁茹榕连问了两句,他才从恐慌中回过神来,满脸感激地冲到她面前。 “我,我爹还有我娘,都被抓走了!” 男人语无伦次,嘴里只知道重复一句话。 没等慕辞烨仔细询问,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仿佛被惊动一般,眼前男人猛地一哆嗦,慌乱朝四周看去,就要躲到无人之处。 “别怕!” 梁茹榕重复着,同时眼神示意,让慕辞烨上前,安抚百姓情绪。 慕辞烨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你有什么苦楚,可尽向我二人诉说。” “哦?钦差大人?” 此时,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传来。 梁茹榕皱眉转过头,发现是四个穿着盔甲的官兵。 他们满脸不屑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其中一个向前一步。 “你们几个刁民!知道假冒钦差大人是什么罪名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敢在我们镇子里假冒钦差,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抓住他,耽误老子吃酒!” 慕辞烨气极反笑,主动上前,将梁茹榕和百姓挡在身后。 他横眉道,“我看谁敢!” 这边两方对峙。 另一头,衙门府邸,脑满肠肥的州官刘镇长,正一手搂一个小妾,嘴里还吃着二人喂的水果,好不惬意。 “老爷,镇子里来的人,应该是上头派来剿匪的,这先行兵到了,大队人马恐怕也不远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手拿羽毛扇,一副师爷打扮,在一旁担忧着。 刘镇长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急什么,听说还拿了钦差的腰牌?” 师爷点头,“老爷,咱该怎么办?” 刘镇长笑着叫来几个官兵,“你们,可要好好招待冒充钦差大人的贱民!” 原来,他把腰牌消息捂得死死的,先派了一波人过去,剩下的人在地牢等着。 哪怕失败,他也能找到不知者无罪的理由。 而被刘镇长算计的二人,此时面对四个官兵,不露惧色。 慕辞烨见证明身份的牌子无用,并不多做解释,他在心中算着,后续人马差不多到了。 那几人却以为慕辞烨心虚,得寸进尺地喊道,“你们几个胆大包天的,跟我们去地牢走一趟吧!” 梁茹榕正在想破局之法,就突闻远处喊声。 “他们到了!”她双眼放光,远远打出手势。 剿匪的后续人马急行军,很快抵达慕辞烨这边。 而那四个官兵,早就被这个磅礴的气势吓呆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滚滚烟尘。 “你,你们……” 没等嚣张官兵说话,慕辞烨的手下向前一步,恭敬行礼。 “见过摄政王。” 慕辞烨淡淡点头。 “摄政王!你是摄政王!”先前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官兵,此时吓得魂都没了。 他们脸色煞白,像失了血,面露惊恐地瞪着眼前众人。 慕辞烨没心思吓唬这种小喽啰,只一句话,就让他们屁滚尿流的跑了。 “将此地官员带来。” 慕辞烨给手下命令,官兵们吓得不行,消息要是没被拦下来,刘镇长非扒他们一层皮不可! “主子,可要追上他们?” 属下目光审视地看了那几个背影一眼。 慕辞烨摇摇头,“不用,在这等。” 村镇的面积不大,几个人很快就将消息传到刘镇长耳中。 他还在那里享受美人的按摩,下一秒,猛地跳起来。 “几个混账!谁让你们找钦差大人的麻烦的!” 刘镇长满脸的痛心疾首,好像方才的命令都不是他发出的。 师爷很配合地说了眼前人几句,又转头对刘镇长说道,“老爷,咱们还是快去给钦差大人道歉吧,他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怪罪老爷的!” 刘镇长看着贼眉鼠眼的师爷,笑了一声,“你说得对,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备轿子!” 他拉着先前找麻烦的官兵,坐上了小轿。 刘镇长先派几个人找好慕辞烨所处位置,自己在隔着一条街的小巷中下了轿子。 随后,特地跑着前去。 到了慕辞烨和梁茹榕面前时,刘镇长已经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容。 他不知道的是,慕辞烨早就放出几个探子,他刚才那幅表演,都被其看在眼中。 慕辞烨审视着眼前刘镇长。 刘镇长刚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如寒潭般的幽深目光的慕辞烨。 他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不敢与其对视,却又强迫自己露出个笑容。 “小官见过摄政王!” 刘镇长行了个听说来的礼仪,并不标准。 随后,他露出一副苦瓜相。 “摄政王,我这些手下,都是今年刚来的新兵,以前都是平头老百姓,认不出王爷!还当成了冒人身份的小贼……” 刘镇长态度很好,换个很实诚的人来,说不定就被他骗过去了。 不过,慕辞烨和梁茹榕来之前就做好准备。 更别说,见到此地百姓的劳苦,他们早就怀疑上了此地州官。 刘镇长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见慕辞烨有什么反应。 他越发心虚,转而看向梁茹榕。 还想说什么时,却被慕辞烨拦下。 “行了,不知者无罪。” 慕辞烨扫了一眼刘镇长身后,几个低着脑袋的官兵,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刘镇长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意思,所以就特意带来几个冲撞他的人,当出气筒。 在这件事上,他又表现出无知的模样,再加上充满诚意的道歉。 摄政王就算对他发难,也只能落得个苛责的名声。 梁茹榕脑子转得很快,也猜中他的心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慕辞烨面上不为所动,他指了指瑟缩的百姓。 “你手下抓错人了,我把他带走……” 慕辞烨特意停顿一下,又接着道,“没意见吧?” 刘镇长连忙摆手,笑着摇头道,“没意见,没意见,我哪能有意见啊!” 梁茹榕无语撇嘴,她都看见了,刘镇长眼里闪过的不甘。 只不过他隐藏得很好,还开开心地把人送到慕辞烨手中。 第76章 宴会设局 慕辞烨令下属先将人带走,转头就接到了刘镇长的邀请。 “王爷,这剿匪也不是一时就能成功的,你们舟车劳顿,人困马乏的,还是一番在做部署吧!” 他一脸讨好的模样,说道:“下官早就在本镇最大酒楼,设宴,款待王爷!” 慕辞烨盯着刘镇长的眼睛,一直看到他额头冒汗,才缓缓点头。 刘镇长毫不掩饰的松口气,随后,他迫不及待的跑了,嘴里还喊着。 “下官这就去亲自准备!” 宴会的时间在晚上,离现在还有几个时辰,慕辞烨让人去找住宿的地方。 大部分的士兵,还是在镇子周围安营扎寨。 表面上笑呵呵的刘镇长,回去后立刻露出自己凶恶的嘴脸。 他狠狠拍着桌案。 “妈的,什么东西!摄政王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哼!天高皇帝远,他管不到我!” 他当了好几年的镇长,此处早就成了自己的盘。 他在镇子中如鱼得水,欺压百姓,得了不少油水。 怎么可能轻易服从慕辞烨? 哪怕是摄政王也一样! 刘镇长完全被脑子里的贪欲糊住眼睛,满心思想破坏慕辞烨计划,他叫来师爷。 “你,联系他们,让那几个警惕起来!” “是。” 刘镇长派出心腹,让他通知土匪,不要被慕辞烨打个措手不及。 做完这些,他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亲自找人安排晚上的宴会去了。 另一头。 慕辞烨先让手下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等救出来的人吃饱后,这才仔细询问。 中年汉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水,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我叫赵大勇,我爹娘还有我儿子,都被土匪抓到山上去了!” 赵大勇面露悲色,拳头握得紧紧的。 “我本来也被他们抓了,那群人让我们在山上干苦活,有不少人想逃,可成功的只有我……” 他怒道,“其他人都被杀了!” 慕辞烨面色一变,递过去纸张和笔。 “你还记得上山的路线吗?” 赵大勇迟疑,他还有一些印象,不过当时天比较黑,暂且想不起来。 梁茹榕安抚着说道,“不用急,你画的路线可以帮助我们剿匪,我们一定会将你家人救出来的!” 赵大勇看着眼前和善的两人,重重点头。 时间很快来到晚间。 赵镇长几乎是急切的派人来,请慕辞烨和梁茹榕去酒楼。 二人抵达宴会时,赵镇长已经安排着歌女和舞女,在台上表演起来。 他满眼贪婪地盯着台上的女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慕辞烨和梁茹榕到了。 “王爷,您来了!”赵镇长自然而然地看向旁边的梁茹榕,他疑惑问道,“这位是?” 先前看到梁茹榕,赵镇长本以为,这是慕辞烨从哪里救来的民女,暂且跟着。 没想到慕辞烨带她来了宴会。 “路上恰巧遇到。” 慕辞烨没有解释,一句话,就让赵镇长脑补了一场大戏。 他笑呵呵地请二人落座,一边倒酒,一边介绍着桌上美味的菜肴。 “这道菜是八子鸡,那是百鸟朝凤……” 刘镇长又指着自己面前的菜,“这是炝炒雀舌,需用几百只麻雀……” 他只说了个开头,慕辞烨和梁茹榕就听不下去了。 这桌上的一道道菜,卖相精美,想必味道也不会差。 可每一道,都耗时耗力,在制作过程中,更是浪费大量食材。 这都是被刘镇长搜刮的民脂民膏啊! 梁茹榕眼中已有怒气,她看向身边慕辞烨,他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刘镇长介绍了半天,也不见两人搭话,很快说得没意思了,他突然招招手。 “带上来。” 师爷恭敬弯腰,不一会儿,从珠帘后面就走出一个身穿红色纱衣,戴着朦胧面纱的女子。 她手捧托盘,上面积了一小堆东西,被红布盖上,步步生姿地走过来。 在座各位同时看过去。 虽只露了一只眼睛,但女子那一双妙目顾盼生姿,不用露脸,就知道是一位美人。 慕辞烨下意识皱眉,梁茹榕更是勾唇冷笑。 刘镇长没有察觉两人异样,他非常热情地让女子过来。 待到近前,刘镇长一把扯开红布,露出托盘上金光灿灿的珠宝。 大颗珍珠穿成的项链,纯金手镯,水头极好的翡翠…… 价值连城的珍宝,不要钱一样地堆在一起。 在这些下面,则是整整齐齐的金元宝,它们被码在一起。 女子在刘镇长的示意下,主动走到慕辞烨身前,屈膝半跪。 刘镇长忍下心痛,笑道,“初次跟王爷见面,小小薄礼,就当我的赔罪了!请王爷不要推辞……” 慕辞烨看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不为所动。 刘镇长咳嗽两声,暗示地说道,“还有这些女子,王爷不嫌弃,就收去做个婢女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酒桌上这几人都听得清楚。 梁茹榕猛地落下酒杯,在刘镇长看过来的目光中,突然一滞。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王福云,像是被人下了蛊,直勾勾地盯着半跪的美人。 他本不想参加宴会,可被刘镇长百般邀请下这才来赴了宴。 他姗姗来迟,局促地打了招呼之后,落座了。 慕辞烨和梁茹榕的定力非常,不为眼前的美色和钱财动容。 可生活一直不怎么富裕的王福云不同,他哪见过这种诱惑? “好,多谢刘镇长美意。” 他仿佛忘了慕辞烨的身份,抢先一步,满脸高兴地同意。 刘镇长看得出来,王福云是个小角色,但他忍不住,用略微得意的眼神扫过慕辞烨和梁茹榕。 慕辞烨面色一沉。 王福云下意识举起酒杯,就要谢过。 刘镇长眼底闪过不屑,他笑着举起杯。 就在二人碰杯,王福云要饮下时,突然手一抖。 转头一看,梁茹榕面无表情地掐着他胳膊上的穴位,王福云大惊失色。 “你,你想干什么!” 梁茹榕没回答,转而目光冰冷地看向刘镇长。 “你还是问问,这位镇长想干什么吧!” 第77章 下毒 闻言,刘镇长神色一紧,眼神有些闪躲的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茹榕冷冷的扯了扯唇角,“这酒里有毒,看来刘镇长今晚设的是鸿门宴啊!” “什么,有毒?!”王福云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刘镇长大喊,“你,你安的什么心,居然要下毒害我!” 刘镇长额头冒出层层冷汗,慌慌张张的站起身。 “下官,下官不知,这酒里怎么可能有毒呢,莫不是姑娘看错了……” 梁茹榕二话不说,直接从乌发间拔下一根银簪,放在酒杯里搅动了几下。 不出意外,银簪表面立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同时散发出阵阵苦涩之味。 她举起银簪,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酒里被人下了鹤顶红,若是方才王副将不小心饮下,此刻早已肠穿肚烂,暴毙而亡。” 听了这话,王福云早已被冷汗湿透了半边身子,哆哆嗦嗦的坐了下去。 “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刘镇长的身上,立刻将他置于水火之中。 王福云虽然没什么势力,到底也是太后的侄子,若是他死在这里,那自己也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刘镇长赶紧起身跑到慕辞烨跟前,脸色惨白的解释道,“此事下官的确不知,还请王爷明察!” 与此同时,梁茹榕用余光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一个士兵神色诡异,袖子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她转头和慕辞烨对视了一眼,故意笑了笑,“既然刘镇长不知情,那此事就是旁人干的了,我想这个人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说不定此刻正在营帐之中……” 慕辞烨心领神会,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不错,那就只好请刘镇长将此刻营帐之中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一一审问,想必定有收获。” 闻言,营帐之中的士兵和歌女全都人人自危,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王爷开恩啊,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啊!” “我们只是歌女而已,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片慌乱之中,那个士兵悄悄往账外挪动着脚步,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察觉,谁知下一秒就被慕辞烨的两个手下当场拦住。 “你要去哪里!”梁茹榕厉声质问道。 士兵赶忙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解释,“我……我方才吃坏了肚子,想去茅房!” “茅房?我看你是想溜之大吉吧。” 梁茹榕勾勾唇角,冲着两个手下递了一个眼色。 那两个手下点点头,立刻一左一右扭住了士兵的肩膀,将他推上前。 一番搜查之下,果然在他身上找到了剩下的毒药! 慕辞烨眸光微寒,死死的盯着他,“说,是谁让你下毒的!” 那士兵见事情败落,也不再托词狡辩,而是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他,冷笑起来。 “呵,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慕辞烨眉心微蹙,细思片刻,下令道,“把他押下去,严刑拷问,不问死活!” 谁知话音刚落,梁茹榕便觉察到他牙关紧咬,双目猩红。 “当心,他要自尽!” 手下一惊,立马用手掰开他的下巴,然而为时已晚,随着一股黑血从士兵嘴里流出,他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是个死士。 眼见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刘镇长本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没想到王福云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这人是你手下的士兵,在你的军营里发生这样的事,你得负全部责任!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刘镇长浑身直打哆嗦,只能求饶,“这这这……下官的确不知啊!” 正在此时,慕辞烨的手下进了营帐,快步走到他身边。 “回禀王爷,白天带回来的那个村民王二,死了……” “什么?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管的吗!”慕辞烨的眼神瞬间阴沉下去,透出丝丝怒火。 手下低了低头,“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一旁的梁茹榕眸光一转,“王二是怎么死的?” “说来奇怪,属下带着人在王二身上仔细搜查,竟没有找到一点伤口,连军中的医士也说不出他到底为何而死……”手下疑惑的道。 梁茹榕心头刮过一股凉风,冷飕飕的,阴沉沉的,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看了一眼正被王福云提在手里的刘镇长,动了动嘴皮,“看来这件事,还得从这位刘镇长身上入手。” 慕辞烨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缓步走了过去。 “王副将不必动怒,我看这件事刘镇长的确不知情,今日你也受惊了,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 王福云惊魂未定,本想抓了刘镇长出气,但既然慕辞烨都发话了,他也只能依令行事,愤愤的退了出去。 好容易逃过一劫的刘镇长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人已经吓的三魂去了两魂半。 “多谢王爷替下官解围……” 慕辞烨淡淡一笑,“本王这次可是救了你的命,难道只得一句谢字?” 闻言,刘镇长脸上立马堆起谄媚的笑。 “王爷放心,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绝对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慕辞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一片阴云密布,他没有耽搁,带着梁茹榕赶回了王府。 在他们走后,刘镇长方才谄媚的嘴脸立马变得阴狠狡诈。 “哼,什么摄政王,还不是贪图钱财,这年头只要肯花银子,还没有摆不平的事!” 接着,他换了一身衣裳,趁着月黑风高,骑马往深山里赶去。 另一边,慕辞烨与梁茹榕回了王府。 见她脸上略有倦容,慕辞烨关心的道,“今日车马劳顿,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梁茹榕伸了伸懒腰,笑着打趣道,“是啊,这看了一天的戏的确是累了,我可得养精蓄锐,只怕接下来好戏不断呢……” 说完,她步伐悠然的回房去了。 慕辞烨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书房,一个人在里头等了一柱香的功夫,手下凌风就回来了。 第78章 官匪勾结 凌风带着一身寒意走上前,低声回禀。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我们走了以后,刘镇长就一个人出了营帐,似乎是往山里去了。” 慕辞烨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可看清他去干什么了?” 凌风有些自责的垂头道,“月黑风高,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紧跟……” 慕辞烨只是点点头没有怪罪他,刘镇长毕竟在此地盘踞多年,势力深厚,绝不可能被人轻易探知行踪。 他摆摆手让凌风退了下去,自己又拿起桌上的密信反复看了几遍,才吹了蜡烛昏昏睡去。 翌日,他叫上梁茹榕一同去了望月楼。 唐南风早已在雅间等着他们了,还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梁茹榕一走进去,便觉得茶香萦绕,沁人心脾。 落座后她环顾四周,满意的笑道,“这里清净雅致,不易被人打扰,看来唐公子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摄政王的吩咐,我自然得尽力而为了。” 唐南风一边摇动着手里的折扇,一边轻轻推开窗。 “这个雅间位置极好,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正说着,街拐角冒出来一个推着平板车的老伯,车上还放着各种菜蔬。 他推着车走到望月楼门口,跟店小二交谈了几句,小二便领着他往楼上来了。 推开门,老伯快步走到慕辞烨跟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见过王爷……一别数月,如今见到王爷安好无恙,老奴心中甚是安慰……” 慕辞烨赶紧摆手让他起身,“郑伯不必多礼,往后传递消息一事,还得有劳郑伯费心。” 看着面前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的郑伯,慕辞烨心中不觉有些酸楚。 郑伯曾是母妃身边的人,尽心服侍十数年,母妃辞世以后,郑伯便离开了宫,后来慕辞烨辗转找到他,请他在暗中替自己收集各方的情报。 “王爷放心,老奴一定办好差事。”郑伯沧桑的眼神里透出无比的坚定。 他走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我安插在各村的眼线已经查明了,那个刘镇长早已与劫匪勾结,肆意盘剥当地的百姓,而且那些劫匪每隔半月便会下山一次,劫掠村中的壮丁,被他们抓走的人从此杳无音讯,下落不明。” 梁茹榕想起昨日刘镇长送来的金银财宝,心中不觉燃起怒火。 “我说他一个小小的镇长,哪来的这么多财宝,没想到他竟然敢和土匪勾结!” 旁边的唐南风疑惑的皱皱眉,“可是他们抓这么多壮丁进山,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这土匪窝里还藏着其他秘密,咱们得一探究竟才好。” 梁茹榕眯了眯眼,心中已经敲起了算盘。 “你有什么好主意?”慕辞烨歪头看了她一眼。 梁茹榕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唐公子不是经常要出去送货吗,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成附近的村民,让他带着我们进山。” 闻言,唐南风有些担心起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你没听郑伯说被抓走的人都下落不明了……” “怎么,难道走南闯北的唐公子还会怕几个小小的山匪不成?”梁茹榕双手抱胸,故意挑衅的看着他。 唐南风立马坐正了身子,一脸英勇的道,“有梁姑娘同行,别说是土匪窝了,就算是刀山火海在下也奉陪到底!” 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慕辞烨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他故意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转头对郑伯道,“好了郑伯,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消息,就送到望月楼来。” “是,那老奴先告退了。” 郑伯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三人围坐在一起,商量起了如何混进土匪窝的事。 另一边。 刘镇长赶到了黑风寨,找到了土匪头子刀疤脸。 他厉声质问道,“谁让你下毒的,你知不知道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刀疤脸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嚣张的大笑起来,“我不过是给那个什么王爷一个下马威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知道什么,慕辞烨虽然在朝中不得势,但好歹是个摄政王,要是他在我的地盘出了事,我也难逃干系,我要是被拉下马,你的末日也就快到了!” 刘镇长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刀疤脸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收起了脸上的阴笑。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刘镇长背着手,踱步在帐子里来回走了两圈。 他的眼里冒着绿光,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为今之计,只有逼迫他们赶紧离开这里,既然摄政王动不得,那就只有从那个草包王福云下手了……” 刀疤脸神色阴狠的点点头,凑过去跟他商量起毒计来。 回到府邸以后,刘镇长立马让人去请来了王福云,说是此地新开了一家花楼,里面的姑娘各个都是绝色,邀请他同去耍乐一番。 王福云胆小怯懦,但却生性好色,一听这话想也不想就应下了。 他跟着刘镇长到了香云阁,整个人立马陶醉在浓浓的脂粉香气中。 没想到花茶还没喝上一口,外面就闯进来一伙人,直接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王福云惊吓万分,声嘶力竭喊着,“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快点放了我!” “哼,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绑了你就能换钱!” 匪首直接用一块破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把他丢进了马车。 而这边,尚不知情的慕辞烨二人已经准备好了货物。 他还特地让两个手下假扮他和梁茹榕留在府里,掩人耳目。 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出发往山里去了。 十几个暗卫在四周潜伏着,悄悄跟随。 果然刚一进山,就碰上了一伙巡逻的土匪。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车上拉的什么!” 梁茹榕故作紧张的道,“大爷,我们是要去外地送货的,不小心迷路了才走到这里来的……” 土匪大摇大摆走上前,一把掀开了车顶的油布。 里头金灿灿的珠宝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他大手一挥,喝令道,“把这辆马车,还有这两个人都给我带走!” 第79章 得到内幕 就这样,二人被土匪带着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梁茹榕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在心里默默记下进山的路线。 走了大半日,那些劫匪也有些累了,停下队伍在一处山洞里歇脚。 其中一个劫匪见梁茹榕颇有姿色,眼神立马变得色眯眯起来。 “小娘子长得这样标志,真是可惜了,不如便宜了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咸猪手朝梁茹榕脸上摸去。 梁茹榕胃里一阵恶心,迅速地侧身躲开,暗里掏出一根银针,狠狠的往他腰上的一处穴位刺去。 只听劫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哀嚎打滚。 “哎呦,你这个臭娘们,居然敢偷袭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抄起一根铁棍朝梁茹扑过去! 慕辞烨冷眸一眯,紧紧攥起了拳头。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喂,你干什么呢,快点过来,头儿受伤了!” 劫匪只得扔下铁棍,快步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一群劫匪抬着受伤的匪首回来了。 那个匪首的左腿被捕兽夹夹伤了,露出森森白骨,鲜血喷涌而出。 他整张脸惨白如纸,只剩一口气吊着。 旁边围着的人叽叽喳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看头儿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是啊,上次三儿被捕兽夹夹上了,就活生生断了一条腿才保住了命!” 梁茹榕心头一转,起身走上前瞄了一眼,镇定地道,“他的伤,我能治,而且不用断腿。” 众人齐齐转头,惊讶地看着她,“你能治?” “哼,你一个村姑,怎么可能会治伤!” 梁茹榕翘起嘴角笑道,“无所谓,你们要是不信,只管把他的腿砍掉就是了。” 劫匪们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定主意。 这时那个匪首有气无力地开了口,“就……就按她说的办,我的腿不能断……” 匪首都发话了,剩下的人也只得答应了。 梁茹榕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的腿,伤口很深,而且四周的皮肤已经溃烂化脓。 看来只能动手术缝合,才能保住这条腿。 她起身淡淡地道,“我需要几味药草。” 劫匪不耐烦的皱皱眉,“这荒山野岭地,我上哪去给你找药草!” 梁茹榕抬手指了指来时的路,“刚才上山的时候,我看到了几种药草,可以用。” 闻言,劫匪冷笑一声,面露凶相,“我说你怎么好心替我们头儿治伤,原来是想借机逃走!” 梁茹榕不屑地扔给他一记眼白,“我救他,不过是为了让你们饶我一命。” 接着,她歪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慕辞烨,“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我相公留在这里做人质。” 慕辞烨目光一沉,额头顿时冒出几道黑线,但听到相公二字,嘴角还是勾起一抹弧度。 劫匪想了想,安排了一个小喽啰跟着梁茹榕一起去采药。 梁茹榕故意把他带进一片茂密的林子,趁他不注意,直接用银针往他后脖颈子上一扎。 小喽啰当场晕了过去。 梁茹榕赶紧进入空间,从里面取出了麻醉药还有手术工具,以及一些消毒用品。 当她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喽啰刚醒,一脸懵的坐在那里。 “我这是什么了?” 梁茹榕暗暗偷笑,“刚才你被野蜂蛰了一口,所以昏倒了,好了,我的药草已经采到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哦……” 小喽啰不知所以,只好起身又带着她回去了。 回到山洞,梁茹榕先是给那匪首打了一剂麻醉药。 随着药效发作,剧痛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她先是用碘伏在伤口周围仔细消毒,接着拿出手术刀和针线,开始一点一点地缝合伤口。 整个过程,那些劫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眼珠子瞪的浑圆。 更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么血腥又残暴的过程,头儿居然一声没吭,而且神色自若,仿佛没事人一样! 做完手术,梁茹榕又用纱布仔细地缠好伤口,总算大功告成。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七日之后找我拆线,按时换药,不出半月便会痊愈。” 这下,那群劫匪都用顶礼膜拜的目光看着梁茹榕,发出声声惊叹。 匪首遣开众人,只留下梁茹榕和慕辞烨在山洞里。 歇了这一阵,他的元气恢复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梁茹榕道,“既然你保住了我的腿,我可以答应饶你一命。” 梁茹榕细细打量着他,发觉他和其他的劫匪不同,身上穿的衣裳还打着补丁。 她冷声取笑道,“你们四处打家劫舍,欺男霸女,难道连件像样的衣裳都穿不起。” 匪首似是无奈的苦笑一声,“若是有的选,谁愿意干这遭人唾沫的勾当。” 他摸了摸衣裳上的补丁,缓了片刻才开口,“我娘还在他们手里,我也只能听命于他们。” 交谈之下才得知,原来这个匪首也是附近的村民。 只因那日和娘亲一起进山挖野菜,才被土匪劫到了山上。 为了让娘亲能够活命,他只能答应入伙。 梁茹榕心底有些同情,继续问道,“那这些土匪抓这么多村民进山,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这个……”匪首面露难色,没有回答。 很快,那群劫匪回来了,眼见天色不早,一行人便起身继续往山里走去。 日落时分,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让梁茹榕没想到的是,这座隐匿在深山里的土匪窝居然是一座大大的庄园! 虽然看上去有些破旧,但难掩昔日的豪华。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身边的慕辞烨眼中闪过一抹震惊的目光。 因为这座庄园,正是当年外祖家留下的! 没想到荒废多年,如今居然成了土匪窝? 来不及多想,就有几个土匪过来,将他们二人带到了一间偏僻的柴房里。 这里还关押着许多被掳走的村民,他们个个灰头土脸,穿着破衣烂衫,拥挤在一起。 二人找了一个相对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 梁茹榕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层灰蒙蒙的沙子,她用手轻轻捻了一些。 “是铁矿砂。” 她转头看向慕辞烨,目光灼灼的道,“看来这座山里有铁矿,这群人把村民抓过来,就是为了开采铁矿山的。” “私自开矿是重罪,而且铁矿多用来铸造兵器,这群土匪要这么大量的兵器做什么……” 第80章 潜入土匪窝 慕辞烨低头看着地上的铁矿砂,眼神幽暗如墨。 “或许他们铸造兵器,不是为了自己使用,而是幕后另有主使。” 只是不知道这幕后黑手是不是皇族中人。 这时,柴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土匪叉着腰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 最后他抬手指了指梁茹榕,厉声道,“就是你,跟我走!” 梁茹榕心头一紧,皱了皱眉,“你们要带我去哪!” “要你走就快点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土匪黑着脸走上前,粗暴的将梁茹榕从地上拽了起来。 “住手!你们要带我娘子去哪里!”慕辞烨眼神凌厉,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 土匪疼的龇牙咧嘴,开始叫骂起来,“他奶奶的,你活的不耐烦了,小心一会儿出工我把你扔进矿山里让你喂野狗!” 慕辞烨面色冷凝,手指微微发力,把他的骨头捏的咯咯作响。 梁茹榕一听待会儿要下矿,心头一转,赶紧拦住慕辞烨。 “既来之则安之,你先跟他们去矿上熟悉一下环境,我这边不会有事的……” 慕辞烨跟她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好松开了手,看着土匪把梁茹榕带了出去。 不多时,又有人走了进来,冲着他们大声命令道。 “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半个时辰以后出工!” 这群村民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从肮脏潮湿的稻草堆上起身,开始慢吞吞的穿衣裳。 一片嘈杂声中,慕辞烨听到窗户外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 “主子,主子……” 他悄悄挪动身子靠了过去,将窗户拉开一道缝隙,发现凌风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主子,属下已经探查过了,这座庄园里的土匪不多,我们可以把这里一锅端了。” 慕辞烨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单是抓住这群劫匪无济于事,我们还要弄清矿山所在。” 他仔细想了想,吩咐道,“待会儿你冒伪装成我,跟着村民一起进矿,记住,一定要查清矿山的位置。” “是,属下明白。” 凌风点了点头,找了个隐蔽之处藏身。 半个时辰后,土匪开始清点人数,带着他们一起进山去了。 慕辞烨趁此机会,跟凌风互换了身份,自己留在庄园里,寻找梁茹榕的下落。 而另一边,梁茹榕被带到了大堂。 一个脸上留着长长刀疤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来回转着两个铁核桃。 “听他们说,你会医术!”刀疤脸目光阴狠的看着她。 梁茹榕淡定的点点头,“是,怎么了。” 刀疤脸朝旁边挥了挥手,两个小喽啰赶紧把一个男人抬了上来。 这个男人身上全都是擦伤,衣裳破烂不堪,嘴里凄惨的嚎叫着。 刀疤脸气冲冲的起身,走过去朝他身上猛踹了一脚。 “让你小子逃跑,怎么没掉下悬崖摔死你!” 接着他用手指着梁茹榕的鼻子命令道,“你,赶紧给他治伤!” 为了给慕辞烨争取时间查清铁矿山的真相,梁茹榕只好顺从地走过去,准备给男人清理伤口。 可没想到当她看清男人脸的那一刻,整个人彻底震惊了。 王福云! 他怎么会被人抓到这里来? 此时,王福云也认出了梁茹榕,惊恐地喊了起来,“是你!” 刀疤脸立即警觉的看着他们,质问道,“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梁茹榕刚想否认,没想到这个胆小怕事的王福云直接叫喊了起来。 “她是摄政王身边的女人!” 闻言,梁茹榕气得恨不得一针扎哑了这个怂货。 刀疤脸大惊,脸色顿时阴沉无比,“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几个小喽啰一拥而上,拿麻绳将梁茹榕五花大绑了起来。 既然身份已经曝光,梁茹榕索性挺直腰杆威胁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赶紧放了我,不然摄政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没想到刀疤脸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倒嚣张的狂笑起来。 “哈哈哈,别说是摄政王了,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现在你跟这个副将都在我手里,他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 梁茹榕面不改色,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字,“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他吗?” “你们打家劫舍,鱼肉百姓,这次摄政王就是奉旨剿匪的,你们还是快点投降吧!” 刀疤脸眼底闪过一抹浓浓杀气,他一脚踩住王福云受伤的胳膊,狠狠捻了两下。 “王副将,你说呢?” 王福云生性怯懦,经不住恐吓威胁,嘴里发出声声惨叫。 “你们饶了我吧,我一定会让摄政王撤兵的,只要你们别杀我!” 刀疤脸这才满意地松开了脚,冷笑道,“看来还是王副将聪明一些,那就请你赶紧给摄政王传个书信,让他带着他的人赶紧滚出这里!” 王福云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紧张得口不择言。 “他他他,他已经不在府里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梁茹榕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个贪生怕死之徒暴露了慕辞烨的行踪。 闻言,刀疤脸的眼角明显抽动了一下。 他狠狠掐住梁茹榕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吼道,“快说,他去了哪里!” 梁茹榕毫不惧怕地死死盯着他,“你休想知道!” 她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但嘴角却挂着深深的嘲笑。 刀疤脸知道她是块硬骨头,而且留着她也能逼迫慕辞烨退兵,只好松开了手,让人把她和王福云一起关进了地牢里。 同时派出一队人马,四处打探慕辞烨的去向。 地牢里,冷风嗖嗖地灌了进来,依稀还能听见老鼠四处逃窜的声音。 梁茹榕坐在角落的一张破席上,看着浑身是伤的王福云,恨得牙根痒痒。 “你好歹也是陛下亲派的副将,居然这样胆小懦弱!” 王福云不以为耻,反倒振振有词地喊道,“难不成让我把命搭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将摄政王置于险地!”梁茹榕强压着怒火。 王福云一脸自私地讥讽起来,“这种时候,当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第81章 占领矿山 突然间,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梁茹榕赶紧示意他闭嘴,提高了警惕。 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白天救下的小头目,他拄着拐,腿上仍然能看见斑斑血迹。 “怎么是你?”梁茹榕有些惊讶地问。 小头目叹了口气,“我的腿伤了,不能下矿了,就被安排来看守地牢了。” 梁茹榕看了一眼他的腿,关心地询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总算这条腿是保住了,这还得多谢你……” 小头目感激地看着她,同时眼底划过一抹担忧之色。 “对了,我方才听他们说,刀疤脸还是打算要你们的命,以此来震慑朝廷,让他们不敢再派兵来剿匪……” 话音未落,王福云就抓着栏杆惊恐地大叫起来。 “别!别!求你们留我一命!你回去告诉他,只要他肯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他!” 梁茹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色冷得如同寒冰一般。 “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死的话,就给我闭上嘴。” 王福云看着她幽冷的眸子,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识相地缩到了一边。 小头目虽然想帮梁茹榕,但也是有心无力。 “你们先待在这里,有什么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说完,他又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梁茹榕靠在阴冷的墙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在心里盘算起下一步的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那扇小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还来不及反应,慕辞烨已经破窗而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梁茹榕万分惊讶。 慕辞烨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方才我一直守在大堂外面,又跟着他们到了这里。” 王福云一见了他,自以为立功逃命的机会来了,激动地大叫起来。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摄政王在这里!快……” ‘啪——’ 慕辞烨毫不犹豫,直接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上,当场把他打晕了。 他转头对梁茹榕道,“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梁茹榕看了一眼地上瘫作一团的王福云,有些不放心,“不行,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万一他真的投靠了这群土匪,那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 慕辞烨抬头看了一眼狭窄的天窗,面露难色。梁茹榕也明白,要想把他们二人都救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地牢外面传来说话声。 “那两个人是被关在这里吧,头儿说了,让我来了结了他们,赶紧开门!” 慕辞烨赶紧抓住她的手,“管不了他了,快点跟我走!” 梁茹榕眼神一转,心头闪过一个主意。 她镇定地看向慕辞烨,“你先走,我有办法可以带着王福云一起脱身。” “不行,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慕辞烨一想到待会儿有人来取她的性命,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梁茹榕紧握着他的手,信心满满道,“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四目相对的瞬间,慕辞烨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给自己疗伤的女子。 眼神里也是透出这般的坚定。 他不再犹豫,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会在外面守着你的。” 说完,他便纵身一跃,从天窗跳了出去。 梁茹榕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了空间,费力的将王福云拖到了里面。 这是她第一次让除自己以外的人进入空间,不知可不可行。 然而努力了半天,空间的门却怎么都关不上了!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梁茹榕紧张地冒起了冷汗。 如果灵异空间被人发现,那自己说不定会被当成妖女! “拜托拜托,就帮我这一次吧……”她双手合十,不停地祷告着。 幸好就在土匪即将走过来的时候,空间大门轰的一声关上了。 梁茹榕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外面高声喊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逃走了!” 外面的土匪闻声跑了过来,发现地牢里只剩下一个人了,厉声质问道。 “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梁茹榕装作又惊又怕的样子道,“我怎么知道,我累得睡着了,一睁开眼人就不见了……” 土匪狠狠朝小头目脸上扇了两记耳光。 “让你在这里看着他们,这人都跑了你还不知道!” “我,我一直守在这里,没见有什么人进来啊……”小头目摸着红肿的脸,委屈地撇了撇嘴。 土匪把梁茹榕拉出地牢,带到了刀疤脸面前。 刀疤脸得知王福云不见了,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跳了起来。 “说,是不是那个摄政王带着人来把他救走了!” 梁茹榕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你长没长脑子,我才是摄政王的女人,如果是他带着人来,为何不救我,而要救王福云呢?” “……” 刀疤脸一时语塞,脸色铁青无比,他拔出匕首抵在梁茹榕脖子上。 冷笑着威胁道,“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女人,如果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冰冷的刀刃划破梁茹榕滑嫩的肌肤,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她忍住强烈的疼痛,不屑地挑了挑眉,“你要是杀了我,这里立刻就会被夷为平地。” 她的语气虽平,但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 刀疤脸的手心不觉出了一层冷汗,头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这时,外面几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面色如同死人一般。 “不好了不好了,官府的人打进来了,现在他们已经占领了矿山!” “什么!”刀疤脸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 他揪起其中一个小喽啰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官府的人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他们更不可能找到矿山!” 小喽啰吓得语无伦次,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脑袋上掉了下来。 “是真的!官府的人潜伏在那群村民里,跟着我们一起到了矿山,弟兄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们给抓住了!小的是拼死才逃了出来!” 第82章 一网打尽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 此时的刀疤脸已经完全陷入了疯魔状态,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怒吼着。 一屋子的小喽啰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喘。 刀疤脸反应了过来,神色狰狞的朝梁茹榕扑过去,冰冷的大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呵呵,只要你还在我手里,摄政王就不敢轻举妄动!” 梁茹榕嘴角渐渐扯出一抹冷笑,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硼砂粉,用力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白色的粉末在空气中四散飞舞,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刀疤脸捂着泪流不止的双眼痛苦的嚎叫起来,其他人见状也都抱头鼠窜,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而梁茹榕趁机打开空间,迅速的藏身进去。 等到刀疤脸回过神来,屋子里早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刀疤脸惊恐的站在原地,说话的音调颤抖了起来,“人……人呢!” 那群小喽啰也被眼前的一幕吓的不知所措,“不……不知道啊!这人刚才还在这里,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是不是遇见鬼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的诡异起来,众人盯着梁茹榕凭空消失的地方,个个面色惨白。 这时,院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官兵的厉声呵斥。 “不许动!全都站好!” 刀疤脸双腿一软,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冲进来的官兵按倒在地。 慕辞烨高大的身影一点点逼近,浑身散发的嗜血杀意让他毛骨悚然。 “刚才被你带到这里的人呢。”他一字一字的道。 刀疤脸万分惊惧的看着他,“不……不见了!” “不见了?”慕辞烨冷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猩红。 他缓缓拔出佩剑,干脆利索的刺进刀疤脸的手背! 一声惨叫过后,鲜血顺着刀尖汩汩流出,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时,慕辞烨突然看到地上躺在一只香囊。 他弯腰捡了起来,确定这香囊正是梁茹榕平常佩戴的,并且上面沾染了一点血迹。 他眼中的冷厉顿时化为熊熊怒火,他猛地转头看向刀疤脸,一字一字的逼问。 “如果再不把人交出来,我会立刻让你身首异处!” 刀疤脸浑身颤抖个不停,嘴角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 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喊着,“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人刚才还在这里的,一眨眼就不见了,就跟见了鬼一样!” 慕辞烨哪里听得进他这种毫无逻辑的话,冷着脸再次扬起了手里的剑。 这次他把剑锋对准了刀疤脸的脖子。 眼看就要手起刀落之际,从宽大的帷幕后面传来一阵喊声。 “等一下!” 慕辞烨停下动作抬头望去,只见梁茹榕扶着昏迷不醒的王福云艰难的走了出来。 他心中又惊又喜,赶紧走了过去,“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 梁茹榕笑笑,“我都说了让你相信我,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摆平的。” 此时,唐南风和凌风带着官兵回来了。 唐南风激动的喊着,“我们刚才在那边的山洞里发现了一批兵器,真是没想到,这帮土匪居然敢私自开矿铸造兵器,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你怎么也在这?”梁茹榕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唐南风昂着头道,“你们是带着我的货物进山的,我这个做老板的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慕辞烨再次走到刀疤脸跟前,幽深的眸子宛如寒潭一般。 “说,你们的背后主使是谁。” 闻言,刀疤脸的瞳孔猛地一颤,透出深深的恐惧。 他紧咬着牙关,半天没有吭声。 看来他背后的势力并非一般的强大。 慕辞烨朝旁边递了个眼色,凌风直接举起手里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快说!” 谁知刀疤脸突然狠狠咬住了后槽牙,一股殷红的血水从他的嘴角冒了出来! “不好,他想咬舌自尽!” 梁茹榕眸色一沉,赶紧上前,用两根手指紧紧捏住了他的下巴。 只听咔嚓一声,他的下巴直接脱臼,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样的娴熟的手法直接惊到了旁边的唐南风,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梁茹榕。 慕辞烨让人把刀疤脸带了下去,严加看管起来,而庄园里剩下的土匪也都被关进了地牢。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弄清他们背后是何人指使。 慕辞烨沉默片刻道,“我们这次的行动很隐蔽,想来也没有惊动幕后之人,我们刚好可以借此机会,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梁茹榕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不错,是个好主意。” 她转头看向唐南风,若有所思的皱皱眉,“唐老板,这件事可是机密,现在被你知道了,可怎么办呢?” 唐南风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笑了两声,“梁姑娘,咱们不早就是合作关系了吗,再说我唐某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知道的。” 梁茹榕低头笑了起来,“其实唐公子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原来梁姑娘方才只是在试探在下?”唐南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欣赏之意。 “方才见梁姑娘的手法干脆利落,不像是寻常百姓,不知梁姑娘家乡何处?” 梁茹榕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旁边的慕辞烨已经冷冷开了口。 “天色不早了,还是尽早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梁茹榕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唐南风的嘴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天色将黑,慕辞烨和梁茹榕回到了府衙,并让人把王福云藏进了房中。 刘镇长得知他们回来了,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爷可算回来了,不知王爷去了哪里,让下官好生担心。” 慕辞烨脸色淡定,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本王不过是在附近转了转,刘镇长何必如此担心?” 刘镇长神色有些慌张,支支吾吾道,“王爷住在下官这里,下官自然要保护王爷的安全……” 第83章 顺藤摸瓜 慕辞烨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那就有劳刘镇长费心了。” 说完,他便带着梁茹榕离开了。 回到房中,梁茹榕查看王福云的情况,发现他还在昏睡着,但身体的各项机能却都没有异常。 难不成是灵异空间产生的影响? 慕辞烨看着他发灰的面色询问道,“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在土匪窝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养一阵。”梁茹榕回答道。 慕辞烨点点头,“也好,他要是醒了,只怕会坏了我的计划。” 梁茹榕转头看着他,眼神一亮,“你已经想出对策了?” 慕辞烨俯身趴在她耳边,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梁茹榕听着,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入夜,整座府衙一片寂静,连蝉鸣声都被放大了好几倍。 书房里,一盏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刘镇长一脸急切地来回踱步。 约莫二更时分,窗外传来一声布谷鸟叫。 他赶紧开了窗,谨慎地四下环顾,也学了两声布谷鸟叫回应。 很快,一个黑衣人从屋顶上翻身下来,跳进了书房里。 刘镇长赶紧把窗户关上,着急的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黑衣人坐了下来,压低声音道,“现在风声很紧,老大要我们小心行事。” “那批货呢?”刘镇长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距离上面交代的时间,可只剩下三天了,如果完不成任务,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料黑衣人却淡淡地回了一句,“最近矿山那边出了点问题,恐怕不能按照约定时间交货了。” 刘镇长一听,嗓门顿时高了起来,愤怒地一拍桌子。 “宁王殿下再三叮嘱,那批兵器绝不能出问题,若是你们不能按时交付,那便自己去和王爷解释吧!” 话音刚落,书房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慕辞烨和梁茹榕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犯人。 刘镇长惊恐万分,定睛一看,此人居然是刀疤脸! “你你你……怎么是你!”刘镇长用手指着他,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滚了下来。 然而刀疤脸的下巴已经被梁茹榕卸掉了,咿咿呀呀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从刘镇长的反应中足可以判断出,他和刀疤脸早有来往。 “真是没想到,原来暗中替他们传递消息的人,居然是刘镇长,不过更让本王没有想到的是,刘镇长现在居然在替宁王做事。” 慕辞烨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冷得人骨头瞬间僵硬。 刘镇长头皮发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抖似筛糠。 “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下官知罪了!” 慕辞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调缓慢但却充满了窒息感。 “官匪勾结,私开铁矿,暗中结党,铸造兵器,这每一条可都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刘镇长,你且摸摸自己脖子上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闻言,刘镇长眼前一黑,差点瘫软在地。 他爬到慕辞烨脚边,一边疯狂地磕头,一边不断地哀求着。 “求摄政王开恩!只要摄政王饶下官一命,下官什么都愿意做!” 慕辞烨嫌恶地皱了皱眉,退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下。 梁茹榕走上前,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冷魅的笑。 “既然刘镇长有这份心,那摄政王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得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刘镇长仿佛逆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马直起了身。 “什么诚意!摄政王只管提,下官一定尽力办到!” 没想到下一秒,梁茹榕直接往他长大的嘴巴里塞了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如同烈火灼烧一般。 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苦地直打滚。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颗小小的毒药而已。”梁茹榕眯着眼,十分和善地笑了笑。 “这种毒药每隔三天便会发作一次,吃下解药便可以缓解,如果没有解药,不出七日便会肠穿肚烂,一命呜呼了。” 刘镇长的脸扭曲成一团,嘴里不住地吐着白沫。 “给我……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做!” 梁茹榕蹲下身,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 “愿……愿意!”刘镇长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青,眼球也开始不断地往上翻。 梁茹榕这才从袖中取出了一粒解药,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果然片刻症状便消失了。 她看着地上抽动不止的刘镇长,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按照我们的指示和宁王那边联系,事成之后我自然会为你解毒,不过一旦被我发现你有什么猫腻的话,我会把解药全部扔掉。” 刘镇长从地上爬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身体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慕辞烨让人把他带了下去,专门派了几个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梁茹榕想起方才自己如同巾帼英雄般的气场,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你觉不觉得,我刚才像是个女侠客?” 慕辞烨眼神透出点点宠溺,摇头笑道,“我看,你像是个女匪首,连刘镇长这样的人都被你给震慑住了。” “我有这么凶悍霸道吗……”梁茹榕撇了撇嘴。 这时凌风进来禀报,说是王福云已经醒了,正在屋子里大吵大闹。 二人急忙赶了过去,在院子里就听见王福云发疯一般的叫喊声。 “快,快让我回去!我要回去!” 推门而入,没想到王福云正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不知朝哪个方向砰砰地磕着头。 “这里有鬼!这里有鬼!我要回去!我一刻都不要待在这里了!” 梁茹榕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看来他是失心疯了,现在该怎么办?” 慕辞烨一脸凝重,想了想道,“派一队人马,护送王副将回宫吧。” “那太后那边……”凌风犹豫地道,“毕竟王副将是太后的亲侄子,就这样被送回去,只怕太后会因此震怒。” 第84章 控制铁矿 慕辞烨神色平静,但语气却透出几分冷厉。 “正因为王副将是太后的侄子,如今他受了重伤,更应该送回去好生休养。” 就这样,慕辞烨派了一队人马,声势浩大地将王福云送回了都城。 一路上,王福云坐在马上,依旧疯疯癫癫,逢人就大喊大叫。 “有鬼!有鬼!那山里有鬼!” “哈哈哈哈,我是神仙转世,你们都奈何不了我!” 围观的百姓无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不出一日,太后侄子进山剿匪,结果非但一个土匪都没抓到,反倒被土匪吓破胆的丑闻就传遍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这个消息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太后因此勃然大怒。 “真是没想到,这个王福云居然如此不中用!真是枉费了哀家的一番苦心!” 太监总管赶忙捏着嗓子劝说道,“太后,您可千万别动怒,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太后气得脸都绿了,在大殿里来回走着,抓起一个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传哀家的懿旨,将王福云送回本家,以后不得入宫来碍哀家的眼!” “是是……” 太监总管连连点头,赶忙出去传旨了。 过了几日,慕辞烨让人去别的山寨抓了一伙土匪回来,押送回了都城。 一来为了在太后面前交差,二来也可以掩人耳目,趁机控制铁矿。 这日傍晚,刘镇长收到了宁王的传信,信中向他询问慕辞烨等人的情况。 而这封信自然落在了慕辞烨的手中。 他看完了信,嘴角勾出一抹精明的弧线,“刘镇长,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样做吧。” 刘镇长紧张的回道,“是……下官绝不会再跟宁王殿下有什么往来……” 一旁的梁茹榕被他的愚蠢搞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摄政王并非是要你跟那边断了联系,只要你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回话就好了。” “那……那下官该怎么回呢?”刘镇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梁茹榕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刘镇长听完,眼里顿时露出害怕的神情,“这这……万一被宁王发现了,那下官可就小命不保了。” 梁茹榕晃了晃手里的解药,轻笑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的小命掌握在谁的手里。” 刘镇长一听,浑身一颤,连声回道,“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明日便去给宁王回话。” 说完,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退了出去。 慕辞烨看着梁茹榕,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情。 “你现在越来越能猜透本王的心思了。” 梁茹榕眉眼一弯,笑意明媚的道,“这是因为我聪明!” 眼见天色不早了,困意袭来,惹得她打了一个哈欠,推开门回房去了。 月光如瀑,倾泻而下,洒在梁茹榕墨黑的头发上。 慕辞烨看着她翩然离开的背影,一股浓浓的暖意涌上心头。 次日,刘镇长按照慕辞烨的吩咐,去了宁王府。 宁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手摇着扇子,旁边还有两个容貌俏丽的婢女伺候着。 他居高临下地询问道,“我让你办的差事,怎么样了?” 刘镇长忙低着头道,“王爷放心,一切事情下官都已经摆平了,那摄政王收了金银财宝,现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抓了几个土匪就交差了。” 闻言,宁王不屑地冷笑一声,“本王就知道,这天下人哪有不爱财的,就算他是摄政王又怎样,还不是眼里只有金银,你回去替本王好好盯着他,有什么消息再来禀报!” “是是……下官知道了。”刘镇长见他没有察觉异样,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慕辞烨和梁茹榕再次去了矿山。 望着这一整片刚刚开采出来的铁矿,慕辞烨不由得感叹道,“据我这几日的了解,这座矿山冶炼出来的兵器,足够兵营支撑年了。” “这么看来,也是笔不小的收获呢。”梁茹榕也从心底里替他感到高兴。 慕辞烨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凌风带着人清查矿场的劳工,在里面找到了你的二叔梁大河,现在他已经被护送回都城了,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梁茹榕又惊又喜,满眼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替我了了一桩心事,如此一来我爹娘也能安心了!” “不用谢,这本就是我答应你的。” 慕辞烨目光遥遥地望向远处的山谷,眼底透出几分落寞。 梁茹榕这次来都城,是为了寻找她二叔梁大河的。 如今人找到了,那她是不是会就此离开呢? 一想到这,慕辞烨的心就不由得揪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习惯了梁茹榕待在身边。 梁茹榕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我这次来了都城以后才发现,原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看来我要想精进自己的医术,还是得把医馆好好的经营起来。” 听了这话,慕辞烨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这么说,你会留在都城了?” 梁茹榕歪了歪头看着他,“好不容易开起来的医馆,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慕辞烨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远处冒着袅袅炊烟的村落,若有所思。 “我看这座镇子位置极佳,物产颇丰,说不定可以好好的利用起来,但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 梁茹榕点点头道,“正好现在没事,不如我们马上备马去镇子里看一看。” “好。” 慕辞烨立刻让人去准备了两匹快马,和梁茹榕一起去了镇上。 这座镇子名叫陀螺镇,因为靠近都城,因此还算富饶。 街镇上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就在二人经过一座医馆的时候,里面传出了喧哗的吵闹声。 “走走走,你这病我看不了,你赶紧到别的地方去吧!” “你这里是医馆,不就是给人看病的吗!” 接着,就有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被人从里面赶了出来。 其中一个还拄着拐,推搡之间重重地跌倒在地。 梁茹榕赶紧上前扶起了他,“你没事吧?” 当她抬头看清男人面容的时候,不由一惊,“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正是那天绑了自己上山,还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的土匪头子。 第85章 后遗症 男人见到梁茹榕,也是又惊又喜,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姑娘,真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还没离开这里啊?” 梁茹榕摸了摸头解释道,“我们在这里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对了,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算时间也该拆线了。” “好多了好多了,不过我现在又染了其他的怪病……哎……”男人一脸愁容的道。 梁茹榕赶紧询问道,“怎么了?” 男人卷起袖子,露出了布满红斑的胳膊,皱着眉道,“最近不知为何,身上就起了这种红斑,痛痒难耐,好不容易找到这家医馆,结果大夫却说治不了,直接把我给赶了出来。” 梁茹榕仔细观察着他身上的红斑,觉得和寻常的过敏并不一样,更像是受了某种病毒的感染。 “这红斑大概多久了?” 男人摸着头想了想,“大约有七日了,自打我从矿山回来,就起了这种红斑,不光是我,村里很多下过矿的人身上都起了这些怪东西……” 听了这话,梁茹榕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他的病因。 这些人一定是因为常常下矿,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才留下的后遗症。 她想了想问道,“你能带我到村里去看看吗?” 男人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了,不过我们村子有点远,需要姑娘走上一段山路了。” 梁茹榕回头看了慕辞烨一眼,慕辞烨冲她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出了镇子,往西边去了。 路上,梁茹榕得知男人名叫王全,是柳树村的猎户,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亲,和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只因这两年官府下令封山,他们全家的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柳树村,王全将他们二人带到了自己家中。 刚一进门,梁茹榕就闻到浓浓的药香味,柴门旁边,还堆着刚刚熬完的药渣。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满头白发,瘦的皮包骨头。 地上一个小男孩正爬来爬去的玩耍着,他身上穿的衣裳还打着两个补丁,一张小脸晒得黑黢黢的。 王全放下拐杖,拖了两张凳子请他们坐下。 “梁姑娘,你看我们家连个茶叶都没有,你们将就着喝点水吧……” 梁茹榕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心中一阵酸楚,“你们替那些土匪卖命,又在矿上做了这么久的工,难道他们连一点钱都不给你们吗?” 说到这,王全就恨的咬牙切齿起来,“这帮没人性的畜生,当初把我们骗过去的时候说,每人给二两银子,结果到头来,别说银子了,连命都差点搭进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袖子去挠身上的红斑,看上去十分难受。 梁茹榕皱皱眉道,“你能不能把村里下过矿的人都叫过来,我想一起为你们诊病。” 听了这话,王全欣喜若狂,赶忙出门去通知村里其他人了。 趁着这个机会,梁茹榕和慕辞烨提议道,“虽然那些土匪都被我们抓住了,但这里的民生问题还需要解决。” 慕辞烨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我会立刻让人去安排的。” 很快,王全带着七八个人回来了,这些人的身上也都有奇怪的红斑。 而且他们全都是曾经下过矿的村民。 梁茹榕替他们一一诊治过后,更加确定了自己最初的猜测。 “这些红斑都是接触铁矿过后的后遗症。” 村民们听不懂这些,越发惊恐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这病还能治好吗?” 梁茹榕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取出了一瓶药膏给了他们。 “把这个涂抹在红斑上,很快就可以止痒了。” 这些人还有几分不敢相信,赶紧拿过药膏涂抹在了身上。 没想到方才那种痛痒难耐的感觉,竟然真的消失了! 王全赶紧带着村民们磕头道谢,激动的喊着,“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不用谢不用谢,你们快点起来吧。”梁茹榕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他们扶了起来。 正说着,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抱着一捆柴火回来了,她脸上挂着一层汗珠,头上只插着一根竹筷子。 王全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媳妇儿,你辛苦了……” 女人一把推开他,怨气冲冲的道,“辛苦有什么用,这日子还不是一日比一日艰难,家里连一碗米都没有了,你说怎么办?” “都怪我无能,伤了腿不能出去做工,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王全满脸的心酸和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 女人虽然心中有委屈,但也没有十分指责他,只是强忍着泪水,抱起孩子回屋去了。 梁茹榕好言劝慰道,“你放心,你的腿很快会好起来的。” “哎,好起来也没用啊,我们这些人都曾经入过匪窝,谁会愿意用我们呢……” 王全此话一出,剩下的七八个人也都唉声叹气起来。 默然片刻,慕辞烨突然开了口,“你们愿不愿意加入我的手下。”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争先恐后的应了下来,“愿意愿意!只要能养活我们一家老小,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慕辞烨招招手,把凌风喊了进来,“记下他们几人的名字,等他们的身体养好了,就将他们接到庄园里去。” “是。”凌风应了一声,把他们几人带了出去。 梁茹榕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你把他们带回庄园做什么呢?”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慕辞烨笑了笑,故意卖起了关子。 天色将晚的时候,二人离开了柳树村,临走之前,梁茹榕留下了一些药材和几两银子,王全再三推脱,最后只得收下了。 回到府衙,唐南风正在书房里等着他们。 见他们二人一起回来,笑着打趣道,“哎,这可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啊,矿山的事刚忙完,你们二位就风花雪月去了,把我这个合作人晾在一边。” 梁茹榕懒得跟他耍贫嘴,喝了一口茶问道,“这么晚了,唐老板还在这里等我们,不单单是为了开玩笑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第86章 商人本色 唐南风脸上的笑收敛起了一点,修长的手指在楠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你们也知道,我唐家三代经商,向来最看重的便是利益二字,何况这私开铁矿本就是重罪,若是将来东窗事发,势必会牵连到我们唐家,我与二位合作,自然还是要有些什么作为保障才好。” 慕辞烨一听,便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直接掏出一张契约放在了他面前。 唐南风展开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行字。 铁矿开采以及制作兵器所得,按三七分成。 他眼底闪过一抹精明的目光,缓缓笑了起来,“摄政王果然为人爽快,如此一来,我们都可以安心了,将来在下经商所得,也愿与摄政王共同分红。” 梁茹榕看着眼前的唐南风,似乎觉得他与先前那个谈笑风生的翩翩公子判若两人。 但常言道,无商不奸,唐家世代经商,自然要以自身利益为主,这也无可厚非。 不过她倒是对唐南风的经商手段产生了兴趣。 “不知唐公子这次准备贩卖些什么货物?” 唐南风笑看着她,“是一些从西域带回来的机巧玩具,如今都城里的富贵人家都喜欢这些东西,对了,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就送给梁姑娘解闷吧。” 说着,他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九连玉环递给了梁茹榕。 梁茹榕接了过来,欣喜的把玩着,心里不由得想起现代世界那些创新有趣的玩具。 “其实这九连环也不算什么稀罕玩意儿,我还见过更有意思的呢。” 唐南风忙追问道,“那是什么?可否让在下一观呢?” “这个嘛……”梁茹榕赶紧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都是我以前玩过的了,现在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唐南风见她对这九连环十分感兴趣,继续笑道,“若梁姑娘喜欢,改日在下让人再另外送一些来。” “那就多谢唐公子了。”梁茹榕眼睛弯弯的笑道。 一旁的慕辞烨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这时,唐南风突然岔开了话题,转头看向了慕辞烨。 “对了,那座庄园是秦氏庄园,曾是王爷母妃秦贵妃的母家,可惜如今败落了,竟然成了匪贼的聚集点,真是令人唏嘘。” 梁茹榕有些惊讶的看了慕辞烨一眼,怪不得自打进入庄园以后,他的情绪就显得有些低沉。 看来是触景生情,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慕辞烨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某个位置,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唐南风想了想继续道,“不过,听说秦家还有一分支,仍旧生活在镇上,只是他们如今已经如普通百姓一般……” 闻言,慕辞烨的眼角一颤,不动声色的起身走了出去。 唐南风方才所说的事,他早已知晓,也暗中派人私下打探,只是尚无眉目。 刚回到房间,凌风便敲门进来。 “王爷,那件事有消息了。” “快说。”慕辞烨有些着急的道。 凌风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他,“属下派人暗中打探,发现住在陀螺镇花枝巷的秦家曾与宫中之人有些渊源,只是如今秦家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了。” 慕辞烨看着字条上写的地址,眼神渐渐幽暗,有关母妃的事涌上心头,让他原本已经平静的心突然泛起了一阵汹涌。 第二日,他便和梁茹榕一起去了花枝巷。 走到巷子尽头,才看到一座并不宽敞的宅院,漆黑的木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秦宅二字。 慕辞烨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身形瘦高的男人出来开了门。 男人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梁茹榕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大哥,我们是外地来的商人,专门到各家收一些珍奇古玩,不知你们家可有什么稀罕玩意儿要出手的?” “商人?”男人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这时门里一个女人高声喊道,“正好,咱们家不是还有几个琉璃花瓶,不如就卖给他们吧,也好换点银子贴补家用!” 男人这才推开门让他们进来。 慕辞烨环顾四周,发现如今的秦家过的并不富裕,而这对夫妻也不知是哪一房的亲戚,他对他们很是陌生。 男人从库房里寻出几个花瓶,顺手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 “就这些了,你们看看能给多少银子?” 慕辞烨随意扫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这花瓶是从宫里拿出来的。” “你,你怎么知道?”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把花瓶收了回去。 慕辞烨面无表情的道,“我是宫里的皇商,这些东西我自然见过,不过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呢?难不成是有人偷偷运出来的?” “哎呀,这私自偷运宫里的宝物,可是大罪啊。”梁茹榕忙跟着附和起来。 男人吓的脸色刷白,忙压低声音解释道,“这可不是偷运出来的,你们知道当年的宠妃秦贵妃吧,这些都是她拿出来的……” “秦贵妃?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秦贵妃的本家。”梁茹榕故作惊讶的感叹起来,“不过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被送出宫的呢,我们也好估算个价钱。” 男人皱着眉想了想,“这可有些年头了,当年秦贵妃突然回来,还带回了这些东西,不过她匆匆忙忙的就回宫去了,没过多久就传出消息说她薨逝了……” 慕辞烨的眼神有些凌厉起来,继续追问道,“那她当年回来,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不是皇商吗,问这些做什么?”男人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 梁茹榕悄悄掏出一块银子塞给了他,小声的道,“既然是收宝物,我们自然得明白宝物的来源,免得将来惹出什么事嘛。” 男人一见了银子,两眼直放光,忙不迭的接了过去。 他又仔细想了想道,“当年和秦贵妃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话音未落,女人直接上前打了他一巴掌,“你少在这里胡说,小心惹祸上身!” 第87章 舅舅 男人不以为意,反倒喊了起来,“我哪里胡说了,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听了他的话,慕辞烨的眼中一片冰冷,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难道,母妃真的曾在宫外与男人私会? 难道,她真的做了对不起父皇的事…… 然而记忆中的母妃,是那般慈和温柔,她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阵阵咳嗽声,女人赶忙将熬好的药端了进去。 梁茹榕好奇地问,“家里还有病人吗?” “没,没有……”男人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赶紧转身去把几个花瓶包了起来。 屋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不好了,你快进来看看,这人好像不行了!” 男人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进去。 隔着一道门帘,梁茹榕看到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着,一张脸被憋得发紫。 女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怎么办啊,你赶紧去请个大夫来啊!” “好好,我这就去!”男人急匆匆地出门去请大夫,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梁茹榕和慕辞烨。 他紧张地关上了房门,看起来那个病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梁茹榕拦住他道,“我会医术,可以替你医治里面的病人。” 没想到男人连连摆手地拒绝了她,“不,不用了,你们拿了这几个花瓶赶紧离开吧。” 梁茹榕淡淡的道,“里面那位病人危在旦夕,恐怕撑不到你把大夫请回来,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我了。” “……” 男人不安地搓着手,焦急了半天才松了口,“好吧,那就麻烦你给看看吧。” 他打开门,让梁茹榕和慕辞烨走了进去。 刚一看到病人的脸,慕辞烨便吓了一跳,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舅舅! 可是当年宫里来人禀报,他不是已经病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梁茹榕替他诊了脉,断定是肺痨,而且沉疴多年。 她拿出一瓶药,倒出几粒塞进了男人嘴里,用手举起他的下巴向上一仰,药片顺着喉咙滑了进去。 很快,男人的气喘便被压了下去。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没有看到屋子里站着的慕辞烨。 慕辞烨正想问清男人的身份,凌风突然找了过来,在他耳边汇报了一个消息。 慕辞烨脸色突变,带着梁茹榕赶紧离开了。 回到府衙才知道,原来是太后不肯放弃剿匪这块肥肉,又派了新的心腹过来。 梁茹榕有些担心的道,“若是太后的人过来,那岂不是就会发现铁矿的事了?” 正在踌躇之际,刘镇长拿着宁王的密信急匆匆地来了。 原来宁王也得知了此事,生怕太后的人查出什么端倪,也派了一班人马前来监视。 “真是没想到小小一座矿山居然这么热闹。”梁茹榕摇头笑了笑。 慕辞烨看着手里的两封信,心头一转,忽然来了主意。 他看着刘镇长吩咐道,“你立刻去把太后人马抵达这里的时间和路线告诉宁王,并且还要告诉他,那些人就是来清查矿山的。” 刘镇长连连点头,赶紧去传信了。 梁茹榕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扬起嘴角笑道,“你这是要跟他们玩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慕辞烨笑而不语,让凌风去召集手下卫士去了。 三日后,正是太后人马到达矿山之时,慕辞烨早早地就安排了人潜伏在山谷两侧。 不多时,哒哒的马蹄声传入耳中,紧接着一队人马从西边浩浩荡荡而来。 慕辞烨让手下人隐入丛林深处,静待时机。 果不其然,从山谷东边突然杀出来另外一队人马,将太后的人马团团围住。 太后的人以为是遇到了山匪,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 眨眼间,两队人马拼杀在一起,整座山谷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打杀声。 慕辞烨见时机到了,便让他手下的人跳下山谷,混入两队人马之中。 不过他的目的,是将太后的人马斩草除根,同时也要重创宁王的人! 一番激烈的搏杀过后,山谷里已经躺满了尸体,浓浓的血腥气让方圆几里的飞燕都难以落足。 太后的人被杀得片甲不留,宁王的人也所剩无几,只能灰溜溜地掉头回去了。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慕辞烨早已带着手下的人全身而退,不留一丝痕迹。 消息传回宫中,太后震惊得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上次摄政王不是说,山匪都已经铲除殆尽了吗,怎么还会遇到这么强悍的土匪!” 太监总管在一旁小声回道,“回太后,上次摄政王的折子里的确说山匪已经铲除得差不多了,但仍有一伙亡命之徒流窜在外,因此他才没有回宫复命……” “真是一群废物!”太后恨得咬牙切齿,“不行,哀家绝不能让摄政王独揽功劳,这样他未免也太得意了!” 就在太后满心筹谋着该派何人前往,宁王突然在外面请旨求见。 太后只得将他宣进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宁王这个时候进宫,所为何事啊?” 宁王呈上一封奏折说道,“本王听说西境的几个部族近日不安分,连连骚扰边境,希望太后尽快派兵镇压。” “不过是几个部族而已,能成什么气候?”太后压根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宁王却一脸严肃的道,“虽然只是几个小小部族,但若他们勾连起来,对我们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太后拧着眉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让骁骑将军领兵出战吧,以免让这群乌合之众扰乱我边境安宁。” “是,太后英明……”宁王拱手行礼,嘴角却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这样一来,太后手中便无人可用了,自然也就顾不上调查矿山之事。 另一边,慕辞烨得知自己的舅舅尚在人世,便派人暗中查探当年之事。 可一连几天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探查到。 当年与秦贵妃有关的人,仿佛都已人间蒸发,看来唯一的突破口,只有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第88章 当年真相 慕辞烨带着梁茹榕再一次来到了秦宅。 刚在门口站定,还不等他们敲门,宅门便从里边打开了。 上次的男人看到他们有些诧异:“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已经没有物件卖了。” 梁茹榕笑着解释道:“我们是来为病人复诊的,他的病情有些严重,不来瞧上一眼,我着实不放心。” 男人看了他们一眼,想着前几日的事情,犹豫再三终是点头答应了。 “那你们随我来。” 这一次,他们打开门就瞧见一身形高大却有些瘦弱的男子坐在窗边。 慕辞烨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瞳孔微微一颤。 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舅舅”,可喉咙发涩,声音憋在里头怎么都出不来。 这时,男子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看着慕辞烨那张与妹妹有七分相似的脸,男子的眼眶瞬间红了。 “烨儿。” 皇家子弟哪有亲情可言,在慕辞烨心中只有母妃和外祖一家才是他的至亲之人。 他本以为世间再无至亲之人,没想到上天还是垂怜他的。 缓了一会儿,慕辞烨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声:“舅舅。” 秦鸿晖仔仔细细地瞧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打趣道:“我们烨儿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舅舅都快认不出了。” 慕辞烨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舅舅,多年不见,您过得可还好?” “一切都好。” 过得如何,慕辞烨前几日便亲眼见到了,此时也不戳穿。 梁茹榕向来聪明,上次见慕辞烨情绪不对就知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只是她没想到,这竟是慕辞烨的舅舅。 能找到至亲之人,梁茹榕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不过如今最要紧的是秦鸿晖的病情,她笑着提醒道:“慕公子,可否先让我给秦先生看一下?” “嗯,你仔细看看。” 刚才秦鸿晖满心满眼都是慕辞烨,这会儿才注意到梁茹榕的存在。 “这位姑娘是?” 慕辞烨看向梁茹榕,眼里藏着一丝化不开的温柔。 “这是梁姑娘,医术十分了得,上次便是她为您治的病。” 秦鸿晖对自己的外甥十分了解,哪有不明白的,打趣地看了慕辞烨一眼,便对梁茹榕微微行了一礼。 “那就劳烦梁姑娘了。” 梁茹榕上前为他仔细检查一番,从准备好的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色瓷瓶,交代道:“您这病拖得时日太久了,还需长期治疗,这瓶药您要记得每日服用两粒,等这个疗程结束,我再为您配置新的药。” 确认舅舅暂且无碍,慕辞烨谨慎地关好门窗,才开口询问:“舅舅,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怎会……” 此事重大,秦鸿晖即便知道外甥属意梁茹榕,也不敢冒险。 慕辞烨知他顾虑,解释道:“梁姑娘是自己人,舅舅不必担忧。” 有了他这句话,秦鸿晖才神色凝重地缓缓道来。 “当年你母妃回家确实见了一位故人,不过他们虽是青梅竹马,却早已各自嫁娶,有了孩儿,绝不会做出不齿之事。” “那位故人你也识得,他就是镇武侯之子,骠骑将军。” 慕辞烨略加思索便想起了这号人。 “我记得骠骑将军被父皇以叛国之罪株连九族。” “骠骑将军一家忠君爱国,怎会叛国!不过是……咳咳……是太后那个妖女故意设计陷害!” 一听叛国二字,秦鸿晖怒火中烧,以至于太激动引发了肺痨。 梁茹榕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秦先生,先喝口水。” 秦鸿晖缓了过来,继续说道:“淮南一战,我军本可轻松破敌,谁知半路收到密旨,让骠骑将军调回宜城,以致必胜之局变成惨败,事后先皇却言从未发过密旨,骠骑将军便被安上通敌叛国之罪。” “你母妃在宫中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当今太后的手笔,我们秦家与镇武侯乃是世交,如何能坐视不管?” “你母妃只好以回娘家为由,买通狱卒,偷偷见了骠骑将军一面,哪料半路杀出个太后,污蔑你母妃与骠骑将军私通,又有一众狱卒作证,你母妃百口莫辩,最后含冤而死。” 说到最后,秦鸿晖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慕辞烨攥紧拳头,眼中一片腥红,愤怒得直发颤,咬牙切齿道:“呵,好一个太后!真是处处都有她的手笔!” 梁茹榕站在他身边,轻轻地拉住他的手无声安慰。 “如今最重要的是安顿好秦先生,太后爪牙遍布,眼线众多,秦先生不宜长久待在此处。” 感受到掌心的温暖,慕辞烨的心也软了一下。 他神色恢复如常,征求秦鸿晖的意见。 “舅舅,您可愿跟我们走?” 秦鸿晖才华出众,若不是秦家遭难,如今在朝堂定有他一席之地。 这些年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在此处苟且偷生,每日都盼望着能为妹妹翻案,他如何不愿? “好,我跟你走,兴许也能帮你一二。” 做好了决定,他们也不再久留。 慕辞烨得知秦宅中的那对夫妇是秦氏旁支,这些年都是他们照看秦鸿晖,便留了一袋银钱,算作是感谢。 回到州府,慕辞烨唤来刘镇长。 “这位是苏先生,从今以后由他接管州府,不过明面上还是由你出面。” 为了舅舅的安全着想,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商议将秦鸿晖改名换姓,以苏景阳之名,安排在州府。 州府尽在慕辞烨掌控之中,再安全不过。 自己的小命还攥在梁茹榕手中,刘镇长自是不敢有异议。 苏景阳到底是带病之身,经不起路途折腾,早早便回房休息了。 梁茹榕见他紧锁眉头,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我们既已得知真相,再着手去查就会简单许多,你也不必忧心,我相信不日就能还秦贵妃和骠骑将军清白,太后也定会付出代价。” “我想,秦贵妃也不愿你为此事忧思。” 谈起慕辞烨母妃,梁茹榕不由得想起梁大山夫妇,心中突然感到一阵不妙。 第89章 收尾回京 慕辞烨道了一声谢,见她神色有异,询问:“遇上什么麻烦了?” 这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慕辞烨处理,梁茹榕不想他为自己忧心,笑着摇了摇头:“无事,就是许久没有阿爹阿娘的消息,有些想他们了。” 慕辞烨算了时日,估摸着再过几日,梁大山夫妇那边的消息就该送到了。 “有了消息,我便通知你。” 梁茹榕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记挂着梁大山夫妇的情况,心中不由一暖。 突然,窗外传来几声布谷鸟叫。 “天色已晚,本王要歇息了。” 梁茹榕知他这是下逐客令,不过月上树梢,天色确实不早了。 “那我先回去了。” 等梁茹榕的身影彻底消失,慕辞烨才将隐匿在夜色中的人唤了进来。 此人正是上次替小皇帝传递消息的侍卫。 “王爷,主子让我将这封密信交给你。” 慕辞烨接过密信,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会意,再次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慕辞烨拆开信封,仔细浏览了一遍,看到最后一行字,他眼中有些动容。 小皇帝顺藤摸瓜查到了骠骑将军的旧部,给了慕辞烨一个人名和一个地址,说是有他想要的消息。 “十五,去查此人。” 慕辞烨将信纸烧毁,重新写了重要线索交给暗卫。 有了小皇帝的线索,十五次日清晨便回来了。 “主子,骠骑将军死后留下一批兵马,如今已被圣上收入麾下。” “属下还收到消息,太后已经知晓秦先生尚在人世,正准备派人过来。” 慕辞烨盯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看来必须即刻回京。” “十五,去将村民的尸体伪装成秦先生,让十六十七留下来保护苏先生,通知其他人,明日我们便回京。” “是,属下这就去办。” 这段时日,慕辞烨的人手已经全权接管矿山,州府这边也留了许多人手给苏景阳,再无后顾之忧。 唐南风与慕辞烨做了一笔大买卖,也不打算多留,准备动身前往邻国经商。 临走之前,唐南风来寻梁茹榕,正巧碰上慕辞烨唤她用膳。 两人在院门口相遇,慕辞烨目光森然地瞧着唐南风。 真是阴魂不散! 唐南风丝毫不惧,还反睨了他一眼,随即先一步走过去。 “梁姑娘,在下是来与你辞别的。” “你不随我们一起回京吗?” 唐南风笑着解释道:“我打算去南煜国发展,就不回京了。” “你若有事,可用这个信鸽联系我。” 话音刚落,唐南风的仆人上前将一个精巧的小笼子拿了出来。 只见,笼子有一只圆润小巧,披着一身洁白无瑕的羽毛的小家伙。 小家伙十分通人性,好像知道自己要跟随梁茹榕一般,连忙冲着她轻轻叫唤了几声。 梁茹榕前世就极其喜爱动物,奈何医院太忙无暇照顾,才歇了饲养小动物的心思。 如今对这个像奶团子的家伙,简直是毫无抵抗力。 她欣喜地接过。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慕辞烨看着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一般,抬起手遮在唇边,假意咳了两声。 梁茹榕耳聪目明,自然听见了,却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与唐南风交谈。 直至送走唐南风,梁茹榕才走到他身前,憋着笑问道:“不知王爷找我何事?” 慕辞烨心中憋着一股气,非但不搭理她,还将头转到另一侧。 难得瞧见他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梁茹榕特地凑近几分,好好欣赏。 看着看着,她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慕辞烨恼羞成怒,当即冷着一张脸:“笑什么……” 头刚转过去,慕辞烨感觉唇上划过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一抬眼便瞧见梁茹榕放大的五官。 梁茹榕懵了一下,回过神来时,耳根已经红了一片。 她迅速退开,转头就走。 “王……王爷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了。”梁茹榕深呼一口气,才将话说完整。 瞧着她羞怯的模样,慕辞烨心中的那股气顷刻间就散了。 心里涌出一股说不上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控却又不讨厌。 晌午事件后,梁茹榕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次日清晨出发回京,慕辞烨才见到她。 今日,慕辞烨脱下了玄色长袍,换了一身月牙色衣衫。 虽说皇家子弟不必为他人披麻戴孝,但世人皆知摄政王与其母家关系甚好,换身素衣才逼真。 坐在马车里,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那日的事。 一人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着,一人专心致志的食用糕点。 “吁……” 马车突然停下,梁茹榕手中的糕点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慕辞烨冷声询问。 “王爷,林中突然窜出一人,倒在马车前。” 梁茹榕闻言,立即背上自己的药箱,跳下马车。 倒在地上的男子,脸色苍白,穿着一身黑漆漆,打着补丁的麻衣,若不是鲜血渗出落在地上,根本看不出他受了伤。 梁茹榕仔细检查一番,迅速拿出剪刀,剪开男子的裤腿。 只见,一条从膝盖蜿蜒到脚踝的伤口,不但留着鲜血,还有黄色的脓液在往下滴落。 梁茹榕连忙探向男子额头,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遭了,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幸好为了防止突发情况,梁茹榕提前从空间拿了一些药物备在药箱中。 拿出一只口服抗生素,梁茹榕捏着男人的下巴,就将药往嘴里灌。 可男人一口都没有咽下,全都流了出来。 再次探向男子脉搏,生机已逝。 “死了。” 梁茹榕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收起自己的药箱。 经这一遭,梁茹榕意识到无菌室的重要性。 古代医疗水平有限,若是自己再碰上伤口感染的症状,没有无菌室,只怕还是会发生惨剧。 “人各有命,医者应当看开些。”慕辞烨见她神色有异,多说了一句。 梁茹榕思索片刻,问道:“王爷,我可以自己待一会儿吗?” 第90章 当众为难 慕辞烨知道她有自己的秘密,没有多问便点头答应了。 梁茹榕对他感激一笑,就钻进了马车里。 慕辞烨吩咐侍卫将这位百姓好好安葬,车队继续向前行驶。 躲在另一辆马车里的王福云,还以为是土匪来袭,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 一路上担惊受怕,还未至京城就先病倒了。 慕辞烨叫人看了,不是什么棘手的病症,也就没有去打扰梁茹榕。 若是有人掀开车帘就会发现,梁茹榕乘坐的这辆马车里,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空间里,那个挂着无菌室牌子的房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梁茹榕进去转了一圈,除了黑暗还是什么都没有。 “看来想要开启无菌室还是得多治病救人。”叹了一口气,梁茹榕就钻出了空间。 恰巧,车队已行至城楼下。 只是本该继续前行的车队,却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撩开车帘,梁茹榕就看到太后身边的得力老太监,带着一队兵马匆匆赶来,身后还有两顶朱红色,雕着龙凤纹的车舆。 “太后懿旨到!还请摄政王下马接旨。” 众人跟着慕辞烨一起跪在地上听旨。 “此次剿匪失败,使百姓陷于水火之中,摄政王担主责,应脚戴撩开,负荆向民请罪。” 慕辞烨在其位谋其职,这些年做了许为国为民的好事,在老百姓的心中,他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 太后如此做,无非是想落他的面子,让他走下神坛,从此失去民心。 可老百姓也并非都愚昧,奈何他们人小式微,不敢也不能与太后作对。 慕辞烨进退两难,这这懿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摄政王,是哀家的旨意不管用了吗?” 事出突然,慕辞烨还未想出对策,太后和小皇帝已至身前。 小皇帝想要帮他,可终究是有心无力。 梁茹榕见太后咄咄相逼,站起身来,对着太后和小皇帝行了一礼。 “太后,民女有话要讲,还请太后恩准。” 太后自以为梁茹榕是自己人,当即点头答应:“讲。” “谢太后!” 梁茹榕道了一声谢,朗声对众人说道:“上古时期,郑国国君掘突娶妻姜氏,姜氏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名寤生,据说姜氏生他之时难产,吓得直喊救命。” 梁茹榕叹息一声:“可婴儿不知事,怎能怪他?那姜氏却厌恶此子。” “幼子名唤段,长得逗人喜爱,特别受姜氏的宠爱,姜氏便常在掘突跟前赞赏幼子,称最好是将郑国君主之位传于幼子,可掘突不同意,还是按照长幼秩序,立长子寤生为太子。” 她讲得栩栩如生,颇有种茶楼说书先生的架势。 “几年后,崛突逝世,寤生继位成为国君,姜氏却见心爱的幼子失势,对寤生说……” 顿了一下,梁茹榕捏着嗓子,学着中年妇人的语调:“你接了父亲的诸侯之位,如今你兄弟也大了,还没个自个的地方住,老跟在我身边,你看这像个什么样?” “寤生怎么说?”离得近的百姓听得入了迷,忘了身边还有太后皇帝这等大人物在,忍不住出声催促。 “寤生自然是要询问母亲意见的。” 梁茹榕被打断了也不恼,继续娓娓道来。 “这姜氏就提议将制邑封给段,可崛突逝世前特意交代,制邑是郑国命脉,决不可分封,寤生当即就拒绝了。” “姜氏再次提议将京城封给段,可京城也是个重要城池,寤生自然也不同意,这回姜氏恼了,当即对着寤生发了一通脾气,寤生没法只好和朝臣商议,朝臣担心段地势生出不臣之心,无一人赞同。” 见头一个人没被问罪,百姓们也就放心地附和:“确实不该分封!” “寤生担心母亲生气,力排众议,还是将京城封给了段。” 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百姓纷纷叹气。 “临行前姜氏悄悄嘱咐幼子,称寤生不念兄弟之情,被迫分封心里肯定不舒服,让其操练兵马,不日打入京城,自己与他里应外合,段若是能当上国君,她也就死而无憾了。” “这姜氏未免也太偏心!”一平头小青年替寤生抱不平。 “不出几年,段的势力扩大,朝臣谏言,寤生却为段辩白,哪知段举兵连夺两城,寤生念及兄弟之情,宁愿少几座城池也不愿兵戎相见,姜氏却趁着寤生下洛阳,给段送信让他攻入都城,谁知寤生根本没有下都城,反而带兵攻入京城,段接连失势,不日便自缢了。” “好!死得好!”反派落马,百姓之中一片叫好。 “历经此事,寤生也绝了母子之情,将姜氏送到边陲小城,称不到黄泉永不相见。” 说到此处,梁茹榕定定地望着太后。 “作为国君自是希望子民待他如同父母,可寤生背上了不孝之名,又如何得民心?” 慕辞烨虽不是太后字辈,可终是一家人。 梁茹榕引出典故,难免让人猜测,太后如此咄咄相逼,莫不是私心厌恶摄政王? “你!”太后想要发作,却又不好当着百姓的面失了仪态,只能咽下这口气,秋后算账。 小皇帝见情势有利,站出来为慕辞烨求情。 “母后,此事也并非全是王叔之错,只怪那匪贼太过狡诈,还请母后不要责怪王叔。” 小皇帝见太后不为所动,一撩衣袍,也在慕辞烨身边跪了下来。 “若是母后非要责怪,那儿臣愿与王叔共担罪责!儿臣与王叔虽非兄弟,但也有手足之情。” 太后未曾料到,在她跟前懦弱无能的小皇帝,竟敢当众忤逆她。 气的直发抖,那双眼睛更是像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小皇帝。 “还请母后成全!” 这一次,小皇帝没有退让。 太后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不是傻的,心里很是清楚如何做对自己最有利。 她收起恶毒的表情,露出伪善的模样,柔声说道:“皇帝有如此情谊,哀家怎能不成全,此事便作罢。” “谢太后(母后)隆恩!” 安排好的戏码没有看到,还受了气,太后当即带着小皇帝摆驾离开。 第91章 联手 京城秦宅早已赏给他人,慕辞烨作为秦鸿晖唯一的亲人,得到小皇帝的准许,便将秦鸿晖的尸身带回王府,举办简单葬礼。 安顿好,慕辞烨不自觉地走到梁如榕房门前。 瞧着夜色已晚,慕辞烨便放下准备敲门的手。 突然,房门打开。 见到来人,梁茹榕有些诧异:“王爷,可是有事?” 慕辞烨轻轻嗯了一声,交代道:“这几日,你暂且待在王府里不要出去。”、 明明是关心对方,可这话从慕辞烨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命令。 “为何?”梁茹榕有些不满 “今日你得罪了太后,她定会来找你麻烦。” “那我更得出去了!”梁茹榕不退反进。 “为何?”慕辞烨不解的看着她。 “只有我的名声越大,太后在动我的时候才会有所顾忌,所以我不但要出去,还要常去行医救人,将名声打出去!”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前期危险些。 但梁茹榕并非普通闺阁女子,她心中有沟壑,有大智慧,亦有勇气。 不过就是自己让暗卫多看着些,慕辞烨不阻拦她。 慕辞烨脸色冷峻,声音清冷:“你自己有打算便好。” 说完,不等梁茹榕回应,慕辞烨便离开了。 “莫不是生气了?”梁茹榕小声嘀咕。 想着慕辞烨时常板着个脸,梁茹榕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回到卧房,慕辞烨唤来十五。 “参见主子。” 慕辞烨抬手示意免礼,吩咐道:“派两个人去梁家村,暗中保护梁大山夫妇。” 十五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太后向来睚眦必报,这边若是拿梁茹榕没法,定会从梁大山夫妇入手。 次日早朝刚下,慕辞烨手心被路过的太监悄悄塞了一纸。 慕辞烨不动声色,直到上了马车才展开手中信纸。 未正三刻,老地方见。 字迹虽有些稚嫩,但不失风骨,正是小皇帝的字。 慕辞烨引烛火将信纸点燃,直至信纸化为灰烬,才将烛火熄灭。 到了约定的时辰,慕辞烨熟练地翻墙进入隔壁那户荒废的人家。 小皇帝的侍卫已恭候多时。 “王爷,主子等候多时,请您随我来。” 侍卫带着慕辞烨来到最里面的房间。 慕尘濯脱去沉闷的龙袍,穿着一身藏蓝色衣衫,头戴玉冠,倒有几分少年郎的神采。 此刻,他正品茶等着。 “参见陛下。”慕辞烨对慕尘濯行了一礼。 “王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多礼。” 慕尘濯上前伸手扶了一下。 “谢陛下。” “但礼不可废。” 小皇帝深知慕辞烨的性子,便不再多说。 两人坐下,慕辞烨询问慕尘濯来此的意图:“陛下唤臣过来,可是查到了什么消息?” “想必王叔已经收到消息,得知朕收编了前骠骑将军的部下,前些时日,朕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前骠骑将军回京前特意去了一趟安州,那边或许有迹可循。” 慕尘濯也不遮掩,直接将消息说了出来,展示自己的诚意。 当初战败,先皇招骠骑将军紧急回京,按理说路上不该耽搁,这骠骑将军冒着抗旨的风险也要特意停留,里头必有重要线索。 “好,臣会立刻派人去查。” 事关秦贵妃清白,慕辞烨不愿意多耽搁一分,当即唤来十五,交代他去办。 “那王叔可愿与朕合作,联手扳倒太后?”慕尘濯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这次,慕尘濯胸有成竹。 若是上次,慕辞烨还会犹豫,但如今已知晓太后就是害死母妃的罪魁祸首,就算慕尘濯不说,他也正有此意。 慕辞烨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应了下来:“臣定当鞠躬尽瘁。” “祝我们马到功成!”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慕尘濯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放下心事,慕尘濯突然想起昨日城楼前与太后抢声的倩影,便提了一嘴。 “朕瞧着王叔与那位梁姑娘交情颇深,梁姑娘又是个有勇有谋的,或许可用于对付太后,王叔以为如何?” “不可,此女不过是有些小聪明,担不得大任。”慕辞烨一口否决。 慕辞烨深知自己只能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最初,慕辞烨便不愿梁茹榕卷入自己这错综复杂的局面里。 如今梁茹榕已被太后记恨,慕辞烨断然不会再将她拖入浑水。 梁茹榕到底是小聪明,还是有大智慧,慕尘濯在城楼下已经见识过了,自是明白慕辞烨此话乃是推辞。 “朕十分欣赏梁姑娘,若是有机会,还请王叔引荐。” 慕辞烨越是藏着掖着,慕尘濯便越是好奇。 “陛下出来有些时辰了,还是尽早回宫,莫要被人发现。” 慕辞烨避开他的话,提醒了一句。 这些年太后一直派人监视着慕尘濯,他确实不能出来太久。 慕尘濯只好作罢回宫。 另一边,梁茹榕刚给一位病人开了药,店里的小伙计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那着急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恶犬在身后追。 小伙计跑得口干舌燥,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水,才赶忙说道:“梁医师,我听说指挥使大人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此时正在城门口,您可要去瞧瞧?”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梁茹榕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匆匆的出去了。 好在梁茹榕没事的时候,也会教店里的伙计一些简单的医理,抓个药他们还是办得妥。 等梁茹榕来到城门口,这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 梁茹榕使出吃奶的力气,凭借灵活的身姿,好不容易突破人群,挤到了最前边。 身旁的人还在左右推搡着,梁茹榕却顾不上那么多,认真在队伍里寻找梁大河的身影。 突然,梁茹榕感觉有人从背后狠狠推了她一把,脚下一个不稳,直朝前面的马匹扑了过去。 “嘶—” 马儿受到惊吓,发出一声鸣叫。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剧烈的炮竹声,受到惊吓的马儿反应更加激烈,马脖子高高昂起,瞬间挣脱缰绳,朝着人群横冲直撞而去。 第92章 解围 梁茹榕刚才地上爬起来,那冲出去的马儿竟掉头再次朝她袭来。 好在梁茹榕身形灵活,堪堪躲了躲了过去。 不知是梁茹榕撞了马儿一下,还是身上有什么吸引马儿的东西,那匹专门挑着她撞。 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梁茹榕思索片刻,从衣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在马儿再次袭来之时,瞧准时机,将银针刺入马儿后颈部。 马儿吃痛,偏离了方向,没过多久,马便镇定下来。 被马儿溅起的尘土重新落回地面,指挥使一众人才看清梁茹榕的模样。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捣乱!”指挥使身边的仆人厉声质问。 梁茹榕不想惹是生非,连忙行礼道歉:“民女是锦绣医馆的医师,本想过来一睹指挥使大人风采,奈何突发意外,还请指挥使大人恕罪。” “将此人拿下,回营处置!” 仆人可不管有意无意,他只认眼前所见。 “慢着!” 刚才梁茹榕使用银针让受惊的马匹安静下来,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又听她是医师便另有打算。 “你可会给马匹医治?” “怎能让梁神医为马治病?这不是侮辱她吗?”一位受过梁茹榕恩惠的小姑娘,不满地小声嘀咕。 “唉,民不与官斗,梁神医今日恐怕要栽跟头了。” 这段时日,梁茹榕为不少老百姓解决了疑难杂症,老百姓在私底下都尊称她一句“梁神医”。 众人惋惜之时,梁茹榕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大人的话,民女会医治马匹。” 前世,梁茹榕在兽医这一方面也有所成就,还经常去动物园义诊,给马儿治病自然不在话下。 “好,你若能治好本官的爱马,本官便饶你一命。” 见她如此识趣,指挥十分满意。 “来人,将本官的爱马拉上来。” 指挥使这匹马是亲近之人所赠,又多次带他逃出生天,情义非同一般。 回来的路上马儿就受了伤,就近找了好几个医师,都说无力回天,可指挥使不愿放弃,这才找了一辆马车将马儿拉来了京城。 马车上的棕色马匹,腹部有一条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闻着都有些臭味了,呼吸更是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一副已经不行了的样子。 梁茹榕赶紧上前掀开马儿的眼皮,仔细检查一番,发现瞳孔还未散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还有救?”指挥使着急地询问道。、 “有救,马儿只是年纪大了,恢复能力减弱,再加上伤口没有及时妥善处理,才会感染加重病情。” 指挥使听不懂什么感染之类的词,但他听到“有救”两个字,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一些。 以随身携带的小布包做掩护,梁茹榕从空间里拿出一只抗生素给马儿打了进去,又掏出干净的布手套给自己戴上,认真剔除马儿身上的腐肉。 空间里是有无菌橡胶手套的,但此处人太多,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腐肉剔除完,梁茹榕又将伤口仔细清洗一遍,才拿出上等的金疮药给马儿上药。 做完这一切,原本双眼紧闭的马儿,掀开眼皮虚弱地叫唤了一声。 见马儿醒过来,指挥使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你医术不错,本官这马儿尚未完全康复,今日你便随本官回府,此后替本官好好照料马儿。” “做得好,本官自有奖赏,若是出了差池,本官拿你是问!” 说到最后,指挥使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民女这边还有其他病患等着看病,指挥使大人若是不放心,民女可每日抽空去您府上一趟,您看如何?”梁茹榕斟酌一番,拒绝了。 “你敢忤逆本官?”指挥使眉头一锁,语气不善。 “民女没有忤逆您的意思,只是……” “指挥使大人,本王奉圣上之命,前来为你接风。” 梁茹榕话还未说完,一道冷冽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辞烨奉旨接指挥使入宫,他不过是晚来了一会儿,没想到梁茹榕就出事了。 “臣参见摄政王!” 指挥使带着身后将士一起行礼,洪亮的声音传到很远。 “免礼。” 慕辞烨上前虚扶了一下。 “发生了何事,指挥使火气如此大?” 慕辞烨如同没有看见梁茹榕一般,径直与指挥使交谈。 指挥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慕辞烨说了一遍,不过弱化了自己说的话。 “臣就是爱马心切,想聘请这位医师照料马儿一段时日。” 慕辞烨也不拆穿他,顺他的话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听闻,梁医师医术精湛,京城那些贵女日日都要唤她入府调理,恐怕无法整日待在你府上,不如就按她所言?” 指挥使虽官居正三品,但也不敢一下子把京城贵女都得罪了,毕竟那些贵女背后的关系错节盘根,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既如此,你便每日巳时来本官府上为马儿诊治,本官家住朱雀巷巷尾,诊费不会少你的。” 见梁茹榕半晌没有反应,慕辞烨冷声催促:“愣着作甚?还不谢过指挥使大人。” 梁茹榕没想到慕辞烨会出现在这里,看得有些出神,这会才反应过来道谢。 事罢,慕辞烨带着指挥使进宫面圣。 梁茹榕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三叔梁大河,退到一边,仔细辨认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将士。 队伍行至末尾,还是未曾见到梁大河的身影。 梁茹榕心里有些失落,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一道粗犷憨厚的声音,唤她那个许久没有人提起的称呼。 “榕儿!” 梁大河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亲人,心底十分欢喜。 刚才离得有些远,再加上梁茹榕与他记忆中怯懦胆小的小姑娘实在相差甚远,他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如今走近了,见到那张熟悉的小脸,才敢开口。 梁茹榕闻声望去,一身材魁梧,皮肤晒得黝黑,穿着一身铠甲的大汉,正对着她笑。 “三叔!”梁茹榕眼睛一亮,小跑过去。 第93章 被迫封赏 时间紧迫,梁茹榕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将医馆地址告知梁大河,让他空闲了过来寻自己。 御书房里,龙椅旁还加了一张凤椅。 慕辞烨带着指挥使进入大殿时,小皇帝和太后正端坐在上。 “臣慕辞烨,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刘斯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太后丝毫不给慕尘濯面子,在慕尘濯还未开口之前,就先让他们起来了。 慕尘濯攥紧了拳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太后瞧见他这副模样,甚是得意。 “刘爱卿,那边谋逆之事处理得可还顺利?”太后一边欣赏着手指上的护甲套,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 “回太后的话,谋逆之人已全部处死,再无后患之忧。” “哈哈哈哈!好!” 太后笑得极其畅快,连带着对慕辞烨都和颜悦色了几分。 “皇上,刘爱卿此事办得极为妥帖,你可得好好奖赏他。” “刘爱卿此次功不可没,确实应当好好奖赏一番。”慕尘濯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谋逆之事,本是大事,可平定的终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给多了怕引起朝臣不满,给少了又怕刘斯年寒心。 如今太后垂帘听政,朝堂之上多半都是太后的人,慕尘濯也想笼络人心,培养自己的势力。 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慕尘濯只好望向慕辞烨。 “王叔,你觉得给刘爱卿什么奖赏比较合适。” 不等慕辞烨回话,刘斯年先跪了下来。 “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恩准!” “但说无妨。” 刘斯年叹了一口气,脸上一派忧愁:“臣弟如今年岁二十八,才学在京城也是有些名气,奈何自幼体弱,科举堪堪考了个十七名,臣想以此功,为臣弟求个官职。” “良州离臣老家近,可否请皇上在此给臣弟谋个官职,也方便臣弟照料家中老母亲。” 刘斯年说得眼眶都红了,不知是担忧弟弟前程,还是心酸不能亲自照料老母亲。 “王叔如何看?” 慕尘濯再次询问慕辞烨的意见。 不过是接见一位回京朝臣,太后不但来了御书房,还频频夸赞刘斯年,只怕刘斯年是太后的人。 太后此次恐怕也有所图谋。 慕辞烨思索片刻,给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以己之功,为家人谋官职的,尚未有先例,不若皇上给你母亲封个一品诰命夫人,享俸禄,再派人将你母亲接到京城,让你们一家团聚,可好?” “这……”刘斯年求助般的看向太后。 “哀家觉得不妥。”太后紧紧地盯着慕尘濯,眼中警告意味甚浓。 “刘爱卿对母亲有孝心,对兄弟有手足之情,皇上实在不该否决。” “况且落叶归根,这人老了也不愿离开家乡。” “母后,可这确实尚未有先例,只怕难以服众。” 慕尘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实则是在用朝臣压太后。 太后拍了拍慕尘濯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笑:“皇上也是个有孝心的,哀家不想你为难,刚好过几日便是哀家生辰,哀家便厚着脸皮为刘爱卿向你求个生辰礼。”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若是慕尘濯不答应,明日这天下就要传出他不孝的名声来。 这便像梁茹榕当日在城楼下所言,皇帝不孝,百姓又如何会敬他? 可慕尘濯心里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看向慕辞烨,征求他的意见。 慕辞烨深知不孝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也只能微微点头,让慕尘濯顺了太后的意。 “母后生辰乃是举国庆贺的大喜事,儿臣自当应允。” “正好,如今良州州府一职空缺。” 慕尘濯本想给刘斯年的弟弟封个县令,哪知太后得寸进尺。 可刚已应允太后,此时便不能出尔反尔。 即便龙袍下的手都捏出血来了,慕尘濯面上还是要装作一派祥和。 “传朕旨意,命刘斯达三日后前往良州,赴任良州州府。” “谢主隆恩!”刘斯年感激流涕。 “刘爱卿,一路奔波,先回去歇息吧。” 慕尘濯不情不愿地封了这个官,如今实在是不想看到这张脸。 “臣告退。”刘斯年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目的已达成,太后也不再多留。 “哀家乏了,摆驾回宫。” 等大殿之中,只剩自己人,慕尘濯才敢把脾气发出来。 “太后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朕看,朕这个皇帝给她来当好了!”慕尘濯猛地拍案,一旁的心腹太监吓得一抖。 “陛下息怒。” 另一边,刘斯年退下后并没有立即离宫,而是转而去了太后寝宫。 “给刘大人赐坐,其他人退下吧。” 太后屏退宫人,只留了一个从娘家带过来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嬷嬷。 “事情办得如何了?” “太后放心,银钱已全部运往您的私人银庄,越公子也摘得干干净净。” 众人只知国舅爷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知他与青梅竹马还有一个满腹经纶,学识出众的私生子。 当年,太后与国舅爷青梅竹马交好,便保下这个孩子,悄悄送往老家,精心培养。 越修齐如今便留在良州为太后收敛钱财。 这次,当地一个村落不满剥削,奋起反抗,越修齐失手多杀了几个人,将事情闹大了些,太后才将此事伪造成谋逆,举荐刘斯年前去平反,以作遮掩。 “可有斩草除根?”太后向来谨慎,绝不允许留有后患。 “臣连村落的家禽都屠杀干净了,绝不会让春草吹又生。” 刘斯年做事,太后还是十分满意的,不然二人也不会合作这么多年。 “回去之后,记得尽早把你带回来的这批人处理掉。”太后交代道。 解决越修齐之事,刘斯年用的是越修齐在当地养的私兵,为了不露出马脚,在回来的路上,刘斯年便要了一批刚征的新兵。 这些新兵蛋子,在营地里喝酒吃肉,还以为自己随指挥使干了一件大事,等着封赏,却不知他们感恩戴德的指挥使,正在筹谋如何送他们上黄泉。 第94章 寿宴 明月高挂苍穹,银辉倾洒之时,梁茹榕才忙完医馆之事。 走出医馆,瞧着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玄色马车,她脸上惊讶之色不以言表。 “梁姑娘,王爷有请。”王府管家见她出来,笑得脸上都多了几条皱纹。 梁茹榕朝他点头示意,便钻入马车。 “王爷,可是特地在等我?” “顺路而已,正好太后有东西让我转交。”慕辞烨将案上的鎏金信贴递给她。 太后与慕辞烨视同水火,竟会让他递东西给自己,梁茹榕疑惑地打开手中信贴。 快速阅览一遍,梁茹榕无奈道:“我既无官职,又不是京中贵女,太后为何会邀请我参加寿宴?” “恐怕是鸿门宴。”慕辞烨猜测。 城门之事后,太后一直未曾召见梁茹榕,本以为这件事暂且过去了,未曾料到太后竟在这儿等着。 然太后有令,梁茹榕不得不去。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合上信贴,梁茹榕脸上未有惧意。 次日清晨,梁茹榕交代医馆伙计,这两日自己不坐诊,要专心研究药膏。 太后既是来找茬的,她自当事事巨细,不让这人找出错处来。 而这寿礼便是第一关,太后身份尊贵,见过无数奇珍异宝,梁茹榕思索再三,便决定为太后定制一款美容养颜的药膏。 作为女人,容貌乃是头等大事。 再一次来到皇宫,梁茹榕还是会感叹于皇城的巧夺天工。 宫女将她带到大殿门口的位置,笑道:“梁姑娘,这是您的位置,宴会还未开始,您可先享用瓜果。” 若是别人在此,恐怕心里会不痛快,但梁茹榕对自己这个位置十分满意。 毕竟大殿门口便意味着远离太后皇上,远离是非。 等了约莫一刻钟,老太监尖细的嗓音才在门外响起。 “皇帝陛下,太后娘娘驾到!” 此言一出,原本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 “臣等参见皇帝陛下,太后娘娘,陛下万岁,万万岁……” 慕尘濯跟在太后身后,越过众人坐在龙椅上才对众人道:“今日太后寿辰乃是大喜之日,众卿不必拘礼。” “谢陛下、太后娘娘隆恩!” 话音落下,婀娜多姿的舞女上殿献舞。 下边,刘斯年跟同僚敬了一圈酒,瞧见梁茹榕一人缩在角落里,便过去问候。 “梁医师,今日你也在啊。” “承蒙太后厚爱,有幸参加寿宴。”梁茹榕笑着敬了他一杯。 “本官马儿最近食欲大动,看着都胖了些,还得多谢这几日梁医师的照看。” 刘斯年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为难之事,还请梁医师见谅。” 见识了梁茹榕的医术,刘斯年有心结交,态度和善许多。 “这事民女早就忘了,指挥使大人不必挂在心上。” 太后坐在上首,瞧着两人在底下相谈甚欢,再想起当时城门之事,就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她抬抬手,示意歌舞暂停,看着梁茹榕说道:“梁医师今日为哀家准备了怎样的寿礼,哀家可是好奇的紧。” 梁茹榕心下想着太后的刁难,终究还是来了,手上赶忙放下酒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精致檀木盒,走上前对着太后行了跪拜大礼。 她双手将檀木盒捧过头顶,恭敬地说道:“民女梁茹榕,祝太后寿与天齐,庆衍万代,寿永无疆!” “这是民女专门为太后娘娘研制的美容养颜药膏,小小心意,还请太后娘娘笑纳。” 老太监打开檀木盒,呈给太后。 木盒中的药膏通体莹润洁白,还散发着淡淡的海棠香。 太后最是喜爱海棠花,近日在京中贵妇口中也得知梁茹榕所制药膏有奇效,心中便对她少了一分憎恶。 但梁茹榕敢与她作对,她自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丫头的。 “哀家听闻,你医术了得,民间称你为神医,你可愿意留在皇宫,担任哀家医女一职。” 其他女眷听闻,纷纷感叹梁茹榕好命,竟得了太后的青睐。 谁曾料到,梁茹榕朱唇轻启:“禀太后,民女不愿。” “好你个梁茹榕,哀家赏识你才给你机会,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太后当即发怒,重重地放下梁茹榕进献的礼物。 木盒与案台发出的碰撞声,吓得众人立马低头噤声。 “来人!梁茹榕扰乱哀家寿宴,杖责五十,即刻行刑!” 杖责五十比起今后留在太后身边,被迫站队与慕辞烨为敌,梁茹榕宁可受刑。 侍卫刚将梁茹榕拖上板凳,老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 “摄政王到!” “臣来迟,还请陛下太后恕罪。” 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梁茹榕身前。 “臣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慕辞烨示意太监将自己的贺礼递上去。 “为恭贺太后生辰,臣特地寻来檀光先生墨宝,进献太后。” 太后本想为难慕辞烨,可一听檀光先生,便将心思放在了墨宝上。 檀光先生乃是太后外祖,与太后感情甚好,逝世时一场大火将他的遗物都烧光了。 “赐座。” 得到皇帝的许可,慕辞烨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开口为梁茹榕说话: “梁医师并非有意得罪,只是她家中父亲腿脚不便,还需多加照料,请太后娘娘全了梁医师的一片孝心。” 中蜀国最重孝道,前几日太后便是用孝道来压小皇帝,今日慕辞烨不过是效仿罢了。 提及梁茹榕的父母,太后眼中漫上一丝笑意,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梁茹榕一眼。 慕辞烨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这时慕辞烨的贴身侍卫附耳过来,小声说道:“王爷,刚收到消息,梁家村遭土匪洗劫,梁大山夫妇已故。” 慕辞烨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可有尸首?” “当时太乱,死者过多,暗卫未曾找到尸首。” 捏紧茶杯,慕辞烨沉声吩咐:“加派人手,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贴身侍卫斟酌一番,询问:“这件事可要通知梁姑娘?” “暂且瞒下。” 第95章 珍宝 梁茹榕见太后和慕辞烨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太后脸上的笑意越发肆意,没有搭理慕辞烨,而是说道:“前几日,哀家听闻抚州一个小村落遭遇土匪死伤惨重。” 太后顿了顿,抬眼看向梁茹榕。 “哀家若是没记错,梁医师便是抚州人士吧?” “民女正是抚州人。”梁茹榕咬牙答道。 太后这般,梁茹榕哪还有不明白的? 只怕梁大山夫妇凶多吉少。 见她不痛快,太后就痛快了。 “梁茹榕,哀家今日心情甚好,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愿意留在哀家身边,为哀家所用,还是要受这五十丈。” 太后紧盯着梁茹榕,幽幽提醒道:“这执刑的工具可是特地改良的,寻常男子三十丈都难以承受,你一介弱女子如何受得了五十丈?你可要想清楚了。” 梁茹榕转头一看,才发觉侍卫手中的棍子有成年男子小腿那么粗,上面还镶嵌着尖锐的陶瓷片。 这五十丈打下去,恐怕与直接赐死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梁茹榕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破局之法。 这时,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上前向太后祝寿。 “草民唐南风参见陛下、太后娘娘。”唐南风一撩衣袍,挡在梁茹榕身前,行跪拜大礼。 太后微微抬手:“快快请起!” 见到唐南风,太后脸上喜色又多了几分。 “不知,唐公子这次给哀家带了什么奇珍异宝?” 唐南风乃是太后钦定的第一皇商,平日里若是寻得什么稀罕物件,总会第一时间给太后送过来。 因此,太后待他向来不错。 “太后,草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唐南风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启禀太后,草民此次带来的乃是佛家稀世珍品,开启前不宜见血光,否则难以认主,还请太后看在珍宝的份上能赦免梁医师。” 唐南风为人如何太后十分清楚,他断然不会骗自己。 反正梁大山夫妇已经处死,她也算搬回一城,日后再找梁茹榕算账也不迟。 “哀家便看在唐公子的份上,饶你一次,退下吧,不要碍了哀家的眼。” “谢太后!” 即便梁茹榕心中愤恨,但也不得不行礼道谢。 等梁茹榕离开后,唐南风才打开手中捧着的金丝楠木盒子。 只见白色锦缎上躺着一串油光发亮的菩提子手串。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唐南风解释道:“这乃是千年菩提树所制的菩提子,中间悬挂的是前朝空悟大师的舍利子,世间仅此一串。” 小皇帝凑上前瞧了两眼,心中颇为震惊:“朕知道!这手串名为静夜,极其有灵性,前朝国师便是拿着他驱邪除魔,一朝成名。” 中蜀国十分信奉神明佛祖一说,在前朝时期更是达到了鼎盛。 太后这些年,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即便每日礼佛诵经,夜晚还是难以安眠。 有了静夜,太后也能睡个好觉。 唐南风这个礼物算是送到了太后的心坎上。 趁着大家鉴赏唐南风带来的珍宝时,慕辞烨悄悄地离开了。 好在梁茹榕走得不快,慕辞烨走到御花园时,就瞧见了她的身影。 “梁姑娘。”慕辞烨轻轻唤了一声。 “王爷,您来得正好,近日您可有收到我父母的消息?” 梁茹榕有些着急地说道:“依太后今日所言,我阿爹阿娘兴许出事了。” 慕辞烨本想将此事瞒下来,但是到如今若是不说出消息,梁茹榕恐怕会更加担忧。 “本王刚收到消息,你父母……”慕辞烨沉默半晌,实在是难以启齿。 “王爷,你快说呀!”梁茹榕急得眼眶都红了。 慕辞烨叹了一口气:“你父母殒了。” 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字,梁茹榕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慕辞烨抬起手,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将梁茹榕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还未找到尸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梁茹榕在慕辞烨怀中哭了一通,将情绪都发泄了出来,才开始认真思索。 没错,只要还没有见到人,就有希望! 梁茹榕红着眼望向慕辞烨,恳求道:“还请王爷多派些人手去寻找我父母,王爷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定当义不容辞。” “你且宽心,本王已经让人去找了,若是有了消息,自当第一时间告诉你。” 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慕辞烨心中歉疚,声音不由得放软了一些。 太后形色异常,慕辞烨便知这梁家村遭土匪之事定与她脱不了干系,若不是自己将梁茹榕带在身边,他们一家也不会被太后盯上。 “多谢王爷……” “嘎吱!” 听到异响,梁茹榕吓得赶紧从慕辞烨怀里退了出来。 “谁在那里?赶紧给本王滚出来!”慕辞烨眉头一皱,厉声质问。 刘斯年本是为了躲酒,才来御花园散心。 走到池塘边,听到柳树后有些响动,他便走过去瞧了一眼。 没想到正好瞧见,摄政王抱着一女子,低声说着话。 他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了响动。 刘斯年摸摸鼻子走出来,赸笑:“微臣路过,路过而已!决没有打扰二位的意思,二位继续继续。” “指挥使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 梁茹榕着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说。 这时,刘斯年才发现原来自己心底好奇的女子竟是个熟人。 “原来是梁医师啊,怪不得咱们王爷这棵铁树都能开花。”刘斯年朝着梁茹榕挤眉弄眼。 “指挥使大人!”梁茹榕耳根悄悄红了。 刘斯年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梁医师放心,本官是过来人,都懂得的!本官保证,绝不会将此事外传。” 这事被刘斯年越描越黑,慕辞烨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刘大人,今日之事,你就当未曾见过,本王与梁医师还有要事相谈,你先行离开。”慕辞烨眼神不善的瞧着他,声音冷冽。 第96章 亲人相见 不等刘斯年离开,他的随行侍卫便找了过来。 “指挥使大人,王大人派小人过来找您。” 侍卫说完,刚一抬头就对上了梁茹榕的目光。 “咦,榕儿,你怎会在此处?”梁大河欣喜的询问。 刚才梁大河被刘斯年派回去取东西,并没有瞧见梁茹榕被太后为难的那一幕。 “大河,你与梁医师相熟?” 刘斯年在他二人脸上来回扫视,像是要找出什么相似之处。 可梁茹榕长得像随了母亲,和梁家人单独在一起确实看不出来是一家人。 梁大河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并未想到要遮掩。 他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十分骄傲地回答:“这是小人的侄女。” 自救马之事后,梁大河特地向自己的同僚们打听了一下梁茹榕近来的事迹,心中十分骄傲。 “想必你也许久未曾见你侄女了,你便留下来与梁医师叙旧吧,本官自行回去见王大人。”刘斯年笑着拍了拍梁大河的肩膀。 “谢指挥使大人。”梁大河一脸感激。 慕辞烨深知,梁茹榕此次来京城是寻找梁大河的,定有许多话要与他说,便也离开了。 “三叔,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梁茹榕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见他身上未有伤痕,还壮硕了几分,这才放下心来。 “三叔过得好着呢!指挥使大人带我们特别好,每日有酒有肉,日子相当快活。”梁大河拍拍自己的胸脯,脸上满是笑意。 “对了,你怎么会在此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人是摄政王殿下吧?你怎与他有了交集?” 梁大河心中担忧梁茹榕,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梁茹榕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是专程来找您的,当初您突然不见,阿爹阿娘可担心了。” “当初摄政王去梁家村办事,不幸遇难,是我救了摄政王,这才托他带我来京城。” 再次提到父母,梁茹榕眼眶又湿润了。 “你可是被欺负了?快告诉三叔,是谁欺负你了,三叔去替你报仇!” 梁大河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下一紧。 梁茹榕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摇摇头:“梁家村遭逢大难,阿爹阿娘如今不知下落,恐怕……” “什么!”梁大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身在军营,不得随意外出。” 想到家人,梁大河顿时急红了眼。 “三叔不必担忧,我已经拜托摄政王帮我们去找人了,过段时日应当会有消息。” 闻言,梁大河才稍微冷静些。 “我在镇上也有些认识的人,等会儿回去我就托人给他们带信,让他们也帮着找一下。” 梁大河抬起手揉了揉梁茹榕的头:“你也不要太忧心,你阿爹阿娘向来心善,佛祖一定会保佑他们的。” 事已至此,梁茹榕在这里干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多关心一下眼前人。 “三叔,当初地方征兵,您怎么会跟了指挥使?” “当时刚被带到军营,指挥使大人便来选人,与他随行平定叛乱。” “你三叔我本胸无大志,可在军营当了几日新兵蛋子,心里也涌上一股热血,听着要去平定叛乱便报了名。” 说到这里,梁大河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奇怪的是,我们到达目的地时,逆贼已全部伏法,指挥使大人猜测,恐怕他们是听了我们要来的消息,畏罪自杀了。” 梁茹榕秀眉皱起,心下满是疑惑。 有勇气反抗谋逆之人,断然不会听到消息,便畏罪自杀,这其中恐怕还有不为人知之事。 见她半晌不说话,梁大河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询问:“莫非这事有问题?” 只是猜测,尚没有证据,梁茹榕不想说出来,让三叔担忧。 压下心中疑虑,梁茹榕摇摇头,安抚道:“三叔安安心心待在指挥使身边,若是有事可托人给我送信。” “好!你若是要找我,可来城外猛虎营。” 另一边,慕辞烨刚回到大殿,就被世家贵女给缠住了。 慕辞烨有权有势,才华横溢,又长了一张宛若谪仙的脸,在世家贵女的心中,他是顶顶好的夫婿人选。 平日里摄政王难以接近,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谁都不愿意放弃。 “啊——皇上!” 突然,大殿之上传来一声惊呼。 慕辞烨连忙推开贵女,上前查看。 只见小皇帝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嘴里止不住地吐着黑血。 一旁的太后也被吓了一大跳。 虽说太后不喜小皇帝,但这人终究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傀儡,用着尚且顺心,自然也不愿他出事。 “来人,宣太医!”慕辞烨沉着脸,大吼一声。 慕辞烨仔细检查了一下慕尘濯的身体,转头询问老太监:“身体未有创伤,应当是中毒所致,皇上刚才吃了什么东西?碰过什么东西?” 老太监用力地捏住自己的手,想要止住颤抖的身体,好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 仔细回想了一番,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皇上今日并未用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平常用惯了的,再者就是这案上的饭菜。” “可这杂家已经试过毒了。” “再查一遍!” 老太监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把每样菜连带着酒水都试了一遍。 “王爷,您也瞧见了,这些都无毒。” 老太监又怕又急,眼泪都快出来了。 太后回过神来,连忙下令:“摄政王,哀家命你彻查此事!定要抓住毒害皇帝的凶手!” 今日有人敢在皇宫里给小皇帝投毒,明日便有人敢谋害自己,太后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利害关系。 而慕辞烨作为摄政王,有权势又与小皇帝关系密切,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世人皆知摄政王与太后不睦,太后也能把自己摘出此事。 “臣定当尽全力,让凶手伏法。” 慕辞烨正有此意。 此时,一鹤发老者背着沉重的药箱冲了进来,许是太着急,头顶的乌纱帽都歪了。 “张太医,快给陛下看看!”老太监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第97章 过敏来源 太医匆匆赶进内殿,扶正乌纱帽就要跪下行礼,太后神色一冷厉声呵斥了一句:“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快进去给皇帝看看。” 太医答了声是掀开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可就这一眼吓得他连遗言都准备好了。 只见慕靖宇双眼上翻,嘴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身子也逐渐变得僵硬,凭借着他这毕生的医术,怕也是无力回天。 太后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有些气急,但良臣杀不得,给皇帝陪葬还是可以的,于是她微微抬头手拿一个茶盏便摔在了太医的脚下。 “如果治不好皇帝,你们都去陪葬吧!无用的东西。” 太医闻言赶紧跪下,颤抖着手开始给皇帝把脉,可脉象急促跳动,并不像中毒之象。 就在众太医都束手无策之时,梁茹榕瘦弱的身影走入殿堂,十五和慕辞烨对视一眼便悄然离去。 见梁茹榕到来,太后眉宇间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你又来做什么?是嫌哀家看你还不够碍眼吗?” “回禀太后,听闻此女医术精湛,在民间颇有威望,不如让她来替皇上看一看。” 慕辞烨飞速挡在梁茹榕身前,袒护之意不言而喻。 “她?” 太后上下扫了眼梁茹榕,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医术的人。但危急关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得到应允后梁茹榕快步走到床边,简单的把脉便得知是食物相克导致的过敏,她掏出抗敏药喂慕靖宇吃下,再想要拿出消炎针时,动作却有些犹豫。 这些东西,怕是不被这个时代所承认的,如果她拿出长长的针管,怕是会被人误会成刺杀。 思虑周全后,她给慕辞烨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对着太后行礼:“太后,民女治病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可否请太后移驾?” 慕辞烨瞬间读懂她的意思,可还没等开口说话,便被太后打断,她拧着凤眉,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且安心给皇帝看病,哀家能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 这就算是拒绝了! 可现在慕靖宇的情况一秒都耽误不得,梁茹榕咬牙直接掏出针管,快速掀开慕靖宇的袖子就要打进去。 见那如手指长的针头,太后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把梁茹榕掀翻在地:“这是什么东西?你这是要谋杀吗?” 梁茹榕心里焦急,但还要耐着性子和太后解释,一时间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可这一幕却被太后误解成心虚。 “你说是和银针一样的效果,那哀家且问你,自古可有先例?” 先例? 从中蜀国往后推算千年针筒才被发明出来,何来的先例? “太后,民女敢拿性命担保,如果民女治不好皇帝,民女愿以体陪葬。” 梁茹榕虽跪在地上,但身杆挺直,语气亦是不卑不亢。 见她如此,太后却不屑的冷哼:“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要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家人的性命都不够陪葬的!” 年事最长的太医也直接带领太医院跪在太后身前抗议。 “微臣也从没见过,皇上龙体重要,可不能让此污秽之物侵入龙体,请太后三思。” “银针入体乃是众前辈们一针一针扎出来的经验,这个针筒模样诡异,还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呢!” 太后不信任梁茹榕,可又不敢拿慕靖宇的性命开玩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慕靖宇难受的睁开双眼,迷蒙的瞳孔里倒映的是太后的无情,和众太医自己无能还不愿意让高手施救的邪恶嘴脸。 最让他为之动容的是梁茹榕那清冷倔强的小脸,怕是在这些人当中,没有交集的梁茹榕,和十七叔才是真心实地为他着想的人。 胸腔强烈的的痛楚袭来,慕靖宇没忍住直接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水来。 慕靖宇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充满寒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太后。 只可惜啊,这一生没有把她给搬倒。 “太后,皇上耽误不得了!”梁茹榕看着慕靖宇苍白的脸,着急的催促。 虽说只是过敏,但食物相克也会引发中毒,那黑血显然就是已经中毒太深了,要是再不治疗,就怕是把现代的著名医疗团队带来,都毫无作用。 太后拧着眉头深思了半刻,还是没有拿出主意来。 就在这时,慕辞烨让手下十五带着与自己同谋的忠臣齐刷刷的跪在外面,请太后早下决断。 与此同时,他也跪在梁茹榕身边,神情严肃的与太后对视:“臣愿以性命担保梁神医的医术,如有差池,让臣以死谢罪。” 闻言,太后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样一来就算皇帝救不活,那慕辞烨也得死,整个中蜀国便不会再有人同她对抗。 至于皇位,她大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听话的傀儡。 “记住你说过的话。”太后说完转身到一旁的凤椅上坐下。 梁茹榕冲到慕靖宇身前,用碘伏给他消毒,一边擦拭一边柔声的安慰着他:“皇上,可能会有些疼,你且忍者些,一会就好了。” 慕靖宇再次睁开眼,入目便是梁茹榕清秀的面容,因为紧张自己小脸都要拧成一团了,他心中有些动容,这还是除了他生母,第一个如此关心他的人!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慕靖宇声音虚弱如蚊蝇,梁茹榕弯腰趴在他唇边才能听清楚。 “皇上莫要乱说,你现在只需保存好体力,剩下的交给我。” 梁茹榕将针管缓缓推入慕靖宇的皮肤,突然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可就算如此,他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治疗完成,慕靖宇也陷入了昏睡,好在脉象已经平稳,算是彻底脱离危险了。 梁茹榕松了口气,扶着酸疼的腿走到慕辞烨身边站定,慕辞烨负责勘察皇帝中毒一事,没说几句就离开了寝宫。 阖宫上下进行了全面的彻查,可依旧查不出让慕靖宇中毒的源泉,所有的吃食也是正常。 最终还是梁茹榕出手,这才查出慕靖宇用的餐具,被相克食物的汁水擦拭过,所以才中毒过敏。 可汁水无毒无味,寻常人自然是查不出来。 第98章 垂帘听政 将证物交给太后时,等待众人的无疑是一场雷霆众怒,朝下无数大臣跪成一排,个个恨不得将头埋在怀里,生怕天怒会殃及到自己身上。 “不敢光明正大地下毒,而是用相克之物的汁水擦拭皇帝会用到的碗筷,真是好计谋啊,让哀家佩服。” “如此能人异士只当个大臣是不是委屈你了?” 为了以儆效尤,更为了清除慕靖宇身边的心腹,太后直接将当天服侍的太监宫女全部仗杀,上到慕靖宇的贴身太监,下到做饭的厨子,端菜的宫女一个都没放过。 梁茹榕震惊,心内是止不住的凄凉,宫女无辜,眨眼间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就消然于世间了! 她一身医术,可这个朝代王权尊贵,视下人生命如蝼蚁,每天杀的人她根本救不过来。 慕辞烨察觉到梁茹榕的异常,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像是在给她鼓励一般。 等了许久,太后终于开尊口让众人回去,梁茹榕起身要走,这压抑的地方她一秒钟也不想多呆,可就在她刚要迈出金銮殿的那刻,太后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过来。 “梁神医,你且稍慢。” 梁茹榕从容转身,垂眸行礼,自始至终不愿看那高台端坐的贵人:“不知太后还有何吩咐?” “如今皇帝龙体欠安,太医院养的又是一帮无用的废物,哀家见你医术了得,又费心救好了皇帝,哀家命你留在皇帝身边照顾,直到他康复如初,你可有意见?” 梁茹榕本想拒绝的,但皇帝贵为一国之君,她既然穿越过来了,就理应为国分忧。 见她答应眉梢平复了一些,让太监带着梁茹榕走到偏房住下。 慕辞烨静静地看着梁茹榕被太监带走,可什么都做不了。 偏房内里面设施很普通,还没有京城王府家豪华,可见太后对她有多不上心,不过好在地方偏僻安静,梁茹榕也住得安稳。 梁茹榕走进内间,拒绝了宫女送来的膳食,静静地躺在床上。宫女见她睡着,便快步去跟太后汇报情况。 空间里,梁茹榕站在无菌室门口,见里面灯光初亮心里是忍不住的欣喜。 看来是因为慕靖宇的身份尊贵,所以给的功德较高。也因此空间解锁了一款特殊药品,梁茹榕认真地坐在实验台前,开始研究特殊药品的作用。 忽然,空间里一股白光闪现,随后一叠文件就出现在梁茹榕的眼前,她好奇地拿起来打量。 “传承!”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感应到母亲的呼唤,梁茹榕激动万分。 她终于在这个异世间接收到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感应。 深夜,慕辞烨身穿夜行衣,在宫岩上飞快行走,灵巧地躲过侍卫进入到皇帝寝宫。 慕靖宇静静坐在床边,见到慕辞烨竟一点也不意外。 “十七叔,你终于来了。” “看来你早就料到我要来!” 慕辞烨坐下四处环视了一圈,没见到梁茹榕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 慕靖宇点了点头,从枕头底下掏出密信:“我伤势未愈,太后一定不会消停,这是我的眼线调查来的信息,太后已经在暗中勾结,就等着明日早朝,用我还卧病在床的借口,要求垂帘听政呢。” 慕辞烨听完也是一阵唏嘘,自古垂帘听政不在少数,但无一例外都明示着当朝皇帝没有实权,即如此,看来太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代替慕靖宇的位置了。 “现在有不少朝臣松动,如果一旦让她得逞,日后再想让她退位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手握过实权的人,怎么会轻易放手? 次日一早,太后果然盛装打扮,她身穿红色喜凤嘲鸣服,头戴凤尖吻冷眼头冠,沉坐于纱帐之后,颇显富国大气。 众大臣看到太后亲临,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太后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太监扬声高喊:“皇上驾到。” “皇上?太后不是说皇上龙体抱恙,不能上朝吗?” 见大臣倒戈太后明显慌了,碍于面子她只能和善地走到慕靖宇身边,扮演一个慈母的角色。 “我儿怎么来上朝了?你身体还未痊愈,理应多休息几日,朝堂中有母后,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慕靖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面上还是恭敬无比:“都是儿臣无用,让贼子钻了空子,可母后年事已高,儿臣怎忍心再让你为国事操劳?” 太后玉手紧攥,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不听话的慕靖宇,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驳回她的面子。 可她已经站在朝阳,断不可能轻易离开。她一挥衣袖重新在凤架上坐好。 “各位大臣也看到了,皇帝龙体欠安确实不适合太操劳,以后朝中大小事务便有我来代劳。” 慕辞烨站在台下通过帘子的缝隙和太后对视,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像是激起了无形的火花,让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 没等慕辞烨开口,那些早已经沟通好的大臣便下跪请罪。 “太后三思,自我朝开建以来便没有女子为官一说,垂帘听政更是无先例。” “不日别国使臣就要来我国拜访,看到太后垂帘听政,怕是会质疑我国实力,如果再因此发起战争,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将士惨死!” 大臣们知道此番进言一定会惹怒太后,所以在上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太后见没有一个人帮着她说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可她身为深宫女子,在外人眼里从来没有接触过国家谋略,除了能拿太后的身份压制,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目光冷扫,落下来指挥使身上。 “刘指挥使,你觉得呢?” 刘斯年突然被点名,下意识地跪下回话:“回太后,臣觉得皇帝年轻,有些事确实拿不定主意,再加上现在受伤未痊愈,太后垂帘听政,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朝臣瞬间分为两波人,争议不断,任凭太后怎么施压,不赞同的大臣们也毫不避让。 第99章 风起云涌 “你们反了?谁允许你们在朝堂上公然顶撞太后的?” 随着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众人全都好奇的回头张望。 只见两个身穿莽纹刺绣黄袍,眉宇宣昂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单手放在背后,腰间挂着的碧玉雕花坠彰显了他尊贵的身份。 “参见八王爷!” “参见十五王爷。” 慕辞烨带头行礼,来人正是他八哥和十五哥。 十五爷冷冷扫了一眼慕辞烨,便走到朝堂中央冲太后行礼,至于慕靖宇,他只是敷衍的带过。 “边疆战争引发瘟疫,眼看快到冬天,又不少因战争流离失所的民众便会大幅度举迁前往京城,臣害怕这些流民会把传染病带过来。” 十五爷将边关战事如实汇报,可其实是给太后掌权的机会。 太后欣喜,赞赏的看了十五爷一眼,就知道他是个靠得住的,只要她能顺利解决这一难题,便可顺理成章的坐在这朝堂之上。 她抬眼威严的扫视众人:“那就派人去将灾民在京外安顿好,封锁城池等待春天到来!” 听到这话,慕辞烨忍不住皱眉,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最为残忍。 把他们封锁在城池内,不就是让他们等死吗? 可瘟疫凶猛,所有人都害怕殃及自身,也都赞成了太后的提议。 八王爷顺势发言:“臣倒是觉得有一个人最适合。” “哦?是谁?” 太后抓着凤椅,有了纱帐的遮挡,她笑得毫不遮掩。 慕靖宇皱着眉头,心里以有了猜测,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替慕辞烨捏汗。 “这个人自然就是摄政王,他之前得过瘟疫,身体自然就对这种病毒免疫了。” “再者说,摄政王这个身份,派他去更能彰显皇室仁义,让民众心服口服,还会夸赞太后的善举。” 一番巧言雌黄直接让太后应允了下来。 “不知摄政王可愿意前去?” “臣自当为国赴汤蹈火。” 慕辞烨拱手回应,心中却冷笑连连。 家国荣誉,他若是拒绝,岂不是会被扣上不忠的名号? 见慕辞烨领命离开,太后畅然的宣布退朝。亲自将慕靖宇送回寝宫后,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殿内的梁茹榕。 见她还算乖巧,太后不自觉的走上前给她找不痛快。 “见过太后。” 太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起身。” 梁茹榕开始专注的给慕靖宇看病,而太后就在一旁看着,并且若无旁人的聊起了家国大事,听得梁茹榕一阵心惊。 她知道了这么多,该不会被灭口吧? “皇帝,你从下朝后就不愿意与哀家说一句话,是不是还因为我派摄政王前去平定瘟疫一事怪我?” 梁茹榕落针的手一顿,瘟疫?为何会派一个王爷前去? 她耐下性子仔细的听着。 “母后说笑了,儿臣只是觉得堂堂王爷去办这件事,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 太后微微一笑,故作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佛珠,可眉眼流转,余光中全是梁茹榕的反应。 “为国,就没有大材小用这一说。” 慕靖宇垂下眸子不愿意太后交谈,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都是白费。 见太后要走,梁茹榕急得连药箱都没收拾,直接跑到了殿外跪在太后跟前。 “边疆有瘟疫,我身为医官理当义不容辞,肯定太后下旨,让我同摄政王一块去平瘟疫。” 太后早就猜到了梁茹榕会坐不住,看着她焦急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心里一阵畅快。 “百姓安危固然重要,但都比不过皇帝的龙体,你且安心在宫内照顾他,百姓那边我会上心。” 她故作为难,弯腰扶起了梁茹榕,其实就是为了好好观赏她的表情。 梁茹榕垂眸,紧紧的咬着后槽牙。 唐锦意坐在离开京城的马车上,回想起今日梁茹榕被太后为难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 就在这时,一个束衣手下轻轻敲响了马车的门。 “公子,今日在护送那两位老者的路上,又遇到了太后的追兵,在大肆追查他们的下落。” 唐锦意闻言睁开眼睛,眸中尽是杀意:“没想到太后还不死心,你先把他们安顿好,非我传唤不允许出来。” 这是唐锦意能想到唯一保护他们的办法。 与此同时,慕辞烨这边也收到了消息,眼看出发在即,他必须尽快见到梁茹榕跟她说明此事。 到了晚上,慕辞烨和往常一样潜入慕靖宇的寝宫,见他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下了不少。 “十七叔?今日朝堂之事,是我没护住你,瘟疫凶猛,你须得照顾好自己。” 慕辞烨拱手行礼:“皇上不必自责,你也是有心无力。” 今日太后在朝堂上的风姿,就算是老谋深算的人也不一定能有办法应对。 他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这事,梁茹榕的住所附近全是太后的眼线,根本潜伏不进去,所以他才会选择进入慕靖宇的寝宫。 “皇上,不知可否安排我和梁神医见一面,我有要事相告。” 慕辞烨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可提及梁茹榕时那微红的耳畔还是被慕靖宇收入眼底,他起身躺在床上大声呼痛,慕辞烨赶紧躲在暗处。 没一会,梁茹榕就在数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一进房间,梁茹榕就跪在皇帝床前给他把脉。 可皇帝脉象平稳,根本不像有任何不舒服的样子。 知道梁茹榕治病时不喜有人打扰,所以宫女太监盯了一会见没有异常就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梁茹榕这才敢开口询问:“皇上身体无恙,不知找我可是有别的要事?” “是我找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梁茹榕转过头去,见是慕辞烨脸上不自觉浮现笑容:“参见摄政王,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慕辞烨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称呼自己,顿时感觉有些生疏,但皇帝在这,生疏点也是好事。 他走上前扶起梁茹榕,神情略带严肃:“我刚收到消息,那日土匪袭村,你的父母逃了出来,现在躲在哪还没查到,但能确定的是,他们还活着。” 第100章 软禁 这日,宫内突然出现了大批禁军,他们身穿铠甲手拿长枪面色严肃,就像是雕像一般站在各寝殿门口。 这么大的阵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宫变了呢。 梁茹榕身穿淡黄色素布长裙,头发高高盘起,正欲出门却被带刀侍卫阻拦。 “非皇帝亲传,任何人不可出。” 梁茹榕皱了皱眉头,明白了这是太后想要软禁她,只不过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至于太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她后退一步,声音带了些许怒气:“我是太后亲自下旨指派的医官,负责照顾皇上的龙体,难不成例行检查龙体也不能出去吗?” 纵使听到这话,可侍卫依旧好不退让:“太后说了,皇帝若有不适,自有宫女太监前来禀报,梁神医,还请你乖乖在房间里呆着,不要扰乱秩序。” 梁茹榕无奈只能退回房间,周围被看管的森严,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更别提偷偷跟慕辞烨联系了。 刘斯年站在慕靖宇的寝宫外,黑衣银靴庄重地下跪开口:“臣指挥使刘斯年叩见皇上。” 听到动静,慕靖宇漫步走到门外,目光落在刘斯年的身上,半晌才轻启薄唇:“刘爱卿平身。” “谢皇上。” 刘斯年起身后跟随慕靖宇来到了殿内,慕靖宇知道对方是太后的人,说起话来也是格外小心,生怕那句话被人抓住了把柄。 慕靖宇端坐在桌前,手指轻拈茶杯,语气异常平静听不出喜怒:“指挥使屈尊锦衣卫照看皇宫安危,当真是辛苦了。” “不敢当,太后担心仍有贼子蠢蠢欲动,意图谋害皇上,特命小人前来保护。” 刘斯年回答的恭敬,倒听不出任何的不妥。这样的心思缜密,让慕靖宇不得不提防。 他放下茶盏,目光悠然地看着窗外,像是在跟刘斯年说话,又像是在自嘲:“真是难为母后费心了,这几日朝堂上,可有人为难太后?” 自从太后把慕辞烨派去边疆,朝堂中便没人敢替慕靖宇说话,太后也自然顺理成章地垂帘听政,前几日她还会把慕靖宇台进朝堂装装样子,可后来直接称他身体抱恙,不适合来回挪动便不再请他。 那些大臣全都敢怒不敢言。 刘斯年意识到慕靖宇这是在试探,赶忙跪在地上回话:“臣为国,自当全力尽忠中蜀国。” 慕靖宇冷笑一声,放在暗处的手紧握成拳。 好一个尽忠中蜀国,言外之意不就是执掌国家大权之人是谁,他就效忠谁吗? 至于这个人是他慕靖宇,还是太后,都无所谓。 慕靖宇起身到床边忽然摔倒,刘斯年大惊失色,赶忙派人去请了梁茹榕。 梁茹榕得以出来,但她来不及庆幸,一路小跑着来到慕靖宇的寝宫。 如果慕靖宇出了什么事,那她也活不了。 刘斯年见到梁茹榕顿时松了口气,见梁茹榕进入房间,他竟也跟了进去。 梁茹榕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便没多说什么,开始给慕靖宇检查身体。 这是忧思过重导致肝胆郁结,若是不能找到根源,只怕是会抑郁而亡。 梁茹榕刚要跟刘斯年如实汇报,小手忽然被慕靖宇捏了一下,她好奇地回头,只见床上的男人也在默默看着她。 慕靖宇冲她摇了摇头,随后对着不远处的刘斯年说道:“我身子无碍,还是不要告诉太后,免得让她担心。” 刘斯年惶恐不已,随时监视慕靖宇的动静是太后亲口命令的,可如果忤逆皇上的意思,等待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如今太后和皇帝明争暗斗,最终花落谁家都说不准,现在的刘斯年,只能选择两头讨好。 他微微俯身看了眼梁茹榕,一时竟不明白她是谁的人,只能开口试探:“太后挂念皇帝龙体,若不说实情怕是会惹她怪罪,梁神医,不知皇上龙体是否安康?” 梁茹榕抿唇,激灵的脑袋思索了片刻,便瞬间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她起身跪在地上,语气不卑不亢:“龙体康健,但不知是这几日没有出去走动的原因,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刘斯年:“人只有心情好了,身体恢复得才快,刘指挥使,你觉得民女说得对吗?” 刘斯年嘴角抽搐,他假意询问,没想到对方也不是个善茬,回答得模棱两可让他找不准头绪。 但话已经到此地步,他只能陪着慕靖宇出去散心,为了防止突发意外,便让梁茹榕陪同。 来到御花园,慕靖宇和梁茹榕一前一后的走在前头,直到确定身后的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梁茹榕才敢小声的开口。 “如今皇上龙体已经无恙,不如放我出宫去造福更多百姓。” 闻言,慕靖宇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无奈地望着她:“你也知道,你进宫是太后钦点的,她若不发话,我怕是没这个资格。” 梁茹榕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话,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一代皇帝,竟然连让一个人出宫的资格都没有,真是悲惨。 慕靖宇看着梁茹榕失落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也有些烦闷,他故作潇洒走到梁茹榕身边,指着一池子盛开的莲花,脸上也终于有些笑意。 刘斯年一直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便意识到皇上可能是对这个女子有些意思。 按照梁茹榕的聪慧和本领,如果能投奔太后,那太后一定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他便立马转身去了太后的宫殿。 此时太后正依靠在凤椅上,身后三个宫女仔细地给她按摩,她享受地闭着眼睛,却在听到刘斯年的建议后猛然瞪大双眸。 “你说要让那个女人当皇帝的妃子?” 刘斯年摸不清太后心思,只能一味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太后稍安勿躁,今日梁神医陪皇上去御花园散心,我看皇上的表情,像是对她有那个意思的。” 闻言,太后不屑地冷哼一声:“皇帝一个无知小儿,懂得什么是情与爱吗?不过是第一次见女子如此细心地照料他,有些触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