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北美1846李察戴长富》 第1章我是李察 1846年 北美洲西海岸 早春三月，圣弗朗西斯科海湾 一匹枣红马站立在高高的岬湾上，马上坐着一位全副牛仔打扮的英武少年，他头上戴着灰黑色牛仔毡帽，腰缠子弹带，跨着连发手枪、下身穿着牛仔裤和刺马的高筒皮套靴，一只手牵着马缰绳，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连发枪皮带上，在海风吹拂下英姿勃勃。 他缓缓抬起头，牛仔帽檐下年轻的东方人面庞上，年龄大约17岁左右，一双剑眉星目凝视远方湛蓝的太平洋，神情中带着一丝期盼之色。 此刻，他的目光越过浩瀚的太平洋，看向让他魂牵梦萦的故国神州方向，翻滚思绪久久难平。 “李察少爷，我们该走了。”英武少年身后是四名骑着马的华人枪手，他们全都等在草坡下。 为首身形魁梧，满脸落腮胡子的名叫戴长富，三十出头的样子，是这几名枪手的头，正是他开口说话。 李察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蔚蓝色大海，在海天相接天际看到一叶白帆，但距离太远，在明亮的阳光下看不真切，只有树叶那么点大。 “走吧，我们去会一会弗格兹那个混蛋。” 说着话 李察用力一拨马头，双腿轻磕马腹，动作娴熟的驱使健马小跑起来，顺着长满绿色野草山坡向下行去。 李察径直骑行在前头，身后杂乱马蹄声响起，踩踏着开满野花的山坡发出沉闷响声，4名华人骑马枪手紧跟着而来。 19世纪中叶的圣弗朗西斯科，人口不到3万，以墨西哥人和印第安人为主，是北美西海岸最大的城市，拥有2600多名华人铁路工人，此时还没有金门大桥，还没有人称呼它为“旧金山”。 一行5骑快马急驰，二十多分钟后便看见了城市的轮廓，这是一座木质房屋与欧式石砌建筑混合的城市，尘土飞扬的街道上布满了马粪牛粪，还有浓重的尿骚味儿。 急骤的马蹄声传出去很远，动静可不小，引起了城镇上许多人的注意。 正站在马车旁，与出售牛奶的农妇调侃的骑警伊桑巴德-布鲁内尔听到马蹄声响，皱着眉头转身望过去。 看见一行5人疾驰而来，正冲向自己站立的街道，伊桑巴德-布鲁内尔便神情不爽的骂了一句；“该死的混蛋，想要享受一个愉快的下午茶时光，为什么那么难？” “骑警先生，那你首先要有一磅红茶，还要有可口的白糖。”卖牛奶的白人农妇也很泼辣，立马损了一句。 “我知道宝贝儿，你这就有最好的奶汁，但是在品尝下午茶之前，我得让这几个冒失的家伙安稳一点。” 伊桑巴德-布鲁内尔神情不愉的挪动脚步，走到了大街的中央，两腿岔开站在那儿。 然后，他伸出手指头将牛仔帽拉的低一点，避免耀眼的阳光晃花眼睛，然后静静的等着骑手的到来。 一行五骑冲到街口才减速，等停下来时，距离布鲁内尔也只有七八米的样子。 马群挟带而来的大股烟尘骤然扑上来，将可怜的骑警先生笼罩在内，立马变得灰头土脸。 激烈运动的健马忽然勒停下来，它习惯性的向前走了几步，马鼻喷吐粗重的阵阵热气，带着发酵的青草味儿扑面而来，还有些许的泡沫星儿。 这让布鲁内尔不得不后退几步，失去了一夫当关的威势。 他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对着来人便口吐芬芳；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这些该死的异教徒都要下地狱，李察，你和这几个华人狗腿子为什么不能安静一点。我的忍耐力有限，不要试图做什么挑战我的权威。” “你应该庆幸站了个好位置，蠢货！否则我就白捡到一枚骑警徽章。你说说看，我戴上是不是比你戴更好看？” “法克，华人小子，你别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话说你的辫子呢，丢在哪个女人的床上了吗？”布鲁内尔挑衅般的向地上吐了一口痰，以此来强壮气势。 李察神态不变的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滚开，你这条老汤姆的狗，去撩拨农妇吧，别来惹我。” “不要惹事，李察，不要在这一区纵马狂奔，也不要杀人，我会紧紧盯着你的，我发誓！” “哼！” 李察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他，双脚轻磕马腹驱使健马小跑起来，擦着骑警伊桑巴德-布鲁内尔身边经过，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 在蛮荒西部，人不狠立不住脚。 这个年代的圣弗朗西斯科乃至整个上加利福利亚，应属于墨西哥王国的领土，但又是个三不管地区，民风彪悍，治安极其混乱。 墨西哥政府腐朽之至，独立27年换了40多任总统，还短暂的被法国来的国王统治过。 军事政变后，墨西哥人又把这个倒霉国王毙了。 现在的墨西哥，军事政变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隔上几个月就来一次，然后换新一茬政府官员，不管是谁上台都拼命收刮民脂民膏，根本没人正经儿管事。 墨西哥繁华富庶的城镇多集中在下加利福尼亚地区，那里人口密集，发展历史悠久，城镇众多，属于墨西哥统治的核心区。 而上加利福尼亚地区人口稀少，常常方圆数十上百公里了无人烟，是个兔子不拉屎的边缘地区，也就没有人费心过问。 彼时，美利坚国推行的西部大开发政策，促使大量白人移民跨越内华达山脉，万里迢迢的抵达太平洋沿岸的圣弗朗西斯科，来到这里寻找发财的机会。 自1841年，此地首先发现金矿以来，举凡圣弗朗西斯科周边的居民都坚守着这个秘密，害怕其他地方人来分享财富。 全民淘金，成为圣弗朗西斯科整个城市不折不扣的第一大主业。 然而，发现金矿的惊人消息还是不经意间走漏，导致越来越多的白人和华人淘金者涌入这里。 能够抵达这里并且顽强活下来的人，就被认为有资格分享淘金盛宴。 当然了，真正淘到了金块能不能活下来，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城里老巴尔酒馆 齐腰高的半扇木门被粗暴的一脚踢开，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酒馆里粗鲁的淘金客和枪手的注意力，有人下意识的已经把手伸向了腰间的连发枪。 身材魁梧壮硕，满脸络腮胡子的戴长富率先走了进来，身后三名华人枪手鱼贯而入，令酒馆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稍微停顿一会儿 酒馆门口透进来的阳光被一个硕长的身影遮挡住了，李察脚踩着尖头牛仔长靴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目光冷厉的扫视了一下众人。 停顿了下 他开口说道；“午安，先生们，我想找弗格兹先生谈一谈，如果有哪位好心的先生愿意告诉我他在哪里，不胜感激。” “李察，别在我的店里闹事，求你……” 说话的是站在厚重木质吧台后面的老巴尔，一个精明的犹太人。 他说着话时，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左上方瞄了一下。 李察抬起头来，见到两个神色凶狠的白人壮汉站在2楼上，正隔着栏杆，警惕的看着闯进来的几人，眼中凶光闪动。 虽然佯装不在意的样子，但这两个白人手却垂了下来，放在腰间的连发枪旁边。 一旦有任何不妙，便可以立马抽枪还击。 “伙计，我是李察，圣弗朗西斯科华人淘金客的保护者，据说我的两个客户在你们手里，若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弗格兹是一位仁慈大度的先生，想必不会让我太为难。”李察摆出一副好说话的姿态，扬声向楼上的白人招呼道。 也许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时候 二楼上一左一右两个紧邻的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先后涌出了5个壮汉，全部都是腰上插着短枪的凶悍枪手。 他们身上肮脏的衣服似乎几个月没有洗，戴着牛仔帽，腰间束着子弹带，乱糟糟的胡须和头发连在一起，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其中 一个身材瘦高的麻脸男人当先走下楼梯，此人脸色苍白，鹰钩鼻子让整张脸庞显得阴翳残暴，脸上浮现着冰冷的笑容说道； “哇……哇……哇哦，我似乎惹上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在我的印象中，留着辫子的黄皮猴子向来温顺，干活也挺卖力，可没听说过玩枪在行，我弗格兹在东区矿场……” 第2章谁还没个系统？ “对不起，打扰一下，恐怕我刚才说的话大家没听清楚，在这里重申一下；我是李察，圣弗朗西斯科华人淘金客的保护者，受到我保护的华人淘金者，每个人都可以拿出一块这样的铜板，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说到这里 从李察的左手飞出一块铜板，划过一个美妙的弧线，“啪”的一声掉在酒馆中间的木地板上，蹦跳着翻了几个跟头，然后便静静的躺在地板上。 铜板上面清晰的刻印着“乾隆通宝”字样，外圆内方。 因为放在口袋里长时间的摩擦，表面看起来光亮油润，质地厚实，确实是一枚好铜钱。 “现在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这个身材硕长的少年仿佛刚才杀的只是7只鸡，声音冷静沉稳的可怕，虽然并不大，但是清晰的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杀人立威，效果卓著。 小酒馆里面的众人面面相觑，见到李察宛若刀锋般的冰冷目光看过来，这些酒徒和白人牛仔立马反应过来了，纷纷出言说道； “我们知道规矩，李察少爷，没人会动你的客人。” “我以上帝名义发誓，弗格兹这伙人和我们没关系，李察少爷，我赞成您说的一切。” “是的，是的，我们都没有异议。” “请放心李察少爷，我们西南区矿场会遵守您的规矩，这是我约翰说的话，我会转告给矿场的其他人。” 方才意欲不轨的白人枪手此时变得比猫还温顺，争先恐后的表示听明白了，完全赞成“华人淘金客保护者”这个身份，可没人愿意吃枪子。 李察展现了惊人的实力，出手如电，而且枪无虚发，这就非常有说服力，比神父布道一整年都管用。 “既然伙计们这么上道，那么我请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一杯，顺便为方才带来的些许不便道歉，我保证是真心的。” 李察走到了木质酒柜边上，手上拿出一卷钞票，从中抽出三张肯塔基保险公司发行的五美元券，丢在油腻腻的酒柜台面上。 老巴尔以他肥胖身躯绝不相符的敏捷动作，手一晃钞票就不见了，然后脸上露出油腻的微笑，发黄的牙缝里还有绿色的西兰花残渣；“愿意为您效劳，尊敬的李察少爷，我这有上等的威士忌，足够给这些浑身脏兮兮的蠢货每人一杯。” “既然这样，那就太好了，让我们为美丽的金沙干一杯，祝发财！”李察手举酒杯，高喊了一声。 “祝发财，我喜欢这个字眼。” “哇哦，发财，为发财干杯！” 酒馆里十几个粗鲁的男人高声欢呼起来，那种雀跃的表情发自内心，仿佛已经发财了一般，举起橡木酒杯，一口就把烈酒蒙进了肚里。 然后用手抹着顺着嘴唇滴下的酒液，兴奋的“哇哇”狂喊起来，酒馆里的气氛转眼间变得热闹而喧嚣。 2楼上的木梯响动，戴长富4个人搀扶着两个浑身皮开肉绽，留着长辫的清朝人走下来，与这和谐热闹的氛围显得有些不搭调。 “少爷，有一个已经断气了，剩下的这个伙计腿打断了，似乎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身上没一块好肉。”手下枪手来报告。 “弗格兹这伙人应该有马，套起来全都带回去，先把人送到“二把刀”那里去治一下，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运气了，其他回去再说。” “知道了。” 手下人迅速行动起来，将弗格兹等人骑来的马全都牵到酒馆门口，将7名匪徒的尸体武器解除，身上钱财搜刮一遍，然后尸体全部丢到酒馆外面。 那名已经死去的华人淘金客丢在马上驮着，受伤的则扶上马与一名枪手共骑，至于能不能撑着到地头，那只能看老天了。 这两个幸运的倒霉鬼，幸运的是淘到了大块狗头金，倒霉的是被弗格兹匪帮盯上了，结果被残害一个丢了性命，另一个受了重伤。 这种情况，在圣弗朗西斯科非常普遍，压根儿也不是啥稀奇事。 “别看我李察少爷，我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虔诚侍奉上帝，每周按时去教堂祈祷，弗格兹的事儿我管不了，仅此而已。”老巴尔双手无辜的摊开，眼神却狡黠的闪了下。 这一幕悲剧发生在老巴尔酒馆，他却装的像圣女一样贞洁，而且还理直气壮。 “我并不是责怪你老巴尔，而是希望有类似的事情，最起码和我通一下气，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 “李察少爷，这样让我很为难。” “10美元，每次的消息小费，如果能够弄到更多好处，少不了你那一份。” “成交。” 李察收回了目光，知道这老混蛋纯粹是不想多事，死两个华人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又不是白人，谁愿意为此而得罪弗格兹这样的匪徒？ 这年头讲什么都是白扯，只有钞票最有说服力。 “听我一句劝，要不想惹麻烦的话，赶快带着你的人走吧，老汤姆那个坏东西闻着腥味就会来了，他可不好打发，身后可站着西区大人物。还有……芳草地对弗格兹有悬赏，应该是350美元，记住别忘了我那一份。” “忘不了老巴尔，我会亲自给你送去，听说你的女儿凯瑟琳非常漂亮，这是真的吗？” “给我滚，我已经改主意了，离我家远一点，混蛋！” “注意你的态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最少损失了50美元。” “哦，上帝呀，这真让人痛彻心扉，我忍不住想要杀了你，请快离开这里。” “那回见吧！” 顺口调侃了一句，李察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刚刚解开栓马柱上的缰绳，远处街道上便传来“轰隆隆”的急促马蹄声，最少有10来匹快马赶来。 “走吧，伙计们，把弗格兹的尸体也带走，这能换不少钱。”李察翻身上马，打了个响亮的唿哨，驱赶着马群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 他抽出左轮枪，对后面上空接连打了几枪，“啪啪啪”清脆的枪声回荡在街道上，后面追赶的枪手立马慢了下来。 这几枪已经是严厉的警告，若再不识相，那子弹就往身上招呼了。 在狂野的西部没有点儿眼色，很难活到生儿育女的时候，甭管是谁拿着枪，子弹一样能打死人。 出城以后 看到后方的治安官没有追上来，李察一行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有心翻察方才的收获。 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清晰的投影界面，召唤出来的时候，只能宿主用神念观察到，外人无法知晓。 无疑，这属于神秘端的事物，或者超高纬度的星际文明…… 这就是李察重生的系统外挂，只有图像没声音，更没有新手大礼包，一点儿也不人性化，界面简单的不像话，差评！ 这年头穿越重生，谁还没个系统啊！ 声望系统已绑定。 宿主；碳水化合物生命体，雄性，17岁零一个月。 综合评价； 宿主体质残弱，发展上限低，智力程度低，运动能力差，骨骼脆弱，无飞翔掘地能力，无坚甲利齿，无生物毒腺，繁殖欲望弱，寿命短，无断肢重生能力，无裂变，隐形等特殊能力，能与低等生物简单沟通…… 每次翻开声望系统的投影界面，李察都是满脑门黑线，脑袋上冒出无数个神兽飞舞。 什么叫无飞翔掘地能力？ 小爷是苍蝇还是传说中的穿山甲？ 什么叫能与低等生物简单沟通？ 丫指的是骑马吗，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啦？ 他忍着一肚子气下拉菜单，就能看到更多的内容…… 声望阵营选择； 美利坚白人；否 印第安土著；否 墨西哥人；否 英国人；否 法国人；否 倭国人；否 印加人；否 华人；已选择（声望阵营一旦选择，无法更改） 声望阵营任务； “十人知”任务；已完成， 奖励体力加1，力量加1，敏捷加1。 “百人知”任务；己完成 奖励智力加1，血脉加1，繁殖能力加1。 “千人知”任务；766人/1000人，任务进行中…… “万人知”任务尚未解锁，敬请期待: 当前地图圣弗朗西斯科 后续探索地图尚未解锁，敬请期待。 当前势力4人/10人 评价；重生已经两个月才攒了这么点人，哪怕智商高一点的猴子做的也比你好，努力吧，幼小的雄性碳水化合物生命体，莫要被冠以声望系统之耻，下辈子只能做个软体蠕动生物。 每当看到这里，李察都恨得直咬牙，这个狗日的系统真气人，竟然威胁上了。彡彡訁凊 若非逼得太狠，他也不敢这样玩命啊！ 原本李察是想遵循猥琐发育的路子，经过前期探索他终于明白了，这条路子完全走不通。 所谓声望系统，那就是要大张旗鼓的收集声望啊！ 不管好名声还是坏名声，要恨不得嚷嚷的让全天下都知道，压根低调不起来，与猥琐发育完全是两条路子，这绝对没跑儿。 幼年雄性碳水化合物生命体个人数据列表； 宿主姓名；李察，别名（理查）。 体力1.5 智力2.3 血脉2.1 力量1.4 敏捷1.7 繁殖能力1.9 天赋，无 异变能力，无 兽化能力，无 血脉能力，无 潜能点，无 限于当前条件不足，后续途径暂未开启，敬请期待！ …… 声望称号任务开启；圣弗朗西斯科的华人淘金客保护者。 任务进度；331/29555 任务评价；小荷才露尖尖角，一个自封且没有赢得广泛共识的称号，含金量值得商榷。 声望商店，当前开启权限不足，敬请期待！ 声望装备，当前开启权限不足，敬请期待！ 声望城市，当前开启权限不足，敬请期待！ 声望战场，当前开启权限不足，敬请期待！ 声望国度，当前开启权限不足，敬请期待！ 限于篇幅和条件不足，后续声望途径暂未解锁，敬请期待！ 每次看这个鬼玩意儿，李察都感觉到血压升高，怒气勃发，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系统狗东西欺人太甚，须知莫欺少年穷。 他确实重生两个多月了，从原来一位成功的中年富商，重生在一个华裔少年淘金客身上。 行了，啥都别说了，开机重启了。 最初的一个多月，他不知道声望系统怎么搞，摸索了很多办法才找到头绪，在“10人知”任务达成之后，很快尝到了开挂系统甜头，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帮老太太过马路，只能多一个人知晓，好心帮助华人淘金客，也只能多让一个人知晓，效果微乎其微。 有一次，当他公然站出来反抗白人淘金客，帮着华人淘金客主持正义时，却转眼间就完成了“10人知”任务。 然后，李察直接被两个蛮横的白人淘金客暴打了一通，差点没被打死，这引来了大群华人淘金客的围观，可惜却无人伸出援手。 人情冷暖，饮水自知。 幸运的是…… “百人知”任务竟然神奇的完成了一多半，在上一个“10人知”任务完成后，重伤的身体也迅速痊愈，这让他恍然明白了什么？ 于是，隔了两天之后。 李察怀揣着尖刀，瞅准了其中一名白人淘金客落单的机会，壮着胆子冲上去狠插了几刀，干掉了这个向来欺负华人的白人壮汉。 于是乎，“百人知”的任务很快完成了。 那时候，李察只感觉到身上遍体温热，原本还有些伤势尽皆痊愈，重新变得龙精虎猛，不久之后智力加一，血脉加一，那个……繁殖能力加一。 以20岁的成年人为1的话，他的力量1.4倍于成年人，敏捷性1.7倍于成年人。 李察穿越后的身体是17岁的华人少年，骨骼力量尚未长成，原始力量只有0.4，敏捷0.7。 得益于保留前世记忆的因素，最强的是智力水平，达到1.3，加点以后则变成了2.3，这让他学习能力突飞猛进增长。 无论英语，法语，西班牙语，还是印第安语，李察学习起来速度很快，单词过目不忘，系统果然够给力。 实力增强极大的刺激了李察的野心，在声望系统时刻的威逼下，他牙一咬，脚一跺，索性豁开来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拿着那个白人淘金客的枪，李察又干掉了另一名揍他的白人壮汉，拿走了仇人的武器，马匹和存下的金沙，躲在荒原里苦练了十多天的枪法。 再次出山时，他便开始利用曾杀人的威名在华人淘金客中招募枪手，跟着自己一起干，并且自封为“华人淘金客保护者”李察。 说实话 这个自封的头衔，李察尴尬的脚趾头抠地，实在太low了。 但是没办法，为了声望系统他也豁出去了，只要能增加知名度就不要脸了，爱咋咋地吧！ 第3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圣弗朗西斯科地区形势极为混乱，墨西哥政府派遣到当地的官员，因为横征暴敛吃相太难看，被白人移民拿着火枪赶走了。 整个下加里福尼亚省的省会城市在萨克拉门托，那里是墨西哥人盘踞的大本营，城市人口约有7000余人，有一多半是墨西哥人，还有印第安人，白人和少量华人。 但是萨克拉门托的墨西哥总督，无法掌控圣弗朗西斯克的局势，这里是一片法外之地。 在圣弗朗西斯科近3万人口中，白人移民超过8300人，这个数字还在急剧增加中。 没有哪一个白人移民愿意被墨西哥人管辖，这些最初来到蛮荒西部的白人冒险者中，有逃犯，船员，一文不名的破产者和穷困潦倒的爱尔兰人，怀揣着财富梦想千里迢迢抵达这里，可不是为了让墨西哥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该地区又不属于美丽坚国，混乱局势中产生十几股势力，谁都不服谁，很有点儿地区自治意思。 在圣弗朗西斯科地区，能够扬名立万的都是些狠角色。 被李察出手击毙的弗格兹并非一方势力，他只是西部层出不穷的悍匪之一，就像满山的野草胡乱生长一般，割了一茬，又冒出一茬。 但是西区的治安官老约翰就不同了，他背靠着白人移民中很有势力的杂货店老板约翰-萨特，那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约翰-萨特在圣弗朗西斯科经营着水利锯木厂，磨坊，种植园和杂货店，是纽·赫尔维蒂亚殖民地的创始，势力遍及西区每一个角落，手底下拥有300多名白人伙计以及数千名被奴役的印第安人。 这个所谓的地区治安官，就是约翰-萨特私下任命的职务，所有在西区的淘金者都得遵守他的规矩，否则难免命丧荒野。 治安官老约翰是他的表弟，也是他锋利的爪牙和帮凶，做过的坏事比最凶恶的匪徒都多得多，可谓罄竹难书。 但那又怎么样呢？ 在这个狂野的西部地区刀枪就是法律，实力就是法律，拳头大就是法律，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白人高人一等，墨西哥人和华人次之，印第安人处于社会最底层。 “咦……” 李察正在翻阅系统界面，看到“声望阵营千人知”任务完成度飞速增长，忍不住惊咦出声。 “千人知”任务；766人/1000。 前面的766人开始飞速的向上跳动，很快越过800……850……900……一路向上猛增。 李察知道，这是他在老巴尔酒馆出手击毙弗格兹一行7人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威名正在迅速的传扬开来，让他的名号愈发的响亮。 这是迄今为止 李察出手干下的最大买卖，在这座不足3万人的圣弗朗西斯科城引起了不小轰动，“华人淘金客保护者”称号也随之传扬开来。 他心情忐忑而又激动的等待着，眼看“千人之知声望任务”数字跳动很快，在980人的水平上没有半点停歇，很快就冲过了1000大关。 系统面板上“千人知”这三个字闪了闪，显示出“1000/1000，任务完成”字样。 综合评价；b— 你通过一次果断的行动惩戒了恶徒，手段略显粗糙，名声得以传扬，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在社会群体中小有名声。 系统奖励； 自由属性点三个，开启声望任务“万人知”，开启初级声望商店。 这么大的收获，令李察心中狂喜，虽然对声望系统诸多吐槽，但是不能不承认系统的强大，近乎无所不能。 所以，他对奖励怀着深深的期待，而系统也没有让他失望。 三个自由属性点，意味着他可以自主选择加强哪一方面？ 在体力，力量，敏捷，智力，血脉，繁殖等6个专项中，前三项在完成“10人知任务”时得到加点。后三项在完成“百人知任务”后得到加点，显示出后三项智力，血脉和繁殖能力比前三项更重要。 按照李察的理解； 血脉可能关系到今后发展的特殊能力，例如飞行，匿踪潜行，尖牙利爪，兽化体魄，毒腺毒液，断肢重生之类神奇的能力。 难道说…… 在这片狂野的西部大陆上，还有并非人类和野兽的未知生物？ 这仅仅是他的胡乱猜测，具体的会怎么样，心里可是一点谱儿都没有。x 智力自不必说，智力低下如何能够领袖群伦？这是劳心者治人的终极途径。 而繁殖能力为什么这么重要？ 这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在系统看来，种族传承是非常重要的一种能力。 仔细想了想，李察给敏捷加了一点，自由属性点立马少了一个，而他的四肢百骸传来暖洋洋的感觉，改变悄然在基因层面发生。 当这种感觉彻底消失后，李察开始把左腋下和右腿边的两只连发手枪连番掏出，预备射击，装填子弹，枪枝互换，两只手快得像残影一样，几乎以此前提升了三分之一，果然敏捷性极大的提高了。 再看自己的个人指标，敏捷性从1.7提升到2.7，这相当于千里挑一的高明枪手，比原来百里挑一的水平高了一大截。 0.7是普通人稍弱的水平，1是20岁左右年轻人的正常水平，1.7就已经是普通人中出色的水平，相当于百里挑一的普通运动员，敏捷性高于常人。 这正是李察独自面对弗格兹一伙匪徒的底气，与普通匪徒相比较，他的出枪更迅速、更快、更精准，自然也就更致命。 选择将宝贵的自由属性点加在敏捷性上，能够肉眼可见的提高现实战斗力，这是李察当前最急需的能力，血脉啥的暂时不考虑。 敏捷性达到2.7，是普通人的2.7倍，属于运动能力超强的那种人，在圣弗朗西斯科位列顶尖枪手之一。 还剩下两个自由属性点，李察细思良久之后还是没有加在血脉和智力上，而是选择加了一个体力，让体力从1.5成长到2.5。 片刻之后 基因层面的改变完成，李察硕长的身材仿佛蕴含着无穷体力的猛兽，肌肉坚韧出色，骨骼强健远超常人，若除掉衣服细看，隐隐凸显出肌肉轮廓，力量感十足。 体力就是血条，也是支撑长时间作战的关键所在，体力充足枪就拿得稳，射得准，也是当前急需的即战力。 剩下的一个宝贵自由属性点，李查选择暂时不用，留足可能的变化，以应付未来莫测的风险。 加点完成后，李察个人属性面板数据为； 体力2.5 智力2.3 血脉2.1 力量1.4 敏捷2.7 繁殖能力1.9 自由属性点；1 天赋，无 异变能力，无 兽化能力，无 血脉能力，无 潜能点，无 这样一来 具有超强高敏属性的顶尖枪手能力出炉，这让李察的信心大为增加，在圣弗朗西斯科这片草头王频出的混乱之地，自身实力强才是硬道理。 此时；“万人知声望任务”开启，向上跳动的数字已经涨到1400余人，依然没有停止上涨的势头，这样李查深感欣喜。 老巴尔酒馆枪击事件影响还在发酵中，连带着称号任务完成度也上涨了一大截，知道李察这个“华人淘金客保护者”身份的人，从331增长到842人，依然在不停上涨中。 这说明，这一新身份已经在部分社会人群中被接受。 “李察少爷，这是我们从弗格兹一行人手中缴获的钱和金沙，大概有230多美元和近10盎司的金沙。” 戴长富骑着马凑上来，将手中一个沉甸甸的皮质袋子递了过来，里面装满了此次缴获的财物，还有弗格兹配有手枪的牛皮腰带。 然后，他又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布包，用羡慕的口吻说道；“这两个淘金的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找到这么大一块狗头金，足有4磅重，这可要值一大笔钱。” 美元定价是根据1844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确定的金本位，一盎司黄金等值于35美元，一盎司黄金差不多31.1克。 也就是说，一美元价值接近一克黄金。 这4磅多重的狗头金价值2000美元左右，在当今时代，北美大陆上的一个普通劳动者年收入约20美元，这相当于100名美国工人年收入总和，是一笔巨款。 怪不得弗格兹这伙匪徒见钱眼开，绑架了这两名华人淘金者，并且欲将其置于死地，图财害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狗头金最终落在李察的手中，弗格兹这伙匪徒还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10盎司金沙价值约350美元，算是意外之财。 李察接过战利品，用手掂了掂布包里的大块狗头金，满意的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将狗头金和10盎司左右的金沙放入马鞍前侧的牛皮袋里。 然后他拿出钞票，分了一半出来递给戴长富，说道；“这钱你和兄弟几个分了，记得这段时间不要到城里去，防止被盯上，留点钱攒下来娶个女人才是正途，别都造完了。” “谢少爷赏，我会看着他们的。” “这些马和装备不要卖了，我们扩大队伍用得到，省得再去买了。” “好勒，都听少爷的吩咐。”戴长富喜滋滋的接过钞票。 李察手底下的这几个人，并非是伙伴合作关系，而是主从关系，战利品自然不会平等分配。 第4章葡萄谷 李察这一行人荷枪实弹驱赶着马匹，马鞍上还驮着两具死尸，沉默的赶路，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 沿途遇见的行人和牛仔们纷纷避让，神情戒备的保持距离。 没有人不开眼的凑上来，问这问那，只是默默的注视他们离去。 圣弗朗西斯科属于地中海气候，冬暖夏凉，阳光充足，华人移民又称这里为“三藩市”。 这是一个环抱型的海湾地形，整个湾区散落着几个居民点，像珍珠串一样的分布在沿海地区。 欧洲人最早在1542年就抵达了湾区，这里在16世纪属于西班牙上加利福利亚省领土，由于地处偏僻，一直没有发展起来。 1776年3月28日，西班牙探险家胡安·鲍提斯塔·迪·安扎来到这里，在湾区选了两个建筑地点，一个作为军事用途，另一个则作为传教和生活用途，花费精力大力建设。 湾区北部险要的高地称之为要塞区，尚有当初西班牙人建设的军事堡垒遗存。 如今这里已荒废，荒草长得比人还高，经常有一些马匪和黑帮势力出没其中，干一些杀人越货的违法勾当。 教堂和生活区就是李察等人方才离开的新市镇，也是圣弗朗西斯科主要城区。 随着白人移民的不断涌入，城区规迅速扩大，各种牛鬼蛇神参杂其中。 这其中，尤以三股白人势力和一股墨西哥人势力为主，还有其他一些独行侠和冒险家，来自英、荷、法、意、德、西等国的海员和淘金者，内里情况非常复杂。 杂货店兼种植园老板约翰-萨特就是城里的一股白人势力，而治安官老约翰则是他的锋利爪牙，一个很不好对付的老东西，脾气又臭又硬。 李察公然在老约翰的地盘上杀人立威，等于赤裸裸的打脸，这无疑触动了老约翰的敏感神经。 随后追过来的十余名枪手应该就是他的人，虽然被枪声惊退了，但这事儿可没完。 既然走上了这条危险的扬名之路，李察就不害怕得罪人，事实上他无可逃避。 “圣弗朗西斯科华人淘金客保护者”这个身份，注定了与白人和墨西哥人士势力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迟早要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一场。 自己吹出去的牛逼，含着泪也要圆乎了。 半岛的西部，距离新市镇约10余公里，是一片连绵的丘陵区，来自英国的船长威廉·李察森于1835年在这里建立了第一栋私人别宅，后期开始规划住宅附近的街市，并将此区域称为“芳草地”。 “芳草地”大多是石砌建筑，具有浓郁的英伦风格，这里是以英国人为主的高档住宅区，来自英国和法国的商人，船长，牧场主和牙医大多居住于此，是独立于新市镇的另外一股白人势力。 李察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而是距离“芳草地”几公里远的纳帕谷，这里因为生产着众多的野葡萄，而被华人称之为“葡萄谷”，是华人和印第安人聚居地，也是李察的老巢所在。 行不多久 风景优美的葡萄谷就呈现在眼前，葡萄谷是一片狭长丘陵山谷地形，远处群山白雪皑皑，一条水量充沛的清澈河流蜿蜒的经过这里，河水两岸绿草如茵，点缀着一座座木屋。 这里生活着圣弗朗西斯科一半多的华人，约有1400多人，还有部分墨西哥人和印第安人，形成了或大或小的十余个村落，纵深绵延数十公里，临水而居。 一般来说 华人村庄临近谷口，距离新市镇更近一些，而印第安人宿营地则在葡萄谷的深处，互相间泾渭分明，很少有往来。 回到村庄 李察一行立马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他默不作声的骑在马上缓缓前进，扮演着高冷形象，而手下戴长富等人则迫不及待的大声嚷嚷开了； “各位老少爷们都过来些，听我说…… 李察少爷早就说过了； 咱们这些华人出门在外就要抱团，否则就要受到白人的压迫欺负，自己人不抱团，就连那些墨西哥匪帮都会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作威作福。 这些年我们华人受的恶气还少吗？ 逆来顺受换来的是什么？ 加倍的欺辱和鄙视，辛苦淘来的金沙被抢走，人还被打个半死。 若运气不好丢掉了性命，扔在山里连个囫囵尸骸都留不下来，只能做个异乡的孤魂野鬼，何其悲惨？ 白人何曾把我们当人？ 到了新市镇还要被盘剥，被压榨，买些米油都要多一倍的价钱，女人都敢拽着我们的辫子调笑，这过得叫什么日子？ 你们看看这两位，少爷带着我们去解救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已经被折磨的断了气，还有一个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他们犯了什么死罪？ 还不是因为捡到了一块狗头金，结果竟然惹来了杀身之祸，想一想吧，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你们自己身上，那又是什么样的后果？ 李察少爷已经公开了新身份，那就是“圣弗朗西斯科华人淘金客保护者”，从今以后咱们有了主心骨，再也不怕人欺负了。 你们都不知道…… 今天少爷带着我们到镇上那可威风了，弗格兹这伙匪徒不是气焰嚣张吗？如今还不是被打成了死狗？ 当时啊，我们闯进去的时候……” 戴长富身边围拢了越来越多的华人，其他三名枪手也分散开来卖力宣讲，把村子里几百人都惊动了，还隐隐的传来女人的哭声，似乎是死者家眷。 李察没有理会这些，这些事情有手下去做就行了，既然得罪了治安官老约翰，那就必须尽快扩大队伍，增强实力。 凭一个人单打独斗，他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得了几颗钉？ 李察独自骑马来到了临近树林的一处木屋，然后翻身下马，牵着坐骑来到木屋旁的草料棚，卸下了牛皮鞍具后，将马匹拴在棚里。 然后打水，切草，又端来一小盆黑豆给马加些营养，忙完了这些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将牛皮马袋斜挎在肩上，拎着长枪走进木屋里。 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堂屋中是一个火塘，烧饭烧水都在这里，经年累月黑乎乎的火塘残存着一些灰白的木灰，中间一个铁架子，既可以放水壶也可以放铁锅。 李察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这是内华达山脉流出的清澈山泉水，略微有些甜丝丝的感觉，非常解渴。 他喝的猛一些，凉水从水瓢两端溢出，李察毫不在意的用手一抹水渍，感觉浑身舒爽。 这时候，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响了起来，显见是饿了。 李察拿出火柴，小心点燃火堆，将火塘边的木块一根一根的摆进去，篝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铁锅架上去，放几瓢凉水，割一大块用盐码过的牛肉切成块儿，丢进水里焯一下，然后倒掉铁锅里的热水。 铁锅重新放在火塘上，放入一大块熬雪白的猪油，再放老姜和墨西哥辣椒碎将洗净的牛肉煎一下，最后放几瓢水，然后盖起锅盖慢慢煮。 一阵忙活 红红的篝火映衬着李察年轻的少年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展现出格外英武的魅力。 一锅牛肉汤已经在炖煮中了，李察透过堂屋的门洞向外看了看，远处草坡下，戴长富等人身边人头攒动，看来这种直观的演示效果非常好。 死去的华人淘金者已经被放在门板上，那名重伤的则送到村里的中医“二把刀”那里，看看还有没有救？ 按照李察的估计； 此人伤势已经波及内腑，这一路上就不停的咳血，十有八九是扛不过去。 他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里屋行去。 这座木屋是一字排开三间的格局，正中是堂屋，左侧是李察的卧室，右侧是手下四人的卧室。 木屋旁边有一间马厩兼草料棚，堆放着大捆大捆的草料，另外一边则是杂物间，放着一些工具和粮食。 李察的卧室同样很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桌子，床上铺着厚厚的羊皮，在早春3月寒冷的弗朗西斯科，睡在这样柔软的床上很暖和。 他坐在椅子上，将两支左轮枪和缴获的弗格兹牛皮武装带放在一起，然后又把沉重的前装式双筒燧发枪靠在桌子边上，拿出枪油和通条，枪布，开始细心的保养枪支。彡彡訁凊 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定装子弹，还需要过几年才行，左轮枪使用的是黑火药和铁弹丸，左轮枪里的每一发子弹都要事先装定，加入底火，约3.8克的黑火药压实，垫片，最后放入铁弹丸。 这些繁琐细致的工作在战斗时可无法完成，只能在闲暇时刻，自己一手一脚的去做，才能放心的使用。 若是黑火药灌的多了，很容易引起炸膛，那个乐子可就大了。 李察做这些事情非常专注，他细心的将火药残渣全部清除干净，枪管，枪机和击锤仔细用枪油润滑，然后用枪布擦干净之后，仔细的一颗一颗装填子弹。 三把左轮手枪全都装填完毕后，他又开始仔细的保养双筒燧发步枪，这些都是保命的家伙，可不能大意。 就在李察把这些事儿都做差不多的时候，屋里已经飘满了浓郁的牛肉汤香味儿，勾引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他忍耐不住，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站了起来。 揭开锅盖 牛肉汤浓香扑面而来，大块牛肉在乳白的汤汁中翻滚，撒上一些盐，再撒上一些胡椒粉和碎野葱，牛肉汤似乎有了灵魂，变得更加勾人起来。 盛上满满一大碗，李察迫不及待地吹了吹碗边的热气喝了一口，忍不住陶醉的呻吟了一声，太美味了。 内华达山脉的野牛肉加上清澈的山泉水，让这锅牛肉汤呈现出原汁原味的鲜香浓郁，胡椒粉和碎野葱恰似点睛之笔，绝了！ 待稍凉之后 大口喝着牛肉汤，大快朵颐的吃着汤汁四溅的牛肉块，面包蘸着牛肉汤吃同样美滋滋，李察风卷残云般的干掉了三大碗，吃掉了4块面包，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吃饱了。 第5章削发以明志 年轻人体力恢复就是快，李察吃饱喝足了之后，重新围上牛皮武装带，插好柯尔特转轮火枪，便出门顺着草坡向外行去。 村口空地上 此时聚集着大量人群，正议论热闹着呢，不知谁看见李察大步走了过来，高喊了一声；“安静点，李察少爷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儿。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道路，所有人都在用惊惧不安的眼光看着李察，还带着一丝丝火热。 这里的华人移民群体来自天南海北，有闽南，漳州，佛山，客家人，潮汕，江浙，福建等地，方言不一，也很难做到齐心抱团。 归根结底 华人是地缘观念浓重的族裔，习惯于依赖本乡人，很难亲近口音不同的外乡人。 虽然都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华裔，但是在民族主义没有盛行的18世纪中叶，华人移民内里是一个又一个以地域划分的小圈子，很难拧成一股绳。 久而久之 白人就知道华人的性格特点，刻苦耐劳但缺少血性，内部不抱团，凡事会忍耐，出门在外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比较好欺负。 这就像南美荒原上的大片野牛群，虽然个个膘肥体壮，但是在野狼群的驱使下，只会惊慌失措的逃跑。 而那些老弱病残的野牛，则会被野狼群一拥而上，撕扯成碎片。 顺着人群分开的口子，李察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 戴长富被人群围在中间，旁边还有弗格兹的尸体倒在地上，这让戴长富的话非常有说服力，宣讲效果也很好。 “少爷，您来啦，这里有几十个棒小伙子愿意和我们一起干。”戴长富殷勤地迎了上来，眉眼中都透露着喜色。 “嗯，这事待会再说。”李察镇定的点点头。 他知道华人移民这两年被白人欺负的狠了，几乎每个人都有淘到的金沙遭到抢夺的经历，被殴打那是家常便饭，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恨？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之所以选择忍下了恶气，只因为白人势大，马多枪多，硬顶着干肯定要吃亏。 而且没人牵头，区区几个同乡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儿？ 打死了往深山老林里面一扔，连个响儿都听不到，还不如忍气吞声苟且的活着。 如今李察飞速崛起，尤其是在老巴尔酒馆连毙弗格兹匪帮七人，展现了令人生畏的枪法，让热血的华人小伙子看到了希望，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跟随。 在这片蛮荒西部有实力，就有说服力。 李察低头看了一下弗格兹血迹斑斑的尸体，然后又抬起头来，用锐利的目光环视众人。 在他锐利目光的逼视下，很多人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是李察，圣弗朗西斯克华人淘金客的庇护者，我会组织起一支属于华人的武装马队，保护每一个华人淘金客。 从今往后 无论是白人还是墨西哥人，或者是印第安人，都别想欺负我们，也别想从我们这里压榨出一个大子儿。 这话是我今天当着老少爷们说的，一口唾沫一个钉，至于能不能做得到，请在场的老少爷们儿共同见证。 谁敢抢夺你们的金沙，我李察的武装马队负责追回来，原样奉还。 谁敢殴打我们的人，我李察的武装马队会加倍的报复回去，让他知道咱们华人不是好惹的，火枪同样要人命。 我们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华人，流着同样的血脉，是东方龙的传人，是天朝上国的文明种族，要自强自立自信，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 从现在起 我就是所有华人的头儿，会带领你们在这片肥沃的北美大地打出一个全新局面，建设富裕安定的美好家园……” “嘿嘿嘿……真是长见识了，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逼崽子，这就想当我们的头儿，你是马尿灌多了吧？”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李察锐利的目光看过去，这时围拢的众人纷纷退开，露出说话的强壮男人。 这是一个30多岁的强壮男人，裸露的强健胳膊抱在胸前，嘴里面咬着一段青色草茎，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他斜眉耷眼的看过来，迎着李察的锐利目光毫不畏惧。 此人腰间系着五指宽的牛皮带，右腿旁边插着一把左轮枪，他的身旁还有两个帮手，是同样身强力壮的汉子，腰间插着转轮快枪和利刃，用挑衅的目光看过来，一副江湖人士的模样。 “哇，不好，是协议堂的人。” “哪个协议堂？你说的就是那些作恶多端贩卖猪花的帮会吗？” “小声点儿，这个林阿大我认识，听说是协议堂的二路香主，手底下有不少人命，也是个狠人。” “这下麻烦了，是个硬茬子。” 周围的华人议论纷纷，协议堂的恶名昭彰，大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神色畏惧的又向后退了一些，显然害怕惹麻烦上身。 林阿大听了众人的议论更加得意洋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神态嚣张的说道；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这是喝了多少大酒想在葡萄谷立棍儿？当真是想瞎了心，问过爷们没有？” “你反对？”李察冷声反问了一句。 “哇塞……这你都看出来了，显见是个伶俐人啊，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承蒙少帮主赏识，忝为协议堂北美分舵二路香主林阿大，专掌江湖不平事。在三藩市这一亩三分地上，你小子想要拿大，开门立棍儿，问过爷了没有？”x “拨枪吧！” “啥……” 反派死于话多，李察没工夫和他瞎逼逼，右手自然的下垂，靠近腿边的左轮火枪，这已经是再明确不过的信号。 不但林阿大看懂了，就连周边围观的华人淘金者们全都看懂了，这是要决斗的前奏啊！ 这些人群“哗啦”一下就四散开来，将林阿大三人孤独的留在了原地，双方遥遥相对，村子里瞬间充满了肃杀的氛围。 双方相距约十四五米，这点距离，对威力巨大的转轮火枪而言，只要击中不死都得重伤。 林阿大顿时被这副阵仗惊到了，脸上横肉抽搐着抖动几下，想再放几句狠话，可是喉头就像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说不出来。 这小子太特么莽了，哪有一言不合就分生死的道理？ 要都这么玩，这一天天那么多的纠纷，帮会岂不是全都死得干净？ 戴长富等4名枪手闻讯也几步赶过来，呈半包围状态紧盯着对方，随时准备出手。 “用不着，你们看着就好了。” 李察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在戴长富等人诧异一愣神的时候，他闪电般的抽枪发射。 “啪啪啪”一连三枪 在浓重的黑火药硝烟飘散后，站在对面的林阿大三人手刚刚放到枪套上，还没有来得及抽出枪来，身体几乎不分先后猛然的一震，鲜血飞溅，难以置信的眼神黯淡下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这三枪全都击中胸口要害，大股鲜血喷涌而出，这让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起来，呛人欲呕。 前后时间加起来，好像一秒钟都不到，太快了！ “那么……现在还有谁反对？” 李察寒彻骨髓般的声音响起来，这让周围华人吓的后脊梁直发毛，慌不迭的表示道； “李察少爷，我们都拥护您做头儿，您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不打一点儿磕绊。” “没意见，我们大家都没意见。” “是啊，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的头儿了，跟着您总好过被鬼佬欺负，也好过被协议堂那帮杂碎欺负，咱豁出去了。” “咱们潮汕老乡早就受够鬼佬的恶气了，没说的跟着您干。” 在无形气势的压迫下，众人乱糟糟的表态，几乎百口一词表示同意，没有一个敢于反对。 李察微微颌首，对方才出手的效果感到满意，顺手将枪管滚烫的转轮火枪插进皮套里。 枪手对决 争的就是那个零点一秒先机，先敌开火，先敌命中，那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他方才的手速极快，几乎在对方三人刚刚摸到枪套的时候，已经扣动扳机击发，然后左手幻化成残影，连续两下拔动击锤，再次发射两颗子弹。 乍一听 似乎三枪连珠炮一样的炸响，单动转轮火枪被他打出了连发枪的效果，一举震慑众人。 这次出手，让他感觉到游刃有余，比老巴尔酒馆枪战把握大了许多，信心也更足了。 稍微停顿下 李察向前走了十几步，看到对方确实死透了，便在林阿大等三人的尸体旁，捡起一把锋利的尺半短刃，用手试了一下刃口，果然非常锋利。 “刚刚说了一半的话，就被这个劳什字协议堂的死鬼打断了，已经讲过的就不重复了，下面的话还要说完。” 李察顺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他说话的时候，四周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现在的这些华人同乡对他恐惧大于敬佩，虽然李察年轻，但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狠劲儿，当真令人不寒而栗，生不起半点的反抗心思。 “既然受到我的庇护，那么就要守我的规矩，咱们的武装马队也不能没有个名号，我思来想去，鬼佬都称呼我们为“唐人”。 那么…… 就叫“大唐会”吧，我就是“大唐会”的龙头大哥，圣弗朗西斯科淘金客保护者，每一个华人都要入我“大唐会”，才能受到保护。 刚才听长富说，有几十个兄弟要入会，很好，那就全都收了。 大唐会的马队要配齐坐骑，长枪短枪和马鞍套索一应家伙什儿，弟兄们要吃要喝，不能替大家白干活。 所以，每个月入会的华人淘金客要交5美元，淘金客会受到“大唐会”的保护。 但发现金矿脉和狗头金，“大唐会”要有一定比例的抽成，这是因为一旦与白人或者墨西哥人开战，受伤或者战死的兄弟都要有抚恤银子，那点钱就不够了。 此外，“大唐会”还会提供财产寄存服务，淘来的金沙尽管放在会里，不要担心有损失，会中有专人开出凭证，随时可以取用。” 说到这里 李察停顿了一下，让在场的众人都消化一下他刚刚说的规矩，见到在场众人没什么反对的意见，便准备趁热打铁，把下面的事儿一起做了。 “既然入了我“大唐会”，那么就要有区别于其他华人的特征，今天我李察身先士卒，削发以明志； 胆敢明犯我大唐会者，虽千里必诛之。” 说完 李察伸手摘下头上的灰呢牛仔帽，手上闪亮的刀光一闪，便将脑袋后面的辫子斩断，乌黑的头发飘散开来，格外多增添了一份野性。 第6章麻烦 李察的这一举动，引起在场众人不由自主的哗然，有的人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长辫子，透露出犹豫之色。 打铁需趁热，凉了就不好办了。 李察用严厉的眼光示意4个手下过来，他们跟随李察已经很长时间了，下意识的便走了过来，刚想说什么话…… 不由分说 李察直接拽住其脑后辫子就是一刀，寒光闪过，粗大的辫子一斩而断。 这突兀的动作，吓得这几人也不敢乱动，短刃如此的锋利，生怕一刀再把脖子砍断了，那可就亏大了。 先解决了手下的这四人长辫子，李察便命令道；“这里所有人都不许走，全都给我把辫子割掉，这是入我大唐会的标志，你们去办，把辫子都给我剪了。” “呃……知道了，少爷。” 在李察的目光威逼下，他的这4个手下无可奈何，反正辫子已经被斩断了，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我没了辫子，你们也甭想有！ 在这种奇怪的心理下，戴长富等人抽出短刀，抓住身边的人就开始割辫子。 可能是当街杀人的震慑力太强了，这些围观的华人淘金客基本上没做太强的反抗，最多只是在戴长富等人拿着短刀过来时，低声地求饶，求放过。 放过你，我们怎么办？ 戴长富等人也不多废话，直接拽过辫子一刀就斩了上去，口中还吆喝着；“兄弟们别乱动，当心伤着自己个儿，我这也是奉了少爷的严令，身不由己呀！” “戴爷、戴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千万不可……” 话没说完 刀光一闪，辫子齐着后脑勺断开了，脑袋瓜后面凉飕飕的，吓得这人脑袋一缩，再也不敢言语了。 这年头 漂洋过海淘金者大多是文盲，你和他说什么唐宋元明清历史那都是白扯，说什么堂堂华夏儿女岂能受清虏统治，男儿当自强之类的话，也都是白扯，对牛弹琴差不多。 若非林阿大这三个死鬼送上门来，让李察当场立威，想要将这些华人的辫子剪去，真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 哪怕嘴皮子说烂了，估计都不行。 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已经有围观的淘金客开始反抗，坚决的不愿意剪辫子。 李察手上拎着刀，只要冷冷的一个眼神甩过去…… 好吧，ok，一切都没事了。 整个村子430多人，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人人脑袋后面的辫子都被粗暴的斩断了，有的人手捧着辫子嚎啕大哭，更多的人则欲哭无泪。 “好啦，别特么嚎丧了。” 李察一声大吼，四周男人哭泣的声音顿时小了大半，他手中闪亮的短刃向天上一指，大声说道； “皇天在上，我李察对天明誓，剪掉了辫子的华人都是“大唐会”的兄弟，绝不让你们受到鬼佬欺负。只要淘到了沙金，安全由“大唐会”一律承担，盖房子娶媳妇，买田地，全都受到大唐会的保护。 现在，所有人拿着刀枪跟我一起走，把这几具尸体也带上，咱们到二道岭和三道岭村去，发展更多的华人入会。 入会的华人都没辫子，那么大家就一样了，就平等了，你们说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回答。 很多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反正听说要去其他村剪辫子，顿时来了劲儿，跟着大声嚷嚷叫好。 既然我没了辫子，凭什么你要有辫子？甭想笑话我，那么索性大家都没有。 李察少爷这话说的有道理，叫那个啥……平等。 几百人情绪激动起来，提着刀，带着枪，用马车拖着死人，这主要起震慑作用，总不能到一个地方就杀人呀，人群前呼后拥的跟着李察等人向山谷深处的二道岭村方向走去，气势十足。 在葡萄谷中 李察所在的这个村子叫做头道岭村，后面还有二道岭，三道岭，四道岭和五道岭，都是以绵延的山岭区隔，共计5个村子。 这5个村子大部分都是华人为主的居民，还有少部分墨西哥印第安人，其中华人约1400余人，墨西哥印第安人约550余人。 继续往山谷深处去，就是几个土著印第安人部落了，总计约有三到四千人，他们深居简出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很少与白人和华人打交道。 只有在兑换物资的时候，双方才会接触。 李察率领的400多人当真是大阵仗，来到二道岭村之后，首先将4具尸体往村中一摆，吸引了老少爷们前来观看之后，众人就开始动手剪头发，行动粗暴而直接，根本就不讲什么道理，效率相当快。 到了黄昏时分 最后的一个五道岭村也都完成了剪辫子这一壮举，猥集起来的人群已经达到上千，其中有100多壮小伙当场加入了“大唐会”武装马队，这就是李察最初掌握的力量。 李察将这些小伙子全都带到了头道岭村，当天傍晚杀了一头牛，两头羊，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宴，庆祝大唐会的成立。 众人一直闹到了深夜时分，又是唱又是跳，尽情宣泄过剩的精力。 次日，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棂照进室内。 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李察脑袋昏沉沉的感觉，依然残留着些许酒意。 苏格兰威士忌果然够劲，昨晚他刻意保持清醒，一直到最后结束还巡视了周边，约莫到凌晨两三点钟才休息，可依然有些喝多了。 就着凉水洗漱之后，整个人才精神起来。 木屋里外转了一圈 另一侧的屋子里，昨晚负责警戒的几个人睡得正香，十几匹马已经被牵走，到附近的山坡上啃食鲜嫩的青草。 其他的人手在戴长富等人的带领下，正在顺着村里的道路跑步，锤炼出强健的体魄，是大唐会枪手的必备素质。 下一步 还要打造一些石锁，石担，木人桩之类的器具，让训练逐渐正规起来。 对了，还要找一个好的军事教官。 李察想要的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有战斗力的“大唐会”枪手，那么军事化训练就是必由之路，这没啥好说的。 还有这100多号人，需要建立一个据点，他抬头左右看看，目光盯在村口一侧高高的丘陵上。 这个平缓的丘陵约有130余米高，距离村口的道路七八十米的样子，是进入葡萄谷的必经之地，背靠红橡树林地势开阔。 站在院子门口 李察一眼就相中这个地方了，得，大唐会第一个武装据点就设立在这里吧。 虽然距离村子近了一些，但其他方面条件没得说，修建武装据点可不是件小事儿，最起码面向谷口外的这一面寨墙要非常结实，用块石垒砌最坚固，能够抵御火炮的轰击。 圣弗朗西斯科这个地方，是北美西海岸航运贸易的重要城市，往来的风帆大船不断，很多是从中美洲加勒比海过来的货船，甚至远达吕宋群岛和北方神州大陆，前膛火炮这玩意儿很常见，多大威力的都有。 只要有钱，随随便便就能买上100多门火炮，这真不是开玩笑。 考虑了会儿 李察觉的工程太大，需要从长计议。 现在在当务之急 李察撇了一眼木栅栏外边的那具弗格兹尸骸，一夜过去已经僵硬了，露出的手部呈现出紫黑色的尸僵斑块，像鸡爪子一样卷缩着。 这玩意儿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今天就安排带上尸骸，到芳草地换取悬赏金，顺便看一看有没有修筑营寨的人才。 在这方面 英国人、西班牙人都是高手，他们在世界各地修筑的无数城堡要塞，历经数百年风雨依然屹立，水平比华工高得多。 别的不说，西班牙人修建堂巨大的穹顶，在没有钢筋水泥的时代，仅仅凭借一块块砖头垒砌，就可以建成半圆形的巨大穹顶。 几十个人站在上面都不会塌落，靠的就是力学原理，将穹顶的重量均匀的分散到四周的条石圈梁上，华工可做不到这一点。 还有…… 昨天当众击毙的林阿大三人，是华人帮会协议堂的人，这个林阿大还是什么二路香主。 尸体虽然埋了，但事儿可没结束。 协议堂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人贩子集团，在两广和北美之间，大规模贩卖“猪仔”“猪花”谋取暴利，并且在圣弗朗西斯科开设华女妓院，赚一些见不得人的昧心钱。 在江湖人的口中，“猪仔”就是华人劳工，“猪花”主要是通过引诱、绑架、强买来的年轻女人，大多长相清秀可人，所以被称之为“猪花”。 协议堂就是专门从事这一买卖的江湖帮会，他们在广州以每个女人15两～20两白银的价格拐卖大量的女性，再以最高280美元的价格贩卖到旧金山，简直就是暴利。 根据《旧金山晚报》估计，说从1842年末到1845年这3年间，协议堂一共贩卖的女子大约有420名，获利至少是十二万两白银。 这样的一股黑恶帮会势力，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被搞死，消息这一两天不传出去，最多三五天也要传出去。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瞒是瞒不住的，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李察倒是不怕麻烦，在圣佛朗西斯科新市镇也住了1200多名华人，大部分都是在工坊务工，也有少部分淘金客，还有些风月场所的女人和看门护院的家伙，他迟早要把那里的华人收编过来。 现在的问题是，他也害怕被打黑枪啊！ 典型的西部牛仔决斗场景，是两人当街而立，相互间隔着三四十米远距离，公平的抽枪一决胜负。 实际上，在这狂野而又秩序混乱的西部，绝大部分牛仔不守什么规矩，死于背后黑枪的占大多数。 第7章乌合之众 李察在木屋外面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一边来回散步，一边盘算着心思。 目光眺望清澈宛若玉带一般的河流从山谷中穿过，岸边翠绿的草坡上，早春的野花开得五颜六色，心情十分畅快。 就这无敌美景，妥妥的山间临水别墅啊！ 正想着心思呢…… 李察看到远处一辆四轮马车行来，车上还驮着满满的货物，马车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胖一个瘦，便停下脚步来等候。 胖子是村里有名的富户，白白脸庞，笑起来特别喜庆，此人叫盖旺山，真不愧起了个好名字，去年淘金发了大财。 他偷摸的回到村子里没有被白人发现，然后买了块牧场，盖了屋娶了女人，家里有300多头牛和几十只羊，是村里混的最出挑的少数人之一。 马脸瘦子是个落魄秀才，名叫何道斋，整天看不见笑脸，那副模样好像别人都欠他十两银子似的。 此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若非潮汕老乡时常接济着些，估摸着坟头草都一尺多高了。 这两人是李察定下的大唐会辅助人手，盖旺山粗通文墨，人也精干伶俐，暂时兼着后勤组长一职，负责伙食采买一摊子事儿。 何道斋是华工中极少数能够识文断字的先生，而且会些洋经滨英语，甚至能讲几句印第安土著语言，简单交流没有问题，暂时做账房文案先生。 手底下招揽几个骨干，大唐会的架子就算搭起来了。 现在草创阶段，要求也不能高。 再说华工中也没有什么特别出挑的人才，只能将就着先用，慢慢再寻摸合适的人选。 “少爷，您吉祥。” 马车隔着还有二三十米呢，胖乎乎的盖旺山就从车座上一咕噜翻下来，手上拎着马鞭，带着讨好的笑容一路小跑过来打招呼。 那边厢 何道斋则坐在马车上纹丝不动，满脸不情愿的嘀咕了两句，马车走到了近处，他终于还是从马车上下来。 但只是双手恭了一恭，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算打过招呼了。 骨子里那股子文人清高劲儿隔老远就能闻到，真酸透了。 李察面相虽然年轻，但处事非常老道，没有心中不喜表现出来，而是和颜悦色的对两人都点了点头。 他看到盖望山牵住了马车，便走过来问道；“两位这一大早晨就忙活开了，辛苦了，这是办了些什么家伙什？” “少爷，这桶里是早晨挤得大半桶牛奶，还有20袋小麦粉，家里腌的4条咸猪腿，100多斤咸肉，还有烙的十几块大饼。” “嗯，按数记账，这钱按照说好的从账上出。” “用不着，少爷，都是自家做的一些土产，算是小的孝敬您的一点心意，不用钱。” “阿山，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些东西该算多少钱就多少钱，大唐会不缺钱，等到发展起来以后，每个月会员交的份子钱就源源不断，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该收你就收了。” “多谢少爷，那我就腆着脸收了。” “嗯，收了，还有啊，光凭你家里的那一些产出可不够大唐会这么多弟兄吃的喝的用的，等会儿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你还要带几个兄弟到新市镇去一趟，采买一些物资回来。” “得嘞，这事您交给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何先生跟着一起去，记个账什么的，把事情都梳理清楚。” 第8章威廉-理查森船长 训过话以后，这帮子人可就安分多了，既不瞎咋呼也不乱跑了，老老实实的排着队准备吃饭。 火塘里烤熟的土豆每人发两个，每人一块饼，一大碗牛杂汤，最后还可以喝一杯热牛奶，吃的肚子溜圆，浑身都暖和。 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保持自己特有的饮食习惯，在白人的食谱中可没有牛杂汤，而这却是华人餐桌上的美味。 一大锅牛杂汤分完后，洗好切碎的牛杂又倒了进去，加水焖煮，这是给下一波吃饭的伙计们准备的。 从麻袋里倒出来更多的土豆，一个又一个排在火塘里，用草木灰盖住，利用火塘的热力将其慢慢烤熟。 李察没有管这些琐事，他在自己的屋里用餐，同样的一大碗牛杂摆在桌上，撒上一些墨西哥辣椒碎和胡椒粉，就着大饼“稀里哗啦”吃的正香。 吃完了饭 李察安排20多个骑马带枪的伙计，前往美洲河边的淘金区巡查。 从今天开始 大唐会要正式履行保护华人淘金客的职责，制止白人的欺压和抢夺，维护华人淘金客的利益。 不做事，怎么能收钱呢？ 圣弗朗西斯科这个地方物价畸高，因为大量人口涌入，面包、奶酪、黄油、大米、啤酒这些东西，比其他地方贵上2～3倍还多。 最贵的是女人，牛仔们在酒吧里找个白人女招待乐呵一下，哪怕是啤酒桶一样的胖女人，至少也要10美元。 新市镇里的华人妓療，找个姑娘最少15美元，漂亮的头牌姑娘甚至要25美元，这相当于一盎司黄金。 参考当今时代，美国其他地区普通工人一年收入，也就是20~25美元之间，就知道这是比抢劫还要暴利的行业。 在新市镇的唐人街，这基本上是协议堂垄断的肮脏买卖，他们靠着拐卖掠夺女人牟取暴利，在倚门卖笑的背后，是被拐骗猪花的斑斑血泪。 有的猪花为了不接客，选择吞食鸦片或者是投海自尽，更有甚者逃亡山野中，在风雪当中冻掉双脚，冻坏了手，这些可怜的女人只一心求死。 协议堂这些欺压同胞的江湖败类，即便林阿大等人不找上门来，李察也不会放过，只不过此事并非当务之急罢了。 安排了一些人手去淘金区巡查，剩下的人也不能闲着，除了几个伙计跟着盖旺山去新市镇采购物资，剩下的人手就由戴长富带着，去附近的山林砍伐圆木，准备建造房屋营寨。 李察随便挑了两个枪手跟着，他上午要去芳草地领取赏金，将弗格兹最后一丝好处也榨出来。 芳草地距离葡萄谷很近，骑着马几分钟就到了。 在明媚的阳光下 坐落在丘陵间的芳草地宛如英格兰的某个小镇，厚重的诺曼式建筑散发着浓郁的英伦风情，这些房屋都有高耸的屋脊和烟囱。 冬天的时候 家人们坐在温暖的壁炉边，聊着天，喝着热茶，能够充分享受到生活的乐趣。 李察一行三骑，在镇口就被几名手持长枪的白人牛仔拦住了； “站住伙计，这里不欢迎你们，如果现在就调头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我是李察，可能你们听过我的名字，我想见见威廉-理查森先生，把这个价值350美元的尸体交给他。对了，他生前叫弗格兹。”李察稳稳的坐在马上，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他不想让对方感受到敌意，这只是领取赏金，面对白人牛仔不友善的目光，李察神情显得泰然自若。 未曾想 李察自报家门后，镇口的这几名白人牛仔更紧张了，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黑洞洞的枪口，一副大敌来临的模样。 显然，李察在新市镇连毙7人的赫赫威名已经传扬开来，芳草地的这些人都知道了。 “别紧张，伙计，当心枪走火。”李察神情温和的说道，然后脸色一沉，用威胁的口吻继续说道；“我很讨厌别人把枪口对着我，那会让我忍不住在你脑袋上开上一枪，现在镇定点，把该死的枪口挪开。” 他的威胁，给对面的几个白人牛仔带来了很大压力，为首的中年白人脸色变了变，主动收起了火枪，并且摆了摆手，让其他几人也把火枪收起来。 李察这个名字在圣弗朗西斯科凶名赫赫，令人敬畏有加，贸然得罪显然很不明智。 “对不起，尊敬的李察先生，我们并不是针对您。”中年白人收起了枪走过来，指了指马背上驮着的尸体，用带着一些讨好的口吻说道；“方便的话，我想检查一下是否是弗格兹本人。” “请便……” “多谢，在弗格兹匪帮抢劫邮政马车时，我曾经与他交过火，ok，这确实是弗格兹，他的这张脸我永远也忘不掉。感谢上帝，这个恶棍终于死了。” 中年白人牛仔确认过之后，忍不住凌空画了个十字，神色长舒一口气；“李察先生，镇上不允许骑马，只能委屈您跟我走过去。” “这没问题。” 李察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绳与这个中年白人牛仔一起走过去。 芳草地小镇是整个圣弗兰西斯科唯一铺砌石板路的地方，两条石板路呈十字交叉，镇中心就是基督教堂，镇公所和邮局也在这里，还有一间规模不小的杂货铺，售卖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和生产工具。 隔着橱窗，李察看见杂货铺里挂着几杆油光锃亮的火枪，与淘金的十字镐挂在一起。 芳草地街道上来来往往几十个白人，有男有女，全都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过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李察等人。 有两个年轻漂亮的白人姑娘，站在街对面，眼神中透着新奇神色，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察。 李察很绅士的低头用手扶了一下牛仔帽致意，依然脚步不停的向前行去。 “那是威廉船长的女儿，李察先生。” “两个都是吗？” “威廉船长有4个女儿，只有大女儿出嫁了，这是三女儿赛琳娜和四女儿琳达，芳草地一对可爱的姐妹花。” “你说的没错，确实很漂亮。” 几人来到镇公所门口，已经有两个身穿考西装的人迎了出来，为首头发花白的老者就是威廉-理查森船长。 这是一个典型的英格兰人，刻板的脸上鹰钩鼻子十分显眼，常年的海上生活使他的肤色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手上拿着考究的手杖，满脸倨傲的看过来。 相形之下 苏格兰籍商人拉塞尔就显得和颜悦色一些，最起码能够维持表面的绅士气度，不显得拒人千里之外。 “哦，弗格兹这个恶棍终于下了地狱，可怜的乔治终于可以瞑目了，谢天谢地。”拉塞尔围着尸体确认了下，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意神情，主动伸手与李察握了握，感激的说道； 第9章老狐狸 镇公所里 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煮咖啡的香味儿，在英式小圆桌旁边，威廉-理查森船长，商人拉塞尔先生和李察坐在椅子上，正享受着悠闲的咖啡时刻。 几乎没什么波折，570美元已进了李察的口袋，这让他相当之满意，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威廉-理查森船长对葡萄谷刚刚成立的大唐会很感兴趣，尤其在听到已经拥有100多人的武装马队之后，脸上难得露出和煦的神情。 他亲切的说道； “哦，华人不再单打独斗了，这真是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年轻人祝贺你，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始。那么问一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 英国人素来给人以刻板难以接近的傲慢形象，威廉-理查森船长也不例外。 虽然神情显得和蔼些，但言辞中那种高高在上施舍的味道，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从一开始 威廉-理查森便试图压制李察身上的锐气，将其置于呼来喝去的仆从地位，在他的印象中； 华人都是一些乞丐和苦力，纵然纠集了一些乌合之众，骨子里依然上不得台面。 李察的面相虽然年轻，却拥有成熟的灵魂，不会被对方主导话语权，他不紧不慢的端起热咖啡喝了一口，说道； “理查森先生，在我前来领取赏金的时候，已经安排人前往新市镇采购一些必要的物资，例如马鞍，绳索和斧头，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对于您说的帮助，我更愿意称之为合作。 大唐会需要购置大批物资，价值上万美元，无非就是新市镇或是芳草地的两种选择。 从某种角度而言 我觉得您会更需要大唐会的力量，现在我们拥有110人的武装马队，几个月后可能就有200甚至300人，这难道没有吸引力吗？” 听到李察这么说，威廉-理查森船长的眼神骤然亮了一下，然后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没有急于回答，似乎在消化其中的重要信息。 坐在一旁的拉塞尔已经忍不住了，他就是芳草地杂货铺的老板，威廉-理查森手下的一名船长。 拉塞尔虽然带着家眷上岸了，但他的儿子奥多姆-拉塞尔依然驾驭着三桅大帆船搏击海浪，这是荷兰拉塞尔家族的航海传统。 “嗨，李察，我喜欢你身上这股子敢于挑战一切的冒险精神，我们应该谈谈，你需要的这些物资拉塞尔杂货铺都能够满足，甚至比你想象多得多。” “我需要高质量的转轮火枪，还有一些燧发步枪，如果能够搞到军用的就更好。此外还需要一些马匹和相应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需要一名资深军事教官，给小伙子们上上规矩。” “哦……小case，我可以把你的马队武装到牙齿，再给您找一个法国佬怎么样？这个老家伙曾经是拿破仑军队中的胸甲骑兵团军官，要知道，这可曾经是世界上最强悍的骑兵，跟随着拿破仑打遍了欧洲。可惜在滑铁卢战役之后，这些法国佬就全都失业了，过得非常落魄。” 拉塞尔愉快的打了个响指，一口应承下来。 上万美元的生意，足以让他的心情变得极好，于是拉塞尔先生继续说道；“高质量的转轮火枪就更不是问题了，我认识塞缪尔-科尔特先生，这是个落魄的家伙，你只要愿意给他200支转轮火枪的生意，他会从纽约千里迢迢的赶过来。” 这番话听的李察心神巨震，他没想到一次普通的领取赏金之行，竟然吃到大瓜。 塞缪尔-柯克特何许人也？ 那可是发明柯尔特左轮手枪的划时代人物啊，一生研发了十几款左轮手枪，奠定了轻武器领域不可撼动的宗师地位。 李察强行按耐住内心的震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平复了一下心绪后说道；“对不起拉塞尔先生，据我所知，柯尔特先生开办了一座规模很大的武器公司……” “破产了，这个倒霉的家伙。”拉塞尔先生不无优越感回答道，他翘起了二郎腿，捻起小碟子里的一块饼干送进嘴中，咀嚼着说道；“我的杂货铺里还有27支科尔特1835式左轮枪，那确实是好枪，比胡椒瓶手枪好用的多，只是价格要贵上不少。” “我能听听报价吗？” “全部？” “是的，拉塞尔先生，全部……还包括你店里面的燧发步枪，我想听听报价。” “你确定？我的店里有41杆1777式9年改步枪，都是法军曾经用过最好的货色，价格可不便宜呀！” 李察微笑不语，只是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法军装备的1777式9年改共和燧发滑膛步枪，确实是当今时代最好的滑膛步枪之一，是1809年改进型，距今虽然有30多年历史，但依然非常好用。 这批枪肯定是二手枪，说不定三手四手都有了，在拿破仑帝国倒塌之后，法军曾装备的数十万支滑膛步枪流散到世界各地，在很多的武装冲突中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19世纪早期的北美白人移民，拿着它在荒原上狩猎印第安人和野牛，是非常犀利的武器。 法国人曾经对库存30年的燧发滑膛步枪进行破坏性校验，拿出12杆随机抽检的步枪。 在极限发射试验中，最早炸膛的发射了6800多发子弹，其他11杆滑膛步枪全都撑到了一万发以上，最多的达到了13400多发子弹。 因此，法国人对这批武器的结论是；若是没有其他意外，还应该可以用很多很多年。 滑膛枪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膛线，因而也没有枪膛内摩擦产生的高温，不可避免的射击精确性差了很多，只能对两至三百米内的敌人实施有效打击。 超过了这个距离，那只能祈祷上帝保佑了。 拉塞尔看着李察的眼神透露着欣赏，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略微考虑了下说道；“你所说的合作，是指哪方面？” “对抗来自约翰-萨特的压力，也许，这样的合作还能宽泛一些，共同对抗一切对我们怀有恶意的势力，必要时可以共同作战。当然了，这需要深入的谈一下，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大唐会的武装马队还没有展现出必要的战斗力，我们需要更确定些，才能谈到公平的合作，不是吗？” “我欣赏你的务实精神，年轻人。”拉塞尔的神色也转为郑重，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威廉-理查森船长，见船长依然饶有兴趣的品尝着咖啡，心中便已经了然。 于是，拉塞尔先生考虑了下，说道； “李察先生，对你的实力我们已经有所了解，可以说是圣弗朗西斯科地区最出色的枪手之一，但仅此而已。 若是没有组建以华人为主的大唐会，实话说，你并没有与我们平等合作的资格。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从你的身上，我们看到华人族群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变化，作为拥有古老文明的民族，这种改变让人期待。 能否合作？ 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才能得出结论，但是鉴于你表现出来的合作诚意，大唐会可以得到一份不错的报价。 1835柯尔特左轮火枪27支，这种枪在市面上每一支都要卖到42~45美元，甚至50美元，而我给你的价格是32美元。 毋庸讳言 这批枪进货价格是22美元，每支我要赚10美元，如果你能够展示出足够的实力，今后的交易我可以每支枪赔10美元，但现在不行。 我可以每支枪赠送100发子弹，是薄油纸定装子弹，作为出色的枪手，你应该明白这是当今最好的子弹。 这批9年式滑膛燧发步枪共计41支，价格比左轮火枪要贵的多，但那指的是购买新枪，实际上拿到二手步枪成本很低，同样32美元给你。 我可以保证在整个上加利福尼亚地区，你不可能拿到比这更低的价格。 怎么样，有兴趣吗？” “合作愉快！”李察干脆利落的伸出手，与神情略有些迟疑的拉塞尔握了一下，压根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成交。 这些每支枪3美元5美元的讨价还价，完全没有必要，对方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只要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实力，这批武器哪怕全部赠送都没问题。 “有意思。” 半天没说话的威廉-理查森船长突兀的冒了一句，看着李察的神色已经有欣赏的意味，显然对这个年轻人升起来浓厚兴趣；“还需要什么，不妨一起说出来。” “理查森先生，武器装备我们可以现金支付，但剩余的物资，大唐会需要一定的时间筹措。” “具体指的是……” “大唐会计划在葡萄谷入口建设坚固的武装堡垒，需要聘请有经验的工程师和购买部分建设物资，这是一笔较大的支出。” “嗯……建筑工程师没有问题，芳草地街道建设基本告一段落，我们这里有很好的工程师，那你们如何支付建设资金？” “作为华人淘金客的庇护者，大唐会每个月对华人会收取5美元的保护费，如今大约有1400余名华人入会，这笔钱每月大概有7000美元左右，加上其他的经营，初步估计约有万余美元。但这笔钱要宽限些时日才能支付。” 在老狐狸面前，李察说的非常坦然。 威廉-理查森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察，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异样来，他的目的显然落空了。 不过 威廉-理查森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转过身来对着拉塞尔说道；“伙计，也许我们应该到葡萄谷去看一看，那里到底发生什么有意思的变化？” “愿意奉陪，尊敬的船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