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武道:从赤炼金钟罩开始》 第1章 武道修改器 灰雾森林,土头村。 村子外围筑造三米围墙,墙外灰雾氤氲,遮蔽视野,一眼望去,尽是厚重雾霭。 村头石门大开,门下摆放四角香炉,三根人血香散出淡红色烟丝,烟丝凝而不散,如同绳索般直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村民熙熙攘攘,对着外面的迷雾森林翘首以盼,部分通体黑衣的青壮年排成两排,各自握着一根手腕大的麻绳,严正以待。 三个时辰了…… 左排开头处,一袭黑衫,面色稚嫩的楚河望着十米开外的诡异浓雾,皱起眉头。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 开始还以为是来到了古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楚河愈发觉得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好比眼前这一月一次的出村冒险……危险的不是迷雾,而是迷雾里的妖魔诡怪。 “不好!人血香熄了一根!” 头发花白的村长三步并两步的冲到香炉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左侧第一根熄灭的香。 “是李四叔家的二儿子!”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谁知道啊,可能是遇到诡异了!” 人群爆出惊呼,彼此交头接耳,忧心忡忡,李四叔一家的人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人血香熄灭就意味着那人已经死了。 但就在这时,右侧的第一根香也在这一刻,火星一黯,无声无息的熄灭了。 众人的交谈,哭泣声顿时一静。 “拉!快拉上石门!!” 粗粝沙哑的声音在楚河耳边炸响。 一位身材壮硕的老人出现在村长旁边,他神色肃然,双眼眯起,不可质疑的道。 此话一出,众人合力一拉,粗大麻绳被绷直,厚重的实木石门一点点朝中间闭合。 “不行,不能关门!张力还没回来,你现在把门关上不就是在断他的后路嘛!” 村长的白色胡须微颤,出言制止道。 “来不及了。” 洪守转头看向村长:“从我们村到犁村,来回就三个时辰的距离,但李柱和刘铁的人血香熄灭就在这段时间,足以说明他们遇到诡异的地方,就离村子不远!你很清楚这里是谁的猎场,不能因为一个人,把全村人都给拖进危险之中去!” 村长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洪守见状,对着发愣的众人大喝:“都傻站着干些什么,还不赶紧把门关上!” “是,师父。” 黑衣众人回应道。 面前这位壮硕老人是村里“孤儿院”的院长,也是一位颇具实力的武夫,但凡被诡异害得家破人亡的孩子都会送到他那里领养。 洪守会在这些孩子小的时候教授一些武功,长大后,肩负起保卫村子的使命。 久而久之,洪守与孤儿们便以师徒相称,而楚河恰恰就是其中的一员。 无暇顾及麻绳摩擦掌肉的刺痛感,楚河身体后仰,双脚犁地,拼命拉拽绳索。 眼前面前大门就要合拢,浓雾忽然翻滚,一道浑身带血的人影撞破了雾墙,拼了命的朝着大门处冲来,嘶声力竭的大喊。 “开门!快开门啊!后面的怪物要来了!” 此话一出,村民们立马脸色大变,作鸟兽散,离村口石门跑出好几米远。 洪守脸色凝重,左手默默的放在腰间的刀柄上,透过门缝,看到连滚带爬的张力。 望着未熄灭的红色烟丝缭绕在张力腰间,他转头与村长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头。 “把石门打开一点,让张力进来。” 大门往外推了一些,恰好张力已经赶至门下,他跻身进入村口大门的那一刻,众人合力再次拉动绳索,大门转瞬闭合关起。 楚河心有所感,在闭合的一刹那,他的目光透过缝隙间看到了一张女子的人皮从迷雾里飞了出来,轻飘飘的像一只纸风筝。 那是什么!? 迷雾里的怪物? 还是传说中的诡异? 楚河头一次见到这种怪异,超出常理的事物,一时愣在了原地,脑海出现了混乱。 张力面色惨白,在进入石门后,再也撑不住了,脚下一软,直愣愣的栽了下去。 楚河下意识的上前一扶,在触碰到他手腕的一刻,手心就被一股怪异的冰冷感给刺了个激灵,搞的是他忍不住抽回了手。 “叮咚!接触特殊能量,武道修改器启动,吸收诡气,获得能量+1!” 脑海中徒然出现一道冰冷的电子合成声,楚河怀疑听错的同时,忍不住震惊。 这个修改器不就是他以前玩游戏做的外挂么,怎么和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了? 下一刻,一道蓝色简陋的数据板出现在楚河面前,面板随他的视角移动,仿佛刻在了眼角膜里,寥寥几道信息出现在其上。 【楚河】 【武功:金钟罩(入门)↑】 【能量:1】 “愣着干嘛,救人啊!” 身边的师兄刘瓷见楚河非但不扶,还把手缩了回去,立即对楚河投来不满的目光。 “哦……好好好……” 楚河回过神来,脸色没有半点异常,嘴上说着好,但双脚反而还后退了好几步。 修改器是真是假,暂且不论,那句诡气他可听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上赶着去扶? 周围几人将摔倒在地的张力扶起,他们没有如楚河一般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冷,不理会反常的楚河,架着张力往洪守走去。 “你们走出去后发生了什么?犁村怎么样了?”洪守往张力的嘴里塞了一把药,问道。 药力运转,消瘦惨白的脸颊回了一些气色,张力环视围过来的村民,回忆起惨痛的经历,悲呼道:“犁村……犁村的人全死了!就连土地庙都被夷为了平地了!” “什么!?” 村长与洪守震惊的对视一眼。 犁村,那是离黑河镇更近一些的村子,整体人口与守护力量都强出土头村一筹。 居然无声无息的被灭了? 其他村民同样被这到消息震惊的愣在原地,一股难言的恐慌在他们的心头蔓延。 嘈杂激烈的议论声如暴雨响起。 “我们先回去再说。” 村长察觉氛围的变化,立马开口道。 “对,我们先回去,张力状态太差,必须要马上治疗,大家伙就先散了吧。” 洪守秒懂村长的意思,打断大家乱想的心思,不忘安慰道:“犁村离我们都远着呢,大伙不用过多担心。还有李柱和刘铁的事,后面村子会给出补偿,不会亏待他们的。” 洪守作为村子里地位最高的人之一,说话甚至比村长还要好使一些,村民们听到他的话,心里哪怕再不安,也只能各自散去。 楚河属于洪守一方的人,自然是跟着洪守一行人,他们带着张力前往练武的大院。 可走着走着,楚河发现张力的后脑勺不知何时起了大红包,目光穿过撑得透明的皮肤,依稀可见里面的脓血在流淌,打转。 下一刻…… “噗!” 血包破裂,一颗混浊的眼珠子在后脑勺钻出,转而直勾勾的盯着楚河,散发红光。 第2章 第一层金钟罩 “嘿嘿……哈哈……咯咯……” 毛骨悚然的嬉笑回荡在楚河耳畔。 楚河猛的顿足,环视四周,发现其他人如若熟视无睹,机械的抬着张力朝前而去。 “喂,你们……” 唰——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望向楚河,即便背对楚河的人,脑袋也会一百八十度扭转折断,一双双充血赤红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楚河咽下了要说的话,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窜天灵盖,几滴冷汗从他的鬓角滑落。 “小河子,你过来!到师父这里来!” 洪守嘴角露出和蔼的微笑,一只布满肉茧的大手朝着他招了招,泛红的双眼却如毒蛇般盯着他,眼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恶意。 一听此话,楚河的脑子变得昏昏沉沉。 若是前身或许还会受师徒感情与记忆影响,驻足犹豫,但楚河可没那些经历。 “给我闭嘴!” 怒目咆哮一声,楚河猛的一咬舌尖,疼痛刺醒大脑,刹那清明,他双腿飞速后退,根本不敢再看周围,埋头就往外跑去。 跑着跑着,他徒然发现自己非但没有远离洪守等人,反而离洪守的位置越来越近。 “你是越来越不听师父的话了!” 洪守阴沉着脸,不再掩饰澎湃的杀意。 “不听话的徒弟是要受惩罚的!” 说着,洪守大手像铁钳子般掐向楚河。 “滚开!” 楚河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戾气一闪,运行才入门的金钟罩,双手包裹一层薄薄金光,朝洪守命门砸去。 咚! 沉闷撞击声中,楚河双手金光被洪守的大掌一把拍散,整个人更是直接拍飞出去。 爬起身来,楚河摸索全身,面露惊疑。 好像不痛? 这里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幻境? “嘿嘿……哈哈……桀桀……” 怪异惊悚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离得楚河更近了,一股幽冷的冰凉感逐步浸透衣服纤维席卷全身,麻木凝涩感涌上心头。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楚河抬头,顿时愕然,周围的村民如行尸走肉般开始朝着自己疯狂涌来,双手抬起,模仿着洪守的样子,掐向他的脖子。 一连串令人发疯的变故,让楚河一直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此刻村民们如丧尸一样朝自己杀来的景象,打破了他的情绪峰值。 “妈的!想要害老子,全都给我去死!” 惊恐转化为愤怒,楚河疯了般朝靠近自己的村民砸去,这些村民不负洪守那样强悍,不少人还真被王八拳给打趴在地。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朝楚河涌来,他渐渐感到吃力,环目四周,人挤人,人压人,如浪潮般,带着令人压抑崩溃的气势。 望着这一幕,楚河最终无力的停下双手,任由四面八方伸来的手臂,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他有预感自己死在这里,可能真就死了,但如此困境,自己确实束手无策。 “终于要结束这场噩梦……不对!” 楚河口中呢喃,忽然脑海灵光乍现。 一道蓝色面板乍然出现在他眼前。 【楚河】 【武功:金钟罩(入门)↑】 【能量:1】 武道修改器居然能在幻境里出现!? 眼见身体快要被撕得四分五裂,楚河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点了这个代表提升的“↑”符号。 嗡—— 代表能量的数值迅速清零。 这时,早已经被人潮淹没的楚河,浑身爆发出璀璨金光,一座模糊但初具模型的金钟在体表浮现,金钟在爆发金光后,剧烈震鸣,无形音浪扩散,轰飞了周围的所有人。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突兀的破碎声。 双眼重见光明,一瞧洪守离自己只有一尺,他下意识的朝着对方脑袋轰出一拳。 拳风呼啸,残影如虹。 这一拳少说也有五百斤力量! 而然…… 啪! 如此气势凶狠的一拳却被洪守轻描淡写接下,他挑了挑眉头,眉梢带着一丝喜色。 但下一刻,洪守虎眼一瞪,开口大骂:“臭小子,长能耐了是吧,一醒来就敢对你的老师父下手?” 楚河听闻一愣,抬头看洪守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至臻,不见先前血色红光。 可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吸冷气。 “疼疼疼!师父,错了!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楚河连连认错,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幻境,回到了现实。 “呵呵,算你小子命大。”洪守放开楚河的手,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还因祸得福突破到了金钟罩第一层,不错……” 楚河心头生起一丝异样,拨开洪守那只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大手,疑惑问道:“师父,我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 环顾四周,他们两人正身处庙院之中,地面青石铺垫,两侧空旷无物,唯有正前方有座一丈高,泥胚筑成的长须老人雕塑,身前供台瓜果,香炉余烟袅袅,久久不散。 楚河记得,这里是土头村的土地庙! 他凝神望着面前和眉善目的老人雕塑,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你在开门途中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洪守不答反问,严肃道。 “对,确实看到一副女子人皮从雾里飘了出来。”楚河没有隐瞒,老实回答道。 “果然是它。” 洪守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这是中了邪气,染了臆症。在回来的途中,我就感觉你浑浑噩噩,把你送来土地庙,是想为你驱邪,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听闻此话,楚河面色沉寂,他认为自己陷入幻境,应该不只是见到那人皮的缘故。 心绪到此,他回忆起张力的古怪。 “师父,张力他……” “张力的事情你们不可再提及,我和村长自然有分寸,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回去吧。” 不知怎么,洪守忽然话锋一转,背过身去。 楚河有心想要提醒,可看洪守的样子,似乎张力牵扯到更深的事情,他本就不想涉及太深,有洪守他们挡着,楚河自己乐意。 “对了,你突破了第一层,剩下二三层金钟罩的口诀找你的大师兄,还有红线拳谱。” 在楚河快要离开之际,洪守淡淡道。 “是,师父。” 楚河恭声回应,走出庙院大门之时,回头扫了眼融入黑暗的土地神雕塑,忽然张口道:“师父,这土地神……也是诡异么?” 第3章 心生隔阂 寂静…… 楚河直至离开此地也没有听到洪守的回答,或许沉默,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答案。 随着楚河离开,大门缓缓闭合,抽走了堂内最后一丝阳光,墙角点落的油灯,无风自燃,摇曳的橘黄焰火照应在土地神刀刻斧凿的和蔼面颊上,平添了一分阴森的气息。 “你这个徒弟很聪明。” 沙哑如磨石的声音在土地神雕塑背后响起,村长拢起花白的头发,淡定的走出来。 “聪明什么?只要不蠢的人盯着这个雕塑看,总能够发现端倪,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洪守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盯着村长。 “是啊,哪怕伪装的再好,泄露出一丝气息,也足够能够让人颤栗。”村长伸手轻轻抚摸雕像,眼中闪过莫名的光泽:“可它如今是我们的守护神,帮我们阻挡了不知多少次危险,我认为你应该放下成见……” “放屁的话!” 洪守脸色一沉,破口大骂:“犁村的血案历历在目,你让我如何相信?指望这些贪婪的鬼东西,还不如靠自己的拳头来得实际!” “洪守!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还不明白吗?”村长冷冷的望着洪守,厉声喝道。 两人的中间在这一刻仿佛有一道看不清的隔阂,往日在外的至交好友形象,到了私底下,却是这一副剑拔弩张的对立关系。 村长也不负在外的软弱形象,冷硬道:“犁村的诡异已经脱困,它和我们土头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只有完整利用土地神的力量,才能够与它抗衡!” “哼!与其相信诡异救人,我更相信手里的这把刀!”洪守握住刀柄,杀气森森道:“当年我能杀得……现在依旧能!” 砰! 村长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供台上,指着洪守,冷声反驳道:“洪守,你已经老了!” “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你吗?” 洪守摩梭着铜亮的刀柄,不急不慢道:“我若不行,那还有我的徒弟……总之,若真是那个鬼东西,我会第一个冲出去。” “呵……指望那种第一次见到诡异就陷入臆境的废物?这就是你天真的想法?”村长撕开伪善的面具,直言不讳的讥讽道。 “随你怎么想。” 洪守转身,不再与村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是朝廷册封的武人,只要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休想解开封印!死了这条心吧!”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大堂再一次的陷入了昏暗,只留下脸色阴沉如水的村长。 叮铃哐啷—— 最终,暴怒地村长发泄似的大袖一挥,供桌上香炉被扫翻在地,烟灰洒了一片。 “竖子不足以谋!” ………… 浓雾……犁村被灭……漂浮的人皮……张力的异常……泥塑里的诡异…… 回去途中,楚河回忆起这短短两个时辰发生的事,内心越发的缺乏一种安全感。 他不知道离开村子,自己还能活多久?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谁也别想害死我! 纷乱杂念充实脑海,楚河目露凶色,拳头死死捏紧,对生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呼……” 平复激荡的情绪,楚河唤出面板。 【楚河】 【武功:金钟罩(第一层)】 【能量:0】 这就是他能在这世界活下去的依仗! 行至村尾,推开墙头大院的门,一眼望去,三三两两的黑衣弟子在练武场耍拳弄棍,或是闲情逸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楚河看了一眼,径直穿过练武场,朝着大师兄的住所而去,可惜在赶到大师兄韩忠的院落时,扑了个空,未能见到其人。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院里的讲武堂,取出两本淡黄色线装的样本秘籍。 这样做的唯一区别,就是会少了一番大师兄的亲自指导,但对于拥有修改器的楚河而言,这点指导也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楚河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在枯黄老柳树下的石凳上,率先放开了金钟罩的秘籍。 仔细研读,用心记忆。 天色渐黑,楚河合上了秘籍,有前身的耳濡目染,他面前勉强记住了里面的内容。 金钟罩,顾名思义,是一门专注于增强防御的横练功法,一共三层,每突破一层体表金光会愈发璀璨,凝聚的金钟更加坚不可摧,修成三层可获得近两千斤的巨力。 至于修炼方法,大致是每日击打肉体,激发潜力,然后泡进特制的药浴里冥想,利用特殊的运气法,打开毛孔经脉,使虚弱饥饿的肉体能全面吸收药力,增强肉体防御。 “十年份的龙须草、成年银尾鼠的尾巴、二十年份红血莲的根须……” 楚河好奇看了眼药浴配方,忽然愣住,这些药材他大部分都不认识,哪怕有些知道的,也只是听说过也没有见过的名贵药材。 怪不得修炼金钟罩的人那么多,能修炼到第二层第三层的少之又少,没有这些药浴辅助,光靠敖打冥坐突破,简直艰难无比。 另一本红线拳谱,楚河没有过多了解,只知道突破了金钟罩才能够修炼此拳法,要是一开始就修炼,可能会给双臂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至于威力如何,不用多说,能够与金钟罩共称为洪守的两大绝学,自然不可小觑。 不过,在书中注解,这种只有三层的武功属于低级武学,归为较弱的功法之一。 但……哪又怎样? 只要自己能让活着,它就是最强武学。 抬头望向星河,不知何时已然天黑。 楚河回到屋内,盘坐在炕上,卷起被褥,看着摇曳的油灯,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今,当务之急在于弄清能量的来源,同时在这段时间内将红线拳修炼到入门。 不能等了,村子越来越怪异了。 随着夜深,困倦袭来,楚河席卷被窝,手里戒备的握着一根木棍,闭眼睡去。 当楚河的呼吸变得延绵平缓,紧扣的院门忽然被一阵风轻轻吹开…… 啪嗒—— 一道轻微脚步声在院内响起,透着昏暗的灯光,油布窗上映照出一道人的身影。 楚河双眼猛然睁开,雷霆暴喝。 “谁!?” 第4章 炉边聚会 刺啦—— 掀开被子,手中长棍划出残影,刺破窗户纸,如一杆白刃长枪朝神秘黑影捅去。 砰的一声,黑影躲闪不及,连退数步,甩了甩红肿的手掌,疼得吸了好几口冷气。 翻身越出窗口,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对方身着武院服饰,楚河眼中冷芒一闪,一言不发,提棍朝黑影脑袋砸下。 棍影如梭,势大力足,刮起一阵厉风。 这一棍要是打个结实,脑袋定会像西瓜一样被砸个稀烂,头盖骨都没块完好的。 黑影怕了,急忙摆手,口中还大呼道:“楚师弟,住手!是我,毛晨!” 长棍砸势顿然一停,停在了毛晨额头前三寸之地,楚河哪怕刹住招式,劲风依旧吹得毛晨忍不住闭上眼睛,心头发冷。 “毛师兄!真的是你?” 楚河语气带着错愕,疑惑不解的道。 错开身体,在灯光与月辉的照耀下,一位身高八尺,头戴方巾的青年显露身形。 他眉宇英俊,皮肤白皙,不似习武之人粗糙,总体来看,似乎更像一个读书人。 “楚师弟,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毛晨揉着发胀的手掌,后怕道:“要是我不及时出声,现在我是不是成一具尸体了?” “想知道答案?要不你试试?” 楚河冷不丁的刺了对方一句。 “你在跟我开玩笑?” 毛晨放下手掌,面色微沉道。 “毛师兄,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楚河举起棍子,直指对方:“大半夜不睡觉,跟个贼一样偷偷摸摸潜入我的院子,你觉得很好玩么?” 毛晨自知理亏,不好与楚河争辩,只能转移话题:“我来这,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非得大半夜说?” 楚河不解,但也缓缓的放下了棍子。 “今天发生的事,跟那有关……”毛晨左右望了望,声音刻意放低了许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大师兄亲自跟你说。” 说罢,毛晨转身就走,出了院门。 大师兄…… 楚河面露思索,犹豫几息,最终还是跟上,两人一同消失在了悠长的巷道之中。 二人在月光映照下,东拐西转,行至半刻钟,绕出巷口,去往的地方并不是大师兄韩忠的住所,而是村西头的一间普通民房。 这间民房不大,似乎是有些年头了,院门灰尘堆积,杂草丛生,稍显破败老旧。 周围都是土胚篱笆,院墙都倒了大半。 内院房门缝隙射出微微火光,油纸窗内人影耸动,几道零碎的交谈声幽幽传来。 毛晨二人走进院门的那一刻,交谈声嘎然一停,几息后,屋门轻轻推开,一位中年男子笑着迎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灰衣,身材魁梧,脸庞棱角分明,无形间,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毛晨师弟,你们来啦!“中年男子扫了眼毛晨裹着的左手,转而热情的笑道。 “大师兄,我把楚师弟带来了。“ 毛晨点了点头,望向身后的楚河。 楚河上前一步,拱手一拜:“大师兄。” 韩忠目光打量楚河,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容满面道:“楚师弟,恭喜突破第一层!” “多谢大师兄。” 楚河拱手微笑道。 第5章 红线拳 次日午时,暖阳悬空。 楚河一身短打练功马甲,臀部后倾,做腰马合一状,双臂抬平,十指分开,每一根手指的指头都用麻绳栓住数块砖头。 特殊气感围绕十指流动,每一次掠过指尖都会带来一股骚痒难耐的酥麻感,险些让手指忍不住回缩,拴住的砖头一阵摇晃。 红线拳主练双手骨筋,练至大成,骨如钢石,筋似大弓,一拳轰出,气势磅礴。 啪! 气感在手掌流转一周,楚河立马扳直腰杆,甩掉挂在手上的坠物,憋红的脸颊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胀发酸的十根手指。 红线拳想要修炼入门,手背皮肤需浮现出红线,十根手指就需要浮现出十条红线。 楚河有超出常人的体质打底,又能够感应到特殊气感,红线拳入门都是早晚的事。 “午时,该去巡逻了。” 吐了一口气,楚河走出了院门。 昨夜,韩忠说出的消息如一枚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水面,那颇具争议的巡逻守备问题瞬间迎刃而解,甚至在商定之际其他人觉得守备力量不足,巡逻力度应该更强一点。 楚河作为一个新人,自然没什么发言权,而他也懒得说话,全程看他们部署。 最后,一行人各怀心事的离开。 或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他从韩忠那多此一举的行径里,看到了一丝别有用心。 但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走出居所,踏过鹅卵石小路,往外两百米处就是练武场,巡逻队集结就在此处。 四五名弟子懒散的倚靠在练功桩边,手指比划,有事没事的闲聊两句,见到楚河走来,立马站直,布满笑容的打起招呼。 “楚师兄,午好。” 楚河摆了摆手,算作回应。 “刘师兄人呢?他还没有来么?” “呃……”其中一位弟子踌躇道:“我们到这就没有见过他,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行,那就先等一下他。” 楚河不觉有疑,走到练功用的石墩面前,握住手柄,臂膀紧绷,神色平静的缓缓举起,掂量掂量重量,又慢慢放下墩子。 “五百斤到六百斤之间,但应该接近六百斤的力量……”楚河低头看着粗粝的掌面,推测在全力运转金钟罩能够爆发的极限力量。 一炷香后,楚河扫了眼天色,面庞淡漠:“算了,不等了,他不想来就不来吧。” “是,楚师兄。” 其他几人紧随楚河的身后。 ………… 土头村坐落迷雾森林西部,地势平缓。 村子外立起三米高的围墙,每一堵墙都是用上好的青钢石堆砌,将村子完全围绕。 围墙间隔两百米处就会插放一根石锥,石锥表面平平无奇,却是阻挡诡异的关键。 传闻这种石锥是土地神的武器,才能够隔绝诡异的雾气以及那些脏东西的骚扰。 不过,石锥虽然能阻挡雾气与怪物,但稀奇古怪死在围墙边上的人依旧不在少数,久而久之,村子的外围多是农田与弃房。 楚河一行人走在田埂上,神情戒备,他们每天的巡逻目标就是绕着围墙巡视一圈,然后检查石锥是否完好,墙体是否破损。 “再往前一公里就能结束这次巡逻了。”队伍的一名弟子刚露出笑容,忽然看到墙头的一根石锥歪倒一边,随时要掉下来。 “楚师兄……” “嗯,我看到了。” 楚河点头,脚底一踏,草屑飞扬,整个人像一只飞燕轻轻越上三米高的围墙。 瞟了眼深沉压抑的浓雾边界,楚河握紧腰间短棍,低头捡起底部断裂的石锥。 石锥做工粗糙,有手腕粗,小臂高的长度,锥体中部有一圈凹槽,绑着一根黑线。 “这是一根头发?” 检查石锥,一是要看锥体是否牢固,二是看黑线是否完整,缺一种都要上报村子。 楚河曾经也巡逻过围墙地带,却没有机会近身打量此物的原貌,现在一看,这绑扎的黑线,看其材质莫名的跟头发丝相似。 大拇指轻轻按在黑线上。 “叮咚!吸收诡气,获得能量+1!” 机械合成的冰冷声突兀出现在脑海里。 楚河双眼冒出精光,险些将石锥捏碎。 这黑色细线居然能提供能量!? “楚师兄,情况怎么样?” 下方弟子见楚河一动不动,担心喊道。 楚河立马惊醒,低头一看,石锥上的细长黑线在吸收完能量后,眨眼化作了灰烬,风轻轻一吹,什么都没有留下。 “情况不太妙,锥子和黑线都坏了。” 楚河回应,看向迷雾边界,黑线消散,雾气在六米外又缓缓向墙体蔓延了一米。 他若有所思,轻巧的跳下高墙。 “赶紧巡逻完,将这事告诉村长。” 楚河沉吟说道。 其他几人点头,一行人准备快速巡逻完剩下的区域,但却在最后区域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刘瓷。 他蹲做在田边,一只手轻抚胸口,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情似乎很不错。 可是在看到楚河众人,刘瓷脸色立马一肃,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似一把长枪直视楚河。 “为何不等我,擅自带人……” “你迟到了!” 楚河打断道,随即冷冷的看着他。 前身因性格木讷,不懂变通,行事上多次令刘瓷感到不满,二人之间早有嫌隙。 可刘瓷此人又极重身份,好面子,自然不愿承认自己迟到的事,在其他师弟面前又不想失去威严,于是只能走另一种途径了。 所以,他一开口,楚河就知道这家伙要放什么屁了,甚至内容楚河都能猜到一二。 “什么迟到,我只不过是来晚了点,你自作主张带队巡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大师兄岂不是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楚河刚才的话,令他脸色挂不住。 “现在你看到了,没有意外,也没有人会怪罪到你的头上。” 楚河不想和这个蠢货浪费时间,转身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哪知刘瓷一个跨步挡在楚河面前。 楚河抬起眼眸,冰冷的注视着他。 “让开,我还有事。” “呵呵,楚河,功法突破,似乎让你有点摸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刘瓷脸色阴沉,冷冷一笑道。 身边的弟子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想要替楚河解释,可但又不敢得罪刘瓷。 但还是有人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刘师兄,我们等过你了,是你……”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刘瓷猛的转头,凶狠道:“还有,这是我和楚河的私事,你们几个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滚!” “你们走吧,我们是有一点私事要聊。” 这时,楚河忽然转头对着几人道。 “楚师兄,你……” “哎哎,走吧,瞎掺和什么。” 其他几人推着那名弟子,快步离开。 “对了,记得跟村里上报,锥子该换了。”楚河望向几人,不忘提醒道。 “好,楚师兄,我们这就去办。”最后的弟子立马回头答应,然后快速离开了此地。 “好了,有什么你尽管说吧。”楚河眼皮翻动,察觉出刘瓷刁难自己,另有其事。 “呵呵,算你识相。”见人一走,刘瓷更加肆无忌惮,大手伸到楚河面前,冷冷道:“把大师兄送你的那个东西,给我!” 第6章 动乱初显 望着伸来的手,楚河一头雾水。 韩忠有给过他什么东西么? “快点拿出来,我不信他没有把那东西给你!”刘瓷白净的面庞扭曲,口中大喝道。 “好,给你就是,狗急什么!” 楚河低骂一句,弯腰似乎在找东西。 刘瓷眼露热切,正欲低头查看楚河腰间,突然瞳孔之中,一根短棍横空扫来,掀起一阵凄厉音啸。 “混账!” 刘瓷满脸阴冷,双目冒火。 脚步刚想后撤,手腕却传来一道阻力。 楚河早就预料刘瓷有下一步动作,另一只手提前如铁钳般死死扼住他的手腕。 嗡—— 后避无用,刘瓷体表金光涌现,右手挡在侧脸边上,与袭来的短棍狠狠撞在一起。 沉闷碰撞声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右臂剁肉般的疼痛,再然后是难以匹敌的力量! 他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刘瓷双目微红,心头更是震惊万分,可刚一抬头却对上了楚河冷冽冰寒的双眸。 “狗东西,躲什么,你不是想要东西吗?老子现在给你!” 楚河虎背微弓,抬脚就是一击凶狠的直踢,刘瓷反应也不慢,同样以踢脚还击。 砰! 两人齐齐后退,胸口处各有一道脚印。 “噗呸!” 楚河吐出一口血沫,揉了揉胸口,只觉得内脏器官像放进了洗衣机似的翻滚难受。 刘瓷更好不到哪去,脸色一片惨白,因落于后手,实际吃的亏比楚河还要大。 “楚河,你居然还敢对我动手!” “若是面对那些妖魔鬼怪,或许我还会心怵,但你?呵呵,有何不敢动手的?” 酥麻的痛感更加刺激了楚河敏感神经,他没有畏惧,反而摩拳擦掌,闪身冲刺。 “你这是在自讨苦吃!” 见楚河率先冲来,刘瓷双眸赤红,脸色暴怒,一条黑线居然从他眼眶里游了过去。 铛! 短棍先至,刘瓷左手悍然轰出,划破空气,那夹杂的一抹红芒,让楚河大觉不妙。 下一刻,那金石敲击声骤然响起,短棍脱手而出,楚河只觉手臂震麻,颤抖不止。 这家伙竟然修成了红线拳! 刘瓷面上无碍,可背地里已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厮到底怎么练得,好大力气! 少说也相差一百来斤的力量! 不对,刘瓷怎么有点弱? 另一边,楚河皱起眉头,他本想着打不过就跑,刘瓷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甚至可能因为此次打斗,对方以后也不敢随意招惹自己。 哪成想,刘瓷都用上了红线拳,力量也只和自己打了个平手,那他还怕个锤子? “来啊!” 楚河高吼挑衅,赤手空拳的打来。 刘瓷双眉倒竖,怒火中烧,一股极其诡异的暴虐感涌上心头,眼中突闪杀意。 他双拳而下,与楚河的拳头对轰数次。 激荡的拳声在空气中爆开,仅仅数息的功夫,刘瓷居然出乎意料的落入了下风。 这家伙的力量怎么越来越大了!? 刘瓷额头冒汗,首次出现了一丝慌张。 楚河嘴角斜斜一抿。 看出了修改器提升的武功与靠冥想打坐突破的武功有明显的差距,在以后这种差距会越来越大,甚至会形成难以想象的鸿沟。 “可恶!你给我等着!” 忽然,刘瓷放出一句狠话,双脚一登,土坑乍现,整个人似利箭一样飞奔出去。 楚河有心要追,可刘瓷逃跑速度确实了得,跟上几段路,就追着跑没影了。 “刘瓷的状态不对。” 停下脚步,楚河望着刘瓷消失的方向,回想起那种种反常,感觉他像变了个人。 要么是韩忠给自己的东西太珍贵,要么是他真的是在发疯。 可是…… 楚河摸索下巴,努力搜索回忆。 韩忠真的有给自己什么东西吗? 穿过村路主道,步入巷口小路。 楚河在抄近道返回家中,行至一半,一颗用麻藤编制成的蹴鞠滚到他的脚边。 “嘻嘻,哥哥,能把他踢过来么?” 一位扎着冲天辫的小丫头,站在巷子的最深处,脆生生道。 “哦,好……” 楚河鬼使神差的答应,但下一刻他猛地捂住脑袋,面目扭曲。 清醒的意识在抗拒顺从的身体。 “哥哥,你怎么了?” 小女孩见楚河弯腰忍耐抵抗,从巷子深处走出。 “滚开!!” 楚河猛然抬头,狰狞爆喝。 可下一瞬,他浑身一颤,冷汗暴流。 此时此刻,眼前哪里还有小女孩的影子,就连脚下的蹴鞠也如云烟般消失不见。 “妈的,见鬼!” 楚河怒骂一声,心头升起一阵阴霾。 他现在很确信,自己被鬼东西给盯上了! “小河啊,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呼小叫的?” 左侧靠拐角的一扇窗户忽然打开,插着木簪,肥胖臃肿的李婶探出头来。 楚河狼眼一瞪,阴森看去。 可发生对方是活人后,立马收拢声色,挠头勉强笑道:“李婶没事,就是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死耗子,把我吓了一跳。” 李婶先是被楚河凶狠的目光给吓愣了,疑惑是不是看错了,又立马调侃道:“呦,你们习武之人还怕老鼠那种小玩意?”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就讨厌这种躲在阴暗里的小东西。”楚河打了个哈哈,凑近拐角,发现有几缕烟丝从窗口飘了出来。 “李婶,那么早就淘米煮饭了?” “什么话,谁家在这个时候生火啊?”李婶摆了下手,错开腰杆,露出屋内的景象:“我们这是在祭拜土地神嘞。” 楚河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成针眼。 内堂供桌上,摆放着一座桌腿大的土地神老人雕塑,香炉里一根黑色烧香,星火点点,散发的烟丝却有半根小拇指粗。 以至于屋内烟雾缭绕,檀香弥漫鼻尖。 “这雕塑是谁给你的,还有这香?” 楚河不动神色的离窗户远了一些。 “当然是村长啊。” 看楚河一脸疑惑,李婶兴致大起,八卦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今早村长派人挨家挨户的送来土地神老爷的法像,以后祭拜就不用去庙院了,可以直接在家里祭拜呢。” “但就是这送来的烧香烟气有点大,不过还好,闻起来不但不呛,还特别好闻,而且我听说还有精心凝神的功效。哎,要我说有这种好东西,应该早点拿出来嘛。” 正说得起劲,李婶转头一看,发现聆听的观众已经不见踪影,她没好气的关上窗户:“这臭小子,走了也不跟婶说一声。” 回到里屋,瞧着空寂的房间,李婶神情一黯,她默默地跪在土地神雕塑面前,双手合十,低头闭眼念叨。 “土地神保佑,今年一定要怀上孩子。” 细微的祈祷回荡在屋内,桌上烧香嘭的一下,散出的烟丝扩大到一根小拇指粗。 土地神的石质眼球缓缓转动,俯视着下方祈诚的妇女,双眼游过一条诡异黑线。 第7章 沆瀣一气 李婶不知,楚河其实并没走。 屋顶上,和煦微风拂面,却怎么也吹不散他脸上的冰寒。 放眼望去,各家各户都如生火烧饭般冒出屡屡烟气,恐怕要不了多久,村子的上空就会浮起一层薄烟。 太奇怪了,仿佛洪守的离开,整个村子都开始失控了。 楚河跳下屋檐,快步往家中赶去。 心中的不安感宛如一双大手掐住他的脖子,一点点的缩紧,愈发的令人窒息。 本想暗中苟着发展,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必须要尽快寻找方法,迅速变强。 其实…… 他不是没想过悄悄地去把墙头上的石锥给拔了,可这样做只会让事态更无法控制。 至于探知石锥的来历,他此刻没有丝毫心思,更不可能去找村长,发放土地神的诡异雕塑,让楚河本能的觉得村长有问题。 “该死,村子也不安全了。” 强风吹拂,楚河发梢凌乱,在即将跑回居所时,发现一位大汉正在门口等待。 “楚师弟,你回来了。” “大师兄,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么?” 见到来人,楚河脚步一顿,露面一笑,麻衣下的肌肉却如钢丝般紧绷,楚河现在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若是一有异常,他会立马逃走。 “这段时间师父一走,我都快忙晕头了,本应该在突破后交给你的东西,现在才给你。”说着,韩忠就递了一个包裹过来。 楚河愣住,将包裹打开,两本武功详细注解,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 “这些是?” “这两本武功心得都是师父所写,每一位突破的弟子都会得到样本,至于木盒……里面有两枚丹药,服用后能增长修为境界。” 楚河闻言,伸手摩梭着木盒。 木盒就是刘瓷想要的东西? “大师兄,别站着了,进来坐吧。” 韩忠送包裹的行为,让楚河紧绷的内心缓和不少,起码不再那么对他戒备深重。 “坐就不坐了,我还有事。”韩忠一笑,拍了拍楚河的肩膀:“回去后,好好修炼,这两枚丹药不能放太久,不然药效就流失了。” “嗯,我记住了,那大师兄慢走。” 韩忠点了点,路过楚河时,他悄悄低头说了句:“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些不太平,晚上尽量不要外出,还有泥像可以拜,但香不要点,其他的一切都等师父回来定夺。” 楚河眼睛微睁,感激的道:“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 摆了摆手,韩忠背影消失在巷子里。 驻足原地良久,楚河回头推开院门,果然看到老杨柳树下的石桌上,摆着一座土地神大泥像以及四根拇指粗的黑色烧香。 坐在石凳上,他将包裹挨着雕塑放下,手指头敲击桌面,瞧着雕塑,陷入了沉思。 半响后…… 啪! 楚河手臂一推,清风扫落叶般有意地将雕塑从桌上扫了下去,摔在土石地板上。 “什么材质?居然没摔碎?” 楚河看雕塑竟然只磕破了一个角,于是抬起右脚宛如铁锤落下:“那这样呢?” 砰! 尘雾飞起,土块四溅。 完好的雕塑被一脚踏了个稀碎,楚河低头查看,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脑海里却再次响起了那道令楚河惊喜的合成电子声。 “叮!吸收诡气,能量+2!” 这样也行? 楚河两眼放光,立马转头看向四根烧香,大手一伸,果断将烧香齐齐折断。 但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有雕塑藏着诡气……” 那目标就明确了,墙头石锥不能搞,可是邻居家里的土地神雕塑可以偷啊。 看了眼依旧高挂上空的太阳,楚河按耐住了躁动的情绪,把断掉的烧香扫到一边,翻出包裹,将两本心得与木盒摆在桌上。 “有了心得注解,红线拳入门可以缩短更多时间。”楚河信心百倍,恨不得立马练拳。 但在目光扫过黑色木盒,他心底一动。 楚河扭动盒盖,两枚弹珠大小,表面粗糙,通体灰白的手搓药丸躺在盒子里面。 他随手捻起一枚在鼻尖闻了闻,下一刻药丸却顷刻分解,一条好似毒蛇般疯狂扭曲的黑色发丝暴露而出,它想要冲向楚河,但在途径中,一点点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 “叮!吸收诡气,能量+1!” 砰! 大手如锤,猛的砸在石桌之上,数十斤的青石刹那四分五裂,渣石碎屑纷飞。 “蛇鼠一窝!!” 楚河双目阴寒,回想韩忠那道貌岸然的样子,胸腔就忍不住燃起一团无名怒火。 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老子就不该抱有幻想!”楚河怒骂一句,捡起秘籍,抬脚将另一枚药丸碾碎。 同样的提升声再次在心头响起。 不过这次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楚河】 【武功:金钟罩(第一层)↑】 【能量:5】 简陋面板出现在楚河眼前,提升的“↑”符号再次浮现,这意味着楚河能够再次提升金钟罩,实现力量的跨越。 先前的不快与恼怒都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压在了心底,想起如今腹背受敌的险境,楚河没有一点犹豫,意识重重点在“↑”上。 “提升!” 一股温热舒适的暖意从心间涌出,楚河整个人宛如重回母胎般,浑身惬意舒适。 这种感觉足足持续了十来秒,当暖流消散全身,肉体的每一层开始发生剧烈变化。 咔咔咔—— 骨骼肌肉剧烈摩擦变化,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血液如堤坝的洪水飞速流淌,心跳更如同战鼓轰鸣,仿佛随时要跳出体外。 楚河原本消瘦的身体如充气了般,短短时间内壮实了一圈,好在表面提升不是太大,就是看起来有肉了,没有太出奇。 此刻,不止身体,就连大脑都在经历一场头脑风暴,无数修炼金钟罩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似乎他修炼这功法已经数年之久,烂熟于心。 嗡—— 轻声颤鸣,璀璨的金辉在楚河体表浮现,下一秒金辉浮空,于体外凝结成一座金钟,这座金钟犹如实质,散发惊人的高温。 楚河身处钟体内,抬手一弹金钟内壁,裂石流云的清脆声,在耳边久久回荡。 无形中,给人一种洗涤灵魂之感。 这次提升,仿佛打破了某种肉体瓶颈,其中凝结金钟的金辉皆是来自于楚河身体的澎湃气血。 也算印证了秘籍的那句偈语—— 气血不败,金钟不灭! 第8章 报仇不隔夜 日落西沉,黑暗再成唯一的基调。 村西头,一间二进二出稍显大气的民房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刘瓷脸色惨白,冥想到一半,吐出一口发黑淤血。 拥堵的胸腔再次活络,起伏。 “楚河!!” 刘瓷发泄似的狠狠拍打在床面,口中一字一顿念出楚河的名字,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都是修炼同一门功法,我突破还比他早半年,可为什么他的力量就是比我的大?凭什么!”刘瓷浓浓的不解化作满腔的怨妒。 初次交手的落败,更是让他几欲癫狂! 不过,刘瓷这种极端的反应,却令颅内的发丝越发的活跃,一遍又一遍的游过瞳孔,开始一点点干涉他的判断与思维。 刘瓷的眼珠逐渐不受控制的乱转,眼白处浓郁的血丝好似要染红整片眼眶,但他仿若毫无察觉,还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木盒。 木盒里有一枚灰白色丹药。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丹面,极致的恶意都能从言语中渗透外出:“只要再服下这份丹药,我就有几率突破到第二层,到时候就可以不动声色的将楚河那混蛋杀死,抢走他手里的丹药,再悄悄把大师兄的丹药偷走。” “然后打开大门,放浓雾里的诡异进村,吸引注意力,自己直接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完邪恶的计划后,刘瓷非但没有大笑,反而越是恼火,一脚踹翻床边的木桶。 “都怪楚河!”刘瓷面色狰狞,对其恨之入骨:“要是能得到他的丹药,第二层是十拿九稳的事,哪像现在去博另一半机率?” “杂碎,你还敢说老子!!” 刘瓷头顶陡然响起一声暴喝。 他脸色大变,猛的抬头,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如结网蜘蛛爬在房梁上,一双虎眼寒气森森,散发凌冽的杀机,令人难以直视。 “楚……” 嘭! 木床轰然坍塌碎裂,无数碎屑纷飞。 陨石坠落般的楚河划破空气,手持一把发锈的铁刀,朝着刘瓷脑袋直直劈下。 咔—— 塌毁的木床上,楚河单膝抵在刘瓷的胸口上,刀刃擦着他的颈脖,垂直插入地面。 刘瓷瘫在地上,只觉身上的黑衣楚河如一尊黑夜魔王,散发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 他想要发力,挣扎,可楚河仿佛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压得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深深的无力感,袭遍全身。 刘瓷心头骇然,这家伙怎么更强了?! “在屋梁上听你说着那些话,发现你真是个畜牲!”楚河一双深邃寒眸仿佛能直透内心:“平时披着一副人皮一定很累吧?” “楚河!”刘瓷色厉内荏,大声威胁:“赶紧放开我,立马离开!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要是不肯,最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到这,他忽然诡异一笑:“如果让村长与大师兄知道了你飙升的古怪实力……” “聒噪!” 楚河双眼寒芒一闪,拎起刘瓷的左手,对他的其中一根手指就是狠狠一折。 “咯咯咯……” 双眼痛得圆睁,刘瓷下意识想要发出惨叫,但被楚河掐着脖子,不让发出声音。 “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废话够多,大可以说说看,就是不知道你的手指够你说多少次废话。” 见楚河杀机森然的面容,刘瓷断定他再多说几句没营养的话,一定会被折磨死。 于是畏惧的用力点头,果断认怂。 楚河眯眼,看不出喜怒,问道:“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大师兄和村长在打什么算盘么?” “我知道……” 刘瓷迟疑一瞬,却听楚河补充了一个规则:“我们玩一个快问快答的游戏吧。只要我问出一个问题,你要是回答有一丝迟疑,作为惩罚就扳断你一根手指,若是手指全断了,那就扳断其他东西,比如……” 恍惚间,刘瓷忽感胯下一凉。 楚河和煦一笑,拍了拍刘瓷的脸颊:“放心,要是你不小心死了,我就不折磨你了。” 刘瓷:“……” “对了,是游戏那当然要有奖有罚,你不想知道奖励是什么?万一是放你走呢?”楚河盯着刘瓷,似乎在期待他问出这句话。 “呃……那,奖励是什么?” 迫于楚河武力,刘瓷只能惟命是从。 但心中又不免升起一丝希望。 “奖励就是……没有奖励!” 楚河收敛笑容,阴森凶狠的盯着刘瓷。 “你不觉得你这种畜牲要求奖励,是不是有点恬不知耻了么?” “……”刘瓷。 你妈,你才是真正的诡异吧? “好,不浪费时间,游戏正式开始!依旧是第一个问题,大师兄和村长……” “不知道!” “……” 楚河顿了顿,深深盯着刘瓷。 “土地神雕塑里的诡异是什么来历?” “我只知道那诡异是一颗人头。” “你对当年镇压的事了解多少?” “我……啊咯咯咯……嘶……我说我说……” …… 一连串的快问快答,在废了七根手指的功效下,楚河已经将刘瓷脑海里有用的信息全都问了一遍,如今只剩下了两个问题。 低头瞧着痛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无比凄惨的刘瓷,楚河没有一点同情,在连对方底裤是什么颜色都问了的情况下,他自然没有放过这家伙背地里都干过什么龌龊事。 听完后,只能说那些离奇死在围墙边的人里,就有他的一份杰作。 “这个东西是大师兄给你的?你一共服用了多少颗?” 楚河从一侧拿出一个黑色木盒,盒子里赫然就是之前刘瓷手里的那枚灰色丹药。 “我的……那是我的!还给我!” 虚弱萎靡的刘瓷见这枚丹药如打鸡血般,疯狂挣扎,妄图想要拿到丹药。 “想要啊,可以给你。” 楚河伸手取出药丸,但放在刘瓷手里时已经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碎渣来。 “我……我要杀了你!!” 望着手里的残渣,刘瓷双眼充血,黑色发丝穿透瞳孔,如一条蚯蚓疯狂扭曲游动。 他好似着魔般,浑身都是暴虐癫狂。 楚河定定望着疯狂挣扎的刘瓷,淡淡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是你么?” “我杀了你……杀了你……杀……” 噌! 楚河抽刀而起,溅出一条血线,疯狂的呢喃声戛然而止,好大头颅滚到脚边。 “叮!吸收诡气,能量+2!” 楚河深吸一口气,平缓心绪。 “看来不是了。” 第9章 怒发冲冠 夜色深沉,如纱似水的薄烟笼罩在村落上空,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默默注视村子。 今夜,没有月光。 李响裹着厚重的被子,鼾声大作,睡得香甜。 突然背部好似抵到一块冰块上,冻得他一个激灵。 迷糊间,他嘟囔着不满道:“秀芬,你抢我被子了。” 寂静,死一般的沉寂…… 忽然,李响一怔,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不对,秀芬就睡在我背后怎么会抢我被子呢? “秀芬啊,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身体那么冰,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李响彻底清醒,转头担忧看向背后地妻子。 吴秀芬背对着李响,脑袋埋在黑暗里。 “孩子……” 细若蚊鸣的回应声响起,若不是四周太过寂静,李响差一点就没听见。 听到“孩子”二字,李响掀被的动作一僵,脸上泛起苦涩:“秀芬,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念念不忘,可是小宝已经没了,认清现实吧。” 当年发生诡异袭村,秀芬意外流产,至此之后,他们再没有能怀上一个孩子,夫妻二人都对此莫不做谈,想不到秀芬居然再次谈及此事。 “孩子,我们有孩子了。” 依旧是微不可闻的声音,这次带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你说什么?” 李响没有听清楚,忍不住凑近了些。 手掌往前一伸,入手却是一阵湿滑软糯。 “这是……血!?” 抬手一闻,淡淡的血腥味冲击着李响的大脑。 “秀芬你怎么流那么多的血?!”李响焦急的掀开吴秀芳的被子,下一刻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被褥,吴秀芬的肚子被划开一道大口子,涌动的内脏间,一颗怪异的胚胎盘踞在里面,一点点吞噬吴秀芳的血肉与内脏。 “响哥,孩子,我们的孩子!” 伸手拽出西瓜大的胚胎,捧到李响的面前,吴秀芬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响哥,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是土地神老爷赐给我们的孩子!” 窒息…… 无法言喻的窒息,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颤抖着接住妻子递来的肉球,看着对方的笑容,心中的惊惧消弭一空,随之而来的是坠入深渊的压抑,以及对妻子的愧疚:“秀芬,我以为你早就不在意了,都是我的错,一直没有问过你……” “可……这不是我们的孩子!这是一个怪物啊!”李响话锋一转,面容扭曲,僵硬的抬起双手,用力的捏住胚胎,要把这个怪物给掐死。 “不!响哥!你不能杀死我们的孩子!”吴秀芬挣扎的扒拉着李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李响冷漠一把甩开吴秀芬,厉喝道: “好好看清楚!这是……” 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带锈铁刀横在脖间。 “那你说说,这又是什么?” 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床头,一把直刀搭在了李响肩上,浓郁的血气夹杂着铁锈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这是你最后的下场!”楚河手腕一转,刀尖转为刀背,重重击在李响的后脑勺。 李响眼睛一翻,毫无抵抗力的昏了过去。 楚河神色沉重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胚胎,缓缓塞入气游若丝的吴秀芬怀里,眼中闪过同情。 胚胎是真的,李婶确实是怀孕了。 不过,却被诡异发丝给寄生了。 “孩子……” 第10章 洪守的书房 少顷,韩忠出现在了李响的院落,他弯腰捻起赤红之地的土壤,双眸微惊:“第三层的钟鸣赤地?村子里是谁突破了第三层?难道是吴峰?” 他直起腰,不复往常的和煦笑容,满脸阴沉:“看来,计划要变一变了,再让这些小喽啰蹦跶,说不定真的会坏了后面的好事。” “只是可惜少了一枚棋子……”韩忠摸索下巴,思索道:“那该选哪个当下一个棋子呢?” 说罢,他缓步走到门口,正要进去查看李响家的情况。 突然,一声哀嚎大哭从屋内传来。 声音之凄厉,宛如肝胆俱裂,痛彻心扉。 原来,受钟鸣影响,李响脑袋一痛,提前醒来,但在第一眼看到妻子的惨状,那如同巨浪滔天的悲伤与痛苦彻底压垮了李响的意识,他的双眼崩出血泪,抱着妻子尸体悲痛欲绝的大哭。 听到哭声,韩忠皱眉,心底莫名烦躁,手掌微抬,缓缓走近,正要送李响去死,以绝后患。 蓦然间,他耳朵微动,脸上的烦躁不耐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悲悯天人的神情。 咚! 大门被一脚踹开,一群住得近的武院弟子和村民鱼贯而入,神情戒备的扫视院落,看到此地寸草不生的场景皆是震得说不出话来。 瞧见韩忠在场,毛晨与李直跑到韩忠跟前。 “大师兄,这……” “嘘……” 韩忠脸色低沉,指了指屋内。 两人探头一看,见到里面情况,皆是唏嘘。 “这是遭了诡异?” 李直一脸凝重,望向韩忠道。 “唉,是我来晚了。”韩忠点头叹息,一脸自责:“别打扰他,就让他好好的哭一场吧。” 毛晨感同身受的点头,劝慰道:“大师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诡异不是已经被你解决了么,你其实也等同于救了李响叔不是么?” 韩忠听闻一愣,却见李直狐疑道:“大师兄你突破到了第三层了?” “那肯定的啊。”毛晨不假思索,对韩忠推崇至极道:“现在师父不在,村子还有谁能突破第三层,使出钟鸣赤地这一招,你也不动脑子想想?” “突破第三层又如何?还不是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韩忠对此毫不在意,没有一点自得。 可这句话等于变相告诉几人,之前的动静确实是他造成的,也是他突破了第三层,打死了诡异。 这惹得毛晨越发崇敬,李直则罕见的收起懒散神态。 很快,赶来的村民与武院弟子也知晓了此事,无不对韩忠大加赞赏。 “青出于蓝胜于蓝,洪师傅后继有人了啊。” “呵呵,我早就知道韩小子不一般,现在一看我没说错吧,居然能打死诡异,真了不得。” “韩大哥,村子里的安危就靠你了!” 他们将韩忠簇拥着,口中连连奉承。 全然忘了,屋内悲伤欲绝的李响。 韩忠则向众人露出一抹苦笑,心安理得接受众人的恭维。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楚河,辗转难眠,为解心中的烦闷,练了一夜的拳。 ………… 清晨时分。 黑云压天,阴雨绵绵,淅淅零零。 突如其来的一场阴雨,冲散了烟气弥漫的上空。 村子里,寂静无声,冷冷清清。 屋子内,楚河体如熔炉,浑身蒸腾雾气,双手伤痕累累。 “差一点,还差一点!” 肿胀的手背,五条若隐若现的血线似龙蛇大筋附着其上,散发出凶悍的气势。 他双眼血丝蔓延,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心神一动,唤出修改器面板。 【楚河】 【武功:金钟罩(第二层)】 【能量:8】 昨日从刘瓷那里获得了五点能量值,剩下的三点是虚影提供的,可惜的是,昨晚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翻找土地神雕塑,损失了两点的进账。 如今,能量值一共八点,只要红线拳入门,他就能立马推到第二层的境界,实力大涨。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几天会乱成什么样子?” 楚河坐在床榻上,知道村长与韩忠可能在进行某种神秘计划,以及村子越来越多的危险的趋势,他有了一瞬间要逃出村子的冲动。 以他如今气血外运的实力,离开村子是没有一点问题。 可是离开村子该去哪呢?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找张地图才行。”楚河沉吟片刻,打定主意道:“师父的房间肯定有地图,到时候去找一找看。” 心中有了定计,他靠在床头小睡一会儿。 临近中午,楚河随便应付了下,草草果腹,随着实力增强,他食量暴涨,现在要半盆才吃得饱。 属实是变成一个饭桶了。 天色昏暗,细雨蒙蒙,院外小道早已泥泞不堪。 好在洪守的家离楚河并不远,多是鹅卵石小路,戴起挂在墙上的蓑衣,拿着皮革包裹的铁刀。 他轻抚粗粝的刀柄,此物是他现在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从记忆里得知,这把长刀乃是自己生前父亲所留,死后,便把铁刀一直拙藏于床底。 昨日急匆匆回来,就是为了这把长刀。 从前诡异不见,人心不显,此把利器无用武之地,现在,是时候该好好磨磨刀刃了。 哒哒哒…… 透过细密的雨幕,跳过深浅不知的水坑,楚河刚来到洪守的家门前,下一秒,又立马退了回去。 他弓腰躲到一处墙角,恰好看到韩忠从洪守的院门里走了出来。 韩忠左右望了望,楚河猛的将头收了回去。 “韩忠怎么来这里?他也是在找什么东西?” 再次扭头望去,院门前已空无一人。 为保守起见,楚河又等了半刻钟,直至雨水越下越大,浸透蓑衣,他一个飞快健步,脚尖一点鹅卵石上的积水坑,身轻如燕的越过墙头。 院内竹丛假山,青石流水,颇具淡雅自然。 楚河越过庭院,进入走廊,寻着记忆拐过一个弯,在一座古香古色的门扉前,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他最终的目的地,洪守的书房。 抬手推了推房门,咔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楚河微微挑眉,心中诧异,居然没有锁? 楚河脚步轻迈,蹑手蹑脚进入书房,只看一眼,便知道有人比他先一步光顾过这里。 书房陈列简单,一桌一椅,几幅不知名的字画,以及两排靠近内墙,摆放整齐的书柜。 太整齐了,根本不像洪守的风格。 不过,楚河现在也没心思想其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书架,终于在角落处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