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开医馆》 第1章 穿到冷宫当弃妃 月国,月和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沈月离,性情乖张,品行不端,忤逆朕意,与朕离心离德,难以母仪天下,故废除沈月离皇后之位,然朕顾念旧情,酌降为妃,赐号弃,移居离月宫。” 殿内,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倒在地上,她抬手捂住被打的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褚立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男人面带嘲讽满眼恨意的看着她,“这你该去问你的好父亲。”然后,一把扯起她,将她的衣物扯落推到了凤床上。 看着男人的所作所为,沈月离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嫁给他一年多了,他对她无尽宠爱,即使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也要每日与她同床共枕。一个月前他登基为帝,她便成了皇后。奇珍异宝更是如流水般赐进月和宫,引得一众宫妃分外眼红。 可今夜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似是对她的反应不满,男人吻掉她眼角的泪珠,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开口,“要不是谁许你做皇后,你父亲就助谁称帝,不然你以为,以你这蒲柳之姿,整日病殃殃的样子能入得了朕的眼?” 一道惊雷闪过,窗外大雨磅礴。 “啊!”剧痛袭来,沈月离揪紧了身下的床单,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他的话,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看她痛苦的样子,男人仍不解气,“你只不过是朕利用的一件工具而已。” 这话无疑是在沈月离的心上又狠狠补上一刀。 她还是不死心,强忍着如窗外狂风暴雨般的凌辱,抬眼去看他,“那你往日对我的爱都是假的吗?” 男人停下来冷笑一声并未回答。但她的心里已经了然。 悬在她上方的男人又不停的折磨着她,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深黑的眼眸里全是对她的恨意。 自古帝王多薄幸,她也只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 终于,她还是崩溃了,连上天都在陪她哭泣。 良久,男人抽身离去,唤人更衣。他冰冷的声音落到沈月离的耳朵里,“当初,朕答应你父亲在他有生之年看着你登上皇后之位,如今你父亲和哥哥都不在了,你也该让出来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终究是朕利用你在先,朕不会亏待你的。” 什么?沈月离瞪大了双眼,强撑起身子:“是你害死了我父亲对不对?是你!” 面对她的嘶吼,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大步流星,领着一众宫人走了出去。 她的陪嫁丫头巧巧见他走远,扑到床边,看到她满身青紫,衣衫褴褛,心疼的哭了起来,“娘娘,你怎么样啊娘娘。” 这一夜,沈月离哭干了眼泪,揉碎了痴情。 翌日,天蒙蒙亮。一夜未眠的她就那么愣愣的盯着床顶那颗夜明珠出神。 片刻,她长舒一口气,趁着四下无人,披上一件外衣,最后看了一眼这雕梁画栋的宫殿,毅然决然的踏出了红门。 在宫内有条渠河,可以通到宫外,沈月离顺着河边一直走到尽头才被宫墙闸门拦住了去路。 “爹、哥哥,别丢下我自己。”看着眼前流动的河水,和无忧无虑的鱼儿。既然她的躯壳出不去,那就让自己的灵魂去找他们吧。 只听“噗通”一声,巧巧的声音传来,“快来人啊,娘娘投河了!” 眼下才四月份,虽是正午,河水依然冰冷刺骨。 随着河水不断的进入耳朵,咽喉。沈月离逐渐失去了意识。 此时,离月宫里她的身旁只有巧巧一边哭一边不停的磨搓着她的手,为她取暖。 “娘娘,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丢下奴婢。求求你醒过来啊。” 她正收拾好包裹回来,发现娘娘一人走出了宫门有些不放心,就远远的跟着,没想到就看到娘娘跳进了河里。 沈月离头痛欲裂,浑身都不得劲。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孩儿抓着她的手,哭的很是伤心,求她别死。 什么鬼?她一定是还没睡醒,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巧巧看她醒了,立马止住了眼泪,扑过来抱紧了她。“太好了,娘娘你没死。” 这触感有些真实,勒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猛的挣脱开来,“哎呀,你才要死呢。” 巧巧被她吓了一跳,“娘娘?” 娘娘?什么娘娘?沈月离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疼疼疼疼。”痛的她龇牙咧嘴。 这下换她呆住了,这不是梦! 等等,她刚刚不是在急诊和几个医师主任会诊抢救病人吗? 她刚下了一台手术,又遇上了重大连环车祸送来了一批病人。连续二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她脑袋疼的像是要裂开,紧接着她晕倒在地失去了意识,灵魂飘到了天上,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所以?她这是猝死了?然后穿越了? 她一时难以接受,扑到床下爬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 虽然铜镜没那么清晰,但样貌看起来还是她的样子。只是有些瘦弱,皮肤苍白蜡黄,一副气血不足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转身抓住一旁的丫头,“这是哪?我是谁?你又是谁?” 巧巧被她吓得不轻,眼泪又要流出来,“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 见这样也问不出什么,沈月离先哄了哄她,“好好好,你先别哭,我头有些疼,记不大清东西了。” “呀!那娘娘你肯定是刚刚跳河撞到脑袋了。这可怎么办啊?” 见小丫头替她找好了理由,她就坡下驴,“对,我好像是撞到了什么石头。然后就记忆模糊了。” 听她这么说,小丫头才扶她到床上坐好,讲给她听。 她大体知道了,这里是大月国,一个架空的朝代,原主不光跟她长得像,名字都一样,就叫沈月离,今年才17岁。丞相独女,哥哥是镇国大将军。小丫头叫巧巧,是选原主的陪嫁丫头,自小一起长大。 她穿过来前,原主的父亲和哥哥扶持现任皇帝陛下褚立玄登了基,然后现在都不在了,她在当了一个月皇后之后,没了父兄依靠,惨遭下堂,成了弃妃,移居离月宫。 得,人家穿越不是当皇帝就是当贵妃的,到她这成一弃妃了。 而且她看这宫殿的样子,破破烂烂的,分明就是个年久失修的冷宫啊。 沈月离啊沈月离,年纪轻轻的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就寻死觅活的,真不值得。 既然她来了,就替她好好活下去吧。 第2章 立下flag 说来也是可笑,她叫了三十二年的沈月离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这里是月国,月离离月都昭示着她离开的结局。 正想着,一个小太监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拽着个白胡子老头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 巧巧向她解释:“娘娘,是这位公公刚刚救了您,又帮您去叫御医了。” 原来如此,真是个善良的人,这天有点凉,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头该着凉了,沈月离赶紧催他去换衣服。 御医走上前来,想替她搭脉,她连连拒绝,反而自行诊治说出一副药方让御医直接去给自己抓药。 看到御医和巧巧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估计是没想通她为什么会医术。 笑话,想她好歹也是现代的医学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虽然是西医,可她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有名的中医。 她从小耳闻目染,言传身教自然熟知,只是中医在现代有些没落,她为了中西结合才学了西医。 打发走了御医,沈月离又躺了下来。 她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通过刚才的诊断,这原主的身体很是虚弱,但长期食用一些大补的东西有些虚不受补。也不知是这里大夫的水平不行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唉!不得不防啊,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了。不过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巧巧,我饿了,有吃的吗?” “娘娘您稍等,奴婢这就替您去传膳。”正在叠衣服的巧巧,放下手中的活计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娘娘想吃东西了,这就证明她想活下去了,巧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飞快的向御膳房奔去。 咕~ “好饿啊~”沈月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翻过身子转向床内。 一个银色的箱子映入了她的眼帘。她赶紧爬起来拿过来四处打量。 这古代怎么会有这种金属箱子?还画着医院的红十字。 抬起箱底,角落里写着沈月离三个字。 沈月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用手搓了搓字迹。这是用油墨笔写的,根本擦不掉。 “这是我的急救箱!”这是她在急诊工作时候的急救箱。 她的急救箱竟然跟着她一起穿越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太棒了!急救箱里都会有急救药品和急救设备。她惦着这重量,箱子应该是满的。应急还是可以的。 她开心的翻了起来,看着里面自己熟悉的注射器、止血钳、听诊器、血压仪、体温计等等,还有杜冷丁。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些东西无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带给她一丝安慰。 不过不能被别人发现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必须得藏起来。 “咳咳,要是有布洛芬就好了。”她着凉了有些发烧。 盖好盖子,刚抱起来准备找地方,箱子突然变轻了。她吓了一跳,赶紧重新打开箱子。 结果里面的东西全都没了,只剩一盒布洛芬。 沈月离惊的张大了嘴巴。她的急救箱还能自己变药! 她先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确认了一下真假。然后盖上箱子又默念,“温度计、阿莫西林。”然后再打开,里面果然出现了这两样东西。 再盖上盖子,默念,“碘酒,镊子,云南白药。”再打开,果然有。 就这么重复试验了几次。沈月离了解了这箱子除了变不了中药材,医疗器械、西药、中成药都可以。 她紧紧抱住箱子,还ua ua亲了几口。这哪里还只是个急救箱,分明是百宝盒啊。她简直不要太开心了,没忍住狂笑出声。还好没人。 沈月离慌张的左看右看,最后将它塞进了床底。 褚立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女人撅着屁股趴在床底。 他批奏折批的有些累,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外出溜达,想着有人向他禀报沈月离午时投了河撞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便过来看看真假。 见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于是咳了两声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沈月离听到男人的声响有些诧异,从床底下爬起来回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黑色暗纹锦袍身姿挺拔,长发如瀑的年轻男子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门口。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如墨画鼻正唇薄,乌黑的眼眸带着几分不屑打量着她。 怎么回事,看这衣着打扮可不像是太监。王爷、大臣和侍卫也是不能随意进出后宫的吧?她也不是没往皇帝那想,只是她刚成弃妃,想来短时间内陛下是不想看到她的,更何况这冷宫这么破,他又怎么会来。 一身黑衣?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沈月离咽了咽口水,一边盯着男人,一边慢慢的往后缩。 见男人上前一步,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大声喊道:“救命啊,有刺客!” 不是吧,不是吧,她才刚来就又要小命不保了吗?这也太倒霉了吧。这刺客没道理放着狗皇帝不去刺杀,来冷宫刺杀个弃妃啊。原主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褚立玄听她这么喊,脸色阴沉下来,怒喝一声:“闭嘴!” 看着受到惊吓安静下来的女人,他冷笑着开口:“沈月离,你的命可是够大的。该不会是演的一出苦肉计吧?” 听他这么说,沈月离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大哥,你哪位?” “大哥?”男人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你少给朕耍花招,朕才不信你真的摔了了脑子。” 朕?他真是皇帝?是皇帝怎么不穿龙袍啊? 松手,快松手,她喘不过气了。她奋力挣扎,掰着他的手。 看她涨红了脸真是快不行了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沈月离摔倒在地,扑到在他的脚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冒了出来。她生气的抬起头瞪他,这离得近才发现,黑色的衣袍上的暗纹竟是龙纹。他真是皇帝!她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 但凭着现代人的骨气,沈月离还是不甘的吼了出来:“是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可以这么随便欺负人的吗?” 听她这么说,褚立玄有些吃惊,他乃先皇后之子,即使先帝宠爱贵妃,听信谗言想立贵妃之子齐王为太子,也是没有人敢轻视他的。待他登上帝位,群臣万民无不臣服。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微眯双眸,眼神里露出一丝危险,周身散发出寒气。 他蹲下来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 他轻笑一声,“胆子真是大了。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朕就该直接掐死你。”然后又盯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不过朕会让你体会到没了朕的宠爱,你会过得多么艰难。” 沈月离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那我偏要叫你看看,姑奶奶怎么在这里独自撑起一片天。”哼!她打小就有一份不服输的精神,她非要叫这个封建王朝的皇帝看看现代女人是多么的自立自强。 见她瞪着自己的眼神里毫无惧意,褚立玄有些发愣。 他认识的沈月离,丞相千金,自小身娇体弱。嫁给他以来也是温柔体贴,说话从无大声。 难不成真是因为投河坏了脑子才导致她转了性子?不过,她的父亲那么工于心计,哥哥也能在战场上将敌寇玩弄于股掌之中,她原本的温柔体贴是不是装出来的也未可知。 丢下一句,“好,朕等着。”将她的脸甩向一边,起身拂袖离去。 见他走了,沈月离气的咬了咬牙锤了下地,“我们走着瞧!”怎么说原主的父兄都帮他当了皇帝,他难道不应该宠爱她才对吗?怎么她父兄一死就这样对她?太过分了,简直是忘恩负义。 第3章 行医救人 过了一会儿,巧巧抽泣着跑进来,看她伏在地上,赶忙过来扶她,"娘娘你怎么了?" “气死我了。这狗皇帝,死渣男,欺负女人他就不是个男人。”沈月离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借着巧巧的力回到床上。 巧巧听她这么说,急的直接上手捂她的嘴。“娘娘噤声,这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沈月离嘟起嘴巴,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看到巧巧满面泪痕,疑惑的问:“你怎么哭了?不是去传膳了吗?饭菜呢?” 巧巧哭的更凶了,“娘娘,他们欺负人,虽然娘娘您不是皇后了,但好歹还是妃位。他们说我们得罪了陛下还有脸去领饭菜,奴婢跟他们理论,他们就把我赶了出来。” 巧巧又看着她,“奴婢又去内务府领我们的月银,他们说没有我们的。怎么可能,就算不是皇后的份例,也该是妃子的呀!他们就是看着娘娘失宠贪了娘娘的。”说完便抱着她又哭了起来。 额。。。她刚还跟那皇帝叫嚣要撑起一片天呢,总不能还没开始就先饿死吧,那也太丢人了。 沈月离实在是被巧巧哭得有些无措,拽起她让她带路,“没事,我亲自去要,陛下可没说不许给我饭吃。”她已经够不爽的了,偏偏还有人敢来招惹她,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是吧? 刚拐过两个弯进了御膳房,正是各宫主子传膳的时间,里面的人来来往往的忙的热火朝天,谁也没注意到她。突然一个小太监不知从哪冲了出来,撞到了她的肩膀。 巧巧拦住那小太监,呵斥着他,“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竟然冲撞了娘娘。” 小太监立马跪了下来,扑在地上不停的给她磕头,“请娘娘赎罪,奴才小春子,急着去找御医才没有注意到娘娘。” 这古代这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磕头的她真是没法习惯,就撞了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大事,“你起来回话,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连忙爬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娘娘,奴才的师傅被滑到的御厨不小心砍伤了,正流血不止。” “那你还不赶紧去,别耽误了医治。”身为一个医生,她知道轻重缓急,不能耽误了伤情,人命关天那。 “谢娘娘。”他转身又跑了起来。 从这里到御医院还有段距离,万一伤的很重,流血太快可能根本等不到,她做不到见死不救,大喊一声叫住匆匆忙忙的小太监,“喂,你师父在哪?我会些医术,可以先去帮他看看。” 小太监错愕了几秒,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给她指了个方向。 就沿着她指的方向找去,穿过一间厨房来到后院,就听到了吵嚷的声音,地上还有血迹。 她几步冲上前去,拨开围在一起的人,伤者正躺在椅子上,用帕子按压着伤口疼的满头大汗。 她拿开他的手掀起帕子。腿上的伤口足足有十几公分长,还是在冒血,她仔细检查了一番伤的不算很深,还好没伤到动脉和肌腱,清创缝合就行。 她看了一圈,抢过一个宫女的襻搏,紧紧系在他的大腿处近心端的位置连同他按压的手和帕子一起固定住。 “唉,你是谁?”一旁的人看到她的操作,注意到她这个陌生人。这些人都在这御膳房工作,没什么机会见到陛下和皇妃们,自然不认得她。 巧巧出声打断他们,“不要打扰我家娘娘医治。”看着娘娘利落的手法,上次她就想问来着,娘娘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娘娘?这是哪位娘娘?娘娘怎么会到她们这里来?还穿的这么素净。 不过看她身边这宫女的制服款式不像是做杂活的。于是纷纷行礼。 沈月离没工夫搭理他们,转头问道,“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来?” 然后刚刚遇到的那个小太监跑了回来,声泪俱下,“娘娘,奴才没带银子御医们都不肯来,肯给我们这些低贱之人医治的那两位御医,一个今日告假,一个被主子们召了去。这可怎么办啊娘娘。” 看着他恳求的目光,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这宫里尽是些拜高踩低的主儿,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没御医会听她的,先前她病了都叫不动他们。 可是这受伤之人的伤口。如果不做处理,就算不失血过多而死,也会因感染流脓引发其他并发症不治而亡。 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被她知道了,她就不能眼睁睁让这条生命流逝。 沈月离闭了闭眼睛,沉声吩咐巧巧去把小厨房旁边的空屋子收拾一下,叫人抬几张桌子过去并在一起。又招手叫几个小太监,将伤者抬去离月宫。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被废的皇后,现在的弃妃娘娘。 见众人只是看着自己,“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照我说的去做。” 她也快速奔回自己的寝殿,爬到床下拿出她的急救箱。默念到利多卡因,碘伏,生理盐水,注射器,持针器,医用剪刀,线剪,纱布……将所有需要的东西拿出来,用无菌布包好,放进一旁的食盒里,盖上盖子提到了空屋子里。 伤者已经送到了。她暂时不想暴露这些现代的东西,独自操作起来。 伤口在大腿上,局部麻醉就可以。 但是局部麻醉,伤患意识清醒能够看到她的操作,会产生恐慌乱动惊叫,还能看到她这些东西。 诶,有了。沈月离掏出一方手帕走到患者面前,“我现在要帮你医治,缝合伤口,为防止你害怕乱动,我需要蒙上你的眼睛。” 他流血太多,又很是疼痛,面色发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向她眨了眨眼微微点头。 将手帕系好,沈月离从食盒里拿出并打开包裹将用具摊开在桌面上,带好手套,用剪刀剪开去除裤子,先进行了局部麻醉,待麻药生效后打开一瓶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再用碘伏消毒,清创完毕,仔细缝合,用纱布包好。 由于是被刀子割伤的,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做过皮试呈现阴性后,又帮他注射了一针破伤风。 果然,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她精明干练,手到擒来。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昂起头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她将用完的东西消好毒收拾好装回食盒里。拿了一卷纱布和一些棉球,又分别用油纸包了些阿莫西林之类的口服药,找了个现代的小瓷瓶消了毒灌满碘伏,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娘娘,我师傅他怎么样啊?”等在屋外的人实在是煎熬,所以她一出来,几人就围了上去。 朝小太监招招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小春子,你师父已经没事了。抬回去静养就可以了。” 小春子立马向她行了个大礼,“多谢娘娘救了奴才师父,您的大恩大德奴才一定报答。” “行了行了,别客气。给我们些吃的就好。”又嘱咐着他:“这些药包一天三次一次一包,这一瓶是消毒液,上午用棉球沾着消毒一次下午一次,再用纱布包好。记住了吗?” “娘娘。什么是消毒液?我师傅中毒了吗?” 额。。。她忘了古代没有消毒液,于是换了个说辞,“就是一种药水,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小春子重复了一遍表示自己记住了,就招呼人带着他师傅离开了。临走时还叫人给送来了一些大米和蔬菜作为报答。 第4章 她要开医馆 有了吃的,两人高兴地抬进了布满灰尘的厨房。四下翻看了一下,好在锅碗瓢盆俱全。 门外就有口水井,先收拾一下吧。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提起门边的桶就去打水。 “哎呦哦我的妈呀,这么沉!”这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真是该调理一下,补充营养加强锻炼了。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连打桶水都这么费劲。 巧巧见她吃力的样子,心疼极了。她家小姐打小哪吃过这种苦,赶紧上前帮忙。 沈月离笑了笑也再拒绝。只是先把水缸刷干净,换上干净的水。两人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太饿了。但为了尽快吃上饭,还是打扫的起劲。巧巧扫地擦灰,她洗锅刷碗。 结果,沈月离掐着腰,对着眼前的灶台犯了难。 虽然现代的她自己一个人生活,很会做饭。但都是用的电饭煲、电磁炉这种电器,再不济也是天然气灶。还从来没用过这种土灶。一旁的柴房里虽然有干柴,但她实在是不会生火啊,这地方也没有打火机啊。 她求助的看着巧巧。 巧巧却也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小姐,我是会做饭菜糕点,但是唯独不会生火。”见沈月离无语的看着她,又补了一句:“我虽是奴婢,却是您的贴身丫鬟,最常做的还是伺候您更衣梳头这些轻快活,杂活都是吩咐下人的。” 。。。。。。要不去拿放大镜聚个光? “娘娘,让奴才来吧。” 听到声音,她跟巧巧同时回头,原来是中午救了她的那个小太监。他怎么会来?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吃东西她两个就要饿死了。 她赶紧把他拽到灶台边,让他快点生火。 只见他抱过一堆柴,找了把斧头开,放进炉膛摆好,又找了一堆干草,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塞进去。不一会儿木头就跟着了起来。 沈月离激动地大叫。赶紧淘米下锅。 等煮好了粥,一人盛了一碗,围在矮桌前喝了起来。这里的米虽然没有现代的精细,但饿的久了也吃的很香,胃里有了东西,身子也暖和起来。 这时,沈月离才想起来问身边的小太监:“这位公公,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要帮我?” 救她可以理解为听到巧巧呼救,因为她是个娘娘。但是在知道她是个落魄弃妃之后,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欺负她,也没有离她远远的,还湿着衣服帮他叫御医,这会儿还帮她做饭就有点不理解了。 小太监放下手中的碗筷,跪了下来,朝她一拜。“回娘娘,奴才叫小冬子,是负责清理渠河的小太监。” 额,他们现代可不兴这个,她实在是不习惯,赶紧把他拉起来,“别别别,坐着慢慢说。” 他这才起身重新坐到凳子上,“娘娘许是不记得我了。” “嗯?” “半月前,奴才在御花园洒扫冲撞了贵人,被施杖刑。是娘娘路过帮我求了情还请来御医诊治。让奴才保住了性命,能够继续留在宫中当差。” 原来是这样,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于是她连连摆手,“嗨,这么点小事,我都不记得了。” 可这小太监还是正色道:“对娘娘来说是小事,可是对于奴才却是天恩。曾经娘娘贵为皇后,以奴才的品阶是万万到不了娘娘面前的,如今娘娘落难,奴才必全力相护。” 小太监这么义正言辞,她的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滑落。许是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他已然这么艰难,还想着给她雪中送炭,太令人感动了。 这时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要是能凭借自己一技之长在这里开个医馆就好了,就给这些身份低微的宫女太监们看病,既能做好事也能赢得人心,换些东西。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小冬子和巧巧。 小冬子高兴地说:“可以的娘娘。咱们少收一些钱他们也是很愿意的。”像他们这些小太监没钱没势生病受伤只能自己扛,抗不过就被丢出宫下场悲惨,找御医开方子得花大价钱,还不一定有御医愿意理他们。 巧巧也同意,但是,“娘娘,开医馆我们没有药啊。” 小冬子立马表示:“一开始可以只给他们诊治开方,他们自己可以托人从宫外买药,等后期我们有钱了也可以进些药来卖。” 哇!那也太棒了。她开心道:“那我们明天就搞起来。”她今天初来乍到,经历了这么多实在是太累了。 门外,一道身影悄然离开,向着御书房奔去。他是皇帝陛下的贴身侍卫叶秋鸣。 “你说什么?她给人治伤换取饭菜?”褚立玄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秋鸣。 “是的陛下,那几个奴才一直守在门外,臣没能靠近。不过臣趁娘娘做饭,去查看过那个太监的伤,用针线缝合,包扎的很工整。”叶秋鸣恭恭敬敬的站在案前抬手作揖,低着头回道。 听完,褚立玄眯了眯眼睛,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踱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蓝天飞鸟陷入沉思。 御膳房刁奴欺主不肯给她饭食他是知道的。做饭嘛,为了不被饿死不得不做,那像医术这种专业领域她又是什么时候会的? 曾经她胆小如鼠连血都不敢看,现在竟敢去缝人皮肉。原本他只是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坏了脑子才叫人盯着她,现在看来恐怕是人都被换了吧。 “对了,陛下,娘娘还说要在宫里开医馆。” 褚立玄又是一惊。不行他还得去看看。 所以就在沈月离刚要睡着之时,褚立玄大步迈进进了她的寝殿,还把巧巧赶了出去,李德仟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大门。 沈月离被关门声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声。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褚立玄走到她的床上坐下,“沈月离,脱裤子。”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脱裤子干嘛? 见她迟迟未动,他直接上手,拽开了她的衣带,就要扒她裤子。 “啊~死变态,你干嘛扒我裤子。”沈月离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死死的拽住自己的底线。 褚立玄无视她的反抗,欺身上来。 沈月离吓傻了,“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啊?”她一只手护住自己,另一只手推拒着他,这男人怎么这么重啊,压的她无法挣脱。情急之下,她一口咬到了他的唇上。 嘶~他痛呼一声,继续压制着她。不一会儿,她的双手被死死按在头顶,绝望的泪水也从眼角滑落,下一秒他扒下了她右侧的裤子,露出了半边臀部。 作为妃子,给皇帝侍寝是她的义务,无关情爱。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沈月离准备好了认命,放弃了挣扎。结果他却帮她提上了裤子放开了她。 “你身上哪里是朕没有看过摸过的?装什么贞洁烈妇。朕才不会再碰你。”说完,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第5章 弃妃?宠妃? “你以为老娘稀罕你啊,呸。”一天来找两次茬,沈月离被他气的头晕,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发泄的丢了一个枕头。 巧巧刚好进来被砸了个正着。 “娘娘。” 见是她,沈月离翻身又躺回床上,气鼓鼓的盯着床顶。这周边感觉都充斥着那个渣男的气味。 她实在是不想待在这里了,让巧巧帮她重新更衣梳妆,两人一起来到了御花园。 芳草,绿叶,鲜花,瞬间感觉空气清新,心情也好多了。 还有蝴蝶呢,她脚步轻盈,欢快的笑着去追蝴蝶。在现代她每天忙着工作,来这里快一周了也是迫于生计。好久没像现在这样轻松快活了。 却没发现一道目光紧盯着她。 褚立玄从离月宫出来,没有回御书房,沿着宫道慢慢溜达。刚刚他扒弃妃裤子,无非是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本人。她的右臀上有颗痣。脸可以易容,这个却做不了假。 而刚刚的沈月离确实有痣,她到底什么时候会的医术?看来自己对她还是不甚了解。 等他再回神就到了御花园。见花团锦簇,杨柳依依,景致不错,才意识到夏天就快到了。叫人沏了壶茶,褚立玄便在湖边凉亭里欣赏起了风景。 结果自己的行踪暴露,引得宫妃们都往这边赶来,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向他扑来,他心中大骇。在打发走第三个女人,并保证自己近期一定会去看她的之后,转身欲逃。 突然一抹素净纤细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奔跑着,欢笑着。没有锦衣华服,珠宝金钗的衬托,不施粉黛,明澈干净,清丽脱俗。 原以为是哪个他不常见的妃嫔。定睛一看,竟然是沈月离? 而沈月离一直盯着蝴蝶,没有注意周围,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从小路出来,躲闪不及两个人撞到一起摔倒在地上。 巧巧和一堆宫女皆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二人扶起。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了本宫?还不跪下向本宫磕头赔罪。”衣着华贵的女子被撞得歪了发髻,人还没站稳就先骂了起来。 宫女小声的提醒,“娘娘,是弃妃娘娘。”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弃妃姐姐啊。您不在离月宫好好反省,跑来这御花园做什么?” 见女子七分不屑三分讥笑,对自己毫不客气,沈月离也不惯着她,“大姐,您哪位啊?” 女子被她这句气的吹胡子瞪眼。 巧巧拉了拉她的衣袖,趴到她的耳朵上,“娘娘,这位是您被废那天陛下新纳的宠妃娘娘,礼部侍郎的女儿陈婉。”又眼神示意她,还是快点走吧,人家正得宠,咱们惹不起。 可惜她没看懂。 那边的大宫女率先上前,向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语气确是不善,“弃妃娘娘,是您先撞了我家宠妃娘娘,理应赔礼道歉吧,更何况我家娘娘正的圣宠,回头这伤要是被陛下看到,可是要心疼了。” 沈月离回过神来,弃妃娘娘?先前巧巧说她被废成了弃妃,她也没细想,听她们这么一说,看来这弃就是她的封号。那对面这位是宠妃娘娘,封号就是宠喽? 不要了的妃子就是弃妃,受宠的就是宠妃,这陛下未免也太随意了吧?那是不是长得美的就叫美妃,长得丑的就是丑妃啊? 他到底是懒得想还是真就是没文化呀? 一个弃妃一个宠妃,搁这儿做对比膈应她呢?还是她被废那天新纳的。 见她不理自己,宠妃越发生气,但又看她这粗布麻衣的落魄样,连自己的奴才都不如,不由的得意起来,“姐姐如今失了宠,倘若跪下来向本宫道歉,回头本宫倒是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求求情。” “你中午吃腊八蒜了吗?” 听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宠妃微怔,“什么?” “嘴巴里又酸又臭的。你我同为妃位,凭什么让我给你下跪,你担得起吗?我怕你折寿。” “你!”不是都说废后自小身娇体弱,是个软柿子吗?她竟敢这么跟她说话。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面前的宠妃娘娘,好似解了封印的凶兽,原本美艳的小脸儿变得狰狞起来。沈月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打自己了。结果那位宠妃娘娘,突然娇嗔的冲了过来,沈月离下意识一躲。便看到身边的人都纷纷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她转过身一看,可不就是那渣男皇帝嘛。而此时的宠妃娘娘扑到了男人怀里,用嗲死人不偿命的夹子音喊着,“陛下,你可要为成妾做主啊,明明是姐姐撞了臣妾,她却不道歉。” 啧,学变脸的吧,变得真快啊。 “弃妃,向宠妃道歉。”渣渣帝温柔安抚了一下他的爱妃,转变了语气,淡淡的向她开口。 原本她撞了人,是想要道歉的,可谁叫她出言挑衅,这会子他又帮着向她施压。顿时她的逆反心理就起来了。本欲转身就走,但前路后路都被堵了个严实。 巧巧又可怜巴巴的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拽了拽她的袖子。罢了,她倒是无所谓,可不能连累了巧巧。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屈膝,福了福身子,“宠妃娘娘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姐姐这一次。” 然后抬起头,看着二人,:“陛下,我可以走了吧。” 结果又遭到了男人的训斥,“越发的没规矩了,在朕面前还敢自称我。”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又福了福身子,“臣妾知错。” “滚回自己宫里去。”随着渣渣帝一声驱赶,身后的奴才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放她离开。 哼!滚就滚,看到他们就难受。沈月离一边快步行走赶紧离开这里,一边腹诽:狗皇帝,死渣男,老娘看到你就来气,我们新时代的人民是有骨气的,你跟你的小破国迟早得玩完,胜利是属于人民的。活该你架空,你这种昏君就不配载入史册。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紧接着头痛袭来,脑海里不断重复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沈月离,性情乖张,品行不端,忤逆朕意,与朕离心离德,难以母仪天下,故废除沈月离皇后之位,然朕顾念旧情,酌降为妃,赐号弃,移居离月宫。” 废沈月离皇后之位。 废沈月离皇后之位。 移居离月宫。 脑子要炸了,她痛苦的捂住脑袋,踉踉跄跄的走着。 巧巧在身后喊着娘娘,娘娘。 前面走过来的人是谁?好像是小冬子。 接着,她向前扑去,不省人事。 第6章 新生活起步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好痛,我好痛。弃妃,哈哈哈哈,弃妃。褚立玄你就这么绝情?哥哥,父亲,不要丢下离儿,不要丢下离儿。” “嗯~谁在哭,谁在哭?” 听到她在呓语,巧巧焦急走过来,“娘娘,你醒了吗?娘娘?”见沈月离是在说梦话,额头不停的冒汗,她端过一盆水,不停的替她擦拭着。 娘娘在发烧,上次肯来给娘娘看的御医被别的娘娘叫了去,其他的又不肯来,这可怎么办啊,她心急如焚,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冷,好冷。” 听到娘娘喊冷,巧巧又替她加了床被子。 小冬子,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巧巧,这是葱白姜片水,可以驱寒。快喂娘娘喝下。” 没有御医没有药,葱白和姜片是很好弄到的东西,去御膳房或者是小厨房里就能搜罗些。是他们这些身份低贱的人用来退烧驱寒的。 巧巧赶紧将沈月离扶起,让小冬子给她喂下去。 多亏了小冬子的一碗水,沈月离发了汗才能很快退了烧。不然可就烧傻了。 她这副身子,本来就瘦弱,投河受凉,昨日吃了热粥出了一身汗,天又凉,狗皇帝还扒她衣服,害她更严重了。还耽误了她干正事 这病来如山倒是病去如抽丝啊。虽然退了烧,但沈月离咳嗽的厉害,嗓子也疼。 巧巧去给她煮粥了,四下无人。她拖着虚弱的身子爬进床底,拿出了自己的急救箱。 咳咳咳,她又是咳了几声,实在是太难受了。她现在急切需要枇杷露止咳糖浆,头孢,阿莫西林这些消炎药。 她用体温计量了体温,371度,不烧了。 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粒阿莫西林胶囊。又喝了一盖枇杷露止咳糖浆。然后把这些东西偷偷藏进床边抽屉里,比较方便拿。 糖浆顺着嗓子慢慢流下去,有点凉丝丝的,很舒服。 她又躺回床上,回忆着这两日的梦。又不像是梦,倒像是原主的记忆。 原本她在丞相府过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无忧无虑的生活,闲暇时就抚琴作画,更是与皇子公主一同学习。虽早早没了母亲,但父亲也未再娶,在父亲和哥哥的疼爱下长大。 一日她随父亲进宫赴宴,偷偷尝了些果酒,有了几分醉意,便偷偷溜出去玩。不知怎的她意外跌入湖中,被正巧路过的睿王褚立玄奋不顾身的救起。 两人艰难上岸,先帝带着达官贵人们恰巧游园到这里,见他们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的伏在岸边,面露不悦,但碍于情面并未发作。 她受了惊吓,还是他挺身而出,用他的外袍将她包裹挡在她前面,向众人解释了缘由,并主动请旨要为她负责。 不日他们便成婚了,她精心伺候着他,还拿起来她最不喜欢的刺绣,扎的手指流血也要亲手为他绣手帕,缝补衣物。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不过沈月离就梦到了这一段,对于好好地她为何被废还是不清楚。在梦里她几次想要询问,原主只是哭,哭的她心烦。退烧后她就消失了。 所以,原主到底跟皇帝有什么过节?她需要搞清楚,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还是得先把医馆搞起来,生存下去再说。 趁这几天养病的功夫,沈月离制作医馆的旗帜,就用现代医院的十字标。 巧巧看到好奇地问,“娘娘,您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这画的是什么呀?她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终于画好了,她把它举起来给巧巧看,“这是四颗红色爱心拼成的十字,代表着拯救和救赎,用心治病,以患者为中心。” 叫来小冬子用杆子把旗帜撑起来,又在正门口挂上牌子让巧巧用这里的文字写上“离月宫医馆”五个大字,下面用小字注明可以给一些东西或是付钱。就在缝合的那间小屋里他们的医馆正式开张啦。 有了小冬子,还有小春子等御膳房的人证明加宣传,他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位患者。 一个小太监在同伴的陪同下,走进来,“娘娘,奴才不小心打翻了刚烧开的热水,您能给瞧瞧吗?” “快坐快坐。”她留下他单独一人,查看起他的伤口。从手到胳膊上烫起了一串水泡,这她完全可以治。 叫他闭上眼睛,她用无菌注射器挨个将水泡里的液体抽出,用碘伏消了毒,涂上红霉素软膏,用透气的纱布包扎起来,包了些头孢克肟片给他,交代了注意事项叫他记得每天来换药就好了。 小太监感激不尽,临走给她放下了一钱银子。 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两三天的功夫,沈月离就陆陆续续的赚了七八两银子。巧巧拿着银子激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冬子也惊叹道:“哇,娘娘,这能买好多大米蔬菜,够吃很久呢。”娘娘可真厉害。 沈月离却不这么想,现在正是播种的季节,趁着还有些吃的,不如做点长远打算。“小冬子,你可不可以去买些蔬菜种子,反正这院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利用起来。” 还别说,这小冬子的办事效率就是快,没两天就用买来了种子,多余的钱帮她买了药、果树、盐,竟然还有十几只小鸡仔。 嘿,这个古代国家的果蔬还挺齐全,番茄,丝瓜,冬瓜,黄瓜,萝卜,还有菠菜和油麦菜。 小冬子指着外面的示意她看,“娘娘,那是一颗苹果树和一颗桃树,奴才特意挑的,明年就能吃上果子了。奴才还直接买了些菜苗,能长得快些。” 这小冬子想的也太周全了,沈月离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次日小冬子休班。带了几个交情好的小太监和宫女,加上沈月离和巧巧,七八个人一大早就把后院的杂草清了出来,先把果树栽上。又扎上栅栏圈成两块,一块用来养鸡,另一块翻了土施了肥种上蔬菜。 忙完宫女太监们就去上职了,巧巧也去忙别的事,只留了沈月离一个人拎着水桶小心翼翼的踩在田埂上细细慢慢的浇水,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坏菜苗。 “呦~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夹子音,夹得沈月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咦~,她抖了抖身子,耸了耸肩,这才抬眸向来人望去。 只见一抹身着嫩绿。美艳动人的身姿,扭着杨柳般的细腰,翘着兰花指拎着一方手帕轻掩口鼻,缓缓走来。眼睛四处打量着她的小院,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嫌弃。 真是晦气,这不那宠妃吗?不去勾引陛下,来她这儿干什么?隔着八丈远她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脂粉味了,这是得涂了多少啊?褚立玄也不嫌呛得慌。 瞧那宠妃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儿。 沈月离放下手中的水舀,打扑打扑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抱着双臂冷冷开口。“你来干什么?” “”姐姐干嘛这么凶?妹妹还不是听闻姐姐病了,特来探望。”见她不欢迎自己,宠妃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娇嗔道。 呵,探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好了她才来。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沈月离实在是不愿看她一副娇柔造作的样子。 转眸看了看她身后的宫女。 “妹妹这来探病,就空着手来吗?” 哪知这句话给她逗乐了,“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姐姐,妹妹从陛下那儿来,倒是忘了带东西,不过看姐姐这枝繁叶茂的,怕是不缺吧?” 这下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了。这是炫耀自己受宠来了。这么多句从陛下那儿来才是重点吧? 第7章 烦人精 这渣男皇帝真是什么品味?喜欢这种货色。沈月离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多半是当时脑子里进水了,才变成了如今的泪。 不欲与她多说,沈月离又蹲下了身子,帮土地施肥。 见她不说话了,宠妃以为是她看自己得宠而她却被抛弃伤心了。看她一副乡野村妇的模样,陛下一定是被逼无奈才娶了她。 她抚了抚自己发髻上贵重的发钗,眉眼间散发着几分妩媚凑上前来,“姐姐莫伤心。这陛下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对姐姐呢。”然后又对着她的大宫女吩咐,“彩云,以后把咱们宫里吃剩的饭菜,点心什么的都收集起来送给姐姐,这样也不用姐姐亲自下地劳作了。” 彩云假模假样的屈了下膝应道:“是,娘娘。这弃妃娘娘可跟着您沾光了。就是苦了咱宫里的猫咪。” “没事,回头叫御膳房再给它做些就是。”语罢,主仆几人便一同笑了起来。 沈月离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样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剩菜?虽然她现在确实落魄,但她一个堂堂新时代的独立女性,还不至于去食嗟来之食吧?而且还不知道沾了这蠢货多少口水,会传染病的吧?脑残病。 “谢妹妹好意,不过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怕垃圾食品吃的太多会变得跟妹妹一样。还是我这纯天然无公害的蔬菜吃的放心,等回头成熟了,姐姐一定派人给妹妹送些。” 这弃妃还敢内涵她,原本装的妩媚高贵的宠妃破了功,露出了原本刻薄的嘴脸,伸出涂着朱红色指甲的手指指着她,“沈月离你别不知好歹,你可是我们大月国第一个被废的皇后,是陛下仁善才留你一条贱命。丞相独女又怎样,不一样没了父兄倚仗,你就该夹着尾巴像老鼠一样过活。” 不等她说完,沈月离将手中的肥料直接泼了过去,从头到脚给她淋了个便。 “啊~”宠妃被突如其来的水泼了一身,尖叫出声,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脸。 她身后的宫女也被吓到了,“娘娘。”掏出自己的手帕赶紧上前为她擦拭。 宠妃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衣服上大片的黄色痕迹,用指尖拉起袖角闻了闻,干呕起来。浑身发抖着怒吼,“沈月离,你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本宫最喜欢的衣服。你想死吗?” 沈月离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出言嘲讽,“粪水喽,我看妹妹蠢的可爱,又穿的这么绿,就像这菜苗一样,特意给你施施肥补补脑子。” 哼,真是痛快! 宠妃傻眼了,她竟然用粪水泼她,原本一肚子想要骂她的话,这会子气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死死瞪着她。 沈月离见都这样了这娘们儿怎么还不走,非得等着她赶她呗?又启唇说道:“妹妹还是快回去更衣沐浴吧,要是过会儿腌入了味,再把陛下给熏着。”想到这她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巴不得熏死那个死渣男。 “娘娘,咱快些回去吧。”见自家娘娘没讨到半分便宜,彩云几人连忙扶着她离去。 宠妃回到自己的玉阙宫,抡圆了胳膊连砸了几个花瓶。 奴才们吓得全部跪倒在地,“娘娘息怒。” 她又举起一个花瓶朝他们丢了过去,“都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给本宫准备水沐浴。你们也想让陛下看到本宫这个样子,嫌弃本宫吗?”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几个小太监赶紧跑了出去弄水,唯恐遭到娘娘责罚。 宠妃气呼呼的坐到凳子上,又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挥扫在地。“贱人,贱人,一个弃妃也敢欺负到本宫头上了。” 原本她才是要嫁给睿王的,如果不是沈月离那个贱人使了计策勾引了睿王,让丞相逼先帝赐婚,皇后之位早就是她的了,也不会才进宫做了一个小小的妃子。就算她被废了,她还是不甘心,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绝不。 她尖长的指甲狠狠的划过桌面,留下一道道划痕。 等到她冷静下来,彩云才敢上前,“娘娘莫气,眼下陛下最是宠爱娘娘,娘娘何不趁此机会去求陛下做主,责罚那个弃妃。” “混账,本宫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陛下?”她浑身臭味,满面污秽,这会儿去见皇帝不是自讨嫌弃吗? “娘娘,奴婢一会儿帮您清洗干净,敷上咱们家老爷派人给您送来的西域香粉。再捧着这件脏衣服去见陛下。既可以讨陛下喜欢,又可以让陛下亲眼看看那弃妃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彩云一脸狡诈的冲她笑笑。 她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又恢复了妩媚娇俏的样子,“那还不去准备?” “是,奴婢就去。”说着,领着奴才们退了下去。 她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她怕事,这下看她还敢不敢再来招惹她。 没了那群蠢女人在这里给自己添堵,沈月离心情又恢复了舒畅。又喂了喂鸡,活也干的差不多了,就把桌椅搬过来,又给自己沏了壶茶水。哼着歌等着患者上门。 巧巧端着洗好的衣服从外面回来,见她家娘娘一个人笑的开心,也跟着高兴起来。一边晾衣服,一边询问,“娘娘,您怎么这么开心啊?” “因为我刚刚办了件大事。”她端起茶杯,吮了一口,得意洋洋的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讲给巧巧听。 可谁知巧巧听完,原本嘴角的微笑僵在了脸上,放下手中的衣服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她嘴边的杯子,焦急道:“完了完了,这下您可捅了大楼子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喝茶呢?” 都快大祸临头了。 “怕什么?都是妃子,她还真敢来打我不成?”她又拿起另外一个茶杯继续喝了起来,内心丝毫不慌。 看她这不成器的样子,巧巧又一把夺了她手中另外的茶杯,皱着眉头教育她,“娘娘!就算宠妃不敢打您,可她有陛下撑腰啊。” 这可怎么办,陛下要是惩罚娘娘怎么办?巧巧急得就要哭出来。 “切,有皇帝撑腰了不起啊?谁”好吧,她还真没有。而且她泼了宠妃也有一会儿了,她要告状早告了,这都大半天了不也没事吗? 刚想让巧巧宽心,谁知几个面生的小太监踏进了离月宫。朝她施了一礼,为首的率先开口:“陛下有旨,请弃妃娘娘到轩辰宫见驾。” 巧巧的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强装镇定,客气的问道:“这位公公,不知陛下传我们娘娘何事?” “姑娘,等娘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说着又转向沈月离,“娘娘,您请吧。” 沈月离轻咬着嘴唇,眼眸接连闪了几下,幽幽的在几个小太监之间来回扫视。看来是那宠妃真的去告状了,那她要是去了还能有好下场? 她躺回到椅子上吐出两个字,“不去。” 几个小太监皆是一惊。她做皇后的时候,他们也是见过她的,那时的她温柔懂事从不敢忤逆陛下,今儿个竟然敢抗旨了。看来弃妃娘娘伤了脑袋性情大变的传言不假。可她真要不去,他们肯定也会因办事不力受到责罚的。 又一个小太监上前,躬身道:“娘娘,抗旨不尊可是会遭到重罚的,到时候恐怕您宫里的人都会被拉去杖毙。” 吼,吓唬她。真当她沈月离是吓大的吗?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想表示她就是不去的时候,巧巧一下子跪在地上,拽着她的裙摆,眼神里尽是哀求。 “娘娘,咱们还是去吧。”然后便红了眼眶。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这种封建王朝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随随便便就能要人小命,还带株连。就算她有诸多不服,终究还是要向强权势力低头。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在这里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罢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就去,谁怕谁啊。“前面带路。” 第8章 还有完没完了 刚跨进轩辰宫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娇柔低泣的声音。“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接着就看到一个宫女端着今晨宠妃那件被她泼脏的绿裙与她擦肩而过,走到殿外吩咐人拿去丢掉。 她挑了挑眉,抿嘴一笑。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然后就被琳琅满目的摆设吸引了,也太奢华了吧。 褚立玄见她丝毫没有惧意,倒像是来参观的一样,还无视自己的存在。抬起大掌狠狠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听到声响的沈月离吓了一跳,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就看到褚立玄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端坐在桌案后面的龙椅上,对她怒目而视,目光森冷,令她打了个寒战。 而宠妃跪坐在案前的地上,捏着手帕细细的擦着眼泪。角落里站满了低垂着头等候吩咐的太监宫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他是老大,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她朝着褚立玄轻微点头致意,“陛下。” 她竟这般没规矩,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褚立玄声色俱厉道:“弃妃,还不跪下。” 嗯?你叫我跪我就跪啊?你不知道我们现代人膝下都是有黄金的吗?她本不想跪,但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小声地叫着她,“娘娘,娘娘。” 她低下头,诶?巧巧什么时候跪下的? “娘娘,快点跪下给陛下请安啊。”巧巧急切地提醒着她。周围人也都投来了窥探的目光。 她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跪了下来,学着巧巧的样子,抬起手臂对着高位上的男人拜了拜,“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褚立玄看她终于肯规规矩矩的行礼,这才满意的缓和了脸色,端起案子上的茶抿了一口,“弃妃,宠妃说你用粪水泼了她,确有此事?” 沈月离放下手臂,挺起身子,跪的笔直,昂着头颅道:“确有此事。” 见她这不知悔改反而理直气壮地样子,给他气笑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皇帝还不算太昏庸,没有只听宠妃一面之词直接罚她,还来问问她。 刚想回答。一旁的宠妃看不下去了。 “陛下您看,姐姐都承认了,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宠妃看他一脸轻松,丝毫没有要惩罚沈月离的意思,赶紧起身跪直刷新存在感。 “你能不能闭嘴,陛下问我呢。”夹子成精了,听到她说话就浑身难受。 转过头不再看她,“陛下,我”见他瞪自己一眼,连忙改口,“臣妾原本很听陛下的话,乖乖待在自己的离月宫里。正给菜苗施肥呢。这宠妃妹妹带着一帮子奴才到臣妾宫里,出言挑衅还侮辱臣妾。还说陛下亏待了臣妾。”沈月离一字一句将她的所作所为全部道出,也学着她的样子抹起了眼泪。 “宠妃,是不是你做的?”褚立玄听完,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转头怒视着一旁的女人。沈月离再怎么说也曾是他明媒正娶的原配正妻,他怎么对她都可以,由不得别人说他亏待。 怎么回事,这怒火怎么冲着她来了,宠妃连忙惊慌解释:“陛下,臣妾只是听闻姐姐病了才去探望姐姐的。” “你胡说,只是探病我会平白无故泼你吗?”不就是装可怜嘛,谁不会啊。 “你,你休要冤枉我。”宠妃被堵得无话可说,又装起了可怜为自己争辩,“陛下,臣妾才不是那样的,她不过是个弃妃。” “住口。”他这两天操劳国事已经够累的了,又被这两个女人吵得头痛,“宠妃,还不快回你的玉阙宫闭门思过。” 看着宠妃被宫女搀扶起,丹凤眼哀怨的瞪了她一眼,愤然离去。打了胜仗的沈月离,得意的沾沾自喜起来,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以为你就不用受罚了吗?”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传朕口谕,三天不准给离月宫送吃的。”然后又淡淡的对她说:“看到你朕就烦,赶紧滚蛋。” 呵,就这?不给就不给,反正她自己有存粮。 沈月离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看你还烦呢。” “你说什么?” 她扬起一抹憨笑,“呵呵呵,没什么,臣妾这就滚蛋,不碍陛下的眼。”然后就真躺下来,慢慢滚了出去。 褚立玄被这无赖一样的女人搞得目瞪口呆。看着出了轩辰宫拉着小宫女一脸轻松的,蹦跳着跑远沈月离,是他从未见过的肆意洒脱。 “陛下,您在看什么?” 叶秋鸣走进轩辰宫向陛下行了两次礼,他都没搭理自己,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呀! 回过神,叫秋鸣上前汇报。 “陛下,沈慕辰在边关带领将士们大败敌军,攻占了两座城池。” 褚立玄心眸光微闪。太好了,这蛮族屡范月国边境,实乃是他心头一大患,这沈慕辰还真是个将才。看来留着这沈月离还是有用的。 “陛下,沈将军给您递来了一封信。” 沈月离从轩辰宫出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走,巧巧。我们回去吃饭睡午觉,下午继续摆摊看诊。”一大早就起来忙活,这幅瘦弱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 本以为终于能够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情了。结果到了下午又有人来传话,说是太后有请。又有什么事啊?这一天天的还有完没完了。 “给我梳妆吧,我们去会会太后。”她来这半月了,从未跟太后打过交道,在她看到的部分原主记忆里也没有她的身影,今日为何突然宣她。 看到娘娘沉思,巧巧宽慰道:“娘娘莫怕,太后娘娘为人和善,是陛下亲姨母,先皇后身故以后她便被抬为继后照顾陛下,没有自己的孩子。陛下登基以后。她便在后宫吃斋念佛。”娘娘失忆了,估计也是忘了太后娘娘了,所以她还是给她讲讲吧。 沈月离内心冷笑一声。呵,为人和善吃斋念佛?她可是太后啊,上一届宫斗的冠军呀,没孩子还能在先帝的一堆女人中杀出重围,能是什么良善之人?恐怕是年轻时候造了不少的孽,老了吃斋念佛求个心安吧。 她可是听说先帝的妃嫔们无论有没有孩子的全都被送去了明月寺剃度出家了,子嗣也所剩无几,只留了几个公主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有几个没什么天分的皇子打发到宫外做个闲散王爷,怕也是为了自己的良善之名吧。 太后可比宠妃那没脑子的恐怖多了。 一会儿,怕是要打一场硬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她深呼吸了几下,坚定了目光才缓缓打开了殿门,冲着外面等候的人冷冷开口,“走吧。” 第9章 简单活着就这么难吗? “跪下。” 还真让她猜着了。她这前脚刚跨过慈寿宫正殿的门槛,就听到上位传来的呵斥,不带半点和善。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端坐在高位上,对着下面的她怒目而视。而她的身边坐着的则是那依旧打扮的像只花蝴蝶一般的宠妃娘娘,两人手拉着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主位之下,左边坐着几个衣着简朴,感觉年纪不大的女子,都低着头,很紧张的样子。看发型估计是养在太后身边的那几个公主。而右边,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妃嫔轻蔑的瞧着她,估计是等着看她笑话。 还有几位嬷嬷站在一边,其中一个还执着鞭子。 感情是搭好了戏台子,就等她上场了。压根没想叫她安然离去。 她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沉着冷静的走上前去,行了个跪拜礼,“拜见太后,太后万安。” 太后迟迟没有叫她平身,她也不急就伏在地上。她倒要看看她们要怎么刁难她。 等到她的腰有些酸了,头顶才传来一声,“弃妃,你可知罪。” 她顺势起身,丝毫没有惧意直直的看向太后,轻启红唇,“臣妾不知,望太后明示。” 见她如此不知悔改,还敢直视自己,太后感觉到她的威严受到了赤裸裸的挑衅,她绷着脸重重的拍了下椅子的扶手,“你不知?那哀家就说与你听。你后位被废,身为弃妃不好好在冷宫里好好静思己过,还敢到处走动,撞伤我婉儿。是我婉儿心善不与你计较,事后你还敢泼她一身粪水。”这女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哦,原来是有人在陛下面前没讨到好处,又到太后这儿捏造事实,诽谤她来了。就她那没脑子的样,也就能想出这种法子了。她冷嗤一下,转眸看向坐在太后身旁的宠妃,目光森冷,“宠妃娘娘,看来您跟太后告状的时候,忽略了一些片段啊。” 宠妃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眼神闪躲,又扑倒了太后怀里撒娇道:“姑母,你看她呀。” 姑母?原来如此,难怪她一进宫就直接是妃位,又能与太后同坐,就算陛下没被她蒙蔽也只是叫她回自己宫里静思己过。这不裙带关系吗?有后台呗 "弃妃,你那是什么样子?我婉儿还能撒谎不成?"当初先帝赐婚,她就该拼尽全力劝阻,要不是皇儿需要丞相的帮助,她才不允许这个女人抢了她亲侄女的位置。 沈月离不再辩驳,她知道‘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个道理。人家铁了心要护着自己人,就算她过多解释也不过是白费力气。她只需垂头听训,接受惩罚就是了。 宠妃悄悄抬眼看了她一眼,发现这女人在太后面前也没有丝毫惧意,顿时火冒三丈。又娇弱的看向太后,提醒道:“姑母,这弃妃还在后宫里开医馆给那些奴才诊治。” 太后又是眼神一厉,直接抓起面前的茶杯径直摔到了她面前。“弃妃,自古就没有女人行医的道理,你还自降身份丢皇家的脸。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宠妃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姑母,您可要好好惩罚她。” “来人啊,给哀家请家法,打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 得到了命令,慈寿宫的宫人,将她们主仆二人团团围住,挥鞭而来。 巧巧在一边疯狂磕头,求太后饶过她。看着鞭子挥向沈月离,巧巧飞身上前死死将她护住,用自己的后背生生的挨了一鞭。 “巧巧。”她心痛的大喊一声,奋力挣脱钳制,站起身来。她先前不想辩驳,但现在不得不辩,“凭什么打我?我治病救人有什么错,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吗?我不过就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离月宫里简单的活着而已,你们为什么非要来找我麻烦?” 众人皆被她强大的气场震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她搀扶着受伤的巧巧就想离开。 这时,太后猛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反了,反了,给哀家狠狠地教训教训她。”她还敢反抗,她今日要不教训她,明天她就要爬到她的头上了。 巧巧死死的抱住她,咬紧下唇,替她挡住一次次挥舞而来的长鞭。“巧巧,呜呜呜,巧巧,你快松开,不许你替我挡。你会死的,你放开我。” “娘娘,别哭,奴婢你不会让他们打到您的。”她的嘴唇已经渗出了血,还要对她强颜欢笑。 这下太后终于痛快了,朝着那些小公主教育道:“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对哀家不敬就是这种下场,哀家是在告诉你们,将来嫁了人也要老老实实安守本分。” 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姑娘们,连忙俯首跪拜,连连称是。她们没了父母庇佑,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也是不易。 巧巧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微松了手,沈月离赶紧将她护入怀中,自己承受。 “住手。”突然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所有人停下回头看去。 伴随着一个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褚立玄疾步而来。众人纷纷跪拜,“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看着遍体伤痕,正跌坐在地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泪流满面的女人。他转过身,对着端坐在上的太后一拜,沉声道:“儿臣拜见太后,不知太后这是在做什么?” “皇儿啊,当初哀家劝你废后,你就不该心软还留着她,你看看你看看,欺负你的妃子就算了,如今她都敢对哀家不敬肆意顶撞。” 这后宫里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太后见皇帝一来,就装起了可怜,“这要是宫妃都如她这般,哀家这太后怕是要早早去见先帝了。”说着就靠在宠妃的肩膀上低泣起来。 “陛下,臣妾们受些委屈不重要,可是姑母终究是太后啊,传出去天下人只会耻笑陛下不孝的。”宠妃轻拍着太后,看似委屈,实则言语里尽是威逼。 褚立玄看看她们,又转身面对沈月离,他这些时日就不该还念着她伺候他日久,太对她心软,如今她闯了祸也该给她些教训。 他闭了闭眼,负手而立。吩咐道:“来人,弃妃顶撞太后,将她主仆二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听到此话,沈月离冷哼一声,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被押了下去。她就知道,他那么不喜欢她怎么可能是来救她的。 看着被带走的弃妃,宠妃忍不住有些得意,陛下果然还是偏向她们的。“陛下上朝累了吧,不如让臣妾伺候陛下歇息歇息。” 谁知褚立玄看都不看她,朝太后微微颔首,“儿臣还有奏折要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太后。”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他要走出殿外之时,太后又开口叫住了他,“陛下,国事繁忙也要常去后宫走动走动,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婉儿对陛下一片痴心,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她们打的什么算盘他岂会不知,应付着,“儿臣知道了。”就带着人离去。 望着陛下离去的背影,太后收起了惺惺作态的样子,满面阴狠。陛下不是她亲生的又怎样,她还是他的亲姨母,他总归要念在他母亲的份上敬她三分。 而且只要她亲侄女诞下皇长子,她就能联合外臣劝陛下封婉儿为皇后,到时候她以年老孤单为由将小皇子抱来抚养。她永远都能稳坐太后之位,享尽荣华富贵。 第10章 卑微无助 褚立玄出了慈寿宫,带着叶秋鸣和几个太监又回到了离月宫。 “搜。”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人便将离月宫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 他抬步走进她的寝宫,李德仟回禀道:“陛下。娘娘这东西不多,皆是些她当初带来的嫁妆。还有些她行医用的银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他眉毛微蹙,周身散发着隐隐寒气。怎么会没有?“床下搜过了吗?”他那天明明看到她在往床下藏什么东西。 李德仟立刻弓着身子走到床前,挪开脚踏,叫过一个小太监让他钻进去,“都搜仔细着点儿,万不可有半点遗漏。” “回陛下,床下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暗格。” 听着小太监的回话,他亲自上手掀起了床上的被褥,还是什么都没有。真奇了怪了。 “厨房,柴房,后院一处也不能放过。”说完,他也跟着来到了后院,却被面前离月宫医馆、菜园、鸡舍所震惊。这沈月离还真在这开创了自己的一番小天地。 直到最后也没有翻出个什么来?褚立玄才肯罢休,仍是心存疑惑的回了轩辰宫。 等他们走远,小冬子才从一处被荒草挡住的狗洞里拎着一只银色的箱子爬出来。 另一边沈月离和巧巧被押送到天牢,里面光线很暗,阴冷潮湿。难闻的霉味呛的她直咳嗽。牢头毫不客气的将她们丢进囚室,拿起结实的铁链,随着哗啦啦的声响,牢门被牢牢锁上。 巧巧受了鞭伤,痛的晕了过去,她强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艰难爬起,将巧巧抱进怀里。 “巧巧,巧巧。”她无助的一直念着巧巧的名字。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眼泪止不住的从脸庞流落。也不知道那狗皇帝什么时候放她们出去,她们身上的伤如果不上药是会发炎的,她不停地在心里咒骂着那些害她至此的人。 巧巧听到一直有人在轻唤着她的名字,是娘娘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回应着她,“娘娘,咳咳,娘娘。”她真的好痛,好痛,不过看到娘娘没事她就安心了。 巧巧好像在叫她。沈月离赶紧抬起头看去,真的是巧巧。她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巧巧,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痛不痛?”她不敢碰她的身体,只能抚摸下她的脸,她的头。 不对,好热。她仔细的摸了摸巧巧的额头,又跟自己的做了对比。 巧巧在发烧! 怎么办,怎么办?她还怎么办?她急得又哭出来,扑到牢门口拍打着门哭喊着,“来人呐。快来人,救命啊。” 看守天牢的人听到呼喊,不耐烦的打着哈欠,走了过来,用刀鞘砸了几下牢门,怒斥道:“吵什么?吵什么?打扰爷休息。” 眼下,沈月离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面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官爷,求求您,巧巧她发烧了,麻烦您行行好帮我去买些药。救救她吧。” 巧巧看到娘娘为了她变得如此卑微,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可谁知她的低三下四,并没有感动他,反而引得周围守卫的一通嘲笑,“真是稀奇啊,这废后好歹也是陛下的女人,还是丞相之女,现在却在这天牢里跟我们一帮下人求救。” 他们的讥讽、冷眼像一个个无形的巴掌将她打进烂泥里,可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她强忍着羞辱依旧恳求着他们。 “娘娘,您也别怪我们,这开药不得找大夫吗。您如今是阶下囚,哪还有御医肯来这破地方为您的宫女诊治啊,您还是节哀吧。” 她急忙说道:“不用御医,我会开药,你们帮我抓药来煎就好。” 又是惹得他们一阵大笑,“抓药不得要银子吗?” 原来是想要银子,她胡乱在身上摸索着,取下手上的玉镯递了出去,这看上去应该值点钱。 巧巧眼睁睁看着她把镯子给了别人,想要阻止,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娘娘,那是您母亲给您的嫁妆啊,不能不能。” “没关系的,只要能救你的命。”巧巧是她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只要能救她,什么都不重要。 “啧,真是主仆情深啊。”谁知守卫接了镯子却转身走掉,不再理会她们。 她冷冷的望着他们回去继续饮酒划拳,失望的爬回去抱着巧巧,磨搓着给她取暖。 在现代,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她好恨好恨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她恨这没有丝毫人情的监牢,她更恨这充满阴谋算计的皇宫。 难道,她们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吗? “娘娘,娘娘,娘娘。” 嗯?是谁在叫她?她好冷,好冷,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娘娘,娘娘,我是小冬子啊,您醒醒。” 她猛的睁开双眼,真的看到小冬子趴在门上,朝她伸出手,浑身仿佛散发着光芒。 见她终于醒了,小冬子丢了一个水囊进来,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油纸,里面包着几个包子还在散发着热气。“娘娘,您快过来,我给您带了吃的。”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抓住小冬子的手,她也有些发烧,刚刚估计是跟巧巧一起晕过去了。 “小冬子。你怎么来了。”她喉咙干燥,嗓音嘶哑,浑身酸痛。 “娘娘,奴才使了些银钱才能来看你们。你们怎么样啊?”巧巧和娘娘的状态看起来都非常不好。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好不容易扶着娘娘靠在门边喝了些水,“对了,娘娘。”他趴在沈月离耳朵上,把刚刚陛下带人搜查了离月宫的事说给了沈月离听。 沈月离立马变得焦急起来,“他们可有搜到什么?”她的急救箱还在床底,她还指着它救命呢,要是被拿走就遭了。 小冬子看她这么急,连忙告诉她,“陛下什么都没翻到,您的箱子奴才事先就藏起来了。 环视四周,确保没人之后,小冬子拿开一旁的两床被子,将底下放着的大布袋打开,“娘娘,快,您的箱子。”里面赫然露出她的医疗箱。 小冬子简直是太聪明了,用这个时代的箱子套住,就不容易被发现了。可是箱子有些大,根本塞不进来,要是能变小就好了。 结果,这箱子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真的变成了巴掌大小,惊呆了二人。 顾不得解释什么,沈月离赶紧接过又叫箱子恢复原样。她已经检查过巧巧的伤了,还好没有开放性伤口。但是高烧不退,必定是身上的伤发炎了,吃药怕是来不及了,必须先打个屁股针退烧止痛再消毒涂药。在心里默念道,体温计、复方巴比妥注射液、注射器、碘伏、消肿止痛酊…… 等她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出现在箱子里,让小冬子背过身去帮忙举着被子遮挡,她轻轻给巧巧褪去外衣。 先给她量了体温都三十九度二了,沈月离利索的换上6号针头抽取了两毫升复方巴比妥注射液给巧巧打上,又让巧巧趴在自己的腿上,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消毒,涂上药膏。 帮巧巧处置妥当,又撸起自己的袖子,给自己消毒涂药。她伤的比较轻只在胳膊上,只是有些低烧,她啃过一个包子胃里有东西,所以口服了布洛芬和头孢,把急救箱缩到最小变成一颗吊坠藏在身上。 夕阳西下,窗外悬挂的宫灯,在轩辰宫的桌案上洒下一片光和影。 “秋鸣,弃妃在天牢如何了?” 第11章 陛下遇刺 “回禀陛下,娘娘和她的宫女都受了鞭伤,她的宫女巧巧昏过去了,娘娘还给那些守卫”他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他还从未见过哪个主子会为了一个奴才做到那种地步。 见他说到一半,褚立玄疑惑的看着他,“给那些守卫什么?” 秋鸣咬了咬牙,低着头将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娘娘给那些守卫下跪,哀求他们救她的奴婢。还拿出了母亲遗物,结果被抢走了,并没有换到什么东西。还好经常在她身边的小冬子去了。” 他从小跟在陛下身边,看着娘娘从嫁给陛下到被废。他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印象里她一直温柔乖顺,也不讨人烦。他搞不懂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一个弱女子而已,受此屈辱怪可怜的。 他的小心思被褚立玄一眼就看穿了,一记眼刀飞过,沉声道:“都下去,没事别来烦朕。” 秋鸣最后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陛下,还是要顾忌一下沈将军。”才垂首退了出去。 此时,天牢里,沈月离帮巧巧穿戴整齐,才转身说道:“小冬子,好了。” 小冬子听到她的声音,放下举到酸的手臂,把被子帮巧巧盖上。收拾起娘娘用完的东西。这都是些什么?他从来没见过。 他捡起注射器端详片刻,好奇的问道:“娘娘,这东西是针吗?”上面看着像银针,但是后面这个透明的圆柱是什么,还有个可以活动的塞子。 沈月离苦恼的挠了挠头,赶紧拿过来丢进盒子里。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睁着眼睛胡编乱造,“这就是针,刺穴位的,是我小时候一个世外高人给我的,是他云游从别的国家带回来的。跟我们的有些不一样。” 小冬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捡起地上几片银色的东西,又想问这是什么,可又被娘娘夺了过去。 是她刚刚吃的药的锡箔纸。为了转移小冬子的注意力,沈月离问起上午陛下搜查离月宫的事,“小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箱子的啊?”她藏得好好的,什么时候给他发现的? 见娘娘打断他,想必是不想叫他知道,至于为什么娘娘自有她的道理,小冬子知趣的不再问。 “回娘娘,是奴才替您打扫床底灰尘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藏在那里想必是对娘娘很重要的东西,奴才便没动。” 她了解的点了点头,看来她藏得位置还是不太好,幸亏小冬子是自己人,又懂事。不过他又是怎么知道陛下会去搜查离月宫,还提前藏起来的。 奴才听闻您被陛下打入了天牢,就去离月宫给您拿被子。远远看到陛下带着许多人气势汹汹的走来,像是要抄家,就觉得事情不妙,奴才就想起了这个古怪的箱子,赶在陛下到之前赶紧转移了。” 沈月离听完惊得瞪大了眼睛。她这是得到了一个什么宝藏奴才,又聪明又机灵。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她兴奋地搂住了小冬子的脖子,不停地感谢着他,“小冬子,谢谢你,遇到你是我至今最幸运的事。” 不管是在现代的时间还是在这里,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她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些。 小冬子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当即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那么张开着。 娘娘竟然抱他了。娘娘千金之躯怎么能抱他这幅残缺的卑贱躯体呢?在听到娘娘感谢他的话之后,他慢慢呼出一口气,放松了紧张的身体,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柔。 身为奴才,他想象过自己注定悲凉的一生,唯独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位尊贵的女人救他性命,还不嫌弃他,真心拿他当自己人,他也只是在她落难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她而已。 小冬子不再顾及身份,落下臂膀抱住她,两人相拥落泪。这一刻这座昏暗的牢房里变得不再寒冷。 “咳咳,咳咳。水,水。”好渴,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好想喝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痛了,调动着自己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来。 忽然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揽着她的脖子将她扶起,清凉的水流进她的嘴巴里,干涩的嗓子得到了缓解。“巧巧,巧巧。”她听到有人在耳边叫她。她奋力的将自己似是离体的灵魂拉回身体,撑开了眼皮。呼~是娘娘和小冬子啊。 沈月离看到巧巧终于醒过来了,喜极而泣。摸了摸她的脖子和额头,太好了,已经退烧了。 这时,收了贿赂的那个守卫回来了,催促着小冬子快点离开。 “娘娘,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虽有些不舍,想跟她们在一起,但都被关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他在外面还能给她们送东西,去想办法求陛下放她们出来。 沈月离也是这么想的,原本她已经有些绝望了,但看到小冬子还在帮她,巧巧也好了起来,她觉得她还不能放弃。上天让她重活一回,她要好好把握。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他们。 待小冬子离去,沈月离给巧巧吃了些东西,喂了药。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再睡一会儿。而她靠在墙上继续沉思着。 在这后宫,没了陛下的宠爱当真是过得艰难啊,当初褚立玄的话一一应验,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时她还天真的要他等着瞧,她要在这里独自撑起一片天。 如今她算看明白了。这里,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也是个拼后台的时代,对错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像宠妃前朝有自己亲爹,后宫里有自己的姑母,就算是反派也一样过得精彩。 而她的父兄都不在了,前朝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她还是得争得陛下庇护,待自己站稳脚跟才能反击。 老天爷啊,既然给了她重新活过的机会,就再帮帮她吧。她到底该如何做? 也许是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心声,再一次眷顾了她。 夜晚,这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了白日的喧嚣,一片云暮飘过遮住月色,四下里更加黑暗,显得格外寂静。 褚立玄独自平躺在龙床上枕着一条手臂,枕边拆开的几封信上都写着陛下亲启。他脑海里不停的闪过沈月离被废前夜伤心落泪的面容,投河醒来的脾性,还有今日恨他的目光。一模一样的脸上体现出迥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可种种迹象表明她还是她。他到底还在怀疑什么啊?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他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趁着巡逻值守的人换班的空隙,悄悄从后窗翻进,穿过侧室进到了寝殿。 抽出腰间的软剑,凌厉的划破空气,对着龙床上的男人刺去。 “陛下!” 第12章 为陛下治伤 叶秋鸣听到殿内有声响,暗道不好。拔剑冲了进去。 “朕没事,不要声张。”黑暗里,褚立玄一手执剑,将刺客的尸体踹倒在地。他向来浅眠,又自幼习武,刺客翻窗之时他就早有察觉,待人走近他便拔出床头的宝剑将他一举斩杀。 李德仟颤抖着双腿,跟在跑进殿内,听到陛下无碍立即掌灯,将殿内照亮。使唤着小太监将尸体拖出去。 “呀!陛下,您受伤啦!” 这时秋鸣才注意到陛下的寝衣被划破,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地。连忙扶他坐下检查起伤口,撕下衣角为陛下止血。然后跪地请罪。“是属下失职,望陛下责罚。”身为陛下近身侍卫,没有保护好陛下,他简直是罪该万死。 “无妨。”看着李德仟慌慌张张的就要去请御医,褚立玄出言阻止,“不可,朕受伤一事万不可走漏风声。”眼下时局动荡,朝堂不稳,要是被别人知晓,恐引起轩然大波。 可陛下的伤口有些深,不及时处理的话,要是感染了就糟了。忽然一张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有了!“陛下,不如叫弃妃娘娘来吧。”她上次替那御膳房的太监就处理的很好,陛下的没他的严重,她肯定也能医好。 显然褚立玄也想起了这回事,因为疼痛,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罢了,就姑且信她一回吧。 深夜,一缕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洒在沈月离的脸庞。 昏暗的牢房里,她跟巧巧缩在一床被子里安静的睡着,随着铁链解开的声音才悠悠转醒。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来人,“李德仟?”这大晚上的他不在那狗皇帝身边伺候,跑这鬼地方来干什么? 只见李德仟压低声音阴狠的告诉牢头,“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然就等着掉脑袋吧。” 沈月离紧张的盯着来人,该不是要趁着夜色偷偷处理了她吧。 正当她偷偷从巧巧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准备抵死顽抗的时候,李德仟飞快的扑过来抓起她的鞋子就帮她穿起来,“娘娘,您快跟奴才走,出大事了。”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操作,这太监吃错药了吧?他平时仗着自己是陛下身边的人可没少对她耀武扬威的。 来不及细说,李德仟附在她耳朵上悄悄的说了句“陛下遇刺。您快去救救陛下吧。”便快速的搀着她走出天牢上了轿撵,催促着奴才们快些回轩辰宫。 可到了门前,她却扒着殿门死活不肯进去。 “哎呦,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陛下受伤了呀!您快进去吧。” 看着急的团团转的李德仟,她扭头不理。笑话,前些日子他刚叫她在冷宫里活的艰难,白天又把她打入天牢,这会子倒是想起她了。 既然他大晚上放着御医不叫,而是大老远的派贴身的人悄悄把她接来,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可得把握好机会,趁机提几个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许是听到了李德仟哀求她的声音,褚立玄低沉的吼道:“沈月离,滚进来。” 呦!还能叫唤,那看来伤的也不是很重。那就再叫他疼一会儿吧。她沈月离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女人。 直到他第二次怒吼着叫她滚进去的时候,她才不紧不慢的回应,“陛下,叫臣妾进去也可以,不过您得答应臣妾几个条件。” 褚立玄一愣,这该死的女人,还敢跟他提条件。但为了尽快医治他掀起眼皮,咬牙忍耐着回答,“好,朕答应你。” 沈月离这才迈着欢快的步伐来到龙床边,仔细的检查起他的伤口。被划伤了左臂,问题不大。“陛下,叫所有人都下去吧,臣妾给您处理伤口。” “就这么治。” “不行啊,陛下,有人在我紧张,就治不好。”她不想暴露她的医疗器械啊。 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没看他快疼死了吗?褚立玄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没忍住,沉声警威胁她,“你磨蹭什么磨蹭?再敢废话朕就将你凌迟处死。” 他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吓得沈月离的鸡皮疙瘩从脚底直冲头皮,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跳开,背着布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托盘,打着哈哈逃进了内室。 “好好好,马上马上。”这都说伴君如伴虎,今天她算是体会到了。比起暴露,她更不想被片成涮锅人肉片,大不了再跟他胡扯一通呗。 将系在手腕上的急救箱挂坠解下,默念着放大,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托盘上,用无菌布盖好才端了出去。还好她带了小冬子给她的布口袋,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凭空变出来的。 带好手套,用酒精棉球轻轻擦拭他的左臂,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药。 随着药物的不断推进,褚立玄的胳膊逐渐失去知觉,不再疼痛。沈月离快速帮他冲洗伤口,消毒。 他好奇的问,“这是何物?” 正在穿针引线的沈月离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麻药,就是麻沸散的一种。”还皇帝呢,还不是要拜倒在他们现代科技的先进之下。 他了解的点了点头,看到她伸过来的针线,下意识的闪躲。 沈月离有些不耐烦了,“陛下,您别怕,臣妾的技术很好的,保证您之后不留什么疤痕。”托起他的胳膊,就准备开始。 怕?他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事怎么会怕?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针一线的将他的伤口缝合,眼神里丝毫没有惧意,充满了认真。他突然发现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皮肤也变得白皙,眼睛里充满自信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气息,美丽动人。 李德仟和秋鸣也看直了眼。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大概是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沈月离抬头看了他一眼,褚立玄飞快的闪躲开来,一抹红云爬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咳咳~他在干什么?不是说看到她就烦吗?一定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才会被她吸引,对,就是这样。回头还是多去后宫转转吧。 待帮他缝好,消过毒涂了消炎药,用纱布包好,又做了皮试打了破伤风。沈月离才捶着自己酸痛的后背,起身收拾东西。 李德仟凑上前来,帮她拎着包,问道:“娘娘,您最后给陛下用的是什么药啊?” “破伤风。” 秋鸣也好奇的追问,“这是什么东西?” 沈月离顺口胡诌,“一个世外高人给我的神药,我一直没舍得用,用于治疗刀剑铁器之伤有奇效。”唬的他们二人是一愣一愣的,对弃妃娘娘肃然起敬。 等她收拾完东西再转身。诶?“陛下,你怎么睡着了呢?陛下!”这坐着也能睡着了?她还没跟他提条件呢!也没说要不要放她跟巧巧出天牢呢。 “陛下,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呢。你不能睡。”沈月离瘪着小嘴儿气急败坏的就要去把他摇醒。 却被李德仟眼疾手快的拉回来,“诶?娘娘,这可使不得啊。”早听闻娘娘落水变了性子,这都敢上手扒拉陛下啦,简直是大胆。一边哄着她出门,一边叫来几个小太监送她回天牢,毕竟陛下可没说要放娘娘出来,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娘娘您先回去哈,明早奴才一定替您提醒陛下,您就放心走吧。” 第13章 又家暴她 还算那狗皇帝还有点人性,一大早就派李德仟宣旨放她主仆二人出天牢。经过昨夜的折腾,她现在只想回离月宫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可当路过昨日欺凌她的人面前时,恨意涌上心头。她自知从未得罪过他们,只是想求他们帮她给巧巧抓些药。 她的巧巧才15岁啊,在现代这个年纪该是个享受着义务教育被父母疼爱的小姑娘,却在这里为奴为婢伺候别人,又受了伤。她那么可怜却换不来他们半分怜悯。 她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李公公,我身为陛下宫妃,处置几个牢头的权利还是有的吧?” “那是当然。” 见情况不好,几人纷纷跪地求饶,大喊着娘娘饶命。他们只不过是觉得一个冷宫废后,得罪了太后又被陛下打入天牢,离赐死应该是不远了才敢那样对她,谁知道她才一日就走出了天牢,肠子都快悔青了。 无视他们的哀求,沈月离挺直身子,走到其中一位面前,缓缓的伸出手。没有言语,那人立马会意,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镯子递到她手中。 顾忌着巧巧还有伤,没有过多逗留,她也不知怎么惩罚别人,便告诉李德仟,“那就有劳公公代本宫处置吧。” 这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搀扶着巧巧就走了出去。至于宠妃的账,回头她再慢慢跟她算。 等进了她的寝殿,就看到小冬子提着两只桶从内室出来,“娘娘,奴才听闻您要回来,提前就把艾草水烧上了,您和巧巧洗洗,好去去晦气,饭菜也马上就能吃了。”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沈月离,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在这举目无亲的后宫,能拥有这两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何其幸运。 另一边,褚立玄下了早朝,伤口有些痒。可御书房内奏折摞得像座小山似的,需要他尽快处理。时不时还要叫几个大臣前来商议。 为了不叫人看出破绽,他凭借着自己的毅力硬是忍耐到了下午。 终于处理完了一些紧急的事,他放下笔站起身来,“秋鸣跟朕去趟离月宫。” 这个女人,也太不负责了,都不来给他换药,亏得他还好心把她放出来。昨晚要不是他睡着了,他还有很多疑问要问她呢。 之前他只是怀疑她被人顶替,可最后发现并不是。她开医馆的事秋鸣也告诉过他,只是他政务繁忙没来得及过问。 这次,他必须去搞清楚,她到底什么时候会的医术,万一她由于痛恨自己生了异心,研究个毒药,他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离月宫内,小冬子将头探进殿内,轻声呼唤看着娘娘休息的巧巧。“巧巧,巧巧?” 巧巧闻声打着哈欠走出来,抻了个懒腰问道:“小冬子怎么了?” 他拉起巧巧就往厨房走,“娘娘早上就吃了点粥,又误了午饭,一会儿起来就该饿了,我托人弄了一只老母鸡,你帮我把它炖上,好给你和娘娘补补身子。” 寝殿内就只剩下沈月离独自一人安睡,巧巧怕她冷给她盖了两床被子,热的她将被子踢开圈进怀里用一条腿挎着。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褚立玄和叶秋鸣一脸黑线的站在屏风旁边。他们还从来没见过睡相这么差的女人。 看到秋鸣也直勾勾的盯着,褚立玄眼神一厉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她的床前。 接收到眼光的秋鸣察觉到自己逾越了,连忙低下了头退到一边。 看着眼前这个睡得不知人间几何,口水都流出来的女人,褚立玄一脸嫌弃的伸出罪恶的右手掐了下她的脸。以前他与她同床共枕的时候她从来没这样过,加之她现在的脾气。 这是离开他以后暴露原型了?如果她之前都是装的,那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掐了一下没掐醒,又抬手掐了一下,再掐一下,沈月离只是抬手挥舞了一下就转过身去继续睡。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鸡腿儿,肘子,火腿肠儿,呵~” “什么?”褚立玄原本只是想听听她在说什么,便将脸贴了过去。 不料这女人却突然转过脸来,还亲上了他的嘴角。嗯? 沈月离依稀觉得有什么香香软软的东西到了嘴边,张开嘴巴咬了下去,然后慢慢睁开了双眼。 看到面前放大了数倍的俊脸,她瞪大了眼睛,“啊~~~有鬼啊~”尖叫着起身,缩到了床里。 “闭嘴!”褚立玄阴沉着脸怒吼一声,抬手捂住自己被咬的嘴角。 “嘶~”都流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上次把他当刺客这次把他当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叶秋鸣听到声音,急忙上前,“陛下,出什么事了?”捂着嘴干嘛? 沈月离也终于看清了来人,“陛陛陛陛下,您怎么来了?”还亲她,她还以为是肘子呢。 褚立玄目光阴沉的瞪着这个敢伤他龙体的女人,手慢慢放了下来。“朕在前朝忙得不可开交,你倒是清闲?” 看着他受伤的嘴角,叶秋鸣吓得瞪大了双眼,这是弃妃娘娘干的?胆子也太大了,她还是自求多福吧。然后悄悄挪到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陛下的怒火波及到他。 沈月离也是惊呆了,这是她干的?在古代伤及龙体她会被杖毙的吧?她颤抖着双腿赶紧爬下床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您没事吧?臣妾不是故意的。” 她刚伸手想去摸,就被他攥住了手腕,猛地提到他面前,四目相对。 “沈月离,你不关殿门就敢睡得这么死,就不怕进来别的人?”他怒视着她,咬牙切齿的继续道:“还是说,你想给朕戴绿帽子?” “这后宫里都是太监,我怎么给你带啊?” “你说什么?”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还真有这个想法?真想捏碎她的胳膊。 “啊,疼疼疼疼疼。”她承认是她的嘴比脑子快了。诶,不是,睡眠质量好还不行了,这皇帝也太霸道了点吧。 “你放开,疼啊。”她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沈月离怕他真的捏断她的胳膊,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解释道:“臣妾只是太累了,先前是有奴婢守在一旁的,估计是有事走开了。” “那你宫里其他人呢?”这群刁奴竟敢玩忽职守,看他不好好惩罚他们。 叶秋鸣适时的出言提醒,“陛下,离月宫只有弃妃娘娘和她的陪嫁丫头,是您吩咐不用安排人伺候的。”然后又低下了头。 “……”好像是这样的,是他不允许任何人伺候她的,是他错怪她了,他尴尬的咳了两声,松开了被他抓红的手腕。 沈月离捂着自己的手腕跌坐在床边,委屈的瘪着嘴。狗皇帝死渣男,亏她昨夜还帮他医治。 动不动就搞家暴,不是掐脖子就是捏手腕,在他们现代就等着被曝光,被口诛笔伐吧。 可惜这里终究不是现代,他又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上天真是对她太不公了,哼!。 看着女人气鼓鼓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一把把她揪到地上跪着,自己撩起长袍坐到了床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回归正题,“弃妃,你到底何时会的医术?” “关你什么事?”真是的,她会点什么还得实时都跟他报备不成? “朕劝你最好还是好好说话?”还不老实,看来他还是对她太仁慈了。 接收到他略带威胁的目光,她的后背直发麻,她终于想清楚自己的骨气在这里讨不到半点好处,只好乖乖的跪好弱弱的开口,“是,臣妾是儿时学的医术。” “儿时?朕之前怎么不知道丞相让你学过医术?” 她该怎么说呢?先前在原主记忆里他们从小相识,应该是互相了解的,医术不像种地能够一时半会儿的就学会的,万一让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沈月离他一定会弄死她的。 怎么办啊? 第14章 陛下您想多啦 他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一抬头便与他目光交汇,脑中突然划过一道光线。 等等,投河被救来看她死没死就算了,下午她刚给那太监医治完他又来扒她衣服了,她当时并未细想。后来她被太后叫去,他也立刻出现了。 她一个弃妃,他那么讨厌她,还三番两次的来看她,比去后宫都勤快。看来他派了人监视她。也许从她投河醒来,性格与原主大不相同,他就在怀疑她了。 她以后需更谨慎些了,不能再跟他对着干,还得指望他庇护她们呢。 “陛下,臣妾从小体弱多病,自然久病成医,娘亲就叫我跟着大夫学了些东西。”原主确实身体不好经常求医问药,这样说合理的多,而且她父母哥哥都不在了,他也死无对证。 “那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呢?”他身为皇帝自然是见识过各种奇珍异宝,可昨天她用来缝合的弯针,还有能将药水打进人身体里的针,莫说见过,简直是闻所未闻。 沈月离只得把糊弄小冬子的那套说辞又拿出来讲了一遍,就是咬死遇到了世外高人,看她对医术颇有兴趣便送了她一套从国外带回来的工具和药品。 褚立玄听了,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那你重新给朕换下药。” “是。”还好她之前给碘伏和云南白药换了这个时代的药瓶。从抽屉里取出,她弯着腰靠近他面前,拆开他胳膊上的纱布,重新消毒上药再包扎起来。 这时小冬子端着鸡汤走了进来,看到陛下在此,立马行李跪拜。“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他却问起,“你这小太监是哪里来的?朕记得这里并没有安排仆从。” 小冬子连忙回话,“回陛下,奴才小冬子,是负责清理渠河的,娘娘于奴才有恩,奴才便在下职后来帮娘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褚立玄点了点头,原来他就是小冬子,倒是个懂得感恩的奴才,没有拜高踩低,是个可用之人。 见他脸色缓和,沈月离眼睛一转,挂上一抹讨好的微笑,“陛下,您还记得昨夜臣妾给您治伤的时候,您答应了臣妾几个条件吗?” 眼神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朕一言九鼎,自是记得。”他倒要看看她能提出什么条件。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提起裙摆跪到地上,“那就请陛下将这个小太监留在离月宫帮助臣妾吧。”她后期还是要开医馆,少不了还要小冬子这个聪明伶俐的人来帮助自己,可他本身还有职务,每日奔波来回实在是太累了,不防把他要过来。 虽然她这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但起码他可以住在这里不必再去跟住在宫外吉祥所的小太监们睡通铺抢饭食。 刚好离月宫没人执守,一个小太监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褚立玄便同意了,“那你就留在这里,做离月宫的总管太监吧。” 小冬子激动地连连磕头。“奴才叩谢陛下,叩谢娘娘。”总管太监啊,他原以为自己无权无势没有师傅带,一辈子也就是个洒扫的,现在却有了品阶,还能涨俸禄,以后来离月宫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褚立玄又想起先前这宫中有人将她的消息传至边城,引的沈慕辰上书质问。在没找出那个人之前,他对她的态度还是要装一装,才能拴住他专心替他守边征战。 “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列出来吧,说不定哪天朕心情好了,就满足你了。” “啊?”沈月离一怔,陛下这是良心发现了吗?那她还不赶紧把握机会。 叫小冬子取来纸笔,她坐在窗前,认真的思考起来。她该提点什么条件呢? 太后那老妖婆要是知道她出来了,指不定还要整什么幺蛾子。以她那天的态度来看,肯定是不许她再开医馆。 可她必须得开,不单单是为了给自己换些银钱吃食傍身,那些身份低微的奴才身体残缺本就不幸,在病死宫中实在是太可怜了。 开医馆这条必须有。 她被废以后也是妃位,移居离月宫也并非打入冷宫,那御膳房倒是因为她救了一个管事不怎么为难她了,还给小冬子包子送进牢房。 但内务府欠她的俸禄还没给呢,不要白不要。房子也得叫他们修缮一下。 还有就是,可恶的宠妃,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周围,那些看她笑话的宫妃也一样,离月宫不欢迎她们。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就先这样吧。正当她要落笔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个大问题。 ……她不会用毛笔写这里的字。 可陛下看着她呢,她这个本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要是不会写字,岂不是更引人怀疑。 只能硬着头皮落笔。然后她又惊奇的发现凭着原主的肌肉记忆,和她脑海中的回忆,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个赏心悦目的字体。 “陛下,请您过目。” 褚立玄靠在床边都快等的睡着了,听到她的声音,慵懒的接过,细细的看起来。 原以为会是满满一页,“就这三条?”他还以为,小女人家家的,吃了些苦头,应该是想要求他宠爱呢。结果就这些。 陛下的脸怎么越来越黑了呢?是她提的要求太过分了吗?沈月离有些纠结。 不对,她无非就是想让他庇护自己,写这么多条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其他新的问题,倒不如直白一点。 她连忙夺过褚立玄手中的纸撕掉,跪倒在他身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臣妾求陛下庇护。” 褚立玄的脸立刻多云转晴,笑的灿烂,还亲手将她扶起揽进怀里。“爱妃想要求朕庇护?这可要看爱妃努力了。” 一个小太监前来传话,有几位大臣已经到了御书房,有国事相商,褚立玄才放开她转身离开,还叫她记得明天去给他换药。 直到小冬子摇晃着她,喊她吃饭,沈月离才回过神来。诶?陛下,您是不是想多啦点什么? 小冬子一边扶她到桌子前落座,把鸡汤推倒她面前,朝外面喊道:“巧巧,快把饭菜给娘娘端过来。” “诶,我不饿,喝点汤就行。”沈月离急忙摆了摆手,没滋没味的青菜她实在是吃够了,还是鸡汤香啊。 厨房里的巧巧听到喊声,放下手中的火棍,打开锅盖,顾不得烫手,忙将里面的东西放到托盘上端了过来,“娘娘您瞧,御膳房给您送了酱肘子呢奴婢一直给您在锅里温着。” 听到有肘子,沈月离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有鸡又有肉。 等巧巧放下,她分出一块留给他们。就不顾形象的抱起来连啃两口。 来这这么久了,第一次开荤,可把她馋坏了。 “哎呦!”这才第二口就咬到骨头了吗?她低头一看,从肘子里拔出一只小竹筒。 三人凑在一起研究着,这是什么东西? 小冬子率先发现,伸手拿个过来,“娘娘,这是信筏,您看还有盖子呢。”里面果然有信,娘娘无亲无友的,谁会给娘娘写信呢,还用这种方式。 “快给我看看。”还有人给她写信?谁啊? 小小的一张纸上写着:吾乃丞相门生,宫中不便行走,望月离小姐明日午时御医院药房一叙。 什么情况?原主父亲的人? 可她身为后妃,一群外臣所在的御医院岂是她能随便去的? 第15章 大闹御医院 第二日,清晨的一缕阳光穿过树叶,在离月宫洒下片片光影,一扫昨日阴霾。 沈月离早早地就收拾好,再次将离月宫医馆的招牌挂了出去。搬了把摇椅躺下,喝着茶水静等患者上门。 对于那信的事,她也不急。毕竟她不是原主,跟那人也不熟,也不敢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这儿可是皇宫,里面好些人都只想着怎么算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恨不得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她可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算了算了不想了。 她放空自己,哼着歌品着茶,晒着太阳。生活真是美滋滋啊。 这里条件虽说是艰苦了那么一丢丢,可看这大院子大房子,按照紫金城的位置的话,这不得是北京一环呀? 她在现代得努力多久才能买的起。还没有空气污染。 关键,还有人照顾她。更没有工作压力医患纠纷,再没有那皇帝和他那些没脑子的庸脂俗粉们来招惹自己。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吗?哈哈哈哈。 可躺着躺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巧巧,小冬子我们去御膳房看看那公公的伤口好的怎么样了。”她第一次救的那位公公的伤也有个两周了。 沈月离前脚刚踏进御膳房,小春子就不知道从哪一下子冒了出来给她行礼,“奴才恭迎弃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紧接着其他的不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大厨也都上前来行礼问候,这态度比起之前简直是变了十八变啊。她一时还有点不大适应。 而且,这糟心的封号她实在是不想听到。 “免礼免礼,别这么客气。”说着便提步朝内院走去,“小春子,你师父呢?我来给他拆缝合线。” 其实她用的都是聚乙醇酸可吸收缝合线,这古代远没有这项生产技术,未免引人生疑还是来拆掉的比较好。 小春子立马上前带路,“娘娘您这边走,奴才师傅在里面呢。” 许是听到了动静,屋内的人拄着拐迎将出来,“奴才给娘娘请安。” “唉,你快回去歇着,我就是来给你看看恢复的如何。”把人扶回床上,还好这古代的里衣裤子是宽松型的,直接就可以卷到大腿根。 她打开碘伏帮他消了消毒,已经半月了,伤口愈合的还不错可以拆线了。拿出线剪将线头挑开,用镊子一小段一小段的取出,有些已经吸收掉了,只要把能看见的清理干净就好了。 “娘娘,您这剪刀怎的如此精致小巧,还有这镊子是用银子做的吗?”他从未见过这种通体银色,做工精细的工具。 小春子、小冬子还有巧巧也上前端详着。 坏了,她一时竟忘了避人,都怪刚刚那些人对她的态度改变,让她太尴尬,只想着赶紧弄完赶紧走。 其实也无所谓了,早都在好多个人面前暴露过了。 银色?有了。于是她顺嘴编造“我这都是请能工巧匠在原本的东西上面镀了一层银,比较好看,哈哈比较好看。” 好在有钱人家确实喜欢在刀具,果盘,花瓶上面镶嵌宝石,绘金边。他们就信了。点了点头,感叹道:娘娘的东西真是不一般。 反正已经发现了,她也不再隐藏,大大方方利索的处理完,又拿出几包药嘱咐了他几句。 “等这些药吃完,过些天你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奴才杜杨多谢娘娘。”说着就要跪下来。 “别别别,干嘛这么客气。”对她而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行此大礼。 他热泪盈眶的起身,又作了个揖,“娘娘帮奴才治好了腿保住性命,您就是奴才的大恩人,以后您离月宫缺什么吃食尽管开口。” 沈月离开心的笑起来,“好,那就有劳了。”在这深宫里大家都不容易,能多几个朋友总归是有好处的。 没什么别的事她就先告辞了。走的时候小春子硬是塞给她几根香肠。 等他们再回到离月宫,却发现大门敞开,招牌被人丢到地上,就连旗帜都被撕碎。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该不会又是宠妃那个小贱人吧? 她和巧巧收拾着,小冬子出门去打听了一番,“娘娘,听奴才的朋友说,是御医院的一群小太监做的。” “御医院?”御医院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给皇帝妃嫔看病,她给奴才们看病,又互不干扰。 难道是跟昨日的信有关? 可不管有没有关,这欺负到她头上了就是不行。 “小冬子,抄家伙。敢欺负到本娘娘头上来了。” 沈月离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举着棍子就冲到了御医院,“谁干的?是谁砸了本宫的医馆?”见没人搭理自己,她对着旁边的陶罐一顿打砸,举起架子上晾晒的药材作势要撒。 终于将室内的一众御医逼了出来。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上回小冬子拖去离月宫的白胡子老头小跑过来拦着她,接过她手中的药篮。那时她拿不出银钱,只有他肯去,沈月离不与他为难。 她再次举起棍子,指着门口站着看戏的御医,“你们不用狡辩,本宫都打听到了,就是你们御医院的小太监干的,区区几个小太监自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必定是你们指使的。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说完就将手中的棍子朝他们丢了过去。 为首的御医被砸了个正着,捂着脑袋叫嚣,“你这女人好不知羞,净闯进这外臣聚集的地方。况且自古我们就没听说过有女子行医的先例。” “你管有没有先例,反正姑奶奶开医馆是陛下首肯的,你们有意见就去问陛下。”这群御医怕不是太后那边的吧,都一样迂腐。 另一位御医也出言道:“去就去,正好我们要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有本事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就这么你一句她一句,话赶话的,最终还是闹到了轩辰宫。 “陛下,弃妃娘娘大闹御医院,您可要为微臣们做主啊。” 他昨天刚宽宥了她,她今天就又闯祸,褚立玄冲她爆喝一声,“弃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着这么多跪着的人,她还双手交叉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像个泼妇一样。 第16章 他有孩子 看着这群跪倒在地,恶人先告状的家伙,沈月离嗤之以鼻,告状谁不会啊?“陛下,是他们先指使小太监擅闯离月宫砸了臣妾的医馆。”同时,她还在细细观察,想要探知,他们之中到底谁是送信之人。 什么?这离月宫是他妃子的寝宫,他们竟敢叫人擅闯,就算是太监也不行,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褚立玄又将矛头转向了地上的御医。 “陛下,女子行医自古未有先例,弃妃娘娘还自轻自贱给奴才诊治,实在是有失体统。臣等这么做都是为了陛下的脸面啊,陛下。” 呵,还死抓着女子行医不放,她今天非怼到他们心服口服不行,“先例先例,那自古还没有废后的先例呢,本宫不照样做了这个先例,行医又有何不可,都是治病救人,还分什么男女?” 听到她说起废后一事,褚立玄尴尬的掩唇轻咳了几下。 见他们哑口无言,沈月离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再说了,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们是御医专为贵人服务,不肯医治就算了,难道还不许别人医治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我替他们医治挡了你们的财路?” 她本来是想说生命没有贵贱之分的,可是这个时代的人却是生来就有贵贱之分,是她暂时无法改变的事实。 听她这么说,御医们纷纷喊冤,“陛下,臣等冤枉啊。” 沈月离两手叉腰,昂头再次打断他们,“本宫哪里冤枉你们了,本宫坠湖,拿不出银钱都叫不动你们,小太监们找你们开个方子都要花掉好几个月的俸禄,陛下明察秋毫你们真当他不知道吗?” 她这回可学聪明了,这陛下吃软不吃硬,上位者嘛,总是喜欢别人捧着他,所以她告状的同时也得恭维恭维他。 褚立玄其实也早已被她这副破辣的架势震惊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突然一个梳云鬓,着锦服,长相并不惊艳却露出几分书卷气的女子,惊慌失措的抱着一个婴孩从内室冲出跪倒在地,呜咽着出声,“陛下,快救救我们的女儿啊。” 啥?他们的女儿?这渣男都有孩子啦? 沈月离探头一看,这女子怀中的孩子,面色青紫,呼吸不规则,嘴边还有些奶渍。 糟了,这时呛奶窒息了呀,得把握黄金四分钟赶紧抢救,不然就憋完啦。 就在褚立玄起身要上前查看之时,沈月离快速出手将孩子抢过来“舒瑶,把孩子给我”。 “沈月离你要做什么?” 来不及理会他们,凭借着当初进医院培训时候的记忆,张开虎口托起孩子的下巴,顺势将孩子翻过来保持臀高头低的姿势,用自己的手掌根部快速拍击孩子两肩胛骨的中点处,拍了五次,速度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 又赶紧将孩子翻正,用中指食指压迫胸部五次,再重复拍背的动作。观察到已经有些奶渣吐出来了,她又弹击孩子的脚底,直到刺激的孩子哭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将孩子交还给她的母亲,细细看了她几眼她才有功夫回答,“陛下,她呛奶窒息了,我是在救她呀。”真是的,这都看不出来,难不成还怀疑她要谋害他的娃不成。 她刚刚也不知怎的,竟然脱口而出那女子的名字,难不成她们之前认识? “娘娘这是什么方法?臣从未见过。”一个一直躲在后面没吭过声的中年御医好奇的问道。 她随口说道:“海姆立克急救法喽。” 谁知她话音刚落,带头的御医就立马寒碜她,“陛下,弃妃娘娘所用之法,臣闻所未闻,她如此重力拍打公主,恐会令公主受伤,还是让臣给公主检查检查。” 褚立玄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从台上下来,对着泪流满面,轻拍孩儿的女子,温柔开口,“舒婉仪,快抱给陈御医瞧瞧。” 待几个御医轮番诊断,得知公主无碍以后,他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到肚子里。这是他第一个孩儿,也是唯一的孩子,自是紧张些。 奈何他的手臂受了伤,怕摔了她,不能去抱抱她。 又拧眉,斜眯着一旁的女人,这沈月离真是胆大包天,还好孩子没事,不然他一定叫她陪葬。 沈月离在一边看着他们故作高深的样子,不免有些想笑,“呵,一群庸医。” 她这话气的他们皆对她怒目而视。她也不以为然,淡淡的开口,“怎么?技不如人还不让说啊,刚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你们还在墨迹,连点应对突发情况的基本素质都没有。” “你!”虽是不服,但他们也是无话可说。谁叫人家比他们快了一步。 舒婉仪安抚着怀中的孩儿,从他们的话语中也明白了是弃妃娘娘救了她的孩子,连忙上前跪拜,“谢娘娘救命之恩,臣妾无以为报。” 沈月离伸手将舒婉仪扶起,“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再让她哭一会儿没事的,到时候呛进去的奶就都出来了,下次喂奶小心些。”又瞪了一眼那白眼狼皇帝,内心腹诽。你看看人家,姑奶奶好歹救了你闺女,不感恩就算了,什么眼神? 褚立玄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这次多亏了她,就不跟她计较瞪他的事了。叫舒婉仪带着孩子回去吧,他也转身回到了龙椅上。 沈月离是个得寸进尺的人,趁着局势偏向自己,她暗暗得意,得及时为自己争取一点好处。“陛下,臣妾救了公主,您是不是该给个恩典?” 看他看着自己,不答。应该是默许了吧?“请陛下准许臣妾随意进出御医院,研究药材。”这样她就可以合理进出御医院了。 “准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她嘴角含笑,眼中泛光。敛去了刚刚不饶人的戾气,“那就谢过陛下啦。”又转头讥讽他们一番,“如果各位御医没什么事了,那本宫可要回去了,还有许多奴才需要臣妾诊治呢,身为医者更应该知道生命诚可贵,而不是仗着自己身份,见死不救。” 见他们不再言语,沈月离便朝着陛下拜了一拜,告辞离去。 “众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本就有许多奏折需要看,还陪着他们演了这一场闹剧,实在是烦了。 见没有讨得任何好处,这群御医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李德仟这几日算是对弃妃娘娘刮目相看,但他终究是个奴才没法插话,眼下四下无人,他才敢上前对陛下说起,“陛下,您既同意了娘娘在后宫开医馆,为何不晓谕六宫呢?这样还能省去不少麻烦。” 褚立玄微微抬眼,又继续拿起下一本奏折,才开口道:“朕何尝不知,只是大月确实没有这先例,太后也不会允许的,你多叫人看着些吧。” 第17章 丞相门生 沈月离从轩辰宫出来,没有立即回离月宫,而是躲在角落里,等那些御医都走光,又潜了回去。 因为她又想起昨天陛下离开的时候,叫她记得来帮他换药。 虽然她了解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也知道他身为皇帝更是三宫六院弱水三千。可现下知道他连孩子都有了,看大小,是在刚娶她不久就怀上了。 原主的记忆里他们成婚以后不是夜夜相伴,琴瑟和鸣吗?他啥时候抽空跟舒婉仪搞上的?她对这女人丝毫没印象啊。 呸!死渣男。 再想到她现在所处的轩辰宫是这渣男的寝宫,那岂不是那些妃子都来这里给他侍过寝,一想到她以前也有可能跟渣男在这翻云覆雨过,顿时感到全身发麻,恶心之意涌上心头。 不觉手上的消毒的力道也加重了些,只想着赶紧处理完赶紧离开这膈应人的地方。 “嘶~沈月离,你想疼死朕吗?” “已经包好了陛下,臣妾告退。”无视他的哀怨,她拎包就走。 看她离去的背影,褚立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沁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你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唔?问她做什么?后宫不是不得干政吗? 在现代,他们有合理的排水规划,先进的科技,训练有素的消防官兵,医护人员,还有众志成城团结一心的精神。救灾抢险总能及时处理。 但这是古代,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天灾人祸苦的都是无辜百姓。 可她只是个医生,治病救人可以,处理国事就不大行了。 可陛下问自己了,不答是不是不太好啊,说好了不跟他对着干的。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纠结的扣着手指。 褚立玄不悦的盯着女人的背影,“沈月离,朕在问你话。”虽然明知道她一个弱女子,生长在深宅内院,不通国事,但他就是想听听她有什么想法。 沈月离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转过身,深呼吸了几口气,撅着小嘴抬起头,“那臣妾要是说了,陛下可不要怪我妄议朝政。” “嗯。” “沁州可是在南边,年年都有雨季?” 水患?那就学习下大禹呗,堵不住就疏通。 或者整个南水北调?思考片刻,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南方雨水多,北方又缺水,那就修一条河道,再设上水坝,雨季就开闸放水。水流到北方,既能解决水患,又能解决干旱,一举两得。还能加强水运,流通经济。”虽然是借鉴他人,管用就好,不好意思啦。 至于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国家应该都有粮仓储备物资吧,“找块安全的地方,扎些帐篷,反正现在这季节也不会冷,然后开仓放粮呗。”她瞎说的啊,陛下身边那么多大臣,智囊,肯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你可知修一条河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每年库存的粮食要有多少”她说的倒是轻巧。这挖河道,开仓放粮的办法,那些大臣们也都提过,但他有他的考量,还需顾忌其他百姓。不过这将南方多余的水调至北方倒是个好主意,她竟有如此境界。 她当然知道劳民伤财,“可是如果不做,那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库存粮食不多的话,可以从大臣,各地豪绅百姓那里募捐或者买,白米不够,麸皮,玉米,麦子都可以,还便宜,反正都没得吃了,应该不会挑剔吧。” 褚立玄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待她出去,他也起身踱步到窗前。蓝蓝的天空中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他沉静的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闲暇。 沈月离。 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他回想起从前在王府之时,她总是恭恭敬敬,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与她聊天,她也只会说:“妾都听夫君的。”“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她都可以反驳他,顶撞他,与他畅谈自己的想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温和的笑。 巧巧和小冬子先回离月宫收拾了,沈月离对宫中道路还不太熟悉。 已至午时,大概是都回去用午膳休息了,她独自一人脱掉鞋子,光脚行走在宫道的鹅卵石上,冰凉的触感从脚下直击心底,灰瓦红墙将阳光遮挡,为她投下一片阴凉。虽身在其中,心里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抬起手臂,指尖轻轻拂过墙面,回眸高处的大殿,感叹岁月流逝,这精致华丽的建筑都会消失在慢慢的历史长河之中,到那时她又何去何从。 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又兜兜转转了半个时辰才找到熟悉的路,顾不上已经饿扁的肚子,她决定还是先去赴约。去看看到底是谁,又为什么突然找上她。 来到御医院,她偷偷摸摸的推开一道门缝挤了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关好门。 可转过身才想起,她来御医院是陛下准许了的,干嘛要想做贼一样,而且周围也没人啊。 她撇了撇嘴,昂头挺胸大摇大摆的找到了药房,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顺着药柜一排排找去,直到在第三排的尽头才见到了上午那个一直不怎么开口的中年御医负手而立。 “是你?” 男人上前拱手参拜。“臣李牧,拜见月离小姐。” 对于这个陌生的男人,沈月离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后退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是你派人砸了我的医馆?” 男人痛快的承认了,向她解释道:“我等外臣不便出入内宫,只得出此下策引小姐出来。” 沈月离眉毛微蹙,“你就不怕我不来?”万一她顾忌名节,忍气吞声不来呢?虽然他是原主父亲的人,可她又不认识。再说了,狡兔死走狗烹,他还不一定是可靠之人,亦或者是想利用她做些什么。 只见他笑了一声,冲她招招手,领着她到内间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早听闻小姐坠河失了记忆,性情大变。敢跟陛下叫嚣,就算您看到信不肯来,那臣撺掇人砸了您的医馆,您肯定会来找御医院算账的。” “……”她现在的名声都这样了吗?不愿再与他废话,沈月离直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8章 哥哥没死 “你哥哥很想你。” 冷不丁的一句话,害的正在喝茶的沈月离呛的面红耳赤不停咳嗽,“咳咳咳,你说什么?” 她哥哥?巧巧不是说她在当皇后的一个月里父兄都不在了吗?还怎么想她? 别这么渗人好吗,她害怕。“他,我哥哥不是死了吗?” 此话一出,气的李牧哐嘡一下将茶杯丢在桌上,骂道:“哪个混账竟敢如此诅咒将军?” 嘶~她揉了揉被溅出的茶水烫到的胳膊,嘟了嘟嘴,无辜的问,“那他去哪了?我周围的人都说我父兄都不在了。”好像巧巧那天也只是说她们家就剩她自己在这孤零零的了,是她理解得都不在了,看来是她误会了。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她,谁叫她哥哥从来没出现过。 “将军神勇无比,只是遭太后一党排挤,驻守边关,无召不得还朝罢了。”说完,刚刚还情绪激昂的男人,慢慢低下头颅,发出一声叹息。 驻守边关?说得好听,不就是被发配边疆了嘛,咱就是说她家到底怎么得罪皇帝了?这中间还有太后什么事? 她忽然想起,她被打入天牢之前,被激怒的太后说了一句,“哀家劝你废后,你就不该心软留着她。”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滑落到地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披盔甲,英武帅气的男人骑在马上,温柔的看着她,“只要哥哥守好边疆,我的离儿就能安然无忧。”他仰头看了一眼站立城楼上的褚立玄,又对她说了一声“保重”,才调转马头奔驰而去。 许是原主记忆作祟,沈月离蹲到地上,难过的落起了泪,“哥哥,呜呜呜~” 混蛋褚立玄,狗皇帝,他根本就是在拿她当人质,威胁她哥哥为他值守边疆四处征战。 ‘沈月离’真是可怜,自己的丈夫不爱她就算了,利用完她就把她废掉。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处,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吧。混蛋! “呜呜呜,哥哥。”她掏出怀中的手帕,擤了擤鼻涕,继续埋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李牧也有些动容,也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小姐莫伤心,臣亲眼看着您长大,丞相不在了,以后您就把臣当做您的父亲。” 听了这话,沈月离哭的更大声了,还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怎么感觉她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了呢?这不是她想哭的,虽说这人的年纪确实能当原主的父亲了,但对于32岁的她来说,她怎么感觉他在占自己便宜。 “臣已将小姐宫中遭遇传至边关,将军必不会善罢甘休。”他家小姐自小温柔善良,愣是被逼成这副泼妇样子,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错。 沈月离哭的也差不多了,黯黯说道:“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男人将她扶起,退后几步,“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守护小姐,小姐要是愿意,臣一定助小姐重登皇后之位。” 额……“那倒不必。”那破位置谁爱要谁要,莫挨老子。 时候不早了,她也该回去了,反正还有见面的机会。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家小姐千金之躯,却不得不为了生存去给奴才看病。不过看小姐的样子倒是乐在其中。 也罢,只要她能忘记陛下带给她的悲伤,平安开心的活着就好。他进宫来做御医的目的除了照顾她,还要追查丞相的死因。 沈月离踏出房门又突然突然想起,既然他哥还活着,“那我爹呢?” “丞相为国操劳,病逝了。”将军嘱咐过不能叫小姐直到丞相的真实死因,如今她自身都艰难,万不可再为了丞相再入虎穴。 原来是病逝,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沈月离直到回到了离月宫,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才找回自己的灵魂。她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脖颈子,甩了甩发昏的头。 怎么回事嘛!情绪控制不住。再这样下去,她该不会人格分裂吧。 巧巧从后院出来,看到她迈进宫门,赶忙迎了上去。“娘娘,你可回来了。奴婢找不到您都快担心死了。”娘娘这大中午的跑哪去了,饭还没吃呢,肯定饿坏了。 巧巧一边帮她掸着灰,拉她进屋,一边冲着后院喊道:“小冬子,快帮娘娘热热饭菜。” 小冬子听到喊叫声,知道是娘娘回来了,“唉,好嘞。” 可当他端过来的时候,娘娘已经在看诊了。 “你们腹泻几天了?吃了什么东西?”沈月离甩着体温计,问着他们。 带着他们来的一个小太监回答道:“回娘娘,昨儿个开始的,我们所有人的每日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可偏偏他们一屋的这样,他们三个先发热呕吐拉肚子,剩下没来的几个还没这么严重。” 那就奇怪了,一屋七八个人,全都腹泻发烧,不排除传染的可能性。她赶紧掏出口罩带上,也给了他们每人一个。 “快把这带上,回头我在给你们一些消毒液,把你们他们的房间都擦拭一遍,衣物都洗洗,别传染上。”几个小太监一听慌了神,这会传染?他们传染上也就罢了,万一带进了病毒传染了贵人,可是要掉脑袋的呀。学着沈月离的样子戴好口罩,纷纷跪地求娘娘救命。 “没事没事,你们别怕,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注意防护,把他们屋子单独隔离,每日消毒。”她又问道患者,“你们有额外吃零食,吃变质或者生冷的食物吗?有没有喝生水?” 已经拉的脸色苍白的小太监有气无力的开口,“娘娘,我们哪舍得买零食。” 一旁的小太监记起了什么,连忙告诉她,“对了娘娘,我记得他们屋离热水房远,离院里的水缸最近,经常懒得打热水,舀起生水就喝。” 啧~这不就找到原因了,最近天气慢慢热起来了,偶尔下点小雨,也开始有蚊虫了,生水里最容易滋生细菌和虫卵。而且凉水还刺激肠胃。 还好来的不算晚,脱水也不是很严重,不然该给他们输液治疗了。 她偷着从桌底的箱子里拿了几桶消毒液,又取出一些蒙脱石散还有抗生素,告诉他们怎么服用。作为医生,又忍不住叮嘱几句,“回去多喝水,喝点淡盐水,别脱水喽,以后不要再喝生水了,平常要把水缸盖好别进去虫子产卵,屋子里也打扫干净,别招了蚊虫。” 看着娘娘给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也没问。娘娘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医药什么的他们也不懂。娘娘那么厉害治好了很多人,他们听话使用就是。 等送走了他们,小冬子回来禀报,“娘娘,舒婉仪带着小公主来了。” 她们怎么会来她这么偏僻的地方? 第19章 王府旧识 沈月离净了手,全身喷洒了酒精消毒液,换过衣服才请她们进来。可不是她怠慢,有小孩子自然要注意些。 女子缓步走来,乳母抱着孩子紧随其后,带着几个小宫女进了正殿。“臣妾婉仪舒氏,拜见弃妃娘娘。” “快快请起,不必客气。”时间久了,她也有些适应这些繁文缛节了,只是这弃妃的封号,让她每每受礼都深感不适。 不得不说,褚立玄这死渣男是真损啊。 “妹妹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只见舒婉仪纤手一挥,几个宫女上前奉上礼物。“今日若儿多亏姐姐搭救,妹妹无以为报。唯有备下薄礼,还请姐姐笑纳。” 金元宝,玉镯子,银步摇,引得沈月离看直了眼,“笑纳,笑纳。”别怪她没出息,毕竟穷久了嘛,这都是古董啊,要是能带回现代就好了。 还是巧巧在一旁拽拽她的袖子,提醒她克制一下。 娘娘好歹是豪门出身,还做过皇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现在这般丢人,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咳嗯~妹妹简直是太客气了。来就来呗,带什么东西。”沈月离立马装出端庄的样子,请舒婉仪落座。“宝宝可以给我抱抱吗?” 她很喜欢小孩子,软软嫩嫩的很是可爱。曾经还梦想着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宝宝,可惜现在实现不了了。稀罕稀罕别人的也不错。 “快,给娘娘抱抱。”听她这么说,舒婉仪忙张罗着乳母将孩子递过来。“其实早该带来见娘娘了,只是娘娘” “啊,那会儿臣妾还在月子里,后来因为身子不好又多将养了些时日,娘娘莫要怪罪才好。” 沈月离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是什么事,满不在意的笑了笑。这女子一看就跟那刁钻蛮横的宠妃不是一类人,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也没想来看她笑话,还算不错了。 她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宝宝,哇,这小姑娘浓眉大眼的甚是好看。快看快看,宝宝在冲她笑唉,她的心都要化了。嘶~就是越看越像褚立玄。 舒婉仪拿出手帕帮她怀中的宝宝擦了擦口水,又道:“姐姐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和妹妹说。毕竟我们两个在王府之时就相伴陛下左右,亲如姐妹。我有孕之时还多亏了姐姐悉心照料。” 听到此话,沈月离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来如此。 “哇~”突然怀中的宝宝脸色涨红,扭动着小身子哭了起来。沈月离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交由乳母抱去内室照顾。 没了孩子在身边,两人一起到桌边落座,端起小冬子沏好的茶水,聊些话。 “对不起,我失忆了,没记起你。” 舒婉仪帮她续满杯,抬头看向她,不免有些心酸。“妹妹听说了。” 她转过身拉起沈月离的手,眼泪自眼角滑落。“妹妹也是刚知道,宠妃仗着自己是太后亲侄为难姐姐,还害您入狱。”她们二人,先后嫁入王府,姐姐温柔善良,从不与她为难,还劝解陛下要雨露均沾,才让她有机会诞下长女,晋封婉仪。 虽然她身份低微,父亲在前朝也说不上什么话了,但总归比沈月离要好过一些,该帮衬的还是要帮衬些。 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情,沈月离有些不自在,毕竟对于她来说今天算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些。 她报以微笑,“妹妹不必挂怀,姐姐岂是任人欺凌之人,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可是姐姐,您没了陛下宠爱,她又风头正盛。” “诶,陛下的宠爱我才不稀罕,这世间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爱恋。我余生只想平平淡淡在这离月宫里开医馆。谁愿意争叫她们争去,别来烦我就是。”她靠着为人医治,最近很得人心。 见她这般洒脱,想的通透,舒婉仪也不好再说什么。 内室公主还是啼哭不止,作为母亲还是有些担心。便叫了沈月离陪她一起前去查看。 乳母抱着孩子轻声哄着,怯怯的开口,“婉仪,小公主并未排便,奶水也不肯吃,只是哭。这可怎么办呀?” 舒婉仪轻咬下唇,满眼心疼的接过孩子,轻轻拍着。落泪道:“我可怜的若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不舒服?你要这么说,可激发出了她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心。 沈月离凑上前去,轻柔的捏着包包的小手腕把了把脉,叫舒婉仪把孩子放到床上,她解开包裹,摸了摸不停扭动身体的宝宝腹部,胀的鼓鼓的。 “姐姐,若儿可有什么不妥?” “不用担心,新生儿肠绞痛,长大些就好了。”然后她手把手的教了舒婉仪飞机抱的姿势,还帮宝宝做了排气操。果然,宝宝的不舒服在得到缓解以后停止了哭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的一番操作,把身后的乳母,宫女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姐姐真是厉害。” 天眼瞅着就要黑了,舒婉仪起身告辞,朝她福了福身,“今日实在是多谢姐姐了。”便抱着公主上了轿撵回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劳累了一天的沈月离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跨步进门,朝巧巧摆了摆手,“快快快,吃饭吃饭。”中午都没顾上吃饭,可把她饿坏了。 一天之内多了两个盟友,还真是收获满满。 吃过晚饭,沈月离带着巧巧和小冬子在院子里赏月,星星排布在黑色的天空上甚是好看。 这一闲下来,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原主的记忆碎片。 那个男人总是对她笑着,说话轻声细语。“离儿你瞧,这叫荔枝,是用冰块从很南方的地方运送来的,只有宫里才能吃到。陛下赏了我几颗,你快尝尝。” “离儿,你最怕冷了,这是哥哥去郊外打了两只狐狸,叫人专门给你制得大氅,你快穿上。” 她把手杵在膝盖上,支着脑袋,忽然问道:“巧巧,你还记得我哥哥吗?” “大少爷?”巧巧吐掉果核,抹了抹嘴,惊喜的问道:“娘娘,您记起大少爷啦?” 第20章 轩辰宫责打 “爹爹,女儿是真心喜欢睿王的。” “离儿,爹一定让你坐上皇后的宝座,尽享荣华富贵。” “离儿,哥哥不愿你沦陷在深宫里,与别的女人争抢男人的宠爱,哥哥只想你开心快乐,被爱意包裹。” “哥哥,你能不能不走?” 嗯~“哥哥,哥哥。”沈月离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脖子上。掀开被子,身上的睡衣也早已湿透。 自从知道了她哥哥还活着的事,又从巧巧口中对他有了了解。这接连几日,只要她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一些串联不起来的片段,原主的思绪也渐渐与她兼并。 她迷惘的起身,将巧巧一早送进来的毛巾丢到盆里打湿,简单擦身之后自己换了衣服。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 “娘娘您起来啦。”巧巧放下手中装着早餐的托盘,来帮她挽发。 小冬子紧随其后,向她回禀,“娘娘,陛下身边的公公一早来传了话,让您到轩辰宫静候陛下下朝,好为陛下换药。” 原本沈月离还没太睡醒,坐在镜子前,眼神有些发懵。听到这话立马精神了。 这死渣男还真是赖上她了,她明明将换药需要的东西都留在了轩辰宫交给了李德仟,演示了换药的方法。并且多次明示暗示可以不用她了,可他还是每天一大早的就来叫她。晚到一会儿就变着法折腾她。 罢了,谁叫她还得求人家庇护呢。沈月离快速扒了一碗粥,塞了一颗鸡蛋,啃了两根油条就一个人赶去了轩辰宫。 可这次左等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是迟迟不见陛下的身影。 她百无聊赖的在屋子里左右溜达,突然发现桌子上摞得很高的奏折下压着一封信,露出了几个字“离亲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封信是写给她的。 还不等她的手触碰到奏折抽出信,一道尖利的嗓音横空出现,“大胆,你是要造反吗?竟敢偷看奏折。”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拖拽出去摔了个大马趴,宽大的衣袖将部分奏折带倒掉到了地上。 她两手撑着地,缓了缓摔疼的膝盖才慢慢爬起,怒吼道:“谁啊?” 转头一看,又是宠妃这个烦人精。还带着一个玫红宫装身材娇小的女人,明明长了张乖巧的脸,却浑身上下散发着恶俗之气。 是上回在太后那里见过的女人。两个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往出一站红配绿赛狗屁。沈月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见她不语,还不服气的样子。宠妃装都不想装了,抡起巴掌就要上来打她。 有了第一次,沈月离自是不会再让她得逞。脚步一转轻松躲过,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结果宠妃身子一抖朝一侧摔去,两眼含泪看她一眼,继而掩面而泣。 “沈月离,你在干什么?” 暴喝声传来,沈月离循声转身。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女子立马跪倒在褚立玄脚边,揪着他的衣角哭诉道:“陛下,您再不来,宠妃姐姐就要被弃妃娘娘给打死了。” 唉?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硬往她身上泼脏水呢?她什么时候打宠妃了?还快打死了?就算是瞎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不等她辩解出声,褚立玄早已将宠妃扶起搂进了怀里,转眼怒视着她。“弃妃,你为什么这么做?” 沈月离看到宠妃依偎在他的怀里,朝她挑衅的一笑,顿时明白这贱人是故意联合别人陷害自己。她努起嘴,为自己争论。“我没有,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 谁知褚立玄这次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你还敢狡辩。”又转向跪在一边的奴才们,“你们来说。”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宠妃身边的彩云趁机跪行到前面。“陛下,娘娘担心陛下劳累,特地带着王美人赶来伺候。刚一进门就撞见弃妃娘娘要偷看您的奏折,娘娘怕弃妃僭越受罚,急忙上前将她拉开,谁知弃妃娘娘这么不识好人心。” 王美人带着其她的侍女也纷纷附和,“是啊陛下,宠妃娘娘好心,却被如此对待,您可要为娘娘做主啊。” 褚立玄一听,瞪大了双眼,声色俱厉的吼道:“什么?沈月离你简直是胆大妄为。” 看她们如此歪曲事实,沈月离出口解释,“我没有,我只是看奏折摞得有些要歪倒了,想帮你扶正而已。”他既然藏着这封信,想必是不想让她看到,她只能装作不知。 “陛下您看啊,我们可都看见了她还不肯承认。”王美人也跑到陛下身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看着眼前狼狈为奸的几人,沈月离实在是不想多留,转身就走。 对于她的态度,褚立玄更是火冒三丈。还真是反了她了,见到他从不行礼就罢了,连脸面都不给他留了。松开怀里的女人,快步上前喊道:“站住。朕准许你走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气死她了,一大早把她叫来,晾在这一上午,还被他的这些莺莺燕燕的冤枉欺负。她就不该替这混蛋治伤。 他转身坐到龙椅上,猛然发现了露着的信。是他昨夜随手放的,想必已经被她看到了。他沉思几秒,命令道:“来人,弃妃以下犯上,责打手心二十,王美人监刑。” “你!”他竟然要叫人打她?上次把她打入天牢,这次又打她,那下次还不得杀了她? 沈月离本想逃跑却被冲进来的小太监死死摁住跪在地上,掰开双手。小指粗细的藤条划破空气重重落下。她冷不防的痛呼出声。 看着王美人在一旁忍者笑意一下一下的数着,宠妃也得意的扬起眉毛轻掩嘴角。沈月离紧咬下唇,死死忍者不肯再发出半点声音。 李德仟搬着奏折和叶秋鸣从外面进来,看到弃妃娘娘被责打的场面,无声的对视一眼。 这段时间弃妃娘娘总是来轩辰宫,他们相处的久了,对这个外表活泼大胆内里善良细腻的女子很是喜欢。而且弃妃娘娘是唯一一个没有看不起阉人奴才,还屈尊降贵替他们医治的娘娘。 她被打了,真是令人心疼。 李德仟决定替她求求情,但碍于别的妃嫔还在,他悄悄走到陛下身边,躬下身子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提醒道:“陛下,娘娘一会儿还得帮您上药呢。”您可千万要记得娘娘悉心为您治伤的事啊,娘娘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谁承想褚立玄更来劲了,瞪他一眼,转头怒道:“没吃饭吗?给朕重重的打。” 李德仟见势不妙,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吩咐小太监去取些药膏来备着。虽然娘娘不缺,但这是他的一份心意。 终于打完了二十下,沈月离啜泣着捂着自己红肿的手放在嘴边吹气。 褚立玄招手叫宠妃过去,说道:“宠妃留下,王美人你先回去,朕有空再去看你。” 王美人娇嗔的喊了一声,“陛下~”心里有些不满。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陛下了,由于身份低位好不容易搭上宠妃才能来这轩辰宫见陛下一面。 过些时日就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了,到时候新人一来,陛下又该被那些小妖精勾走了。 见陛下不语,李德仟很有眼力见的上前,“美人您请吧。” 哼~王美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21章 敢叫她伺候 王美人走后,宠妃骄矜的依偎进褚立玄怀里。 “陛下~,弃妃姐姐想必是知道错了,快叫她回去上药吧。”省的她杵在着碍眼,她也好些天没见陛下了,还想跟他单独在一起待会儿。 褚立玄环手将她搂住,在她耳边落下轻轻一吻,斜眯着跪在下面的沈月离开口道:“不急,就叫她留在这伺候吧。” 沈月离听了,立马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用怨恨的眼神射向面前这对狗男女。 王八蛋,欺人太甚。打了她还叫她伺候他们。 接收到她的目光,褚立玄感受到她的目光,满不在乎的哼笑出声,“怎么?还不服?” 沈月离咬牙切齿的回答:“不敢。”她还想得到那封信,暂时对他还是能忍则忍吧。 谁知宠妃那贱人得寸进尺的,还真使唤上她了,装出一副单纯的表情转头对她说:“姐姐,妹妹来之前在太后那边说了会儿话,有些口干。麻烦姐姐帮忙倒杯茶水可好。” 太后呵!“好啊,妹妹稍等。”沈月离从地上站起,去茶水间倒茶。转过身,眼眸微动,原本气愤地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讥讽。 不就是想喝茶吗?那就叫她好好喝一壶。 李德仟随着她走进茶水间,吩咐小太监替沈月离准备好茶水茶点。却被沈月离阻止,“还是我自己来吧,省的陛下知道是你们帮我,又要刁难我。” 李德仟只好罢手,宽慰道:“娘娘莫在意,您心地善良,只要您以后再恪守些宫规,学学宠妃娘娘,向陛下撒个娇服个软。陛下会疼您的。”然后转身回了殿中。 咦~沈月离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别恶心她了。撒娇服软她可做不出来,她也用不着他心疼,她又不喜欢他。 反正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多脏啊,会得性病的。 眼瞅着水壶里的水沸腾起来,她皎洁一笑。用抹布垫着沏入托盘上的茶杯,稳步端着回去。原本坐在桌案后面的两人已经转移到里间,还屏退了奴才。 褚立玄斜躺在榻上,宠妃在一旁嬉笑着叉起一块水果喂入他的口中。余光扫到沈月离走到近前,趁人不注意伸出一只脚朝她足下拌去。 结果还没够到,沈月离就一个踉跄扑倒过来。 速度之快叫人来不及防备。 “啊!”滚烫的热水准确浇到她的身上,胸前裸露的肌肤被烫的通红一片,水泡争相冒出。 “啊!陛下,陛下!” 沈月离伏在地上,暗暗腹诽,“距离判断失误,算她好运,没泼她脸上。不然看她以后顶着张丑脸还怎么扭捏作态。”又迅速爬起,面上早已泪流满面,不知所措的掏出手帕为宠妃擦拭,“宠妃妹妹,你干嘛突然伸脚啊。姐姐本就手痛端不稳,真是太对不起了,我帮你擦擦。擦擦。” 嘴里道着歉,手上却使了十足的力气,直疼的宠妃吱哇乱叫,胡蹦乱跳,拍打着她的手。 哼,叫她还敢再害她,还敢使唤她,上次联合太后抽她和巧巧鞭子,陷害她进天牢的账,她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报呢。 等褚立玄回过神,黑着脸快速起身,上前搂住宠妃,朝外面喊道:“来人啊,快去传御医。” 还不等他责问,沈月离跪倒在地,一脸惊慌声泪俱下,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陛下对不起,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宠妃揪着自己的衣领,不停地吹着冷气,还不忘撒娇。“陛下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宠妃妹妹,你可不能这样冤枉姐姐。明明是你突然出脚,姐姐实在是没注意到。”还故意举起自己红肿的手心给他们看。 褚立玄打断她们的争论,叫宫女端来凉水帮宠妃冷敷。拽起地上的沈月离,焦急的说道:“你不是会处理伤口吗?御医没来你先帮她看看,朕不追究。”他一时都糊涂了,竟然舍近求远,等御医来,宠妃必定要留疤了。 真当他没看出来吗?她们两个纯属是狗咬狗一嘴毛,谁也不是无辜的。不过是女人间争宠搏爱,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可是陛下。”沈月离扯扯他的袖子,附到他的耳朵边,轻声说道:“臣妾原本是来帮您换药的,没带治烫伤的药呀。” 宠妃任由宫女帮她降温,看着在一旁咬耳朵的两人,不禁咬了咬牙,表情扭曲。她早有耳闻,陛下这几日每每下朝都要叫这贱人来相处一会儿。 陛下那日明明都将她打入天牢了,才一天就把她放了出来。偷看奏折可是重罪,却只是打几下手心。陛下该不会是要与她旧情复燃吧。 不行,她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姑母好不容易才为她铺好了路将她接进宫,她一定要早日诞下皇子做上皇后之位。“陛下,臣妾好痛啊。” 不等陛下动身,沈月离率先上前,“妹妹,陛下又不是御医,他解不了你的痛,还是姐姐帮你看看吧。”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弃妃,还笑的那么阴森,宠妃内心慌乱,推开围着她的宫女就要扑进陛下怀里。宫女不防,打翻了手中水盆,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衣衫尽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坐在地上羞愤大哭起来。 沈月离没忍住笑了出来,在接收到皇帝陛下警告的眼神后,止住笑声,好心的建议,“陛下还是叫人赶紧送妹妹去御医院吧,传话太监这一来一回的,恐耽误了妹妹伤情。” “你这贱人出的什么鬼主意,本宫伤的是胸前,御医外臣怎能医治。”她分明是想叫她失了清白。 好吧,既然她这么不识好人心,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谁叫他们这没女医呢。反正她是不会出手的,谁叫她成天找她麻烦,活该。 望着这满屋凌乱,褚立玄脑壳疼。他本就不善应付女人,还偏偏两个都这么难缠。“来人,送宠妃回去,叫人好生照顾。”沈月离还需给她换药。 “陛下~”凭什么叫她走。留下这个不知礼数的贱人。 “爱妃专心治伤就好,朕不会介意的。”这些女人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本就不在乎。 宠妃怨毒的瞪了一眼沈月离,被宫女搀扶着离开了这里。 少了一个女人,这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沈月离,伺候朕换药。” 沈月离不情愿的翻了个白眼,帮他脱掉外袍,看到他的伤口,用舌头顶了顶腮,报复之意涌上心头。她拿出剪刀只剪掉两端线头,用镊子夹住一端,哼哼。 “嘶~啊!你在做什么?”这钝刀剌肉的感觉,褚立玄疼的咬住自己的拳头。 “陛下,您好的差不多了,这线必须得拆啊,您忍忍。”沈月离站在他一旁,嘴上哄着,表情却忍不住窃喜。反正这渣男又不懂,还不是任她折腾。 一时得意没收住表情,正好被猛地回头的褚立玄逮个现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狠得一扯,还剩近一半的线被直接拉出,血珠也霎时冒了出来。 趁着沈月离吓呆,他贴近她嘴边,阴恻恻的开口,“信,你看到了吧。”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脸颊,扯起嘴角,又道:“想让你哥哥平安,你就别跟朕耍什么花招。” 第22章 别跟朕耍花招 眼泪从沈月离脸庞滑落,“是我哥哥给我的信对不对?” 许是最近原主记忆恢复的差不多的原因,‘她’原本拥有的亲情温暖犹如她亲身体会。而且她占据了她的身体,沈慕辰并不知道,还在前线为她舍命拼搏。 她不是没良心的人,她不能辜负真心为她之人。 她强忍心痛,顾不上手掌红肿热胀,坚强的擦掉眼泪,给褚立玄消毒撒上药粉,处理妥当。 拎起裙摆退后两步,缓缓跪下,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睛湿润的冲褚立玄眨眨眼。“求陛下,把信给我。” “给你?”他把这沈慕辰派至边疆,又派人盯着沈月离。可每次只要她一出事,隔几天他就会派人从边疆快马加鞭送信而来,明着过问她的情况,字里行间却暗示着他知晓一切。 所以他不得不怀疑他在沈月离身边留了人。可他明明已经将沈月离身边的人都调离了,那婢女和小太监也都查过没问题。 刚刚在发现沈月离是想偷信的时候,一想到他们兄妹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他便气愤不已。这才叫人打她。反正她还在自己手里,终究是他的女人,沈慕辰能耐他何。 他自认为他对沈月离已经够仁慈了。 看着平时大胆的沈月离,正装的一副可怜样,起了玩心。“给你可以。” “真的吗?”沈月离顿时高兴起来,眼神里都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刚想起身自己去拿,却被褚立玄撤回来,跌坐到他怀里。 她惊讶地回头看向他。 愣神片刻,看着褚立玄戏谑的眼神,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搂的更紧。 “爱妃别急。”他轻轻挑起女人的下颚,在她唇边落下浅浅一吻。 沈月离在现代虽然三十二岁,但却是实打实的纯情少女,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就算原主记忆里有些他们卿卿我我的零散碎片,可毕竟不是她经历过的。 所以褚立玄这一举动直接令她石化。 看她这幅纯情的样子,褚立玄笑出了声。之前他们更过分的又不是没做过,至于这么吃惊吗?可一瞬他又笑不出来了,眉头紧锁。 她失忆了!但她还记得她哥哥,记得自己学过医术,唯独将与他有关的遗忘,不免有些失落。 大力揉了揉她的头顶,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胖了,像是长开了,比之前好看了,也比之前有活力了。 趁他失神,沈月离逃脱开来,两手抓着裙摆,低着头眼神闪躲。“陛下,要不我们还是看信吧。”她不拿走,当着他的面看还不成? 褚立玄又追上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信有什么好看的,爱妃之前不是求朕庇护吗?朕在给你机会。” 好家伙,这男的脑子被门夹了吧?“什么机会?” “朕已经知道你身边有你哥哥的人了。只要你老实交代,朕便不计前嫌,宠爱你,庇护你。” 她就说嘛,刚刚还叫人打她,这会儿又对她温柔,原来是想套她的话。 真当她还是原来那个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恋爱脑‘沈月离’啊? 她要是真的招了,才蠢呢。他现在需要用她牵制她哥哥,不会动她的,他哥哥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自然也动不得。 她必须得提醒下李牧了,别暴露了。 许是看她不为所动,褚立玄也不再跟她演戏,脸色阴沉下来,“你真以为,你那日在御医院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朕不知道吗?”秋鸣早就跟他禀报过了。 他只是敲打敲打她,给他们提个醒。不要再肆无忌惮。 他再次抬步向前,一步步逼近,“说,你们在密谋什么?” 沈月离察觉不妙,原以为他是可以庇护她之人,却忽略了他本就是最大的危险。 观察到周围没人,她飞起一脚踹在男人的膝盖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月离!” 叶秋鸣刚刚踏进殿内,就听到陛下暴呵,紧接着看到弃妃娘娘冲了出来与他擦肩而过。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在意。拿着手中的信抬步走了进去。 “陛下,沈将军戍边再次大获全胜。”观察着陛下脸色阴沉,还是大着胆子将信递了上去。问道:“御医院里的人,可需要臣去除掉?” 褚立玄盯了信封片刻,才说道:“不必了,就当是给他一个安心吧。” 拔一个眼线简单,但要想马儿跑就得给吃草啊。而且这么轻而易举就暴露出来,看这人也不太聪明。 “那需要臣派人继续盯着他们吗?” “不用,你带上几人,朕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他量沈月离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随她折腾去吧。 沈月离一口气跑到御花园,见没人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呼~呼~呼~”大口的呼吸着,平静下来。向离月宫走去。 这褚立玄太可怕了,阴险小人。猜到他一直派人盯着她,她那天都已经很谨慎小心了。东拐西拐,在空旷的地方还张望观察许久,才进了御医院。还是露馅了。 看来还是她太嫩了,谁叫她在现代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谍战’。 第二天,她的手冰敷过,又用了自己调配的药膏,已经消了肿好多了。 吃过午饭,她一边帮人诊治配药,一边想到。即使现在他还不能动她,等早晚有一天她哥对他来说没了利用价值,她岂不是一样活到头了。在这深宫里她岂不是任人拿捏。 不行,她得想办法逃跑。她跑了,褚立玄也没法子胁迫她哥哥了。 看到一旁帮她收拾的巧巧,还有候在一旁给她搭手的小冬子。唉~早知道就不把小冬子要过来了。她要是跑了,褚立玄肯定第一个拿他是问。 巧巧自幼跟着她,她必须带她走,如果小冬子愿意的话,她也会带上他,只不过那时候他可能就没现在按月拿俸禄的安稳了。 人多目标有些大,她得好好计划计划。还要多赚些钱傍身。 不行,她还得去找李牧商量商量。“小冬子,你帮他包扎好,我去御医院找些药。” 反正已经暴露了,褚立玄也没阻止,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娘娘莫慌。” 沈月离看他听到陛下已经发现他的事,还是淡定的抓药称药,往外探头扫视一圈,急道:“你就不怕吗?他可真会杀人的。” “陛下已经没再盯着我们了,他有更重要的事已经把叶侍卫他们派出去了。”他从进宫那一刻就想到在陛下的地盘上,暴露是迟早的事。 左右他只不过是传递一些娘娘生活上的事,又不是机密要事,陛下也会因着叫将军安心,不会动他,所以他明知娘娘身边可能有眼线也还是叫她来了。为的就是叫陛下知道他们不过是些小把戏,卸下心防。 “那我们还不趁机赶紧逃?”没了盯梢的,逃跑不就容易一点了吗? 李牧向看傻子一样扫她一眼,“臣可以下职就跑,可娘娘您哪是那么容易出宫的。” 这里面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就连宫女满年纪放出宫之前都出不去,出宫采买这些活也只叫太监去。 “咱们也得顾念将军的安危啊。” 她当然知道。“所以我这不找你来商量了嘛。” 他将门窗全部关上,叫她附耳过去。“娘娘放心,您既想出宫,臣自有法子。您这段时间只需安心生活稳住陛下即可。” 听了他的法子,沈月离震惊不已,飘忽忽的回去了离月宫。 第23章 深夜闹鬼 最近几日,太后闭关礼佛不过问宫中事,宠妃还在养伤,只有舒婉仪时常过来与她说说话解解闷。 沈月离连离月宫的大门都没出去,每日接诊赚钱,忙的不亦乐乎。 午后小公主睡了,被乳母抱回去了。舒婉仪远远地站在门外,攥着帕子掩在嘴边,咬着嘴唇眉头紧皱,眼神微闪:“姐姐何时胆子,这么大了。” 天呐!她一个女子,竟然用刀子去剜掉这小太监小腿上的腐肉,委实有些血腥。 “妹妹莫怕,姐姐是在救他。”沈月离带着口罩,眼睛笑的弯弯的抚慰着她,从小冬子手里换了工具继续操作,“他这伤治的晚了,要是不清理掉腐肉,会伤及他性命的。你往边上挪挪,有些挡光了。” 今日多云,屋子里实在暗,蜡烛挨得近了不方便,只能把门窗都打开。这古代实在做不到无菌的环境,只能多消消毒。 沈月离专注的将伤口缝合的整整齐齐,涂上药膏,用纱布包好,打包了些消炎药给他。又开了方子到柜子里抓药。靠着李牧的门路,她叫小冬子出门采买了药材,可以直接在她这里抓药了。 她也不知道她的急救箱里的药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用中药的就尽量使用中药吧。 “下一位。” 舒婉仪见她实在是忙,转身吩咐自己的宫女去准备了一些食材,她反正也是闲着,就帮姐姐做些好吃的补一补吧,于是转身去了厨房。 “你哪里不舒服?” 小宫女着急忙慌的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娘娘快帮我看看,奴婢这是不是缠腰火蛇。” 缠腰火蛇?这是什么病的名称?沈月离重新带上新手套挤了些酒精凝胶,按照她指的后腰,解开外衣掀起衣摆。 嗨~这不就是带状疱疹吗?她之前考试压力大,休息不好抵抗力下降也得过。 “娘娘,又痛又痒,这东西缠一圈我可就死掉了,您得救救奴婢啊。” 眼瞅着这姑娘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沈月离拉着她坐下,“没事啊,别怕,你不会死的。” 然后到药柜后面取了炉甘石洗剂,阿昔洛韦乳膏,营养神经的甲钴胺,又开了清热解毒的马齿苋,大青叶,蒲公英煎服。 在上面写了用法,递给她。“这几天多注意休息,不要劳累,吃的要清淡。不要接触老人小孩。”这病传染性不强,但会令老人孩子这些抵抗力弱的群体生水痘。 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位,沈月离扭了扭脖子,走进厨房。“哇。好香啊,你在做什么呀?” 舒婉仪见她进来,笑着给她介绍,“这砂锅里煲了骨汤,这里蒸了姐姐之前最爱吃的素饺。还有梅菜扣肉,虾仁小炒。” 看到她记得她爱吃的东西,还亲手为她下厨。除了巧巧和小冬子,她是这里对她最好的人了。沈月离红着眼眶走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她,低泣起来。 舒婉仪笑意更浓了,向对自己女儿一样轻拍着她,姐姐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还撒娇呢。 其实她的年岁更长一些,只不过是按进门早晚位分高低称姐妹。“马上就好了,姐姐可要多吃一些。” 时候不早了,舒婉仪陪沈月离用完晚餐便告辞了。 黑天后的皇宫里重归寂静。 敬事房的太监托着一个木盘,弓着身子走进轩辰宫,来到案前。 带头的大太监刘庆对着正在批改奏折的褚立玄说道:“陛下,夜深了,您该翻牌子了。” 见男人不搭理他们,朝端着盘子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些,又缓缓开口,“陛下,您都有很久没宣人侍寝了,太后娘娘那边都派人问过好几次了,劝您一定要以皇嗣为重啊。” 男人丢下沈慕辰递来的折子这才抬起头,目光扫过盘子里的绿头牌。宠妃,舒婉仪,刘贵嫔……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影像,她一会儿假意微笑,一会儿张牙舞爪,想着好些日子没见她了,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没有弃妃的牌子?” “这。。。”下面站着的太监互相对视一眼,刘庆又看了看陛下身边的李德仟公公一眼,才解释道:“陛下,弃妃娘娘是废后,陛下又厌弃她,所以。” “放肆,朕是废了她皇后之位,可她还是妃位,你们就敢擅作主张不准她侍寝?”他脸色阴沉可怖,吓得一众奴才都跪了下来。 刘庆连连磕头认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叫人赶制弃妃娘娘的绿头牌。” 褚立玄站起身子拂袖而去,“李德仟,今夜宣弃妃侍寝。” “是。”李德仟躬身领命,转身吩咐完他的徒弟贵喜去通知弃妃娘娘,又连忙追上了陛下。 看着陛下走进内室,李庆这才松了一口气,领着小太监离开这里。 “公公,陛下怎么又突然召弃妃娘娘侍寝了?”小太监实在是不解,陛下不是厌弃了她吗? 这弃妃娘娘还真是有些本事,即使是当日惹得陛下废了她皇后之位,还是能勾着陛下的心。 “多嘴。陛下的心思其实你我能揣测的?”他早就听闻陛下在尚未登基之前娶了这丞相之女,夜夜与她共眠。 更何况是她父兄助陛下登基稳定朝堂,即便丞相大人已故,镇国将军远离了都城,陛下总归还是念着这份情,不是说断就断的,看来以后还是得巴结着些。 舒婉仪的手艺真不是盖的,食材又丰富。沈月离许久没吃这么多了,到睡前还有些撑。于是就在院子里趁着月色散散步。 咚咚咚,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这大晚上的谁会来啊?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谁啊?” 没人搭话。 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她又喊,“谁啊?” 还是没人应答。 一阵风吹过,她冷的缩了缩脖子。云彩遮了月,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院子里矮桌上的油灯被吹灭,一片昏暗。 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沈月离紧盯着大门。 虽然她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受过高等教育相信科学。但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科学也解释不了的。 这里又是冷宫,之前肯定有很多不受宠的妃嫔废妃心怀怨气在这里终老,还离着河边这么近,跳河自尽或者被投河灭口的肯定也不在少数。 想到这她吓得大叫一声冲回寝殿,“啊,有鬼啊。” 正在收拾屋子铺床的巧巧和小冬子听到她喊叫,赶紧过来,“娘娘,您怎么了?” 她赶紧拉过他俩挡在身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外面的大门,“有,有鬼,我听到有敲门声,问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啊,娘娘我害怕。”巧巧也吓得抱紧了沈月离的胳膊。 “你们别怕,我去看看。”小冬子把她们护到身后,拿起桌上的蜡烛,就要向外走去。 “啊,别别别,我们一起去。”小冬子好歹,勉强算是这离月宫唯一的男人,多少有点阳气。她俩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 小冬子只好拖着她们二人,慢慢走到大门前。 第24章 什么?侍寝? 此时的门外,小太监见敲了好几次门了还没人来开门,便问道:“贵喜公公,娘娘是不是睡了?院子里都没灯。” “应该不会,刚刚好像还听到了叫声,我再敲敲。”说着又抬手敲了起来。咚咚咚。 “啊~看吧,真有人敲门。”沈月离拉着巧巧小冬子就想跑。巧巧也吓得大叫起来。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赶紧喊道:“是弃妃娘娘吗?奴才是轩辰宫的贵喜啊。” 小冬子闻言赶紧拉住身后抖成筛子的女人,安抚道:“娘娘别怕,不是鬼,是人,是轩辰宫的贵喜公公。” 巧巧也听到了,“娘娘,是陛下身边的人。” 赶紧取下门栓打开了宫门。 门外一群小太监纷纷向她行礼,贵喜走上前来,“参见娘娘,奴才奉陛下旨意来接娘娘去轩辰宫侍寝,娘娘快些准备吧,陛下已经在沐浴了。” “什么?侍寝?” 是他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沈月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的愣在原地。不,一定是巧巧开门的方式不对。 贵喜看着她发愣的样子,有些好笑。弃妃娘娘一定是听到陛下召她侍寝,太高兴了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他微笑着好心又说了一遍,“弃妃娘娘,陛下宣您侍寝,您快准备准备跟奴才们走吧?” 沈月离顿时如遭雷劈,瘫倒下去。还好小冬子眼疾手快托住了她。 巧巧赔着笑脸对他说:“贵喜公公,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帮娘娘梳洗打扮。”然后跟小冬子一起拖着娘娘就回了寝殿。 “拿上衣服即可,轩辰宫里一切都备好了。” “好嘞,公公。” 关上殿门,“娘娘,太好了,陛下心里果然是有您的。”巧巧开心的手舞足蹈,只要娘娘讨陛下欢心,他们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啊。 “娘娘,娘娘?”娘娘怎么了?她看了看小冬子又在娘娘面前摆了摆手。 小冬子也发现了不对劲,娘娘怎么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啊?又挥了挥手还是没反应。“坏了,娘娘该不会高兴地抽过去了吧?” 赶紧掐起了娘娘啊人中。 “额。。。。”沈月离终于喘上了气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她太困了出现了幻觉,睡觉,对睡觉。 然后小冬子和巧巧就这么看着她一边念叨睡觉一边扑到了床上盖起了被子蒙过了头。 什么情况? 巧巧连忙追上去,扯开她的杯子,拉她起来,“娘娘,您今晚不能在这睡。您要去侍寝的。” 又听到这两个字,她拍开巧巧的手,抢过被子,恶狠狠的瞪大眼睛,“大晚上的,别说这么恐怖的话。” “不行,您快点起来,奴婢帮您梳妆。”说罢,巧巧又要拉她。 她死死抱住床边的围栏,奋力挣扎,“啊,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要去给那个渣男侍寝,我不去。没这样的道理,我一个弃妃怎么还要侍寝的呀?” 他有那么多老婆呢,去找她们呀,她们肯定很乐意。 “娘娘,您说什么呢?陛下等您半天了,您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小冬子快点来帮忙啊。” “贵喜公公,娘娘怎么还没好,要不要奴才去催催?”小太监见时辰差不多了,陛下该沐浴完了。 “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等着。”贵喜来到寝殿门前敲了敲门,“娘娘,咱们该走了,晚了可是要受罚的。” 也不知道巧巧这小丫头哪来这么大力气,不等小冬子上手就将她摁到了梳妆台前,利索的帮她净面,盘起侍寝专用发型,从衣柜里拿起一个包裹,帮她披上披风就推着她出了门。“公公,可以走啦。” 坐在轿子里,沈月离生无可恋的将脑袋靠在一边。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她在现代每天兢兢业业救死扶伤,扶贫爱弱。积攒了那么多功德,怎么说下辈子不得投个好胎。 结果呢?到头来却沦落至此,穿越成不受宠的弃妃。 你说不受宠就不受宠吧,她也乐得自在。自上次以后,都有些时日没动静了,她还以为他早把她忘到脑后了呢。怎么今天偏偏想起叫她去侍寝了呢? 一想到电视剧里妃子们被扒的精光,用被子像寿司一样卷成卷抬到龙床上,她就欲哭无泪。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轿子一路将她抬到后院偏殿,早已恭候在此的宫女将她扶下来引到浴殿,里面金碧辉煌,雾气缭绕。早就备好的热水里洒满了花瓣,还有几个宫女托着托盘跪在池边。 她这一走神的功夫,就被人解开了腰带,脱下了外衣。 “哎哎哎,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但却没人理会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将她脱得一丝不挂,牵她走下浴池。然后就有几个只穿中衣的宫女也走下来,到她身边检查她的盘发,修剪她的指甲,完全不需要她自己动手,洗完她的前面又把她翻了个面搓背。 从未见识过如此阵仗的沈月离,实在是无法享受,羞红着脸尽量捂住自己。 还好还好,这里没有把人卷起来的规矩,只是换上寝衣把她送到了寝殿,奴才们便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沈月离无措的站在门前,看着内殿里散发出微弱的光,也没有什么动静。 没人?她大着胆子向里面走去,虽然这宫殿她来过多次,但晚上看起来却是另外的景象。 她四处打量着,这周围摆的可都是古董啊,她要是能带几件回去岂不是发财啦。她美滋滋的幻想着,一转身,就看见褚立玄散着长发斜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禁咽了口口水。 不,她不是被男色诱惑。大晚上的披头散发的,眼睛里像冒着光怪渗人的好吗? 只见他薄唇轻启,浑厚的嗓音飘出,“过来。”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撩人。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从地底传来的索命之音。 沈月离站在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丫的,这还不如刚刚真有鬼呢! “哦?朕的话你还敢不听?”说着便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见势不妙,沈月离慢慢向后退去。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她转身就要跑,不成想他大步一跨就将她扯入怀中圈紧。 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在她的勃颈上落下一吻,轻笑出声:“爱妃要到哪里去?” 顿时她感到一阵电流从脖子上直冲颅顶,脚趾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浑身僵硬,只剩一道声音在脑子里叫喊着,去你的爱妃,谁是你的爱妃。 褚立玄见她没了反应,弯腰将她抱起,朝着龙床走去。 沈月离急了,快动啊动啊,这身子怎么不听使唤了呀?难不成他给自己下了封印?看着他将自己缓缓放下,来人啊,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一接触到床,她终于找回自己,推拒着他压下来的身体,“你放开我,救命啊,你放开我。”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这时体现了出来,他轻松地将她的双手压过头顶。乌黑的眼眸注视着她,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男人翘起一侧嘴角轻轻一笑,压了下来。 你还别说,有点子痞帅。这是沈月离最后的想法。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第25章 陛下要出宫 褚立玄咬牙切齿的看着晕倒的女人,太阳穴直突突。 这女人真是该死,他三番两次的给她机会,她不好好把握就算了,竟然在这时候晕倒了,真是扫兴。要不是想着她哥哥战功赫赫,他真想掐死她。 翻身下床,走进内室叫人打来冷水,沐浴过后将沈月离粗暴地推到里面,抢过被子转身睡去。 翌日清晨 “娘娘,娘娘,娘娘醒醒。” 诶呀,好吵,她都快累死了,再让她睡一会儿嘛。她拉起被子侧身继续睡了起来。 可外面的人还是不死心,一声声的叫着她,“娘娘,您醒醒,咱们该回去了,陛下都去上早朝了?” 陛下?早朝?头脑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沈月离立刻清醒过来,一下子坐起。 巧巧见她终于起了,撩起了床帘,笑着来扶她,看到凌乱的床铺又羞红着脸转过头去。 ???几个意思?干嘛笑的这么羞涩?喂,你脸红什么? 她打量着这周围陌生的环境,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对,她昨晚被叫来侍寝了。 嗯?侍寝?她连忙低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呼~还好还好衣服还好好的在身上,清白还在。 等到稀里糊涂的走出了轩辰宫,她才想起昨晚她好像是被吓晕的,看着褚立玄压下来的大脸,她的头就开始疼,心脏也一抽一抽的,浑身颤抖,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梦里的女人一直在哭,一直喊痛,搞得她都没睡好。她低头露出藏在袖子里的麻醉剂看了看,哼,也没用上。 这边褚立玄刚下早朝,叫了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议事。 御史大夫刘大人挂着脸色,严肃开口,“陛下,据当地官员上报,水患虽然已经退去,却又起瘟疫。拨去的官银,粮食到他们手中已经所剩无几。” 殿阁大学士安大人也上前附议:“还望陛下下旨严查。” 褚立玄沉静的坐在龙椅上,表情凝重,眼神在几人之间扫过,“着大理寺好好查办此案,再者朕打算带上御医亲自去看看当地疫情。” “这,”陛下要亲自去疫区?大臣们左右对视一眼,一齐拱手一拜,“请陛下三思啊。” 御史大夫再度上前劝诫道:“陛下,您登基不过两月,后宫嫔妃又皆未诞下皇子。当地疫情正盛,您这时前去怕是不妥,万一有个好歹。” 他顿了一顿,陛下要是不幸染病,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啊。“请您三思啊陛下。” “正是因为朕登基不久,才要亲自去为万民做个表率,证明朕心中有他们,那些贪吏也会收敛。”每日只听他们的片面之词,他必须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又一位大臣劝道:“陛下,此事臣完全可以代劳,您不必非得亲自去的。” “是啊是啊陛下,臣也愿意代劳。” 大臣们还想再劝几句,却被陛下打断,“朕意已决,都退下吧。” 大臣们走出御书房,一同商量着。吏部尚书小跑到御史大夫身边,问道:“大人,您是副相,您快出个主意吧。” “唉,要是沈丞相还在就好了,还能拦住陛下。现下我们唯有去找太后劝劝陛下了。”御史大夫摇了摇头,快步离去。 褚立玄独自在御书房批着奏折,李德仟走进来传话,“陛下,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太后?她不是在闭关礼佛吗?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将袖子一甩背到身后,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慈寿宫。 看到太后在屋内品茶,走上前去,“儿臣拜见太后,不知太后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太后放下茶杯,请他落座,缓缓开口:“皇儿啊,哀家听说你要亲自带领御医去沁州处理疫情?” “您知道了。”这群老家伙,通风报信还挺快。不就是想叫太后阻拦他嘛,趁着她还没劝出口,褚立玄赶紧起身说道:“太后不必担忧,朕会注意安全,还会带上很多人保护照顾朕。” “可是。”见他想走,太后赶紧抓住他的衣袖,“你身为皇帝,国事固然要紧,但繁衍子嗣也耽误不得。你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事,可叫哀家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褚立玄内心冷哼一声,惺惺作态,她不就是想要个有她母家血脉的皇子,保住她们一族的荣华富贵嘛。 “太后放心,朕不会有事的。”不愿多留,他转身就走,刚踏出殿门,太后冷冷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听闻陛下准许弃妃在后宫开医馆,还可以随意进出御医院。御医们都告到哀家这里来了。她一个女人能治好什么?又整日跟外臣在一起,实在是有失体统,哀家就叫人去给她查封了。” 他稍作停顿,“朕一言九鼎,母后还是不要再管此事了。”丢下这句话继续走了出去。 太后的眸光幽深了几分。陛下如今翅膀硬了,不好拿捏了。 褚立玄低落的走出慈寿宫,“李德仟,去离月宫。” 走在路上,他回忆着从前。 他母后离世,头七还未过,外公就以照顾他为由联合自己人将姨母从嫔位推上后位。那时刚过十岁的他天真的以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 所以他听从他们的意思,一心向往帝位,为了这个位置拉拢人脉,利用女人。 好不容易,他真的当上了皇帝,满心欢喜的封姨母做了太后。更是在丞相死后,被他们挑拨废掉了沈月离,答应娶自己舅舅的女儿。 那日他得了一件珍宝,叫人都下去,想偷偷送给姨母一个惊喜。结果却听到外公姨母说话,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势的傀儡。 但考虑到姨母的养育之恩,他还是以礼相待。 刚拐到离月宫门前的宫道上,褚立玄就被沈月离撞了个满怀。后面还跟着舒婉仪和几个宫女太监。“你们要去哪?” 舒婉仪看到陛下,屈膝拜了一拜,焦急道:“陛下,您快劝劝姐姐吧。” 他眉毛一皱,拎着沈月离的衣领往后一揪,离开自己的怀抱,沉声问道:“你要干嘛?” 沈月离被他坚硬的胸膛撞得眼冒金星,揉了揉脑袋,气愤的回答:“我正要去找太后理论,陛下您明明都准许我开医馆了,太后她还叫人把我的医馆大门钉死了。” “朕刚从太后处得知此事。”这女人真是胆子大又不长记性,这么快就忘了太后鞭打她的事了?还上赶着去讨打。 他就不该那么快放她出天牢,应该多关她几天叫她多长长记性。 既然他听说了,又匆匆赶来,“那你是来给我解封的吗?”沈月离激动地抬头,眼巴巴的等他下令。 褚立玄撇他一眼,说出了令她失望的话。“不,等朕回来再解。这段时间你就待在离月宫里老实点吧。” 她立马垮了脸质问道:“为什么啊?”见他不语又追问道:“你要去哪?”等他回来那得多久啊。 “朕要带御医去沁州治理疫情。”随后又转向舒婉仪说道:“朕不在的这些时日,你照顾好自己还有若儿。” 说完便转身离开。 第26章 带她一起吧 沈月离同舒婉仪继续漫步在宫道上,打算去御花园散散步。 沈月离一手摸着下巴沉思着,虽然他答应过她的条件,对她的医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太后发话了还是要顾念太后的意思。 太后封她医馆不就是因为她是女子,给奴才治病自降身份,又因为那些御医觉得她的医术不行嘛? 回想起褚立玄刚刚说的话。 他要带御医去沁州治理疫情? 那她要是能跟去,发挥自己的本事帮他解决疫情,证明给所有人看,叫他们心服口服。又为陛下赢得了民心,那太后不就没理由再阻止她了吗? 她又转了个弯,继续想到。她要是不跟着去,等他一走,太后本就讨厌她,她又把宠妃给烫伤了,后期太后知道了她们指不定又要一起想什么法子折磨她呢。她们可不会考虑她哥哥。万一把她弄死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去求褚立玄带上她一起,也好躲开。 “姐姐在想什么”看着对她微笑的舒婉仪,沈月离的大脑飞速旋转并做出快速反应。“你们先回去吧。”然后马不停蹄地追着褚立玄而去。 “唉,姐姐。”不等舒婉仪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出好远了。“姐姐你跑慢点,当心脚下啊。”这片地面铺的鹅卵石,时间长了打磨的很是光滑,她跑那么快再不小心给摔着。 “巧巧小冬子,你们快跟上你家娘娘。” “是。”小冬子和巧巧也紧跟其后,快步跑去。 “娘娘您跑慢点啊。” 沈月离紧赶慢赶,终于在轩辰宫门前看到了褚立玄。好不容易喊出声响,“陛下,陛下。”刚刚跑的太快了,气息不稳,头都有些晕了。 “陛下,是弃妃娘娘。”褚立玄听到李德仟的提醒,转头向道路尽头看去。看到她跑的上期不接下气的,单手扶着墙跨过门槛,又双手扶着腰迈着虚浮的步伐向他走来,断断续续的念叨着什么。 待行至他的面前,重重的呼吸几下,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陛下,您去沁州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不可以。”褚立玄面无表情的丢下三个字,撩了一下衣服下摆朝着正殿走去。 遭到拒绝的沈月离毫不气馁,厚着脸皮跟在他的身后追问道:“为什么啊陛下?” 等进了屋褚立玄抬手一挥示意奴才们守在门外,别跟进来。走到桌案后坐下,靠在椅背上才抬头看她,“为什么?那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要带上你?” 这还不简单吗?沈月离快步走到桌前,撑在桌面上分说起来。“因为我是大夫会治病,陛下您是去治理疫情的,我专业对口啊。我还有很多有用的药品用品,” 结果褚立玄却不以为然的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你真当朕那些御医都是吃干饭的吗?他们好歹也是通过层层考核选拔进来的,就算没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加在一起怎么不比你强?” 额……这。话不能这么说啊。 “而且,你是朕的妃子,你的职责就只侍奉好朕这一条。”昨夜侍寝晕倒,还敢来招惹他。褚立玄气的直磨牙。 对哦!她是他的妃子!沈月离准确的抓到了这个重点。上次在牢里,自己虽然想好了要争得他的庇护,但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讨好表现。昨夜侍寝还……哼!她才不屑用出卖自己的身体这种下流的方式去讨好他呢。 但是她可以用别的方式啊。只要带她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陛下,那您更得带上臣妾了。” “为什么?”褚立玄抬眼看向她好奇地问。 “陛下您想啊,这一路上您的伤口还得换药呢。”虽然他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沈月离又继续厚着脸皮把其他奴才的活揽到自己身上。 “路上您渴了我就帮您端茶倒水,您饿了我就帮您做饭,衣服脏了我帮您洗衣服,想睡觉了我帮您铺床,闷了我可以给您解闷。病了让我贴身照顾总好过那群老头吧?还有要是您不幸流落荒郊野外,我也能给您摘野果子……” “陛下,我一个人可以顶十个的,您就带我去吧,求求您了。”呕~为了走出这个地方,她也是拼了。连撒娇都用上了,她鄙视自己。 不过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褚立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甚至撒起了娇的女人,看来她是真的很想跟他去啊,心底有所动容。不过还是不能太轻易就答应她了。 将手边早已凉透的茶杯往前一推,淡淡开口,“你就光站在这里靠嘴说的吗?” 沈月离一愣。他这是要考验她吗?看来事情有谱。乐呵呵的就端起杯子跑了出去。 “唉,娘娘,要不还是奴才来吧。”李德仟看她又是削水果,又是沏茶的生怕她伤着自己。当看到她要端给陛下的时候,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这姑奶奶上次端茶就把宠妃烫了,这次要是再把陛下烫了可怎么了得啊。 巧巧也想上来帮忙,“娘娘,还是奴婢帮您端吧。” “娘娘,要不小冬子帮您吧。” 沈月离灵活的闪身,躲过要来抢活的奴才,说道:“你们别妨碍我,我得把陛下伺候好了他才能答应带我出宫啊。” 李德仟还是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边防范着。 只见她一会儿“陛下您累了吧。臣妾给您捶捶腿”,一会儿“陛下,天气干燥多吃点水果”,一会儿“陛下,看了这么久奏折休息一下吧”。这幅温柔贤惠的模样,属实是令人惊讶。 她又在午膳的时候乖巧的帮陛下布菜,还贴心的帮陛下铺好午休的铺盖,没事做了又拿起鸡毛掸子四处掸灰。 李德仟是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陛下这些珍藏都给碎了啊。 褚立玄看着她为达目的能屈能伸,上蹿下跳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可爱。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其实带上她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帝王出行身边总会带上几个妃子侍奉,他原是想着沁州灾祸横行,泥泞满途,带上她们不安全。她们又自幼娇生惯养的,也吃不了苦,何必为难她们。 但像沈月离这种遇到困难,又能在后宫自己施肥种地,又能放下身段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的女人就不同了。要不就带上她吧。 她现在还这么有趣,生气的时候就变成一只炸毛的猫咪,求他的时候就乖成小白兔,路上随意逗一逗,想必是不会无聊了。 “陛下,我表现的还不错吧?可以带上我去沁州了吗?” 话音刚落,还不等褚立玄答应,一道尖利的声音冲了出来,“哀家不许。” 紧接着拜见太后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27章 得偿所愿 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沈月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老太婆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还总是坏她好事。要不是她有颗尊老爱幼的心,早就像对宠妃一样报复她了。 “大胆弃妃,哀家来了竟敢不拜。”这女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身为丞相之女,大家闺秀,跳了个河就把教养都跳没了。 沈月离咬着下唇慢慢抬头,见褚立玄给她使了个眼色,只好转过身去行了一礼,“拜见太后。” 褚立玄也见太后来者不善,也急忙上前拜了一拜,“太后怎么亲自来了,您要是有事派人来叫朕就是。” 太后扶起他,神情难过的诉说起来,“哀家礼佛刚刚出关,想叫宠妃来陪哀家说说话,竟然得知她被弃妃泼了开水,烫的胸前没一块好皮。” 说完,声色俱厉的对着自己身后的老嬷嬷大声下令,“来人,把弃妃拖出去,就在这大殿外跪上两个时辰。” 面对上来拉扯她的人,沈月离愤然甩开她们的手,冷冷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她就知道,每次对上这老太婆准没好事。有了上次被鞭打又进了天牢的经历,她知道跟她正面冲突对她没好处。况且她还想出宫呢,跪一跪又何妨。 她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冲着褚立玄眨眨眼睛哀求着,她现在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呀。 褚立玄接收到她的信号,皱起眉头。这女人怎么看着不大聪明的样子。 太后见他们还在眉来眼去,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陛下!” 上次陛下为了安抚她把沈月离打入天牢,结果第二天就把人放了,跟她解释说还要留着这女人牵制她哥哥,她也没再说什么。只叫他多陪陪婉儿早日生个孩儿。 结果她闭关几日,刚出来就听人说陛下日日叫弃妃作陪,还准许她开医馆。她的婉儿还被这弃妃迫害差点毁容,陛下不光没有怪罪,昨夜还召她侍寝。 这还叫她怎么坐得住。 陛下的第一个皇儿必须要有他们陈家的血脉。 等到沈月离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转头对太后义正言辞的说道:“太后,宠妃的伤纯属一场意外。要说真该怪谁,也要怪她自己。” “什么?婉儿可是被伤的人。”陛下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护着那弃妃吗?前些日子他还那么厌恶她,究竟那弃妃使了什么手段,又叫陛下对她旧情复燃。 褚立玄冷哼一声,负手走到窗边,看着沈月离走到台阶下,撩起裙摆跪了下去,她的宫女小太监也陪她一起。才继续开口,“要不是她先伸出腿,去绊倒弃妃,又怎么会害了自己。愚蠢。” 了解到事情是这样子,太后有些尴尬。她自己的亲侄女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吗?只不过是觉得这围在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得靠着心机和手段生存的。 可她没想到婉儿用的招数竟这般不高明。真是枉费了她的教导。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绝不允许陛下带沈月离出宫。 被奴婢搀扶着在一旁落座以后,她又说道:“陛下,弃妃自投河醒来就变得疯疯癫癫,不知规矩。要她陪陛下去沁州一路照顾陛下,哀家不放心。”要真叫她去了,与陛下朝夕相处岂不感情更加深厚。 她原本是想叫婉儿去的,才发现她受了伤不能出门。再加上这几次,她也看出来了,陛下并不喜欢婉儿。 是时候再从他们家的亲属里再挑选一位女子了。 但在这之前,“陛下还是另外挑选一位温柔体贴的宫妃陪伴吧,哀家看王美人就不错。” 王美人身份低微,家室也不出众。更好拿捏一些。 褚立玄阴沉着脸回到龙椅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事就不劳太后费心了。” “她到底哪里好?叫你非带他不可。”她就不明白了。 “弃妃之前替吉祥所里的一群太监治好了腹泻高热,还教他们怎么预防。这次沁州的疫情与他们的症状极为相似。”他也不完全是因为她求他讨好他才动容的。是考量过的。 “那。” 他打断太后要说的话,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大月从来没有过女医,大家也不信任女医。稳婆除了接生也治不了病。女子的伤病男医又不方便。就像宠妃伤到胸前,就算朕不介意御医给她医治,她自己也为了名节,死活不肯。还有太后之前” “所以朕打算叫她去证明给大家看,让百姓看看女医也是可以很厉害的,打破女子讳疾忌医的传统观念。” 他这么说,正戳到了她此生最痛的伤疤,她的眸光黯淡下去,声音也弱了几分,“既如此,那哀家就等着看吧。” 说完,推开奴婢的上前搀扶的手,自己硬撑着扶手缓缓站起,向外走去。 在路过沈月离身边时,狠狠的瞅她一眼拂袖而去。 巧巧看她走远,摇了摇沈月离的袖子,“娘娘,太后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起来了。”她的腿都快跪麻了,她家娘娘也从没跪过这么久啊。 小冬子也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又帮娘娘捏了捏肩膀。她家娘娘命怎么这么苦啊,好好的偏偏太后来了。“娘娘,太后这么一闹,陛下会不会不带您了呀。” 沈月离看了看他们,低头捶着自己的腿。她也不知道啊,而且刚刚陛下也没亲口说出要带她去呀。 巧巧又说到:“娘娘,咱们要是去不成,看太后这架势,咱们不会又要挨鞭子吧?” “挨鞭子都是好的,就怕她们趁陛下不在,要咱们娘娘的命。”小冬子很是担心。巧巧是陛下登基才跟着娘娘进宫的,他可是从小在这宫里。 那些可怕的下作手段,光听都听了不少,还亲眼见过有妃子被投到井里淹死,被伪造成畏罪自杀。 好在褚立玄及时出现,不然他们三个在这里都快被自己给吓死了。 “沈月离,你回去吧。” 沈月离瞪大了眼睛仰头向他看去。 他这是不会带她去了吗?失望的泪水就要滑落,但还是咬紧牙关憋着。 “娘娘,我们走吧。”小冬子僵硬的起身扶起巧巧,两个人又扶起娘娘。 沈月离吸了吸鼻子,不要人扶,自己爬起来,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褚立玄看到她倔强又落寞的背影,心里竟是一抽。 留她在这里,太后和宠妃是不会放她的。怕是等他回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很纠结,明明说要叫她过得艰难,却并没有狠下心做些什么。疏远她,脑海里却总是闪现出她的一瞥一笑,还要强迫自己把她往坏处想。 忍不住对她好,想亲近她却偏要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牵制她哥哥。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就连上次把她打入天牢,他都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叫太后息怒多一点,还是看她被鞭打想要保护她多一点。 听到秋鸣禀报她在牢里的卑微惨状,叫李德仟去放她出来之前他还特意吩咐了,要好好惩罚那些欺负她的牢头。 唉,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深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在她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大声喊道:“沈月离,回去好好收拾行李。” 第28章 启程 三日后 今日皇宫里谁心情最好?那当属沈月离了。 来这这么久了,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束手束脚。连皇宫她都还没熟悉,更别说宫外的世界了。 自从那日褚立玄说要带她一起出宫,一连几天她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这时巧巧和小冬子搬着行囊站在院子里喊她,“娘娘,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快些走吧,可不能让陛下等。” 沈月离嗖的一下冲出房门,一溜烟向外跑去。“走走走,快走。”那肯定是不敢让陛下等她,万一反悔不带她了怎么办。 一口气跑到宫门口,还是慢了。身着常服的褚立玄已经在跟太后,妃子们一一告别了。他身后文武百官列队成排,随行的御医、奴才、护卫候在一边,高头大马,马车也整齐排列。场面实在是壮观。 沈月离不禁感慨道,原来这就是帝王的排面啊! 舒婉仪许是因为孩子,并没有来。她不想上前去跟太后她们假意寒暄,也不想去看御医们的白眼,默默地在角落里仰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处高墙林立,前方的大门朱漆金钉。门楼上高悬的牌匾上,题着成武门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处处凸显着皇家的威严。 可不怪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地方平常是不允许后妃前来的。 褚立玄早就发现她来,缩在那踌躇不前。一脸嫌弃的开口,“弃妃,你还在磨蹭什么?” 听到他叫自己,沈月离努了努嘴,不得不小跑着到他的身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特立独行,只好乖乖问安,“臣妾拜见陛下,拜见太后。” 看到她,太后的脸立马拉的比马脸还长。后宫里那么多温柔貌美会照顾人的嫔妃,陛下非要带上她。 看她这幅乡野村妇的打扮,哪里还有点妃子的样子。 本想训斥几句,但碍于皇家颜面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假模假样的嘱咐了几句,“弃妃,出门在外,万事都要以陛下为先,务必侍奉好陛下。还要谨言慎行,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会令民间效仿。” 沈月离低着头,闷闷的发声,“臣妾谨记。” 太后撇她一眼,再度将关注点放回陛下身上。“皇儿啊……” 沈月离默默退后,给其他妃子让出位置。嘟起嘴巴,身体一摇一晃的揪着衣带把玩,她真是一刻都不想耽搁了,只想快点出发奔向自由天地。 这些女人怎么这么啰嗦啊,还能不能行了。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褚立玄才突破重围,从一群女人中间脱出身来,“时间不早了,朕该启程了。” 沈月离也赶紧跟小冬子道别,“小冬子我们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看好家里啊。” 小冬子的眼睛里蓄满了不舍得泪水,将包裹递给她,“娘娘您保重,小冬子等您回来,咱的菜等您回来就该成熟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转头又嘱咐巧巧,“巧巧,照顾好娘娘。”他真的也很想跟她们一起。 巧巧擦了擦泪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娘娘,走吧。”听到李德仟的催促,她赶紧叫小冬子回去吧。然后跑到褚立玄身边,默默跟在他身后向着马车走去,问道:“陛下,我坐哪辆呀?”妃子应该是不能跟陛下共乘的吧。 正踩着马凳跨上马车的褚立玄弯着腰回头瞅她一眼没有说话,打开门进了车厢。 还是李德仟扶着她上车替她解围,“娘娘您自然是与陛下坐一辆好侍奉陛下啊。” 等她进了车厢,立马惊呆了。 还别说,这皇帝的座驾就是高档。不光外面看着大,需要几匹马来拉,里面的空间也很宽敞。中间还有张小桌,上面摆放了水果美酒,周围铺满了洁白无瑕的坐垫,好像都是兔毛的。 正在看书的褚立玄头都没抬,随口说道:“还不快坐下。” 沈月离这才回过神来,反正这里面就他们两个,又有帘子围挡,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索性她也不装了,甩头冷哼一声坐到一旁的空位上不去理会他,谁叫他对自己那么冷漠来着。 等她坐稳,李德仟敲敲门知会他们一声,“陛下娘娘,您坐稳喽,咱们这就出发了。”紧接着就感受到了车轮向前滚动。 沈月离在现代,轿车、公交车、火车甚至飞机都坐过,唯独没做这马车,觉得稀奇,忙撩开窗帘拉开窗探出头去。 望着身后跪拜的人慢慢朝后退去,他们的马车行至门洞子里。只等大门开启,前后的护卫皆飞身上马,奴才们也都上了各自的车。队伍加快速度向外行进。 “什么?陛下带那个贱人出宫了?”玉阙宫里,满屋的花瓶瓷器再次遭殃,霹雳乓啷碎了一地。 宠妃只着寝衣,胸口缠着白布,满眼猩红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你们怎么才来告诉本宫?” 凭什么?凭什么?能随陛下出行单独相处,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落到她一个弃妃的头上。 这宫里就她二人身处妃位,都怪她沈月离故意将她烫伤,害她不能出门,不然陛下要带的人肯定是她。 “娘娘,请您息怒,注意您的伤口啊。”彩云作为宠妃陪嫁,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还敢起身说话。 伤口!还敢提起伤口。 那日明明被害的是她,陛下不为她做主就罢了,还叫人强行将她送走。 她为他守身如玉,即使疼的忍受不住也不肯叫御医医治,他却叫她专心治伤,还说自己不会介意。 这听着是对她的关心,实则他根本就是不在乎她。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男子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了身子。 她狠狠地攥紧拳头,锋利的指甲将手心划破,鲜血一滴一滴在地上。 彩云心疼的拿出自己的手绢为她包扎,“娘娘,您不要这样。”都怪那个弃妃,害他们娘娘成了这样,还趁机抢走了陛下对他们娘娘的宠爱。 宠妃将她挥开,踩着满地碎片,阴沉着步伐一步步走到门边,向外看去。 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自由飞翔的小鸟,她疯狂的大叫起来。“啊~啊~啊~” 不!不!不!陛下怎么可能不在乎她。不在乎她,她怎能一进宫就是妃位,就连从王府就侍奉陛下,又生下孩子的舒氏也才是婉仪。就连其他出身或高或低的女人,没有子嗣只能是才人,美人。 陛下是在乎她的,肯定是被沈月离那个贱人下了迷魂汤。她即会医术,调制这个肯定不难。 忽然,她眸光一闪,勾唇一笑,一个可怕的计划涌上心头。 “巧巧,去把本宫的哥哥找来。” 第29章 好好表现 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蓝天白云,全是自由的气息。沈月离兴奋地大喊,“哇,出宫了。自由啦~”虽然离月宫里还有小冬子在照看着菜园,等她回来。但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座禁锢着她的围城。 褚立玄被她的欢呼声感染,也心情愉悦的轻笑起来。想想他也很久没出过宫了,便也抬起头朝外面望去。又听到李德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娘娘,您坐稳了,当心别摔着。”才注意到她跪在榻上,大半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 生怕她一头摔出去,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拽了回来。 沈月离冷不丁的被拽了一下,跌坐回榻上,怒气冲冲的回头找他算账,“你干什么呀?”外面古色古香的街道建筑鳞次栉比,简直美得像幅画,她正看得起劲呢。 而且听叫卖声,他们应该马上就要到闹市区了,她还想看看古代的店铺商品是什么样子。 还有路边的小摊是不是像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馄饨、包子、阳春面。 这家伙好好的突然找什么事? 接收到她哀怨的眼神,褚立玄支起腿,满不在乎的往旁边的软枕上一靠,“你见谁家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还有你这衣着打扮,素面朝天的叫别人看去,丢朕的脸面。” 呵,真不愧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就是迂腐。沈月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说话。撩起窗帘一角,透过缝隙用一只眼睛偷偷的继续观看。 见她不搭理自己,褚立玄踹了一脚她的屁股,沉下声来,“朕在跟你说话,你再敢不理,朕就叫人把你送回宫去。” 这没良心女人,真该把她丢在后宫里叫她被那些女人啃得骨头渣不剩。 沈月离简直快要被他烦死了,但为了不回宫还是咬牙坐了回去。“陛下,我就是一个弃妃,不是您说要我过得的艰难吗?我不这么打扮怎么对得起您呢?” 哼!还不都是因为他的默许,内务府尚衣间的才敢克扣她。又恨恨的继续说道:“我可没钱打扮。” 褚立玄尴尬的咳了两声,“那是在宫里,这要叫百姓看到还以为国库亏空了呢。而且你不是开医馆赚钱了吗?” “我赚的钱当然要花在刀刃上,岂能随意浪费。”那可都是她的血汗钱。 再说了她每天替人治病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也不方便。再者这里的化妆品质量堪忧,高度含铅,对皮肤也不好。 褚立玄也不想再跟她争论这个话题,正色道:“朕这次带你出来,不是叫你来游玩的。到了疫区你可要给朕好好表现。” “只有你好好发挥实力证明自己,朕才有理由去堵悠悠众口,叫你继续开医馆。” “那些御医去太后那里告我状了吧?”她早就知道了。 她隔三差五进出御医院,总要跟他们吵上几句。他们看不起她一个女人,她也瞧不上他们。 医术学无止境,一定要本着谦虚的态度,而不是局限于男女,还同行相轻。 褚立玄被这马车摇晃的有些困了,将双手枕到脑后,闭着眼睛懒懒的应道:“嗯!临走之前,朕特地在太后面前替你担保,你可别令朕失望。” 听了他的话,沈月离微微一愣。他替她担保?为了继续让她开医馆?他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是因为她上次提的条件吗? 想不到他这么重诺。看来这条大腿她还得好好抱。 看他呼吸渐渐平稳,大概是睡着了,沈月离偷偷的探过身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才悄悄又回到窗边掀起一角。 刚深吸了一口路边馄饨摊的香气,屁股就又挨了一脚。 “朕要喝水。” !!!喝呗,那不就在桌子上嘛。 又传来一声,“给朕倒水。” 嘿,我这暴脾气。沈月离气的推上窗户,回头瞪他,“你没长手啊?” 褚立玄一下坐直身体,捏起她的下巴。“沈月离,你刚刚没听到李德仟说的话吗?” 唉唉唉,疼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掐她。这男的的毛病是间歇式发作的吗? 李德仟说的话?什么话呀? “叫你共乘一驾,就是为了伺候朕的,你还有脾气了。而且这不是你求朕带上你的时候自己要求的吗?” “好好好,知道了。没脾气没脾气。”她又打不过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时就认怂。 扒开他的手,沈月离连滚带爬的起身帮他倒水,还体贴的端到他的脸前。 他却不接,戏谑的看她一眼复躺回去。他本来是要睡着了,可这车厢不隔音。临行前他还特地吩咐了不要清路,别扰乱民生。所以路边嘈杂的叫卖声吵的他根本睡不着。 又无事可做,实在是无聊,看着她缩在那里像只做贼的小猫,就想逗一逗她。结果她还敢跟他亮爪子。 “朕伤口疼,你喂朕。” 什么?过分了吧大哥?你那点伤早没事了好吗?刚刚还把她掐的那么痛。 额,好像也是那天她自己要求的。 好吧好吧,沈月离端着杯子,看他一副欠揍的表情,想着他是皇帝,杀人犯法,忍耐忍耐。他不就是闲的没事想折腾她吗? 慢慢端到他的嘴边,换上一副乖巧的样子。“陛下请喝茶。” 褚立玄低头抿了一口,又点起了她。“这还差不多,爱妃以后在朕面前也要好好表现,说不定朕哪天一高兴,还能再给你一次侍寝的机会。” “咳咳咳。”大可不必,真的会谢。沈月离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立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窘迫。 李德仟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前面快到城门口了,已至午时,要不要先在城里用些午膳,休息片刻,下午再出城。” 褚立玄刚想叫人继续赶路,突然他那侧的窗户被人敲响,他拉开窗户,外面一个骑在马上的人隔着窗帘与他耳语一番又快速离去。接着他便下令停了车,嘴边挂上一抹坏笑起身走了出去。 沈月离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只听他浑厚的嗓音响起,“去找家上好的餐馆,弃妃娘娘说要请朕吃饭。” ???她什么时候说的?她怎么不知道? 第30章 钱,花在刀刃上 “沈月离,快点下来。” 沈月离扒着车门死活不肯下去。“陛下,您刚刚还说我们不是去游玩的,这疫情传播速度极快,耽误不得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去餐馆吃饭,还要她请。可不是她舍不得钱啊,实在是救人心切。 “这用不着你操心,朕已经派了先遣部队率先前去,控制疫情了。” 褚立玄环视了一下周围,已经有人驻足围观了,为了不阻碍交通只能伸出手去扯她,“你快点下来,我们打包了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要是再磨蹭你就别去了。” 呵,又拿这个威胁她,沈月离不得不跳了下去随他走进最近的一家餐馆。 “啊,陛咳咳,公子够了够了。我们哪吃得了这么多啊。”他跟这儿报菜名呢,秃噜秃噜一长串。还烤鸭十只,烧鸡十只,酱肘子十只,他们又没有冰箱,一两天可就全臭了呀,太浪费了。 “自然不是就我们两个吃,还有那么多随行呢。你准备付钱就好。”然后转身对店小二说道:“先这些,全部打包。” 见店内就坐着他们两位顾客,沈月离捂着嘴巴靠近他的耳边悄悄的说道:“公子,灾民温饱都是问题,我们如此奢靡不太好吧。”这么多得多少银子啊,她得血汗钱啊。 “也就吃这一顿,等出了城风餐露宿的也就只有干粮了。”说着朝她伸出了手。“快点拿来。” 就在沈月离瘪着嘴挂着脸不情愿的将钱袋放在褚立玄手上的时候,她看到店小二用托盘端着饭菜轻轻走到他的身后,目露凶光。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店小二掀翻了手中的托盘,露出藏在下面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褚立玄刺去。 她不禁瞪大了双眼,身体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不听使唤,快要喊出的声音也卡在喉咙里。只能拼命地扬着下巴提醒着他。“唔,唔唔~” 可褚立玄就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她看到离得越来越近的刺客,脸颊涨红,汗珠也顺着脸颊流落。她心一横眼一闭就朝着褚立玄扑了过去。 恍若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圈住,在空中旋转一圈双脚落地,被人抱进怀里。 预想的疼痛也没有袭来,耳边却传来一声肉体碰撞的闷响。她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褚立玄滚动的喉结。她挣扎着脱出,刚刚的刺客已经捂着胸膛躺倒在地上,嘴边沾染着一些鲜血。 一名身姿挺拔修长,着黑色骑装,红带束发的年轻男子执剑而立,抵在刺客咽喉。 哇!好帅。 紧接着,后厨传来一阵骚动,七八个手握砍刀的彪壮大汉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就奔着他们劈了过来。 随着站在门口的李德仟大喊一声“护驾!”门外的护卫破门而入,霎时间短兵相接,刀光剑影混作一团,尘土飞扬。 褚立玄带着她一个闪身,身后的桌子瞬间被砸的稀碎。那刺客明明都摔吐血了,竟还能快速起身,朝着他们扑来。 完了完了,她打量着周围缠斗的没人能顾得上他俩,他俩手里连个烧火棍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打啊?而且她也不会功夫啊。早知道小时候就听妈妈的话去学跆拳道了。 本着打不过就跑的想法,她拽起褚立玄的衣袖就要先逃出门外。结果却看到褚立玄飞起一脚就将那人踹出很远,将手中的钱袋丢到她怀里将她推向李德仟,便轻盈一跃飞身向前发起攻击。 那人顺势打了个滚,一个鲤鱼打挺再度起身。褚立玄不等他站稳,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刀,抵挡住身侧袭来的刀剑,将身前的的人踢倒,又跟另外一人缠斗在一起。 沈月离抱着银子愣在原地,结结巴巴的念叨着,“他他他他他,他会武功?” 李德仟一脸轻松的应和道:“娘娘这说的哪里话,咱们陛下那也是上过战场征战四方的,怎么能不会武功呢?” 只见他的眼神如鹰隼一般凌厉,呼吸沉稳身姿矫健,攻势如闪电般迅猛专攻要害。剑鸣声不绝于耳。敌人很快处于弱势,惨叫连连,鲜血四溅。 褚立玄的解决掉眼前的人,撤出战场丢掉手中染血的刀,两手一甩卷起衣袖负手而立。帝王之气自周身而起,不怒自威。命令出声,“抓活的。”随后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朝沈月离走去。 望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月离的注意力一瞬间全部聚拢集中到他的身上。她眼眸微闪,里面映射出的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他凤眸狭长,嘴角挂着一模似有若无的淡笑。直到周身全部被男人的气息包裹,她快速低下头去,身子不自觉的发出颤抖。 她察觉到褚立玄在她面前站定,吩咐道:“李德仟,搜。” 李德仟应了一声“是。”便带着人朝屋内走去。这时他的目光才落在了她的头顶。 惹得她又是一阵战栗。 褚立玄看到这个只到他肩膀的小女人的反应,眉头一锁,觉得有些好笑。 低下头去,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沈月离快速弹开,疯狂摇头,“没,没怎么?” 褚立玄伸手摁住她的肩膀,再次问道:“那你躲什么?” 她这才咬着嘴唇,扭动着身体躲开他的手,缩着脑袋抬眸看他,颤颤巍巍的说道:“你杀人了。”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从她的袖袋里抽出手帕,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手,一遍轻蔑道:“呵,朕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朕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身为朕的女人的你吗?” 这女人,平常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么点小场面就怕了?亏他还那么看得起她带她出行。而且她看不出他这也是在保护她吗? 他又玩味的慢慢靠近她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你要是落到这帮匪徒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沈月离天真的问道:“什么下场?” 看她这副懵呆的傻样,他眼睛一眯,一字一顿,“先奸后杀。” 结果就遭到了沈月离一拳捶到了他的胸口。 这会儿换他愣住了。“你敢打朕?”这女人,他长这么大连他母后都没打过他。 “打的就是你。”沈月离却丝毫不怕他了,这段时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根本就是个幼稚鬼。 他们说话间,屋内已经停止了打斗,八名刺客,只有两人被俘。他们被卸了下巴,侍卫长正用匕首从他们口中撬出毒囊。 李德仟领着几名随从,从后院搜出了几个被五花大绑破布塞口的男女。 看衣着样貌,他们才是这餐馆的真正的老板,店小二。 叫人帮他们松了绑,褚立玄一把抢过她怀里的钱袋递给老板,“这些银两赔偿你们的损失,毕竟人是冲我们来的。”说完便在他们的茫然中踏出了店门。 他可真会慷他人之慨哈,沈月离依依不舍的看了几眼自己的钱袋,忙追上他质问道:“你要赔偿干嘛要用我的钱?” “你不是说你的钱要花在刀刃上吗?”等都上了马车才他又说道:“怎么?你不舍的给朕花钱?” “哼,这叫什么花在刀刃上?” 听到她的嘟囔,他懒散一躺,心情很好的笑出声。车轮转动,他们继续赶路。 第31章 危机四伏 沈月离发现刚刚那帅气男子带着一帮人将他们送出门外,便停下脚步不再向前。疑惑的问道:“唉,他们不跟我们去吗?” “朕不在都城,自然要他们留守,替朕监察百官,防止有人作乱。” “哦。” 出了城,马儿快速奔腾,载着他们逐渐远离喧嚣。 车上,沈月离揉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抱怨着,折腾了那么一阵子,搭了不少银子不说,饭也没捞着吃上。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了,她实在是有些饿的慌了,肚子都开始抗议了。 她悄咪咪的用一只眼睛瞅了一眼褚立玄,见他正看书看的入迷,偷偷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手指沿着桌子一步一步迈进盘子里,夹起一块点心飞快的塞进嘴巴里扭过头去。 唔~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入口微甜,凉丝丝儿的,软糯可口,香而不腻,好像是豌豆黄。 怎么办?还想再吃一块儿。 正当她犹豫不决,要不要再偷一块儿,会不会被发现的时候。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传来,问道:“饿了?”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将腿放下,转过身去,望着他弱弱的点了点头。 褚立玄将手中的书放下,也坐正了身子,朝外面喊道:“李德仟。” 都不用言语交流,李德仟就能快速领悟,拉开一点车门,推着一个食盒笨拙的爬进来。将桌子上的点心归到一边,把盒子里的吃食一一摆出来。 有烧鸡,肘子,还有包子。沈月离吞了两口口水,看着食物两眼放光。 只等褚立玄开口说了句,“吃吧。”便抓起一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咬进嘴里咀嚼着。 “哎呦,娘娘您慢点吃,可别噎着喽。”他可从没有见过哪个娘娘这种吃相的,跟没吃过饭似的。 不过看陛下没说什么,李德仟便默默的将举着筷子的手收了回去,将筷子放在一旁起身退了出去。 看她吃的这么香,褚立玄不禁笑了起来。食欲也被带动,也放下筷子用手拿着包子吃了起来。 他的母亲,他身边的女人都从小被礼仪规矩所束缚,突然有一个敢于打破陈规,这般洒脱的女人,很难不吸引他的目光。他觉得跟现在的她待在一起比之前自在多了。 怕她噎着,他主动帮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 沈月离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一只鸡腿,又扒了一块软软糯糯的肘子皮,最后端起茶杯一口闷掉。 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来问他,“唉,你怎么知道那家店里会有刺客?” 褚立玄挑了挑眼皮,细嚼慢咽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又拿起湿帕子优雅的擦干净嘴边,净了手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朕只是随便进了一家店。” 沈月离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无语的说道:“那你可真够倒霉的哈,随便一家都能踩雷。”纯纯的倒霉蛋,招黑体质,上回被刺客砍的伤差不多才长好呢。 褚立玄睨她一眼继续说道:“此番朕亲自前往沁州,自会阻了某些人的路。那他们又怎么会轻易的叫朕到达?” “所以从我们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就有人跟上来了。当然朕的隐卫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朕只是配合将他们引出来而已。” 原来那些人是隐卫。 “那你干嘛不叫你的隐卫偷偷将他们干掉啊?”还要他亲自去引出来,万一出事怎么办?还害她陷入危险境地,赔了银子。嘁~ “你懂什么?朕故意在出城之前明着将他们抓到,是为了叫他们背后的人看看,从而收敛一些。”她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哦!”说话就说嘛,干嘛突然这么凶。沈月离嘟着小嘴慢慢起身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抱着腿发起了呆。 褚立玄看了她一会儿,又拿起书看了起来。却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神不一会儿又飘到了她身上。 她干嘛不理他了? 他刚刚说话是不是太冲了? 又过了片刻,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主动打破了宁静,“朕伤口有些不舒服,你给朕看看。” 即将要睡着的沈月离,猛地惊醒,阴沉着脸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摸出碘伏,棉球和镊子,打着哈欠挪到他身侧。卷起他的袖子,怨毒的蔑他一眼。 由于她高超的缝合技术,这会子疤痕都快看不出来了,他哪还能感觉出来不舒服? 打开碘伏浸湿棉球,她随意的糊弄了两圈。刚想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他却突然靠近,薄唇微动,低沉的嗓音传来,“沈月离,刚刚的刺杀只是个开胃菜,前方的路还不知藏匿着多少危险。你怕不怕?” 沈月离一愣,僵硬的抬起头,二人的鼻尖贴到一起,四目相对。 他这么问,是不是只要她说个怕,他就派人把她送回皇宫啊?不,她打死都不要回去。于是目光坚毅的回答道:“不怕。” 看到她明亮的眼眸里丝毫没有惧意,声音坚定。褚立玄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一股暖流流入心底。 她说她不怕,这是不是就代表着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愿意陪他一起走下去?是了,他之前那样对她,在刺客向他袭来的时候,她还能奋不顾身的扑向他。 心里这么想着,身子也不断的向她越靠越近。 ???他要干嘛?喂太近了喂。沈月离的身子不断的向后靠去,却被他一手搂住了腰部,另一只手更是直接扣住了她躲闪的脑袋。 不不不,就在他即将吻上她的嘴唇的时候。咚咚咚,“陛下,奴才帮您收拾下餐盘。”李德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趁这间隙,沈月离飞快的推开他,挣脱出身体,连滚带爬的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门被拉开,李德仟跪爬着进来,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往餐盒里撤着。 诶?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啊?李德仟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陛下。嗯?是他做错什么了吗?陛下干嘛那样盯着他?那眼神里可是直冒冰碴子啊。 他自觉加快手里的动作,想着快点收拾完赶紧出去。 正当他往外退的时候,余光扫过一边的弃妃娘娘。这小脸儿都快红成猴屁股了。突然脑子里一道光线一闪而过。哎呀,他该不会是打断了陛下的好事吧?造孽啊。 等到李德仟将车门合上,沈月离才敢大口呼吸着。她这前路还真是危机四伏啊,不光要防着潜伏着的刺客,还得提防着身边这头想发情的狼。 第32章 再遇危机 原以为这一路上会麻烦不断,时不时地打斗一场。结果却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经历了上次的尴尬,沈月离刻意的疏远着褚立玄。队伍赶路的时候,只要他不叫自己,她就一个人缩在马车角落里。驻扎休息的时候她就跑去找巧巧。 但最让她难受的是,两个人要睡在一辆马车上或是一个帐篷里。 这一路奔波,她被伺候着都疲惫不已,所以也不好意思开口麻烦别人再给她单独搭一个帐篷。不过好在只要在穿过这片树林,今天午时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到时候她就能有自己的房间了吧。 她带着美好的憧憬趴在窗口,看着道路旁郁郁葱葱的树木不断向后退去,微风拂过,她的一缕发丝随风而起,刨花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撩动了褚立玄的心魄。 这时,树林深处突然有人发射了一支信号弹,啸鸣的声音瞬间惊起大片飞鸟。外面的马感知到了危险,争相嘶鸣,马车也跟着摇摆不定。 侍卫们纷纷调转马头,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观察着四周,拔出刀剑严阵以待。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周围安静到连一片树叶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怎么回事?” 李德仟听到声音,立马拉开车门回禀道:“陛下莫急,奴才这就派人查探。” 话音刚落,一道利箭破空划过狠狠地钉在车门上。李德仟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一个没坐稳不慎跌落到车下。 顾不得自己摔疼的屁股,迅速爬起急的跳脚,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护驾,护驾。有刺客!快护驾。” 两边树叶茂密的大树上,几道身影飞身而下,直接展开了猛烈地攻击。 “啊~”随着一名侍女害怕的喊叫,战斗一触即发。 沈月离透过车门望去,树丛中唰唰唰的窜出刺客,直奔他们而来。顿时眼前身影交错,招式横飞,鲜血四溅。 刀剑碰撞的声音,马蹄飞踏的声音,仆从四处逃窜的声音充斥在她周围,场面极度混乱。 “巧巧。”不,巧巧还在后面的马车里,她不能有事。 还不等她行动,一道剑光闪过,守在马车前的一名侍卫被击落马下,快速翻滚着躲开攻击,与人缠斗起来。 又一道人影闪过,一个蒙面黑衣人落在门前,手握剑柄朝着离得近的她刺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褚立玄快速反应,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砸向刺客,阻断他的攻击。趁其不备,抓住车顶,飞起双脚将他踹飞,自己则稳稳落在门外。 车里的空间还是过于狭小,打斗起来束手束脚很不方便。这次的刺客明显与上次不同,训练有素招式狠毒。 周围的侍卫都来回跳跃着,一边闪躲一边进攻。马车近前的侍卫也被缠的脱不开身。 躲在车轮下的李德仟,瞅准时机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奔跑上前,刺中摔倒刺客的要害。扭头对褚立玄说道:“陛下,快带娘娘先走。” 褚立玄看着自己的侍卫死伤无数,痛心的拧起眉毛转过身去,伸出手。“沈月离,快跟朕走。” 他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增伤亡。不如骑上快马冲出这片树林,这样刺客也会追着他而去。 等靠近城门,与秋鸣汇合他们就得救了。 沈月离惊慌的抬起头,红着眼眶望着眼前的男人。 “巧巧还在后面。” “刺客是来杀我们的,我们走了她就会没事。”她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有功夫管别人。 他说的有道理,她立马擦干眼泪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放上他的掌心。 她不想死。再死一次,她可能就不会再这么幸运穿越重生了。可眼下只有他能够保护自己了。 顺着他的力气站起身来,被他半抱着越下马车,跟着他的脚步奋力奔跑。 她一边跑一边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自己的手被他温暖的手掌握着,内心的不安与慌乱都渐渐的平静下来。 他带着她跑向旁边一匹毛发黢黑的骏马,出手拉住它的缰绳,将它安抚下来,转头问道:“你会骑马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等她回答便继续说道:“朕带你。” 刚要扶她上马。 “陛下。” 沈月离突然将自己另一只手从背袋里掏出,飞扑过来搂上他的脖颈。 “啊!” 他应声转身。只见一名刺客,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惨叫着满地打滚。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没来的急看清沈月离掏出的是什么东西,竟能瞬间将刺客放倒。 不过眼下还是离开要紧,回头再去问她。 “上马。” 待她坐稳,从她另一边的斜坡上闪现出一个刺客,手握弓弩正瞄准了她。 他的瞳孔剧烈一缩,双脚快速蹬地,飞身将她带离。 对方射出的弩箭,穿透了黑马的胸腹。剧烈的疼痛将它激的猛然跃起,发出它此生最后一声嘶鸣。随后轰然倒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褚立玄顺手捡起一把掉落的兵器,一手握着沈月离,一手挥舞着剑法与追上来的两人打斗。 他衣炔飘飘,身形矫捷,裹挟着剑气快速出击。 他有多么帅气,被甩过来拉过去的沈月离就有多么的狼狈。等到彻底解决二人,他将沈月离扯到身后,眼神狠戾的跟对面的人对持着。 剑上的血顺着剑锋滴落进泥土里,染红了大地。 一片树叶乘着微风慢慢飘落,从旁射出的一支冷箭与它擦身而过,直冲着他而来,对面的人也趁机发起突袭将箭射向沈月离。 褚立玄利落的挥剑斩断第一支,又在第二支即将靠近之时拉着沈月离闪身躲过。 但他们仍是不敢放松下来。随时注意着对方的行动。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离他们越来越近。踏的大地都跟着微微颤抖。 他内心漏了一拍,如果是刺客的支援可就遭了。 咔! 空中飞出一剑。插穿了他们背后偷袭之人的脖子,血流喷射而出。 沈月离吓了一跳,转头定睛一看,蹦跳着摇晃着褚立玄的胳膊,又喊又叫,“秋鸣,是秋鸣。” 他们有救了! 第33章 得救 在这紧要关头,秋鸣带着大批人马疾驰而来,轻轻一跃,飞身下马。 他带来的人即刻冲入人群,加入战斗。刀剑碰撞,惨叫声四起,瞬间扭转局势,占据上风。 而他从尸体上拔出自己的长剑,行至褚立玄身旁,单膝跪下。“属下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眼神却死死盯着坡上的弩箭手。 他原本是等在城门口迎接陛下的,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陛下还没到,有些着急。看到这边有信号弹升起,直觉不妙特来接应。 “留个活口。” 只等褚立玄一声令下,秋鸣动作迅速,纵跃而起。剑影翻飞将射来的弩箭格挡开来,几个起落跨上斜坡,一斩击杀。 随后转过身去,对着另一名弩箭手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陛下只说留个活口,那就你啦。” 弓箭手被他浓烈的杀意逼得后退几步,将手中的弩箭丢至一旁,随即从腰间抽出软剑。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对方跃起,厮杀到一起。速度之快,直叫旁人只闻剑声,不见招行。 惹得在一旁观战的沈月离连连赞叹,“哇,秋鸣好厉害。也太帅了吧。” “哼,刚刚救你的可是朕。”这女人简直是不知死活。刚才要不是他以身相护,她的小命早就交代在这里了。还能叫她有闲心在这当着他这个正牌夫君的面夸奖别的男人? 看着其余刺客已经被如数擒获,他丢下手中的剑,甩开她拽着他的手,大步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沈月离偷偷吐了吐舌头,这男人真是小气。对了,“巧巧!”她真该死,怎么忘了巧巧还在后面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快越过褚立玄身前,一边呼喊着巧巧的名字一边奔跑着寻找巧巧的身影。 褚立玄阴沉着脸翻了个白眼,在一旁站定不去管她。 满身尘土,衣衫凌乱,连帽子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李德仟,捂着脑袋一瘸一拐的走到褚立玄身边,关切的上下检查着他,“陛下,您没事吧?”还好还好没看到陛下身上有血迹。 “朕没事。”回答了他,褚立玄转动着眼睛来回打量着被刀架着脖子按压着跪在地上的刺客,声色俱厉的质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见他们不答,李德仟走上前去,一把扯下其中一人的面巾,来回抽了两个大嘴巴子,“陛下问话,竟敢不答。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嘿,还敢嘴硬。”又拖动着步伐走到另一人面前,啪啪又是两个大嘴巴子。“哎呦,还真是硬骨头,咱家的手都给硌疼了。” 这群混蛋,看看他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就算他只是个奴才,那也是陛下的奴才,身娇肉贵。 这边李德仟正发泄着自己的脾气,吹胡子瞪眼的审问着。人后,沈月离掀起巧巧的车帘“巧巧。”没有!她又快速去查看另一辆,“巧巧?”也没有! 别慌别慌,宫女太监乘坐的马车都差不多,兴许是她找错了,巧巧一定在下一辆。一边安慰着自己,勉强挂上一抹微笑又跑到下一辆快速掀起,“巧巧,别躲了,没事了。”这辆车上有人,几个婢女害怕的缩在一起,但还是没有她的巧巧。 巧巧呢?她不停地查看完所有马车,都没有她的巧巧。正当她以为自己看漏了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一旁摆放整齐的尸体。 她的脸色霎时一垮。不,不不不,不会的,眼泪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不会的,不会的。”她闭着眼睛慢慢后退着,不敢去看。“不会的,呜呜呜。”可如果巧巧没事,怎么会不回应她呢?怎么不来找她呢? 脑子里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啊~巧巧!巧巧。” ?褚立玄听到她的声音,丢下一句,“将他们统统打入沁州大牢,务必审出幕后主使。”便朝着她快步走去。 看到女人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他担忧的扶起她的身子,“沈月离,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难过的扭过头颅靠在他的怀里,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指向那堆尸体,哽咽的说出巧巧二字。 褚立玄立刻会意,“李德仟。” “奴才在。” “找巧巧。” “是。” 叶秋鸣解决掉那人,也疾步而来,帮着翻找起巧巧。他们的人大部分只是受伤,尸体里刺客占多数,翻找起来也容易。 秋鸣很快来报,“回禀陛下,并没有发现巧巧。” “那巧巧去哪了?”怎么会没有巧巧呢?呜呜呜,沈月离继续呜咽着艰难地爬起身,亲自去看。 望着这些陪着她一路走来的护卫随侍,有前天陪她聊过天的,有帮她打过水的,有用树枝帮她烤过鱼的,他们鲜活的笑脸还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现下却变成了一具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她转身跑到一旁,伤心哭泣的呕吐起来。 李德仟追上前帮她轻拍着安慰道:“娘娘,没有巧巧是好事啊,说明她还活着,只是走散了而已。” “真的吗?”她的眼睛里再次冉起了希望。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巧巧一定是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我要去找她。” 这时,远处的深林里再次发出一声啸鸣,信号弹急飞升天轰然炸裂,显现出一抹红色。 众人一愣,马儿再度焦躁不安。被按压着的刺客接收到信号,皆是眼神一厉,挣扎着将脖子撞向锋利的剑锋,顿时鲜血四溅,无人生还。 秋鸣见状立即指挥道:“大队人马立刻护送陛下娘娘进城,其余人跟我前去查探。”轻轻一跃,飞身而上,浅点树叶,自林中快速朝着信号弹的方向蹿去。他的几名部下也迅速跟上,一起消失在密林之中。 李德仟使唤着车夫将陛下的车驾驱赶过来,俯身劝道:“陛下,娘娘我们快些走吧。” 褚立玄打横抱起沈月离放上马车,自己也一跃而上。沈月离却挣扎着不肯进去,“我不走,我要去找巧巧。” “我要去找巧巧。” 褚立玄被她弄得有些无措,强硬的握住她的肩膀“沈月离,朕一定派人找到她。相信朕。” 许是看他目光坚定,沈月离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第34章 秋鸣受伤了 再醒来已是午时之后。 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沈月离猛然起身,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就朝外跑去。 刚好褚立玄打开房门。她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怀里。 顾不上脑袋疼,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抓住他的衣襟焦急地询问道:“巧巧找到没有?” “还没有。” 见她红了鼻头又要哭,褚立玄将她抱到床边,扶着她的肩膀,眉头紧锁冷静地说道:“沈月离,你听着。朕的人还在搜寻,但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他都说很重要了,那肯定是什么大事。沈月离深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着他说完。 “秋鸣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救救他。”说这事的时候,连褚立玄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祈求。 其实御医已经检查过了,秋鸣背后被砍了一刀,跌落河滩的时候又摔断了胳膊。御医能救是能救,就是方法有些粗糙。 看到他们要用火钳来帮秋鸣止血的时候,他紧急的拦住他们。这种方法虽然能够止血却容易感染。又在听到他们说能接好秋鸣的胳膊,但不能保证他之后还能提剑的时候,心下一凉。 秋鸣是个剑客,要是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提剑,肯定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 秋鸣从小就跟着他,是他重要的心腹。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正当他束手无策的时候,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月离一脸认真,止血缝合的样子。 对,沈月离!不知为何,他打心底就是相信她定能够治好秋鸣,于是急匆匆的来找她。 一听秋鸣受伤了,出于医者的仁心和职业病,沈月离立刻进入角色,也顾不上悲伤了。飞快的套上衣服穿好鞋子,催促他带路,抓起背袋朝着秋鸣所在的房间匆匆跑去。 她冲进门,扒开围在秋鸣床边的御医挤进前面。 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的男人后背上,一道可怖的刀伤触目惊心。右手下臂无开放性伤口,明显肿胀,有些畸形,可以判断为骨折。 她刚掏出一瓶酒精凝胶,又拿出一副手套准备带上,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紧接着一道讨厌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一个妇道人家竟如此不知羞耻,观看旁的男人的身体。” 又是上次御医院那带头的老头,真是冤家路窄啊。她悲愤的扭过头,眼神狠厉的看向他,“管得着吗你?是陛下叫我来的。” 说完,一胯骨将他怼到一边。“上一边去,别耽误本娘娘救人。” 老御医被她的无礼气的是七窍生烟,哆嗦着手指点着她,“你!”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就被身后一道浑厚的嗓音打断。 “刘御医,你们都出去吧,就让弃妃娘娘为秋鸣医治。” 嗯?还真是陛下叫她来的?陛下是疯了吗?平常小打小闹的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叫个女子来做呢,她懂怎么接骨吗?气急败坏的拍打着自己的官袍,痛心疾首的呐喊道:“陛下,不可啊。” 这刘御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他皇爷爷那时就进了宫,理应尊重些。褚立玄趁他不注意,悄悄的扬了扬下巴,冲其他御医使了个眼色。 他们立刻会意,“刘御医,您也累了,学生陪您去歇息歇息,喝口茶。”七手八脚的搀着他向外走去。 却还有一个人,站在床边不走。还主动开口,“娘娘,不如叫微臣留下来帮您吧?” 反正陛下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干脆就光明正大点吧。 沈月离听到熟悉的声音,帮秋鸣做好初步止血,缓缓站直身子看向他。 见到李牧她又惊又喜,可碍于陛下在此,她也不好表现的太激动。她轻咳两声,故作深沉的说道:“那好吧,你就留下来帮我吧。”接骨是很简单,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也是个大手术了,多个人帮自己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但是,还有几个难题。这床铺太矮,床边的围栏也碍手碍脚,缝合起来很不方便。而且这房间背阳,又是下午了,一会儿关上门窗估计什么都看不清楚。 要是有补光灯就好了。 一边思考着,她的手下意识的不停在背袋里摸索着。噔!她先是一惊,大脑又快速旋转,操纵着她的身体行动起来。 “陛下,叫人拼几张桌子放在这片空地上,把秋鸣抬上去。再拿几个用开水煮过的铜盆放在一边倒上水我们洗手用,然后闲杂人等都统统出去关好门窗,谁都不准偷看,不然我会紧张。” 话音刚落,还不等褚立玄作出指示,李德仟便有条不紊的带着人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就按照她的要求全部置办妥当。领着人退至门外。 而褚立玄还抱着手臂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察觉到周围盯着他的目光,他迷惘的眨眨眼睛,朝沈月离问道:“怎么?朕也算闲杂人等?” 只见她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他就被李德仟拽到了门外。 嘿!他们一个两个的真是越发放肆了。看在救秋鸣要紧的份上,他忍了。 转过身去,望着晴朗的天空,心里默念着,“沈月离,你可一定要帮朕治好秋鸣。” 见他转过身去。沈月离合上屋门,神神秘秘的从自己的布袋里掏出一只补光灯。麻利的拉开折叠脚架摆在桌旁。一只不够又拿了几只,顿时昏暗的屋子里亮如白昼。 在拿出两套手术服,手套,口罩之后。她又拿出几只托盘,放上手术刀、骨折克氏针、钢钉、钢板、持针器、缝合针缝合线等需要的器械。又准备好麻醉、吸氧、输液、输血和导尿的东西。 她在被追杀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她的急救箱挂在脖子上,但只要她想要什么就能隔空出现在她的手里。所以那时她才能掏出酒精喷到刺客的眼睛里。 而且就在刚刚她想着无法拍片怎么确定骨折情况的时候,一副眼镜出现在她的手里。 她连忙掏出来带上,妈妈呀!她竟然能透视了。 她这里掏的爽利,站在一旁的李牧可是惊呆了。娘娘那小包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想他从医几十年,也没见过这么多神奇的东西。 他拿起一瓶消炎药仔细的端详着,这上面的文字他怎么有些看不懂。 再看看别的。 诶?这这这,这怎么还有钉子呢? 第35章 医治秋鸣 “大叔,准备好了,我们开始手术吧。”沈月离把一切摆放整齐,抬头对李牧说道。 “诶,诶好。”他应声放下手中的药瓶,一转身!!!这些东西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啊。“小,咳娘娘,臣需要怎么做?” 她一脸平静的对他说道:“大叔,你先净手把他裤子脱光。” “啊?”什么?他没听错吧?“真要脱光?” “嗯,一丝不挂。” 看她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虽然很不理解明明伤都在上半身为啥要脱裤子,但他还是照做了。 解开秋鸣裤袋,看娘娘还直勾勾的盯着看,他弱弱的问道:“娘娘您要不转过身去?” “哎呀,别废话了,我什么没见过啊。”早从她做医生那天起,病人在她眼里就不论男女,都是一坨肉。 “咳咳咳咳。”李牧被呛得一阵猛咳。他家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这脸皮都磨这么厚了,哪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嘛。 他低头看着赤裸裸趴在那的秋鸣。额,他都替他臊的脸红。要不给他盖上点? 正纠结着,沈月离走到他身边,“你学着我的样子带好口罩,穿上手术服。”一边教他怎么消好毒自己穿,一边跟他讲着,“这做手术一定要讲究卫生,杀菌消毒。” “对对对,就这样,手千万别碰到外面。再戴上手套,用这个消毒。”这老头还挺聪明,学东西也快。 一切准备就绪,她先给秋鸣扎上滞留针,输上液。 看了看秋鸣的脸,由于失血过多,脸色煞白。她刚刚准备东西的时候已经抽空帮他验过血型了,取了血袋帮他在另外一条静脉通道输上。 虽然他已经晕过去了,但怕他突然醒了,感受到疼乱动。沈月离还是配好麻药从他的臂丛神经注射进去,帮他吸上了氧。 李牧就站在她身后,好奇的观察着。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为了不扰乱她医治还是忍了下来。 可当他看到沈月离捏着一条透明的管子,小手也伸向秋鸣下体的时候,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这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忙上前阻拦道:“哎哎哎,娘娘。秋鸣还是个没娶媳妇的大小伙子呢,你可不能毁人家清白啊娘娘。”他的老天爷啊,他的老脸都快搁不住了呀,如果有面镜子给他照照,脸肯定通红。 沈月离听了这话,一脸黑线的停下来,无奈的撇了撇嘴。“那你来。”然后将手中的管子递给他。 “啊?”这他哪里会。李牧正拿着纱布擦着自己脑门上的汗,一脸窘迫的看向她。 沈月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严肃的看着他,“我说,你做。” 终于插好了尿管,沈月离正式开始进行清创手术。她得先把秋鸣后背这长长的开放性伤口缝合好,再去帮他接骨。 她先取掉刚刚止血的东西,用大量生理盐水冲洗掉伤口内的异物,再用碘伏帮他大面积消毒,在伤口周围铺上无菌洞巾。 转头对李牧说道:“大叔,把那边那个托盘端过来。” 将切开的组织边缘对齐,她手执持针器,每缝一个针就打一个结,让伤口完美合拢。等全部缝合后,再次消毒,涂上生长因子包扎好。 这一系列操作,把李牧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接下来该接骨了,两人合力慢慢将秋鸣翻过身来。沈月离带上可以透视的眼镜,观察好位置。是高处跌落导致的右手臂肱骨髁上骨折。 她拿起手术刀,眯着眼睛,神情认真的沿右肱骨远端外侧嵴,依次切开皮肤、皮下、深筋膜。嗯!看到骨折向尺背侧移位了。 她先清理了骨折断段,适当的将骨膜下剥离,将骨折的地方复位,又用了四枚骨折克氏针将骨折块交叉固定。 接着再次检查了一下,固定好了,便将骨折克氏针折弯埋在皮下,冲洗好伤口,再依次缝合起来。放置上一条引流条,包扎完毕,还俏皮的打了个蝴蝶结。 “大叔。石膏和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听到声音,李牧赶紧停下手上的活,捧着石膏走了过去。 看了一眼和的还不错,沈月离满意的点了点头。“来,你帮我扶着。”她接过石膏,帮秋鸣整条手臂屈肘固定。 完活!看到自己的包扎的如此完美,沈月离得意地冲李牧挑了挑眉。 呼!终于结束了。忙活了这么一会子真把他这把老骨头给累够呛,她怎么还这么有活力啊。 李牧吐了一口气,扶着桌子还是很配合的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能不赞赏吗?面对血肉,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紧张,她一个女子却脸不红心不跳,沉着冷静包扎精细。 跟她收拾着东西,李牧终于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娘娘,您这医术,手法的都是跟谁学的啊?”他不记得丞相给她请过师傅啊。 而且这又是插铁棍,又是和石膏的,这些法子也不像是他们这国家的,反正他是没见过。 胡诌的次数多了,沈月离可谓是张口就来了,面色如常的说道:“小时候老生病,给我看病的大夫教的。” “哈?您小时候可都是我给您看的病啊。”他什么时候教过她了? 就算他想教,这些他也不会啊,而且她又是个女子,丞相也不让啊。 ……这。“我偷学的。久病成医嘛。”她尴尬的偷瞄他一眼,又继续胡扯,“还有小时候跟我娘去山上礼佛,遇到个世外高人看我根骨清奇,非要收我为徒。” “是这样吗?”小姐还有这机遇? 沈月离一把抢过他手中洗好擦好的东西,诚恳的点了点头,“对,是这样。” 结果他又问道:“那您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是高人给的?” “对对对。” 看她把东西塞回进包里,塞了那么多包也不见鼓,又探过脑袋再次发问,“您这包怎么这么能装啊?” “还有这会发光的东西,怎么又不亮了?” 问问问,他哪来这么多问题啊? 沈月离实在是被他问烦了。阴测测的看着他,“大叔,知道的太多可是会被被杀人灭口的呦!” 李牧咽了咽口水识趣的没有再问。小姐不愿意说自有她的道理。 第36章 串口供 正收拾着沈月离突然想起一件事,快速地收拾好所有东西,望了望秋鸣还没醒。 她神秘兮兮的朝李牧勾了勾手指。 待他走近,迅速跳起揽着他的脖子将他拖到角落里。一脸沉重的问道:“大叔,你不想我死的吧?” 嗯?小姐干嘛突然这么问?小姐可是他恩人的掌上明珠,他当然不想她死。李牧一脸懵的点了点头。 看他点头,沈月离甚是欣慰,用揽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这关系到我的生命。 “啊?”李牧满头问号,表情凝重的看着她。“什么事?” 沈月离放低声音,“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自从我投河伤了脑子,记忆混乱又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会医术,陛下就开始怀疑我被人替换了。” “这怎么可能?”李牧一个没忍住提高了音量。他家小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算性格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可样貌没怎么变,就是气色好了很多。 沈月离忙压下他,比量着手指示意他小点声。“你先听我说完。” “您说。” “由于我这医术剑走偏锋,与寻常的不同,怕惹上麻烦,高人特意嘱咐我不要随意出手。可我失忆以后给忘了,救了人还脑袋一热开起了医馆,被陛下发现后我还顺嘴胡说是跟小时候给我看病的大夫学的。” 她当时只想着她家都没人了死无对证。怎么也没想到不光哥哥还活着,小时候给她看病的还是这大叔啊。褚立玄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万一哪天再突然想起来。她得提前跟大叔对好口供。 看她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李牧歪了歪脑袋。“所以小姐的意思是,要是将来陛下问起来,我就说您是跟我学的?” “啊,对对对。”沈月离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飞快的点了点头。“大叔你真聪明。” 探出脖子,看了看窗外,又捂着嘴巴继续说道:“你刚刚看到了吧,陛下不肯走。他之前都发现咱们的关系了,还默许你留下来帮我,估计就是想探究一二。” 还不等他说什么,沈月离又一把抓紧他的胳膊,嘴唇颤抖着开口,“他废了我,又那么讨厌我,要是再发现我骗他,恐怕就容不下我了。” “好好好。”李牧实在是受不住女孩子这样子,无措的拉下她的手。可还是担心的道:“可您那些我不会啊,就算我说了陛下恐怕也不会信的吧?” “没事没事,我可以教你。”这些她当然也想到了,陛下要是叫大叔演示就会露馅。不过她看大叔还是很聪明的,一教就会。她都在现代教过那么多学生了,在这带一个肯定没问题。 听她这么说,李牧才放心的答应下来。帮小姐的忙他肯定义不容辞,再加上小姐医术如此高明,想学的肯定很多,他这也算占便宜了。 话音刚落。 “嗯~哼~” 一阵虚弱的呻吟声从秋鸣的方向传来,两人迅速起身分开,跑上前查看秋鸣的情况。 看他目光呆滞,沈月离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喊了几声:“秋鸣,秋鸣?” “娘娘。”秋鸣努力睁开自己沉重的眼皮,看到一旁的弃妃娘娘,缓缓的出声回应。 见他意识恢复了,只是麻药劲还没完全散去才没什么力气,沈月离松了口气。 检查石膏已经完全凝固了,怕他继续平躺会压迫后背的伤口,她拿过一床被子辅助秋鸣侧躺,又陪着他吸了一个时辰的氧,才收好东西,打开了房门。 “娘娘!” 她好像听到巧巧的声音了。猛地抬起头,真的是巧巧。 失而复得,她激动地热泪盈眶,扑过去将巧巧搂进怀里。嗔怪道:“你这死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巧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也吸了吸鼻子,开心的说道:“娘娘别哭,奴婢这不是回来了嘛。”她真该死,害娘娘担心。 见沈月离忙退开一步,转圈检查了她的身子,巧巧又说道:“娘娘,奴婢没受伤。” “那会儿突遇刺客,奴婢想去找您,却遭到刺客追赶跑进树林里迷失了方向,多亏陛下派人寻找,奴婢才能回到您身边。” 陛下肯定是看在娘娘的份上才让人来找她的,不然她今夜可能就要在荒郊野岭的喂了狼了。想到这巧巧又跟娘娘拥抱起来表示着她内心的感谢。 褚立玄在书房与人议事,听李德仟来报沈月离已经出来了,丢下众人马不停蹄地奔跑过来。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其他人都行过礼了,两个女人还难舍难分的抱在一起,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知道她们主仆情深,可他实在是担心秋鸣,便朝着李德仟使了个眼神。 李德仟会意,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大声喊道:“陛下驾到!” 陛下来了,巧巧急忙松开娘娘跪倒在地上,“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沈月离这会儿看到他,不自觉的想起之前巧巧不见了的时候,她在他面前哭唧唧取闹的样子。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子,“陛下,那个,谢谢。” 褚立玄直接越过巧巧大步上前,扶住她支起的双臂,焦急的问道:“秋鸣怎样?” “他没事了,就是。” 还不等她说完,褚立玄就丢开她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房间里。 对于他的行为,沈月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呸,渣男!还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哈。用她的时候卑微恳求,用完了就一把丢开。呵,真有你的。 褚立玄走进房间里,看到一条手臂变成石头,只用一条毛巾堪堪盖住那里……浑身赤裸侧躺的秋鸣,面色一红愣在了原地。 紧随其后的李德仟更是惊得抬手掩面,哀怨到:“哎呦~李御医,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治伤怎么还把叶侍卫给扒光了呢?还当着娘娘的面。” 哎呦呦~真是羞死个人啦。 第37章 人外有人 原本就在外面等着看沈月离笑话的御医们,听到房内李公公的喊声,一窝蜂的涌入房中,见此景象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互相看了几眼,小声地嘀咕起来。 白胡子刘御医作为封建时代的代表人物,臊红着一张老脸,眉头紧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拨弄开挡在面前的人跻身上前,朝着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褚立玄深深一拜,愤然开口,“陛下,弃妃娘娘行此歪门邪术,如此厚颜无耻不守妇道,您可要好好管教管教她,万不可再纵容她了呀,陛下!” 额……这……先容他缓一缓。 纵使他身为天子,见惯了各种大小场面,也知晓沈月离的医术有些不走寻常路。可这画面突然映入眼帘,一点儿缓冲都不给他。 嗯……他不停地变化着难耐的表情,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又听到某个御医在耳边说道:“陛下,娘娘可是您的女人啊,这般与其他男子肌肤相亲,实在是不妥啊。” 褚立玄终究还是忍不了了,怒吼一声,“沈月离,你给朕滚进来。” 同时正在喝水的沈月离听到肌肤相亲几个字一口水喷了出来,呛的咳嗽的直不起腰。听到陛下喊自己,不用巧巧搀扶,连忙冲了进去。“陛下,您听臣妾解释啊。” 一对上褚立玄凛冽的眼神,她内心一怂。迅速转过身子对着那名御医两手叉腰,质问道:“你这人怎么能胡说八道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别的男人肌肤相亲了?” 怎么能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呢?就算她不在意名声,也不能拿这个冤枉她啊,万一陛下怀疑她给他戴绿帽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陛下叫我给秋鸣治伤,我不过就是用的法子跟你们的不一样罢了,你们也用不着这样侮辱我吧。” 刘御医率先出声,“我们大家伙都看着呢,你还敢狡辩。” 然后抬起手朝秋鸣的下半身一指,“你,”又不好意思的收了回去。“叶侍卫的伤可都在上半身,你这是在他的,咳~上面做了什么?” 这时,一直在秋鸣旁边尴尬的的拿脚趾扣地,不曾言语的李牧默默地抬起一只手,“那个,刘御医,那什么,其实。” “你到底要说什么?”要说就说,一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其实,那个是我做的。”李牧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 什么?瞬间空气安静了,众人同时把不可思议的目光向他投了过去。 “你,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个?”这李牧虽然是个新来的,但由于医术出众颇得人心。可他从来没见过他用过这种奇怪的方法,而且这一看就是弃妃娘娘的野路子。 另一个御医也上前附和道:“对啊,李御医,我们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旁人注意到他,也接入话茬。“李御医,你可是咱们御医院的人,怎么帮起弃妃娘娘了呢?” “就是啊李御医,你该不会是收了弃妃娘娘什么好处吧。” 眼看着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将炮火全部转移到了李牧那边,沈月离大喊一声,“喂,你们什么意思啊?” “你们针对我就算了,人家李御医好心帮我你们还这样说人家。而且人家会什么还得都叫你们知道吗?”这群庸医简直是不可理喻。 “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只会些歪门邪道吗?”刘御医斜了沈月离一眼,继而再次转向李牧。“李御医,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你又为何这样做?” 看到陛下也正盯着自己,一脸探究。李牧支起手臂微微一拜。平静的说道:“那是因为,叶侍卫后背刀伤严重手臂又骨折,娘娘帮他做了缝合接了骨。怕他起床如厕伤口挣开,所以臣便帮他插了尿管。” “尿,尿管?”这是什么东西?李德仟好奇的赶在陛下前头问了出来。 “就是这种辅助排尿的管子,臣偶然间得到的。”他可不敢说是弃妃娘娘给的,不然矛盾又回到她身上了。 等他回答完,又一个小御医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娘娘能说说,您这是给叶侍卫的胳膊弄得什么吗?” “哦,这是石膏,就是接完骨,为了防止他乱动骨头长不好,固定用的。”这小太监态度诚恳,丝毫没有挑事的意思,沈月离耐心地给他讲了起来。 刘御医看到这一幕更是不乐意了,“你这小子瞎问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学这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歪门邪道。“老头,你给我放尊重点。你一个井底之蛙,眼界就那么大点儿,难不成你没见过的都是歪门邪道啊?你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姑奶奶恰好就是你这老榆木的人外之人。”她本来还想着尊重他是个长辈,又是李牧当初为了跟她见面利用他整了那么一出,她大闹御医院才跟他结了梁子。不想跟他计较。 可他始终歧视她是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那就别怪她出口无情了。 沈月离又做作的说道:“呀!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医术比你厉害吧?不过你要是肯拜我为师,我倒是可以考虑教教你。” 李御医掐着自己的人中,一口气哽在胸口。“你,你,你!”这女子,简直是气煞他也。 褚立玄实在是叫他们吵得心烦,打断他们。“好了,别吵了。你们一个是妃子,一个是御医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看到秋鸣睁开眼睛了,丢下一句,“秋鸣还在休息,你们要吵就出去吵。”又撇了他们一眼,便走到秋鸣眼前,关切的问:“秋鸣,你怎么样?” 秋鸣虚弱的开口:“陛下不必担心,多亏了娘娘为臣医治,臣感觉好多了。” 褚立玄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可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摸了摸秋鸣被石化的胳膊。 还帮秋鸣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眼神要多温情有多温情。 喔~她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沈月离激动地攥住自己的衣角,两眼放光。 难怪陛下不怎么召妃子侍寝。难道他对那些女人都只是利用,秋鸣才是真爱? 第38章 皇帝能休妻 “娘娘,娘娘?陛下在问您话呢,娘娘。”看着对着陛下一脸傻笑的女人,李德仟一脸疑惑。 娘娘这是怎么了? 看她还没反应,李德仟不禁拔高了嗓音。“娘娘,陛下问您话呢!” 突然一声,沈月离猛地惊醒。“啊?怎么啦?怎么啦?” 见房间里只剩陛下、李德仟、秋鸣三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了。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褚立玄,微微侧身朝李德仟问道:“李公公,怎么啦?” “朕在问你,秋鸣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见陛下已经说了,李德仟识相的退至一旁。 哦,原来是问这个。沈月离站直身子回道:“陛下,伤筋动骨一百天。该做的我都做了,只要秋鸣乖乖按照我的办法修养个一百天,再根据恢复情况做点康复训练就好了。” 话音刚落,秋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娘娘,那臣还能拿剑吗?”他可是个剑客,要是不能拿剑,还不如直接死掉。 看到他希冀的眼神,沈月离走到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能了,你安心养伤就好。” 额……娘娘你在干什么呀?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当着陛下的面对别的男人,还是个赤裸的男人动手动脚的。唔~他都感觉到陛下的怒火了。 李德仟掏出帕子慌乱的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悄咪咪的背过身去。内心念道:娘娘您还是自求多福吧,奴才可救不了你。 嘶~沈月离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给秋鸣一些鼓励,可怎么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这么烫啊。 她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转过身来,看到褚立玄喷火的目光,冷不丁的吓了一激灵。干嘛? “沈月离,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朕可以帮你剁掉。” 不是吧?她就拍拍秋鸣的肩膀都不行? 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沈月离灵巧的弹到一边。“哈哈,管得住,管得住。”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闪躲弱弱的开口。“那什么,陛下,桌子太硬了,您还是叫人把秋鸣抬到床上去吧。再留个人照顾。” 褚立玄瞪她一眼,转头踹了一脚李德仟的屁股。 哎呦~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李德仟撅着嘴捂着屁股一溜小跑着出去喊人进来。 “诶,小心!就按现在的姿势,千万别动到他的伤口和他身上的东西。”谁知搬运的过程中,堪堪遮住重点的毛巾不慎滑落。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沈月离反应,一只大手啪的一下拍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打的她是眼冒金星。 “咳,被子可以给他盖上了。千万别压住他的管子,有了液体就赶紧放出来。” 好家伙,这要是叫褚立玄这只醋精知道自己已经把秋鸣看光了,那还不得挖她双眼。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背后被男人的胸膛贴紧,一只手捂着她的眼,一只手钳制住她,拖着她向外走去。诶?他不是要把她杀人灭口吧?这一天天的,活着是真难啊。 上午刚脱出虎口,她可不想在被狼撕掉。于是奋力的挣扎着疯狂求饶。“陛下,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是救人心切嘛,而且她这不是才知道他俩的关系嘛!就原谅她一回呗?“陛下我真的错了。” 褚立玄被她动的恼火,把她往地上一方,还不等她站稳,就迅速的弯下腰将她扛到了肩膀上。大手一挥拍在她的屁股上,出声呵斥道:“少啰嗦,老实点。” ???!!! 沈月离一脸懵的看着同样懵的守候在走廊上的御医、侍婢迅速地低下了头,也羞愧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啊!毁灭吧。就这么生无可恋的荡悠着,直到褚立玄一脚踹开房门将她粗鲁的丢到大床上。 然后迅速爬起,怒气冲冲的站在床上。“褚立玄,你至于吗?我是为了救秋鸣才,我又没真对他做什么。”说着说着声音又弱了下来。 可不得弱吗?对面的男人怕是下一秒就要上来揍她了。 结果褚立玄却直接被气笑了。冷哼一声,“怎么?听你这委屈的声音,难不成你还真想做点什么?” 冤枉啊,她可没这么想。刚要辩解,褚立玄嗖的一下子丢掉外衣欺身上床将她扑倒在身下,捏着她的下巴恨恨的说道:“沈月离,你是朕的女人,就算死你也只能葬在朕的身边。至于别的男人,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沈月离倔强的跟他抗争着,“凭什么?”虽然她没喜欢哪个男人,但她就是不服。 凭什么他就能娶那么多妃子,不喜欢了就换一个,而她都被他抛弃了,还要替他在冷宫守节,孤苦一生。 戳戳她由于生气鼓起的脸颊,褚立玄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勾起唇角懒懒开口,“因为,朕是皇帝。就算朕休了你,也没人敢在娶你。” 他原本以为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月离终归是该认命了。 松开捏着她的手,刚想给她顺顺毛,告诉她只要她以后乖乖的,他还是可以宠爱她的。 可谁知沈月离却忽然起身将他摁倒,两人瞬间上下调换,沈月离一双盯着他的大眼睛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褚立玄愣神片刻,呵!这女人这是开窍了?这么上道?没关系,他向来不介意谁在上面,“爱妃……” “陛下!”沈月离双手握上他伸出的手掌,内心激动地问出口,“您是说您可以休妻的对不对?” “嗯?” “那您休了我吧,把我赶出宫去,任我自生自灭吧。您要是实在可怜我,让我把巧巧和小冬子带走就行。” ……褚立玄原本和煦的俊颜瞬间垮了下来,乌云密布。 一把将沈月离掀倒在床里,咬牙切齿的说道:“爱妃早点睡,梦里啥都有。”说罢,独自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背。 这该死的女人,没心肝的女人。她就该被上午的刺客万箭穿心。 “诶?陛下~” “你要不睡就滚出去。” 不是啊,她就是想问问他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非要睡在她这啊? 第39章 去疫区 “陛下?您睡了吗?”见他不动,呼吸平稳,沈月离偷偷摸摸的探过头去看了看。 睡得还真快。 算了,反正这一路上他们都是一起睡的,虽然中间隔着一床被子。看在今天他救了自己,还帮她找回巧巧的份上,姑且再收留他一晚吧。 沈月离安静的躺了下来,望着头顶的床帏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陛下是不会那么轻易休了她的,只不过是抱有一丝希望罢了。虽然她真的很想出宫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真要突然把她放出去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 靠行医?恐怕老百姓不相信女医的想法更加根深蒂固。看来这次来抗疫,她必须要好好表现,证明自己,让大家都看看女医也是可以很厉害的,能够接纳女医。 到时候她再好好哄哄陛下,让他修改下规矩让女性也能去学医行医。 那她沈月离作为大月国第一位女医,又开创了女性行医的先河,哈哈哈哈哈,她会名留青史的吧。 “呵~陛下,你看我厉不厉害。”她要大月国所有的女性意识觉醒,都能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哈哈哈哈 褚立玄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胸口呓语的女人,时不时地还发出一阵傻笑。 微微动了动自己被她压麻的胳膊,抬起另一只手推了推她的脑袋,“沈月离。” 还不醒?又加重一点力气。“沈月离,起床了。” “嗯嗯~”谁在推她?干嘛扰人清梦?沈月离挥开他的手,重新在他的胸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 这时,李德仟在外敲了敲门,“陛下,该起来了。早膳已经备好了。” 听到声音,褚立玄闭了闭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声,“沈月离,今晚你侍寝。” 话音刚落,沈月离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不要,我不要!” 只见褚立玄冲她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边穿鞋子边说道:“赶紧起床,用完早膳跟朕去探望灾民。” 然后便走进内室唤了人为他洗漱。 沈月离眼神迷离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抬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应付着哦了一声,便裹起被子又躺了下去。 不过片刻,她又猛地坐了起来。刚刚她好像是从褚立玄怀里醒来的吧? 怎么回事?她昨晚明明把被子挡在两人中间了呀! 抓起自己身上的被子端详着,刚想骂褚立玄流氓。恍惚间好像记起昨晚,她睡着睡着感到有些冷,又只有一床被子便迷迷糊糊拽过来盖到了自己身上。又感觉到身边有一道热源,吸引着她主动靠了过去。 好吧,流氓竟是她自己。 看到褚立玄穿戴整齐的走出来,不自觉的羞红了脸庞。 褚立玄看了,眉头一皱。“你还在磨蹭什么?忘了朕带你来的目的了吗?”这女人行医救人的时候那么有魅力,怎么平常就这么一副傻气呢? “再不快点,你就不用吃饭了。” “诶,别别别,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沈月离赶紧起床跑去洗漱。 可当她揉着自己饿瘪的肚子跟在陛下身后走进膳堂的时候,看着桌上的饭菜,傻眼了都。 这这这,这怎么比她冷宫的伙食还差呢好歹是一州府衙驿站,就算是遭了灾,也不至于拿这种东西招待皇上吧? 脑袋不想要了吗? 紧接着,一个身穿官服瘦的干巴的男人领着几个小厮迎上前来,跪地请罪,“罪臣夏义,拜见陛下!” “平身。” 随着陛下落座,那人又躬身调转方向,“本地灾祸未平,物资贫瘠,招待不周,还望陛下娘娘恕罪。” 褚立玄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道:“无妨,实属天灾非爱卿之过,百姓受苦食不果腹,朕有的吃已算奢侈。” 然后丝毫不嫌弃的就拿起窝窝头吃了起来。 呦!你人还怪好的来。不过听他都这么说了,还这么以身作则,沈月离也不好再挑剔什么。 唔~这窝头也太拉嗓子了吧!还有这粥里都没几颗米粒。她现在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孽,老天爷才让她穿越到这里来受罚。 她真的是怀念现代的美好生活啊,火锅、烧烤、小龙虾。 唉!这古代人实在是太苦了。 强忍着吃完,在那什么州官夏义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了一片村落。 透过窗户,褚立玄和沈月离二人看到村子周围,每隔几步便有一名官兵把守,一些御医用白布遮住口鼻,正提着药箱行走在屋舍间。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夏义来到车边禀报,“陛下,那边就是疫情突发的地方。为防扩散,臣叫人将这里围了起来不许随意走动。暂时外面并没有发现有类似症状的人。” “做的不错,朕去看看。”说完,褚立玄起身走下了马车。 见状,李德仟忙上前劝道:“陛下,要不还是奴才替您去看吧。您要是有个闪失,奴才可怎么活呀。” 夏义和几名御医也纷纷拱手劝阻,“陛下,这病可是会传染的,您靠得太近怕是不妥呀陛下。” “是啊陛下,微臣去就好,陛下还是跟娘娘回驿馆吧。” “少废话,来都来了,你们去得朕怎么就去不得”他一甩衣袖背到身后,转头朝她看来。 沈月离立马跟着下了车,连忙从布袋里取出一袋n95口罩,自己带上一只,又分给巧巧和李牧一人一只。“带上,能防止病毒传染。” 嗯-还剩了两只。给李德仟吧,他平时对她还行,这一路上也没少伺候她。 刚递到他手上,就发现褚立玄正沉着一张脸瞅着自己。 干嘛?她又怎么啦? 到底是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十来年的大太监,李德仟立马懂了陛下的意思。转头将手上的宝物献给了他,“陛下,娘娘担忧您的安慰,叫奴才帮您把这,这……” 这叫什么来着?转头向沈月离挤弄了个求助的眼神。 “口罩。” “哦,帮您把这口罩带上。” 褚立玄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傲娇的一把夺过,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学着她的样子带了起来便朝着入口走了过去。 边走边继续说道:“朕要是不幸染病,爱妃如此花样年华,怕是也要为朕殉葬了。” 第40章 女医 嗯???她刚刚是被恐吓了吧? 是吧! 不过在这封建王朝,他说的也是事实。 你想啊,陛下都不在了,她这妃子也确实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更何况她还是唯一陪他出行的妃子。 没伺候好他,那就只有一个结局。 她已经想象到自己被太后和宠妃一刀一刀片成涮锅人肉片的样子了。 嗯~太可怕了,她颤抖着肩膀猛的缩了下脖子。 就在陛下踏进封控区域的前一秒,她拔脚冲刺一把拽住了他。 “陛下,等等,您等等。”快速从背袋里找出一堆医用手套和防护面罩帮他穿戴起来。 “陛下,您的安危臣妾甚是关心。您可一定要做好防护,千万不能被传染上病毒。” 她还想好好活着呢,殉葬和人肉片都不是她生存的目标。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褚立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任由她摆弄着。 “好了陛下,可以了。”她就不信了,把他包的这么严还能被病毒攻击到。 “嗯。” 把东西都分给其他人,沈月离收拾好自己也追着他的脚步朝村落里走去。 “诸位御医也都去帮忙吧,朕随意转转。” “是,陛下。” 接收到陛下的命令,御医们三两结伴,有的去敲开村民的家门为他们诊治,有的去空地上临时搭起的药棚帮忙配药熬药。 沈月离也转身对巧巧说道:“巧巧,你也去帮忙看药炉吧。”她是去考察情况的,巧巧一个小姑娘,虽然防护措施都做到位了,但她还是怕她被传染。 巧巧一听,急了。 “娘娘,还是叫奴婢跟着您吧。”她怎么能放心娘娘自己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呢。 沈月离又摆了摆手,转过身去随意说道:“不用,你跟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李御医跟着就行了。” 巧巧自然知道娘娘是担心她,可还是有些不开心。但实在拗不过娘娘,又不想惹娘娘生气。 只好瘪着一张小嘴,转身离去。 褚立玄、沈月离、李德仟、李牧四人继续围着村子转悠起来。 一路上沈月离观察到。这村子不算大,依山傍水的风景倒是不错。 但由于洪水凶猛,田间地梗都被冲垮了,显的有些凌乱。 虽然洪水已经退去,可凹凸不平的小道上,还是有很多积水。 又是夏天,正值蚊虫产卵的季节,泥水里肉眼可见的蚊子幼虫在扭动着身躯游来游去。 拐过一条小路。 “啊~” 沈月离被水沟里漂浮”着的动物尸体吓了一跳,大叫着躲到了褚立玄背后。 “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她哆嗦着手指向那边一指。 李德仟上前望了望,安慰道:“娘娘莫怕,只是些被淹死的家禽牲畜罢了。” 听了这话,褚立玄噗嗤一笑。将她从身后拽出,取笑道:“沈月离,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了?你平常是不吃鸡鸭还是不吃猪肉,还害怕这些!” “咳,我哪里怕啦,我只是被恶心到了而已。”沈月离捏紧口罩的封条,还是压不住恶心之意。“呕~难道你们没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吗?” 那些东西被水一泡,天气一热都开始腐烂了,刚刚她刚好对上一只满目疮痍的猪头。无数的蛆虫在它的眼睛、口鼻里蠕动着爬进爬出。呕~ “短时间内,,我怕是,再也不想吃肉了,呕~” 李德仟小跑过来帮她拍拍后背,“娘娘放心,您平时吃的肉保证都是新鲜的。” 沈月离弯腰捶着自己的胸口,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她现在听到肉字就想吐。 李牧看她那么难受,忙请示道:“陛下,要不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臣看娘娘实在是受不住了。” 看着沈月离干呕的都流出了眼泪,褚立玄瞥她一眼,丢下一句“真没用!”便抬步离去。 沈月离趁机一把扯下他的口罩,紧接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也没忍住,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说她没用呢,他不也一样。 看着陛下略带杀气的眼神,李德仟连忙拽了拽笑得直不起腰的女人。娘娘啊,您笑的太大声了,好歹给陛下留点面子啊。 李牧也在一旁怼了怼她,“娘娘,陛下都走远了,我们快些跟上吧。”敢这么嘲笑陛下的怕只有她一人了,胆子忒大。 等追上陛下的步伐,忽然从旁边的矮房子里传出一阵女人的哭喊声,还夹杂着几声小婴儿的轻啼。 “孩儿他爹,你可不能走啊?留下我们母子二人可怎么活呀?” 紧接着又听到女子喊了一声,“宝宝你怎么了?救命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丈夫。” 沈月离暗道不妙,急忙推开篱笆扎的矮门朝着屋里疾驰而去,三人也紧随其后。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的妇人转头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三个男人冲进她的屋里,吓了一跳。赶紧抱紧了自己的孩子止住了哭泣,瞪大了双眼一脸防备。 沈月离柔声道:“娘子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从京城来治理疫情的大夫。” 妇人有些不敢相信,“大夫?你也是大夫?”她是听说了陛下从京城派了大夫来帮他们,只不过怎么会有女子做大夫。 沈月离真诚的点了点头,知道她不敢信还有女大夫,也不与她多说,直接走到床前对着她的丈夫检查起来。 把了脉,摸过颈动脉,又拿出听诊器听过心脏,她沉默的转头对李牧摇了摇头。 看她这个样子,妇人一下子打开她摸着自己丈夫的手,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好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去摸别的男人。 沈月离并未计较,语气沉痛的说出一句,“娘子节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竟然叫她节哀,她节什么哀?她是想告诉她,她丈夫死了吗? 不可能。 “我可不信你,我可从来没见过女人当大夫。”她一定是骗子,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看病? 看她情绪激动,沈月离只好站到一边,“好好好,你不信我,那就叫御医给他看。” 李牧连忙上前摸了摸,男人的身体已经渐渐失去温度了,确实已经死亡了。 褚立玄站在一旁也看明白了,对李德仟吩咐道:“去找些人来帮忙处理下后事吧。” 听了这话,妇人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着抱着孩子扑倒在男人身上。“孩儿他爹,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看到这一幕,沈月离忍不住湿润了眼眶,面屏里也浮起了阵阵雾气。 她能想象到在这个时代,一个失去顶梁柱的家,一个失去丈夫的寡妇带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会过得多么艰难。 可是,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她暂时能做的就是帮这个可怜的女人保住她唯一的孩子。 看她怀中的孩子小脸通红,哭声虚弱,沈月离不得不上前拉开她,“娘子节哀,还是叫我先帮你看看孩子吧。” 妇人伤心欲绝,任由她将孩子抱走。 夏义领着一群衙役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弃妃娘娘正亲自帮婴孩把脉,不确定向李公公问道:“娘娘这是?” 李德仟自豪的竖起大拇指,“弃妃娘娘,我们大月第一位女医。” 第41章 她在发光 听到李德仟的话,褚立玄挑了挑眉,身子也不自觉的站直起来。 “大月第一位女医。”这可是他的女人。 这沈月离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可关键时刻还是很正经的。尤其是在行医救人的时候,眼神里透着坚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心的光芒。 戴着口罩,无人发现他的嘴角早已翘到了耳边。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沈月离甩着手中的体温计看他一眼,没有多做停留,又低下头去挂上听诊器听着宝宝的肺音。 “娘娘您看,他的排便。”粘液,带血,腥臭。 沈月离也注意到了。经过她一系列检查,基本可以断定是痢疾了。 其实通过昨天李牧给她的描述的大部分人的症状,加上今早她还问了其他御医,她就怀疑是这个病。只不过想亲自来验证一番,才好下决断。 “李德仟,去帮我打盆温水来。”这孩子还在发热,必须先帮他物理降温。 得到命令,李德仟立马去找在院子里哭丧的妇人要水,实在是没有温水,便打了桶井水,提了进来。“娘娘,温水得现烧,凉水可以吗?” 冷水怎么可以,这会导致皮肤毛孔收缩,更不利于将体内的热量散发出来。但烧水还得需要时间。 诶?沈月离你个笨蛋,怎么把这个忘了。她立马打开背袋,从里面找出小儿布洛芬混悬液、蒙脱石散、头孢克肟颗粒。 袋子里还多出一种药,枯草杆菌二联活菌颗粒。 天呐!她这急救箱还能自己开药啦?“快快快,去拿些能喝的水来帮他服药。” 李德仟无奈的将手中的桶往前一递,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娘,还是得烧。” ……沈月离低头看了一眼桶中的水,“这水怎么这么浑浊,里面还飘着草屑。”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的夏义朝她施了一礼,回答道:“娘娘,那是因为洪水袭来,污水倒灌,方圆十几里的水都是这样。只有等水澄清才能用来洗涮,烧来饮用。” 沈月离立马急了,“那怎么可以?虽然说泥沙都沉下去了,可细菌虫卵的还在里面,虽然饮用的是烧开的,可用来洗涮、洗漱的还是生水,这怎么能不生病呢?” 这水肯定是不能拿来给这孩子喝了,她随手从袋子里摸出一瓶葡萄糖水来帮孩子服药。正好也帮他补充些水分和营养。 她帮孩子包好薄被,一条手臂轻柔地将他抱进怀里轻拍着,另一只手拿着瓶盖,给他喂药。“乖乖,吃药药,来张嘴。” 李德仟看到她一脸祥和,语调温柔很有耐心的哄着孩子,不禁感叹一声。“娘娘将来一定会是位很好的母亲。” 站在一旁同夏义谈话的褚立玄听到此话愣了片刻,也抬眼向她看去。 看着面前这个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人,他幻想着她怀里抱的,是他跟她的孩儿。微风袭来,他的内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等孩子舒服些不再哭闹,他们才放心的走出屋子。 沈月离将孩子还给妇人,拉过她的手,把药递给她叮嘱了服用方法和计量。 这时一个衙役跑进来禀报道:“陛下,大人,板车已经到了,可以把尸体拉去埋了。” 什么?这是陛下?妇人大吃一惊,连忙跪地磕头。“民妇有眼无珠,不识陛下,望陛下恕罪。” 褚立玄立马放下身段,躬身将她扶起,“无妨,是朕没有说明身份,怪不得你。”又转头吩咐衙役,“一定要帮她好好埋葬。” “是” 啧~这么看来,这男人还算是个好皇帝。但看着衙役转身离去,沈月离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大声将他拦住。“等等,不能埋!” 众人纷纷转头望向她,“为什么?” “因为他是病死的,必须火化。”怕他们不懂火化的意思,她又补充道:“就是用火烧成灰烬。” 妇人一时不能够接受她这种说法,跪倒在一边哭喊起来,“这怎么可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死后自当归于尘土,要是烧成灰烬没了全尸,那可是天大的不孝啊。” 褚立玄也皱起眉头问道:“沈月离,你又在胡闹什么?” “陛下,我这不是胡闹。你想啊,他带着病毒,直接埋在土里会传染更多人和动物的。” 原本默默待在一旁的李牧突然打断她,疑惑地问道:“娘娘,什么是病毒啊?” “哎呀,就是造成瘟疫的元凶,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看不见的小虫子。” 众人一听顿时慌乱起来。他们虽然不懂病毒是什么,却深知瘟疫的可怕。 沈月离扫视一圈,对上州官夏义的眼睛,“洪水已经害死很多人了,现在又有人病死了,你们也不想继续死更多人了吧?” 夏义连连摇头,“不想,不想。”他身为地方父母官,这些百姓可都是他的子民啊,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那就赶紧按照我说的做。” “好好好。”夏义连忙上前去劝说着妇人,安排人去准备火化的事宜。 李德仟再次上前对着沈月离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娘娘,您不光医术高明,还这么有魄力。奴才佩服。” 话音刚落,紧接着他的屁股,又挨了一脚。“哎呦~” 混蛋,这死奴才又抢到他前头,越发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褚立玄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院门。 李牧和沈月离也连忙跟了上去,独留李德仟在原地反省着。 ???他又哪里惹到陛下了?最后也不不得不揉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他们四人又沿着原路返回,快走到之前满是动物尸体的沟渠的时候,沈月离远远就看到有几个人在那边生起了柴火,从旁边的田里捡了几只死掉的鸡。 天呐!他们不会是想要烤来吃吧? 她真是无语了,喝脏水加上吃被洪水淹死甚至已经腐败的动物尸体,这么不卫生能不生病吗? 她赶紧拔腿狂奔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不能吃,说你们呢,那些东西不能吃。” 待跑到跟前,一把抢过呆呆看着她的男孩手里已经拔掉毛的鸡,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狠狠地丢回沟里。还好她戴了手套,不然她怕是不想要自己的手了。 男孩见状有些气恼,站起身来推她一把,“你干什么呀?” 一个不防,沈月离跌倒在地。可她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起身跳起来给了男孩一个爆栗。“臭小子,看不出来姐姐是在救你吗?” 其余几个男孩看到兄弟挨打,围上前来想要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谁承想刚抬起手,一阵风刮过,就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全部撂倒在地。 褚立玄回头瞪了一下背后的蠢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还冲上前敢逞英雄。 沈月离却丝毫没有注意,狐假虎威的训斥起地上的男孩。 第42章 救人 “你们这群臭小子,姐姐都说是在救你们了,还这么不识好歹。非得挨一顿揍才能老实是吧?” 说完,沈月离一人给了他们一个脑瓜崩。 碍于一旁高大的男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他们只能忍着女人的所作所为。 沈月离背着一双小手,来回在他们面前转悠着,“你们是没饭吃吗?非要吃这些垃圾。” 其中一个男孩听了此话,实在是忍不了了,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怒吼道:“你们这些京城来的贵人懂什么?对你们来说这是垃圾,可对于我们来说那是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的肉。” 此话一出,沈月离、褚立玄、李牧、李德仟都沉默了。 沈月离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她是真该死啊,自己刚在这个时代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最开始在冷宫里清粥小菜吃不上肉的时候了? 就变得跟何不食肉糜的那个昏君一样不知人间疾苦啦? 褚立玄也低下头反省着自己,是他这个帝王做的还不够好,才会让他的臣民生活的如此贫穷,活的艰难。 李德仟也诧异着,他虽然只是一个奴才,平时在皇宫里跟着陛下就算不是锦衣玉食也是有鱼有肉,时不时的还有人孝敬孝敬他。唉,他忽然想起他的俸禄里也是有民间百姓的一份税的。 三人异口同声的对着几个孩子说了句,“对不起!” ???他们在干嘛?李牧疑惑地戳了戳沈月离的肩膀,提醒道:“娘娘,您是来救他们的,提醒他们防范瘟疫的。” 沈月离这才反应过来。 哦!是哦,她是来提醒他们的。 于是赶紧清了清嗓子对他们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来告诉你们,这些家禽牲畜已经死了一段时间,肉质都开始腐烂变质了,你们吃了是会传染上瘟疫的。” “州官大人不是在村口设了粥棚吗?你们饿了可以去那里吃些东西。等回头瘟疫过了,咱们再重新养些家禽牲畜吃新鲜的肉好不好?” 旁边一个瘦弱的男孩听了她的话,捂着自己的肚子,强忍着腹痛站起身来,望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的光。费力的张开口问道:“姐姐,我还能活到那一天,吃到肉吗?” 沈月离拍着自己的胸膛,跟他们保证着,“当然可以。到时候我给你们买。” 她还有些积蓄,而且之前小冬子帮她买的鸡崽子她记得并没有很贵。 她眼睛弯弯着看着那个男孩,却发现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不大对劲,她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男孩回给她一个虚弱的微笑,便朝着地上摔去,闭上了双眼。 沈月离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他的伙伴都冲上前去跪倒在他的身旁,不停地推动着,叫喊着他的名字,“栓子,栓子你醒醒,栓子,你怎么了?” 李牧见状赶紧扒拉开他们,拿起栓子的手把起了脉。“娘娘,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沈月离快速找回自己的魂魄,飞扑上前摸上他的脖子。他的血液还在流动,动脉还在鼓动,身子也是滚烫的。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她转身朝着其他男孩喊道:“快,他家在哪?送他回家我要救他。” 刚刚推她的男孩难过的说道:“我们的房子都被洪水冲塌了,我们没有家了,他家也就剩他带着妹妹跟我们一起住在村后面州官大人给我们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这……“不行,这病是会传染的,不能把他送回那里。” 那里人多,又密集,还不确定那边有没有像他一样的感染者。没有最好,有也要赶紧隔离出来。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褚立玄突然开口,“李德仟,叫人到我们来时路过的村外不远处那片空地收拾出来,搭建帐篷。” 说完,他又看向沈月离。 沈月离赶紧接话,“多搭建几个,叫御医挨家挨户排查,把发热腹泻有病状的人全都送到那边隔离起来。也多挖几个茅厕。” 李德仟点点头冲刺出去。 “公公等等!”刚跑出几步,又被她叫了回来。恰好又有几名御医和衙役路过。 她从包里掏出二十只水银温度计和几瓶100毫升的小瓶酒精。教着他们怎么使用怎么看温度,“三十七度三以上只发热没其他不适的隔离在一处,腹泻不发热的隔离在一处,即发热又有症状的隔离在一处。” “每给一人量完,就要蘸取这个酒精消毒。还有,这种东西比较易碎使用的时候要小心,里面是水银,如果摔碎了千万别去用手碰。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赶紧按照娘娘说的去做!”褚立玄一声令下,众人四散而去,各自忙碌起来。 看到两名衙役过来要帮她把那个叫栓子的小男孩抬起来,沈月离又找出两套防护用品教他们穿戴整齐。 “先送到药舍旁边那空房子去。”她记得州官说过,那里没人住。 问了其他几个孩子栓子之前的症状,又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都到药棚去,李御医会帮你们检查身体。” 这孩子已经晕倒了,情况很严重。沈月离担心其他孩子跟他待在一起也会被传染。 等到了地方,救人要紧,她也没避着褚立玄,直接掏出左氧氟沙星注射液稀释于09氯化钠注射液里给栓子着输上了液。 量过体温,高烧不退,她又不得不顶着陛下释放的低气压帮栓子扎了一个屁股针儿。 看着昏睡的男孩,她默默的深叹一口气。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第43章 暧昧 看着沈月离一会儿摸摸男孩的额头,一会儿帮他擦汗,一会儿帮他换药忙得团团转。 终于处理妥当,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一直没有出声打扰她的褚立玄抱着双臂慢慢溜达过去看了看栓子的情况,指着那个倒挂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问道:“这又是个什么东西?干嘛用的?”这透明的软软的是绳子吗? 他刚刚看到她把连接在这条透明绳子上的针扎进栓子的手背上了。 沈月离扭了扭脖子,随意的回答着:“吊瓶,补水的。” “补水?” “他得了痢疾,跑肚拉稀已经有些脱水了,身体极度缺水,需要大量补充水分。” 褚立玄又弯着腰凑近管子上那个粗一点的地,看着里面的水一滴一滴的滴落。惊奇的发现,这绳子里面是空心的,真的在流水。但还是疑惑地问道:“那直接喝不是更快吗?” ……喝?真有你的。他都晕了还咋喝? “唉,别动!”见他上手就捏,管子里都回血了,沈月离连忙起身把他拽开。 看他像个好奇宝宝似得,怕他再乱动,只好抬手指着瓶子,耐心的给他讲解起来。“这里面可不是普通的水,是可以治病的药水。直接用下面连接的这条输液器静脉滴注,额~就是把药打进手背上叫静脉的那条血管里,既能够快速补水,又能够更快的发挥药效,让他快点好起来。” 说完,见他还是一脸不理解的样子,沈月离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用食指沿着他明显的血管比划着。“看,就是这条。” 唔! 即使是隔着手套,褚立玄还是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沿着他的手臂渐渐传至全身,引起一阵酥麻。 一股无名邪火,瞬间而起,四处乱拱,奋力寻找着可以宣泄的出口。 见他不言语,沈月离抬头看他。恰好对上他直直看向自己的热切目光,一时间竟也忘了说话。 呼出的热气令面屏雾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化起来,暧昧掺杂在空气里在两人之间交相流转。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够听到他们彼此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褚立玄反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停地磨搓着。如果没有这面屏遮挡,他真的好想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地一吻。 就在沈月离伸出一只手,想要帮男人撩起额前散落的那一缕碎发的时候,忽然一道太监特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 “陛下,娘娘,您吩咐的事奴才都办妥啦。还有什么吩咐吗?” …… 不是吧。他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每次陛下和娘娘做点什么都是被他给打断的。你看你看,陛下的眼神儿都快把他给刀死啦。 李德仟浑身僵硬的把着房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立马自戳双眼以求陛下原谅。 就这样安静的又僵持了片刻,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只能弱弱的开口,向娘娘求助。“娘娘?您还有什么事需要奴才帮忙吗?” 听到他喊自己,沈月离立马回过神来,快速弹开。挥手扇动着仅裸露在外的脖子帮自己降温。 “嗯,那什么,确实有点事还需要你帮忙!” 李德仟立马越过陛下上前应着,“娘娘您吩咐。” “帮我多准备点笔墨纸砚,我要写告示。” “好嘞,奴才这就去准备。” 看着颠颠的跑出去的死奴才,褚立玄感觉自己的脚又痒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主动走到沈月离身旁,“你要写什么告示?或许朕能帮的上忙。” 医术他虽然不会,可他在书法方面还是颇有造诣的。写几份告示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沈月离先是一怔,然后退后两步。“那陛下稍等下,等李公公取回纸笔,臣妾再告诉您怎么写。” 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只酒精喷壶在房间里四处喷洒起来。 喷完一遍再来一遍。 她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避免跟陛下近距离接触。 她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只能看到他的双眼,却跟着了魔似的对着他泛起了花痴,还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爱人,想要触摸他。 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她才想到。自己一定是又被‘沈月离’那家伙的恋爱脑给控制了。 对!一定是。 难怪每次只剩他们俩都得出点幺蛾子。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看来以后都得尽量避免跟他单独相处。 等到李德仟端着东西走进房门,立马被屋子里浓浓的酒精味顶了一个大跟头,捂着鼻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呦~这是打翻了多少酒坛子啊,这么大的味,可呛死咱家了!” 这陛下和娘娘是闻不到吗?还站在里面不出来。 听到动静,沈月离快步走出来,不好意思的开口,“哈哈哈,这里哪来的酒坛子,是我喷的酒精消毒液啦。” “快来快来,跟陛下一起帮我多写几份告示,让人张贴出去宣传宣传,教大家做好疫情防护。” “是,娘娘。”等放下手中的东西,李德仟一边磨墨一边问道:“娘娘,什么是酒精消毒液啊?” 沈月离写着告示,随意的说道:“这个呀,就是能杀死病毒防止我们感染瘟疫的药水。” 他又问,“那为什么这么大一股酒味?” 啊这,沈月离思考了一下子才回答他,“其实这酒精就是酒里的一种成分,只不过是通过很麻烦的方法提纯出来的,由于度数太高人喝了也是会死的,所以用来消毒灭瘟疫。哎呀,这属于医学范畴,你们不懂很正常。” 李德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叹道:“娘娘可真是厉害,懂得这么多。” “哈哈哈,没什么啦。”得到夸奖,沈月离开心的笑出了声。 他们有说有笑的,被冷落在一旁的褚立玄可不乐意了。 一个是他的贴身奴才,一个是他的妃子,完全忽略他这个皇帝的存在,只顾自己开心这像话吗? 他忍不住的想要破环这融洽的气氛。“沈月离,你知不知道酒都是用粮食酿的,你竟如此浪费?” 他虽然不知道她所说的麻烦方法,但提纯他还是懂的。不就是酿酒的时候多了一道蒸酒冷却收集的工序,提高了酒的纯度嘛。他平时喝的好酒就是那样做的。 而且他那些度数没那么高的都得选用上好的粮食,耗费很多人力物力才能产出少量。要提纯到她那种度数,那得浪费多少? 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也没法跟他说这酒精的真实来历和做法,沈月离只好先认错道:“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这不就是为了您在这才舍得用嘛。” “爱妃是为了朕?” 她诚恳的点了点头。 看在她是为了自己的份上,“好吧,朕这次就原谅你,用完这些以后就不要再弄了。” 褚立玄微微挑了挑眉毛,继续低头抄写起了告示。 第44章 宣传防疫知识 “你写的这些真的有用吗?” 看着面前写好的一摞告示,褚立玄开口问道正在帮栓子拔针的女人。 栓子已经醒过来了,沈月离帮他测了体温已经退烧了。帮他拔掉针掖了掖被子,才起身说道:“当然有用。” “他们就是因为没做到这些,不讲卫生才得上的瘟疫。” 走到桌边把所有写好的都归整起来数了数,差不多够了。于是吩咐李德仟去叫些衙役和大夫来。 “来,大家一人拿几张。用浆糊每条道路都贴一张,再到有人的地方宣讲给他们听。” 话音刚落,一个白胡子老头推门而入。见到来人,沈月离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又是这个刘御医,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只见他从旁边的衙役手中夺了一张告示看了一眼走上前来。对着沈月离轻蔑的开口,“你一个医者,不去开方配药净整这些没用的表面形式有什么用?” 说完将手中的纸揉作一团丢到她的脚下。 嘿~他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她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还能忍? 沈月离一脚迈上矮凳,俯视着面前的老头质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些方法没用?” 老头刚说了一个“我,”,就被她给堵了回去。 “你快别说话了你,身为一个御医一点常识都没有。陛下叫你提前来是来度假来了吗?” 她转了这一圈算是看明白了,垃圾腐物皆未打扫,该隔离的人也没隔离,真不知道他们来了这么多天除了开方配药还做了些什么。 陛下在路上明明跟她说过,先遣部队都是出色的御医和民间有名的大夫,应对疫情经验丰富,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听到自己被提到,褚立玄慢慢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的女人,站起身来。“刘御医,朕也想问问你。” “尔等出发时,再三保证不辱使命,结果却没有半点起色。就算疫情严重不好医治,朕也给你们讲过弃妃帮小太监们医治、隔离的案例,你们为何不照做?” “臣,臣” 看到陛下眼露愠色,白胡子老头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当然知道瘟疫横行要先隔离患病之人,阻断传染源。只是临行前太后特地交代了,他只需做做样子,把麻烦都留给弃妃,如果她解决不了,呵,那陛下也保不住她了。 可这些事他怎敢让陛下知道。 要是让陛下知道因为后宫妇人的一己私利,他就弃这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于不顾,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见他半天答不上话,褚立玄目光森冷的凝视着他,“难不成是刘御医你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记性也不好了?” 刘御医心虚的擦了擦汗,认了下来。 “那既然这样,你还是告老还乡,早些回去颐养天年吧。” 什么? 老头愣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德仟挥手招来几个候在门外的衙役,不顾他的叫喊将他拖了出去。走了好远,还依稀能听到他的哀嚎。 处理完最难缠的,褚立玄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语气平淡的问道:“刘御医年纪大了,那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这,”几位御医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臣等人微言轻,不得不听命行事。” 那刘御医是御医院之首,又是太后的人,他的话他们岂敢不听。 见陛下不再说话,屋子里的空气也冷了几分,他们不敢再辩驳,只得下跪请罪。“臣等有罪,望陛下责罚。” 站在后面的京城大夫默默后退几步,有大胆的率先拱手一拜开口请示:“陛下,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去做娘娘安排的事了。” 他们只是自愿来帮忙的,也无法左右御医。说到底,这些事其实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与其在这看热闹,还不如趁这功夫多去干点自己该干的事。 “嗯,去吧。” 等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褚立玄又扫视了一眼地上贪生怕死畏惧权势的御医。考量到眼下还用得到他们,暂且饶他们一次吧。“朕给你们将功折罪的机会。要是再出什么问题,等回了京城,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听了此话,几人连忙谢恩,各自去忙各自的去。 等人都走光了,李德仟担忧的问道:“陛下,您赶走了刘御医,太后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沈月离一听,忙说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害了这么多人,陛下只是赶他回老家已经够便宜他的了。” “可是,”李德仟还想说什么,却被陛下打断,“回头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这次的事他可不觉得单凭一个李御医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这里面恐怕少不了太后的手笔。 就为了除掉一个她不喜欢的女人,竟不惜牺牲这么多无辜臣民的性命。她的心到底是有多么的狠毒? 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女人,褚立玄舒展了眉头,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哀声道:“这次你可一定要给朕长脸啊。” “走吧,我们也去。”拿起桌子上的告示便抬腿朝外走去。 沈月离耸了耸肩,没有立即跟上去。确定了这边的疫情是什么病,可以开药了。 她想起之前在一本《医学碎金录》里看到过一个方子,叫做痢疾岑连丸。由黄连、赤白芍各一两,葛根、黄芪各二两,苦参三两,滑石十五两组成,能够清肠化湿,凉血止痢。 又对栓子望闻问切一番,看他好多了,于是转身去了药棚跟几个大夫商议商议。没了那个刘御医,大家都对她客气了不少。 将药丸的搭配和具体制作方法写下来并演示一遍,教会了他们,沈月离才想起去找陛下。 临走前又给他们留下几瓶布洛芬片,嘱咐了用途和用量。 独自转了几圈,在城隍庙找到他们的时候,就看见褚立玄领着李德仟正和百姓们围坐在一起,席地而坐,耐心地给他们讲解着。 第一,不要喝生水,装水的器具也要高温去蒸煮。 第二,不能吃腐烂变质的食物,淹死、病死的家禽牲畜也都不可以吃。 第三,不可以随地乱丢垃圾,不随地大小便,周围的环境一定要打扫干净。也要讲究个人卫生。 第四,要防鼠防虫…… 啧啧啧,想不到这平时养尊处优的男人还能完全放下身段跟百姓相处,还做的这么好。沈月离不禁对他刮目相看,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看样子这里不需要她了,于是便悄悄地退了出去转身离开。 第45章 投身前线 沈月离离开城隍庙,刚好遇到李牧领着几个衙役从前边的小路上拐过来。 高喊了一声,“大叔,我在这儿。”便挥着手朝他们跑了过去。 这大叔平常真的是拿她当亲女儿一般,跟他待在一起比跟陛下一起舒服多了。 看到来人,李牧也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娘娘您跑慢点,别摔着。” “没事没事。”沈月离连忙摆了摆手。又问道:“你们排查完患病的人了吗?” “这村子不是很大,已经排查完了,帐篷也搭好了,等把该隔离的都送过去,就可以集中治疗了。” 沈月离满意的点了点头。刚一抬脚准备去看看,忽然又想到沟里那些恶心的垃圾,又是差点呕出来。 就算不再有人去捞来吃了,那么放着也不行。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到时候臭味弥漫蚊虫横飞,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如趁这个空挡去整改整改吧,断掉病毒的源头。 “那既然你们都忙完了,就再叫上些人,我们一起去把那臭水沟清理一下。” 于是她又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推着板车,扛着铁锹、铁耙来到了沟边。 忍着恶心亲自上手打捞起了沟里的脏东西。 衙役们看娘娘一个弱女子都不怕脏不怕累的以身作则,也都埋头苦干起来。 眼看着路边很快堆起了一堆,沈月离朝着不远处的李牧大声喊道:“大叔,你先叫些人找块偏远的地方挖个大坑,越深越好。” 还不等他应声,一道浑厚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挖坑做什么?”这冷不丁的,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就一耙子挥了过去。 还好褚立玄反应极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看清来人,沈月离嗔怪道:“陛下,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他走路都没声音的,又突然靠她那么近。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那么容易吓死。”男人撇她一眼,看了看四周忙碌的人们,再次问道:“你叫人挖坑做什么?” 女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回答他,“这些动物尸体在这里腐烂发臭会招来很多虫子繁殖,到时候虫子多了再去咬人又会传播病毒。所以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原本我是想叫他们全都烧掉的,但是那样会用到很多柴火,升起的烟还会污染空气。所以还是埋深一点撒上石灰杀菌消毒。” 也不知道褚立玄听没听懂,反正他也主动拿起了铁锹帮忙把动物尸体铲上了板车。 他的这一举动,惹得沈月离挑了挑眉。有趣,甚是有趣。霸道帝王亲自干活了嘿。 李德仟也惊得瞪大眼睛。 方才陛下坐在地上亲自给百姓们传授防疫知识就已经令他大跌眼镜了,这会儿怎么又干起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了。这叫他这做奴才的情何以堪呐。 连忙上手来抢。“哎呦~我的陛下,您要做什么吩咐奴才就是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啊?” “回头您再累着。而且这都下午了,您还没用午膳呢。” 男人轻巧躲开,卷了卷自己的衣袖继续做着。“你起开,朕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不也一样同将士们风餐露宿,刷马擦剑的嘛!饿一顿不打紧,也累不死。” 见他还妨碍自己,又呵斥道:“你要实在没事做,就去帮忙弄些石灰来。” 沈月离也附和道:“对对对,多弄些石灰,一会儿等把这沟里弄干净,也要撒上些消毒除臭。” 见陛下如此坚持,李德仟只好作罢。 看他还一步三回头的回望着这边。沈月离腹诽道:这李德仟还真是个好奴才,都快赶上当亲妈的了。他都那么大人了,就算放在现代都能领结婚证了,干点活怎么了? 再说了,他平时天天低着头批奏折也不咋活动,正好借此机会好好锻炼锻炼嘛。 忍不住朝他摆了摆手,“公公您快去吧,我会照顾好陛下的啊,放心放心!” 可一等他走远,她就丢下了铁耙,站在一边喜滋滋的盯着陛下干活。 唉~果然,这男人还是劳动的时候最帅!虽然包裹的只能看到一双眼。 盯着盯着,脑海里不禁幻想起来,这男人要是不做皇帝,在这乡野间做个寻常的农夫,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种田来她行医,日子想必也会过得幸福美满的吧。 想着想着,不觉竟笑出了声。 褚立玄停下手中的活,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她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一直盯着他傻笑,怪瘆得慌的。保准没什么好事。 “沈月离,你在干嘛?还不快点干活。” 沈月离即刻回神,慌乱的辩解起来,“没干嘛,我什么都没干。”语速太快导致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疯狂的咳嗽起来。 躲开他伸过来帮她拍背的手,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他。 她刚刚在想什么呀?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脑子被这臭味给熏傻了吧?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跟他待在一起了,她得单独冷静冷静。反正这边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们干的也井井有条的。她还是去看看那些隔离的病人怎么样了吧。 毕竟治好疫情才是她此行最大的目的,真要有情况严重的怕是耽误不得。 “陛下,您加油干,估摸着病患已经都送去隔离了,臣妾这就去给他们诊治诊治。”说完,跑到不远处拉起李牧落荒而逃。 李牧喘着粗气一边奔跑,一边问道:“娘娘,您这么急是去干什么呀?”他这把老骨头可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投身疫情第一线,多为百姓做贡献。” 这……想不到他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竟然还有这么高尚的觉悟。 好吧,这次他就舍命陪君子吧,啊不,陪小姐。 第46章 以身作则 等褚立玄这边忙完,天都快暗下来了。 李德仟丢下手中最后一把石灰,拍干净手,捶着自己酸痛的腰走到陛下面前。 一脸的生无可恋。 还是那句话,就算他是个奴才,那也是陛下的奴才。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脏这么累的活呢。 而且他跟陛下今天一天,就早上各自吃了个窝头喝了碗清粥。 带着弃妃娘娘给的这什么口罩面屏的,就算渴了饿了,在疫区里为防传染也不敢随便摘。 只能强忍着。 只不过陛下都屈尊降贵的忍着做了,他也不好抱怨什么。 “陛下,咱们回吧?” “嗯,大家都累了,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谢过陛下后,便四下散去。 褚立玄也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脖颈,抻了抻手臂。跟着李德仟,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村口药棚。 看到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也没叫人伺候,自个儿拎了个板凳和李德仟一同寻了处空地安静坐下,稍事休息。 等到衙役将马车驾好,来喊他的时候。李德仟忽然问了一句,“陛下,弃妃娘娘呢?” 他这才缓过神来,“啊,对,她去帐篷那边给患者医治了。你叫上巧巧,我们一起去接她吧。” 今下午实在是太累了,把自己那么大个媳妇儿都给忙忘了。也是没谁了。 而另一边的沈月离正带领着御医们游走在病患们的地铺之间。周围这么多不熟悉的人,她也不好拿出点灯。只能提着灯笼,借着那微微烛光观察他们服过药后的反应。 “像他这种里急后重严重的,药丸里再添上厚朴、木香两味药。” 听到她的话,身后跟着的一名御医连忙在本上记下。就今儿个一天,他们就改变了之前对娘娘的偏见,心里只剩下佩服二字。 等看完这个帐篷的最后一位,沈月离一边往外走一遍叮嘱着,“这几天就给他们吃点清淡的蔬菜米粥就好,一定要多叫他们喝水。” “还有,他们的厕所撒上我给你们的消毒粉,你们没患病的人一定不要跟他们上同一个厕所。每间帐篷里都上午下午各熏两次艾草。” 艾草可是好东西,不仅能驱蚊虫,还能净化空气、杀菌消毒、去除异味、缓解疲劳促进睡眠。对病人还是很有好处的。 这时,一个值守在外面的衙役撩开帘门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娘娘,陛下来接您了。” “好,我知道了。”随后转身跟需要留下来值守的御医道了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明天我们再一起继续研究病情。” “恭送娘娘。” 沈月离微微颔首,便走了出去。 不远处巧巧和李德仟正站在马车旁热情的朝她招手,褚立玄透过窗户看到她出来,竟也下了马车一个人向她走来。 依旧还带着她早上给他的面屏和口罩。只是身形已不似早晨那般挺拔,原本平整有型的锦衣也布满了灰尘褶皱。 可偏偏就是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让沈月离觉得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他最帅的样子。 没有帝王的霸道之气,也没有贵公子的风度翩翩,只有民间男子劳作归来的烟火气。 女人在口罩下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忘却了白日里的两次尴尬,拎起裙子欢快的奔向他的身旁。 “陛下。” 看到女人高兴地向自己跑来,嗓音甜甜的喊着陛下。褚立玄满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也加快了步伐奔跑起来。 距离拉近,正当沈月离抬起手中的酒精喷壶想要帮他全身消一下毒的时候,男人却张开手臂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 ??? “陛下,您,这是干嘛?” 片刻,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爱妃见到朕这么开心,朕不表示表示岂不是辜负了你。”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她只不过是看到他亲自下来接她,想要表示下友好。顺便帮他消消毒摘掉脸上的累赘赶紧透透气而已。 挣扎了几下,他还是不肯放开自己。还说这着“朕几个时辰不见爱妃甚是想念,再让朕抱会儿。”这种惊悚的话。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陛下,我刚跟那么多病患接触,身上很多病毒的,先让我消消毒。口罩带了一天也该摘掉了。” 男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拿过她手中的喷壶帮她上上下下全都喷了一遍。趁她摘面屏口罩的功夫,也给自己弄好。然后牵起她的手缓步走向马车。 自己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每走一步沈月离都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尝试了几次都抽不出,只得无措的摸摸自己的鼻子随他去了。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何必自己去做。” 忽然前方传来一句话,她略微一愣,咬了咬下唇,软软的回道:“陛下不也亲自做了嘛。” 褚立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握住她的肩膀,眼神略带疲态的看着她的眼睛。沉默数秒,郑重的说道:“因为朕身为帝王,要以身作则,为万民做一个表率。” 看他这般坚毅,沈月离迟钝的点了点头。 抛开别的不说,光看他今天的表现,她觉得他确实是一个好帝王。 那既然是这样,就让她这个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优秀医生继续帮他一把吧。谁叫她天生心的善良呢。 于是抬手回拍了他的肩膀给他一些鼓励,傲娇的说道:“陛下都以身作则了,臣妾身为陛下的妃子自然要与陛下共同进退、以身作则啦。” 女人话音刚落,褚立玄还没来得及感动,便看见一支羽箭划破长空,直直的冲着沈月离的后背射来。 电光火石间,李德仟高喊护驾的声音立时而起,他也迅速反应,猛地将女人扑倒在地。 箭头擦肩而过,一旁的树苗被拦腰截断,可见射箭之人功力深厚,杀意甚浓。 沈月离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喊叫之意哽噎在喉咙里,紧紧攥住男人的衣物不敢擅动。好在护卫已经到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只是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敌人又躲在暗处,纵使褚立玄眼力敏锐也没有发现异样。 不知道敌人的下一支箭何时袭来,不敢多耽误,他赶紧拉着女人起身,在护卫的保护圈里回到马车上。 指挥着众人赶紧离开此地。 第47章 有惊无险 一群人马不停蹄的在大路上疾行,由于褚立玄不想在灾民面前过于张扬,今日他们乘坐的只是驿站里的普通马车。 颠的饿了一天的沈月离直反酸水。可为了逃命只能强忍着默不作声。 奇怪的是刺客并没有追上来,他们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城中驿站里。 见他们风尘仆仆的,留守的小太监小宫女连忙迎将上来,扶着面色铁青的娘娘回到房中。 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两碗粥,沈月离才终于又活了过来。 屋门被推开,褚立玄垂着头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她旁边。可能是离得太近,她隐约闻到一点不好的味道从他的身上传来。 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白天的臭水沟里,忍不住扭头干呕起来。 看到她的反应,男人关切的询问,“还是不舒服吗?” 沈月离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臂,喝了口茶压了压。扯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陛下,要不您先去洗澡换件衣服再吃饭吧。” 褚立玄疑惑的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拧了拧眉。 又抬眼看了看掩鼻的女人,冷笑一声,抬手揪住她的耳朵,恶狠狠的咬了咬牙。“你敢嫌弃朕。” “啊啊啊,臣妾哪敢嫌弃您呐,只不过是觉得这臭烘烘的,实在是有损您的风范。而且这脏兮兮的,您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嘛!” 听她说的有理,男人同意的点了点头。“既然爱妃这么担心朕,那朕就去沐浴更衣吧。” 起身唤了几个小太监就朝浴室走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沈月离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这么一个大臭蛋,她那会儿到底是怎么觉得他又帅又有烟火气的?什么品味? 不过一想到是因为有了原主的记忆,她才开始不正常,也就释怀了。 被他这搞得,桌子上本就寡淡无味的食物她也吃不下去了,便放下筷子拎起背袋,“走,巧巧。我们去给秋鸣换药。” 刚好李德仟收拾好了赶来伺候,得知陛下正在沐浴,便跟着娘娘一同先去探望秋鸣。 路过一个摆满水缸的院落时,沈月离远远看到两个仆人正提着桶向水缸里投放着什么,许是最近被刺杀的太频繁,神经敏感。 她紧张兮兮的拉住巧巧和李德仟,压低声音悄声示意,“快看,他们不会是在投毒吧?” 李德仟立刻防备起来,将她护到身后,朝着她指示的地方一看。顿时嘴角抽搐,头冒黑线。 谁家投毒这么光明正大,还拿桶装毒药啊。 “娘娘,他们是在倒明矾净化水呢。您不是大夫吗?怎么这都不知道啊?” 哦!原来是这样。“我当然知道明矾可以净化水啦,这不是天太黑没看清嘛。” 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继续走路。 巧巧也掺上她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给她解释着,“这边的水因为下雨比较浑浊,是为了白天有干净的水用,才会在头天晚上提前准备上。” 一边听她说着,沈月离渐渐的陷入沉思。 今天白天她也看到了。疫情的村子里,从水井里打上来的水也都浑浊不堪。 村民们用的水也只是撇去表面的杂物,沉淀一下直接使用。一些看不到的虫卵脏东西还是会在残留在里面。 明矾虽然能净化水,可作为中药的一种,对于他们来说价格也是不低的。没人舍得大量购买。 这里能用,估计也是为了她跟陛下还有官人们。 “唉,娘娘!” 随着巧巧的一声惊叫,沈月离duang的一声径直撞上了门框。 这一撞不要紧,还真叫她茅塞顿开。 对啊,她可以教他们做净水器啊,沙子、石头、木炭什么的都是百姓们触手可得的东西。 而且,吼吼吼。虽然她不是原创,可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又没人跟她争版权,众人都会以为是她自己发明的,说不定还能把她载入史册呢! 想着想着,她激动的笑出声来。 看她这幅样子,可把巧巧给吓坏了。她刚放开手,娘娘就撞到了脑袋。没喊疼就算了,怎么还笑起来了呢? 该不会是撞傻了吧? “娘娘,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啊!”见她还在笑,焦急的喊道,“李公公,娘娘撞坏脑袋了!” 正开门的李德仟听到声响,也赶忙跑来搀她。 戳了戳娘娘红肿的脑袋,大着胆子拍了她脸一巴掌。 沈月离这才回神。捂着自己微疼的脸,皱眉道,“你干嘛打我呀?” 巧巧这才松了一口气。“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我们还以为你撞傻了呢!” “嗨,我不过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想的有些入了迷。” “什么好主意?”李德仟有些好奇,这得多好的主意,叫娘娘傻乐成这样? 沈月离神秘一笑,冲他们勾勾手指。详细的跟他们描述了一番。“就是像漏斗那样的。圆的方的都可以,最好是陶器。” “不过烧制陶器需要好几天,可以先用木头做出个样子来看看。” 李德仟不愧是站在太监顶端的大太监,见多识广的一点就通。 “好的娘娘,我这就去安排人连夜赶制。”然后就一溜烟的消失在黑夜里。 等沈月离给秋鸣换了药输完液,再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却看见褚立玄正披散着长发斜靠在床边上就着烛光批奏折。 啧,这当皇帝也真是不容易。 完全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整天去这个娘娘那里用个饭,到那个美人那里听个曲儿,晚上再挑个喜欢的侍个寝。 天一热就大张旗鼓的去避暑。 在一群人的伺候下逍遥快活。 最起码她来的这一两个月里,他忙的进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像……也只叫她, 咳咳咳,她又想哪里去了。此情此景,她难道不应该诧异他怎么还在她的房间里吗? “喂!你今晚怎么还在这儿?” 听到她的声音,褚立玄错愕的抬起头。“你在问朕?” “那不然呢?”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不问他难道问鬼啊? “朕不在这儿还能在哪?这里又不像宫里有那么多房间,只能我们夫妻二人共居一室喽。”这女人,白天还跟他搞暧昧,晚上就想着把他往外面推,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而且,今日刺客的虽然明着没有跟上来,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暗地里跟随?”他这可不是为了吓她,事实就是如此。 “要是偷偷进了你的房间,你一个人” 话还没有说完,沈月离就惊慌失措的飞扑上床,老老实实缩到里侧。还贴心的帮他盖上被子。 “那今夜就有劳陛下保护了。” 这番举动,惹得男人撇嘴一笑。放下窗幔也躺了下来。 累了一天,两人很快都进入了睡眠。 第48章 净水器 第二天一早,沈月离正坐在梳妆台前哈欠连天,任由巧巧摆弄着梳头发。 院子里一阵嘈杂,李德仟站在门外禀报着,“娘娘,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什么东西啊?”彼时,她还因为早起,脑子不太清醒。 “娘娘,是您昨晚叫准备的,说是做什么净水器。”巧巧帮她簪好最后一束发髻,提醒道。 “嗯?这么快就准备好啦?”沈月离瞬间清醒过来,眨了眨眼睛拉着巧巧就跑去看。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的。”想不到就一晚上,李德仟就能叫人按照她的描述做出了这种四棱锥样子的木桶,还焊好了铁架。其他物品也都备齐了。 褚立玄刚洗漱完从内室走出来,见屋内没人,院子里倒是一副人声鼎沸的样子。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披上外袍也走出门去凑热闹。 奴才们看到他来,停止了讨论,纷纷后退让开了一条道。 他这才看到院子里摆放了一只四四方方,上方开口大,下面却越来越窄,有点像漏斗一样的东西。 周围的竹筐里还装着些沙子、石子、棉花木炭之类的东西。 左右溜了几圈,终究还是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摩搓着下巴踱步到正在系襻膊的沈月离身旁,挑眉问道:“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我要做净水器,让那些村民都能有干净的水用。” “净水器?”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木桶吗?甚至做工还有些粗糙,一看就是刚做好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净水的样子。 “真有这么厉害?” 一听这话沈月离有些不乐意了。 嘿,他这是不相信她吗?那她今儿个非得叫他开开眼。 抿了抿嘴,在李德仟的搀扶下踩上凳子。俏皮的冲他挑了挑眉,抬首挺胸道,“陛下您就瞧好吧。” 说完,便指挥着小太监们开始。 男人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着她先把棉花垫在桶底的小洞洞上,再依次铺上木炭、细沙、粗砂、小石子…… 虽然很不理解,不过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倒是也有些期待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桶里就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沈月离将最后一层大石子铺平,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好,来一桶混浊的水。” “这就好了?”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一些沙子石头的就能净水?那河里那么多,洪水过后不也一样混浊不堪吗? 褚立玄越发觉得她是在糊弄他了。 女人并未直接回答他。她是觉得直接解释他还不一定能听懂,倒不如直接证明给他看。 等那小太监将浑水缓缓倒进木桶,下面也跟着有水流了下来。 李德仟赶紧拿了个瓷罐去接。 待接完满满一罐,他激动的大喊起来,“哎呦~真的是干净的水,陛下您快来看,真的是干净的水。” 这弃妃娘娘也太厉害了吧,不仅能治病救人,还有这本事呢! 男人也迫不及待上前观望。见原本满是泥沙的水竟真的变得清澈见底。惊得立马抬头,打心底里对面前这个女人佩服起来。 “娘娘,你真是神人啊。” “娘娘,您怎么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方法啊。” …… “哈哈哈,这没什么。” “谢谢夸奖,哈哈哈。” 不过看她正被一群奴才恭维的喜笑颜开,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原本想要夸奖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故作矜持的拂袖转身,朝屋里走去。 殊不知自己的反应都落入了女人的眼睛里。 这狗男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失落起来呢? 他刚刚是想跟她说话吗?是因为她没理他? 切,这男人也太小气了吧。可是她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算了算了,去哄哄他吧,这样自己才能有好日子过。 “那什么,李德仟?先把这个装车,一会儿我们出发的时候带去疫区,等陶器烧制成了再给他们换。” 说完,沈月离拨开人群也奔回屋里。 看到男人正默默的坐在桌前喝粥,一副别来烦我的样子。她微微一笑,厚着脸皮挨了过去。 谁承想他竟扭过身子歪向了另一边。 她也不恼,端着凳子凑的更近一些,软着嗓音叫到,“陛下?” 嘿,她都这么卑微了,还不理她?狗男人到底想怎样吗? 又是轻喊了一声。男人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粥。 真不理?沈月离偷偷的白她一眼,紧接着计上心头。 压下自己不怀好意的微笑,学着他最爱的宠妃模样,绕到他的身后。故作娇柔的攀上男人的肩膀。 “陛下~一个人吃饭多孤单呀,臣妾来陪您啊?” 哐当一下,粥碗跌落在桌面上。 褚立玄只觉自己的鸡皮疙瘩从尾椎骨直冲头皮,浑身发麻。 这女人吃错药了吧?大白天的发什么骚?宠妃附体了吗? 之前总想着把他往外推,恨不得自己别搭理她,突然对他一热情,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连忙一把将她拽开,摁倒旁边的凳子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沈月离被他这幅纯情少男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样儿吧。 “行了,别闹了。” 褚立玄被她弄的无措,赶紧挑起话题翻篇。 “你要帮他们净水,干嘛不直接用白矾?”那多方便啊,脏东西直接就沉淀到底下了。 听他这么问,沈月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昨天刚觉得他是个好皇帝,怎么才一夜就变成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了呢? “陛下,白帆贵啊。他们是灾民,买不起的。”而且白矾的主要成分是十二水合硫酸铝钾,溶解在水里长期服用代谢不掉的话,可能会引起中毒,造成贫血,肾结石,记忆力减退等问题。 他们最好也不要经常用了,怕跟他讲不明白,只能简单的说一句。 “白矾又是药类,是药三分毒啊。喝久了带有白矾的水,对身体不好。”她又凑近她悄悄说:“会变傻的!” 这……虽然白矾净水的方法,自古就有。可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倒是不假。 她又会医术,自然懂得多。她说不好就不好吧。 “那你能不能告诉朕,你那个东西又是怎么净水的?”他虽然全程观看了,但还是不太懂。 实在是惭愧,看来他的知识储备还是不够渊博。 看在他这么虚心求教的份上,沈月离一一给他讲解起来。“浑水从最上面的大颗粒一层层通过越来越小的颗粒渗透下去,就能把很多灰尘杂质给过滤掉。” “中间的木炭呢,能吸附掉一些对人体不好的脏东西和异味,最下面的棉花再把微小的灰尘隔绝掉。这样水就干净啦。”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这女人还真是聪明。总能一次次带给他惊喜。 看男人盯着自己两眼冒光,心情高涨的样子,沈月离摊了摊手。“那陛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去疫区了呢?” 第49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宫内,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低着头,急匆匆的跑进了玉阙宫。见四下无人,轻轻叩响主殿的门,沿着门缝将一张纸条塞了进去便悄然离去。 殿内,彩云拆开纸条,得知了里面的内容,连忙去向娘娘禀报。 刚刚睡醒的宠妃,立刻坐起身来,咬牙道,“什么?他们又失手了?哥哥到底是找了些什么废物,一点用都没有。”当初哥哥可是跟她说,这群人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江湖上找来的数一数二的高手。 怎么一次两次的连个女人都杀不死?还自己损失了大半人马。都是干什么吃的?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即使是隔着床幔,彩云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家娘娘的怒火。仿佛能瞬间将这座华丽的宫殿燃烧成灰烬。 别的奴才观察到娘娘最近总是阴晴不定的,都默默的缩起来默不作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娘娘霉头。 她也想跟他们一样在外面躲个清净,可这是她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别人能躲她躲不了。 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撩开床幔,凑到娘娘近前。 “娘娘,头回失手都是因为叶侍卫突然带人出现,他们不是还重伤了他嘛。这第二次,他们只是为了探探虚实。看看陛下和弃妃身边还有没有跟叶侍卫一样的高手。” 前面的是实话,但后面这句,却是她为了宽慰娘娘自己编的。 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仅剩的几个人,急于求成,故而铤而走险。一击未成,见弃妃身边还有高手保护,只能先行撤退…… “娘娘您且放宽心,大少爷已经重新招兵买马,等他们补齐了人手,休整好状态,定能一举将弃妃……” 说着,彩云露出一抹阴狠的笑,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比量了一下。 宠妃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随后起身下床,冷冷的道,“但愿,他们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沈月离在灾民面前亲自演示了净水器。带着人们的夸赞,飘飘然的去帮人治病。 一进入病房——隔离用的帐篷,立刻进入了状态,把其他的事全都忘到了脑后。 “今日可还有新增的病患?” “回娘娘,新增了五例,微臣已经给他们服了药,情况还算稳定。” “好的,我知道了。”这里很多房子被毁了,灾民们只能拥挤的住一起,很容易被传染。 只能寄希望于陛下他们,能够早日帮他们建好家园。她呢,就多帮他们消消毒,想办法预防一下。 又观察了几个病患,她又转头说道,“你们之前配置的汤药里有几副也是不错的,可以搭配着药丸一起服用。” 其实她发现,他们先来的那些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最起码稳住了形式,没让疫情扩散出这个村子。 只是对痢疾这个病了解的不够深,医疗也不发达,才导致一些病急严重的人失去了生命。 她不能用自己现代人的视角去否定他们付出的努力,给自己增添优越感。 “去忙吧,我再去看看那几个严重的。” 结果刚一转过身,就看到李牧抱着药箱疾步而来,直到走到她身前,环视了一圈正在休息的病人们,掩着嘴低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呀娘娘。” 说完,便拉着她往外走。 “怎么了?”什么大事能让平时那么稳重的大叔这么慌张? 直到将她拉出帐篷,李牧才告诉她,“今日在夏大人安排给您的衙役里也发现了病患,他昨晚可是跟着回驿站住的。” 这要是回头在驿站里传播开来,再害了陛下和娘娘可就遭了呀! “什么?”沈月离也是一惊。倒不是因为衙役被传染有多稀奇,毕竟他们天天在这帮忙。也早就有好多个因没做好防护,不幸染病被拉进帐篷里隔离了。 她惊的是他发病前还出了趟疫区。 女人瞬间懊恼不已。这地方之前安排的就是许进不许出,都是因为她跟陛下的到来,官员、御医才出去迎接他们。 还为了他们住的舒服,安排了衙役护送他们往返驿站。 她昨天也考虑到,就算她以为消好了毒,也不能保证完全不会被传染或者传染他人。原本是想要跟陛下商量也住在这里的,可被那刺客一搅合,受了惊吓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这段时间,必须得在这里住下来了。 可秋鸣还需要输液啊,过几天才能换成口服的消炎药。 但要是那边也爆发疫情,他还受着伤,对他也不好。 这实在是让沈月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思考片刻,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罢了,那就她每天多跑一趟吧,消好毒自己去见他。 想好了,她才对着李牧吩咐道,“大叔,叫人给我们也扎几个帐篷吧。疫情好转之前,非必要情况下还是得许进不许出。回头我去跟陛下说。” “驿站那边也封控个天,观察下还有没有人被传染。” “好,我这就叫人去准备。”娘娘这么安排是对的,非常时期陛下也是会理解的。 李牧刚转身走了几步,沈月离又想到一些事。眼神一亮,从背袋里掏出一个喷雾器背上,又抱着十几瓶84消毒液追上他的脚步。 “唉,大叔。” “叫人多准备些大蒜,它可以预防痢疾。”额,她忘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词,于是继续补充道,“就是现在这个病。” 对于痢疾这个词李牧倒是没多想。他惊讶的是,“娘娘,您这又是弄得什么东西?” 看他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后背,沈月离托了托怀里的东西,侧身展示给他看。 “这个呀是喷雾器,我一会儿把我怀里这些药水很水一起兑进去,到处喷洒一些,能有效的杀死病毒,降低传染率。” 李牧懵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加询问。 毕竟这几天,他已经在他家小姐那里见识过很多神奇的东西了,她还连能将污水直接变清水的净水器都能造出来,再有什么他也能淡定的接受了。 “好啦,我们赶紧去做事吧。” 两人心情颇好的各自离去,专注的做好自己的事。 殊不知,一个更大的危险正在渐渐向他们靠近,现在的美好时光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50章 带她看风景 除了第一天那个妇人质疑过她女医的能力,后面就再也没有过。 许是她诊治的这些人当时都难受的没那个精力了,又或是知道了他们吃着有用的药丸都是她做的。 再加上村里安装了许多个净水器,她又亲自带人每天给村子里消毒。 沈月离想当然的成为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人,走到哪都能得到亲切的问候和和煦的笑脸。 虽然依旧每天面对病患忙的是脚不沾地,吃的住的也很简陋,但少了宫里那些人的刁难,她过得简直不要太快活。 这天,趁着下午不忙,沈月离在陛下的陪同下,早早的去帮秋鸣做了一次全面的复查,又留给他一些药。 回村庄的路上,一想到秋鸣的伤渐渐的好了起来,疫情也已经好了大半,沈月离迎来了久违的轻松。 也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的欣赏欣赏这沿途的风景了。 路过山间小路的时候,微风徐徐吹来,夹杂着一丝芳草的清新,扫尽了白日的炎热。鸟啼、蝉鸣此起彼伏,惹得女人一刻都坐不住了。 “停车停车。” 马车刚停,李德仟还为帮她放下脚踏,她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追着蝴蝶蹦跳着嬉笑着。 巧巧也赶紧下了马车,追赶上去。“娘娘,您等等奴婢呀。”这荒郊野外的,他们对这里又不熟。要是一个不注意,娘娘跑丢了可就不好了。 而且她从早上起来开始,这右眼皮就一阵儿一阵儿的跳的不停,搞得她做什么都心烦意乱,总担心今天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上次的刺客没追上来,也这么多天没动静。可第一次的遭遇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她是不敢掉以轻心。 “娘娘,您可别跑远了,还是叫护卫跟着吧。” 李德仟倒是没想那么多,看她笑的那么开心,自己也被她给感染了。也没注意旁边站的是谁,直接捅咕了捅咕。“娘娘如今可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你觉没觉得娘娘比之前变漂亮了?” 见他不答,又自顾自的说道,“反正咱家是觉得。而且娘娘性格也好,又有能力。怕是没有哪个女人比的上她了。” 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以后他就站弃妃娘娘这边儿了,真搞不懂陛下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这么好的娘娘给废了呢? 可转念一想,娘娘要是不因为被废跑去跳河,也不会性情大变,变成这样了。 唉,不管了,只要是现在的娘娘就好。 想着想着也咧嘴笑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褚立玄,满头黑线的瞥了他一眼,嫌弃的推了他一把,拍打着被他捅过的胳膊向前走去。 李德仟瞬间石化在原地,后背不停的冒冷汗。他的老天爷啊,陛下什么时候下来的?他刚才没做什么大不敬的事情吧? 好像…… 大概回忆了一下,不禁吞了口口水,双腿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不过看样子,陛下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 褚立玄盯了一会儿正跟奴婢玩的不亦乐乎的女人,又打量了一圈这山间的风景,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冲着身后的侍卫勾了勾手指,然后摊开手掌接过缰绳。 利落的翻身上马,轻轻的一夹马腹,“驾!” 马儿应声嘶鸣,撒开四蹄,犹如离弦之箭,呼啸着飞奔而去。 不远处的沈月离,正弓着身,屏住呼吸,轻挪着步子,一点一点缓缓靠近着落在一株小黄花上的白蝴蝶。 丝毫没听到一阵“嘚嘚嘚。”的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正当她举起右手,欲扑向蝴蝶的时候。随着巧巧的一阵惊呼,一只有力的手臂凭空而来,环上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啊~” 惊叫过后,再回神,自己已经稳稳的跌落在马背上。 男人邪魅一笑,凑到她的耳边,柔柔的开口,“爱妃可要坐稳了。” 不等她答话,褚立玄便快速的调转马头,驱策着骏马,顺着上山的路,朝着山顶一路奔腾而去。 马蹄飞扬,独留下众人在风中凌乱。还是巧巧最先反应过来,奔跑着嚎叫着,“李公公,快点叫人去追呀!” “诶?陛下!”咦?这一眨眼的功夫,陛下怎么跑的都快没影了?这要是遇上刺客可怎么办? 李德仟顿时紧张了起来。 转头对着还在发愣的侍卫们大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啊?” 还看!还看!陛下和娘娘要是出了事,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等侍卫们全都疾驰而去。顿时,山林里蹄声如雷,惊起了大片飞鸟。 李德仟也赶忙同巧巧一起跳上马车,一边追赶着一边喊叫着。 “陛下!陛下!” “等等我们啊!陛下!” 而他们的陛下,只顾自己跑的开心,跑的刺激,丝毫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 这可苦了沈月离。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骑过马,更没有骑过这么快的马。 只觉得自己大脑缺氧,心脏狂跳。恍若灵魂要出窍一般。 又害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颠下去。只能拼命的向后缩,紧紧靠在他怀里。 可这一路的颠簸,在到达山顶的那一刻,瞬间都被眼前的景色给治愈了。 “怎么样?是不是比山下还要美?” 听到他的话,沈月离微楞。原来他是想带她来看风景。 一股说不出的意味涌上心头。 傍晚,女人站在山坡上,对着美若油画的夕阳大声喊道,“我好想一直生活在这里啊~” 望着她活泼可爱的样子,褚立玄也忍不住轻笑起来。他也好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跟她生活在这里…… 忽然,一声狠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你就永远就在这里吧!” 褚立玄迅速转身,便看见几个遮面的黑衣人,手握砍刀,渐渐的将他们保围。 他赶紧将女人遮挡在身后,心里暗骂着,该死,他一时得意忘形,竟忘了刺客这回事。刚刚还想的太入神,没有发现他们。 刺客一步步紧逼,沈月离紧张的揪着男人的衣角,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后退。 可背后就是悬崖了,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怎么办呀?侍卫们怎么还不来啊?谁能来救救他们? 望着砍来利刃,她心下一沉,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第51章 双双坠崖 千钧一发之际,褚立玄找准时机,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刺客。在那人被踢飞的一刹那,迅速出击,劈手夺过刺客的剑。 而后稳稳站定,将手伸向身后的沈月离。 在看到她眼里蓄满了泪水之时,褚立玄直觉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这些刺客碎尸万段。 却还是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沈月离无措地点了点头,将手放进男人的大掌中,在被牢牢握住的那一刻,原本惶恐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待抓紧她的手,褚立玄飞快地转过身去,看向那群刺客的目光凌厉至极。 刺客们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强横逼人的帝王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互相张望一眼,强顶着压迫感先后发起了进攻。 只见冲在首位的黑衣人,双足顿地,身子轻轻一纵,猛地蹿升丈余高。 长剑刺出,剑光闪闪。 叮~ 刹那间,山谷里开始回荡起一阵阵尖锐的摩擦声。 褚立玄极速翻转着手腕,拼劲全身的力气,一招一招又一招,不断的抵挡着进攻。 剑影纷飞,就连不懂武功的沈月离,都能看出他对招数的熟练。 可她依然担心着。面对这么多刺客轮番上阵进行车轮战,还带着她这个累赘,纵使他武艺再高强,体力上恐怕也会有些跟不上。 他们迟早…… 好在,在沈月离担心的事发生之前,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德仟驾着马车,领着一群侍卫出现在刺客的身后。 事态紧急,还没等李德仟喊护驾,侍卫们便齐齐飞身下马,纷纷拔剑加入了战斗。 一瞬间,尘土飞扬,鲜血四溅,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四散开来。 她原以为刺客们大势已去,又会像之前的一样转身逃离。 可谁料他们却更加的激进。迅速摆脱侍卫的纠缠,一齐对着悬崖边的二人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眼看着一柄长剑劈向男人的肩膀,沈月离来不及多想,慌乱挣开自己的手掌,奋力一推,帮男人躲过了这一劫。 自己却一不留神踩塌了悬崖边上的碎石,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男人的潜力在这一刻瞬间被激发,一举击杀掉眼前的刺客,猛的转身抓住了她的手。却不料一个重伤的刺客出现在身后,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飞扑上前。 一时不防,二人被一同推下了悬崖。 看到这一幕,巧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李德仟更是惊吓到张大了嘴巴。 侍卫们也顾不上追杀剩余的刺客了,争先恐后的飞奔到悬崖边。“陛下!娘娘!” 可这悬崖深不见底,更是有葱郁的大树遮挡着视线,根本就发现不了两人的身影。眼瞅着天也马上要黑了,搜寻起来也会更加的困难! 为首的侍卫立即向李德仟禀报,“公公,耽搁不得了。我们得立刻下去找陛下!” 听到声音,李德仟立马回过神,嗓音颤抖着怒吼道,“那你还在这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去。”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竟然保护不住陛下和娘娘。 伸出的手指也不停地哆嗦着,“你们都给咱家听好了,活要见人死要见、不,必须要见活的,要是找不回陛下和娘娘,我们全都要偿命。” 听了他的话,侍卫们齐声回答了一句“是!”便全部骑上马,朝着悬崖下赶去。 巧巧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跪倒在悬崖边,嘤嘤嘤的哭起来。“李公公,娘娘和陛下会没事的对不对?”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可叫她怎么活啊,可怎么跟少爷还有死去的老爷和夫人交代啊。 李德仟的心里这正慌乱着,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安慰道:“别哭别哭,陛下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只是他说的这些话,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唉~,与其在这里干着急,还是赶紧回去多叫些人手来找吧。 …… 入夜,明月悬挂在空中,茂密的树林里是那么的安静。 忽然,山崖下的灌木丛中悠悠的传出一道微弱的女声,“冷,好冷~” 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沈月离挣扎着解开身上缠绕的树藤,慢慢的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晕乎乎的脑袋,活动了下四肢。 嘶~好疼。 撸起袖子一看,自己的胳膊上遍布着树藤的勒痕和一些细小的擦伤。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跟褚立玄一起掉下了悬崖。看来是多亏了身后的树藤,她才能有命活下来。啧~不得不说,她还真些幸运在身上。 哎呀,她还想这些做什么,眼下最要紧的难道不是找到陛下吗?毕竟他可是为了救自己才跟着摔下来的。 然后,她开始借着月色环视起四周,隐约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 以为那是褚立玄,忍着伤痛飞快地跑过去。可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不就是那个害他们跌落悬崖的刺客吗? 虽然看到他周围流了一地血,但沈月离还是生怕他突然醒过来将她给杀掉。 于是紧张的伸出一只脚,试探着踢了他一下。 见刺客没动静,她才大着胆子伸出手摸向他脖子,等完全确认他死了,她提着的一口气才敢松下来。 既然她跟刺客都在这,按理说褚立玄应该离得也不远。 沈月离立即高声呼喊起来,“陛下!”“褚立玄!”“褚立玄,你在哪?” 她担心他没有她幸运,万一受了伤,或是……脑子里瞬间冒出几个可怕的念头。 不行,她必须赶紧找到他。 “褚立玄!” “陛下!” 忽然,远处的山头上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狼嚎,吓得沈月离立马噤了声,后背不停地冒冷汗。 她瞬间觉得在这片被黑夜笼罩的树林里,连树木都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她慌里慌张的找出手电筒,紧握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周围。 灯光扫过,刚刚醒来的褚立玄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痛了双眼,连忙抬起手遮挡在眼前。 可就是因为他这小小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第52章 对她告白 是褚立玄! 于是沈月离赶紧奔跑上前去解救他。 “陛下,原来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难怪刚刚她找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他,原来他是被树藤给挂在半空了。 扯了几下没扯开,沈月离只好先把手电筒递给他,让她帮自己照明。自己则赶紧从背带里找出一把锋利的大剪刀,捋着树藤剪起来。 褚立玄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会发光的,奇形怪状的东西。疑惑地问,“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照明。” 说着还移动着灯光往四处照了照。 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诶,这东西原来还可以照亮这么远! 见女人不回答自己,他故意拿灯光晃了晃她的眼。 沈月离无奈的撇了撇嘴,抓住他乱动的手,把灯光挪到自己的眼前。一边做事一边说道,“陛下,您要是想早点下来呢,那就别乱动。” 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的调皮。 男人听话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执着的问着,“那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怕他继续捣乱,沈月离只好应付地说道:“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铁棍镶了一颗夜明珠罢了,这样能把光聚到一处去。” 说完,不禁感慨到,来这儿这么久,她别的没学会,这编瞎话的功夫倒是见长。 不再理会他,在清理掉一堆杂乱的树藤后,她手起刀落,剪断最粗的一根。可谁承想离了它,其它的细藤皆承受不住男人的重量,纷纷断裂了开来。 褚立玄还沉浸在研究‘夜明珠’中,一个不防,摔倒在地。四仰八叉的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还不等沈月离嘲笑他,他便愤怒地咆哮道,“沈月离,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月离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快速收起手中的剪刀,赶忙上前去扶他。“陛下,这分明就是个意外,怎么可能是臣妾故意的。” 男人斜睨她一眼,抬起一条手臂搭上她肩膀,想要借力站起身。 可当沈月离搂上他的腰,微微一用力,他便“啊!”的一声跌坐了回去。连带着她也摔了个屁股墩。 捂着自己摔疼的屁股,沈月离刚想要骂他,一扭头却看到他满脸痛苦的表情。 于是焦急的询问道:“陛下,您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突然是怎么了? 她赶紧松开他,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可一低头却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了血迹。 她心下一惊,转身一把扯下他深黑的外袍,飞快的检查着他的上半身。除了有些轻微的擦伤,没流血,也没有明显的肿胀,触碰也没有不适感,就是体温有些高,可能在发烧。 又蹲下身,隔着裤子摸上他大腿。 “嘶~” 嗯?是这吗? 她刚想去脱他裤子,却被他抬手给挥开。 她不解的望向他。 却看见男人瞪了她一眼,并红着脸朝她呵斥道,“沈月离,别乱摸。” 又害羞的扭过头,缓缓吐出几个字。“朕的伤,咳~在脚上。” ……那你刚才不早说? 看他这幅娇羞的模样,沈月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头去帮他脱鞋子。 看着他肿成发面馒头一样的大脚腕,女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扭到脚而已,不会危及到生命。 可看到自己的手,她又再次疑惑道,那这血是哪来的?她确定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刚刚那刺客的。 不对,她刚刚搂过他的腰。 就是在她发力要扶他起来的时候,他才痛的叫出声的。 她刚刚给他检查上半身,却独独落下了那里。 她又赶紧打着灯去撩他垂在腰部的外袍,想要解开他腰带。 该死,这破腰带到底是怎么系的呀?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解不开。 可一打眼却发现,他腰带下方的衣袍不知何时划破了一条大口子。 沈月离着急得红着脸,额头上也不断往外冒着汗,用牙齿咬住手电筒,双手继续揪着他腰带。 看着女人不停的撕扯着他衣服,褚立玄忍着疼,奋力抵抗着。“沈月离,你发什么疯?” 这女人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他掰都掰不开她的手。 结果他话音才刚落,沈月离就摸到了暗扣,轻易地将他扒的只剩下里衣。 只见原先被盖住的位置,原本雪白干净的里衣被浸湿成红色。 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她眼前。 因为他穿的是黑色,她刚刚才没能及时的发现。 她拿下口中的手电筒,放在下巴下,对着自己的脸。哀怨的抬眼怒视着他。 这个混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不告诉她,还遮遮掩掩的。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褚立玄看她这副吓人的模样,不禁吞咽了下口水。 刚想开口说点啥,胸口却遭受了女人一拳头。 “你,你竟敢打朕?” “就打你了怎么着?”她真的很生气好不好。 刺客的尸体就在那摆着,时不时的还传来几声的狼嚎,这幽深的树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危险。 他根本不知道她刚刚有多么害怕。她好不容易找到他,心里才刚刚有了一丝的安慰。 这要是他伤的再重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帮他做完简单的止血。终于,这个平时看似坚强的女人,终究还是展现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捂着眼睛痛哭了起来。 褚立玄被她这一哭搞得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你别哭啊,朕就是看你明明很胆小,却强装着坚强,怕你发现我受伤,会更加的害怕。” 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忍着痛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帮她擦拭掉眼泪,轻言细语道,“你以前最怕黑的,所以朕找来了夜明珠悬在你床上。” 她真的一直很怕黑。夜里自己睡觉,都会让巧巧给自己留上一盏灯。但她不知道原主有关夜明珠的记忆,听他这么说,不解的问道:“那你之前对‘我’这么体贴细心,那为什么要废掉‘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他。她什么都不懂,却被他利用。 跟她相处的越久,他就越发的愧疚。 就在刚刚往下坠落的时候,他突然就想清楚了。她失忆,她改变,这说不定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让他也转变下自己,好好去爱她。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毛,深情地看着她眼睛。郑重地说道,“沈月离,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朕!喜欢你!” “现在的你!” 第53章 你不会是妖怪吧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沈月离霎时涨红了脸。 “你骗人,你明明喜欢的是秋鸣!” ???褚立玄真是满脑子问号。“你在胡说什么啊?秋鸣是男人,朕怎么会喜欢他。”他可没有龙阳之好,她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秋鸣的? “那我帮秋鸣医治的时候,你那么的着急。还又是不让我看他,又是不让我碰他的,还威胁剁了我的手。”这不是喜欢是什么?生怕她玷污了秋鸣。 褚立玄真的是无语了,这女人的脑子还真是摔坏了,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朕着急是因为,秋鸣从小跟着朕,有着深厚的兄弟情,他又是因为朕才受伤的。” “而且,你是朕的女人,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碰别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吗? 沈月离顿时像雷劈了一样。大脑一片混乱,内心一阵波浪翻腾。仿佛另一道灵魂要冲破禁锢抢占回属于自己的躯壳。 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低下头继续大哭了起来。 这下褚立玄更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了,毕竟向来都是女人哄着他,想法设法的讨他欢心。他还从来没有去哄过女人。 刚刚承认自己喜欢她,已经够让他难为情了。又把她弄哭了,这更加令他束手无策。 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她肩膀,开口吓唬她。“你再这么哭下去,狼都要招来了。” 这时,远方的狼似是故意配合他一样,争相嚎叫了起来。 吓得沈月离瞬间弹起扑到他身后,牢牢抓着他胳膊,悄悄环视着四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更别说哭了。 褚立玄瞬间被她这可爱的举动,给逗得笑起来。 可结果就是,又遭到女人狠狠地一拳。 沈月离愤愤的瞪了他一下,还是觉得不解气。想着反正就他们两个在这里,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便暗暗伸出手,拧了他几下。 混蛋!叫你再敢吓唬我,叫你还敢笑。 男人一边闪躲着,一边笑得更大声。心情愉悦到连自己的伤痛都抛到了脑后。 一时不注意,碰到了伤口。痛的他原本因发烧而滚烫的后背,一瞬间冒出来很多的冷汗。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了许多。 “褚立玄!”该死,只顾着跟他闹了,忘了他还有伤。 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褚立玄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忍痛道,“好了,不闹了。” “扶朕起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 沈月离没有去扶他,而是先拿出一支体温计帮他测起了体温。“你都这样了,还怎么离开这儿?” 而且据她观察月亮的位置判断到,他们掉下来起码一个多时辰了,李德仟肯定带着侍卫们正在找他们。他们只需待在这原地,等着就是了。还折腾什么呀。 又拿出先前的眼镜检查他的脚,右脚踝韧带损伤。她依稀记得,好像是那个刺客扑上他的时候害他扭伤的。 她刚准备要掏东西帮他治伤,却被他给攥住了手腕。 沈月离不耐烦地问到他,“你又要干嘛呀?”他现在的脸上,除了磕碰的青紫,已经没什么血色了。还不够疼痛是不是?还耽误她救他。 褚立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拿出体温计递给她,捂着自己的伤口虚弱的说道,“朕知道你想在这等李德仟来找我们。” “可要是那些刺客没被清干净,赶在他之前发现我们就糟了。” 听了他的话,沈月离愣了愣。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这个,侍卫能来找他们,那刺客自然也能来确认下他们死没死。 他们俩现在一对弱病残,要是被他们发现还活着,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而且这边杂草丛生,还有很多小虫子,确实不适合缝合伤口。 可他不光发着烧,脚也不能行走了,她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就算使出吃奶得劲也背不动他呀! 要是能有辆轮椅推着他就好了。 诶?轮椅?这也属于医疗器械吧。 她赶紧让他帮自己打着灯,然后将背袋从背上解下来,放到了地上。将抽拉绳束口打开到最大,从里面拖出一把折叠式轮椅。 沈月离开心的摇了摇头,将轮椅撑开推到被惊到目瞪口呆的褚立玄身旁,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拉好刹车。然后双手环到男人的胳肢窝下,一个深呼吸。“嘿咻。” 一边把搬他上轮椅,一边吐槽道,“我的陛下啊,你可真沉呐!” “呼~呼~呼~” 她扶着把手,弯着腰,喘了会儿粗气。又赶紧掏出冰袋垫着毛巾固定到他的脚腕上,帮他冰敷消下肿。 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一刺激,褚立玄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嘶~你这是轮椅吗?”他见过的都是木头做的很笨重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轻巧还能收缩的轮椅。 而且,虽然她的背袋是不小,可刚刚明明看起来是瘪的,她是怎么掏出这么大个东西的? 还有,“你哪来的冰块?”这大夏天的,她从哪弄得?平时摸个剪刀,掏点药的就算了,这冰块总不能随身携带吧? 她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改变着他对事物的认知。 但这些东西,总不能是她凭空变出来的吧? 要真是这样,那……“沈月离?” “嗯?” “你不会是妖怪吧?” 听他这么问,惊得正在配药的沈月离连连咳嗽了起来。差点把要往吊瓶里注药水的针管扎自己手上。 她翻了个白眼立刻驳斥道,“你才是妖怪呢,你全家都妖怪!”竟然怀疑她是妖怪,她哪里长得像妖怪啦? “我要是妖怪,那我随便挥一挥手指不就把刺客全都干掉啦?还用得着跟你沦落到这儿吗?”亏得她还这么好心在救他。要是没有她,他就在这等死吧。 配完药,她还是有些气不过,一脚踹上他轮椅,掐腰气愤地吼道,“我要是妖怪,第一个吃了你。”再咬死太后那个老妖婆,吓死他心爱的小宠妃。看谁还敢欺负她。 看她一边往椅子右侧的扶手上安装着一个头上像树杈一样的棍子,一边嘴里嘟囔着,“哼!竟然说我是妖怪,姑奶奶明明是心地善良、救死扶伤的小仙女。” 褚立玄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还头一次见脸皮像她这么厚的女人,竟然夸自己是小仙女。继续低低的笑着。 沈月离又是沉着脸瞪了他一眼。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都快笑抽过去了。 可当她拔开针头的时候。嘿嘿嘿!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啊~”原本还笑得灿烂的褚立玄,顿时被手背传来的疼痛给痛的叫出声。 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女人,咬牙切齿道,“沈月离你成心的。” “哼!我就成心的又怎样,你咬我呀。”说着还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然后迅速跳开。“你现在可是个病人。在我的手里,我劝你还是对我客气点。” 呵!他还真是给她气笑了。 第54章 别纠结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再耽误下去,她怕刺客真要找来了。而且她需要找块干净平整的地方帮他缝合一下,下腹部上的伤口。 还好划的不算深,有腰带在上方压着失血也不算多。就是可能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他发烧。 又给他扎了针破伤风,沈月离便帮他披好衣服,推着他四下望了望,寻找起出路。 褚立玄随处打量了一圈,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了句,“走这边”。然后用手电筒给身后的女人示意着。 沈月离沿着灯光看了看,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边?”他们又没来过,她在这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他又是怎么知道那边就一定有路的。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她解释道,“因为我们是掉到了悬崖的东边,朕在山上的时候看到正对着有条路,那边还有几座挨着的木屋,应该是这山里的猎户的。” 一听这里有人住,沈月离立马高兴了起来。“那我们快点走。” 要是有人肯收留下他们,有地方藏身就好了。 可刚推着他走了没两步,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要是上了大路,岂不是更容易被刺客发现” 听到她问自己,褚立玄也突然想起来。“对了,忘了提醒你,我们要注意点。” “在这深林里,肯定有很多猎人按置的捕兽夹和陷阱,我们不清楚位置,也会很危险。” 啊,这…… 既然同样都危险,那还是赶紧走大路,去找人帮忙吧。 沈月离又拿出两盏灯挂在轮椅上,能让他们看清路,抬手推着他继续赶路。 茂密的树林里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地上,映得荒寂的草丛,生出无数诡秘的暗影。 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猫头鹰的“咕咕咕,咕咕咕咕~”。 给这本就阴森的环境,又增添了些恐怖。 沈月离的心怦怦怦的跳动着,紧咬着下唇,眼神四处观察着。生怕这黑暗中藏匿着什么。 越是这样子,她越是怕的手脚、头皮都发麻,全身出虚汗。微风一吹,冷的不断地发抖。 褚立玄输了液,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感官也变得灵敏了起来。 “沈月离?” 听到他喊自己,怕他有什么不适,她赶紧询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虽然知道他的伤都不致命,但她还是莫名的紧张。 她不敢去想象,要是把她自己独自丢在这里,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男人将手电筒搁在自己的腿上,抬起没输液的那只手,朝后面伸去。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朕在。” 可就这简单的一句话,抚慰了她那颗颤抖的心,令她整个人都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男人又说道,“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好。”聊天好,聊天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的吓自己了。 “朕还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凭空变出这一堆东西的。”他真的很好奇。 为什么说她是凭空变出的,因为从出了宫门之后,他便每日与她在一起。可从未看到过她往背袋里补东西,却每次都能从里面掏出各种他没见过的东西。 那些小东西就算了,但今天这轮椅,还有脚上的冰块,绝对不是她可以每日随身携带的。 沈月离一听,急了。“你还在怀疑我是妖怪!”他见过妖怪吗?她见过像她这么胆小的妖怪吗?她这好心救他还救出错来了。 刚想翻个白眼,可她却突然想到。 这古代的人可是很迷信的,最忌讳什么妖邪之类的。他该不会怀疑自己是妖怪,怕自己会影响他国运,想确认一下吧? 要真是这样,自己再不小心叫他察觉到她不是原来的沈月离,那出了这树林,她会被拉去祭天吧? 嗨!不能不能。 他刚刚还说喜欢她呢,现在的她! 可男人的话,又怎么能信呢?又是薄情帝王说的话。谁知道他又能喜欢自己多少天。不靠谱啊,不靠谱! 一直在静候她答案的褚立玄,丝毫不知道这个女人脑补了这么多。 以为她还在气自己怀疑她是妖怪的事情。于是侧过身扭头看向她,一脸认真的说道,“爱妃就算是妖怪,也是个善良的好妖怪。” 她在宫里那么被欺负,还努力的生活,还帮奴才们看病。 听完他这话,沈月离无语的嘴角直抽抽。 看她的表情,知道她误会了。他其实是想夸她善良的。“朕不是那意思。朕其实并不怎么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 “朕只是实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便转回去纠结了了起来。 沈月离盯着他的后脑勺,沉静了片刻。 其实她理解他的意思,就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来解释她能够凭空产出东西这件事,只能用这些子虚乌有的做借口。 可她对于这件事也很是诧异,只是现代人见得多,接受能力强一些而已。也没办法跟他去解释清。 于是随意应付道,“陛下,这个世上有很多的事物是没法说清的。我们也不要过分去纠结嘛。” “就比如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太阳和月亮,可它们就是存在着。” “再比如说,人们信奉神灵,可谁也没真正的见过。” 褚立玄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便也不想再过多的去纠结。 看到一瓶药水输完了,沈月离又拿出一瓶帮他给换上。 突然沈月离借着灯光看到前面有颗野果树,红彤彤的,长得有些像苹果。 肚子也恰好发出了抗议。 她赶紧跑过去摘了几颗,用衣服擦了擦就赶紧尝了口。 嗯!好甜好好吃。 递给褚立玄两个,微笑着说道,“陛下,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求你带我来这儿的时候说过。要是您不幸就流落荒郊野外,我还能给你摘野果子吃。” “你看,我这是不是做到了。” 褚立玄靠在椅背上,拿着果子看了看。挑了挑眉,“那这是不是就是说,朕现在这样子都是被你的乌鸦嘴给害得?” 沈月离讪笑了一下,丢掉吃完的果核,继续推着他赶路。 两人一路闲聊着些其他有的没的。 可走着走着,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隐约还有人的喊叫声。 沈月离吓得立马拉着褚立玄又躲回到树后。声音颤抖着,“陛下,不会是刺客找来了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褚立玄环视了四周,平静的说道,“先别慌。”刺客怎么可能这么高调的找人。他觉得多半是他的侍卫们。 果然,远处渐渐浮现出一些零零散散的亮光。 一个个人影从树林里走出来,边走边大喊着,“陛下,您在哪?” “娘娘~” …… 等看清前面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褚立玄才开口,“是我们的人,可以出去了。” 听他这么说,沈月离激动的丢下他一个人跑出去,一边挥着手一边大喊道,“我在这儿,喂!我在这儿呢。” 第55章 他们在这儿呢 “娘娘!” 巧巧听到她呼喊的声音,猛地转过身。呼喊着向她奔跑去。 一下子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泪水争相从眼眶中涌出。“呜呜呜,娘娘您没事,巧巧总算是找到您了。” 沈月离也忍不住把头埋到巧巧的肩膀上,抽泣了起来。 这时李德仟也带着大部队赶到了这里。见只有娘娘她自己,立马着急的询问道,“娘娘,陛下呢?” 只找到娘娘,没找到陛下,他们一样没得活。 “嗯?陛下?”额……她刚才怎么把他给丢下了。 沈月离连忙放开巧巧跑回去找他。 看到他阴沉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她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嘿,陛下,那什么,我们回去吧。” 然后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神,默默的将他从树后面推出去。 众人见到陛下,立即跪地请罪。 “拜见陛下,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责罚。” 等了许久,没听到陛下说话。李德仟抬眼一看,霎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他家陛下坐在一个,轮椅?上。蓬头垢面,头上还夹杂着杂草和树叶;衣衫不整,像被人蹂躏过一样;还光着一只脚,不知道缠了个什么东西在上面。 这这这,这还是他那个英武不凡,帅气儒雅的陛下吗? 怎么变成了这副连乞丐都不如的样子? 看到陛下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关心道,“陛下,您没事吧?” 嗯……他好像问了句废话。又得惹到陛下了。 果然,褚立玄不禁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看着他。 怒气冲冲的吼道,“你看朕像没事的样子吗?”他都这个鬼样子了,脸上脖子上的擦伤还不明显吗?还用的着问吗?眼睛留着没用就赶紧挖了去。 “你们怎么不等朕死在这,直接来给朕收尸呢?” 他都掉下来好几个时辰了,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才搜寻到这里。这儿离他醒过来的地方还远着呢。 要不是他跟沈月离艰难的挪到这正好遇上了,他们怕是明天早上都不一定找到他。 吼完,他不慎扯到了伤口,猛地咳嗽了起来。 沈月离立马上前帮他又检查了一遍伤口。 又有点渗血。 “啊!陛下您受伤了!” 李德仟见状,吓了一大跳。赶忙跪爬着上前,心疼的抱着陛下的腿抹起了眼泪。 “这群刺客简直是太可恶了呀。” 他可怜的陛下啊,这接二连三的遭刺客,还摔下了悬崖。 “都怪奴才们没伺候好、保护好您啊陛下。” 他哭的有些太忘情。一激动,不小心拍到了褚立玄扭伤的脚腕。 嘶~ 男人疼的攥紧了拳头,皱着眉一脚将他踹了个大马趴。 “朕看你比刺客还可恶。” 他这脚都包成这样了,还单往他这个脚上拍,这狗奴才是故意的吧! 还光知道哭哭哭,跟哭丧似的,他还没驾崩呢! 褚立玄烦躁的刀了他一眼,李德仟立刻识相的到一边跪好,憋着嘴不敢再动弹。 他一旁的侍卫们,更是羞愧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全都低着头,反省着自己。 都是因为他们的大意,陛下和娘娘才被害成了这样,陛下要打要罚他们都认了。 没了人讲话,周围气压又很低。沈月离实在是受不了这尴尬了,于是便出声打圆场,“陛下,都这么晚了,你看周围黑漆漆的多吓人啊,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她扶起了巧巧,又趁机像李德仟使了个眼色。 等李德仟会意到她的意思,跳起来去牵马车。她又继续说道,“等我们回去了,陛下再罚他们也不迟。” 见他还无动于衷,沈月离搓了搓下巴。 是时候给他来点狠的了。 然后刻意的夹起了声音,做作的揪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更何况,臣妾还担心着您的伤呢!” 还别说这男人还真吃这一套。 她这话音才刚落,褚立玄便扭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既然爱妃这么担心朕,那我们就快些回去吧。” 而后又换上一副冷厉的表情,语气也沉了几分。“看在娘娘的份上,朕就再饶你们一回。” 虽然他有些生气,但压根也没想罚他们,毕竟是他自己纵马甩开了他们,将他俩置于了险境。 可一想到他终于鼓起勇气,跟沈月离吐露了心声。她看到自己受伤了,担心到痛哭;还变得依赖他,两人相处的比之前更融洽,他觉得这些伤受得还挺值。 终于回到了荷花村。 一进到他俩的帐篷里,沈月离赶紧叫人将陛下抬到了床上。 然后只留下李德仟,叫他帮陛下宽衣,擦拭下身子。 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准备着一会儿缝合,打石膏要用的东西。 端着托盘一回头,神色平静的问到他,“你怎么还穿了亵裤啊?” 褚立玄顷刻红了脸,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自己。“沈月离,你知不知羞啊。” 虽然他俩早就坦诚相待过,李德仟也从小伺候他洗澡,但叫他浑身赤裸的直接亮在这儿,他实在是做不到。 他身为帝王,还是要要点颜面的。 沈月离走到他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陛下,您这样我没法帮您医治啊。” 见他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抱着被子拒不配合。 她眼睛一转,憋着笑凑到他脸前,“陛下。” “您这伤的位置啊,要是不及时治疗。” 她故意顿了顿,看到他探究的目光,才又缓缓的道出,“恐怕您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这无疑是每个男人都在意的事。他好不容易 所以褚立玄当即掀开了被子,放弃了抵抗。 不过沈月离终究还是没让他赤裸,只是把亵裤往下拽了拽,漏出了跟剖腹产差不多位置的伤口。 因为有衣服做阻碍,伤口也不太深,等麻药一生效,她很快就弄好了。 一边帮他的脚踝搓药酒一边嘱咐着他跟李德仟。“虽然扭伤的不是很严重,但还是要乖乖将养着,要是不注意加重了伤,也是会留后遗症的。” “出行做轮椅,不要用这只脚发力……” 等她唠叨完,褚立玄已经带着微笑靠着李德仟歪头睡着了。 等药水吸收,用两床被子将他的脚垫高。 沈月离才也安心的抱了床被子到榻上去睡觉。 第56章 陛下驾崩了? 即使睡得再晚,褚立玄依旧还是在卯时就醒了。 摸了摸内侧的床铺,一片冰凉。 在不动到右脚的情况下,他捂着伤口微微的侧身,环视了一圈帐篷内,才在一旁的矮榻上找到了缩成一团的沈月离。 眼神温柔的盯着她出神了片刻,慢慢的起身,将轮椅拉到自己面前,用左腿和双手支撑着挪上去。转动着轮子悄无声息的滑出了帐篷。 门外,守了一夜的李德仟正靠在站岗侍卫的腿边睡得正香呢。突然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猛地清醒了过来。 一骨碌爬起来,跑到他身边,“哎呦~陛下,您怎么也不叫奴才一声儿,就自个儿出来了。”这万一要是再碰到伤口,他可怎么跟娘娘交代啊。 “娘娘都说了,您这伤要好好将养着,不然会留后遗症的。” “噤声!” 褚立玄止住他喋喋不休的唠叨,重新撩开帘门看了看。见沈月离没有被吵醒,才低声吩咐道:“去备马车,我们回驿站去见秋鸣,朕有事要找他。” 李德仟立马更急了,“陛下,您都这样了,有什么急事不能等等啊?”这秋鸣这会子也还不能下床呢,就算有啥事,他也做不了啊。 “要不您告诉奴才,奴才替您去走一趟。”身边这么多人呢,何必要折腾自己呢。 褚立玄被他念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用好的那只脚踹了他一脚。“朕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好好好好,您当心您的伤,奴才去就是。”李德仟不敢再多说,连忙使唤人去牵来了马车。 怕颠到陛下的伤口,一行人只能慢悠悠的向城中行进。 而主帐里,沈月离昨夜实在是累急了,睡得格外的深沉,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离开。 还因为陛下担心还会有刺客,从昨夜开始,这主帐外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倍的护卫。几乎将这里给团团围住了,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所以她才能放心大胆的安睡。 而遥远的皇宫里,却有人注定没法安歇了。 玉阙宫里,宠妃坐立不安的烦躁着。 “彩云,本宫这心怎么跳的如此快。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从昨夜开始,她就一个接一个的做噩梦。一会儿梦到陛下将她打入了冷宫,一会儿梦到李德仟给她送毒酒和白绫,最后还梦到沈月离回到了后位。 晦气,真是晦气。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彩云给她倒了杯凉茶端过去,轻声安抚道:“娘娘,您放宽心,奴婢看您这八成是被这天气给热的。” “快喝些凉茶解解暑,一会儿就好了。” 可她话音才刚落,一个小太监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娘娘,不好了娘娘。”说着,身子还直哆嗦。 宠妃瞬间被他搞得更烦了,紧着眉头训斥道:“慌什么?有话你就赶紧说。” 小太监一头磕在了地上,鼓起勇气张开嘴,一口气说出了所有。“娘娘,有消息传来,刺客在刺杀弃妃娘娘的时候,连带着将陛下一起,一起给打落悬崖了。” “什么?”宠妃被惊地瞪大了双眼,一下子从榻上站起身,手中的杯子没拿住,哐嘡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的扑过去,一把揪住他领口,急着问,“你再骗本宫对不对?你在骗本宫。” “娘娘,奴才怎么敢拿这种事骗您。”小太监被宠妃勒的涨红了脸,奋力掰扯着她抓着他的手。 宠妃把他狠狠地推到在一旁,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缓缓站起来,喘了几口粗气嘶喊道:“本宫不信,本宫不信!” 又搬起一个花瓶砸到他身旁,“陛下一定没事的,去找,都给本宫去找。” 小太监急促的咳嗽了几声,小心翼翼的躲避开花瓶的碎片。噙着眼泪继续道:“他们去悬崖下找了,只发现了被野兽啃剩下的那名刺客的尸体,还有,还有陛下染血的腰带。” “陛下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啦,娘娘。”说完,他又重重的将头磕到了地上。 宠妃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还不快滚下去,还在这碍娘娘的眼。”彩云冲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这。 “是,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等小太监退出去关上了殿门,彩云赶紧上前去扶她家娘娘。 可刚拉起娘娘的手,她便惊呼了一声,“呀!娘娘您被扎伤了。”这都流了这么多血了,娘娘怎么都不出声的啊。于是赶忙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娘娘包扎。 看到她家娘娘面如死灰的样子,彩云非常的揪心。便也哭着跪坐在地上,将娘娘拥进了怀里。“娘娘您别这样,想哭您就哭出来,可别憋坏了身子。” 宠妃这才有反应,回过头看了看她的脸,扑进她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呜呜呜呜,陛下!” 陛下怎么就死了呢?她这才做了短短数月的妃子。 像她这种没有子嗣的妃子,余生就只能去为陛下守皇陵。 不,她不要。她不想舍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她不想自己这么年轻就守寡。 “彩云,我没想要陛下死,我不想他死的。” 彩云安慰她,“娘娘先别着急,只要陛下驾崩的消息一天没传回来,你就还是这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娘娘。” 哐嘡! “你们在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二人吓了一大跳。 一回头,竟发现太后正站在门口,怒视着她们。两人谁也不敢再出声。 太后声色俱厉的吩咐着自己的奴才。“都在门口守好了,谁都不允许靠近。” 待走进殿门,又冷冷的说道:“也管好你们自己的嘴。” “是,太后。” 关上房门,太后走到宠妃面前,质问道:“说!你到底背着哀家做了些什么?” 她想着好些日子没有见自己这侄女了,考虑到她的伤还没完全好,就主动来看看她。 看这大白天的她还紧闭着门窗,以为她还在休息,便没让人禀报。可刚一到门口,就听到了陛下驾崩几个字。 宠妃害怕的眼神闪躲着,迟迟不敢开口。她做的事要是被太后知道了,就算她是她的亲姑母,恐怕也不会放过她了。 “你说啊?”太后等的有些着急。 彩云见情况不好,于是大着胆子直起身,“太后,” “你闭嘴,哀家要听她说。” “陛下是不是真的驾崩了?” 第57章 刺客是冲她去的 太后释放的压力实在是太足了,宠妃紧张到额头布满了汗珠。 到底还是她太过于年轻,僵持了一会儿,很快就败了下阵来。 她痛哭流涕的跪行上前,抱住太后的大腿。快速地摇着头,“不会的姑母,一定不会的。” “陛下福大命大,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掉。”她一点都不希望陛下出事的,只要陛下能平安的回来,她可以吃斋念佛三个月。 求求佛祖菩萨保佑陛下回来吧。 彩云也在旁边附和道:“对,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太后没理会彩云,一把将宠妃推开,指着她吼道:“是你,是你要害他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陛下现在有些不听他的话了,她也还未想过要杀他。 到底她还是陛下的亲姨母,有一份血缘在。无论怎么样,他都会一直对她礼让三分的。也能看在他生母的份上,保住她母家一族的荣华富贵。 头一回见姑母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宠妃实在是怕极了,摇着头向后缩。“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要害他的,姑母。呜呜呜呜呜~” “那你还不快点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看她还是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太后又说道:“你要是不早些告诉哀家,如果陛下真的驾崩了,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去守皇陵吧。” 不,她不想去守皇陵。 姑母这么说,是不是在给她机会? 于是她立马爬回到太后的身边,乖乖的将她叫哥哥买凶刺杀沈月离的事,还有陛下坠落悬崖的事,全部都说了出来。“我真的只是想除掉弃妃。” “你真是糊涂啊!”想她耍尽聪明在这后宫里周旋了半生,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给这些侄儿铺平了道路。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么带不动。 “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妃而已,在这深宫里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还用得着你们费这么大工夫?”还从江湖上花钱去雇人。 这些人只是拿钱办事的,怎么能信得过。 “那姑母,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宠妃扶太后坐下,乖顺的跪在一边给她捶着腿。 太后扫了她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头,思考了片刻。 “先别慌,昨日哀家刚给陛下写了信,询问归期。而且陛下驾崩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有人快速来报,我们只需等着就好。”不过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做好万全的打算。 他要是还活着就罢了,要是……她也要尽快做好改立新帝的准备,找一个好拿捏肯听话的。 “那些刺客无论如何都不能留,要是他们说漏了什么,对你、我,还有我们陈家都不利。还要抹掉你哥哥跟他们接触过的痕迹。”刺杀陛下,无论成没成,一旦被人知道了,他们陈家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全凭姑母做主,婉儿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了。”宠妃表示道。 “嗯,乖。”她这辈子子女缘薄,就这几个侄儿听她的话,讨她开心。他们又是陈家的血脉,就算不为了他们,她也要护住陈家,毕竟她还是要依靠母家的。 而另一边被谣传驾崩了的陛下,刚被李德仟推进秋鸣的房间,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牵扯的伤口也微微发疼。 李德仟立马拿出手帕递给他,并关心到,“陛下,您这是着凉了吗?” 刚趴着检查完伤口愈合情况的秋鸣,也赶紧招呼着照顾他的小御医去给陛下也瞧瞧。 “不必了,都退下吧。”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侍卫把守在门口,只留了李德仟在屋内伺候。 秋鸣侧过身,表情严肃的询问着,“陛下,出了什么事?您怎么会伤成这样?”那群侍卫们都是怎么保护陛下的,看他好了以后怎么罚他们。 褚立玄自行转着轮椅靠近他床边,“朕就是来与你说这事的。” 在这里,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秋鸣和李德仟两个了,都是从小就跟着他的。 陛下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荷花村,眼下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都坐上……轮椅?啦!还亲自赶过来找他,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反正他后背的伤也已经结痂了,不影响他活动了,便立刻坐起身,静候陛下讲话。 “昨夜朕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次遇刺,猛然发现了一件事。”这还是在他坠崖的那一瞬感觉出来的。 “什么?”秋鸣和李德仟一同急切地问道。 陛下发现什么重要的事了?是发现了刺客的身份?还是知道了是谁派来的? “朕发现,这三次的刺客,好像都是一伙的。他们的目标全都不是朕,而是弃妃。” 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他还是在昨天的刺客里发现了两个熟悉的眼睛。绝对是第一次逃窜掉的人。 昨夜的打斗中,看似刺客们一直在跟他搏斗,实际上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总是在寻找着机会对自己身后的沈月离下手。 第二次那支突如其来的箭,也是直冲着沈月离去的。 “可要说是一伙的,他们的招式又不像是受过统一的训练,各是各的,也没什么配合。”他将自己的想法仔仔细细的说与秋鸣他们听。 秋鸣闻言道:“那就是从江湖上招募的杀手,临时凑到了一起。” 李德仟听完他们的话,发表了疑惑。“谁会这么恨娘娘?为了杀她这般的大费周折。”她不过是个失势的深宫妇人,平时为人和善的,也就宠妃娘娘和太后看她有些不顺眼。 不过都是些女人家家拈酸吃醋的些小事,大不了就她阴她一把,她暗算她一下,或者就是用点腌臜的手段陷害了。 那太后作为皇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直接发落了就是了。 都用不着去找江湖中人吧。更何况她们出不了宫,必然要经别人的手,三转两转太容易暴露了。 三人紧锣密鼓的讨论了一番。 最终,秋明道:“陛下请放心,臣会秘密安排人去查清此事。”就算他不能亲自去,他还是有些可靠的手下的。 “还有陛下派臣先来查探的事,臣整理一下便呈给陛下。” “嗯,朕打算再过些时日就回宫了,是时候该跟他们算算账了。” 第58章 回京 一晃来到这已经快一个月了,在所有人齐心协力的共同努力下,洪水带来的垃圾已经清理干净,坍塌的房子也得到了重建,整个村子变得焕然一新。 “这边的疫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留下一部分人收尾,其他人可以同朕一同返京了。” 此话一出,原本正兴高采烈,跟巧巧一起玩羊拐的沈月离,瞬间安静了下来。 什么?这么快?她还没玩够呢! 栓子昨天还说要带她上山打野兔呢!小花妹妹还约她去小河里摸鱼呢! “陛下,我们再多待些时日好不好。”她实在是不想放下这里无拘无束的生活,回到那座高大宏伟的牢笼。 一想到又要回去见到太后和宠妃,不断地被找茬,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不行,朕早就给太后回信说定了归期。”他这一天不回去,就还要让人快马加鞭的给他送奏章,实在是太耗费人力物力了。 沈月离皱起眉头,噘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哼!”她真的不想回去嘛! 褚立玄看她这副不情愿的样子,玩笑着揪住她耳朵。“朕每天忙到没空管你,玩野了是不是?”他每天就算不上朝也要早起批奏折处理政事。 她倒好,整天带着一群小屁孩,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一点身为后妃的仪态都不顾。越想越觉得她不像话,手上也用上了几分力。 沈月离立马痛呼出了声,“哎哎哎,你干什么呀?你信不信我把你推沟里去。”这臭男人,竟然敢揪她耳朵。 “啧~是朕这段时间太惯着你了吧,还长本事了你。”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给点颜色就灿烂。自从他说了他喜欢她,对她温柔了一些,她就越发的大胆了,时不时对他吹胡子瞪眼的。 稍有点不痛快,就趁给他的脚踝针灸的时候,暗暗的使坏,扎的他生疼。真是欠收拾。 看她还不肯老实,对他又抓又挠的,褚立玄一激动竟然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这??? 他尝试着动了动,踩了踩地。一点都不痛,跟没受伤之前一个样。 可沈月离不是说帮他检查着更严重了吗? 看她一副不敢看他的样子,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沈月离!” “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要不是他总是想对她动手动脚的,想做点什么的,她用得着骗他,还给他打上了石膏嘛。 看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沈月离快速逃离出了帐篷的大门。 …… 等到离开的那一天,荷花村的村民们早早地都等候在他们离开的道路上。 一看到他们的队伍经过,全都一窝蜂的涌上来。热情的往他们的马车上塞果子,塞点心。 “陛下,娘娘,你们别嫌弃,这多少是我们大家的一点点心意。” “是啊,您就收下吧,路上带着吃。” 听到马车外吵嚷的声音,沈月离忍不住拉开窗户探出了身子。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激动地流出了眼泪,捂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栓子突破人群,凑到她窗前,拉过她的手,将一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塞进她手里。“娘娘,这是我一大早去打的野兔,已经烤好了,娘娘您尝尝。” 另一位大婶也凑上了前来。“娘娘,您不是说喜欢我绣的手帕嘛,我给您绣了条新的,就是我们这小地方用的布有些糙,您可千万别嫌弃。” 大家又一下子围上来跟她道别。 沈月离更是感动到不行,哽咽了好久才能开口说句话,“谢谢,谢谢你们大家,能认识你们真的很高兴。”这里的村民真的很淳朴,她在这里的时间也没少受她们照顾。还教她编竹筐,带她采菌子,陪她聊天解闷。 村民们又接连说道:“是我们要谢谢娘娘和陛下,还有帮助我们的大夫和大人们。” “是啊是啊,多亏了您们,我们才能好起来,才能早日重建好家园。” “是娘娘您让我们知道了女医原来也能这么的厉害,等我家女娃娃长大了,我也要叫她去学医。” “我们也庆幸我们有个好陛下,还能亲自来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这一句一句的夸奖,沈月离不禁羞红了脸,连褚立玄也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也冲窗外的村民挥挥手,“大家不用这么的客气,这些都是朕应该做的。毕竟你们都是朕最亲爱的子民。” 时间真的不早了,李德仟催促着他们,“陛下,娘娘。我们再不快些走,今夜怕是进不了下座城了。”来时他们为了赶时间,日夜兼程。实在是累了就在城外扎帐篷休息。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刺客,顾忌着陛下、秋鸣还有些侍卫受了伤,还是到城里住驿站客栈安全些。 小太监和一些侍卫们连忙去劝说着村民们回去。 他们却纷纷跪拜了起来。 “恭送陛下,恭送娘娘!” 马车再度前行,沈月离一边落泪一边挥手跟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一直走出了好远,她才平静下心情,坐在车子里发呆。 虽然这里的生活条件没宫里好,但起码在这里她是自由的,不用去伺候谁,也不用去讨好谁,更没有人故意刁难她。 想着想着,又是忍不住流下几滴泪。 褚立玄默默地握上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好啦,我们终究要回归我们自己的生活的,就把这里当做是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结果,沈月离哭的更凶了…… 就在大部队走出这段乡间道路,上了大路准备加速的时候。 忽然一个少年飞快的奔跑着,追到队伍后,“娘娘~有机会您一定要回来看我们,栓子会一辈子记得您~” 声音传来,沈月离吃惊地慌忙探出身去。 是栓子! 这孩子还真不错,懂礼貌,懂得感恩。她不过是作为一名医生帮他治好了病,又使了些银钱帮他和他妹妹买了头耕地的牛。他身子一好,就立马来帮她做事,还总是摘好吃的野果子,打野味给她吃。 她四处打量了一圈马车内,最后一把从褚立玄腰带上拽下了一枚玉佩用桌布包结实,用力向栓子抛去。“栓子,一定要带着你妹妹好好地生活。姐姐也会一直记得你。” 一直到看到他捡起了玉佩,她才放下帘子,坐回去。 一转头却发现,陛下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冷不丁的吓了她一跳。“嗯~陛下,您干嘛这么看着我。” “呵,你倒是挺会慷他人之慨哈。”褚立玄阴沉道。 沈月离自在的往旁边一靠,“嘿嘿,这不是臣妾的钱都用光了,您这个玉佩又看起来比较值钱。” “没关系,等你回去了,努力赚钱还朕就好了。”男人冲她一笑,又淡淡的说道:“也不贵,就五十两银子而已。” 呛的沈月离捶着胸膛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五十两银子,她得不吃不喝多久才能攒出来。 第59章 娘娘回来了 沈月离托着腮,从车窗中望着早已在宫门口恭候的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们,心情说不出有多么的低落。 “唉~”去的时候快马加鞭的她都没觉得快。这回来的途中还走走停停,在别的城逛了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褚立玄表情怪异的打量了她片刻,拍了拍她落寞的后背。“怎么了?唉声叹气的。”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这都到家了,怎么还更不开心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从未把这里当过家,也从未把他当做过一家人。 马车驻停,李德仟拉开车门对他们说道:“陛下,娘娘。咱们到了。” 紧接着一群小太监抬过脚凳,恭请他们下车。 褚立玄主动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缓步走下车,一路接受着跪拜行至太后的面前。拱手一拜,“儿臣拜见太后。这么久才回宫,令太后担忧,是儿臣不孝。” 沈月离也跟着福了福身子,道了句,“太后万福。”。 太后看着自己眼前的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赶忙扶着陛下的胳膊将他扶起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沈月离。 “陛下平安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自那日之后,她也不敢派人去打探陛下的情况。生怕一个不注意,引起陛下的怀疑。 好在没几天就收到了陛下的回信,说是再过个半月就回来。往来送信的人也确定了陛下还活着,只是受了一些伤,弃妃已经帮他医治了。 她这才敢放心。 又警告了一顿宠妃,不要再胡作非为。 “听闻陛下遭遇了刺客,还受了伤。”说着,就拉着陛下左右的端详了起来,还要上手摸。 一旁的老嬷嬷连忙上前提醒道:“太后,大臣、奴才们都看着呢。还是等咱们回了宫再好好的看吧。”陛下受伤之事非同小可,可不能大肆地宣扬。 “况且陛下一路舟车劳顿的,想必都累了。” 褚立玄退后一步,又拜了一拜,说道:“是啊,太后,等回了宫,朕一定叫您好好的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太后这才肯作罢。 本想转身回宫去,却不想余光扫到了躲在后面装乌龟的沈月离。 沈月离察觉到太后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内心咯噔一声。不好!老妖婆发现她了。肯定要讥讽她几句。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怼回去。只能安慰着自己,算啦算啦,说两句又掉不了二两肉。 于是放弃了挣扎,垂头等着她训话。 “弃妃……” 可太后刚开口,褚立玄立刻挪步挡在二人的中间,打断了太后的言语。 “太后,弃妃这次陪朕去灾区,真的是表现得不错。不仅找出了病因,还很快想出了治疗的方法。百姓们都很是感激她。”说完朝一边的御医们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上前施了一礼,夸赞道:“太后,陛下说的是啊。弃妃娘娘这次真是令臣刮目相看,甚至有些自愧不如啊。”他这些话可不是因为陛下,而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就连另一位常给太后瞧病的御医都上前说道:“太后,弃妃娘娘这次真的改变了臣对女子行医的看法。要是能够让更多的女子学医,这以后妇人也就不用为了避嫌,讳疾忌医耽误治疗了。” “是啊太后……” 看着他们对女子行医之事有了如此改观,又这般夸赞她。沈月离都快高兴地憋不住笑了,只能把头扭向另一边,抬眼看天。 褚立玄也趁机向太后提议,“太后,弃妃这次的事迹想必很快就会传开,儿臣想趁此机会放开政策,允许女子学医。也好招些医女进宫照料您的身子。” 御医们也一同附议。 太后神色不悦地来回看了看他们。 好啊!他们是想把她架在这儿,联合起来逼她就范呢。 可她还是不禁想起了那次的事。 那时她刚进宫不久,圣眷正浓,没两个月就身怀有孕了。 孕期里,她很是小心,极力提防着各种明枪暗箭。可最终在即将临盆的时候还是没防住,受了冲撞导致难产。 可那时陛下却因着御医皆是男性,无论如何都不准他们进产房为她施针,辅助生产。虽然最终还是生下来了,可她的孩子因为生产时间太长,憋得青紫。 到最后她都没能听到他一声的啼哭,自己的身子也垮了,再也不能生育了。 看到御医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讲述女医的好处,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够了!哀家可以准许,但这是大事,陛下当然要在朝堂上与各位大臣一同商议,岂能在这里随意决断。” 有了她这句话,褚立玄内心窃喜。今日她在这守着这么多人说出她准许,那朝堂上那些听她话的大臣也就没办法反对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又上前一步。“那既然弃妃已经证明给太后您看了,那她在离月宫开医馆的事,想必太后您也不会阻止了。” “你”他简直是得寸进尺。可守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不给陛下面子。狠狠瞅了一眼正低头看脚尖的沈月离,“弃妃!” 沈月离听到自己被点名,愣愣地抬起头。 “哀家允许你开医馆,但你要牢牢地记住。” “你是陛下的妃子,侍奉好陛下,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后宫走去。 什么?太后允许她继续开医馆啦? 这等好事,沈月离一直走回了离月宫,才慢慢消化掉。拉着巧巧开心地直跳脚。 “耶!我可以继续开医馆喽!”“可以开医馆喽!” 小冬子正打扫着后院,忽然一阵声音传来。嗯?他怎么听到了娘娘的声音? 再仔细一听,好像还有巧巧的! 是娘娘和巧巧回来了。 他激动的丢下手中的扫帚,飞快地朝前院跑去。 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两个女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哎呦~”好疼。 沈月离和巧巧也看到了他,连忙丢下行李朝着他跑去,“小冬子,我们好想你。” “娘娘,巧巧。小冬子也好想你们啊!”时隔快两个月,他们终于再相见。 第60章 赏赐 “小冬子,你快来看。我跟娘娘给你带了好多地方的特产。” “小冬子,我们去的那地方风景可美了,要是陛下能放我出宫,我就去那里定居。”那里依山傍水的,还没有污染。是个可以生活的好地方。 “我们在那里还……” 巧巧和沈月离一边把好吃的好玩的分享给小冬子,还不停地跟他讲述着他们这一路上的发生的事。 “什么?你们遇到了刺客?娘娘还摔下了悬崖?”小冬子大吃一惊,立马拉起娘娘上下的打量。 沈月离笑着把他按到凳子上坐下,豪气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你看,你家娘娘我福大命大,这不是全须全尾儿地回到你眼前了嘛。” 知道他担心自己,又左右活动了几下,给他展示着,“你看,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小冬子这才放心了下来。 拽着娘娘也坐回到凳子上,他又关切地问:“那那里的瘟疫,真的是娘娘您治好的?”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他只想他家娘娘好好的。 陛下带娘娘去治理疫情,是为了证明给太后看的。要是太后不满意娘娘的表现,不知道又会怎么难为她。 巧巧抢着回答道:“那是当然啦,你是不知道咱家娘娘多厉害,才去了一天就找出了病因,然后根据病情开出了药方。” “哎哎哎,这当然也离不开其他御医、大夫的共同努力,还有其他人的帮助啦。”沈月离赶紧打断她。 这做人还是要谦虚点。大家都做了很多,她怎好一人居功。 “对了,还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故意卖了会儿关子,才慢慢说道:“太后已经允许我们继续开医馆啦!” “真的吗?”小冬子激动地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也亲耳听见了。”巧巧也开心的笑起来。 沈月离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自己的钱袋,随手往桌子上一丢。“你是不知道,我这次出门带的钱全都用光了,我们得赶紧赚钱弥补下亏空。”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叩响了殿门。 站在门边对殿内的沈月离拜了一拜。“弃妃娘娘,陛下请您去轩辰宫一趟。” 请她去轩辰宫?他们这才刚刚分开不到一个时辰,找她干嘛呀?而且这天都快黑了,也该用晚膳了。 她累了一天还想早些歇息呢。 “陛下可有说找我何事?” 小太监回答道:“陛下说娘娘这次立了大功,该赏。命人找了些珍宝,请娘娘亲自去挑。刚好也能跟娘娘一同用晚膳。” 陛下要赏赐她珍宝?一听这个沈月离立马不累了。几乎是拎起传话的小太监就往外跑。 巧巧赶紧追出门,“娘娘,您等等,奴婢跟您一起去。” “你留下休息吧,叫小冬子跟我去。” 陛下的东西,那肯定都很值钱吧。她得多挑几件搬回来。 到时候往宫外一倒卖,哈哈哈,那不就发财了。 …… “陛下,我来啦,您要赏赐我什么好东西?”沈月离兴冲冲的直接跑进了殿内。 见到她来,褚立玄也没计较她的无礼,站起身迎将上去。很自然地拉起女人的手,走进内殿。 “爱妃,快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看在珍宝的份上,沈月离任由他牵着也没甩开。可看到内殿摆满的“珍宝”,她瞬间垮了脸。“陛下,怎么都是些珠宝首饰啊?” 耳坠、项链、发叉。就没有点大件的,一看就很值钱的东西吗?比如什么翡翠白菜、玉如意之类的。 褚立玄顺手拿起一支步摇簪到她的头上,左右看了一下,微笑着开口,“怎么?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做这些东西吗?” 说着,又从琳琅满目的项链中挑选了一条,就要帮她戴上。 “哎呀,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沈月离无奈地推开他的手。他拿的这些,要么是一些银饰,要么珍珠那么小。 “你不是叫我自己来挑的嘛?” 看到她嫌弃的眼神,褚立玄将项链举到自己眼前。怎么?他挑的不好看吗? 嗯……好像是有点素。不过她之前不是就喜欢这种吗?而且自从她伤了脑子后装扮得更加简约了,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简单的款式。 那既然她不喜欢,他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吧。 “好吧,那你自己挑。”他退到一边,顺带挥了挥手示意奴才们都下去。 带着蚊子腿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强的想法。沈月离打开自己的背袋,便顺着这一排托盘细细地打量了过去。 欧呦,这大金簪,看起来就很沉。这要是以后实在没钱用,融成金块也不错。拿上拿上。 呀!这么大一颗红宝石,古代应该没有假货吧。 还有这颗大珍珠,纯天然的吧,她在现代都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圆的。 必须带走,绝不犹豫。 褚立玄就环着手臂,满眼宠溺地盯着她。看着她一会儿眼冒金光,一会儿吞咽口水,全神倾注的样子,自己也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约莫着挑了十几二十件,沈月离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以为是自己挑的太多了,便尴尬地转过身。“陛下,那个,我选完了。” 真丢人啊,穷人乍富,一下子没收住。 正想着要不要放回去几件的时候,谁知褚立玄却粲然一笑,“不再多选几件吗?” 沈月离略微一怔,“哈?真的可以吗?”他这也太大方了吧。 “可以。” 在得到男人的准许后,沈月离毫不客气地指着一旁架子上摆放的花瓶,“那我可以要这个吗?” 这瓷器,造型优美、、线条流畅、光泽柔和,一看就不是凡品,她之前就打过它的主意了。 褚立玄看着女人渴望的眼神,随意摆了摆手。“拿去。”然后转身坐到桌子前,叫人传晚膳。 “叫小太监帮你送回去,我们开始用晚膳吧。” “好好好好好。”他都那么慷慨了,她自然也不能扭捏。沈月离非常痛快地坐下来,陪他用晚膳。 殷勤地帮他布好菜,又给他斟满酒,才自顾自的吃起来。 不得不说,这皇帝的膳食就是不一般,她感觉自己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饭菜。 看到面前的食物,被女人风卷残云,一扫而光,褚立玄体贴地伸出手帮她擦掉了嘴角的残渣。温柔地问:“吃饱了吗?” 沈月离满足地揉了揉肚皮,“吃饱了,谢谢陛下。”她完全可以说,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以来,吃过最饱的一顿饭。 果然,吃饱喝足了,心情也跟着愉悦了。 正当她看着天色不早了,准备告辞的时候,陛下却突然拉住她,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既然爱妃吃饱了,那不如我们早些安置吧。” “什么?”沈月离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他这是想叫她侍寝吗? 靠!果然天下没有白拿的东西和白吃的晚餐,原来他搁这等着呢。 “朕记得朕之前说过,只要爱妃表现得好,就再给你一次侍寝的机会。这可是天大的赏赐。” 看到男人越发靠近的笑脸。 啊——不要过来啊! 第61章 站她这边 翌日清晨,巧巧一大早就来轩辰宫接娘娘。 沈月离趁着陛下去上早朝了,还没有回来,赶紧穿衣盘发,脸都顾不上洗就飞快的逃离出这里。 该死的褚立玄,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害得她昨晚一宿都没睡好。 “啊!好累。”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边往离月宫走,边揉着脖子转着酸痛的肩膀。恨不得立马闪现到自己的大床上,美美哒地睡一觉。 可刚路过御花园就被宠妃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拦住了去路。 啧,看来有人比她睡得还不好,这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地上了,她轻笑出声,学着宠妃之前的样子,造作地抚了抚发髻,“呦,宠妃妹妹,这一大早的就来逛花园,真是勤快啊。伤都好了吗?” 此话一出,宠妃气得是脸红脖子粗,又穿着五颜六色的锦衣,活像只炸毛的公鸡。 女人胳膊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你这贱人休要得意,陛下不过是一时” “一时忘不了本宫。” “好歹是同床共枕一年多的夫妻,感情深厚。在宫外也只有本宫陪在他身边,与他共患难。妹妹不过才进宫几个月,总共也没跟陛下相处过几次,自然是比不得的。” 说完,她抬起手帕轻掩笑唇,冲着宠妃眨了眨。 看她气不死她,整天闲出屁来了,就想着找她麻烦。老虎不发威真是拿她当病猫了。 接着又补充一句,“而且本宫听闻陛下在出宫前,就已经好久没召别人侍过寝了,一进后宫就奔离月宫来。” 看已经差不多了,沈月离扭着她的细腰,贴近宠妃的耳朵,启唇道:“本宫昨夜为陛下侍寝实在是有些累了,就不陪妹妹闲聊了。”转身领着巧巧向离月宫走去。 宠妃看着她炫耀的样子,急促地喘息着。贱人,贱人。这一切的荣宠本该都是她的,她明明比这沈月离更漂亮,更招人喜欢,陛下却只宠幸过她一次,一定是这狐媚子给陛下下了迷魂汤了。不然就凭她这弃妃,怎么可能重新获得陛下的宠爱。 她越想越气,从小到大她想要的就一定会是她的,就算在别人手中,她也一定要抢过来。沈月离,看她不抓花她的脸皮,叫她再也勾引不了陛下。 她快步追上,一把揪住沈月离的胳膊让她转过身,尖长的指甲挥舞着过去。还好沈月离眼疾手快,躲闪及时,只是划到了她的脖子,破了点皮。 巧巧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娘娘。”刚想上去挡住娘娘,就被宠妃一把推开。 这女人是疯了吗,堂堂官家贵女,天子妃嫔,怎么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见她还不肯罢休又扑过来,沈月离快速出手薅住了宠妃的头发狠狠一拉。 宠妃护住自己的头发,大喊大叫,“啊,沈月离,贱人你放手。” “就不。”就准她打她还不让她还手了?看她不把这娘们儿薅秃。嘶~她竟然又挠她手背,属猫的吧这么喜欢抓人,看她不把她的爪子给她掘折喽。 她在莲花村治病救人之余,为了在遇到刺客的时候能自保,就去跟几个侍卫学了个急招,就算是皮毛,对付这种娇生惯养的娇小姐还是够了。所以轻而易举地就掰过宠妃的手臂勒住了她脖子。 哼哼,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周围的奴才们也上手帮自己主子,将他们团团围住。场面一度混乱。 “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朕住手。” 褚立玄散了朝,被那群大臣吵得头疼,想着来御花园逛一圈再回去批奏折。谁知竟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气的他喘不上气,爆喝一声叫人赶紧去把她们分开。 “朕的妃子在御花园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看清来人,宠妃连忙松开了手,奋力挤出几滴眼泪扑进男人怀里告起了状。“陛下,您看呀,臣妾的手都被抓红了,还有臣妾这头发。” 沈月离见情况不妙,连忙跪倒在地。我去,这路为什么要铺鹅卵石啊,硌死她了,眼泪蹭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刚好省得她费力去挤了。 她强忍疼痛,换上楚楚可怜的样子,不争不辩。 褚立玄眉头紧锁地看向她,“弃妃,怎么回事?” 他就去上了个朝的功夫,她就又跟宠妃搅和到一起。不知道太后还拿她当眼中钉吗?真是不让人省心。 等到他问了,沈月离才红着眼睛慢慢抬头,看似不经意地露出了被抓伤的脖颈,还有宠妃身边小太监打伤的嘴角。 眼眶含泪,可怜兮兮地看他一眼,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她连忙拎起手帕擦拭着埋下了头。强忍着哭腔缓缓开口,“陛下恕罪,都是臣妾的错,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责罚。” 这演技简直堪称完美,影后来了都得拜她为师。切~不就是装可怜吗?谁不会啊。她早就摸清这皇帝的尿性了,不就是吃软不吃硬嘛。她就给她软一个。 果然,这皇帝立马放开了怀里的宠妃,上前将她扶起。转移枪口对准了宠妃,“宠妃,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沈月离这一系列操作惊得宠妃目瞪口呆,终究是她先动的手,自知理亏,咬着下唇越过陛下的肩膀怒视着他扶着的女人,没有开口。 呵,这么些年的宫廷剧她也不是白看的。这叫走别人的路叫别人无路可走,小样儿吧跟她斗。沈月离得意地冲宠妃挑了挑眉,吐了吐舌头。 又在陛下转过头的一瞬收住,继续落泪。 褚立玄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口,又冷冷开口,“宠妃,你胆敢抓伤弃妃,如此狠毒,你父亲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沈月离又抓住他的袖子适时开口,“陛下,臣妾的宫女巧巧为了保护臣妾也被他们打伤了。” 他又目光森冷地扫视了一圈垂首在地的奴才,吩咐秋鸣,“送宠妃回去禁足一月闭门思过。把玉阙宫这些以下犯上,不知规劝反而侍主行凶的奴才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然后打横抱起弃妃,向离月宫走去。 奴才们不停地磕头求饶还是被拉了下去,吓得宠妃伏到地上哭了起来,对弃妃的恨又重了几分。 第62章 亲自上药 小冬子准备好早膳,等了好一会儿,按理说娘娘早该回来了,于是出门来寻。却看见自家娘娘被陛下抱在怀里,领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走来。努力合上自己的下巴,跪下迎接。 待陛下踏进了离月宫的大门,他将队伍里的巧巧拽出,“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亲自送娘娘回来?”还是抱回来的。 巧巧笑着将刚才御花园的发生的事讲给他听,“总之,我们娘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有了陛下的宠爱,我看谁还敢欺负咱们娘娘。”小冬子领着巧巧跟上去,却被拦在殿外等候。 寝殿内,褚立玄抱着女人走到床前,直接将她抛到了床上。 “啊,你有毛病啊,很疼的你知不知道。”沈月离捂着自己摔疼的腰控诉道。 “呵,怎么不继续装了?”看着眼前原型毕露的女人,他冷哼一声。真当他是傻子吗?在他这她尚且不肯吃亏,又岂会让别人得了便宜。 无非是他知道,她不是平白无故去招惹别人的人,但别人招惹了她,她当场就要报仇。 看到自己暴露了,沈月离抬手挠挠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憨笑着。 褚立玄瞥她一眼,转身打开她放药的抽屉,取出药瓶放在床头的矮凳上,自己则坐到床边。 他的举动吓了她一跳,还好她没在那放什么特别的东西。这人怎么这样啊?随便翻人抽屉,有没有点素质啊。 谁承想,褚立玄突然进攻,一下子拽开了她的衣领,还预判了她的动作,准确的堵住了她想要尖叫的嘴。 沈月离只能用眼神询问他,你想干嘛呀? 只见他松开她,打开瓶塞倒了些碘酒在药棉上,又朝她伸了过来。原来是要给她上药。 能让一国之君亲自给她上药,那是何等的荣幸啊。看来他还有点人性,还是有点小感动。 她连忙客气道:“不敢劳烦陛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却被他躲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怼到她的伤口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疼得她龇牙咧嘴。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他稳稳抓住,顺势将她推倒,欺身压了过来撑在她上方。 额,什么情况?这半上午的,青天白日他突然发什么情?不会是想把昨晚没做成的事补上吧?她赶紧死死地抓紧自己的衣领。 褚立玄看她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他玩心四起,唇角一翘,慢慢低下头颅,手也抬了上来。 ???干嘛?大哥,你不是要来真的吧。喂!你干嘛笑得一脸猥琐啊?沈月离实在忍不住了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结果,他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捏着一个小药瓶,在她的伤口上撒了起来。原来只是给她上药?可是挥起的手臂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他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有些懵。 沈月离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推开他爬了起来,就要逃跑。 褚立玄用舌头顶了顶挨打的腮帮子,轻笑一声,“沈月离,昨晚侍寝哭天喊地,今天倒是有了胆量来了力气。” 他没有咆哮怒吼,没有咬牙切齿,温声和煦的声音却让沈月离浑身发毛感到有一丝危险。 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脸,傻乎乎地看着男人,“陛下,哈哈我不是故意的,是这手她不听使唤。要不,要不您打回来?” 她知道自己笑得有些难看,但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真的打她吧。 沈月离真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刚对她好了几分,她就忘了他之前掐脖子、捏手腕暴力恐吓她的时候了? “爱妃最近似乎特别放肆,屡屡以下犯上。你说该不该罚?”褚立玄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腕,微笑着转过来对着她。 不是吧,他还真想打她啊?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床去,还好及时撑住了床沿。安全着陆后,她拔腿就跑,不料怎么也推不开房门。眼看着男人拿起窗台边的空花瓶,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就朝她走来。 沈月离惊愕,她不是要用花瓶抡她吧,她会死的吧? 看着男人面带笑容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吓得腿软瘫倒在地,救命啊。她也真的喊了出来。 外面的人听到,纷纷推门而入,“陛下,娘娘您没事吧?”在看到屋内景象后,又都低着头快速地退了出去。 嗯?门是向里开的?难怪她刚刚推不动,应该拉的嘛笨蛋。“啊?你别拉我,胳膊要掉了。” “行了,不吓你了,朕有正经事要跟你说。”褚立玄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她按到一旁的凳子上,自己在她面前蹲下来。 沈月离抖开他的手,“你,你说嘛!”干嘛一副深情款款地盯着她,很不自在的好吗。 男人又握上她的手,来回磨搓着。语气平常道:“太皇太后要回来了。”又跟她商量着,“你能不能乖一些?” 太皇太后之前可是很喜欢这丫头的,要是知道她变成现在这样子,怕是会非常的伤心难过。 “哦。”回来就回来呗,干她什么事? 叫她乖一点? 她就在离月宫里好好的行医,只要太皇太后不找她麻烦,她自然不会去挑事。 见她应下来,褚立玄揉了揉她脑袋,笑着对她说:“那我们就说定了。”随后起身,“朕还有事要处理,有空再来看你。” 下午,也没人来烦她,沈月离看着小冬子帮她找来的话本子,时间过得非常快。 为防那渣渣帝哪根筋再抽不对,召她侍寝。她早早地吃了晚饭,锁了宫门。所以褚立玄晚上来的时候就被锁在了外面,只好选择了翻墙。 叫小冬子和巧巧回去休息,沈月离也上了床。许是太累了很快就睡熟了。 半夜巧巧担心她踢被子着凉,举着油灯来查看。她轻轻地推开娘娘的寝殿门,就看见一道身影坐在娘娘的身旁,她刚要尖叫,却发现是陛下。 他正在给娘娘脖子上的伤上药。 陛下也发现了她,转头示意她噤声退下。她只好捂着嘴巴退了出去,帮他们合上了门。 第63章 初遇安令仪 清晨,沈月离抻了个懒腰起身下床。听见外面的鸟叫声,她披上衣服推开了窗。外面天气正好,飘来阵阵花香。 “娘娘您起来啦。”巧巧端着脸盆进来帮她洗漱梳妆。 透过镜子,看见巧巧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呵呵。”巧巧没忍住笑出声来,“娘娘,您很快就要脱离苦日子了。” “此话怎讲?” “哎呀,这您还要问奴婢。陛下那么晚还亲自来给您上药。”说着她暧昧地推了娘娘一把。 可沈月离丝毫没有半点高兴。她昨晚不是锁门了吗?他是怎么进来的?这都防不住他,回头她给他惹急了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灭口吧。 用过早餐,她继续翻开昨日有趣的话本,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总是想着那个男人。待在这屋子里感觉他总是无处不在。 她猛地摇了摇头,不想他不想他。还是去看看黄瓜藤爬多高了吧。 然后,一连过了半个月褚立玄都没有出现,讨厌的宠妃也尚在禁足中,沈月离的生活简直过得是相当的惬意。园子中的小鸡又长大了不少。 “咕咕咕,咕咕,咕咕。”她愉快地唤小鸡来吃菜叶。 这时一只风筝恰巧落在了菜地里。 是谁在这边放风筝?她丢下手中的菜叶子,忙上前捡起。“呦,是一只小燕子。” 她拿着风筝向前院走去,想着丢风筝的人必定会来找。 果然,一个长相甜美,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领着几个宫女在叩门。一看到她就笑着跑上前,“果然是落到这边了,姐姐,可否将纸鸢还给我。” 啊对,古代不叫风筝,叫纸鸢。将手中的纸鸢递给女子,她看着这个陌生人好奇地问,“这位妹妹你是?” 女子后退一步,恭敬地拜了一拜,又笑着开口,“想必您就是弃妃娘娘吧,姐姐安好。臣妾是令仪安若若,进宫刚好半月了。” 好嘛,原来又是那渣男新纳的妃子。他可真是一刻也不闲着呀,头天偷摸进来给她上药,装得一副深情,第二天转头就纳了新人。难怪这半个月不来看她。 诶?想这些干嘛?他爱来不来,她又不稀罕他,最好离她远一点。多娶点儿,早晚累死他。 “弃妃姐姐,弃妃姐姐?” "嗯?怎么了?" “弃妃姐姐,我刚来这宫里不认得其他人,姐姐可否愿意陪我一起去御花园放风筝?” 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女子,造孽啊,这一看就还是个孩子,褚立玄你还真下得了手。罢了,这进了宫的女人都是不幸的。她不忍拒绝便答应下来。 “那个,安令仪你还是直接叫我月离姐姐吧。”弃妃弃妃,天知道她有多膈应这个封号。 “那姐姐也直接叫我若若吧。” 叫上巧巧和小冬子,他们一起来到了御花园。 若若蹦蹦跳跳地跑进一座凉亭,拿过一只五颜六色的蝴蝶纸鸢递到她手中,“姐姐,这都是我自己画的,送给你。”然后转头去放自己手中的燕子。 看着手中的风筝,沈月离不禁感慨。她都有多少年没有放过风筝了?十年?二十年?小时候她整日忙着学习考试,长大了又忙工作,一刻不得停歇,哪里有时间去放风筝。她一直觉得这是小孩子才玩的玩意儿。 不过眼前这个安若若倒真像个小孩子,疯跑着嬉笑着,天真烂漫,没什么城府心机的样子,她的家人一定很疼爱她吧。她倒是有些喜欢她。 “姐姐,姐姐,快来。”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可爱。跑着向她招手叫她去玩。 在现代她也是有个妹妹的,二十几岁也是她这般活泼可爱。 两人很投缘,不一会儿就玩到了一起。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李德仟看到了,于是他回到御书房,对陛下说道:“陛下,弃妃娘娘和安令仪在放风筝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陛下这几日被政事搞得很是头疼,该去跟娘娘们一起玩一玩放松放松。 弃妃也在?“走,过去看看。”他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据旁人来报,她这些时日也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离月宫,今天怎么会跟安令仪玩到一起去。 待褚立玄来到御花园,众人都停止玩闹纷纷行礼,只有沈月离扭头就走,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站住。”这半个月不见,这女人的脾气又是见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甩脸子了。 见她还在往外走,越走越远,他甩下宫人们不许他们跟上,独自追了上去扯住她,“沈月离,朕叫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诶?陛下。”安令仪疑惑地看着二人,有些搞不懂情况。 而被挡住去路的沈月离翻了翻眼皮,吊儿郎当地回答他,“听到了呀,可是臣妾要是站住了,岂不是打扰了陛下和安令仪新婚燕尔。” 此话一出,她自己都惊呆了,这是她说的话吗?怎么酸唧唧的?咦~ 褚立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是因为自己纳了新人吃味了吗? 吃味好啊,说明她在乎他。 开心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向离月宫走去。边走边解释道:“安令仪是太后表姊妹家的孩子,父亲是御史大夫,朕不得不纳她。” 嗯?他干嘛跟她说这个?是在跟她解释吗?切~ 沈月离扭头看向一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陛下要做什么,要纳多少妃嫔不必跟我解释,这都与我无关。”她才不在乎这些呢。 褚立玄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直到到了离月宫,他转过身抱了抱她,温柔地说道:“朕还有事要忙,晚上一定去陪你。”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吩咐奴才们照顾好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沈月离一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他,她的心微微一痛才回过神。 她抖了抖肩膀。什么毛病,突然煽什么情啊。 算了,她还是去开门看诊吧。 小冬子提醒道:“娘娘,这都快晌午了,您还是吃过午饭休息下再去吧。” 第64章 太皇太后归来 下午 “你这是怎么搞的呀?这么不小心。”沈月离一边帮小太监缝合着额头的伤口,一边怜惜地询问道。 这长得白白嫩嫩还挺俊俏的一张脸,磕了这么大的一道口子,就算她缝合技术再好,也怕是要留疤了。 巧巧在一旁看到他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也是很揪心。 小太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送他来的同伴噙着泪水,双手紧握在胸前,难过地说道:“都怪奴才,是换灯笼的时候,奴才没扶好梯子,才害他摔下来。” 沈月离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帮小太监缠好纱布,又开了些消炎药,正叮嘱着注意事项的时候,小冬子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太皇太后已经回来了,陛下请您去长乐宫拜见。” “哈?不是说还有几天的路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叫巧巧送病人出去,沈月离脱下隔离衣和手套,洗了个手。 小冬子上前递给她毛巾。“听说是太皇太后不想叫人大张旗鼓地迎接,便故意叫人把到达的时间多谎报了几天。只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悄摸摸的就回来了,看门的守卫都差点没认出来。” 额……这太皇太后还挺会玩儿。 收拾好刚刚用过的东西,沈月离才转过身来。“叫上巧巧,我们走吧。” 上次褚立玄只跟她说,太皇太后要回来了,她心不在焉地也没当回事。只是觉得还有个太皇太后呢?没印象。 现在走在路上,她突然想到。太皇太后!那不就是前任太后,太后的太后! 这一个太后就够难搞的了,再来个双重叠加的,那得难搞成什么样?而且陛下还特意叮嘱了她要乖一点。 想到这儿,她面露苦涩,瘪着一张小嘴,步伐也变得沉重起来。 老天爷啊,还能不能叫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七拐八拐的,沈月离三个终于走上了长乐宫前的道路。这越往前走,她就觉得越压抑。但是又不能不去。 只好放慢步伐,挑起话题缓解下自己的紧张,也顺带了解下太皇太后的情况。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小冬子,巧巧。太皇太后之前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宫里?” 巧巧上前说道,“娘娘您忘了,太皇太后是在陛下登基的第二天,前去月华寺为陛下和大月斋戒、念经、祈福了。” 哦~原来如此。不过这些太后太妃的怎么都喜欢吃斋念佛的。 “那太皇太后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巧巧刚要说话,小冬子却飞快地捂上她的嘴,制止了她开口。 他朝巧巧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宫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然后松开她。顺带着也告诉娘娘。“这里可不是咱们离月宫,不好当众议论。” 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曲解了意思,再添油加醋地说与他人听,最后传到陛下、太后、太皇太后的耳朵里,怕是又要挑起事端。 最后受苦的还是他们娘娘。 沈月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有再多问。反正马上就要见到本尊了,到时候就全都知道了。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会聪明些应对的。 谁知她刚一踏进长乐宫,一位老嬷嬷小跑着满面笑容地迎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皇,咳~娘娘,您来了,老奴正要去迎您呢!” “迎我?” 沈月离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还要人来迎。 老嬷嬷很自然地搀上她的手,拉着她朝里走。“是啊娘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直记挂着您,等不及的要见您呢!” 记挂她?她何德何能能被太皇太后给记挂着?但看这嬷嬷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意思。 沈月离就这么一路茫然地被拉着走到了正殿。 殿内乌泱泱的有不少人,太后、陛下、宠妃、安令仪谁的都在,还有先帝的公主们,就连舒婉仪都抱着孩子过来了。 还没进门呢,老嬷嬷就迫不及待地朝里面禀报道:“太皇太后,您快看是谁来了。” 紧接着,高位上那位头发斑白,衣着朴素,一脸慈祥的老太太被搀扶着起身,眼含笑意地朝她伸出手,“离儿,快来。快到皇祖母这里来。” 彼时,沈月离还想着乖巧一些给太后陛下行个礼,可拉着她的老嬷嬷并未给她这机会,她就在一堆女人的怒视下,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 “臣妾拜见太皇太后,祝太皇太后福寿绵延,安康顺遂。” “好好好,老身的离儿就是乖。”太皇太后拉过她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嗯,离儿比之前更漂亮了。白了,也长了一些肉。” 听到太皇太后的夸奖,沈月离非常的不自在。只能尴尬一笑,“谢太皇太后夸奖,呵呵呵。” 她刚刚还以为太皇太后也是个难搞的老妖婆呢,实在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竟是这般的慈爱。可面对陌生人,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再加上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快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她默默地朝一边的褚立玄,挤了挤眼,想叫他帮自己脱身。她只想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做一个透明人。 可谁知太皇太后却一下子将她按在了主位上。“诶~叫什么太皇太后呀,叫皇祖母。” “皇祖母有些日子没见你,你就在这儿多陪陪老身吧。”说着,她自己也坐下来,还吩咐刚刚的老嬷嬷葵姑给沈月离端来了“她”爱吃的点心和茶水。 沈月离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几个女人对自己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还多了一丝杀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的不安。 好在太皇太后没一直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她扫视过众妃,“老身去月华寺祈福的这些日子,宫里添了不少的新人啊。” 太后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换上微笑接话道:“是呀,太皇太后。这人多了,宫里也热闹了不少。只等她们给您多添几个曾孙儿,您就可以纵享天伦之乐了。” “哦?是嘛!” 虽然只是几个字,但一旁的沈月离却听出了一丝不悦的语气。 第65章 为了保护她 沈月离趁着喝茶,用杯子遮掩,偷偷扫了一眼太后的表情。 显然,太后也是听出了不对味,面色一僵。不过也只是一瞬,又立马恢复了笑容,硬着头皮招呼着宠妃她们一个个上前自我介绍。 “快上前见礼,叫太皇太后认识认识你们。” 话音刚落,太皇太后就抬手阻止了嫔妃们起身。“不必了。你们都是陛下的妃子,陛下识得就好了,老身识不识得又有什么所谓。” 又给葵姑使了个眼色。 葵姑一拍手,一群宫女从殿后鱼贯而出,每人托着一只托盘走到一名妃子身边。 太皇太后又道:“老身与你们初次见面,给你们一人备了一份见面礼。” “谢太皇太后。”妃子们接过,一同叩谢道。 沈月离来回打量着她们手中美轮美奂的瓷器,羡慕得不行。怎么没有她的啊? 太皇太后轻轻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才又转头看向她们,“不必客气。这些东西原本是一套,老身分别赠与你们,是希望你们同在这后宫中,能够把彼此当做亲姐们一家人,少些算计。” 她年纪大了,只盼儿孙和睦,见不得脏了。 “是,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太皇太后点点头,“行了,老身乏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又单独对抱着孩子的舒婉仪说道:“舒婉仪,你跟小公主的礼物,随后老身便叫人送到你宫里去。” “是,臣妾告退。” 舒婉仪抱着小公主单独上前道了谢,又冲着沈月离微微颔首,笑了笑,才跟着其他人一起告退离开。 见太后也走了,沈月离也想告辞。 不料太皇太后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许她走,顺带还留下了褚立玄。 待葵花屏退了所有人,关上殿门,她才缓缓道:“皇帝,废后一事,你难道不应该给老身一个解释吗?” 此话一出,原本已经站起身的沈月离,立刻坐了回去。跟着太皇太后一起瞪着站在下面的皇帝陛下。 快点!给个解释。她早就想知道了。 褚立玄瞥了一眼正狐假虎威的女人,轻飘飘地说了句,“皇祖母,朕这么做自有朕的道理。” 太皇太后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斥责道:“你能有什么道理?离儿自从嫁给你,哪天不是尽心尽力地伺候你,就连你纳的妾有了孕,她都能放下身段亲自去照顾,她有哪点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对待她!” 她越说越生气,端起桌上的茶杯朝着地上摔了去。 沈月离不防,被吓了一大跳。 却看到太皇太后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两步,颤抖着右手捂上自己的额头,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葵姑上前劝慰道:“太皇太后,您息怒。可千万别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啊。” 她也赶紧扑过去抚着太皇太后的胸膛,帮她顺着气。“不生气啊,不生气。” 这么激动!看来这太皇太后还真是心疼她,竟为了她的事气成这个样。 褚立玄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抱起太皇太后送到了床上,“皇祖母,您年纪大了,生气对身子不好。” “哼!”太皇太后一把推开他,伏在床边急促地呼吸着。“你说,是不是你姨母挑拨的。” “她从自己母家选了宠妃和安令仪,不就是处心积虑地想培植自己人。”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趁着她不在,做了这么多,真以为她老眼昏花到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吗? 不只是后宫,前朝也升上不少她家的人。 看到皇帝低着头默不作声,她心下了然。抬起手指点着他,“你真是糊涂啊,身为帝王那么容易被别人所左右。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管不住,是会被天下人嘲笑的。” 说完,躺倒在床上,捏起了自己的头。她的头好晕、好痛、好胀,全身都抽干了力气。 沈月离察觉到她面色红,目赤,情况不对,立刻上前为她把脉。又拿出血压仪替她量起了血压。收缩压都快到一百八毫米汞柱了。 从背袋里掏出一瓶硝苯地平控释片,转头吩咐道:“葵姑姑,快去倒杯温水来给太皇太后服个药。” 一听需要服药,褚立玄急了。“皇祖母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还不是让你给气的。”太皇太后抓住沈月离帮自己按摩头的手,疼惜地看着她。“离儿吃了这么多的苦,伤心难过到连皇祖母都不肯叫老身了。都怪你!” “皇祖母,朕可以解释的。”褚立玄撩起外袍就跪在了床前。 虽然这一切他知道是他做错了,但碍于先丞相是太皇太后父亲自小带大的爱徒,与太皇太后感情也颇深,他还是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 而且他好不容易与她缓和了一下,她也忘记了那晚。他不想再跟她疏远。 “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离儿。” 啥?你这撒谎都不用打个草稿的吗?沈月离立马惊呆了! 看他这副脸不红心不跳的坦荡样子,要不是她亲身经历了被他恐吓掐脖子,被他打入天牢,被他打,还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要不是她的屋子现在还漏雨,她就真信了他这鬼话了。 呸!渣男,渣渣帝。 她忍不住地狠狠剜了他一眼。 褚立玄无视她的眼神,虽然心虚,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道:“这后宫充满阴险诡计,离儿又生性纯良,朕又不能实时都守在她身边,终归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其实在他们回宫的路上,他就考虑过要恢复她身份的事,但怕更加招来太后和宠妃对她的针对,只好暂时作罢了。 “朕只能出此下策,做给别人看,只要她不受宠,就不会招来嫉妒陷害了。不过既然皇祖母您回来了,有您相护,朕自会像从前那般宠爱她。” 说完,还朝着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月离真的很想给他鼓个掌,这男人的嘴啊~呵呵! 可到底还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儿,她老人家还真就信了他。 服了药她舒服了许多,拉着她的手就交到了陛下的手上。不等她开口,沈月离快速抽离开,扭头不再去看他。 她才不想跟撒谎的人手牵手。 太皇太后一时有些尴尬,只能愤愤地打了自己孙儿几巴掌,又来哄她。“好好好,离儿受委屈了,我们不理他,晾着他一段时间。” 沈月离噘着嘴点了点头,又问了问葵姑太皇太后的情况,得知她时常头晕头疼、胸闷,还有耳鸣,视线模糊等症状。 “皇祖母这是年纪大了高血压,我把这药留下,每天起床吃一粒。后面我每天来给量一量。”嘱咐她以后注意些太皇太后的饮食,要清淡为主,少油少盐,少吃肉。 葵姑跟太皇太后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娘娘医术超群,治理好疫情的英勇事迹了,所以她接过药,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多问。 “皇祖母,您这一路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臣妾就先回去了。”沈月离又帮太皇太后拉过被子盖上,便施了一礼告辞了。 看她有些不开心,太皇太后也没有多挽留,只能又捶了几下陛下撒撒气。 第66章 她过得艰难 “巧巧,太皇太后以前很喜欢我吗?”回去的路上,沈月离突然问道。 巧巧自幼在她身边,肯定对她的事都很了解。 “是呀娘娘,奴婢之前忘记跟您说了,咱家姥爷是太皇太后父亲最喜欢的小徒弟,所以太皇太后也一直拿您当亲孙女。”巧巧回答道。 “什么?那当时我们进了天牢怎么不找她求救?”有这么大的靠山不用,白白吃了那么多的苦。沈月离简直懊恼死了。 巧巧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您当时失忆了,奴婢又烧迷糊了没想到嘛。等奴婢想起来的时候陛下就把我们放了。” 而且那时候太皇太后在老远的地方闭关祈福,娘娘被废的消息都没能传到她的耳朵里。就算她们想要找她救她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再者,太后、宠妃盯着呢,也没人能够帮他们送信。 “唉,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一些了。”沈月离高兴地抻了个懒腰。 “娘娘~”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悲痛的声音。 沈月离他们立即转身。只见老嬷嬷端着托盘,眼眶通红,表情难过地看着她。 “葵姑姑,你怎么在这儿。”她刚刚不是还在照料太后嘛,什么时候跟上他们的? “太皇太后给您备了礼物,忘了给您拿,特意叫奴婢给您送过来。”从娘娘说到进天牢那段她就跟在后头了,只是没出声。 她要是不追上来,恐怕就听不到娘娘这些遭遇了。 今儿个从见到娘娘起,她就在诧异。就算娘娘被废了后位,那也是妃位,怎的打扮得如此朴素,连寻常宫女都不如。 刚刚打长乐宫出来,忘了问陛下娘娘搬到了哪个宫,只好问了问路过的小太监。这才得知娘娘被赶到了最偏僻的年久失修的冷宫。陛下赐名“离月宫”。 又听到娘娘那句“今后的日子会好过些。”她就觉得,事情绝对不像陛下所说的为了保护那么简单。 不行,她得亲眼去看看。 躲过小冬子来接托盘的手,“都到这儿了,老奴就帮娘娘送到您宫里吧。这么些日子没见,老奴也想跟娘娘多待会儿。” 沈月离能够感受得出,这嬷嬷对她是真心的,所以也没有拒绝。只是毕竟刚认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葵姑心里也在不停地想着娘娘到底难过到什么程度。 所以两人一路无话。 “葵姑姑,到了。您进来坐会吧,陪我们娘娘说会儿话。”小冬子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恭敬地邀请她。 沈月离也觉得都到门口了,不请人进去不太像话,于是也客气道:“葵姑姑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也好。”葵姑应了一声,扶着她的手就径直走向了正殿。只是每走一步,她的心里就更酸涩一分。 这院子里干净是干净,可地砖都布满了裂痕。正殿的房顶上还长着杂草,原本朱漆的门窗,立柱也早已褪去了颜色。 殿内也因为没大有什么东西,显得格外的空旷。 之前除了褚立玄、舒婉仪偶尔来,平常顶多就一些宫女太监的来看病,也没人会进这正殿。沈月离也没觉得有什么。 这忽然主动请人来做客,四处打量着这破败的环境,她一时竟有些窘迫。 掏出手绢擦了擦凳子,“那什么,葵姑姑,从长乐宫过来也不近,您快坐下歇歇吧。” 虽然知道她没有恶意,但她就是感觉像被人扒掉了底裤,丢死人了。 “哎呦~”结果葵姑一落座就差点仰倒了下去,还好沈月离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不好意思啊葵姑姑,这凳子腿有些不稳了,还没来得及修呢。”将葵姑扶好,她又赶忙端过另一个凳子擦了擦。“咱换一个换一个。” 葵姑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老奴可否再去参观参观娘娘的后院?”她刚刚怎么隐约听到后面有些鸡叫声。 “那行,您随我来。” 这一来不要紧,葵姑刚踏进后院,就看到一群活蹦乱跳的鸡,还有那一看就是精心照顾过,长得郁郁葱葱的一园子青菜。惊得当场愣在了原地。 沈月离瞧见一只刚好成熟的黄瓜,欢快地跑过去摘下来,就着自己的衣摆擦了擦灰,掰开递给了她一半。自己则啃了两口另一半。“葵姑姑快尝尝,绿色无污染,香甜又水灵。这可是我亲手种的。” 可她却没有接,而是掏出手帕抹起了眼泪。“娘娘~” 她可怜的娘娘啊,这才几个月不见。曾经那个娇柔贵气的丞相之女,大月的皇后娘娘!竟被逼成了这般模样。 连吃的菜都沦落到要自己种。 而且刚才走过这一圈,除了巧巧和小冬子两个,也没有别的人在照顾她。 再加上刚刚看到门上悬挂的医馆牌子,看来从宫女那听说的,弃妃娘娘在后宫开医馆为奴才看病的传言也不假。 “诶!葵姑姑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呀!”沈月离赶紧上前安慰她。她刚刚干嘛了?惹得她哭泣。 葵姑哭的简直不能自已,拍了拍她的手,捂着脸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巧巧恰好端着茶水过来,“娘娘你们在这啊,可让奴婢好找。茶沏好了。” 结果却看见葵姑掩面而泣,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茶杯里的茶水,便匆匆离去了。 “娘娘,葵姑姑怎么了?”来的时候好好的,是娘娘跟她聊到伤心事了吗? 沈月离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我也不知道,可能看我们太可怜了吧!”好像是这样。 “行了,娘娘我今天开心,咱家地里的菜也有好些成熟了,今儿个就亲自下厨,给你和小冬子做顿晚餐。”说完便拿过一旁的菜篮进了园子里摘菜。 葵姑出了离月宫,一路擦着泪回到了长乐宫。她得好好跟太皇太后告一状不可。 可看到太皇太后皱着眉头,斜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 第67章 待遇变了 翌日清晨,太皇太后起了个大早,坐在屋子里一边欣赏着外面飘过的云彩,一边慢悠悠地享用着早餐。 余光扫到一旁走来走去欲言又止的葵姑,放下手中的粥碗,擦了擦嘴。“哎呦喂,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这过来过去的晃得老身头晕。” 这老东西!她这辈子数了她在自己身边陪的时间长,都胜过亲人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跟她明说的。 打量着太皇太后心情还不错,葵姑又帮她添了小半碗的粥,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先说好,您就算再生气,也要克制住,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 可就算她生气,她也不得不说,也只有太皇太后能为娘娘做主了。 虽然太皇太后应了声,但她依旧不放心地找出昨天月离娘娘留下的药。伺候着她服下去以后,才将自己昨日的所见所闻全都说出来。 “呜呜呜~太皇太后,娘娘实在是太可怜了。小小年纪没了父亲,他们还趁您不在这般欺凌她。” 啪! 听完,太皇太后拍案而起。“去把陛下给朕叫来。”这个不肖子孙,竟敢这般对她的离儿。昨日还敢诓骗她,她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太皇太后,陛下还没下早朝呢,还是晚一些再去吧。”葵姑赶紧上前扶着她。 说好的不生气呢?这一听到月离娘娘的事立马就炸了。 不过这次陛下做得确实有些过分,连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太皇太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你不说这些老身还忘了。昨日那小宫女怎么唤得离儿?” “弃妃!”她还是忍不住起来左右来回地走动着。 “弃妃啊!我的离儿哪点对不起他了,竟被他抛弃。他还有脸说是为了保护她。” “保护用的着用这个封号羞辱她吗?” 葵姑也附和道:“太后说的是,哪怕随便沈妃,月妃也好啊。”弃妃可太伤人了。 “不行,老身这就去轩辰宫等着那臭小子。浑蛋!”说着,就气冲冲地走出了长乐宫。 另一边,沈月离才刚刚睡醒,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太皇太后和陛下之间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巧巧。” “娘娘您起了。”巧巧应声推门进来,走到柜子前帮娘娘取出干净的衣物更衣。 “外面什么动静?一大早吵吵嚷嚷的。”沈月离自顾自的系好衣带,走到窗前洗脸。 巧巧递给她毛巾,笑着回答道:“娘娘,是内务府派了人来帮咱们修房子,连桌椅板凳都给送了套新的来。” “他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啦?”她这屋顶漏雨的事,也不是找了他们一次两次了。哪回不是答应了,然后一直也没见有人来。 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们起猛了还没睡清醒? “奴婢也不知道。八成是见陛下对您又好了起来,太皇太后又最喜欢您,赶着来巴结您呢!”这宫里的就数内务府的那几个大太监最势利眼。 娘娘平时也没少给他们手底下的小太监治伤看病的,他们却不许有人跟娘娘来往。 上回有个小太监偷偷给娘娘送了点宫外的小点心,听说回去遭了好一顿罚。 沈月离也没多想。巴结不巴结的,只要她日子好过就行了。可当她看到巧巧拿出一支镶有大珍珠的发钗往她头上戴的时候,她不淡定了。 一把夺过来放回盒子里,“我的小姑奶奶,这怎么能瞎带!我还打算留着换银钱呢。” 这要是碰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谁知巧巧竟告诉她,“娘娘,您这些东西也就那只金钗还能换点钱,其他的您想都别想。” 说着,又拿出另外一支步摇簪到她头上。 沈月离急忙拿下来,焦急地问着她:“为什么呀?这宫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值钱?” 难不成真是假货?不能吧?她来回的端详着。 看这做工,看这款式。这么精致好看,一看就很值钱。 “哎呀娘娘~”巧巧看她这一副财迷的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这些东西都是贡品,无价之宝!来历去处都是有记录的,没人敢随意买卖。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你看这些珍珠宝石,这么大个儿的一看就不是民间之物。还有那几个花瓶,都印着官印呢!”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自己留着吧。别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别人找麻烦。 沈月离瞬间如遭雷劈,耷拉了肩膀。就连上午看诊赚了不少钱都没能高兴地起来。 中午更是被那堆有价无市的没用的东西气的饭都没有吃下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午觉都睡不着。 这时,小冬子敲了敲门,在得到应声后,快步走到了她床前,“娘娘别不高兴了,您看奴才给您送来了什么。” 伸手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了几锭银元宝还有些碎银子。 哇!这么多的钱。 “你这是哪来的?”沈月离立刻翻起身,拿起一锭元宝用牙咬了咬。 “是内务府刚刚派人送来的,说是欠您的几个月的俸禄。”小冬子说道。“他们的几个管事也来了,在外面求见您呢,您见还是不见?” 沈月离眼睛一转,“见!” 她倒要看看他们今天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对她态度大转变,搞得她还有些不适应。 披上外衣,蹬上鞋子就快步朝殿外走去。 欧呦~怎么这么多的人?还抬着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抄完家呢! 她清了清嗓子,挺直腰背,“尔等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领头的大太监见她出来,立刻领着所有人行礼问安,“奴才李安,拜见娘娘。” 又指挥着身边的小太监给她递上一本物品册子,才开口说道:“奴才前些日子公务繁忙,没顾得上娘娘这边,这些个小杂碎竟敢怠慢了娘娘,简直是该打。” 说完,又装模作样的甩起拂尘把离得近的小太监一人抽了一下子。 “这不奴才刚忙完,就立刻来给娘娘赔罪,把东西给您补上。” 见她不搭话,偷摸看了看她的脸色,拱手弯腰继续道:“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奴才们,在太皇太后面前替奴才说句话。” 呵!这下沈月离总算知道她这待遇为啥突然就变了。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把他们感动了,或是他们良心发现了呢! 好吧,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她压根也没想过要跟他们去计较,也不想与人为敌。 略微僵持了一会儿,直到那弓着身的大太监李安涨红了脸,汗水顺着脸边往下淌,胳膊也抖腿也抖的时候,才缓缓地开口。“好说好说,本宫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李安这才松了一口气,狗腿的站到她身边,“奴才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娘娘您!” “小的们,还不快点把东西去给娘娘放好喽!” 第68章 奴役她 等送走了所有人,巧巧和小冬子去洒扫庭院收拾东西了。沈月离转身回到殿内,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夜明珠。 这是刚刚那个李安偷偷塞给她的。“奴才听闻娘娘最喜夜明珠,特地弄了一颗来孝敬娘娘。” 再看到床上堆着的银子,她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这有后台的感觉简直是太爽了!看来以后只要她抱进太皇太后的大腿,幸福的生活就会来临啦! 高兴归高兴,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银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也没个银行给她存。 放在明面上或是抽屉里,巧巧和小冬子收拾的时候看到倒是不要紧,万一被褚立玄看到怎么办,他上回就抢了她的钱去赔偿给别人。 而且刺客都能进宫里,也难保不会有小偷。 她得好好藏起来攒着,万一哪天要是离开了皇宫,也能有些钱傍身。 用布将东西包好,沈月离抱着在殿内来回溜达了几圈,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唉~还是藏在床底吧! 可刚一放好,“哎呦,谁啊?”她的屁股突然被踹了一脚,疼死了,“哪个浑蛋敢踹老娘屁股?” 她连忙从床底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就要找人算账。结果一转头,火气尽消。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回回这么吓她。 只见皇帝陛下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斜眯着她,一开口就是那么的欠揍。“朕踹的,你有意见。”这死女人,害他被太皇太后骂了一上午。 她当然有意见,可想起她昨日在太皇太后那刚惹了他,以他不吃亏的性格,她怕他憋着大的想整她,所以不愿跟他正面冲突。只好打着哈哈,“没意见,没意见,能被陛下的龙脚踹是臣妾的荣幸。” 她一边假笑,一边想着他刚刚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 褚立玄一听,乐了。她怎么突然变乖了,虽然还是见到他不知道行礼。但还是有进步知道自称臣妾了,甚好。“既然是荣幸,那朕再踹你一脚?” ……沈月离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就不劳烦陛下了。嘿嘿” 在她和床下来回打量了几下,他撩起长袍坐到了她的床上,问道“爱妃藏什么好东西呢?可否予朕一观?” 靠,又被他给惦记了。她赶紧把脚踏挪回原位,坐到上面伸出双臂朝着陛下说道:“没什么的,离月宫这么穷哪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恐污了陛下眼睛。” 褚立玄撑住膝盖,把脸贴近她眼前,眼神微眯,“见不得人?你该不会背着朕藏男人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皇帝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真是无语。她连忙错开脑袋,跪起来帮他捶起了大腿。“陛下怎么能这么想臣妾,人家一心在陛下身上的。” 她眨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想让他看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看她一副讨好的样子,褚立玄噗嗤一笑,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既然爱妃这么想。朕自是不能辜负你这份真情,今夜就你侍寝吧。” 沈月离顿时如遭雷劈,瘫倒在地。“不用了吧陛下。”好好的能不能别提这么恐怖的事情。 他没再搭话,看着她这副面如死灰的样子,反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声音传到殿外,巧巧和小冬子相视一眼。陛下跟娘娘在一起总能被哄得心情愉悦,说不定哪天他一高兴,娘娘就能重回皇后之位了。 一直到了快傍晚,陛下和娘娘都没有出来。 巧巧走到小冬子身旁,低声问道:“陛下都这会子了还不走,该不会是要留下来用晚膳吧?” 他们这只有些粗茶淡饭,招待陛下怎么能拿得出手。 小冬子看出她的顾虑,安慰道:“没事,我一会儿去问问李公公,陛下要真是要留下来,自是由御膳房送来。” 巧巧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殿内,褚立玄霸占了沈月离的大床,一下午使唤着她端茶倒水,一会儿要吃西瓜,一会儿要吃葡萄。 西瓜要吃没籽的,葡萄要吃剥皮的,必须要切成合适的大小、剔了籽喂到嘴里。气得她真想拿水果刀捅他一下子,如果刺杀完皇帝她还可以活着离开的情况下。 这古代没有冰箱和先进的保鲜技术,水果自是珍贵,她来了以后就没吃过,这还是因为他在这才会有人送来。趁他不注意,她也偷着尝两块。还别说,真挺甜。 “饿了,该用晚膳了。” 他突然出声,吓得偷吃的沈月离捂住了嘴。看他还闭着眼睛,快速咀嚼完咽下去,才开口:“陛下,那您回轩辰宫用晚膳?” “不必了,就在这吃吧。”他翻身坐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襟,“你去做吧。” 啥?她做?她没听错吧?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陛下是要臣妾帮您制作晚膳吗?” “怎么?爱妃都能给奴才做,难道就不能给夫君做一次?”他是想着,从前在王府她不喜油烟,厨房都不曾进过。他还没尝过她做的饭菜呢,倒让些奴才抢了先。 见她无动于衷,他低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既然爱妃不愿意,朕也不能强求,饿一顿也没什么的。”然后又慢慢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一脸无辜,“反正我在爱妃心里也不重要了。” 好家伙,竟然给她上茶艺。介个样子跟他霸道帝王的形象很不搭的好吗? 沈月离真是脑瓜子嗡嗡的,咱就是说今天就非得变着法的奴役她到底呗。 第69章 夜宿离月宫 看着厨房里,早就送来的各种食材,沈月离欲哭无泪。 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她怎么就真的答应了给他做饭了呢? 哼!还不都是因为他连上茶艺带威胁的,真是没想到穿越时代还能碰上大绿茶。她怀疑他pua她,但是她没有证据。 就在刚刚,她本想用离月宫简陋,只有清粥小菜比不得御膳房的美味佳肴为由拒绝为他做饭。 谁承想他却说山珍海味也有吃够的时候,偶尔来点青州小菜换换胃口。 她又说:“陛下,臣妾的手艺比不上御厨,怕做得不好回头再给陛下吃坏喽。” 他一边拉着她往厨房走,一边说,“那好办,正好以谋害朕为由剁掉双手,省得再去祸害别人。”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非要人家给他做饭,还威胁剁人家的手。 沈月离瞅了一眼旁边喝着茶水监督她的浑蛋,挥起菜刀稳准狠地砍向鸡头,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褚立玄端着茶水慢悠悠地踱步到她身旁,语气极为欠揍。“爱妃似乎有些不满。” 呦呵,您还能看出来呢?她当然不满。放着百八十个御厨不用,非叫她做饭,还得八菜一汤。这么多食材都要她处理,所以她连个眼神都没工夫给他。 “爱妃前些天不是刚收了人家几根香肠吗?蒸上,朕也尝尝。”转身又回到自己的凳子上,看着她嘴角勾起。 这冷不丁的,看似一句不经意的话,却惊得沈月离差点切到自己的手。他们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革命友谊都那么深厚了,他也说他喜欢她了,怎么还派人盯着她? 那香肠只不过是她之前救的御膳房太监杜杨升了官,见她平时喜欢吃,偷偷利用职务之便孝敬她的。 可因为都是有数的,也没给多少。她都没舍得吃呢! 沈月离一边生着闷气,一边费劲巴力地做了五个菜一个汤。 等终于吃上晚饭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李德仟帮他们上了两壶酒就领着所有人退下了。 沈月离看着紧闭的殿门,还有陛下怪异的目光,莫名地有些紧张,迟迟不敢动筷。她在心里骂自己,你怕什么?菜是你做,在你的房间里,有什么不敢吃的。可手就是不听使唤啊。 等到皇帝陛下尝完了每一道菜。她不由追问道:“陛下,怎么样啊?” 味道吗还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这菜的做法搭配他从未见过。 于是他指着其中一道菜问她,“这道菜叫什么名字?竟然拿水果做?” “番茄炒鸡蛋啊。”这么国民化的一道菜,他竟然没吃过。水果?他们这把番茄当水果?她好像刚刚是从他果盘里抢过来的…… “你叫它什么?番茄?这不是红柿吗?你那是哪里的叫法?” 啊这……她突然想起来小冬子给她讲过的,这里把番茄叫红柿,是因为长得像树上的柿子又是红色的,酸甜可口是水果! 她悄悄擦掉头上的汗,“没,没哪里,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搭配的。” 哎呀,好吃就吃呗,问那么多干嘛?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沈月离不厌其烦地又给他解释了醋溜土豆丝、炸鸡。这里的御厨怎么这么笨啊,连带着皇帝也没见识。 等品尝完所有菜,褚立玄端起酒杯敬她,“朕昨日说了晚上来看你,却被别的事给绊住了。今日得闲就好好陪陪爱妃。”说完便一饮而尽。 “哈哈哈,陛下政务要紧。”她压根就没当回事,谁稀罕他来啊。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干了一杯。 褚立玄又帮她满上,跟她聊着些有的没的。 不知不觉,沈月离喝得有点多,这里的酒是真不错,好像是叫什么错认水?清甜甘冽。 待宫女把剩菜都撤了下去,她打着酒嗝儿,扶着巧巧的肩膀冲他挥了挥手,“陛下慢走,改天再来玩儿啊。” 这女人,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赶他,小脸红扑扑的,一脸傻笑。 “朕今晚不走了。”告诉她这个不好的消息,也不管她听不听懂就自顾自地去沐浴洗漱了。 等到她洗漱完,唤人熄了灯,摸索地爬上床,扯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像条八爪鱼一样缠住他,进入了睡眠。 ……她还真是喝多了,褚立玄也失去了再做点什么的兴趣,戳了戳她的脸颊。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不禁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她有些过分了,她爹爹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得好,多筹谋了些。本身就不是她的意愿,也不是她做的。就算她不爱他,但嫁给他一年多来温良恭俭,安分守己并没有什么过错。他也从最开始的利用变得习惯她的存在。 他这么想着,慢慢地撑起身子靠了过去,在她的唇边落下浅浅一吻。 女人嘤咛一声,似乎感觉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在嘴边。 她伸出舌头,试探着舔了一下。 褚立玄被这无心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随着她一次一次的湿润触碰,男人撑在她身边的手青筋暴起,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一股邪火自身下而起,叫嚣着要带女人一同燃烧。 而沈月离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果冻! 好像是果冻! 甜甜软软的,她好久都没有吃到了,可惜不是她最喜欢草莓味。 不过也没关系,在这个时代,有的吃就不错了。于是她抬起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唔~”褚立玄痛呼一声,眼睛里也染上了一丝血色。 他忍不了了,之前与她氤氲旖旎的美好回忆不断浮现在脑海里,促使他不断加深了这个吻。 “嗯~”怎么回事?她好闷,有些喘不动气了。这果冻怎么还会咬人呢? 沈月离不禁挣扎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推拒着,想要将夺走她呼吸的东西推开。 可是,现在的男人就犹如一头饿久了的凶兽,迫不及待地要享用一顿美餐。 将她的双手摁过头顶,轻车熟路地扯掉包裹住珍馐的布料。温热的大掌顺着女人纤细的腰肢渐渐向上,抚过的地方,留下道道红痕…… 第70章 登徒子,王八蛋 “疼~”沈月离轻吟一声。 这噩梦怎么这么真实啊?她觉得好像真的有人在摸她!嗯~胳膊好痛,谁在抓着她。 “放开我!好热。” 看到女人难耐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躲开他的触碰。褚立玄微微一笑,俯首到她耳边,“乖,朕会让你能舒服的。”说着,双手快速动作,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 身上一凉,沈月离瞬间睁开了眼睛。在看到男人悬于自己上方,两人皆……酒意瞬间褪去。 “啊~”她大叫一声,立即撕扯着旁边的被子想要遮挡住自己。“褚立玄,你个登徒子,臭流氓,你在做什么?” 根本也不用他回答,她早就看出来了。他这是想要趁她酒醉,行不轨之事。 看着这慌作一团的女人,褚立玄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你敢骂朕?” 别的女人都巴不得他这么对她们,自从她伤了脑子后,却屡次拒绝他。再一再二不再三,他这次一定不会再放过她。 沈月离一边捶打着他,一边闪躲着他的吻。“王八蛋,你不要脸。”就骂他了怎么着,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出这种强迫之事。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眼泪自眼角滑落。 谁知男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噗嗤一笑,“爱妃,我们可是夫妻啊!”他这么对她有什么不妥吗?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她是他的妃子呀!侍寝本就是她的义务。 不!她不要!她疯狂地摇头推拒着。 可男女的力量,终究悬殊。见反抗不过,沈月离急得大哭起来。也是想故技重施,试图唤起他的良知,像那夜一样放过她。 褚立玄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不再与她啰嗦,快速直奔主题。 “别哭了,省着点力气,回头该叫人听到了!”这女人,又不是黄花大姑娘了,有这么痛苦吗?不知道外面有人值守吗?虽然他们不敢听墙角,但他也会不好意思的好吗? 沈月离听了他的话停止了哭泣,恶狠狠地盯着他,忽然一口咬上了他肩膀。两人就这么互相攻击着,一直折腾了大半夜…… 许是昨夜太累了,沈月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巧巧端着午饭走进殿内,一一摆好后,便走进里屋。见纱帐内娘娘正睡得香甜,掩嘴轻笑了一下,红着脸走到床边收拾着。 “娘娘,快些起吧,该用午膳了。”娘娘昨夜真是受累了,可一时的累能换来以后的幸福,也是值得的。 “娘娘,奴婢知道您累,那也得吃点东西再睡。”早饭都没吃,再耽搁了午饭,会把胃给饿坏的。 沈月离这才悠悠醒来,半眯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才抱着被子缓缓起身。 “嘶~”妈呀!好疼。她这浑身上下就跟拆开重组了一样,没有一个零件像是自己的。 强撑着不适穿好巧巧递进来的衣服,挪到床边。 一起身,两腿却不听使唤地带着她摔倒在地上。 巧巧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搀扶她。“娘娘!您没事吧。” 这一刻,沈月离再也绷不住了,委屈之意涌上心头。坐在原地就开始呜咽了起来。 呜呜呜~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医学高才生,活到三十二岁连男人的小手都还没拉过,就被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给夺走了清白。 她还投诉无门,告状无路,只能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褚立玄,你个王八蛋,呜呜呜~”啊!死渣男,他有那么多女人,干嘛非得来祸害她。 她会不会得花柳病啊。这么一想,她更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娘娘,可不敢胡说啊!”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菜地里面的青虫都得被砍成几段。 “我就要说,褚立玄就是个浑蛋,呜呜呜~他毁了老娘的清白,他干嘛不直接杀了我!”沈月离怒吼道。 褚立玄刚踏进离月宫就听到女人在骂他,不过他也没恼。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候在外面,自己大步踏进了正殿。 看到扑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月离,他微微挑眉,戏谑道:“爱妃这般模样,难道是想要叫朕赐你一座贞节牌坊不成?” 听到声音,沈月离立即止住了哭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巧巧也哆嗦着跪倒在地,“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糟了!陛下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娘娘骂了他。 见陛下蹲到了娘娘面前,她又试探着问道:“陛下这会儿来,想必还没用午膳吧,不如叫娘娘陪陛下用膳!” 沈月离更加皱紧了眉。 建议得很好,下次别建议了。她现在看到这男人,就直犯恶心。哪还有心思用膳。 褚立玄看着像只缩头乌龟一样的女人,对巧巧挥了挥手,“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吧。” 巧巧只好在心里默念着,“娘娘您自求多福吧!”退了下去。 屋里就只剩下两人,僵持了片刻,褚立玄率先开口,“爱妃刚刚不是还在骂朕嘛!怎么这会儿不出声了?” 沈月离默默翻了个白眼。昨夜她没少辱骂他。每骂一句,都会遭到他非人的对待。她怕了还不行吗? 可一直这么待着也不行,只能撅着嘴慢慢坐直,“你听错了,我可没骂你。” “真的?”褚立玄挑了挑眉。 怕他不信,沈月离特别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地上凉,起来陪朕用膳。”她这一看就是刚起来,还穿着寝衣呢!要是再病了他也心疼。 看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温柔地扶起她,沈月离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你怎么又来了?” 天天来她这儿,是闲的没事吗? 褚立玄瞥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朕伤害了太皇太后的小心肝儿,还让她过得这么惨,简直是罪大恶极。只能多来陪陪她。”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本身也是很想跟她在一起。 “嗯?”太皇太后的小心肝儿?这指的是她吗? 多陪陪她?“大可不必!我回头就去跟太皇太后解释清。我一点都不需要有人陪,陛下还是专心国事吧。” 她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了…… 第71章 好一个大度的妃子 明明上次都明确地拒绝过了,褚立玄还是像每天打卡上班一样,一到晚膳时间就准时出现。 虽然跟着他,自己的伙食水平实现了质的飞跃,待遇也直线上升。但由于心灵上压力很大,沈月离还是肉眼可见的消瘦,精神也萎靡了。 “唉~” 巧巧清理着药柜,听到娘娘叹气,忙探出头来询问,“娘娘,您怎么了?” 这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这之前他们日子难过的时候,娘娘都能开心的面对,这怎么好过了反而总是闷闷不乐了。 沈月离没有理会她,继续撑着脑袋生无可恋地盯着外面的天空。 还不都是褚立玄!自那夜以后她便来了月事,躲掉了后面的侍寝。原以为那臭男人会觉得扫兴就去找别的妃子了。 谁承想他却在昨夜高兴地跟她说:“约么着爱妃的月事要结束了,我们这次要好好把握机会。只要爱妃能为朕诞下皇儿,朕就重新册立你为皇后。” ……真的是谢了好吗?她一点都不稀罕好吗? 他就只是多来了几次,她这离月宫最近就被哀怨之气给包围了。更有甚者趁着月黑风高往她院子里丢臭鸡蛋。 又没有监控,好几次也没抓到人。 这要是她再怀上龙种,有人就该往她院子里丢炸弹了。她知道这里已经有炸药这东西了。 “我就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呐!”沈月离又是发出一声哀嚎。 “娘娘!”这时小冬子突然闪现到她眼前。 她正愣神,这冷不丁的一下子吓了她一跳。差点摔落到凳子下。 “小冬子!你吓死我了。” 小冬子连忙带着歉意上前扶她,“对不住娘娘,奴才就是来给您传个话。”他实在是没注意娘娘走神了。 “什么话”沈月离问。 “太皇太后问您今儿个怎么还没去帮她测血压,她还想跟您一起用午膳。” 是哦!她今天该去给太皇太后测血压,都怪褚立玄那句话杀伤力太大,害得她把这事都忘了。 “就来!”说完,沈月离背起背袋叫上巧巧就去了长乐宫。 谁知她前脚刚进门,后脚褚立玄也来了。 行过礼之后,她便缩到太皇太后身边装起了哑巴。天知道她有多么的不想见到这男人。 太皇太后的眼神来回在他们之间打量了几下,见她脸色不好,气冲冲地问道:“皇帝,你又做了什么惹得离儿不高兴?” 她原以为他们二人日日相伴了这么久,感情应该缓和了才对。怎么看离儿更躲着皇帝了,也不像前几天那么活泼了。 肯定是这臭小子又欺负她了,或是做了什么令她不开心的事。 褚立玄听她这么问,略微思考了片刻。他这些时日一得空就去陪她,时不时送她点小礼物。离月宫上上下下也全部叫内务府翻新了一遍,尊重她的意见保留了菜地和鸡舍。 每日陪她用膳,都特地嘱咐御膳房挑她爱吃的做。 只天天宿在离月宫一条就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眼红。 没记得哪里惹到她啊。于是他无辜地开口,“皇祖母,朕没做什么啊。” 太皇太后略微皱眉,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褚立玄真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朕昨夜还跟离儿说,只要她给朕生个孩儿,朕马上恢复她的皇后之位。” 她应该高兴才对啊。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不开心的! 一听完这话,太皇太后准确地捕捉到了孩儿二字,激动地拉起沈月离的手,“是真的吗离儿?” 不等她回答,又继续说道:“太好了,老身都等不及要跟小皇子见面了。”他们都成婚这么久了,是该有个孩子了。 说完噌的一下站起身,“快快快葵姑,快去把老身供奉的那座送子观音请到离儿宫里去。稳婆、乳母都要提前准备好!” 沈月离赶紧上前阻拦道:“哎哎哎皇祖母,不用这么急,您情绪稳定点,不然血压又要高了。” 她还没怀呢,这怎么整得跟她要生了一样。 再说了,她也没想生,那晚过后她可是补吃了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药的。 不过看太皇太后这般的欢喜,她也不好扫她兴,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瞅了一眼褚立玄,就扶着太皇太后去用膳了。 用餐过程中,也是只一心吃着饭,谁也不想去搭理。 直到太皇太后午休了,她一个眼神都没给褚立玄,径直走出了长乐宫。 可刚转过一个弯,一道怒吼声从身后传来。“沈月离,你给朕站住!” 她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转过身,“陛下还有什么事?” 看她这副态度,褚立玄心底的火腾一下子上来了,大步上前一下拽住她胳膊。“朕又哪里惹你了?” 刚刚用膳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她就是在跟他拧巴。给她夹菜她躲开,给她盛汤她不碰。整张脸写满了嫌弃。 “你放开我,你抓疼我啦!”神经病啊!沈月离挣脱不开,也来了脾气,隔着袖子狠狠地咬上了他胳膊。 “娘娘!”巧巧和李德仟吓得惊叫了起来。娘娘也太大胆了吧! 两人刚想上前去拉开,却被陛下一个眼神警告了回去。只好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等女人咬够了,松了口。褚立玄才又大吼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 他这段时间对她还不够好吗?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莫名其妙地就跟他发脾气。这要是叫别的女人早打入冷宫了。 见他还敢吼自己,沈月离顿时委屈的流眼泪,“我没怎么,我就是不想做皇后,我就想你别天天来烦我,多去别人的宫里,雨露均沾。” 他宠幸她,叫她生孩子,就像是莫大的恩赐。就连疼她的太皇太后,在这件事情上也从未考虑过她的想法。 在这宫里乃至这个时代,女人取悦丈夫生儿育女就像是应该的,没人会在乎她们的意愿。 可她做不到! 褚立玄听完她的话,瞬间被气笑了。“好一个大度的贤德后妃啊!”他给她宠爱,她竟然总想着把他往外推。 “你是说真的?” 沈月离重重地点点头。 “好,很好!既然爱妃这么想,朕就听你的。”男人气鼓鼓地甩开她,转身离开这儿。边走边大声地吩咐道:“李德仟,从今天开始,所有嫔妃轮流侍寝。等朕选完秀女,也全都安排上。” “是!” 走了几步他又倒回来,“朕说的是所有嫔妃,包括你!” …… 第72章 谁也别想好过 陛下还真是说到做到,当晚就点了安令仪来侍寝。 听着殿内的欢声笑语,李德仟望着离月宫那边的方向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真是越来越不理解娘娘了。 陛下好不容易重新喜欢她,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别的妃嫔都巴不得陛下就独宠自己一人,哪有主动要求他雨露均沾的。 就算她心里还在怪罪陛下废后冷落她的事,可陛下都主动示好了,她也该消气了。总不能叫陛下放下面子跟她认错吧。 不过主子的事,他一个奴才也管不了太多。只好无奈地走到一旁,靠在柱子上小憩。 吱呀~ 忽然,殿门从里面打开,褚立玄大步走了出来。 李德仟听到声音,瞬间惊醒。转身一看是陛下,立刻小跑上前。“陛下您有何吩咐?” 他刚刚不都伺候陛下洗漱宽衣了吗?怎么这会子他又穿戴整齐了,只是头发还散着。 褚立玄拉了拉衣服,丢下一句“去离月宫!”便抬步走下了台阶。 “啊?”李德仟愣了一下,又快速地追了上去。“陛下,都这么晚了娘娘该睡了吧?”而且看他面色潮红,还有鬓角的汗珠,显然是已经……咳!还有力气呢? “费什么话!”男人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继续行进着。 该死的女人!就算是睡了,也得起来迎接他。他可是皇帝! 都是他最近太惯着她了,给她脸了,她才恃宠而骄了。把他气得睡不着,她又凭什么安睡! 褚立玄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走得快。 李德仟只能小跑着追上他,喘着粗气询问道:“陛下,您走了,呼~那安令仪怎么办?”人还在龙床上躺着呢!要是醒来不见陛下,肯定要问的。 这可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侍寝,也算是新婚之夜了。 再得知陛下抛下她来找弃妃娘娘了,怕是有的闹呢! 褚立玄果然停了下来,懊恼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灯。一手掐着额头,一手叉着腰,闭着眼睛烦躁不堪。 他从来就不是个重色的男人,宫里这么多女人,他碰过的一只手的数量都不到。就连舒婉仪有孕,也是就一次意外。 今天都是沈月离给他气的!要不是跟她赌气,他也不会喝多了酒意乱情迷去碰别的女人。 他现在酒醒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你那么关心你去陪她呀!”一甩衣袖,继续朝离月宫走去。 李德仟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哎呦~奴才可不敢!”陛下可真是折煞他了,他就是有贼胆也有心无力啊! 啊不不不,他也不敢有贼心! 等他们走到离月宫的时候,小冬子刚好要关门。 一道散发的黑影飘到眼前,吓得他当场给跪了。他浑身颤抖着,不敢乱动。天爷啊!不会真的有鬼吧! 直到听到李公公的声音,“起开,别挡道。陛下驾到,还不赶紧去通报!”他才敢微微抬起头。 可看到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陛下,他更是吓得咽了口口水,磕了一个头便飞快地朝主殿跑去。 今日娘娘惹了陛下的事,巧巧一回来就跟他说过了。陛下这个时间来,还沉着脸。怕是来者不善啊! 他得赶紧去提醒下娘娘。 “娘娘,娘娘!” 沈月离刚躺下,就听到小冬子慌慌张张地在喊她。只好掀开被子坐起身,“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结果进来的却不是小冬子。 “陛,陛下?”他不是叫安令仪去侍寝了吗?怎么这么晚又来她这儿了? 褚立玄盯了她一会儿,上前将她推倒在床上,摁着她的肩膀愤怒地说道:“朕幸了安令仪,这下你满意了吧?” 事情发生的太快,沈月离一时来不及害怕,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她满意?她为什么要满意?反正是他自己的妃子,他爱幸谁幸谁。 男人看她一副丝毫不在乎的表情,顿时撒了气。内心泛起一阵苦涩。 翻身坐起来,整了整衣服。 “过些日子就是朕第一次选妃了,爱妃这般深明大义,又做过皇后,就替朕去选吧!” 沈月离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选妃唉!她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中场面一定很大吧!美女一定很多吧! 要是多选点陛下喜欢的,他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走,再也没工夫烦她了。 而且,嘿嘿嘿。叫她选的话,她把那些想进宫的女人全都选进来,到时候她们再为了感谢她,帮她在陛下那里吹吹耳边风…… 说不定陛下在神魂颠倒之下,就把她给放出宫了,哈哈哈!到时候她就自由啦! 沈月离一个不注意,疯狂地笑起来。 褚立玄的脸顿时更黑了。 这该死的女人,替他选妃子就这么开心吗? 她就一点都不担心被别的女人分走宠爱吗? 他气得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快。 这女人简直是不知好歹!一次一次践踏他对她的真心!要不是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懂礼仪知分寸。叫别的男人早就揍她了! 约莫着过了一刻钟,男人终于冷静了下来。可再回头,女人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 呵!他都烦躁成这样了,她还能睡得着! “沈月离!”褚立玄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摇醒,“只要你说句,你不想叫朕选妃,朕就不去选。” 沈月离睁开迷糊的双眼,强忍着困意张开口,“哎呀~干嘛不选。必须选!” 反正这事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巴不得他多选点! 男人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咬牙切齿地凑到她眼前,“就算朕选再多的妃子,就算你不想做皇后。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侍寝,生子都是你作为妃子的义务,哪个你也躲不掉!” 哼!他不痛快,她也别想着好过! 沈月离实在是太困了,也听不清他讲话了,脑袋一歪就睡死了过去。 第73章 替陛下选妃 三日后的一大早,沈月离看着司织室送来的锦衣华服,淡定地坐到梳妆台前。 “巧巧,把我所有的首饰都拿出来,好好的帮本宫打扮打扮!” “是。”巧巧应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旁的舒婉仪一眼,走到娘娘身后,开始为她梳妆。 舒婉仪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姐姐,您真的要去为陛下选秀女吗?” 这后宫里的妃子,一听到陛下要选秀,急得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陛下原本就不宠她们,这要是再来些年轻貌美、多才多艺的新人,岂不是更没有她们什么事儿了。 所以就连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姐姐好歹也曾是原配正妻,又做过皇后。就算被废了也还是后宫众妃中唯二的地位最高的女人。宠妃又还在禁足中。 而且前些时日陛下与姐姐外出归来,他们之间的变化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陛下更是独宠姐姐一人,赏赐挨波地送进了离月宫。 可她才替他们高兴了没几天,就听身边的宫女说,“弃妃娘娘前儿个在长乐宫外对陛下发脾气,撵着陛下去雨露均沾。气得陛下当晚就宠幸了不久前刚进宫的安令仪。” 她因着这几天天气炎热,小公主身子不舒服,还没来及来劝慰。昨日就又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姐姐答应了要替陛下选秀女的事。 这说什么她都坐不住了,早膳都没用就急急忙忙赶了来。 见沈月离还一心摆弄着发饰,丝毫没当回事的样子。舒婉仪快步走到她身旁,“哎呀姐姐,您怎么还打扮上了呢。” 平常见陛下都素面朝天的,今天这般正式做什么? “您就一点都不担心被别的女人抢走陛下的宠爱?” 沈月离撇了撇嘴转过身,“妹妹,如果一个男人是真的爱你,那他的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抢走。如果被抢走了,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爱你。”所以说,不爱留着还有什么用? 况且,他是皇帝啊,这宫里女人这么多,他又何曾属于过她一人。 虽然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她也很吃褚立玄的颜,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曾经只有他们二人相伴在这深宫外面的时候,在遇到刺客他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时候,在那深夜恐怖的悬崖下面的时候,她也不敢保证说完全没对他动过情。 但一想到他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她自己,她便尽量躲着他,隐忍起那份情。 回到宫里,他一边纳了新妃子,又一个劲地对她示着好,搞得她也飘忽不定着。 直到那夜他想要她生孩子。 生了孩子才能重新册立她为后。 这分明就是把她当作生育机器,对她的好也都是有条件的! 还在她叫他雨露均沾的时候,真就睡了别的女人。 那一夜,她彻底清醒了!在没有深陷其中的时候,及时止损才没有那么的难过。 沈月离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支漂亮的发钗给自己戴上,欣赏了片刻镜子里美丽的自己。才转身说道:“给本宫更衣吧。” 她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漂亮的衣服,摸着也顺滑。穿起来一定很舒服。 陛下既然赏了她,她就遂他的愿,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好地给他选完秀。 待巧巧帮她披上最后的外衣,沈月离正了正身子。“妹妹要是无事,不妨陪姐姐同去。”说完,便朝外走去。 舒婉仪看着她挺直的背影,还是有几分心疼。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沈月离今日的打扮就是不一般! 坐在陛下安排的轿辇上,一路上引得无数奴才频频侧目。 就连她踏进选秀地朝露阁的时候,管事太监和教引嬷嬷一时都没能认出来。 还是听到小冬子喊了一声,“弃妃娘娘您当心点台阶。”才立即反应过来,行礼参拜。 “奴才给弃妃娘娘请安,弃妃娘娘万福!” 这穿得正式,收拾的立整的,沈月离自然也支棱起来了。端着仪态,做作的开口,“免礼!” 然后走到高台上,一个霸气的转身,甩过裙摆,安然落座。 “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 台下的几个太监和老嬷嬷互相对视了一眼,为首的管事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娘娘,陛下还没到呢!” 这不光陛下,连太后也没到。娘娘如今也不是皇后了!他们要是听她的,贸然的开始,怕是不妥吧? 小冬子招呼着小太监给舒婉仪搬来了椅子,伺候她落座。然后转身回到自家娘娘的身边,“陛下公务繁忙,已将选秀之事全都交给了娘娘,你们尽管听娘娘的吩咐便是。” “是!”几人听他这么说,只好听从去做事。 毕竟这么大的事,也没人敢撒谎。 “宣秀女进殿!” 随着一声高呼,秀女们排成一队,迈着优雅端庄的步伐,徐徐走来。 呦呵~不愧是千挑万选留下来的,个个都是美人坯子。纵使沈月离是个女人,也忍不住来回多看了几眼。 可都长得这么美,她还真不知道该选谁。 墨迹了好一会儿,秀女们似乎也有些不安。搞得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给舒婉仪悄悄使了个眼神。 舒婉仪会意,便对秀女们说道:“妹妹们不必紧张,只需把自己的名字年龄报上来,娘娘自会选看。” 秀女们这才有序地上前行礼,自我介绍了起来。 “参见弃妃娘娘,臣女陈安安,年十六。” “参见弃妃娘娘,臣女陆曼儿,年十五。” “……臣女李依然,年十四。……臣女柳儿,年十五。……年十四。……臣女” “停停停!”她们怎么知道她是弃妃的?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教引嬷嬷教给她们的。 平常偶尔听听也就算了,大家也都会刻意省略掉。这突然这么轮番轰炸她,她还真有些遭不住。 只想表示,“褚立玄,你丫的也太狠了!” 诶!不是不是,她想表达的重点是。这些个秀女不是十四就是十五,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 他们的父母还真是舍得啊!小小年纪就想叫她们嫁人。 这当皇帝的也太造孽了吧!面对一堆发育未完的未成年,他还真能下得去手。 不行不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进火坑! 第74章 她选的还挺用心 “换一批换一批,她们太小了!”沈月离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教引嬷嬷带她们走。 可所有人都猛地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管事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奴才斗胆,想问问您,您说的小是指哪方面?” 这些个秀女能走到这儿,证明各个方面也都是出挑的。五官端正、身材窈窕,他没觉得哪小啊。 沈月离直接站了起来大喊道:“年龄!年龄!本宫指的是年龄!” 还能指哪啊?脸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小,哪里小都不是大问题。就是这年龄!花季少女啊,还有很多可能呢! 怎么能困在这高高的宫墙里,只一味地去争抢那个男人微薄的宠爱。 最后沦落到迷失自我。 看看那宠妃!还有那什么王美人。当然也包括之前的沈月离。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这,这……”管事太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觉得年龄小啊。 舒婉仪见状,也急忙起身,走到沈月离身旁,扶着她坐下。“姐姐,这些秀女都是到了年龄的。后面的也差不多大小。” “有些与您的年纪也相仿,再大的可就是老姑娘了!” 女孩子基本十八岁左右就早都嫁人了,就算还有剩下的,也压根都不会被选进来。 沈月离听了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她怎么忘了这不是现代了,自然不能用她的标准去评判。同样的十八岁,一个是花样年华,青春正茂,一个就成了老姑娘。 舒婉仪又附耳说道:“她们的父亲都是朝中官员,所以她们也都是带着使命前来的。” 就是这样的,她们从出生就在学习伺候陛下的礼仪,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陛下青睐,为自己的父兄官运亨通,为自己的母家繁荣昌盛做个辅助。 她幼时也是如此。只不过她比较幸运,被先帝选中,在陛下登基前就做了侧妃。如今也算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还生下了长女。 总归这宫里都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好叫她安安稳稳过日子。 “唉~”沈月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舒婉仪的胳膊,便正儿八经地挑选了起来。 她们也是群可怜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既然她左右不了,那前路就只能看她们的造化了。 连着看了好几拨,费劲巴力地挑了四五个。沈月离看的眼花缭乱的,也实在是累了。 “直接叫所有人一同上来吧!” “啊?”管事太监虽是惊讶,但还是听命去做了。 一时原本宽敞的大殿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浓重的脂粉味,熏得沈月离直上头。 但还是强忍着,问道最前面的秀女,“你们可有什么特长吗?”光有美貌可不行!最起码得有一技之长。 要是不幸跟她一样进了冷宫,卖卖字画和绣品什么的,日子也是能过的。 “臣女会琴棋书画皆略通,尤擅女红。” “臣女会制香,做香囊。” …… “嗯,不错不错!”沈月离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道娇俏的声音从人后传来,“好生热闹啊!” 安令仪欣喜地跑到前面,恭敬地施了一礼,“听闻陛下叫姐姐代为选秀,妹妹也没见过,便特来凑个热闹。” “想不到舒姐姐也在呢。” 沈月离看到她来,忙冲她招着手,“正好你来了,快帮着一起选一选。”还有这么多!光靠她自己估计得选到明天了。 舒婉仪看她神色如常,丝毫没介意安令仪侍寝一事,便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下了台阶。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考核完毕,留下了大概二十个。 “巧巧,小冬子。带上入选秀女的画像,跟本宫一起去轩辰宫,给陛下瞧一瞧。”沈月离活动了活动酸痛的腰背,便朝朝露阁外面走去。 想起舒婉仪和安令仪还在,又倒了回来,“多谢你们帮忙了,你们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完就带着人大步离开了。 走在前往轩辰宫的宫道上,她还在沾沾自喜的想着。她这算是认真负责地超额完成任务了吧! 等陛下看到这些不光外表美丽,还很有内涵,又有不同专长的优秀女性的时候,肯定会非常高兴的。说不行还会好好奖赏她一番。 她这次说什么也不要首饰花瓶了!就要钱!实实在在的金子和银子,随便几百两就好啦! 殊不知,一个小太监早已赶在她前头,将今日选秀发生的事,全都传到了陛下耳朵里。 “什么?你说她选了多少?”褚立玄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德仟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二十个呢,陛下。” 男人腾的一下子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上前一把揪起李德仟的衣襟。“二十个?呵!” 一共多少个?她竟然选了二十个。她还真看得起他呀! “陛下您息怒,娘娘真的是有很用心的选的。”李德仟满头大汗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褚立玄更加生气了,“用心?那你倒是说说她用了什么心?” 在替她自己男人选女人的时候用心,怎么就不知道用心伺候她男人呢?这个混蛋女人脑子坏了吧! “陛下,娘娘不光选的都是些美人,还特地询问了她们的特长。”李德仟吞了吞口水,躲闪着陛下狠厉的眼神。 “娘娘肯定是想,是想。她们平日里能陪陛下吟诗作赋解解闷,还能给陛下做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那朕是不是还得谢谢她!”褚立玄此时的脸已经彻底黑成了锅底,就连声音都冷到了极点。犹如从地狱传来的一般。 “呵呵呵,不用,那都是娘娘应该做的!”救命啊,为什么每次娘娘做错事,受伤的总是他。 男人松开他,冷笑着后退了几步。 “沈月离!看朕怎么收拾你!” 瘫倒在地的李德仟,又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旁的奴才们也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第75章 他一个都不要 “陛下,我来啦!”这时沈月离兴冲冲地直接冲进了大殿。 许是大家都习惯了她的无礼,见陛下也从未计较过,守在门口的奴才也没人阻拦她。 “陛下,您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保准您满意!嘿嘿。”她抢过小冬子手中的托盘,跨步上前,直接怼到了陛下的眼前。 褚立玄微眯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女人,久久没开口。 趴在地上的李德仟悄悄伸出手,拽了拽娘娘的裙摆。暗自道:“这娘娘!平时看着挺精细的,怎么真么没有眼力见。” 沈月离感觉到有人在拽她衣服,疑惑地扭过头,“李公公,你干嘛跪着呀?”刚刚她咋没发现? 见他朝自己挤弄着眼睛,她霎时也察觉出气氛不对。畏畏缩缩的打量了一圈殿内的其他人,吞了口口水。然后又换上笑容,转头对着陛下。 “哈!你们要是有事的话,那我过会儿再来,过会儿再来。” 可她刚一转过身,就被身后的男人拽进了怀里。 “啊~”她惊呼一声,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盘中的画像也散落开来。 她急忙想要去捡,却被陛下给圈的死死的。“陛下,您干什么呀?”又搭错哪根筋了? “陛下你放开我!”挣扎不开,也没人敢来帮她。她皱着眉头,气鼓鼓的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面容。 褚立玄勾着唇,慢慢的靠近她。在她的耳畔落下轻轻地一吻。“旁的,朕满不满意还另说。” 又缓缓向下,贪婪地吸着女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倒是爱妃今日的妆扮,朕甚是满意。很美!”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看惯了她不施粉黛,麻布素衣的样子。这忽然一打扮,简直是美的不可方物。 沈月离被他灼热的呼吸掻的脖子发痒,不断地耸肩缩脖躲闪着。“陛下你别这样。”这么多人在这儿着呢,发什么神经。而且这些东西不都是他给的吗? 谁知这男人更加得寸进尺了,直接上手摸起了她的脸颊。 “爱妃可是偷着用了什么好补品,怎么如今气色这么好,皮肤也这般嫩滑了?” 女人终究是忍无可忍了。抬起一脚踩在了他的龙脚上。 “啊!” 趁他惨叫一声,松开了禁锢,痛得直跳脚。沈月离赶紧逃离到一边,刀了他一眼。 哼,她还想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呢!骚里骚气的。 原本低着脑袋的奴才,纷纷抬眼去看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李德仟还是赶紧爬起来扑到陛下的身边。紧张关切地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陛下?” 刚刚不还和娘娘和和美美的调笑呢吗?这是怎么伤着了? 看陛下这撑着桌子,隔着鞋子揉脚趾的样子……他又悄摸扫了一眼绕着发丝,抬头看天的沈月离,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咳咳!陛下,快让奴才扶您坐下吧。”又顺势吩咐道:“来人呐!快去传御医。” “不必了!”褚立玄一瘸一拐的回到龙椅上,缓了缓神。 李德仟连忙跪下,帮他脱掉鞋袜检查了起来。 诶呦呦!娘娘真是狠心啊,这是用了多大得气。陛下的大脚趾都红肿起来了。“陛下~您是不是很疼呀?” 他心疼的红了眼眶,刚想给陛下揉一揉,却被陛下一脚给踢开。 “沈月离!还不滚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听了陛下的话,他只好挪出去,给弃妃娘娘腾地方。 沈月离扣着手指,不情不愿的走上前,绕过桌子浅浅瞄了一两下。“陛下,多大点事儿啊,回头叫李公公给您冰敷一下,臣妾再给您配点涂抹的药膏,几天就能好。” 这李德仟还真是能夸张,就红了一点点,搞得跟立马要截肢一样。这点程度连个指甲都不会掉好不好。 不过看到陛下像要吃人的眼神,她立马打着哈哈转移起话题。 “陛下,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我是来给您送秀女画像的。”小跑着蹿出去,招呼着巧巧和小冬子一同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像。 “我跟您说啊陛下,这些个秀女可是我费尽心思为您精挑细选的,您可得好好的看看。”于是率先打开了一卷给他展示了起来。 谁知男人看都不看,自顾自的穿起了鞋袜,一本正经的批起了奏折。 “诶?陛下!您怎么不看呐。这些姑娘多美啊!还都有才华。我要是个男人都恨不得把她们全娶了!” 见他还是不搭理自己。沈月离不厌其烦的打开一幅又一幅画像,在他眼前来回的晃悠。 “陛下?陛下?陛下!” 男人被她烦的直接丢下了毛笔,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的眼前。“沈月离!你就那么想朕纳别的女人?你就一点都不怕她们夺走朕对你的宠爱?”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神伤。 女人的心竟然开始不断地抽痛。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难道没有她们,你的宠爱就会属于我一人吗” 看到二人的对持,李德仟机灵地带着所有人退到了殿外,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殿门。 突然,褚立玄猛然起身,大手一挥将桌面的画像再次挥落到地上。趁女人愣神,隔着桌子扣住她的脑袋压向了自己。 猛烈的吻上她的唇,一寸寸掠夺掉女人全部的呼吸,不断地探索着。 沈月离一时间大脑变空白,全身僵硬着。 直到他放开了自己,她还久久不能够回神。 男人皱着眉毛,深情的凝视她。“只要你想,从此以后,朕就属于你一人。这些朕一个都不要。” 后宫里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他真正喜爱的。只不过是他觉得,就放着而已,必要的时候演演戏,还能稳住她们在朝堂上的父兄。有利无害。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沈月离吃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问着他。“你真能做到吗?” 略微等待了片刻,见男人不回答。她挥开他的手,冷笑着转过身。 呵!说谁不会说?又有哪个男人真的能做到。 可刚走了没几步,“啊!你干什么?” 男人霸道地打横抱起她,义正言辞地说了一个“能!”便抬步向龙床走去。 第76章 试着交往吧 透过门缝和并未关闭的门窗,一丝令人脸红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出来。 李德仟掩鼻一笑,转身对巧巧和小冬子说道:“你们娘娘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刚刚娘娘还没来之前,他还没明白陛下的意思,觉得他气得莫名其妙的。现在他可知道了,原来是陛下觉得娘娘那么认真的选秀女,根本就不在乎他,暗自吃味呢。 “嘿嘿。”可娘娘一出现,他的注意力又被娘娘吸引了。 不得不说娘娘今日的妆扮确实很美丽。哪怕是他没见过今日的秀女,都下意识觉得她们是不如娘娘的! 不管娘娘今日是有意如此还是无心的。只要把陛下勾住了,那往后的日子还是舒坦的。 “都站远着点儿,别打扰到陛下和娘娘。”说着,领着人挪开了门边。 可殿内的情况,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 “沈月离,你给朕下了什么毒?”褚立玄就觉得自己被针轻轻扎了下,这一条腿就动不了了。 沈月离用力把压着自己的男人推倒在床上,将他放平,跪在他身边抚着他胸膛帮他顺着气。 “陛下乖,只是一点点麻药,对你无害的。” 男人抓住她胳膊,用力地捏着。“朕都说了只要你,你怎么还是不肯让朕碰?”这女人到底还想怎么着? 沈月离无语地努了努鼻子。“陛下这么急干嘛?口说无凭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老话说得好,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得亏他刚刚将她抛上床,摔得她立马清醒了过来。不然可真就叫他得逞了。 “你看你看,你还说要宠我呢。你还这样子对我。很痛的你知道吗?”她指着他捏着她的手,控诉道。 褚立玄终于松了手,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是泄了气。“那你说,你到底想让朕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女人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突然冲他挑了挑眉,笑着说道:“你重新追求我。证明给我看,你对我有几分的真心。” “你要是能做到你说的,我就跟你试着交往交往。” “什么是追求?什么又是交往啊?”褚立玄不懂地问。他从未听过这两个词。 沈月离侧躺在他身边耐心地解释了起来,“追求就是,你喜欢一个女人,非常想要得到她。那你就要用积极的行动向她示好求爱。” “交往呢就是,女人被你的行动打动了,但是还想再了解了解你实际的人品,看看你是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就跟你相处相处观察一下。” “这就是自由恋爱,交往过后要是合适,两人就可以成婚了。” 说完,女人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鼻子。 她好困!其实几天与他未见,她的心里有一些失落。虽然一直在欺骗自己,想着要清醒地远离他,,但昨夜一想到自己今日要替他选妃,还是有些没睡好。 刚刚听到他说愿意只有她一人,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要不就不去计较过去,试着跟他处处吧。 男人也侧过身捏了捏她耳朵,继续问道:“你说的这都是哪里的方式?”他敢肯定不是大月的。 他们这里男女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只存在民间的话本子里。 是向往,却又不被人接受!如果哪对男女这么做了,怕是会为人所不齿。 不过他们早就已经成婚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女人没有再回答他,因为她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褚立玄笑着把玩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地吻了吻。然后贴近她,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一同进入了梦乡。 就算是午膳时间到了,也没人进来打扰他们。 下午,沈月离从轩辰宫出来,想到自己来这时间也不短了,还没把这皇宫转遍呢! 好奇心作祟想在这皇宫里四处看看,就没回离月宫。 “诶,这地方怎么有些眼熟啊?”月和宫,这个院子大门紧闭,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她从来没来过这里,怎么一走到这儿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心也跟着一阵儿一阵儿的疼。 “娘娘,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巧巧看自家娘娘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微红了眼眶,娘娘真是太可怜了,她都失忆了还是会触景生情忘不掉那些痛苦吗? “干嘛?这里我不能来吗?”巧巧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以前来过这? “娘娘,这是皇后住的地方。也就是您之前住的。”巧巧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许是‘她’在这里经历了许多喜悲,才对这里有些执念吧。 这后宫的宫殿的配置都差不多,位份高的就是一宫主位,位分低的就住偏殿。 虽然陛下说了那些秀女她一个都不要。但用脚趾头想想也根本不可能! 皇帝三年选一次秀,这是自古就有的规矩。就算陛下不愿意,可这是关系着绵延皇嗣的大事,太后和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那些秀女还是会在不久的将来进宫来,填满这一座座闲置的宫殿。 她忽然就没了什么游览的兴致,只快步地行走着。 这些宫道也都长得差不多,七拐八绕的,她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的,竟然还是转回了离月宫附近。 小冬子提醒道:“娘娘,您早膳就没吃,忙活了一上午又耽误了午膳,不如回去奴才们做些东西给您吃。” “好吧,回去吧。”她没吃,他们应该一样也没吃。她好歹还睡了个午觉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却是在外面守了一中午。天气还这么的炎热。 “跟御膳房要些绿豆煮个绿豆汤喝吧,大家解解暑。” 巧巧一听立马高兴地说道:“奴婢这就去!再要点蜜糖加进去,可是香甜了。” 沈月离又想起一件事。“陛下知道我怕热,叫人一会儿给离月宫送些冰块来。我们可以用来冰镇一下,会更爽。” 小冬子也开心地笑起来。 因为在夏天,这冰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只有陛下皇后,太后和太皇太后才能享用的。寻常妃子只有得了恩典才能有。 看来陛下对他家娘娘真的是回心转意了。 第77章 真就一个都没留 “姐姐,陛下可真是疼您呢!这么珍贵的冰块,一大早就叫人给您送来了这么多。”舒婉仪闲来无事,便抱着小公主来离月宫串门玩。 安令仪原本在御花园里钓鱼,遇上便一起过来了。 她看到沈月离殿里有一个制作精美的大盒子,惊叹道:“哇!姐姐这就是传说中的冰鉴啊?”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呢! 早就听闻这东西既能散出冷气,又能冰镇食物。就是制作复杂,早前宫里也只有两个,陛下和太皇太后一人用一个。 “我姨母还是当上太后以后,内务府才又为她打造了一个。陛下倒是把自己的先给您用着了,自己等新的做出来。妹妹真是羡慕啊!” 她什么时候才能混上这待遇?不过她也不想刻意去争宠讨好陛下。 沈月离逗弄着小公主,尴尬一笑,随即说道:“里面冰了绿豆汤和水果,你们自己拿来吃。解解暑。” 她可不是故意放在这里显摆的!只是陛下昨夜叫人送了来,这么大个东西她也没地方放。想着送都送来了不用白不用,就放在了自己的跟前,靠着还凉快。 安令仪一听有吃的,立马来了精神。“我们真的能吃吗?”一边问着,小手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冰鉴。揪起一颗葡萄就塞进了嘴里。 “嗯!这也太好吃了吧,好凉爽!”第一次在夏天吃上这么冰冰凉凉的果子,她感动的都要流泪了。“舒姐姐,你也快尝尝。” 沈月离和舒婉仪看她这般小孩子心性,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当舒婉仪接过一碗绿豆汤,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小冬子着急忙慌的推开门,从外面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你急成这个样?”沈月离问道。看他跑的这一脑门的汗,连忙叫巧巧递给他一把扇子扇一扇。 小冬子看了看殿内的其他两位娘娘,支支吾吾的。 沈月离实在是不耐烦了,“有事你就直说,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本来天就热的人心烦,他还在这里引的她着急。 小冬子一咬牙,快速地说出来,“娘娘,陛下把昨天新选的秀女全都给退了!一个都没留!嫔妃们都乐开花啦。” “什么?”小冬子话音刚落,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宫女们也愣了愣。她们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一个都没留?”沈月离再次确认着。 “是啊娘娘!” 安令仪吃惊地张大嘴,叼着的葡萄掉到了地上,一路滚到了小冬子的脚边。 沈月离也猛吸了一口气,扶着桌子坐下来。 只有舒婉仪还比较清醒。“陛下这么做,太后和宗亲大臣们没人阻拦吗?”估计是陛下刚下令,太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会儿可能就会改变了。 “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太后肯定会劝陛下留下几个的。”她觉得还是不能高兴的太早。 “不会了,舒婉仪,陛下已经下了圣旨并晓谕后宫了。”小冬子很正经的告诉她。 安令仪瘪了瘪嘴,嚼着果子叹息道:“哈啊~为什么呀?我原本还以为宫里会再来些姐妹陪我玩呢。” 她以前在宫外每天和小姐妹们听听书,打打捶丸多么自幼快活啊。 进了宫以后,就觉得跟舒姐姐还有弃妃姐姐合得来。可她们一个要带娃一个开医馆忙的团团转,鲜少有时间陪她玩。 宫里各个角落她也转变了,御花园的花她也看遍了。新鲜劲一过,她都快无聊死了好吗? “或者留一个代替我,把我放出宫也行。”她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啊?你也想出宫?陛下不是都临幸你了吗?”沈月离惊奇道。她以为她是喜欢陛下的。 结果安令仪无奈的用勺子戳了戳碗底,“陛下要怎么着我,我又没胆子抗旨。家里还那么多人命呢!” 就算她不愿意又能怎么办,还不是要装出一副笑脸去讨好陛下。 “都怪我那没主见的娘,被太后姨母一撺掇就跟父亲商量着把我送进了宫。”说完,苦着脸趴在了桌子上。 沈月离忍不住有些可怜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原来她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诶,你们先别跑偏,我想知道陛下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是怎么说服太后和大臣的?”舒婉仪出声打断她们,将她们拉回到正题上。 这批秀女里有好多个是太后属意的,她又怎么会轻易准许退回去。 小冬子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娘娘,然后把他刚刚听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主子们听。 “奴才听说,陛下在朝堂上表示灾祸刚平,百姓尚在苦难中,他又岂能贪图享乐。而且为了救灾国库空虚,宫中要缩减用度,养不起那么多人了。” 又看了一眼娘娘,补充了一句,“大体就这么个意思。” 沈月离看到他看自己,心虚的移开眼,也不敢去看舒婉仪和安令仪。只好埋头喝起绿豆汤。 她一听就知道陛下这是故意找的理由。但她也不敢说出陛下是因为她呀!不然那不是纯显摆吗? 就算她两个不在意,万一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她可就真成众矢之的了。太后和宠妃第一个想要弄死她。 殊不知舒婉仪看到小冬子的眼神,又察觉到她的反应,已经了然于心了。轻笑着看了她一眼,吃起了水果。 而天真的安令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突然觉得陛下做得很对了。” 看所有人一脸懵地看着她,她解释道:“你们想啊。宫里缩减用度,我们的吃穿用的东西本就要减少了。” “要是再来些新人,还得再匀出一些给她们!到时候我们可就吃不饱穿不暖了!” 看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所有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巧巧又帮她续了一碗冰绿豆汤,扶她坐下。“安令仪您放心,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有陛下在,肯定会让您吃饱穿暖的。” 她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天真可爱的妃子。不过也好,要是大家都能像安令仪一样,这宫里就会少很多尔虞我诈、阴险诡计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第78章 狐媚惑主 尚在禁足中的宠妃,也得知了陛下退掉了全部秀女这件事。 她对着镜子,仔细描着自己的柳叶眉,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挑。 哼!姑母的愿望落空了。活该! 谁叫她不替她求情解禁就算了,还马不停蹄地弄了个安若若进宫来顶替她。 不过她一点也不慌。她那个表妹她还不了解吗? 那就是个傻不拉几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瓜。指望她去勾引陛下替他们谋益处,简直是笑话! 彩云看着镜子里笑得瘆人的宠妃,咬了咬唇。“娘娘,奴婢还有件事没有跟您讲。” 宠妃起身走到桌子旁落座,慵懒地靠着桌边端起一杯茶。“讲!”她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彩云挥手叫其他奴才都退下,才缓缓说道:“前几天,陛下忽然召了安令仪侍寝。” 娘娘向来看不上安令仪,觉得陛下不会喜欢她。可娘娘禁足这段时间,陛下除了偶尔宿在离月宫,唯独召了安令仪去轩辰宫侍寝。 她做好了娘娘发怒的准备,可娘娘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吃起了茶点。 “无妨,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不足为惧。只要没有新人来,本宫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话音刚落,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太后驾到!” 宠妃愣了一下。她还在禁足呢,她怎么会来?她不是都已经放弃她了吗?还来干什么? 但还是赶紧起身,不情愿地领着彩云到门口迎接。“拜见太后,太后万福。” 太后看到她,先是叹了一口气,又红着眼眶带着一丝怜惜上前扶起她。“我可怜的婉儿啊~你受苦了呀!” 宠妃却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福了福身子。“谢太后关心,臣妾一切安好。”少假惺惺的了,这是计谋失策,陛下没把她选好的棋子留下来,不甘心了,才想起她的吧。 别看宠妃平时蠢,这回还真叫她猜着了。 太后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气得差点直接在佛祖面前失了态。在慈寿宫里坐立难安,实在是找不到人倾诉,才想起自己的侄女。 看她对自己态度冷漠,知道她在怨自己。 “婉儿,姑母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她拉起宠妃的手,屏退左右走进屋里。 彩云帮她们续好茶水就退到了一边。 坐下后,宠妃端起一杯茶,也不喝,只是瘪着嘴看着她亲爱的姑母。想听听看,她哪里为了她。 太后与她对视片刻,又黯然神伤地说道:“你被禁了足,没有了人能跟弃妃分庭抗礼了。那些个小妖精也跃跃欲试的。姑母也是没办法,才选了若若进宫。”为了她们母家,总要留个自家人在陛下身边的。 “你们好歹是自家姐妹!总好过被别的女人抢走陛下吧。而且若若是不会刻意跟你抢的,咱们家还是得靠你!” 她拍了拍宠妃的手背,一脸笑意。 宠妃看着她,心里暗暗想到。呵!自家姐妹。她如今的太后之位还不是从自己的亲姐姐那里抢来的。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人知道吗? 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宠妃,太后有些不爽,但还是尽力的哄着。谁叫他们家的适龄女子里就她跟若若了。 她费尽心思弄了若若来,可谁知她竟是个不通情事,没点心眼的扶不起的阿斗,根本无法与她合谋! 就算侍过寝了,还是一心地只知道吃和玩。 一个不注意,那丫头竟然跟沈月离那个贱人搞到一起去了,简直是气得她头痛。 她这些天左思右想,毕竟是外嫁姊妹的孩子,外甥哪有在她身边长大的亲侄女跟她亲。还是得来刺激刺激婉儿。 “你是不知道,陛下这些时日对弃妃可是越发宠爱了,还说只要弃妃诞下皇儿就重新册立她做皇后!” 哐! 果然宠妃听了,手中的茶杯立即跌落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打湿了桌布。 她继续添油加醋,“你以为陛下这次退了秀女,真是他说的那些理由吗?那根本全都是借口!” “哀家可是听说,是那沈月离狐媚惑主,诱得陛下放弃选秀,要独宠她一人。” 以她对她这侄女的了解,她才撑不了多久。一会儿还是要乖乖来求她。 她从小被家里宠得要什么有什么,妒忌心又重。哪怕自己内心并没有多喜欢,可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越是别人的越想抢。 宠妃咬着牙浑身直颤抖,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跪在地上,扯着太后的衣袖幽幽地哭起来。“姑母,皇后之位、陛下的宠爱,这一切都本该是属于我的。” 如果当初是她先嫁入王府,陛下也一样会与她琴瑟和鸣的。 她会更争气,为陛下生个儿子,也就没有那什么舒婉仪的事了。“姑母,我该怎么办?” 她还年轻,她不想在这宫里守活寡。她需要陛下的爱!她也想要个孩子傍身。 太后伸手要扶她起身,却被她紧紧抓住了手。“姑母,安若若终究是姓安的!她就算得宠了也只会想着她自己的母家,不会帮我们陈家的。” “只有我生个皇子,再成了太子,我们陈家才会永保荣华富贵的!” “好好好,你先起来。”婉儿有这份心就好。 彩云也上前帮着太后将自家娘娘扶到凳子上。 太后这下才真心地笑出来,爱惜地抚摸着她的头。“还有几天你就解禁了,到时候姑母一定会为你制造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她一定要让若若或者婉儿比沈月离更早怀上陛下的骨肉。 那贱人被废以后不爱熏香了,她想着陛下不会再碰她,就逐渐地忘却这件事了。也不再给她送大补的东西了,倒是叫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她又突然想到。这女人那么会医术,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还是说她一直都知道,只是隐忍着不说? 不过好在她失忆了,应该不记得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的换种方式……或是直接除掉她。 就是太皇太后那老女人回来了,她又那么喜欢沈月离,一心护着她。她们行事怕是不那么方便了,需要从长计议。 离月宫里,沈月离突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念她啊? 舒婉仪关切地询问道:“姐姐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没有,就是鼻子痒。” 几人又愉快地聊起天…… 第79章 大胆的想法 午后,沈月离从睡起来开始就在不停地给一些小宫女、小太监开方抓药。 这大热天的,主子们在屋里躲阴凉,还有奴才给打扇都有些受不了。他们却一刻都不能偷懒,顶着大太阳也要劳作。 所以,有不少人都中暑了。 唉!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有血有肉的人啊! “娘娘,又有一个晕倒了!”巧巧在门外焦急地大喊道。 沈月离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快快快,来人搭把手,把他抬进那边偏殿。” 她这离月宫其实与其他宫殿规格是一样的,只是之前很多地方年久失修没法用。 多亏了上回内务府的来修缮打扫过了,这些空闲的偏殿刚好拿来当病房。她这医馆越来越有样子了。 东边这间被主殿一遮,下午没大有太阳直射,还算凉快。 “小冬子,再打几桶井水,把毛巾投凉了给他们敷额头擦身。” “巧巧,再多煮些淡盐水,兑温了让他们补充下水分。”她一边吩咐着,一边给中暑的人每人先分了一支十滴水服下。 眼看着前来求诊的人越来越多,偏殿、廊下阴凉地都躺满了人。 小冬子和原本不太严重的几个人也累得瘫倒在地上。 巧巧也满头大汗地带着哭腔跑过来,“娘娘,娘娘,我们已经没有盐了。之前冷下的水也用完了!” 沈月离一听,头痛地扶墙蹲下来。 他们的盐还是最开始来这儿的时候,小冬子托人买回的那些。本就不多了,还没来得及再去买。 那冷下的水原本是给他们三人准备的,她也还没顾上喝一口。 这么多的人,他们的草药估计很快也会没有的,也不能全靠她的十滴水。而且她也已经很累了,再这么下去她跟巧巧也迟早要倒下。 女人闭上眼,将脑袋垂到膝盖上思考着,同时也稍作休息。 忽然,一张帅气的脸浮现在她的眼前。陛下!是陛下! 对哦!这些人都是给陛下打工的。他们也是在做事的时候中暑的,这得算工伤!该是由他负责的才对,她在这蹦跶个什么劲。 不行,她得找他要人要东西去。 虽然她明明可以趁此小赚一笔,但她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无良之人。 谁知她刚一个大跨步跃出离月宫的大门,一个转身没刹住,直接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陛下,您怎么来啦?我刚要去找你。” 褚立玄将女人扶好,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擦了擦汗。“朕听闻你这里有很多中暑的奴才来医治,怕你这里人手不够忙不开,特地召了些御医、奴才来帮你。” 看她热得小脸通红,衣服都沁出了汗渍,他好生的心疼。 沈月离一怔。这么巧? 越过他的肩膀,果然看到了大队的人马。还有许久未见的李牧。 她顿时喜上眉梢,又踮起脚尖问道:“李御医,你从荷花村回来了?栓子他们还好吗?” 虽然他们都回来这么久了,她还是很想念在那里的日子,还有那里的人。 李牧连忙拱手道:“回娘娘,一切安好。” 沈月离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褚立玄一把拉住,“朕叫他们来是救人做事的,不是跟你闲聊的。”这女人,除了对他,对谁都那么热情。 “啊对对,快些进去吧,小冬子都已经累倒了。”她赶紧闪身让开,领着他们进去。 一进门,李德仟清了清嗓子,刚要喊陛下驾到,却被沈月离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夹在中间的陛下也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女人拿下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声张。你一喊大家都知道陛下来了,肯定要出来行礼问安的。” 他们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呀? “他们是病人,本来就头晕脑胀浑身没有力气,需要休息!”又转过头对陛下说道:“陛下是个仁善的好皇帝,想必是不会在乎这一时的虚礼的对不对?” 要是再折腾那些可怜的奴才,那他们还不如不来。 褚立玄听了,觉得她说得有理,宠溺地刮了刮女人的鼻子。 “那你陪朕进屋待会儿吧,朕就不过去了。”他一去,就算免了他们的礼,他们也会不自在。 就叫御医们过去诊治吧,他还是不过去添麻烦了。 进了屋,他贴心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月离。她喝着,他摇着扇子帮她扇风。 “朕带来的那些奴才,今后就留在你这伺候你。”她这就一个宫女一个太监。想找他传个话,忙起来竟还要她亲自去。 万一她也中暑晕倒在外面怎么办? “要不你搬回月和宫去吧!”那里离他的寝宫最近,她想找他或是他去看她都方便。 “咳咳咳!不用不用。”沈月离呛了一下,连忙摆手拒绝道。 昨天路过那,她的心都难受得不得了。要是再住进去,怕是原主的意识就要出来夺回自己的躯壳了。 她的肉体怕是在现代早被火化得只剩渣渣了。万一被挤出去可就成孤魂野鬼了。 这些都是些题外话。 主要是她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安静又自在。到了那中心位置,肯定会被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得劲不说,宫女太监们肯定也不敢再去找她看病了。 “我还是喜欢这里。也不用多给我奴才,平时巧巧和小冬子就照顾得我很好。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先找你搬救兵的。” 她冲他微微一笑。见他还拧着眉毛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有些害羞。连忙转移话题。 “陛下!臣妾刚刚给那些宫女太监看病可是没收银子的!” “嗯?”男人捏了捏她的脸,疑惑地看着她。 “您看您是不是给人家报销一下啊?他们可都是您的人,嘿嘿。”她本来就很薄利,挣钱不容易。好歹给她个药材的本钱嘛。 褚立玄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财迷。 “你在这宫里用朕的地方做生意,挣朕的人的钱。真还没找你交租赁费和纳税呢,你倒跟朕要起钱来了?” 原本还在嬉笑的沈月离捕捉到租赁费、纳税、还有自己刚刚说的报销几个词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第80章 给奴才们设医保 “陛下!”沈月离猛地抓上男人的前襟,盯着他的一双大眼睛散发出热切的光芒。 “嗯咳,怎么了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激动啊?这女人又是想到什么了? 他话音刚落,女人就转身朝寝室跑去。由于太过于激动还差点被凳子绊一个跟头。 “诶,你慢点!”她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冒冒失失的毛病。 沈月离也没在意,快速取了笔墨纸砚出来,铺平在桌子上。 “陛下,我有个很好的建议,说给您听听。”她作为新时代普通群众一枚,当然知道底层人民的艰辛。 既然上天让她来到了这里,她自然要将新世纪的一些好政策也带过来,给那些可怜人谋一点福利。 “说。”褚立玄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还主动帮她磨起了墨。 见识过了女人的厉害,他还蛮想听听她又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沈月离故意卖了会儿关子,才慢悠悠地在纸上落笔,写下了两个字。 “医保?”男人挑着眉,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医疗保障!”当然还是跟现代的有些不太一样,得考虑这里的情况。他们这里又没办法扣他们的个人部分,也没有医保卡个人账户可以刷。 “您想啊!宫里宫女太监这么多,他们之前看病抓药把不少钱得花到宫外去了。又贵又不方便。” 他们有时候就选择拖着,直到严重了才抓药治疗。有的病能拖,有的可拖不起,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他们在这宫里辛劳大半辈子,尽心尽力侍奉主子,您好歹也得给他们一点保障啊!” 他难道没听说过,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吃草的道理吗? “这不是有你开的医馆,方便他们了嘛。”褚立玄无辜地看着她。 他当初同意她开医馆,也不单单是为了她。他也是想着给宫里的奴才们行个方便。他觉得他做得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怎么着? ……方便是方便了。但还是有些奴才舍不得钱不肯来医治。 她明明都已经只是在草药的成本上略微加了一点点诊疗费。毕竟小冬子外出采购、巧巧整理抓药、她看诊都付出了劳动力,总要吃饭的嘛。 而且,自从她日子好过了,圣母心又膨胀了。一看人家可怜巴巴的,就主动给人家免费了。结果到头来,没挣不要紧,还赔进了许多。 “陛下您先听我说完!”沈月离坐正身子,严肃道。 “我们设立这个医保,以年为界限。就是您拿出一部分银钱,专门用作医疗基金,年初存进皇家开在外面的钱庄里生利息……”女人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叽里呱啦地给他讲解着。 她了解了这里的钱庄跟现代的银行运作是很相像的,也是按比例和存储期限支付给存款人利息的。钱庄也会贷款给做生意的周转,或是用作投资来获取利息。 “生病受伤的人这一年里先自行付费到我这里医治抓药。” “年底再按收到的利息给他们报销。多就多报,少就少报。要是利息多于他们看病的钱,剩下的就是您的。” 这样既能促进大家积极治疗,还能叫他不仅没损失,说不定还能有得赚。 当然她也能跟着赚到医药费。合作共赢美滋滋啊。 褚立玄竟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第二日就将此事拿到了朝堂上与众大臣一同商议。 “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台下的大臣们窃窃私语地讨论了半天,终于有一人上前,“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立即有人上前附和,“是啊陛下,虽然看起来并无损失,可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压在那,万一遇到其他问题急需用钱可怎么办?” “而且陛下,现在国库空虚,您为此都放弃了修女入宫,哪还有钱拿出来为一群奴才设医疗保障。” 一群奴才而已,这么些年都这么过了,用得着为他们找这些麻烦吗? 这时,宠妃的父亲走到正中,拜了一拜。“陛下,臣听闻昨日宫中不少奴才因天气炎热中暑,都聚到了离月宫弃妃娘娘那里求医,陛下也亲自带人去帮忙了。” 他略微一顿,看了看身边人,又抬眼看了陛下一眼,继续说道:“这给奴才们设医保一事,怕是弃妃娘娘提出来的吧!” 也只有那个女人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还蛊惑的陛下这般听信她。 他的女儿遭那可恶的女人陷害尚在禁足中,再这么下去,怕是在这宫里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见陛下沉默不语,众人心中了然。 站在宠妃父亲身旁的人见状也跑出队伍,跪倒在地。“陛下,弃妃一介深宫妇人,哪里知道前朝艰难,又怎会考虑得周全。” 她说搞就搞,说得轻巧。 他们做事哪样不是先考虑事情的成本和可行性,还有周围环境的因素和对家国的长远影响。地制定出严格的方案。 岂是她为一己之私,信口而来的。 有了这么多的出头鸟。剩余的人也都不藏着掖着了,纷纷开始冒头。 “陛下,弃妃引领开放女性行医一事,确实有好处,臣等就不说什么了。她身为后妃,在后宫开医馆,陛下和太后仁厚,也准许了。如今她又妄图为奴才们改制!实在是要打祖宗的脸。” 祖宗订立的规矩制度,她一再打破。出了一趟宫,还赢得了不少百姓的爱戴拥护。陛下要是再顺着她,长此以往,她还不得造反啊? “陛下,后妃是为皇家绵延子嗣的,弃妃嫁给陛下一年不曾有孕,自己不务正业就罢了,还妨碍陛下宠幸其他妃子,简直是可恶至极。” “再这样下去,怕是陛下要后继无人了。偌大的江山难道要拱手让人不成。” “弃妃自被废后,投河失忆以来,屡失德行,做事无状。还魅惑陛下对她专宠,冷落其他娘娘。怕是被妖物夺了身子,成了妖妃。” 这位大臣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其他大臣嘀嘀咕咕起来。 他说的有些道理啊!那女人被废之前,只会唯唯诺诺地服侍陛下,很不显眼。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咋呼,不守规矩就算了,还不知怎么会了医术。靠着行医救人收买人心。 这不就是妖物迷惑人的手段吗? 除去几个太皇太后和先丞相的人,其他人一合计,一同上奏。“臣等请陛下三思,为了江山社稷,早日赐死妖妃。” 褚立玄本就被他们的喋喋不休吵得头痛,他们还想叫他赐死沈月离?他不过是想跟他们商议医保之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又扯到女人头上做什么。 他气愤到了极点,拍桌而起。“朕的女人还由不得你们来做主!” 他怒视了他们一会儿,“退朝!”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第81章 她怎么又成妖妃了 褚立玄走在回轩辰宫的路上,脚步飞快。 李德仟领着一群小太监倒腾着小碎步,紧步跟随着。“哎呦~陛下您慢点走,慢点走!当心路滑啊。” 迈过一道门槛的时候,他赶紧上前去搀扶。 陛下却挥开他的手,愤愤道:“这些个大臣,简直是迂腐至极。” 真是气死他了,好好跟他们商量,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是好的想法,他们管是谁提出来的干什么? 一猜出是沈月离说的,就更没法聊了。也不知他们是只针对她还是看不起所有的女人。 最后又扯到皇嗣的问题上,还想让他赐死他心爱的女人。 一群混蛋!!! 李德仟见陛下都快气冒烟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奴才,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叫陛下开心起来。 “陛下,奴才听说弃妃娘娘今晨自费叫人出宫买了些材料,说是给宫里的奴才煮什么生津止渴、消暑除烦的茶。” 果然陛下一听到弃妃娘娘,立刻放慢了脚步,也平静了许多。 他又继续说道:“不如陛下去瞧瞧?奴才们也想沾个光,去尝尝。”说完又向其他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们会意,附和道:“是啊陛下,您就当赏奴才们一个恩典吧。” “让奴才们也有幸尝尝娘娘的汤吧。” 褚立玄一记眼刀斜过去,他们立马闭嘴低下了头。 不过他被这群奴才一弄,也是心痒痒的。也想尝尝她煮的汤的滋味。 但碍于帝王的面子也不好直接说,挺直腰背,故作矜持道:“你们真馋!” “好吧,朕就为你们走一趟吧。刚好也去看看弃妃又在搞什么名堂。”说罢,就叫人抬来轿撵朝离月宫而去。 李德仟跟在后面,跟小太监们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低头轻笑了出来。 他们走着走着,发现后宫各处都是一片安静,只是越往离月宫靠近,就越发的热闹。老远就看到宫道上一群奴才一人捧着一只碗排起了大长队。 殊不知离月宫院子里的树荫下,临时搭起的一个大帐篷里,弃妃、巧巧、小冬子,安令仪和她的小宫女,一群人正忙到要飞起。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份!”沈月离大声地呼喊道。 她特地从御膳房、安令仪宫里、舒婉仪宫里借来了几口大锅。直接架在院子里煮,很快的。 她正给人打着呢,就看到队伍后头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顺着跪下来。什么情况? 紧接着一声“陛下驾到!”从门外传来。巧巧他们先是一愣,也赶紧丢下勺子上前去迎接。 “奴才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就这样,身着玄色绣金龙朝服的男人,在一群人的拥护下走到了她眼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月离也拜了一拜。惊讶地问道:“陛下,您这会儿怎么来了?” 他一向上午要批阅奏折,处理政事。几乎不会出现在后宫里。 这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一看就是刚下朝就直接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褚立玄一看到她天真明亮的大眼睛,不带一丝刻意讨好的表情。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疲态。 “爱妃,可否也给朕来一碗汤饮,容朕在这里休息片刻。”他只有在她这里才能体会到自在。 沈月离看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黑眼圈也有些重,忙招呼着他,“走走走。陛下,咱们进殿里去,里面也有。” 他杵在这儿别人都不敢来盛了。 刚想叫上安令仪一起,她却先开口道:“姐姐快去陪陛下吧,妹妹在这帮您看着。” 想着配方都已经交给她了,她做事也机灵。沈月离点了点头就走了。 褚立玄步转头讲了一句:“大家随意就好,可别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便挥退跟着自己的人,独自跟在女人身后走向了正殿。 并且一进门就很自觉地躺到了矮榻上。 沈月离能感觉出他是真的累,便主动倒了一杯酸梅汤递到他手里,还帮他按起了太阳穴。 男人微笑着看着她,喝下杯中的东西。 “唔~你这是什么?酸酸甜甜的还这般的冰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饮品。 “这就是拿一些干的乌梅、山楂、桂花,还有一些陈皮薄荷等药材煮好晾凉,加入了一些蜜糖,再加点陛下给的冰块做成的。”沈月离回答道。 然后又接过杯子帮他续上。 “这些不便宜吧?你倒是舍得。”用了那么多种药材不说,光蜜糖就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 还有冰块,在这大热天那是何等的珍贵。他是给她凉快的。 沈月离摆了摆手,“他们喝的是另一种饮品。” 宫里那么多奴才,这不是她舍不舍得的问题,是压根想买也买不起太多。只好换成她能力范围内的东西。 “这是我跟御膳房、御医院要的一些,专门煮给太皇太后喝的。也给太后送了一点,剩下的原本想给您送去,结果您自己来了。” 当然太后不是她真想给的,只是出于礼貌。 褚立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怎么不都跟他们要?还自己买。” 这回沈月离只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他不知道宫里的东西都是有份例的吗?哪能给她那么多。 “对了陛下,您还没说您怎么一下朝就来了呢!” 男人放下茶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上了忧伤。“是朕无能,没能与大臣们商量成医保之事。他们还将爱妃说成是被妖物附体的,祸国殃民的妖妃,求朕赐死你。” 靠!她到底做错什么了?惹得他们对她敌意这么大!张嘴一叭叭就想要她的命! 那些奴才都是些知恩图报的人,平时经常主动帮她做些事。她不过就是想给这些底层的可怜人谋一点福利。“我怎么就成妖妃了?” 他们有毛病吧?不同意就不同意嘛! 褚立玄看她气鼓鼓的,拉起她的手摇了摇。“你放心,朕知道你不是。朕会守护好你的。” 听了他的话,沈月离竟有几分感动。扮了个鬼脸与他玩笑道:“其实我真的被附体了!不过不是妖物,而是来自新时代的小仙女。” 男人噗嗤笑出声,又是捏了捏她的脸颊。拉着她在自己身旁躺下。 沉默片刻,她又想到,“陛下,要不臣妾来出资,给他们设医保吧?” 可一回头,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时,小冬子在外面喊道:“娘娘,太后派人请您过去一趟。” 第82章 虎口脱险 沈月离走出来,悄声关好殿门,转身问道小冬子,“太后突然找我做什么?” 都好些天没见过太后了,她又哪里招惹到她了?太后向来看她不顺眼,她可不觉得她突然找她能是有什么好事。 “奴才也不知,传话的人只催您快着些。”他踮起脚尖朝门内看了一眼,凑到娘娘身边,“您看咱要不要跟陛下说一声?” 陛下要是能陪娘娘一起去,那就更好了。太后就是想找娘娘麻烦,也得收敛些。 沈月离摆了摆手,抬步走下台阶。“不必了,陛下累了刚睡着。” 她也不能凡事都躲在陛下身后啊,说好了要独立自强呢? 而且她今天就算靠陛下躲过了这一劫,太后咽不下这口气还是会想法设法整她的。万一哪天,她趁陛下不在的时候发难,更加完蛋! 小冬子看着娘娘丝毫不慌的样子,也松了一口子。陪着娘娘前去慈寿宫。 可刚一拐上慈寿宫门口的宫道上,沈月离就突然停下了脚步。来回吸~呼~吸~呼~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又原地蹦跳了几步。 最后目光坚定地跨出一步,“没事啊,小冬子,我可以的。” ???小冬子疑惑地看着她。 可下一秒,沈月离却直接栽倒在地上。 小冬子赶紧上前扶起她,“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腿有点软。”她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可到了这还是破防了。沈月离,你个完犊子玩意儿。 好不容易走到了慈寿宫,就在要进门的那一刻,她一把抓住小冬子的手,“你就别进去了,要是察觉事态不妙,就赶紧去找陛下来救我。” 好吧,她就是认怂了,救兵该用还得用。 说罢,表情悲壮,像是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了一般,直直冲了进去。“臣妾拜见太后,太后万福。” 结果太后目光森冷地看了她一眼,端起一旁的茶壶径直摔到了她脚下。 里面装的赫然是她叫人送来的酸梅汤。她自己都还没舍得喝呢,就被这么浪费了。 见她没反应,太后拍案而起,指着她怒吼道:“弃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这么好的东西去分给全宫的奴才。” 她可是找人验过了,她这汤饮里加了很多花果药材,还有不少的蜜糖。 这些东西寻常达官贵人家都不是常用的,她竟这般浪费! “你不知道宫中东西都是有份例的吗?你到底是了什么手段叫人给你准备了那么多。”宫里的奴才那么多,就算一人一杯都是不少的成本。 一听她说的话,沈月离顿时明白了。看来是给太后传话的人,没有搞清楚情况。 “太后,不是那样的。臣妾只是领取了一点分量只给您和太皇太后还有陛下煮了这种酸梅汤。我给奴才们煮的消暑茶,是臣妾自己出钱买的。”她连忙解释道。 太后冷哼一声,“就凭你?你哪来那么多钱的?还不是魅惑陛下讨来的。”她可不信她就凭那个小小的医馆,能发大财喽。 沈月离更加无语了,她看起来就那么像是魅惑人的妖精吗?大臣和太后都这么想她。 还有就是,她就非得花男人的钱吗? “太后。臣妾是没钱,所以只是买了些普通便宜的给奴才们。臣妾也只是分给离月宫周围做杂活的下等奴才。” 皇宫里起码有几千个奴才,她当然没本事照顾到所有人。 而且有主子或是有品阶的奴才,待遇也是比较高的,用不着她。 太后瞅了给她通风报信的人一眼。没打听清楚就来跟她乱说。这下她被堵得没得说了吧! 不过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既然把她叫来了,自然不能轻易放她走。 “呵!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从前的主子从未有人做过这些事,你开了先例,会引得各宫攀比人心不稳!怨恨自己主子的,你知不知道?” 奴才就是奴才,就应该有奴才的样子,承受奴才原本的待遇。再说他们入宫做事也是领了俸禄的。 平常过的日子都不知道比宫外那些卖身为奴的好了多少倍。甚至比一些老百姓过得都要好。还想怎么样? “哀家还听说你想出什么医保,搅得朝堂不宁!你可知错?” 沈月离咬了咬唇,她只是想单纯做些好事,确实没想那么多。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刚想再辩驳几句,可看到太后身后的人随着太后的情绪高涨,已经对她虎视眈眈了…… “臣妾以后会多加考虑的。不过事情虽然是臣妾做的,他们也是会感谢太后和陛下的!因为臣妾开医馆是您们准许的。呵呵呵!” “你少在这花言巧语了,陛下能被你蛊惑,哀家可不会。” 见自己解释也解释过了,软也服过了,都没有什么用。沈月离渐渐也失去了耐心。 “那太后想怎样?”反正就是想收拾她,能不能痛快点。 仿佛是在等她先撑不住,话音刚落,太后立马吩咐道:“来人,弃妃狐媚惑主,扰乱宫闱。罚戒尺二十,送进佛堂,到佛祖面前好好跪一跪。” 希望佛祖开眼,灭了这个狐狸精。 正当几个老嬷嬷上来押她的时候,“太皇太后驾到!” 众人皆是一愣,太后急忙带领人去迎接,“拜见……” “都免礼吧,老身是来找离儿的。”太皇太后直接越过她们奔向了沈月离。 “离儿啊,皇祖母找你好久了,你送我的酸梅汤喝完了,你快点再去给我做。”不由太后分说,就直接拉走了她。 太后简直要气冒泡了。 结果一出门太皇太后就上了轿撵要亲自送她回离月宫。 沈月离在一旁跟着,拉过小冬子悄悄问道:“太皇太后怎么会来救我?”她不是告诉他要找陛下的吗? “娘娘,咱那离这儿远,叫陛下肯定来不及,所以奴才一看太后发火,就先去了最近的长乐宫。”小冬子回道。 女人立即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个小机灵,及时助她虎口脱险了。不然今天她又要遭罪了。 第83章 她要创业 等到了离月宫,也快午时了,人都散去了。 褚立玄着急忙慌地跑出来,看到太皇太后的轿撵刚好停在了宫门口。先是一愣,皇祖母怎么来了?而后迎将上前。 看到沈月离也在旁边的时候,立刻将她扯入怀中,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看起来没事! 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太后有没有难为你?” 还不等她回答,太皇太后就先看不下去了。抬起袖子半遮脸,“哎呦呦,老身还在这儿呢,你们好歹等没人的时候再抱嘛。” 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这张老脸都替他们羞红了。 不过看到他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她是真开心。 沈月离看着太皇太后揶揄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推了男人一把。褚立玄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转身行礼,“皇祖母,您来了。” “嗯!老身就是替你把媳妇送回来。你放心,老身出现得及时,离儿汗毛都没有丢一根。回头你关起门来可以再亲自数一数。”太皇太后打趣着他们,笑得眯起了眼。 “咳咳!”褚立玄立马被呛得咳嗽了起来,面色绯红。 啧啧啧,她这大孙子又不是没经历过人事,一个大男人还害臊起来了。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老身就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的用午膳了。”说完,上前拍了男人屁股一巴掌,就大笑着上轿离去了。 这下褚立玄在一片“恭送太皇太后。”声中,咳得更严重了。 见太皇太后走远了,沈月离才转身替他拍打着后背,领着他回屋。 等李德仟帮他们摆好午膳,退了出去。男人才继续追问道:“太后叫你去,所为何事?” 哪壶不提开哪壶,沈月离扒拉了几下自己碗中的米饭,夹了几根青菜嚼了嚼。才看向他幽幽地说起来。 “怪我给奴才们分汤饮,扰乱宫闱。还觉得是我魅惑陛下,用了您的钱。” “还怪我提出医保,害陛下与朝臣起争执,搅得朝堂也不宁。” 哼! 别的先不提,她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就冤枉她花男人前这一点,就足以令她很生气。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她们新时代的女性,独立自强,是最不屑靠男人养活的。 她从来了这,都是凭自己一双手挣来的吃食、银钱和人心。内务府送来的俸禄她还没动呢!倒是之前出宫被这男人花掉她不少的银子。 看她噘着嘴,委屈的样子,褚立玄帮她夹了一块红烧肉。“那你去之前干嘛不叫上朕?” 他还是睡醒了不见他,问了别人才知道她被太后叫去了。估摸着她又要吃亏了,立马想要去救她,却被皇祖母抢了先。 “还不是看你累,刚睡着。后面再想叫你,又太远了,所以小冬子先去搬来了太皇太后。” 说完,她狠狠地用筷子扎上了红烧肉,像是把它当成某人来发泄。 男人却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不忍心叫醒他,是在心疼他了吧。只要她有这个心,他就算再累又如何? “以后再遇到事,无论如何都要先告诉朕。还是那句话,朕会保护你!” 说完,又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头。 沈月离歪头闪躲开斜了他一眼。这男人越来越没有距离感了,不是捏她脸,就是揉她头。说好的先追求她的呢? 她还没答应呢! 嘿!她都躲了,他还非要扒拉她。 她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刚想教训他,脑子里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有过的一个想法。 “陛下!让我出宫吧?” 褚立玄立马急了,抓起她的手。“又是为何?” 他最近绞尽脑汁地给她送礼物,送吃的。她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立马带人来帮忙。 难道她还嫌自己不够温柔体贴吗?还想要离开他出宫去。 “你想做什么,要什么朕都尽量满足你。但朕绝对不会放你走!” “哎呀,陛下您误会了,我就是想出宫一趟办点事,晚上就会回来的,实在不行您派人跟着我。” 沈月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她只不过是之前刚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女人化妆的时候还是抿红纸,粉底有米粉和铅粉两种。洗头用的是淘米水,洗澡用的是皂角。 她出于好奇也都尝试过。 那铅粉涂上白是白,可那是有毒的呀!长期使用损伤皮肤不说还影响记忆力!米粉又不服帖。 淘米水洗头发确实好,能改善头皮出油,减少头皮屑,还能让头发更光泽顺滑。不过她还是觉得洗得没那么干净。 皂角洗澡去污杀菌的同时也是有刺激性的。 那洗脸就简单了,只有清水。 所以她洗漱的时候,一般都不叫人伺候。这样她就可以偷偷用香皂、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了。 她之前在网上也看到过一些古法口脂、香皂、洗发水之类的做法,东西也比较常见。要是她能够做出来在这都城里创业开家店,想必会很受富家小姐喜欢的。 到时候她大赚一笔,可以用自己的钱来设医保。 而且这里貌似没有保险行业。后期也可以研究研究这个,在宫外搞一个保险公司。 哈哈哈哈,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有商业头脑啊,她不发财谁发财。 以后太后那老妖婆再说她用陛下的钱,她就拿银票甩在她脸上,堵住她的嘴。 她也要叫那些大臣看看。看谁还敢看不起女人,还敢说女子不如男! “爱妃?爱妃!”褚立玄看她傻笑成那样,怕不是傻了吧?想出宫想的? 在她面前打了两个响指,叫她回神。 沈月离侧身面对他,双手合十拜托到,“陛下~您就让我出宫吧。”她主要是想出去考察考察环境,选个铺面啥的。 “让你出去可以。” 女人立刻激动起来,恨不得抱着他亲两口。 “哎哎哎,不过你得先告诉朕你想出去做什么?”褚立玄控制住她,将她按回到座位上,严肃地看着她。 沈月离挑了挑眉毛,俏皮地说了声,“保密!以后再告诉您。” 为什么保密呢 一是,预想的很好,但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万一说了没搞成,那不是招人笑话嘛! 二是,怕被某些人使绊子。 三嘛,是怕陛下知道以后,私下里偷偷帮助她。 所以还是等成了再说吧! 第84章 一起出宫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月离除了不陪睡,陪吃陪喝陪玩。 每天褚立玄一下朝,她就沏好茶水,在轩辰宫里等着了。 陛下批奏折,她就在旁边研墨;陛下午休,她就在旁边打扇;陛下无聊了,她就给他讲笑话、陪他逛花园;陛下沐浴,她就替……好吧,只是帮他试试水温撒撒花瓣。 陛下突发奇想想听她弹曲儿!她哪里会?不过硬是凭借着原主的回忆和强悍的肌肉记忆,勉强弹奏了几曲。 总之,通过她的不懈努力,陛下终于准许她出宫了,欧耶! 不过她千想万想,做好了被他派人盯着的准备,还是没想到陛下竟要亲自跟她去。 …… 下了两天雨,天气终于晴朗了。沈月离等不及要出宫了。 “巧巧,小冬子,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呢?”太阳都快升起来了,他们还没准备好要出发。 巧巧听到叫声,端着洗脸盆进来放到架子上,看到娘娘焦急地给自己穿衣服,连忙上去帮忙。 “娘娘,早膳都还没送来,时间还早呢。”娘娘复宠后,他们都不用自己开火做饭了,省了许多的麻烦。 “不吃不吃,我要去吃外面的早饭。”上回出宫,她看到的那家馄饨摊,闻着简直太香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她一定要吃到。 “我自己简单挽个发髻就可以,你去叫小冬子也换衣服,这次我们一起去。” “是,娘娘!”巧巧递给她梳子,帮她搭配好发簪,就笑着跑开了。 她也很想念外面的味道,特别有烟火气。这次也可以跟小冬子一起了。 沈月离哼着歌,对着镜子编辫子。 啧啧啧~她可真聪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就平常看巧巧帮自己梳,她就能一下上手了。 相信开店卖洗化用品这么点小事,也一定难不倒她。 她选好一根款式简约大方的银簪,刚要戴到头上。一抬头,“啊!”她猛地跳起来。拍着自己的胸口愤然转身。 “陛下!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突然出现在镜子里,把她吓惨了。 褚立玄微微一笑,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抽出她手中的发簪,帮她簪上。 俯身透过镜子看着她。 “朕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特意一早赶来,带你去宫外吃东西。”宫里的东西精致是精致,可任何东西吃久了都是会腻的,他也想出去换换口味。 沈月离一听,吃惊地瞪着他,“什么?陛下您也要出宫?”他去干嘛?不是要亲自盯她吧? 男人挑了挑眉,“宫外不安全,朕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陪你去。” 上次的城中刺杀仍历历在目,就算安排了护卫,他也实在是不放心。 额……还真叫她猜对了。 “可是,陛下您不用上早朝,不用处理政事吗?”沈月离还是不死心。 有他在,势必要贴身跟着她。那她还怎么愉快地玩耍?还怎么悄咪咪地搞事业,闷声发大财?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要带他去! “陛下,您要是再为了臣妾耽误朝政,我可真就跳进黄河都洗不脱妖妃的身份了。” 她这也不单单是拒绝的理由。那些大臣真的会联合太后一起把她生吞活剥的。 她还想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万事才会有希望! 褚立玄看着女人五官皱到一起的表情,觉出了她的担忧。便拉起她的手,好心地告诉她,“今日休沐。” “什么?” “干嘛?皇帝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啊。”她干嘛这么吃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刚好这时巧巧和小冬子换了便装,出现在门口向他们问安。 “好啦,既然都收拾好了,我们就快些走吧。”说完,不容拒绝地拖着女人,一路走到距离月宫最近的侧门,乘上马车朝宫外驶去。 原本愁容满面的沈月离,一出了宫门,听到大街上的叫卖声。顿时又活了过来,撩开窗帘探出了头去。 哇!这才是适合她生活的地方,太有人气儿了。 这么一比,在皇宫里简直就像是坐牢一样!能做的事也不多,见的人也差不多,日复一日的太消磨意志了。 所以某些人的心眼才会小成针鼻儿那么大,一心只知道围着陛下转,还看不得别人好。 要是多放她们出来走一走,看看各地的风景,尝尝民间的美食,也就没那闲心争风吃醋、钩心斗角了。说不定连陛下都忘到脑后了。 “唉唉唉,李德仟,停车停车,我要去吃那馄饨。”沈月离突然激动地大喊了起来。 她上次看到的就是这家,闻味道她就能认准。实在是太香了~ 瞧瞧,瞧瞧。看那老伯的年纪,还有那么娴熟的包馄饨手法,肯定做了很多很多年了。 她以前就最爱吃馄饨,可惜在宫里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她又不好意思叫人家单独给她做。 这次她一定好好吃过瘾。 所以不等马车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下,冲向了馄饨摊。 “老板,来六碗馄饨。” 巧巧也是跟着娘娘和陛下坐在车厢里面的,也追着她先后跳了下去。 “娘娘,我们就五个人,您怎么点六碗?” “因为我自己就要吃两碗!还有,出门在外的别叫我娘娘。”沈月离说完就找了个位置落座,拿起筷子等待了起来。 褚立玄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等马车停到一旁的空位上,巧巧跟小冬子,李德仟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由于他们这次乘坐的是普通的马车,并没有人识破他们的身份。 老伯放下馄饨,便跟他们闲聊起来,“二位贵人男俊女美,真是般配。” “就是看着眼生,头回来老汉这里吧?是来京城做生意的?” 褚立玄笑问道:“老伯是从何看出的?”他看起来很像商贾人士 他这一笑,老伯以为自己说对了,便沾沾自喜起来。“贵人的衣着,看似普通,实则不然。而且出门带有仆从。却又不像达官贵人那般高调。只能是家财万贯的商人了。” 褚立玄又是一笑,没再接话。 沈月离却接上话,“那老伯可知道这条街上,有没有空闲的商铺出租啊?”其实她来这就是想借机打听这事的。 这老伯在这这么久,占据了一个四通八达的位置。过往人多了,消息自然灵通。 就省的她四处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老伯思索了一下,见客人不多,索性坐了下来,说道:“你这可问对人了,这街上就没有我老汉不知道的事。”直接跟她说了一连串。 “谢谢老伯,您可真是我的贵人。”沈月离吃饱喝足了,就回到马车上,想赶紧去看看。 褚立玄在后面结账,叫李德仟掏出钱袋,直接掏了一锭银子付给老伯。 “哎呦呦,这实在是太多了,老汉找不开啊。”这么大一颗,够买下他的摊子了。 男人笑道:“不用找,就当是谢谢您了。”而后转身离去。倒不是为别的,只是老伯眼光不错。 夸他跟沈月离般配,他很是受用。 第85章 开店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德仟,应该再过去几家就到了。”根据馄饨老伯说的,沈月离指挥着终于找到了第一家的位置。 “对,就是那家,上面挂着吉房出租的牌子呢!” 它原来是家酒馆,叫做醉仙居。 据说原来的老板赚够了钱,劳碌了大半辈子也没孩子,老了干不动了,就带着老婆小妾回老家享清福去了。 看着门面还不错,就是不知道里面什么样。 刚迈出一步,一条胳膊横在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月离抬起头看向胳膊的主人,蹙眉问道:“怎么啦?” “你那天说的秘密,就是想要在宫外开店做生意?”褚立玄问道。 女人转了转眼睛,又直视向他,“怎么?不行吗?宫规可没规定不许。” 说着,推开他,继续往店里走去。 可在扫视完一圈,又被男人一把扯住后领,揪了出去。 “换一家,这家风水不好。” 沈月离疑惑道:“哪儿风水不好了?” 看这繁华通达的位置,还有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怎么会风水不好呢? 要是风水不好,之前的老板又怎么会赚到那么多的钱! 他能不能想个好点的借口阻拦她? “老板没孩子。”褚立玄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人除了正妻还纳了好多个小妾,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这难道还不够显现风水不好吗? 他可是皇帝!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可不能断后。 而且,他还想跟她生好几个可爱的皇子公主呢。 “必须换一家!” 额……他什么时候也这么愚昧了?这明显的就是老板不行!关人家风水什么事?沈月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确实没看中这里。里面实在是太大了,楼上好几层都是包房和客房。她用不过来,租金也贵。 “走吧,下一家。” 巧巧在一旁跟着,也听出了娘娘此行的目的。顿时想起一些事,连忙开口,“小姐,您自己名下就有好多个铺面,干嘛要去租别人的?” “我名下有好多铺面?”沈月离转头看向她,疑惑道。 巧巧连连点头。“是啊小姐!还有田产。这都是您当初出嫁的时候,咱家老爷少爷给您添置的嫁妆啊。先帝也赏赐了不少呢。” 对哦!古代女子出嫁都是有嫁妆的。“她”爹是丞相,哥哥是护国大将军,嫁的又是皇家,东西自然少不了。 她应该很有钱的才对啊! “那你不早说?你明知道我失忆了。”这个巧巧,害她白白过了这么久苦日子。 “小姐,这不能怪我啊。当初您投河,奴婢追着您出去,等再回去取东西,月和宫已经被封了。”巧巧挠着头,弱弱地说道。 她们后来穿的用的,还是那些伺候过娘娘的,忘恩负义的几个小宫女送去丢给她们的。她也不知道当初负责娘娘嫁妆的人调到哪里去了。 沈月离听了她说的,立即给了旁边男人一记眼神杀。 褚立玄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朕,我又没没收你的,还是之前的人给你打理。只不过月和宫解散,他就被调到内务府去了。是你们自己不去要收益的。” 他又没真的将她打入冷宫,她的嫁妆自然不会被收归国库,她自己忘了,总不能怪他吧。 女人还是气得踩了他一脚。 他一边讨好地笑着,一边转身吩咐李德仟,“快去把那人叫来,带夫人去巡视巡视自己的店面。” “不用,只把地址拿来就行。”沈月离瞥他一眼,扭头朝另一边走去。不确定自己店面的位置合不合适,在那人来之前,还是得再去看看其他的。 也不知李德仟使了什么法子,明明一直跟在她后面。可就看了两家店的功夫,就有一个侍卫快马加鞭地送来一张纸,又迅速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他们按照纸上写的,巡视了一圈。不得不说,丞相是真的疼闺女!这么多家连成一排,占据了城中最好的地段。 很巧的是,刚好有一家房租到期,老板想扩大生意,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而这家又刚好满足她的要求。 上下二层,前厅不大不小正合适。后院里的几间小屋也刚好可以用来当仓库。 位置嘛,在热闹的商业街,左右都是制衣店、首饰店之类的,一看就是小姐们最喜欢逛的地方。 虽然也有几家脂粉店,但只要她做得好,应该也是能吸引不少顾客的。 而且,嘿嘿嘿~从旁边的巷子里穿到另外一条街,她观察到那里有一座京城最大的青楼清乐坊。 那里面那么多姑娘,化妆品又是消耗品,一定会经常采买的。说不定能建立下长期的合作。 “行了,就这儿吧。”沈月离立即拍板决定了下来。自己的店面,正好省下了租房子的钱。 “我们去买些材料,制作东西准备开业。” 正当她满心欢喜的憧憬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褚立玄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凉水。 他屈起手指咚的一下敲到她脑门上,“你以为开店就这么简单吗?说开就能开起来。” “不用装修的吗?不用雇人看店的吗?你要卖的东西成本、定价都算好了吗?” 这空荡荡的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她又住在宫里不能天天来盯着,更何况东西都没做出来。 这就准备开业啦?想什么呢! “你不会还以为像在后宫开医馆一样吧?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客源都是固定的。” 谢谢提醒!真的有被打击到。 虽然头被打痛了,但沈月离却没有跟他算账。而是垮下了肩膀反思了起来。 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看她失落的样子,褚立玄又心疼了起来。揉了揉女人的脑袋,温声细语地说道:“好啦,你把你想做的跟朕说说,剩下的交给朕,朕来帮你解决。” 她却一把推开他。“不要,我就是不想让你帮忙才对你保密的。” 要不是他就只让她出来一天,又甩不开他,她才不会带他一起看店。 沈月离指着他的鼻子,愤愤地说道:“你给我管好你自己,还有你的人,谁都不准暴露我做的事。也不准偷偷的帮我。” 她是没开过店,不太懂。可她可以学习嘛!她相信她一定可以的。 “真的不需要帮忙?”褚立玄挑眉问道。 “不需要!”她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好吧。但如果……” “那我也不需要。”他不就是想说,如果遇到麻烦,尽管找他帮忙嘛! 他越是不信她,她就越是要证明给他看。 哼!反正她找谁都不会找他帮忙的。 第86章 主打一个高效率 小冬子一直安静地待在一边,见他们都站在那不说话了。才开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干嘛?”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他又赶紧低下了头。 沈月离咬了咬唇,正思考着。咕噜噜~肚子突然发出了声响。 李德仟立时出声建议,“已经午时了,要不先用膳吧?奴才看旁边有家餐馆不错,要不少爷带夫人去尝尝?” 见陛下应了一声,他赶紧先去点菜,要个雅间。 褚立玄朝女人伸出手,“先去吃些东西休息休息吧?这事也急不得。” 可沈月离却白了他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们学医的,本硕博连读下来,拼的就是一股子韧劲。 所以,就算饭菜多么的美味,她也无心品尝。随意扒拉了几口就叫小冬子跟餐馆老板要来了笔墨纸砚,列起了计划。 由于日落之前就必须得回宫,她得抓紧时间。 “咱们兵分两路,我一会儿先去找木匠,定制屋内的装饰、货架和柜台。巧巧小冬子你们拿着这张纸,去把东西买齐,结束下面路口汇合。”沈月离见他们吃得也差不多了,连忙安排道。 “是,娘娘。”小冬子接过清单就带着巧巧先走了。 沈月离则带着陛下和李德仟,一路打听找到了城中有名的木匠家。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木匠,她说啥他都能很快理解,并绘出图纸。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这种货架做8个就好,柜台一个。”其他的桌椅板凳可以买现成的,比较便宜。 “再来两套梳妆台。”到时候,摆一些试用装,可以叫她们上脸试一试。 商量好了价格,老木匠就应了下来,“好的,贵人,一个月之内保准帮您收拾好店面。” “一个月?”沈月离愣了一下。不过想想要做这么多东西,加上装修是需要时间。 而且她制作香皂也需要阴干皂化将近一个月左右。古法洗发水和其它的也要多做些存货。更何况她只是看过怎么做,没自己动过手,也是要尝试的。 好吧,看来之前真是她太天真,想得过于简单了。 “那行,就一个月。” 付好定金,时候也不早了,就赶紧去接上小冬子和巧巧回宫了。 一回到离月宫,沈月离连晚饭都没吃,就冲进厨房捣鼓起来。褚立玄死皮赖脸要跟着,她也顾不上搭理他。 先做香皂吧,比较简单,耗时也不长。 “巧巧,你去把御膳房给我们留着的蛤蜊皮取来用炭盆烧,小冬子生火烧水,我去把之前晒干的茉莉花、玫瑰花磨成粉。” 李德仟虽然不懂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主动问道:“娘娘,有什么奴才能帮忙的吗?” “那你就帮我把猪板油全都切了吧。” 吩咐完,他们便有条不紊地配合着做起事。 褚立玄也没摆架子,自己端了个板凳坐在一边看。 待沈月离端着干花粉末回来,“娘娘,水烧好了。”小冬子说道。 女人应声,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一个桶走过去蹲下。先是从炉底铲了一些烧尽的草木灰,又把锅中的热水舀进去,搅了搅,放到一边。 走到巧巧身边查看了一下,蛤蜊皮也烧好了,便全都倒进石臼里捣成了粉末,然后也放进桶里,和草木灰水充分搅匀。 这时李德仟也叫到,“娘娘,我也切好了,您看看。” 沈月离看大小合适,就点了点头,转身又对小冬子说道:“再添点火,我要熬猪板油。” 等猪板油熬得差不多了,碱水也沉淀好了。 叫李德仟和小冬子抬来一个大盆,把油全部倒进去。沈月离举着一只大勺子,盯着一直闲着的褚立玄,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陛下,我们这么忙,您就在一边看着,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 然后不容拒绝地将勺子塞进他手里。“来来来,我边倒水,您就边不停地沿着一个方向搅。” “就这样一直搅哈,我叫你停再停。” 她又去取了一些干的玫瑰,紫草,当归,洛神花,没有橄榄油就用葵花籽油代替,泡了一坛洛神花油。 可这要泡三个月才能用,所以她还是叫自己的急救箱变了些出来。 自从上次她想要沐浴露,背袋里就出现了沐浴露,她就发现她的急救箱升级了,不仅仅只能变跟医疗有关的东西了。 又叫巧巧帮忙用将玫瑰花瓣粉末磨得更细一点,她取来过了筛。 倒入洛神花油,叫小冬子用研钵继续研磨,直到充分融合。 “好了,倒进砂锅里加热吧。”沈月离又拿来买的蜂蜡倒进去。 看全都融化了,就端到桌子上。 “小冬子去把下午买的陶瓷小密封罐拿来,分装进去。” 等凉下来成型,就大功告成了。 这次做得不多,主要是试试。要是成功了再大量生产,还可以做别的颜色。 这时,一直没人理的褚立玄,有些不耐烦了,大喊一声,“沈月离,朕都快累死了,到底好了没有?” 女人这才想起他来,连忙跑过去查看。 “还不行,我再加点碱水,你继续搅。” “沈月离?你不是在整朕吧?”弄一堆猪油在这里叫他搅,白花花的都快恶心死他了。 沈月离一脸真诚地回答道:“怎么会?陛下这可是在帮我大忙呢!” 她是那种人吗? 褚立玄不停地搅着,打量了她片刻,然后歪嘴一笑,“那既然朕帮了爱妃大忙,那不如爱妃今夜侍寝报答朕吧。” ……看来他还不够累。 “哎呀,陛下不能慢,快搅快搅。”看乳化得差不多了,她又加入茉莉花粉末,继续叫他搅匀。 直到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左右换着胳膊,实在是提不起速度了。 李德仟正好走了过来,“哎呦~陛下,还是奴才帮您弄吧。” 他刚刚光顾着那边了,忽略了陛下。看把陛下给累的,他简直是该死。 刚要去抢勺子,沈月离却喊了一声,“可以了,只要再灌装到模具里定型就好了。” 古代没有硅胶模具,她提前带人偷偷去竹林里砍了几棵竹子来。 等一群人忙活完,夜已经很深了。 看着这一堆劳动成果,沈月离开心得合不拢嘴。 他们简直是太有效率了,就几个人就完成了这么多。 “大家辛苦了,其他的我们明天再做吧。” 一转身,亲爱的皇帝陛下已经靠着李德仟睡着了。 李德仟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娘娘,您看这,轩辰宫离这远着呢!” 好吧,看在他们帮了不少忙的份上,就勉强收留他们一晚吧。 第87章 挺有经商头脑 沈月离真的很积极,第二天天不亮就一个人起来,去把昨天准备好的侧柏叶,当归,何首乌,去核无患子,桑叶,皂角等二十几种草药,按比例配好,用水浸泡上。 然后趁着这个时间,宫里只有些小太监在洒扫,她溜到御医院找李牧。 告诉了他,自己筹备开店的事,拜托他帮忙雇佣些靠谱的人来帮她看店做事。 李牧听完,想了想说道:“那还不简单,臣直接去丞相府找管家给你安排几个人就是了。叶管家忠心耿耿,做事认真负责,他肯定能帮你打理好的。” “哈?丞相府还有人呐?”沈月离惊讶道。 李牧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皱眉道:“咱们家只是丞相身故没落了而已,又不是被抄家灭族了。” 他家小姐自从失忆以后,跟个小傻子似的了。 “那些在府里待了大半辈子的人,卖身来的仆从,都自愿替少爷和小姐您守着那处宅子,让你们回去还能有个家。” “刚好您开那店,正好给他们找些事情做。” “甚好甚好,自己人信得过。”沈月离开心道。 她久久不能出宫,那些东西生产的多了宫里人多眼杂的也不方便,运输出去也很麻烦。后期肯定要教给店里的人来制作,卖得好了可能还要找人代加工。 用丞相府的人,就不用担心他们给她搞砸了,偷着她的技术跑了。而且,反正丞相府闲着也是闲着,那么大地方用做批量生产的厂也正合适。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反正你也快下职了。”她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她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她简直是太幸运了,就跟有那女主光环似的。 被刺杀,跌落悬崖都没啥事。开店她以为会困难重重,可都迎刃而解了。哈哈哈。 等回了离月宫,草药也浸泡了大概半个时辰了,她就转到砂锅里熬煮了起来。 看火的过程中,蚊子趁机咬了她好几口。 她就去院子里采了一些小冬子给她种的薄荷叶来止痒。 突然她又想到了,薄荷清凉止痒,艾草驱蚊,她何不再做一款薄荷艾草膏来卖呢?一定也非常受欢迎。 正好小冬子也起来了,让他先帮忙看着火,她趁这个间隙去又采了许多的薄荷,洗干净晾上,等水晾干。 艾草这个时候只有干的了,也洗洗凑合着用吧。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一边开医馆继续帮小宫女小太监看病。偶尔送一些自己制作的东西给他们试用。如果某样东西反馈不错,她就再多做些。 只不过她没有说,这些东西是用来去宫外卖的。 这天下午,褚立玄批完奏折,就带着秋鸣来到了离月宫。 沈月离正跟巧巧在包装晾干皂化好的香皂。一抬头,“唉?秋鸣你回来了?” “拜见娘娘,娘娘万福。” 看到他僵硬的胳膊,女人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呦,瞧我这记性,你这胳膊该拆克氏针了。快来快来。”石膏早在回来前就拆了,克氏针也小三个月了,是时候拆了。 他在宫外养伤,之前都是她教了一个小御医帮他消毒换药照顾他, 她忙拉着秋鸣进了药房,将桌面消好毒,铺上无菌布,自己也消毒穿好隔离衣。“你感觉怎么样了?”她一边准备一边问道。 将胳膊放上桌子,秋鸣回答道:“娘娘医术高明,微臣感觉好多了。” 沈月离笑笑,戴上眼镜仔细检查了一番。不愧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就是好,恢复得也快。 消过毒之后,“忍一下啊,很快的。”说话间的功夫,她就用止血钳将克氏针拔出了。 为防针孔感染,她用碘伏帮他消毒再度包扎,嘱咐他每天来做康复。“还是不能沾水,要消毒。也不能用力活动哈。” 秋鸣似乎有事,刚帮他活动了活动,收拾好,他就匆匆离开了。 沈月离瞪了一眼在一旁,由于她跟秋鸣有了肢体接触,乱吃飞醋的男人,“你是不是给他安排什么事了?你个周扒皮,人家伤还没好呢!” 褚立玄没回答,而是转身叫人抬来几口箱子,将院子里包装好的香皂,洗发水,口脂等东西装箱,送出宫去。 “明日就要开业了,你可上点心。” 女人一听恼了,“我怎么不上心了?说了不要你帮忙!你看看这些东西哪样不是我亲自上手带领自己人做出来的?店铺员工还不是我靠自己人脉找来的。” 虽然他时常来,她也抓了他跟李德仟的壮丁,可那只是些小事。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褚立玄瘪了瘪嘴。他真是何必呢?把她惹了,还是得自己哄。 虽然知道他们只是在治疗,可他就是忍不住吃味嘛! 沈月离趁机要挟他,“明天开业,我要亲自去。你不放我出宫,我爬墙也要去!” “好,朕亲自陪你去。” 见他答应了,沈月离才傲娇地朝屋子里走去。 可一进屋,她顿时一激灵。沈月离啊沈月离,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拿捏人了。 人家最近一直对你那么好,任劳任怨帮你做事,费心追求你。你不答应就算了,还仗着人家的宠爱恃宠而骄了。 这跟吊着男人的渣女有什么区别。 她在内心鄙视了自己。 转眼到了第二天,褚立玄果然说到做到,一大早就来接她出宫了。 沈月离本不信鬼神之类的,但为了有个好兆头,还是请人算了个黄道吉日和吉时。 由于她提前找人写了些广告贴在大街小巷里。还注明,开业当天进店的前十名,免费的一只驱蚊止痒的艾草薄荷膏。 还会随机抽取幸运观众,送口脂、洗发水、香皂。 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围了一圈人了。 鞭炮一响,更是吸引来很多人围观,凑热闹。 他们二人虽打扮朴素,但还是怕被一些路过的皇亲国戚,官员之类的人认出来,便躲在二楼,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 巧巧和小冬子站在门口热烈地迎着客人,奋力的给他们介绍着产品和用法。 有愿意的还可以当场试用。 褚立玄摇着扇子给她扇着风,说道:“你这些东西用料也不便宜,你定的价格也不是普通百姓消费得起的,这么多人,能有几个真买啊?” “大哥,这里是京城,这又是最繁华的地段,吸引来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家的仆人。我叫他们试用,他们觉得好自然会买。仆人不买也会回去跟别人聊起来,到时候他们家小姐夫人还不想要试一试?” 沈月离又回过头邪魅一笑,“我还叫人送了些给青楼里的妈妈,姑娘们。嘿嘿,她们最能引领时尚了。” 她们虽然被那些小姐夫人看不起,但是又能带动时兴的妆容。 褚立玄惊奇道:“你还挺有经商头脑。”她再一次令他刮目相看了。 第88章 啥?安令仪有孕了? 下面忙活了一上午,沈月离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于是她非常豪气地掏出自己的钱袋,往桌上一丢,“李德仟,今天本老板请客,去打包点好吃的,烤鸭、烤鸡、烤乳猪之类的,好好犒劳犒劳大家,庆祝下开业大吉。” “是,奴才这就去。奴才也在这里祝娘娘财运亨通,万事如意。”李德仟笑着祝贺道。 这下沈月离更加高兴了,左右摸了摸袖子又掏出一锭约莫五两的银子塞进他手里,“谢公公吉言,哈哈哈。” 她这店也开起来了,嫁妆也要回来了,田产铺面的收益也到她手里了,她现在可是大款。 “哎呦~奴才谢娘娘赏,谢娘娘赏。”李德仟一边拜谢着,一边在陛下鄙夷的眼神下退出了屋子。 看沈月离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褚立玄无奈地低头笑出声。 沈月离白了他一眼,悄悄打开房门溜到楼梯口向下看。见有人在梳妆台前试口脂,她突发奇想,趁陛下不注意,跑了下去。 “这位姑娘,我也是这家店的店员,我能帮你化个妆容吗” 女子看她从楼上下来,不像坏人便点头同意了。 沈月离就拿起一支最细的毛笔,蘸取了口脂,在女子的额头上画下一朵花钿。 她从前在电视剧里,在书里看到唐朝女子额间的花钿就觉得十分美丽,可惜在她们那个时代除了演戏或者角色扮演没人会画这个出门。 在这里她就不用在乎这些了。 她虽然不会画画,但胜在握手术刀的手够稳,很快就画出了一朵盛开的莲花。端详了一下,又在女子的眼睛上添了几笔眼线。 “姑娘看看,可还喜欢?”反正她甚是满意。 这姑娘生得就艳丽,一双微翘的狐狸眼。再加上她这么一画,轻轻一瞥,她感觉就足以迷倒万千少男少女。 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禁喜上眉梢。“这,这还是我吗?”真的是太美了。 不等沈月离开口,她便猛地站起来,等不及要去展示给自己的小姐妹看。 果然引来了一片夸赞。 “真好看,我也要我也要。”其中一位冲出人群,就向着这边跑来。看沈月离的发饰,便礼貌地施了一礼,“娘子可否为我也画一朵?” 女人见这姑娘懂事,长得又可爱,便也没有拒绝。 一时间围上来一群人观看,“这口脂还有这妙用呢?” 巧巧立马端着一盘口脂挤上前来,“我们这口脂都是用花制成的,用着不仅香,涂在唇上能润唇,还能当胭脂用,有好多种颜色呢。” 沈月离接话,“这制作工艺耗时耗力,一次做不出很多,先买先得,晚了可就要再等好些日子了。” 众人一听,顿时争先恐后地购买了起来。“给我先来一瓶。” “那我也要买一瓶。” “我要两瓶,红色的跟粉色的。” 看着找自己画花钿的越来越多,她实在忙不过来了。她便想了个主意,“这样吧,我把一些花的式样画在纸上,大家都可以学学回去自己画。当然大家也可以自己想怎么画怎么画。” 正当她画出十几种,李德仟驾着马车回来了,一边招呼着小冬子他们把吃的拿下来,一边焦急地拽起沈月离就往楼上去。 直到进了房间关上门,褚立玄随意问道:“怎么了?” 他不是去买吃的了吗?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李德仟深吸了一口气,急促地说道:“陛下,侍卫来传话,说太后找您呢!有大事告诉您。贵喜用您太累了,在休息为由搪塞住了。太后叫您醒了赶紧去看看安令仪。” “安令仪?安令仪怎么了?”沈月离问道。虽然她也很担心,不过能睡醒了再去看,应该也不是很急的事。 “奴才不知,太后派去轩辰宫传话的人说,要叫陛下亲自去看。”李德仟回道。 褚立玄不动声色地喝完杯里的茶,才缓缓起身,背着双手朝外走去。“那今日就先回去吧。” 他们是瞒着所有人偷偷出宫的。 就算今日休沐,他前夜也已经将奏折都批完了。但他身为皇帝,老出宫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还怕被太后和那些大臣发现他陪着沈月离开店的事。 肯定又要指责他瞎胡闹,还会逼着他处置沈月离。到时候她这店就开不成了。 沈月离虽然还没待够,可也明白这些事,加上担心自己的好姐妹,便乖顺地跟着回去了。 等两人换过衣服,先后到了安令仪居住的纯仪宫。 看安令仪躺在矮榻上,额头盖着一块毛巾,旁边摆着痰盂。一脸菜色,两眼空洞。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皱起眉头。 沈月离率先上前抓起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安妹妹,你怎么了?” 这一问不要紧,小丫头看她一眼,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 ???这是怎么了吗?难不成她得什么大病了? “没事啊妹妹,你不舒服对不对?姐姐会医术,姐姐给你治啊。别难过。” 刚要给她撸起袖子把把脉,褚立玄也走上前来问道:“你怎么了?” 安令仪抬头看到他,顿时一顿反胃,哕~转身对着边上的痰盂就呕吐了起来。 …… 她的宫女小茹刚好从外面进来,见此情形,吓得立马跪倒在地。“陛下,弃妃娘娘恕罪,我家令仪实在是身体不适,礼仪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没事没事。”沈月离帮安令仪拍了拍后背,递给她一方帕子擦嘴。 她观察到,她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只是吐酸水。一边问道小茹,“你家令仪最近可有吃坏什么东西?”一边帮她把起脉。 “没有,令仪只是近几日食欲不振,看到吃的就犯恶心。”小茹说道。 沈月离思考着认真把脉,突然猛地抬起头,“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安令仪红着脸看了一眼陛下,弱弱地说道:“一个多月。” 褚立玄听到这女性私密之事,尴尬地咳了两声。 而后,安令仪继续眼冒泪光,嘴唇微微颤抖着说出实情,“我,我有孕了。”然后扑进沈月离怀里哭起来,“呜呜呜,就那么一回。” 她怎么就有孕了呢?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她好怕呀! 男人震惊在原地,“什么?”她她她,有孕了? 第89章 看清他的渣男本质 比起陛下的吃惊,沈月离显得淡定多了。 轻拍着安令仪的后背,将她哄睡着,叮嘱了小茹一些注意事项,才起身离开。 褚立玄见女人与他擦肩而过,直到迈出了殿门都没有理会他。心底顿时慌乱起来。 对奴才们说了句,“照顾好安令仪。”便匆匆追出了纯仪宫。 “沈月离?”男人叫她一声。她头也没回地继续前进。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好姐妹有孕明明是好事,她应该替她开心才对。虽然看起来她也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可她心里就是莫名的不是滋味。 “哎呀!”沈月离烦躁地叹息一声,更是足下生风。 “沈月离?你等等朕。”褚立玄也快步追赶着。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完了,完了,她肯定是生气了。 于是不顾仪态地奔跑起来,引得周围的太监宫女都纷纷背过身子回避。 “沈月离!”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将她扯进旁边无人的宫道里。沈月离没带巧巧、小冬子,李德仟则懂事地领着其他小太监退得远远的。 “你干什么呀?”沈月离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瞪着他。 她知道自己怎么了! 对,都是因为这个可恶的男人。 选秀那天他明明说,只要她愿意,他就,他就,只属于她一个人。那些女人他一个也不要! 她怎么就轻易信了他的鬼话,给他追求自己的机会。 结果呢?这才一个多月,就把安令仪的肚子搞大了! 也不对,现在想想,他那天说的不要,好像只针对新选的修女。他宠幸安令仪也是在那之前,还特意大晚上跑去跟她说过。 只不过她当时没在意。 可就算她在意了,他跟宫里所有的妃子,在这朝代都算是“合法夫妻”,她又能怎么着。 哎呀也不是,她,反正现在她脑子很乱!于是她奋力地做着深呼吸。 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她在这儿这样子,是在吃醋吗? 褚立玄见她面色缓和了一些,才将她一把扯进怀里,“你听朕解释。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女人翻了个白眼。呵!意外!他要是不愿意,别人还能逼迫他不成? “还不是你上回气朕,让朕雨露均沾,朕一不小心喝多了才犯下这个错。”男人嘟囔道。 沈月离一把将男人推开,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呵!所以你是在怪我吗?”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渣男言论?他还委屈上了。 “不是的,朕不是那个意思。”他又想上前去拉她,却又被她推开。“好好好,是朕的错。” 虽然是他的错,但看到女人终于为自己吃醋了,说明她心里有他了,他内心还是欣喜的。 “你什么态度啊?”看他这样子,哪里有半点知错的悔意。分明是为了哄她应付她。 两人来回地拉扯了几下,男人最先败下阵来。 他不想好不容易跟她关系更进一步,就被这事给搅和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反正安令仪也不接受这个孩子,要不朕就叫御医给她开一副落胎药,打掉好了。” 这个孩子既然让他们几人都不开心,那就趁月份还小解决掉,这样对他们三个都好。 “以后朕的孩子,只要你来生。” 沈月离直接吓到了,她抬手就扇了男人一巴掌。怒吼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那是你的孩子啊!” 他还是人吗?抹杀掉一条生命对他来说就那么轻易吗?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随意地除掉。 褚立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她又打他! “沈月离!”他当然知道那是他的孩子,甚至有可能是他的皇长子。可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看来都是他平常太惯着她了,她才一次一次地放肆! “吼什么吼?你简直就是个浑蛋!”看他目光森冷的看向她,沈月离丝毫不畏惧。“就算孩子没出生,还不算一个完整的人,你没有养过他跟他没感情。” “那安令仪呢?”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滑落。 “她小小年纪跟了你,她做错什么了?你可有考虑过落胎对她的身子有多大的伤害?” 男人一下子掐上她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你现在关心起她了?” “那你刚刚那副不爽的样子是做什么?你之前自私地想要朕只有你一人时,可曾想过她?”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沈月离抓着他的手腕,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阴鸷的男人。浑身发抖。 “要不是看你吃醋,朕怕你生气不理朕,朕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吗?”褚立玄咬牙说道。 眼泪自女人眼角滑落,她戚戚地笑了起来。 是啊,她刚刚为什么要那样。一边拿安令仪做好姐妹,又吃她的醋。她跟他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再说,为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她该可怜安令仪才对。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葬送了,为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生儿育女,困死在这座牢笼中。 这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在每次争吵后,毫不犹豫地伤害她。 之前废“沈月离”皇后之位一事,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她还没弄清楚呢。现在想想,她根本不敢保证她能一直被他喜欢着。 等这份喜欢消磨完,他又会怎样对待自己呢?天牢?赐死? 都怪她之前根本没谈过恋爱。就一点关心和爱护就被轻易打动了。 好在陷得不深,看清了他,那就及时止损吧! “是,是臣妾错了!是臣妾自私!”沈月离一字一句的说道。 “您是皇帝啊,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只要我一人,即委屈您,又害她们孤独终老。以后您还是多去看看她们吧。” “臣妾这就回离月宫去,再也不碍您的眼。” 说罢,女人奋力挣脱,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沈月离!”看到她落寞的背影,褚立玄的心抽痛起来。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可现在他们两个都在气头上,他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于是他也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第90章 该我宠妃出场了 李德仟见先是弃妃娘娘神情悲伤的走了,陛下怒气冲冲地紧随其后出来。 心想他们这是吵架了? 这安令仪有孕,娘娘心里不舒服,吃味,这不正说明她心里已经有陛下了嘛! 陛下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让着娘娘点呢? 把她惹生气了,哪次不是他又屁颠屁颠地自己去哄?何必呢? 他这当奴才的真是操碎了心呐。 于是李德仟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劝陛下几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陛下脸上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他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去,“哎呦~陛下您这脸?”这是怎么回事啊被娘娘给打了? 弃妃娘娘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从前踩个脚,偷着掐一下的,别人看不出来就罢了,这往脸上招呼,被太后和那些大臣知道了,还不要了她小命? “陛下您疼不疼?”他掏出手帕抚上陛下的脸。 “嘶~滚开。”男人痛呼一声便大步朝轩辰宫的方向走去。 …… “真是晦气!”宠妃摇着团扇,愤愤地说道。 她被禁足那么久,先前因为刺杀一事也没敢怎么出来溜达。 之前知道安若若那个小贱人侍寝了,她就气得不行。可后来听说陛下再没召过她,她的心情才好些。 可谁知她那肚子怎么就那么的争气,才一回就中了。 今上午她们两个一同在太后那吃茶,她瞅着她就不对劲,从前那么爱吃,今儿个却一看到吃的就恶心。 姑母还是先把她打发走了,才叫了太医去。 她烦得坐立难安,刚来御花园打算散散心,就碰上了沈月离。 她跟她说话,她竟跟没看到她一样,就闪身过去了。“呸!不就是重获圣宠了吗?有什么好牛气的。” 这时,彩云突然叫道:“娘娘,快看,是陛下!” 宠妃抬眼望去,真的是陛下!她整个人顿时就来了精神。摇曳着腰肢儿就迎了上去。 “陛下,臣妾在这呢。呵呵呵~” 李德仟率先发现她,像陛下禀报道:“陛下,宠妃娘娘来了。” 话音刚落,女子便直接扑进了陛下的怀里。“陛下,臣妾好想您啊,臣妾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陛下就不要再生臣妾的气了嘛。” 说完,含情脉脉地抬起头望向陛下的眼睛。 “哎呀!陛下您的龙颜怎么了?这都肿起来了。”宠妃连忙凑上前去帮他吹了几口气,“臣妾给您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褚立玄侧头躲过。 可当看到离月宫的小冬子不知从哪里回来,正躲在草丛后面偷望着他们。顿时又生起了怒火。 “爱妃今日可有空,陪朕散散心?”说着主动伸出手搂起宠妃的腰。 宠妃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连连点头道:“只要陛下需要臣妾,臣妾什么时候都有空。”她顿时将陛下的伤望到了脑后。 “陛下,您看那边的荷花都开了,甚是好看。”两人便互相依偎着,在这御花园里闲逛了起来。 这番场景,引得其他的妃子分外眼红。 一直逛到了傍晚,宠妃欲想同陛下一同用膳,说不定还能侍个寝什么的。 谁知陛下却丢下一句,“朕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了,爱妃也回吧。”便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 “陛下~陛下!”宠妃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 这时彩云凑到她耳边,“娘娘,奴才刚刚去偷偷打听了打听,弃妃从安令仪宫里出来,跟陛下闹得不愉快,陛下脸上的伤怕是被弃妃给打的。” 从安令仪宫里出来,恐怕是跟她有孕一事有关。 宠妃一听,阴恻恻地一笑,瞥了彩云一眼,夸了句“做的不错”。就直奔着慈寿宫去了。 弃妃伤害龙体,这罪名一旦落实,太后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的。再加上她蛮横善妒,陛下还在气头上,恐怕也不会给她求情的。 可走出没多远,她又突然反应过来。 陛下不喜欢告状的人,她第一次向太后告沈月离的状,就被陛下厌恶了。 况且陛下之前都已经跟沈月离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那女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又跟陛下和好如初了。 每每她们两个遇上,陛下都会毫不犹豫偏向她,吃亏的都是自己。 这次,那女人虽然不知轻重地打了陛下的脸。陛下生气归生气,却没有实质性地去惩罚她。所以保不齐二人什么时候闹够了,又和好了。 要是知道她背后又告状,肯定没有她好果子吃。 而且太后早已经不是全心全意向着她了,现在安令仪又有了孕,怕是她老人家的眼里越发的没有她的位置了。 “不行,本宫不能去找太后。”宠妃转身对彩云说道。 彩云诧异道:“为什么啊娘娘?”娘娘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抓住弃妃这么大的把柄,她又惹恼了陛下。 “娘娘,您不赶紧趁此机会除掉她,怕是以后会夜长梦多啊。”那弃妃手段那么厉害,万一明天又跟陛下和和美美了,他家娘娘更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宠妃微微一笑,抬手止住她的话,“诶~你懂什么?”她这次可不能再冲动了,要动脑,要润物细无声地趁虚而入。 太后肯定会知道的,只不过不是从她这。 这宫里向来人多嘴杂,传播消息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她只需稍加推波助澜,保准今夜入睡前,弃妃嫉妒安令仪有孕,损伤龙体一事就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 她只需要安分守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关心侍奉陛下,不多嘴,不惹事。陛下定会发现她的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弃妃,跟她一对比,发现她更加的温柔体贴,自然会宠幸她。 宠妃勾起嘴角,叫彩云附耳上前。“我们……” “娘娘英明!”彩云掩嘴笑了起来。“奴婢这就去办。” 想不到她家娘娘这禁完足出来,倒是聪明了不少。好日子终于要轮上她们了。 第91章 沈月离被鞭打 夜色渐浓,各宫的奴才也都换职,伺候主子准备入睡了。 幽暗的宫道上,灯光忽闪忽明。一队人马乘着夜色,快速前行。 离月宫里,小冬子和巧巧见娘娘从回来就闷闷不乐,也不吃不喝。怕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憋坏了,便趁天黑了凉快,拉着娘娘在院子里烤玉米吃。 “娘娘,烤好了,可香甜了。您快吃点!” 巧巧话音刚落。 “哐!”尚未落锁的大门被大力撞开。 太后在老嬷嬷的搀扶下,从黑暗里走出来,“来人,将弃妃给哀家拿下!” “娘娘!” 随着几位老嬷嬷凶神恶煞地上前押沈月离,巧巧慌张地冲过去护住她。“不要碰我家娘娘,你们放开!放开!” 小冬子也上前抵挡着。 沈月离今日本就不爽,猛地抓起抓疼自己的那只手,一个反拧将那老嬷嬷推倒在地。 “反了反了。”见此情形,太后怒目而视,大声对身后跟着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摁住这个贱人。” 更多的人加入到撕扯中,沈月离奋力地挣扎着,场面一片混乱。 见势不妙,小冬子立马冲出重围,跪倒在地,朝太后重重地叩了几个头。“太后,不知我家娘娘犯了什么错?还请您看在她……” 话还没说完,太后就打断他,“呵,你是想叫哀家饶了她吗?” 看沈月离已经被按倒在地,她挥开扶着自己的人,缓步上前挑起那张写满不服气的脸,勾唇一笑。“沈月离,你犯了什么错还需要哀家来告诉你吗?” 女人倔强地盯着她,冷冷开口,“太后想处置臣妾,臣妾无错也是错。”在太后眼睛里,怕是她活着,就是最大的错。 太后莫名地被她看得有些胆寒,起身转了一圈,打量了一下收拾齐整的院子,又走回到沈月离眼前。 “你说得对!哀家想处置谁就处置谁。不过……”她朝一旁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嬷嬷立即从腰上解下一条缠绕的长鞭,递到她手上。 她在自己手上拍打了几下,继续说道:“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哀家还是告诉你吧。” “好啊,臣妾听着。”沈月离说道。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一丝恐慌。 太后咬了咬牙。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哀家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其一,你不守宫规,拐带陛下与你出宫游玩,耽误朝政。”她看了一眼还在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开钳制去扒拉摁住弃妃的小太监的巧巧。 “你嫉妒安令仪有孕,目无尊卑地掌掴陛下,这是其二。”说着,上前狠狠地踹了巧巧一脚。 “啊!”巧巧一声痛呼,捂着肩膀摔倒在地。小冬子吓得连忙上前扶起她,可他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小奴才,也没法做什么。 “巧巧!”沈月离心疼地大喊一声,想要上前去拉巧巧。 太后再度蹲到她面前,掏出手帕假模假样地替她擦了擦滑落的泪水。“哀家可有说错?” 她以为陛下安排一堆人替他们隐瞒,只带他们几人从侧门偷偷离开,就能天衣无缝地瞒住所有人吗? 当她是瞎了还是聋了? 至于陛下被打这件事,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是怕陛下被这妖女迷得三荤五素的,帮着她害了安令仪。 她倒是不关心安令仪如何,但她腹中的孩子,万不可有半点闪失。而且最好是男孩儿,这样就算没了陛下,她也…… 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低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沈月离,轻启薄唇,“弃妃,你不说话的话,哀家可就当你默认了。” 沈月离依旧没有吭声,只是抬眼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她。默认个鬼,她只不过是怕她再反抗争执,最终害了巧巧和小冬子。 太后这次没叫她到慈寿宫去。而是这么晚,大老远的亲自带了这么多人来离月宫,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今天怕是没人能救得了他们了。 “来人,弃妃无状,重鞭二十。”太后再度出声,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一个小太监。 巧巧和小冬子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着太后的命令,一名小太监拖来一条长凳,沈月离被几个老嬷嬷生拉硬拽地摁到上面。 他们随即哭喊着就要扑过去保护自己的娘娘。“娘娘!不要啊~” 沈月离怕他们压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挨打,柔声劝道:“没事的,你们快点让开吧。” “娘娘,我们不让,您受不住的。”巧巧不停地摇着头,哭成了一个泪人。 小冬子则不停地向太后求着情,“太后,求求您饶过我家娘娘吧,我家娘娘不是有意的。您要打就打奴才吧。” “娘娘千金之躯,她是受不住。呜呜呜~”他跪爬着来到太后身边,继续磕头。“求求您了太后,奴才皮糙肉厚,您打奴才吧。” 结果他却被太后身边的常嬷嬷一脚踢开,“滚开,太后要打谁就打谁,轮得到你一个狗奴才左右?” 常嬷嬷又是瞅了一眼因巧巧挡着,一直不曾挥鞭的小太监。挥手招来其他人,“把这两个小奴才拖到一边去。可看好了,别叫他们跑出去瞎嚷嚷,打搅了陛下和太皇太后休息。” 虽然他们是绕着外围的宫道,连灯笼都没打,悄摸走来的。 这里又偏僻无人,远处听不见声响。 可难保墨迹久了不会被夜巡的发现,再传到陛下耳朵里。 然后她上前骂了一句废物,从小太监手中夺过鞭子。 啪!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鞭子重重地落在沈月离背后。 “啊!”她冷不丁地尖叫一声,额头沁出薄汗。 她听到太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抬眼看了一眼她得意的模样,将手帕塞进自己的口中死死咬住,随她怎么打,再也不肯出声。 院子里只剩鞭打的声音,还有巧巧和小冬子的哭嚎声。 许是没有了乐趣,二十鞭结束,太后丢下一句,“看在你哥哥的份上,这次就轻饶你,你好自为之吧。”便带着人离开了。走时还将刚刚他们烤玉米的炭盆一脚踢倒。 实际她是很想直接弄死沈月离的,可陛下屡次三番明示暗示她,沈慕辰握有兵权,江山还需靠他来守护。 哼!她只盼陛下这次能真的气到将对沈月离的宠爱转到婉儿身上去,任由这弃妃在这宫中自生自灭。 她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第92章 离月宫传御医 看着太后一行人离开了这里,巧巧和小冬子急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月离。 “娘娘!”巧巧将她搂进怀中,不敢触碰她的后背,只能抱着她的头放声痛哭。 小冬子坚强地抹点眼泪,连忙拽了拽她的袖子,“你先别哭,地上凉,还是先把娘娘弄到床上去吧。” 于是他蹲着转过身子,在巧巧的帮助下背起沈月离送回正殿,放在床上。 谁知刚撒开手,女人就无意识地朝后面仰去。就算压到了伤口也毫无反应。 巧巧瞬间吓呆了,娘娘怎么不动了,脸色也这么的苍白。“娘娘,呜呜呜,你不要吓奴婢啊!你醒醒。”她扑过去探了探娘娘的鼻息。 还有气!还有气!松了一口气掐起娘娘的人中。 “巧巧,你照看娘娘,我去请御医!”小冬子帮娘娘脱掉鞋子,把腿也抬上床,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由于离月宫偏僻,宫道昏暗,他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在地,但还是迅速爬起,强忍着痛意一瘸一拐地朝御医院奔去。 殿内,巧巧也平静下来,帮娘娘解开衣衫,检查起了伤口。 看着娘娘原本光洁的后背,遍布着一道道红肿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她惊得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伸出,轻抚上去。 “嘶~”沈月离痛得皱起眉毛。 巧巧赶紧收回手,扯过被子帮娘娘盖上,呜咽着跑出去打水。路过药房,又进去翻找到碘伏和棉球还有一瓶云南白药才返回到正殿。 小心翼翼地替娘娘擦掉血迹,再学着娘娘之前的样子帮她用碘伏消毒伤痕。 小冬子终于跑到了御医院,刚好是李牧在当值。 “你受伤了?”李牧一看是沈月离身边的人,爱屋及乌地起身扶住他。 小冬子一看是他,太好了,娘娘有救了。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地喊道:“李御医,您快跟我走,快去救救我家娘娘吧。”然后拽着他就要跑。 李牧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一听到救救娘娘,连忙提上一旁的药箱,跟着他奔跑了起来。 巧巧刚给沈月离换好干净的中衣,他们便到了。 “出什么事了?”李牧从箱中掏出帕子,盖在娘娘手腕上。一边把脉一边问道。 “是太后……”小冬子在一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李牧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怕是没人会想到那毒妇,堂堂一个太后净这般阴险。 大晚上来这偏僻地方,就为处罚一个妃子。 不就是为了绝掉他们向太皇太后还有陛下求救的路嘛。 他放下娘娘的手,借着娘娘靠在巧巧怀里,由巧巧掀起娘娘的后腰,查看了鞭痕。 随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罐药膏,“巧巧,待会儿把这给娘娘抹上。”这是他自制的药膏,能够止血杀菌、消炎镇痛、消除疤痕。 又取出娘娘之前给他的体温计,帮娘娘测了体温。都烧到三十八度了! “巧巧,把这几粒布洛芬给娘娘服下。”这也是娘娘给的。他一直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李牧又带着小冬子去到沈月离的药房里配了草药,叮嘱道:“小冬子,这药你亲自熬,到入娘娘的口都要一直盯着。” “娘娘以后的饭菜也尽量自己做,就算御膳房送也要找可靠之人。” 小冬子自然懂他的担心,连忙应下。“李御医放心,奴才定当尽心。” 这深更半夜的,李牧终究是外臣,不宜久留。做完自己该做的,就赶紧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朝着慈寿宫的方向,目光凶狠地轻声说道:“相爷,学生一定会为您和小姐报仇的!” 翌日清晨,褚立玄顶着黑眼圈,一脸哀怨地站在那里,任由奴才为他更衣。 这时,贵喜出现在门口,小声呼唤着殿内的李德仟。“师父~” “师父!” 李德仟听到声音疑惑地皱眉看着他。 贵喜不停地朝他挤弄着眼睛。 “有事就滚进来说!”褚立玄突然爆喝一声。 贵喜只好弯下身子,顶着师父嗔怪的目光,走到陛下身后跪下。“陛下,奴才听说,昨夜离月宫请了太医,好像是娘娘” “什么?”褚立玄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贵喜的前襟。“你说什么?” 沈月离自己就是大夫,有什么不舒服还用得着请御医 贵喜被吓了一跳,不敢抬眼看陛下,颤抖着嗓音继续说道:“好像是娘娘受伤,起了高热。” 他也是听与他交好的一个御医院的小太监说的。他说他是在御医出诊的医案上看到的,他才觉得那应该不会错。 想着娘娘平时对他们还不错,师父也挺关心娘娘的,他才来知会师父一声。 当然,他也是故意叫陛下听到的。因为昨夜他值夜,自是知道陛下想着娘娘,一夜辗转反侧。 褚立玄一把丢开他,慌慌张张地大步朝外走去。 他得去看看她怎么了。明明昨天是她打了他,然后就回了离月宫再也没出来。 那她又是如何受了伤?甚至伤重到自己无法医治,需要请御医的地步。 李德仟看到陛下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愣了一下,又快速反应过来。 先是气吼吼地踹了一脚贵喜,点着他的脑袋教训道:“你个混账东西,就不能晚点说吗?”他当然知道他是心疼弃妃娘娘,他又何尝不是。 可陛下马上该去上朝了,要是为了娘娘耽误了,那些大臣又有的说了。 看陛下已经走出老远了,他赶紧小跑着去追赶,“哎呦~陛下,您还得上朝呢!” “陛下,您现在不能去,您得先去上朝!”李德仟苦口婆心地在后面劝道。 他都累得气喘吁吁了,陛下还是不肯放缓步伐。他只好站定大喊一声,“陛下!” 陛下还没回头。他又快速奔跑扑倒在地,抱住了陛下的腿,“陛下!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娘娘吧。” “大臣们本就对娘娘不满,您要是再为了她不上朝,他们更要把娘娘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说成妖妃逼您赐死她了。” 褚立玄顿时冷静下来。“好,先去上朝。” 李德仟这才松了一口气,快速爬起来。“这才对,先上朝。娘娘已经有御医看过了,应该无大碍,奴才一会儿就安排人先去看一看。” 他为陛下整了整朝服,然后一行人便掉头朝另一边走去。 第93章 她不需要他的假惺惺 褚立玄一下朝就马不停蹄地向离月宫赶去,即使李德仟已经告知他沈月离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他还是不放心。 可到了门口,他却踌躇着不敢进去。 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生他的气。昨日他实在是太不理智了。才会想出那样的办法,做出伤害她的事。 他其实昨晚回去冷静了冷静,本想来找她道歉的,可他拉不下面子。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所以没敢来。可谁知她竟然受了伤! “陛下,您不进去吗?”李德仟看陛下站在门口,朝里面观望了老半天了还不进去,才开口问道。 刚刚还那么急呢,这会子怎么又磨蹭起来了? 褚立玄还是没有动,依旧静静地站在那做着心理建设,大脑也快速旋转。 正好小冬子端着炖好的粥从后院出来,走在正殿的走廊上。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后背发麻。 他缓缓转头扫视一圈,吓得他差点将手中的托盘丢出去。 随后立即跪拜,“参见陛下,陛下万福!”他的老天爷啊,陛下怎么来了还带了那么多人。 看样子像是在门口站了很久了。怎么不进来啊? 他该不会也是来惩罚娘娘的吧?小冬子不经胆颤了起来。 可如果是那样,应该就直接进来了呀。而且看李公公和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的表情也不像来找麻烦的。 他又把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双方就这么心思各异地僵持着,最后还是小冬子怕碗里的粥冷掉,才大着胆子起身抬起头询问道:“陛下,娘娘已经醒了,您要不要进来看看她?” “好!”褚立玄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夺过小冬子手里的粥,踏进了殿内。 …… 沈月离刚在巧巧的帮助下涂好药膏,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冒出一头冷汗。 “你!”褚立玄被她的样子惊到了。她这是怎么伤成的这样? 巧巧听到陛下的声音,连忙帮娘娘盖好被子,端起盛着药膏的托盘朝他施了一礼,退到一边。 沈月离强撑着睁开双眼,冷冷的开口,“你来做什么?”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不!是以后也不想看到他。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早点把她忘掉。 于是她将头转向了里侧,又闭上了眼睛。 褚立玄紧了紧眉头,关切地问道一旁的巧巧,“你家娘娘怎么了?因何受伤?” 巧巧抿着唇看了一眼自家娘娘的后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陛下。 毕竟娘娘昨天跟陛下闹得很不愉快,陛下未必会替娘娘做主。可看陛下端着粥,很是心疼娘娘的样子,巧巧还是开了口。 “回禀陛下,是太后昨夜……” “巧巧,出去。该干嘛干嘛去!”沈月离出声打断她。说了又怎么样?他还能替她去把太后打一顿不成? 她双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暗暗发誓这次她要自己报仇,明的不行,她就来暗地。 巧巧看了陛下一眼,见他的目光一直在娘娘身上,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褚立玄叹了一口气,端着粥放在床边的矮凳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像拍婴孩一样拍上女人的后背。 “嗯~”沈月离闷哼一声,男人立刻收回了手。 她缓过疼痛,支起身子朝他吼道:“你有病啊?”还嫌她不够疼吗?他是看她不理他,故意公报私仇的是不是? “朕不是故意的,朕不知道你伤在后背。”褚立玄无辜地说道。 “那不然,你说我为什么趴着?”他是瞎吗?女人怒视他一眼,又气鼓鼓地扭头继续趴下。 他是注意到她趴着了,只是,“朕以为你挨了板子。”伤在屁股的话,不也一样得趴着嘛。 沈月离翻了个白眼。昨夜她又是发烧又是疼的,根本没睡好,现在委实是困了。想着只要自己不理他,他自己无趣,估计一会儿就离开了。 眨巴了几下眼皮,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褚立玄独自坐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跟她道歉,“昨日的事是朕错了!”他想了一晚上。 “虎毒尚不食子,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儿的吧?” 他红了眼眶,抬起头拼命把眼泪憋回去,“朕是个男人,既纳了安令仪,理应对她负责。也包括其她的嫔妃。虽然她们都不是朕想要的。” “可朕不想失去你。朕很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当这个皇帝,与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哪怕数月前,他尚未登基,要是知道会有一天这么的爱她,他都不会去争这个皇位,带她远走高飞。 在乡间行医也可,在城中做点小买卖也可以。 可他既坐上了这个高位,就注定与这些无缘。他必须扛起天下的重担,守护他的臣民。也肩负着为皇族传播后代的责任。 安令仪有孕已是事实,他也不想跟她玩完。“离儿,你能不能告诉朕,朕该怎么办?” 他双手搓了一把脸,无措地看向她。 见她一动不动,呼吸平稳,他探头一看,发现她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 可她的粥和药都还没吃呢,再不吃就凉了。 他只好把她摇醒,一只手穿过她腋窝,环上她的胸将她扶起来。怕弄疼她,特意卷了几床松软的被子让她靠着。 顶着她想要杀了他的目光,端起粥,用勺子舀起放到她的嘴边,“来,乖,吃点东西再睡。” 沈月离紧紧地闭着嘴巴不想张嘴。这男人这两天的情商都被预支完了吗?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了。 “吃点吧,算朕求你。”褚立玄一脸哀伤的说道。 女人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大声吼道:“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还不到一天,他就忘了自己昨天做过什么了吗? 她的下巴现在也还疼着呢! 他现在这幅样子又是装给谁看?哼! 男人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放下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听到朕说的” “只要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朕,朕都听你的!” 沈月离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片刻,而后冷冷说道:“我要你现在离开。” 褚立玄无力地垂下胳膊,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殿门…… 第94章 是她不懂事了吗? 听到门的声响,李德仟、小冬子还有巧巧急忙把自己的耳朵从窗户上摘下来,规规矩矩地低头站成一排。 褚立玄看都没看他们就径直离开了。 见陛下带着众人离开了离月宫,小冬子和巧巧立刻跑进殿中,“娘娘,您怎么样?” 他们在外面听到陛下那么低三下四地跟娘娘说话,还求娘娘! 娘娘竟那么不知好歹。 他们真怕陛下一个不开心,直接把他们娘娘给掐死。 “娘娘,虽然奴婢不知道您昨日跟陛下怎么了,可明明是您掌掴了陛下。陛下没跟您计较就算了,还来哄您,跟您道歉。您怎么还那种态度对他呢?”巧巧苦口婆心地说道。 虽然她家娘娘被太后打,她心疼。可得知是因为娘娘打了陛下的脸,她觉得娘娘也不冤。 这自古以来,也没听说过有人敢打皇帝啊! 沈月离没搭话,瞥了一眼他们,就自顾自地端过一旁尚有余温的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小冬子也刚想说点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姐姐~” 原来是舒婉仪,小冬子连忙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请舒婉仪进来坐。 “这些时日公主身体不适,妹妹也没顾上来看看姐姐。”舒婉仪走上前来,提起裙摆落座。 “还是陛下刚刚来告诉妹妹姐姐出事了,让妹妹来看看您。” 她当时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跑来。看到姐姐还能稳稳当当地靠坐在这儿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 闻到屋子里一股药味,想必她已经吃过涂过药了,就没再提这痛苦的事。 沈月离依旧保持着沉默,用勺子戳着碗里寡淡无味的粥。哼!他这是又搬来一个说客,想叫自己原谅他吗? 舒婉仪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眉间略显忧愁。转头吩咐自己的宫女放下她带来的一些补品,去门外守着,才又继续开口。 “陛下没跟妹妹说太多,只说是因为安令仪有孕之事,太后打了姐姐。”难不成是姐姐嫉妒安令仪?可不应该啊。 “姐姐在妹妹有孕时,悉心照料,如今安令仪有孕,姐姐为何会……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之前在王府之时,往来官眷无一不夸赞姐姐温柔贤惠,宽厚大度的。 虽然姐姐失忆之后,性格大大咧咧了,但善良之心从未变过啊。 “不关安令仪的事。”沈月离突然开口。 她也不过是个为了家族,牺牲自我的可怜女人。连怀孕生子都不能自己做主。 她看得出来,安令仪根本不喜欢陛下,也从未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到来。 “如果她当初没进宫,凭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应该能找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人吧。”女人放下粥碗,觉得屋里有些憋闷,就叫小冬子打开了窗户。 她落寞地望向窗外。看着蓝蓝的天空中,鸟儿自由自在地飞。 好生羡慕。 舒婉仪也是女人,自然懂得她的意思。起身坐到她床边,拉起她的手抚摸着。“姐姐。可惜,没有如果。” “寻常女子尚不能自由婚嫁,更何况是我们。我们要学会认命。” 是啊!生在这个朝代,又生在官家享受了荣华富贵。自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不是进宫,也是入了某处深宅大院。 运气好的,恰好遇到一个喜欢之人相伴一生。或是不爱也能相敬如宾的。 运气不好,也是孤苦一生。 沈月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舒婉仪释然一笑。“我们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虽然都是妾,宫里的妾可比宫外的好过得多。”并不是所有为妾的,都能像她一样遇到沈月离这般的主母。 她的母亲就是妾,一辈子被主母欺压。就连先帝为当初还是王爷的陛下选侧妃,都被逼着用自己的女儿代替嫡女。 “唉,不说这些了。姐姐本就是原配正妻,陛下待您还是与我们不同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能对女人这么好。 更何况还是陛下!他甚至亲自请她来陪姐姐。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婉仪,太皇太后和安令仪来了。”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太皇太后驾到”。老太太在葵姑的搀扶下走进殿内。 舒婉仪即刻带着众人上前行礼,“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安。” 沈月离慢慢挪动,刚想起身,葵姑率先上前止住她。“娘娘有伤,切莫乱动!” 太皇太后说了句“免礼”,走到床边坐下。 “我可怜的离儿哦,快让皇祖母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说着就要上手扒她的衣服。 小冬子和几个刚跟来的小太监立马低下了脑袋。 沈月离也不好意思的推拒着,“皇祖母,我没事,不用,不用看了。” 虽然他们是太监,可本质也是个男人啊!只是残缺了而已。 而且就算是一屋子女人,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人看啊。 可由于疼痛,她没有力气,还是被太皇太后扯下了后衣领。 “啊!”舒婉仪和安令仪皆是惊叫出声。 太皇太后更是心疼地落泪。 “没事没事,没事啊。”沈月离连连摆手,又问道:“太皇太后,您怎么来了?” “是我请太皇太后来的。”安令仪憋嘴说道。 “我听说了姐姐因为我与陛下争吵的事……”从前能说会道的她,这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拧着手帕低下头。“我怕姐姐讨厌我。” 看她这样,一丝歉意从沈月离心底涌出,“若若,不关你的事。我怎么会讨厌你。” 她还在孕吐期间,难受地瘦了一圈。竟因为她一时吃醋,来回折腾。 连忙叫小冬子又抬来一把椅子,让她跟舒婉仪坐下。 舒婉仪扶她坐下,也安慰了一句,“姐姐向来宽厚,她不会讨厌你的。” 太皇太后也说道:“老身就说是你有孕多想了,离儿在陛下身边这么久,最是大度。” 又不是没人替陛下生过孩子,她怎么会单单嫉妒她。 她又转头看着沈月离,“不过你这次也是过分了!有什么矛盾不能关起门再来跟陛下闹?” 陛下昨日顶着个巴掌印,不知多少奴才看到了。实在是没面子! 听了几人的话,沈月离微抬眼眸,看了一圈围住自己的人,内心苦涩。她突然感觉,她们看似是来关心安慰自己的,可又好似让她懂事点…… 是她不懂事了吗? 第95章 她该入乡随俗吗 “那个,我累了想休息了。”沈月离实在是不想再听她们指责自己不给男人留面子,不想再听她们说陛下对她多么多么好了。 她不是原来的沈月离,她接受不了与别人共事一夫;她也做不到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自己毫无怨言地去照顾。 生活的时代不同,成长经历不一样,受过的教育不一致,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沟通这件事。 她的所作所为,在这些女人眼里就是在作,在无理取闹。 都怪她当初脑子一热,根本就没想清楚就答应给褚立玄机会。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能牢牢抓住他的心。 还有! 她眼带歉意地在舒婉仪和安令仪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褚立玄昨天说得对,她自私的想要他只有她一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会伤害到她们。 她们也是需要夫君的关心和呵护的,她们的孩子也是需要父爱的。 她拉起被子,缓缓躺下,侧过身子朝向里侧。 太皇太后知道她想冷静冷静,无奈地摇了摇头,帮她拉了拉被子盖好,便挥手命众人都退下吧。 “太皇太后,我想留下来陪姐姐待会儿,照顾照顾她。”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没插话的安令仪突然开口。声音略带哀求。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会儿,便答应了。“你也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便在葵姑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她老太婆看得出来,安令仪这丫头虽是太后弄进宫的,却是一副天真可爱,直率善良的性格。与太后和宠妃之流并不是一路人。 她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害离儿。 安令仪站在门口将他们送走,又吩咐小冬子和巧巧去把沈月离的粥和药重新加热一遍,便独自转身进殿关上了门。 她走到床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开口,“姐姐,我知道你没睡!”然后悄悄地爬上床躺在沈月离背后。 “姐姐~我不会跟你争陛下的。” 沈月离后背一僵,又听到她说,“我进宫之前也想着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又真心疼我爱我的男人相伴一生。无论穷富,我们只有彼此就好。” “其实我更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敢跟任何人讲。”安令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每天只需要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怎么开心怎么来。 一想到自己要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生个孩子来照顾,“姐姐,我怕!” 她想了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虽然这一切并不是她能做主的。“有了这个孩子,我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个侍奉陛下,为陛下生儿育女的工具而已。不再是安若若,而是陛下的安令仪。” “进了宫就得守这儿的规矩,跟其他嫔妃一样。也算是入乡随俗吧。我又改变不了什么。” 她坐起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认命,也不认命。我只想守着这个孩子不争不抢简简单单地过日子。” 她很想这是个女孩儿,就可以躲过皇位之争,不被人利用。可她又怕女儿会被送去和亲…… 沈月离感觉到周围变安静了,转过身,安令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强忍着疼痛起身走到院子里。 今日立秋,太阳虽然刺眼,但阵阵微风带着一丝凉爽,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她转身望着自己住的宫殿。 唉~自己比起来是多么的渺小啊!自己做了那么多想逃脱出这座豪华的牢笼还是很难。 就算自己出去了,她又怎么能凭一己之力改变这里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的千年传统呢? 她是不是真的该像若若说的那样,也入乡随俗呢?她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一朵云飘过,遮住了太阳,光线暗了下来。 “不!”沈月离猛地睁开双眼。 她不要! 她在现代的时候,不谈恋爱没结婚。就算没有男人陪伴,每天为工作忙碌,过得也很充实啊。 偶尔空闲就找姐妹聚聚餐,旅旅游,生活多么美好啊。 在这里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继承了原主的恋爱脑。可自己做不到原主的大度,又生出了嫉妒心,占有欲。渐渐地迷失了自我。 不行不行,她还是该独立自强。就算改变不了世界,保持自己就好了。 这么想着,突然整个人都释然了,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呦~弃妃姐姐好的这么快,我们还没看到您的狼狈样子呢!”突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啧~沈月离垂着眼皮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转过身子。 可,“你哪位啊?”她还以为是那个讨厌的宠妃呢!毕竟她都解禁有些时日了,不来找茬不像她的风格啊。 还别说,许久未见她还真有点想她。 “你!”那黄衣女子见她这般傲慢无礼,气得眼歪嘴斜的,胸膛不断起伏。 “我家姐姐是王美人。”她身边的小跟班说道。 沈月离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忽然,“哦~我想起来了。是上回跟着宠妃去见陛下,被陛下赶走的王美人。”她说怎么看着还有些眼熟呢。 就是她上回和宠妃一起陷害她,害她挨了顿手板。 “怎么着?陛下说有空去看你,去了没有啊?”她忍不住噗笑一声。 “你这贱人!”王美人被戳到了痛点,张牙舞爪的冲进来。 这时小冬子和巧巧正好出来。 巧巧护在她身前,小冬子而是一把拦住王美人,将她推倒在地。“大胆!一个美人,竟敢对妃位的娘娘不敬!” “那又如何,她不敬陛下被太后责打一事都传得沸沸扬扬了。”王美人被自己的小跟班扶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道。 “陛下昨日下午陪宠妃姐姐游了一下午花园,你很快就会失宠的。” 沈月离毫不在意地又哦了一声。这事小冬子早就告诉她了。 以后他爱陪谁陪谁。 巧巧却大声说道:“陛下一下早朝就过来看我家娘娘了,你不知道吗?”陛下明明紧张她家娘娘得很,她家娘娘怎么会失宠。 “而且就算娘娘失宠,也是妃位,轮得到你来欺凌!” 王美人听了愣了一下,但还是气不过想要上来扇巧巧耳光。她打不了沈月离,一个奴才她还打不得吗? 结果却被沈月离一把抓住手臂推倒在地。 “我以下犯上打了陛下受了罚,那你以下犯上顶撞本宫又该怎么着呢?” 她邪魅一笑,吩咐道:“王美人对本宫出言不逊,掌嘴二十。” “对了,你又是什么谁?”沈月离又问道小跟班。 “奴婢才人崔氏。”小跟班没了嚣张的气焰,弱弱的说道。 “哦!把王美人拖到外面宫道上掌嘴,你就在旁边看着,陪她跪一个时辰吧。” 沈月离微笑地看着她。 这偶尔入乡随俗下也不错,身居妃位,搞不过太后,利用特权虐虐渣,也能换来个好心情,哈哈哈。 第96章 人啊,不能太闲 离月宫人少!还多亏了王美人和那个什么崔才人一人只带了一个小宫女。 巧巧和小冬子一人一边将王美人拖了出去,其余三人也哭天抹泪地追了出去。 沈月离身着中衣,也就没跟出去看热闹。“来找茬还不多带几个人,蠢货!”一边吐槽着一边慢悠悠的回到了殿里。 吃完粥又把药吃掉,就趴在床上发起了呆。 恍惚间,她的脑海里不禁回忆起自己的父母,他们很早就离开自己了。她跟着爷爷长大,又一个人工作生活。所以从来都不知道夫妻、情侣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上天仿佛在玩弄她一样,偏偏叫她穿成一个有夫之妇。 她又回想起刚来的时候,第一次遇到褚立玄就被他暴力恐吓了。 后来自己为了在这里活下去,每天累死累活的,还任谁都能踩一脚。他却又默默地帮助她。 直到他们一起去抗疫,一起历经生死。他在那个黑夜,那片树林里对她告白,两人渐渐相处得愉快起来。 回宫后更是感情升温。她昨夜的梦里都是他关心爱护自己的模样,笑得如春风和煦。 沈月离的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娘娘?您想什么呢?”巧巧突然打断了她的回想。 她迅速回神,尴尬地咳了两声,牵动了自己的伤痕,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想什么呢?刚刚才决定要独自美丽,怎么又想那个臭男人。不是都已经看清他了吗 一定是自己刚刚太闲了,才胡思乱想。她得找点事情做。 “巧巧,我们再去做点口脂,香皂之类的,多备着点存货。”看昨天的架势,销量应该不会差。男人哪有赚钱香啊。 她现在就后悔叫他知道了自己的店铺,再记恨自己,叫人去搞破坏怎么办?以后还是跟他客气一点好了。 “娘娘,您不痛了吗?”小冬子关切地问。刚刚还疼得抽气呢! “没事没事,我会注意。我就做点轻松的,剩下的你们帮我嘛。”说完就趿拉着鞋子跑了出去。 巧巧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头对小冬子说道:“娘娘肯定是想陛下了,想用疼痛和忙碌麻痹自己。” 娘娘又是何必呢!非要闹这一出。这会儿又自己别扭。 小冬子看她一眼,摇了摇头,然后就追了上去…… 许是有了前车之鉴,接下来几天没有一个人来找她麻烦。 只是舒婉仪偶尔来陪她解解闷,安令仪屡次假意路过。再就是太皇太后安排葵姑每天来瞧瞧她,送些吃的穿的来。 这天,沈月离的伤都已经开始结痂了,正用手帕遮着脸,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 “爱妃在做什么?” 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把扯下手帕,逆光怒视着他。 “你管我?”他是瞎吗?看不出她在晒太阳?倒是他,“你来做什么?” 他们两个都好多天没有相见了。事实证明,没了谁都一样过。他还来打扰自己做什么? “朕听闻前些天有人来骚扰你,你罚得不够重,朕又替你出了口气。”褚立玄呲牙向她邀着功。 “你很闲吗?”多管闲事。 “哼!”她白他一眼,起身走进殿内,继续到床上躺着。 褚立玄不仅没恼,反而轻笑起来。 她理他了,还跟他说话撒娇了。这就说明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他前几天怕她看到自己心情再不好,影响养伤一直没敢来。还是皇祖母去劝他,男人要能屈能伸,只要放下身段去哄女人,她一定会心软的。 让她自己冷静几天,但不能太久!不然她会彻底对他心寒,直到忘记他。 所以他抓紧忙完这几天的事,就大着胆子来找她了。 男人赶紧屏退左右,独自追进殿内,躺到女人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啊!你想干嘛?”沈月离惊叫一声,立刻挣脱开他的怀抱跳起来。这个臭流氓,看不出自己不想理他吗? 褚立玄坐起身,朝她微微一笑,“朕真的知道错了,朕跟你道歉。” 沈月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没错,用不着跟我道歉!”他跟自己名正言顺的妃嫔有孩子,确实没什么错。 至于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他自己的孩子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可怜安令仪。 “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回去吧,政事要紧。”她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谁知褚立玄更加得寸进尺,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牢牢抱住。“爱妃都既然肯理朕了,还撒娇了,说明你早就不生朕的气了,只是拉不下脸跟朕和好。朕知道的!” “所以朕先来哄你,搭好台阶请爱妃下来。” ???她消气了是没错,那是因为她犯不着为他气坏自己的身体。可是,“我什么时候撒娇了?”莫名其妙。 “就刚刚在外面啊!”她还哼了一声。 沈月离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天可怜见,她只是单纯地唾弃他烦他。这男人的可真会脑补!“你想多了!” 见男人还是嬉皮笑脸的,又是摸她的脸又是揉她的脑袋,她实在是恼火,续集全身的力气再次一把推开他,又问道:“你是很闲吗?” 之前不是忙得经常不见人影吗?麻烦继续好吗? 见她又不开心了,褚立玄讨好地摇了摇她的手,“是的,这几天事不多,朕特地快速处理好,空闲出几天时间可以陪你。” 额……这还了得?她就说吧,人不能太闲。 有的人闲了只会胡思乱想,而有的人一闲下来就招人烦! 她突然想到,他刚刚提起的那几个烦人的妃子也一样,还不都是在这宫里得不到他的陪伴,每天闲着无所事事,才整天拈酸吃醋,来找她麻烦。 心里都扭曲了。 所以,“陛下,您还是多去陪陪您其她妃子吧。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也给您那些妃子找点事情干。”两全其美。 褚立玄疑惑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见他就是不肯走,沈月离只好跨过他下床,跑出了离月宫。 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第97章 惊天大秘密 大中午的,天气又这么热,沈月离也实在没有地方去。 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一抬头竟到了御医院。 想起那晚是李牧帮自己治了伤开了药,自己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不知道他今天值不值班? 要不,进去看看? 女人抬步就往里面走去。 许是大家都去吃饭午休了,院子里都没有人,只是屋里有几人值守。 看到她来,纷纷起身行礼,“拜见弃妃娘娘,娘娘万安。” 沈月离尴尬地叫他们免礼。 自从自己在疫区做出了贡献,也可能跟陛下赶走那个白胡子老头也有关。反正现在他们对自己恭敬多了。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李牧李御医在吗?” 一名年轻御医上前一步说道:“李御医好像在药房,需要臣去帮您叫他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说罢,她点头致意了一下,便转身朝药房走去。 可来来回回在药柜之间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李牧的身影,沈月离又向第一次见面的内室走去。 见房门紧闭,她伸手推了一下,“唉?怎么从里面锁上了?”于是轻轻敲了敲门唤了声,“大叔?李御医?你在不在里面?” 没有人应声。 她又趴在门缝上往里窥探着。好吧,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想到里面可能有别人在午休,怕吵到别人,沈月离就转身打算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一阵门栓摩擦的声音响起,背后的门被匆忙打开。 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是李牧。 “你在里面啊。”刚刚叫他,他不应声。看样子也不像是睡过。 “原来是娘娘啊,您怎么来啦?”李牧暗暗松了一口气,侧身请她进来。 女人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挑眉斜睨着他,带着一丝疑惑走进屋内。 嚯~这么重的药味,她被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你这是在里面制什么毒药,熏死人了。咳咳咳~” 李牧一听,惊得瞪大了眼睛。 娘娘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探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连忙又把门关上锁起来。 “娘娘,您小点声,可别叫人听到了!”他只不过是借宫中药材种类齐全,先偷摸试试而已。可惜还是缺了点东西,并未成功。 这下换沈月离吃惊了!她刚刚就是顺嘴那么一说,那么呛她根本没有仔细闻。他还真是在制毒?“你疯啦?在宫里制毒药!” 这人多眼杂的,这里又是御医院,万一要是被人察觉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而且他一个御医,治病救人的,制毒药干什么?他想杀谁啊?太后?还是陛下? 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不会顺带连自己一起灭口吧?“哎哎哎,你别乱来哈。” 李牧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只当她是在担心自己。拉着她像做贼一样缩到了屋子的角落里。从怀中摸出来个有被烧过的痕迹的小本子递给她。 什么东西?沈月离瞥他一眼,低头翻了起来。 “初几日,气短懒言,语声低微,面色白,头昏神疲,肢体无力,舌淡,脉细虚。” 翻过一页,“又过几日,心悸气短,劳则尤甚,神疲体倦,自汗,舌质淡,脉弱……后健忘,失眠多梦,头晕目眩,胁痛,肢体麻木……” 女人一连读完好几页,不禁感叹道:“天呐!这是一个人的症状吗?这得虚成啥样?”气虚、血虚、浑身都虚。 这地做了什么才能把人折腾成这样?还能好好活着吗? “这是皇后的。”李牧淡淡的说道。 “嗯?”皇后?是之前的沈月离? 不对啊!她刚来的时候发现这副身体确实有些虚,可也没到这种地步啊。 “不是你。是先帝的第一任皇后,陛下的生母地。”李牧跟她解释道。 沈月离这才明白过来。又继续问道:“可这怎么只记录了病情,没写怎么医治,开了什么药啊?”御医院出诊都是要为主子记录的,不过这么小的本子看着也不像正经医案。 “因为这本就不是医案,而是记录人中毒以后的变化。” “啥?”她就说嘛,谁家好人身体虚成那样。原来是被毒药给害的。 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不过谁这么大胆敢给皇后下毒?不怕被人发现吗? 也不是。这宫闱之内,利益牵扯,争宠夺爱。今天我弄死你孩子,明天你陷害我,腌臜的手段多了去了。 而且古代没有监控,也验不了指纹,他们根本没在怕的。 还有看这记录,这毒也不是让人立即暴毙的,而是一点一点拖垮人的身体。可能中毒之人到死都不会发现自己中毒了。 也不会知道毒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下给自己的。 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啊! 她激动地一把捉住李牧的胳膊,迫切地问道:“这是谁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是谁研究的这个毒?是谁指使他去害皇后的?这毒有没有解药?” 不能怪她急。万一这人还在宫里,指使他的人也还在。那她要是再不小心跟那人有过节,那她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而且她现在知道了这个毒,就算没给她下她也会疑虑的。不敢吃不敢喝,不敢乱碰东西。别到时候没被毒死先自己给自己吓死了。 “你既然能拿到这个,肯定知道点什么吧?” 李牧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颗白色的药丸。 “娘娘不必担心,这是最后一颗。制毒之人也已经不在这儿了,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随后将盒子放进了沈月离手中。 “药方我也看过,但已经被烧了。里面有一种东西在这世上难寻了,我试了很多种都替代不了。” 沈月离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牧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娘娘,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这也是对您的一种保护。” “您放心,一切有我。” 然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打开门将她送出去,指了指她手里的小盒子。“早些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沈月离立即藏到背袋里,懵懵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第98章 阴暗中的清流 李牧清理好自己东西,打开门窗通风透气。转身坐到桌子旁,端详着手中的小簿子喝起了茶。 这是他偶然在刘御医那看到的,包括那颗药。 刘御医许是没料到会在疫区被陛下罢黜,所以没来得及带走。 也多亏了他嘱托毁掉这些的心腹是跟自己同一批回来的,他才有机会在那人刚丢进火盆的时候,将他骗开,把这些东西换到手。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有封信已经烧掉了。可能是指使之人与刘御医的往来。 不过也没关系,大家都知道他是太后的人。害死陛下生母又是太后获益最大,一猜就知道多半是她指使的。 而药方则是他烧掉的。他不想再有人再制造出这种杀人于无形的药。至于他为什么知道给娘娘的药是最后一颗,还有炼药的人也不会再出现…… 是因为他看到药方背面写着一句,“实成三颗,交付两颗。”这说明炼药之人也就是刘御医,留了一手,私藏了余下这一颗。 还因为刘御医已经被他派人给杀人灭口了! 而其它两颗药,他大概也知道去处。 “一颗害了陛下生母。”李牧咬了咬牙,才继续在心里道出,“一颗害了他的恩师,丞相大人!” 因为当初丞相一向康健,却在陛下登基大典结束,去见了太后一趟之后,回来就日渐虚弱直至死亡。他为他诊断的情况与陛下生母将死之前极为相似。 他就怀疑丞相是中了什么毒,才进宫来调查的,当然也是想暗中保护娘娘。 可他不敢将这些告诉娘娘,怕她伤心难过,也怕她被卷进危险当中。 但是现在太后总是寻娘娘的错处,想方设法地难为她,伤害她。 他必须想办法加快报仇的步伐,替娘娘扫清障碍。 如果娘娘这次真的不愿再跟陛下和好了,还想离开这的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带她走…… 而被他关心着的沈月离,自从出了御医院,就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 她从医这么久,拿的从来都是治病救人的良药,头一回包里装着颗毒药,实在是心虚得很。 本想快速跑回离月宫,但又怕那狗皇帝还在那里等着她。 只好提防着……好吧,其实路上根本也没几个人。 于是她就一个人在御花园里闲逛,围着湖边散步。 她没注意到的是,远处的树后面,安令仪正蹲在那里,嘟着小嘴,不开心地往湖里丢小石子。 “哼!我一点自由都没有,根本也没有人真正在乎我……” 她嘟嘟囔囔吐槽着发泄着,忽然觉得蹲的腿有些麻,就扶着树干慢慢地站起来。本想挪到一边的凉亭里坐一会儿,可一转身就看到弃妃姐姐也是一个人朝这边走来。 “弃妃姐姐。”安令仪连忙踮起脚朝她挥挥手。可一个不注意,直接踩到了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上。 脚下一滑,“啊!”跌进了湖水里。 沈月离听到好像有人喊了她一声姐姐,抬头没看到人,以为是幻听。毕竟谁会跟她似得大中午不午休,在这里瞎溜达。 可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扑通”,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湖里了。她猛地扭过头顺着声音朝湖里看去。 “救命啊,我不会游水,救命~” “我去,还真有人在这儿!”来不及多想,她赶紧朝落水之人那边狂奔。 等跑近了她才看清,竟然是安令仪,刚才她扑腾的水声太大她没能听清是她的声音。 “若若,别怕,我来啦。”她快速脱下背包、鞋子、外衣、丢在岸上,减轻负担跳进水里,游到她背后,用肘关节卡住她的脖子,奋力将她朝岸边拖去。 这时,听到呼救声的几个小太监也跑到了,齐心协力将她们二人拉上了岸。 “若若你没事吧?”沈月离顾不得自己狼狈,立即扑到她身边帮她把起了脉,检查了一番。 好在她来得及时,安令仪只是呛了几口水,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呼~”她松下一口气,皱起眉头数落起她,“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连个伺候的人都不带。不会游水你还往水边凑。” 她还怀着孕呢,要是周围没人发现她落水,这怎么了得? 安令仪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她,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 沈月离被她这一哭搞得是手足无措,打发走小太监们,又蹲下身子哄起她,“哎哎哎,你别哭啊。我不是骂你的意思,我是担心你。” “真的吗?”安令仪抽泣着看向她的眼,“你真的担心我?” 可她又慢慢地低下头,小声地控诉。“怎么可能?你都好些天不理我了。”她每天偷偷去看她,她都只跟舒姐姐在屋里说说笑笑。 而且连她的家人,她的太后姨母都只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沈月离无奈地撇撇嘴,“我哪里不理你了?每次我发现你在门外就叫小冬子和巧巧去请你,结果你一看到他们过去,就飞快的溜走了。” 她承认刚知道她有孕的时候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可她真的从未怪过她,讨厌过她。尤其是自己这些时日想开了之后,她更加觉得,姐妹情比男女情重要多了。 又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行了,别多想了,衣服湿漉漉的难受死了,我们都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再着凉了。” “我是偷跑出来的,我不想回去,我能不能去你那里啊?”安令仪祈求地望着她。 沈月离最受不了这种眼神了,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好吧。”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安令仪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借着她的力站起来,乖乖地跟着她朝离月宫走去。 女人看她天真的模样,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这个女孩算是这阴暗的深宫中,尚未被浸染的一股清流。她真希望她能够永远保持着天真无邪,开心快乐地生活着。 不要被人陷害利用…… 第99章 “沈月离”重点防备对象 巧巧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小冬子坐在阴凉处包装晾干皂化好的香皂。 忽然,巧巧一个转身,看到自家娘娘和安令仪相互搀扶着走进院门,浑身湿透还沾染着泥污,甚是狼狈。 “呀!”她惊得叫出了声,连忙丢下手中的药筐,迎上前来。“娘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冬子听到动静也急忙跑过来。 沈月离随意地摆了摆手,“安令仪不小心掉进御花园的湖里了,我下去捞她了。” 安令仪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笑。 小冬子率先反应过来,“巧巧,你快先带娘娘和安令仪进殿擦擦干,别回头着凉喽。”又对沈月离说道:“娘娘,奴才去烧些热水给你们清洗清洗,那湖水不干净。” 待一切收拾妥当,沈月离找出自己的衣服拿给安令仪换上,吩咐小冬子去纯仪宫送个信,“就告诉他们安令仪闲得无聊出来玩了,现在在我这里,叫他们别着急。” “叫他们别来找我,我不回去。”安令仪冲出内室,小孩子气的说道。 沈月离无奈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小冬子,“去吧,听安令仪的。”自己则拉着安令仪搬了两把躺椅到后院的树荫下晾头发。 安令仪扯了几片菜叶子,欢快地逗弄着鸡和小冬子前两天刚买回来的小兔子。“咕咕咕~咕咕咕~” 繁茂的树叶遮去了炎炎日光,清风阵阵徐来,舒服的沈月离昏昏欲睡。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不远处蹦蹦跳跳,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唉~真是不敢想,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小姑娘,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竟是一个要做母亲的人了。 如果在她们的时代,她现在应该是刚刚接受完义务教育或是已经步入高中,每天对着父母撒娇,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亦或是情窦初开,幻想着自己将来会遇到一个怎样的男人。 会比在这里开心的多吧? 安令仪玩得有些累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转身回到躺椅上躺下。 沈月离支起身子,递给她一杯温水,看她心情好转了不少,才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还不想叫他们找你?” 前些天看她不是好好的吗?那些奴才是做了什么惹得她突然闹脾气? 谁知安令仪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歪过脑袋一脸哀怨地看向她。 咬了咬唇才缓缓开口,“他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我讨厌他们。” “他们干嘛啦?”沈月离不解的问道。一帮子奴才,怎么敢欺负她一个主子呢? 更何况她与之前被废的自己不同。她可是怀了陛下龙种的女人,奴才们难道不应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追捧着吗? 要是没伺候好她,磕着碰着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他们听太后的吩咐,整天死死地盯着我,生怕我有个什么闪失。这不让碰那不让吃,也不准别人靠近我。我来看看你,被太后知道了都要数落我一顿。”安令仪气愤地控诉着。 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矮桌上,继续说道:“今天更过分,知道我一连几天往你这边跑,太后直接不允许我出门了,说什么都是为了保护我,直到我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这根本就是要将她软禁,还美曰其名是为了保护她。她进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有什么危险?要是一连那么久把她关在那小小的纯仪宫,她早晚是会疯掉的。 于是她把希望寄托到沈月离身上,跪倒在她身旁,抱着她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弃妃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啊,我不想没自由。我只是个孕妇,又不是囚犯。” 沈月离可算明白了,太后此举是怕有心之人谋害她,而且还是主要重点防备她,才限制她出行。 让她帮帮她? 怎么帮? 她无论做什么,只怕是太后都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反而更加控制她。 所以还是得另想办法。 她刚要伸手先将她扶起来,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巧巧的声音跟着传来,“太后,我家娘娘在休息,不如请您到正殿喝杯茶,奴婢去叫娘娘来拜见您。” 但脚步声没停,反而越来越近。 紧接着,太后带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后院,出现在女人的面前。 沈月离和安令仪都还没来及反应,太后就指着她们吵嚷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然后快步走上前来,将安令仪拉扯了起来。 顺势给了她一记狠狠的耳光。 “啊!姐姐。”安令仪惊叫了一声,吓得捂住了嘴巴。 沈月离被打的脸歪向一边,耳朵里嗡嗡的,一时有些发蒙。太后的指责却接踵而至。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若若刚刚有孕,胎像尚不稳定,你竟然叫她跪在这冷硬的地砖上。你知不知道……万一伤了龙种怎么办?你能负得起责吗?” 她用舌头顶了顶有些发热的脸颊,阴沉着转过脸,冷冷地看向喋喋不休的太后。 太后竟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慌,停顿了一会儿。 她从未见过这女人这么可怕的模样。令她毛骨悚然,感觉空气都变凉了。 可突然回忆起她之前,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任她拿捏的时候。哼!她可是她的婆母,她的长辈!所以她的气势又一下子回来了。 “若若虽然只是令仪,可她肚子里装着龙种。地位比你高多了。” 她打都打过她了,骂她几句她又能怎么着? “哎呀,太后,弃妃姐姐根本没有欺负我,相反今天还是她救了我。”安令仪一边解释一边想要挣脱开她抓着自己的手。 她好不容易才跟弃妃姐姐和好,要是再令她因为自己蒙冤,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她? 太后这才发现她的衣服奇奇怪怪的,还很不合身。她跟沈月离的头发也是一样披散着。 “你做什么了?她为什么救了你?” 她就知道不叫人看着她,她就会出事。沈月离会那么好心?怕不是她故意设计的。也就是这蠢丫头才会傻傻地相信她。 “姐姐?你还叫她姐姐?在这宫里哪有什么真姐妹?” 安令仪刚要解释,太后又立马打断她,“回纯仪宫再说,以后你给哀家离她远一点。”又狠狠地剜了一旁的沈月离一眼,拽着不情愿的安令仪就离开了。 第100章 天真善良的安令仪 “姨母,你放开我,你拽疼我了。”安令仪一路哀嚎着被拽回了纯仪宫。 宫女太监们见太后面色不好,生怕怒火波及到自己,全都默默地退出了殿外,关上了殿门。 太后将安令仪一把甩到床上,“哀家不是叫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不听话。 一定是沈月离那个贱人,她自己的脑子坏了还不行,还把若若给带坏了。 安令仪伏在床上,委屈地落泪,“我闷得慌嘛!整天呆在这里很无聊的。”那些宫女太监在她面前都畏手畏脚的,生怕她有一点不舒服,或是龙种有问题会怪到他们的身上。 恨不得躲得她远远的,可又不得不在她周围好生伺候着。 所以一个个的每天表情凝重,没有一点喜气儿,看得她心都烦。 整个纯仪宫都那么的压抑,害得她晚上都睡不着,时间久了她真的会疯掉的。 太后才不理会这些,只当她是贪玩找的借口。继续教训她,“有什么好无聊的?不过怀胎十个月而已,只要你平平安安地为陛下诞下长子,身份地位立刻就会不一样,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多少女人想着母凭子贵还没有她这福气呢,她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自己在这宫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难道还不清楚那些女人的心肠多么的歹毒吗? 她们自己得不到的,就会想方设法地毁掉。 “哀家都是为了你好!” 看她哭得伤心,怕对孩子不好。太后只能咽下自己的怒火,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轻抚着她的背,“等时间久了,你就能明白哀家的苦心了。” 她还小,从前被父母保护得太好,根本不知道世间的险恶。 安令仪被她说得更加烦躁了!那些什么身份地位,荣华富贵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为什么非想叫她得到? 为她好难道不是应该叫她想怎样怎样,开心快乐就好吗? 这些她自己都有,可她一点都没觉得她快乐。 又过了一会儿,“好了,哀家问你,弃妃救你是怎么一回事?”太后问道。 她可不信她会那么的好心。 前些日子她刚因为若若有孕,吃醋嫉妒,跟陛下闹,还打了陛下一巴掌。若若每天去看她,她都不曾理会。怎么今天又怎会莫名其妙地救了她。 太后眯着眼睛怀疑着。 安令仪听她这么问,想着为弃妃姐姐说几句好话,叫她不要总针对她。 便撑起身子爬起来,对太后说道:“我中午一个人到御花园湖边玩儿,不小心踩到了长满青苔的石头,脚下一滑就跌进了水里。” “多亏弃妃姐姐听到我呼救,把我救上来。”再晚一会儿她沉到水底,没人发现她的话,她真就交代在那了。 弃妃姐姐的救命之恩她一定要好好的报答。 谁知太后听了,猛地站起身,眼神也变得狠厉了起来。“世间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中午天气炎热,御花园里就连值守的人都没有几个,那个女人又为什么会在那里?还刚好在若若落水之后及时出现! 这一切都巧得像是刻意安排。 不行,她宁可错杀一百都不能放过这一个。气冲冲地就打算去找沈月离算账。 安令仪见势不对,连忙也站起来。“姨母你要去做什么?” 太后直接走到门口命令道:“来人,把安令仪给哀家看好了,要是再掉一根毫毛,哀家就要了你们的命!” 这些奴才中午没看好若若,让她差点出事的事,她回头再罚他们。她得先去跟沈月离算账。 “是,太后。” 安令仪瞪大了双眼,快速追上去,可还是慢了一步,殿门就在她眼前被紧紧地关上。 任她怎么拍打,怎么哭喊都不肯打开。 她的贴身宫女小茹,自小陪她长大,看她这样很是心疼。便透过门劝道:“令仪,您就别管了,安心歇息吧。” 太后一向说一不二,她要做的事,岂是令仪能拦得住的。更何况太后也就是看令仪有孕了,才开始关心她的。 安令仪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止住了哭声,大脑快速地思考起来,然后转头盯上了柜子上的花瓶。 “啪!” “啊!” 小茹听到声音,呼喊了几声,“令仪?您怎么了吗?”“令仪?”察觉不对,立即叫人打开了殿门。 看到里面的景象,她吓得提起一口气。“令仪!”喊了人去传御医,自己连忙掏出手帕去帮她压住腿上的伤口,却不敢碰到扎在上面的碎片。 安令仪疼得直冒冷汗,嘴唇也泛白。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快去,快去告诉太后我受伤了。嗯~” 也不等她说完,一名小太监立马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她只好又对门外其他人吩咐,“去请弃妃娘娘来帮我医治,再把陛下也请来!” 他们左右互看了一眼,一名小太监立即应下,“我去请陛下。”便快步离开了。 见没人肯去叫弃妃,她再次开口道:“本宫伤的是腿内侧,就算御医来了,陛下会允许外男碰自己的女人吗?” 她就是看准了这个,才扎得那里,又叫陛下来。 还有就是为了叫陛下知道真相,在太后面前保住弃妃姐姐。 小茹看自己的主子实在是疼得厉害,血也还在流,怕这么下去主子和龙种都出问题,怒吼道:“还不快去,主子的话你们都敢不听吗?” “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多亏了这小太监跑得快,追上了第一个去通知太后的人,两人又跟太后前后脚迈进了离月宫的大门。 跪倒在地,禀报道:“太后,弃妃娘娘,安令仪腿部受伤,流血不止,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两人皆是一愣。 沈月离快速反应过来,拎上背袋,越过太后就独自一人朝纯仪宫奔去。 她有预感,若若那个天真善良的傻瓜是为了阻止太后来找她,故意伤害了自己。感动得边跑边哭了起来。 她得快点去救她! 第101章 又被太后记恨了 “若若,你怎么样?”还没走进纯仪宫的大门,沈月离就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 但由于她跑得太着急,没注意门槛,整个人被绊得朝前面扑去。 “啊!” 女人惊叫出声,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只觉得自己的腹部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圈住,拉了回去。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说了声“谢谢。”,竟发现救了自己的是褚立玄。 “你没事吧?”男人关切地问道。眉目间满是担忧。 沈月离瞥了他一眼就转身朝正殿跑去了。若若还伤着呢,哪还有功夫跟他站在这里废话。 “若若,若若!” 一到殿门前,就看见痛得抽气,依偎在宫女怀里的安令仪。她的鲜血染红了裙摆,身旁还散落着一些瓷器碎片。 她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里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都这么一会儿了,还让她在地上躺着,也不说把她抬到床上去。 “姐姐,你来了。”安令仪虚弱地叫了她一声,又痛的咬住了嘴唇。 沈月离立即上前检查起她的伤口。一块碎片扎在她的大腿内侧,好在没有被随意拔掉,不然血流的会更多。 可在这地板上她也不方便帮她缝合包扎。 她环视周围,转身对着刚跨进门来的褚立玄招了招手,“你,把她抱到床上去。”好歹这也是他的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他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果然是个渣男。 实际褚立玄在听到小太监的传话后,丢下几位议事的大臣,就飞奔而来。 跟在她后面到了殿门口,她刚好把安令仪挡住了,他没能看到什么情况。而且看她认真检查着,他怕给她添乱,还特意示意所有人都噤声。 直到她看过来,觉得她需要帮忙,才敢进来。 男人赶紧上前,可碍于安令仪的伤无从下手,最后还是在沈月离和小茹的帮助下,一齐将安令仪抬到了床上,垫高被子让她依靠着。 “一边儿去,我要帮她医治。”沈月离没好气地将他赶开。空出一块位置将自己的工具摆出来。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太后看进了眼里。 不过现在一切以为安令仪治伤为重,她只好暂时忍下来,拉着陛下到一旁落座。早就听闻沈月离医术高明,这回她也见识见识。 涉及到治病救人,沈月离一向非常专注,根本没注意太后坐到了一旁。 待一切准备就绪,她温柔地拍了拍安令仪,“若若,如果害怕,你就闭上眼睛。” 看到安令仪摇了摇头,她快速戴上口罩手套,在她腿下铺上一层无菌隔离垫,剪开她的裤腿,取出利多卡伊帮她局部麻醉。 这种药物安全性高,局部麻醉使用量少,能够快速代谢掉,通过血液吸收进入全身循环的量非常少,一般不会对孕妇和胎儿造成太大影响。 等到药效发挥作用,她便帮安令仪拔出了碎片,快速用纱布按住。 然后又用镊子夹起浸湿了碘伏的棉球,帮她杀菌消毒,检查到没有残留的碎渣,才跪在床边调整了合适的位置,给她缝合起来。 虽然伤口所在部位不容易看到,平时也是长裙长衫,可毕竟是女孩子的身体,所以沈月离缝得格外的仔细。尽量叫她不要留下难看的疤痕。 没人注意的是,女人的口罩下,抿起了一抹既心疼又感动的笑。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她凭借扎伤的位置和深度一眼就看出,她猜得没错。若若就是为了救她伤害了自己。 可这更加增添了她对太后的恨意。 褚立玄看沈月离最后给安令仪上了药包扎好,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才起身质问道殿内的奴才。“你们是怎么伺候令仪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么多人,连一个都照看不好,都是干什么吃的。 奴才们瞬间跪倒一片,“奴才失职,请陛下责罚。”其中有大胆的,偷偷抬眼望了一眼太后,企图让太后帮他们说句话。 谁知太后并未理会他们。 他们这一举动却被褚立玄给发现了。“朕记得你们两个不是这纯仪宫的奴才吧?”他应该是在太后身边见过他们。 这时安令仪突然开口,“他们是姨母派来的。”就是他俩在这里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人,作威作福,弄得她不舒服,她才偷偷跑出去。 可这不是重点,她是想叫陛下知道真相,保护弃妃姐姐的。 于是继续说道:“臣妾贪玩掉进湖里,是弃妃姐姐刚好路过救了我。姨母误会是她要害我,留下他们把臣妾自己关在房里,便要去找姐姐算账。” 她真是想不明白,弃妃姐姐那么善良,还不论尊卑对奴才们也那么好。太后为何就那么讨厌她。 “臣妾,臣妾,” “臣妾怕姐姐蒙冤,一时着急不小心碰碎了花瓶,才受了伤。”她看到太后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神,手悄悄拽住沈月离,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 褚立玄听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向来看沈月离不顺眼,当然是得到机会就找她麻烦。 太后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身上,一拍桌子站起身,“哀家都是为了尚未出生的皇子着想,哀家做错什么了吗?” 这若若真是被沈月离这贱人蛊惑得不轻,宁愿相信她,都不信自己的亲姨母。简直是气得她头疼。 “姨母要真为了皇子好,就不要总关着若若,若若会自己注意的。”老这么关着她,她都要被闷死了,皇子能有个什么好? 沈月离也站在医者的角度说道:“孕妇也是要适量运动,保持心情舒畅,腹中的孩子才会长得好。” 褚立玄听着也有理,便也劝起了太后,“太后,您还是不要限制安令仪的自由了。”他相信沈月离是不会害她的。 毕竟舒婉仪怀孕生子都是她照顾的。那不都好好的嘛。 太后怒极反笑,“好,很好。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信哀家。” “等这妖女把你们都害了,你们可别后悔。”说罢,便领着人离开了。 太后一走,这殿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几分。沈月离拉着若若的手,与她相视一笑。心里默默道,这回太后又得记恨她了。 不过她一点都不在乎,左右不过再被打一顿鞭子。她也没什么新招数。 褚立玄看着她们姊妹情深的样子也插不进去,只好闷闷不乐地也回去处理政事了。 一直到了晚膳时间,沈月离才起身告辞。 结果她当天晚上的饭食里,就被人下了毒。 第102章 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 “娘娘,您回来了?安令仪没事吧?”小冬子看到娘娘回来,迎将上来。 沈月离脱下背袋递给他,洗了个手,才悠悠地开口,“没什么大事。” 小冬子应了一声,她又问道:“御膳房送膳食来了吗?你们吃过了吗?”这天也不早了,她中午也没吃早就饿了。 “送来了,在锅里热着呢,奴才跟巧巧不饿,就等您回来再吃。奴才这就去给您端。”小冬子说完就转身要走。 女人却拦住他,“别麻烦了,我跟你们一起到厨房吃吧。”这端来端去的也麻烦。 而且自从褚立玄来得频繁后,为了避嫌,她已经好久没跟巧巧和小冬子一起吃过饭了。让她自己吃,不免有些孤单。 于是她便带上门,跟小冬子一起走去了厨房。 可巧巧一边往桌上端着菜,她的右眼皮就不停地跳动,心底也有一丝不安。 果不其然,下一秒巧巧用抹布垫着端起灶上煨着的鸡汤,不小心被烫到就撒了手。 “哐~” “巧巧!”她跟小冬子赶紧跑上前,撩起巧巧被打湿的裙子想看看她有没有被烫到。 巧巧却一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掩着嘴巴不停地推她,示意她往地上看。 沈月离和小冬子疑惑的同时转头,也愣在了原地。 “娘娘,这汤,这汤有毒!”小冬子率先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指着地上冒起的白沫。“有人要害您,奴才去禀报给陛下。” 是谁这么恨他们娘娘,竟然下毒。还好碰巧被巧巧打翻了,要不然今天他们主仆三人都得死在这儿。 “对,得告诉陛下,让他替娘娘做主。”巧巧也附和道。陛下肯定会派人调查,就算查不出凶手,起码也会安排人来保护娘娘的。 沈月离却抬手制止他们,“先不要声张。”要是告诉陛下,势必会把事情闹大,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而且还会打草惊蛇,让凶手立刻毁灭证据,查无可查。 这宫里与她有过节的屈指可数,谁会这么做?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今晚的饭菜是谁送来的?” “还是小春子呀娘娘。”小冬子拔了巧巧一根银簪,到桌上的饭菜里也拨了拨。 自从上次李御医叮嘱了他御膳房给娘娘送膳食必须要找可靠之人,他便特意去找了现在的御膳房总管,就是娘娘最开始救的那个杜杨。 他就吩咐了自己的徒弟小春子,专门负责娘娘这边。 “凭娘娘跟他们的交情,奴才觉得他们是不会害娘娘的。”巧巧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对娘娘说道。 虽然沈月离也这么认为,可食物就是被下毒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动的手脚,真是防不胜防。 “以后我们还是自己做饭吧。”自己准备食材,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能耐,还能潜进离月宫下毒。 “小冬子,那些食物也都倒掉吧。”银簪遇到含有硫的东西都会变黑。不只是砒霜,普通的蛋黄也可以。 所以用它验毒也不大有用。 万一再是些不含硫的,例如河豚毒,龙葵碱之类的,根本验不出来。 被这么一搞,她实在是没了食欲,“你们还是去菜园里摘点我们自己的菜做了吃吧,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明天我再去趟御膳房,问问杜杨和小春子。” 说完她便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可一直到深夜,她都翻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 “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谁想要杀死她? 是许久未见的宠妃?还是上午处置的王美人?亦或是向来看自己不顺眼的太后? 不,应该不是太后。 太后要收拾自己,完全可以明着来,叫她生不如死。宫里人人都知道太后针对她,而且她们今天刚当着陛下的面不愉快。 要是自己这次真被毒死了,她会第一个被怀疑。 王美人也一样,那么多人看到了小冬子打她,害她丢了面子,她记恨她很正常。可当天就报复也很容易被怀疑。 至于宠妃嘛……她总觉得她没那个脑子。 当然以上想法也不一定准确。万一人家就是反其道而行呢!反而利用最大的嫌疑减轻别人对自己的怀疑。 “唉~”沈月离又叹了一口气,翻过身平躺。 人心太复杂了,她从未想与任何人为过敌。以前可以一再忍让,可如今都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了,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一直睁眼到天微微亮,才沉沉地睡去。 直到半上午巧巧喊她起床,她才快速收拾好自己,带着小冬子直奔御膳房找了杜杨和小春子。 杜杨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屋里,恭敬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您招呼奴才一声就是。” 沈月离没有开口,小冬子率先问道小春子,“你昨晚给娘娘送膳食的时候,可有遇到过什么人?没有人碰过那些菜?” 厨房里人多眼杂的,应该不方便行事。而离月宫有些偏,平时路上不太有人。所以他觉得就是在路上被人给钻了空子。 小冬子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奴才昨晚带人给娘娘送膳食,特意跟在队伍后面盯着拎食盒的人,从御膳房到离月宫一路上都没遇到人啊。” 杜杨在这宫里也算是老人了,一下子就猜到大概出了什么事。“娘娘,是您的膳食出了问题吗?” 这阴谋陷害的向来爱在吃的喝的上做手脚。 要是从御膳房端出去的食物出了问题,害了主子,他这御膳房总管可是要第一个掉脑袋。 “有道鸡汤被人下了毒,其他的不知道。”沈月离说得很是平淡。却吓坏了小春子。 他扑通跪到地上,连连磕头,“娘娘,那鸡汤是奴才亲手从火上端下来送去的,直接交到了巧巧手上,怎么会有毒呢?” 可娘娘都亲自来找了,总不能是撒谎找事吧? 可如果没有别人碰过……“娘娘,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奴才。奴才是不会害娘娘的。” 沈月离赶紧把他拉起来,“本宫没有怀疑你!” 小春子一向待自己真心诚意,她看得出来。而且他要是这么做了,也会害了他师父。 可既然没人碰过,毒又是哪里来的呢?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103章 谁在背后搞鬼 “娘娘,要不奴才把经手过食材到制作的人全都旁敲侧击一下?”李牧思考了片刻,试探地问道。 往常出现这种事,哪位主子不幸被害,陛下势必会将御膳房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部盘查一遍,有嫌疑的人会交由大理寺调查,少不了遭受严刑拷打。 而这次弃妃娘娘算是幸运的,提前发现被下了毒。 她没告诉陛下,而是自己私下过来,想必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其实,御膳房每天来往的也不止在这里做活的人,经常还有各宫的奴才,来单独点主子想吃的。 指不定是他们其中的谁干的,他们自己查起来会比较麻烦。 “不必。”沈月离抬手阻止他。旁敲侧击一不小心也会打草惊蛇。而她想的是引蛇出洞。 “下毒之人看到我没事,又没责问任何人,一定会很不解。可能会觉得是自己的毒药有问题,很有可能会按捺不住再次下手。” 可她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她是个大夫。对药物气味熟悉,下毒之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发现吗? 她又把这个说给了他们三人听。 杜杨琢磨了一下,“娘娘,他是不是故意吓唬您的啊?给您个警告。” “有可能!”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怀疑是太后叫人做的了。她很想干掉自己,又要顾及陛下或是其他的。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下毒之人这次只是试探,后面再搞些无色无味难以察觉的毒药,娘娘可就危险了。”小冬子说道。 毕竟这是宫中。 除了陛下、太后、太皇太后有处置娘娘的权力,地位低的人想杀娘娘又不可能当面捅她一刀,只能用这种阴暗的方法。就算可能被发现,她/他也不得不试。 万一成了呢! 沈月离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总之,以后你们还是照常给离月宫送吃的,送少一点。” 虽然是想引出下毒之人,看看是谁在搞鬼,可也不能浪费太多粮食。 “杜总管、小春子,就麻烦你们多费心帮忙多注意一下,有什么发现或是想到什么及时告诉我。” 说完她就先带着小冬子告辞了,她怕自己呆久了会引人怀疑。 她也该去给若若换药了。 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的。沈月离每日除了开医馆给人看病,做些新的洗化用品,就是去帮安令仪换药,顺便陪她一会儿。 毕竟她是为了自己受伤,她还是很愧疚的。 这日,“娘娘,咱们这次新做的口脂颜色可真好看,香皂也很好闻,一定会被一抢而空的。”巧巧正打包着要送去宫外的货物,见娘娘过来,开心地对她说道。 她跟小冬子给娘娘做这些,娘娘都是会给他们分红的。卖得越多,他们能分到的就越多。 小冬子前天出门去看,说是已经盈利了不少了。 还有人想从他们这进货到远的地方去卖,只是娘娘觉得他们现在生产不出那么多,还怕他们弄了去卖高价,缺斤少两,或者自己研究着自己做又做不好,会砸了他们的招牌。 娘娘还说要等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到时候可以搞什么加盟,找一些可靠的代理商。 反正她已经幻想着自己成为这皇宫里最有钱的宫女了哈哈哈哈哈。 沈月离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随手拿起一瓶口脂在手上试了一试。颜色粉粉嫩嫩的,她倒是觉得很适合安令仪。 而且这都是纯天然的,对孕妇也无害。 就挑了几款,又拿了几块薄荷、茉莉味道的香皂,就去了纯仪宫。 “哇!姐姐,这些都是什么呀?我从来没见过。”在屋子里憋闷了好几天的安令仪,看到这些新鲜玩意很是开心。 “这是口脂,用来涂嘴巴当腮红都可以。这是香皂,可以洗手洗澡。” 听她讲完,安令仪就迫不及待地尝试了起来。 “嗯~好香啊,都是花的味道。” 这时,小茹从外面走进殿内,向她们禀报道:“娘娘,主子,宠妃娘娘来了。” 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呦~弃妃姐姐也在呢。”宠妃摇曳着身姿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到她们在泡手,桌子上放了几块香香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她凑上前来。“你们在弄什么好玩的,也让妹妹凑凑热闹啊。” 沈月离并不想理会她,就扭过了头去。安令仪虽然也不喜欢她这个表姐,但又不得不叫小茹端过一个凳子,请她落座。 谁知她刚坐下,很自觉地拿过香皂就闻了起来,还拿起口脂用长长的指甲挖了一块端详着。 惹得二人,皆皱起了眉毛。 “这是弃妃姐姐送的吗?”宠妃挂着笑脸对安令仪问道。 安令仪随意应了一声,就从她手中拿回了口脂。让小茹把所有的都放到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弃妃姐姐给她的,让她浪费那么大一坨,她很心疼的好吗? 可她的这一举动,正好让宠妃有了话说:“啧,这么宝贝呢?” 然后又转头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月离说道:“弃妃姐姐可真是会拉拢人心,几个小玩意儿就把本宫这傻妹妹收买了。” “里面别是下了什么迷魂药吧?” “你!”沈月离真是跟她八字不合,一遇到一起,就浑身难受。 看她终于有了反应,宠妃得意地挑了挑眉,“下点迷魂药不要紧,可别是什么让人滑胎,损人性命的毒药。”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趁早闭嘴!”沈月离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宠妃的鼻子吼道。 “你为什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 宠妃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讥讽道:“怎么?你不会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吧?” 这女人之前还为了安令仪有孕之事跟陛下闹呢,这会儿又大度地每日来照顾。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沈月离气得想要给她一巴掌,可考虑到若若还看着呢,就没动手。“你自己心里不干净,才看什么都不干净。我问心无愧。” “谁……” 看她们吵闹起来,安令仪尴尬地打起圆场,“好啦好啦,我相信弃妃姐姐不是那种人。宠妃姐姐也是担心我。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你拿一个外人比我这亲表姐都亲。回头要是叫别人害得滑了胎,可别到本宫面前哭。” 她进宫那么久都没见过她几次,倒是成天往弃妃身边凑。 宠妃狠狠地撇了她一眼,怒气冲冲地就离开了。 沈月离的心情也被搞坏了,跟安令仪说了句抱歉也告辞了。 谁知宠妃说的狠话,却在几日后成为了事实。 第104章 安令仪流产 “陛下!弃妃娘娘来了。” 轩辰宫里,褚立玄正专心地批阅着奏折,听到李德仟说的话,还以为自己累的出现幻觉了。 所以摇了摇头,并未理会。 李德仟躬身在案前等着陛下示下,一直等到腰都酸了,陛下还是没动静。 怕是陛下没听到,所以又重新禀报了一遍,“陛下,弃妃娘娘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褚立玄这才愣愣地抬起头。最近这些时日,他屡次去离月宫都会被拒之门外,连沈月离的面都没见着。只能通过一些小太监去打听她的情况。 所以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会主动来找他。 “陛下,您见是不见?”娘娘好不容易肯见他了,还不麻利儿的,干什么呢这是?李德仟都不免为他着急。 “见,当然见!”男人赶紧起身,一溜烟儿地跑出了殿外。 看到女人垂头站在台阶处,快步迎了上去。 看到他来,沈月离带着巧巧乖巧地行了个礼,“拜见陛下,陛下万福!”一会儿还有事求他呢,还是客气点好。 褚立玄立刻双手扶住她,将她拉起,“爱妃免礼,你向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以后私下就不必拜朕了。嘿嘿。” 他一脸讨好的模样,活像只摇尾巴的大型犬。 沈月离抿了抿嘴,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他摇得更欢了…… 追出来的李德仟,看到陛下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都不禁翻了个白眼。 女人趁机说道:“陛下,臣妾来是有事相求。” 她虽然很不齿这种行为,但不得不这么做。谁叫这男人把控着她的自由。她想出宫必须征得他同意。 “唉~说什么求不求的。爱妃能来找朕,朕很开心。有什么事咱们里面说。” 被冲昏了头脑的褚立玄,乐呵呵地牵着她的手就要往殿里带。 沈月离却一把拽住了他,不肯往前走。 “陛下,时间紧急,我们就在这里说吧。”她又不是来找他和好的,看他这样进去肯定要墨迹,耽误她时间。 男人失落地转身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女人却躲开他的眼神,抽回自己的手,恭敬地说道:“臣妾想出宫去看看店里的情况,望陛下恩准。” 话音刚落,褚立玄便回答“可以”。 见男人这么痛快,沈月离的眼里瞬间散发出光芒。 连忙道了一声“谢陛下。”就要拉着身后的巧巧跑。 结果却被褚立玄再度抓住了胳膊。 “不过朕要跟你一起去。” 他怕她一旦出了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了。 他不想失去她。 哪怕她不肯理自己,他也要时时刻刻,想什么时候看到她,就什么时候看到她。知道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啊?不用了吧。陛下公务繁忙,就不劳烦您了。”沈月离弱弱地想要挣开他。 她本就是最近过得小心谨慎,导致心情压抑,想出宫撒个欢放松放松。她还想试试女扮男装去看看传说中的青楼是什么样子的呢!带上他岂不很限制? 可男人就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叫李德仟陪她等着,实际就是看住她,别叫她跑了。他好回殿内去换衣服。 结果他刚转身,就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喊叫着,“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从轩辰宫门外跑进来,一下子扑倒在台阶下。 “陛下,大事不好了,安令仪滑胎了!” “什么?”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陛下,您还是快去看看吧。”小太监恳求道。 褚立玄立即抬步朝纯仪宫跑去。沈月离则在听完消息后浑身瘫软,向后倒去,在巧巧的奋力支撑下才堪堪站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因为自己最近忙活店里的事,医馆来的患者也比较多;又祸乱缠身,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听了那日宠妃的话怕连累她成了别人陷害自己的工具,所以一直没过去看她。 可怎么还是出了这种事?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看着娘娘伤心得不能自已,巧巧劝说道:“娘娘,安令仪小产势必会伤到身子,您也快些去看看吧。” 沈月离的眼泪哗哗地往外冒,踉踉跄跄地去追赶褚立玄。 一进纯仪宫,院子里乌泱泱跪了一堆人,她从中间的空隙穿过,步入正殿。 外殿里,太后坐在那,正拎着帕子不停地抹着泪,宠妃挂着脸陪在她身边。陛下也愁容满面地站在一旁低着头。 太后一见她进来,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巴掌,“贱人,你好毒的心。若若视你如亲姐妹,她哪点对不起你,你竟对她的孩子下毒手!” 沈月离歪着脸一时有些发懵。 她害若若的孩子?她何时害她了? 没人知道她多么期待着若若的孩子出生。她一向喜欢小孩子,可自己此生怕是无缘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她特别想等这个孩子到来,跟若若一起照顾他。 若若还说要叫这个孩子认她做义母。 她又怎会去害她? 她冷冷地扭过头,借着自己的身高,俯视着太后,“你说是我害的,你拿出证据啊!”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她做的! 不想跟她再废话,若若还在里面痛的喊叫着。她要去帮她。 于是沈月离侧过身子就朝内殿走去。 宠妃却突然拿起一个盒子摔到她身前。里面散落出的都是那日她送给若若的口脂。 “啊!娘娘您没事吧?有没有被砸到?”巧巧连忙上前查看,怕宠妃再动手,只身挡到了娘娘面前。 沈月离却鬼使神差地推开她,蹲到地上捡起口脂,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随即浑身的力气被抽干。 “这,这里面有夹竹桃花粉。”怎么会?这可是她亲自拿来给若若的,那日她检查过没问题的。 这是被谁给动了手脚? “你这是承认了”宠妃鄙夷地看着她,然后转身扑到陛下脚下掩面轻泣起来。“陛下,这些都是她送来给安妹妹的,臣妾亲眼所见,您可要为安妹妹做主啊。” “陛下!她是您的妃子,做出这种恶事,您还是早做处置吧!”太后也对一直沉默的陛下,施加压力。 第105章 太后就想除掉她 孩子没了,褚立玄也沉浸在伤痛中。 听到她们吵闹的声音,心烦得紧。就不能叫他冷静冷静吗? 可孩子既然是被人谋害的,安令仪也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也该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不过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件事是沈月离做的。 但御医也鉴定过了,这些东西里确实有害人之物。又是她送的。更何况这些东西只有她会做……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弃妃,你有什么要替自己说的吗?”男人皱着眉头看向她,嗓音低沉。 只要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会让宠妃甚至是太后为冤枉她而道歉。 可他的话听到沈月离耳朵里,就跟是要给她定罪一般。 哼~他不相信她。他也怀疑她。 他们相处了那么久,一起经历了生死,一起治疗疫情,一起去开店。就算她跟他闹,他也还肯放下架子来哄她。她原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自己了。 他还是怀疑她! 可她又转念一想,也不对。 她之前跟他闹就是因为自己吃味,接受不了他与若若有了孩子。任谁都会觉得孩子出事她嫌疑最大,更何况是因为这事被自己推开的他呢。 自己一边对人家冷眼,又想叫人家毫无条件地相信自己,这也不公平。 沈月离坚强地捡起地上的东西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我先去看看安令仪,等她好些,我自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说罢,继续往殿内走去。 结果又被太后的人伸手拦下。 “用不着你假惺惺,御医、稳婆们都在呢,难道他们那么多人赶不上你一个吗?你未免太自信了些。”太后讥讽了她一句,斜睨她一眼,回到凳子上坐下。 硬闯又闯不进去,她咬牙再次看向褚立玄,发现他也正盯着她。 想不打那日她说他假惺惺,今日这词又被用到了她头上。她苦笑了一声。 看着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 除了陛下严重还能看出有几分伤心,落寞。 其余的,要么怕牵连自己低头不语,要么看她不爽想方设法的冤枉她,要么就是冷眼在一旁看笑话。 他们这些人根本一点都不关心里面的安令仪如何。 看着宫女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沈月离更加心焦。 她只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陛下,只要让她去看看若若。里面的御医又不能近身替她医治,稳婆又只懂接生的事,她实在是不放心。 “哀家说不必,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太后又是阻拦道。 孩子没都没了,安令仪还有什么好看的。连龙种都保不住,她就是个废物。 再说她有幸怀上龙种只是个意外,陛下又不喜欢她,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宠幸她,治好了又有什么用。 不管这次是不是沈月离的事,她都要把握机会先干掉她。谋害皇嗣这么大的罪名,她哥哥也不好说什么。 哪怕将来找出真凶,她的尸骨怕是都凉透了。 “你去吧!” 就在沈月离即将彻底心寒的时候,褚立玄突然发了话。 她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再度泛起了光芒,“谢陛下。” 然后迅速推开挡在身前的小太监,跑到床边,扒开围在床前的稳婆,抓起安令仪的手,帮她把起脉。 此时稳婆已经处理好了,清理完血污,便退了出去,同被挡在屏风外的御医们汇报着情况。 李牧刚好也在,刚刚看到娘娘进去,直接对她问道:“娘娘,令仪情况如何?” 刚刚滑胎,安令仪肉眼可见的虚弱,脸色煞白。 沈月离刚刚进来的晚,也没看见稳婆是怎么操作的,也不知道这里用什么法子清宫。 她是外科医生,也不懂这些。 但她知道益母草颗粒活血调经,可以促进子宫收缩,有利于宫腔内瘀血的排出,促进子宫恢复。 她赶紧从自己的背袋里取了一些出来,交给小茹,叮嘱了她用法和剂量,又吩咐小宫女先用热水冲调开一副,给安令仪服用。 她又担心稳婆们没做好消毒会引起若若感染,于是取出盐酸左氧氟沙星注射液帮她消炎。 许是感受到了扎针的疼痛,安令仪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是沈月离,拼劲全身力气开口,“姐姐,若若相信,绝对不是你做的。” 之前弃妃姐姐还特意嘱咐过她注意什么东西不能吃,什么东西不能碰。就连她给自己的东西都要叫信得过的御医检查一番。 她听了她的话,叫御医检查过口脂才敢上嘴用。她敢保证最开始是没问题的。 沈月离听了她的话,捂着嘴哭到痛不欲生。若若这么善良可爱,害她之人是怎么忍心的? “若若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找出凶手,还你一个公道。” 安令仪立马阻拦,“姐姐不要,我不想你因为我陷入危险。”她怕她在调查过程中,惹火上身被灭口。 女人却摇了摇头,“我必须查。”她沉默片刻,又对她继续说道:“前些天我也被下了毒,虽然不知道跟你是不是同一人所为。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秘而不发,而是宣扬出去,或许想害你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如果她这几天多来陪陪她,或许也能早些发现,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这也不是单纯的为了你我。要是不把真凶抓出来,难保他不会再害其他人。” “那可以叫陛下去查啊!”安令仪急道。陛下身边那么多厉害的人,还有隐卫呢。 忽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外面催促道。“弃妃娘娘,太后问您好了没有?” 安令仪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想让她离开。沈月离抹掉眼泪,露出一抹微笑,拍了拍她的手,又问了她一些话,才起身走出去。 她当然知道陛下可以查,但在这之前她首先得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太后和宠妃还是会揪着她不放的。 她们打定主意要害她,肯定还会从中作梗。 而且她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地等着,让一些自己不熟悉的人调查。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路过李牧身边又跟他交代了一些事,叫他开些进补的药给安令仪,才回到太后陛下面前。 第106章 自证清白,找出线索 沈月离径直走到外殿中间,不等他们说话,她把所有口脂打开放到桌面上。取出几把小勺,每个都把上层的刮出来放到盖子上。 趁着御医们也在,让他们也跟着她一起闻一闻,验一验。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她想确定下毒之人的下毒方法。 果然,经过查验,并不是所有的口脂里有毒,有毒的那几个里也只是上层的有毒。 她激动地转过身,在太后和陛下之间打量了一下,选择了更愿意相信她的褚立玄。· “陛下,臣妾觉得下毒之人就是在安令仪身边伺候的人。” 此话一出,殿内的宫女太监都跪地喊起了冤枉。 “你怎么知道的?你可不能为了给自己脱罪胡说八道。”宠妃不屑的说道。 她不过就是在那故作高深了一番,凭什么就这么断定? 沈月离并未理会她,直接对着陛下解释了起来,“这些口脂是臣妾送的不假,送来的时候臣妾保证是没有问题的,若若也找太医验过。” 李牧带着另一名御医上前,“臣等可以证明。” 亏得她当时多留了个心眼。 她信任李牧,可陛下是知道她们的关系的,所以很可能会怀疑。但另一个是太后专门指派来照顾安令仪的,他的话更能让人相信。 而且最近李牧因为医术高明,颇得太后信任。 便没有人做声,褚立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臣妾刚刚说过,口脂里有夹竹桃花粉。”她拿起其中一份递给他,李德仟也凑上来闻了闻。 太后看她这不紧不慢的,有些着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月离只好继续说道:“当时臣妾不知道若若喜欢什么颜色,就一样挑了一个。可偏偏这所有的里面只有她最常用的几个里有。” “所以呢?”太后又烦躁地问道。 “所以,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她平日里最喜欢用哪个。” “那也不能证明不是你后来下的呀!”宠妃又突然开口。“本宫那天来的时候,你不是正跟安令仪试颜色呢吗?” “说不定就是你趁机试探出安令仪的喜好,才动的手脚。” 沈月离听出了她话下的意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是没脑子。“有必要那么麻烦吗?我要是那样做目的岂不会太明显?” 明眼人一下子不就知道是她了吗? 还不如全下上,毕竟她不知道安令仪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会喜欢哪个。但无论用哪个都逃不掉。 “还有你也说你来了。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宠妃没说话,只是不停摇着扇子,地斜睨着她。 “御医刚走你就来了,我跟若若刚试了一两个色,你讨人嫌的上来挖了一大块,若若就叫人都收进抽屉里了。”根本都没试完,她怎么知道她喜欢哪个? “而且那天咱俩前后脚走的,我也再也没来过。”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我来之前下的?” 看宠妃还是有话说,沈月离哼笑一声,“那我再问你,那天你用了的那个刚还有毒,你可有不适?” 再说就算她没来前,她也是在若若和宫女面前,她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大本事。 宠妃却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又没有身孕我怎么感觉得出来?” 李牧适时说了一句,“宠妃娘娘,夹竹桃从根到叶再到花,满身上下都是有毒的,少量不光能使孕妇滑胎,寻常人也是会不适的,多了可就致命了。” “哦。” 奇怪的是,她依旧很平静。像是知道那时候没毒一样。正常人难道不会担心自己也中毒吗? 就算自己没感觉,认为毒量少,也该后怕才对吧。 沈月离不禁对她有些怀疑。 她又回忆了一下那天,自己送若若口脂是临时起意,又怕别人发现是她做的,所以是用背袋偷偷拿来的。 除了自己的人和若若身边的贴身宫女知道,也就她看到了。 若若腿伤未愈,一直也没出门见人。其他人也是怕她出问题惹到自己身上,都不曾来探望。应该是不知道的。 看沈月离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宠妃背后有些发虚。眼光也有些闪躲。 沈月离却是继续盯着她说道:“还有就是,我怎么会蠢到在自己送的东西里下毒?”那样一旦出事自己肯定第一个被怀疑。 “谁知道你是不是剑走偏锋,正好利用这一点摆脱自己的嫌疑,叫别人看起来像是你被冤枉了。”她一开口,宠妃又跟上一句。 她真是非常的恼火!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犯人上公堂还有辩驳的机会呢! 她今天可算是感受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她现在真想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飞雪。 白了宠妃一眼后,她问向所有人,“你们知道这东西是可以融化的吗?” 奴才们皆是摇了摇头。 “对,那人应该也不知道。所以他只撒在了表面。但是没用过的新的表面平滑,撒上就能看出来。所以他才只洒在用过的里面,再抹一抹盖进去。” “你这说的更像自己做过了。”宠妃又又插嘴。 “你傻吗?这东西是我送的,他们不知道可以融化我知道啊!”她完全可以直接把花粉融到里面,还用得着撒吗? “而且我是个大夫!我要下毒我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沈月离直接是被她给搞的气炸了。 白了她一眼之后,她继续对着褚立玄说道:“我再从头说起,为什么是她身边人。” “我问了若若,她说这几日不出门,就随意先拿了几个搭配用着,没有全部试开。用完还是都放回到一起。” “由于她从未见过,觉得很珍贵。都是自己取拿,不让别人碰的。” 这样除了她自己知道放的位置,也就身边人能发现。 她觉得自己已经表述的够清楚了吧?好像是有点乱。毕竟她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她之前又不是破案的警察,推理破案她不擅长啊。 “好了,朕相信弃妃是清白的!”一直没吭声的褚立玄突然说道。他也是有依据的。 别人不知道,可他是知道这东西是她做的。 他也相信凭她的本事完全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可主要是跟她相处那么久他只在她身上看到了医者仁心。 还有就是,她又不争宠;又不肯为他生儿育女,也不用为自己孩子谋划。没必要害安令仪的孩子。 她要是真想毒死谁,估计也是总找她不痛快的宠妃和太后才对。 听到陛下这么说,太后更是不悦了。刚想再说点什么,结果一道气势很足的声音传来,“老身相信离儿是清白的!” “太皇太后驾到!” 众人上前参拜。 第107章 什么事都瞒不过太皇太后 “哼!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怒斥一句,无视为首的太后和陛下,径直走到沈月离身边。 拉起她的手,“离儿,你受委屈了。” 沈月离看到太皇太后这么关心信任自己,委屈之意顿时涌上心头,但还是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看到她们祖孙情深的模样,太后暗暗咬了咬牙。瞅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常嬷嬷。 她不是叫人守着这院子吗? 为的就是叫里面的人出不去,叫外面的人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防止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她会来护着沈月离。 怎么她还是知道了? 但来都来了,她还是压下心中的怨气,低眉顺眼地上前哄道:“太皇太后,怎么会有人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哼!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还想瞒着老身。”她期盼的曾孙子没了,就算她今天不知道,明天不知道,时间久了,难道她还发现不了吗? “你们瞒得住吗?” 她当然知道瞒不住。没了一个会长大的孩子,又不是丢了个什么不起眼的物件。 “儿臣这不是怕,事发突然,您一下子接受不了嘛!” “老身觉得,你是想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赶在老身来之前,好把罪责都按到离儿头上,早些把她处置了吧。” 沈月离忍不住挑了挑眉。 太皇太后不愧是上上届的宫斗优秀毕业生。一下子就看破了真相,一句话就道出了事实。 于是她偷偷将一只手放到背后,默默为太皇太后竖起了大拇指。 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戳穿,太后的脸有些发烫。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 嘴上说着:“儿臣只看证据,只要弃妃能证明自己,儿臣自不会为难她。”但心里却愤愤的。 这老不死的东西,坏她好事就算了。还守着这么多人讥讽自己,连她这个太后的脸面都不给她留。 太皇太后丢下一句“最好如此。”就拉着沈月离到主位上坐下,疼惜地拍拍她的手,“别怕,老身为你做主。” 这时褚立玄快步走到她们身旁,“皇祖母,离儿刚刚已经证明过自己的清白了。” “是吗?”太皇太后端详了端详周围神色各异的人,表示怀疑。“那为什么老身觉得还是有人不信呢!” 没点眼力见的宠妃,率先出声,“太皇太后,事情可是因她而起,在没找到凶手之前,总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然后眼神凌厉的瞪着坐在那边的女人。 也不知道这沈月离使了什么法子,陛下爱她,安令仪喜欢她,太皇太后也疼她护她。 明明从前自己在宫外的时候也是人见人爱的,那些官家小姐也处处巴结她。怎么到了宫里就全变了。 都是这个贱人夺走了这些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 沈月离自是不怵她,可她没瞪回去,而是得意一笑。顿时气得宠妃眼歪嘴斜。 太后看她一眼,也跟着再次开口,“太皇太后,宠妃说的也不无道理。”感受到太皇太后威压的目光,她声音又弱了几分。 “老身从进了这殿,倒是一直都在听你们说,离儿还没说上一句呢!”太皇太后斜睨她们一眼,侧了侧身子,“来离儿,皇祖母来得晚,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来说给老身听听。” 还不等沈月离开口,小茹从内殿跑出来,对着众人行了个礼,然后对沈月离说道:“弃妃娘娘,您刚刚给我家令仪输的药水输完了。我家令仪说舒服多了。” “好,我这就来。”沈月离马上起身,想去给她拔针。 太皇太后一听,也要跟着进去看一看。顺便叫上了褚立玄,“皇帝,安令仪终归是为你受了罪,你不进去看看吗?” “去,孙儿要去的。”他又不是那种冷血无情之人。 他刚刚就很想进去,只不过所有人都以陛下染了污血,会冲撞国运为由拦着他。 眼下皇祖母都发话了,也没人敢拦了,他必须去。 于是三人一同进了内殿,将其他人晾在了外面。留下葵姑看着他们。 等沈月离拔完针,太皇太后坐到床边,强忍着泪水抚摸着安令仪的头,“好孩子,你受苦了。”这丫头身体还这么虚弱,怕惹得她再伤心流泪,所以她也不敢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又继续说道:“是皇家对不起你。” 她怀的是皇家血脉,又是因皇宫里这些腌臜事没有了,也是他们没保护好她。 褚立玄也上前难过的说了句,“是朕对不起你。”自己纳了她从未关心过她,还因为醉酒害她有孕。那次还跟沈月离说出想叫她打掉孩子的话。 他真是个混蛋。 现在孩子没了,是他的报应吧。 安令仪被他们这突然地抱歉,搞得有些不自在,弱弱地说了句,“臣妾没事。”她就是个小小的妃嫔,她何德何能啊? “那什么,太皇太后,陛下,我相信弃妃姐姐是不会害我的。她也不可能傻到在自己送的东西里用那么拙劣的方法下毒。” 只怪她不够细心,没能早点发现有问题。 “好了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你只需要养好身体就好。”沈月离给她一个宽慰的微笑。 然后趁着眼前没有外人,便将刚刚的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加上安令仪的证实,太皇太后沉思了片刻,“这么说,这唇脂是你自己做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也是你亲自送来的,除了你们两个和身边人,只有宠妃和她的人看到过。你也察觉出她有些不对劲所以怀疑她?” “是的,皇祖母,我不想叫他们知道这是我做的。”她怕万一她们差人出宫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店,给她找麻烦。 “我刚刚没直接点出宠妃,是因为太后在,也是因为没确切的证据。” 没有证据,不仅扳不倒她,还会被她反咬一口污蔑。 褚立玄盯着安令仪看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朕不想让任何人蒙冤,也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如果真是她,朕绝对不会姑息的。” “好了,叫若若休息吧。剩下的事就我们解决吧。”太皇太后觉得安令仪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很是心疼她,想叫她多休息。 又转身摸了摸安令仪的头“老身那有许多上好的补品,回头都给你送来。等你好了,多来陪陪皇祖母。” 便带着人出去,再应付外面的烂摊子。 走到屏风处,小茹又追上来,压低声音偷偷说了一些事。 第108章 要沉得住气 在这外殿,听不见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又做了些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太后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同样焦急的还有宠妃。 她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心里总有些不安。 于是她低着头,悄悄抬眼看了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便悄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伺候的彩云。 彩云端起一杯茶递给她,微微摇了摇头,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安心。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时,太皇太后在沈月离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褚立玄悠悠跟在一旁。 看他们神色各异,太后更是焦急。可又不好直接上去问,只好装作关心安令仪站起来问道:“安令仪她怎么样?” 太皇太后冷漠地抬眼看了她一下,走到主位上坐下。“能怎么样?养着就是了。”她又不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还用得着问吗? 看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她就讨厌。 多少年前她就看透她了,整天就为了自己算计。算计来算计去,自己的孩子倒是先没了。 真以为她现在老眼昏花,不知道她整日盼着自己母家的女儿能生下个皇子,保住她的荣华富贵? 安令仪就是她利用的工具罢了,孩子没了她才不会关心呢。 见太皇太后这般态度,她索性也不装了。直起身子对沈月离说道:“弃妃!你既然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推断出下毒之人是安令仪身边的人。” 她顿了一顿。 沈月离默默地看着她,想听听她要干嘛。 “那不如这事就交给你,你早些把真凶抓出来吧。”眼下她有了太皇太后撑腰,也冤枉不到她了。倒不如赶紧找出是哪个混账东西,好叫她出了这口恶气。 要是她找不出来…… 哼!她也有理由再难为难为她。 “我,”沈月离刚要说话,一旁的太皇太后却一拍桌子,怒道,“宫里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你能用的吗?” 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还不清楚吗? “陛下手下那么多侍卫,还有大理寺主管探案之人,用得着离儿一个女子去费这个心吗?” “太皇太后……” 看太后和皇祖母又要争执起来,褚立玄立马打断她们打起圆场。“好了太后,这事还是交给朕处理吧,就不劳您和皇祖母费神了。您放心,朕自会给安令仪一个交代。” “好,那哀家就等着。”看他们一个两个都站在沈月离那边跟她作对,太后气不打一处来。 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便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哀家也累了,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吧。” 御医们也都在这聚着,御医院还有的是活要忙。又不是只为安令仪伺候的。 然后自己也躬身一拜,向太皇太后告辞。“儿臣就先告退了,您也当心自己的身子,早些回去歇息。” 宠妃见人都走了,也默默跟着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心里没底。回到玉阙宫,留了人守在门口,拉着彩云快步回到自己的寝宫里,将人都支走,关好门窗。 “你办的这叫什么事?一下子就叫沈月离看出了一些眉目。” 那女人一下子就发现是夹竹桃粉,还推断出是安令仪身边的人下的手:还因为下毒之人方法拙劣,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你到底有没有用心?连口脂能融化都不知道!” 彩云窘迫得红了脸,替自己辩解道:“娘娘,奴婢也就那日看了一眼那口脂。实在是不知道!” 那日之前,她不止没见过,甚至闻所未闻。 就连娘娘自己不也是觉得新奇嘛!她还嫉妒安令仪有,给人弄坏一个。她都没发现那东西能融化。 再说她也是头一次做这种背地里谋害人的事,也没什么经验。忘了弃妃娘娘是大夫,就算看不出来,也能凭味道发现是夹竹桃。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谁叫你蠢。”宠妃的大脑快速思考着,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到懊恼。 想起沈月留一直打量自己的眼神,总怕她是察觉到这事跟她有关。 宠妃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忽然又拽起彩云的胳膊问道:“你找的人到底可靠不可靠?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她最开始想的还是过于简单了,以为只要怂着太后认定是沈月离,早些把这事锤死,就结束了。 现在却越闹越大。 如果陛下交由大理寺来查探此事,或是叫隐卫,一旦抓住凶手,凭他们的手段,那人说不定就招出是她们指使的了。 万一太后知道是她害了她期盼已久的皇子,就算是亲姑侄,她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越想越怕,脚下踉跄了几步。 彩云也担心了起来,但还是扶住她,提醒了几句。“娘娘,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叫人看出破绽。” 宠妃却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鼻子,想咆哮却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嗓音,“本宫不管,如果那人出卖我们,查到本宫头上,本宫就把你推出去。” 反正事情都是她做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都是那天她回来发牢骚,诅咒安若若的孩子滑胎了才好。彩云便主动上前告诉她,她知道一个方法。 说是乡下人怀了孩子怕生下来养不起,就弄一点夹竹桃花粉叫孕妇服下,孩子就流下来了。 刚好这皇宫的御花园里又种着几颗夹竹桃,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宫可没开口指使你,是你自己自作主张的。你可别连累本宫。” 对,她就是没说过叫她去做,只是眼神默认了而已。也没旁人听到看到,那就不能证明她参与了这件事。 彩云红着眼眶,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娘娘。 她怎么能这么过河拆桥呢 她从小伺候她,她难道对自己就半点情意没有吗? 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帮她扫平障碍,让她舒心。 现在她说跟她无关了? 愣了一会儿,她沉静下来,语调平淡地说出一句话,“是!奴婢定不会连累娘娘。” “如果娘娘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 “嗯~去吧。”宠妃扶了扶发髻,一脸不屑地说了句。 彩云慢慢从地上爬起,行了一个礼就退下了。 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哼!就算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奴婢,那她的命也是命。既然娘娘无情,就别怪她无义了。 第109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其他人都走掉之后,纯仪宫的正殿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座上,太皇太后悠闲的喝着茶;陛下撑着脑袋,不知是在沉思着什么,还是在发呆。 座下,在纯仪宫伺候的所有宫女太监皆垂首站立,而弃妃娘娘一边踱着步,那小眼神也一直滴流滴流的在他们之间来回的转悠。 吓得他们个个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咳咳,陛下,虽然臣妾不会查案,但臣妾还是希望能略尽一点微薄之力。”沈月离见施加的压力差不多了,忽然对陛下说道。 其实那会儿,他们在里面的时候就商量过了。这件事既然把她牵扯进来了,就算证明了她是清白的,她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褚立玄也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就准许了她参与。 褚立玄回过神,扫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到女人的身上,“既如此,爱妃不妨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臣妾说过,下毒之人应是在安令仪身边伺候的人。就先将这些人交给慎刑司吧。”之前小冬子跟她提过,宫女太监做错事,都是由慎刑司专门处置他们。 褚立玄惊讶地挑了挑眉,“爱妃的意思是,直接对他们严刑拷打?”她平时不是一向对奴才们宽厚嘛,怎么今儿个,“这是否太残暴了些?” 他刚刚也只是想先看管起来,不能叫无辜的也受牵连。 难道不应该是他要处置他们,她会替他们求情才对? 那些宫女太监也是一愣。 弃妃娘娘当真是与他们令仪姊妹情深,竟会一改往日善良,对他们这么残忍。 怕自己凭白遭受皮肉之苦,或是丢了性命。 他们纷纷跪地求饶,“陛下娘娘饶命,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 沈月离焦急地挥了挥手,“诶~你们先听我说完!本宫岂是那种草菅人命之人?” 她明明是个人美心善的医者,又不是刽子手。他们干嘛把她想得那么恶毒啊? 再说她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她好不容易在宫里博得的好感恐怕一下子就没了吧。 以后估计别的地方的宫女太监遇到她都得绕道走。 “那爱妃是想?”褚立玄不解的问道。 她刚刚叫他配合她,又没告诉他她要怎么做。 她说交给慎刑司,他还以为她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想严刑逼供呢。 “臣妾是想叫慎刑司先看住他们,给他们一些时间想一想。要是谁能证明自己清白,就先放谁出来。”沈月离气呼呼地瞅了他一眼。 她刚刚才因为他是信任自己的,又很真挚地对安令仪道了歉,才对他变了点态度。 他接着就又把她想得那么残暴! 不过她不跟他一般见识,闷闷地继续说道,“同时也是再给犯错之人一次机会,只要他主动站出来承认,就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褚立玄又问道,“那他要是一直不肯出来承认呢?” 给一些时间是多久?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时间越久,对他们的调查越没有好处。 “时间截止明日午时。要是还没人承认,再对无法证明自己的人严刑拷打也不迟。” 听她这么说,男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立时就有一个小太监跪倒在地上,害得沈月离好激动,还以为下毒之人这么不经吓,这么快就承认了。 结果那小太监却说道:“回禀陛下娘娘,奴才不过是个粗使,只负责烧火担水这些后院的事,近不得主子,进不了殿阁的。” 又有一名小宫女回禀道:“陛下娘娘,奴婢也只是负责后院杂事,为令仪浆洗衣物的,平日里都到不得前院,更别说进到令仪殿内了。” 紧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几名回禀,还互相作证他们每日都在一起做事,没发现谁离开过。 “奴婢从未听说过口脂,更不知令仪是何时得的。” 沈月离听完他们的话,啃了会儿指甲。“嗯!”她只是玩笑一下拖延时间而已。 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想找个地方坐下。 结果一个转头,突然发现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太皇太后,正似笑非笑,一脸……一脸……一脸暧昧?地盯着她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褚立玄。 那眼神实在是令她头皮发麻。 她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询问道,“皇祖母?您可有什么意见吗?” 太皇太后正了正神色,故作正经地说了句,“老身老喽,你们小两口商量着办吧。” 然后抬手叫葵花姑扶她起身,一边伤心抹泪地念叨着自己尚未出生的曾孙,一边嫌弃着她不争气往外面走去。 …… 正好李德仟也回来了,回归正题! “陛下、娘娘,在宫女房内搜到了一瓶夹竹桃花粉,所剩不多。” “将她们带去指认。”褚立玄一声令下,侍卫们就将住在那个房间的几名宫女带下去了。 最终,沈月离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法子,那宫女很快就承认了。 并且说出是宠妃身边的彩云,给了她一笔钱,并且帮她找了好的大夫去救治她宫外病重的娘亲。 褚立玄大怒,当即带着人冲向了玉阙宫。 “娘娘,娘娘不好了,陛下和弃妃娘娘带着一群侍卫朝咱们这里来了。”被宠妃留在纯仪宫附近探听消息的小太监回禀道。 宠妃立刻慌了神。 不过她很快又调整好心绪,平静地问道:“彩云呢?” “去把彩云给本宫叫来!” 随即一声“陛下驾到!弃妃娘娘驾到!”响起。 宠妃立刻带人上前接驾。“陛下,臣妾也是刚刚知道安令仪滑胎之事,竟是臣妾身边的彩云自作主张做的。” “哦?你的意思跟你没关系喽?”沈月离讥讽道。 宠妃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后对着陛下磕了个头,“臣妾御下不严,还请陛下责罚!” 结果这时,许久未见的陆秋鸣也出现在这里。凑到陛下跟前一阵耳语并递上一封奏折。 褚立玄看完瞪大了双眼,发出一声咆哮:“宠妃你好大的胆子!”将奏折狠狠地甩到宠妃身上。 上面都是些当日刺杀他跟沈月离的刺客,被追捕归案后的签字画押。 宠妃自不知这些人是谁,一时有些发懵:“陛下,这些是什么呀?” 秋鸣对她施了一礼,回道,“娘娘,这些都是陛下与弃妃娘娘出宫时,遭遇的刺客们呐。” 宠妃身子一僵,却还是嘴硬道:“那这些又与本宫何干?” 可她话音刚落,彩云捧着一堆书信冲出来,扑倒在陛下脚下,“陛下,奴婢知道娘娘一些事,请您给奴婢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这贱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宠妃指着她大喊道。这死丫头竟然想要背叛自己。 彩云头都没有回过来看她,“娘娘,您的报应也该来了。” 看她们起了内讧,沈月离在心底啐了一口。这宠妃也该知道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了。 第110章 宠妃下线 褚立玄还在冷冷地盯着哭哭啼啼的宠妃。 沈月离悄悄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衣服,然后对跪在面前的彩云说道:“你尽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是有用的信息,本宫自会为你向陛下求情。” 这彩云可是宠妃从母家带来的心腹之人,宠妃要做什么必然要经过她的手。别人不知道的,她也该知道得一清二楚。 彩云将手中的书信高举,“回禀陛下,这些都是娘娘叫她哥哥帮忙买凶刺杀弃妃娘娘的往来书信,还有些是写给她父亲,叫他煽动朝堂污蔑弃妃娘娘是妖妃的。” 她都没有烧掉,而是偷偷地藏了起来。就是怕有朝一日娘娘疯起来连她也害。 李德仟接过看了几眼,随后呈到陛下娘娘面前。 “你!你这贱人为何要害我?” 宠妃忍不住冲上来撕打起彩云。“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叫你贴身伺候,从未使唤你做过粗活。”她竟然留了一手陷害自己,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彩云也没任由她打骂,一手将她推倒在地。漠然开口,“对我不薄?你也说得出口。” 然后慢慢地撸起袖子,将青青紫紫满是伤痕的胳膊展现在众人面前。 “自打你进了宫不受陛下宠爱,就将一切怨气都发泄在奴才们身上。我贴身伺候你最多,自然也就受得最多。” 她成日里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嫉妒别人。心里就越发扭曲。 虽然之前在本家的时候,她也会遭受这些,那时想着为奴为婢的都这样。 可现在娘娘越发变本加厉,她又看到安令仪、舒婉仪从不会这样,就连身陷囹圄的弃妃都对巧巧亲若姐妹。 凭什么她就得受这种委屈。 所以她心中的仇恨日积月累,今日她说什么也要出了这口气。 看着彩云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沈月离感觉到身后扶着自己胳膊的巧巧,颤抖了一下。 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踮起脚尖,探头跟着陛下看起了信。 褚立玄挑着几封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还不自觉读出了几句。“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叫弃妃身首异处!” 沈月离惊呆了。 原来那些刺客都是她叫她哥哥雇来刺杀她的! 那这么说不是褚立玄连累了自己受难,而是自己连累了他。 感觉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担心她害怕没有告诉她。 女人不禁抬头看向眼前男人的背影,抿了抿唇。 褚立玄将信递回到李德仟手中,没有怒吼,平静地问道跪在地上的宠妃,“弃妃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她恨之入骨,千方百计地想杀她?” 宠妃捡起一张飘落的书信,抓在手里爬到他身边,扯着他衣服的下摆哭诉道,“陛下!陛下!都是这贱人记恨臣妾罚她,故意陷害臣妾的。” “这信上都不是臣妾的字迹。” “这当然不是你的字迹,这些都是少爷的回信啊。”彩云沉声说道。 她现在真是发现自家娘娘蠢得够可以了。她写的不是早就送出宫去了嘛。 “你闭嘴!”宠妃对她怒吼一声,又对着陛下装着可怜。 “肯定是她冒用臣妾名号,想必臣妾哥哥也是被她蒙骗了!”她不受宠,父亲已经对她很有意见了,她不能再连累帮他的哥哥。 沈月离突然出声,“你这话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承认这是你哥哥的笔迹?”她看出不是自己的,却没辩驳不是他哥哥的,只说自己哥哥是被蒙骗了。 宠妃一愣,又想说些什么。 褚立玄猛地后退一步,夺回她手中扯着的衣摆,打断她的话。“你不必狡辩了,朕一直暗中派人调查此事。秋鸣也已经将一直替你送信的门房小太监抓获了,他都招了。” 秋明上前接话,“那奴才招供,每次都是晚上他值班的时候,彩云趁着夜色去找他。则他自己都是一大早没什么人的时候,来玉阙宫送信。” “虽没亲见娘娘,但每次都是敲敲正殿的门,将信从门缝塞进去。” “你说是她冒用你名号。她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动了,你是有多蠢才看不见,发现不了?”褚立玄真是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脑子搭错了哪根筋。 纳她入宫就算了,还用她气沈月离。 他略带歉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沈月离,也不想再跟宠妃废话。 叫人先将彩云收押,将宠妃关在自己宫里等候发落,拉着女人就往外走。 沈月离边走边扭头看着宠妃不要哭不闹冲她笑着的表情,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走到门外,她忽然停住脚步,抽回自己的手,“陛下,我想和宠妃说几句话。” 褚立玄打量了她几眼,看她一副认真的表情,最终还是没阻止。“你去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别让她伤到你。” 那女人那么喜欢打人,他之前也听说过她总是摔东西。他怕她受这么大刺激再发起疯,她招架不住她。 沈月离点了点头,便带着巧巧又回到了玉阙宫。 留巧巧跟看守的侍卫待在门外,她孤身一人走进正殿。 面无表情地与坐在主位上的宠妃对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宠妃痴痴地笑了起来。她忍不住开口问她,“你究竟为何那么恨我?又要对若若做出那种事。” “你想知道?” 沈月离点了点头,但也做好了她不告诉自己,戏耍自己的准备。 谁知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一字一句地跟她道出了实情。 沈月离听完,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踉跄着想要转身离开。 身后又传来宠妃娇柔的声音,“沈月离,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安若若那傻子,没有人会真心实意跟你做姐妹的。” “我可怜你!” 她不断地喘着粗气,撑着门,“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对我下过毒吗?” “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宠妃疯癫的笑声中拉开门走了出去。 原本想叫巧巧扶自己一把,却发现面前的巧巧盯着自己的身后,瞪大了眼睛。 随后一名侍卫喊道:“快去禀报陛下,宠妃娘娘自尽了!” “传御医!” 周遭乱作一团,她缓缓转过身子。 宠妃的脖子上插着一支华丽的发钗,不停地抽搐着,嘴里溢出鲜血,依旧微笑着看着她。 她拼命地想上前救她,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眼前也原来越模糊。渐渐地失去了意识,躺倒在巧巧的怀里。 第111章 被废真相 再醒来,已经是三日后。 沈月离刚睁开眼睛,巧巧就大喊了起来。“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女人下意识地问了句,“宠妃呢?”她沉睡的时候,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她闭上眼睛前的那一幕。 “娘娘,宠妃娘娘殁了。”巧巧小声回答了一句。 随即褚立玄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他紧皱着眉头,拉起自己的手不断地磨搓着。“离儿,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沈月离的漂泊的意识渐渐汇拢,眼神也慢慢聚焦。 看到褚立玄、巧巧、小冬子还有李德仟围在自己的床前,微微活动了活动身子,在褚立玄的帮助下撑着手臂缓缓坐起。 褚立玄想叫她靠坐在自己的怀里,却被她一把推开。 他尴尬地转头吩咐小冬子,“去回禀太皇太后,皇后娘娘醒了,叫她不要担心了。” ???沈月离听到他说的话微微一怔。 她摇了摇自己还有些发昏的脑袋,难以置信地确认到,“皇后” “是啊娘娘,陛下已经决定恢复您皇后之位,让您迁回这月和宫居住了。您快些谢恩吧!”李德仟眉开眼笑地告诉她,又对她道喜。 “奴才也在这,提前恭喜娘娘了。” 沈月离没有理会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下的床怎么有些不对劲,便快速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一切都是那么的华丽,那么的陌生。 一阵眩晕袭来,她躺倒回床上,看到了悬在床顶,那日在悬崖下,褚立玄说的专门为她寻来的夜明珠。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褚立玄慌忙为她擦拭,看她这个样子,他的心底隐隐作痛。 “都过去了,朕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 女人却呜咽着说出一句,“我想回家。”可实在是不知道她怎么才能回去,沉痛地闭了闭眼睛又说了一句,“我要回离月宫。呜呜呜。” 褚立玄看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反省着自己对她的伤害。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朕送你回离月宫。” 然后弯下身子,猛地将女人打横抱起,朝离月宫走去。 李德仟带着巧巧赶紧跟上,“哎呦~陛下!这里离离月宫可远着呢。要不奴才传轿撵来吧。” 他知道陛下是担心娘娘身体弱,走不动路。 可这要是全程抱过去,陛下怕也是会累坏的。 男人并未理会他,依旧大步前行。 一路上不禁震惊了多少奴才的眼睛。可他们也不敢直视,只能垂头待他们过去,偷偷用余光瞥一瞥。 到了离月宫大门口,巧巧小跑上前打开大门。 沈月离这才回过神,挣扎着下来。丢下一句“陛下请回吧。”就快步跑回了正殿,反锁了大门。 任由他们在外面怎么拍打,怎么叫喊都不打开。 “娘娘这又是怎么了?”李德仟小声抱怨道。 陛下都要恢复她的身份地位了,还几乎对她是独宠了,她怎么还这么对陛下? 褚立玄的声音再次响起,“行了,我们先走吧,叫她自己冷静冷静。” 他认为肯定是宠妃临死前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才这样。 盯着门又看了几眼,男人带着李德仟便离开了。 屋子里,沈月离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着。 那天宠妃对她说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那景象,也在她大脑里挥之不去。 “沈月离,我可怜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以前你知不知道我就不管了,既然你失忆了,我就从头告诉你吧。” 宠妃起身缓缓走到她身旁,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因为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什么?”沈月离震惊道。 宠妃又忽然转身望着墙上一幅美丽的画作,那是她从前赠与陛下的,后来又被还了回来。 “当年,两位皇子博弈,而你父亲身居丞相之位,谁得到他的助力,谁就有更大的胜算登上帝位。” “所以现在的陛下,毁掉与我的婚约,不择手段将你娶到手,许你皇后之位,就是为了得到你父亲的帮助而已。” “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对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沈月离听了她的话,便开始浑身发冷,灵魂深处不知有什么想要挣脱出来的样子。 宠妃看着不断颤抖的她,笑得更加张狂了。 “哈哈哈,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这才只是她不幸的起因而已,这就接受不了吗? “陛下达到了目的,你父亲还不知死活地在朝堂上处处压制他,让他丢了面子,他自然不开心。再加上太后和外戚的挑拨怂恿。” 男人的自尊心向来强,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统治者。 “你父亲一死,他就迫不及待地将你哥哥调至边疆,废掉你丢进冷宫。都是为了抛开自己的耻辱!因为你们的存在让他觉得压抑,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他那段不堪的过去。” 沈月离踉跄一步,许久未出现的哭声又在大脑里响起,惹得她心烦。 明明听李牧亲口说过父亲是病死的,可这一刻她深度怀疑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 于是她上前抓住宠妃的肩膀,纠结地问出了口,“那我父亲是他害死的吗?” 可就在问出口的那一刻,她的血液仿佛开始逆流。明明早就对那个男人失望了,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好在宠妃说出的是另外一个人。 “是太后!”宠妃原本是想告诉她是陛下,让她永远对陛下心存芥蒂,将他们两个一辈子不得安宁。 可比起陛下,她现在更痛恨太后!她的好姑母。 “因为你父亲,挡了我们陈家的路了。” 她知道陛下不喜欢自己,可姑母却一直撮合他们。 从小家人们就给她灌输,要嫁给陛下,成为大月国的皇后,为家族获得无上荣耀,荣华富贵。 自己好不容易进了宫,原以为日子会像他们给她描述的那么好。可结果呢? 就因为自己不受宠,怀不上龙胎,从前疼爱她的太后就对自己冷眼相待,家族也放弃了她。 自己都这个样子了,都没人帮她求情。 她是活不下去了,那他们也别想好过。她走到这地步明明都是他们害的。 她挣开沈月离的胳膊,将大殿里的花瓶、杯具等都砸了个稀碎。 外面的侍卫本想进来,沈月离开口阻止了他们。 她看着眼前这个可恶可恨却又可怜可悲的女人,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第112章 后宫的女人都可悲 直到殿内一片狼藉,已经没什么可以破坏的东西了,宠妃也发泄得差不多了。 她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伤了,她随意往身上一抹,鲜血沾染了她华丽的衣裙。 她僵硬地走到仍站在原地的沈月离面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轻轻抱着她的身子摇晃着。 “其实太后不止害死了你父亲。” “还有呢?”趁她停顿,沈月离着急地问道。 “还有,陛下的生母。”她的大姑姑。 沈月离吃了一惊。 脑海里不断回忆起自己去御医院找李牧,发现他偷偷制毒的那日。 !!!那个小本子!那颗毒药! 李牧跟他说过的,那是记录先皇后中毒反应的。害死她的就是那颗毒药。 李牧为了她的安全不愿告诉她太多,她觉得是过去的事也就没在意。 看来李牧说父亲病死是骗她的,他一直在调查着真相。 宠妃又继续说道:“进了宫的女人都是可悲的!” “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奋斗。是父兄在前朝争名夺利、争权夺势的棋子。” “你想听听我大姑姑的事吗” 沈月离愣愣的点了点头。 宠妃站得累了,就拉着她随意的坐在了地上。一改往日骄矜蛮横,平静地说道:“我大姑姑一入宫就得先帝宠爱,生下皇长子立为皇后,一时风光无限。家族也跟着占了光。她也爱上了这个带给她荣耀的男人。” “可惜好景不长……” “娘娘,娘娘!”突然巧巧摇晃着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娘,该用午膳了,奴婢做了您爱吃的猪肚鸡汤。”娘娘昏睡这么多天,水米未进,整个人都看起来消瘦了,也没点精气神。 小冬子端着吃的走进来,摆上了餐桌。 看到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满眼都是对自己的担忧,即使她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撑着起身走到了桌前落座。 “你们坐下陪我一起吃吧!” 巧巧和小冬子互看一眼,不想再惹娘娘不悦,便坐了下来。 沈月离端着巧巧帮她盛的鸡汤,小口小口地吃着,又陷入沉思。 可惜好久不长,陛下选妃,一名女子一入宫就勾走了先帝的魂魄。 先帝不仅为她破格,无子封妃;更是在她生下儿子后晋为贵妃;她的风头很快盖过了皇后。 皇后伤心欲绝,每日只知道抱着儿子哀伤落泪。这样一来陛下更加嫌弃她晦气,就日渐与她疏远了。 皇后母家看她懦弱没用,就又送了二女儿入宫,也就是现在的太后。 太后也争气,很快怀了孩子。可最终还是遭贵妃陷害失去了孩子还伤了身子。 后来她们母家想用皇后之子争夺皇位,结果皇后为保护孩子不惜与他们断了联系。 太后便趁机与父兄联合,找人制毒除母夺子。宠妃也是不小心在家中听到了父亲爷爷合谋。 最终太后又在家族帮助下坐上皇后宝座。 沈月离觉得这事简直是不可思议,骨肉血亲都能说除掉就除掉。这得多么的狠心。 褚立玄也是怪可怜的,小小年纪认贼作母,被利用。或许他如果不争气,没按照他们的期许坐上皇位,也会成为一具枯骨。 所以他只能不择手段去争取。 可这也不能成为她伤害“她”的理由。 就算她父亲功高震主,压迫到他了。但在她获取的原主记忆里,原主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女人,可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他的事,甚至为他失去了自我。 还能给小妾伺候月子。 真是个活脱脱的恋爱脑! 沈月离不自觉地浑身一抽,鸡皮疙瘩争相浮起。 小冬子抬头夹菜的功夫,发现娘娘的行为如此怪异,怀疑她是看到宠妃惨死的景象,吓出癔症了。 焦急地放下碗筷跑到娘娘身旁。 “娘娘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奴才啊!” 巧巧一直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看小冬子这么急,也慌张起来。“要不奴婢帮娘娘去传御医吧,李御医好像今日当差的!” 沈月离看他们这样子,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巧巧瘪着嘴拉起她的手,“娘娘您说什么呢!”他们担心主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娘娘平时对他们像亲人一样。 沈月离微微勾了个勾唇,叫他们安心。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你们还是把李御医请来吧!” 可话音刚落,李牧就出现在门外,“陛下叫臣来给娘娘请平安脉!” 不过女人注意的并不在他身上,“唉?巧巧你们刚刚是怎么进来的?”她好像进来之后,从里面把门拴上了。 小冬子默默地低下头,“咳,奴才会点开门翻窗的本事。” 不过有更重要的事,她也没细究,打发了他们出去,就拉着李牧走进了内室。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父亲和先皇后是中了同一种毒,并且是被太后那毒妇害死的?” “是!”李牧见她都知道了,就直接承认了。 “您放心,臣从未放弃过替丞相报仇。” 看他目光坚定,沈月离有些好奇,“你想怎么报?”这宫中守卫森严,他又不能随意在后宫中行走。 “臣是御医,颇受太后信赖,想动点小手脚又有何难?” “我会叫她尝尝丞相受过的所有痛苦。” 沈月离黯黯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并不能像亲生女儿一样,对他们的仇恨感同身受,但自己既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份,又受了太后那么多欺凌。 “我也要帮忙!” “但是!你要是把太后越治越差,她死了你会不会受牵连?” “无妨!”为了恩师他死不足惜。“只要把太后谋害陛下生母的证据提给陛下,就不会连累你跟将军。” “我不想你死!”沈月离觉得他这是想跟太后同归于尽。为了那种人不值得。 李牧看她红了眼眶,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玩笑道,“娘娘不想我死,那我就逃。” “这是什么?” “臣先前跟娘娘说过的东西。”他感觉娘娘跟陛下已经无可挽回了。不过这还得看娘娘自己的决定。 沈月离看着他的笑容,咬了咬唇。“我还有事要做!之前有人给我下毒,我想把她找出来。” “那娘娘多加小心!宫里这些可悲的女人,您最好一个都不能轻信。”李牧紧紧地握了握她抓着药瓶的手,与她四目相对。 沈月离定定地点了点头。 第113章 舒婉仪宠妃附体了 李牧走后,沈月离一个人抱腿坐在床上发呆。手指不断摩搓着手中的瓶子。 她总感觉宠妃临死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沈月离,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安若若那傻子,没有人会真心实意跟你做姐妹的。” 脑海中一道光线闪过,舒婉仪的脸出现在眼前。 “不可能不可能!”她飞快地摇了摇头。 不过好像安令仪腿伤之后,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是小公主又身体不适吗? 可是也没叫自己去帮忙看啊。 算了,宫里那么多御医呢,可能是看她最近忙没好意思来麻烦她! 沈月离念念自语的躺下,准备午休。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慢慢发芽…… 一月后 “巧巧,外面怎么那么热闹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都传到她这偏僻的离月宫来了。 巧巧和小冬子同时走了进来。 “娘娘,今日是舒婉仪生辰!”巧巧一边说着,一边将洗好晾干的衣服,叠进柜子里。 “舒婉仪生辰?”沈月离疑惑道。“舒婉仪生辰怎么这么热闹啊?”光听动静就是大操大办。 以她的位份,这样有些逾制了吧? 小冬子帮她沏好茶回道:“因为小公主百天的时候,陛下和娘娘还在疫区,回来又发生了许多事一直没有补办。” “这回舒婉仪生辰就一起办了。”他一早出去打听到的。 原来如此。 小公主毕竟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又是现在唯一的孩子。陛下疼她,为她庆贺百日大办也合理。 “娘娘,按理说小公主百日宴各宫嫔妃都要去参加的。可是,”巧巧收拾完,看了一眼小冬子,吞吞吐吐的。 “可是什么?” “唯独没来通知您和安令仪。” “哦!”不通知就不通知呗。 这些日子她除了偶尔去瞧瞧安令仪,就是在离月宫窝着做做自己的事,给宫女太监们看看病。 陛下倒是隔几天来一次,她要么闭门不见,要么见到了也没给好脸色。 那些嫔妃是一个没见着。 以往来得最勤快的舒婉仪也从未来过,感觉疏远了许多。 安令仪刚滑了胎还在小月子里,叫她参加别人孩子的百日也不合适。 不过沈月离还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巧巧,你走一趟。把之前陛下赏的那颗夜明珠送去给公主当贺礼。再挑副耳环给舒婉仪。” “是,娘娘。” 结果第二日一早,舒婉仪就红光满面地出现在她面前。 “姐姐,陛下昨日留宿在妹妹那里了,说是想陪陪小公主。” 正在菜地里浇水的沈月璃,丢下手中的水瓢抬头看她。不知怎的,她就是忽然觉得她有了几分宠妃之前的矫揉做作。 她该不会是宠妃附体了吧? 而且这幅场景也似曾相识。 她随手将手上的水渍蹭到衣服上,打开菜园门走出去。不动声色的躲开舒婉仪要缠上她的手,“陛下昨日怕是不光陪陪小公主吧?” 舒婉仪立刻娇羞地抬手掩住脸,微微一笑。“妹妹做梦都没想到,今生还能再得陛下宠幸。” 沈月离也不禁低头笑了一声。“那真是恭贺妹妹了!”然后抬步朝前院走去。 “姐姐不会生妹妹的气吧?您可是冷落陛下许久了。”舒婉仪小步追赶着她。 她这可不算抢她的,是她自己将陛下推开的。 而且她是陛下明媒正娶,她也是陛下规规矩矩纳进府里的。她也需要丈夫的疼爱,小公主也需要父亲的关怀。 人都得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妹妹今日不需要照看小公主吗?”沈月离回到自己的殿中,倒了一杯凉茶,一口饮尽。丝毫没有要给跟着自己的舒婉仪倒的意思。 “太后喜欢小公主,今儿个小公主睡醒,妹妹就命人将她抱去陪伴太后了。”舒婉仪丝毫不恼女人对她的冷漠,摇曳着身子坐到了她身旁。 “哦!原来是这样。”她竟不知她什么时候跟太后这般亲近了。 她记得以前她还说太后不喜欢女孩,觉得女孩子迟早要出嫁,不过是些联姻和亲的工具。知道太后苛待先帝的公主们,她从不敢带着小公主往太后跟前去。 这怎么没多少日子就这么快转变了。 两人静静地望着门外,稍坐了一会儿。 忽然舒婉仪伸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在沈月离的震惊中露出一抹诡笑。 “姐姐,这宠妃也叫您除掉月余了,安令仪身子也没好。其余嫔妃陛下也不喜欢,我们何不联手拿捏住陛下?” “这样我们二人就还能像从前在王府一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她知道只要有姐姐在,陛下以后怕是都不会轻易选秀纳妃了! 见舒婉仪眼睛弯弯的一直盯着自己,像是在等自己的回答。 沈月离忍不住冷笑一声,拉下了脸。“妹妹慎言!” 什么叫她除掉宠妃? 她明明也是差点被诬陷的受害者,宠妃也是坏事做尽,见事情暴露自尽的。她那话说得像是她害了宠妃跟安令仪一样! 还有就是!跟她从前在王府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沈月离已经死了。 “妹妹还是自己独享陛下的宠爱吧,姐姐已经没有那份心了。以后我只想守在我这离月宫,了此残生。” “你当真就这么放得下?”她说是这么说,谁知道她在背后是怎么勾引陛下的,引得陛下对她魂牵梦绕的。 陛下即使在她这不被待见,吃闭门羹,但一入后宫十回有八回还是往她这边跑。 就连……就连跟她欢好,嘴中喊的都是她沈月离的名字! 舒婉仪越想越气,手中的帕子怕是都要扯烂了。 谁知沈月离突然转变了话题,“安令仪滑胎之前,我被下了毒。妹妹可否帮姐姐想一想谁会这么想害我?” 舒婉仪微微一怔,却又迅速恢复正常。 “姐姐这可是难为妹妹了!” “怕不是姐姐平日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看病没给人看好。再有就是太地陛下宠爱,遭了人嫉妒。” “呵!或许吧。我还以为你会说宠妃。”沈月离幽幽地说了一句,才倒了一杯茶,重重地放在她面前…… 第114章 舒婉仪为什么要那样 “姐姐累了,妹妹喝了这杯茶,就早些回去吧。”沈月离语气平淡地下了逐客令。 舒婉仪也看出她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了,再也回不到从前她们亲密无间的时候了。没有理会桌子上的茶,拂袖走出了离月宫。 刚刚只顾着看台阶,完全没注意到陛下的到来。 李德仟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就一头撞进了陛下的怀里。 “啊~”舒婉仪被撞得眼冒金星,捂着脑袋踉跄一步朝后倒去。 她的宫女小玲连忙去扶,结果陛下却抢先一步拉住舒婉仪的手,将她扯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 见是陛下,舒婉仪心下一喜,嘴角轻扯温柔一笑。“臣妾没事,只是陛下有没有被臣妾撞痛呀!” “朕!没事。”褚立玄本想放开她,扶她站稳。 一抬头竟看见高台上,沈月离竟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他刚要快速将舒婉仪推开,却不料她再次扑进了他怀里。 “啊!陛下,臣妾的脑袋还是有些晕!”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沈月离关上了房门,消失在眼前。 舒婉仪低头埋在男人的怀里,邪魅一笑,这才缓缓起身。“陛下是来看姐姐的吗?” “可刚刚姐姐说累了,想要睡一会儿,陛下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沈月离,她就不信她真的能放下自己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她越是装作不在意,她就越是要将她周围的人和东西全都抢走,全部毁掉。 到时候……哼!她就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身旁。 褚立玄知道她们向来姐妹情深,听了她的话也没有怀疑,静静地对着打开的窗站了片刻。转身对她说了句,“朕忽然想起还有正事要忙,就叫李德仟送你回去吧。” “朕得空再去看你跟小公主!” 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李德仟看着一脸哀伤望着陛下背影的舒婉仪,上前行了一礼,“舒婉仪,奴才送您回去。” “不必了,公公伺候好陛下就好!”舒婉仪将手搭上小玲的手臂,快步走出了离月宫。 李德仟撇了撇嘴,无奈地望着殿门摇了摇头,就也小跑着去追陛下了。 直到回到自己寝宫,舒婉仪才松开抓着小玲的右手,快步走到桌子边坐下。狠狠地拍了一下! 小玲吓了一跳,强忍着泪水揉搓着自己的胳膊,不敢上前去触霉头。 舒婉仪一个人静静地沉思着,脑海里满是在王府时的情景。 那时候沈月离跟她先后进门,府里就一正一侧两位妃子。还是王爷的陛下也是整日繁忙,回到王府除了在书房办公,就是直接去沈月离的房里歇息。 她孤苦伶仃,每日就在后院里喝喝茶刺刺绣。 忽然有一天,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出现在眼前,拉起她的手径直将她拖向了书房,走到了王爷的面前,“王爷,她是您的侧妃。” 褚立玄却是冷冷地抬头撇了她一眼,又继续看起了公文。“离儿,本王今日有些忙,晚上再去陪你。” 沈月离却又是拉着她上前一步,“王爷今晚还是去陪陪舒妹妹吧!” “哦?”男人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舒妹妹与离儿同为王府姐妹,离儿怎可一人独霸王爷,还请王爷雨露均沾。” 那时她的表情怕是更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一个正室,竟然让自己的丈夫去宠幸侧室。竟然会有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她惊得说不出话,微微施了一礼便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她想尽了一切沈月离在利用自己的可能。想她她也许是想给人留下一副贤德的美名,又或许是引她犯错她才好将自己赶出府去。 就是没想过王爷在那天晚上,真的会出现在她房里。 从那以后她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轻易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可沈月离总是来找自己,有时让自己教她刺绣,有时与自己下下棋。还时常拿一些新鲜玩意,好吃的好玩的送给她。 王爷带她出府游玩她都软磨硬泡求王爷把她也带上。 就连她裁制新衣服,都不忘给她做一身。 “王妃,这么好的锦缎,您给妾穿,这是不合规矩的!”她的母亲也是妾,她自然懂得做妾的待遇和规矩。 她却安抚到她,“我是这家的主母,我送你的东西怎么会不合规矩呢?” 是啊,妾的规矩待遇都是要看主母的,有一个好主母,妾也是可以锦衣玉食的。 渐渐地,她们相处得久了。她彻底发现沈月离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因为在这冷清的后院,只有她们两个可以互相陪伴。 后来,她身体不适,被大夫诊出有孕,她不敢相信就那一次自己就怀上了身孕。还怕自己赶在正妃之前有孕她会不高兴。 结果她表现得比她还高兴,拉着大夫询问了不少注意事项,亲自照料她的衣食住行。还怕孩子太大不好生她遭罪,就每天陪她运动,注意饮食。 那时候陛下身边只有她们两个,是多么美好啊! 自从进了宫,她月份大了即将生产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寝宫。沈月离则每天被太后刁难着去慈寿宫站规矩。 她还没出月子她就被废赶去了冷宫。 直到那次她养好身子第一次带小公主出门拜见陛下,她救了自己的孩子。她们才重逢。 可是她竟失忆不记得自己了! 她每日忙着给别人看病治伤,根本都顾不上自己了。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的心痛! 后来,她除了照顾孩子,大把的时间都是想陪在她身边。她也丝毫不在意她变了,想一个人独霸陛下了。 因为她心里清楚,陛下从来不喜欢她。每次都是她叫他来陪自己的,陛下碰她那一次都是由于喝醉了。 可安令仪的出现,竟把她从自己的身边抢走了!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明明她们两个才应该是最好的姐妹。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要跟陛下 “对!安令仪!”舒婉仪猛地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个危险的微笑。 随后猛地起身,“走,小玲。随本宫去瞧瞧安令仪!” 第115章 安令仪失心疯 “娘娘,弃妃娘娘!弃妃娘娘你在吗?” 彼时,沈月离正在药房里帮御膳房一位被溅起的油烫伤的御厨配着药。 纯仪宫的小茹慌里慌张地跑进院子里大喊,丝毫没注意规矩礼仪。 小东子最先听到声响跑出来,“小茹,发生什么事了?”一定是出了什么急事,小丫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都涨红了。 她快步上前抓住小冬子,哭着哀求道,“小冬子,快叫你家娘娘去看看我家令仪吧!我家令仪不好了。” 不好了?怎么个不好了?不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小冬子吓了一跳,连忙跑进药房拉起沈月离就走,“娘娘,安令仪不好了!” 一点解释也没有,连问的机会都没给。 沈月离和巧巧就一脸迷茫地跟着跑进了纯仪宫。 “若若,你怎么了若若?” 结果刚跨进正殿,就看到门口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屋里的瓷器碎了一地,凳子也东倒西歪。 这个场景不禁令她想起宠妃死前的画面,她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失态地扑过去,抓到一个小宫女嘶吼着问道,“若呢?你家令仪呢?” 小宫女颤抖着身子,咬紧嘴唇,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内殿。 沈月离赶紧冲了进去。 里面也是一片狼藉,连窗幔都被撕扯了下来,却安静得出奇。 她环视一圈,寻找着安令仪,“若若?若若?”忽然发现床尾处露出的一片衣角。 她踢开脚下的碎花瓶,不确定地缓步走去。但发出的声响还是刺激到了安令仪。 她大叫着站起身,拎起枕头被子就向沈月离咋去。“啊~都滚开,你们都滚开!你们都是坏人,我不想要看到你们!” 沈月离一边抵挡着飞来的东西,红着眼眶去拉她,“若若,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是谁?” 她这是怎么了?情绪怎么会这么失控? 安令仪听到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举着小香炉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她两眼无神地盯着沈月离,过了一会儿又痴痴地笑了起来。“弃妃姐姐。” “对,我是你的弃妃姐姐啊。你告诉姐姐你怎么了?”沈月离扶着她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她。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谁知安令仪又猛地将她推倒在地,香炉砸到她身旁。顿时香灰弥漫,呛得她连连咳嗽。 “沈月离,我讨厌你!”安令仪面目狰狞地指着她,笑得更张狂。丝毫没有了她从前天真可爱的模样。 “宠妃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死?”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若若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自己是做错什么了吗?她怎么突然这么痛恨她,还巴不得她去死! 外面的小冬子听到里面有砸东西和吵闹的声音,害怕娘娘被伤到,带着巧巧和小茹就冲了进去。 “娘娘!”看到娘娘倒在地上,安令仪举着花瓶要砸她,他慌忙张开双臂挡在了娘娘的身前。 巧巧连忙上前将娘娘扶起。小茹则冲过去抱住了安令仪,阻止她伤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月离拉开小冬子,看着倚在小茹怀里,一会儿哭一会儿傻笑,不停撕扯自己头发的女人,她这分明是精神不正常。 上次她来还好好的,这才隔了五六天不见,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茹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颤声道,“自从几天前舒婉仪来了一趟,我家令仪就开始沉默寡言,然后脾气日益暴躁。” “直到今天,她一早起来就开始打砸东西,喃喃自语。还又哭又笑地不认人。奴婢这才请您过来看看。” “舒婉仪?”沈月离疑惑地问道。她想不出有什么古怪。“你再说确切点,舒婉仪是哪天来见你家令仪的?” “就是她生辰第二日午膳前。” 是那天她从自己那儿离开不久。 这舒婉仪到底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她们到底做了什么换来她如此对待? 如果是因为陛下,她跟安令仪都不喜欢陛下了。安令仪连孩子都没了,也没什么好招她嫉妒的了。 她本想问问安令仪,舒婉仪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可看她的状态,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 沈月离从背袋里取出一支镇定剂帮安令仪注射,待她睡着后,嘱咐小茹照顾好她。就气冲冲地朝舒婉仪说完舒华宫跑去。 一进门,舒华宫的小太监见弃妃娘娘来势汹汹,急忙上前阻拦。“弃妃娘娘,我家婉仪在带小公主休息。” “你们都躲开,我现在必须见到她!”她灵活闪躲着直冲正殿闯去。 小太监们没法子,只能上手拉扯她。 小冬子和巧巧赶到了,立刻上前帮忙。 “你们这些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连娘娘都敢碰。”小冬子大声指责道。 一名小太监张开手臂跪倒在沈月离身前,“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您要是非要进去,就从奴才的身体上踩过去吧。”舒婉仪最近性情大变,比以前狠厉了许多。他们要是放了弃妃娘娘进去,肯定又是一顿打骂。 “你以为我不敢吗?”这小太监还敢威胁她。 沈月离更加气愤了,这舒婉仪分明就是在躲着自己。她飞起一脚将面前的小太监踹飞,甩开拉着自己的几只手,快速冲上台阶。 又是一脚蹬开殿门,拎起裙子大步跨了进去。对着内殿大喊一声,“舒婉仪,你给我出来!” 后面立即响起了小孩子的哭声。她微微一愣! 原来她真的在哄小公主睡觉。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趁屋里没人,阻拦自己的宫女太监在小冬子和巧巧的纠缠下还没追上来。她直接朝后面闯去。 舒婉仪一边拍着怀里的女儿,一边错愕地望向她。许是没想到她竟这般的无礼。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月离见她装得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就很是不耐烦。 她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她来的路上想过了,或许不是她们做了什么叫她变成了这样,而是她本性如此,只是一直藏得深。 “舒婉仪,你到底对若若做了什么?” 第116章 离宫倒计时 看沈月离完全不管不顾的样子,舒婉仪喊了乳母来将大哭不止的小公主抱走。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坐下,轻笑一声,“姐姐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沈月离两三步走到她跟前,双手扯起她的衣襟,目光凌厉地与她对视着。“你到底跟安令仪说了什么?” 舒婉仪一副无赖的模样瘫软下身子,嘴角挂着一抹欠打的笑。就是不肯告诉她。 她这个样子彻底激怒了沈月离,她使出全身力气将比自己高一些的女人提起来,然后抡起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上。 “沈月离!” 一声暴呵响起,褚立玄出现在屏风前,又一个闪现到地上扶起躺倒的舒婉仪。随后眉头紧皱地抬头看向沈月离。 “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这女人的脾气简直是越来越乖张。 这段时间对他冷漠无礼就算了,他知道她心里有气,又不知宠妃对她说了些什么,让她深受打击。 他想方设法地想叫她舒心,结果就是把她惯成了这个样子! 她今天敢打他的妃子,明天是不是就敢……不对!她已经打过他了。那明天就想掀皇宫的屋顶了! 女人见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不禁回忆起男人宠幸自己的那一晚。 一想到这男人有过那么多女人,又碰自己,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呕~” 褚立玄见她面色青紫,难受至极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她拍打起后背。 “你滚开!”女人却是不留情面地推开他。 “沈月离!你放肆。”褚立玄一个踉跄,顿时升起怒意。周围这么多奴才看着,他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陛下,您没事吧?”舒婉仪趁机上前关心起陛下,又小心翼翼地侧过脸说道,“姐姐,您怎么能这么对待陛下呢?” 一旁的李德仟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弃妃娘娘,陛下好心扶您,您怎么还这个样子呢!” 这弃妃娘娘虽说以前也不怎么守规矩,可还算有礼,最近却是越发不注意了,戾气也特别重。 看着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眼神里透露出责怪之意。 呵!是她在无理取闹了呗?满屋子就她一个坏人呗。 “我叫他扶我了吗?他用他摸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我还嫌恶心呢!” 褚立玄瞬间瞪大了双眼,推开舒婉仪一把抓住沈月离的手腕,就将她往外拖。 这女人就这么嫌弃他吗? 女人不停地挣扎着,想要甩开他,却忽然听到身后舒婉仪说了句,“陛下,姐姐最近身子一直不好,您别伤了她。臣妾会再吩咐御膳房炖点鸡汤给姐姐补一补。” 这话在别人耳朵里或许没什么,可沈月离却是出了一身冷汗,卸去了力气。 她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褚立玄一路拉回离月宫,在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被丢在了床上。 直到殿门被关上发出声响,她才猛地被惊醒,大口大口呼吸起新鲜的空气。 随即浑身一凉,衣服被剥了个精光,男人精壮有力的身躯压了下来,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 一股耻辱之意涌上心头,她对着身上的男人又抓又挠,大声地哭喊道,“你这浑蛋,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开我!” 男人却清冷一笑,“你不是嫌弃朕吗?那朕碰了你,你就会变得跟朕一样恶心。” 他是男人,是大月国的统治者,所有人都该对他臣服,他为什么要一再忍让这个女人? 他一味的忍让示好,竟让这女人无法无天了,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还敢说他恶心! 他必须好好收拾收拾她,叫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啊!我不要我不要,浑蛋你放开我!”他脏死了,她不想被传染上病菌。“我不要!” 可她的哭闹丝毫没有勾起男人半点的怜惜,不容她拒绝的将她拉入地狱,承受烈焰焚烧…… 事后,沈月离喊哑了嗓音,哭干了眼泪,一副生无可恋、两眼无神地躺在那发呆。 男人的火气发泄尽了,心情颇好的附到她耳边,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以后你就给朕乖乖地待在朕身边,朕会挑个良辰吉日重新册你为后。” 见她没反应,自顾自地躺到她身侧,扯过被子将二人盖住。轻柔地帮她理开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发丝。 女人不动声色地闪躲开。 褚立玄却是噗笑一声,继续说道,“朕会继续宠溺爱你,满足你所有要求。只不过……” 他忽然伸手掐住女人的下巴,将她掰向自己,落下淡淡一吻,“今后,可由不得爱妃再像从前那般放肆了。” “你滚!”沈月离恨恨地盯着眼前的狗男人,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咬死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男人一听,不怒反笑。看着她被自己捏得变形的脸,起了玩心,对着她又是一顿揉搓捏扁。 “听爱妃这意思,是没跟朕滚够,那我们接着滚。争取早日叫爱妃跟朕滚出个太子来。” 女人瞬间被吓得求饶。她一个女人终究是打不过一个强壮的男人的,更何况是一个习武的男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苦头吃过两次就够了,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了。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真的承受不住了!”她噙着眼泪死死抱住男人的胳膊,苦苦哀求到。 “求你,求求你等臣妾养好身体吧!” 褚立玄没想到她竟会求饶,眉毛抑不住地挑了挑。身体也不自觉地忍了下来。 啧~这女人还真是欠收拾,早知道修理她一顿他就会这么乖,他还至于费那么大的劲,把自己整得那么窝囊吗? 不过现在也不晚! “你要是早些这样,刚刚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他温柔地揉了揉女人的头。 看男人冷静了,沈月离呆呆地望了望他的眼睛。 心下一狠,“褚立玄,我告诉你件事。” “嗯” “你母后是被太后毒死的!我有证据。” 男人顿时一怔,她轻轻坐起,披上衣衫从抽屉里取出那日李牧留给她的小本子,还有残缺的毒方递到他面前。 第117章 离宫倒计时2 奇怪的是,褚立玄并没有像沈月离起初想的一样,质疑她伪造证据污蔑太后,然后对她大发雷霆。 而是不慌不乱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叫了李德仟进来为他更衣。 临走时还不忘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 可他刚离开不久,就有一群侍卫和小太监说是奉陛下之命,将离月宫的大门堵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了。 巧巧害怕地跑进殿中,对着缩在床上的沈月离说道,“娘娘,陛下这是要把我们圈禁起来吗?” 娘娘刚刚是不是把陛下给惹得太狠了可她看着刚刚陛下走的时候神色如常啊。 见娘娘不动,她焦急地上前推了推她。 沈月离还是背对着她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吩咐道,“你去把李御医叫来,还有御膳房的小春子也一并叫来。” “娘娘,门口守的人怕是不会让奴婢出去的!” “你就说我身体不适要传御医,又想吃些东西。叫他们去传也无妨。”反正他们一听是离月宫,就算不点名叫谁,他们也会主动前来。 “是,娘娘。” 褚立玄回到轩辰宫,拒绝了李德仟要为自己传午膳的意思,屏退左右,将自己一个人关进寝殿里。 随意斜靠在矮榻上,一只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沈月离给的小本子,用大拇指翻页,细细地验看起来。 “初几日,气短懒言,语声低微,面色白,头昏神疲,肢体无力,舌淡,脉细虚。” 翻过一页,“又过几日,心悸气短,劳则尤甚,神疲体倦,自汗,舌质淡,脉弱……后健忘,失眠多梦,头晕目眩,胁痛,肢体麻木……” 这些情况,与自己母后过世之前几乎无异。 他又坐起,抽出夹在里面的药方。虽然他不懂什么药理,但这里面什么生乌头、什么朱砂都是带有毒性的! 片刻后,他的手慢慢垂下,纸张缓缓飘落到地上。 男人双手掩面,无助地弯下身子,眼泪不可遏制的涌出,声音一阵哽咽。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生命中另外一个他在意的女人也将离他而去了。 正值午时,外面人少。李牧和小春子前后脚进了离月宫。 小冬子先领着他们去了药房,巧巧则去照顾着沈月离过来。 “拜见娘娘,娘娘万安。” “都坐吧。”沈月离随意地做到桌子旁,示意他们不必拘礼。 李牧很自然地将药箱放到旁边,就坐在了娘娘对面,而小春子则是头都不敢抬。 他只是个奴才,就算娘娘不在乎,他也不敢跟娘娘平起平坐啊。 “娘娘,您叫奴才来不知有何吩咐?”还是有什么直说便是。 知道即使强制他落座他也会不自在,沈月离就没再强求。“小春子,前些时间让你帮忙查的事可有了眉目?” 小春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回娘娘,奴才惭愧,并未发现什么。” 他这些时日,只要是呈给娘娘的膳食,从备菜到送到娘娘面前,都亲自盯着,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没逮到下毒之人再次出手。 女人早有料到。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没有监控,没法验指纹验dna,这种偷偷摸摸下毒的事,当场没抓到后期就更没大有什么办法追查了。 不过,“小春子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那日舒婉仪身边的人有没有去过,或是碰过我的汤。” 原本她觉得反正自己都要离开了,实在没有头绪就不再追查了。 可上午那女人说的那句话,她总觉得她是故意提醒自己的。 小春子思索了片刻,忽然眼睛一闪。“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快说来听听。”小冬子焦急地问到他。 “那日舒婉仪身边的小玲来御膳房转了一圈,说舒婉仪最近食欲不好,不知道吃什么,她就来看看。” “然后呢?”巧巧也问道。 “然后她转了一圈走到奴才这边,问给娘娘准备了什么?” “那会儿奴才看您的鸡汤炖好了,正往外盛呢。她就说婉仪之前在您宫里尝过一次这种用药材炖的鸡汤,很是鲜美,不如匀给她们婉仪一小碗吧。”小春子越说心里越慌张,汗水顺着额头就滴了下来。 “那你是不是转身帮她取碗了?” 小冬子一言道出真相,小春子颤抖着嘴唇看了他一眼,立即跪倒在地。 “奴才失职,望娘娘责罚。”他那天看炖的多,锅里有剩,就转身帮小玲取了一只碗叫她自己盛。一定是她趁这个功夫,将毒撒进了娘娘汤钵里。 都怪他防范意识不到位,竟害得娘娘差点失去了性命。 无论娘娘如何惩罚他,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结果沈月离却示意小冬子将他扶起,“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无事。你就不要自责了,先回去忙吧。” “奴才谢娘娘恩典,谢娘娘恩典。”小春子眼含热泪的感谢着娘娘,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待把小春子送出去,小冬子无视门外的守卫关上宫门,然后快步走回药房也将门拴上,一群人围坐在桌子旁。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丝烛光摇曳。 沈月离先是对李牧说了句,“我已经将太后杀害陛下生母的事告诉陛下了!” 看到李牧平静地点了点头,她又转头打量着吓呆了的小冬子和巧巧沉默了一会儿,才对他们说道,“我跟李御医打算逃离皇宫了。” “什么?”小冬子和巧巧立马震惊地站了起来。察觉到自己喊的声音太大,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巧巧跑到沈月离身边跪下,红着眼眶抓住她的手,“娘娘您带奴婢一起走好不好?不要将奴婢留在这里。” 她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从小跟着娘娘,娘娘就是她的全部。 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又或者是去死,她都可以义无反顾地陪娘娘一起。 小冬子也想跟娘娘一起走,可他是个太监,只有到老了做不动活了才被允许离宫。而且娘娘带这么多人肯定不方便。 他就没有开口。 谁知娘娘却冲他招招手,问他要不要一起离开。 他瞬间感动地流下了眼泪,“娘娘!” “您有这份心,奴才就知足了。” “我舍不得把你们丢在这里,无论前路多难我都想带你们一起走。”沈月离知道小冬子懂事,不想给她添麻烦。 可他是自己来到这以后,第一个肯帮她的人。 对他来说,他不是奴才,而是自己的恩人和家人。 “那娘娘能不能告诉奴才您的计划?”娘娘既然都告诉他们了,想必已经考虑过很久了。 “您是宫妃,陛下又……”小冬子冲外面撇了撇头。这么多是为看着呢!娘娘怕是长翅膀都飞不出去啊。 “假死!”沈月离毫不犹豫地对他说了出来。“李御医给了我一颗假死药。” 结果话音刚落,药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第118章 离宫倒计时3 听到敲门声,屋内的人皆是一惊! 沈月离的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立即转头看着李牧,用眼神询问他,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李牧眯着眼睛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应该不是陛下。” 她也这么觉得。因为如果是褚立玄的话,以他的性格早就把门板给砸烂了,还会这么平静地敲门吗? “小冬子,去看看。” 小冬子先是从门缝里往外瞅了瞅。嗯?怎么没人啊? 他又回望了一眼沈月离,才缓缓将门打开。 “陆大人!”小冬子看到抱着剑,一脸凝重地靠在墙边的陆秋鸣,吓得一下子撞到门上。 陆秋鸣无视他,转身走进屋内,站到娘娘的面前。 他一言不发,沈月离更加紧张了,不自觉地手下用力抓紧了巧巧的手。 他怎么在这里! 之前他受伤陛下就再没派人盯着过自己,自己竟一时大意忘记他已经回来了。 这陆秋鸣是谁啊?那是陛下身边最值得信任的近身侍卫!褚立玄的头号狗腿子! 事情被他知道了,就等于被褚立玄知道了! 女人觉得自己这下用不着假死了,怕是会直接被陛下给掐死。到时候后用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也算是出了皇宫了。 场面一度尴尬。 还是秋鸣率先开口,“娘娘您为何要这样做?”陛下那么疼娘娘,还叫他带人保护娘娘,以防有人再陷害娘娘。 娘娘怎么能想着逃跑呢? “要是失去您,陛下得多么伤心啊!” 事已至此,既然他都听见了,沈月离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就算他伤心也只是一时的,等有了更多女人入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自会把我忘掉的。” 而且她为何要担心他伤心?他做的伤害她的事还少吗? 当初他废后的时候就欠了“她”一条命。她也没资格替原主原谅他。 “他不会的!他爱你!”秋鸣替陛下说道。他跟了陛下这么久,他自认为只是了解陛下的。陛下从未对哪个女子这么特别过,陛下对娘娘的喜欢,在宫外的时候他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这段时间他在养伤,在外面做事,不知道娘娘和陛下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陛下对娘娘的在乎依旧胜过所有人。 沈月离知道这秋鸣就是陛下的毒唯,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就不想浪费口舌了。 直接自暴自弃地从背袋里摸出药丸放到桌面上,“那你去告诉他吧。让他早些折磨死我。” “娘娘!”小冬子和巧巧哭喊着扑到她身边,然后对秋鸣哀求着,“陆大人,求求您看在娘娘把药交出来了份上,放过娘娘这回吧。” 若是陛下知道娘娘想逃跑,就算看在往日情分不杀她,也会活活扒她一层皮。这以后娘娘怕是再也没有自由可言了,休想再踏出寝殿半步。 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李牧抬起头对上秋鸣的眼睛,“这药是我给娘娘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你就把我交给陛下吧。” “大叔!”沈月离听他这么说,拉着他的袖子也哭了出来。 陆秋鸣最见不得女人哭,眼下这一屋子的人都在流泪,他被吵得手足无措的。 终于他忍不住了,眉头一皱,“行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嗯?霎时间所有人都收住了眼泪,盯着他。 他深呼了一口气,对着沈月离一拜,“娘娘对秋鸣有恩,秋鸣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这次的事秋鸣就当没发现,但是……”秋鸣上前将桌子上的药收进自己的怀里,“娘娘还是不要再动这些歪心思了,秋鸣会盯着您的。” “而且就算臣让您服下这药,到时候棺材一钉,入了妃陵。那么多侍卫把守,您也一样逃不掉。” 随后他便走到院子里,双足一顿,腾空跃起数丈高,踏着房顶渐渐远去。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沈月离才松下一口气。 巧巧看到她像没事人一样,更加着急了。“娘娘,这可怎么办?”难不成娘娘真的放弃了? 这不太像娘娘的作风啊。 小冬子则是问道,“娘娘您真的相信陆大人吗?”他们这些陛下近身,向来只对陛下忠心。 沈月离看到大家都担忧的望着自己,安慰道,“我觉得秋鸣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出卖我们的。” 然后她又神秘一笑,从袖子里又掏出一颗药丸,“看!这才是真的药丸。”她给秋鸣的只不过是一颗她自己之前团的健胃消食丸。 可看到这个巧巧更担心了。“娘娘,您还是要走啊?”陆大人都把话撂这儿了,想走怕是更加难上加难了。 “我当然要走!”她必须赶在褚立玄重新册立她为后之前走,不然以后就更走不成了。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留下来以后的日子会是多么的痛苦。 说不定真会被强迫生个皇子出来! “那娘娘您之前定的计划是什么?您服下假死药,奴才跟巧巧应该怎么做?”小冬子忽然问道她。 他认准了娘娘,娘娘做什么他都支持。 “我服下假死药,在棺材里被运出宫去后,李御医会找一群人假扮强盗将我劫走。巧巧是我的陪嫁,我死了她就可以回丞相府去,宫里不会在意她的去向。” “至于你。”沈月离看了一眼李牧,又继续说道,“我原本想的是,我死之前派你出宫采买,你就直接不要回来了,李御医会安排人帮你弄个假身份送你离开京城。” “等等!”一直没出声的李牧忽然开口。 几人一同看向他,想听听看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重新计议一番。”刚刚秋鸣的出现给他提了一个醒。 陛下身边能人众多,他自己也不是傻子。 加上他对娘娘的在乎,娘娘被人劫走了,就算是尸体他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不定还会引起轩然大波,连累到远在边城的将军和城中宰相府众人。 “虽然您把‘假死药’给陆大人了,但您觉得他不会怀疑您还有吗?” 额…… 第119章 离宫倒计时4 小冬子怕他们一起在这里太久,会引人起疑,就带着巧巧先出去做事了。留下沈月离和李牧再商议一番。 午后,原本明媚的阳光,渐渐被乌云遮挡。 屋子里没了光线,变得昏暗。男人伴着一道惊雷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神骇人。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猛地起身拉开殿门,无视风雨大步朝外走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一直候在门外的李德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陛下进了雨幕,踹了一脚一旁的小太监,“哎呦~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取伞呐!” 自己则快速追了上去。 “陛下,这下着雨呢,您是要去哪啊?”有什么急事不能等雨停了再说嘛,非得折腾自己的身子。 这要是回头淋坏了,可怎么了得啊。 褚立玄也不答话,反而加快了步伐迈出了宫门。就连小太监追上来为他撑伞都被他一手挥开。 李德仟毕竟是伺候陛下的老人了,不顾陛下反对,硬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捡起被挥落的雨伞帮他撑着。 男人狠狠地撇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在他的坚持下妥协了。 由于雨太大起了雾气,李德仟又一心都在陛下身上,直到踏进了慈寿宫的大门,他才注意陛下这是找太后来了。 可陛下来找太后为何这么大怒意? 还不等人通报,陛下就径直闯进正殿,朝佛堂而去。他眼睛一转,招呼着殿内的宫女太监,“你们都退下吧,咋家在这儿侍奉即可。” 等人都走光了,他又领着自己的人守在店门口,“都给咱家仔细着点,就连苍蝇蚊子都不许靠近这座殿。” 褚立玄进了佛堂,直直盯着前方供奉着的慈眉善目、笑态可掬的佛像,还有端庄慈祥的菩萨,久久没有开口。 还是常嬷嬷率先察觉到一丝压迫感,睁开眼睛。“陛下,您这是……?” 太后听到声音,也停止了念经、敲木鱼转过身来,“陛下?” 看到他浑身湿透,一副狼狈的模样,推开常嬷嬷上前搀扶她的手,“快快快,快去给陛下拿毛巾擦擦。” 然后掏出自己的手绢,快速起身走到陛下面前为他擦拭。“陛下身边的奴才是怎么当差的?这要是把陛下淋病了,看哀家怎么罚他们。” 话音刚落,褚立玄一把抓住太后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开。 太后端详着他阴沉的脸色,表情也垮了下来。“陛下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太后每日在这佛祖和菩萨面前吃斋念佛,是在为自己之前做过的恶事忏悔吗?”褚立玄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供台前上了一炷香。 太后丝毫不慌,“陛下说什么呢?哀家怎么听不懂。” “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承认啊?” “哀家从未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有什么……”太后刚开始否认,褚立玄幽幽地出声打断她,“在佛祖菩萨面前,朕劝您还是不要打诳语。” 此话一出太后彻底怒了,“陛下是又在什么地方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哀家知道了,定是沈月离那贱人因着之前哀家冤枉了她,怀恨在心,故意离间哀家与陛下感情。” 男人不悦地皱了皱眉,转过身来将隐匿在袖中的小本子甩在地面的蒲团上,“你自己做的事还需要别人冤枉你吗?” 他就不明白了,沈月离哪里得罪了她,每次一有什么不好的事,她立刻就能引到沈月离身上去。 这时常嬷嬷恰好回来,恭敬地将毛巾呈给陛下。见他不肯接,她小心翼翼地回头望了一眼太后,然后蹲下身捡起蒲团上的小本子退至太后身边,交到她手里。 太后镇定地接过翻阅起来,随后不知是里面哪部分内容刺激到了她。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松了手,小本子应声落地。 “这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这是她姐姐的病案,是刘御医记录的毒后反应。 “这您就不用管了。您只需告诉朕,朕的母后是不是您害死的!”其实看她刚刚的表现,他就知道此事多半与她是有关的。 太后靠着常嬷嬷,强撑着站直身子。“你胡说!哀家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姐姐?” “你还不肯承认?”褚立玄气愤得嘴唇都有一丝颤抖。 “皇帝!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个东西,污蔑哀家?这上面可有半点与哀家有关的东西证明,是哀家害死了先皇后?” “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来质问哀家!”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朕才来问您,想给您次机会。”他想要证据还不简单,有的是方式可以查明。 只不过是给皇室留一丝脸面,不想大肆声张。 但如果她抵死不认的话,他也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您要是不说的话,朕大可以将陈氏一族全部下狱,叫大理寺好好审一审朕的好舅公!” “你!”太后涨红了脸,指着他吼道,“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哀家可是你的亲姨母,是哀家把你养大,为你谋划,助你登上帝位的。” 呵!褚立玄冷笑一声。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是这般的厚颜无耻!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他的母亲,利用他争夺皇位,还有脸说这些。 “你的意思是,朕该放下杀母之仇感谢你吗” “好,既然你不承认。”褚立玄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李德仟!” 李德仟听到声音,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马上派人将……” 太后立即扑倒在地,犹如市井泼妇一般哭嚎起来,大声喊冤。 常嬷嬷一边安慰她一边对陛下说道。“陛下,太后哪里惹了您,招来您这般对待她。难道您忘了您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她三天三夜没合眼,亲自给您熬药喂药,您才能摆脱病魔长到这么大。” “太后她就算没有功劳她也有苦劳啊,您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褚立玄被她们闹得咬牙闭了闭眼睛,“太后,人在做天在看。您每日在佛前诵经,您的心就真的能安吗?”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是怎么好意思整日面对佛祖的。 他一甩衣袖,吩咐人将太后软禁起来,然后将陈府所有人下了大狱。是他们先无情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骨肉手足至亲都能害,那就休怪他无义了。 然后无视太后要认罪的嚎叫,离开了慈寿宫。 他说过,机会就只有一次的。 第120章 离宫倒计时5 接连好几日的雨天,将后宫里掩饰得风平浪静。 沈月离虽说还没想出什么逃离的万全之策,可准备工作却是一刻没落。 巧巧正趁着好不容易出太阳了,把潮乎乎的被褥都搬出去晾一晾。路过桌子旁,见沈月离写了一摞纸,整齐叠好放进一个小盒子里。 “娘娘,您把这些秘方都写下来,准备好交给谁了吗?” “陛下。”沈月离不加犹豫的说道。 虽然店铺是由丞相府的家仆们守着,但她开这家店最初的目的是挣钱,给宫里的奴才设医保。 她走了没关系,希望陛下能把这个事情搞起来,招一些医女大夫继承她的医馆,为这些奴才继续看病。 巧巧点了点头就欢快地蹦跶着出去了,仿佛下一秒她就能获得自由,开始新生活了一样。 然后一个不认识的小太监走到门外,多沈月离禀报道,“娘娘,舒婉仪来探望您,您见还是不见。” 沈月离微愣了一下,那女人又来干嘛? 她们互不招惹,各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反正她都要走了,不想再多生是非。 “不见。” 那小太监却又说道,“可舒婉仪说有件大事要告诉您。” 沈月离抬起头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人,是被陛下派来守门的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好奇起舒婉仪能跟她说啥大事,便同意了见她。 她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藏了起来。坐到正殿主位上等舒婉仪进来。 谁知舒婉仪竟是一个人进来的。 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直等她笑够了,沈月离才开口,“妹妹此次前来不知有什么大事要告诉姐姐啊?” 其实她很想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这里治不了精神病。 舒婉仪拎着手帕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一步一扭地来到她身边,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缓缓说道,“安令仪她……” 沈月离一听立刻感到一阵心慌,猛地站起来采住她的衣襟。“安令仪她怎么了?” 这女人又对若若做了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令仪她……”女人又是故意地吊着她,然后忽然轻笑着说出口,“安令仪她自尽了。她死了。” 沈月离瞬间失去所有力气跌落回凳子上,极大的哀痛袭来,她竟做不出任何反应,就那么呆呆地坐着。 “往后这宫里就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舒婉仪还在说着什么,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的了。 这时小冬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察觉娘娘情况不对,立即上前掐起她的人中。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醒醒啊。”随后又对着舒婉仪问道,“你对我家娘娘做了什么?” “大胆奴才,竟敢对本宫这般无礼!”不行礼问安就算了,还敢称呼都不加地质问她。 她刚想上去狠狠教训她一巴掌。 沈月离却猛地吸了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扇倒在地。 这下轮到舒婉仪愣住了,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她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都渗出血来了。脸颊发烫,耳朵里也嗡嗡的。 她略带惧意地抬眼看向沈月离。这是她第二次打她耳光了! “安令仪到底怎么你了,你竟歹毒到将她逼疯自尽。”沈月离在小冬子的搀扶下,奋力抬起手臂指着她问道。 “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舒婉仪一把抹掉流出的眼泪,撑着地面狼狈地爬起来开始指责起沈月离。 “在王府的时候,除了陛下你是只关心我的!” 沈月离不解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既然有一天你会去关心别人,拿别人当好姐妹,那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舒婉仪扑到她身边扯住她的衣袖。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沈月离推搡着她,想把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甩开。 小冬子快速挤到她面前,帮她阻挡着。也不知舒婉仪哪来这么大力气,两人合力都没能将她掰开。 “我娘是妾室,我从小跟着她得不到父爱就罢了,还被那些所谓的亲姐妹欺辱。”舒婉仪痴痴地说了起来。 “我原本想进了王府就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日子的。” “可你非要打破我的宁静,关心我照顾我,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暖。” 小冬子听了,忍不住问道,“那你不应该感激我家娘娘吗?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这舒婉仪怎么这么没良心。 “我感激她?哈哈哈。”舒婉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再次疯癫大笑起来。 然后突然用力推了他们一把,害得沈月离和小冬子差点摔倒。 “我凭什么感激她!她让我感受到温暖以后,又在进宫后将我抛弃,转而去关心其他人!” “我每天又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就连我生产她都没出现。她明明答应过我会陪着我的。”舒婉仪对着他们咆哮了一阵,又自己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哭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照顾一个只会哭的孩子有多难吗?你都不来看我一眼。还去关心照顾夺走陛下的安令仪,你贱不贱!” 沈月离听完,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看来她是对原来的沈月离有了一种畸形的感情。 她不禁怀疑起她之前到底是有多缺爱啊,才会变成这样子。 可这一切都不是她给她下毒又迫害死安令仪的理由。 一想到若若那么天真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才不过十六岁的大好年华,就因为她的一点嫉妒,全都葬送了。 沈月离的眼底也泛起了一丝狠戾。 她偷偷摸上自己的背袋,取出一粒药丸,塞进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冬子的手里。 在小冬子握住的时候,吩咐道,“小冬子,去给我跟舒婉仪沏两杯茶来。” 若若,姐姐帮你报仇。 机灵的小冬子很快端来两杯茶水。 沈月离上前将蹲在地上的舒婉仪扶起,拉到凳子上坐下。“之前的事,算是我对不起你吧。往后,” “往后怎样?”舒婉仪带有一丝希冀地望向她。 沈月离微微一笑,摆出一副敬她的样子,“我们喝完这杯茶,往后井水不犯河水。”然后她端起杯子就要喝下。 舒婉仪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道,又察觉到小冬子在她看向她时闪躲的目光,一把夺过沈月离手中的杯子,仰头喝下。 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扬长而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月离和小冬子相视一笑,就各自去做事了。 第121章 离宫倒计时6 谁知到了晚上,褚立玄却带着一堆人怒气冲冲地推开离月宫的大门,径直走进寝殿将刚睡着的沈月离拽到了地上。 “啊!”沈月离一个不防,后背被床边的脚凳狠狠硌了一下。 她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后背,然后愤怒地抬起头,望着两眼猩红的男人。“褚立玄,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巧巧和小冬子听到动静,都披上衣服赶了过来。 见娘娘躺在地上,连忙朝陛下行了个礼,就想跑上前去扶起娘娘。 结果却被李德仟命人拉了出去。 沈月离只好自己挣扎着起身,不想却又被褚立玄一巴掌扇倒在地。 他竟然打自己! 站在后面的李德仟和陆秋鸣也惊呆了。陛下怎么舍得打娘娘呢! 待缓过劲,沈月离再度起身,大声质问道,“褚立玄,你凭什么打我?”她被关在这几天了,又哪里惹到他了? 难不成是今天下午她与舒婉仪的事,又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怎么?才几天时间,他就已经对舒婉仪好到亲自来为她报仇了? 褚立玄却忽然掐上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沈月离,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狠毒了?” 沈月离被他掐得面色青紫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示疑惑。 “你怨朕恨朕你冲朕来,你为什么要去害朕尚未出世的孩子?”男人一边说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滑落出来。 他这个年纪,按照正常来说早该有继承人了,而他却只有一个女儿。 他盼着这个继承人能由她来生,可她不愿意。 好不容易安令仪怀上孩子,被那可恶的宠妃害没了。如今…… 李德仟眼瞅着弃妃娘娘都开始翻白眼了,像是快不行了,连忙劝道,“陛下,您快放开娘娘啊……”秋鸣却快他一步,直接上前握住了陛下的胳膊,微微使力迫使他放开。 “陛下,娘娘快被您掐死了!” 褚立玄瞬间回神,松开了手。沈月离无力地向下瘫倒,多亏了秋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扶到了床上。 女人捂着自己勒红的脖子,大口地呼吸着,待到意识恢复,她扯住褚立玄的衣摆,沙哑着嗓子问道,“你说清楚,我害谁的孩子了?你凭什么冤枉我。” “舒华宫来报,舒婉仪就是今天在你这儿喝了杯茶水,回去不久便腹痛难忍,直到刚刚见了血滑了胎!” 沈月离一怔。舒婉仪何时有孕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褚立玄看女人迟迟没有开口,认为她就是默认了。 “我没有要害她的孩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孕了!”她只是将原本想留给太后的药丸给了她,她只想帮若若报仇的。 李德仟也帮她说话,“陛下,此番舒婉仪有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娘娘怎么会知道呢?” 男人并未理会李德仟,继续对着沈月离说道,“你平日里医术不是很高明吗?怎会判断不出她有孕?” 呵!女人无奈地冷笑一下。 “无论你信不信,我就是不知道!”反正她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他。 两人一人一句,就这么呛了起来。 “你!”褚立玄这些时日一连失去两个孩子,又经历了宠妃安令仪相继自杀,还知道了太后毒害自己生母的真相。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也十分压抑。 现在被这女人一击,心中的怒火全都喷涌了出来。 “来人,弃妃忤逆,以下犯上,杖责二十。”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巧巧和小冬子就哭嚎了起来,李德仟也立马跪到地上求起了情。“陛下息怒啊,娘娘瘦弱之躯哪承受得住这么重的刑罚啊!” 回头把娘娘打坏了,陛下肯定会懊恼和心疼的。 “陛下您三思啊!”秋鸣也单膝跪地,拱手向陛下求情。 后面几个受过沈月离帮助的小太监也纷纷磕起头,“求陛下绕过娘娘!” 沈月离看到这么多人帮自己求情,很是感动。 但当对上男人像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的表情,她赌气地说道,“褚立玄,你最好直接打死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滚开!”男人一脚踹开挡着自己的陆秋鸣,对着李德仟身后的小太监们怒吼道,“朕的话你们都敢不听了吗?” “你们若是再不动,朕就要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小太监们左右互看一眼,畏畏缩缩地走到沈月离身边,“娘娘,得罪了。”说罢就要上手押她。 沈月离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院子里,将手帕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主动趴在了板凳上。 任由刑仗落在自己的身上,都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声音,目光死死盯着走出殿门的褚立玄。 小冬子和巧巧想上前护住她,却被侍卫拖拽着。 李德仟见娘娘满头大汗,脸色都开始发白,嘴唇失去了血色,急得不行。 “陛下,再打下去娘娘怕是要有性命之虞了!”秋鸣也看不下去了,冒着自己也被罚的风险上前求情。 他们大月国,还未曾有过女子被杖责的先例呢。 那些行刑之人手上也没个轻重,再这么下去娘娘不死也残了。 谁知因为他的求情,陛下更是火冒三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心疼她?” 秋鸣心里咯噔一声,“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念着娘娘救命之恩!”陛下该不会以为他跟娘娘有什么私情吧? 他怎么敢! 褚立玄冲他微微一笑,“你记住,是朕要她救你的!” 秋鸣背后一凉,怕他再求情,更会给娘娘带来灾祸,只能退到了陛下的身后,咬紧了牙关。 终于,二十仗结束。 小冬子连滚带爬地跑到娘娘身边,轻拍着她的肩膀,“娘娘,娘娘您怎么样?” 可叫了几声娘娘都低着头没反应。 他立即爬到地上,去看娘娘的脸。“娘娘!” “娘娘怎么了?娘娘怎么了?”巧巧也一边哭一边跑到他们身边。 小冬子立即调转身子,朝站在台阶上的男人不停地磕着头,“陛下,娘娘晕过去了,求您让人去请御医吧,陛下!” 这会儿的褚立玄还在气头上,见女人晕了也无动于衷,一甩衣袖,话都没说就带人离开了。 第122章 离宫倒计时7 陛下离开了,但没有叫撤掉门口的看守。也没叫陆秋鸣撤去。 秋鸣看到院子里只剩下巧巧和小冬子在边哭边努力着想将晕倒的娘娘抬进屋里去。 待看到陛下一行人拐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立即飞奔进院里,将娘娘打横抱起送进了屋内。 对巧巧和小冬子问道,“娘娘总有些伤药吧?快去取些给娘娘涂一些。” “有,奴婢这就去拿。”巧巧先是翻了殿内的抽屉,又跑到药房里。结果哭丧着脸跑回来,“不好了,娘娘之前配的药都送给之前的伤患了,还没来得及补呢。这可怎么办?” “那娘娘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呢?”秋鸣皱着眉头又问道。 小冬子摇了摇头,“那些药只有娘娘知道在哪儿,而且就算找到,我们也不认得上面的字,怕给娘娘用错喽。” 三人安静了片刻,不知怎么办才好。 “要是能去将李御医请来就好了,他医术高明,娘娘还教过他怎么用娘娘那些东西。”巧巧伏在娘娘身边,难过地说道。 可陛下走的时候也没说准不准许他们请御医,外面又有那么多人守着。 忽然,她猛地直起身带着希冀的眼神望着秋鸣。拉着小冬子同她一起对着秋鸣跪下,“陆大人,外面守着的人都听您的话,您要是能帮娘娘偷偷请御医来,想必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看着昏迷不醒的娘娘,又看着巧巧和小冬子对自己期待的眼神,秋鸣心一横,站了起来。 “娘娘于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你们照看好娘娘,我去找御医。” 然后伴随着巧巧和小冬子不停地感谢着他的声音,秋鸣隐匿进夜色朝御医院奔去。用最快的速度拎着李牧从一处角落翻墙进了离月宫。 外面的人虽然听他的话,但更听陛下的,他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出卖自己。 一进殿门,李牧先是扶着墙喘了几口气,才问道,“娘娘有什么急事找我,怎么还要翻墙呢?” 巧巧在里面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嚎叫起来,“李御医,您快进来救救娘娘啊!” 李牧一听,立即拎着药箱大步走了进去。看到趴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沈月离,吓了一跳。“娘娘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巧巧给他让开位置,退到一边。慢慢地将事情讲给了李御医听。 李牧听完,面色凝重,给娘娘扎针时不慎手下一重。 沈月离悠悠转醒,强忍着疼痛扭头看着屋子里的人。“我还活着。” “娘娘!”巧巧听了她这句话,又是扑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冬子连忙去端了一杯温水,给娘娘喂了退烧药。 沈月离方才挨打都没哭,看了一圈屋里的环境,还有围着自己的人,这会儿却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你们还救我干什么呀?他这次没打死我,怕是以后我也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陷害折磨死。” 这后宫里的一切她都受够了,她不想再争什么或是挡别人的路了,也不想去害人。 “呜呜呜,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呜呜呜。” 看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陆秋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得出来娘娘跟宫里其她女子不一样,她的善良恰恰与她们格格不入。 圣意本就难测,陛下之前那么宠她爱她,如今也变了。她再待在这里怕是以后也不会好过了。 自己之前跟她哥哥还尚有些交情,小时候也是看着娘娘长大的。 他不禁又回想起娘娘入宫前温柔娴静的样子,还有娘娘在疫区坚毅果敢,奋力救人的样子,和村民们在一起在田野里劳作的样子。 那些时候娘娘都比在这后宫里快乐得多。 她觉得娘娘应该是属于外面那片自由广阔的天地的,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葬送在这后宫里。 于是他从自己的胸前摸出没收的娘娘的药丸,缓步上前,轻轻地放在了娘娘手边。 沈月离看着这个熟悉的包药丸的手帕,停止哭泣,疑惑地望着他。 “娘娘,您离开吧。臣帮您。” 此话一出,不止沈月离,连其余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了他。 他沉着冷静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娘娘可以借着这次伤重,假意病死……” 妃嫔死后都是要在皇宫里停灵三天,皇后则是七天。然后才会钉了棺材拉到陵山,妃子入御妃园陵墓,皇后入皇陵。 在宫里带走娘娘是不可能的,人多眼杂不说,保不齐陛下会在封棺材前还想再看娘娘一眼。 他们的在运往陵山的路上,趁晚上在驿站休息的时候想办法打开棺材,把娘娘带走。 到时候巧巧和小冬子自请去为娘娘守墓,他再动用关系找两个人将他们两个换走。 “到时候你们就一起去边城吧,我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信告诉沈慕辰,叫他接应你们。” 听完他的计划,沈月离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但不慎扯到伤口又摔落回床上。 巧巧和小冬子也连连叩谢,“谢陆大人,一切就拜托陆大人了。” “嘘!不要声张。”李牧立即阻拦到他们。外面还有人呢,就算再高兴也得忍着。万一叫别人听了去,不光走不了,所有人都得丢了小命。 “娘娘有法子叫自己的伤好得尽量快些吧?”秋鸣对沈月离问道。她的伤好了才能行动方便。 “嗯,你放心,我不会扯大家后腿的!”为了自由,她就算再疼也得咬牙狂奔。 “那好,臣还得将李御医送回去,不能被别人发现。”这样娘娘才能伪造耽误了医治,伤重病亡的假象。 等他们一离开,沈月离就取了一些止痛药,还有消炎药出来,帮自己输了液。 又让巧巧帮自己消毒,涂了一些药,又抹上生长因子。 她扭头看着自己青青紫紫,渗出血水的屁股,内心把褚立玄那个王八蛋骂了个千百遍。 要是让她逮到机会,定要让他尝尝被打得血肉模糊耳朵滋味。 但比起这个,她更期待自己未来自由自在的日子。 第123章 离宫倒计时8 一连几日朝中无事,安令仪也已经下葬了。褚立玄烦躁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揉着自己的额头,记起那夜打了沈月离的事,很是懊恼。 李德仟明明跟自己说了,连舒婉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只听舒华宫的小太监,嚷嚷着舒婉仪在离月宫喝了杯茶滑胎了,就认定了是沈月离害的,都没有好好问问她!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时光又不能倒流,他怕自己出现会又惹得她生气,一直也没敢去看看她,道个歉。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殿门喊了一声,“李德仟。” “唉,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沈月离怎么样了?” 听他这么问,李德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男人面露不悦,“你是哑巴了?” 李德仟立即跪到地上,噙着泪水回禀道,“陛下,听离月宫看守的小太监来报,娘娘伤重,反复高热,怕是情况不太好。” “什么?”褚立玄惊得立即从龙椅上站起,“你这狗奴才怎么不早点告诉朕?”说着撩起衣摆就大步向外冲去。 边走还边问道,“御医呢?那么多御医就没人能治得好她吗?” 李德仟倒腾着步子追赶着他,趁他不注意撇了撇嘴,“您这几日一直都在气头上,奴才几次想跟您说的,可一开口就被您撵出去了,而且也是您不许请御医的呀。” 男人一下子停住脚步,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那你就不能……”好吧,这些奴才都是怕他的,没那个胆子死谏。 “朕何时不许给她请御医的?”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下达过这种命令。 “那天离月宫的奴才求您传御医,您不是没答应吗。”李德仟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那他不说话,他们自然以为是不许。 离月宫门前又有众人把守,娘娘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不敢擅作主张啊。 褚立玄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李德仟就是踹了一脚,“朕没说答应,有说不答应吗?” 这群狗奴才,平时不是挺会琢磨他心思的吗?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成了一群白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传御医!” “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李德仟对跟着的小奴才嘱咐了一句侍奉好陛下,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褚立玄急火火的跑到离月宫,先是撤掉了门口守卫才跑进殿内。 沈月离他们听到动静立马演了起来,所以男人一进到殿内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女人面色苍白的斜躺在床边,巧巧跪坐在床前拉着她的手哭得泣不成声,小冬子也站在一旁偷偷摸着眼泪。 “沈月离!” 男人立刻紧张了起来,快步走上前去,无视行礼问安的巧巧和小冬子,直接坐到床角将女人拉进了怀里。 “嘶~”原本只是装的虚弱的沈月离,被他这粗鲁的动作牵扯到伤口,也是痛得抽了一口凉气。 内心极其想拍死这个狗男人却又不得不矫揉造作地伏在他怀里轻轻喘息。 褚立玄看到她的额头沁出一丝薄汗,咬着下唇微微颤抖,心疼地拧紧了眉毛。 “离儿,朕是不是弄疼你了?” 女人忍不住在眼皮下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狗男人又哪根筋抽风了?那天不是还恨不得弄死她吗?今天又做出这副关心她的样子给谁看啊? 见她不出声,男人轻轻地摇晃起她的肩膀,想叫她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巧巧看不下去了,上前提醒道,“陛下,娘娘怕是没有力气回应您。” 这时,李德仟领着好几位御医走了进来,褚立玄只好依依不舍地将女人放回床上,叫他们上前医治。 巧巧和小冬子见来了这么多御医,心下一凉。 这要是都给娘娘把脉看诊万一发现破绽怎么办? 小冬子心一横,拦在了床前,“陛下,娘娘是女子,又伤在下半身,御医怕是不方便为娘娘诊治。” 褚立玄却用一句沈月离说过的话回怼了他,“她说过,在医者眼里只有伤患没有男女。所以她一定不会在乎的。” 或许以前他还会介意别的男人触碰自己的女人,但现在只要能治好她,他什么都能忍。 “可是……” 小冬子还想说些什么,李德仟却将他拉到一边,“可是什么呀,现在是治好娘娘要紧。” 他拉扯不过,眼瞅着一名陌生御医即将摸上娘娘手腕的时候,娘娘迅速躲过,缓缓睁开了眼睛。 “陛下,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褚立玄立即扑到床边,摸上沈月离的脸,欣喜地望着她,“你醒了。” 沈月离强支起胳膊,无力地将他挥开,冷冷地开口,“臣妾自己就是医者,臣妾的身体什么情况臣妾自己知道,用不着御医。” “可你看起来并不好!” “臣妾又不是神仙,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会立即愈合?” 褚立玄听出她虚弱的语气里夹杂的怨怼,很是自责。又和声细语地哄着她,“就叫御医给你看看吧,要是你不想要他们,朕立刻叫人快马加鞭去请李御医进宫。” 不弄清她的伤势如何,他怎么能放心呢! 沈月离却忽然问道,“如果臣妾叫他们把过脉,陛下是否就会带着他们离开离月宫?” 男人思虑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她的气还没消,不想她由于看到自己而加重病情,还是先等她好了再来哄她吧。 两名御医把过脉以后,面色沉重的回禀完,就退下去开方了。 褚立玄看着沈月离瞥他一眼,不顾疼痛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去。 殊不知,这竟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眼。 等屋子里又恢复了清净,一直躲在外面的秋鸣溜了进来。 “娘娘,陛下没发现什么吧?” 沈月离趴下身子,侧过头来,“没事,我服了一种药,会让脉搏虚弱。再过三两天,我的伤就结好痂了。” “好!那我们就五日后实施计划。” 陛下已经撤掉守卫了,他也不便久留,说完就退了下去。 第124章 离宫倒计时9 五日后的清晨,天蒙蒙亮。 褚立玄猛地被噩梦惊醒,寝衣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他翻转了几下身子,再也睡不着了。只好掀开被子坐起身,“李德仟,什么时辰了?” 值夜的李德仟听到动静,立刻从外面进来,“回陛下,丑时刚过,还不到起身上朝的时间呢。” 男人应了一声,听到窗外有哗哗哗的动静,又问道,“下雨了吗?” “是的陛下,下得不小,您是被雷雨声吵醒的吗?” 褚立玄摇了摇头,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休息吧,转身又躺回到床上。 可他一直睁着眼睛躺到天亮,心底还是惴惴不安。 就在奴才们伺候着他洗漱更衣,准备去上早朝的时候,陆秋鸣径直闯了进来,跪倒在地。 “陛下!离月宫来报……” 男人一听到离月宫三个字,顾不上计较他的失礼,立即问道,“离月宫何事?” 秋鸣颤抖着嗓音,缓缓抬头看向他,“离月宫来报。弃妃娘娘她……殁了。” 什么? 李德仟听完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褚立玄眼前一黑,双膝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 “陛下!”众人急忙上前想要去搀扶起他,却怎么都拉不起他。 男人直到眼前的阴影散去,耳朵里的轰鸣消失,才挥开身边的人,慌乱地跪爬到秋明身前。 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到自己眼前,“你骗朕的对不对?你在骗朕对不对?” 那女人前些天还能跟他赌气,怎么会忽然死掉呢? 他不停地摇晃着秋鸣,意图证明他是在骗自己。 可秋鸣眼中的平静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无力地松了手,缓慢起身,摇着头一步步朝后退去。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会死的。” 秋鸣看他这副不肯接受现实的样子,咬牙重重地将头磕到地上。“陛下!请您亲自去看看吧!” 褚立玄这才回过神,顾不上自己还未束发,连腰带都没系上就直接冲入雨中,朝离月宫狂奔而去。 不会的,不会的! 那女人福大命大,投河没了呼吸都还能活过来,遇到刺客每次都能及时被救,摔下悬崖都只是受了点轻伤。 怎么可能就因为挨了顿板子就死了呢! 他不信!他得亲自去看看。只要她没事,他就原谅她的欺君之罪。 他穿过御花园,不多加快速度奔跑着。 “陛下!” “陛下~” 宫道上的奴才遇到陛下纷纷丢下伞跪地参拜,李德仟带着一群小太监也在后面冒雨追赶着。 直到到了离月宫门口,才追上陛下。 “陛下,您怎么不进去呢?”李德仟也没来得及带伞。可都到这儿了,陛下怎么又不进去了。 褚立玄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是淋湿了衣服冷的,还是紧张地不停地颤抖着。呆呆地望着院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才抬起脚步,毅然决然地迈过门槛,朝正殿走去。 每近一步,殿中传来的哭声就越清晰。 “呜呜呜~娘娘,您怎么能丢下奴才自己走了呢?” “娘娘!您睁开眼睛看看奴婢啊。呜呜呜~” 这些声音就像一根根尖针,不断地刺痛着他的心脏,直至麻木。 褚立玄木然地走到床前,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沈月离。 “喂!你别装了,朕已经识破你了。再装下去,朕可要治你欺君之罪了。” 见她还是安详地躺着,他静静坐到床边,帮她抚开额间的碎发。“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没关系,朕就在这里等着你醒来。” 怕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让她感受到不适,男人干脆脱下外套随意丢到地上。 巧巧和小冬子被水滴溅到,抬头朝陛下看去。 看到陛下披头散发,头发因为打湿了雨水变得一缕一缕的,配着一身玄衣活像个疯子。不免心下一惊。 李德仟深呼吸了几口气,走到他们身边跪下,小声的询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巧巧又是哭了起来,“李公公,我家娘娘殁了,呜呜呜呜~” 褚立玄被这声音给刺激到了,猛地起身怒吼道,“你们这些奴才是何居心,竟敢合起伙来骗朕!” “陛下,奴婢不敢骗您,御医已经来确认过了,娘娘真的殁了呀,嗯哼哼哼!” “朕不信,朕不信。朕叫你们伺候好娘娘,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吗?竟敢诅咒她!” 看陛下发疯起来,奴才们纷纷伏到地上不敢出声。 小冬子连连磕头,“奴才不敢诅咒娘娘,娘娘是真的殁了啊陛下。” “她挨了板子,不肯为自己医治,还偷偷将御医开的药倒掉了,才会不幸感染,失去了性命。” “是奴才伺候娘娘不周,都是奴才的错。” “不怪小冬子,是奴婢没看好娘娘,没有及时发现她倒掉了药,才会变成这样的。”巧巧也磕头认起了错。 气得褚立玄上前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开。 抱起沈月离就哭了起来,任由谁劝都不肯放开。 似是早就猜到了陛下会这样,陆秋鸣等他跑出了轩辰宫,就立刻去长乐宫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太皇太后,将她请了过来。 轿子直接抬上离月宫正殿的台阶,太皇太后拎着拐杖在葵姑的搀扶下急匆匆地闯了进去。 “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一直走到床前,颤抖着自己苍老的手伸到沈月离的鼻子下。 先是一惊,眼泪争先涌出眼眶。然后抡起拐杖就朝陛下挥去。 “你这浑蛋,你那么对待离儿,还敢叫人都瞒着老身。”难怪她这些日子都没听到离儿的动静,也没见她蹦蹦跳跳地去找自己。 都是这浑蛋囚禁了她,还杖责她。 等再听到她的消息,怎么就成了噩耗呢? “你这浑蛋,你把离儿还给老身,你把离儿还给老身!” 这副架势吓得一地的奴才都无人敢吱声。 直到她打累了,抬不动胳膊了,才瘫倒在地上,拉着沈月离的手放肆地哭起来。 “离儿啊,你怎么就离开了呢?你怎么能叫皇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呢?呜呜呜~” 听到她的哭声,褚立玄才回过神来,沙哑着声音说道,“皇祖母,离儿没事的,她没事的!” “她还等着朕重新册立她做皇后呢!” 说完,他感到自己的喉咙里冒出一丝腥甜,紧接着猛地喷出一口,抱着沈月离一同摔落在床间。 “陛下!” “陛下!” 伴随着众人惊呼的声音,褚立玄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第125章 离 宫 太皇太后怕陛下再整什么幺蛾子,搅得朝堂后宫皆不得安宁。 为了顾全大局,她只得趁着陛下伤心欲绝陷入昏迷,忍痛亲自为沈月离操办葬礼。 “陛下对离儿是真心喜欢的,百年之后肯定是想要跟离儿合葬的。加上陛下先前就着礼部准备重新册立离儿为后的事宜了。” “老身今日就替陛下做一回主,让弃妃以皇后礼下葬。” “是,太皇太后。” 李德仟着人将陛下抬回轩辰宫,传御医好生照料。便亲自带领奴才们忙碌起为沈月离下葬的事宜。 等到灵堂布置好了,太皇太后哭得眼睛都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她挥退搀扶自己的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未关上的棺材前,摘下自己头上的凤钗插到女人头上,轻轻帮她理了理发丝。 “离儿啊,你别怪皇祖母。” 然后转身用手帕捂住自己的脸吩咐道,“停灵就不必按规矩办了,明日就将离儿送往皇陵吧。” “老身,就不过来送她了。”她怕自己到时候就舍不得离儿离开了。 现在太后被幽禁,陛下又成了那样,她这把老骨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倒下…… 此事被太皇太后这一安排,竟在无意中帮了沈月离他们一把。 李牧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更是无比欣喜。之前他还担心停灵时间如果太长,娘娘会出问题,这下丝毫不用慌了。 第二日棺材出了皇宫,按时在晚上到达了歇脚的驿站。秋鸣和李牧早就带人提前埋伏,在随行之人的饮食里都下了蒙汗药。 待他们全都睡着,秋鸣立即带人来到棺材旁。 “撬开,不要留下痕迹。”要是被人发现,势必会惹出岔子。 等棺材打开,李牧为娘娘服下解药,将她扶了出来。 沈月离晕晕乎乎地看着他们要将空棺材重新钉起,连忙阻止。“等一下。” 秋鸣疑惑的看着她,“娘娘有何吩咐?” “你们弄根粗木头或是几块大石头放进去嘛。不然他们明天抬着轻了,肯定会察觉的。”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看娘娘清醒得差不多了,李牧拿出巧巧事先准备好的包裹,叫她到一旁的屋子里换掉衣服。 然后将她换下的华服丢回棺材里,又帮她戴上一顶斗笠,将面部遮起。 “娘娘,我们今夜要抓紧时间赶路,只能骑马。等后面跟巧巧小冬子汇合了咱再换马车。” “您不会骑马也没关系,臣在前面帮您牵着。” 沈月离应了一声,他又转头对秋鸣拱手一拜,“感谢陆大人相助,之后的事也拜托您了,下官就先带娘娘走了。” “秋鸣,若果有机会,我沈月离一定会报答您的。”女人也跟着深深一拜。 秋鸣立即将他们扶起,“不必多礼,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报答二位的接骨之恩。” 要不是他们治好了他的胳膊,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了。 “你们还是趁着夜色快些离开吧。” 两人又是拜了一拜,便不再耽搁,骑上马奔向了远处。 直至夜色吞没了他们的影子,秋鸣才带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原地,赶在上职的时间前回到了皇宫里。 一进轩辰宫的大门,陛下已经醒来了。此时正穿着寝衣,两眼无神,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太皇太后陪在他身边。 巧巧和小冬子端着一些沈月离留下的东子跪在一旁。 “陛下,娘娘最后的时候,说她不怨您了。嘱咐奴婢一定要将这些东西交给您。” 褚立玄这才缓缓抬头,望向巧巧手中的东西。 太皇太后立即示意李德仟去给陛下端了过来。“离儿给你留了一封信的,你还是看看吧。” 男人面无表情地接过写着陛下亲启的信封打开,里面赫然是女人那一手漂亮的小字。 “陛下,臣妾走以后,我们前尘恩怨尽消,您不必为我伤心。您就当我追寻自由去了吧。 您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怀念着在荷花村的那段时光,被锁在宫墙内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臣妾在最后的时辰里,想了许多人许多事。 最后发现,打理好我们一起开起来的店还是您最可靠。 所以我把东西的制作方法我都留给您了,希望您能替我完成我一直想做成的事。 对了,如果不麻烦的话,我的医馆也请您选一些女医将它经营下去,给奴才们行个方便。 臣妾知道您是一个好皇帝,一定能为黎民百姓开创出一个盛世的。 最后,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一直照顾我的巧巧和小冬子,也请您善待他们。” 褚立玄看完信,转身伏在太皇太后的腿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感染的周围的人也抹起了眼泪。 太皇太后也抽泣着轻抚着他的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能好受些。” “等哭够了,就听离儿的话,做一个好帝王。” 看众人都沉浸在悲伤中,陆秋鸣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冬子身边戳了戳他。 小冬子立刻会意,拉着巧巧伏到地上,“陛下,奴才们舍不得娘娘,愿到皇陵为娘娘守灵,请陛下恩准。” 褚立玄平静了一下情绪,回头打量了他们一番。 想到沈月离生前与这两个奴才相处的跟家人一样,如果他们陪在她身边,想必她一定会安息的。 “准!待朕百年之前,就拜托你们替朕陪在她身边吧。” “奴才谢陛下,谢陛下!” …… 大月天玄元年,皇帝褚立玄接连失去两名嫔妃,两名子嗣;又痛失皇后。 他痛不欲生,决定再不立后选妃,从宗族中过继了几个儿子,当做继承人培养。 从此一心扑在国事上,同时还将沈月离的店铺开起了连锁,所得盈利一部分留给宫中奴才,一部分用作基金帮助女孩子学医,其余的都用来扶持贫困,开普济堂收养孤儿。 赢得了民间百姓的一致爱戴。 第126章 娘娘去哪了? 一年后,沈月离“祭日”。 褚立玄用忙碌麻痹了自己一年,才终于敢来皇陵探望她。 他屏退守卫,一个人轻轻将脸贴到棺材上,“离儿,朕很听你的话,你想做的事,朕都有认真在做。” 明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她从前的活泼嬉笑的样子。 “离儿,你再等等朕。”等他也倒下了,他们就可以一起入棺椁,埋进同一座陵墓了。 吱呀~ 忽然褚立玄听到一声从棺材底部发出的声音,心下一惊,连忙俯身去看。 谁知垫在棺材底部的木凳突然断裂,导致棺材轰然落地,里面发出哐嘡一声。 男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呐!” 李德仟他们也听到了响声,以为陛下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了进来。 “陛下,发生了何事?您怎么了?” 可当他们看到里面的一片景象,皆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娘娘扶起来?”褚立玄心痛地怒吼道。 “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做事的?连木凳有了裂痕都不知道。害娘娘受此惊扰。” 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慌忙去抬棺材。谁知有人一用力,脚下不稳又是害的棺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下连钉好的棺材盖子也被摔了开来。 褚立玄更是气到咆哮起来,“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朕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吓得立马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 男人踢开挡住自己的人,连忙上前去查看。不知道他的离儿摔成什么样子了,他简直是不敢想。 谁知透过棺材的缝隙,他并没有看到女人的尸骨,而是只有一根粗木头和一堆琳琅满目的陪葬品。 褚立玄更是睁大了双眼,一把将棺材盖掀飞,指着里面的木头对看守这间墓室的侍女太监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娘娘呢?” 这群混蛋怎么守得陵?竟然把他的离儿搞不见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领头的太监连连磕头解释道。 “从宫中之人将娘娘送来,奴才们日夜看守,没人动过这棺材的。也没看到过陌生人进来或离开。” “是呀陛下,奴才们也不知道娘娘怎么会变成木头的。” 他们保证送来就是这样,没人碰过,也没有盗墓者。 不然怎么会这些珍宝一点没丢,只丢了娘娘的尸骨。 男人被气得头有些发晕,摁着自己的额头扫视了他们一眼。 嗯?“巧巧和小冬子呢?” 他这一问,李德仟也诧异起来。巧巧和小冬子不是自请来为娘娘守灵了吗?好像从他跟陛下来到这里,就没看到过他们的身影。 结果太监首领却转过身对着两个陌生的面孔叫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没听到陛下叫你们吗?” 褚立玄和李德仟皆是疑惑地望着他们两个。 这哪里是他们两个啊? “大胆,巧巧和小冬子是皇后娘娘近侍,难道陛下会不认得他们吗?你竟敢用两个冒牌货欺骗陛下!” 太监首领立刻吓得摆起了手,“李公公,您可不能冤枉奴才啊,他们两个就是去年从宫里来的巧巧和小冬子啊!您再仔细瞧瞧啊。” 这娘娘好好在棺材里待着突然变成了木头,这巧巧小冬子难不成也是假的?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他焦急地哭了出来,“陛下,奴才真是冤枉啊。” 褚立玄阴沉着脸,扫了一眼李德仟。 李德仟立即上前将假的小冬子和巧巧拽了出来,“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别人偷入皇陵?” “你们要是不说,可别怪朕治你们的罪。”男人也踱步上前,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奴才说,奴才说。”假小冬子最先招了出来。“我们兄妹原是乞讨的孤儿,去年这个时候有个蒙面男人给了我们一笔钱,教了我们礼仪将我们送来这里顶替别人,说是在这里能一辈子不愁吃穿。” 假巧巧一个小姑娘,也被吓得哭了起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李德仟听完他们的话,转头望向陛下,“陛下,您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总不能是巧巧和小冬子带着娘娘跑了吧? 嗯!也不是没可能。 “呵!娘娘娘娘不见了,就连两个奴才都变成了假的。你们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褚立玄怒极反笑,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处置这些奴才,而是找到他的离儿,“找,赶紧派人去找。” 吼出这句话,他崩溃地踉跄了一步。 李德仟赶紧扶住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陛下,您说有没有可能娘娘没有死,而是带着娘娘逃跑了?” “你看娘娘那日穿戴的华服和钗环还都放在棺材里呢。” 然后他又是想起一件事,“陛下,娘娘死后,李御医也辞去职位离开了。” 男人立即抓住了他的胳膊,瞪大了眼睛。 对啊!他怎么没往这里想? 巧巧和小冬子对她那么忠心,怎么可能抛下她自己离开。那李牧又是她父亲的人,就是入宫为了保护她的。 “以李御医跟娘娘的医术,封住经脉伪装假死应该不难吧?”李德仟又补充了一句。 褚立玄松开紧皱的眉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虽然很生气他们合起伙来骗他,但只要一想到沈月离可能还活着,他就忍不住开心起来。 “李德仟,立即叫秋鸣去追查此事,务必找到娘娘的踪迹。” “陛下,您忘了,陆大人被您派出京城监察官吏去了呀。” “那就派隐卫,将娘娘可能去的地方全都翻一遍,就算她躲进老鼠洞都得把她给我挖出来!” 只要能够找到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以后他会改变自己,好好地对待她。 她不愿意被关在宫墙里,他完全可以让她自由出入宫禁,这样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开洗化店也好,开医馆也好,他都会支持她,成为她坚强的后盾,为她遮风挡雨。 看着这一年来,头一回喜笑颜开的男人,李德仟忽然说了去,“陛下,您说娘娘会不会去了边城,找她哥哥去了啊?” 男人又是一喜,拍了拍他的脑袋,丢下一句“那朕就微服私访,亲自去边城看一眼。”便走出了墓室。 第127章 重逢 还在执行任务的秋鸣并不知道假巧巧和假小冬子已经被发现了,陛下还猜到了娘娘假死。 他当时想的是,棺材已经封上了,只要娘娘不被发现消失了,逃掉两个奴才陛下也是不会太追究的。 可谁又能料到,偏偏就那么凑巧了呢。 远在边城,改名换姓了的沈月离也还不知道自己被“开棺”了,正仗着自己哥哥是这里的主将,“横行霸道”呢。 “小冬子,巧巧,你们快点啊,王阿婆叫咱们去她那吃馄饨,晚了可就没有了。” “来啦来啦小姐,奴婢这不是帮你带上东西,一会儿跟您去医馆帮李大夫看诊嘛。”巧巧拎着沈月离的背袋追出来帮她挂上。 小冬子也急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娘娘您别急,王阿婆既然叫咱们去了,肯定会跟咱们溜出来的。” “哎呀!我这不是想早点吃完,早点帮李大夫看完诊,晚上好跟大牛,李壮他们去看傩舞嘛。”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呢。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是中秋节,会有拜月表演,她可一定不能错过。 “好好好,奴才也想看看这里是怎么过节的,那我们赶紧出门吧。” 可他们刚跑了没几步,一个男人在大门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 “哎呦,哥,您又有什么事啊?我快来不及了。” 面前这人就是沈月离的亲大哥沈慕辰。在这一年里,失忆的沈月离作为他老家来投奔的堂妹沈珊珊,已经跟他混得完全熟络了。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的关心疼惜自己的妹妹,对她好到真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她。 “离,咳~珊珊啊,哥哥收到消息,陛下半月前带人微服私访不知了去向,保不齐就会突然出现在咱们这儿,你这些时日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沈慕辰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他这妹妹进宫不到一年竟从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变成了这般欢蹦乱跳的模样。 他真是不敢想象她遭遇了什么样的折磨。 他们好不容易重逢,要是她再遇到陛下,被带回宫里,他的天可真要塌下来了。 “你就听哥哥的话吧!” 沈月离却不以为然,“哎呀哥,你就放心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而且就算他来这里了。那这座城这么大,大街上又那么多人,遇到的几率也是很小的。反而是待在府里,万一他直接来这里,岂不堵个正着。” “好像有点道理。”沈慕辰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嘛!”然后女人就灵巧闪身,挤出门去。 带着巧巧和小冬子一溜烟儿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 估计是沈月离最近犯水逆,她所说的很小的几率,偏偏就正好碰上了。 “小姐您不用急,这天才刚暗下来,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开始呢。”巧巧一边帮李牧收拾着医馆,一边朝等不及已经跨出了大门的沈月离喊道。 “好好好,先不收拾了。小冬子你快追上小姐去。”李牧也担心今天人太多,她跑没了影再被人挤倒了踩踏到。 沈月离头一回感受到这么浓烈的节日气息,兴奋得不得了。 遇到有卖面具的,小灯笼的都买了几个。不一会儿,跟在后面的小冬子手里就满了。 她自己则挑着一串糖画蹦蹦跳跳地吃着。 忽然,“唉,巧巧快看,前面有喷火的。” 女人又被耍杂技的吸引了,快步朝前面跑去。 巧巧和小冬子很是头痛地在后面追赶着。“小姐,您跑慢点,回头该撞到人了。” 结果巧巧话音刚落,沈月离真就一头扎进了别人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捂着脑袋不停地道着歉。却感受到一双大手抬着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扶起。 她刚要道谢,却听到一声浑厚的嗓音在自己头顶响起,“无妨。”然后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就连追上来的巧巧和小冬子也紧急刹住脚步,惊得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沈月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 一瞬间,她仿佛坠入了深海里。源源不断的海水将她吞没,灌进她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 令她无法呼吸,周围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终于,她鼓起勇气猛地抬头,看向了上方那张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那张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两人对视了片刻,褚立玄勾了勾嘴角,“爱妃,你可让朕好找啊!”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才第一天到这里,随便找了家客栈放下行李。听李德仟说今日有节日庆典,就来凑个热闹。 想不到老天就送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呵!女人,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 沈月离的大脑快速旋转,深呼吸了几口站直身子。“公子,您怕是认错人了!” 本想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就走。 不料男人跟他身后的李德仟竟是都笑了出来。李德仟更是直接大声吆喝道,“小冬子,巧巧,还不上前给主子行礼?” 靠!她竟然一时慌张,把他们两个给忘了。 褚立玄趁她失神,一个用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即说在下认错人了,可否让在下验一下你右臀的红痣?” 女人一惊,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臀部。然后男人轻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轻点脚尖飞出人群,又是一跃纵上客栈二楼,拐弯进了房间。 将房门一关,将女人稳稳抛到床上,欺身压下,吻上了女人的唇。 沈月离拼命地拍打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流落到枕头上。 “啊,你要干什么?” 男人哼笑一声,“朕这一年来忙于政事,再加上出来这么久也没碰过女人,自然是要爱妃侍寝喽。” 然后不再废话,摁住女人的手,继续低头不断地亲吻着她。 强烈的恐惧令沈月离的脑海中涌出一些记忆碎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沈月离,性情乖张,品行不端,忤逆朕意,与朕离心离德,难以母仪天下,故废除沈月离皇后之位,然朕顾念旧情,酌降为妃,赐号弃,移居离月宫。” 紧接着就是一夜痛苦的折磨,一声声哭嚎声震耳欲聋。 忽然她眼神一厉曲起膝盖顶上了男人的下体,趁其痛苦地倒向一旁,马不停蹄地逃离了出去。 第128章 答应回宫 沈月离一路不敢停顿地跑回了将军府,直奔书房找到了沈慕辰。 “哥,救命啊!” 沈慕辰放下手中的折子,疑惑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就你自己?小冬子和巧巧呢?” 他们早上不是一起出门的吗? 女人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哭诉道,“巧巧和小冬子被陛下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呀?” “什么?”沈慕辰听完直接就蹦了起来。 “我早上就说不让你出门,不让你出门。你非是不听!” 他很是气愤,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她又有什么用。 这次陛下出行可真够低调的,就连他提前设好了探子都没能发现他们已经进了城。 男人转头看向垂头自责的沈月离,抓上她的胳膊,“我问你,陛下有没有看到你?” 只要没看到她,陛下也不会太难为两个小奴才,到时候他把离儿送走,再想办法去跟陛下把他们要回来。 谁知沈月离却弱弱地点了点头,“我还把陛下的下面踹坏了。” “我是逃回来的,呜呜呜。”可她刚哭了两声,忽然想到会不会有人早就跟上她了。 那她跑回来岂不是会连累哥哥。 她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哥,我对不起你,你也会被我害了的。” 沈慕辰皱了皱眉,赶紧拉住她扇自己耳光的手,“我们是亲兄妹,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哥哥不怕。” “那他要杀了你怎么办?”沈月离着急到。她自己死不要紧,可连累了哥哥,巧巧和小冬子,她会死不瞑目的,而且李大叔也还在这儿呢。 “要不哥哥你快带着李大叔先逃吧,我自己去把巧巧,小冬子换回来。”说完,她就扯起一旁圆桌上的桌布,开始帮他打包起行礼。 男人却急忙拉住她,“不行,我不能走!我不能抛下我的将士。” 他要是走了,陛下势必会拿他们开刀。 他们这么些年陪自己出生入死,他怎么能连累他们! 沈慕辰打开自己的抽屉,拿了一堆银票塞进沈月离手中,“离儿,你快跟李大叔走,哥哥去找陛下。” “你去找他干什么?”自己刚刚那么伤了他的自尊,他现在肯定在气头上呢,哥哥这时候去 还不得被他千刀万剐。 “哥哥去认错,去交出兵权为你换一纸休书。”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叫离儿回到那水深火热,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哪怕是叫他豁出性命。 看着他看着自己温柔的目光,沈月离咬着嘴唇,目光颤抖。 这一切祸事都是她惹出来的,她怎么能让自己最亲的家人去替自己顶罪? 这样就算是她走了,自由了,她又怎么能心安? 于是她擦干净眼泪,目光坚定地对视上沈慕辰。“不,我跟你一起去。我闯的祸我要自己承担。” 大不了叫他杀了她便是。 但是她决不允许他伤害自己的家人朋友! “你……”沈慕辰还想劝她走,可看她心意已决的样子,“好,我们兄妹一起承担。” 两个人牢牢牵住对方的手,毅然决然地迈出了大门。穿过喧闹的街道,跨进大堂里只余几名护卫的客栈。 这时,李德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娘娘,将军,陛下在上面等您们呢,请吧。” “巧巧和小冬子呢?”沈月离焦急地询问他。 “娘娘放心,他们只是暂时被看管起来了而已,您还是先去见陛下吧。” 沈慕辰紧了紧她的手,拉着她朝楼上厢房走去。 一看到褚立玄面色苍白,额头布满汗水,目光狠厉地看着他们,沈月离心虚地立即低下了头。被沈慕辰牵着跪倒在地,将头磕到地上。 “罪臣沈慕辰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呵!”褚立玄冷笑一声,“沈将军看朕这副模样哪里安?” 沈慕辰被怼得不知如何开口,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沈月离知道欺君之罪和伤害龙体是多么严重的罪,也了解这男人真生起气来有多么恐怖。 看他的怒火冲着沈慕辰去了,紧张的她立即直起身子,愤愤地看向男人,“陛下,都是臣妾的错,不关我哥哥的事,您要杀要剐都冲臣妾一个人来,放了我哥哥还有我的奴才吧。” “离儿!”沈慕辰立即拉了她一把。他怕她这么猛,陛下一个气急会直接赐死她。 谁知陛下一点不恼,反而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抬手疼爱地抚了抚她的脸。 “陛下,只要您放过臣妾的人,您想让臣妾做什么都可以!”沈月离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带了一丝祈求。 “爱妃说真的?” 女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想叫自己侍寝,她就侍。一副躯壳而已,反正也有过两次了,她就当自己被猪拱了。 褚立玄打量了她片刻,微笑着开口,“那好!只要爱妃乖乖回宫做朕的皇后,朕就不追究他们了。” 沈月离微微一怔,然后强忍着胸腔里的疼痛说了一句,“好!” “离儿!不要。”沈慕辰立刻急了起来。 他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的反对立即惹来褚立玄一记眼杀。 怕男人做出什么,沈月离立即扑到他怀里,转头对沈慕辰说道,“哥哥,我愿意回去,你就好好做你的国舅爷吧。” 以前她只顾自己,向往自由。 现在在她看来,只要她在乎的人平安,牺牲掉自己的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沈慕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褚立玄不悦地叫人请了出去。 房门关闭以后,沈月离拉住面前男人的衣袖,“陛下,把巧巧和小冬子也留在这里吧,臣妾自己跟您回去。” “好!” “那我们明日就启程。” “好!” 第129章 往事随风 翌日清晨,沈月离和褚立玄坐在马车上,缓缓驶出城外。 沈慕辰、李牧、巧巧还有小冬子站在城墙上望着他们远去。 男人搂过女人的肩膀,柔声问道,“真的不跟他们道个别吗?” 沈月离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一去怕是永别了,所以再耽误多长时间道别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悲伤罢了。 褚立玄拉开窗帘回望了一眼,然后轻拍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女人,勾唇一笑。 “离儿,太后殁了,舒婉仪也殁了,后宫其他女人朕也都遣散了。以后就只有你跟我了!” 沈月离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不带任何情绪地回了句,“好。” 太后是被李牧下药除掉的,舒婉仪是自己害死的。大仇得报,她还是有些欣喜的。 只不过,这怕是她余生最后一次欣喜了。 他们就这么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途中褚立玄曾提出带沈月离看看大月的大好河山,体会体会各地的风土人情,尝尝各城的特色小吃,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她怕自己会舍不得,怕自己回到皇宫里沉不下心,会被无尽的孤独逼疯掉。 可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还是在踏进宫门的那一刻疼痛起来。 她忍不住扑到男人怀里,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好了,离儿不哭,朕以后都会爱你疼你的,朕会一辈子陪伴着你的。”男人紧紧地搂着她哄了起来。 这次沈月离听了他的话,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哭过。 当然,也没有再笑过。 ……三年后…… 轩辰宫里,两人结束缠绵。 沈月离缓缓起身,摸出一粒药片,连水都没用,就那么干咽了下去。 褚立玄,轻抚着她的肩膀,好奇地问道,“离儿,你吃的什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女人冷漠地回道,“没什么,避子药而已。”然后拉过被子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男人被震惊的呆住了,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片刻后,他猛地将女人拽起,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她竟然吃避子药! 难怪这三年来他们终日相伴,她都不曾有孕! 起初他还以为是太后之前买通王府的人,偷偷在她的熏香里下药,害她留下了病根。没想到竟是她自己吃了避子药。 看这样子她是一直背着他在吃,现在是直接瞒都不瞒,当着他的面就吃了!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什么,不想给你生孩子罢了。”沈月离还是平淡的说道。 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彻底刺痛了男人的心。 他眼含泪水,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沈月离,朕这些年对你不好吗?朕为了哄你开心,不惜一切代价,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很好啊,臣妾没有不满意!” “那你为何每日对朕这么冷漠,连一个笑容都不肯给朕?”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从她回宫的那天起,她就开始乖巧地自称起了臣妾;每日贤惠的照顾他饮食伺候他穿衣,可谓是无微不至。 他叫她继续开医馆,打理店铺做自己想做的事,她都不肯。 每天就只围着他转。 起初他虽然还是希望她变回之前活泼洒脱不拘礼节的样子,但想着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就随她去了。 可他现在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不死不活的样子了。 褚立玄沉痛地看着她。 又过了片刻,女人捡过自己的寝衣穿了起来。 “陛下是做了很多,也只是想叫您自己安心罢了。那都不是臣妾想要的!臣妾想要的您给不了。” “那您觉得臣妾还笑得出来吗?” 沈月离穿好衣服下床,又继续说了一句,“陛下想看人笑还不简单。宫里那么多人,自会有人愿意笑给陛下看。” 然后取下外衣披上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 “陛下跟臣妾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臣妾回离月宫去住。”然后女人推开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连数月,两人都没有再见面。 直到这日是沈月离生辰,李德仟一大早进来询问,“陛下,娘娘今年的生辰您想送点什么给她?” 陛下跟娘娘都分居这么久了,也该和好了吧? 陛下这段时间整天表面云淡风轻的,可他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 娘娘倒是一个人在离月宫过起了舒坦的小日子。又养鸡又养鸭的,也不说管管陛下。 那她不来,就只能陛下先低头了。 于是他开口劝道沉默不语的男人,“陛下,您是男人,就别跟娘娘一介女流一般见识了。” “女人嘛,得靠哄。您去哄哄她,她就回来了。” 可他刚说完,陛下就将案上的折子全部挥落到地上,“朕这些年难道哄得她还少吗?” 结果呢?好心全都被当做了驴肝肺!半点温情都没有换到。 “那,您可能没哄对地方呢?”李德仟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褚立玄又是捞起一块砚台向他砸去,“滚!”吓得他立马噤声,夹着尾巴逃了出去。 男人闭上眼睛平静了片刻,转身望着窗外的天,望着自在飞翔的鸟儿。 一直从清晨坐到了黑夜。 然后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沿着御花园踏进了离月宫。 望着伏在昏暗的蜡烛下缝补衣服的女人,缓缓开口,“离儿,朕放你走。” 沈月离一怔,针尖刺破了她的手指。 她顾不得疼痛快速地抬起头,含着泪水确认到,“真的吗?什么时候?” 褚立玄压下心中的苦涩,哽咽道,“随时。” 女人丢下手中的东西,开心地笑了起来,快步跑到他面前搂上他的脖子,激动得又哭又笑。 “谢谢你,陛下,谢谢你!” 男人紧紧地抱着她,终于忍不住伏在她肩膀上流起了眼泪。 等心情平静了,他装作无事地松开她,叫她收拾行李。然后静静地陪着她在离月宫待到了天亮,拉着她的手亲自送她到了宫门口。 “离儿,朕就送你到这儿了。”即便他有千般不舍,但他知道,鸟儿只有翱翔在宽广的天地里才会真正快乐。 沈月离咬唇点了点头,放开他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外面走去。 直到宫门合上,褚立玄快步朝城墙上冲去,对着空旷的围墙外,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喊道,“沈月离!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回来找朕的。” 女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朝他笑着,边往后退着边冲他挥手。 看到他也朝自己挥了挥手,她才转过身继续朝外面走去。 只是回过头的那一刻,她的泪水也滑落下来。 陛下!虽然你不是我心中的好丈夫,但你永远是大月国百姓心中的好皇帝! 愿你余生平安喜乐,再无忧愁…… 此后,往事都随风而去。 他执掌这如画江山,她快意人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