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缅北，学姐带我走出深渊》 第1章 学姐驾到 “小涯，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不用我一直说吧？” 李保国语重心长的说着，而他的新婚妻子娇柔的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回避他的眼神，“爸，您说的是什么事情？” 他摆出一张慈父的面孔，说教道：“你沈阿姨来家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考虑你的感受一直没逼你，但是你也应该懂事一点，该叫什么叫什么。” “呵！”我冷笑一声，“我如果接受了这个女人，怎么对得起我妈！”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眼看我不上道，李保国脸上的慈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撕去遮羞布后的恼怒。 “我说的什么话？要不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妈怎么会心灰意冷连我都不要？还不是因为怕想到你！？”我怒目圆睁反问道，一直没说出口的话在此刻不顾后果的喷涌而出。 我看着还在一旁惺惺作态的女人，对她憎恨到了极致。这几个月以来，我的生活因为她变得天翻地覆。 我心中一直恩爱的父母大吵一架之后迅速离婚，我妈留下一笔巨额抚养金之后也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而这个女人在我妈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就恬不知耻的搬了进来，也是在那一刻我发现一直以来敬爱的父亲，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混账！！” 啪！！ 一声怒吼过后，我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短暂的不可置信之后，我抬头对上却李保国那张气得发红的面孔。 委屈心酸瞬间涌上我的心头，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我拼命跑出了家门。 “你这个孽障！今天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身后的责骂重重的砸进耳朵里，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压抑地方的我，一出门才发现自己其实无处可去。 我已经数不清这两个月以来，已经有多少次刚才那样的争吵 也许是因为这次彻底的决裂，让李保国知道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场景，再也不可能出现。 本着与其把我留在身边碍眼，不如打发出去的原则。他又找我聊了几次，大概意思都是说现在的环境不能让我的学习成绩进步，但是高三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他重新帮我找了一所不错的学校。 这种司马昭之心的说辞，我自然不会接受。李保国眼看好言相劝是没什么用，便撂下一句，“你不愿意也没用，除非你成绩提上本科线，否则你别想回来。” 所以在我18岁这一年，他再婚之后的三个月。经过他的一番运作之后，我就从市重点中学退学，被迫转到了一所镇上的偏远学校。 之所以是重点中学，并不是因为我学习好，其中缘由用鼻子想都知道。 从小家庭环境优渥的我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逃课违纪是家常便饭。学校的老师对我早已失望，常常叹着气说我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爸说的没错，来到这个离家几十公里的镇上偏远中学之后，才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在恶毒后妈的挑唆之下，我的生活水平从此一落千丈。 生活费从原来的一个星期几百块到了一个月二百块的境地，我从一个不爱学习的富家少爷，变成一个仍然不爱学习的可怜外来小子。 高中生们已经懂得了些许市侩，交朋友也看家境地位，和穿衣打扮了。那时的我被流放到那个地方，外形上和一般的贫困孩子几乎无异。 在我看不上镇上学生粗鄙的同时，殊不知其实他们也看不上我的格格不入和故作姿态。我吃了些苦头之后，在转校之后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有些轻微自闭的孩子。 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里，来这里提高学习成绩的初衷变成了无稽之谈，在我身心俱疲，无数次想要回到原来的学校的请求被驳回，急需一些温暖和慰藉使自己坚持下去的时候。 我遇见了她。 午饭时间，我正在宿舍门前的水池子里洗衣服，突然一个水盆被扔过来，我的校服被溅上了一身水渍，我皱皱眉抬起头来，一瞬间我头皮发麻，眼前这个叫庞克的男生就是欺负我最多的匪首！ 我连忙将眼神避开，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心里却直打鼓，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把戏。 庞克看到我没种的样子，十分得意，大嘴一咧，“小矮子，帮爷爷我把袜子洗干净！” 我发育晚，比同龄人个子都矮，后来想想他们这么欺负我，也多半是这个原因。 中午休息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我自己的裤子洗完，估计已经没时间吃饭就要去上午自习了，给他洗那攒了一个星期的袜子，肯定要迟到。 我面露难色，试探着说：“马上就要打铃了，我来不及啊。” “你不洗？等你晚上想睡觉的时候，估计得去厕所拿一趟被子了。”庞克满是青春痘的脸压下来，死死的盯着我，眼神里满是威胁。 “好，好吧。”我认怂了，把自己的衣服随便抓了两把，就开始和那盆袜子作斗争，我不想迟到，因为万一碰到校园里巡逻的纪律队会更麻烦。 倒霉的是，我刚刚把盆子里那一堆熏眼睛的袜子洗完，自习铃就“叮叮”的响起来，我暗骂一声急忙忙的正将袜子挂在旁边的晾衣杆上，突然身边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皮肤白净，大眼睛的高个子女生，她一脸严肃，盛气凌人，正在直直的看着我。 我却放松下来，既然已经被抓住了，也不再需要提心吊胆，慢悠悠的晾着剩下的几只袜子。 那女生看我不理她，面上有点挂不住，扯了我衣服一把，又问道：“问你呢！听不到自习铃声已经响了吗？你还在这干嘛？” 我说：“我听见了，这不是袜子还没洗完吗？” 那女生听见眉毛都气直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巡查员的条幅，又看看我，那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看到那条幅真实存在之后，声调都高了几个度，恐怕她当这个小官以来，没有违纪的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你什么态度！你违纪在先，态度还不端正，罪加一等！快说你哪个班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彻底放弃抵抗，将班号和姓名如实相告。 她一边在小本本上记录，一边小脸狐疑的看着我这个怪人。 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相见，只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她在这所学校里是一个多么特殊的存在，更不知道这一幕会在我的记忆里保存几十年。 第2章 看来要挨打 回到教室我无心学习，想起来之前我爸给我定下的“分数超越本科线”的铁律就一脑袋浆糊，看来我是注定要被冷落在这里了。 我手中拿着一支笔装模作样，思绪却不自觉的飘到了中午见到的那个神气洋洋的女生身上。 她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虽然穿着统一的校服，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我来这所学校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 正想着，两根手指在我桌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跟我出来一下。”我身子一紧，听出这个闻风丧胆的嗓音就是郝红梅。 郝红梅是个中年妇女，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她体罚学生一流，我看见她就知道是中午的洗袜子事件爆发了。 暗叫一声完蛋，跟在她屁股后面没精打采的进了办公室。 啪！ 郝红梅将一张纸条拍在桌子上，满脸横肉的盯着我，“你干的？！”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纸条，这果然就是中午那女生手里拿的小本本上撕下来的纸。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开口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咱班扣了多少纪律分！” 我没说话只低头站着，心中却满是鄙夷。这纪律分要不是和你的工资表挂钩，你能这么上心？扣点分好像要了你的命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心里有牢骚，面上也得装作把错误认识的非常透彻的样子。 我对她说：“我下次不再犯了。” “下次？这次你都过不去！你回去给我写个一千字的检讨来！” 她满脸刁蛮，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的光影下，我看到她发怒时喷出来的吐沫星子悉数落在了我的校服外衣上。 我心里一阵膈应，想往后退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老实巴交的点头，“知道了，郝老师。” 我非常不愿意将这三个字说出口，因为“郝”和“好”同音，我每次叫她的时候总是觉得是在叫“好老师”。 好老师？ 呵！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师德的老师！纯粹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家伙。 她见我认错态度不错，说道：“行，你先回去上自习吧，明天之前把检讨书放到我办公室。” 回到教室，我满面愁容。各科的作业已经将早中晚的自习时间占的满满当当，我哪有时间写这种劳什子的检讨，郝红梅明摆就是想剥夺我的下课时间！ 可是我也不敢不写，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时间，我扯了一张纸下笔。 “我对于今天午自习迟到的行为，非常后悔” 我绞尽脑汁写了这么几个字，无奈脑子里没有东西，实在是写不出来，恐怕一百字都费劲，更别说是一千字了！ 中午见到的那张神气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小题大做记我名字，我也不会这么悲催了！ 我和她才见了一面，脑海中那副张扬霸道的面孔便再也挥之不去，以至于全然忘了害我迟到的那盆袜子根本不是我的！ 人之初，性本恶。 金玉良言。 这句话用在庞克身上是再合适不过，我为了给他洗臭袜子挨了这么一遭，他非但不觉得有丝毫愧意，反而再次燃起了欺负我的兴趣。 在我为这篇检讨书绞尽脑汁的时候，只见他悠哉悠哉的走到我桌前站定，冲我邪魅一笑，将我的笔夺过去转了转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一脸诧异的看他，他却是满脸的嘚瑟，那神情好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想想前几次他带着人围殴我的场景，我只好默不作声的把那只已经摔得裂开的笔捡起来，用胶带粘上两圈便打算继续写。 庞克看我没脾气的样子觉得没意思，又出言嘲讽道：“哎呦，这么用功呢？下课都不停笔。” 他从我手底下将那张没写几个字的检讨书抽出来，大声朗读：“我！对于今天午自习迟到的行为，非常后悔！哈哈哈哈！哎呦！原来是被罚了啊！” 旁边的好事者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看到有人捧场，庞克终于如愿了似的，将我的检讨书撕成一堆碎片扬在我的课桌上。 来这个学校的几个月，早已经把我的脾气磨平，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离开这个地方。 我将掉在地上的碎片捡起来，可是庞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将我手下的碎纸一脚踢飞，水泥地板上的尘土瞬间冲进了我的鼻子。 我终于忍不住，猛地起身扔掉手里的碎片，愤怒的看着他。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再出声，满眼期待的想看看庞克会怎么对待我这样一个自不量力的转校生。 庞克有些意外，“呦，我们小矮子发脾气了！你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一只炸毛的鸡？哈哈哈哈！” 说完指着我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我低声道：“差不多得了。” 他没想到我还敢说话，一下子变了脸，“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信不信老子他妈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他扬了扬拳头，一脸得意的看看众人，见班上的女生都被这出好戏吸引，表现欲大增，指着我说：“你小子等着下晚自习的！” 几个同学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班上人都知道庞克是睚眦必报的类型，看来我今天晚上是免不了一顿揍了。 我装作没看见，将地上的碎纸捡起来，重新撕了张纸写我的检讨书，既然挨揍避免不了，怎么也得先顾一边吧。 在教室的时间显得异常漫长，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看着自己东拼西凑写完的检讨，这个可以称为“废话文学”的东西长舒一口气。 突然，身后传来口哨声，“喂，小矮子，去宿舍楼后面等我。” 庞克冲我咧嘴一笑，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章 我对她更感兴趣了 宿舍楼的后面漆黑一片，除了几对躲在角落里亲亲抱抱的情侣，几乎没有人来这边溜达。 庞克和他手下几个同样不学无术的学生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又转过头去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 我皱皱眉，直到一处漆黑的墙角，他们一行人才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一边慢吞吞的向他们走去，一边观察他们几个里最弱的那个。计划着一会打起来我就死命往那人身上招呼，就算打不过，我也让他们的人挂点彩！ 走到近前，我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有一对情侣情意正浓，对于中学生来说，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庞克几个咳嗽一声，那两人也终于不再忙活，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阵仗，认清形势后面色瞬间一片酱紫，连忙闪人。 清理干净场面，庞克对着我扬扬头，“你现在给我跪下，我可以考虑放了你。”旁边几个又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我嘁了一声心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一顿打小爷我还受得住。 庞克见我依然张狂，还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向旁边几个挥挥手，大叫道：“哥几个！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几个小弟得到命令，面上看得出来的狂喜，好像饿了半个月的老虎终于见到肥兔子，纷纷撸起袖子就气势汹汹的朝我走过来。 我瞄准了那个最瘦的小子，今天就是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那个一米八傻大个的拳头就要落在我脸上，我绝望闭上眼睛，暗叫这下完了，搞不好要毁容！ 突然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茫然睁开眼睛，黑暗中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她身上挂着的，那条在夜晚有些反光的红色条幅。 还没来得及反应，庞克却已走上前去，看清来人后，嬉皮笑脸的敬了个礼，讪讪开口，“韩学姐好！我们这是……探讨问题呢！” 学姐？难道她是复读生？ 说着跑回来亲昵的搭住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老实点，被她按住，比挨打可怕。” 说要冲我笑笑，“对吧？小李同学。” 我没说话，那学姐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用手电将我们几个都扫了一遍，光最后落在我的脸上，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 她淡淡开口，“又是你。” 随后终于把手电筒移开，背在身后。 我这下总算是看清了她的脸，她这次看着我们的眼神依然满是狐疑，眼睛眯起来一只，审视着我们这几个洗漱时间没有出现在水房的可疑学弟。 后来想想她那时眼神灵动，满脸的鲜活，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明媚。 她挑挑眉，“你们在这讨论问题？你当我是傻子？” 我们自觉地站成一排，她背着手在我们面前来回踱步，端起来的谱儿比校长还大。 庞克夹着尾巴，点头哈腰，“学姐，我怎么敢骗您呢！真的真的……” 我侧眼看他，觉得有些奇怪，这种连老师都不怕的坏学生，怎么会怕一个管纪律的学姐？ 她摆摆手，“你们不用废话，被我逮住算你们倒霉。” 我想起刚刚写完的检讨书，差点晕了过去。 果然是铁石心肠，最毒妇人心！ “哎……学姐！学姐，真的，求求你了！”庞克双手合十，十分狗腿。 韩呓语默默看他一会，一把揪住他的校服脖领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他们在不远处小声说话，偶尔转过头瞟我们一眼。 剩下几个小弟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庞哥和呓语学姐还挺熟的？” 我暗暗听着，呓语学姐？原来她叫韩呓语，还真是奇怪的名字。 不一会的功夫，庞克恭恭敬敬的目送韩呓语走远，回来跟几个小弟又摆摆手：“今天没事了，你们先回去洗漱吧。” 大个儿说道：“庞哥，那就放了这小子了？！” 庞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别废话！” 几个人果然不再多话，瞪了我几眼不甘心的走了。 我没弄清眼前的情况，仍然一脸防备的看着庞克。 他竟然难得的对我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拍拍我的肩膀，“都是误会，老弟。” 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了，只剩我在原地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不过没挨打就是好事，我赶紧回了宿舍，象征性的抹了两把脸便爬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 高中生的时间表根本没把学生当人看，睡觉的时间根本不够用，以至于我白天罚站都能睡着！现在是睡觉时间，我可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没过一会，我便已经意识混沌，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了。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舍不得睁开眼睛，翻了个身不耐烦的将被子蒙在头上。 突然，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扯我的被子！ 而且身边也越来越暖和，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啊！”一下子大叫出来。 只见我被窝里赫然多出了一个大男人！ 那人明显被我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低声道：“你小点声！” 月光下，我看着庞克的脸哭笑不得，心道难道是欺负我欺负出感情来了？这么按捺不住，大半夜钻我被窝？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束手电光便照了过来。 “哎呦！什么情况？？！” “我去！庞克你干啥呢！” “想不到你俩平时水火不容，晚上竟然钻一个被窝啊！哈哈哈哈……” 几个同学已经开始起哄，用手电照着我俩的脸来回晃。 我被他们说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转头看看依然在我被窝里的庞克，表示不知道他又抽的什么风。 庞克那铁一样厚的脸皮也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冲起哄的叫道：“你们是不是找死！我找他有事！” 几个起哄的悻悻的闭了嘴躺下，只剩我一头雾水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幸亏我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我非得找棵树撞死！ 庞克讪笑，我也礼貌的冲他挤出一个笑容，“你有啥事？” 只是月光亮的实在给力，我连他脸上已经快爆了的青春痘都看的一清二楚，有的毛孔里已经钻出来一些白色的分泌物！我一边祈祷千万别蹭我枕头上，一边盼着他能快点滚下我的床。 我不自觉的往后挫了挫，庞克看了我一会开口道：“李涯老弟，你和韩呓语学姐很熟啊？” 我心中一个激灵，难道韩呓语把他拉过去之后说了我吗？那看来庞克对我突然的善意，也是因为韩呓语了。 可是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而且那一面也绝对算不上愉快，她没有理由帮我。 我模棱两可道，“还好吧，没有很熟。” 庞克满脸堆笑，“你认识他怎么不早说呢？你看看弄的这么生分。” 我呵呵两声，他看我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回到自己的床铺。 想到庞克噤若寒蝉的样子，我心中对这个学姐更加蒙了一层好奇。 她到底是谁？和一般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第4章 不速之客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难熬，我每天很想打起精神学习，但是却总是控制不住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往到了下课我也不知道老师究竟讲了些什么。 每每到此时，我就像个破了俗的和尚，心里后悔不已，可下次还会再犯。 不过却出现了一件怪事，班上的人都对我客气了很多，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同学也有意无意的来找我攀谈。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庞克再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每次照面有时竟会难得的会扯出一个笑脸。 我觉得奇怪，又不能直截了当的去问他，万一被他知道我和韩呓语只见过两面，我恐怕又要过回以前那种当受气包的日子了。 只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见到韩呓语可以当面问她原因，只可惜一连半个月也没再见过她。 我正趴在桌子上出神，突然班上一个女生冲我叫道：“李涯！你家长来了，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我半信半疑，我爸不是已经被那女人迷的五迷三道了？怎么可能这么大老远的过来看看我。 办公室门口，我敲敲门进去，眼前的人果然是我那色令智昏的爸爸，我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 高端定制的西装，手上戴着那款他最常戴的劳力士，阳光散落下来，他整个人看上去高雅贵气，和我身边的事物相比，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班主任郝红梅看见我进来，本来就眉开眼笑的脸上又添上一抹浓的发齁的甜腻，“李涯同学，你爸来看你了，快过来！” 李保国冲郝红梅笑笑，“我和李涯说两句话。” “好好好，您请便！” 他带着我走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旁边的同学纷纷侧目，好像在议论我这个寒酸至极的男生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衣着光鲜的爸爸。 我冷漠的说：“爸，你怎么来了？我在这儿很好，这么远的路，你以后就不要专程过来了。” 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我并不愿意他过来看我。这段时间以来，别人都以为我家境贫寒，我也习惯了别人这样认为。他这样突然出现，我只觉得可笑。 李保国忽略了我语气中的冷漠，“小涯，让你来这所学校是为你好，不然以你的性格以后会吃大亏的。只要你改邪归正，把成绩搞上去，我立马就接你回之前的学校。” 我早已麻木，不再想听他这样喋喋不休，说道：“爸，我快上课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他蹙蹙眉，愣了一会说：“你阿姨怀孕了，你最近放假就先回爷爷奶奶家，我怕你们一见面，她动了胎气。” 我冷笑一声，说了句：“知道了。”便头也不回的往教室走去。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极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恍惚中想起以前爸妈还没有离婚的日子，那时的他把我抱起来举过头顶，眼中的笑意溢了出来，我妈在旁边紧张的说：“慢点慢点，别摔了他！” 现在想想竟觉得恍如隔世。 回到教室，瞬间一群异样的眼光扫过来，我对他们的想法并不在意，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下课铃声响起，几个女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在我耳边吵个不停，我听了一下，大概是问我的家境和为什么来到这个偏远学校之类。 我不想回答，俩胳膊一趴，把头埋了下去。 “喂！李涯你什么意思，大家是关心你！” 这声音我不用听就知道是班上最八卦的女生王红，声音嗲嗲的，听的人浑身难受。 我没听见一般继续趴在课桌上，王红自己落了个没脸，有些气急的将我拉起来，“李涯！你怎么这样！？”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我，眼眶已经发红，好像我怎么了她似的。 我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旁边人感受出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纷纷劝道：“算了算了。李涯不愿意说就别逼人家了。” “是啊是啊。”逐渐帮腔的人越来越多。 王红的面子越发挂不住，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几个女生将她护在身后，“李涯，王红是关心你，你怎么这样！你看看她都哭了！” 她们几个都目不转睛的瞪着我，看样子想让我去和王红道歉。 我觉得这画面实在是有些滑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我可是惹了她们几个的众怒，领头的女生指着我大叫：“你还笑！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亏我之前还觉得你被欺负很可怜，现在看来你真是活该！” 我根本不想理这几个哗众取宠的小丑，身后却有一道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 我诧异的转过头去，只见庞克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对着说话的女生抬抬下巴，“是不是我最近太温柔了，轮到你们在这挑事了？” 领头的女生还想说些什么，她身后的王红拽拽她的袖口，小声道：“算了吧，人家现在有人罩着。” 人群散开，我身边的空气也总算流动了起来，我继续往桌子上一趴，装作睡觉的样子。 但此时的我却没有半分睡意，庞克为了我出头的场景在脑海中直打转。 韩呓语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几句话就让这个三天两头欺负我的小混混变成了这样，这种转变实在是太过突兀，让我对这个女生的好奇到达了顶峰。 我一连几天都被这个问题困扰，偏偏又再也碰不到韩呓语，常常走路都不带精神。 下课后我像往常一样去食堂打饭，一路没精打采。正走着，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我回过神来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撞在一个高个子男生怀里，我正要道歉，却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眼前以高个儿为首的几个人，明显是冲我来的。我心里直呼倒霉，盘算着自己近期又得罪了谁，左思右想以后也没个头绪。 我对那人讪讪一笑：“哥，你有啥事？” 那人比一般的学生高出去不少，脸上却极俊朗，说话的声音低沉。 他眼睛一眯，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猛力一捏，“听说你和韩呓语很熟？” 我看着眼前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朝我围过来，心想难不成刚过了两天舒服日子就又要挨打？ 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熟！” 那人似笑非笑，手上的力气持续加重，“是吗？” 我痛的身体佝偻起来，“哥！真的真的！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这身子骨受不住啊！” 他终于放开手，指着我的鼻子道：“告诉你，韩呓语这个人，你别碰，听明白了吗？” 我心里委屈的不行，这个女人我本来也没碰！回回都是她找上我的。 现在庞克对我客客气气，我姑且领她这个情，要说更深层次的接触，我就算想也没机会啊。 我连连点头，“哥，我懂我懂。” 那个人满意笑笑，带着人扬长而去。 我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肩膀，这个人看上去应该是韩呓语的追求者，不知道从哪儿得到这种小道消息就来找我麻烦，真是飞来横祸。 第5章 又被威胁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向身边的同学打听韩呓语的身份。 一问才知道，身边人几乎都听说过这位复读的学姐，但是更深的了解却是半点不知道。不过我的八卦同桌偷偷和我说，据他所知学校里的刺头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这倒有意思了，难怪庞克突然对我变好了。我正暗暗盘算，突然听见一声大喊：“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外面墙上贴着！” 这就是这所野鸡学校的可恶之一，每次成绩出来就把所有学生的成绩单通通贴在外面的成绩墙上，美其名曰可以促进学生之间的“比学赶帮超”，我本人对这种制度强烈不满，因为我每次看成绩的时候都很没有面子。 班上的同学瞬间潮水般冲了出去，我也回归了现实，连忙也跟出去看自己那上不了什么台面的成绩，心里盼望着能进步一些，早点离开这个破学校。 果然，操场上的成绩墙已经贴的密密麻麻，各班的学生都挤成一团，伸着脑袋看自己和别人的成绩，相比之下有的得意，有的落寞，好不热闹。 我一时之间挤不进去，扭头一看复读班那边的成绩墙前并没有人，想必是他们还没下课，心中瞬间起了一个念头，便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成绩表前面的人数寥寥，找了一圈终于看到韩呓语的名字。 班级第二十名。 我嘿嘿一笑。 每个班大概四五十人，她的成绩看来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 正看着表格出神，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小屁孩，你走错位置了。” 我心中大惊，这声音是？！ 连忙转过身去，果然，那个让我好奇爆棚的女生此刻就站在我身后。虽然是意料之外的相遇，我却因此莫名的升起一丝惊喜的感觉，大概是我真的太想了解她了。 我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霎时间呆住了。她今天没有扎马尾，刚刚洗完还没有干透的长发直直的散落下来匹在肩上。微风拂过，她的发香钻进我的鼻子，撩拨的我心中痒痒的，她的脸上一副简傲绝俗的样子。 我羞红了脸，怕被她看穿了心思，支支吾吾道：“对……我走错了。” 正准备溜，她又快步挡在我面前，“我上次帮了你，你可还没感谢我呢！” 我茫然，“你说的是……？” “你可别装啊，要不是帮你打发了你们班那个小混混，恐怕你要吃不少苦头吧？”她俏皮的眨眨眼睛，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她这样说，我瞬间无地自容，作为一个男人，竟然需要一个女生出头…… 可无奈她说的又是事实，只好认命道： “好吧，你说怎么感谢你。”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是让我送礼物什么的。 要是之前在家的时候，送女生礼物根本不值一提，但是现在我兜里只有五十块钱，还要坚持一个星期，惨的不能再惨了。 她用手指轻轻地敲敲下巴，沉思了一会和我说：“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吧。” 我点点头，“好吧，那我能走了吗？” 得到她的同意以后，我垂头耷脑的往回走，还不等把这一幕慢慢回味，突然听见一声哨响，顺着方向一看，我瞬间蔫了。 这不是上次那个高个儿吗？！ 回忆冲进脑子里，他的话又回荡在我耳边，“离韩呓语远点。” 四目相对间，我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本来是没影的事，现在居然被他看了个正着！看来我注定要尝尝他们哥几个的拳头了。 我忙移开目光，想要一走了之。 谁知没走两步，那只熟悉的手再次捏住了我的肩膀，“小子，我上次怎么说的？我看你是皮痒痒啊，居然还敢跑到这边来和她说话。” 我被按着肩膀动弹不得，只得僵在原地艰难地说：“哥，你误会了。我不是特意过来找韩学姐说话的。” 他故技重施，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哦？那你过来干什么？” 我想了几个答案，又被自己通通否决，感觉没有一个能糊弄过去的。 我沉默，万念俱灰之间，韩呓语出现在我俩身边，她揣着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是我叫他过来的。” 高个儿捏在我肩膀上的手明显的颤了颤，“呓语，你怎么过来了？” 韩呓语翻了个白眼，“刘冲，你这么大阵仗欺负学弟，谁看不见？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不怕丢人啊？再说了，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谁和我说话，关你什么事？要你在这狗拿耗子？你快放开他！” 这套话说的行云流水，我心里直呼解气，原来这个傻大个叫刘冲，就这还想追女生？一点脑子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心里对这个人一阵鄙夷。 刘冲被说的没面子，又狠狠捏了我一下才放开手，“呵呵……我这不是怕他骚扰你嘛！” 韩语毫不留情，“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刘冲灰溜溜的离开，这时候看成绩的人群也基本上散尽，我远远的望了一眼我们班那边的位置也已经空了出来，忙跑过去看。 从上到下一路扫过，终于在最底下发现了我自己的名字。 第五十五！ 天啊，自从转到这个学校，我的成绩竟比之前还烂，这要是被我那个爸爸知道估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我正在成绩单前郁闷，身后又有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我已经认得这个声音，眼睛一闭暗道这女生还真是阴魂不散。 想不到她好奇心还挺重，现在正是和她套近乎的好机会，可自己的成绩实在是太过丢人，一时纠结要不要把名字如实相告。 “喂！你哑巴了？”她看我不说话，不依不饶的说。 算了，这人我也惹不起，我小声说道：“李涯。”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她又问了一遍，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的。 我微微皱眉，这女生长得挺好看的，但实在是有点聒噪，只好又说了一遍：“李涯！” “哦～我看看。” 她凑了上来，眼睛滴溜溜的在成绩单上扫了一遍，最后哈哈大笑，“小屁孩，你学习也不行，打架也不行，你还能干啥？” “我！” 我整张脸都憋红了，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说辞，她却更加得意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无话可说，不想再在这里被这个女生继续嘲笑，转身便要走。 “李学弟，我看你资质不错，你以后要是想好好学习了，可以来找我帮你。”她在后面叫道。 我心中冷笑，找你帮忙？就你那疯狂追求者，我恐怕比在庞克手底下死的还快！ 看我没理她，她有些不甘心的冲我跑过来，“喂！你听见没有啊？你们班一共六十人，除去两个缺考，你就是倒数第三！成绩都这么烂了，还不求上进？” 我被说的不耐烦，对她也不再客气，转过头去气鼓鼓地说：“韩学姐，虽然是多学了一年，但是你的成绩也不怎么样吧？还有闲心来管我的闲事，考的上大学嘛你？” 一通话说完，她终于不再嘚瑟，愣了半晌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姐姐我好心帮你，你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忘恩负义的小子。” 我嘁了一声，不再说话，和女人果然没有道理可讲。 她看我没说话，以为我在自我反思，语气缓和了些，“不然这样，你欠我的人情就用成绩来抵吧！” 这回答有些让我猝不及防，实在搞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这个只见过三面的学弟费这么多心思。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个约定对我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万一成功了还可以拿着成绩和我爸谈判。 我思考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想怎么样？” 她见我终于动心，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神气扬扬的表情：“你下次考试如果能考到你们班的前十，你欠我的人情就一笔勾销！要是做不到，你就给我当跑腿小弟。” 少年的心境像一堆干柴，碰不得一点火星，“一言为定！” 第6章 努力学习 回到教室之后，我悸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模拟考试每个月一次，现在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了，想到这里，我抓耳挠腮的感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悔自己当时答应的太过轻率。 如果答应了又完不成，到时候给她当小弟那就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我可不想看她小人得志 我在她的面前已经很失败了，再窝囊也接受不了自己一直被她看不起。 我冲向水房，用冷水狠狠地往脸上抹了两把，现在是下课时间，身边的同学有些趴在桌子上补觉，有些努力的抓着课本狂背单词。 回到座位，我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正要赶在上课之间再被几个单词，突然背后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庞克坐在我身后的位置，我盯着他点点头，示意有话直说，小爷很忙。 他凑得近了些，“你最近和韩呓语学姐走得很近啊？” 我蹙蹙眉，心道你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实话，毕竟他最近不再找我的麻烦，而且上次还替我解了围。 最后还是心一横，丢掉内心深处的妇人之仁，我摆摆手道：“还好吧，也就那样。”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声道：“好吧，不过你要小心了。我听说她们班的刘冲要找你麻烦。” 我惊讶于他的坦诚，心中对刚才的遮遮掩掩升起一丝愧疚，同时又对自己即将到来的麻烦感到忧心，喃喃道：“哦” 他以为我被吓傻了，又继续说：“我觉得你还是离韩呓语远点吧，她可不是一般女生。” 他这句话让我看到了曙光，觉得我这些天的疑惑或许可以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装出一副聆听者的样子，“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吧？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就和她走这么近？”他满脸狐疑的看着我，心里估计在想我之前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哈哈一笑，“她说我像她一个远房表弟，所以走得近些，她的情况也没有和我说太多。” 说完我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这谎话编的沾亲带故，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是眼下为了得到答案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默默祈祷这话千万别传到韩呓语耳朵里。 好在庞克头脑相对简单，我这么一说，他瞬间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难怪难怪，我说她怎么偏偏对你这么贴心呢！你小子还真是交了狗屎运。” 说完上下打量我，羡慕之意溢于言表。 我只想知道她的底细，偏偏这个庞克这时突然变成了个慢性子，我恨不得把他绑在树上拿根鞭子抽着逼他快点说。 “所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韩呓语到底是有什么不同啊？”我耐着性子说道。 他咳嗽两声，看看旁边没有人注意我俩，又凑的我更近了一些示意我离他近点，我心里对他这些脱裤子放屁的动作直翻白眼，扫一眼教室后面的时钟，离上课只剩两分钟了。 在我感觉百爪挠肝，生不如死的时候，他终于低声说道：“她啊，可不简单，不仅是咱学校校长家的独生女，还据说和校外一些“厉害人物”有些渊源，咱学校没人敢惹她。” 我震惊的瞪大双眼，这名头果然够唬人，传说中的黑道白道通吃啊！ 上课铃声响起，庞克回到自己的位置，又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保密，我冲他点点头，对这个头脑简单的男生竟觉得有些亲切。 这节是英语课，我的弱项，也是最有进步空间的学科。我将脑子里那些关于韩呓语的事情抛到脑后，拼命的记着笔记，发誓一定要让韩呓语对我刮目相看。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我找学习委员借来之前的笔记，特意斥巨资买了几个笔记本将各科的笔记区分开，利用下课和休息的时间把笔记分析了一遍，写上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看着笔记本上空白的页数越来越少，练习册上越来越多的难题被我轻松解开，我心里满是成就感，体会到学习原来真的能给人带来快乐。 午饭时间有半个小时，一般同学吃了饭都会在操场上溜达放松一下才回教室，我的心思已经不再这些俗事上，在食堂里狼吞虎咽，只想快点回教室钻研老师今天新讲的公式。 回到教室，里面还空无一人，我快步走向自己的桌子，可是眼前的一幕霎时间让我眼前一黑，差点直直的倒了下去。 只见我桌子上的书本已经被尽数扔的乱七八糟，我心头一紧，忙扒拉着找我们这些天的心血笔记本，来回翻了几遍，我认真整理的资料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忙跑到教室外面，可是外面已经人来人往，丝毫看不出谁是可疑之人。 我麻木的将剩下的课本整理好，心中万念俱灰，没有了那些之前记的难点错题，肯定没有办法赢下和韩呓语的赌约了。 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我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呆坐在椅子上，之前的壮志豪情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 同桌看出我的反常，小声问道：“李涯，你怎么了？” “我的笔记不见了。” 他忙说：“没事没事，我的笔记借给你抄一下。” “已经来不及了，那笔记上面有好多我之前的错题。”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的不让声音颤抖。 他没再说话，我的心里也满是凄凉，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两节课。 下课铃响。 “李涯，外面有人找！” 我没精打采的抬起头来，发现是韩呓语站在门口正在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我有些意外，心里奇怪她怎么会来班上找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 她看到我出来，眼睛里又亮了几分，“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 这是？！ 她拿着几本笔记和试卷扬了扬手，此时我眼里的她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金光。 我抑制住想要扑过去抱住她的冲动，连连点头，“对对对，这就是我的！怎么会在你那？” 她将笔记递过来，“你就别问了，回去好好学习。”说完后潇洒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这是仙女啊！ 第7章 情敌出现 考试结束了天，我心里却越发没底。虽然这一个月以来，我已经算是尽了全力，但是毕竟基础太差，想要一下子跟上来也算不上是简单的事。 终于熬到放榜，刚刚下课我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到了成绩墙前。 我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浑身发凉。 第十七名。 确认了几遍之后，我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说起来进步已经很大了，现在的成绩估计可以让我爸和那个女人惊掉下巴，到时候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却钻进了我的心底，仔细想想这个地方其实也不错，至少不用每天守在家里，看他们甜蜜和美的样子，还有那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回去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处境。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不知该何去何从。和韩呓语的赌约还没履行，要是现在走了是不是有点太不够意思了？毕竟她也曾经帮过我 好吧，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愿赌服输好了！ 我站在她的教室门口，怯生生的让一个女生帮我把她叫出来。 等待的几十秒里，我的心里满是忐忑，暗暗祈祷不要碰到她那个疯狂的追求者。 韩呓语出来之后看到我，眼里满是意外，“是你？” 我点点头，“我的成绩出来了，你赢了。” 她好像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得意一笑，“你还挺敢作敢当嘛！我还以为你会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呢！” 我嘁了一声，“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吧！” “好吧，我学习时间很紧，要争分斗秒，所以恐怕需要麻烦你每天帮我打饭了”她装作为难的样子，眼里确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意思是在非常有限的吃饭时间里，我都要完成食堂、高中部、复读班的三点一线，而且每天三次 我眼前一阵发晕，这样跑两个月，恐怕我就成短跑健将了。 我咬咬牙艰难地说：“好” “那你等我一下。”她转身跑进教室。 没一会儿，她出来给我递上一张百元大钞，“这是我的饭费，你每天吃什么就给我买一样的。” 我欣慰的点点头，心道这个女生还是比较贴心的，良心未泯。 之后我按照约定，我上课卯着劲学习，下课冲在最前面去食堂帮韩呓语打饭。校园中，随处可见我奔跑的身影，我小腿上的肌肉线条也肉眼可见的凸显了出来。 青春期的男生疯长起来如雨后的春笋一般，这段时间我的身高一下子赶了上来，看上去已经和班上的高个子男生差不多了。 我照着镜子，摸了摸脸上的胡渣和脖子上的喉结，意识到自己已经发育了，脸上的骨骼感也越来越清晰，褪去了一些青涩，看上去已经不复刚来时候的稚嫩柔弱，多了一些这个阶段男生该有的少年气。 给韩呓语送饭已经快有两个月，我的任务也马上就要圆满完成，想到这里竟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心血来潮的又跑去食堂顶楼帮她买了一杯最近班上女生都在喝的奶茶，我对这种甜品没有兴趣，不过她应该也会喜欢，排队的人很多，我挤在一群女生里格外显眼。 不过为了博韩呓语一笑，面子上的事我根本也不在乎了。 将奶茶拿到手里，我心里热热的。连忙飞奔着下楼，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我爬到高三的楼层已经是不咳不喘。 吃饭的时间，教室里没有几个人，我径直打开门进去。却看见韩呓语的桌子上已经有了几个饭盒，看上去很精致。 我有些失落走上前去，她也抬头看我，表情有些尴尬，“额，我朋友过来看我，帮我带饭了。” “好吧，那这？”我抬抬手，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份饭进退两难。 “没事，你放下吧。我晚上睡觉之前可以当夜宵，谢谢你啊。”她看着我笑了笑。 “哦，好吧。” 我站在那里，明明已经没有什么话说，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似的不愿离开。 她看了我一会，“你还有事吗？” “哦哦没有了。”我正要离开，一个人饶过我走到韩呓语身边走下。 “小语，这是我亲手帮你做的，合你胃口吗？”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很有型的皮衣，头发应该是用发胶打理过了，背着梳了过去，棱角分明的脸上鼻子高挺，星眉剑目，神色中却透着一股痞气。 我想起庞克对我说过的“厉害人物”，难道就是他？ 韩呓语温柔的说：“嗯，挺好吃的。” 皮衣男看了我一眼，“这位小弟弟是？” “哦，我”我哑口，我和韩呓语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债主？ 韩呓语说道：“他是我的学弟，帮过我不少忙。” “哦，谢谢你啊小学弟！”皮衣男笑的爽朗，手边还放着一个很帅的机车头盔。 我落寞一笑，心道这个男生还真是标准意义上的男神，有长相有实力有性格。 相比之下，在他的面前我渺小的几乎看不到，一时只间竟觉得有点没来由的酸涩。 “没事，应该的，我先回去了。”我识趣的转身离开。 刚走到楼下，便感觉到身后有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李涯，你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学姐，怎么了？” 她缓了缓呼吸，“那个谢谢你的奶茶。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每天帮我买饭了，咱们两清了。” 我身体一紧，虽然早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再也没有和她见面的理由。但是在她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心里却一下子变得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块儿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尽管我每天的时间都很紧，开始的几天我也偷偷地骂她是黄世仁，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每天把饭送到她的面前，我甚至期待着和她的见面。 我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李涯！”她又叫了我一声，仿佛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没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学姐，我的饭要凉了。” 也许我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心意也和那杯奶茶一样，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第8章 少年心志 之后很久的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韩呓语，但是她的种种动态在班上依然是值得一聊的话题。 有人说那个机车男是她的青梅竹马，对她百依百顺，家里有不少产业。 我默默的听着，好像和她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 庞克看出我的落寞，走过来对我说：“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或许吧。 我没有说话，他拍拍我的肩膀，“那个男生不是咱们这种普通学生争得过的。” 我点点头，还是沉默。 我几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唯独没适应的是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那个女孩的踪迹。 也许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我的成绩已经到了班里的上游水平，老师们都惊讶于我的飞快进步，郝红梅也对肉眼可见的亲切起来。有了这些成绩，就算我爸和那个女人有多么不情愿我回去上学，应该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 正想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出去。 我觉得有些意外，但是许久未见，看到她更多的是开心。 “明天学校放假了，你有没有时间？”韩呓语满眼期待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个，是顾深叫我约你的，就是上次你看见的那个人。”韩呓语试探地说。 我瞬间心凉了半截，“他约我干什么？我和他又不熟。”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自然也没有必要和这里的人再有什么瓜葛。 “上次我和他说你帮了我，所以他想当面感谢你。” 听到这里，一番苦涩，我转身道：“不用了。” 说完自顾自的走进教室，却听到身后一声，“等等！” 我愣在原地。 那声音再次传来，清澈明亮，“如果是我想让你去呢？” 班上的同学瞬间安静，目光齐刷刷的扫过来。 我震惊的睁大双眼，不知该作何反应，那一瞬我好像能听得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接下来的动作，我想回头告诉她我愿意，但身体却无法动弹。 庞克这时候冲过来扯了我一把，向韩呓语说道：“学姐，他肯定去，你放心吧！” 韩呓语走后，班上瞬间像炸了锅一样。男生们朝我围了过来，纷纷问我到底是干了什么，让韩呓语对我如此与众不同。 我冲他们挤出一个笑，“你们别误会，我上次帮了她一些小事，她想感谢我而已。” 身边的目光半信半疑，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只剩最后的那句话在耳边来回作响。 “如果是我想让你去呢？” 什么意思？ 高中生难得的假期总是让人热血沸腾，一个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飞奔出去，为了来之不易的自由而欢呼。 我惦记着和韩呓语的约定，急切的往学校外面走，还没到学校门口，远远地便看到她守在那里东张西望。 看到我走了过来，她终于安心了似的，“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顾深冲我招招手，“小学弟，想去哪里玩？” 我礼貌的笑了一下，“我对这里也不熟悉，还是学姐说吧。” 韩呓语说道：“其实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去顾深的新店去看看吧？” 说完转过头问：“欢迎我们吗？” 顾深勾嘴一笑，“当然了，就是去市区比较远，小学弟想去吗？” “市区？”我心中踏实一些，毕竟我从小在那里长大。 “对啊，我们的家都在a市，只是我爸爸在这儿工作，所以我才在这个学校上学的。”韩呓语说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也是a市的！心里又有一种惊喜的感觉，想着如果是这样，以后毕了业还是可以见到。 与此同时，我对顾深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忌惮，他住在那么远的地方还经常过来，可想而知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先上车吧。”顾深绅士打开车门。 这是一辆崭新的奔驰s，上车后韩呓语和顾深一直在聊天，我安静地听着，原来是顾深的家里怕他无所事事，所以给他开了一家机车店。 我在车上昏昏欲睡，顾深突然对我说道：“学弟，你家是哪里的？一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想到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低声说了一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顾深看出我的欲言又止，没再说话。 汽车缓缓停下，眼前的机车店装修的十分气派，从外面就看得到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类机车。 男孩子对机车这种东西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向往，顾深走了过来，“学弟，你也喜欢这个？” 我点点头，“嗯。” 刚进门，我的目光瞬间被那辆摆在正中间台子上的红色炫彩机车吸引，我径直的走过去。 “你眼光不错！这辆车是我的镇店之宝。” 顾深走了过来，“你之前帮了小语不少，你喜欢的话，我把这辆车送给你。” 我转过头去，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他继续道，“等你放假的时候就过来，我教你一些骑车的要领。” 我忙摆手道：“不不不，谢谢你的好意。” 韩呓语却司空见惯了一般，对我说道：“李涯，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送人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深哈哈一笑，“没错，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开心最重要。” 他笑的坦荡爽朗，在我看来确实和韩呓语一样是很美好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我竟然感觉到一丝从来没有过得自卑。 “不，真的不用了。” 顾深送我机车，也许是真的只是因为我帮助过他的青梅竹马，不过也有可能是已经看出我对韩呓语的心思，想用家境的悬殊让我知难而退。 但是不管怎么样，一个机车还不至于能够收买我。 要想让他对我刮目相看，我必须自己买下那辆车。 想到这里，我计上心来，瞬间释然了很多。 第9章 回家要钱 我很久没有回家，一进门便看见那个女人的肚子果然大了一圈。 我从不叫她阿姨，她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不要脸女人，更不屑于和她说一句话。 她看到我，眼神里先是一丝陌生，随后紧接着是藏不出的厌恶，白了我一眼，便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我心中冷笑，不用猜就知道是打给我爸的。他每天白天一般都在外面，和生意上的伙伴们打球谈生意，不过有了这通电话，应该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回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我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舒服的翘起二郎腿，等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正在我等的昏昏欲睡之时，就听到这一句压着怒气的责问。 “小涯，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最近不要回来吗？” 我睡意散去，抬手看看表，二十分钟。 呵，果然是夫妻情深，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我正起身来正襟危坐，把书包里的成绩单和奖状拿出来，乖巧的说道：“爸！你看，这是我最近几次考试的卷子。” 他半信半疑的接过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过了会儿才抬起头来，“这，这都是你的？” “对啊！您不是说我成绩好了就可以回来上学吗？我这段时间特别用功，就为了能重新陪在您的身边。”我的眼神真诚炙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心中暗道，看你这次还用什么借口把我撵出去！ “额小涯啊，你表现的很不错，爸爸也很是欣慰，不过你在那边进步那么大，这恰恰说明教学质量高啊，你还是等高考完了再回来吧？”他试探着说道。 好家伙，这是打定主意不要我这个儿子了啊！不过我也丝毫不慌，我爸的弱点我是清清楚楚。 他在这个家里是顶天立地，但是在我爷爷奶奶面前就是俯首帖耳了。当年要不是我爷爷把家里的产业都转到我爸的名下，恐怕他也没有今天在外面呼风唤雨的日子。 我爷爷对他把我流放到镇上的学校这件事本来就非常不满，好几次都要过来替我讨公道，都被我拦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就算回去了，在那后妈手底下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淡淡开口，“爸爸，难道你结婚了我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上次我回爷爷家” 还没说完，他脸上便抽搐了一下，“小涯，家里的事，你不要和爷爷奶奶说。” “只是现在你阿姨怀着孕，你回来是真的有点不方便。” 我看看那个旁边站着，装的楚楚可怜的女人，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自从进了门便是这副受了委屈的面孔，现在还是没点新鲜的，真不知道她每天带着个面具累不累。 我叹了口气，以退为进，“嗯，您的担心我也知道。不过我在那生活的真的很艰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言外之意，想让我滚的远远的，就拿钱。 我爸看到有门儿，脸上也添了几分笑颜色，“小涯，爸爸也是心疼你，这样，你每个月的生活费翻一番怎么样？” 呵！果然是生意人，竟然都算计到自己儿子身上来了。之前为了让我“改邪归正”，每个月只给我两百块钱的生活费，现在折腾了这么久才翻一番？四百块，我看你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我已经没什么耐心，也不想继续呆在这儿，“爸，我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可以不回来住，但是你把之前的银行卡还给我吧。” 那张银行卡，是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妈一次性给清的抚养费，当时我爸心里有愧，便直接交给我零花，直到这个瓜子脸女人进门，才千方百计的要了回去。 我之前零花钱多的花不完，这卡里的钱几乎没有动，里面应该还是一百二十万。 我爸听清我的来意，再也压不住火，“你就是想要这钱是不是？你一个学生，要这么多钱会学坏的！” 那女人也终于按捺不住，“你爸身体不好，小涯，你还是不要再胡闹了！” 我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当小三的事已经过去了？” “你！！”她最忌讳这个词，听到我这么说嘴唇都已经发白了，颤颤微微的扶着肚子。 啪！！！ 与此同时，一个耳光落在我的脸上，霎时间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我爸指着我，手上剧烈的抖动，“逆子！还敢胡说！” 我摸了一下脸，明显已经肿了起来，“是不是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就两条路，要么你把卡给我，咱们从此相安无事。要么我请爷爷回来评评理！” 我毫不怯懦的瞪着他，他扬起手在空中停了一会，最终缓缓的放了下去。 “把卡给他。”他喘着粗气，好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那女人惊呼一声，“什么！？老公！” “给他！”他大吼道，随后直直的瘫在沙发上。 那一刻我知道我赢了，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样的场景，几年后还会再次上演 第10章 被绑架 “你喜欢她吧？” 顾深看着我淡淡的说。 我正心满意足的试着我新买的红色战车，听到这话突然停滞了一下，有种被看穿的紧张感。 “什么？” 顾深重复了一遍，黑眸中有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你喜欢韩呓语吧？” “我” 我不想否认，即使知道以他的能力可以轻松地让我栽跟头。 看到我的反应，他自顾自的说：“小弟弟，你买这辆车不就是因为上次我说要送你，才赌一口气吗？” 我转过头去，眼神坚定，“没错，我喜欢她。” 说完之后，我已经做好了他会给我一拳的准备，毕竟在学校里谁都知道顾深和韩呓语的关系。 顾深只是看了我一会儿，“虽然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但是你敢说出来还是很难得的。” 他熟练地点燃一颗烟，升腾的烟雾挡住了他眼中的神情。 “有我在，她是不会选择别人的。” “为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十几岁的年纪，我并不相信他们之间有多深厚的所谓爱情。 他低声笑，“你买车的钱是哪里来的？我劝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因为没有意义。” 听见这话，我竟有些得意。只不过买了一辆两万块钱的机车，他就觉得我做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才得了些不义之财，要是被他知道我这个高中生的卡里有一百多万，就算他是富二代，也会惊掉下巴吧？ 只是底牌不能这么轻易的就亮出来，我不动声色，做出一副无知者无畏的样子，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我真的不想和你这样的人为敌，因为太掉价了。”顾深一字一句地说。 这些话钻进我的耳朵里，刺痛了我年少的自尊。 我挺直腰板，还击道：“你觉得你就一定能赢吗？” “小子，你可以试试。”顾深那双郁黑的瞳孔渗出迫人的寒光。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留下来也已经没有意义，骑上我的机车扬长而去。 学校的停车棚残破不堪，机车停进去之后有种说不出的不协调。只是这学校的条件艰苦，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 刚刚走出车棚，便看到庞克远远地迎了上来，我眉头一蹙，这小子有点难缠。 “挖槽！不是吧？哥们这是你的？”庞克现在和我的关系不错，往日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 我嘚瑟的耸耸肩，钥匙在手上打转，“帅吧？上去试试？” 庞克眼睛都放光了，拿了钥匙骑上我的战车，边骑边说，“你什么时候发的财，买这么拉风的车。” 我哈哈两声，说道：“你喜欢的话，可以经常开。” “你是我亲哥！！”庞克狗腿的叫道。 旁边的人越聚越多，看我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估计没想到我这个不起眼的转校生，会拥有这么奢侈的交通工具，纷纷猜测我的身世。 我暗笑，看来这些学生比顾深还要聪明一点。 正想着，只见韩呓语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看看车又看看我，憋了半晌，“这车” 我看她表情便知道，她肯定以为是顾深送给我的。 我心里有些不爽，“怎么？学姐。” 她扫了一眼旁边围观的人，小声道：“你不是不要吗？” 几个耳朵好使的听到这句话，估计早就看着眼气了，故意大叫道：“原来是别人送的啊！” 瞬间一阵议论之声，眼看场面已经不可控，庞克也从机车上跳了下来。 我对韩呓语说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随便拿人东西的人吗？” 别人怎么揣测，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我无法接受被韩呓语误解。 “你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问。”韩呓语解释道。 “随你怎么想吧。”我丢下一句话便上了楼。 回到教室，想到刚才对韩呓语的态度，不觉有些后悔。现在我和顾深的火药味儿已经逐渐起来了，现在这个时候和韩呓语闹别扭不是什么好事。 整个自习课，我无心学习，趁着老师还没来，便偷偷的溜了出去。 趁着夜色，我从学校隐蔽的墙角熟练一翻。 外面的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正想着去网吧来个通宵。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套住了头。 ！这是什么情况？绑架？难道是漏富了？要是要钱还好说，万一是要命，我还没活够呢！ 我拼命挣扎，那按着我的手力气都极大。 “老实点！本来想等着晚上再进去逮你，没想到你自己自投罗网哈哈哈……” 一个烟嗓叫道。 “哥，快走吧。老大肯定没想到咱俩这么快就得手了！”另一个声音说。 等等！老大？难道是…… 我心里暗骂，这个顾深还真是沉不住性子，我才刚到学校没两天，他就找人弄我了！ 他的话我依然记忆犹新，“我会让那人消失。”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我拼命思考此刻可以逃脱的方法。 自打我从学校墙头爬出来以后，我头上的布袋子都没摘下来过，何况压着我的这两个人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 硬来不行，那只能来软的了。 “两位大哥，不知道是给谁办事的啊？”布袋里的我声音瓮声瓮气。 “啊！” 话刚说完，腰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烟嗓开口，“你小子瞎打听什么？” “不不不……小弟我手头上还有些闲钱，要不哥俩个拿去买条烟，能不能先把小弟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小弟有点喘不过气了……”我咬着牙继续说。 现在挨点打没什么，万一被他们带到顾深那去，按照他之前说的话，我恐怕小命不保。 烟嗓嘁了一声，“就你还想收买我们？我劝你省省吧，等到了地方有你好受的！” 眼看这两人根本不上当，我豁出去了，叫道：“一万块钱！放了我怎么样？马上就支付！” 我支起耳朵听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是诱惑不够大，“两万！” 还是没声音，按在我身上的力度都丝毫不减，我心里一阵发慌。 又叫道：“一个人两万！！” 那两人依然没有说话，我心里一阵奇怪，这满意不满意也得有个态度吧？难道是我这个数字把他们吓傻了？ 正想着，头上的布袋被扯了下来，心道这两个人终于开窍了，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突如其来的灯光照下来，让我一阵眼花。 一道声音传来，“本事不小啊，还敢贿赂我手下的人。” 这声音是？！ 果然是怕啥来啥…… 眼前的画面终于清晰，顾深背着光站在我面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情敌面前，我狼狈的样子显得格外可怜。“你！！” “上次和你说过的。小学弟。”顾深漆黑的眸子里是看不清的深意。 “把他带回公司。” 烟嗓答道：“是！顾总！” 紧接着拿着布袋朝我走来，一瞬间我又重新进入黑暗里。 第11章 虚惊一场 路上一阵颠簸，我憋在袋子里只觉得头晕目眩，看来是车内空气闷热导致晕车了，我赶紧拼命把嘴闭紧，这时候要是吐了我恐怕会被自己的呕吐物熏死。 突然一个急刹，车门随之打开，两只手粗暴将我拉扯进了什么地方。 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我捕捉到旁边人说话的回音，判断应该是一个很大的仓库之类。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种地方在影视剧里一般就是折磨人质的地方，不知道顾深会用什么手段打消我对韩呓语的一片痴心，是不是会有美人计什么的流程 胡思乱想之间，头上的袋子终于被扯下来，我缓了一会，紧张的抬头看向周围。 眼前几个大汉已将我团团围住，个个面露凶光，将我头顶上的灯光挡的严严实实。 现在是不是应该求饶？眼下这个情况，硬挺只怕活不到明天，转念一想，上次在顾深的面前的我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做派，现在这么快就怂了，以后恐怕在韩呓语面前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哥几个别吓着他，就是个高中生！”顾深避开人群走来，脸上挂着邪笑。 我死死的瞪着他，没想到他之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都是装的！ 他也不恼，缓缓蹲下身子，正在我以为他会好好和我讲道理的时候，他竟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我根本动弹不得，挣扎两下却只感觉手腕上的绳子往我的肉里剌。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嗯？”他语气平淡，手上的力气都丝毫不减，我顿时无法呼吸，憋得头晕眼花直翻白眼。 在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顾深终于放开手，我感觉到一丝生机，连忙趴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空气。 他满意的勾嘴一笑，起身坐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小顾总，怎么处理这小子？”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说道。 顾深向他递过去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见此情景我一下子万念俱灰，想自己今天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壮汉脸上也透出一丝惊讶，试探着说道：“小顾总，上次的风头还没过去，要不还是等柳姐来了听听她的意思吧？” 柳姐？这人是谁？我心中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你是在质疑我？”顾深的语气重了几分。 壮汉为难道：“不敢不敢，但是毕竟上次的事，就是柳姐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摆平的” 顾深不耐烦的皱眉，“老李，我知道你是柳宁的人，不过她说到底还是在给我们顾家办事，怎么，你觉得她现在还能做我的主了？” “小顾总言重了我也只是为了集团的声誉考虑。”壮汉小声答道。 “别废话了，我不想在看见这小子，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吧？”顾深一脸不容置疑的神色。 “好好的。” 壮汉摆了摆手，“兄弟们，这次干的利落点，别让小顾总烦心！” 我的心霎时间凉了半截，看来顾深这个王八蛋是真的打算要我的命了，眼前的壮汉使劲拽了两把手里的绳子，“小子，下辈子再看见顾家人，记得躲远点！” 看着那条两指粗的麻绳逐渐向我逼近，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才刚刚脱离了我爸的控制，没想到会死在这里，好在被勒死还算简单迅速，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等等！” 万念俱灰之际，我在混沌中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落在我脖子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小顾总，这又是在干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来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看着二十岁出头，头发卷曲，红唇诱人，眉宇之间还有一点说不出的英气。 “柳姐，我干什么你应该看到了。”顾深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柳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我面前观察了几秒，转头对顾深说道：“就这么个小子，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吗？” “柳姐，你虽然在我爸那里有些话语权，也不用想来做我的主吧？” 俩人争锋相对，看上去谁也不打算退步，我暗中捏了一把汗，好柳姐，你可一定要和他刚到底啊！ 柳宁沉默了一会，拿出手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我们就问问你爸的意思吧？” “你！！”顾深一脸吃瘪的表情。 看到顾深的样子，柳宁露出一个笑脸走上前去，亲切地说道：“小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难免有些脾气，你今天要了他的命容易，但是来日万一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对家把这事翻出来，对集团也是不好的。” 我暗道这女人果然城府颇深，达到了目的就说软话，把顾深这个小顾总的面子拾了回来，变脸功夫一绝。难怪一个外姓人能在顾家有这么高的地位，看她刚才的表现，恐怕和顾深他爸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顾深冷笑一声，“柳姐果然为集团考虑，我爸不再给你点股份我都看不过去了。” 这话满是嘲讽意味，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个女人不仅和顾深他爸关系匪浅，而且手里已经有些顾氏集团的股份了。 见顾深并不领情，柳宁也只是莞尔一笑，“这些小事，就不用小顾总操心了。” 顾深没有继续纠缠，带着人扬长而去。 霎时间，仓库内只剩几个柳宁的人和死里逃生的我。 柳宁坐在了刚才顾深坐过的位置上，抬了抬下巴，手下人顿时心领神会，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了来。 我呲牙摸摸手腕上的勒痕，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柳宁见此情景，饶有兴致的问：“你怎么惹到他了？” 我沉思了一会，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额不会是那个校长家的女孩吧？”柳宁失笑。 “嗯，就是她。” 柳宁道：“难怪，那个女孩他早就看上了。” 我撇撇嘴，“那又怎么样？他喜欢了，就不准别人喜欢？” 柳宁噗嗤一笑，“你小子还挺有胆子，你要是真的想和他争一下，我有一个办法。” 原本绝望的我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什么办法？” 她环顾四周，“这里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我们公司的总部并不在这里。你如果还想和你的心上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不如跟在我身边。” “那总部在哪儿？”我问道。 她顿了顿，薄唇微启，“缅北。” 我心中了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公司必定不可能在国内，但是让我这样一个高三学生去缅甸做业务是不是有点太过痴人说梦了？ “额柳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马上就要高考了，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柳宁听到我这番话并不气恼，反倒是一副淡淡然的表情说道：“不用这么着急拒绝，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不会逼你。” 切！我对她的话充满了不屑，这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考虑的必要，她未免把我想的太痴情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即使现在我活的没多潇洒，但是好歹家底够厚，等我以后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是现在也不能惹恼她，不然还是吃不了兜着走，我恭顺的点头，“好的柳姐，我会好好考虑的。” 反正等到时候我考上大学，离开了这个污糟地方，谁还能找得到我？ 她看着我，两眼满是让人无从捉摸的深邃，“你可以走了。” “谢谢柳姐！谢谢柳姐！” 我双手合十，连连道谢，仓皇地退出了这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 第12章 最后的轻松 “今年的题目也太难了吧？” “就是就是，和比模拟考难多了。” “哎！我可不想复读！” 终于考完最后一科，我跟着人潮走出考场，感叹这些年的苦终于到头了。 听着身边人的议论，我不禁想到韩呓语，不知道她考得怎么样？ 自从那次我被绑架之后，她虽然又找过我两次。但是我每次想到那天晚上的事都觉得心有余悸，心中对她再也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她对我突然的冷漠不明所以，但是好在没有继续纠缠。 但是现在高考结束，难免还是有点关心她的成绩，她已经复读了一年，那种压力不是普通人可比，如果结果还是不理想，恐怕对她的打击不小。 这些事情想来想去也是费脑子，索性先不去想这些。我和庞克之前约好考试结束要去大吃一顿，这段时间他对我不错，也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他。 我拿出手机，编辑信息。 【今天晚上，万福楼见。】 不一会，消息就回了过来。 【这么贵的饭店！？】 通过上次机车的事情，他应该已经猜出我家境不错，但是也没有追问过，男生之间对这些东西也不好打听。 我回到，【叫上几个玩得好的，我安排！】 【谢谢李哥！】 消息再次秒回，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庞克那副狗腿子的面孔 好不容易高中毕业，我也决定好好潇洒一回。身上的校服已经发白，也该光荣退休了。 在路上拦一辆出租车，刚刚坐定便大叫道:“师傅，去镇上最高端的商场！” 开车的中年人笑笑，“小伙子，这镇上哪有什么高端的商场，你要买什么？” 我扯扯身上的校服，“买身好衣服！” “你这小伙子有意思，刚高考完吧？”他从前面的内后视镜打量我一眼。 “嗯。” “你买衣服的话就去服装街吧！那边全是买衣服的。” 我点点头，“行，那就去那吧。”看来这镇上也买不到什么上档次的衣服，随便买身凑合凑合得了。 新衣服上身，果然看上去精神不少，我又去旁边的理发店做了个造型，心情大好。 抬手看看表，已经晚上七点，立即风风火火的朝着饭店赶去。 刚到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同学，清一色的男生，我暗道这个庞克真是不会办事，这么难得的机会，竟然一个女同学都不叫！ “来来来，李哥来了，上坐上坐！” 庞克看到我便热情的站起来，把我往主坐上领。我一时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同学，坐哪儿还不一样！” “别别别！李哥仗义，兄弟们也不能差事儿！” “没错！” 几个男生把我往里一通推搡。 我实在是拗不过，只能坐下。看着往日的同学一阵感动，清清嗓子道：“同学们，多谢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服务员！拿酒！！” “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今天谁都不能提考试的事啊！咱们就论哥们儿弟兄的情谊！” “没错没错！” 一个小时后。 “其实咱班女生真没什么能看的。” “那谁还不错，额复读班那学姐！” “还凑合！那身材不如咱班的王红，王红那屁股！喔！” 两个小时后。 “其实地心论根本就不对！” “没错，爱因斯坦的脑子根本就不是一般的脑子！” “谁说不是呢！霍金本来就是穿越过来的！” 三个小时后，啤酒箱子堆了有一人多高，身边的人早已七倒八歪的站不直。 我听着这些话题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有个酒量差的吐了一大碗，旁边人只以为又上了一道汤，大吵着快放中间，别吃独食。我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吐意瞬间翻滚上来，赶紧往外跑。 从厕所出来，我的意识已经模糊，脚也不听使唤。我用着最后的一点清醒把账单付完，之后的事情就再也没印象了。 再次醒来，身上的酸痛感袭来，头痛欲裂 周围的景物似曾相识，我愣了一会，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冷汗，这不就是柳宁的仓库吗！？ 第13章 离乡 “你可终于醒了。”阴影处的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酒已经醒了，但是一动还是觉得胃里难受的想吐，强撑着问“柳姐，您这是干什么？” 哒、哒、哒、 柳宁走出来，高跟鞋的清脆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我的心情也变得越发紧张。 “你高考都结束了，还没给我答复。你回去考虑什么了？” 红唇微动，一如往日的冷艳危险。 但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心情欣赏美人儿，只剩下对自己小命的深深担忧。 我僵硬地张嘴，尽量把话说的委婉，“柳姐，我这还得上大学呢！” “看来你也没怎么喜欢那女生嘛！我还以为你有多热血呢，没想到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柳宁讥笑道。 “我”我无可辩驳，心中衡量起对韩呓语的爱慕有几分，或许只是少年对少女的一时兴致而已。 看到我不说话，柳宁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显然不再想和我浪费时间。冷哼了一声，对身后人说：“明天送他去总部！” 什么！？总部？缅甸？！ 我去了还有命回来吗？我热爱我的祖国，我绝对不可能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顿时急了，挣扎起来大叫道“你说什么！我没答应呢！我不去！” 柳宁头也不回的离开，几个小弟死死的按住我，我好像疯子一样抵抗，忽略掉胳膊上阵阵钻心的疼痛，拼命想要追上去抓住柳宁，但肩膀被锁住的我根本动弹不得。 随着柳宁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我心如死灰，瞬间瘫软在地 不！！ 难道我还那么年轻就要落入炼狱？我为什么要惹上这些人！我那个可恶的后妈要是知道我被拐到缅甸，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给！吃饱了下午出发。” 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扔过来一份盒饭，瞥了我一眼又回去喝酒聊天。 我看着地上的泡沫盒饭，干巴巴的米饭没有一点油水。他们几个在旁边有酒有菜的聊得火热。 “六哥，这小子可把咱们害苦了，这么远的路程只能坐汽车。”一个瘦子抱怨道。 送饭的大汉叹了口气说：“嗨！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柳姐怎么看上这还没断奶的娃娃！” 几个人怨声载道，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瞪我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委屈至极，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怎么好像都是被我连累似的！你们绑架我，还嫌我没护照？ 眼看事情已成定局，我仔细观察四周希望可以找出一点逃跑的可能。 仓库很大，但是基本没放什么东西，里面的全貌一览无余。只有正前方的大门是唯一的出口，用铁链锁着，其余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 六月的天气里，里面完全不通风。他们有五个人，在我旁边不足五六米的地方，个个光着膀子吹着电扇，而我身上已经热得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潮汗。 虽然他们没有像上次一样把我的手脚绑上，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想逃跑可以说是无稽之谈。 看来想逃跑只能在这几个人身上下功夫了，思考了一会，计上心来。我清清嗓子，“几位大哥！” 几个人一些诧异的转过头来不耐烦的看着我。 “额几位大哥，小弟这有呜！呜呜！！” 还没等我说完，狗日的黑皮大汉拿起角落里丢着的抹布，粗暴地塞进我的嘴里。 抹布的馊臭味直直的冲进我的鼻腔，他满脸横肉盯着我。我想把抹布拿出来又不敢，只得僵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肉眼可见的可怜巴巴。 “你老老实实呆着，还能少受点罪！” 这让本来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我猝不及防，慌忙点头。 那络腮胡还算良心未泯，看我老实了把我嘴里的抹布一扯，“别耍花样！” 我被整治了一番，再也不敢惹这几个大汉。抓起旁边的米饭随便吃了两口，不知道一会路上还有没有东西吃呢！ 接下来几天的路程几乎可以说是生不如死，我被丢在货车箱子里，一路颠簸我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碎了。过几个小时他们会停车过来看看我死了没，再给我丢下一些水和干粮。 没几天的功夫，我快速的消瘦干瘪下去。直到他们把我从货车里揪出来，我才知道大概是到了。 落脚的地方人烟稀薄，没几个当地人。他们把我安顿在临时宿舍，说是临时宿舍，实则环境不错。比得上国内的快捷酒店，设备齐全，两三个人一间，在这个地方也实在难得了。 我好好的睡了几觉，看守的人和我住在一起，对我也还算客气，听口音还是应该是南方人。即使他再随和，我也不敢乱跑，我没有护照，在这个地方万一被噶腰子的抓去，恐怕比现在还惨。 好在我和柳宁还算见过几面，她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弄过来，只要我不惹恼她，她应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刚吃了饭，正在床上昏昏欲睡。 看守的对讲机响起：“老八老八！带他去柳姐办公室，柳姐要见他！” 第14章 成为助理 我被押着出门，拐了个弯就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看守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柳姐，人带到了。” “好，你先出去。”柳宁的办公室装修普普通通，我感到有些意外，按照顾氏集团的手笔应该还会更豪华一点，看来柳宁平时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 办公室内只剩我和柳宁两个人，她坐在办公桌前，饶有笑意的看着我。我虽然对被绑架的事情非常不满，但也是敢怒不敢言，耐着性子说道： “柳姐，您这是？” 柳宁不急不慢地说：“你畏首畏尾，做姐姐的自然要帮帮你。” “我！” 还没等我说话，柳宁打断我道：“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勉强你，你趁着暑假的时间在这里呆几个月没有什么不妥。” “为什么非得是我？”这是我一路上都没想明白的问题。她这样的老江湖，身边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的把我弄到这里？ 她嗤笑一声，“我不是说过吗？你对顾深的女人有兴趣，我想帮你啊！” 呵！我实在无语，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怕不是把我当傻子。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那乐山大佛都得起开让她坐了。 “柳姐？”我冷冷的看着她。 柳宁收起笑脸，顿了一下对我说：“如你所见，我的确是为顾家办事的。但我手下有一家独立的公司，卧龙公司。” “国内那个仓库就是我们卧龙公司的地方，这个公司的建立是顾总的授意，为顾氏集团铲除异己。” 我皱皱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深仗着自己是小顾总，回回把卧龙公司往火坑里推，我已经为他擦了不少屁股，手底下的兄弟也因为他折了不少。”柳宁说着，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恨意。 我暗道原来如此，上次顾深把我带到仓库，也是想借用卧龙公司的资源除掉我，难怪那里的人并不服他。 “可是，柳姐，我只是一个学生，我，我又能为您做什么呢？”我装作为难道。 虽然柳宁对我有恩，也十分坦诚，但是我已经高中毕业，以后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偏僻小镇，自有我的大好前途。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快点回国，然后躲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远远的。 柳宁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个眼神扫过来，“已经到了这幅田地，你我好好合作，我会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女人果然复杂！现在到了国外，连装都不装了。 面对如此精明的女人，我只得认栽，“柳姐，您说吧。您想怎么样？” 柳宁淡淡一笑，好像我的反应早就在她的意料之内，“我知道你的家庭背景，我手下的人忌惮顾深的身份，但是你和他们不同，假以时日你有能力乘风而起。以后你在这里会有一个特殊的身份，等到时候你会帮我大忙。” 听完这话，我心里“嗡”的一下，原来她早就调查过我了，现在此举意在以后利用我家的资源。但是，特殊身份？ “柳姐，您的意思是？” “从今天开始，你做我的私人助理，我会叫人教你一些东西。”柳宁调笑的说道。 私人助理？ 我对这个词儿是满脑袋浆糊，因为这个职位的歧义可太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我除了答应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好”我硬着头皮说道。 “好，跟我走吧。” 柳宁带我走出临时宿舍，穿过一片隐秘的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华丽的夜总会大楼。 “这，这是？” 我震惊的张大嘴巴看向柳宁，我才18啊！ 柳宁白了我一眼，“这是卧龙公司总部，别丢人现眼了，把嘴闭上。” “哦！” 进入夜总会里面，场景陈设更是极尽奢华，吧台上的酒我在我爸的酒窖里看到过，都是一口好几千的那种。 我暗道顾氏集团果然有钱，连旗下的公司都这么奢华，难怪顾深这么肆意妄为有恃无恐。 跟着她进入电梯，直奔顶楼。 下楼梯的瞬间我惊呆了，这一层的装修和金碧辉煌的大堂完全不同，深灰的墙面上挂着几幅卧龙的画，除了画上的水彩，通体的黑色陈列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好在灯光充足，不然光是周围的环境就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柳宁低声说了一句，“别丢我的脸。”便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类似会议室的空间，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歪歪斜斜的靠在四周的沙发上。 看到柳宁走进来，那些人纷纷起身，恭恭敬敬的叫道：“柳姐好！” 柳宁点点头，在最中间的沙发处落座，摆摆手示意他们也坐下。 我环顾了一下，一个空座也没有，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坐在柳宁身边的一个络腮胡开口，“柳姐，这小子是？” 柳宁眼神落在我身上，泰然自若地说道：“他是我新招的助理。也是我打算培养的人才。” “什么？！” 众人愕然，络腮胡尴尬一笑，“柳姐，您可别和兄弟们玩笑啊！” 柳宁一字一句的重复一了遍，“这位叫李涯的小兄弟，以后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会留在总部学习一些业务。” 此话说完，屋内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感到有些奇怪，不就是个助理，值得这么大反应吗？ 这些亡命之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瞬间好像有座大山冲我压下来，让我喘不过气。 我清清嗓子，努力稳住呼吸不让声音颤抖，“请各位多多指教。” 说完之后，没有一点声音，场面冷的好像马上就要结冰，旁边人的神情有的鄙夷，有的阴郁。 啪、啪、啪、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柳宁伸出手，一下一下的鼓掌。 其他人看着柳宁的动作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几道稀稀拉拉的掌声跟了上来，随后整个会议室都被哗啦啦的掌声填满。 柳宁的话掷地有声，“好，事情已经说完了。最近集团有事，我要离开几天。” 这时，另一个坐在柳宁身边，但却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人开口道：“柳姐您放心吧，我会把公司的业务向小李仔细介绍的。” “小张，你办事我放心。”柳宁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顿时有种预感，这个年轻人恐怕是比络腮胡还要难缠。 第15章 骑虎难下 会议结束后，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和那个年轻人。 “柳姐给你介绍过公司的业务吧？”他问道。 我吞吞吐吐道，“我，我大概了解了一些。”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嗯，我会先让你了解一些具体的业务。你叫我小张就行。” 小张？ 从他坐的位置来看，他在这里的地位应该不低，为什么让我叫他“小张”？？ 但是他缥缈的眼神，让我知道这人一定是看不上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使绊子，想到这里，我更加对这个地方多了几分防备。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是要兄弟们多多包涵。” 他眼底的凉意转瞬即逝，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咱们都是为公司办事的，以后好好干。” 他带我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我推门进去，是间酒店里的大床房的样子，不同的是床前的展柜里陈列的是各种刀具，我吓了一跳，想想天天睡觉对着这些东西，不做噩梦才怪呢！ “这，这是？” 小张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云淡风清的说：“哦，这些都是小意思，你可要尽快适应啊！” 扔给我一台对讲机，又说道：“这东西是内部用的，各种通知也是用这个，别丢了。” 说完不顾我满脸的疑问，便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我一人，终于可以放下全身的戒备，我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突然，对我来说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一天之内我竟然从一个肉票变成了一个似乎还有点地位的人。 这简直比电视剧里还要惊险刺激，虽然来这个地方的时间并不长，有些事情我大致已经了解了。 第一，这个地方表面上是夜总会，实际上是卧龙公司总部。今天来开会只是一些头头，一般的小弟没有命令是不能上顶楼的。 第二，这里的人都看不上我这个毛头小子，要想在这里站住脚绝非易事。 第三，这个私人助理的位置并不简单，大概是重点培养的意思？ 还有就是这个小张，这个人看上去就城府颇深，从他对我的态度看，是敌非友。 到了现在，是走是留已经由不得我自己，必须要步步小心，毕竟保住小命才是第一位。 这样想着，我在床上没一会便没了意识。 直到被外面的一阵熙熙攘攘吵醒，我迷糊着拿起手表看看，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九点，我赶紧起床收拾了一番。 毕竟今天算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可不想迟到。 开门走出去，只见楼道内的场面混乱不堪，各种急急忙忙的人来来往往。 这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随便拉住一个花臂小伙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来人看了看我身后的助理休息室，恭恭敬敬的说道，“李助理好，咱们逮住一个对家公司的头头，张经理正在审问呢！” 张经理？那应该是昨天那个叫小张的年轻人，原来他是总经理，看来我昨天的推断没有错。 “带我过去。”我说道。 花臂点点头，“您这边走。” “啊！！~沃日你妈！” 我刚刚随着他从走廊处的那道暗门进来，便听到一道道惨绝人寰的叫声，这声音实在是渗人，听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咱们卧龙公司处刑的地方，一般对付那些不识抬举的人。”花臂脸上带着一丝阴险。 果然，走出暗道尽头，整个暗室映入眼帘。 这里的环境可以用不见天日来形容，所有的窗户上都包上了铁皮，周围还有隔音的涂层，用来隔绝受刑人的惨叫，铁架之上摆满了各种让人看了后背发凉的工具，如果不是有人带路，恐怕就算带着警犬也找不到这个老鼠窝一样的地方。 张经理看到我走进来，眼中拂过一丝惊讶，“李助理，你怎么来了？” “我，我也应该了解一下公司的业务。”我强作镇定的说道。 实际上冲进我鼻腔的血腥味，已经让我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眼前一个男人跪坐在地上，脸上早已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是人是鬼，四周满是鲜血和散落的刀具。 看来在我来之前，这人便已经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张经理这时候说话了，“也对，您毕竟已经是柳姐的助理了，这些东西您也应该熟悉一下。” 说着向身边小弟抬抬下巴，小弟心领神会拿了一把类似水果刀大小的匕首走了过来。 看这架势，我瞬间打了一个冷战，没有接那把刀，强撑着说道：“张经理，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我的样子，勾嘴一笑，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郁，“这个人坏了我们公司不少事，我盯了他好久才逮到他落单。但是一下抹了脖子有点可惜，得让他享受一下咱们公司的服务。” “什么服务？” “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很难看吗？你发发慈悲，正好帮他去了！”张经理似笑非笑。 什么？活着挖眼？这也太残忍了，我看都不敢看，更别提让我动手了，搞不好我被吓晕过去，那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到时候恐怕想不滚蛋都不行。 我心里直打鼓，讪笑道：“我才第一天来，张经理的要求恐怕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他却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您第一天来就独得柳姐青眼，那您一定不是一般人，我们都相信柳姐的眼光。”说完之后，冲身边十几个小弟叫道：“对不对！” “对！” “对！” “对！”小弟们声音洪亮，群情激昂。 我靠！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这个张经理果然居心叵测，我今天要是不干，看样子是下不来台。 这时候我脑子飞速运转，一个激灵想到了柳姐，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清清嗓子道：“这里说到底是柳姐管事，咱们干事之前还是问问柳姐吧？” “谷子！给柳姐打电话！”张经理张狂的大喊一声。 他身边这个叫谷子的肌肉壮汉应了一声“好！”，便拿出了手机。 第16章 恐怖记忆 “喂？” 柳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免提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经理在旁边说道：“柳姐，山河集团的刀疤被我们抓住了。” “嗯，做得好，该怎么办怎么办。”柳姐的声音波澜不惊，好像弄死一个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张经理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又说：“我觉得这么大的事，那件事应该让李助理来做。” 我捏紧双手，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暗暗祈求柳姐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后说了句，“你说得对，他身份特殊，理应如此。” 我还想争取一下，电话里却已传来“嘟嘟”的忙音。 在我万念俱灰之时，张经理便已朝我走了过来，“李助理，你也听见了？” 我身体已经木讷，冷冷的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缓缓流下来滴进我的眼睛，蛰得我生疼，但我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看着谷子手中的匕首，我咬咬牙，正要接过去。 张经理却抢在我之前把匕首抢了过去，我“呼”的心一惊，不知所以的抬头看他。 他却直接无视了我的目光，随手把玩着那把匕首，“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刚才你可以用这把匕首，但是给柳姐打了电话，既然她也觉得你应该锻炼锻炼，那么您还是按规矩来吧。” 说着将匕首“咻”的扔向身后。 “你，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走进了些，贴在我耳边用一种极其微小，却震耳欲聋的声音说道：“用、手、挖。” 我瞬间汗毛直立，震惊的转过头去看他。 他却已经转过身去，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兄弟们，给李助打打气！” “吼！吼！吼！”三声铿锵有力地低吼过后，张经理向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知道自己是难逃此劫了，后悔今天实在不该好奇心作怪，闯到这里来。 我缓步向前走去，眼前这个叫刀疤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双手都被绑到了身后，头发贴在脸上，与汗水和血水黏连在一起，但是那双眼睛却透过发缝死死的盯着我。 寒光夹杂着恨意从那双眼睛里喷涌而出，好像有种要把人拉向地狱的恐怖。 我深吸一口气，踉跄着在他面前站定。由于神经太过紧张，身后几个小弟的窃窃私语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挖眼睛这活最恶心了，上次我行刑的时候，那眼珠子里的汤汤水水溅了我一脸。” “你是没看见把眼睛挖出来之后的眼洞，草！上次我看了一眼回去做了好几天噩梦。” “这小毛孩子，干这事，回去估计得吓疯！” “哈哈哈哈你小点声” 后面的低笑声悉数钻进耳朵，我憋红了脸，身体中涌动着的男人的尊严让我重新振作起来。 靠！不就是挖眼睛吗？小的时候我也杀过鸡，反正这人也马上就要死了，以后就算索命也找不到我！ 想到这里，我瞬间面露凶光，眼神也变得狠辣，本着豁出去的想法。我抬起右手，慢慢的朝着那双眼睛探去。 “李助理，这样力气不够戳不进去，把胳膊抬起来，用大臂的力量往里带！” 张经理突然的开口让我浑身一抖。 我凝凝神，半信半疑的用上他教的办法，姿势一摆果然感觉有劲不少。 我信心多了几分，刀疤的脸就在我面前，我这时才终于看清他的脸，鼻梁处果然有道长长的疤痕，十分吓人。 他的眼神依旧恨意滔天，我直视那双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猛力向前。 “啊！！！” 房间内安静一片，只听见我凄惨的叫声，手指上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由于刚才伸出手挖眼时太过害怕，我是瞄准之后就紧闭双眼，没想到再次睁眼，我的手指已经被刀疤狠狠地咬在嘴里。 见此情景，我大惊失色，拼命想要甩开他，咬在我手指上的力气却丝毫不减，我感觉自己的中指马上就要断了，身体也挣扎着佝偻起来。 拉扯之间，我和刀疤纠缠在地上，他只是用了一张嘴，我却好似被按住七寸的蛇一样无计可施，想要求救，可是发不出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边的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小弟们都已经指着我笑的前仰后合，张经理也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出好戏，谁都没有打算救我的样子。 不仅如此，一道粗俗的声音传来，“小屁孩，回家吃你妈的奶去吧！哈哈哈” 顺着声音望去，这可不是刚才给我递刀的谷子吗？ 张经理听了这话，含笑的说一句：“谷子，别瞎说，怎么也是柳姐提拔的！” 谷子心领神会，也憋着笑道：“张哥说的是！小的失言。” 话是这么说，语气间却全是对我的蔑视。 我的手已经疼到麻木，眼看手指头不保我也发了狠，红着眼睛爬起来压在他身上，再索性用动弹不得的右手死死地按住他的下巴，接着我大喊一声，便用左手往刀疤的眼眶里扣！ 他痛得大叫，龇牙咧嘴之间，我的手指头终于得到解放。 我一下子便处于了上风，他的手被绑着，现在除了吱哇乱叫什么都做不了。想到刚才丢脸的一幕，我瞬间恶从胆边生，用右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左手继续在他的眼睛里乱搅。 有好几次，他挣扎的几乎把我从他身上甩下去，我却已经完全失了神志，在他眼眶里感受到的那种温热潮湿，我已经完全顾不得，只知道里面黏连一片。 在我不确定是不是挖到脑子的时候，身下的刀疤终于断了气，软趴趴的瘫在地上。 我一时没有发现异样，只觉得省力了很多，半分钟之后，我将手里的东西恶狠狠地扔在地上，才发现周围寂静一片。 身边的小弟和张经理都已经傻了眼，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张经理，现在满意了？” 张经理看看我，勾嘴一笑，拍拍手，“果然，柳姐的眼光没错。”随即站起身来，冲着身边的小弟，“兄弟们，服不服？” “服！” 张经理走过来，拿一块毛巾扔到我面前，我才发现自己全身是血，手上皮开肉绽，一截骨头已经露在外面。 “今天做的不错，回去把伤处理一下，过两天还有更刺激的。”说着冲我眨眨眼便带着人出门了。 我看看刀疤的尸体，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那两个弹珠似的玩意，刹那间回过神来，暗叫几声“阿弥陀佛”，也逃命般的离开了房间。 第17章 投名状 张经理还算厚道，给了我几天养伤的时间。 我每天在助理室里面住着，虽然很安静没人打扰，但是到底是没法知道什么消息。 在房间里闷了几天之后，我终于憋不住出去转了转。 别说，这私人助理的身份还挺好使，走到哪里小弟们基本上都会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李助”，这让从小连班干部都没当过的我，倒是有点飘飘然的自得。 不过说到底这个夜总会大楼也没什么好逛，有些办公室我不敢进去，随便转转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正打算回房间继续睡觉，迎面走来一个小弟，我看着有些眼熟。近处一看，我脑子里“嗡”的一下，这不是张经理旁边那个给我递刀子的谷子吗？！ 见到这人，挖眼珠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我依稀还记得那天之后我晚上没敢睡觉，瞪着眼睛度过了那难熬的一晚！ “呦，李助好！”谷子热情地打招呼，和没事人一样，好像那天逼我、嘲笑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想到他在张经理面前迎合狗腿的样子，我懒得搭理他，正要直接走过去。 他却一步挡在我面前，“李助，怎么？看着不太高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堆着笑，眼睛里却满是精明。 我对他颇有防备，瞥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怕他，毕竟现在我是柳宁的私人助理，我很清楚这里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谷子却不理会我对他的排斥，“李助，您别紧张，我听张经理说您的伤也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啧啧” 这话让我听得摸不着头脑，他们这些人还关心我的伤？ 我抬起手来看了看，伤口处只是结了痂，离复原还有十万八千里，“张经理还惦记我的伤？真是费心了，不过那时候他要是能帮我把那狗嘴撬开，估计我也不用受这一遭。” 听了我一通夹枪带棒的话，他哈哈一笑，“李助，有些事情别人是帮不了的。” 我懒得和他在这儿扯皮，绕过他就往前走。 身后却有声音传来，“李助，您难道不想知道，张经理说的更有意思的事是什么吗？” 我一惊，想起那天结束后张经理似有深意的那句“过两天还有更好玩的。”当时没心思细想，不过他确实说过。谷子现在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想给我透露什么？他有这么好心吗？ “你知道？”我转头问道。 谷子见我回心转意，满意一笑，“当然。这个大楼里面，除了我恐怕没人敢告诉你。” 他这话说的应该不错，别说张经理信任的人没有几个，即便别人知道恐怕也不会告诉我。 我神色缓和了一些，“愿闻其详。” 他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投名状？”说完若有深意的看着我。 投名状？难道是 看我没说话，谷子继续道：“你是新人，一来便出够了风头，成为柳姐的私人助理。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投名状应该就在这两天。” 我听着实在心里没底，要是在国内就算是投名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但现在是在缅北！在这里最不值钱的是什么？人命啊！ 他们要是让我杀人当投名状，那我就算是能回去上学，恐怕我也不敢了啊。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这边的投名状是什么？” 他听完我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李助，这里是缅北啊!那些新闻里的消息，可不是吓人的！” 果然，我猜对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为接下来的境遇感到忧心害怕。 回到房间，我看着床前柜子里的各种各样的刀具，想起谷子那意味深长的话，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面临的是什么了。 不过转念一想，谷子作为张经理的手下，看我当众出丑打柳宁的脸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为什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候来给我“透风报信”，留给我准备的时间呢？ 难道？？ 心里很多念头，在此刻全都乌七杂八的缠绕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不管怎样，我不能任由他们摆布自断后路。 接下来的两天，我每天魂不守舍。思考着怎么才能把眼前这个“投名状”的事糊弄过去，可是天不遂人愿，在我还没想出对策的时候。 对讲机响了，“李助，来一趟我办公室。” 这么快！？ 第18章 人间炼狱 办公室内，张经理一本正经地坐在面前的老板椅上，看见我进来头也没抬，“李助，伤养的怎么样了？” 我没好气道：“多谢张经理关心，好着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听出我话里的不满，笑着说：“那就好，我这几天可担心你了，你既然已经好了，今晚跟我走一趟吧。” 这孙子说的滴水不漏，要不是那天看见他是怎么看我笑话的，我估计真以为她是一个好人了。 不过看他的意思，晚上出去肯定没好事，没准就是谷子说的那个“投名状”! 我故作疑问，“去哪儿啊？我这身上可还疼着呢！” 他嘿嘿一笑，“放心吧，今天晚上的事不需要你费什么力气。” “那你叫我去干嘛？” “小李，你是新人，虽然是柳姐身边的，但是也应该守新人的规矩不是？”他有些不耐烦，搭在桌子上的脚点了两下。 一想也对，我现在身份尴尬，和他彻底撕破了脸没什么好处。态度也随之缓和了下来，“张经理，您想让我去干什么，总该提前告诉我让我有点准备吧？您看，我这手上的肉还没长好呢！” 他看我老实了，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咱们旗下有物流公司，总是需要运点东西的，你不用害怕，你是柳姐的人，没人会把你怎么样，跟着就行了。” 看他没有在往下说的意思，我也没再继续问，等到晚上便知道了。 不过运输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专门叫着我吗？他这个决策实在可疑，此去一定要万分小心！ 果然，差不多晚上十二点，我们一行人便从夜总会出发，开着几辆大货车，不同的是，我从前几天来时的后备箱里，坐到了副驾驶。 我旁边开车的是之前看管我的那个老八，看着是个实在人。和我相处的时候一直和和气气的，此刻车上就我们俩，要想打听点什么东西，现在可是最好的时机了。 我清清嗓子，试探地说：“老八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夜晚的土路不好走，他看着前面的路目不转睛，“去傣族村。” “傣族村？”他一说这个词，我脑袋里想到的全都是那种露肚脐扭来扭去的傣族美女，这公司福利这么好？？大晚上的去找傣族妹妹？ 我的表情逐渐离谱，直到听到老八接下来的话。 “那里隔一段时间就会攒一批人，咱们负责把人一个不落的送到缅北那边的产区。” 我暗道原来如此，傣族村那里是边境线，可能全是偷渡过来的想来这边“赚大钱”的。 看他对我没什么防备，我继续问道：“那这些人是？” “全都是免费的劳动力，在这边称为猪仔，进了那些厂子基本上不死也残废了。”老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可见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那咱们干这事不是助纣为虐吗？！” 说完我感觉自己脑子抽筋了才问出这样的问题。 果然，老八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李助理，大晚上的，你说什么梦话？” 我一下子红了脸，索性不再说话。 路上颠簸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虽然也不好受，但是也比后备箱里舒服多了。 我们进了村，又七拐八绕的到了一家僻静处的工厂，工厂的大门牢牢锁着，前面车上的人下了车和看门的说了两句，我们才开着车进到了工厂里面。 里面比我想象中还大，但是极其简陋。一排排的厂房都是用彩钢板搭建起来的，有几个里面亮着灯，张经理带着人直直地便往亮灯的房间走去，看得出来是轻车熟路。 里面管事的是一个大金牙，看见我们一行人进去，便热络的迎了上来，对着张经理道：“老张，这边是二十三个刚来的，数数。” 果然后面一群绑着手脚的男男女女缩在一起，瞧着那些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没少挨打，毕竟在这个地方打死都不算大事。 张经理也往人群处看了一眼，朝着后面摆摆手，“谷子，点点人头。挑两个年轻好看点的，单装一辆车。” “好嘞！” 谷子应了一声，朝着人群走去，向挑小鸡仔似的掰着下巴把人一个个提起来。 想也知道，张经理那个杂种想的什么东西。 工厂里的领头大金牙也没什么意见，还叫了几个手下帮忙往车上提人，估计是巴不得赶紧把这趟差事交接了事。 果然，我刚上车，就看到前面张经理和两个手下就火急火燎的往他们车上的后备箱里钻。 隔着窗户我都听得见那女人刺耳的哭喊声，车上吱悠悠的晃起来，我实在看不下去，觉得恶心，便下了车和老八一起在路边上抽烟。 “这些人会怎么样？”我吐了口烟圈问道。 老八眼神深邃望着前面，淡淡的说：“都活不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个目的地有那么恐怖，作为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来说，简直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们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东边的山上浮出一点儿鱼肚白的颜色。 这个地方在当地叫做“科技园区”，其实是一个搞诈骗的集中营。外围的墙足足有七八米高，上面铺着密密麻麻通电的铁网，中间的大门有四五个拿枪的人站岗，旁边的保安室里还有几个人在打牌。 我大致数了一下，光是大门这个位置里里外外就足足有十来个人，而且人人有枪。 进了这个地方，基本不可能逃得出来。 刚进大门，便看到有人被倒挂在门口的树上。那人看上去似乎已经断了气，软塌塌的随风摇曳，没有一点生气。 第19章 红白刀子 这画面实在是有些恐怖，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八叹了口气说，估计是想跑被发现了。 一路往里走，还看见一个个臭气熏天的沼气池，我有些好奇，问了老八才知道这居然也是一种惩罚手段，他们会把没完成业务的人狠狠地打一顿，丢在这个池子里。里面那些腐蚀人体的污秽物钻进伤痕，那种酸爽，是疼到骨子里的。 直到我们带着人走到最里面的写字楼，才有个看上去管事的人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姗姗来迟，看见张经理火气不小的叫道：“小张，你们这送货的时间是不是改改，每回都早上五点来，谁他妈起得来啊！” 张经理也没好气，“老子和兄弟们把人接回来连口水都没喝，轮得到你在这叫？有意见找你们老板说去！” 啤酒肚看张经理不怵他，也没了刚才的神气，嘀咕了一句，“小崽子！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之后将人清点了一番。 确认过没有问题，我们正要往外走，突然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污泥的女人一下子冲了过来。 她死死地攥住张经理的衣服，叫着：“求求你！带我走吧！救救我，救救我！”那声音苍凉凄惨，好像是在地狱里的人抓着最后一点通往人间的光芒。 可惜，她抓着的并不是什么希望，而是另一个恶魔。 张经理一下子抽出身来，狠狠地把那女人踹了出去，嘴里还说着，“草！哪来的臭娘们儿！真他妈的晦气！！” 园区的看守们也反应过来，跑过去先是狠狠地抽了那女人几个大嘴巴，然后把一条狗链子粗暴地套在那女人脖子上，不管不顾的往大楼里面拖。 我看的心惊肉跳，想上前帮忙可看了看身边满是带枪的人只好作罢。 直到那女人路过我身边，四目相对之间，我看清了她的容貌，一下子血往上涌，头皮发麻！ 像！太像了！ 接着，我不受控制地叫了出来，“等等！！” 拖着她的人吓了一跳，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张经理看样子也蒙了，低声呵斥道:“李助理，你干什么！” 我第一次向他投去了求助的眼神，“这个人，我想要！” 别说他，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我感觉自己也晕头转向，双手发麻没了知觉。 啤酒肚管事明白了过来，对着张经理说：“看来张经理手下的人看上我这儿的姑娘了。” 张经理没理他，走到了我身边，压着嗓子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抽风？别以为柳姐把你当个人你就不知道自己分量了！” 我转过头去，无比真诚的看着他，轻声道：“这个人，我必须要带走。” “你他吗是不是” 没等张经理说完，那女人猛地扑到我的脚下，哭诉道：“哥！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出去，不然，不然我会被他们弄死的！” 我转过头去，再次坚定地看向张经理，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必须帮我，不然我不会罢休的。’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向管事的问道：“这个女人我兄弟看上了，咱们按规矩来，下次还你两个。” 这话听的我在旁边一惊，果然刚才那个简陋的仓库很有可能也是卧龙公司的地盘，主营业务应该就是“贩人”！ 管事的啤酒肚嘿嘿一笑，“这个女人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来的，张经理这么轻易地就要走了，不适合吧？” “那你想怎么样？”张经理冷漠的问道，话里面不耐烦的意思很明显。虽然他很不喜欢我，但是现在是在外面，他显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公司内部人搞分裂。 啤酒肚看了我一眼，又撇了撇趴在地上的女人。咧嘴一笑，“这样吧，既然是这位小兄弟看上了我这的人，不如来玩个游戏。” 说完便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想起外面吊着的那个人，瞬间有点腿软，强撑着问道：“什么游戏？” 张经理这时候却说话了，语气冷冷的，“刘管事别太得寸进尺了，我刚才已经说了可以按规矩来。我身边这位小兄弟是我们老板的心腹，你要是弄坏了，可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算了！你们请回吧，大爷我还回去补回笼觉呢！”说着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刚才停下来的几个看守接续粗暴地把女人往前面拖。 “什么游戏！”我拦在那几个人身前，大叫道。 而我身后，老八一个劲儿的冲我挤眉弄眼，嘴里小声的说着，“别闹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啤酒肚会和我玩什么游戏，更是清楚以这种园区的残忍程度，我很有可能会非死即残，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看到那张脸遭受那些非人迫害。 啤酒肚缓缓走过来，脸上是藏不住的阴损意味，“你想带人走，不如玩一玩我们这的【红白刀子】” 第20章 如意 红白刀子？ 我完全听不懂，正想继续问。 便听见旁边人瞬间发出几声惊讶的呼声，那地上的女人也霎时间吓白了脸。 张经理却开口了，“姓刘的，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当放屁了？”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比刚才又重了几分。 显然，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可唯独我这个要玩的人不知道。 刘管事无视周围的各种眼光，对我解释道：“这个红白刀子，就是你和这个女人互相用刀子往对方身上捅，最后活着的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离开这个地方，当然了，你既然想救她，你直接自己抹了脖子比较节省时间。” 这话说完，我瞬间感觉有点天旋地转，我猜到可能是很血腥的游戏，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直接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这比我认知中的游戏可方便快捷多了！ “怎么样？敢玩吗？”啤酒肚继续咄咄逼人。 就在我进退不得，在尊严和性命之间做抉择的时候。 张经理开口道：“看来刘管事是不想和我们卧龙公司合作了？我们的人比市场价低了两成，你老板要是知道你和我们公司闹掰了，你就不怕他也让你体会一下红刀子的感觉？” “你！”啤酒肚怒目圆睁指着张经理。出来混的人都知道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得靠边站，果然这句话直接按在了啤酒肚的命门上。 眼看拿张经理无可奈何，他终于甩甩手，恶狠狠道：“下次补三个人！” 说着几个拖着女人的看守便将手上的绳子扔给我，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用的时候小心点！” 反映出这话里的意思，我心中冷哼一声，这人未必把我想的太龌龊了。我还是个处男，不可能为了一时之乐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因为和她太像了。我现在远在异乡，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看见真正的她，今天涉险救下这个女人大约也是想望梅止渴罢了 我将绳子接过来，将女人已经勒红的脖子处松开，又仔细地用手将她脸上的污泥拂去，那张脸分明的露在我面前。 我的呼吸停了一拍，那些之前的记忆幻灯片一般在我脑海里来回闪过。 操场上，教室里，校门口四处张望寻找我的那张鲜活面孔。 我一下子出了神，只能愣着感叹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谁能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两张如此相像的脸！ “李助现在满意了？”直到身后张经理的声音响起，我才恢复了神志。 我站起来点点头，对着他道：“谢谢张经理。” 他冷冷一笑，“不用谢我，想想回去你的后果。” 意料之中的结果，干他们这行的，最忌讳坏规矩。我今天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了这一遭，就是把同行的人一起置于危险之中，挨罚也是应该的。 这个熟悉的房间内，我一进来便感到浑身战栗。 前几天我曾在这里亲手将刀疤的眼睛挖了下来，转眼我便变成了绑着手脚的那个。 一直照拂我的柳姐此刻就坐在我的面前，眼神中满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冷意，“李涯，你知不知道我会为什么会拉你进公司？” 我跪坐在地上，摇了摇头。 第21章 半死不活 “因为我想用你对付顾深，那个不拿我手下兄弟的命当回事的人！你今天做的事，想着你身后的兄弟了吗？” 她眯眸，居高临下看着我。“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把你留在身边，不是让你拖后腿的。” 我沉默，无话可说。 她见我任由发落的意思，颇有兴致的看了我一会，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为了一个六耳猕猴，竟然差点把自己的命搞没，回去到了真正的孙悟空面前，你该如何自处？” 我还能见到她吗？心中升起一股凄凉，被拐到这个地方以来，我几乎没有一天不是担惊受怕，无时无刻想着能够完整的回家。 “我甘愿受罚，柳姐，不过我也不只是为了自己，既然您想对付顾深，那么一个和韩呓语长得这么像的女人，能帮我们做多少事？”我故作深沉道。 柳宁看了我一会，随即冷声道，“我知道你怕我杀了你才这么说，不过，确实也有道理。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浑身一冷，刚才的对她说的话只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只好说道：“柳姐，我们刚把这个女人拿到手里，还没有她什么把柄，很难让她对咱们一心一意，不如先秘密拿在手里培养一下。” 柳宁“噗嗤”一声笑了，“你这算盘打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你想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 我点头，“我对韩呓语还是比较了解的，既然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利器，肯定要发挥到最大的价值。等到她和韩呓语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相像的时候，就算是假的，顾深能忍得住？” 我努力的尝试说服柳宁，不仅是因为我想活，更是想抱住这个女人，在这里一旦没有价值，那几乎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随时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柳宁沉默，似乎在权衡我的话有几分可行，末了轻轻开口道：“我再相信你一次。” 我瞬间长舒一口气，心里暗道今天的事应该能糊弄过去了。 不过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脊背发凉。 “一码归一码。你说服了我。这个女人可以暂时留下，但是你把身边的兄弟置于险境，这件事还是要还的。” 柳宁的口才确实是很好，就算是惩罚别人也给那人分析的井井有条，让人无话可说。 我咬咬牙道，“柳姐说的是，我认罚。” 柳宁向身后人稍稍摆手，那两个人便把一个巨大的水盆绊倒了我面前。 “今天小惩大诫，不过如果还有下次，你的身上的零件可就不完整了。”柳宁淡淡的说。 我看着面前那个巨大的水盆，心里已经猜的八级不离十。虽然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水还是有一种恐惧感，却多了一丝庆幸，至少不用有什么外伤。 还没准备好，身后的两个人便突然按住我。我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被他们死死地按进水里。 扑面而来的凉意让我瞬间心慌，整个脸被浸在水中的时候，那种恐惧感一下子升腾起来。 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放开我的情况下，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一会胸腔内布满重重的压迫，我再也憋不住气，挣扎着想要出来，可是他在我肩膀上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大，仅有的理智告诉我，还没到他们的时间，我必须想法设法的多坚持一会，不然我现在的状态很有可能会直接呛死。 我的整个脑袋被按在水里，已经发蒙。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越紧张消耗的氧气就会越多。 又过了一分钟，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地想要将头抬起来，但是按在我身上的力量却丝毫不减 渐渐地，我没了意识，膀胱处也出现一股暖流，我感觉自己一定尿了。最后的一丝意识是：死得好丢脸。 第22章 同房 再次醒来，我已躺在自己的房间。 身边人看到我醒了，欣喜的开口：“你醒啦！快来喝点水吧。” 我将水接过来，定睛一看，是那个和韩呓语长得极像的女人，她略带欣喜的面容上依稀带着浓浓的憔悴。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用手帮我擦去嘴角溢出的水渍，柔柔道：“是柳姐让我暂时在这照顾你的。” 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正看着我，眼角眉梢上满是羞涩。 和韩呓语的明媚傲气相比，她更有一种女人身上独有的软意，我一时看入了迷，这种感觉有一种让人马上沦陷的冲动，能激发起男人心底的欲罢不能。 我吞了口口水，又把杯中的水尽数饮下。 “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我一眼，便又忙把头低下，“我叫王珊。” “你怎么会被弄到这个地方？”我又问道。 她顿了一下，眼角渗出点点泪水，“我命苦，亲生父母都死了。叔叔哄骗我说这里招流水线工人，把我卖到了这里” 我点点头，确实是命苦。这种事情在山区农村不算稀奇，思想不发达的地方往往认为女子是贱命，可以随意买卖。 “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安，“我，我” 我皱眉看她，“怎么了？” “他们没有给我安排房间，这几天来我都是住在这里的”她柔声道。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来我已经晕了几天。不知道我被弄回来的时候是什么鬼样子，我依稀记得自己被憋得尿了一地 我掀开被子看了看，果然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我的衣服” 她又红了脸，躲闪着说：“那天你晕过去，身上，身上别人都嫌你脏，是我给你换的。” 我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暗道幸亏只是小便失禁了。 突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摸索着往腰上，这陌生的面料不会吧？ 这女人真是贴心，把内裤也给我换了！我一个18岁大小伙子就这样被人看光了！ 我尴尬的咳嗽一声，问道：“你你多大了？” “20。”她答道。 又比我大 我从没觉得在这个房间这么不自在过，不过这感觉却不算坏。“那行吧，这里全是男人，你住别的地方也不安全。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吧，以后你睡床我睡沙发。” 她脸又红了，低下头去，然后又猛地抬起头来，“不不不！我能住在这里已经很开心了，你救了我，我睡沙发就行了！” 我不想和她在这种谁睡沙发的事情的上掰扯，不过我说到底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让一个女人睡沙发。 摆了摆手，用不可质疑的语气说道：“你不用说了，听我的。”说着便从拿着一床被子往沙发上一躺。 她见我一番动作，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坐到了我刚才躺过的床上。 第23章 情愫 来了缅北这边已经有段日子，在柳宁的卧龙公司每天呆的也算清闲。因为上次的事，就偶尔的运输任务也很少叫上我了。 我和王珊几乎在房间里朝夕相处，要说有没有点邪念？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那肯定免不了，尤其是她刚从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宽大的衣服里她的好身材若隐若现，每每都让我脸红心跳。 但我不敢忘了柳宁交给我的任务，不过养成系这种东西，我以前从没有干过，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我只是对她说：“你长得那么漂亮应该活泼一点。”因为韩呓语的性格就是很灵动的，虽然她现在长相和韩呓语很像，但是性格方面实在是天壤之别。 韩呓语因为从小生活环境优渥，几乎是众星捧月般长大的她，性格自然是明媚中带着些傲气，可是王珊，却是看得出来的谨小慎微，在任何人面前都会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这样的性格，容易撩起男人的一时冲动，但是想向韩呓语那样走进男人的心里，实在是有点难度。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问道：“你那天为什么会救我？” 我突然有一瞬间的心虚，难道在我昏迷的时候柳宁并没有和她说过什么？现在她这样一问，我反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心上人？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因为，因为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我斟酌了一下说。 她垂眸，轻声地说：“一定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我”我有种被人看穿的不安，但是又不忍将她蒙在鼓里。她一定想不到，原以为是救命恩人的我，已经和柳宁计划好了之后该如何利用她。 看我似是而非的样子，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李哥，你能不能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看着她孱弱的样子，我竟对她有多生出几分怜惜，“柳姐之所以把你留在我身边，也是因为你的长相，她想” 我的牙齿好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利用”这两个字。 “总之，你就暂时先在我身边，虽然我的处境也不怎么样，但是柳宁留着我还有用，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我不由得避开了她的问题。 她听了我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种目光很纯净，但是我只想躲避，“额，我知道你肯定想回家，但是还是不要自己乱跑，这边很乱你自己跑出去不安全。” 她笑了，带着一丝薄凉。“我没有家，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心跳漏了一拍，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 转过头去，她无比真诚的看着我，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简直是个乌龟王八蛋，不管她在之前的园区经历过什么，但她的心是干净的。 她很信任我，这几天来对我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我呢？连对她说句实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受不了这种内心的煎熬，放下一句，“我出去转转。”便逃命般的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走廊里，我的心情无比纠结，也终于有心绪可以思考一下。王珊住在这里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但是我在这里尚且朝不保夕，又实在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走到天台，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终于感到一丝放松。来到这里以来我的烟瘾越来越重，可能实在是没有别的释放压力的手段吧。 因为上次的事情，柳宁对我的信任大打折扣，这对我很不利，不管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还是找机会回国，她的信任都必不可少。 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要取得柳宁的信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又在天台上吹了会风，觉得有些凉的时候，便准备回房间了。 刚进走廊，便听到我的房间处传来声声压着嗓子的求饶。 我心里一惊，发了疯一般往那边跑去。 走到近前，我一下子血气上涌。房间门口外站着两个人，看见我过来猛地将我一推，不怀好意地说道：“有好东西别光顾着自己玩，兄弟们火气挺大的，总得找个地方泄泄火。” 我听着里面越来越绝望的乞求声，脑子里想到那种画面瞬间红了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拦在我面前的两个人推了一个踉跄。 将门踹开后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第24章 手起刀落 王珊绝望的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的七七八八，脸上和脖子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伤痕。 而始作俑者看见我进来，满脸火气的瞪着我，显然我的到来败了他的兴致。 他却并没有把我这个新来的小子放在眼里，恶狠狠地说道：“滚出去！” 我认出他是在柳宁带着我第一次开会时，坐在她身边的络腮胡，在这里别人都叫他“黑哥”，地位和张经理相差无几，只是没什么城府，一向以心狠手辣而闻名。 可是眼前的场景，我根本不想管他是什么地位，有什么手段。 我什么话也没说，趁门口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门迅速反锁，然后径直地走到黑哥面前。 他对我不屑一顾，轻飘飘地系着自己的裤腰带，“怎么？你这个小崽子还有脾气了？” 正是他这种对我的轻视，还有那种闯荡江湖多年的自信。让我有了取胜的可能。 我故作怂状，转头冲着王珊骂道：“这可是黑哥！还委屈你了？快把衣服脱了！” 黑哥满意的呲着牙笑嘻嘻。 而我瞅准时机，猛地冲着黑哥命根处一脚，他“啊”的大叫一声，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痛的来回打滚。 缩在一旁的王珊也吓得惊叫起来，我没有理她，走到陈列刀具的柜子里，转头看了看还在惨叫的黑哥，然后拿了一把精致的黑金色匕首。 我将刀鞘一拔，里面的匕首发出冷冷的寒光。 窗外的哥俩看见我的动作，连忙冲里面大喊：“黑哥黑哥！快起来！”门被敲得咣咣直响，我也不知道这个门还能坚持多久，但我知道在他们冲进来之前，我要做的事情时间应该是够的。 王珊看见我的动作，连忙冲上来。泪眼朦胧的摇头，“李哥，别冲动，别冲动！” 我侧眼看她，身上已经是衣不蔽体，整个腰部和肩膀都漏在外面。我将她推进旁边的卫生间，“你把门锁好，我不叫你不许出来。” 她还想出来，但是迎上我的目光之后还是听话的乖乖躲了进去。 我心里想的是一定要阉了这个垃圾，因为他在我的房间干出这种事，不仅仅是对王珊的侮辱，更是对我尊严的践踏。如果我屋里的女人被人这样一声不吭的糟蹋了，那简直就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黑哥看见我拿着匕首走过来，脸上明显变了颜色，但是刚才我那一脚用了十二成的力气，他只能趴在地上喘息着叫道：“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老子就是想睡你媳妇你都得躲得远远的！为了一个野女人，你敢动我？” 我冷冷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看见了厉鬼一样，我知道他害怕了，但是我还远远没有达到目的。 来这里已经不是一两天，我早已把心中那些无用的顾忌善念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举起匕首。就在他看着我的匕首满眼恐惧，所有注意都放在我的手上的时候，我又猛地一脚直奔老黑的面门！ 他没想到我会声东击西，结结实实的吃了我一脚，“啊”地一声惨叫后，头重重地砸在身后的墙上。 瞬间昏死了过去，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我精神极度紧张，不确定他是不是装的。几乎是本能的意识，又在他的头上狠狠地补了几脚。 直到确定他也没有一点反应，我才蹲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我身后的砸门声越来越重，估计门已经是摇摇欲坠，我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我握住老黑的脚，将他往前拖了拖，让他平躺在地板上，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我后续的“手术”。 他的腰带本来就没有系好，我三下五除二便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看着他里面的玩意，冷笑一声。 然后拿下我嘴里叼着的匕首，目光骤冷，手起刀落。 鲜红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腥味。 门在这时被砸开，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宣布报废。 张经理站在门外，看见里面的地板被鲜血染红，还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奄奄一息的老黑，瞳孔一缩，艰难的吸了一口气。 “李涯！！！” 第25章 惊呆众人 门口处黑压压的围了一圈的人，只是张经理没有说话，没有敢轻举妄动。 我已经达到目的，释然的笑笑，懒懒的跌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床。 “张经理，有什么事吗？” 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我看到张经理的脸色从惊讶到平静的转变，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看着我，朝身后人摆摆手，在我以为又要回到那个老鼠洞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送老黑去医院。” 身后的小弟满眼皆是满眼的震惊，但是对命令还是不敢违拗。 冲进来将黑哥被鲜血染红的裤子穿好，然后两个人前后抬着他离开了房间。 张经理看了看紧紧锁着的卫生间房门，我心中瞬间紧张起来。 “你们都散了吧。” 身后几个人不解的叫道：“张哥！这！” 在满是不解气愤的面孔之中，唯有谷子看我的眼神有些许欣慰和意味深长的笑意。 张经理对着身后人冷冰冰的说了句，“这是命令。” 门口处的人鸟兽作散，只剩张经理一人。 他看我的眼神与往日不同，“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些意外，这个时候难道他不应该兴师问罪吗？怎么会对作案过程这么在意？ 不过看他没有把我弄到小黑屋的意思，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了下来。有些懒散的把头往床沿上一靠，“这很难吗？” 他却笑了，饶有兴致地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然后突然和我并排着坐在地上，“你不怕我再告诉柳姐？让你憋水盆去？” 我对他突然的动作有些意外，不过听到他又提起那次的事，那些记忆瞬间回荡在脑海。 想到王珊还在卫生间里，她的衣服破了，只能暗暗希望她不要这时候自作主张的出来为我解释什么。 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对张经理说：“我太怕了，你要是再想弄我，直接一枪把我做掉行吗？那个水盆我是受够了。” 他哈哈一笑，这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他不阴险的笑。他年岁看上去比我大了几岁，但是身上的气质却和我完全不同，我在人看来还是有些少年味道，而他给人的感觉却总是透着几分神秘和疏离。 我心中对这个人倒是少了几分防备，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他看了我一眼，将烟接了过来，“谁也不会惩罚你，以后老黑手下的人是你的了。” 我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 “在这里，崇尚的永远都是能力，不管你怎么把老黑弄到这副模样的，都不重要。但是要记得，千万不要让他成为你的明天。”他将最后一截烟吸完，扔在地上。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淡然的起身离开。 在我还没有完全相信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再抬眼，王珊已经站了我的面前，身上披着一条浴巾。 “李哥，都怪我” 她的脸上带着泪痕，声音颤抖。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发红，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我一时有些惊讶，没反应过来，随即在她的背上轻轻地安抚了两下。 谁知她好像受到了鼓励一般，冰冷的唇霎时间攀上我的嘴角，那软软的触感让我欲罢不能，女人专属的体香钻进我的鼻腔，我感到体内一阵燥热。她的动作愈发热烈，我瞳孔微微一颤，用最后仅有的理智将她推开。 她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拒绝，用诧异委屈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嫌我脏？” “你不用这样，我只是看不惯老黑欺负女人而已。”我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我看她的时候，到底看的是她，还是透过她看到的韩呓语的影子。 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低头沉吟道：“是我配不上你。” 我看着她，想说些什么。 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李助，有时间吗？”柳宁正靠在门框处，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好戏。 我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琢磨张经理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柳宁要是再把我弄进老鼠洞里，我还不如现在就抹了脖子给自己一个痛快。 “柳姐我有空。” “出来一下吧。”她声音冷艳。 我艰难起身，视死如归地走上前去，“柳姐，您有事吩咐我一声就好了，怎么能劳动您过来呢？” 她调笑道：“别嘴甜，你办的事公司里已经传开了，想必规矩张经理也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今天你带着老黑的人去办件事立立威信。” 我咧嘴，“柳姐，我把他们老大弄残废了，我和他们出去，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看你怂的，公司里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我，明白吗？” 看着柳宁一脸胸有成竹，我也不便再说什么，问道：“那今天晚上要做什么？” “你有一些胆色，但是能不能握住老黑手下的人就看今晚了。” 第26章 九死一生 缅北边境处的地下赌场，我身后带着老黑手下的二十几个弟兄，为首的两个我上午的时候还打过照面，老黑在我屋里对王珊欲图不轨的时候，他们俩在门口看门。 因为他们的保护不利，他们的前任老大被我弄成了太监，而现在他们跟在我身后，受柳宁之命保护我，我心里只能暗暗祈祷这俩人这次可以给力点。 赌场内，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一进去便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不只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十分差，更是因为这里的人显然全都是江湖气十足的匪类，估计是在内地和缅北流窜的不法分子。 要是两个月之前的我，看见这样的人肯定会能躲多远躲多远，而现在我居然充当起“挑事者”的角色。 心里直打鼓，我手里紧紧握着柳宁临走时给我留下的枪，枪柄处已经被我的汗水洇湿一片。 清清嗓子，大叫一声，“你们这谁叫吴老六！给老子出来！” 牌桌上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随后面面相觑，议论声响起。 人群中一个干瘦的男人径直走了过来，仔细一看他脸上深深的凹陷下去，显然是面粉吃多了。 他上下打量我，“你是谁？” 我扯了一把椅子，坐下咧嘴一笑，“知道卧龙公司吗？” 他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灯光之下，那样子好像是恐怖漫画里的白无常。“你是老黑手下的人？！” “呵！老黑？他是我刀下的人！”我邪笑一声，眯眼盯着他。 我知道这时候身后的人一定觉得我很装，但是没办法，我第一次出来干这种事，本身就打哆嗦，如果自己撑不住，我挂在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瘦子打量了我一番，看样子是被唬住了，“你找我们老大？你等等，我去叫。” 我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觉得有些猫腻。 可是这瘦子溜得飞快，眼看五步并作三步走。 我大喊一声，“站住！” 他还想继续往前走，我举起手里一直紧紧握着的枪，低沉地说：“别动！” 这瘦子缓缓转身，脸上还在装，“怎么了兄弟？我给你去叫人啊。” “别装了，你，不是就是吴老六吗？”我用枪指着他，冷冷道。 那瘦子脸色一变，猛地冲到面前的柜台上拍响警报器，瞬间地下赌场内发出“呜哇呜哇”的巨大警报声。 “小屁孩敢来老子的地盘撒野，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暗道完了，果然没有半分钟，就从后门处冲进来十几个魁梧大汉，人手一把ak。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心想今天估计要交待在这儿！ 我自己也就罢了，可是身后还有二十几条人命，我是领头的，回去哪怕尿裤子都行，但是这时候我绝对不能怂。 “兄弟们，让这些孙子们知道知道咱们卧龙公司的厉害！” 身后的一声声结实的回应让我心里有底很多。 赌场里的赌客显然是已经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纷纷拼了命的往外跑。本来黑压压的人群瞬间跑的没影，只剩下我们两伙人对枪而立。 吴老六拿着枪对着我，阴险地说道：“你们卧龙公司就派你这个屁大的人过来讨公道？是不是有点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呵！果然，这吴老六刚才的一系列表演都是迷惑我的。 “你们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地方，竟然敢用那种下作手段抢我们卧龙公司的客户，我看你是活够了！”我也不卑不亢，枪指着吴老六厉声道。 我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这个吴老六用低廉的价格收购了一大批越南美女，专门往我们卧龙公司的大客户手上送，还美名曰：“这只是开胃小菜。” 这番操作下来，我们卧龙公司的大客户几乎被他挖去三成！本来柳姐派老黑处理这件事，可是谁知道关键时候被我搅和了！ “既然都是为了钱，谁又比谁高尚？”吴老六邪魅一笑。 我正要接着放狠话，谁知这个天杀的不讲武德！ 向身后人摆了摆手，叫道：“干死他们！！” 面前瞬间枪声四起，几颗子弹顺着我的头顶飞过去。 我大骂一声，随后马上找掩体，躲在一张桌子后面，“兄弟们，打呀！！” 赌场内桌子椅子很多，很多都是那种长长的砝码桌，就算是拿把冲锋枪来估计也得花点时间才能把对面的人打死。 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我就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必输无疑，只因这样的射击命中率这实在是太低，等到我们的子弹用完，在吴老六的地盘上我们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 在混乱之中，耳边的枪声震耳欲聋，除了各种东西碎裂的噪音，还要提防从各个角度弹过来的弹片。 第27章 功成身退 我从两张桌子的缝隙中探过去，只见那吴老六也钻在一张桌子下面，颤颤巍巍地朝我们这边放着空枪。我冷笑一声，看样子这吴老六也是个草包！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对面有少量的减员，大致还剩下十五六个，都在后门的地方试探着打枪，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而我们这边的情况也大差不差，有两个兄弟受了轻伤，一个比较倒霉，当场被爆了头，还有二十来个人。 现在绝对不能撤退，不仅是因为那样做会把卧龙公司的脸面丢光，等我回去的时候极有可能小命不保，更是因为我们是开车来的，如果现在跑的话只能被对面的人追着打。 看来只能孤注一掷了！ “李哥！咱们冲吧！兄弟们弹药都不多了！再耗下去没了子弹咱们都会死在这里了！”身后的阿四冲我叫道。 他的话和我的考量不谋而合，正要点头却发现一处取胜的关键！ 我看到吴老六的人所处的柜台处，放着很多赌场内必备的酒水，而这些酒水我略懂一些，全都是度数极高的伏特加和各种国外名酒，只需要一点火星，那他们那一伙人那就变成烤鸭。 我对他说先不要着急，派两个兄弟从外面绕过去悄悄把后门锁上。 现在他们的人注意力都在和我们火拼上，外面的后门应该没有人把守。果然，没有三分钟，派去的两个小弟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李哥，已经用手铐锁上了，没有人发现！” “好！干得漂亮！”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身边人满脸疑惑，“李哥，锁后门有什么用？等咱们没子弹了他们肯定来前面追咱们了！” 我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直呼朽木不可雕也。“兄弟们，冲着他们身后的酒瓶打！” 霎时间，房间内噼里啪啦的传来酒瓶碎裂的声音，过了一会，里面的地上几乎已经全部都是玻璃碎片和酒水。 各种高度酒水混合在一起，我们离着七八米远就已经闻到浓浓的酒香，趁着对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我们枪法不好的时候，我看也时机差不多了。 掏出兜里的防风打火机，冲着身后大叫一声，“兄弟们，给对面添把火！！” 看着飞出去的zippo,我一阵心疼，买的时候可是花了我700大洋啊！你可一定给力点！ 贵！果然有贵的好处！我的打火机飞了这么远竟然还没有熄灭，落在地上的刹那间火苗“刷！”的一下升腾起来。 身后的兄弟们也都反应过来，全都拿出兜里的塑料打火机扔了过去，瞬间打火机的爆炸声响起，火势“呼呼”的往上拱。 等对面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火海包围，纷纷慌了神想从后门逃跑，却发现早已被人断了后路。 我哈哈大笑，身后的兄弟也全都明白了我的用意，瞬间士气大涨！举起枪来哇呀呀的冲着对面扎堆的人群处猛攻。 哒哒哒哒哒哒！！！！ 对面的人保龄球一样接连倒了下去，火势越烧越大，眼看马上就烧到身前。 在我打完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对面的人几乎连呼救的声音都稀薄了，我冲身后的人摆摆手示意撤退。 等兄弟们全部撤出来的时候，我如法炮制将正门一起锁上了，在外面闯荡，一定要讲究一个“稳妥”。万一被一两个逃出来，难免恨我入骨，所以一定要断了他们的后路。 我们开着车扬长而去，身后的地下赌场火光四起，升腾的烟雾足有十几米高，白烟滚滚，甚是壮观。 第28章 羽翼渐丰 夜总会顶楼，熟悉的会议室。 柳宁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而我再不是那个没有座位的新来小子，这次的我坐在了老黑的位置，变成了公司内真正的小首领。 老黑已经残废，脑子也有点坏了，这都要归功于我那天出于“稳妥”补的几脚。 听说老黑醒了以后一直说胡话，满嘴叫着“星星亮了，星星灭了。”我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想着应该是那天我踹他的时候，脑袋里的星星吧！ 柳姐去看他的时候他也一直说这两句话，柳姐对他说，你还惦记着什么星星呢？你的位子都被人占了！ 老黑却像个傻子一样，呵呵的流着口水冲她笑。 柳姐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给医院付了一笔钱让他在那里好好调养。 如果你问我，就这样毁了一个人会不会后悔？我一定会坚定地告诉你，我尤嫌不足！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如果还想有一个善终，那之前被他还害过的人该有那么不甘！ 柳宁淡淡开口，一如她以往的胸有成竹的样子，“今天把各位聚到这里的原因，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 她看了我一眼，我随即起身。 “我的私人助理，李涯。刚来的时候，有很多人都以为我是瞎了眼，但是这次的事情，足以证明李涯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才。” 被人这样当众夸奖，我竟有点脸红。拍马屁道：“都是柳姐领导的好。” 会议室内的十几个中层看我的眼神明显也发生改变，恭维话层出不穷。 “柳姐的眼光自然是最棒的！” “是啊是啊！我早就看出来李助不是等闲之辈了！” 柳宁微微一笑，抬抬手。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就直说了，从今天开始李助除了会把老黑手下的人接过去，老黑手下的生意也都会交给李助打理。” 张经理冲我说道：“老黑手下的资产不少，可见柳姐有那么看重你，你可别让她失望啊。” 我有些惊讶，之前早就听说卧龙公司涉及的业务不少，不仅有很多赌场、贩人仓库，还有一些正经的商业，包括酒吧、洗浴之类的。 老黑手下的店虽然不多，但是从他的用度来看，一年的分成保底也有个几百万！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我礼貌地点点头，对着柳姐道：“柳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柳宁眯眸看我，眼神中有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说。” “我房间的王珊，一直闲着，不知道柳姐能不能给她安排一个差事？”我试探着说道。 但是之所以帮她要差事而不是要一个单独的房间，是因为让她和我住在一个房间是柳宁的意思，我自然也懂她的用意。如果让王珊单独出去住，现在的情况柳宁虽然不会拒绝，但是难免会对我心存不满。 给王珊安排差事就不同了，不仅可以让她在公司真正落脚，更是防备那些对她还有歹心的人。 果然，柳宁先是一怔，然后语气轻松地说：“这样的小事还来问我？你现在手下的产业不少，让她当个店长什么的就好了！” 我喜形于色，冲柳宁微微欠身，恭恭敬敬的说道：“谢谢柳姐！” 回到房间，王珊笑意盈盈的迎上来，我往里一看，洗脚水都倒好了。 我一时有点少爷的感觉，想想自己离开a市的家以后就再也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了。 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意，又想起上次对她的拒绝。她的性格就是这样，虽然心里在意，但是还是一心一意的对我。 我瞬间对她有点爱怜，对着她说道：“你自己多歇歇，这种事情以后我自己来就好了。” 王珊将手里的毛巾递过来，摇摇头道：“快擦擦汗吧，你这么辛苦，我又没事，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有些得意地看她，她不知道我已经在柳宁那里帮她求了差事。 直直的目光让她有些害羞，将头低下去，“怎么了？” “谁说你没事干了？” 她诧异地眨眨眼，“你” “我已经征得柳姐同意，老黑手下的产业现在都是我的，你想做些什么，我可以给你安排。”我悠闲地往沙发上一靠。 说实话，被拐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王珊显然不敢相信，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 她欣喜之余又垂眸，“我知道这些来的不容易，上次的事我听说了，你是用命搏出来的。” 我看着她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我这些天在外面的时候，她是如何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为我担心。 “没事，以后没什么事情，我就选个舒服的店铺里待着。” 我拿出柳宁临走时给我留下的店铺册子，“选一选，你想在哪工作？我觉得这个酒吧不错，还是这间咖啡厅” 我翻着册子，王珊却一直在摇头，直到翻到一家赌场，我正要掀过去，谁知王珊这时候竟拦住了我，“我想去这里。” “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种地方是”我正要解释。 她却打断了我，“我知道。”眼神坚定。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知道她是想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成为像柳宁那样的女中豪杰，但是赌场这种地方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不行！” 王珊拉住我的手，“李哥，求求你。这些天以来，你把我保护得很好，但是我不想一直过这种像金丝雀一样的日子，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为你做点什么。你就让我锻炼锻炼吧？” 她的眼神纯粹，又透着一丝可怜。我看着她，心跳的节奏都漏了一拍，最终我妥协了，“好吧，你可以去，但是先学习一些防身技巧。”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闪亮起来，“好！” 那种鲜活的样子，是我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不禁又想起了那个远在天边的人。 “好，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公司的训练室练习。” 说完我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来到天台，从兜里拿出一颗香烟点燃，烟雾腾起。是的，我承认，王珊来到我身边之后，我心里的那个人没有一刻不往我的心里钻。 我离开国内已经有一个多月，高考成绩肯定已经出来了。不知道韩呓语考得怎么样？ 还有顾深，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们两个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我瞬间心乱如麻。 第29章 佳人在侧 “腰部用力！对！手伸直！” 刚走到训练室门外，便听到里面的声音传来。 走到近前，透过窗子一看，王珊穿着一身健身服，正在专心的打沙袋，这种衣服让她身材的曲线一下子被勾勒出来，边上的几个小弟表情已经是垂涎欲滴。 我定了定神，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人看见我进来，纷纷恭敬的叫道：“李助好。”我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王珊拆下手中的拳套向我走了过来，眼含笑意，“李哥，你来啦！” 我和她说过很多次，我比她小不要叫我“李哥”，叫“小李”就可以了，可她偏偏不肯，说这样叫显得不恭敬。时间一长，我也就随她了。 我看着后面的沙包，对她笑道：“练得怎么样了？” 她还没说话，身后的教练便走了过来，“李哥放心，嫂子挺有天赋！” 自从老黑被我阉了之后，小弟们都纷纷叫她“嫂子”。想想也对，她一直在我房间住着，我又为她做了那样的事，估计是个人都会误会。我索性没有解释，这样他们顾着我的面子，对王珊还会有点忌惮，放尊重一些。 王珊也没解释，倒是情意绵绵的看着我，像是寻求我的肯定似的。 身边有人看着，我也作势将她搂在怀里，“真厉害！好好练！” 她受宠若惊的转过头来，然后攀上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哇！李哥和嫂子还真是甜蜜啊！”身边人羡慕说道。 我愣了一下，别人看到这场面是你侬我侬，但是我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自己是个偷了腥的猫一样。 正不知该如何离开这个让我尴尬的地方，兜里的手机响起。 这是我那次从地下赌场回来之后，柳宁给我的奖励，大概是因为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吧！ “喂？”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让我心里一惊。“李哥，不好啦！我们仓库的人都跑啦！” “什么！？” 我赶到贩人仓库的时候，只见墙下面被挖了一个将将过人的洞，有杂草挡着，极其隐蔽。 边上是土刚刚被翻过的痕迹，应该跑了没多远。 卧龙公司这样的仓库点不少，老黑出事后，他手里的两个贩人仓库就全部落在了我的手上。如果被柳宁知道我刚接手人就跑了，恐怕会怀疑我是故意为之！到时候我的境遇可想而知。 “怎么回事？”我冲着管事的叫道。 管事的颤颤巍巍，“李哥，我也不知道。这是几个人刚弄过来没几天，手脚都绑着，按说，按说不可能啊” 我白了他一眼，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有没绑紧的呗！然后互相解绑一窝蜂跑了！ “派人去追了吗？” “追了追了！只是我们人手不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惊动您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而我心里却是无尽的纠结。其实我发自心底的希望他们能够跑掉，但是转念一想他们如果真的跑了，我就遭殃了。 一番思想挣扎过后，我暗骂一声，去他妈的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阿四！快叫咱们的人去追！拿着枪！” 阿四应了一声，便带着几十个人顺着脚印追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阿四就带着人回来了，身后用绳子一连串的绑着那些跑掉的人。 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找全了？” 阿四得意的点头，“放心吧李哥！一个都不少！” 那些人垂头耷脑，眼神无光，显然是那种看到了希望又被人亲手抹杀掉的颓感。 我心中拂过一丝不安，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终究还是间接的将这样的普通人推向了深渊。 那管事的看见人找了回来，瞬间怒目圆睁，面对他们再没有了刚才在我面前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 “你们他妈敢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敢逃跑的后果！谁是带头的？自己站出来！”他恶狠狠的大叫。 一伙人全都低着脑袋，没一个敢抬头承认的。 管事的猥琐一笑，“没人承认是吧？那今天的惩罚人人有份！” 此话一出，人群中瞬间交头接耳。 我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已经没有兴趣看这场戏。手上的烟还有一口，本打算抽完就走。 但是我没想到结果出来的如此之快，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指着身边的光头，“是他！他手上的绳子没系紧！” 被指的光头震惊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冷笑一声，他显然是高估了人性，自以为帮助这些人逃出去，别人就会对他心存感激。 管事的走过去把那人揪出来，“你胆子不小！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光头垂头，万念俱灰，任凭管事的拳打脚踢。管事的解气之后，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过去，但是我低估了这里的残忍程度。 “拿刀来！”那管事的已经打得筋疲力尽，光头也倒在地上鼻青脸肿。 我心中一紧，难道？ 只见那管事的叫人将光头的手指掰开，看样子是要断他的手指！ 眼看我再不管是不行了，我淡淡开口，“小惩大诫就行了。” 管事的震惊抬头，明显是没想到我竟然会阻止。看他的表现，这么做应该是以往讨好上司的一种手段，我想起老黑之前的作风，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推测。 “好,好，知道了，李哥！”他讪讪开口。 我起身往外走，经过那群人的时候，看到了刚才那个指认光头的眼镜男。那种长相是我最讨厌的，一副文质彬彬的人模狗样，实则是一肚子坏水。 我指了指他，“这个人不错，你跟我走吧。” 管事的愣了一下，然后飞速的将那眼镜男的绳子送到了我面前，“李哥！您请！” 阿四将人接过，眼镜男反应过来，立刻对着我点头哈腰，以为能够脱离苦海。 我也故作慈悲的笑笑，然后带人打道回府。 第30章 不错的惩罚 我刚进夜总会的大门，王珊就笑容明媚的迎了上来。 她这段日子每天练习防身术和一些打枪技巧，和别人的交流也多了，性格上也变得开朗了很多，和刚来时那种噤如寒蝉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猛地一看，竟真有了点韩呓语的影子。说实话，我每每把她和韩呓语联系起来，心里总是有种自己特别混蛋的感觉，但是思想这东西有时候实在是控住不了。 “李哥！你回来啦！”她声音甜软。 我点点头，对着阿四说道：“把这个人带到后院。” 王珊看了看我刚带回来的眼镜男，满眼的疑惑，问道：“李哥，这个人是？” 我看着那人被阿四押着的背影，心中一顿鄙夷。 如果用一种动物比喻这种人，他们就是鬣狗，无论表面上和身边的人多么亲厚，内里却始终是养不熟的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过身来狠狠地咬你一口！ 我最恨虚伪，把他带回来自然是想好好地取乐一下。 “一会儿跟我去后院，让你看好玩的。”我对王珊眨眨眼。 她却茫然，估计是被我吓到了。只因自她认识我以来，我从没有主动找过谁的麻烦。 后院。 眼镜男跌坐在地上，这时候应该是已经反应过来我不是什么善类了。 看见我推门出来，眼神惊恐的看着我。 “你，你干什么？”他推推鼻子上的眼镜说道，这是戴眼镜的人的习惯动作，尤其是每次紧张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推眼镜。 我不由失笑，“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他愣了几秒，随即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跪在地上直磕头，“大爷饶命！我刚才是太害怕了才会把那人说出来的！我平时特别厚道！真的真的真的！” 我点点头道：“嗯，挺聪明的。” 身后阿四的声音传来，“李哥，带来了。” 我转身一瞧，果然阿四手里牵着张经理的“旺财”。这狗长的真心漂亮，看得出张经理打理的非常用心。毛色乌黑发亮，狗脸上神采奕奕，两只眼睛里闪出点点魄人的寒光。 我对身边的王珊说：“光练身手还不行，得练练胆子。” 王珊凝视我没有说话，那眼神陌生的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我。 “怎么了？”我有些不满意。 她闪躲道：“没，没什么。”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卑劣性，我也有，甚至不比任何人少。之前的我对于伪善的人恨到入骨，却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比如郝老师、那个擅长做戏的后妈。 但是现在我有了制裁别人的能力，我自然不会再选择忍让。 这叫：替天行道。 想到这里，我也无心在意王珊的想法。 冲着阿四扬扬下巴，冷冷道：“开始吧。” 阿四稍稍欠身，然后走到眼镜男面前，将他身上的衣服尽数扒干净，只剩下一条内裤。 然后拿出特制的香料，用刷子一寸寸的抹在他的皮肤上。那眼镜男看见眼前的阵仗，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他疯狂的挣扎着，求饶着，叫喊着。 但是手下的人已经将他的手脚全部绑在木板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 尽管他在拼命的挣扎，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阿四的操作。 香料的味道弥漫开来，旺财抑制不住兴奋，已经开始一边哼哼一边原地转圈，时不时地还会蹦起来一下。 “别着急，马上就让你去。”我低声道。 旺财像是听懂了似的，乖乖地坐在地上摇着尾巴。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我一声令下。 眼镜男这时候已经吓尿了裤子，暗黄色的液体顺着木板流了下来，而他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还在努力地哭诉求饶。 我嗤笑出声，感觉实在是滑稽，索性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正要好好欣赏这样好戏。 王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我的胳膊，我不耐烦地将胳膊抽出来，“又怎么了？” “李哥，别，别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她眼中含泪，支支吾吾的说。 “那我是怎样的人？”我反问道。 她怔住了，“你不会害人” 呵！我不会害人 我被她扫了兴致，直直地盯着她。 她有些害怕似的后退一步，然后对着我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瞬间，犹如一道闪电在我的世界里炸裂开来，那个女孩笑靥如花的样子再次填满我的脑海。 第31章 张经理的另一面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成绩墙前面聒噪的她。 “如果是我想让你去呢？” 在我身后放下傲气的她。 “李涯！” 叫着我的名字，眼里却有千言万语的她。 “李哥？！” 阿四的声音让我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他在等我的指令。 “让他做两百个蹲起。” 我起身，略过身边人惊讶的面孔，径直离开。 一开门，便看到张经理正要开门的手，僵在原地。 他看了看我身后的场面，“李助，这么有兴致？” 我没心情和他费周折，“没啥意思，还是算了。” 张经理却对着正在给眼镜男松绑地阿四说道：“住手。” 阿四一怔，愣了，看了看我又看看张经理，不敢进退。“这？” 我叹了口气，今天诸事不顺，就应该好好的待在房间睡大觉的。 “张经理，什么意思？” 张经理走了过去，坐在我刚才做过的椅子上，“你把我的旺财带来，这香料抹上了，给闻不给吃。那和婊子只让看不给碰不是一样吗？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他说着，亲昵的抚摸着身边的旺财。 我被他怼的哑口无言，“那你想怎么样？” 他一脸地冷漠，淡淡的说：“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妇人之仁，惩罚让自己不爽的人，这需要别人教吗？” 说完转头看我，那眼神中的深邃阴郁展漏无疑。 我一时呆住了，他这是，在帮我？ “阿四，重新绑上去。”他冷声道。 “哎！” 阿四应了一声，然后又将眼镜男重新绑到木板上。 眼镜男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脸上，又重新变回了惨白，“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你，你们放了我！”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眼看筋疲力尽马上就要虚脱，我心中对他的戾气也消了大半。 “要不算了吧。”我说道。 听到这句话，眼镜男又重新有了生机，对着我大喊：“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不行。”张经理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看张经理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看不透，这个人看上去一直是一副很欠扁的样子，但是好像从来听说过主动地害过谁，难道是我对他的刻板印象了？ 触碰到我的目光之后，张经理却没有回避，调笑的看着我，似乎一定要促成这件我终究没有干成的事。 “在这里，你的慈悲之心没有任何用处，只会害了你。”他声音低沉。 “好吧。” 这次并不是妥协，而是他助力我完成了这件我没做成的事。 我心安理得地坐在他身边。 张经理满意的勾嘴一笑，“开始吧。” 折腾了这么久，眼镜男已经有点虚脱，身上的香料也有些干了。阿四为了保证效果，又重新刷了一遍。 我在旁边等的无聊，张经理却好像在欣赏什么艺术品，对整个过程几乎都是目不转睛。 分钟之后，阿四将刷子放下，“张经理，李助，刷好了。” 我用余光看见站在我身旁的王珊在轻微的发抖，但是她显然也知道这次怎么劝都没有用了，没有再做出任何求情的动作。 张经理看了我一眼，我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暗示。 他叹了口气，解开旺财的绳子。 旺财犹如离弦之箭一样扑到了眼镜男的身上，疯狂的舔着他身上的香料。 这种惩罚其实并不常见，因为在这里这样的把戏也就算是小儿科，多半是对受刑人心理上的折磨，要说多大的伤害是没有的。 开始的时候眼镜男吱哇乱叫，吓得浑身发抖，冷汗几乎已经把他的身体覆满，整个木板上混合着香料和汗液、狗的口水，已经是污浊不堪。 旺财从脚开始往上舔，那眼镜男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舔到脚心的时候，他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战栗又痛苦的感觉。 别说他了，就是我们这些看客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有种感同身受的脚底发麻。 顺着腿一路往上，持续的紧张和恐惧已经折磨的他奄奄一息，直到最敏感的大腿根，他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一样拼命挣扎抖动。 那最柔软的腿根肉肉随之猛颤，旺财停了一下，然后两只眼睛中发出贪婪的寒光，刹那间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飞飚，眼镜男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死鱼一样软塌塌地摊在木板之上。 在场的人估计也没有想到旺财会在这个人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来上一口，纷纷不由得咬紧牙关，身侧的王珊隐隐的抽泣声传入耳中，我只觉得心烦。 这种强烈的感官刺激下，在场之人无不兴致高涨，王珊此时不合时宜的哭自然是让人觉得十分扫兴。 我无心理会，反正这场戏唱到这儿也算完了。 “多谢张经理替我出手，改天我一定好好的设宴款待。”我客气道。 张经理起身，高级定制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更有一种衣冠败类的神态，“不用了，你把心练得狠一点，就是帮我大忙了。” 第32章 回乡 王珊已经练了有半个多月，大概也掌握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招数。虽然还不能说有那么厉害，但是在我给她安排的场子里用已经足够了。 上次的事情让我们两个稍微有些隔阂，虽然还是同在一间屋子里，但是我回去的时候，洗脚水、擦脸布之类的服务是再也没有了。 直到那晚，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在闹什么别扭？你不是也想在这里站住脚吗？” 她在床上躺着，听到我的话转过来看着我，“我不想被人欺负，但是也不想自己或是你变成和他们一样！” 我不再说话，因为和女人向来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现在，我按照她的意愿。让她在我管理之下的一家赌场工作，那个地方我也去过两次，还算正规，人员配置也很齐全。 王珊每天白天去赌场做看店店长，晚上回来倒头就睡，倒是乐得自在。 清晨，闹钟响起。 我从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往床上一看，空无一人，王珊已经出门了。 我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了个澡。今天柳宁在总部，她现在可是大忙人，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来这边。 赶上今天的机会，我想向她申请可以回国一趟，虽然明知道她应该不会答应，但是我出来这么久，高考成绩早就出来了，我还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呢！ 对于高中生来说，高考成绩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何况是我这种有在认真学习的学生了 我站在镜前，用刮胡刀除去最近涨势越来越迅速的胡茬，镜中人轮廓分明，眉目锋利，眼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少年的戾气。 这还是我吗？没想到到这里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我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没时间感叹，我匆忙出门，拐个弯来到柳宁办公室的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声音冷厉。 看到是我，柳宁的眼中卸下一丝防备，“李涯啊，有什么事吗？” “柳姐，最近我手下的产业管理得很好，完全没有因为老黑出事出什么错漏！”我谄媚地说道。 柳宁抬眸瞥了我一眼，“嗯？” 我清清嗓子，不再自找没趣，“其实，柳姐，我是想向您申请一下回国一趟，高考成绩出来了，我总得回去报报志愿什么的吧？” “这里不好吗？”柳宁颇有玩味的看着我。 “好好好，怎么会不好呢？我特别喜欢这里，真的，柳姐！但是我从小就有一个上大学的梦想，您看看”也不知道这么昧着良心说鬼话，会不会遭雷劈。 在这里的日子和我之前的生活确实有很大的不同，我现在也可以算得上是如鱼得水，但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彻底堕落下去。 “你知道我为了培养你，费了不少功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说出的话却有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我的手心已经因为紧张变得一片潮湿，“柳姐，您也知道来这里并不是我的本意，您对我也照顾，但是我家里的那个后妈应该已经生下了孩子，我要是一直不回去，那我家里的资产，不是全都便宜别人了吗” 这样说，也是因为柳宁调查过我的背景。她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初带我来到这里也有一部分是我家里有些实力的关系。说这些，只是想利用柳宁对我家庭背景的觊觎，来达到我可以回国的目的。 柳宁淡淡的说：“你真以为我是看上了你家里的财力？我在这种地方想要钱并不是难事。” “？？”我脑中此时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你不是看上我家里的财力，你费这么大劲把我弄过来，干什么？ “你父亲李建国手上，有几家药厂吧？” 家里具体有些什么产业，我确实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在我爷爷掌管的时候，我家财力势力才是鼎盛，李建国接手以来，仅仅能做到保持中流而已。 看我迷茫的样子，柳宁继续道：“药厂里很多的原材料都是国家特批的，这种东西才是我想要的。”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半个身子已经发麻。 原来如此 很多药品都是限购的，只因里面有很多“特殊”成分，治病的时候会有医生把比例设置好，但是一旦各种原材料都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会出很大的乱子。 而在这边，法律的力量微博，那些“特殊”成分的价值堪比黄金，这可是多少钱都难搞定的。 简而言之，毒品。 “你！” 我已经惊呆了，如果不是听她亲口说出来，我恐怕想破脑子也想不到她打我的主意竟然是因为这个！ “还有，你知不知道就你现在已经做的事情，如果回到国内，会是什么后果？你还想上大学？别做梦了。”她冷冷地说。 而此时的我终于绝望，是啊，光是在吴老六那里我身上就有十几条人命，更别说那场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还有老黑那档子事 我一瞬间仿佛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腿软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柳宁微微一笑，语气变得温柔，“我知道你可能是想家了，我同意你回去一趟。去见见，想见的人。”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眼中意味深长。 “真的吗？”我的眼睛瞬间被惊喜填满，暂时忘了没有了退路这回事。 柳宁眨眨眼，“当然，这段时间以来，你做的很好，没有给我丢脸。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 第33章 路上 回到房间，我满含兴奋地收拾起行李，王珊还没有回来，但是我脑子已经被兴奋填满。 柳宁答应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叫阿四开车带我从小路回到境内，背包里装了几件衣物后，我就在房间里等着阿四来找我，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我感觉相当漫长，感觉自己激动地快要疯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我回过神来，忙起身开门。 阿四看见我，又看看我身后的小小的背包，“李哥，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道：“只是回去看看，没几天就回来了，没什么可准备的。” 我说的是实话，柳宁的话让我彻底知道，两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是对我而言已经是沧海桑田，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阿四很克制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我感慨。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是被柳宁绑架到这里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淡淡的笑了一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人生的选择有很多种，不过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出门的时候，王珊还是没有回来。我给她留了一个纸条：我有事出去几天，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有将真实情况如实相告，她是一个女孩，心思难免细腻一些，万一她知道我是回国，恐怕会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没有必要让她白白担心。 来时的小路依然崎岖难走，很多路段都是坍塌一片，泥泞不堪，夜晚的路更是难走。 阿四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有些自嘲的说道：“要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大晚上的来这儿受罪。” 阿四无所谓的咧嘴笑笑，语气中带着些玩世不恭，“这算什么，刚来公司那会，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我心中了然，他原来是老黑手下的人，老黑治下严格残忍，何况是最底层的人。 “那你为什么会做这个？”我不禁问道。 一般人走这条路，大都是走投无路，或是一失足成千苦恨。阿四看上去好像都不属于这两种，他跟着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我发现他和其他人稍微有些不同，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 阿四转头看看我，拿了根烟出来，开着车不方便，我便帮他点上。他使劲吸了一口，眼神深邃的看着前方。 “李哥，你知道吗？我就喜欢这种生活。自在无拘！在别人看来，那种娶妻生子，茶米油盐的生活才是我们平常人该过的日子，但是我不想那样一辈子，我从小看古惑仔，我特别喜欢那里边的生活，兄弟、女人、仇怨纠葛！” 他这段话说的酣畅淋漓，果敢洒脱，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转头看他的眼神竟多了几分佩服，瞬间有种被洗脑的感觉。 电影大家都看过，里面的那些快意情仇，谁看了不为之感叹？但是真正为了热爱有勇气改变自己一生的人又有几个？又有谁能为了这些别人看来虚无缥缈的事情做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倒是真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要不是因为阿四在开车，得为我俩的生命安全考虑，我真想和他痛痛快快地喝个天旋地转。 我看着他，他也转过头来，我俩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这次我回国，柳宁只让阿四一个人跟着我。我知道，她信任他，而现在，我也信任他。 只因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个非常纯粹的人。他一定和我一样是个喜欢真诚，不屑虚伪的人。 在缅北这样的地方，能依靠的本就不多，如果没有信得过的兄弟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随时都可能会万劫不复。 到了云南有村庄的地方，天已经微微亮。 阿四在我身边睡觉，后半夜我看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便和他换了位置。 我开到一个简陋狭小的加油站，对着在里面柜台睡觉的老汉喊了一句：“加油！” 老汉一激灵从柜台上抬起头，迷迷糊糊睡眼朦胧的做完了我们这单生意，便又回去继续睡了。 阿四倒是醒了，我告诉他现在已经顺利进了境内，只是离我家还有几百公里，应该还要七八个小时。 他点点头，拿起我在加油站买的肉松面包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一路上我确实也被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拿起面包牛奶开始吃。看着他眼圈青黑，刺毛炸鬼的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 “不然我们找个旅馆稍微歇息一会再出发吧？” 阿四拨浪鼓似的摇摇头，“不用了，柳姐给的时间并不多，你回家一趟不容易，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我心里拂过一阵暖意，没再说话。 阿四已经休息的差不多，提出让我去后座睡一会，接下来的路程他开车。我没拒绝，实在是有些太累了，开车容易出问题。 临到中午，我睡醒了。 因为走的是国道，经过乡镇的时候，集市上人声喧闹，我瞬间感觉到满满的亲切感。 我俩在集市上买了四个新鲜热乎的火烧夹肉，好家伙，一口下去我差点哭出来，就是这个味道！故乡的味道啊！ 阿四看着我眼含热泪的样子哭笑不得，“李哥，你没事吧？” 我忙擦擦眼角的泪水，“到哪儿了？” “马上就到a市啦！”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俩继续聊天，平时没看出来阿四竟然是个话痨，这一路，我知道了他的童年，他的学生时代，他是如何遇见老黑的，又是如何在老黑手下艰难成长的。 说到最后，他对我说：“李哥，你和他不一样。” 我听这话并没有谄媚的意思，便接着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其实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有怜悯之心。” 我思考着他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便又说话了。 声音喃喃，“他们管这个叫软弱。” 第34章 遍体生寒 车停在我家别墅门口，红砖白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光，看上去是重新装修过了。 门虚掩着，我推门走了进去，铁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院子内比以前更加精致，多了一道小桥流水的景色。里院的阳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摇篮。 我心中有些苦涩，站在客厅门外，里面的一家三口正在享受一顿丰盛美味的午餐，保姆管家一大堆忙碌着各司其职。 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好画面。 我开门走了进去，李建国听见声响终于转过头来，盯了我一会迟钝的开口，“小涯？” 那女人显然也认出了我，眼神中的厌恶溢了出来，瞬间又换上笑脸，“哎呀小涯，这段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急死了！” 我没理她，对着李建国叫了声：“爸。” “我回来了。” 李建国快步走了上来，摸摸我已经几个月没剪的头发，“小涯，你这是怎么了？警察说那天你和同学聚会之后就失踪了，我去问了你几个同学他们也都说不明白。爸爸可真是担心死了。” 说着，把我抱在怀里。“还没吃饭吧？快来快来！张姨！加双筷子！” 我被推搡着上了餐桌，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带给人的温暖。 张姨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我面前，“少爷，您可瘦了，多吃点！”她的语气中含着些许哽咽。 我一时也眼含热泪，在这个家里，张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父母最恩爱的时候，她也和我一同见证过。 我点点头，“谢谢张姨。” 阿四还在外面等着，我吃的心不在焉，本来是让他一起跟着进来的，但是他说不爱看这种一家相亲相爱的场面，会显得他孤独。 没想到阿四平常大大咧咧，这种事情上还挺敏感。我也不再勉强他，想着那就快点交代几句便出门算了。 吃过饭后，那女人应该是不想看见我，就抱着孩子上楼了。我爸不放心，跟在后面小心的送上了楼。 我坐在餐桌上倍感落寞，张姨这时候小心的看了看楼上，将我叫到了餐厅门外的小花园内，这里是个死角，在里面完全看不到。 “怎么了？张姨？” 张姨看上去极度紧张，沉思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对我说道：“小涯，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爸把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转到了那孩子的名下！” “什么！？”我差点惊叫出声，我家的产业不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足足有几千万！ 而我已经二十岁，手里除了我妈留下的抚养费，什么都没有。我不禁冷笑，想不到同是一个爹生的，待遇差别竟然会如此之大。 “张姨，您说的是真的吗？” “小涯，我怎么会骗你呢！你不信的话就上网去查，你家的很多资产都已经加上了一个叫李基的名字！”张姨小心打量着里面的动静，低声说道。 李基。 呵，基业的“基。” “我知道了，张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对着张姨说道，“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张姨点了点头，变快步回到了厨房。 回到餐桌坐下，我的心境却已经大不一样，我拿出手机连续输入了几个公司的名字，果然和张姨说的一模一样。 心瞬间凉到了脚底，李建国这时也下了楼，“小涯，没等着急了吧？孩子可闹，一直哄不睡！” 虽然抱怨着，话里却是藏不住的甜蜜。 “爸爸，阿姨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不漏声色的问道。 “男孩！男孩！你不知道他有多闹人！”李建国的笑纹更加明显。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一直被添丁之喜包围，应该是没想起来还有我这个下落不明的大儿子。 我故作玩笑地说道：“想咱们这样的家庭，两个儿子以后可难免争执啊！” 李建国皱了下眉，说道：“儿子，你放心，爸爸肯定会一碗水端平的。虽然你妈不在这个家里了，但是爸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语气真诚，要不是我刚刚知道那件事，几乎就快扑到他怀里感激地失声痛哭了。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性子直愣愣，然后吃尽苦头的男孩了。所以我只是笑着对李建国说：“爸，我知道。” 心中的气压已经到了顶峰，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 “爸爸，我这段日子是在朋友那里住着，您放心吧，我先走了。”说完我起身往外走，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李建国神情带着一丝呆滞，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快便要走。刚才在楼上这么久，估计也是在和那女人商量怎么不让我住在家里，要知道我高三的时候，我放假他就不让我回家了，何况是现在。 “小涯，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诧异中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轻松。 我点点头，热络地挥手告别，转身一瞬间，目光骤冷，我感觉自己再装下去会当场吐出来。 阿四正靠在白色本田上抽烟，看出我出来有些意外，“李哥，这么快？” 看到他我竟觉得胸口通畅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样透不过气，“嗯，走吧。” 阿四把烟掐掉，“李哥，没想到你家这么豪华。” “呵，这不是我家。”我冷哼一声。 本田发动，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暗暗下定决心，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拿回所有东西，一定要把那个不入流的女人还有那个本就不该出世的孩子赶出李家！ 第35章 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我回了一趟爷爷奶奶家，老两口看见我真的打心眼里高兴，我说我还要出门的时候，我爷爷死活不让，我理解，他是真的被我吓怕了，怕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怕我误入歧途。 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涯，做任何选择之前都要慎之又慎。” 我忍住心头的酸涩，宽慰他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他对我从小溺爱，最终拗不过我，让我出门了。 我出门之后，上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从后视镜里看见爷爷奶奶还在门口静静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 车子转弯，他们随即消失在我的视野，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为了自己的不孝，也是不想让眼里的泪掉下来。 阿四没说话，将手里的烟默默递了过来。 抽了烟，情绪平复了很多。家里这边已经处理完了，还有最后一站。 韩呓语。 我不知道她家的住址，连她的电话也没有。 只能让阿四先把车开到那个偏远的镇上中学，她在这里上过学，她的父亲也在这里工作，找她的线索一定不难。 “喂？”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依然清丽动听。 我感受到抓着手机的手正在轻微发抖，“是我。” 电话里一阵沉默，“你在哪儿？” “我在学校。” 一个小时之后，韩呓语匆忙地出现在学校门口，而此时的我已经在门口蹲的两腿发麻。 看见她，我踉跄的站起身来。 她看到我，怔了一下。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称不上帅气，连续的熬夜一定让我的脸上显得很油，说不定还新冒出了几个痘痘。 “我我” 她变得更漂亮了，挣脱了刻板校服的禁锢，身着一身浅红色连衣裙，显得她整个人白的发光。 她冲我跑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李涯，这么些天你都去哪儿了？你知道因为你失踪了，我爸有多麻烦吗？” 哈？？ 你爸？校长大人？？感情你这么急急忙忙过来是为了兴师问罪？ 我的笑僵在脸上，“我” 我要怎么说？我被你青梅竹马手下的人绑架了？？ “其实我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不少事情。额” 我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样？能考上大学吗？” 她白了我一眼，娇嗔道：“我当然能考上了！你不会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吧？” 我点点头。 她两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轻轻地敲了敲我的脑袋，“你啊！怎么对学习的事这么不上心！走，我们去找个网吧查一下你的成绩，过两天就要填报志愿了，你”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拉着我往外面走，路过阿四开的车，“哎？这是和你一起的吗？” “哦，对啊。”我老实点头。 阿四还在睡觉，我踹了车身一脚。 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我身边的韩呓语惊讶的大喊道： “嫂子？！” 韩呓语皱皱眉，“你说什么？” 靠！只顾着见韩呓语的事，竟然忘了提前打预防针。他这是把韩呓语当成王珊了！ 我尴尬地无所遁形，气急地拍了他一巴掌，“别乱叫！” 他却木头似的还没反应过来，“李哥，你什么时候把珊姐弄过来了？” 韩呓语瞬间变了脸色，“谁？” 我赶紧瞪了阿四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忙向一边的韩呓语解释道：“这小子脑子不好使，认错人了。咱们赶紧去查成绩吧！” 韩呓语半信半疑的上了车，一路上阿四一直有意无意的往后座看。我暗暗地踢了他椅子一脚，你小子可别给我添乱了！ 正值假期，网吧里熙熙攘攘，全是打游戏的中学生，韩呓语一走进去几个坐在边上的少年便暗戳戳地看了过来。 我一个眼神扫过去，小崽子！再看挖了你们的眼！ 几个小孩迎上我的目光忙把头转了过去。 找了个挨着角落的位置，我叫网管给我开了机子，韩呓语在我身边坐下。 “你也要看啊？”我有点囧，万一考得很烂，岂不是没有面子？ 韩呓语瞥了我一眼，催促道：“当然了。动作快点。” 我无奈的打开网页，输入学号。 点击查询。 哇！549！ 不错的成绩！可以上一个不错的本科了！ 我得意洋洋地看向韩呓语，眼神里满是：‘怎么样？我厉害吧？’ “得意什么？” “你多少分啊？我们可以报考一样的大学！”我难掩心里的激动。 她却垂眸，过了一会看着我道：“我比你考得好很多呢！你可上不了我的大学。” “哦”我有些失望，虽然早已想到可能会是这样。 “没事，我可以去你的学校看你。” 韩呓语微微笑了一下，“不用了。” 我心头一紧，“为什么？” “我马上就要订婚了，和，顾深。你能回来我也算是放心了。”她沉沉道。 “什么？！”我惊叫出声。 幸好网吧本就喧闹，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失态。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听说你和顾深说过，你，你喜欢我。” 一字一句轻柔的话语，却像尖刀一样插进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愣在原地，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直以来自以为深情，其实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弟而已。 “好。” 说完这个字，我自顾自的离开这家网吧，阿四还是在楼下等我，看见我出门，又说了一句，“这么快？！” 我没理他，他伸着脖子往我身后看看，“那个姑娘呢？” 我告诉他别看了，那姑娘和我不是一路人，已经分道扬镳了。 他听了这话半信半疑，只是又说了一句，“那这也太快了” “走，跟我喝酒去！” 第36章 迷魂阵 千里迢迢的回到这个地方，短短一天的时间。亲情，是个笑话，爱情，也是笑话。 除了爷爷奶奶，竟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是死是活。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到底喝了多少，只记得我哭了，哭的特别惨，阿四在我身边一遍遍说着：“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是个哲学家，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我对他说去你妈的，我的世界都崩塌了，顾不上生死的事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手机上有几个韩呓语的未接来电。我只当做没看见，她说不了什么有用的，无非是一些无用的问候罢了。 阿四在坐在小旅馆的椅子上吃着生煎，看见我醒了，“李哥，快来吃，还热乎呢！” 我从床上爬起来，“阿四，你再歇歇，睡够了咱们就回缅北。” 阿四有些意外，“你昨天才回来啊！李哥，不再考虑考虑？柳姐给了咱们三天假，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摇摇头，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了。相比之下，还是那边有点意思。 “那就今晚出发！”阿四将碗里最后一个生煎吞进嘴里，含糊着说道。 “嗯，正合我意。” 回去的路上阿四问我说：“李哥，你当时拼命救王珊是因为这个女孩吧？” 我没否认。 “那你每天和珊姐住一个房间，是什么感觉？” 听了这话，我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和王珊的相处，心里还是难免动容，王珊是个好女孩，只是不适合我。遇见我，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 “感觉？说不出来。”换句话说，我也不知道。这话很渣，但是王珊对于我来说只是韩呓语的替身而已，在我看不见她的日子里，望梅止渴。 阿四看出我的心中纠结，开导我道：“李哥，你要走的路以后会有很多女人，具体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开心。” 我冲他笑笑，“谢了，哥们。” 一路顺风，回到总部的夜总会大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柳宁一直对我还算不错，现在回来了理应先和她说一声。 敲敲门，得到许可之后，推门进去。 柳宁看到是我，脸上拂过几分意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落寞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描述回去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我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就回来了。” 她蹙眉，“你没有去找那个女孩吗？” 我点点头，“去了。” 她眉眼中满是不解，“找了怎么舍得这么早就回来？”难怪她这么诧异，我苦苦求来回去的机会，竟然算上路上的时间只用了两天，换做是谁都理解不了。 “我”我哑口。 “说呀！”她的目光关切，倒是像个大姐姐。 “她要订婚了，和顾深。”我慢吞吞说出口，心里倒是想起柳宁和顾总的关系匪浅，她怎么会完全不知情呢？ “什么？！”她惊呼一声，显然是不知道的样子。 这话说出口，我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神一定麻木空洞的厉害。 她看着我，叹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呢？你就打算这么放弃？” 呵！不放弃又能怎么办？去抢婚吗？ “不然呢？”我无力的说。 柳宁看出我的情绪，“你今天累了，先回去休息，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回来找我，我会帮你。” “谢谢柳姐。”我拖着沉重的步子，狼狈的回到我的助理休息室。 一开门，王珊竟然在里面，她今天竟然没有去赌场上班？ 看见我进来，她喜出望外，一下子跑过来扑倒我的怀里，“李哥！你回来了！他们都说你回国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呜咽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我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那种力量好像要把她揉进我的身体。 她一定很疼，但她却完全感受不到似的，也拼命地往我的怀里钻。 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是她给了我一丝希望，她让我知道，她需要我，她在意我。 看着她泪光闪烁的样子，感受到她的柔软身体，我再也控制不止身体的躁动。 我将王珊横抱起来，她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将胳膊攀在我的脖子上，小女人一般的娇媚。 美人卧榻，衣裳零落。 眼波流转。 第37章 好计策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让人彻底失去理智的迷魂阵，很想立刻就醉死在这样的温柔乡。 “小涯”这是王珊第一次这样叫我。 像一针兴奋剂狠狠地扎进我的身体，手在腰带处时我已经急不可耐，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买个这么紧的腰带！ 王珊显然也进了状态，小脸通红，竟然主动来帮我解腰带。 终于，坦诚相待。 我将被子蒙上的一瞬间，王珊的腿已经盘在我的腰上。 吻还没落下。 那清丽的声音竟一遍遍响起，“我要订婚了” 仿佛有闪电在我的身体内炸开，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我双手撑着，在半空中停滞。 “怎么了？小涯？”王珊满脸潮红的问道，显然没想到我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停下。 “我，我，对不起。” 我像是逃离什么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慌忙将衣服穿好，手搭在门把手的刹那。 王珊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涯！！” 我低头沉默，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一定比混蛋还混蛋，但是我真的不能这样做。 想要的女人我得不到，却又要毁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对不起。” 我留下一句这样的话，匆忙出门，屋内剩下的是王珊的哭泣声。 我像个逃兵一样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深吸一口手中的烟，让我瞬间感觉放松下来。 想起离开柳宁办公室时，她对我说的那句，“如果后悔了就来找我。”暗道柳宁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原来她早就知道，一眼就看出我放不下韩呓语。 次日清晨。 我一晚上没敢回房间，在阿四的宿舍对付了一宿。身边的兄弟纷纷说我是和阿四呆出感情来了，连屋里的美娇娘都顾不上了。 我冲他们笑笑，不置可否，心里暗道这个美娇娘能让心力交瘁，少活好几年！ 柳宁办公室门外，我咬咬牙，鼓起勇气敲门进去。 她看见我一脸意料之中的得意，“怎么？想通了？” “没错，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订婚。柳姐，请您帮我！”我充满斗志的说道，一扫之前铩羽而归的疲态。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顾家的事我不方便出面，你联系这个人，他会不遗余力的帮你。”柳宁扯唇一笑，拿出一张卡片交到我的手里。 吴枭。 看见名字的一瞬间，我承认我被惊呆了！ 因为这个人并不是常人！而是金三角地区最有名的大毒枭！人如其名，枭雄一般的存在。我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可能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我不知道柳宁是怎么搭上这个绝对风云的人物！ “柳姐，这，这是？！” 柳宁胸有成竹，“放心，你只要和他说你是我的人，他会全力帮你的。” 柳姐不愧是柳姐！果然，强者从不抱怨大环境啊！ 我含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卡片上的电话。 “嘟嘟”的接通声连着我的心跳，紧张的情绪愈演愈烈。 “喂？”低沉男声。 我颤颤巍巍，“您，您好。是柳宁小姐给我的这个电话，请，请问您有时间吗？” 那边的人沉思了一下，“哦我让我秘书打给你。” 接着，电话里传来忙音。 大哥果然高冷！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我是吴先生的秘书，您有什么事？” 我把事情的前后，简单的和他说了一遍，大概就是我的梦中情人马上就要和别人订婚了，柳宁不方便管这件事，才给了我这个电话。 那边的人很痛快，听完之后，说了一句，“我已经知道了，既然是柳宁小姐的意思，那我们一定会尽力，今天之内会有人去你的住址。”便挂掉了电话。 而我却迟迟没反应过来，他们到底要怎么帮我？去a市帮我抢亲吗？ 但是此时的我心里已经被激动填满，想到韩呓语还有可能不进顾家的门，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要失而复得。 吴枭的人果然靠谱，挂了电话没有两个小时，便到了总部。 我五步并作三步跑到楼下迎接，这时候别说是下楼迎接，就算是让我给这几个人磕一个，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哥！您好您好！这么早就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来人少言，只是点点头，“咱们开门见山，枭哥已经把这件事吩咐下来，你想怎么办直接说就行了。” 我不由得一愣，具体怎么办我还真没想过，我只知道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订婚，不然我会郁闷一辈子的！ 要是问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我肯定想像当时顾深对我那样把他直接做掉。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样，会让韩呓语对我心生芥蒂不说，还有可能会给柳宁带去麻烦。 思绪翻涌，我瞬间心生一计，顾深把我害到这样有家不能回的田地，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尝尝在异国他乡深受苦楚的滋味？ “我想让那个男人也来缅北，过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 来人蹙眉，“就这么简单？” 简单？转念一想，他这么想也不奇怪，平时接的应该都是谋财害命的大单子，一下子只干绑架这种事情，难免会不太适应。 “那人不是普通人，家里很有一些势力，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我如实说道。 那人眼中拂过浓重的轻蔑颜色，“只要枭哥想办的事，就没有不容易的。” 哎呦，口气很大。 我顿时放心不少，事情还没办，我心里就已经开始暗爽了。 第38章 嘿嘿 三天之后，我在缅北卧龙公司总部，柳宁的办公室内见到了顾深。 几个月的时间不见，他倒是少了几丝初见时的痞气，多了几分憔悴。 柳宁看见我进来，朝我眨眨眼，“都是老朋友了，来打个招呼。” 我慢步走上前去，此时心里却有一万个问题没有头绪，我求着吴枭手下的人把顾深弄来缅北，本以为他们也会采取绑架的方式，那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啊？ “顾少爷，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装作意外的口吻，越过顾深看见后面的柳宁正在偷偷抿嘴笑。 看柳宁这表现，我几乎可以断定，顾深突然出现在缅北应该就是我求了吴枭的结果，这样一想，我瞬间心花怒放，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人物果然不是盖的！ 顾深打量了我一眼，不情愿地和我握了一下手，“学弟你好。” “没想到顾少爷竟然有时间来这边体察民情，我们这做小弟的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我谄媚地说道，其实是故意恶心他。 柳宁憋笑，“李助理，你误会了，顾少爷以后就来咱们这边常住了！以后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互相了解呢！” 听完我故作惊讶的看向顾深，只见顾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滑稽的样子和他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简直是天差地别，我差点当场笑出来。 顾深的脸上显然已经挂不住，“柳姐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径直地走了出去，门被摔得咣当作响。 房内只剩我和柳宁两人，我低声问道：“柳姐，这，这是怎么回事？枭哥这是用了什么方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弄过来了？” 柳宁眼中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哼一声，“呵，就凭他以前做的那些事，随便爆出点线索，他就不敢在国内待了。” “高！实在是高！”我两眼放光，暗道大哥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一开始我以为吴枭会动用人力将顾深绑架到缅北，这样虽然简单粗暴但是难保顾总不会为了儿子倾其财力，但是现在让顾深在国内待不下去，别说是回国订婚，就是进到境内他都不敢！ “行了，别在这拍马屁。你求我的事，我已经帮你办了，以后是不是更应该为了公司赴汤蹈火？”柳宁冷唇微启，眼中审视。 “当然！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为柳姐效忠！”我坚定答道。 其实我也知道，柳宁不只是为了帮我，这次的事情可以这么顺利，主要是因为柳宁对顾深也是恨得入骨，毕竟她之前就和我说过，手下好多兄弟都是因为顾深丢了性命。 只是想到这里，我难免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人弄到自己身边。可不一定是好事！虽然现在他刚来还没成什么气候，但是凭借顾总和柳宁的关系，只怕用不了多久顾深就会是公司内部的头目。 更何况，我屋里还藏着一个和韩呓语长得如此相像的王珊，真不知道顾深发现之后，会闹出什么乱子 “柳姐，顾深住在公司的话，那么王珊的事情？”我支支吾吾问道，想到和王珊之间的那点事，实在是心虚得很。 柳宁微微蹙眉，显然已经忘了这回事，“你和王珊相处的怎么样？控制得了她吗？” 我知道柳宁的意思，我当初就王珊回来的时候说的就是用来对付顾深，可是现在顾深都来缅北了，我这边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更何况，我和王珊之间还刚刚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现在别说利用她对付顾深，她不转头去帮顾深捅我刀子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对不起柳姐，确实是不太好控制。” “嗯？”柳宁眉间拂过几分意外。 “你们一起住了两个多月，你还没控制住？你晚上都在干什么？” “我” 我总不能说我现在还是个处男吧？丢脸不说，恐怕柳宁也会惊掉下巴！ 柳宁严肃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她就在你身边，对你的了解程度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控制不住她，反而被顾深收入囊中，不只是你，连我的处境都会很危险！” “对不起柳姐，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我被柳宁说的简直是无地自容。 可是我还是太嫩，柳宁心思细腻，一下子捕捉到我的闪躲，问道：“李涯，你不会还没碰过王珊吧？” 我心里抽动了一下，震惊的抬头看她，然后默认似的低下了头。 “我靠！李涯，你是不是男人，我的计划全被你毁了！你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必须把这事办了！”柳宁厉声说道，满眼都是恨铁不成刚。 “这可是”我还在犹豫。 柳宁看我无可救药的样子，显然已经懒得和我废话，“里面的因果利害，我已经和你讲得很清楚，我听说你还让王珊在赌场里做店长，女人见识的多了，心眼也会变大。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必须让她成为你的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她又叹了口气道：“要是你实在不行，我也不能留她了，不然以后会坏事的。” 什么？！ 第39章 赌场危机 柳宁这是打算 “柳姐！” “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在刀尖上讨生活，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难道让她以后成了顾深的人，把咱们全都一窝端了吗？！”柳宁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我知道她雷厉风行的手段，说这话绝对不是骗我。换句话说，如果我不能让王珊彻底站在我们这一战线，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无比纠结的走出柳宁的办公室，刚才那一点对顾深的幸灾乐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王珊这事情的迷茫无措。 说真的，我对她并不是一点感情没有，毕竟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但是，每次我想和她亲密接触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想到韩呓语。 所以到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对韩呓语的感情真的那么忠贞，还是一种心魔了。 但是我知道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是下午三点，这几天因为上次的事情，王珊总是很晚才回总部休息，这会应该还在赌场。 我叫上阿四，直奔王珊工作的地方。 门口的车不多，白天并不是赌徒们的黄金时段，一般晚上凌晨这里才是天堂。 我进了大厅，里面却罕见的有些喧闹。 一看柜台上并没有人，我有些诧异，难道和里面的喧闹声有关？王珊去劝架了？ 想到这里，我瞬间紧张起来，快步往里面走。果然一群人正围在一团吵吵嚷嚷，我在外围转了一圈也没看到王珊的身影，只看到几个维持秩序的保安。 但是闹事的人身后簇拥着不少打手，为首的不依不饶，我听来听去，他们是在说有人“出千。” 出千是赌场的叫法，指的是有人有一些手段达到赢钱的目的。 但是，我知道在这个场子里应该是不会出现的，只因这里有老黑之前专门请来的“明灯”和“暗灯”。 所谓“明灯”就是千术高明的人，穿着赌场的制服游走于牌局之间起到震慑老千的作用。 “暗灯”则更加难得，需要更加过人的千术，藏匿于人群之中，一旦发现有人出千则马上抓人。 所以，我有底气相信，在这个赌场里绝对没有人能出千，更不可能出现这种连我们的人都没看出来，反而让顾客看出有人出千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几乎可以断定，这群人明显就是闹事的！ 我拉过来一个服务生，“这是怎么回事？” “李助您来了就好了！这群人闹了半天了开始说是咱们赌场出千，后来珊姐过去之后，他们看珊姐长得漂亮，非要逼着珊姐跳舞！”服务生解释道。 “什么？！” 我一下怒了，往里一看果然王珊就被他们围在中间，有几个已经悄悄地用手蹭王珊的腿了！ 几个保安看见自己店长被当中调戏竟然还是在和为首的花臂男讲道理，可偏偏花臂男的手下不吃这套。 所以王珊被围在几个大汉之中出不去进不来，十分被动。 “这么嫩的妞当店长？让大爷舒服舒服，大爷好好照顾照顾你生意！”花臂男猥琐的眼神在王珊身上上下扫动。 “请您自重！”王珊憋红了脸，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但面对言语上的轻薄依然不卑不亢。 花臂男一脸调笑的看着王珊，眼看马上就想上手。 我的装备也终于到位，阿四从车里取回的电棍，足足有半米长。 “够了！”我大喊一声。 屋内的人全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吸引了目光。 花臂男往我这边望了望，打量了我一番，嘁了一声，“哪来的不长眼的崽子？敢坏大爷我的好事？” 呵！他显然十分看不起我。 店里的服务生认识我，看见我之后齐齐地欠身喊道：“李哥好！” 花臂男脸上划过一丝意外，咧嘴道：“你是顶替老黑的那个小崽子？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把老黑弄下去？他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啧啧” 这一席话说的简直没有给我留一点面子，话里话外全是对我的轻视。 也难怪他敢如此猖狂，他身后的打手全都是精壮的汉子，比我赌场看场的人块头还大。个个蓄势待发，只等大干一场。 王珊看见我来了，瞬间眼泪汪汪，那种终于有了依靠的委屈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不用害怕，然后对着花臂男道：“您这阵仗是特意来我这儿砸场子了？” “呵！让老子砸你的肠子，你也配？你这赌场自己出千不讲规矩，我看不过去，当然要出手！还有就是”他的眼珠子瞟到王珊胸前，“你这儿的姑娘不给玩？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那种无赖的气息扑面而来，看我的直反胃。我知道和这种人讲道理没有一点用处，想让他们听话就只能凭手里的拳头。 我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赌场中的保安打手还有阿四纷纷在我身后站定。 争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媳妇儿！来这边。”我沉声说道。 花臂男看着朝我走过来的王珊，眼中拂过诧异，但是也没有拦，像这种火拼，手里挟持一个女人会被同行笑话一辈子的。 他大嘴一裂，两排黄牙呲了出来，“没想到你小子艳福不浅。” 我和花臂男的距离不到两米，他身后有人，我身后也有人。何况是在我的地盘上，我肯定是不虚他的。 走近一步，冲花臂男说道：“现在知道不该惹这个女人了吗？” “什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老子会怕你？”他张狂的笑，他身后的人也发出几声嘲笑。 我歪嘴一笑，点点头道：“好”然后迅速甩起手中的电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花臂男的脑袋抡了过去。 两物相撞之时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我的手腕处也被巨大的力量震到发麻。 第40章 英雄救狗熊 花臂男大叫一声后，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看上去痛不欲生。 “老大！”他身后的人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被占了便宜的老大，便怒目圆睁地冲我冲了过来。 但我身后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两伙人瞬间打成一片。因为赌场不让带武器入内，所以花臂男的手下都是赤手空拳。 我们这边也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棍子，但是由于体型上的悬殊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但我不同，我手上有电棍，这是这间屋子里最有战斗力的武器，我绕过纠缠在一起的人群，寻找花臂男的身影。 阿四在我身后掩护，我终于瞄到花臂男的位置，他显然被那一电棍打得吃劲儿，正坐在地上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脑袋。 他现在的位置只有他自己，别的小弟都在奋力和我的人战斗，这可是绝佳的偷袭时机！ 别和我说什么道义规矩，我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四个字：不讲武德！ 有了机会就把对面往死里整，才是在这种地方站住脚的秘诀。 我又拽了几个小弟在我身后，防止一会儿花臂男喊叫起来他的人会来坏事。 “嘬嘬！”我来到花臂男面前站定，逗狗似的叫了两声。 他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恐惧，我才发现原来他的脸上已经满是血迹。这都归功于我刚才不遗余力的一棍。 “你！你要干什么！？来人，来人！”他怕了，因为他知道我刚才那一棍那就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他的几个手下听到呼救的声音，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偷家了。忙冲过来，但是我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我身边的人手里都有武器，就算是不能将对方怎么样，但是拖拖时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别叫了，你看他们过得来吗？”我邪魅一笑，目露寒光。 花臂男看了看后面的形势，终于认清现实，求饶道:“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来您这儿惹事了！” “这么快就求饶了？没意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如这样，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 “你！”他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红色的血丝因为极度的愤怒已经爬满他的眼睛。 “我可没什么耐心。”我说着，手上电棍不断地拍打在手掌上，发出一声声渗人的闷响。 他还在看着我，我耐心终于耗尽，正要抬手给他个痛快。 手起，棍落的一瞬间。 “我跪！我跪！！” 歇斯底里。 这一声喊出来，身边火拼的小伙子纷纷住了手，我手下的人全都饶有兴趣地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神色中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而花臂男那边人的反应却和我们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老大！不能啊！！” 这样的手段，可以说是最磨灭人心志的，当老大的当众给别人跪下，不管以前有那么辉煌的战绩，都不重要了。 花臂男缓慢的站起来，看得出他的行动已经十分受限，做出任何一个动作都非常吃力。 单膝、双膝。完全跪在地上，姿势标准。 “阿四，给他数着！”我洋洋洒洒的吆喝一声。 “好嘞！”阿四会意，也大声叫道。 “一。” “二！” “三！！磕得好！”阿四一边鼓掌一边道：“以后看见李哥要叫爷爷，知道吗？！” 我咧嘴一笑，阿四这小子！ 目的已经达成，我自然是不会再继续为难任何人。转身往外走，正找着王珊的身影，突然身后一阵暴动。 想到花臂男就在我身后，我惊叫不好，连忙回头。眼前的一幕几乎让我昏厥。 只见王珊挡在我的身前，花臂刺过来的刀子正死死地插在王珊的腹部！ 鲜血直往外冒，我顿时慌了，“阿四，快叫救护车！” 紧接着，我马上就要淬出火来的目光落在花臂男身上。 “你还敢搞动作？”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我的脑袋一阵发蒙，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杀了他！ 花臂男筋疲力竭地哈哈大笑，好像已经完全失了神志。那种笑容看上去滑稽又狰狞。 而在我看来只觉得可恨！恨自己刚才的心慈手软！恨自己的一时大意！ 王珊还在我的怀里，已经奄奄一息。我此时想对花臂男做出点什么动作十分不便。但是又不敢轻易挪动她，万一撕裂伤口就坏了。 “李哥！救护车马上就来！”阿四匆忙跑到我耳边说。 “好，让他死！”我紧盯着花臂男。 阿四应了一声，将我摔在地上的电棍捡了起来。两个阵营的人已经乱作一团混在一起，阿四一步一步的向花臂男靠近，气势极具压迫感。 我紧密关注着阿四的动作，目不转睛。 “李哥！”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我刚想转头，就感觉到了脖颈处一凉。低头一看，此时一把匕首正架在我的喉咙处！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们还想做困兽之斗吗？”我心里直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冷冷说道。 身后人说话吐息的热气落在我的后脖上，与前面的匕首形成鲜明对比，“你今天这么糟践我们老大，我们还怕死，那还算是好汉吗？！” 没想到花臂男这样的怂包手下还有这种有骨气的汉子，我冷笑一声，“你们来砸我的场子，欺负我的女人，还有脸说自己是好汉？我去你妈的！” “你！”身后人气急，“好哇！看来你小子也是不想活了，刀都架在脖子上，还大言不惭！那好啊！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手中传来力气，我脖子上一阵猛烈的刺痛，一股温热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你杀我可以，我怀里的女人先放下，她已经被误伤了。”我被挟持着，站姿特别吃力，怀里还抱着王珊，我的腿已经坚持不住开始发抖了。 这时候我一心以为自己是凶多吉少，但是心里想的是，一会自己倒下来的时候不要再伤到怀里的王珊。 她遇见我之后，没过几天开心的日子，她想要的，我总是给不起。 身后人还算讲理，“可以。” 阿四过来将怀里的王珊接了过去，一边隐晦地朝我使眼色。 “别他妈耍花招！” 脖子上又一紧。 阿四投鼠忌器，“好好好！你别激动！” 看着他将王珊安稳地抱在怀里，我心中的石头落地，满脑子搜罗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 没有，想不出来。也许这么死了快点投胎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闭上眼睛等死，感觉匕首的刃正在缓缓地划开我的皮肤，肌肉，血管 “住手！！” 那声音震耳欲聋，我惊恐的睁开眼睛。 是他？ “连我们公司的人都敢动，活够了是么？”张经理双手插兜，一脸淡漠，看上去却危险冰冷。 我看见他，又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哥们儿，这个时候就别顾着耍帅了！但也知道自己今天多半是死不了了。 身后人粗鲁的将我转过去面向张经理，我投去求助的眼神，‘救我啊！’ “我管你什么公司！我们” 嘭！！！ 说话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张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一把枪，枪口冒出白烟。 几滴鲜血溅在我的脸上，禁锢我的那道力量瞬间消失，然后猛地往后倒了过去。 我木若呆鸡，后知后觉的向身后看去，那人已经被爆了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鲜血流了一地。 张经理淡然，仿佛身处世外，眯眸打量我，“你这是，又在外面挨欺负了？真是丢了我们公司的脸。” 我！？ 没面子，特别没面子！ 还没等我反驳，他就已经出了门，真是来去匆匆。 我摸摸还在流血的脖子，这短命鬼还挺狠的！ “李哥，这些人怎么办？”阿四在我耳边问道。 我一眼扫过去，花臂男一行人看见自己的伙伴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丧命，全都老实了。花臂男面上已经呆滞，愣愣的望着张经理离去的背影。 “呵，把这个带头的弄回去。” 我眼神扫过其余的人，笑意渐浓，“其他的嘛，断一根手指，让他们知道卧龙公司的场子不是那么好砸的。” 现在手里有枪，没人敢跳脚，要手指头还是要命，自己选。 第41章 最坏的结果 “你醒了！” 我已经在医院守了两天两夜，医生说王珊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刀口很深，还是要好好休养。 这两天来我羞愧难当，感觉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女人。我做出那么伤人的事，她不但不恨我，竟然还愿意为我挡刀 王珊小脸苍白，看见我眉目闪动，目光最终落在我的脖颈处，“你的脖子” “没事的，我皮糙肉厚，过几天就好了，倒是你，不要命了？”我心疼的看着她。 她垂眸，满是委屈娇柔，“你是为了帮我解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涉险。”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我揉揉她的头发。 王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的我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幸好只是我。” 我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没什么。”她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失落。 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中炸裂开来。我瞬间有种被雷电击中的窒息感。 难道她知道了？？ 我紧紧地盯着王珊躲闪的眼睛，“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和我很像的人，其实是你的心上人，对不对？所以你才”她后面没说的话我能猜到，她说的是上次我和她在房间突然逃跑的事。 “我”本就心虚的我，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我好了以后，就去赌场那边住好了，你不用每天都躲出去。”她柔声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她虽然表面柔弱，但是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所以，她说这话并不是在和我耍性子，而是，真的对我失望了。 “你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不安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拉着她的手，试图挽回。 她轻轻笑了，“你怎么对我好，你心里一直有那个人，拿我当替身的那种好吗？” 我终于忍不住，“是谁告诉你的？是，顾深吗？你见过他了？” “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骗我这么久。你来到缅北根本就是因为那个人！你一直都忘不了她，她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朋友！”王珊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满脸的委屈夹杂着愤怒。 现在的我已经知晓，是顾深告诉她这一切。只恨我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顾深这么快就发现了王珊这个人的存在。 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顾深很忌讳我这个人，所以第一时间就向别人打听了我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但是王珊显然不知道，顾深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很多，“你先别激动，顾深那个人并不是好人！你难道就没想过他为什么突然找你，然后告诉你这些吗？” 王珊冷笑，“你想说他对我是利用？那你对我又是什么？” 泪眼朦胧，红着眼眶，盯着我的眼神满是心碎，在寻求一个答案。 我思绪翻转，回想起这些天遇到她以来发生的事，利用？还是怜惜？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对王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见到她受委屈的时候，我会心疼；她成长了，我替她开心；但是明明知道她想要什么，我却做不到。 感受到我的沉默，她眼中的失望溢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长相，你会救我吗？” “我” 不会。 “你出去吧。”她冷冷道。 “不，你什么意思？你相信我，顾深不是好人！”我害怕她真的会站到顾深那边，因为柳宁那天说的话 “呦！学弟，这样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太好啊！” ！ 我惊讶转头，顾深正靠在门框处，调笑地望着我俩。 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顾深却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对着王珊说道：“知道为什么小学弟一直赶我走吗？因为他怕我说出” “顾深！！”我低吼道，感觉自己的胸腔里的火已经压不住。 顾深却挑眉，“怎么了？小学弟？说到你的痛处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挖下一块肉来。 王珊这时说话了，“李哥，你还是先出去吧。” “什么？！”那一瞬间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竟然是在让我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珊！”我气的浑身发抖，沉声说道。 顾深满脸得意，“小学弟，你没听清吗？她在，请你出去啊。”语调轻浮，有种明显的挑衅。 我的心气一下子被打散，无力感爬满全身，“好，我走。” 走到顾深身边，他伏在我耳边轻轻开口，刹那间我全身的毛孔炸开，离开病房的时候脑子还是蒙的。 “我知道是你把我害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所以李涯，你等着吧，我会让你，死，的。” 第42章 偏远的工厂 一连几天，我整个人浑浑噩噩。 一方面，我不知道，王珊和顾深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虽然我和看柳宁之间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她日日在我身边，要说一点都不知情绝对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一旦柳宁知道王珊已经和顾深走得很近，那么王珊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我不是知不知道，几次走到柳宁办公室的门口，却始终没有做好敲门的准备。 王珊还在住院，我决定还是先找王珊聊一聊。 病房门外，敲了两下。 并没有人回答，我轻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慌忙拉住路过的护士，“这里面的病人呢！？” “先生，里面的小姐已经出院了。” 这不可能，医生说过王珊的伤需要静养几个月！“什么时候？谁接她出院的？” 护士翻开手中的册子，“是一位叫柳宁的女士。今天早上办理的出院。” 完了！ 我暗叫不好，冲出医院，回到阿四的车上。 阿四看我丢了魂的样子，“怎么了，李哥？” “出事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柳宁的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没有人接听，我身上已经被冷汗淋湿。 此时的王珊一定是凶多吉少，柳宁说过一旦王珊站在顾深那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她，柳宁和顾深的隔阂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柳宁虽然一时之间动不了顾深，但是别人的死活，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嘟嘟嘟 电话的每一声忙音都几乎让我窒息，正当我打算继续重拨的时候， 阿四拦下了我的动作，“李哥，你找柳姐有什么急事吗？你不用打了，我了解柳姐的性格，如果她不想接，你怎么打她也不会接的。” 对！阿四之前可是柳宁身边的人！ 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阿四！王珊被柳宁弄走了，据我所知，柳宁会杀了她！” 阿四的眼中先是震惊，然后迅速被冷静包围，“李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柳姐给你的，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想阻止柳姐的决定，这不现实啊！”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可能在哪儿？”我根本没办法像他那样冷静，听到这些设身处地的分析，瞬间觉得头疼。 阿四沉默了。 但是正是他的沉默，他的微表情，让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柳宁最可能出现的位置！ 我扯着他的衣领，“别墨迹了！快带我去啊！再晚王珊就活不了了！” 阿四将我的手打掉，吼道：“李哥！你清醒一点！现在公司里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王珊和顾深关系亲密！顾深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柳姐是在帮你！”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错，他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但是，也不是肯定的。 “传言只是传言，就算是真的，我也要听王珊亲口对我说。”我讪讪道。 “李哥！”他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 我打断他，“阿四，你难道忘了，王珊是怎么为了挡下那一刀的吗？” 阿四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发动汽车，“好吧，我早晚也被你害死。” 汽车穿过茂密的树林，身后熟悉的景物逐渐远去。 “阿四，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远？”我压抑着内心强烈的不安。 阿四答道：“公司处理内部人员，就会去那里，毕竟人烟稀少一些，对公影响比较小。” 我心中了然，这个说法合情合理。 汽车在一幢废旧大楼前停下，阿四转头对我说：“就是这里了，按照我的猜测柳姐应该就在这里。” 沿小路往里前行，泥泞崎岖，杂草丛生。 我和阿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果然听见动静，同时也看到了柳宁的车停在角落。 “柳姐，这娘们儿油盐不进还是做掉算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吓了一个激灵，忙跑进去，“住手！” 里面是一个空旷的空间，柳宁穿着一身皮衣坐在台阶上，说不出的洒脱帅气。 旁边是几个她平时身边得力的人，而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就是王珊了。 看到王珊还好好的，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慌忙冲到她的身边。 还好，还好。胳膊腿儿都是完整的，看来柳宁并没有给她动刑。 柳宁看见我过来，并没有意外，又瞥了一眼我身后的阿四，笑道，“阿四，我派你去保护李助理，你倒是，帮着他对付我了？” 阿四垂头。 “不关阿四的事，是我逼他过来的！”阿四带我过来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我自然不能让柳宁把事情算到他的头上。 柳宁轻笑一声，满是嘲弄，“你以为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我会轻易饶了你吗？” 王珊拽住我的衣角，轻声说：“李哥，你别管了。” “那怎么行？你知不知道我不管你，你就”我的话停滞了，我不敢想那种结果。 而王珊眼中却似乎有一种看清了生死的淡然，“我知道。” 第43章 柳宁的过去 “你。”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我呆呆地望着她，看不透，不明白。 我不理会她的无可救药，只能求柳宁了，“柳姐，求求您！王珊她绝对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 柳宁无动于衷。 我疯狂的捏着王珊的肩膀，只想她能开口。“快说啊！关于公司的事，你根本就不知道多少不是吗！？” 柳宁薄唇微启，“哦？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你是我的私人助理吗？还是她不知道你在国内的事？或是枭哥的人来过公司的事？” 我一下子惊在原地，有种窒息的感觉。 是啊，国内的事顾深应该已经和王珊说过了，至于枭哥的助理来公司的事王珊也是知道的，那么顾深为什么会知道是我在背后整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真的？”我一脸地不可置信。 “对不起，那次他去赌场找我，和我说了你在国内的事，我一时没有防备就被他套了话，我不知道会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王珊蹲在地上解释道，眼泪簌簌地落在水泥地上。 这，我脸色瞬间惨白。 王珊这话的意思，不仅是把我出卖了，就连柳宁也被涉及！ 不用细想就知道，我一个才来缅北两个月的小子，有什么本事会搭上吴枭这条线，结合柳宁对我的信任和重用，顾深恐怕已经知道是柳宁在背地里助我和他过不去了！ 愧疚感袭来，“柳姐这，都怪我。您那边？” “好弟弟，你可终于知道关心一下我了。” 柳宁讽刺道，转而换上严肃面孔，“据我国内的人传来消息，顾总还不知道这件事，主要是因为顾深刚来，传递消息不方便，也是我有意控制着他和国内的联系。不然的话，咱俩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条臭水沟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事情还不算太糟糕，“那您打算做那么办？难道非要” 柳宁盯着王珊，眼中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看到了一线生机，觉得王珊可能还有救，忙问道：“什么办法？” “这个女人这么死了还有点可惜，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顾家，你帮我去把它拿回来，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妹妹。” 王珊震惊抬头，“什么？” 我也有点摸不到头脑，重要的东西？以前从没有听柳宁提过，“柳姐，您的意思是？” “这些年，我帮顾家老爷子办的事情不少，他那都有底子。一旦公布出去，就算是跨国办案，那边也会把我绳之以法的。”柳宁蹙眉。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可是，就算是这样，顾家会把您抖落出来吗？您不都是为顾家办的事吗？”我不解问道。 她冷笑一声，“你太天真了，只要有人顶罪，颠倒黑白并不是难事。他们可以说我是贪功，也可以说我是私仇，借口太多了，何况只要有那份证据，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说辞。” “您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不得不佩服柳宁考虑事情敏捷全面。 柳宁眸中墨色，深邃毒辣，对着王珊说道：“所以，我迟迟没有对你动手，知道是为什么了吗？我根本不在乎你到底对李涯有几分真心，更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被顾深蛊惑。我在乎的是，你有没有能力完成我给你的任务。” 王珊点头，眼神坚定地好像换了一个人，“请柳姐放心，万死不辞。” “好，把这个吃了。”柳宁丢过来一包白色粉末。 “柳姐！”我喊道。 “啰嗦什么？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心？”柳宁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 可是，这是！ 还不等我继续说，王珊便迅速将地上的药捡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吞了进去。 看得我目瞪口呆，想要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柳宁嗤笑一声，随即鼓鼓掌，“好，这才像我手下的人。李助理，你可不如一个女人有魄力。” “你也不用担心，只是一些有依赖性的药物而已。你尽心为我做事，到了一定的时间我会把解药给你。” 柳宁并不算十分阴毒之人，听到她这样说，我也稍稍放心了些。 王珊脸色已经苍白，勉强还是挤出几分笑意，“柳姐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罢看向我道：“我一定会，将功补过。” 我瞬间呆住了。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如此义无反顾只是因为觉得连累了我？ “阿四，柳姐和顾氏集团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和阿四在夜总会后院撑了一个烧烤小摊，夏天的晚风吹来，十分惬意潇洒。 阿四喝了口啤酒，“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之前柳姐受了些顾总的恩惠，后来就一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效劳。” “柳姐是个讲究人。”我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顾总能好好对柳姐，我敢肯定她一定到死都继续为顾家担着那些脏事儿！”阿四举起手里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听阿四这话的意思，还知道不少？八卦是人类的本能，我瞬间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阿四警觉地看看四周，“顾总这个人变态的！那些有钱人玩的玩意，恶心人的多的是！” 看着阿四讳莫如深的眼神，我已经明白了大半。 我转学之前也接触过不少a市的权贵，那些人表面上人五人六，实则私下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时候我爸每次把生意上的伙伴带到家里，我妈都是非常不高兴的，我当然还不知道为何我妈会让我离那些人远远的，现在想来，还真是有迹可循。 包括那些美人盂，花瓶娃娃的事件，你真以为是新闻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人一旦对物质上没有了渴望，人性上想要寻找新的刺激的想法是非常可怕的。 如果是真的，那柳宁直到现在还没有对顾氏集团做什么事，真是够能忍的了。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问道。 阿四轻笑一声，“别说我，就是来得早一点的都知道，那时候卧龙公司刚刚起步，一切都要靠顾总支持，柳姐经常被弄得浑身是伤。每次出去谈业务，但是戴着帽子墨镜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骂她是高级婊子。” 阿四说着，眼里满是落寞唏嘘，一个弱女子从白手起家，到现在坐拥亿万财产，这一路走过来，得有多苦。 第44章 不过是个女人 我不由得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咕咚咚干了一瓶啤酒。 阿四跟着我干了一瓶，继续道：“不过柳姐真的对你挺好的，她站稳脚跟之后，那些不服她的，和她对着干的都死完了。但是她拿兄弟们的命当命，所以卧龙公司的人都只认柳姐，不认什么顾氏。你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份。” “我这样？我哪样？”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四轻笑，“你坏过这么多次规矩，身上的零件缺了吗？” 嘿，你别说，还真是。 月光朦胧，晚风微凉。 我的酒量本就不太好，几瓶啤酒下肚，竟觉得有点飘飘欲仙。 “你和珊姐？”阿四试探的问道。 自从那次从废弃大楼回来，王珊就搬出了我的房间，听说没过几天就和顾深走到一起了。 她办事效率高，柳姐很欣慰，但是我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每每到了夜晚，我睡不着。那张脸浮现在脑子里，我竟不知道到底是谁 现在阿四问了，我只能讪讪回答道：“她和我不是一路人。” 阿四笑了，“没事，等过两天带你出去找好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隔壁街上的‘如约’，听说里面的姑娘个个是尤物，几个手下的哥们发了工资就去潇洒，我没去过。 “别扯淡！”我还是个清纯学生呢！ 阿四调笑，“李哥，你不是还为上次那姑娘守着呢吧？别闹了！你逗不逗啊！” 我被他说的脸红，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别胡说八道！” “好好好！我不说！”阿四无奈求饶。 我正拿起酒杯继续，身后就出现一个不速之客。 “说什么呢？学弟？” 我听见这声音就满脑袋头大，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顾深那副欠扁的嘴脸。 “怎么？顾少爷，想和我们一块喝点？”我不耐烦地转头过去，看见来人的时候，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顾深一身顽固子弟的打扮，身边搂着打扮精致的王珊。 大概是眼前这副面孔太过熟悉，那些以前的画面一下子向我袭来。 王珊和以前在我房间时候的样子大不相同，红唇艳丽，卷发妩媚，注视人的眼睛也是眉眼如丝，直往人的心里钻。 顾深在我眼前挥挥手，“喂！学弟，别看了！” 我尴尬的移过目光，没好气的问道：“顾少爷，有啥事啊？” “你们这啤酒、晚风、烧烤的真是自在，我和我女朋友也想沾个光，不知道学弟欢不欢迎啊？”顾深挑衅的意味太过明显，把‘女朋友’三个字咬的极重，明显就是来给我下马威的！ 身边的阿四脸上的颜色已经很难看，我轻轻用脚碰了他一下，示意别冲动。 我浅笑一声，“顾深，你什么意思？” 顾深笑的恶劣，“什么意思？小学弟，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贴着我的耳朵，低语道：“怎么不管是韩呓语，还是她的替身，你都守不住？” 他张狂邪魅的笑着，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挑逗。 “呵呵，你和王珊在一起，就是为了刺激我吗？”我也轻声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顾深愣了，眼中满是疑惑。 我继续在他耳边问道：“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 他眯眸，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你到底喜欢哪个？学生时代的梦想，还是同床共枕了几个月的女人？” 我哈哈大笑，“想知道？把这几瓶喝了，我告诉你！” 阿四将剩下的几瓶啤酒悉数打开，“来吧，顾少爷！” “我替他喝！” 王珊挽着顾深，娇媚的说道。 我瞬间一惊，我承认我对王珊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你？” “不错！实在是因为，顾先生刚才问的话，我也想知道。”王珊将酒瓶举起来，娇媚无比的眼神快要让我沦陷。 好吧，我承认。我可能真的就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 “哈哈！好，难得珊珊肯赏脸。”顾深大笑一声，俯身继续将阿四开的酒递给王珊。 我一阵鄙夷。这小子，要说不要脸，天下你数第一，让自己女人挡酒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几瓶下肚，王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明显胆子也大了起来，直到将最后一口勉强灌进喉咙，迷离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李涯，现在可以说了吗？顾先生问你的话，敢不敢回答？” 我呆呆地望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喝了点酒竟然会这么放飞自我。 “我你喝醉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稳住心神，对她柔声说道。 她却小脸通红，听见我这句话，脸上明显有了委屈神色，紧紧地盯着我，“怎么？！你不敢说吗！” 顾深收起了刚才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神情，脸上变得青紫。随即把王珊抱进怀里。假惺惺道：“珊珊，你醉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这个伪君子，并不是真的关心王珊，而是看到王珊现在的状态怕她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下了他的面子！ 虽然我已经看出顾深的心思，但是也不想王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因为她现在是顾深的女朋友，如果得罪了顾深，就算他现在不为难，不知道回去是什么田地。 我也搭腔道：“对啊，王珊，你喝醉了，还是先回去吧。” 谁知王珊这时候已经上头，完全没有了什么自制力。竟一下甩开顾深扑到我怀里，喃喃道：“我哪里比不上她，哪里比不上她” 说完便在我怀里直接睡了过去。 顾深脸色非常难看，盯着我的眼神已经怒气腾腾。 阿四已经偷摸笑出声，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才恢复常态。 “学弟，我女朋友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顾深冷冷道。 王珊离开我的怀，温暖的感觉消失，瞬间感觉这七月的天气夜深竟还有点冷。 后院又重新属于我和阿四两人。 阿四皱眉问我：“李哥，别说是别人，就是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都猜不透你是怎么想的。” 我冷哼，自嘲一笑，“你想知道什么？” “珊姐突然变成了顾深的人，你心里不难受？就算是你一开始只是拿她当一个，替身。” 他这几句话说的轻巧，到我耳朵里却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有感情啊，怎么会没有。 拿过他手中的烟，深深吸了一口，装作无所谓道：“嗨，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阿四看着我，满眼不屑，“切！” “你就装吧。” 第45章 张盛？ 我懒得理他，转移话题道：“张经理这个人怎么样？” 阿四听我突然提起张经理有些意外，“你怎么问起他？”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个人有点奇怪，帮过我不少。”我如实回答。 张经理这个人我一直是有点好奇的，就是平时不太见得到，慢慢的就也想不起要和别人打听这回事了。 今天喝酒喝的高兴，索性把这没问出口的问题问了。 阿四沉声说道：“张经理很有担当，年纪不大，但是还是很受兄弟们尊重的。” 他这话不假，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在这公司里，除了柳宁，就是张经理说话最管用了。 “他叫什么名字？一直听你们叫他经理，我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嘿嘿！你还真问对人了！”阿四有些得意，“张经理来得早，平时也没什么人叫他的真名，不过我知道，知道为什么吗？” 他存心和我卖关子，我也只好满足他了，虚心问道：“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因为之前老黑和他平起平坐，私下里老是偷着骂他！我跟在老黑身边就也知道了呗！是不是很好笑？哈哈！”阿四喝了酒，声音奇大无比，这大晚上的，我是真怕别人顺着声音找过来。 “哈哈哈还真好笑啊。那他到底叫什么？”我最讨厌酒鬼这一点，说话颠三倒四，半天也说不明白，但是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 阿四被自己的笑呛到，清清嗓子，“他叫张盛。估计全公司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平时不爱和兄弟们鬼混。” “哦哦，原来如此啊！”我点点头。 “怎么？李助，对我很感兴趣？”身后声音响起。 我暗叫不好，这是阿四声音太大把人招来了。今晚这是什么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早知道我好好的在屋里睡大觉不好吗？！ 阿四听见这声音，显然脸上也变了颜色，我估计他酒都被吓醒了。 缓慢转身。 我扯了个笑脸，讪讪道：“呵呵呵呵呵张经理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张盛挑眉，“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晚上还在吵闹个不停，原来是李助。” “那什么您二位有事，我就先撤了。”阿四这没良心的，呜呜喳喳地把张盛这小子招来了，起身竟然就想自己走！ 我一把薅住，“阿四，张经理好不容易和咱们聊聊，你怎么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眼中的意思很清楚，你小子别想把我自己丢在这儿！ 张盛倒是不见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今天没有公事，阿四你就坐下吧。” “哎，好嘞。”阿四乖乖坐下，还不忘狠狠地瞥了我一眼。 嘿！你还有理了！我还没说你，这么大声音把他弄过来呢！ 气氛干的不行，我干咳了两声，本想缓解一下气氛，谁知却显得气氛越发尴尬。 “那个，张经理最近不忙哈！”意思是你要是有事你就赶紧闪人吧！看看你一来这个尴尬劲儿！我们哥俩酒都喝不好了。 张盛却没听出来似的，“最近还行，就是帮你干擦屁股的事。” “噗嗤！”阿四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张经理说的是？”不是我装蒜，确实是他为我干了不少擦屁股的事，这么一说，我自己竟也不知道指的是哪一件。 “你上次带回来的人，也不发落，是想让他把公司吃穷吗？”张盛拿了串羊腰，翻来覆去看了看，淡淡开口。 我拍了一把额头，这段时间因为顾深的事情，我把这件事情忘得死死的。当时发话说把那个花臂男带回公司，后来一直没管过。 “那张经理怎么处理的？”我试探着问道。 张盛尝了一口，将没吃完的羊腰丢在桌子上，我看着一阵心疼，这玩意可是六块钱一串呢！ “送到科技园了，前几天听那边传来消息，肾脏配型已经配上了，过两天钱到账，分给你两成。” 哎呦，你还挺讲究！ “张经理办事果然靠谱！感谢感谢！那我就坐等收钱了！”我举起酒杯谄媚道。 那个花臂男本来就是作奸犯科的社会渣滓，现在被嘎了腰子的结果也算是配得上他了！ 张盛没接我的话茬，站起身来，看是想要走了。 我没劝他留下，他在身边的感觉可不太好！ 走出去两步，又微微回头，“对了，那个叫顾深的人，你和他很熟吗？” “我” “明白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径直走进大楼。 我不知所以然，对着阿四道：“他明白什么了？” 阿四摇摇头，“不知道，管他呢！” 我迷迷糊糊坐下，阿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怎么了？” 阿四若有所思道：“不过，张经理对你也挺好的奥！李哥，你有啥法宝？” “他？好个屁！”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张盛看见我就没说过一句好话！每次对我非讽即贬！ “李哥，我看张经理对你没恶意，你还是好好想想顾深的事吧！今天珊姐让他这么没面子，就算他不和珊姐计较，也会和你过不去的。”阿四认真地说。 呵！这算什么？顾深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一旦有机会恐怕就会把我往死里整，不过，如果我有机会，我也不会对他客气的。 “没事，我会提防他的。” 当晚，差不多喝到天蒙蒙亮，我和阿四才跌跌撞撞回房间睡觉。 我俩干掉了两箱啤酒，以至于中午手机响了两三遍我才勉强睁开眼睛。 “喂？” “李涯，快来顾深房间！” 第46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柳宁的声音，我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柳姐，出什么事情了？！” 柳宁那边的声音说不出的焦急，“别废话了，你过来就知道了！” 我暗道不好，能让柳宁这么大反应，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昨天王珊闹的那一遭，顾深回去发作了吧？ 我瞬间自责起来，昨天那种情况肯定要多留一个心眼啊！果然，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让人的反应都迟钝了！ 三下五除二，我套上衣服，随便抹了把脸上的眼屎，便到了顾深房间门口，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柳宁也给他安排了顶楼的位置。 到了门口，才看见房间内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我拨开人群，快步走到柳宁身边。 “柳姐，这是怎么了？！” 柳宁眉头紧皱，扬扬下巴，“你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地面上一大片血迹，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边缘处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黑褐色，但是看得出来伤者的伤势一定很严重，远远看过去，简直是触目惊心。 我的喘息声都在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珊呢？！” 身边的柳宁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摇摇头道：“不知道，早上就有人看见里面的场景了，门开着，肯定是跑了。” 我的心里无数个疑问闪过。这到底是谁的血？王珊的腹部本来就有伤，如果这次又受伤了，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他们为什么跑？就算是顾深做了过激的事，他也不该跑啊！毕竟这里也算得上是顾氏的地盘。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奇怪。 柳宁转过头来问我：“最近顾深和王珊之间有什么异常吗？” 眼看已经瞒不住，我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柳宁的脸色变了变，瞪了我一眼，“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太大意了！竟然还能喝到天亮？” 我本就觉得愧疚，经柳宁这么一说，我更加抬不起头，“对不起，柳姐。我以为他们最多就是吵一架，何况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如胶似漆的，所以我没有想到这一层。” “算了，现在说这么多已经没用了，现在的情况必须把人找回来，王珊就算了，要是顾氏知道顾深在我手上不见了，后果不堪设想！”柳宁摆摆手，面色凝重。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自然也知道，赶紧叫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你们几个，快去找！留意一下路上的血迹！” 我在柳宁办公室，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似的，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柳宁的看脸色。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我心里也越发没底，又不敢擅自回去，这件事到底和我脱不了干系，柳宁没有给我什么苦果子吃就算我运气好了，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再去触她的霉头。 正煎熬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柳姐柳姐！” 柳宁立马站起来，脸上十分期盼，“怎么了，是不是找到了？！” “不是！顾总来了！！”那人喘了口气，大叫道。 “什么？！”柳宁脸色一变。 别说她了，我当时那种感觉也是天马上就塌下来一般！我结巴问道：“柳姐顾总怎么突然过来？” 柳宁直直的往椅子上一座，冷冷道：“一定是我一直封锁顾深和国内的联系，顾总发现不对了！人到哪儿了？！” 小弟颤颤巍巍答道：“已经进夜总会大楼了，估计有个分钟就到您办公室了！” “这么快？！”我和柳宁几乎同时尖叫出声。 一旦顾总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刚到柳宁手里就失踪了，那柳宁估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没准还会把在国内之前发生的事情归在柳宁头上。 而我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在这个地方，捏死我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怎么办？柳姐！”我精神已经极度紧张，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柳宁。 毕竟她在顾总那里还算有点分量。 柳宁此时的脸色已经苍白，说实话，我以往对她的印象，是那种大厦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中豪杰，现在我却在她的脸上实实在在的看到了恐惧二子！ 她看看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配合我！” 又转头对小弟道：“顾总带了多少人过来？” “二十几个，个个人高马大，还有几个脸熟的是国内有名的保镖！”小弟答道。 “好，你快去通知所有兄弟们待命，枪声为号，我不开枪，不可以轻举妄动！”柳宁沉声道。 小弟应了一声，忙跑了出去。 看柳宁的语气动作，大有放手一搏的气势。我也看出来，今天的卧龙公司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她迅速打开办公桌里面的保险柜，拿出两把枪，扔了一把给我，“机灵点！顾总很难对付。” 我将枪小心地藏在身后，用衣服挡住。做完这一切，我终于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还不等我喘口气。 门开了。 第47章 两颗子弹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中等的个子，外貌看上去并不狠厉，但是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会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毒感。 他身后的保镖果然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大个儿，那一身肌肉，我看了只觉得腿软，好家伙，这样的一个能打我十个啊！ 柳宁装作意外的样子，嗔怪道，“顾总，这么大老远的，您怎么突然就过来啦！也不和我说一声。” 顾总凌厉的面上，也出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小宁啊，最近我都感觉够不着你了。” 柳宁故作娇媚地看看周围众人，“顾总，您别开玩笑。我可永远是您手下的妹子。” “我这办公室地方不大，顾总，您先进来坐吧？”柳宁试探道。 我在旁边捏了一手冷汗，知道柳宁这话的意思是想把顾总和那群人隔离开来。但是顾总显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只见他挑挑眉，“我坐下了，那我身后这些兄弟们怎么办？” 柳宁看了顾总身后一眼，忙道：“说的是，李助，快去带兄弟们喝杯茶歇一歇！” 我正要动脚，顾总便扬扬手。 “不必了！” 他身后的人看上去已经是蓄势待发，我感觉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跳出来了，手缓缓地向身后藏枪的部位移动。 “小宁，你是从我手底下长起来的，顾深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你，把顾深送到了你这里避难，但是你迟迟不让他和我直接联系，是什么意思？”顾总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那种迫人的寒气却扑面而来。 柳宁还想解释，满脸堆笑，“顾总，您误会了！小深的性子您也知道，他想怎么做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顾总这个老狐狸脸上漏出精明神色，“是吗？你把他叫过来，我当面问他。” “这”柳宁瞬间呆滞，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的心里开始打鼓，现在的情况非常尴尬。一旦顾总知道顾深已经失踪了，不管是什么情况肯定都会第一个怀疑到柳宁身上，但是如果迟迟不说，那他更会怀疑。 问题的关键是，柳宁能不能准确的看透这只老狐狸的想法，如果这场干戈注定避免不了，那在他动手之前，我们先下手为强，或许还有胜算。 我紧紧地盯着柳宁的脸，努力地想要捕捉到她一丝一毫的微弱表情。 直到她借着喝水的空档，朝我这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知道时机到了！ 手已经在背后放了多时，只待拔枪，千钧一发之际。 门口处，一保镖突然出现，“顾总，小顾总可能已经出事了！” “什么？！”顾总大叫一声，一脸地不可置信。 “刚才路过一个房间内，看见了里面有一片鲜血。”小弟答道。 顾总震惊地瞪着两眼，脸上的横肉在轻微抽搐，转头看向柳宁，言语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耐心，“柳宁！你竟然这么按捺不住！” “不！现在顾深只是失踪，肯定活着”柳宁解释道。 但是顾总显然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目光如冰，抬抬手，“拿下！” 身后人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房间内只有我和柳宁两个自己人，局势十分不利。 作为一个男人，我拔出手中的枪，挡在柳宁面前，冲着人群大吼一声：“别动！！！” 看到我有枪，面前的人也突然紧张了起来，纷纷将手放到腰间的手枪上。 顾总看见我的动作，明显怔了一下，冲着柳宁道：“柳宁，这就是你亲自培养的人？” “看来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柳宁冷笑一声，站到我的身边，“顾总既然不肯听我的解释，那我也没必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们只有两把手枪，子弹十分有限。而顾总身后的人，都是有备而来，每个人身上的都有备用子弹。 这一次看来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顾总脸色狠厉，“柳宁，你这今天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赤裸裸的威胁，我记得柳宁之前说过，她做的事，顾总手上都有存根证据。 这下撕破了脸，之前王珊那步棋算是废了，还没有机会将资料弄到手，就已经东窗事发。 身边柳宁的脸色已经发白，“要么现在死，要么”只见她目光骤冷，“争取一线生机。” 我对这个女人不由得又佩服了几分，她说得对，要是现在不反抗，只能是为人鱼肉。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这个顾总有来无回！ 但是看看他身边的人群，我心就凉了半截。 柳宁迅速转身躲到办公桌后，随即冲着人群中的顾总当胸就是一枪！ 巨响之后，顾总身前的衣服瞬间破裂，我不由得欣喜又紧张。 但是期待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顾总挨了一枪之后往后一个踉跄，勉强站住，往自己胸前看了看，放肆大笑。 我瞬间反应过来，头皮发麻。他们穿着防弹衣！这个顾总果然精明老辣！ 我也赶紧躲到柜子后面，枪声瞬间将整个房间填满。对面的枪法极准，我每每想探出头去反击，就会有枪子射在我前面的木板，短短几分钟，我藏身的柜子已经被打的宛如筛子。 再往柳宁那边一看，她的境遇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子弹应该马上就要打完。但是办公桌的坚挺程度明显比我这破柜子强，还没被打透。顾总的人忌讳我们手里的枪，也不敢走近直接拿住我们。 我仔细听着走廊里的枪声也响了起来，明显是我们的人和顾总那边的保镖火拼上了，但是情况应该也不会乐观。毕竟顾总的人都有防弹衣，我们可没有配置这装备！ 我肾上腺素飙升，心想今天不就是一死吗？胆子也大了起来，找准机会探出身去冲着那边人群的底盘处来了几枪，瞬间传来了一声尖叫，估计是打中腿了。 接踵而来的是身前的柜子碎裂的声响，我看了一阵心凉，这柜子眼看顶不住了，一旦这柜子宣布报废，那我也只剩死路一条了。 万念俱灰之际，柳宁在对面用气声喊道：“节约子弹！” 我点头，“好！你还有多少子弹！” 她用手指给我比了一个“耶”的手势，我直接看呆了，这姐真是大心脏，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比个姿势。我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意思是，她只有两颗子弹了！ 第48章 穷途末路 外面的枪响不停，这种并肩作战的感觉，我听着稍微有些安心了些。 顺着弹孔的缝隙，我看到对面的人已经悄悄摸上来了。看来是我俩突然安静下来，对面以为我俩没有子弹了。 我瞄准对面的下盘开了一枪，主要起到一个震慑作用，那几个人果然不再上前，接连后退了几步。 眼下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是我拔出弹夹一看，竟然一颗子弹都没有了，而对面的人又开始机敏的往我们的方向走来，冲这种情况，我俩落在他们手里只是时间问题。 不仅如此，我听着走廊里传来的枪声已经越来越稀薄，而从顾总那边人生龙活虎的状态来看，恐怕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说实话，我想到这次战斗会十分艰难，但是我实在是没想到我们会一下子溃不成军。 脚步声越来越近，柳宁冲着我面前的方向打了两枪，我记得她说过自己只有两颗子弹，没想到竟然用来帮我解围。 但是现在已经回天无力，我和她四目相对，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绝望。 没想到，我和柳宁还有这样死在一起的缘分 房间里面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走廊处的枪声。 脚步声渐进，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突然之间，一只大手出现在我面前，那人力气极大，我领口一紧，就被像小鸡子一样拎了出去。 我和柳宁两人仿佛案板上的鱼肉并作一排，顾总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脸上满是狠辣，“我儿子到底在哪儿？” 柳宁道，“我早就说了，他是自己跑了，我根本没把他怎么样。” 我看她那种淡漠的语气，知道她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搭腔道：“顾总，您别冲动，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姓顾的眯着眼睛看我，满是猜忌鄙夷，“你小子还算识相，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挑挑拣拣的将事情说一遍，装出一副十分老实的样子。 姓顾的听完，若有所思道：“你是说，顾深是和他女朋友发生了冲突，然后自己离开了这个地方？” “对对对！”我忙点头，“不过柳姐第一时间就派人出去找了！” 余光瞥到走廊处，血迹染红了两侧的墙，地上也被鲜红色覆盖，浓浓的血腥气钻进鼻子，我瞬间心中一冷，那些往日的兄弟不知道是死是活。 阿四、谷子、张盛、老八 身边的柳宁眼睛里全是厉色，她平时爱兵如命，现在大多数人都是生死不明，她自然也没了活下去的想法。 我用肩膀碰碰她，轻声道：“柳姐，振作点！” 等待发落的这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难熬，在我感觉筋疲力竭，马上就要缺氧的时候。 姓顾的说话声响起，“把他们俩个拎到外面，让底下人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我俩被拖着来到房间外，眼前的场景让我心中猛烈动荡。 到处都是尸体，人叠着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姓顾的手下虽然也死了几个，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卧龙公司的兄弟。我不忍的看向身边的柳宁。 只见她的脸色死一般的苍白，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因为过度激动，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神采，满眼通红，虽然没有一句话，但是我竟能感受到她此刻冲天的恨意。 他们粗暴地把地上的尸体踢到一边，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到看到那些以往帮过我的人。 幸运的是，一直到了楼下，也没有看见张盛和阿四的踪迹，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着他们可能活下来了。 果然，刚到楼下，便看到卧龙公司的人又重新集结，一行四五十个人朝着大楼门口冲了过来。 姓顾的看见此刻的场景丝毫不慌，悠哉地把枪抵在柳宁的头上，“谁敢轻举妄动？” 领头的张经理张盛轻蔑开口：“顾总，您这样对自己手下的人，不怕最后死在自己人手上吗？” 张盛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我都看见姓顾的身后的保镖对视了一下，显然是对姓顾的这个人的人品产生了质疑。 “张盛，你能力不错，何苦给一个女人卖命？”姓顾的冷冷道。 张盛冷笑一声，“顾总难道忘了？这家公司是柳姐兢兢业业做起来的，为顾氏做过多少脏事，你还记得吗？你今天打死的兄弟，有多少曾经为了你的顾氏江山卖命？” 姓顾的明显有点心虚，大喊道：“这家公司是柳宁的，但是是我的支持，她才建起来的！” 我不由得暗笑，这顾氏父子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货色，一样的虚伪无耻！就算是当初柳宁受过他的恩惠，他也早就已经通过各种方式把利息都收回去了吧？ 姓顾的用枪又狠狠地在柳宁头上抵了抵，低声道：“如果你手下的人不识相的话，我的手上不介意再多出几十条人命。” 我在一旁听的十分清楚，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不管是在装备上还是人员素质上，姓顾的手上都握着十足的胜算，就算再继续火拼应该也会和刚才的结果一样。 何况我远远地望过去，张经理手下的人大多都是从附近的店铺和仓库里叫来的，作战经验十分匮乏，就算是勉强一战，恐怕也是白白送命罢了。 当然，柳宁比我清楚这一点，她看了看对面的人群，用一种极其无力地声音说道：“张经理，带着兄弟们撤吧。” 张盛眉头一蹙，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难怪张盛是这种反应，一旦他们撤了，那落在顾氏手上的我和柳宁几乎是必死无疑！ 柳宁深吸一口气，喊道：“撤！” 第49章 大佬出现 张盛无奈，只能带着人往后撤了几步，站定后依然警觉地看着这边。 姓顾的十分满意，用枪在柳宁头上敲敲，“算你懂事。” 接着他们把我和柳宁按在地上，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后面和柳宁一样也抵着一把枪。 轻声自嘲道：“柳姐，没想到咱俩死在一起。” 柳姐也勉强一笑，“可惜了，没法为兄弟们报仇。” 身后是子弹上膛的声音，绝境之中我对死亡这件事仿佛多了一分坦然，实在是这段时间经历的生死时刻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没想到，老天会如此眷顾我。 就在我眼睛闭好，准备受死的时候。 一阵轰隆隆的卡车声音传来，夹杂着钢铁相撞发出来的尖锐声响。 身边人哗然，我也大梦初醒一般地睁开眼睛。 看到的场景，说是颠覆我的认知都不为过！ 谷子从其中一辆卡车上跳下来，站到张盛身边，扬起脸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张盛会意，“姓顾的，你一定会后悔自己踏上这片土地。” 这话并不是吹牛，因为我看见那几辆卡车上装的是清一色的冲锋枪，还有两门榴弹炮。 这么大的阵仗，别说是一件防弹衣，就算是整个大楼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夷为平地。 那顾总的脸色已经煞白，将柳宁拉起来狠狠的勒住脖子，“你们别忘了！这个娘们儿还在我的手上！” 这时最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那男人气宇轩昂，足足比一般人高出半个头，皮肤黝黑，却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看了都觉得浑身发冷。 姓顾的明显也被这人的气场震到，颤颤巍巍地叫道：“你是谁？别轻举妄动！！不让我杀了她！” 看见眼前的阵仗，我不用细想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之前柳宁提过的吴枭！身上那种气质根本不是普通杀手比得上的，俗气点说，那是一种“阎王”的压迫感。 他轻轻开口，声音却掷地有声，“你可以杀了她，但是我敢保证，你，你国内的家人，对了，还有你那个下落不明的儿子，都不会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别说是那姓顾的，就算是我这个受害者，听到这话都觉得打心眼里发颤。 姓顾的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吴枭没有说话。 那顾总身后的保镖却哆哆嗦嗦的开口，“顾总，他，他就是吴枭！” “什么？！”姓顾的显然也听过吴枭的大名。 那勒着柳宁脖颈的胳膊又重了几分，含恨轻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搭上了这个阎王。别得意，你今天不死在我手里，明天也会死在他手里。” 柳宁冷笑，“我的结局，就不劳顾总操心了。” 幸好，那顾总并不是看不出局势的人，恶狠狠地将柳宁放开，随后对着吴枭道：“枭哥，您的大名我听过，您想要的我都给，不如咱们今天就这么算了？” 他这是在求饶，不过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知道姓顾的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吴枭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算了？你知道我身后这些东西有多金贵吗？”吴枭淡淡开口，那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那你想怎么样？” 吴枭抬手，手中的枪轻点，“把人先放了。” 姓顾的声音都紧了，“放了？那我们？”这姓顾的还想谈谈条件。 但是吴枭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你可以不放，别后悔就行。顺便告诉你，我耐心不多。” 姓顾的咬咬牙，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保镖将我俩狠狠地推出去。 我重新获得了自由，心中瞬间充满力气，扶着身边已经虚弱不堪的柳宁走到了卧龙公司的人群。 “枭哥，人我已经放了。”姓顾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枭。 吴枭轻蔑一笑，“想走？” 那种危险的气息看了直发毛。 姓顾的也不再硬抗，“只要今天枭哥能放了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呵，“放了我”，而不是“我们”，可见这个人有多么自私无情。 “好啊，我可以放了你。” “那条件是？”姓顾的倒是挺懂。 吴枭缓缓开口，眸色乌黑，“我知道你手上有些对柳小姐不利的东西，你拿出来，我放你们走。我知道你把身后人的命不当回事，但是要了他们的命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将姓顾的那点心思全都明明白白的放在了明面上，就算现在身后的人不说什么，也难免会生出异心。 姓顾的低头沉思了一下，但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他并没有别的路可选。 但是柳宁显然并不想用自己的把柄换掉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机会，对着吴枭轻声道：“枭哥！”眼中是满满的不忿。 “别任性。”吴枭淡淡开口。 身边的人，简直都惊呆了。一向只知道吴枭杀人不眨眼，没想到为了柳宁动用手上的资源倾力相救不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耐心。 柳宁不再说话，眼中竟然露出一种在她脸上从未出现过的委屈。 终于，姓顾的点点头，“好。” “我会派人盯着你的。”吴枭撂下一句话潇洒离开。 身边的柳宁看到吴枭离开的背影，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第50章 找到了 人群散尽，我终于算是松了口气，这一天早上起来开始就是高度紧张，这突然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是酸软。 突然之间脑中的弦一紧，忙拉住身边人问道：“阿四呢！有没有看见阿四！！” 张盛缓缓地将我的手扯下来，“去里边找找吧。” 我一下子浑身发软，差点直直的跌下去，幸亏身边人扶了我一把。 我想起之前出来的场景，里面血流成河的样子，阿四绝对不会当逃兵的，凭他对柳宁的衷心，对我的感情我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跌跌撞撞地跑进大楼，一路爬到顶楼。 再次看见眼前的场景，还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我感觉自己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爬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往人堆里爬去。 经过那些尸体，我小心翼翼地将埋在地板上的脸一个个的翻过来，拂去他们脸上的血迹，仔细地辨认。 他的身手不错、他今年刚过二十、他曾经在我的赌场里看场子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现在都毫无生机。我心脏处传来剧痛，浑身发抖，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 可是一直到了走廊的尽头，我还是没有看到阿四的身影。 柳宁这时候扶着墙出现，因为伤神而显得十分憔悴，“你在干什么？” 我站起身来，“柳姐，阿四！阿四不见了。” “阿四去找顾深还没有回来。” 我瞬间感觉自己好蠢，连番的变故之下竟然忘了柳宁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顾深和王珊两人。 心中的石头落地，“那就好，那就好。” 柳宁的目光确实浓得化不开的冷色，“不好，除了阿四，这些人都是和我们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可是，柳姐，事情已经这样，恐怕”我试探着说道。 现在吴枭已经答应放了顾氏一行人，一旦他们回国，想报仇简直是难如登天。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柳宁沉声道。 现在柳宁的危机已经解决，顾氏不能再利用手上的东西对柳宁做出什么动作。 这也恰恰说明，从此以后，顾氏再也没有把柄可以控制住卧龙公司。 “柳姐，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柳宁厉色道：“找到顾深，这些兄弟的性命因为他丢了，自然不让他好过！” 话音刚落，身后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是阿四。 “柳姐，李哥，找到了！” 阿四刚刚拐进这条走廊，便直直地栽了下去。 面上是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宁没说话，径直地走到他的身边，“是找到顾深了吗？” 阿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猛地反应过来一般，“对，是，是顾深！” “好，带我去找他。” 阿四趔趄地爬起来，“柳姐，这是？” “这些人命，我们去找顾家讨。” 阿四的眼神一刹那变得狠厉，“好！” 他们头也不回地下楼，只剩我还留在原地。 第51章 角色反转 老鼠洞内，刚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顾深被绑在一根十字架上，我暗道这公司的刑具还是五花八门，隔三差五就能整上新鲜玩意。 他看见我进来，发了疯似的叫喊，“你来干什么！你这个小崽子，早知道我在国内就应该把你宰了！” 这样的顾深我还是第一次见，身上的衣服还是他逃出去的那一身，又脏又皱，泥水和血渍混在一起，污浊不堪。 他的身上已经满是皮开肉绽，脸上是受尽折磨后的失常神色。 我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什么？！你说什么？！”顾深大喊，丝毫没了以前那副谆谆公子，气度满怀的样子。 不过，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之前那些才是装的。 我走近他，“我说你自作自受。”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当初你把我掳到柳宁身边，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居然还想好好的和韩呓语订婚？怎么可能呢？！” 顾深曾经说过，早晚有一天要我死。但是现在时间流转，像鱼肉一般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竟是他自己。 他死死的看着我，眼中的恨意喷涌而出，“我早就猜到是你！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可笑，猛地抓住他的脖子，用尽手上的力气，“说！王珊到底在哪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死了，她死了！咳，咳！”顾深张狂的大笑。 我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他明明马上就要窒息，却像感受不到一般的疯魔。 直到他的眼睛也已经开始充血，我才不甘心地放开手，冷冷的看着他。 他却更加放肆的笑，“怎么停手了？杀了我啊！咳咳” 我对他的恨意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更是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死。但是不行，因为就这么把他掐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我贴近他的耳朵，“想死？呵，你知道吗？我比你来这里早，这里有很多好玩的玩意。我会让你一种、一种的把那些玩意试个遍。” 他身上轻微抖动，我很满意。缓缓抽身，静静地欣赏他满是恐惧的样子。 “今天咱们玩个什么呢？”我故作纠结，调笑的说道。 阿四在我身后，“李哥，我觉得，应该慢慢来，顾少爷才能把那些疼痛悉数感受到。万一直接上狠的，晕了死了，那多没意思。” 我转头看向顾深，那副怂样和他爸一样，一点没了我刚进来的那种张狂。 脸上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抽搐，冷汗已经将他的浑身湿透。 我目光扫过顾深身上的伤痕，点点头对着阿四道：“你说得对，咱们先上点开胃小菜吧。” 阿四坏笑道：“多小的开胃菜呢？” “嗯让他先泡泡污水池吧。” 阿四歪头，“李哥，可是咱们这没有那个啊。” “顾少爷要泡的池子还能没有？”我意味深长的瞥他。 “哦~我懂了。附近的仓库有那个，您的意思是带着顾公子出去玩玩？”阿四盯着我问道。 “算你聪明！” 我走出老鼠洞，就听见里面顾深在声嘶力竭地骂着：“李涯，我日你妈！我草你祖宗” 我心情大好，心道你慢慢骂吧，看你什么时候求饶！ 第52章 踹进水池 仓库，污水池。 “人带来了吗？”我悠闲地蹲在水池边抽烟。 这玩意的威力真是大，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氨气味道，就像那种几百年没有清理过的公共厕所，走近点都觉得杀眼睛。 阿四在旁边捂着鼻子，将顾深狠狠的踹倒在丢上，“这不嘛，李哥。” 我此刻的心情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刺激感，准确来说是亢奋。我实在是太想看看，人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了。 阿四却有些犹豫，“李哥，这孬种下去还能活着上来吗？” 我忽然回神，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只是听说过，没有亲手干过这种事情，所以也没什么把握。 我看向旁边的仓库管理员，“这玩意下去，人还能活吗？” 管理员狗腿的欠身答道：“李哥放心，只要控制时间，把人捞上来再来一针特效药，人一点事没有。” “哦这我就放心了，我们顾少爷可是娇贵得很。”我眸色阴冷。 顾深这几天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看着这池子浑身筛糠似的发抖。 “动手！” 阿四也是厉害角色，我的话音刚落，下一秒顾深就出现在池子里。 噗通，一声下去。 空气中弥漫的气味更加浓郁。 我一下子躲闪不及，身上溅上了不少。 瞬间一阵恶心，火冒三丈，对着阿四吼道：“你他妈的！！找死啊！” 阿四自己倒是躲得老远，一点没溅上，看见我脏了的衣服，忙讪讪道：“哎呦，对不住！对不住李哥！我该打，我该打！”说着，装摸做样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刚丢下去的时候，就听到顾深刺耳的喊叫，污水钻进皮开肉绽的破口，整张脸都疼成绛紫色。 而且他像是不会游泳，在里面直扑腾，看样子还呛了不少里面那玩意。我看了一眼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差点把中午饭吐出来。 看着心里实在是没底，怕他直接被这玩意淹死，要时候柳宁恐怕饶不了我，心虚地问身边的管理员，“这样也没事？” 管理员脸上也是阴晴不定，“这这不好说啊，我们之前都是把人竖着放进去，直接一脚踹进去的，也没有这个先例啊” 我狠狠地瞪了身边的阿四一眼，随即对着管理员疾言厉色，“那他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捞上来！” “哎哎！” 两声应答之后，几个小弟用棍子铲子的把顾深往池子边上带。 看着顾深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的！不能踹进去也不早说！” 管理员满是憋屈，“对不住李哥，对不住对不住！” “快他妈拿药！”我继续吼道，这样让他死了也太没意思了。 药剂推入顾深的身体，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我知道他多半是没事了。 叫着阿四和几个兄弟，他们拖着满是污秽的顾深，跟在我身后便打道回了府。 余光里注意到，那管理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暗笑，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让人害怕了？ 对啊，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第53章 受尽折磨 “我听说你把顾深带出去一趟？”柳宁在办公桌前头也不抬。 前几天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从那天开始，她的脸色一直都是惨白。她陆续把那些遇难兄弟们的尸身入土，有家人的都打去了一大笔抚慰金。有的家属问几句，她只说人去很远的地方出任务了。 其实，我觉得这样一直抱有一个虚无的希望也很残忍，不如直接把实情相告，起码只有一次痛苦。 柳宁摇摇头，你不懂，如果告诉他们人已经没了，对于他们来说每时每刻都是窝心的痛，这样起码还有点希望。 我不置可否。结果已经是这样，怎么说都是免不了痛苦。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是啊，我把他带到了仓库的污水池。” 柳宁抬头，眼神中带着诧异，“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干这个。” “我也是柳姐您的手下，什么不得学着？”我贫嘴了下，也只是想逗她笑笑。 她挤出一个微笑，“别耍嘴皮子了，小心别让他死了。” 我点头道：“柳姐，您放心吧。活的好着呢。” “那就好，等他精神了，切他两根手指头下来，寄回国内去。”柳宁眸中寒意逼人。 这次她和顾氏真是不共戴天了，可悲的是，现在顾深落在柳宁手里，那顾总恐怕早就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点对策都没有。不知道等到真的将顾深的手指头寄到他面前，他那张老脸会是什么表情。 我默默退出了柳宁的办公室，现在这段时间，别人说什么都是废话，还是让她有个自己的空间冷静一下吧。 “啊！！！！！” 顾深伏在地上惨叫，整个身体已经痛到卷曲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顾深过得水深火热，几乎每天都有变着花样的惩罚。 原本一个凌厉少年，现在被折磨的已经没有一点生机，就连平时呆着的时候，目光都是呆滞的。 断指在地上滚动，顾深脸色酱红，额上密密麻麻地汗珠，脖子和脸上的青筋好像马上就要爆出来，那双无神的眼睛仿佛傀儡一般。 我看着觉得触目惊心，不禁竟差点动了恻隐之心。但是我并没有原谅他的资格，因为那些刚刚死去的兄弟们还孤单的躺在地下，与蛇虫蚂蚁为伴。 阿四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李哥，这玩意怎么办？” “柳姐说了，寄到他国内的家里，让他老子提提精神。”我沉声道。 随即起身往外走，这种场景应该是以前我最想看到的。但是现在我竟觉得对这种生活有些疲倦。 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我被卷在里面，只能跟着漩涡的痕迹漂泊，永远停不下来。 阿四跟在我身后，“李哥，你怎么了？” 我扯扯嘴角，“没事。派去找王珊的人怎么样了？” 这些天来，问起王珊，顾深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死了。’但我始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没找到尸体，总还有一点活着的可能。 阿四摇头，“没找到，顾深把人弄到外面又自己回来，他自己身上没有伤，那天受伤的就是珊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没继续说，我知道他是考虑我的感受，毕竟王珊第一次受伤也是因为我，退一步讲第二次受伤也是因为我。 如果她真的不在了，凶手不仅仅只有顾深一个，我也是。 我眼神迷离，看向远方，“阿四，你说我带她回来，真的是救了她吗？” 阿四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递给我，“当然了，如果不是你，珊姐早就被诈骗园区折磨死了。万一被配上肾源，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 我瞥了阿四一眼，“你还真会安慰人。” 阿四挠挠头，“我就当您是夸我了。” 第54章 做什么都愿意 几天后，我正在床上睡觉。 房门被凿的咣咣作响，我骂了几声，迷迷糊糊的起床开门。 “阿四，你是不是活腻了！大早上的抽什么风！”被扰了清梦，我火气大的不行。 阿四气喘吁吁，“李哥，柳宁刚下的命令。顾深最晚活到明天晚上。” “什么？！”我的睡意一下子跑的无影无踪。柳宁不是留着他慢慢折磨吗？怎么会突然下令杀了他？ “怎么回事？” 阿四答道：“好像是国内传来消息了。” 我心中了然，上次的断指已经邮到顾父手里，但是他做了什么？ “柳姐为什么会突然要杀他？” 阿四叹了口气，“还不是顾家给脸不要脸，都这时候了还敢威胁柳姐！” 这看来顾父还是没摆正自己现在的位置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打算回去继续睡觉。 刚刚转身，阿四的一句话差点叫我晕过去。 “李哥！没说完呢！柳姐说让你送他上路！” “什么！？”我大惊失色，嘴张的老大。 阿四真诚的望着我，咽了口吐沫，“没错，柳姐就是这么说的。” 最近几天我几乎没有去那个老鼠窝看过顾深，太让人头皮发麻了，尤其是他的眼神，总是让我想起那个被我亲手挖了眼睛的刀疤！ 真不知道柳宁是怎么是想的，顾深已经被折磨了十天半个月，这要是死了，肯定是个厉鬼！我亲手送他上路？想想都觉得被阴暗笼罩。 打发走了阿四，我回到房间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中午，我勉强做好了心理准备。 刚刚走到电梯口，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我楞在原地，仔细分辨我眼前的人。 是幻觉还是真实？是她，还是她？ 她目光灵动，笑意绵绵，正在直直地盯着我。 “韩呓语？！”我试探着开口。 她依然笑着。 “是你吗？”我声音开始颤抖。 她歪头看我，“大学生都去上课了，你在这里干嘛？” “我”我竟被她问到了，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才反应过来。“你来这里干嘛！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她缓缓开口，“那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我和你不一样。”我喃喃道。 “有什么不一样？”她打量我一圈，“听说你在这边混的如鱼得水。” 我瞬间明白过来，难道是顾父让她过来的？ 看她的眼神不由多了一分防备，“你到底为什么过来？” 看到我如此严肃，她也正色道：“我和顾深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那不然呢？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 韩呓语垂头，眸色并不分明，“他是不是在这里？” 我想起柳宁的命令，按说顾深已经活不过今天晚上了。我身上还别着那把趁手的匕首，这也是我原本打算送顾深上路的工具。 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顾父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竟然把韩呓语这样一个女生掺和到这场纠葛里面。 我咬咬牙，很想扯个谎，把韩呓语糊弄回去，但是谎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终于我低声道：“是，他在这里，不过他已经没有可能活着回去了。” 韩呓语眼中拂过些许惊讶，“什么？” “是顾深的父亲让你来的吧？他难道没有告诉你顾深的境况吗？”我盯着她，她紧张的样子让我心中瞬间升腾起一股无名火，将我的情绪推得越发烦躁。 她沉默了，显然她是知道这一切的，那她来是为了说服我吗？求我为她想想办法？ 我有些失望，她千里迢迢，孤身入险境，是为了别的男人。可我也曾经在这里苦苦的寻求活下去的希望 “顾深的事情我没有办法，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一面。”我冷冷的说，这是已经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她静静地盯着我，最终点点头。 “跟我走吧。”我径直走到密室。 幽闭的空间里，没有光线。韩呓语紧紧地跟在我身后，看得出她很紧张，但还是壮着胆子跟我走进了那个不见天日的房间。 顾深还是被绑在那个十字架上，血从他身上的各个部位往下滴着，最后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细微声响，显得整个密室更加恐怖。 “啊！” 韩呓语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不自觉的轻声喊了一声。 回音在密室里回荡开来，顾深缓缓抬起头，还是那副不成人样的惨状，他的目光落在韩呓语的身上，刹那间眸中有了些光亮，“小语？” 韩呓语眼眶已经发红，泪珠簌簌地落下来。她浑身颤抖着，试探的走上前去，手轻轻地落在顾深的手上，“顾深，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她小心地抬起顾深已经残缺不全的手。想触碰又怕弄疼他似的，忙不迭地将手缩了回来。“你，一定很疼” 这一幕在我看来有些扎眼，于是我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们之间这副情意绵绵的戏码。 只听后面，顾深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小语，你别哭。我没事，这里很危险，你快回去” 我冷笑一声，还真是会惺惺作态，他也知道现在韩呓语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越是这么说，以韩呓语的性格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 果然，韩呓语抽泣道：“不，顾深，你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说罢，她来到我的身后，我的手指处传来一丝凉凉软软的触感。 我侧头，她捏捏我的手指，“李涯，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带你来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是我的领导定的，我也没有办法改变。”我将手抽出来，掩饰住心里的落寞，装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只要你能救他，做什么我都愿意。”她低声说道。 第55章 沉沦 呵，赤裸裸的暗示。没想到她为了顾深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后面的顾深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声嘶力竭的叫道：“小语！不行！李涯是个人渣！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你做什么都没有用！” 听了这话我只觉得厌烦，懒得和他这样一个将死之人说些什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密室。 韩呓语在原地停了一下，然后忙跟了上来。 “李涯！我知道你不是他说的那样，求求你帮帮我！” 我猛地站定，眼中是藏不住的怒意，“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你已经看见了不是吗？这就是我！”我指指周围，“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 韩呓语呆住了，用一种极度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却忍不住心中积攒的怒火，死死地嵌住她的肩膀，“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我命大，你以为我能活到现在吗？嗯？！” “你”她的眼中是不愿相信的抗拒。 但我一定要把事实摆在她面前，一定要她知道顾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错！就是顾深！！他早就想把我置于死地了！今天他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懂吗？” 我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随着情绪越来越大，直到她脸上流露出痛苦，我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手。 轻声说道：“所以，别再求我放过他了。” 往前走出两步，身后的人却又跟了上来，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跟着。 “我的房间到了，你还要跟吗？”我停下脚步，冷冷开口。 身后的人咬咬嘴唇，那双泪眼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自己在这里，我害怕。” 呵，脸变得可真快。“那你可以回去，我让司机送你。” 她摇头，“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难道叙叙旧也不行吗？你还不知道，我上了什么大学吧？” 我不由得心中冷笑，几个月之前，我问她这个问题，她不肯和我说，还告诉我她和顾深马上就要订婚的消息，她说以后不要联系了。而现在，为了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笑。但是与她的眼神相碰后，最终还是着魔似的点点头，“那进来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原本忐忑的眼神终于消失，冲我挤出一个笑脸。 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谨慎地环顾四周，看到床前满是摆放着匕首和武器的橱柜时，她的眼中划过一丝闪躲。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害怕了？” 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每次见她的时候，我总是怯生生的。而她永远都是那样明媚，那样美丽，那样骄傲那时的我，只感觉这一辈子，和她的距离也只能是学弟对学姐的仰望了。 她忙转过身，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好像生怕我会把她赶出去，“我，我不怕。” 我从里面拿出一把精致的象牙柄匕首，“这个，喜不喜欢？”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看我，随即忙接过去，点点头道：“嗯，喜欢的。” 她还是没变，灵动无暇，让人欲罢不能。 “送你了。”我淡淡的说。 她手臂马上攀上我的胳膊，眼睛里亮亮的，“真的吗？” 我忙将视线移开，因为害怕这样下去，我会不顾一切的唯命是从。 装作自然地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清清嗓子，“所以，你考上什么大学了？” 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考上了公安大学。” 什么？！ 这下轮到我被吓到了，用天翻地覆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嘴有没有拉到下巴？只知道我极度的震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什，什么？”我结巴了。 韩呓语眨眨眼睛，“公安大学！这是我的梦想！” 的确是非常棒的学校，我相信每一个有警察梦的少年都无法拒绝。但是在这个地方说这几个字，那种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我的心情极度复杂，“那你还敢来这？你不怕死？” “不是有你在吗？你会保护我的。” 我一下子沉默了，无数个问题冲进我的脑海。首当其冲的一个问题就是：我在她的心中到底是什么？她这样示好，又有几分真心？ 我推开她靠过来的柔软身体，“为了顾深，值得吗？” 她的目光有转瞬的凝滞，随即薄唇勾起几分角度。 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她的双臂勾住我的脖颈，她凉凉软软的嘴唇贴上来，那种触感让我全身一阵酥麻。 那个魂牵梦萦的味道，从没离我如此之近。我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向着深渊沉沦。 在我还有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耳边声音响起：李涯，你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她这样是为了别的男人！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我胸口瞬间燃起无名火，粗暴地将她拎起来扔到床上，两齿用力，口中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 她脸上拂过一丝惊讶，夹杂着恐惧。但她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反而热烈的回应着我。 爱意纠缠，低吟婉转。 我心中满是碎裂，但身体上得到了前从未有的欢愉。 时钟转了一圈，房间里充满了荒淫糜烂的味道。 她累极了，汗水从她的发中透出来。 我起身下床，不经意间掀开被子一小块的鲜红扎进我的眼。 “你有办法吗？”她声音虚弱。 我胸口又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我会尽力的。” 第56章 绝路 既然柳宁让我行刑，那她对我的信任自然是不用说。只要我稍稍用些手段，应该就能蒙混过关。 只是这件事一旦事发，有那些死在顾父手上的兄弟们的命在前面压着，柳宁一定会弄死我。 我自嘲笑笑，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牡丹花下死。 她又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拿起手中的烟深吸一口，“还能怎么样，我把人给你偷出来。” 她眉间微蹙，“可是，如果你被发现” “那我就和他一起死。也不枉你”我上下打量她，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忙跑下来，披着薄被，头发散落在肩膀。然后她轻轻伏在我的膝上，眼神充满破碎感，“不行。” 我低头看她，虎口托起她的下巴，“那你说怎么办？” 韩呓语连忙拿起自己的手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存折，“你不用做这么危险的事，这是顾深的父亲给我的，只要，只要你能当一个说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接过她手中的存折，足足两个亿。 看来这顾父总算是认清局势了。 “如果柳宁不同意怎么办？”我淡淡开口。“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姓顾的那个老东西手上吗？” 韩呓语急忙说道：“可是那是顾总做的事，不是顾深啊！” 是谁做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命总要有人偿的。 我将存折收起来，对着韩呓语道：“我会尽力让他活下来，你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看到我收起存折，她如释重负，点了点头。 我让老八将她送回了云南境内，老八是个聪明人，知道轻重。 行刑的时间逐渐逼近，我面前的烟灰缸已经被填满，但我没有去找柳宁。 一旦我不能说服柳宁，那枪毙顾深的事自然也不会再让我执行，到了那个时候顾深必死无疑。但是我已经答应了韩呓语，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 我从床底拿出一件防弹衣，这是我上次从一个被爆了头的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本来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夜色到来，密室内外都有专人防守，以保证万无一失。 “李助好。”看见我到来，身边人微微欠身。 我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子，掌心的汗已经将其完全浸湿。 门口处的兄弟看见我手中的袋子，“李助好，这是？” 我勾嘴一笑，“都是熟识，给他换套体面衣服上路。” “您想的周到。” 进到里面，我转身将门关好。 顾深已经被解了下来，没有生气的躺在地上。 我来到他身边，“喂，还活着吗。” 顾深缓慢的睁开眼睛，硬挺着笑，“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死到临头，嘴倒是硬了。”我将袋子扔在地上，“换身干净衣服吧。” 随后没理会他的目光，我迅速将衬衫里套着的防弹衣脱了下来，“不想死就动作快点！” 顾深的瞳孔瞬间聚焦在我脸上，“你是不是和小语” “别他妈废话了，快穿上！”我低声吼道，时不时紧张地望望身后的门。 顾深不再说话，将衣服一件件套上，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换衣服的时候皮肉黏连，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一样，那种麻木，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第57章 送死 密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我亲手押着顾深，一步步走到夜总会门口。外面已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几乎所有卧龙公司的兄弟都到场了。 顾深没有像我想象之中那样浑身发抖，一反常态的平静。而我此刻心情复杂，原本是我最恨的人，现在却不得不为了救他铤而走险。 柳宁并没有下楼，说是身体不适。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不想见到这个场面，毕竟顾深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她对顾深恨之入骨，但是女人的感情多半比男人更复杂。 我将顾深绑在门口的树上，在他耳边轻声道：“一会儿装的像点儿。” 他转过头来，用那双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睛看我。 走到射击的位置，我大吼一声，“和卧龙公司作对，就是，死！”话音刚落，枪声响起。 顾深的胸前震出血迹，瞬间昏死过去。 周围的人全都十分亢奋，显然是因为知道顾深的身份，此刻不约而同的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都散了吧，把尸体处理掉。”我把车钥匙扔给阿四，转头上楼。 等人群散去，我又装作没事的样子溜达下来，看到车还没走，我长舒一口气，冲着车内的阿四摆摆手，“扔哪去？” “去山上埋了。”阿四对我没有丝毫防备。 我开门跳上车，“这大晚上的我睡不着，我和你一块去吧。” 阿四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李哥，你没做什么手脚吧？” 我心虚的愣了一下，随后拍了他脑袋一把，“瞎想什么呢！我巴不得这小子赶紧死。” 阿四也轻松笑笑，发动汽车，“也是。” 我将一瓶能量饮料扔给阿四，道：“晚上开车容易打盹儿，提提精神！” 随后自己也拿出一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当然，我给阿四的水有些迷药，给自己也准备一瓶不过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 阿四将饮料接过来，没多想便喝了个干净。 我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便以下车尿尿为由让阿四停了车。 等我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阿四果然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确定这边没有问题，我忙打开后备箱。伸出手指在顾深的鼻前探了探，幸好，还活着。 我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找到一家看上去还算靠谱的小诊所，里面的大夫很知道规矩，并没有多问，我给他留下一笔不菲的治疗费，承诺一个月后会来接人，又告诉大夫病人醒来很有可能会逃跑，让他务必不能把人给我看丢。 大夫让我放心，带我来到后院，我一看瞬间放心不少。只见好几个上锁的大狗笼子，说是专门对付特殊病人的。 我直呼好家伙，这地方果然是全员恶人！ 阿四还在副驾驶睡着，我心情忐忑一路心不在焉。终于，车马上就到夜总会门口，阿四醒了。 睡眼迷离，看见我的一瞬间立马弹了起来，警觉地盯着我，“李哥，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淡淡一笑，“你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阿四一下子反应过来，低声吼道：“你他妈知不知道这么干会死人的！柳姐知道以后第一个就是弄死你！然后就是我！” “我知道，所以我根本没打算瞒她。” 阿四惊住，“什么？” “这件事都是我自己所为，你被迷晕了。如果她实在不相信可以给你化验，放心，你不会有事。”在我预想到自己的结果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任何害怕了，语气中自然也带着一种波澜不惊。 “你到底在玩什么啊？”阿四皱眉盯着我，显然想不明白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作死。 “说来话长。”嗯，的确是说来话长。 阿四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情你知我知。” 我忙道：“不行！我知道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你替我瞒着，你也对不起他们！柳姐对我不错，我会向她坦白的。” “你！”阿四还想劝我。 “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是我早就想好了的。” 第58章 生死边缘 我心中思绪万千，一步步挪到柳宁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去，柳宁正卧在沙发上，十分没有精神的样子。 看见我进来，柳宁坐起来靠着，“李助，什么事？事情都了了吗？” 我手中捏着那张存折，缓慢走近她，“柳姐，韩呓语来过，这张存折是顾总让她带来的。” 柳宁抬头狐疑地接过存折，看清数字后，“你为什么没和我说？” “柳姐，对不起。”我垂头道。 “所以，你现在给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让我奖励你骗了顾家两个亿？” 柳宁死死地盯着我，那种被审视的感觉十分难熬。 “柳姐，顾深没死。” “什么？！”柳宁猛地拍桌子站起来。 我站在她面前，姿态十分明显，任人宰割。 她的目光仿佛能淬出火来，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你难道忘了有多少兄弟死在他们一家手上吗？！” “柳姐，那件事说到底并不是顾深干的。”我已经退无可退，只能这样试图替自己辩解。 啪！！ 柳宁狠狠地一耳光抽过来，瞬间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人呢！人呢！”她大吼道，嗓音十分尖锐。 “柳姐，您放心。我并没有将他送到顾氏的手里，只是让他暂时活着。” 她的情绪十分激动，捏住我的脖子，“你这么做，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也没有将顾氏给的钱自己收起来。嗯？为什么？” 窒息感扑面而来，我用微弱的气声说道：“柳姐，我愿意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代价？如果这件事的代价是你的贱命呢？”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脖颈处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我努力吐出两个字：“可、以、” 柳宁顿了顿，终于放开了手。 空气重新进入胸腔，我对周围的感受也重新变得清晰。 柳宁整理了一下情绪，语气缓和下来，“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甘愿死在我手上？” “呵呵，要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个在意的东西，那多无聊。”我的手按在被柳宁掐过的地方，肆意轻笑。 “好，好，好。我成全你的痴心。”她的嗓音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柳宁没有要我的命，但是也没有手软。 她让人把我吊在密室里饿了三天三夜。 前两天那种饥饿感，几乎把我折磨的发疯，恨不得马上就有人能一枪打死我，给我个痛快。到第三天的时候，饥饿感逐渐不那么明显，因为我已经没了意识，只觉得昏头转向，身边的一切都不真实。 那种感觉很梦幻，我在混沌中迷途，只差一步就要迈向那个无穷无尽的深渊。 一盆冰水泼下来，我的意识瞬间被拉回现实。 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我隐约看见了柳宁。 我的嘴唇已经干裂，咧嘴笑的时候，那种撕裂的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竟让我有种莫名的快感，“怎么？来看我死了没有？” 她冷冷开口，“后悔吗。” 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影，却异常模糊，直到那人的声音响起。 是张盛。 “李助，何苦呢？” 我听不出他这话的语气，或许有惋惜？有不解？ “呵呵呵呵呵！！我早就想到会有今天了”我冷笑着，甚至打心眼里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接着，我感觉到手臂上一丝刺痛，随后我终于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时，周围一切事物都变得真实，我看见地上的针管，明白柳宁应该是让人给我注射了葡萄糖类的药物。 当我以为这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事实告诉我，我显然高兴的太早了。 第59章 最后一劫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我心中一惊，强打起精神。看清来人后却有些意外。 谷子。 此时的我虽然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但还是十分虚弱，“你怎么会来？张经理叫你来的？” 我不禁心里一虚，难不成张盛这小子看我失势，特意吩咐手下人来整我的？不会吧？ 谷子面露难色，“你也知道，我对你呢，没什么恶意。忍着点啊！”他扬扬手中的鞭子。 我才注意到这小子是拿着刑具进来的！我靠！这柳宁真是半点不念旧情啊！要打还得把人弄清醒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眼看那水管粗的鞭子就要落在我身上，我瞬间肾上腺素飙升，大喊一声：“等等！！！” 谷子果然停了手，不耐烦道：“干啥！？” 虽然这顿鞭子大概率是避免不了，挨打之前多打听点消息也是很明智的。我被关了几天几乎是与世隔绝，一点都不知道柳宁到底怎么处置我，心里实在是没底。 谷子是张经理的亲信，消息一定很灵通。 “谷子哥，您打可以，能不能给小弟透个底儿。柳姐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啊？”我谄媚道。 “嘿！你小子都这德行了，脑子还转的那么快！”谷子摸摸胡茬，调侃道。 我讪笑，“嘿嘿”此时的我一定像个哈巴狗，等答案等的望眼欲穿。 谷子脸上邪笑，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想知道啊？先把这一遭撑过去！” 说罢，便重新将鞭子扬起来。 “等等！哥，哥啊！！！！”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加粗号的鞭子就已经落到了我的身上。 连续几天的身心折磨让我只剩下半条命，如今受起这样的皮肉之苦，更是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谷子打我真是毫不手软，每一鞭子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都觉得是自己的承受极限，但是直到下一辫子落到我的身上，我还是会清晰无比的将这种熟悉的痛苦照单全收。 骨头贴着皮肉，没有一点缓冲。那种痛感几乎直达颅顶。 我向他求饶，“哥，哥！轻点我，快不行了，真的” 痛感丝毫不减。 我瞬间怒从心起，“你他妈的想要我的命是吧！我草你二大爷！！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那种疼痛的感觉终于不再落在我身上。噩梦好像终于结束了 我睁开眼睛，无力感爬满全身。我已经分不清所处之地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 谷子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条件反射似的，我浑身开始发抖，“你还想干什么！” “疼吗？”他淡淡道。 疼吗？你他吗废话！你试试？把你饿三天，再来几十鞭子？ 我沉默，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他将手上的鞭子往地上一丢，“你以为我愿意来打你？要不是别人不愿意干，我才不费这劲！” 这说的是人话吗？！ 但是我还是会抓重点的，想问些什么，出来的声音却极其微弱，“为什么别人不愿意？” “呵！你来了就得柳姐青眼，今天打你是痛快，要是你来日又得势，那今天谁打的你，你不得报复啊？” 谷子无所谓的说道，说完又开始上下打量我，“你的手段是公司里出了名的脏，专干断人命根的事儿！” 看来手狠也有好处，至少可以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心生忌惮。 “那你不怕得罪我？”我硬撑着问道。 “怕得罪你？哈哈别闹了！”谷子大笑，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 “可别把我当成那些人一样。” 这句话在我听来并不是什么自大的话。 霎时间，我对眼前这个汉子不禁多了些兴趣，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他提醒我一些规矩。他的确和这里的人有些不同。 我沉色，“是张盛叫你来的？” 谷子咧嘴一笑，“呦，现在都叫张盛了？关系不错？难怪他为你费这么多心思” 我不由一愣，他为我费了什么心思，“你什么意思？不是他让你来折磨我的吗？” “他折磨你？呵呵”谷子眉间似有刹那的不解，这句话说完便是转身要走的样子。 我的疑问还没着落，自是不肯善罢甘休，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等等！你把话说完！” 谷子并不理我，伸手开门。 我再次声嘶力竭，“你说啊！！” 他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下，缓缓转身，“柳姐本来要断你一只手，现在这顿鞭子保住了你。知道谁替你求的吗？” 什么？！我脑中似有闪电炸开来，令我的思绪停滞。震惊之后，更多的是无法置信。 张盛？他为什么要帮我 第60章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等我恢复神智，谷子早已不见，房间内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谷子走后没多久，便有几个人把我抬到了我自己的房间。 没有人给我处理伤口，也没人和我说一言半句。我像是一个瘟疫病人一样，所有人都恨不得敬而远之。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中不停回荡着谷子临走时说的话。 身上的伤口混着汗渍。 灵魂和身体，无时无刻都向大脑传达出痛苦的反馈。 我的思绪渐渐模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一遍遍在我脑海中重演 韩呓语的到来，初尝禁果的美妙，舍命将顾深救出去，无穷无尽的饥饿，还有永远不会停下来的鞭子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时分，谷子嵌住我的脸，一边说着：是张盛救你！！！ 我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冷汗已经把被子打湿。 “为什么”我喃喃道。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句为什么，指的是什么？”一声沉冷的声音传来。 我瞬间吓了一跳，猛然转头。 张盛正在我房间的沙发上坐着，一手拿烟，眉间满是看不清眸色的深邃。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睡了一觉，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但是身体还是痛的动不了。 张盛在烟灰缸上捻捻烟头，“我刚让人给你打了抗生素，省得你死了。” “你为什么帮我？”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狐疑地看着他。 张盛本来已经准备要走，听到这话在原地想了想，“嘶为什么帮你嘛” 随后面带邪笑，“或许，觉得你有意思？”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脑抽了似的，“你别整歪的！我可是直男！” 张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将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的我扫视一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 就这两个字，对我的侮辱性却是极大。 足足把我噎了个半死，等我再想解释，这人又是消失不见。 谷子果然对得起他那一身肌肉，我在床上躺了二十来天，才勉强可以扶墙走路。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每日三餐有人给我送来，再也没有人踏足这个房间。 身上的伤口不能沾水，也没个人给我擦擦身子，我每次动的时候都能问道自己身上一股臭了的死鱼味儿。 所以，在我伤口刚刚愈合，我就迫不及待的支棱着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瞬间感觉神清气爽，好像连状态也回来一大半。 可疑的是，这段时间以来，柳宁并没有逼问我顾深的下落，这让我心里有些没底，几次怀疑柳宁是不是已经把顾深找到了。 还有张盛这个人，我是越来越搞不懂。每次想起来都没有头绪，这样几次过后，我随性不再想他的意图，姑且认为他是暗恋我算了。毕竟我长得也不算磕碜，别人觊觎我的美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心情忐忑的走出房间，情况倒是比我想象之中好多了。 别人见到我依然是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李助”，好像之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似的。 我心里虽然有些没底，倒也安于现状，总比人人都踩一脚要好。 转悠到阿四的房间，想到这小子我就满肚子火，我也把他当个兄弟，我卧床这么久他竟然一次都没看过我！ 咚咚！！ 敲门声似乎也透着我的不满。 “来啦！”阿四迅速出现，看见我时脸上浮现一丝诧异。 “李哥？！你能下床了？” 好家伙，你也知道我被打得下不了床啊！ 我没好气道：“最近公司有没有新情况？柳姐那边怎么说的？” “柳姐？您的位置还是助理，她没换人！”阿四旁若无人叫道。 我的心思被揭穿，瞬间无地自容，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他的脑袋上，“谁他妈问你这个了？！” 阿四斯哈的捂着头，“李哥，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呗！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段时间没去看你，你记恨了？真不是哥们不记挂你，是柳姐放了话，没人敢搭理你！你今天找我，我还是冒着风险呢”阿四说着，眼睛滴溜溜乱转。 好小子，这居然害怕被我连累！柳姐这手段也不高级，怎么还和小学生似的搞孤立这一套呢？ 我懒得和他扯皮，“那柳姐对我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您这不也躺了半个多月了，应该算完了吧？”阿四说得模棱两可。 想到之前的痛苦经历，我不禁心里一紧，“应该？？” 阿四讪笑，“李哥，柳姐的想法，我们这底下人也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应该算是过去了，您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养的挺好吗？都能走动了。”他憋着笑打量我。 看见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恨不得狠狠给他一脚。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地位不稳，还是先不和他计较。 不过阿四这意思，和我想的也大差不差。既然也没人限制我的自由，我何不偷偷溜出去看看顾深恢复的怎么样？ 我现在还活着，要是顾深也还活着。那我这件事也算办的圆满。 第61章 出门记得看黄历 既然这样，说干就干！ 一路走到停车场，我心虚的不行。幸好并没什么人注意到我，直到汽车发动，才总算是长舒一口气。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在路上行驶。那天是晚上，情况又十分紧急，所以导致现在我有点记不太清。 走了好几次回头路，我才跌跌撞撞的找到那天情急之下，治疗顾深的小诊所。 这里白天的时候还有些人烟，道路两旁头不少走街串巷的小贩。我将车停在僻静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确认无误之后才低头走了进去。 里面病人不多，诊所老板在诊台上正犯困，我的出现显然打扰了他的美梦，不耐烦的吆喝一句，“哪儿不舒服？” 我直接坐在他对面，低声说道：“还记得我吗？” 老板迷蒙的看了我几眼，一下反应过来，“小哥，是您啊！我记起来了。” “我上次送来的人呢？” 老板起身领着我往后远走，“早就没什么事了，您这边请！不过就是脾气挺大。” 我心道这老板态度挺好，看来是我上次不菲的治疗费起的作用，跟着他往后院走的时候，真别说，我还真有点好奇。 顾深这家伙一向不知道审时度势，在这儿肯定也活的不咋地！ 果然，映入眼帘的一幕和我的想象重叠。 顾深被关在了那副专门对付不老实病人的笼子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磨的不成样子，勉强遮羞。 那种蓬头垢面的样子，要不是我亲自送来的，估计我也不敢认了。 不过看样子，伤恢复的还算不错。这会儿正在呼呼大睡。 老板过去踢踢笼子，“喂喂喂！醒醒！” 笼子咣咣直响，里面的人条件反射似的蹿起来，睡眼迷离的透过笼子往外看。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呆滞，穿过诊所老板，最终落在我的身上。 反应了几秒后，瞬间恨意翻涌，大叫道：“你他妈的！！李涯！你还敢过来！老子弄死你！！”他在里面拼命地挣扎想要出来，铁笼随着他的猛烈晃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老板厌烦的“啧”了一声，照着顾深抓在铁笼上的手指头就是一脚，“折腾什么！” “啊！！！”一声尖叫之后，顾深跌在里面，一下子老实了。 老板转过头对着我道：“小哥是想把人接走，还是就是来看看？” 我看着顾深此刻宛如蝼蚁的样子，不禁唏嘘。本来好好的公子哥，竟然变成了这样。 我摆摆手道：“我就是看看，他的伤怎么样？” “手指头是接不回去了，别的地方都好着呢！”老板邀功似的说道，眉眼间满是得意。 我了然，夸奖道：“厉害厉害！好好给我看着，别让他跑了，钞票少不了你的。” 顾深不敢再说话，但是眼中那股恨不得杀了我的神情，让我有点恼火。 蹲下身去，和他对视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怎么也算得上你的再生父母，你就这态度？”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的手不敢再伸出来，心有余悸狠狠地说：“你下贱！要不是因为你会帮我！？” 他言语中回避着那件事，可见对他打击不小。 这下我更得意了，冲着他嘿嘿笑道：“还不是你给了我这好机会？要不是你让我遇见柳宁，我这辈子估计连韩呓语的手指头都碰不上。想想那天的事啧啧，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了。” 他的目光马山就要淬出火来，眼睛瞪得老大，吼道：“你他妈不是人！你乘人之危！她根本心里没你！！” 看着顾深气的不成人样，我瞬间喜笑颜开，完全忘了这段时间自己也活的不人不鬼，故意刺激他道：“你咋知道她心里没我？我俩私下说什么你知道？？” “你！！！我他妈日你祖宗！！！！” 顾深的谩骂声像是上了发条，根本停不下来。我听着却是越来越舒坦，打心眼儿里得意，好像这段时间的憋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也懒得理他疯狗一样的行径，嘿嘿笑着便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迎面撞上的两张熟悉面孔，让我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柳姐？！！！” 柳姐笑里藏刀地叉腰看我，“呦！李助，挺高兴？” 第62章 王珊的消息 而她身边的人更是让我觉得头大，张盛这个天杀的也是一脸阴险的笑！ 我这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郁闷。 身后顾深的污言秽语也戛然而止，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因为这小子知道我不会要他的命，但是眼前这两个人会！ 但是不管怎么样，之前的那种折磨我是实在不想再体会了。一脸谄媚对着柳宁：“柳姐您，您怎么来了？” “有兄弟说你带着伤就出来了，我和张经理担心你的伤势只能出来看看。”柳宁一脸的淡定。 听她这话的意思，跟踪我这主意多半有张盛的份儿。 我咬着牙，“张经理果然是心细之人” 张盛歪嘴一笑，语气十分欠揍，“没办法，把公司当成家，你自然也是家人，我不能不关心。” 我去你妹的家人！！你们折磨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家人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干笑，心里有气又怕。 柳姐绕过我，走到狗笼前，“这顾深被你照顾的不错，活的生龙活虎的。” 我还没开腔，张盛捧哏似的就接上了。 “是啊，差点就比李助命还长了。” “你！！！”我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还拿他没有办法，差点憋出内伤。 憋到最后，还是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过这时候，我虽然害怕自己又被折磨，但是更害怕的是顾深被他们弄死。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我身上的皮也掉了好几层，要是顾深还是被他们弄死了，那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我试探着说道：“柳姐，您”本来想问打算怎么办，但是话到嘴边，却有点怂了。 柳宁瞥了我一眼，“先把他带回去，顾家家底雄厚，不怕弄不到好处。” 我听柳宁这话倒像是想开了，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她想留着顾深捞好处，那他的小命暂时是算保住了，我也没白忙活一场。 “好嘞！”我应了一声，转头便找诊所老板要来了钥匙，三下五除二把顾深拖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心中满是忐忑，刚才在诊所，柳宁只说了留着顾深，可是对我的发落，她是半点没提。 悄悄看了眼她的脸色，还算和缓转头回来的刹那，和张盛的目光相遇，他显然是知道我心里没底，满脸的幸灾乐祸，我瞥了他一眼，心道你小子今天好戏倒是没少看！ 到了夜总会门口，我已经被自己的猜想折磨得半死，下了车回到熟悉的地方，心中只剩一个想法，该来的躲不掉，死就死吧！ 我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看着张盛一把将顾深从车里拎出来，柳宁只扫了一眼，“把他带回老地方。” 得了，顾深又要回那个老鼠洞了，好在他对那也算熟悉。 柳宁踩着小高跟风情摇曳的上了楼，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 我瞬间松了口气，嘿！看来我的事真是过去了。不过我身上的伤还没好，这趟出来搞得我身心俱疲。我目送顾深这个倒霉蛋上楼，自己便灰溜溜的回了房间。 正要睡着，敲门声响起。 我起床开门，胸中填着无名火。 果然，又是阿四这天杀的！ 没好气道：“你干什么？” 阿四却是好脾气的样子，“李哥！密室里顾深被抓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怎么了？” 阿四点点头，“张经理正审呢！” 听到“审”这个字，我不由得全身一凉，不会是审那天我怎么带他逃之夭夭的吧？ “审什么呢？” “哥，不是吧？他把王珊带出去却没带回来，你一点都不关心？”阿四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啊哈哈哈哈哈”我尴尬的笑笑，这段时间一直为怎么活下去费心神，王珊这回事还真是没顾上。 不过我之前也问过顾深不少次，他回回都说王珊已经死了。怎么？现在张盛能问出什么新鲜花样？ “你的意思是，张盛问出什么线索了吗？” 阿四点头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我想起那个密室还是心有余悸，犹豫了一下，“那，行吧！” 王珊是个好女孩，现在有她的线索，我一定是要去看看的。 我和阿四来到密室门口，本来以为会出现的那些残忍场面并没有出现。顾深好好地坐在地上，周围也没有动过刑的痕迹，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张盛看到我进来，又是那副不怀好意的面孔，“怎么？李助，好长时间没来，你是想念这个地方了？” 我白了他一眼，“张经理真是爱开玩笑，我是听说张经理又得到了什么线索，所以来瞻仰一下。” “哦你说的是那个女人，不过你误会了，我的目标并不是她。那个女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意义，不是吗？”张盛反问道。 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他的眼神直击灵魂，试图窥探我内心最阴暗的一面：王珊这个人，这个替身，对我来说真的有意义吗？ 这些天的相处在我脑海中闪过，她在我心里虽然比不上韩呓语那样惊艳，但是她是一个很勇敢很单纯的女孩，为了一个并不喜欢她的人，她却可以舍去性命保护。 而被她保护过的我，怎么能说她的死活对我没有意义？ “你胡说，她是心中最重要的朋友！”我坦言道。 张盛浅浅笑了一下，意味不明，“那好吧，你的好朋友很有可能还活着。” 第63章 如月夜总会 “真的？”我惊叫道。 “问他吧。”张盛冲着顾深扬扬下巴。 我的目光瞬间落在顾深身上，“你不是说她死了吗？她到底在哪儿！快说！” 顾深的身体紧紧缩着，“那天半夜我和她回到房间，我本来是想教训教训她的。但是这个女人身上好像有点功夫，几招之内我竟没有近得了她的身。当时我随身带着刀具，冲动之下我捅伤了她。然后她就跑了出去，我气红了眼，也跟着追了出去，但是后来她可能是躲了起来，我怎么也找不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总部很远了” 顾深眼神迷离，显然是在回忆。我原本以为他是真的把王珊杀了，但是现在看来王珊很有可能还活着，但是现在想想，她已经离开总部快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的情况很可能不太乐观。 “还有没有什么隐瞒的？”我厉声道。 心里对这小子不禁又厌恶了几分，之前我百般询问他都不说，现在张经理一审，就全都秃噜出来了，这不就是明晃晃地看不起我吗？ 顾深赶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他现在的状态显然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不知道我来之前这个张盛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要说刑罚，之前顾深也没少受，怎么会一下就被吓成这样呢？ 但我也只是心里留了一个疑影儿，就算是真的问了张盛，恐怕他也不会和我解释这些细枝末节。 前因后果我已知晓，在这个地方也没什么意思，转身便走。 阿四忙跟上来，在我身后问道：“李哥，您这就要出去找吗？” 我脚步停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除了继续找，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在这种没什么治安可言的地方，随便一点意料之外，都有可能会断送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挑眉，“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这李哥，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很难找到了。这边黑工厂那么多”阿四面露难色，显然是想劝我放弃。 我白了他一眼，“既然没有办法，就别在这儿放屁！”说罢，自顾自的下了楼，现在时间还早，反正我也是睡不着了，还不如开车出去转转，没准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其实现在的情况，带着顾深出来找才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但是现在我泥菩萨过江，还是先别去找事儿了。 刚打着火，阿四又冲了过来。我瞬间浑身一冷，猛踩刹车，“你他妈找死啊！！” 阿四差点被我撞飞出去，现在也是扶着车大喘气，“李哥！有事儿” 事事事！！怎么就他妈你事儿多呢！ 没好气道：“又他妈怎么了？” “您别生气，我就是跑腿，张经理刚才说今天不能离开公司，晚上有活动。”阿四解释道。 活动？来这公司这么久没听说还有团建这回事啊？ “什么活动？”我一头雾水。 阿四的眼神极其诡异，“您就别问了，晚上去了就知道了！”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暗骂一声，将车原封不动的停回原处。 电梯里，我看着似笑非笑的阿四，不禁有些好奇，“你在笑什么？” 阿四连忙正色道：“啊？没有吧。”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我的眼睛，手指捏住他的肩膀穴位，“快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阿四瞬间疼得大叫，“疼疼！！我说我说！” 我手上的力度轻了些，“说吧。”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如月。”提到这两个字，他眼角眉梢皆是猥琐神情。 如月？ 这个地方我之前倒是听人说过，是隔壁街上最豪华的，也是真正的夜总会，附近最大的“鸡窝。” 难怪阿四这么兜不住，脸上一直藏不住笑，原来是想着姑娘呢！没出息的样儿！ “这个地方，是张经理选的？”我挑眉问他，想不到这个张经理还蛮会享受。 阿四嘿嘿点点头，意思不言而喻。 我感觉有点无奈，新鲜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但是我现在满脑袋官司，哪有心情和他们去那种地方消遣，“能不能不去？” 阿四惊讶道：“李哥，您有没有搞错！那的姑娘你只要去了一次就回味无穷。别人想去都想疯了，你竟然不想去？不去不行，这可是张经理通知的。” 说完又捅捅我，小声道：“一切消费他买单！” 该说不说，这公司对员工确实是不错。 眼看这事是不太好推辞，我也没说什么。临走的时候，阿四还揉着刚才被我捏过的地方，我故意大声喊道：“那个穴位是肾，你还是悠着点吧！” 阿四听见忙将手移开，红着脸骂道：“你他妈放屁，你家肾的穴位在肩膀上啊！” 嘿！急了。 第64章 两清 如月夜总会。 包间内，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是公司里业务能力不错的，乌泱泱的也算是声势浩大，好在包间够大够豪华，也还坐得开。 不过该说不说，这家夜总会的姑娘果然不是俗物，这里老板知道我们这群人的身份，所以叫上来的姑娘都是极品级别。 阿四这种看见女人就挪不动步的，早就把持不住，现在已经在姑娘腿上来回摩挲了。就算是我这种纯情少男，看见这场面也是忍不住内心澎湃。 我们呆的包间是一个圆形的房间，整个房间周围都是贴墙的沙发，灯光闪烁摇曳，身边是各种身材火辣、衣料极少的美女，随着音乐来回扭动。加上酒精的作用，更是让人感觉有些飘飘欲仙。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张盛坐在正中间，颇有一种大佬的气质。他今天看上去状态不错，兄弟们敬酒几乎是来者不拒。 张盛脸上线条轮廓分明，看上去十分硬朗，周围的姑娘显然不少都被他吸引，在他身边搔首弄姿。 我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冲着张盛走去。 到他面前站定，我也难得地单手插兜摆了个姿势，“张经理，喝一杯？” 张盛看见我过来，脸上微微有些诧异，将身边的女人推开，邪笑道：“李助，竟然还来找我喝一杯？” 他在沙发上坐得十分稳当，并没有想要站起来和我碰杯的样子。 “怎么？张经理不给面子吗？”身边人不少，我有点下不来台，但是直接走了也不好看，只能继续举着酒杯。 张盛显然没有打算考虑我的面子，“我上次帮了你。我喝一杯，你也喝一杯？不合适吧？” 我无奈，“那你想怎么喝？” 说完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这些都是高度酒，连着喝几个肯定难受，而且我酒量也十分有限 张盛满意笑笑，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 因为今天是张盛组的局，所以这边有点动静，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在我们俩身上。 “那，让我说的话。我喝三个，你喝九个。以前的事咱俩两清。”张盛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笑得邪魅。 九杯？！这孙子让我跟着他的三倍喝，也太照顾我了！ 两清？那其实我也不亏，毕竟听谷子说，张盛帮我保住了一条手臂。 想到上次喝点啤酒就找不到北的我，再看看茶几上的高度酒，不禁有些腿软。 要是放在平常，我肯定和张盛这小子说说软话，讨价还价了。但是现在，旁边都是熟人不说，还有那么多漂亮妹妹 男人的自尊心，你懂的 我拿起手中杯，往上举了一下，看上去十分豪迈，“我先干为敬！” 辛辣的口感直冲喉管和肠胃，一杯下去我就后悔了。 其实人嘛，出门在外，认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现在想反悔，已是为时已晚。因为张盛也已经麻利地干了自己杯里的酒。 其他人倒是蛮捧场，我俩喝了酒身边都有掌声，虚荣心和酒精一起刺激着我的大脑，所以我这容易短路的大脑再次给我下达了不知死活的指令：喝他！ 夜场里的姑娘很是机灵，我俩刚把规矩说好。该我喝的酒就已经摆在面前了。 张盛面前还有两杯，我面前就厉害了，还有八杯。 “李助，你能喝吗？”张盛饶有兴致地对我挑眉，明显就是挑衅！ 我没说话，俯身左右手各拿了一杯。刚端起来，我胃里直接抽了一下，这他妈谁倒的酒？！是不是太实在了。 我转头看看刚才倒酒的小妹，她还冲着我盈盈地笑。 一咬牙，一闭眼。两杯同时进肚，胃里又是火烧了一般的灼热。 身边人有几声凉气，“嘶” 一瞬间只感觉酒精混着胃液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我咬咬牙，拼命重新将喉管里的东西压下，面上仍然做出不漏痕迹的样子，“张经理，该你了。” 这时候我的视线已经稍微有点模糊，隐约看见张盛似是有一瞬间的憋笑，又转瞬即逝，他拿起面前的第二杯，优雅饮下，云淡风轻。 喝完后，将酒杯倒过来举着定了一下，眼中笑色渐浓。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可见平时没少练。旁边的小姐都看呆了几个，我心中又是鄙夷，我酒劲儿上来手脚都麻了，你居然还在耍帅？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此仇不报，就不是君子！！ 我假笑着点点头，心道好小子，我今天非不服你。俯身又将酒杯提起来，左右开弓连饮三杯。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头晕脑涨，四肢都是麻的。但是已经不想吐了，可能是胃已经适应了？ 张盛拿起他面前的最后一杯，正要举杯饮下，站在他身边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姑娘拦住她的胳膊，“张哥，您喝得有点快了，对您身体不好，要不要歇一下？” 哎呀！我去你的祖宗的！妹妹，我刚才喝了六杯的时候，你是不是瞎了？ 可谁知张盛听了姑娘这话，面色一下子拉下来，眼神撇过去，冷冷道：“你说什么？” 没想到张盛并不领情，这姑娘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本来是想装装关心，现在却让客人觉得她不懂事了。 气氛稍微有些冷下来。那姑娘也吓得不敢说话，肩膀都有些轻微抖动。 好在这种局里，人精多的是，“张哥长得太帅了，难怪素不相识的姑娘都心疼您！” 起哄的声音瞬间把气氛炒了回来。 张盛也不再计较，冲我举举最后一杯酒，流畅地饮下。 我这时候脑子的反应已经开始变慢，看到他酒喝完发呆了一下，然后俯身继续拿酒。 手刚刚碰到酒杯，上方声音响起，“我看你态度不错，咱俩现在两清了。” 第65章 来者不善！ 猛然抬头，张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眸色深邃看不出情绪。 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提起来，眼神迷离，对着他道：“老子，一杯都不差你。” 辛辣、苦涩。直击灵魂。 我打了个冷战，接着，又一杯。 喝完最后一杯，我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好像突然断了，踉跄了一下勉强站住。 张盛在我面前，轻声说了句什么。 但是当时的我只能捕捉到他的口型，具体说了什么，我是一点都听不到了。 喝醉后的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尽管我特别想倒头就睡，但是为了不显得太没用，我还是靠在座上，强装若无其事，看着舞池中的众人。 阿四坐过来关心了我几句，听到我说没事，就立马争分夺秒地和姑娘调情去了。 倒是张盛自从喝了酒就不太在状态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得意，这小子看来也喝难受了。 我眉梢的笑意还没消退，突然咣当一声，包间的门被猛然踹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了进来，我吓了一跳，猛地想站起来，却瞬间腿软跌了下去，这次实在是酒喝多了，绝对不是吓的。 姑娘们吓得吱哇乱叫，一会儿就跑得没影，只剩下一屋子的男人。 进来的一行人个个面露凶光，我在这儿已经有段时间，一看就是我们的同行，估计是来寻仇的。 我暗道不好，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我喝成这样，恐怕连想跑都得用爬的！ 领头的是个肌肉男，块儿很大，应该是经常健身。用审视的眼神扫了里面的众人一圈，恶狠狠开口，“知道老子是谁吗？” 身边人也大多都明白了过来，有几个反应快的已经悄悄将空酒瓶捏在手里。 张盛慢悠悠站起来，淡淡开口，“怎么？你们山河集团这是终于缓过来了？” 我脑子一激灵，山河集团？我刚来那会被我挖了眼睛的那刀疤不就是什么山河集团吗？ 我记得，当时刀疤是被张盛抓了单才弄到总部去的。看来这山河集团和卧龙公司是死对头啊。 这下完了，这新仇旧恨算起来，肯定是要见血的。来人气势汹汹，而我们这群人都是喝了酒的，显然已经处于劣势了。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不知不觉就已经冒了出来。 转头看看张盛，倒是一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过说真的，我来公司这么久，并没有看见过他的身手，看他现在的表现，难道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领头的肌肉男轻狂一笑，“山河集团收拾你们这几个不入流的货色，有什么难度吗？” “呵呵呵呵！”张盛侧头轻笑，“强子，你是不是忘了上次被我的人追到娘们儿被窝里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那个叫强子的肌肉男脸色瞬间变得青紫，“放你妈的屁！” 看强子这个恼羞成怒的表现，就知道这个事八成是真的了，张盛还挺损，这件事直接说出来，这人的脸还真是丢到姥姥家了！嘿嘿！ 强子的糗事被公之于众，众人脸色纷纭。瞬间破防，目露凶光大叫道：“宰了他们！！！！” 身后的人像是被放出笼子的疯狗一样，一下子就冲我们扑了过来。 一看大事不好，我慌忙着想站起来，但是腿实在是软得厉害，几次尝试都失败了。 第66章 生死时刻 眼看强子手下的人已经扬着拳头到了我的眼前，我大叫一声“哎呦我擦”，忙伸出胳膊招架。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胳膊的反应也迟钝得很，往往是那人的拳头已经落在我的脸上，我那想挡的胳膊才姗姗来迟。 所以，别人都在互殴，到了我这儿就变成了单方面的挨打。不过幸好，在酒精的作用下，疼痛感也变得迟钝了许多。 虽然我现在估计已经被打成猪头，但是我自己基本上却没什么感觉。 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在那挨打，因为今天过去还有明天呢！我总不能顶着一张猪脸见人。 想明白之后，我瞬间也发了狠，大吼一声，便把那一直把我当沙包打的那小子，扑倒在地上。 我占据了有利姿势，那小子一时也使不上劲儿，一时竟僵持住了。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喝了酒虽然反应变慢，但是力量大增！猛然发力，重拳出击！便听见我身下那小子的惨叫声。 两拳过后，那小子显然已经吃不消。我却是越战越勇，左勾拳右勾拳的直往那小子脑袋上招呼，直到我筋疲力尽，我朦胧中看着这被我压着的人已经不动，应该是晕了。 但是周围的战况依然火热，现在想想，当时强子的人并没有带枪，这算我命大，否则我早就没命了。 我快速加入战场，虽然我的腿还是使不上劲儿，但是我上不去不代表不能让别人下不来！ 他们在上面打着，我就在下面薅人裤脚，等那人摔个狗吃屎，我再乘虚而入！就这样，我借着酒精的麻木感像是套上了一件二级甲，陆续解决了几个。 打架之余，余光中看见自己的脸已经肿得老高。就算是我亲妈来估计也认不出我了。 恍惚之间，张盛正左拳右脚的左右开弓，强子手下四五个人硬是没近得了他的身。 突然，一个帅气的过肩摔！ 对于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见这个动作的我，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张盛这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一下子升华了。 难怪这小子这么猖狂，原来是身怀不露啊！ 这个时候，我身上的麻木感总算是收尾缓解，看见张盛这么厉害，连忙往他那边靠。 站起来一看才发现，情况并不乐观。除了张盛还有几个得手的兄弟正打得火热，公司其他人大多已经招架不住，倒在地上起不来。 还有阿四，我本来以为这小子挺猛，没想到这下也被人按在地上疯狂爆头呢！导致我一时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实力就是如此还是今天晚上被女人蛊了心智。 眼看他都开始翻白眼了，我暗骂一声扑了过去，花拳绣腿我没有，直接就是一个泰山压顶。 山河集团那小子被我压得嗷嗷大叫，估计差点吐血。不过我这副残躯也只能牵制一个人，对于别的打手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很快，便从开始的阿四一个人被打，变成了我俩一块被打。 这几个人明显比刚才打我的人手劲儿大得多，几拳下来我就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还有那种晕眩绝对不是喝了酒的那种，而是脑袋因为受到的外力过猛，从而导致的短路。 阿四半死不活之间睁眼看见我，“李哥，没想到，你这么够义气，下辈子咱们还是好哥们儿！” 我忍着浑身的剧痛说：“去你妈的！我还没死，别替我留遗言！”身下压着的人好像已经被他们的人拖了出去，我的喘气也松快了些。 但是这些狗日的！显然没有打算给我们留活路，我们已经在地上奄奄一息，落在我身上头上的拳头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最终，那关键的一拳狠狠的落在我的身上，瞬间 “呕！！！”我吐在地上了。 我本来以为旁边的阿四已经差不多快死了，谁知，眼看我的呕吐物马上就流到他脑袋下面。 他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哎呦卧槽！”竟然挣扎着支楞了起来。 虽然起来没有一秒钟，就重新被打到地上，但是好歹让我知道他离死还远着呢。 我吐了，我自己也不想。那些狗日的看见这幅场面，十分嫌弃。一边打我，一边骂我，还出言侮辱我。 我顿时感觉颜面尽失，想着自己反正也没什么力气了，趴着等死算了。意识逐渐朦胧，到最后还是觉得这样的死状有点太过埋汰，但是问题不大，反正韩呓语也不在这儿，我在这儿死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 胡思乱想之间，我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重重提起，然后腰上一紧，有一瞬间的失衡。 我硬撑着睁开眼，自己正被谁扛在肩上。尽管那人前进得很慢，但是力气很大。 手指触摸到极有质感的西服料子，我觉得有点模糊的熟悉感，是谁呢 第67章 醒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卧龙集团总部，自己的房间。 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头是炸裂般的疼痛。 身边空无一人，我强撑着从床上爬起，一寸一厘地挪到卫生间。看到镜中人的刹那，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 整张脸已经肿成了夸张的地步，额头、脸颊、下巴没有一处好地方。颈上和背上也全是伤。伤得比较重的地方已经被处理过。而这些是谁做的，我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这是我昏迷的第几天。 踉跄的走出房门，正撞上迎面走来的老八。 老八这人老实，对我一向是很仁义，看见他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老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我辨认了很久，确认是我之后很是惊讶，“李助，你怎么伤成了这样！” 我低头苦笑，那天的事情我也不记得多少，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眼下看见老八也只能试探着问道：“老八，你知不知道后来的事？” “哎！那天我没跟着去，不过我听说好几个兄弟被他们活活打死了。还有”老八停在一半，把我急得不行。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 老八叹了口气，“听说连张经理都受伤了。” 什么？！ 可是我明明记得他好好的难道是我的幻觉？ “张经理怎么会受伤？伤哪儿了？”我扯着他的手臂，催促道。 老八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还是如实说道：“听说张经理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什么？？背后？明明在我有意识的时候他还一点事没有，怎么会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难道？？！ 我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心寒，“他在哪儿？！” “张经理现在应该在自己房间养病吧？”老八也是一副拿不准的样子。 但是我已经完全失了冷静，现在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中，只想去找张盛问个清楚。 不顾身后老八的劝告，我自顾自地往前走，直到那句话让我愣在了原地。 “李助，你冷静一点！现在公司很乱，你这样乱跑很危险！” 我猛然回头，“公司很乱？为什么？” “柳姐已经忙了好几天了，先是山河集团寻仇的事，损失了不少兄弟，还有就是那个顾深，他跑了！”老八叉着腰叫道，看得出来他也很郁闷。 顾深跑了？？这下坏了！ 要是平常就算了，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极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他的逃跑和山河集团这次暴动有关。但是他自己不可能会跑得出去这层层关卡，除非卧龙集团内部有奸细！ 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凶险！ 但是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 经理办公室。 门紧紧关着。 烟草味道顺着门缝飘出来，里面有人。 我竟有些紧张，深呼吸一口，敲门“咚咚”！ “进来吧。”依然是冷冰冰的声音。 我缓缓开门，极浓的烟雾迎面向我冲过来，呛得我咳了两声。 聚神到房间正中的床上，张盛果然还在躺着，床头柜上满是烟蒂。我走近了些，将屋里的窗户打开。 “你这生活环境是不是太差了？自己不觉得熏得慌吗？” 张盛目光微微扫过，不耐感溢了出来，“你有什么事？没事赶紧走，我没心思和你周旋。” 我才说了一句话，这人这开始下逐客令了，还真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我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 “呵！” “你看见了，我还没死，让你失望了。”语气欠扁。 他这种态度，让我的话很难问出口，只能在原地坐着，有点进退两难，“咳咳” 我不自觉地干咳两声，却显得气氛越发尴尬。 “额我听说你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子？” “你想说什么？”张盛盯着我，眉宇之间似有不解。 “没什么！你好好养病吧。”我被他盯得发毛，丢下这句话便快步离开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久久不能平静。不断回忆着刚才的片段，期待着从他的微表情中获得一些线索。 不过，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依然没有头绪。 这件事情索性不再去想，我总归是卧龙公司的员工，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应该问问柳宁的打算。 经过上次的事情，我一直对她敬而远之。仔细想想，除了把我拐到这里，她从头到尾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是我自己一再破坏规矩。 上次的事情她很久都没有缓过来，这次听说又死了几个兄弟，肯定对她的打击很大。 电话接通。 “柳姐，是我，我刚刚醒，听说公司发生了大事，您还好吗？对我有没有什么安排？”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声音压抑，“你醒了就好，这次张经理也伤了，我身边人手不够，你还是先好好养病吧。对了，顾深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咱们公司内忧外患不少。” 听到她提起顾深，我瞬间心里没底，“柳姐，这次顾深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啊！” 她在那头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想着公司我也知道，放心。”看她这意思就要挂电话。 我连忙道：“柳姐！您知道张经理是怎么受伤的吗？我听说他身手不错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这个” 我心里一咯噔，颤颤巍巍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 “李助，这个事情你不用管，和你没关系。” 嘟嘟嘟嘟忙音响起。 柳宁没等我说话就挂掉了电话，但是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 阿四伤得比我还重，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沉沉地睡着。 他的肿脸和我不相上下，我俩现在称得上是猪头兄弟。 我没有叫醒他，只是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虽然都是重伤，但是好在还活着，来日方长。 在这里没多久，我倒是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想事情淡然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在这里的生死时刻太多了，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死无全尸。 在我结束了这些胡思乱想，打算起身走人的时候，阿四醒了。 他看到我似乎很开心，眼睛里亮了些，“李哥，你怎么来了？” 说罢打量我的脸一番，憋着笑道：“李哥你本来也算得上是个帅小伙！你看看你现在，真是吓人！” 看在他有伤的份上，我并没有打他，只是白了他一眼，“你这样的，就别他妈笑话我啦！” 他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不好意思的笑笑。 “阿四，你记不记得那天最后发生的事？” 如果是张盛把我救出去的，那么阿四是谁救的呢？ 阿四紧皱眉头，眼神逐渐失神，“那天反正我觉得我快死了。然后你就吐了，特别恶心” 靠！！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打断他，“你就不记得点别的？” 他想了一会儿，自暴自弃地摇摇头，“完全没印象了。应该是兄弟们救了咱们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这倒也是 第68章 碰见顾深 这次的伤我又养了十来天。这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生活，我像是习惯了，连身上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很多。 韩呓语给我来过几次电话，都是问我顾深的情况。我告诉她顾深还活着，但是他已经跑了，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她还问我有没有被那件事情所连累，我并没有隐瞒，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我说我差点被他们折磨死，就剩下半条命了。她听后倒是沉默了良久。 不知道是真的为我所承受的痛苦感到难过，还是觉得欠我的太多会还不完。 不过我觉得她欠我点什么也没什么不好，我甚至还觉得有点安心。 我本以为顾深离开卧龙公司以后，会辗转回到国内。 但是一次突如其来的见面，却让我知道，我有点小看他了。 算算时间，当时他从卧龙公司逃走已有半年。 我正带着小弟在我管辖的赌场里紧盯一个出千老手，刚刚看出了端倪，马上就要抓人的时候，我看到了顾深。 当时我的小弟已经摸到了那老千的身后，只待我手势一落，那老千就必死无疑。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计划。 “你们这种垃圾赌场，还想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声音极大，而且赌徒最忌讳赌场自己手脚不干净这种事情，此言一出，周遭瞬间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向着说话的方向望去。 自然我也不例外，这是我手下的地盘，上一个敢砸我场子的人已经从上到下被我剁了手指头！ 这话既然已经说出口，我便不能轻易饶了他！ 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说话人的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在做梦，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时对顾深去处的怀疑，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他站在一张桌子前，盛气凌人地盯着我的工作人员。半年不见，倒是有了些人样，看上去很威风，颇有我在学校初见他的感觉。 头发又立整的梳了背头，脸上的神态市侩了些，没有了当初的少年气。 我朝着他走近，他终于注意到了我，一瞬间的慌神之后，面色瞬间狠厉，“李涯？” 我沉声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没想到你竟然你能活到现在。” 我的手落在他的肩上，低声道：“你能活到今天，还要感谢我呢。”目光扫过他的手指，“好在只是残废了。” 顾深瞬间变了脸色，怒视我，“李涯！！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话刚刚落地，他身后的小弟便朝我围了上来，可是这是在我的地盘，我自然不可能怕他。 淡然道：“就算你敢杀我，你杀得了我吗？” 他的目光里溢出满满的恨意，“话不能说的太绝对。” “的确！话不能说的太绝对。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和我说，你会杀了我，但是这么久过去了”我调笑道。 我很清楚他的软肋在哪里，所以我对他可以轻松拿捏。 “你！！” 他气急，不等他反应过来，我的手瞬间狠狠捏住他的脖子，“你还是没有长进啊。” 他身后的小弟已经跃跃欲试，我目光扫过去，狠厉之色明显，“别，乱，动！” 顾深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但是那种眼神还是恨不得喝我血的仇视。 我冷笑一声，随即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想死是吗？” “李涯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你早晚都会死在我手上,” “哈哈哈哈好好好，死到临头了，还装英雄呢？”我手上的力气继续加大。 眼看顾深马上就要断气，我身后的阿四说话了，“李哥，大白天的，在咱们的地盘弄出这种事情，还是很麻烦的。” 这话不错，我顺着力气狠狠一甩，顾深瞬间跌坐在地上，他断了指的手放在胸口上剧烈呼吸。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看来你已经找到去处了。” “” 他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不回国内好好过日子？” 他仍是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我已经没什么耐心，自然对他的答案也失了兴趣。我俩之间或许在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注定是你死我活，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我要是回去了，怎么亲手杀了你？！” 第69章 计划 “呵”我背对着他，耸肩一笑。 如果你觉得，真的能做到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 阿四快步跟上来，“李哥，您就这么放过他了？这是咱们的地盘。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总部？” “现在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我叹气道。 阿四面上有些费解，“您什么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群人？边儿上那个不眼熟吗？” 阿四皱眉沉思了一下，“没注意啊。” 我摇头笑了，他并没有把顾深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仔细观察他身边的人。但是我注意到了，在他身后的那群人里，有一个眼熟的面孔。 半年前，如月夜总会，我曾经见过他。当时，我已经醉得几乎不省人事，那个家伙骑在我头上差点把我打死，就算是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我记得之前在如月夜总会见过他，就是张经理受伤那次。”我沉声说道。 “什么？！”阿四惊呼一声，“李哥，你怎么不早说！我非得弄死这几个！” 他那副咬牙呲齿的样子十分滑稽，不过也难怪他这么激动，那次他也没少吃苦头，差点毁容，还在床上躺了半个来月。 报仇谁不想？ 但是，现在看来顾深并不是那时刚从卧龙集团逃出去的他了。如今这架势看来，他应该已经在山河集团做了个小头目。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和别的人比起来，顾深的资历并不深。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到底是因为能力出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呢？如果山河集团知道顾深在国内的强大背景，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对卧龙公司不利的事情 我拍拍阿四的肩膀，劝解道：“耐心点，他现在恐怕没有那么好对付。咱们还是先和柳姐说一下，毕竟她和顾家也有些渊源。” 这件事肯定是要让柳宁知道的，不管是防备之举，还是想要报仇。我相信，只要有好的机会，柳宁一定是第一个想让山河集团和顾深倒霉的人。 阿四也冷静了下来，点点头，“没错，这事不能着急。” 柳宁的消息果然够快，才几天的时间就有了结果。 夜总会出事已经过去半年多，好在这段时间卧龙公司还算平安，如今公司人员恢复的也不错，柳宁的精神也看着好了些。 她坐在我对面，红唇媚眼，十分夺目。 “柳姐，咱们派去的人怎么说？” 柳宁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和你猜的差不多，顾深现在已经算是个小头目了，山河集团的老总对他还算重视，幸亏你上次没把他怎么样，不然可能真的会比较麻烦。咱们公司刚刚恢复了一些，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万不能不能出击。” 果然，我顿时觉得这事情会越来越麻烦。当时真不应该脑抽，救了这狗崽子一命。万一再因为顾深害得公司的兄弟们送命，那我真的是万死莫赦了。 “那柳姐，您的意思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宁眉头微蹙，“先休养生息，山河集团最近的势头很大，不过他们也不敢直接来咱们这儿找事儿，万事小心就是了。” “嗯”柳宁说得也在理，我默默点头，不过有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疙瘩，眼下正好可以问问柳宁的意思。 “柳姐，顾深逃跑那件事，我们一直怀疑公司内部有奸细，不知道您调查得怎么样？” 柳宁扶额，一看也是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公司里那么多人，那天那么乱，想去密室把人放走并不是难事，还是在观察看看吧。” 观察？这么久都过去了，那人也没漏出丝毫马脚，恐怕并不是粗心之人。这样观察效率太慢不说，要是再有什么情况，公司岂不是危在旦夕？ 看到我没说话，柳宁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思索了一会，抬眼道：“柳姐，我觉得我们不能被动地等待那人犯错，而是应该主动出击。设个陷阱，让那人自投罗网。” 柳宁挑眉，上下打量我一眼，“办法倒是不错，不过，怎么设这个陷阱呢？” 我眼睛滴溜溜一转，瞬间计上心来，“柳姐，您就瞧好吧！咱们公司如果真有山河集团的奸细，这招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第70章 做局 想要实施计划，光靠我自己肯定是完不成的。所以，我必须找几个队友，而这几个队友必须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人。要找这样的人并不难，那天出现在如月夜总会的人，是没有作案时间的，可以放心用。 我对别人并不熟悉，不过只要有我、阿四、还有张盛就够了。 只是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我一直有些对张盛的愧疚。虽然张盛自己没说什么，柳宁也说张盛的伤和我并没有关系，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伤多半是因为我。 这段时间以来，我和张盛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想到这件事需要他的帮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公司，以张盛对柳宁的衷心程度，他应该不会拒绝。 一连几天，我心里盘算着这件事。 计划已经做好，其实就是一招兵家经典：引蛇出洞。 此项计划已经蓄势待发，我和阿四说了这件事，他欣然答应，而且肉眼可见的跃跃欲试。 我刚满心激动地从阿四房间出来，正在纠结怎么和张盛说这件事，没想到他自己就撞了上来，那个期待的身影就这么出现了 这叫什么？想啥来啥！ 我横身拦住那人去路，“张经理，您有空吗？” 张盛被迫停下来，一脸不耐烦，“没空。”说完便直接要走。 我已经习惯他这种态度，死皮赖脸地继续贴上去。 “哎！你别这么着急拒绝。我找你是真的有正经事。” 他皱皱眉，侧头看我，“你有正经事？” 嘿！您这话怎么说的？我虽然对公司贡献不大，但怎么也算得上是优秀员工吧？ 但是现在这尊瘟神，我确实是惹不起，继续堆着笑脸，“对，我真的有事。” “那你说。”眼神冰冷无神，显然对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没有一丝期待。 我耐着性子顺顺气，“不能在这儿说！咱们找个私密的地方。” 张盛两眼一瞪，耐心显然已经被耗光，“李涯。你是不是太无聊了？你有事就现在说，我很忙。” 这个驴脾气！ 我气得手指头都快攥麻了，为了大计，还不得不继续装孙子，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是柳姐交代的。” 说完，张盛的眼色总算是缓和了些，没有了那种催命似的凌厉。 我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终于开窍，“来我办公室吧。” 房间内，依然是浓浓的烟草味道。 我不自觉地皱眉，“这种尼古丁房间，你住着会少活好几年。” 张盛白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坐在办公椅上，“可以说了吗？”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在如月受到山河集团的报复？”我问道。 他点点头，“记得。” 我继续道：“那你应该也记得，顾深在我们受到报复的同一天逃跑了。公司的设施你知道，要是没有人帮他，顾深绝对不能自己解开绳索逃走的。” 他点了颗烟，显然是对我的话来了兴趣，“还有呢？” 不过该说不说，这家伙还真是资深烟鬼。 我翻了个白眼，“公司很有可能存在山河公司的内应。” 他眸色幽黑，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也早就有这个猜想了。“你想怎么办？” “我得到柳姐的许可，抓住这个奸细。整个计划只有你、我、阿四知道。我和阿四的身手你也知道”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难度的部分，恐怕还得麻烦你” 我暗暗观察张盛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波澜。 沉思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烟按在烟灰缸撵灭，“就按你的办。” 第71章 鱼儿上钩 此计划之所以可以在公司内实施，是因为卧龙公司内部一般员工是没有手机的，所以传递消息的手段也十分匮乏。 只有少数极受重视的中层才有手机，其他人只是人手一部对讲机的配备。 这也是卧龙公司严谨的地方，毕竟在这种地方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有了这个先提条件，我的计划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因为整个公司的风声，都是非常可控的。 一个潜伏的十分成功的奸细，轻易是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在整个公司都没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甘心默默无闻地陪葬。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没有退路的人会拼死一搏，但是有退路的人一定会寻机脱身。这，便是自古以来的人性！ 第一，放出消息。 “喂！听说了吗？咱们公司摊上大事了！” “什么事？” “我去？你居然不知道？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听中层领导透出来的消息，柳姐得罪大人物了！” “大人物？谁啊！” “金三角最大的头子！吴枭啊！” “什么？不会吧？我听说柳姐和吴枭是那种关系啊” “这你都不知道？闹掰了！柳姐偷着弄项目，被吴枭知道了。这下可完了，只怕咱们公司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真的假的！我听说，那位可是吃人不吐骨头！柳姐要是真得罪了他，那咱们不全完了？” “哎！谁知道呢！” 撒了一些风声出去，短短一天的时间，整个公司就传出了各种各样要玩完的消息。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笼罩。 而这一切，正是我的杰作。此刻的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尽管一切都朝着计划发展，但是不能着急，更不能轻举妄动，现在的流言和惶恐，还远远不到火候。 接下来的几天，总有下面的人遮遮掩掩地向我打听这件事，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期待，而我躲闪含糊的说辞更是在侧面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这一步走得已经非常完美。 第二步，把水搅浑，埋下陷阱。 凌晨五点，公司内部的紧急铃声突然响起，回荡在各个走廊，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人拽回现实。 场面极其混乱。 我在房间内听着，走廊里已经有不少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像一群惊弓之鸟一般，透露着紧张焦躁。 大楼内的广播传来，是柳宁的声音，“所有人做好准备，将自己的武器带在身边，我得到消息，今晚十点，有人会倾巢出动，目标就是咱们卧龙公司总部。” 广播刚刚结束，走廊里瞬间传来杂乱的说话声，不止是顶楼，下面的几层楼无一不是透着恐惧和焦躁的议论声。 柳宁这番话将这几天的谣言全部证实，就算是经历过再多风雨的老手，也难免胆寒。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吴枭这个人的恐怖之处。一旦触碰到他的利益，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没有人会质疑他的实力，因为上次吴枭为柳宁解围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过那一车车的武器装备。 也就是说，柳宁这番话，几乎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宣判了死刑！ 果然，意料之内。 我刚刚走出房间，便看到柳宁办公室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中层领导，他们全都眼巴巴地等着柳宁说出一个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可惜，柳宁的下一个动作，将他们最后一点对生存的希冀扼杀了。 领导们人手拿着一张名单，步伐沉重地从柳宁办公室走了出来。 当然，我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张人员统计名单，上面需要留下每个人亲属的联系方式和银行卡号。 这意味着，今晚过后，所有人的家属都会收到一笔不菲的抚慰金。 其实我原本的计划，并没有这么极端。只是我和柳宁说了我的想法之后，她觉得与其做戏不可避免，那不如把阵仗搞得大一点。把卧龙公司做一个从头到尾的清洗。 我惊讶于她的果断和决绝。这样的方式，只要有一点贪生怕死，就会被轻而易举地筛出来。 一整天，公司上上下下都被一股低压笼罩。 口角打架的人不下十来人，可见没有人心是静的。浮躁，更有利于我们的计划，因为越乱，越没有时间思考。 傍晚，所有人几乎都是手拿棍子、砍刀为自己壮胆。 公司对手枪有着十分严格的管理制度，拿手枪的人不多，这也最大程度地保证了不会发生真正的暴乱。 我和阿四每人带着四五个信得过的兄弟，暗中拿枪，守卫在总部夜总会大楼的外墙前后两门和稍矮的墙下，等待那些贪生怕死的逃兵。 而此时的张盛已经带人埋伏在去山河集团的必经之路，那个有意图逃往山河集团的人，那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让张盛消失在公司，也是一举两得之举。平日里的主心骨不在了，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疯长出来。 夜幕降临。 鱼儿陆续上钩，从傍晚到晚上十点的时间，我和阿四一共抓住了八个想逃跑的怂包。 正当我以为奸细肯定在这八个人之中，准备拖回去审的时候。 张盛一行人居然也押着一个人回来了。 我狠狠瞪了阿四一眼，“你他妈不是说自己看得挺好，一只苍蝇都没飞出去吗？” 阿四看我不信他，也气鼓鼓地冲我，“李哥，你别不讲理，哥几个这一晚上连个眼睛都没眨！你不能查都没查，就说是我放出去的啊！” “别他妈放屁了！我这儿都看得好好的，几米一个哨！你说是我放出去的？” 我和阿四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张盛这时候，也终于走近了。看见那被押着的人满身是泥，我顿时明白了大半，赶紧顺着外墙的杂草找去。 果然，在一堆杂草处，竟有一处狗洞！看来此人正是钻狗洞躲过了我们的看守，但是还是在逃往山河集团的时候被张盛抓了，实在是险！万一张盛也没有抓到这个人，那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当我恼怒挫败地回到人群间的时候，猛然发觉，被张盛押着那人的身形竟有些眼熟！ 我满心忐忑，缓缓地走近那人，用虎口猛地抬起他的脸。 刹那间，我只觉得脑袋发蒙，惊讶到几乎忘了呼吸！ “老八！？”我惊叫出声。 阿四的身后在我身后响起，“我草！竟然是你！！你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吗？！” 老八的脸上表情再也不复之前的老实淳厚，反而是一脸邪恶狡诈，“你们他妈的，做局弄我？” 随后，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我脸上，“是你的主意？” 看我没说话，他恶狠狠地咬牙，“想不到我今天竟然会阴沟里翻船！早知道今天，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弄死你！” 张盛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猜想，在他抓到老八的一瞬间，肯定也是惊讶的，毕竟老八算是这里的老人，一向不与人交恶，扮演着一个老实本分的角色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幅场景，恐怕打死我也想不到，一直给山河集团通风报信的内应，竟然会是老八！ 原来，他在卧龙公司的这些年都是装的！不知道以前有多少兄弟不明不白地吃了他的暗亏！ 第72章 老八的家人 阿四显然也有些惆怅，“李哥，你说老八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山河集团的奸细？” 我拿起手里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哎，人心这种东西，是最难看透的。” 要说我刚来的时候，老八对我也算不错。别人都是话里话外的看不上我，冷言冷语在我耳边没有断过。只有那是和我住在一起的老八，从不说一句风凉话，就为这个，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都念着他的好。 事到如今，实在是没想到，让我们费尽周折要抓的奸细竟然会是他 我站起身来，拍拍阿四的肩膀，“别想了，上去看看。” 老八已经被他们带到楼上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阿四点点头，“这么壮的汉子，真是可惜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有点不对，我皱皱眉道，“看你这意思，叛徒的下场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以为老八将要面对的不过是老鼠洞里那各种各样的惩罚罢了，再不济也就是像顾深那样断手断脚。但是听阿四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有新鲜的？不过说起来，我来这里之后，公司内并没有出现过内奸、叛徒这类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会面临怎么样的惩罚，看来是我先入为主了。 阿四眼神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这种人的下场才是最惨的，密室里那种玩意都不会给他们用。” 好家伙，听这话的意思，密室里的东西都兜不住了，那的是那么惨绝人寰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 阿四叹了口气，“李哥，你来了缅北也有不少日子，你应该知道这里最出名的产业吧？” 要说缅北最出名的，不就是噶腰子吗？ 我试探着说道：“腰子？” “对，但是不只是腰子。”阿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瞬间被自己的猜想吓到，果然他的下一句话便证实了。 “你以前见识过的那些，什么水刑，沼气坑，鞭子，断指都不会发生在老八身上。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会有营养均衡的每日三餐，直到他的所有器官都有了买主。” “”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这确实是最残忍的刑罚了。等彻底死的时候，身体里所有有价值的器官都被掏空这太可怕了。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阿四看着我的样子，冷笑一声，“这不是最残忍的。” 我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他。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将这个地方的黑暗彻底在我眼前摊开。如果有的选，我希望这次聊天从来没有开始过。 他说，“他的家人也会如此。” 我呆住了，甚至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自作聪明地设这个局。老八的结局是他自己选的，但是他的家人如果也被这场无妄之灾牵扯进来是不是有些太不通情理了 “可是！”我想说这并不关他家人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么做，就是为了震慑更多的人。就算是有了逆反之心，就算别家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有这一条规矩压着，不管是谁，恐怕都得好好掂量掂量。难怪老八刚才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阿四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忍心，宽慰我道：“李哥，这不是你的错。叛徒就应该是这种结果，不然咱们这些兄弟岂不是每天都走在钢丝之上吗？” 我落寞地苦笑一下，这种魔窟一样的地方，我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不知道在这平静的水面下，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污秽 三天之后，我在幽禁老八的密室中，见到了老八的家人。 那是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妇，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隔窗一看，老八面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那是一种来自地狱的绝望，当看见自己的家人真的被带到这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他的眼神已经麻木，浑身都在颤抖。 那孩子的眼神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猫，瑟瑟发抖地躲在那老妇的怀里，谨慎地望着这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们没有人说一句话，但是作为看客的我，已经腿软，再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 听手下看管的人说，那老妇是老八的母亲，今年已经八十多岁。那男孩自然就是老八的儿子，老八出来以后没多久，媳妇儿就跑了，连儿子都没要。这几年一直是老妇艰难地拉扯着这孩子。 我不敢想象，这样的这对老弱妇孺会面临什么。 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柳宁可以稳住手下的原因之一。做得好了，会惠及家人；做了出格的事，那全家都便是灭顶之灾 我看向守门小弟，问道：“他的家人来了多长时间了？” “来了两天了，刚来的时候老八像疯了似的，一直想见柳姐。”守门的摇摇头。 这也不难想到，毕竟发生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为了家人万般求饶，何况他的家人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谁看到估计也不免动容。 我正色道：“那柳姐有没有见他？” “怎么可能呢？这都是规矩，他怎么求都没有用的。”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可是这妇人这么老了，器官什么的估计也不值钱吧？” 守门的也透过窗子看看，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孩子身上，“瞧见没？有值钱的。”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知道这种法律淡薄的地方什么恶心人都有，很多有钱人就是有那种怪癖。 “你的意思是？”我试探着问道。 守门人说道：“这谁能知道？我只知道孩子值钱，用处太多了” 我的心脏瞬间感觉到一阵剧痛，再也不能做一个平静的看客了。 第73章 结果 说实话，在站在柳宁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我心情十分忐忑。 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她生气时的面孔，还有惹到她的人可能发生的后果。 稳稳呼吸。 咚咚！！ 柳宁正站在窗前，看到我来，她并没有意外，重新背过身去。“你来干什么？” 我在心里为自己壮了壮胆，“柳姐，我刚从密室过来。” “心软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走近才发现，柳宁的手中居然夹着一根烟。以我之前对她的了解，她并没有什么烟瘾。 难道，她也 “我只是觉得，有些人已经活得如同蝼蚁。我们是不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宁的脸色。 能看见的只有一个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拿烟的样子十分优雅，我承认柳宁是一个少见的魅力十足的女人。那种气质几乎与生俱来，浑然天成。 “李涯，你来公司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知道规矩。”她冷言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话说到这已是言尽于此，我再纠缠也没有意义。 我失落地点点头，正往外走。 柳宁转过身来，目光随意地落在我身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她突然的问句让我有些心悸，生怕话说得不对又把自己搭进去，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柳宁轻轻笑了一下，“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这个地方污糟，这里的人残忍。但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我没有想到，柳宁竟会和我说这些话，不自觉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没有办法？” “对，没有办法。” “怎么会呢？” 柳宁是这里的老总，她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就算这是我的地盘，有些规矩也不能坏。就算不说规矩的事，如果你是那个男孩，你长大会不会报仇？” 我不禁呆住了。 是啊，自己的亲生父亲死的时候身体的器官被掏空，谁能接受这么惨的死法 看我没说话，柳宁继续道：“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这就是后患，干我们这行最应该会的事情，就是斩草除根。” 她说着这些话，眼神十分平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接受了她的观点，但是我确实不想再说些什么。现在的我至少已经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改变不了这里的规则，更改变不了柳宁的想法。 “好吧，柳姐，谢谢您能和我说这些。”我垂头，强迫自己不再想密室里的那三张面孔。 柳宁对我淡淡笑了一下，“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有人会去做这件事。” 我点点头，那样是再好不过。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在密室中看到的场景，意识逐渐模糊 梦中，那男孩浑身伤痕，肚子被剖开，肠子往外面翻涌着。他眼神恶毒，死死地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救他 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被逼到角落，直到退无可退。他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冷汗已经把被子打湿。再没有一点睡意，我呆呆地坐起来，茫然地望向窗外。 心里是无穷无尽的惆怅和麻木，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坚持多久 老八的器官配型成功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那天夜总会来了大概有十几个医护人员，他们全都来自不同的机构。天黑的时候，他们陆续拿着白色医用箱子走出总部大门。 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老八了。 我不知道这一天对于老八来说是灾难还是解脱，为自己的家人日夜操心的感觉，一定比死还煎熬。 再后来，那男孩也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或是谁带他离开的。 只剩下那个老妇，尸体被随意扔在了附近的山上。 这是我来到缅北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地方的残忍与可怕。 第74章 八角笼中 我想救的人很多，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在这个地方，只有变得强大，才能稍稍掌握自己的命运。 从那天开始，泰拳、散打、格斗这些提高个人战斗力的项目，成了我的每日必修。 尽管我从没有放弃过对王珊的寻找，但是她却像是在缅北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丝毫的线索，我越来越相信阿四所说的，或许她真的已经死了。 刻苦还是有些成效，虽然我还算不上高手，但是好歹已经入门。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洗漱好早早出门，发现阿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段时间，阿四不管在意念上还是行动上都给了我莫大的支持。 有了上次在如月夜总会的丢人事迹，他每天自发地陪我去武馆练拳，还给我找了很多地下黑拳的比赛传单，也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地下拳场内，人山人海。 明星拳手的赛程总是会受人关注，粉丝们举着拳手的专属应援物热烈地挥舞着，场面十分火热。 我不禁也被这种气氛深深吸引，这种比赛是绝对的血腥和刺激，只要不认输，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是技不如人，没有人会对此负任何责任。 阿四也是眼冒金光，朝着拳手将要出现的门伸着脖子频频张望。 时间倒数，欢呼声越演越烈。我知道拳手应该是要出场了。 果然，门缓缓打开，在惊天动地的声浪中，整个地区最出名的选手气势十足地走来。 “朋友们，现在正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本地区年度最佳选手，冠军蝉联者，阿～泰！！” 主持人的声音恢宏，像是一粒火种落在场馆，将整个气氛再次点燃。 阿泰身披赞助商的大旗，冲着四周的粉丝挥手示意，颇有一种胸有成竹，赛场王者的风范。 阿四也跟风在旁边疯狂尖叫，我扯扯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扯着嗓子吼道：“你看过这人的比赛？” 阿四听完摇摇头，也大声回道：“没有！凑热闹呗！”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真是有病，凑热闹也跟真的似的。 八角笼已经打开，阿泰走了进去。跟在身边的工作人员，准备牙套、毛巾、矿泉水什么的，看上去还蛮专业。 我拿起手中的宣传单，今天的挑战者是一个叫小六的年轻人，看上去年纪和我差不多，也就是个少年样子。 宣传单上最下方的小字吸引了我的注意：获胜者将会获得两万元的奖金！ 我不禁为这个少年捏了一把冷汗，身边的观众大都和我的感觉差不多，都不看好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六。 眼看阿泰的气氛炒得差不多，主持人继续吼道：“今天的挑战者就是近期的黑马选手，小～六！” 欢呼声明显少了很多。 小六走了出来，样子看着有些腼腆，眼神明显没有阿泰那么老辣。讪讪地朝着四周的观众招了招手，面色凝重地进了八角笼中。 大战一触即发，周围终于安静了些，屏息以待。 这时身后两人的议论传进了我的耳朵。 “这小子这不是找死吗？阿泰可是出了名的下手狠，一会儿估计要叫担架！” 一人接话道：“你知道什么？这小子也有两下子呢！上次我看他比赛的时候，他把一个老手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我靠！真的假的！” “你看吧！要是没点悬念，这门票能卖这么贵吗？我可买了小六呢！他要是能赢，我可就发啦！” 这是地下拳场娱乐的一种，看人下注。就像世界杯的预测彩票那样，有赔率的，阿泰的势头明显把小六大得多。押小六的话，明显赔率更高。 我低声对着阿四：“喂！你有没有压点？” 阿四得意扬扬地冲我举举手中的票根，“当然了，稍微买点才有参与感。” “你买的谁啊？”我问道。 他不耐烦地说：“当然是阿泰了！那小子肯定赢不了。” 我倒是不那么觉得，仔细地往笼中望去，这个叫小六的年轻人眼中有一种狠厉，就像是野兽的眼睛一样，这样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狠人。 我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第75章 险胜 阿四不信，肆意笑笑，便继续盯着笼中了。 哨声响起，阿泰率先出击，左拳护住面门，右拳试探着出击，脚步也是摇摆不定地试探，并没有出狠招。 小六看出对面的意图，通过不停地变换位置，妄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突然，阿泰瞅准一个空档，眼神骤变。猛的一个急进步，配合着一个行云流水的上勾拳率先得手。 瞬间全场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阿泰的名字一浪高过一浪。 我淡淡一笑，这些人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刚刚开始，说明不了什么。 小六的下巴吃了一拳，忙拉开距离，调整了一下身体姿态，避免再给同样的机会。 阿泰还想继续按照之前的路子打，但是小六突然一个急转身，反过身来一拳击中阿泰的脑袋。这个动作十分之快，身边的阿四都看呆了，连说：“我草我草！这小子有两下子！” 阿泰脱身站定，眉头紧锁，看来是反应过来自己轻敌了。只见他重新保持好距离，眼看小六攻势渐猛，他老成地瞄准时机，用极有力的双臂将小六的脖子紧紧缠住，小六也不甘示弱，用猛烈的上勾拳猛打阿泰的下巴。 一时之间，竟不知到底是谁处于上风。 身边不少人都看呆了，身后那哥几个嗓子都喊哑了，还在拼命地叫喊。我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但是这种气氛真的十分过瘾，我整个人也都亢奋起来，恨不得找个沙袋打上几拳！ 台上还在继续，战况持续升级。 两人被裁判拉开后，阿泰的下巴已经迅速地肿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小六竟然能在阿泰身上讨到便宜，纷纷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第四五个回合，感觉阿泰的火气已经上来了，一改之前的谨慎态度，密集的刺拳开道，后手一个力道十足的重摆拳狠狠的落在小六的头上。 “duang！！” 这一拳用了十分的力气，小六瞬间一个踉跄，摆出防守姿态想往后退。但是阿泰怎么可能放过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连忙跟上，雨点般的拳头直奔小六的面门。 我暗道这人实在是狠辣，丝毫不给别人还手之机。 阿泰瞬间占据了绝对优势，小六明显已经招架不及。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大局已定的时候。 突然，小六抓住阿泰防守的失误，一个重重的上勾拳打在阿泰的下巴上，原本就受伤的下巴这下又被狠狠一击，阿泰有些吃不消，直愣愣地便朝着后面倒去。 观众全都开大了嘴巴，现场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阿四也激动飞了，扯着我的衣领，开始整文词儿，什么出生茅庐不怕虎啊！莫欺少年穷啊！ 我被他喷了满脸的口水，忙一把将其推开。 阿泰躺在地上，裁判慷慨激昂地倒数，一直数到8，阿泰才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来。 那些压了钱的人纷纷长舒一口气，要知道现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压了阿泰赢，此刻能不能站起来，关乎几百人的希望啊！ 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阿泰经过一次重击之后，状态明显大减。小六也是满头大汗，脸上受到击打的地方明显肿了起来，极其不对称，血水汗水一起流下来。 输赢只在一念之间。 阿泰调整了一下呼吸，突然疾步前进，接着一个漂亮的右勾拳猛然挥出，结结实实地落在小六的左脸。 小六往边上一歪，差点倒地，他努力调整步伐，想要避开接踵而来的猛击。 但是阿泰显然没有再给任何机会，密集的刺拳连击七八下，全部击中小六的头部。 阿泰果然不愧是荣誉满身的拳手，受到重击的条件下，竟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一套组合拳下来，竟然让刚才还势头正猛的小六没有还手之机！ 下面的观众“嘶”声一片，那是看着都觉得疼的程度。 此时的小六已经丝毫没有了招架之力。 只见阿泰一拳照着小六的面门。 一拳照着小六的下巴。 一拳比一拳毒辣。 终于，蓄满了力气的一拳出击，还没抵达，小六就直直地往后倒了过去。 裁判重新开始倒数。 8！9！10！！ “阿泰胜！！”裁判高高举起阿泰的右手，冲着台下叫道。 阿四激动地跳了起来，“李哥！怎么样！刺激吧？！” 我淡淡一笑，点点头。确实刺激。 身边人都在为胜者欢呼，只有我注意到作为失败者的小六黯然离场。 心中突然升腾起的一个念头，瞬间将我的热情点燃。 仅仅这一场比赛，就能看出这个小六以后必然前途无限，眼下公司的危机未除，何不争取一下将他收入卧龙公司。 我把这念头和阿四一说，他眼睛瞬间亮了，直呼：“好主意！这样就不愁没人陪着咱俩练拳了。” 我听了这话，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陪咱俩练拳？那他妈就大材小用了！” 阿四吃痛，捂着自己的脑袋偷摸瞪了我一眼。 我装作没看见，“走，去后台看看。” 第76章 壮大队伍 穿过拥挤的走廊，我们终于到了拳手的休息室。 地下拳场的环境非常简陋，后台更是寒酸得一塌糊涂。 门并没有关，顺着门缝望过去，小六正失魂落魄地坐在一个摇摇欲坠的椅子上，身上的护具都没有脱下来。 我猜测他可能是为了输掉的比赛而难过，毕竟他年纪不大，遇到事情容易想不开。 我示意阿四在外面等，便自己悄声走了进去。 小六看到我的突然出现，眉间划过几分不悦，但还是礼貌地说对我说道：“这是选手休息区，观众是不能进来的。” 我扯了把破烂的椅子坐在他身边，“我觉得你打得很好，机会以后还有，不用太难过。” 小六苦笑，眼中挂着些许无奈，“这场比赛的输赢对我很重要，你不懂。” 我想起那张传单上的胜者奖金，难道 “你缺钱吗？”我试探着问道。 话说出口，心里竟有些不自觉的忐忑，并不是因为别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往往自尊心都很强。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情绪一下子低沉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眼角依稀有了泪痕，“那是救命钱。我却没有起来” 我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没有起来”，是指刚才在拳场上裁判倒计时的时候。 那语气中满是深深的自责，像是承受着一个少年不该有的压力。我顿时对这个男孩有了浓浓的好奇心，但是心里不禁有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他这样缺钱，让他加入卧龙公司应该不是难事，毕竟柳宁对身边的兄弟还是不错的，只要有能力，她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 我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这些精明市侩的想法赶走。 对着小六正色道：“你需要多少钱？” 小六突然转头看过来，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和我说话的语气也客气起来，“您，您有办法？” “你先告诉我，这是谁的救命钱？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的爷爷有很严重的冠心病，但是现在家里已经连药都买不起了。”他声音十分微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刚才在拳场上的戾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眼神里并没有畏惧之色。这场比赛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消遣，是工作，但是对他而言，却是家人活下去的希望。 “那你家里的其他人呢？”我忍不住问道。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 看我没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我小的时候我经常受到同村孩子的欺负，后来我就在街头跟着那些练拳的人学拳。” 他目光看着窗外，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面上露出些了笑容，“他们说我有练拳的天赋，我也喜欢练，后来我把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揍了一个遍！” 听到这里，我也不自觉地跟着他笑了，“那你真是厉害。” 他目光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哎，但是还是没有用。” “呵。”我轻笑一声，“怎么会没用？你跟着我，保证你有给你爷爷买药的钱。” “真的？！”小六站起来惊叫道，这时的他才有一点十八九岁的少年样。 盯了我一会，他的脸色又沉下来，“您是不是那种”眼神中骤然变得防备惶恐，“我，我不卖血，也不卖肾！” “哈哈哈哈哈！！” 我仰头大笑，“你想多了，我看你身手不错，想让你去我们公司做个保镖。这样，你去看看，要是不想做，转头就可以走！” “行！” 第77章 和张经理讨价还价 小六鼻青脸肿，脱下护具之后更显年纪小，跟在我后面那副惨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我俩欺负了呢！ 阿四在我身边，时不时地往后面瞟一眼，狐疑地低声问我：“李哥，你怎么说服这拳击小哥的？” 我得意地勾勾嘴角，“我干啥不是手到擒来？嗯？”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刚到总部的大门，小六就急急忙忙地赶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哥，这是什么地方？” 他眼神都变得躲闪，估计是看到里面的夜总会大楼有点吓傻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他的眼神明显有了些畏惧，看来是听说过这个地方，“哥，您到底是干什么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不行的！要是我死了，我爷爷肯定也活不下去！” 说着就要往回走。 我忙拉住他，“你想想，在拳场上打拳也不是凶多吉少吗？你爷爷每天看见你这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多不好受。” 他沉默了 我却感觉自己像是个诈骗犯，虽说心里是真的想帮他，但是无奈，我确实没有一个正经的工作可以提供。 正在僵持不下，张盛从里面的夜总会大楼里走了出来，看了我们后观察了一番。 “李助，这是？” 我将小六推到他面前，“这是我刚刚发现的沧海遗珠，身手非常不错，张经理，要不要过两招？” 自从我开始练散打以后，和张盛过过两次招，但是回回都被他打个落花流水。现在这么说的确是有些私心，心里想着小六要是能把张盛教训一顿就好了 张盛的眼神瞬间添了几分神采，打量了小六一眼，“嗯，看着精壮，是干这行的料子。” 小六有些腼腆，低着头没说话。 阿四搭话道：“张经理，他是个拳手，我和李哥也是刚看完他的比赛回来。” “哦”张盛点头，看上去对小六很感兴趣。 我看机不可失，装作为难道：“就是不知道柳姐会是什么意思这么好的人才要是不收入阵中，实在是可惜啊” 张盛淡淡一笑，“应该没问题，柳姐最近忙，这样的小事就不要去烦她了。” 果然！看来我对张盛的了解真是不浅，他是真看上小六这小子了。现在正是谈条件的时候。 “嘶”我依然做作的呲牙咧嘴，满脸官司。 张盛不耐烦地看我，冷冷道：“有话就直说。” “行，工资怎么算？” “和兄弟们一样，不能刚来就搞特殊。”张盛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其实公司里普通员工的工资也不低，基本上都是一两万。但是小六他显然并不想干这行，只是眼下没有办法才和我回来。要是能多用点钱稳住他，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我把张盛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小哥是缺钱才跟我过来的，我觉得还是多给点。毕竟特殊人才，特殊照顾嘛！” 说完朝着张盛挤挤眼。 他面露嫌弃，往后退了两步，“你想给他多少钱？” “我觉得，两万合适。他家里困难，他爷爷生病需要钱，大孝子！”我伸出大拇指在张盛面前晃晃。 “行，让他写入职单子，我签字。”张盛白了我一眼，沉声道。 看着张盛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满是得意。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顺利，眼下我为小六争取到了高薪，让他留下来应该不是问题。 第78章 新任务 “行啊，李涯，听说你最近在公司搞了不少大动作？”柳宁站在我面前笑靥如花，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嘿嘿一笑，“哈哈哈还好还好。” “行了，你就别谦虚了。我都听张经理说了，你带着身边的兄弟们练散打，成果怎么样？” 我千辛万苦把小六忽悠进公司，总得让他发挥作用！他一个月可是拿两万，就快赶上我了。所以，公司里但凡我能管的，我都发动着他们学了散打。你还真别说，短短三个月，公司员工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此刻柳宁问起来，我也就没必要谦虚了。“柳姐，不瞒您说，成果非常不错。现在兄弟们的拳脚基本上一打三都没有什么问题。” 柳宁满意地点点头，“你做得很不错，有长远发展的眼光。你做助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在公司的时间不多，张经理有时会忙不过来。” 我听着这话瞬间激情澎湃，这是要给我升职加薪的意思啊！ 果然，柳宁下句话就证实了我的猜想。 “你先当个副经理试试。”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要不是柳宁提起，我都忘了自己原来已经来到缅北快两年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过得还算平稳，倒是显得日子过得更快。仔细想想，距离我上次在如月夜总会受伤，已经过去半年多。 刚来时候的那个稚嫩学生早就已经不见，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副经理，倒是也对得起我在这儿的苦熬 我对着柳宁点头哈腰，“多谢柳姐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干！” 柳宁轻轻点了下头，“不过，之前我和你说过的那些关于你家国内药厂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 我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原来她给我升职是因为这个。 “额我记得，柳姐。您有什么吩咐？”我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直打鼓。 要是她让我现在我药厂搞到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我爸现在有了新儿子，防我像是防贼一样。再加上他身边那个姓沈的女人煽风点火，我要是问他要药厂，恐怕他能和我断了父子关系。而且，现在说不定他已经把药厂转到了那小杂种名下，要知道上次我回家的时候，那小杂种名下就有不少产业了。 柳姐倒也实在，说道：“枭哥已经惦记国内的药厂有些日子了。不过这事情也急不来，我先和你说一声，要是能凭借药厂搭上枭哥的线。那我们卧龙公司岂不是前途无量吗？” 柳宁说的不错，想的也挺美。 吴枭是金三角最大的毒贩子，要是只是能和他做生意，好处自然是不用说。但是说句不太恰当的比喻，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付，丢了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样的人，我可一点不想招惹。 柳宁和我说这些其实是没把我当外人，我自然也得坦诚些，“柳姐，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很复杂，不是我说了算的。而且枭哥的层次，不是我能够得到的。” 柳宁点头，“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放心，你是我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咱们肯定是站在一起的。” 柳宁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不仅一下子向我表明了立场，还间接地避开了和吴枭的关系。不过话的真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既然柳宁并没有逼着我现在就怎么样，这件事不如留到以后再说。现在山河集团那边越来越虎视眈眈，瞄准了想要把我们公司咬下一块肉来。 虽然不知道顾深现在混得怎么样，但是好歹他进山河集团也有半年时间，也应该有点长进了。这小子一直恨我入骨，我可不想落到他手里。 事情已经大概了解，柳宁又开口了，“我这次叫你过来，还有一点别的事。” 我忙转过脸来，好脾气道：“柳姐，您说。” “我们合作的工业园区那边这两天不太平，你过去看看，遇见不识抬举的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好家伙，我这来一趟她办公室，事情可不少，这公司要是没我，发展速度降一半啊！ 柳宁说的科技园区就是电信诈骗集团的大本营，自从柳宁脱离了顾氏的掌控，一直在迫不及待地扩张势力。没多久就和附近的很多科技园区达成了合作。 简而言之，就是卧龙公司直接向这些科技园区输送壮劳力，然后按人头比例分成。卧龙集团再额外向那些科技园区提供武力支持，其实那些地方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肉票，根本用不着我们，但还是需要帮科技园区解决一些商业集团之间的摩擦。 人人都知道科技园区是块肥肉，就连这边的帽子叔叔也都有沾染，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 柳宁叫我去解决这次的麻烦，估计是想看看我手下的人练得怎么样，不过既然我现在已经是副经理了，肯定要拿出点真本事。 连忙应承道：“柳姐，您放心，我肯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柳宁说道：“别轻敌，我听说这次又是山河集团找事情，他们的势力扩张得很快。” 果然，又是他们。 那我这次八成又可以见到老朋友。 第79章 龌龊的王主管 事不宜迟，我叫着一行人，趁着夜色，开着流量大金杯浩浩荡荡地朝着科技园区的方向去了。 科技园区并不远，十几公里。 没多长时间就看见了科技园区的大铁门。 我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里面的大楼依然是灯火通明。我暗道真是不把猪仔当人看，第二天估计又要五六点就起来了。 每天休息时间远远不够不说，还动不动就打骂，死在这里的大有人在。放眼望去，一幢大楼里几千人，能顺利走出去的恐怕没有几个。 门卫认识我们的车，看见我们来赶忙开门引进去。 从院子里看倒是没什么异常，看来得找这里的管事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李经理，辛苦了，辛苦了！王主管一直在办公室等您呢！” 刚下车，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就走过来引路。 我的眼珠在她身上转了转，穿得很时髦，应该是这里的小领导。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好像是故意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这样的女人功利心往往很重。 走进办公室，那女人口中的王主管便赶忙迎上来。 我看了这人便一通反胃，倒不是因为我外貌协会。主要是这个王主管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一件格子短袖加西装裤，穿着还算正常。但是他的肚子奇大无比，像是怀了十个月的孕妇一样。皮肤奇黑，脸上的毛孔几乎可以插秧，还有一嘴看着就觉得臭的大黄牙。 我承认，他走过来朝我握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跑但是作为合作伙伴，我还是硬着头皮维持住了卧龙公司的素质。 “李经理，您还亲自过来，真是麻烦了，麻烦了。”他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眯起来，十分猥琐。 我挤出一个笑脸，“没事，应该的。” “那咱们长话短说，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然也不会叨扰柳小姐和贵公司。” 我看他絮絮叨叨的客套话没完，又不想一直对着这副难看的面容，只好打断道：“没事，柳姐已经和我说了。您大致介绍一下就行了。” “好，是这样。我一直知道咱们卧龙公司和山河集团不太和平，所以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但是这两天山河集团的一个什么副总，一直来我们园区，非要我们跟他们合作。”王主管解释道。 “那后来呢？” 他叹了口气，“我早就直接和他们说了，不想合作。但是他们好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手上的武器不少，特别吓人。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向柳小姐求助。” 我点点头，这倒是有点山河集团的作风了。这两年和他们打交道多了就知道这伙人是一贯的吃软怕硬。看到好处死命地钻，就像是苍蝇一样，十分讨厌。 这点和卧龙公司实在是大相径庭，所以我一直觉得柳宁管理的公司虽然有时候十分狠辣，但是坏规矩的事情从来不干。 山河集团这种，尽管眼下风光，之后还不知道会死在谁的手里。 “你说，这几次都是他们的副总过来？”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的副总，不会是顾深吧？ 这小子竟然爬得这么快？ “对。说是山河集团的副总。”王主管想了想答道。 “那他长什么样子，或者有什么特点吗？” 王主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李经理，你怎么知道的？我看了，那个副总左手少了两根手指！” 果然 看来还真是冤家路窄，我对着王主管问道：“他们说什么时候会再来吗？” “说了！他们让我考虑一天，明天中午就来了！不过，已经吃了两次闭门羹，他们明天再来的话，恐怕会不好对付。”王主管满脸担忧，那样子估计已经被山河集团找怕了。 “行。你不用怕。明天上午我和兄弟们在过来，现在就先回去了。”我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其实本来是打算在这个地方住上一宿，省得兄弟们来回奔波，但是由于我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王主管说上一句话，也只能在路上费点时间了。 王主管还想再客气两句，我便匆忙地出了门。 送我们的还是那个女人，身边的阿四眼睛都看直了，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那女人搭话，“姐姐，你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能适应啊？” 贫的一批，怎么？她不适应，你还能把她带在身边怎么的？ 那女人声音也是甜的发齁，“哎，我一个女人，在哪儿也得活下去啊。” 我看那女人好像并不是什么根红苗正的缅北人，五官看着倒像是北方那边的。 显然，阿四也发现了这一点。 身边都是我们的人，阿四说话也没了忌讳，“姐姐，你是被他们骗来的吧？” 那女人垂眸，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能走到今天这步，也是够不容易的了。”阿四继续说道。 谁知不说不要紧，这话一出那女人竟挤出了两滴眼泪，“小哥真是明眼人，在这儿不是人过的日子。” 身边人多，阿四听了这话，便将那女人拉到了一边，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 我心里暗骂阿四，八卦老子也想听，居然给人弄走了。不过问题也不大，等阿四回来一问就知道了。 我和兄弟们先上车等，十来分钟的时间，阿四就跑着过来了。 我抬抬眼皮，“怎么？打听出什么来了？” 阿四眼冒金光，“我草！李哥，惊天大新闻！刚才那个王主管”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您知道为什么那个王主管的肚子那么大吗？” 我顿时来了兴趣，“你知道？” “那女的刚才和我说，王主管因为得了病，艾滋病！引起了并发症他的肚子才这么大的！”阿四低声说。 一听到这个词儿，我瞬间浑身一阵发麻，全身上下都觉得膈应！这毛病虽然不会通过口水传染，但是不免还是觉得刺挠。 我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那女人说的？她怎么会知道？” 阿四的语气中都透着愤愤不平，“要不就说那王主管不是东西呢！他有那病，还侮辱了那女人！” 我靠！那确实是够缺德的！看着这女人之所以能够完成猪仔的蜕变，也是这个原因，一时之间我竟觉得有些想吐，要不是有柳宁的命令压着，我真的是死也不想看见那个王主管了。 第80章 自作聪明 第二天上午，我后面带着二十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身边是阿四和小六堪称我的左膀右臂。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有我和阿四带了防身的枪。小六我不用担心，来公司半年已经是师父级别的了，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和他学过拳脚。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轻车熟路地来到科技园区的会议室。一个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等山河集团的人来找茬，很多的时间没见，我倒是好顾深现在的派头怎么样？ 虽说已经有个副总的名头，但是实力怎么样还得另说呢！希望他有了上次差点被我掐死的经历，可以上进一点，不然他这个对手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别说我装比，主要是身边兄弟有功夫，我底气足啊！ 几根烟的功夫，王主管就丢了魂似的冲了过来，喘着粗气道：“来，来，来了！” 我坐着没动，“多少人？” “十，十，十来个！” 我嘁了一声，“别慌，带了什么装备？” 王主管脸都白了，“人手一把ak！” “什么？！”我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咽了口吐沫，“你，你再说一遍？” 身边的兄弟也都变了脸色。 王主管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看看我们双手空空，又磕磕巴巴重复道：“他们都拿着枪！ak枪！” 完了完了！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妈的，没想到顾深现在这么阔气，出来干点事都带枪了！这下我恐怕真要落在他手里，但是现在想跑也来不及。 万念俱灰之际，阿四在我身边说道：“要不咱们先躲起来？” “去你妈的！”我使劲儿踹了他一脚。“老子也是在外面混的，让别人知道我还活不活了？” 阿四显然心里也没底，“那怎么办？咱们只有两把枪啊！” 我把外套狠狠一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在我带的人也没有草包，在这狭窄的地方，枪的作用会被大大削弱，我们也未必真的死定了。 话音刚落，那十几号人便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顾深果然已经完全变样，一身高定西服剪裁精致，整个人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那气质倒是颇有几分气宇轩昂的意思。 看见我之后，表情没有丝毫的意外，“想不到柳宁还真的会派你来，你也是，真是不怕死啊？” 我气势上也丝毫不输，“就凭你？嘴上功夫见长，但是就是不知道拳脚怎么样？” “呵！”顾深轻蔑一笑，大手一挥，“拳脚？我这装备都带来了，你还和我谈拳脚？识相的话，就把这边的生意让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小子还真是长进了，完全不上套。看来想把握主动权只有想别的办法，好在趁人不备搞偷袭一直是我的拿手好戏。 想到这里，我悄悄地往顾深身边移动，想着用上次的办法先牵制住顾深，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用言语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脚下动作看似不经意，“就凭你们？柳姐的关系你知道，她背后的人你惹得起吗？” 现在说别人估计是没什么用，但是吴枭的名号还是可以拿来吓唬吓唬他们的。 顾深果然犹豫了，脸上的颜色阴晴不定。我心里暗笑，这阎王的名头果然好使。 眼看离顾深只有一臂之隔，我瞬间变得忐忑起来。顾深完全没有发觉，显然还在思考。 就是现在！ 我猛地一个转身，反手摸后腰的枪，动作一气呵成，只待挥臂就可以将枪抵在顾深的脑门。 说时迟，那时快！ 当我的手距离顾深只差十公分，一杆枪就狠狠地戳在了我的脑门上。 ！！ 我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身体也只能尴尬地停在半截。 看来这顾深身边也不全是棒槌。 顾深也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势，瞬间变得小人得志，随后强有力的一脚将我踹倒在地，“李涯，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作聪明了？上次的偷袭还想再来一次？” 冰冷坚硬的地板把我撞得几乎吐血，肋骨处瞬间传来一阵剧痛。我作为卧龙公司的代表，现在狼狈至极地躺在地上，旁边十几个枪口向我瞄准，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像顾深说的那样，看似自作聪明，实则愚不可及。 这次的情况明显和上次不同，我自认为练过两天拳脚，可是哪儿能比枪快呢？ 我自嘲一笑，“你想怎么样？” 顾深一脚踩在我的头上，皮鞋扭动，将我的头死死地往地板上撵，“爽吗？” 我身后的兄弟已经看不下去，可是刚有动作，就被枪口威胁。他们投鼠忌器，进退两难，只得僵在原地。 我的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我每动一下，顾深脚上的力气就重一分，“怎么？你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硬？嗯？”上调的尾音勾出更加汹涌的嘲弄。 肋骨处的疼痛也愈来愈重，可能是断了。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倒霉，仅仅是在地上撞了一下就这么严重。 看来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我们现在这么被动，简直没有一点和山河集团谈判的资本。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先站起来再说，可是顾深明显是故意为难我，这个目标也并不容易，看来还得想想办法。 我咬牙开口道：“我有个提议。” 第81章 奇怪的电话 顾深终于将脚抬起，脸上的力气消失，我瞬间觉得能喘过气来了。 他调笑道：“怎么？又有想法了？” 我清清嗓子，“你既然是来谈生意的，咱们为了以前的事情针锋相对也没有意义。有柳宁和吴枭在，你也不敢真的杀了我。现在你已经羞辱过我了，目的也该达到了。” 顾深蹙蹙眉头，仿佛在权衡我的话，“你以为这样我就饶了你了？” 果然，顾深这小子恨我入骨，眼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手。 “不如这样，咱们先谈正事。你要是觉得不够，就再踹我两脚。柳宁知道我出来的时间，一旦到了时间我们还没有回去，她自然会带人过来救我，你也知道，光是柳宁倒也罢了，吴枭的威名你应该不会没有听说过吧？”我忍着身上的剧痛，继续对着顾深分析利弊，软硬兼施。 但是肋骨上的痛感已经越来越重，我感觉要是还不能马上起来，弄不好会弄个贯穿伤，要是把肋骨把肺扎破，那我就立马见了马克思了。 过了良久，顾深终于轻轻抬手，他身后的人的枪才不情不愿地落下。 阿四赶忙将我扶起来，眼睛狠狠地瞪着对面，我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别冲动，现在的情势并不乐观，还是不要斗气好。 我捂着痛处重新回到座位。 顾深鄙夷地瞥了一眼，也扯了把椅子坐下，“做生意嘛，我本来是不愿意闹得难看，但是，你们不能给脸不要脸吧？”说完轻咳一声，那种做作的模样简直让人看得想吐。 王主管脸色都白了，在一边悄悄地看我的脸色。本来我是他请来的救兵，但是没想到直接被顾深火力压制了。我来之前也没准备真的谈生意啊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装模作样道：“顾深，你应该知道，这个科技园区一直都在和我们卧龙公司合作，现在也还在合同期内，你们就算有合作意向，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截胡吧？还有点规矩吗？” “呵！”顾深冷哼，“规矩？知道什么叫规矩吗？”说着手指点点桌上的枪，“这他妈才叫规矩！” “告诉你，要不是看着吴枭和柳宁那个贱人的关系，我早带人把你们从上到下弄死了！”顾深的语气十分嚣张，字里行间都透着对我们公司的不屑。 我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和他继续争论，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打嘴炮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赶紧寻机脱身。 “这样吧，你们集团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决定权，我回去和柳宁汇报一下，听听她的意思再和你们联系吧。” 顾深面露狠厉之色，“你他妈以为老子是三岁孩子呢？你做不了主你来谈什么？” 随后扫视了一圈我身后的人，缓缓道：“还是说，你们卧龙公司根本就不是奔着谈事来的？” 没想到这小子，半年时间不见，脑子倒是好使了一点儿。 但是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承认，我咧嘴道：“你们的人装备齐全，准备得这么完善。你反而说我不是奔着谈事来的？我看你们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顾深被我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点心思显然全被我抖落出来了。 只是就算言语上占点便宜也没有用，现在脱不开身才是最麻烦的。想走走不了，想打又打不过。 我已经没什么耐心，直截了当问道：“咱们都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前两天就已经和这位王主管说过了，我是来谈合作的。”顾深说得轻描淡写。 王主管被点名，只能好言好语地说道：“园区的老板已经和柳小姐谈成了合作，顾总，我就是个打工的，你就算现在把我杀了也没用啊！” 这话说得确实没什么问题，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老板定的。 现在山河集团此举不过是想趁着科技园区的老板不在，沾点边角的便宜。只是他们没想到柳宁真的会出手相助。 不过在我看来，这就是柳宁和山河集团老总做人的区别。 场上一阵沉默，眼看事情已经陷入僵局。 顾深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瞟了一眼，迅速接起来，点头哈腰的说了几句。“好，哎，我懂。” 随后将一份合作意向书扔在桌上，对着王主管说道：“我知道你的职权在哪里，趁早把这份合同签了，省得到时候身首异处！”说罢便带人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王主管听见这话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我看着顾深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今天要是和他纠缠起来，我们肯定是捞不到好处。看来山河集团也和柳宁想的一样，开始觊觎周围的这些利益极高的诈骗产业了。 第82章 可怜的猪仔 正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楼上便传来阵阵惨厉的叫声伴随着鞭子的回响，像是在进行一场极其猛烈的毒打。 我看向王主管，“这是怎么回事？” 王主管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听见我的话之后，往楼上看了看，“哦，李经理，您不用在意，肯定是楼上的猪仔又不听话了。” 听到“猪仔”这个词，我不禁想起了王珊，当初她也是我在这种诈骗园区救出来的。现在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依然没有她的消息，我心里一阵苦涩。 对着王主管说道：“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 王主管脸上有一瞬的错愕，随即马上恢复，“当然，当然！” 走上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连排的房间，走近一看发现每个房间内都摆着那种极其破旧的老式电脑。 电脑的屏幕里是各种聊天界面，还有骗钱网站的页面。那些人慌慌张张地摆动着电脑鼠标，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而我刚才听见的声音来自一个中年男人，他被打得滚倒在地上，口中不断恳求。 我按着自己的伤痛处，感觉疼痛像是缓和了些。 王主管看我眼中有疑问，对着正在打骂这个中年人的监管问道：“他干什么了这是？” 中年人听到此言，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王主管，您发发慈悲吧，我儿子已经把房卖了给我交了赎金！我家里是真的没钱了！我求求您！您让他们放了我吧！” 看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事肯定不假，这些科技园区的套路我也知道一些。 他们会把骗来的猪仔分类，有价值的、能要到钱的，就会和他们的家人勒索钱财，先要五十万，等到家属卖房卖车给了五十万，再要二十万，然后家属冲着这点渺茫的希望，四处借钱再凑够二十万，科技园的人还会再要十万，以此类推，直到榨干这家人的最后一分钱，最后也不会信守承诺把人放回去。 那些人要是听话还能多活几天，要是不听话，大多就被当成了血票。 可惜，在这个地方怜悯之类的情感从来都不会出现。只见王主管像是着了瘟疫似的一脚将那男人踢开，“我们都是有规矩的，只要是赎金够了，立马就放人。你钱不够，在这喊破嗓子也没用！” 那人滚出去一米远又爬回来，“我家里真的是没钱了！” 王主管瞥了站在一旁的监管一眼，“多少了？” 监管撇嘴道：“才三十万，要了一个星期！他妈的，简直是一家子穷鬼！” 那中年男人在地上声泪俱下，嘴里呜咽着含糊不清。我觉得他应该是在忏悔。通常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听信了别人的赚钱神话，但是真的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根本不是穷人改变命运的天堂，而是有来无回的魔窟！ 王主管又问了一句，“还有油水吗？” 监管摇摇头，“应该是没有了，上次汇过来的钱都是有零有整的。” 我听着不禁一阵唏嘘，心里也觉得难受。能被骗来这里的，大多家庭情况并不好，但是现在可能连一个容身之所都会被威胁榨干。真是应了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王主管厌恶地看了那中年人一眼，“他业务能力怎么样？” “不怎么样！聊哪个废哪个，简直就是个废物。” “给他做配型吧。”王主管的话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个配型就是为了缅北最出名的项目，腰子拆除术。 我做不了什么，也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与王主管匆匆道别便回到了总部。 今天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山河集团的事情也让我焦头烂额，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管这种遍地都是的悲剧。 尤其是顾深，他能在山河集团爬的这么快，很有可能和顾家在国内的势力有关。如果他们找到合适的契机联合起来，那对我们无疑是巨大的麻烦。 第83章 张盛受伤 回到总部之后，我内心一直纠结要不要去找柳宁，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她办公室门口，才发现里面并没有人。柳宁不在公司是常事，我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心烦意乱，思考良久之后，我决定还是先找张盛聊聊，毕竟他的能力要远高于我，可能会有好主意。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不该妇人之仁，自作主张地把顾深救下来。 谁知到了张盛的办公室，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平时没有重要的事情，张盛是绝对不会离开总部的，毕竟现在柳宁经常不在，公司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他来管。 我疑惑，拿出手机找出张盛的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正在我耐心耗尽，想要挂断的时候。 那边传来了声音，“什么事？” “你去哪儿了？我来办公室找你，没看见人，我有事和你说。” 张盛马上回道：“好，我马上到公司。”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这声音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是在外面干什么正事。但也并没有多想，径直走进办公室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肋骨处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内部的医生说只是有些轻微的骨裂，只要不受剧烈的撞击，一个来月就恢复了。听到医生这么说，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在我卧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张盛走了进来。 见他的第一眼，我差点惊掉了眼珠！ 他全身衣服全是泥渍，有几处还破了，黝黑的皮肤从衣服裂开的缝隙里漏出来，上面挂着点点汗珠。 不仅如此，他左边的胳膊耷拉下来，仿佛没有一点力气，鲜血顺着手臂滴下来，一看就知道这伤非同小可。 我的睡意瞬间一扫而光，忙站起来，“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面色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没事，一时没注意，被抢地盘的打了一枪。” 抢地盘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自从卧龙公司的业务不断扩张，难免会触碰到别家公司的利益，有些摩擦是很正常的，只是什么人竟然下手这么狠？看这伤势，应该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我一时有点慌了神，“医生过来了吗？还是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张盛筋疲力尽地靠在那张办公椅上，“好，那你等会再来吧。” 我从旁边的饮水机接了杯热水，放到他的面前，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门外，张盛的随身保镖东子满脸担忧地守在门口，看到我出来，眼中拂过一丝不自然的闪躲。 我察觉到东子的这个动作，疑虑划过心头，低声说道：“你们出去干什么了？” 东子眼神闪躲，磕磕巴巴道：“奥，没什么就是有点小摩擦。” 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的身上虽然没有伤，但也是灰头土脸，一看就是被人追杀过。 “这，叫小摩擦？” “” 东子是个老实人，有什么心事都是写在脸上，这瞒不住我。 我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门，厉声问道：“快说！你们到底去什么了？张经理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李哥，您可别为难兄弟了。这个张经理不让说。”东子挠挠头。 听到东子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顾深掌握优势，却没有纠缠匆匆离开。难道这件事和张盛有关 这个念头一出，我瞬间冷静不下来。张盛已经因为我受伤一次，这次要真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那我真是没脸再看见这个人了。 我也顾不得肋骨上的阵阵疼痛，将东子狠狠地往墙上一按，压着嗓子，“快他妈说！！” 东子反应不及，也不敢真的和我起冲突，贴着墙不知所措。 “刚才我们” 吱呀！ 那话正要说出口，办公室的门开了，张盛正直直地看着我俩。 此时我俩的动作在他看来，一定是我在欺负他的手下。 我瞬间有点下不来台，将人缓缓放开，“张经理怎，怎么不好好在里面歇着？” 他扫了我一眼，冲着东子道：“去问问医生怎么还没来。” 东子连忙应声，长舒一口气，逃命般的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我干笑，“呵呵呵呵你别误会。” 张盛面色冰冷，眼中划过不耐烦，“你想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试试你身边人的拳脚。呵呵呵呵”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张盛的身手本来就是公司数一数二的，更不用说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那肯定也是顶尖的好手。 他看上去十分看不上我，讽刺一笑，“你试我身边人的拳脚，骨头痒痒了？” 不可否认，这人除了身手不错，嘴上损人的功夫也是一绝。直击痛处，不留情面。 第84章 真相 但是这些嘲讽与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盛的伤到死是不是为了帮我解围。 我盯着他，眼神无比真诚，“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他白了我一眼，像是不想搭理我，伸手就要关门。 我忙一个箭步上去，把门死死卡住，“我现在也是经理，公司的行动我有权利知道！” “你是副的。” 这不合时宜的四个字，把我顶得差点一头栽下去。“张盛！！” 自从来到公司，我每次见到他和柳宁，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发火。当时心里想的是，大不了死个痛快，也好过被自己的好奇磨得肉疼。 此时的我怒目圆睁，一副不知道真相决不罢休的姿态。 张盛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无奈道：“柳宁安排你的事我知道。今天我派去观察情况的人发现山河集团来者不善，怕你们脱不了身，我带人去袭击了山河集团旗下核心的一个赌场。”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是我的心情却是翻江倒海。 良久之后，我才从那种内疚中回过神来，“为什么？” 他无所谓地冷笑一声，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因为咱们是一伙儿的。” 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内疚，很亏欠，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过轻敌，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是柳宁交给我的任务，我也大言不惭地保证过。但是到头来，又是张盛给我收拾烂摊子。 正想着，医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张经理，我来晚了。” “没事，进来吧。”张盛应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鬼使神差的，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张盛蹙眉，“你还有什么事？” 那种神态语气，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风度一直保持绅士，恐怕真的会放哀乐赶我出去。 “我你先包扎，我还有事情没说。”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一开始和他说有事汇报，后来又要走的时候，他对我要汇报的事没有丝毫好奇，原来他早就知道科技园区的事情了。 他把头转过去，没再说话，任由我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 医生小心地将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霎时间大片鲜血展现在我眼前，中弹处的皮肤触目惊心，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突出来，还在往外簌簌地冒着血。 医生紧锁眉头，“张经理，我得先把子弹取出来。” 张盛点点头。 一针局部麻药下去，大概过了半分钟，医生便开始操作起来，开始的时候我还在仔细地去看他的操作，直到他将一个镊子伸进伤口 我忙不迭地将头偏过去，我承认我害怕了。 小时候我虽然淘气调皮，但是我最怕打针，眼下这种场面，我后背流了多少汗恐怕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整个过程，房间里极其安静。除了医生换工具时落在铁盘上的金属撞击声，几乎一丝声音也没有。 我偷偷地观察张盛的脸色，他直直地看着医生的操作和自己的伤口，眼中极其平静，好似那个受尽折磨的胳膊是别人的，他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那一刻我知道，他绝对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 医生将最后一圈纱布包好，“这样就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再来给您换药。” 张盛轻轻点头，目送医生离开。 房间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个。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总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咳咳那个今天的事情我问问你的意见。” 这是我本来要说的事情。 “山河集团的势头越来越猛，今天顾深带去的人装备齐全，看来是得到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帮助。而且，他们想要科技园区的生意。” 张盛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我知道，不能让他们得逞。” “那” “看来，只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他沉声道，眼中是藏不住的杀意。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口，“可是你的伤” 张盛淡淡笑了一下，“左手而已。” 我沉默了。开始掂量起如果真的和山河集团真刀真枪地干起来，有几分胜算。但是算来算去也没什么把握，当然，是在没有吴枭的帮助下。 一阵无言。 抬眸之间，发现张盛正在盯着我，“你还有事吗？” 果然，又开始赶人了。 我在沙发上纹丝不动，“上次，在如月夜总会，你受伤是因为救我。”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他怔怔地望了我一眼，叹气道：“都过去了。” “是，还是不是？” “是。” 我痛快地呼了一口气，这么久了，压在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为什么？”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飘向远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解地皱眉，听他旁若无人地娓娓道来。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一下子说过这么多话。 第85章 血债血偿 半晌之后，他的故事结束了，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而他的目光依然漂浮，没有从记忆中脱身。 时光辗转，他说这些话时脸上只剩下淡然和释怀。可是听完这些的我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这是一个标准的悲剧，包含了生离和死别，情节显得有些老套，但是却是张盛的真实过往。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上去冷冰冰，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那只是他那些经历之后衍生出的自我保护而已。 纵然我的内心很是复杂，但是此时此刻他就在我眼前，我总觉得该说点什么。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你，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之前问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但是他说的是很久以前的经历，好像和我并没有关系。 他淡淡笑了一下，晚风拂过窗纱，给屋子里添了几分惬意。“你其实很像那个人。” 那个人？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才说的全是他自己的事啊。 他说的难道是 那我倒是觉得有些荣幸了，“是吗？” 他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出身可怜，无父无母。少年时误入歧途，被人利用、欺负、压榨但是最终我还是熬过了那些难熬的时光，作为代价，我也丢掉了以前视为珍贵的品格。我变得和那些人一样，狡诈、算计、势力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同样年轻无畏的少年。我不自觉地一次次救他于危难，后来，他站在我面前，一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 这次的谈话结束以后，我不由得对张盛这个人更多了几分信任。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我知道在他心里，我是一个纯粹的人，至少现在还是。所以他几乎并没有对我设防。 话说回来，卧龙公司和山河集团的隔阂经过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又添了一笔。 他们想要抢生意，我们砸了他的场子，让他们最能挣钱的场子短时间内没法开业。 这件事情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具体要求怎么做，还是要和张盛商量一下，柳宁最近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这种大事，还是要和她知会一声的。于是，我们与好了三天以后，在柳宁办公室具体洽谈这件事。 三天后。 柳宁、张盛和我围桌而坐，现在我也算是公司正经的领导阶层。经过这段时间的经营，我手里的权利和人脉都不算小。 柳宁今天身着一套香奈儿职业装，精致剪裁的设计衬得她整个人都有一种特别的知性美。 这几次发生的事情，她已经了解了，今天看着脸色也不大好，估计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山河集团最近忙的越来越不知好歹，我也知道你们都想着报仇呢。别憋着了，有什么想法就说说。” 柳宁的目光在我俩的身上扫过，张盛这小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意料之中的，柳宁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小李，你说说？” 听到这话，我瞬间就激动起来了，“柳姐，要我说就结结实实地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柳宁嗤笑，摇了摇头，“小李，你该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我虽然来缅北的时间不短，但是这种公司之间的争斗是没有一点经验。说出这话，难怪要贻笑大方了。 但我还是有点不服气，“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干咱们这行的，不就是要血债血偿吗？” 柳宁不再搭话，眼神落在张盛处，似笑非笑道：“小张，你觉得呢？” 第86章 铤而走险 张盛依旧十分淡定，盯着桌面一动不动，柳宁倒也不急，就这么干眼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张盛终于开口，“柳姐，我觉得硬来肯定不行，根据我的情报，山河集团最近新入手了好几批装备，价值好几千万。” 柳宁眸色微动，“他们一下子这么大手笔，并不是山河集团的风格。看来，他们是搭上顾深这条线了，顾家那老东西恨我入骨，肯定是他在背后给山河集团提供装备。那顾深那小子上位那么快，也就说得通了。” 我心里也暗暗点头，这件事我早就猜到了。顾深并不适合干这行，之所以在缅北待下去，只是因为心里那股对我的仇恨。 张盛又道，“所以，咱们真刀真枪地找上门去，一定损失惨重，不如” 柳宁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说的是” “不错，据我所知。山河集团的老总几年前在外面收了个小妾，那女的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就住在澳门。”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对我来说这件事牵扯到家人是不人道的，但是，现在是在一个最不讲人性的地方，这种方法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不仅可以减少公司人员的伤亡，还可以达到控制敌人的目的。 柳宁沉思了一会儿，喃喃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随后，她看向我，“小李，你好好学学，咱们这行不是上来就打打杀杀的，要用脑子。” 这女人，还真是 我点点头，对着柳宁说：“是，柳姐，我知道了。”心里却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柳宁转过头去，对着张盛道：“你觉得这件事派谁去合适？澳门离这边可是非常远的，想把人弄过来是不太可能，只能在当地行动。那危险性就提高了不少。” 她考虑得十分全面，想把人从澳门弄到缅北几乎是不可能的。飞机的话，要涉及到签证问题，走水路也不现实，除非有特别靠谱的船。看来也可能派人去澳门了。 张盛抬头看看我，我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小子，不会想拉我下水吧？ 我一直干的都是良民的事儿，要说被绑架还行，绑架妇女幼子这种事。我是真的想都不敢想啊 张盛不顾我回避的眼神，冷冷道：“李经理？敢不敢和我走一趟？” “就咱们俩个？我没什么经验，恐怕”我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不想去！ 柳宁这时候说话了，“小李，没经验才更要锻炼，这次形容不适合大规模行动，小张的本事你应该清楚，只要不出意外，这种事情还是手到擒来的。” 手到擒来？？你说的容易！ 我嘴角轻轻扯了扯，“呵呵”不由得暗暗盘算着，还有什么推脱的可能，谁知柳宁下一句话彻底把我最后的一点希冀堵死。 “小李，别可是了。你已经是公司的主干力量了，做事情之前不能总是想逃避。” 柳宁的意思看上去很坚决，这件事情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的。我如果再推脱，反而会让她开始质疑我的忠诚，我现在被他们捏着把柄，回不了国，除了好好表现，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思绪清晰以后，我嘿嘿一笑，“柳姐和张经理都这么信任我，我自然不能不识抬举。什么时候出发，您只管说话！” 柳宁满意的笑笑，看向张盛，“具体的计划，小张你自己制定。我就等着你们成功的消息了。” 三天之后，我们到达了澳门，按照之前山河集团内线兄弟给的消息，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山河集团老板小妾居住的别墅区。 该说不说，这个老板对小妾和私生子真是不错，在澳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安排了一处这么豪华体面的地方。 看来这对母子在山河老板的眼里也是极其重要的，那我们想做的事情就是事半功倍了。 张盛显然和我是一样的想法，脸上露出几分安心。 看了看手表，下午五点，按照情报应该是私生子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我们原本的计划在等在别墅区门口下手，可是观察情况后才发现，别墅区周围都是高大的围墙，正门口的门卫守卫森严。 我和张盛守在门口附近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围墙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监控。要是在这种地方办事，估计我俩还没等到接应的人，就被这里的警察给逮了。 “怎么办？”我看向张盛。 他显然也观察到周围的环境并不适合我们要做的事，蹙眉道：“去幼儿园。” 幼儿园距离别墅区也不远，有钱人对生活品质总是很讲究的。我俩走了大概十分钟，便看到了幼儿园的大门。 这里虽然也是很豪华精致，但是安全程度相对于刚才的别墅区就差多了。 画满童趣卡通画的墙周围，已经有不少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熙熙攘攘，喧闹非常，我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只有门口处有一个装模作样的保安。 他显然也被这些家长们吵得头疼，无精打采，晕晕欲睡，只怕是早就盼着赶紧放学，他也可以安静会儿。 我和张盛相视一笑，只等着照片中的任务出现。 照片中的女人，头发卷曲，身材丰腴，脸上的五官十分立体，颇有种欧美混血的张扬感。我默默咽了口吐沫，真是人间尤物，怪不得能让山河老板这么上心。 我正看着照片流口水，突然旁边的张盛捅捅我。 “看！” 第87章 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心里一惊，抬头一看。果然，那照片中的女人就站在我眼前，而且亲眼所见比照片中更多了一丝鲜活和灵动，那种身材和脸蛋，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四五岁孩子的母亲。 “嘶真漂亮。”我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 张盛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咳咳”我被他说得有些脸红，连忙正色道：“什么时候行动？” 这话说完，我的心脏瞬间像是打鼓一样“砰砰”直跳，那种紧张，害怕。还带着一点刺激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张盛看上去倒是十分淡定，“别着急，等孩子出现再说。” 我默默点头，但是心里有多了几分忌惮，远远一望，周围全是各种豪车。万一他俩出来直接上车，那我们基本上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了，毕竟凭我们两个人没有办法把汽车逼停。 因为紧张，我额头上的汗水几乎没有断过，我们混迹在人群之中，更是挤得我浑身潮热。“他们上了车就完了。”我对着张盛说道。 张盛淡淡一笑，“放心，他们上不了车。”脸上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正疑惑，突然想起刚才他让我看着，自己借故上厕所的时间离开了一会儿。 “你刚才去干嘛了？” 张盛扫了一个眼神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眼，“可以啊，还不算太笨。” 这小子还真是诡计多端！ 我不由得对张盛又多了一分了解，像吃了苍蝇似的，试探着问：“你刚才不会是扎人家轮胎去了吧？” “不然他们不就跑了吗？”他眼皮都没抬，直直地盯着那个姿色美艳的女人。 “你”我正想出言损他几句。 “别出声！你看，出来了！”他低声叫道。 我直接一个激灵，偷偷拿出兜里的照片比对了一下。果然，这浓眉大眼的小靓仔好认得不能再好认了。 两个胖嘟嘟的小脸蛋突了出来，肤色很白，简直就像个动画片里的小白兔子。 想到要用这么可爱的孩子去威胁他天杀的爹，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老张这” 张盛看出了我的犹豫，嫌弃地说道：“你别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事办不成，回去你想受水刑？” ！！水刑！一提到这两个字，我就想起自己被憋到尿裤子的事情，那种应激的胸闷压迫感立刻在我脑子反复上演。 “不不不我不掉链子！”我连忙说道，“你说什么，我干什么！” 他白了我一眼，“那就行，打起精神，在这里被抓了不是开玩笑的！” 的确，在这种地方，绑架拐卖妇女儿童可是重罪，没有十来年出不来，碰上有势力的家庭，给你争取个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我忙狠狠捏了自己两把，强迫自己变得机敏。 那女人已经接到孩子，正往自家的保姆车上走。 我俩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看着她们上了车。 果然，车开出去没十几米，就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因为有防窥膜的关系，车内的景象我俩看得并不真切。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等着。 终于，车门缓缓打开，那女人抱着孩子下了车。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不用回去挨罚了。 过了一会儿，保姆也跟着下了车，只剩司机一个人看着车轱辘不停地打电话。 那女人将孩子交给保姆，自己穿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往前走。 这有钱人就是矫情，这么短的路，开个车就算了，司机保姆的更是一个不少。这种资本主义做派，我必须得好好给她扳过来！ 她们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前面走，我俩就鬼鬼祟祟地在后面跟着。 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柏树。因为是在富人区，所以来往的人本就不多，这一整段道路更是人烟稀少。 但是前面的女人显然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身边，对着身边的保姆不停地说话。因为距离不近，具体说些什么我也听不太清，我猜应该是因为车坏了的抱怨。 正胡思乱想着，身边的张盛说话了，“你负责那个保姆，动作利落点。”说着，他拿出两个口罩，递给我一个，又弄出一小瓶药出来，往一小块毛巾上倒了几滴。 我一下子就看出这是迷药，而且从瓶子的大小上看来应该是浓缩的那种。 我接过毛巾，暗暗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被逼的！我是为了活下去 “别墨迹了！一会儿到监控区了！通知接应的兄弟就位！”张盛暗骂了几句，便拿着毛巾快步走上前去。 当天晚上，在我们临时租下的偏僻仓库中。 那女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梨花带雨，哆哆嗦嗦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张盛又端起了架子，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削着一个苹果，“识相的话，就老实点。” “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儿！”她大叫着，慌张地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的儿子消失不见，瞬间变得疯狂。 第88章 被绑架的美艳女人 我在一旁不说话，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没有经验。其次还有一点私心就是，我觉得这种事情太损阴德还是让张盛这小子干比较合适。 那女人一直叫喊个没完，张盛听着不耐烦，“啧”了一声，“吵什么？！想见你儿子，就好好听话！不然” 张盛欲言又止，那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女人仓皇地收了声，乞求道：“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你们要什么都行” 张盛这小子把手中的苹果往简陋的木桌上一扔，“我们不要你东西，只希望你打个电话。” 说着，他拿起手机拨通。 里面的声音传来，是一个浑厚的男声。我心里不禁好奇，这难道就是我们那个死对头，山河集团的老板？ “喂？谁啊？”那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显然还不知道距离他千里之外发生的事。 那女人瞬间眼睛睁得老大，像是看见了一线生机，“老齐！快救我！他们绑了我和儿子儿子我不知道他们把我们的儿子弄到哪儿去了” “什么？！小璐？你现在在哪儿！”那山河集团的老总老齐声音都高了几度，听起来十分紧张。 “我不知道这里特别破，特别吓人”小璐说着，目光扫过仓库内部，那泪珠子簌簌地往下掉，颇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 手机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恢复了刚开始的理智，“对面是哪家的兄弟？生意上的事，牵扯女人孩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张盛冷笑一声，对着手机说：“齐老板怎么会不知道因果报应这回事呢？” “是你？！”齐老板顿时激动了起来，显然是认识张盛的声音。“呵！没想到，柳宁这女人居然玩这么脏的，不就是科技园那点事，你们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张盛也不落下风，手中的短刀轻轻贴上女人的脖子。 “齐老板自己先不讲规矩，现在怪谁啊？您这如花般美貌的女人，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赤裸裸的威胁，但是管用。那女人瞬间发出了几声惊恐的呜咽，“不要不要” 电话那边的齐老板压着嗓子，恶狠狠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张盛淡淡说道：“这才对嘛，说这么半天的废话，你儿子都快饿死了。” “你”短暂的沉默之后，齐老板的语气变得和缓起来，“不过就是生意，别打打杀杀的闹得这么难看，你们直说吧，到底要多少钱才能放过他们？” “钱？齐老板未免把我们卧龙公司想得太肤浅了。” “那你想要什么？” “听说齐老板最近提拔了一个副总，还有了国内财团的支持，鸟枪换炮了，那几千万的装备武器，天天在我们公司眼前晃悠，实在是不太舒服。” 张盛慢悠悠的说着，却突然话锋一转，神色也瞬间变得凌厉，“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把你那些新张罗的枪，送到我们卧龙公司总部门口，不然，我一刀，一刀，剐了你儿子！” 这一席话说得让人遍体生寒，连我这个在边上看戏的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女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但还在不停地求饶，“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求求你们你们要人命，杀了我就行求求你们” 我看着这场景，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电话中的齐老板也听到了那女人的求饶，大吼一声：“我答应！但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如果有一点闪失，我他妈就是死也得把姓柳的娘们儿弄死！听见了吗！” 张盛满意一笑，“只要齐老板好好配合，你家人连根头发都不会少。” “好，我派人给你们送装备。”齐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已经非常颓废，像是被抽干了精神一样。 那边正要挂电话，张盛突然又说了一句。 “对了，你要是敢报警，你信不信在警察来之前，这里肯定没有一个活人？”语气戏谑，却让人遍体生寒。 齐老板顿了一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放心，我不会报警。” 挂了电话以后，那女人也逐渐安静下来，应该是知道再求饶纠缠也没有什么用。我们是在等消息，同样的，她也只能等消息，传来的消息如我们的愿，那大家都好，否则可就说不定了。 第89章 奇怪的人 仓库里极其简陋，连个风扇都没有，这盛暑的天气里，更是闷得人没有精神。几天的奔波下来，席地而坐靠在墙上就昏昏欲睡。 正要睡着，就感觉有人踢了我一脚，我厌烦地睁开眼，果然是张盛这小子，我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他显然也懒得搭理我，“精神点，时间快到了。等到总部发来消息咱们得赶紧走。” “哦。”我支棱着站起来，用力揉揉眼睛，使自己清醒一些。 在仓库里转悠两圈觉得实在无聊，便出了大门来到接应我俩的兄弟的车上。 下午把这孩子掳上车的时候，他哭闹个不停，现在到了晚上，在车里睡得还挺香。这也是张盛的意思，把孩子放在车里一来可以让那女人紧张，二来这孩子也少受点罪。 接应的兄弟倒是挺敬业，一直抽着烟提神，观察着周围的异动。 看我走了过来，给我递了根烟，我也没客气，就把烟接过来点上了。 一大口烟抽下去，睡意顿时就少了大半，人也精神起来。 眼看时间就要到十一点半。 我走进仓库，张盛已经在收拾痕迹，看见我进来，“东西到了，咱们走。” 说着把那女人拖起来，用抹布把嘴塞上，“别乱叫。” 我有些诧异，“东西送去了？” “应该是，柳姐让我放人了。通知开车的兄弟，咱们走水路回去。”张盛冷声道。 我心里一惊，那女人还在旁边，张盛竟然将回去的计划说得一点没有顾忌。我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这女人怎么办？”我有些心虚地问道。 那女人显然也反应过来，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只能呜哇呜哇地求饶，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就在我以为这女人多半要被撕票的时候，张盛又从怀里拿出那小瓶迷药。在抹布上沾了一点，然后猛地往那女人口鼻上一捂。 那女人惊恐的眼神维持了没多久，就又昏了过去。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张盛这么做，是没想要她的命，只是怕她坏事而已。 拖着她到了车上，那孩子还在睡着。 我问道：“把他们放到哪儿？” 接应的兄弟发动汽车，张盛脸上的神情也终于放松下来，“先去码头。” 趁着夜色的掩护，我们坐着接应兄弟开来的小雅阁往码头驶去。 到了码头，刚要下车，却注意到有几个人举止奇怪，此时正在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 这让本就做贼心虚的我有些没底，看了看旁边张盛的脸色，“怎么回事？警察？” 张盛眉头紧皱，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应该不会，齐老板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他不敢报警。” “那怎么会这么多盯梢的人？”我半信半疑地问道。 又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我俩进码头之前观察了一番，要是横冲直撞进去，肯定会被按下。 张盛将车窗户升上来，低声说道：“难道是齐老板的人，他猜到咱们会走水路？” “那怎么办？！”我惊呼一声，心顿时亮了半截。 转头一看那女人和孩子还在睡着，瞬间又安心了不少，至少我们现在手里还有肉票，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问问柳姐。”张盛说着便拨通了柳宁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柳宁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听得到人来人往的谈话嬉笑声。 听那边的动静，山河集团的东西应该已经老老实实的送到公司总部了。柳宁的说辞也和我的猜测大致相同，虽然有些先进物件没有送过去，但是也已经不错了。 挂了电话以后，张盛看着我，“没道理，他们把东西都给了，怎么还会找咱们的麻烦？” “难道，这些人的目标不是咱们？”我问道。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现在是深夜，正经人都不会这个时候来码头。 “下去看看。”张盛拿起背包便下了车。 我估计顺利的话，应该会直接上船。交代好接应的兄弟等我们走了之后，把这对母子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便也跟着张盛下车了。 第90章 出事了 从下车到上船的一段路，我走得心惊胆战。 张盛倒是看上去很淡定，在我前面自顾自地走着。路过这几个可疑人员的时候，我刻意的避开他们的目光，装作普通游客的样子，只是我俩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点引人注意。 我能感觉到那几个人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出于防备心理，我浑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突然，前面的张盛停住了脚步，我吓了一跳，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便衣警察，你看前面。”张盛说着，抬抬下巴示意我往前看。 果然，里面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守在登船处。我暗叫不好，难道真的被盯上了？ 不由得手心里攥了一把汗，轻声问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张盛摇摇头，“应该不是，咱们已经进了他们的包围圈，要是冲着咱们来的，早就动手了。” 我一想也是，可能是例行检查。毕竟这边不比缅北，治安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 我暗暗深呼吸了一口，刚要登上船。 穿警服的人就拦住了我俩，“去哪儿的？证件出示一下。” 张盛的表现倒还算正常，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但是我心里素质不行，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就忍不住的腿软。 手伸进背包里摸索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证件。 情急之下，更是错态百出，胳膊也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起来。我这边的动作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他上下打量我一边，两个眼睛把盯得更死了。 旁边的警察也走了过来，我额头上瞬间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手继续在背包里摸索着，终于，一个硬硬的卡片划过我的指头，我长舒一口气，将证件交到警察手里。 他仔细地比对了一下，狐疑地问道：“这么不白天出门？” “白天没赶上，又有急事，只能晚上走了。”我讪笑道。 “走吧。” 我将证件捏在手里，直到上了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这种能和警察打上照面的事，我是这辈子都不想干了。 我筋疲力尽地坐在船舱的休息室内，张盛白了我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从小就怕警察！”我没心思和他打嘴架，只想早点休息，这两天出来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说完这句话，我就彻底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 旁边的床位已经空空如也，张盛这小子已经不见，正奇怪着，船舱的门开了。 这家伙拿着两盒泡面走了进来，“凑合吃吧。” 我看着这简陋的午饭，不禁皱眉，“船上不是有吃的吗？” “在外面，小心些没错的。”张盛已经提起叉子吃了起来。 我心里十分不满，这么累人的活儿，居然吃这玩意！但是也不敢吭声，不情不愿地也拿起泡面啼哩吐噜地开吃。 看着张盛的吃相，我倒是有点想笑。平时这家伙老是一副高高在上，不爱理人的样子，没想到适应能力还挺强。 吃得了西餐，啃得了窝头！ 张盛发现我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笑，抬起头来，“你干什么？”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你说咱俩回去，柳宁得给咱们什么好处？” “干点事就想拿好处？”他语气鄙夷，显然是看不上我这种行为。 我撇嘴，“我费这么大劲儿，要点好处不是应该的吗？倒是你，你又不是老板，替人家当什么守财奴！” 张盛吃着东西头也没抬，我落了个没脸。索性自己吃自己的，不再和他搭话。 晚上就回到总部，我俩吃完后继续休息。 躺着床上就开始胡思乱想，要是我也能弄个副总当当就好了；也不知道韩呓语现在怎么样了，她考上了公安大学，以后会不会真的当个警察？还有我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船在水上行驶的很平稳，甚至有些像是摇篮一样悠来悠去，没多久我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醒！醒醒！” 身边有人在摇着我的胳膊，我强撑着睁开眼睛，一看是张盛顿时有些恼火，这小子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扰人清梦！ “又怎么了” 张盛的语气却十分紧张，“总部出事了！咱们还有二十分钟下船，快收拾好！” 第91章 趁火打劫 下了船还有一段汽车的路程，因为总部临时出了事，并没有人来接我们，我俩只好自己打车回了总部。 路上张盛一言不发，我追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总部稍微有点权利的人全都联系不上了。 心情忐忑。终于到达了总部门口。 下车的时候我瞬间有点胆颤，只见夜总会外壳下的公司总部，已经被缅北的帽子叔叔团团围住。 帽子叔叔们装备齐全，防弹衣和冲锋枪都带着呢。这阵仗，倒有点像是反恐！普通人远远一看，都容易被吓破了胆，更别说我们这些妄图寻找法外之地的流民。 旁边的张盛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紧张脸色，额上也透出些汗。 我无措地站在路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向张盛，问道：“这什么情况？” “恐怕是山河集团搞的鬼。”他面色凝重地说。 这话也有道理，这个齐老板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要是玩点脏的把这边的官方扯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那怎么办？”我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而且这边的治安是和利益搅在一起的。万一上面谈崩了，那我们这种小弟的命，连个屁都不是，现在是在异国他乡！何况我现在连个护照都没有！ 张盛显然也知道轻重，也站在原地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这最好不过，我也怕自己进去了以后没命出来，光是看看外面围的层武警，我就不禁胆寒。 我又往树后躲了躲，“咱们要不先溜？” 张盛也把身子往墙边靠了靠，“不行，咱们得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那咱们在这儿，也没办法知道里面的事情啊。”我低声问道。 张盛点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小子没把我当过人，什么破事儿第一个就想到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想都别想！” 他的语气和缓下来，“咱们在这是浪费时间，不如你先进去看看情况，万一你出不来，我可以去搬救兵。” 我心里一阵鄙夷，真出了事你还想得起我？ “那你怎么不去？” 张盛白了我一眼，“我去了，你知道去哪儿搬救兵吗？” 这倒是，上次顾家老总来公司闹事，也是张盛手下的人去找的吴枭。 我在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要搬救兵还真不太现实。 “好吧。”我无奈道。随后将自己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检查了一下，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量，勉强够用。 张盛对着大门口处扬扬下巴，“快去吧，有事发短信。” 我暗叫倒霉，看了一眼大门口处的阵仗不禁咽了口吐沫，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约莫还有二十来米的地方，武警发现了我，其中两个冲我跑了过来，用不太标准的国语说道：“喂！你干什么的！” 我满脸堆笑，双手作揖，“别误会，我是找人，找人的”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现在这情况，哪个不开眼的能在这时候找人，一看就是没安好心，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那两人明显也不相信，上下打量起我来，“找人？你来这儿找什么人！你看你就不是好人，来来来” 说着就揪着我往门口领，我心想这下完了，不会我比里面的人还死在前面吧？ 那人把我带到队伍后边，跑着去和领队的嘀咕了两句。领队回头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应该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显然，他也在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我这时候已经看明白了个大概，这些的确是官方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看这意思，好像并不像火拼，更像是威胁 正当我以为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时候，抓我的武警又冲我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我往警车上带，这下我可慌了神了，早就听说过这边管吃管喝的地方，比贼窝里还黑暗。 我挣扎着大叫道：“冤枉啊我冤枉！我是路过的！” 可谁知那人根本不听我的申诉，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反倒是越来越粗鲁。 我双手死死地嵌住车门，那人使劲儿推了几下也没什么用，竟用枪柄往我的肩膀上凿，我疼得差点吐血，双手一下子松了力。 正当他们要关上车门的瞬间，里面大楼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警服规格制式都略有不同的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个队伍的队长。 他旁边的女人依然是那么精致得体，柳宁显然也看到了我这边的情况，对着那人说了一句，就看见那人微微一愣，冲这边摆了摆手。 我被带到他们二人面前时，整个人都是一种极其懵逼的状态，因为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两个极端身份的人站在一起，却像是合作伙伴的样子。 果然，缅北这地方太不适合普通老百姓了，要是能重新选择，我一定会离这些人远远的，我一定要留在祖国，过安定和平的日子。 第92章 药厂 柳宁向我介绍道：“这是刘队长。” 我心中了然，对着那男人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刘队长好。” 那队长倒是有点笑面虎的意思，“柳小姐的公司内真是卧虎藏龙。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李经理吧？” 我正纳闷这人怎么会知道我，柳宁就接话道：“刘队长好眼力，这就是我刚才和您提过的李经理。” “呵呵呵呵”那人虽然笑着，眼中却是一种冷意。“好，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我就先告辞了。” 柳宁轻轻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那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从大楼里出来的一小队人，他们手里无一例外的都抬着箱子。 我一看就瞬间明白了大半，原来这些人是冲着山河集团送来的装备来的。 刘队长带着人鸣金收兵，卧龙公司总部的大门重新归于宁静。 我看了看柳宁阴霾的脸色，问道：“柳姐，这是怎么回事？” “呵！齐老板这个王八蛋，在这将了我一军！”柳宁冷冷说道，眼中是藏不住的恼怒。 果然，和我猜的分毫不差。齐老板得知自己的妻儿无恙，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才把官方的人掺和了进来。 “那咱们的装备？”我试探着问道。 没想到自己翻山越岭弄来的东西，竟然还没见到就被别人捡了洋落。实在是憋屈。 柳宁沉声道：“这些狗东西，就是披着羊皮的强盗！” 正说着，张盛也走了进来。 想到这小子让我蹚雷，我忍不住一个白眼，“张经理，真是会审时度势啊。” 张盛没搭理我，冲着柳宁道：“柳姐，这些人这么沉不住气？” 柳宁摇了摇头，面色更加阴沉，“他们要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张盛面露不解，“什么意思？” 柳宁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瞬间有些忐忑。 “小李，你得回国一趟。” “为什么？”我问道，心里一阵奇怪。实在想不到这股势力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柳宁缓缓道：“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吴枭看上了你家国内的药厂，现在” “什么！？”我一下子没忍住，惊呼了出来。顿时想起刚才那个刘队长大有深意的话，难道他们也打上了我家药厂的主意？ 柳宁点头，“不错，你的资料，他背后的人掌握得很清楚。现在，你被他们捏在手里，要是他们达不到目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柳宁的意思我很清楚，如果真的如她所说。这些人肯定知道我现在不敢回国生活，为了自保我只能在这片方寸之地苟延残喘。如果连这边的势力都容不下我，那结果可想而知。 只是这种暴利的灰色区域，没想到他们真的敢沾手。虽然现在不知道柳宁说的刘队长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总之不会是好对付的。 “”我一时哑言。真是一失足成千苦恨“可是，现在的情况，我并不能保证那药厂会落在我的手上。” “你带几个人，先去试试看。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也许你爸会同意。”柳宁说道。 但我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柳宁的意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肯定也希望我可以和吴枭那边达成合作，但是现在又有势力想进来分一杯羹。还不知道她怎么和吴枭那边交代。 在绝对的黑与白之间，我几乎没有别的路可走。尤其贸然拒绝而丧命，不如把公司拿在手里，然后看他们狗咬狗。 第93章 岁月静好 我没再推辞，当天晚上便让阿四开着车，带着我和小六出发了。只是奇怪的是，张盛居然也跟了来，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柳宁派他来盯梢的。 我也无所谓，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药厂从那色迷心窍的老东西手里弄过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从那刚出生的小崽子身上下手更加简单。 我还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这种之前所不齿的手段。仔细想想，毕竟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我了，这两年我见识的实在是太多了 对于不把我当成自己人的人，没有必要心存善念。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阿四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有时自己开车，有时指挥着小六开一会儿。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路上闭目养神。 可气的是张盛这小子，也像个大爷似的在旁边一靠，吃了睡，睡了吃，那样子十分欠揍，我好几次都起了把他丢在半路的念头。 无奈自己身手差点，技不如人，我也只能忍了。 路上十分顺利，第二天我们便到了我的家乡，a市。 阿四从副驾驶转过头来问我，“李哥，直接去你家？”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要不要去大学看看韩呓语？不过这个念头一瞬间就打消了。 前尘往事。 我点点头，“嗯，去给我爹一个惊喜。” 阿四应了一声，便指挥着小六往我家的方向开。 我趁着这个时间，打开手机查了一下那家药厂的持股人，还好，是李保国的名字。 具体要怎么对付李保国，让他把药厂交到我的手里，我还没有想法。毕竟我离开家已经这么久，凭着李保国对我的了解，应该也能猜到我现在估计没干好事。 难道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我摇摇身边眯着睡觉的张盛，这小子平时总是打扰我睡觉，所以把他弄醒我是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这小子皱眉，转过头来盯着我，眼神冷得不行。 我呲牙笑笑，“有事情请教你。” 他不耐烦道：“说。” 我把自己的纠结和他说了一下，张盛听完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 说道：“既然他们对你不怎么样，那你还有什么顾忌？” 他指的是我亲爸和我后妈。 我心里踏实了不少，“那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夜长梦多。” 好不容易请教个问题，他的回答却像是猜谜语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话说清楚点。” “直接把你弟弟绑来，逼他就范。”张盛淡淡地说。 “咳咳你说什么？”我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这小子倒是跟我想一块去了！ 这个张盛总是能找到最有效率的方式，只是这里不比缅北，这种办法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这这能行吗？” 张盛显然已经懒得和我废话，转过头去换个姿势就要继续睡，“柳姐只给了你三天假，你慢慢谈？” “”他说得很对，我几乎无从反驳。 好吧，事到如今，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顾上别的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的车再次停在了我从小长大的别墅门口。 红砖绿瓦，依旧是那么气派。 第94章 嘲讽后妈 我下车，不禁有些伤神，我本应该是过着衣食无忧的贵公子的生活，怎么会落到就今天这样在刀尖上过日子呢？ 现在居然落得连缅北都快没有容身之地，只能用家里的老底当筹码，想想还真是失败。 我孤身一人走进里院，七八月的天气，小院里居然新搭了一个秋千，东边的墙根处添了一座精致的凉亭。 看来李保国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美妾幼子围在身边，尽享齐人之乐。 抬手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钟，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晾衣服的张姨。 看见张姨的一瞬间，我眼角有些湿润。张姨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是真心疼爱，上次我回来她告诉了我李保国给那小崽子股份的事，那次我匆匆走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给她惹来麻烦。 “张姨。”我嗓音有些沙哑。 阳台上的张姨微微愣了一下，往我的方向看过来，惊讶道：“少爷！” 她快步小跑过来，双手抬起想摸我的脸，到了半空中又缩了回去。 她是觉得自己和我身份有别，神情满是苦涩，“少爷，您这两年都到哪儿去了？” 我握住她的手，“张姨，我在外面做生意。我爸在不在家？” “没有，老爷总是晚上才回家，现在是沈夫人和小基在家里。”张姨提起那个女人和孩子的时候，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 我拍拍她的肩膀，“张姨，我要做一件事。你一会儿演一下，省得牵连到你。” 张姨微微一怔，随后点头。她在我家工作这些年知道做事的分寸，是个极聪明的人。 眼下看到我回来，又打听了这些，大概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少爷，您万事小心，别伤着您自己。”她眼含热泪，望着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好，张姨。” 我大摇大摆地进了客厅，阔气敞亮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人呢！？”我大喊一声，正打算坐下，慢慢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突然，落地窗前的婴儿床上，发出一阵啼哭声。 顺着声音望过去，一只小手正在空气中抓来抓去。 “呵！这不是我那以后要继承家业的弟弟，李基吗？”我起身走了过去。 长得倒是白白胖胖，就是有几分他亲娘的影子。 “你可真丑。”我嫌弃地嘀咕了一句。 张姨这时候也装作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大声冲楼上叫道：“哎呀！少爷！您怎么回来啦！” “噗嗤！”我实在没忍住，看来张姨实在是没什么演戏的天分。 不过无伤大雅，上面那女人一听到“少爷”这两个字就过敏。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如临大敌地跑了下来。 “谁让你不声不响就进来的！”她一看果然是我，马上冲过来把孩子抱起来，生怕我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事。 该说不说，这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很准。 我咧嘴一笑，“这是我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在古代你这样的，也就算个妾室，你看见我还得给我行礼呢！” “你！李涯！你该这么和我说话！”沈后妈眉毛都气直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般没大没小。 我是无所谓，因为我这次回来要做的事，不管用什么方式，她和李保国都会恨我。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让自己心里痛快一点。 我嚣张地往沙发上一靠，“这时候，你不该赶紧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回来把我弄走吗？你也别在我眼前晃悠了，看得我眼晕。” “李涯，你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等着！”说着，她重新把孩子放在摇篮上，拿出手机。 电话接通，她的声音又变得娇柔，“老公，小涯回来了。看样子是想见你。嗯，嗯，好。” 这女人果然是两副面孔，我不禁嗤之以鼻。 但是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要走了。 因为，我现在手里抱着孩子。 张姨又开始演戏，浮夸着叫道：“少爷！您不能把小少爷抱走啊！” 此言一出，沈后妈瞬间看了过来，脸上是遮不住的惊恐紧张，“你把孩子放下！” “你让李保国联系我吧。” 第95章 学校大门的谈判 说着，我不顾朝我冲过来的沈后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带着孩子离开了别墅。 阿四一行人已经在外面等着，车已经发动，我迅速跳上车，那女人一下子被甩在了身后。 怀里的孩子哭闹声越来越大，我听着顿时感觉头大。 张盛更甚，那种嫌弃的表情简直呼之欲出，“真是吵。” “不是你出的主意吗？现在嫌烦了？”我本来就烦着，现在看他的表情，火气更大了。 张盛没说话。 我的火又没地方撒，接着牢骚道，“你以为我想干这事？还不都是你们！把我底细查得这么清楚！现在他妈的全缅北都知道，我家有什么了！” 张盛瞥了我一眼，一言不发。 阿四看着后视镜偷着憋笑，估计是没见过张盛这小子吃瘪。 可惜被我逮了个正着，对着阿四又骂道：“你他妈的！看什么笑话！再笑老子让小六把你骨头拆了！” 小六开着车，听到这话，打量了阿四一眼，老实答道：“四哥的骨头不难拆。” “你他妈的！开你的车！”阿四低声骂道。 一时之间，小小的车厢内，孩子的哭声，几个人的嫌弃骂声混在一起。我实在受不了，正烦着，李保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电话的一瞬间，我的耳膜差点炸了。 “李涯！你带你弟弟走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无法无天了！” 电话里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却有些不耐烦了。 “爸，你这样咱们还怎么谈事情？”我把听筒放在大哭的孩子面前，“听听！听听！我没把你新儿子怎么样！” 电话里安静下来，李保国叹了口气，“小涯，你是我儿子，你想要什么，怎么不直接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还记得我上学的地方吧？来这儿找我，咱们谈谈。”我说道。 李保国有些意外，问道：“你上学的地方？那么远，去那里干什么？” 我冷哼一声，“您还知道远？当时你把我流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不就是看上它远了吗？” 当时他是怎么听我那个后妈挑唆，不顾我的死活把我弄到这里的。我永远都不会忘。人家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真是没说错，用在我家实在是太恰当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现在就过去，你不要乱来。” 我挂了电话，阿四也没有多问，让小六在边上歇着，自己去开车了。阿四认识镇上的中学，我也省点心，把心思全放在怎么让怀里这个小东西安静一点了。 哭闹了一路，到学校门口的时候。 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下了车，耳朵瞬间轻松了很多。 小孩子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我白了一眼边上躲清静的张盛，“就你这主意，下次还是别出了！” 张盛拿出兜里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刚才这一路都没抽，估计早已经忍不住。 “你不说话能死吗？” “” 放眼望去，我们几个人，张盛、阿四、小六无一不是紧紧皱着眉头，这幅景象倒是蛮有趣的。 手里的烟还没抽完，一辆白色迈巴赫一个急刹停在我的面前。 还真是快。 李保国急头白脸地从车上跳下来，看见我厉声道：“小基呢！” 我冲着车上扬扬头，“放心，好好哄着呢！” 李保国忙走到车前，刚要抱孩子，小六的手就轻轻放在了李保国的胳膊上。 小六脸上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手上的力气肯定不小。 李保国怒视他，“放手！” 小六纹丝不动，两人一时之间僵在那里。 李保国也反应过来似的，转头看我，“小涯，你想怎么样？难道想连我一起绑吗？” 我手里的烟终于燃尽，用力在墙头撵了撵，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学校的大门。“爸，你看，这就是我当时上学的地方。” 李保国涨红着脸，一言不发。 我将双手撑在铁栏杆的大门上，往里面望去。 现在是暑假时间，整个学校空无一人。 市里的操场已经换上橡胶路面，可是这个偏远学校的操场上，还是泥土和沙灰铺成的。 下午的太阳晒在尘土上，仿佛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那种快要窒息的燥热。 “看看，这就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我沉沉道。 李保国好像终于明白我在说什么，走到我身边，“小涯，我知道你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是因为你不好好学习，我才” “是吗？你的意思是和那个女人没有一点关系了？”我打断他，反问道。 “这”他迟疑了。 我淡淡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爸。” “小涯，你别多想。在爸爸的心里，你和小基都是一样的。” 第96章 她。 可是这次我却没有打算给他留面子，直视他的眼睛道：“是吗？李基名下有多少产业，我有多少？” 那名叫李基的小孩还在车上哇哇大哭，他不知道自己还不到两岁就已经是有几千万家产的人了。 李保国一愣，他显然没想到这件事已经被我发现。 我追问道：“一样吗？爸？”最后一个字不禁咬得更重了些。 “所以，你是来报复的？”李保国沉声问道。 我笑了，“呵！我能报复你什么？我不过是抱着新弟弟玩一会儿。也许以后也会隔三岔五的来找他玩一会儿。” 这话的意思非常明确，李保国自然也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小涯，该给你的我也会一分不少的。” 我摆摆手，懒得再和他兜圈子，“别的我都不要，我想要的是开发区的那家药厂。” 李保国瞬间变了脸色，“什么？！” 我盯着他，眼中是非要不可的坚定。 他的目光躲开了，“你要药厂干什么？你应该知道这种产业不比别的，稍有差池就会出事的。” 这我当然知道，药厂中大量的原材料都是市面上严格控制的，那些东西用处很多，这也是吴枭和刘队长都找上我的原因。 我点头，“爸，您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其实我俩心里都知道，我现在这样百般保证，只是为了把药厂弄到手。 李保国有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在车里哭闹的孩子。 最终摇摇头，无奈道：“听你的吧，但是你要保证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做！” 我心里冷笑一声，看来带他儿子玩玩，对他的刺激还是不小的。 眼看药厂到手，我也算是踏实了些，忙伸出两根手指，“我保证。” 李保国冷哼一声，“我让侯秘书处理这件事，应该两天时间就能到你的名下，你到时候会以绝对的股份领先，获得这家药厂的经营权。”随后便快步走到我的车上将那孩子抱走。 那孩子倒也奇怪，刚到李保国怀里就不哭了，反而咿咿呀呀地笑了起来。 血浓于水，血浓于水。 看着李保国的车离开时，我呆呆地嘀咕着这几个字。 阿四发觉我此时的伤感，走了过来，调笑道：“李哥，事情都办成了。过两天到了缅北，公司上下可都得看你这财神爷的脸色了。” 我苦笑了一声，起身也准备离开时。 身后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都来这里了，怎么也不知道联系一下我这个老朋友？” ！！这是？ 我茫然回头，果然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的声音颤抖了。 眼前的韩呓语依然是一袭白色裙摆，在微风之下显得楚楚动人。 她莞尔一笑，“你忘啦？我爸可是这里的校长啊！”说着，她打开大门，走了出来。 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一时有些拘谨。“你你” “你什么你？！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说话都不利索了？”韩呓语俏皮地笑道。 我看得出神，那种心动还是一如初见她时一样。思绪穿越时间，飘到了我们在学校里度过的时光，还有那次。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喂！你想什么呢？”她凑上来对着我。 阿四识趣地走到远处的墙根底下，和张盛、小六凑在一起抽烟。这场景，看上去倒像是几个逃课出来的不良少年。 看着韩呓语近在咫尺的脸庞，我有些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轻轻一吻。 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闪过，却没有躲。 过后，她的脸上也沾上红晕，娇嗔道：“你干嘛”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你了。” 后来，我们在操场上溜达了很久，聊了很多。 她告诉我，现在她已经上了大三，很多同学都已经实习了。 我问道：“那你怎么不找个实习的工作呢？” 她摇摇头，只是说不好找。 这不难理解，她上的是公安大学。这样的实习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直到夜色降临，阿四在外面发消息说他们已经饿得受不了，让我不要再泡妞。 我才发觉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之间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而我的身边，韩呓语正在拉着我的手，她说：“你应该回到正常的生活。” 我自嘲地笑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再也没有正常的生活了 突然，有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拉住她的手。 她眼中拂过疑惑，仿佛正在等着我的话。 “”话到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了。 因为我刚才的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她有那么好的前程，而我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我怎么能奢求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呢？ 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想说什么？”她问道。 我摇摇头，“没什么。我该走了。” “你要回那个地方吗？”她避开了那个地名，眼中是快要溢出来的不舍。 我竟有些感动，“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再回那边。” 她点点头，“好，那明天我送你。” 第97章 我陪你一起 次日清晨，我们一行人站在酒店楼下，我手里拿着侯秘书刚刚送来的文件。 李保国说话算数，把这家药厂里里外外都交到了我的手里。 阿四坐在驾驶座上，“李哥，上车吧！合同到手了，柳姐这次肯定高兴。” 我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动身。 我在等 韩呓语说过，今天会来送我。 现在是早上八点五十，离约定的时间还剩十分钟。 我向着远处张望，在等待的时间里，一分一秒都显得特别难熬。 张盛在后座，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继续朝远处张望。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我抬手看手腕上的手表。心中的希望在一点一点的瓦解，她应该是不会来了。 我叹了口气，打开后座车门。 阿四问道：“李哥，要不再等一会儿？不差这点时间。” 我摇摇头，“不用了。” 我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或许她改变主意了。何况她就算是来了，短暂的见一面，也没有什么意义。 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上去。 突然感觉一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 我心中一颤，猛然回头。 是她。 “这么着急？不打算等我了？”韩呓语轻笑，眼睛闪闪的。 我一时哑言，讪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我们不是说好的吗？”韩呓语声音清丽，说着还朝着车里面的众人摆手打了招呼。 阿四是典型的看见美女就迷糊，痴痴地说：“韩小姐，你不知道，李哥刚才等的，多望眼欲穿呢！” 我瞪了他一眼，阿四才讪讪地闭了嘴。 “学姐，谢谢你能来送我。”我对着韩呓语说道。 她却歪歪脑袋，不满意地噘着嘴，“怎么现在了还叫我学姐呢？” 虽说有上次那回事，但是说到底我俩也算不上是男女朋友。除了学姐，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叫小语也总是觉得怪怪的。 “那嗯反正，谢谢你能来。”我支支吾吾的说。 韩呓语娇笑，打断了我，“算了，不逗你了。谁说我是来送你的？” 说着，她拍拍身后的背包。 我看着她得意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 “你你这是” 她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车上的阿四和小六也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我是和你一起的啊！” 虽然心里早有这种期望，看到她背包的时候，也曾幻想过。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这句话，我还是震惊到说不出话。 本能的拒绝道：“这怎么行呢？！你才大三，还没毕业！你怎么能和我去那种地方？” 她却无所谓地眨眨眼睛，“我现在是暑假啊！我也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捕捉到什么信息。 她眼神依旧清澈，那是一种对我完全没有设防的眼神。 “不行！你不能去！那里太危险了。”我再次拒绝道。虽然我不知道韩呓语到底在想什么，但我知道那种地方绝不是合适参观的地方。 韩呓语听到我这样说，脸上的明媚颜色一下子消失不见，“你以前都听我的，现在怎么这样油盐不进！” 我看着她撅着的小嘴，语气软了下来，毕竟见一次面不容易，我不想最后的记忆是吵架的场景。 我指着车里面，坐得四仰八叉看戏的三个人，“你看，不是我不想带你，车里实在是装不下了。” 韩呓语不满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俯身往车内望去。 本就紧身的裙子，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极其完美的身材让人看了都有种血脉喷张的冲动。 何况现在，她微微欠身的动作，那种清纯夹杂着诱惑，呼之欲出。我扫了一眼过去便觉得脸红，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 “嗯明明能坐下啊！” 她嘟囔一声，随后起身对着我说：“你坐到后面去就好了！我是女生，坐在副驾驶比较方便。” “这我们三个男人挤在后面？不行不行！”我忙摆手。 让我和张盛、阿四这两小子贴着挤到明天？我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李涯！”韩呓语嗔怪，语调也变高了几分，看样子已经快生气了。 我最怕看见这场景，因为我从小就不会哄女孩子，每次把女孩惹哭，我都恨不得钻到墙缝里，躲那些哭声和叫喊。 我看看手表，已经在这儿浪费了不少时间。我对着她求饶道：“大小姐！真的不行，下次我一定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此时的韩呓语横眉冷对，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面孔。 眼看我俩陷入僵持，一直在边上看戏的张盛说话了，“既然韩小姐想去我们那边玩几天，那就去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张盛这个人一向是不爱管闲事的。虽说他们并不知道韩呓语现在上的大学比较特别，但是我不免还是心有疑窦。 “张经理？”我不解地问道。 张盛脸上是无所谓的神情，“李经理，我看你不答应，咱们今天是走不了了。” 韩呓语听到张盛这么说，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开门坐在了阿四旁边的副驾驶。 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我，“上车吧！出发了！” 我一时愣在原地，对着张盛道：“不行，她不能去！” 韩呓语打断道：“哎呀！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快点上车吧，不然我们就不带你了。” ？？这个女人，居然反客为主了。 阿四看着我的脸色，劝解道：“李哥，不然让韩小姐过去玩一玩，等过两天我再把她送回来。” “对嘛对嘛。”韩呓语附和道。 说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无奈地摇摇头，上了车在后座，和他们挤在一起。 心情却是十分复杂，我心里是很想她可以陪在我身边的，但是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女孩子。其次这么久过去了，我不知道韩呓语是不是变了，她跟在我身边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如果她真的有别的想法，那缅北那个地方，会瞬间变成吞噬她的地狱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透过座位的缝隙，看到她侧脸的神情，是一脸的新奇，似乎丝毫不知那个地方的危险之处。 第98章 招标计划 两天之后，我们重新回到了总部。 柳宁听到消息以后，已经早早的等在总部门口。 在开车门的瞬间，柳宁便迎了上来，“小李，我听说了。你做得好，这下我们总算可以有些话语权了。” 我却有些笑不出来，这个药厂现在是在我的名下，一旦出了任何问题，我实在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我挤出一个笑脸，“柳姐，您有什么打算？” 柳宁笑得热烈。这也是我在她脸上看见的为数不多的赔笑，而这都是因为我手上捏着可以为她创造利益的东西。 “你们这一路辛苦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柳宁客气道，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兴奋。 我摇摇头，“不用了，柳姐。咱们先谈吧。” 柳宁的脸上放松下来，附和道：“好，那我们先谈。” 说话间，其他人也从车上下来了。 柳宁大概扫视了一下，突然，目光落在格格不入的韩呓语的身上，转头问我：“这是” 柳宁眉间划过诧异，之前因为顾深的缘故，柳宁只是听说过韩呓语这个人。但是现在看到本人，这张和王珊太过相像的脸，又看到她站在我的身边，瞬间就明白了大半。 我将韩呓语拉到怀里，“柳姐，这位就是韩呓语。” 柳宁的眼神在我俩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哦原来这就是你那暗恋很久的学姐吧？” 此话一出，我顿时脸红了起来。 韩呓语也是害羞地说：“柳姐真会开玩笑。” “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了。没想到小李这么厉害，回去一趟竟然能把你带回来。”柳宁寒暄道。 这话听着亲切，但是我心里却满是忐忑。柳宁是江湖之人，做事之前看的面很多，现在她对韩呓语的态度，让我难免会怀疑她的居心。 要知道柳宁这样的女人，想算计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实在是太简单了。 阿四和小六已经回去休息。 只剩下张盛在一旁，看着我们几个人互相寒暄。“柳姐，咱们去办公室谈吧。” 张盛应该已经等得没什么耐心，他手上的烟已经抽了两根。 柳宁才反应过来似的，“对，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我点头。 然后将自己房间的钥匙，交给韩呓语，让她先回去休息。 要知道这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过来，十分颠簸。连我们这样的大男人都觉得身心俱疲，更何况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她了。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柳宁竟然有意无意的走在我的后面，我有些不适应，只能可以放慢步子，装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并排着走。 但这小小的动作，我也明白，柳宁对于这件事十分的重视。换句话说，我手上这家药厂对于卧龙公司的未来几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办公室内，张盛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手上夹烟的动作十分有腔调。他长相本就不俗，这样随意一坐倒是有种莫名的贵气。 柳宁将茶壶的茶水换了一遍，将茶杯放在我俩面前。 张盛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拿起来就品。 我却有点受宠若惊，“柳姐，您别忙了。” 柳宁轻轻一笑，“你们这次辛苦了，我倒杯茶还不是应该的？”说完后随即坐下，“不过话说回来，小李，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的打算无非就是选择一个合作对象。 吴枭或是刘队长后面的人。 而这两股势力，一股是金三角最大的毒枭，真正的法外狂徒。而另一股势力就是刘队长背后的人，这人极其神秘，根据柳宁所说，她派人调查了一番，竟没有查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柳姐，吴枭对咱们公司有恩，之前几次如果不是有他的威势在，恐怕咱们公司都不能安然无恙。我心里是想和吴枭合作的，但是刘队长背后的人，恐怕也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我为难道。 柳宁显然也知道里面的轻重，“你说得对，不如这件事，咱们和吴枭先聊一聊？” 张盛清了清嗓子，“柳姐，我觉得这样不妥。吴枭是对我们有恩，但他是个商人。一旦我们的底牌被他知晓，那我们手中几乎没有一点主动权。我们千辛万苦拿到药厂，也没有了意义。” 他的想法果然缜密，将这些利害得失，一下子分析得明明白白。 我对张盛的话表示赞同，“不错，咱们可以和吴枭合作，但是前提是得是共赢的，合作关系。” 柳宁点头，似乎也接纳了我们的提议，沉思道：“嗯，也好，那我们组织一场小型的招标。” “招标？”我惊讶道。 这两股人，我们都惹不起，这样把事情放到桌面上谈，确定不会砸锅吗？ 张盛皱眉，“这样做虽然有些风险，但是至少不会有后顾之忧。” “不错！就这么决定了。小李，到时候你来主持。”柳宁接话道。 “什么？！”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一想到要做这种事，不禁有些腿软。 到时候桌上的随便一个人都能要了我的命，你确定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吗？ 张盛却饶有兴致地笑了，“我觉得可以。” 第99章 刀呢！ 事情大致说定，尽管我还是不想主持这件事，希望柳宁可以再好好考虑。 但是在他们俩人的“支持鼓励”下，我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张盛看上去已经累的不行，几天的奔波下来，他眼神里都透出几分憔悴。 事情聊完，和柳宁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正当我也要离开的时候，柳宁叫住了我，“小李，你那个学姐是怎么回事？” 我一个激灵，才发觉自己竟然忘了这件事。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是当着人，很多事情柳宁不方便问，现在只剩下我们俩，韩呓语突然住到公司里，我肯定是要和柳宁说一声的。 “柳姐，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这事，这次我回去的时候，无意之中碰到了她，然后她就和我回来了。”我说完自己都有些心虚，悄悄观察着柳宁的脸色。 柳宁嗤笑，“你干什么了？人家这么缠着你？你不会是不想负责任吧？” 我忙摆手，“不不不我这次回去可什么都没干！” “这次？”柳宁眼中含笑，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不愧是当领导的，听话听音啊! “柳姐”我陪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柳宁胸有成竹的说：“是上次你放了顾深的那次吧？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色令智昏了！才干出那种不要命的事！” 我尴尬的笑笑，“是柳姐您真是明察秋毫。” 柳宁叹了口气，恢复了正经的神色，“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既然都跟你来这个地方了，肯定是心里有你。你好好对人家。” 我点头，心里却暗道：你是不知道她现在在上什么学校，不然以你的多疑，我以后想要见她，恐怕得去老鼠洞了。 柳宁没看出我的反常，还在继续啰嗦，“好在咱们这里，虽然外面贴了个夜总会的牌子，但说到底这里也没什么不正经的事，她在这里也还算安全。” 她考虑得很细致，我心中不禁流过一股暖意。 “谢谢柳姐，我会看好她，不会让她惹事的。”我答道。 房间门口，我俯身在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一片安静。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只见正中间的床上，韩呓语正在沉沉地睡着。 我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了些弧度，没想到回到屋里就有佳人在侧，居然是这种感觉，很温暖，也很新奇，让人激动。 静静走到跟前，她的睡相并不雅观。 侧躺着，头发随意的散在一边。右边的腿骑在被子上 还有些轻微的鼾声，像是小猫舒服时的呼噜一样。 我轻轻替她掩了掩被子，起身走向沙发的时候，一个细微的不同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只见床前，放置刀具的展柜上，多出了一个空位！ 而在这之前，这个空位上放置的应该是一把开了刃的银质匕首。 我每次离开的时候，总会用钥匙仔细锁好。所以有人溜进来把东西偷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可能动过这里的人，只有一个。 第100章 你来床上 而她此时正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韩呓语为什么取走一把开刃的刀？她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跟我来到这个地方？此时的她，是真的在睡觉吗？ 我看向在床上睡觉的韩呓语，一时间竟被自己的猜想吓到。 她，想杀我？ 难道，是为了顾深？ 遍体生寒，又有些无措。 我来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失神地靠在屋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床上的韩呓语。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小时。 我无数次都想直接过去将她粗暴地从床上揪起来，也无数次困得几乎直接睡过去。 几天的奔波下来，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处理这些突发事件。 但是到了最后，我还是坐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韩呓语迷迷糊糊地翻身醒来，看到黑夜中的我在沙发上，直直地坐着。 “啊！！” “你干什么！”她弹簧似的坐了起来，冲着我叫道。 显然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她，吞吞吐吐道：“我我怕吵到你，所以没有动。”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娇柔地说：“那你也得躺下休息啊！你不累啊！”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到展柜上，“咳咳好，我这就睡了。” 好吧，我的确是个怂人。没有勇气问她为什么接近我。 我正要躺下，她却说话了。 “嗯也不急在这一时了，你先来床上。” 我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算是邀请吗？可她身上有刀子 难道是想等我这也太阴险了吧！别说是我，随便一个男的，都是死局啊！ 我竟然有些磕巴，“干，干什么？” 韩呓语娇羞一笑，“你怕什么？快过来啊” 此时的她，一身睡衣。脸上是睡醒后独有的红晕，清纯可人，动人心魄。 我的喉结在剧烈地抖动，胸膛里的小鹿几乎要跳了出来。 算了！还是那句话。 杜丹花下死 我直直地起身，脚步无比沉重的挪到床前。 木讷地脱鞋上床，眼里只有那个美丽勾人的女人，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韩呓语的眼睛亮亮的，头发散落在颈后，白皙柔软的手指盖在我的手臂上。 “你猜我要送你什么？” 我咽了口吐沫，“是不是那个”眼珠子不自觉地往韩呓语脖子下面的雪白扫去。 “你！你胡说什么！”她将手挡在胸前，气鼓鼓地骂道。 我一惊，仿佛从美梦里惊醒。随后，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不然，是什么？” 她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小手从枕头下面摸索去。 我身子僵住了，一时都想不清楚万一她真的要杀我，我要怎么办？ 就在我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她终于手伸了出来，手中拿的果然是那把匕首。 “你”我哑言。 但是想象中的横刀相对却没有出现，她拿着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终于发现了不同。 只见那匕首上挂了一个很精致的流苏吊坠。 难道，她拿刀只是想送我这个吊坠？ “这是”我问道。 她将匕首放到我手里，眼睛扑闪扑闪的，“上次你送我一把象牙匕首，我觉得你一定很喜欢这些东西，这个吊坠是我亲手做的，好不好看？” 我呆呆地看着她，一时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看，真好看。” 她的笑更灿烂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我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傻子一样看着她，“喜欢，我喜欢你。”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她低头莞尔。 这是我度过的为数不多的美妙夜晚，我几次暗暗祈祷时间能过得慢点儿。可惜老天总是不解风情的，想再次祈祷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鸟叫了。 第101章 合作 “吴枭和刘队长正在会议室等着，你一会儿说话一定要千万注意，多加慎重。” 去往会议室的路上，柳宁一直在喋喋不休地叮咛。 我倒是有些奇怪，“今天还是刘队长过来的？” 柳宁无奈说道：“对啊，这件事我心里本就没底。吴枭好不容易才答应过来看看，我本来以为这次也可以知道刘队长背后到底是谁。可是现在居然还是这个刘队长过来，这种人的地位和吴枭差了十万八千里。真不知道他会不会” 柳宁的考量也不无道理，吴枭可是在金三角都有名的大人物。就算我手上有些资源，他肯赏脸过来，也多半是因为和柳宁的私交。 现在另一边居然派个队长过来，实在是有点不给面子了。 我整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知道一会儿进了会议室到底会是什么情况。 走到门口，礼仪小姐恭敬地将会议室的门打开，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长方形的会议桌上，正中间的位子还空着。与之相邻的一张椅子上，坐着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 柳宁率先对着那人道：“不好意思吴哥，您久等了。” 那人微微点头。 动作不大，强大的气场却让人心生敬意。 我也对着那人欠身，恭敬地叫道：“吴哥好。” 同样是轻微的点头，“开始吧。” 我就近坐下，柳宁坐在我身边，正中间的位子依旧空着。 而坐在我对面，靠近门的地方的人，我也见过。是上次趁火打劫的刘队长。 没想到这种正经事，他背后的主子都不露面，实在是有些轻视卧龙公司。 刘队长看上去对吴枭也十分顾忌，说话的语气不似之前嚣张，“请各位见谅，我的老板临时有事，只能让我在这里越殂代庖，实在是抱歉。” 这番话说得倒是谦虚，可惜并不可信。 本以为吴枭听了这话肯定会不高兴，没想到他竟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我也只能继续走流程，所幸柳宁的秘书已经将发言稿交到我的手里。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照着念就可以了。 “欢迎各位来到卧龙公司，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 这发言稿写的，倒像是联欢会！我越念越觉得没底气，可是又不能停下来。 就在我浑身难受的时候，刘队长打断了我。 客客气气地说：“大家都很忙，不必要的话我看还是别说了吧。” 我看向柳宁，她点了点头。 我瞬间也松了口气，将发言稿往后翻了一页。终于看见了干货。 “卧龙公司的药厂，两位都有合作的意向。本着公平公开的原则，我们召开了这次会议，会议的最后我们会选择一家公司合作。”我吐字清晰地说道。 吴枭依然是没有什么反应，他身后的秘书却说话了，“我们吴氏集团的财力和威信，想必各位都是清楚的。如果达成合作，我们会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五的价格在卧龙公司收购原材料，为期三年。” 这话说得很清楚，没有一句废话。 实力有，诚意够。看来吴枭对于我手下这家国内药厂的合作是势在必得。 刘队长却轻轻一笑，“吴氏集团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我背后的老板，也是非常有实力的，我们同样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五的价格收购原材料。” 这人虽然看着没什么城府，却十分狡猾。此话一出，卧龙公司就没有办法通过价格和收益过滤掉任何一家公司。 而且这个刘队长知道，凭我们的话语权，是不敢让两家竞价的。 一时之间，我有些慌张无措。转头看向一边的柳宁，她也眉头紧锁，显然并没有什么对策。 场面眼看就要到了冰点。 吴枭淡淡开口，“不知道刘队长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现在面都不漏，就想和我抢生意，是不是，太无礼了？”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屏住呼吸。 刘队长的脸色也闪过局促，不过好在他是常年拿枪的人，心理素质自然比一般人好上很多。 “吴先生，关于我老板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这次的会议，他已经交给我全权做主，有什么冒昧之处，还请您见谅。” “你没资格和我谈。”吴枭冷冷道。 刘队长瞬间涨红了脸，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我敢肯定如果对面的人不是大名鼎鼎的吴枭，这个刘队长肯定会拔枪。 短暂的失态后，刘队长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在吴枭面前讨不到好处，于是另辟蹊径，将矛头对准了我这个看上去相对稚嫩的小子。 “李经理，您觉得呢？” 我瞬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绝世难题，无论怎么说都会得罪另一方。 现在已经不是刘队长能不能做主的问题，而是这个会议还能不能开下去的问题。 如果我不承认刘队长有资格坐在这里，那这会也开不成。 我微微一笑，对着刘队长说道：“大家是在做生意，刘先生就算是得到了您老板的授权。但是今天既然是招标，您老板公司的名字，我们也是总是要知道的，这也是对其他公司负责，不是吗？” “你”刘队长哑言，一时说不出话。 我并没有顺着他们的问题回答，而是换个另外一个更加官方的方式，提醒刘队长。 这是明面上的生意，既然想做，就要现出真身。 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刘队长上面的人，怎么可能现身做这种犯法的事情呢？ 只因我猜到，他背后的人，极有可能是高官，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众人的注视下，刘队长冷哼一声，愤愤离席。 刘队长离开后，柳宁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她满脸歉意地看向吴枭：“吴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是无奈之举，不然我是万万不敢劳动您过来的” 这语气，听着倒是有点撒娇的成分。 吴枭竟少有地露出了点笑意，“下面的事，和我的秘书谈吧。”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第102章 柳宁的礼物 签约的事情并不复杂，何况有专业的律师跟在身边，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签约完成。 柳宁看上去心情不错，这件事她之前就和我提过，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小李，这次的事，多亏了你。” 我摇头道：“没什么，柳姐，为公司做事，这是应该的。” 柳宁将另一份合同推过来，“把这个签了吧。” 我心里一惊，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刚签了合同就要卸磨杀驴？ 压下心头的疑问，我将合同拿了过来。 上面赫然写着：科技园区赠与合同。 我简直不敢相信，不可思议地对着柳宁道：“柳姐！这是？！” 柳宁对员工不错，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到，她一出手竟然就是一家年收千万的科技园区！ “你这次帮了我大忙，这是你应得的。你这么相信我，将药厂归到我卧龙公司的名下，我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柳宁笑道。 这次招标，将药厂归到卧龙公司的名下谈，不过是为了方便一些。 这里面的利益划分还是非常清晰的，卧龙公司只占到百分之三十。没想到就算是这种情况下，柳宁还是将手下的一家科技园区划给了我。 “柳姐，这真是太感谢您了。” 柳宁拍拍我肩膀，“今天有空的话，去看看你的新园区吧！” 我点头。 下午吃过午饭，我就带着阿四到了这家柳宁刚刚给我的科技园区。 和之前的一样，这片园区虽然披着科技园的外衣，但是里面也是诈骗集中营。 这两年来，柳宁的商业版图发展势头很猛，手下已经有了十多家这样的诈骗园区。 再加上本来就有在国内运输的业务，她的商业链条几乎形成了闭环，很少有人能在她的手里分走一杯羹。 园区在外面看上去并无不同，门面处稍微有些老旧，正中间的大门和墙壁上的电网，却时刻提醒看客们这个地方的不同之处。 门口处也有带着电棍和武器的门卫。 看到我俩，急忙跑了过来，“你们干什么的？” 阿四从兜里拿出卧龙公司的名片，“睁开你狗眼看看！知道这是谁吗？我们领导视察！快开门吧！” 看守将名片接过来，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您进去吧。” 进入园区，放眼一望。 里面的规模算不是很大，但是五脏俱全。 往里走了几十米，我就看见了几个沼气池子，还有铁笼，挂在树上的吊绳等配置。 阿四问道：“要不要叫管事的来和您汇报一下？” 我摇摇头，“看看再说，万一再碰上王主管那样的怪咖。我会吐出来。” 阿四嗤笑一声，显然也还记得上次那尴尬的经历。 正说着，楼上就传来了一阵打骂声，这在这种园区里倒是平常，不过我还是朝着楼上走了去。 作为老板，我还是要看看这里的员工状态和设备老旧。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声厉呵，“你他妈的是活腻了！草！” 接着就是棍子打在人身上的闷响。 我走了过去，围在人群后面看热闹。 奇怪的是，挨打的人骨头出奇的硬，几个人对着他拳打脚踢，他竟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阿四插话道：“这是怎么了？” 管事的还沉浸在打人的刺激中，本能的回答道：“怎么了？！这王八蛋竟然和所有的目标客户说自己是骗子！他妈的！你知道这些人的资料全是老子买来的吗？！你他妈的！！” “噗嗤！”我一下子没憋住，笑了出来。 管事的也听见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我们这边，“你们是谁手底下的！他妈的！不干活敢来这里看热闹？！” 阿四张口刚要说话，我轻轻碰了他一下，阿四会意，瞬间一声不吭。 我却点头哈腰道：“好嘞好嘞！”便转头快步走到里面。 阿四不明白我的意图，低声问道：“李哥，你这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想看看，这边的真实情况。你和他们说了，以后他们不就防着我了吗？”我回答道。 这里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屋子，里面是满满地放着老式电脑。 环境更是糟糕，有窗户的屋子还好，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也是挤着密密麻麻的人，夏日里，一进去就是一股人肉味儿。 我闻得想吐，再往里面走，就看到了一扇门上贴着“经理办公室”的字样。 这里的经理应该就是刚才的管事了。 我蹑手蹑脚地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简直惊呆了，这里的一切和走廊里的场景简直是两个世界。 里面空调、电视、投影仪应有尽有，实木的景观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茶具。 阿四低声惊呼，“我去！这比柳姐的办公室豪华多了！” 我冷笑，“何止。”冲着边上的柜子扬扬下巴，“那里才是重点。” 阿四顺着目光望过去，一怔之后，整个下巴都快惊掉了，“我去！” 他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 只因那两米高的玻璃柜子里，装着的是满满当当的人民币和美金！大致估算一下，至少也有几百万。 “李哥，您真是英明，要是直接亮明身份，咱们肯定见不到这个！”阿四低声道。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猛地踹开。 为首的一个人是刚才的管事，此时正在一脸横肉，气急地看着我。 在他的身后，是几个体型健硕，手持长棍的人。 管事开口，“妈的！早就看你们不对劲！居然敢进我办公室？找死是吧？” 第103章 装满现金的柜子 阿四转身，眼中已经是藏不住的戾气，双拳紧紧攥着。 “不怕死的过来试试！老子他妈的弄死你们！” 我心中暗笑，阿四这个兜不住事的，小六教他的功夫应该是早就想展示一下了。 “阿四，先别这么大火气。” 管事的冷笑一声，指着对我道：“狗娘养的！你他妈得装什么孙子！”说着，就朝着身后的打手示意。 壮汉几个看来是在这里打人习惯了，撸起袖子就怒气冲冲地向我走了过来。 阿四一个箭步护在我面前，“胆子不小，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管事的喊道：“我他妈管你是谁！到老子的地盘捣乱，不卸你们的胳膊，都算我对不起你！” “等等！”我沉声道。 这些人实在是没什么王法，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惯了，看见谁都觉得是他们手下的猪仔。 那管事的显然没想到我还敢说话，挑眉嚣张道：“想求饶也晚了！老子的办公室也是你们这种脏东西能进的？别说是你！一会儿你的组长也得倒霉！” 好家伙，这还带株连的呢！ 我低声轻笑，“我组长也得倒霉？”说着，大摇大摆地走到管事面前。 猛地抬手，“嘭”的一声闷响，我手中的茶壶就在他的脑门上炸开，里面滚烫的热水全部浇出来，流过他被碎片划开的伤口上。 “啊！！！”杀猪一般的声音，瞬间回荡在楼道里。 猪仔们的议论也不约而同地传了过来，甚至有几个不怕死的，透过窗户在看热闹。 这种情况应该是百年不遇，谁能想到在这里地方堪称皇帝的人，竟然会变得如此狼狈。 一时之间，管事的疼红了眼，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嚎。 原本气势汹汹的打手们，这时竟畏缩不前，一个个眼中都是说不出的震惊和不解。 我甩甩手上的水渍，对着蹲在地上的管事道：“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你是什么人！” 呵！他总算还不算太笨。 阿四将我的名片举在管事和打手面前，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畏惧。 “这”管事的脸一下子煞白，“李总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我该死！” 这名片是柳宁非要给我弄的，我本来觉得没有必要，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了用处。 我冲着后面的打手摆摆手，“你们去忙吧，我和你们经理聊聊。” 打手们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看我不像开玩笑，才点头哈腰地离开了房间。 我走到景观桌前坐下，环视一周房间，对着管事道：“你这不错，很舒服。” 管事的这时候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头上还在不停地渗血，脸上鲜红一片，十分吓人。 但听闻我的话，还是强撑着解释道：“不不不这都是以前就有的，李总。” 我给了阿四一个眼色。 他瞬间会意，走上前去将那装满现金的柜子打开，“这他妈怎么回事？！你给公司藏私是吧？” “不不不！不敢不敢！这是近期才弄来的，还没来得及让会计入账”管事说得吐吐吞吞，显然是十分心虚。 那些现金我已经看过，码放得极其整齐，一看就是精心放置用来观赏的。 我拿起桌上的铝制名片，念道：“郭晨经理。” 然后猛地往他脸上一甩，“他妈的！你这名片，比柳姐的还高级。” 郭经理忙爬过去将名片掰弯，求饶道，“不敢不敢！我该死！我该死！我以后一定勤俭节约！” “把你的帐弄得干干净净的，该怎么入账，就怎么入账，听清楚了吗？”我沉声道。 郭经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看到他认错态度还算端正，我也懒得和他再纠缠。 起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刚进来时那个挨打的人，“那个挨打的，来了多久了？” 这样的硬骨头可是不多见，倒是适合去总部那里。 郭经理眼珠一转，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问起一个猪仔，“他来了快半个月，不好好干，还抗揍。不过您放心，我已经给他找配型了，只要有合适的，就把他卖了。” 我心中了然，这样的地方，没有业绩的人大多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带我去看看。” 跟着郭经理一路来到外面的院子。 此时的那人正在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浑身满是触目惊心的鞭痕。 这样的惨状下，那人眼中的戾气丝毫不减。就像是一头老狼，尽管注定要被强者淘汰，但还是会拼着最后一口气和敌人同归于尽。 第104章 拦路 阿四似乎也发现了这人的不同之处，在我耳边低声说：“李哥” “我知道。”我打断他。 对着铁笼中的人说：“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那人用狠厉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看样子并不想搭理我。 郭经理“嘶”了一声，拿了根棍子往男人身上捅去，“你他妈给脸不要是吧！李总问你话，你敢不说！？” “行了。”我打断他道。 郭经理讪讪然地将棍子缩了回来，对着我一脸赔笑。 我看看手表，这次出来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 走上前去，对着里面的人说：“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你再反抗只能送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走。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干的也是刀尖上舔血的行当。你跟我走不一定能在这儿活得久，但是你只要活一天，就是人该过的日子。” 他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眼神亮了起来，“行，我跟你走。” 我满意一笑，从说这番话之前我就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不单单是因为他合适做这行，更是因为我了解这样的人，让他死容易，但是让他蝼蚁一般活着，实在是太难了。 上车之后，我和阿四坐在前面，刚被我救的那小子自顾自地在后面坐着。 我转头过去一看。 嘿！这小子，四仰八叉的坐像，倒像个大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俩的老板呢！ 阿四望着后视镜看他，“喂！小子，你可别想跑，我俩都是会功夫的。” 谁知这小子竟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看着阿四吃瘪的表情，我忍不住一笑，冲后面问道：“你总得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吧？” “栓子。” 阿四“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什么名字，这么难听！不如这样，我给你起个名字，你就叫小五吧。” 栓子瞥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倒是有些好奇，问阿四道：“为什么叫小五？” “你看，我叫阿四，回去还有个小六，这中间就差个小五了！”阿四大嘴一咧，没个正型儿。 我大手一挥，拍在他后脑勺上，“胡扯！” 阿四吃痛，呲牙咧嘴地表示不满。 车里的气氛随着阿四的玩笑话，变得融洽很多。 通过后视镜，我看见栓子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不像是刚才那种要和人拼命的样子了。 阿四开车很稳，没多久我就觉得有点昏昏欲睡。 就在意识逐渐混沌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将我的睡意一扫而光。 我的头直直地碰到驾驶台上，“嘶” 瞬间，我的火气随着痛感上来，对着阿四骂道：“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阿四语气却有些紧张，指着前面说：“李哥你看” 我心中一紧，知道多半是出事了。 抬头望去，只见前面的路已经被几辆车围得水泄不通，全部开着远光灯，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愣着干什么！快倒车啊！”我大叫道。 阿四慌忙挂着倒挡。 只听后面的栓子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我的冷汗瞬间冒出来，探出头去往后面一看。 果然，后路也已经被围死。 阿四对着我问道：“这是哪条道上的？” 我摇头，迎着对面的强光望过去，看清其中一人的刹那，我浑身发冷，“是刘队长的人。” 第105章 受伤 本以为上次的事已经算是过去了，没想到这股人并不想善罢甘休。 外面的大喇叭喊话的声音响起，“姓李的，赶紧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阿四转头看我，“呵呵李哥，冲你来的。” “怎么？你想跑啊？”我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阿四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肯定不跑。” 说这话的工夫，对面已经有人过来敲我们窗户了。 咚咚！！ “下车！” 我叹了口气，心道死都死吧。 随即将手机扔给阿四，便下了车。 现在只盼着阿四可以机灵点，这里距离卧龙公司总部只有几公里，搬救兵应该还来得及。 下了车，我注意到今天刘队长穿的是便装。 那他身后这些人应该就是他老板派来的了 看到我下车，刘队长邪笑着走了过来，“当天你拒绝我合作的时候，想没想到有今天？嗯？” 我看向他手中的砍刀，在灯光下，刀刃上闪着寒光。从磨损的情况看，这应该是他经常用的家伙。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我盯着那刀淡然地问道，脑中不停地回忆小六教我的那些防身招数。 刘队长的脸上闪过不屑，“你敢和我老板作对，还以为能活多久？你以为柳宁那个娘们儿护着你，你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他提着刀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现在的形势对着我十分不利，不管是武器上，还是人数上，他们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要想脱身，只能先和他周旋，等待救援才行。 我冷哼一声，让自己看上去胸有成竹一些，“那吴枭呢？你也不怕？” 果然不出我所料，说起吴枭的时候，刘队长眉间微动，又很快恢复如常。 “别装模作样了。”刘队长盯着我嘲讽道，“你死了，关吴枭什么事？就算是柳宁那娘们儿怎么样了，都不一定能让吴枭给你们出头。” 他的回答让我一时噎住。 确实，我现在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但是我也看出，他并不是想要我的命，不然他没有必要和我废话，这么多人直接冲上来砍了我的脑袋，不是更容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刘队长笑得十分毒辣，“放心，你的狗命，今天我不要。但是对于你们卧龙公司给脸不要脸的行为，我还是要小惩大戒一下。留下一条胳膊，再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了你。” 呵！开什么玩笑。干这一行，给这个喽啰磕头？那我也不用活了，丢人就丢死了。 我眼神不屑，上下打量他道：“给你磕头？我怕你消受不起。” “我看你小子是活够了！”刘队长说着，手上的砍刀已经举了起来。 就在这说话之间，车上的阿四和栓子也来到了我的身后。 阿四低声说道：“张经理马上就到。” 听到这话，我瞬间多了几分安全感。 余光扫过身后的栓子，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对不住啊兄弟，刚把你要过来就遇见这事。” 栓子的眼神又重新狠辣起来，“他们没电棍，挺好。” 我听着不由一愣，和阿四对视一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科技园的遭遇，即便再能打的人，只要被电棍戳一下，照样玩完。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围起来呈三角之势，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砍刀大队蓄势待发。 刘队长显然是没想到我们真的敢硬碰硬，对着我们说道：“啧啧其实我真的没想要你们的命，不过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只见他一声令下，潮水般的人群瞬间便向我们冲了过来。 刹那间，四五把钢刀就朝着我头顶上方劈了过来，我一个灵巧地闪身避开，随即给最近的钢刀仔一个猛烈的肘击，那人吃痛后仰间，我见势迅速将他手上的钢刀夺了过来。 现在我有武器在手，总算是可以稍微防身，加上之前的刻苦练拳，一时之间，也只有腿上被划了几刀，现在虽然有些流血，但是行动还算自如，伤口应该并不深。 回头一看，栓子确实是有些功夫在身上，也夺了武器左右轮的火热。眼睛里火光直冒，已经杀红了眼。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这小子就是干这个的料，不光适合，看着他那见了血就兴奋的样子，才知道他似乎本就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刺激感。 再看阿四就危险了，平时训练的时候并不积极。眼下只能勉强左右招架，好在他并不是对面的主要目标，不然可能早就噶了。 而且由于对方的人太多，外圈的人基本是挤不进来的。再加上他们人人有刀，稍微一动手又怕伤到自己人，所以有些畏手畏脚。 若非如此，我们应该早就已经脑袋分家了。 我一边应付面前接踵而来的砍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形势，实在是顾不过来，正当我研究怎么能跑的时候。 汽车的轰隆声传来，我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了地。 因为我知道，只要张盛这小子来了，我今天应该死不了。 果然，随着汽车的急刹，枪声便至。 打斗一团的人，对于枪声都有一种本能的畏惧。触电一般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心中一喜，正要转身往后。 突然，腹部一阵猛烈的剧痛。 “啊！！！”我大叫一声，顺着刀身望去，只见刘队长正一脸戾气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溢出来的蔑视。 我瞬间怒从心起，一心只想砍了这个偷袭我的小人。 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腹部流出的血已经将我的两条裤腿染湿，还在一直止不住地往外冒血。 极短时间内的失血过多，让我的身体几乎没有一丝力气，意识也慢慢变得松散。 阿四最先反应过来，“李哥！”，然后用手将我托住，使我不至于直接躺在地上。 接着，我听到阿四大喊，“张经理，我们在这儿！” 我透过人墙围起的缝隙，向枪响的方向看去。 那人穿着黑色裤子，正在往人群中走来，他走过的地方，那些人缓缓地让出了空间，直到他举着枪出现在我的面前。 “老老张。”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但是我的眼神足以说明我的兴奋。 第106章 兵来将挡 阿四的语调也高了起来，“张经理！李哥受伤了！” 接着，众多卧龙公司的兄弟从人群中冲进来，我被一头一尾地抬着出了包围圈。 小六也探出头来，“李哥，你怎么样？” “没没事。”我用微弱的声音答道。 “您现在的伤势很重，我们马上就带您去医院治疗。”小六说道。 “等等”我说道。 目光望向人群之中。 张盛与刘队长针锋相对。 “没想到刘队长是这么不讲游戏规则的人，现在是想正式和卧龙公司撕破脸了吗？”张盛问道。 我此时非常想看张盛脸上的表情，无奈从我的角度看，他正好是背对着我。 但是我猜，他的表情一定并不轻松。因为人人都知道刘队长背后的人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不然上次也不会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到手的装备夺走。 刘队长笑得恶劣，不屑地说：“你们公司算个屁！上次要不是吴枭在，我当场把你们公司的人从上到下全突突了！” 说着，他俯身上前，手指头在张盛的胸前点了点，轻视的意味明显。 盛气凌人的态度，让在场的兄弟们无一不是恨得牙痒痒。 张盛却十分淡定，“原来是这样。”说完之后，转身便要走。 谁知，趁着张盛转身的刹那，这个姓刘的小人竟然想故技重施，手中的砍刀紧握，身子已经蓄力躬了下来。 我瞬间睁大眼睛，想要大叫提醒。 可是下一秒，我的声音随着神经一起，停滞了。 就在刘队长的刀就要落在张盛脖子上的刹那，张盛猛然闪身，随后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眨眼间，那把原本在刘队长手上的刀，已经被张盛稳稳地攥在手里，此时不偏不倚地架在刘队长的脖子上！ “你你想干什么！”刘队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张盛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波澜，“看来你确实不懂得怎么做人。那我就教教你吧。” 众人此时的目光全部落在张盛的手上，不止是刘队长的人，就连我们的人也是神经紧绷。 刘队长一个人并不难解决，兄弟们怕的是他背后的神秘人。 那个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置卧龙公司于死地的人 刘队长身后的小弟打破了平静，“你敢动我们的人一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甚至连阿四也在张盛身后劝解道：“张经理，要不要还是冷静下？” 谁知，张盛像是完全没听见，冷冷一笑。 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刘队长身子僵硬地往地上倒去，眼睛里仍是满满的震惊。他到死也不相信，张盛真的会这么果断地杀了他 刘队长一死，他带来的小弟们纷纷慌了神，左右相顾，群龙无首。 张盛将手里的刀抬起来看了一眼，随后嫌弃地扔在刘队长身边。 随着刀落下来的刺耳声响，本来气势汹汹的砍刀队瞬间变成一盘散沙，成群逃命般地上车逃离了现场。 而目睹这一切的我，心里已经知道卧龙公司应该是难逃一劫。那个神秘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为这不仅仅是刘队长一个人的命，更是我们公司对他的反抗。 张盛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我，“怎么样了？” 我已经顾不上身上的剧痛，“这，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敢去总部杀人了。”张盛淡淡地说。 我一想也对，如果不是张盛的反杀。那刘队长岂不是不声不响地一下子解决掉了卧龙公司正副两个经理？如果这样我们还能隐忍，那才是自断臂膀。 “好吧”我虚弱地说道。 张盛的目光落在我腹部的伤口，蹙蹙眉，“先回去治伤吧，下面的事我再和柳姐商量。” 我点头，“没事，我也去。” 阿四叫道：“李哥！别硬撑了！我都看见你肠子了！” 第107章 口干舌燥 医院的病床上，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周围是一片白色。 手脚的伤口处已经被裹上了绑带，稍微一动，腹部的剧痛就传了过来。我拉开被子往下一看，整个腹部都被纱布包裹着，外面还渗出了些血。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边上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份冒着热气的面条。 我正纳闷，一般这种情况下。身边总要有个人陪着我的啊 “阿四阿四”我叫了两声，并没有人回答。 正当我想躺下继续睡的时候，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看见来人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感减少了大半，“学姐，你怎么来了？” 韩呓语提着一壶热水进来，嗔怪道：“不是说了吗？不许再叫我学姐了。” “额好吧。小，小语，你怎么来了？” 她小嘴一撅，看上去十分不满，“我都在这里照顾你好几天了！你真是的，一出去就惹事！” “我” 我正要解释，才注意到她说的话。 “什么？我躺了好几天了？总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人过去闹事？”我追问道。 韩呓语将手上的热水重重地放在桌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公司那边？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我皱眉，心道哪有这么严重？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不过在她面前，我还是顺着她。 带点宠溺的语气道：“好好好我好好休养。你快告诉我，公司那边怎么样了？张盛，还有柳姐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我上午的时候刚从那边过来，那边一切都好。”她说道。 随后，她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调皮地说：“你倒是很关心你的女领导！” 我一愣，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小丫头，想得还挺多的！ “我这次刚出去就给公司惹事了，我现在醒了，当然关心公司的事了。你呀！都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我用缠着纱布的手在她的脸上蹭蹭。 她害羞的笑笑，依偎在我的身边。 我的胳膊被她抱在怀里，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感。 看着她的侧脸，我心里升起一丝爱怜，“小语，你还是回国吧。这里很危险，公司最近树敌颇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来。” 她一下子起身，紧紧盯着我，“你怎么又赶我走！我都说了要在这里陪你的。”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幸福。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狭隘，为了自己的贪念，而让她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听话。” 我躺在床上看着她，她的小脸就在我的眼前，上面写满了不满和委屈，轻声说道：“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干嘛总是赶我走？” 说着，那双会勾人的眼眸里，已经覆上一层雾气，那呼之欲出的泪水让我不敢再说一个字。 我忍着疼痛，将她重新揽在怀里。 发丝幽微的香气钻进我的鼻子，那软软的触感紧贴着我的胸膛，使我的身体一下子燥热起来。 “小语” “嗯？” “你上来，一块躺会儿”我吞了口吐沫，心脏怦怦直跳。 她用小臂撑起来，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围绕着我。 她白了我一眼，“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第108章 危机 在医院里躺了大概一个多月，我每天躺地几乎没有了时间概念，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韩呓语每天都会过来陪我待一会儿。 医院距离总部有点远，我看着她奔波的样子，有些心疼地对她说：“小语，你不用每天都过来。外面太乱了。” 她将手中的便当递到我嘴边，“没事的，阿四陪着我呢。” 此时的阿四在沙发上一躺，笑道：“李哥，您放心吧。最近公司没什么事，给韩小姐当司机挺好。” 我将韩呓语手上的饭盒接过来，示意我自己能行。 养了这些日子，除了腹部的伤口还需要偶尔换药，别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阿四看了我，“李哥，您的伤好多了吧？什么时候回去吧？你在这儿柳姐也不放心，经常打听你。” 我点头，对着阿四道：“你去帮我办理一下出院吧，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难熬。 除了每天韩呓语来的几个小时，其他大多数时间，我都是望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阿四显得有点意外。 韩呓语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能出院呢？” 我用手蹭了蹭她的脸，宠溺地说道：“没事的，之前更严重的伤也受过。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好吧”她喃喃道，眼中却是满满的担心。 阿四看着我俩，坏笑着说：“哎呀，你俩还真是甜蜜啊！李哥，您真有福气。” 我也笑了，将韩呓语搂在怀里，“那当然了！我命好！” 韩呓语害羞地依偎在我身边，深情款款地望着我。 我正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气氛中。 突然，门被“咣当”一声踹开，我下意识地将韩呓语搂得紧了些。 听这动静就知道来者不善，我的精神瞬间紧张了起来，阿四也一脸防备的样子。 来人慢悠悠地走进来，看清那人的刹那，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顾深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我怀里的韩呓语，我甚至感觉到她身子猛地一僵。之前他们两个是有过婚约的，而现在可以说是沧海桑田。 “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问道。 韩呓语缓缓地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此时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深。 顾深看见韩呓语的刹那，本来刻着嚣张的脸瞬间变得呆滞，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小语？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顾深并不知道韩呓语在这里，那他今天来，只是来找我麻烦的。 韩呓语站了起来，“顾深，你为什么不回国？你知不知道伯父很担心你。” 这语气中的忧虑和关心，对我来说却有些刺耳。 “小语，你相信我，我在这儿也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顾深连忙解释道。 他俩现在就像是一对吵架的情侣，我在一边看着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看向阿四，他也有点蒙了，开口道：“那个你们先别说话。” 谁知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韩呓语明显有些激动，看样子是憋了很久的话，“你这国内有大好的前程！你在这儿有什么天地？违法犯罪的天地？！” 听见这话，顾深的脸色阴沉下来，“违法犯罪？你以为我愿意？”随后他指着病床上的我，“要不是因为他！我会变成这样吗？” 韩呓语茫然地看向我，我知道这件尘封的往事终于要被揭开了。 顾深上前两步，继续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他派人去肆意歪曲事实，诬陷我。让我有家不能回！就算我回去了，也只能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我心里暗笑，顾深这小子，竟然在这时候都不忘颠倒黑白。之前我是求吴枭的人帮我把顾深也弄到缅北，本来以为他们会将他绑来。没想到人家棋高一着，只是在国内将顾深之前犯的事重新掀了起来，他就在国内待不下去了。 这纯属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以为家里背景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办这事，虽然有私心，但也称得上是替天行道。 但这些事情韩呓语并不知道，她转过头来望着我，语气变得冷漠，“李涯，真的是你？” 看着她的表情，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阿四见我不说话，着急地插话，“这姓顾的放屁！那些事” “阿四！算了！”我打断他道。 我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我和韩呓语也算得上是心意相通，没想到顾深一出现，我还是变成了不值得相信的那个。 “怎么回事？”韩呓语显然也听出这件事有隐情，冲我问道。 我摇头，“没什么。”目光从她和顾深身上扫过，“你们有什么事就出去说吧，别打扰我休息。” “李”韩呓语还想说什么。 我抬手打断，又对着顾深道：“顾大公子今天是来找我麻烦的？带了这么多人。不过，现在这情况，你打算先干什么？” 顾深的眼神又变得狠厉，看样子已经从初见韩呓语的震惊中走了出来。“李涯，你觉得呢？” 我看向他身后的人，不动声色道：“这是要？顾深，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看着他阴沉下来的脸色，我心中暗笑，看来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阴影。那些他最落魄的、最非人的惨状，我全都见过，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地恨我入骨。 顾深厉声对着身后的人，“给我把他从床上拖下来！” 身后的人刚要动。 阿四便一个箭步挡在了我的床前，叫道：“我看你们谁敢动？不怕死的就过来！” 那些人也不是没胆子的鼠辈，直奔我过来。 “等等！”韩呓语挡在我面前。 顾深眼里是藏不住的恼怒，“小语，你不要管这件事！李涯这个小人，我今天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别想动他！”韩呓语十分坚定。 我心中一震，虽不知为何她又护着我，但也生出些感动。 “小语，你别忘了。你以前是我的未婚妻，他李涯不过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之前的事，难道你都忘了？！”顾深语重心长地说。 我却在心里认真地分析起来。 趁人之危？那次，算吗？难道不是你情我愿？ 正当我纠结的时候，韩呓语给出了我答案。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这句话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韩呓语亲口说的，而且是当着顾深的面说的。 我赢了！赢得特别彻底！ 顾深已经气急，呆呆地立在原地，眼里是抹不去的震惊，“小语，你在说什么？” 我依然靠在床上，眼中含笑，“顾深，你是不是小丑？” “噗嗤！”一旁的阿四已经低声笑了出来。 顾深咬着牙，“好，既然你想死，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抬手示意手下的小弟，那些人随即向我逼近。 “顾深！你闹够了没有！？”韩呓语叫道。 顾深一把将韩呓语扯开，“这件事，你别管！” 韩呓语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看着就摔得不轻，但她还是踉跄着起身，想要过来保护我。 我蹙眉，心中对这种纠缠有些厌烦，对着顾深道：“顾深，你带枪了吗？” “什么？”顾深一愣，然后又邪笑起来，“放心，就算没有枪，我也让你活不成。” 我轻轻将枕头下的枪拿出来，指着他的脑袋道：“我想说的是，我带了。” 那些准备向我动手的人，瞬间睁大了眼睛，身体紧张了起来。 顾深的脸色煞白一片，冷冷道：“李涯你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当然。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怎么能不好好准备呢？是你自己滚，还是我送你一程？”我沉声道。 他的眼中满是怒意，半晌之后，咬着牙对周围人，“走！” 第109章 光明之路 着这些碍眼的人离去，阿四转头对我道：“李哥，这里不安全了。您看” 阿四说得有道理，我的位置已经暴露。这次顾深没有得逞，难保不会再来。 何况现在他知道韩呓语和我在一起，更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只是不知道这次他过来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山河集团再次向我们卧龙公司开战的信号。 我点头，“好吧，你去办吧，我去总部养伤也是一样的。” 阿四离开房间。 一时之间，只剩我和韩呓语两人。 因为刚才的插曲，我有些不自在，但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那个你也看到了，这边很乱，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回去吧。” 韩呓语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门处，迟疑一下后将门锁好。 我有些诧异，“小语？” 她走了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眸中却满是坚定。 我甚至觉得此时的她有些陌生，这种眼神我从没在她脸上见过。 “小语？你干什么？”我问道。 她缓缓地坐在床边，手指在我的面颊拂过，“李涯。” 我心中预感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你说。”我紧盯着她。 她静静地看着我，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想一辈子在这里助纣为虐吗？” 助纣为虐这个词用得很妙，以至于我一下子就知道了她的意图。 这段时间的生活碎片，幻灯片一般地在我脑海闪过。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这里。 不知怎么的，我心中却倏地一阵凄凉。 她接近我真的是有目的，那这些天的一切，也就是假的 我压下心头的凉意，“你想说什么？” 感受到我的冷漠，她眸中微微闪动，“你也许会觉得我欺骗了你，但是我是真的想把你从这个深渊之中解救出来。李涯，你有大好的前途，你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 我自嘲一笑，“前途？你知道我做过什么吗？” 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谁又想过这样的日子。每天钩心斗角，连睡觉都要摸着枕头下的手枪可惜，做过的事情，永远不会变成不存在。 她愣了愣，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坚定，“你在这里，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但是你知不知道，卧龙公司的产业给多少国内的家庭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有多少没有防备心的年轻人被他们骗到这里？” 在她炙热的目光下，我有种想要闪躲的冲动。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活生生的人，在这里被当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最残忍的手段一样不落地用在他们身上 而这些人，他们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我相信任何一个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想亲眼见到这幅场景。 但是，我更知道，在利益面前，人性的脆弱。在我看见那些受苦之人的同时，我也知道这里的利益集团是多么残忍。 我的声音弱了几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说了。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 她有些失落，却又时不时地往门口处望去。 不光是她，我也害怕阿四会突然回来。虽然现在阿四是我的人，但是他之前是柳宁手下的亲信。 韩呓语低声道：“在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只有你能帮我，李涯。” 我心中一震，“计划？什么计划？” “就是”韩呓语正要解释。 突然，敲门声传来。 咚咚！！ 随后，是阿四的声音，“李哥？是锁门了吗？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你俩在里面干嘛呢？” 隔着门，就听见了阿四话尾的坏笑。 我心脏怦怦直跳，在我身边的韩呓语眼神也是极其的紧张。 “你等会吧！忙着呢！”我冲外面叫了一声，然后象征性地慢慢摇起了床。 “咳咳”韩呓语看见我的动作，脸上的出现了些红晕。 随后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四目相对，我呆呆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但是与我而言，那并不只是一双好看的眼睛，而是一条迎着朝阳，满是希望的出路。 我的心绪也逐渐平静，“你想要我做什么？” “为我们做事。帮助我们，摧毁卧龙公司在国内的非法拐卖渠道！”她沉着冷静的说道。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她实在是太陌生了。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个高傲又有点俏皮的姑娘，但是现在她身上的正气让我畏惧。 看到我还在犹豫，韩呓语抓住我的手，“没有时间了！我本来还可以慢慢引导你，但是现在顾深知道我出现在这里。他太了解我了，为了不惹他怀疑，我必须马上回国。” 原来她刚才这么紧张，是害怕被顾深怀疑。 咚咚！！ “李哥？” 敲门声随着阿四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这下没了由头，只能开门。 我将韩呓语的头发微微拨乱，她也会意地将口红抹得模糊了些。 阿四进门，“咳咳李哥，走吗？” 说着，抿着嘴偷看我的表情。 我没好气地骂道：“你他妈猴急什么！”装出一副没有尽兴的烦躁。 韩呓语不自然地笑笑，“我先去个厕所。”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我不太高兴，阿四走过来，贱兮兮地说：“哥，没事。你大病一场，难免力不从心。一会儿回去路过海鲜市场，我下去给你买两斤生蚝。” “我去你妈的！”我一枕头直接扔他头上。 这个狗东西，嘴真该撕了！ 第110章 好 回总部的路上，阿四在前面开着车，时不时地偷着从后视镜瞄着我俩。 我不耐烦，“你他妈的看够了没，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别生气，别生气，李哥。我这不是羡慕嘛”阿四求饶道。 “羡慕自己找去！”我没好气地说道。 和阿四发泄了一下，乱糟糟的心情似乎缓解了一些。随后，我继续想着刚才在病房里，韩呓语和我说的话。 只是现在坐在我身边的她，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我看向窗外，脑中闪过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韩呓语说得对，这是人间炼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在这里沦陷。 但是，我能行吗？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计划。 如果失败了，我在这里首当其冲。 窗外的山上，山顶处凸起的一处处小土包。那里埋葬的，大多是死在这里的同胞，也许我以后也会死在这里，遥望故乡 正想着，手背上传来软软的触感。 我转过头去，韩呓语正静静地望着我，她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虽然她没说话，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走了。 这点时间还并不足以让我做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我避开她的目光。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出现在我的手上。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前面驾驶座上的阿四。 还好，我骂了他一顿后，他就老实开车了。 手机屏幕上，是她打的字： 这个计划我知道的并不全面，但我知道，其意义重大。目的是要把目之所及的、意在残害国人的组织一锅端掉。你可能对现在的同事已经有了感情，但是他们和你并不是一路人。从你的眼神里，我知道，你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善良的人。你难道希望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被拉进深渊吗？我并不会要求你现在就解决掉你身边的人，你要做的是配合我们，找出这些组织在国内的窝点。 我将这段文字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结束时我的手在不可控制地颤抖。 余光中，韩呓语的眼神炙热。 思考中，车缓缓停下。 阿四说道：“李哥，咱们到了。” 说罢，我们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大楼，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侥幸。 可惜，刹那即逝。 韩呓语说话了，“阿四，麻烦你送我一趟吧。” 我呼吸一滞，失落感袭来。 阿四显然也有些意外，看了我一眼，又问道：“韩小姐，这么着急就走啊？” “对啊！这次出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我都快开学了。”韩呓语说道，言行举止间满是青春气息。 面对阿四疑问的眼神，我不置可否。 他迟疑道：“好，好吧。” 韩呓语目光温柔如水，冲着我道：“小李，你要好好养病啊！好好照顾自己。” 我一时语噎，茫然点头。 在阿四羡慕的目光里。 我俩像是临别的情侣一般情深告别，只是我心情的复杂却无人理解。 良久之后，我将手机重新交到她的手里。 她有些失望地接了过来，眼中流出了泪水。 “那，都要走了，抱抱吧！”她的语气哽咽。 我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脑中不禁回想起初见时的情景，她拿着小本本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一眨眼的时间，三四年已经过去了。我的生活也因为她而彻底改变。现在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这小丫头，可真是我的克星！ 怀中的温热逐渐消失，她最后看了我一眼，回到了车上。 阿四拍拍我的肩膀，“李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把韩小姐送回去。”说罢，也开车上门。 我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车里的韩呓语。此时她背对着我，那种无助和失落感骤然渲染到我眼中。 汽车发动，我冲上前去，敲了敲车窗。 她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望着我。 我在耳边比了一个手机的动作后，她不解地打开自己的手机。接着，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几年前那样明媚灿烂。 汽车渐渐远去，只剩我在原地怅然若失。 她这次总算安心了，因为我在她的手机里留下了一个字。 好。 第111章 如此蛮横 正看着远处伤神，张盛从总部大楼里走了出来，“回来了？” 突然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回道：“是啊你最近怎么样？” 我能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极其不自然，身份上的巨大转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看向张盛的眼神也透着心虚，幸亏韩呓语说了不用先从自己公司的人下手。不然我一定会愧疚而死。 张盛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说道：“挺好，我要去手下的场子转转。” 我点头。 他看着我道：“你有多久没看自己的场子了？这事不能马虎，要不要我帮你转一转？”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去看看。”我忙拒绝他的好意。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你这身体，能行吗？” 这小子，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也没去看我一眼，场面话倒是会说 我扯出一个笑容，“放心，我没问题。” 眼看他要走，我忙叫住，“等等！” 他回过头来，眼神中藏着些许不解，“怎么了？” “那个这段时间，公司里都是太平的？” 张盛拿出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事奇怪，本来以为第二天刘队长那边的人就会找来，但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说话时眉头紧皱，显然是想不通这件事。 我也感到十分奇怪，刘队长背后的那一位实在是太过神秘，到现在为止，我们竟然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 我沉思道：“咱们不能松懈，这件事肯定没完。” 张盛点头，“嗯，知道。”随后便上车离开了。 我回到楼上，换了身干净衣服。 叫上了小六，想着万一再遇上不测可以让他保护我。 小六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手里夹烟的动作一看就是和张盛学的。只是还是不爱说话，看见我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李哥，您可算回来了。” 我咧嘴一笑，对着他道：“你爷爷的病好些了吗？” 提起他的家人，小六眼中满是幸福，“好多了。谢谢您，李哥。” 我摆摆手，调笑道：“那就好，我最近不在公司，你没偷懒吧？” 小六笑了一下，“放心吧。”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我手下的赌场。 现在是下午，人并不算多。 服务员恭敬地向我打了招呼。 我示意他们各忙各的，然后便自己在场子里转悠起来。 这里的设备不差，大都是之前转让的时候留下的。天下没有绝对干净的赌场，我这里也不例外，但是我已经交代这里的人，营业额达到公司设定的标准就可以。 正转悠着，一个角落里的散台吸引了我的注意。 台子周围站着几个正玩得尽兴的家伙。只是那些人中，一个身影显得鹤立鸡群。 那略显稚嫩的声音远远地就传到我的耳朵里，“大！大！大！” 我走过去，只见那女孩一身热裤吊带装，雪白的肌肤毫不吝啬地露在外面，乌黑的直发随意地垂下来，更勾勒的女孩随性火辣。 “哎！又输了！”她望着桌面失望地叫道。 旁边的看客看着她的身姿移不开眼，“姑娘，你点子不好，就别下这么大了！” 我往桌上一望，果然，那女孩面前的筹码已经输得七七八八。 她听了这话满脸的不屑，“切！我就不信了！”随后又将五万的筹码压到了‘小’上。 “买定离手。开筛子了！”庄家吆喝道。 开的一瞬间，庄家的眉毛都笑弯了，一边收着筹码，一边喊着“承让承让。” 那女孩却炸毛了，“这他妈什么倒霉地方！” 嘿！这女孩有意思！自己玩得不好，还赖上我这地方了！ 说着就要走，我径直走上去拦住她的去路。 她抬头对上我的眼睛，皱眉道：“你干嘛？” 这样蛮横的女孩，我还从来没见过，不禁想逗逗她，“姑娘，你这点子不行，要不要我告诉个转运的方法？” 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就你？不需要！” 说完还赏了我一个白眼，便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 小六在我后面问道：“什么转运的方法？” 我嗤笑一声，“瞎说的！” 看着场子没什么问题，我也准备打道回府。 刚要动身，门口处就喧闹起来，不少保安也拿着电棍跑了出去。 “李哥！”小六紧张道。 我心里也一紧，心道不会这么背，刚出医院就又有人来找我麻烦来了吧？ 走回去一看，刚才的女孩正被一群人围着。 那女孩却毫无惧色，“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独眼男人挑着眉毛，脸上的表情狠辣逼人，“干什么？老子可他妈找着你了！” “你敢动我一下！我哥弄死你们！”那女孩厉声叫道。 独眼冷笑一声，“你哥？就是你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小娘们儿穿的挺骚啊”说着，那下流的眼神便在女孩的身上上下扫动起来。 女孩涨红了脸，厌恶的看着那人。 我手中拿烟，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道这女孩倒是有意思，都这样了，还硬撑呢！要是一般像她这样二十左右的女生，估计早就被吓哭了。 独眼缓缓地朝女孩处走去，还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手，那种猥琐的神情，让人看了不禁作呕。 女孩已退至墙边，眼看退无可退。她紧紧闭着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做出防备的姿势。 在那独眼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女孩雪白的身体的时候。 “等等！”我沉声道。 独眼的动作停在半空，顺着我的方向看过来。 “小子，你想替她出头？” 我将手上的烟蒂扔在地上，“怎么？不行？” 独眼笑容阴冷，“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随后，朝着后面一挥手，小弟们便如潮水一般向我冲来。 我养了这么长时间，正是时间松松筋骨。 第112章 感谢大侠 小六瞬间会意，脱下外套随意地甩在地上。 独眼男人阴郁一笑，“不怕死的不少。”他的外形干瘦，面相却是狠人自带的三角眼，一笑起来更是让人浑身发毛。 随后，他对着那女孩说：“你今天赚了，还有你愿意给你陪葬。”说罢，他拿起身后的铁棍，往肩头一扛，目露凶光地朝我走来。 我不禁对这人刮目相看，平时这种小头头，有事肯定是要身后的小弟先卖命。这种有事自己先上的，我还真没遇到过。 小六已经赤手空拳地挡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小六的上衣已经消失不见，没有衣物的束缚，他身上的肌肉尽显。不得不说，小六的肌肉线条极其漂亮，那些靠健身练出来的肌肉和他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级。他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有真功夫在的精壮。 独眼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睛在小六身上转了一圈，“怪不得这么狂，算是有点资本。” 我冷笑，“怕了？放了那女孩，咱们可以相安无事。” “怕？老子是怕你们死得太快！”独眼男人阴笑道，说着，他脚下重心一沉，手中蓄满力的铁棍直直地朝着小六的天灵盖劈去。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帮他去挡。 还不等我上前，小六一个跨步上前，左肘护头，随后一个迅速的侧身，右肘已经狠狠地击在独眼男人的腹部。 别说是我，在场的人无一不被这套完美的身法惊呆。 独眼男人一击落空，受到重击后往后踉跄两步。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兴奋，沉吟道：“有两下子。” 小六一言不发，身体摆出防御姿势。 我心中满是欣慰，颇有一种身为伯乐的自得。 转头一看墙角的姑娘，谁知刚才还花容失色的女孩，现在正靠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对决，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不禁失笑，拍拍小六的肩膀，“算了。” 小六有些不解，“李哥？” 我冲着那边抬抬下巴，“你看。人家在那看戏呢！管她干嘛？” “哦”小六点头，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 我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大摇大摆地往赌场里面走去。小六跟在我身后，“李哥？”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小六悻悻然闭了嘴。 “等等！” 刚一动身，两个声音便一同传来。 回眸一看，独眼男人和那女孩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两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独眼男人率先开口，“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说走就走，成心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小弟们也是满脸的愤愤不平。手里的家伙都紧紧攥在手里，一副要和我拼命的表情。 我摆手道，“你先别生气，我本来呢。是想英雄救美的，但是转念一想，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呢！” 独眼男人紧紧盯着我，又看看我身后的小六和赌场里的打手。 咬咬牙，冷哼了一声，“哼！今天就不和你计较！”说着，便接着朝那女孩走去。 眼看独眼男人又冲着自己来，那女孩冲着我吼道：“喂！你救人救一半！算什么男人！” 我不由得一笑，“你都把我兄弟当成保镖了，还想让我护着你？” 小六也气鼓鼓地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那女孩看出我想看她洋相，气急道：“你这小白脸！下次被姑奶奶逮到，我一定卸你两条胳膊下来！” 呦！性子挺烈！ “我看不一定，今天这情况看来，我是等不到你的下次了”我啧啧两声嘲讽道。 “你！！”她恶狠狠地看着我。 “不如这样？你和我这兄弟说一声‘感谢大侠出手相助’，我可以考虑再帮帮你。”我拍着小六的肩膀说道。 第113章 你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独眼不乐意了，满脸阴鸷地盯着我，“小子？你是不是找死？耍我们呢？” 小六看势，又将刚刚穿好的衣服往下一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周围人看得一愣，估计头一次见人打架还有这么多拉扯的 我忽略掉那独眼男人满是寒意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女孩，“怎么样？” 那女孩的脸色忽晴忽暗，还在犹豫。 我失去耐心，转头就要走。 “我说！”她叫道。 我满意一笑，将小六拦过来，朝女孩摆了摆手，“来，当面说！” 迎着那独眼男人恶狠狠的目光，那女孩走上前来，对着小六，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感谢大侠出手相助” 没见过什么异性的小六瞬间羞红了脸，左顾右盼，仿佛浑身不自在。 我哈哈大笑，点头道：“嗯。不错。” 那姑娘叫完之后，还是看上去有些紧张兮兮，显然是并不相信我的能力。只不过有了刚才那一出，那姑娘不敢再说什么。 我看向她道：“怎么？看不起人？” 她莞尔一笑，甚是好看，“哪敢呢？” 别说，这姑娘变脸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那独眼男人明显已经被我惹毛，我这一会儿来来回回地拉扯他好几回，换谁都受不了这憋屈。 他也懒得和我废话，示意身后的小弟们都抄上家伙，看样子是想连我这赌场一起砸了。 “好！既然你铁了心，为这姓齐的小娘们儿出头，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转头一望，这姑娘姓齐？ 一时之间，只觉得这姓氏倒是耳熟，却也没来得及细想，那独眼男人就重振旗鼓冲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身后的诸多小弟。 那些人一得令便如饿狼一般扑了上来，倒是很有几分血性。 当然，我这儿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手持电棍一个顶俩。左右开弓之下，没一会儿，那独眼男人的人就倒下大半。 我也因为动作过大而扯开了伤口，腹部的旧伤像是又撕裂了，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独眼男人被小六打得鼻青脸肿，手上的铁棍早已不见。 只是，都已经是这幅惨状，那男人的目光依旧阴森，好像光是眼神就能把人刺透似的。 我看了这眼神十分不舒服，又扫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人。 果然发现了不同，若是一般的群架，失败的一方肯定是士气涣散，可是一看他们，一个个似乎全是不服的样子。 这倒是让我来了兴趣，对着那独眼男人道：“你是什么人？” “呵！就凭你也配问老子的名号？”他阴笑着说。 我转头看向那姑娘，这次的她倒是没了之前的看戏模样，我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和你过不去？” 她目光凌厉，“他们就是一群小人！惹不起我哥，就来找我的事！” 我才想起刚才她也曾提过他哥，只是我没在意。 “你哥是谁？” 她得意一笑，神态中满是自豪，“哼！我哥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山河集团的老总，齐树和！” 我瞬间头皮发麻，原来她是我们公司死对头的妹妹！ 小六也朝我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同样无奈。 见我不说话，那姑娘又说：“怎么样？吓傻了吧？不过你放心，你今天帮了我，我哥肯定会给你点赏钱的！” 这姑娘，眼下的危机刚刚解除，就又恢复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懒得和她计较，白了她一眼道：“那这些人什么来头？” “他们是老鼠强手下的人。这群人都一个德行！阴险无耻！”她小脸气得通红，满脸怒意。 看样子这群人和山河集团也是积怨已久。 转念一想自己真是鲁莽，要是能和这波势力联手把山河集团端掉也不是坏事，可惜，竟然被我一时冲动给搅合了。 那姑娘依然气鼓鼓地看着老鼠强手下的众人，丝毫没看出我脸上的变化。 眼看局势一定，独眼男人也没再纠缠，手下的人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他满脸怨毒地看着我，放下一句，“这事没完！”便匆匆带人离开了。 小六有些不放心，“李哥，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随他们去吧。” 虽然我心里也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把这些人全弄死，但凡有回去报信的，结果都是一样。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114章 齐晨 正说着，一个偷偷摸摸想要溜走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快步上前，挡住她的路。 “姑娘，你就这么就想走？不合适吧？” 眼看自己被发现，她却没有丝毫难堪，反而仰着脸，大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你想怎么样？你要我以身相许吗？” 突如其来的大言不惭，让我有点难以招架，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你，你这姑娘，不知道害臊的吗？”我问道。 她却无所谓地摆弄着肩上的发，“那你不让走，想干什么？” 这么一问，我反倒是没了脾气。 要说想把她怎么样，我也没有这打算。但是让她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总觉得有点亏。 我稀里糊涂地帮了公司对头家里的姑娘，还不明不白地惹到了一个叫老鼠强的人。 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思索了一下，对她说：“我替你出了头，以后他们找到我这里怎么办？” 她小嘴撅起来，眼睛里满是不满，“你不是后悔了吧？” 看人真准。 “咳咳怎，怎么会！”我嘴硬道。 她又看了看我，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想要好处！” 我嗤笑一声，正色道：“我不要你好处，你和我说说老鼠强是怎么回事吧，万一他找我的麻烦，我也有个准备。” 她点点头，“也可以” 看着她努力盘算的样子，我有些无奈，“说吧。” 她自顾自地走进赌场里面，找了把舒服的椅子坐下，“其实这个老鼠强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我知道他是我哥哥最讨厌的人！他的为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唯利是图，阴险狠辣！专门钻营那些我哥看不上的脏生意！这就罢了，最近几年他的爪子竟然一直想伸进我哥公司的地盘！” 她愤愤地说着，眼中透着厌恶。 我倒是好奇了起来，还有齐老板看不上的生意？ 那些‘脏生意’指的是什么？现在不便问，还是回去问问张盛比较靠谱，或许他会知道。 我点头，“好了，我知道了。”看着她这样子，应该是问不出别的什么了。 “你可以走了。” 她有些意外，“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有别的要告诉我的？”我问道。 她想了想，摇头道：“嗯没有了。” 我闭口不言，眼神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那姑娘倏地站起来，气鼓鼓地走到门口，然后停了下来，转头对我道：“小白脸儿！记着，我叫齐晨！以后你走投无路了，可以来投奔我！” 说完，不理会我惊讶的目光，她便一溜烟地消失在门口。 我暗暗道，齐晨齐老板的亲妹妹 这短短一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我来不及细细思考。 答应韩呓语的事已经让我头晕脑涨，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卧底。 让我把这些在此处盘踞多年的公司在国内的窝点都找出来，这可能吗？ 瞬间，一个阴暗的想法钻进我的脑子。 不如从山河集团下手？ 和山河集团争斗的几年里，我对他们也算是了解。之所以会矛盾不断，大部分的原因就是两家公司业务类似，有竞争关系。 如果可以切断他们在国内的地下供应链，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何况现在我又认识了齐老板的亲妹妹，还有那个和我水火不容的顾深 这个韩呓语亲口告诉我的计划，不知道从她的青梅竹马开始着手，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第115章 小白脸的作用 正想着，我的手机便嗡嗡震了起来。 是柳宁的电话。 她开门见山，“听说在你的赌场里，你碰见了齐老板的妹妹？” 我顿时浑身一紧，这件事情发生了不过十来分钟，竟然已经传到了柳宁耳朵里。可见她对手下产业的控制有多强！ 不用说，我的所作所为，她现在也定是清清楚楚 我解释道，“不好意思，柳姐，我不知道那女孩是齐家的，不然我不会多管闲事。” 她那边轻声一笑，“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相反，你今天做得很好。那姑娘最近才到这地方，不知道轻重。你隔三岔五约她出来吃个饭。” 说着，她微微停顿，语气中传来冷意，“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一秒对这个女人的精明佩服到了极致。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想出了这件事情的最优解。 让我这个“小白脸”，去刻意接近一个初入社会的女孩。从而在商战的阴谋里取得先机。 简直和我刚才那阴暗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在我还没决定将那转瞬的念头，发展成事实的时候。她给我下了命令：这件事情非做不可。 不给我一点拒绝的口子。 我喃喃道：“柳姐，其实我并没有那女孩的联系方式。” 这是我在有限的情况下，能想到的唯一说辞。 一秒后，我的手机轻震，一条短信发送到了我的手机。 柳宁道：“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 回到总部，拖着疲惫的身体，我走进自己的房间。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身体和精神瞬间放松下来。 我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这或许是我以后每天都会拥有的生活。无时无刻都带着面具示人，只有回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时候，才能获得短暂的放松。 我不禁怀疑，自己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真的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腹部的伤口再次传来刺痛，我掀开衣服一看，伤口果然崩开了，纱布已经被血迹染透。只是因为休养的时间不短，撕裂并不算严重，不过还是需要简单处理一下。 我按下床头上的内部电话，把阿四叫了上来。 没一会儿，阿四推门进来，黑眼圈明显，“李哥，怎么了？” 看见他憔悴的样子，我内心有些内疚。我刚刚让他去把韩呓语送入境，现在回来估计没多久，估计是刚睡着，就被我又叫了上来。 我心虚地问道：“她还好吧？” 阿四揉揉眼睛，“哦，您说韩小姐啊？她挺好的，我看着她上了长途汽车才回来的。” 其实我更关心的是韩呓语的情绪，阿四这个榆木脑袋就是听不出来，我也只好把话挑明。 “那个她看着开心吗？” 阿四愣了一下，思考一番，“嗯，开心啊。没觉得不开心。”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我还以为这丫头也会舍不得我呢。 我面露不快，“哦” 阿四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打了个哈欠道：“您是放心不下韩小姐啊？放心吧！好着呢！” “” “李哥，您要是没事，我就先下去睡觉了啊！”说着，就要走。 我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 心里有气，不能不撒！ 我拿起边上的枕头就朝着阿四的脑袋砸去。 阿四反应不及，被我打了个满的。懵逼了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李哥？你咋了这是？” “没什么！老子的伤口裂了！去把楼下那医生给老子叫来！”我骂道。 阿四的眼睛瞬间瞪起来，精气神也上来了，“什么？好好的怎么会把伤口弄裂了？” 说着，就要上来扒我衣服看。 我一脚把他踹到一米开外，“别他妈废话了，快让人上来给我包扎一下！” “好好好”阿四终于反应过来，出门朝着楼下跑去。 第116章 身不由己 包扎完伤口，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响。 我简单洗漱了一番，吃了口东西。就想起柳宁交给我的任务。 齐晨这姑娘有意思，我倒是不反感，看着柳宁给我发过来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等待接听的十几秒里，我竟有种紧张的感觉，大概是自己好久没有给女孩打过电话了 “喂？”声音传来，昨天那张略显刁蛮的脸瞬间映在我眼前。 我清清嗓子，做一种做作的声音开口，在心里暗示自己是性感男神。“是我。” 那边明显摸不着头脑，“他特么谁啊？” 这姑娘真暴躁。 我硬着头皮道：“咱们昨天不是刚见过？” 电话那头恍然大悟，“哦是你啊，小白脸，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还有，你的声音怎么了？恶心吧啦的。” 我汗颜，看来这夹子还真不是人人都行的。 只能尴尬地干咳两声，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音色，“你不是说要感谢我吗？出来一起吃个饭？” 传说中的缅北老街市，市容与普通城市相比有很大不同。 这里随处可见的，并不是饭店，商场。 一排排的街道上面，各种金融、担保、现金回国的招牌随处可见。 当然，还有这里的支柱产业，赌场和娱乐场所。 我开着车转了很久，才终于找到齐晨和我说的那一家西餐厅。 里面的装潢并不算豪华，但很是干净整洁。 傍晚的时间，里面的人并不算多。我走了进去，看见齐晨就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上，正往外面望着。 这小姑娘不对着人横眉冷对的时候，还是十分吸引人的。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紧身套装，露脐的。看来她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 我径直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她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看了眼表道：“你迟到了。和女孩约会还迟到。是不是有点不绅士啊？” 我不禁偷笑，心道你也不淑女，还要求别人绅士。 “那好吧。”我将菜单交到她手里，“想吃什么随便点，算是我给你赔罪。” 她接了过去，随意地点了几个菜。 看着我道：“你真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心里一惊，面上装作不正经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想要，你哥的电话我也找得到。” 说完，朝着她油腻地眨了下眼睛。 她面露嫌弃，“你不是想泡我吧？”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咳” 在她审视的目光下，我瞎扯道：“你不是背景强大吗？我想着和你搞好关系，万一那老鼠强的人找我的麻烦，我还有个退路嘛” 说完心虚地喝了口水，我对说谎这件事并不精通。 饭吃到中段，齐晨漫不经心地看着我道：“那个赌场，是你的吗？” 我被她问得有点懵，微微愣了一下点点头。 心里顿时有点紧张，难道她知道我的身份了？不过转念一想，她知道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让齐老板稍稍调查就能知道，那家赌场的所属公司。 谁知她下一句话就让我轻松下来，“你的赌场是不是不干净？” 我猛然想起，昨天这姑娘在我的场子里面输了几十万不过这并不是我场子的问题，而是她的赌法实在是棒槌赌法，在哪家也赢不了钱！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也不好意思把事情说透，“你昨天可能是运气不好，那场子里干净得很。” 齐晨将信将疑的样子，低头刚吃了一口，又问道：“对了！你昨天说有什么转运的办法？” 我讪笑不言。 她顿时拉下脸来，厉声道：“原来你昨天是骗我！” 说着，也不顾我没吃完，就急急忙忙地拉着我要走。 我被她弄得稀里糊涂，“你干什么？” 她说：“走走走！我们去你的赌场，你得向我赔罪，帮我把昨天输的钱全都赢回来！” 我一下子慌了，叫道：“我，我不会赌钱啊！” “我不管！你说自己有转运的办法的！” 这姑娘，这是想把钱捞回去啊！ 我拉住她道：“你不怕那个独眼龙再去找你？” 她轻哼一声，显得十分俏皮，“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吗？” 我被她拉着走出了饭店，她软软的小手丝毫不避嫌地抓在我的手腕上。我不由地红了脸，不漏痕迹地将手抽出来。 她看了我一眼，嘀咕道：“小白脸还挺封建。” 第117章 难道是老千？ 就这样，在齐晨的胁迫之下，我和她再次来到了熟悉的赌场。 里面的兄弟们看见我十分诧异，也难怪，我平时几个月也不过来这边一次，现在连着两天过来，身边还跟着漂亮姑娘，谁见了都会觉得不正常。 齐晨一马当先，走到了之前输过钱的散台那里。 站定之后，看向我道：“我昨天就是在这儿把钱输光的！作为老板，你也得从这儿让我转运赢钱！” 我无奈摇头，刁蛮和不讲理说的就是她了！ “这都是概率问题，我又不会出千，怎么帮你赢钱啊？”我说道。 这姑娘眼睛一转，紧盯着我，“意思就是你想赢钱也赢不了了？” 作为老板，我想赢钱自然有的是办法，但是现在场子里还有其他顾客，我要是真帮她把钱全赢回来，人人都知道里面有猫腻，那我这地方也别开了。 不过，这姑娘得罪不得，我要是把她惹恼了，光是柳宁那里我就没好果子吃。 我想了一下，问她说：“你昨天在这里输了多少？” “四十五万七。”她答道。 我哑然，记得还真清楚，有零有整的。 走到一边的柜台处，让服务员给我拿了一百万的筹码。 对着齐晨说：“这样，你就正常玩，输了我给你报销，赢了你自己拿走，怎么样？” 这姑娘的眼睛都亮了，“真的？” 我不由得失笑，自己家里有这么有钱了，没想到还是个小财迷。不过，这钱也不是我的，输了我也不心疼，顶多算是我向柳宁预支的泡妞经费，谁让她交给了我这任务呢！ 我点头，“不过只有这一百万，你要是再输光了。我可不当这冤大头了。” 她挑眉，自信满满的样子，“放心吧！我今天肯定会一本万利！” 这次玩的是扑克，21点。 这里要科普一下玩法。 21点一般用到1-8副牌。庄家给每个玩家发两张明牌，牌面朝上面；给自己发两张牌，一张牌面朝上(叫明牌)，一张牌面朝下(叫暗牌)。大家手中扑克点数的计算是：k、q、j和 10牌都算作 10点。 a牌即可算作1点也可算作11点，由玩家自己决定。其余所有2至9牌均按其原面值计算。目的是尽量往21点靠，靠得越近越好，最好就是21点了。 在要牌的过程中，如果所有的牌加起来超过21点，玩家就输了——叫爆掉(bt)，游戏也 21点爆牌示意图就结束了。 桌上的人本来并不多。但是这姑娘嗓门奇大，又出手阔绰，不一会儿就有不少赌客围了上来。 前几局的运气不错，到最后齐晨的牌面总是18、19左右，她面前的筹码也越堆越多。 每次赢钱，她还转过头来看看我，眼睛里满是得意。 我敷衍地点头。 对于赌博这个东西，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我知道十赌九输，因为害怕自己上瘾，索性从来都不沾染。 眼看齐晨已经赢得差不多，我在旁边犯困，只想早点摆脱这个小姑娘，自己回去睡觉。 服务员看出我的困意，给我搬来了一张舒服的小沙发。 我坐上去，没一会儿就半梦半醒，意识游离了。 睡得正香，猛地就被人拽醒。 我本来就有些起床气，睁眼看见还在不断拉扯我衣服的齐晨，不禁有些头疼。 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怎么了？” 齐晨脸上的得意神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容，“你别睡啦！我快把钱输光了！” “什么？！”我瞬间清醒了大半，起身看向牌桌。 果然，原本齐晨面前满满的筹码已经没有多少。相反，坐在她对面的一个油腻胖子倒是赢得盆满钵满，现在笑得嘴都歪了，赢钱的同时还不忘色眯眯地紧盯齐晨露出的腰身。 那副样子，实在是猥琐。 齐晨在我耳边轻声道：“就是他，这么一会，赢了快一百万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不是老千，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发现他穿着短袖短裤，浑身上下并没有藏牌的地方。 这倒是奇怪，难道真的是他运气好？ 但是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因为我看到我场子的几个暗灯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胖子。 暗灯是每个赌场都有的，常常扮成赌客的样子混迹在其中，以防有人出千。一般暗灯的工资很高，因为能看出别人出千的人，通常本身就有很高的千术。 我知道的一个张盛手下赌场的暗灯，光是一个月的工资就有十万，还不算提成奖金。 但是身边的暗灯还没有动手，应该是还没有发现门道。 迎着那油腻胖子的目光，我缓缓地揽住齐晨的细腰，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 齐晨稍微有些惊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有拒绝，反而在我的怀里微微蹭了蹭。 第118章 美人入怀 这下轮到我不自在了，脸上呼呼地烫起来。 那胖子看了我一眼，才将那一直落在齐晨身上的恶心目光移开。 我揽着齐晨，故意大声道：“没事！不就是钱吗？输就输了，你玩得开心就好。” 那胖子的眼珠子都亮了，心里肯定已经乐开了花。 毕竟像齐晨这么棒槌的赌徒，加上我这人傻钱多的冤大头组合。估计几年都遇不到一对儿。 齐晨面色微微凝滞，像是不敢相信这话是我说的。 但是我知道，肯定要趁着现在留住这个胖子。万一他赢够了要走，在赌场还没清楚他的出千手法的时候，根本不能名正言顺地把他扣下。 得到我肯定的眼神之后，齐晨瞬间喜上眉梢，兴致又高涨上来。一边下注一边还说着：“你放心，我马上就要转运了。等下我就把输的全赢回来！” 经典的赌徒心理，总是觉得只要自己手里有筹码就有翻盘的可能。其实，这时候已经深深地陷入赌局的圈套，最后都会输得一分不剩。 荷官开始发牌，那胖子的脸上瞬间严肃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张牌。 我也留意着，想从那胖子的动作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没有头绪，因为那胖子只能碰到自己面前的牌。 我不禁好奇了起来，发牌都是荷官发的，他怎么出千呢？ 场上的玩家陆续出局，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差不多十来万。 最后开牌。 不出意料，又是这个胖子赢了。 他嘴上说着：“承让承让。”一边眉开眼笑地收着筹码。 往齐晨的面前一看，筹码已经见底。 正在我满心担忧的时候，一个寸头青年一把抓住了那胖子的手。 那胖子瞬间吓了一跳，尖声问道：“你干什么？！” 我在一旁看着，冷冷一笑。 这寸头青年就是我这赌场的暗灯，眼下出手抓千，必定是已经看出这胖子的出千手法。 寸头沉声道：“你出千。” 身边人的声音顿时炸开来， “我说他怎么一直赢！原来是出千了！” “他妈的！快把钱还回来！”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嘴，场面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打手们闻声跑了过来，维持秩序后，总算是能正常说话。 那胖子还想不认账，“老子什么时候出千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全身上下连个兜儿都没有！” 此言一出，身边人又议论起来。 寸头不紧不慢地抬抬手，示意周围安静下来。 随后，他指着刚才用过的扑克牌说道：“你下焊了！” 所谓下焊，就是用戒指或指甲等在纸牌上画出不同的痕迹来分辨不同的牌点，使用的工具五花八门，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发牌的时候，这胖子紧盯不放，原来是在确认牌点。 旁边人显然也明白了过来，纷纷拿起刚才使用过的扑克观察起来。 “果然有！他妈的！这死胖子！” “快他妈还钱！” 齐晨这姑娘也不信邪的拿起了一张扑克，果然上面就有一个小小的划痕。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那胖子没有赢钱，反倒是后来越赢越多。 他每次下焊的只能是自己面前的牌，玩的时间一长，几乎一副牌都被他下了焊。别人玩是惊险刺激，可是在那胖子眼里，所有牌都是明牌！ 眼看自己的手段已经被彻底拆穿。那胖子浑身泄了劲儿一般地呆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好，我把钱都还给你们” 我冷笑一声，在我的场子里，被抓千还钱就行了？那我这块地方，还不被那些老千们填满？ 这里的经理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问道：“李总，您的意思是？” 他是客气，毕竟我在这里，他不敢直接拿主意。 我拍拍他的肩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李总。”赌场经理应了一声，冲着身后的一众打手挥挥手。 那胖子就被拖到了赌场门外的空地上。 看热闹的群众蜂拥着跟了出去。 人人都知道，在赌场出千，是要被剁手的，但是有几个人亲眼看见过？ 那些原本在牌桌上乐不思蜀的人，现在有了更刺激的场面可看，全都聚集到了外面，赌场里面只有寥寥几个服务人员。 齐晨的钱也要了回来，看样子已经不想再赌了，她看着我道：“你不出去看看？” “你想看？”我抬眼看她。 她沉默了。 我知道她想看，但又不敢。 柳宁说过，她刚到这边没多长时间，实际上也就是个未经过事的姑娘。 我勾唇一笑，想要打道回府。 刚一起身，胳膊上就又被柔软微凉的小手缠上。我不由皱眉，顺着雪白的肌肤望去，一双可怜巴巴的小脸正直直地望着我。 “你陪我去看看。” “你不怕？”我问道。 “所以让你陪着我嘛。”她噘嘴。 我无奈，向着门外走出去。由着她紧紧地攀着我的胳膊。 时间正好，到外面的一瞬间。 一人手起刀落，本来瑟瑟发抖的胖子大叫一声后，直接晕了过去。 随后，两根手指僵硬地滚了下来。 “啊！！！！！” 身边传来尖叫，我的半边耳朵瞬间耳鸣。 还不等我揉揉耳朵，齐晨就像是失了骨头一般，软软地瘫下去。 我眼疾手快，忙将她扶住。可惜再叫她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将她横抱在怀里。 走到车前才发现自己的根本不可能把她送回家，不然凭我在山河集团的脸熟程度，一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看着怀里的美人，我感叹老天似是对我不薄，那自然不可辜负。 第119章 难道？ 于是，次日清晨。 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浑身酸痛的我，还没睡醒，就又被一声惊天嚎叫吓醒。 “啊！！！！” 好在这次的耳鸣换了一只耳朵。 我“腾”的一下坐起来，只见那在我床上的姑娘正对着我一脸的怒气冲天。 齐晨大叫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我心里暗叫冤枉。昨晚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想法，但是我发誓，最后是理智战胜了欲望！ “你看看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我能对你干什么？”我理直气壮道。 她脸上的情绪缓和了些，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将信将疑，“真的？” 我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 “要是被我发现你说谎！我就扒了你的皮！”她恶狠狠道。 “好好好”我点头道。 这么泼辣的姑娘，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不是我说，女孩子这种生物虽然是很美好，但是确实也有点麻烦。 就像现在，说好洗漱完毕就带她去吃东西。 齐晨这姑娘竟然在卫生间里呆了四十来分钟。 我堵在卫生间门口，垂头耷脑，“大小姐，你好了没有啊？” “别催！” 一声暴躁之后，我也不敢再说什么，继续回到里面的沙发上。 在我饿得快要撞墙的时候，那扇门终于开了。 我一看，不禁惊呆了。 原来卸了妆的齐晨是这个样子，简直和之前见到的她大相径庭。这里说的变化大并不是容貌上的，她还是很好看，但是没有了妆容的束缚，显得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起来。 “看什么？！” 当然，如果她不开口的话。 “没什么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大小姐？”我问道。 我已经走了两步，她还是在原地没动，我转头一看，她才对着我道：“是不是不漂亮了？” “噗嗤！”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这姑娘还是挺可爱的。 “你还笑！肯定是我不好看了！”她愤愤道。 “好了好了。”我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发誓，你还是很好看。” 她的眉眼瞬间弯了起来，“真的？可不能骗我！” 我点头，“真的” 安抚好齐晨的情绪，终于可以下楼。 带着她走到走廊处，正巧碰到上楼的张盛。 因为齐晨在身边，不太方便说话。我微微点头，张盛会意，扫了一眼我身边的齐晨，也没说话便擦肩而过了。 齐晨说道：“没想到，你们公司的颜值还是很高的。” 我淡淡一笑，心道这是看见张盛有点见色起意了。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望着她，“包括我吗？” “不包括！”她顿时满脸通红。 我却来了兴致，“哎？不包括就不包括，你脸红什么？” 她在前面越走越快，气急道：“谁脸红了！我是热的！” 把齐晨送上出租车后，我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原本从公司总部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害怕她会发现什么。毕竟我们公司和山河集团也算是死对头，要说她完全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相信的。 但是，她确实没有什么反应，完全没在意的样子。 我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房间里放置刀具的展柜，外形是夜总会的公司她竟然问也没问，非但没问，倒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 脑海中一个离奇的想法冒了出来，我瞬间浑身发冷。 难道! 第120章 决定 不知不觉中，我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惊得我心中一震。 “想什么呢？” 我连忙转身，看见那人才松了一口气。 是张盛。 “吓我一跳没，没什么。”我敷衍道。 张盛挑眉，“那个女孩，是山河集团的人？” 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盛淡淡一笑，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这种明面上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对”我喃喃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张盛问道：“你对这个女孩了解吗？她之前在哪里？干过什么？” 张盛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还是正色说道：“据说是一直在国外读书，刚刚来到这边。怎么了？” 我将那些不同寻常之处如实告诉了张盛。 他听后微微蹙眉，“这倒是有意思了。” “你怎么看？”我问道。 其实我倒是希望她真的另有目的，至少那样我心里不会有什么愧疚。在尔虞我诈中各凭本事，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但是，欺骗一个单纯的女孩，我做不到。 张盛目光看向远处，淡淡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个游戏都要玩下去。” 我点头。 现在我的目的是找出山河集团的弱点，果然能帮助柳宁彻底拿下山河集团，那他们内部的机密、国内的窝点也会浮出水面，韩呓语交代我的事情也就会迎刃而解。 只是，这件事情很难。 而且，韩呓语那边我并没有有效的联系方法，我想可能是顾深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韩呓语那边的计划。这样更好，我先过好自己的日子。他们总会想办法来和我联系的。 张盛并没有注意到我短暂的失神，继续说道：“我会派人再去调查这个人，你暂时不要在把她带来总部。” “嗯，我知道了。”我说道。 张盛的消息很快，傍晚的时候，就带着齐晨的资料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仔细一看，履历十分干净，几乎和之前说的一样。 一直在英国的大学读书，期间拿过不少奖学金。而且有照片为证，看上去生活气息很浓，也很真实。 今年才毕业，但是没有找工作，而是来投奔了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我们的死对头，齐老板。这并不奇怪，很多家底厚的学生上学只是为了那张文凭，何况是山河集团这样年入几亿的跨国公司。 从她踏上缅北这片土地到现在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看来这姑娘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不错，刚刚到这儿就迷上了赌 从资料上来看，我和她在赌场里碰到确实是一个意外。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个疑问。 看向张盛问道：“之前她和我说过，山河集团和老鼠强之间有一些摩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张盛把另外一份资料拿出来，“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老鼠强的势力极速扩张，而且胃口很大，你要小心自己手下的场子。” 我不禁皱眉，原来是这样 正想着，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齐晨的电话。” 张盛应了一声，放下一句，“自己把握。”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我瞬间感觉到了那种被信任的感觉。又不禁垂眸，现在的我似乎已经配不上这样的信任 “喂？”接起电话，我却心情十分复杂，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猎人还是猎物。 齐晨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放松，“我已经到家了，但是因为夜不归宿，我哥把我狠狠骂了一顿！我和他说我认识了一个小帅哥，她说你是我的狐朋狗友哈哈！” 我轻声笑道：“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哥肯定是不放心的，我也难免被认为是坏人了！” 电话那边微微凝滞，又问道：“那你是吗？” 我瞬间愣住，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 只好半开玩笑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嗯”她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我觉得，你人很好，就是有一点怪！” 我好奇了起来，“怎么怪了？” “比如说，你住的那个大楼很怪，还有你的房间也怪，就像” “就像什么？”我压下心头的紧张，问道。 她却俏皮一笑，“像那个。高端的。” 我听得脑袋一懵，直到听见那边的窃笑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看我这个“小白脸”还住在夜总会这样的地方，直接把我当成高端鸭子了！ 妈的，真是没良心。就凭我在赌场的英勇表现。要是真是的话，那我至少也得上是极品鸭子了。 不得不说，西方的教育真是进步很多年，一般人的思想哪有这么先进！之前她还说我们公司都是帅哥，再一看门头，整个全对上了！ 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解释。而且现在看来，她对我的印象倒是更适合柳宁下达的计划。 只是，她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我现在并不能确定。 我顺着她的想法说道：“我如果真是，那你岂不是赚了？” 那边一阵沉默，应该是想到了昨天晚上和我共处一室的事，随后嗔怪道：“你胡说什么！” 感觉到她现在表现得对我并不排斥，心想不如先把她约出来在看看。这样不仅可以在柳宁那边有交代，而且还可以继续观察一下她的居心。 我说道：“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约了一个麻将局，正好三缺一。” 其实我心里也不确定，她会不会玩麻将，不过就算她不去，我也有别的办法约她出来。 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齐晨一听说麻将，瞬间就打了鸡血一般，那语气听着恨不得现在就玩上，“真的？！我最喜欢玩麻将了！你就等着输钱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不禁失笑，到现在为止，齐晨表现得并不烦人，相反我倒是觉得她这样的性格实在是很可爱。 明天是我给自己的一个限期。如果确定她是真的单纯，我以后不会再去招惹她，然后会去向柳宁坦白，不管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了，至少那样心里会踏实。 第121章 单挑一下 这个局本来想定在自己的场子，但是为了让齐晨放心，所以特意找了一家老街市里的一家比较有名的麻将室。 由于这个局本来就是我临时的借口，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牌友。好在我身边还有阿四和小六，虽然栓子也不错，但是毕竟进公司比较晚，还需要再考察。 我带着他们两个早早地就出了门，避免又被那姑娘说不绅士。 麻将馆外面的街上，人流密集，鱼龙混杂。 我不由得有些紧张，万一这姑娘真的没安好心，有备而来。那我们几个今天一定插翅难逃。 正想着，那熟悉的身影便出现了。 我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她孤身一人，依然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 进门后，她环顾四周，“怎么不去你的赌场？这里也没有很豪华。” 我淡淡一笑，“这里比较公平嘛！万一你再输钱，可就怪不得我了！” 齐晨白了我一眼，“小白脸儿，你还真是记仇啊？”说着，她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阿四和小六。 坏笑着说道：“嗯清一色的年轻小哥哥” 我知道她又想到之前那条歪路了，不耐烦地说道：“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不就是开着玩笑，你怎么还急眼呢？”她瘸着嘴，满脸的不满意。 阿四一向是会和女人聊天的，笑着对齐晨说道：“三男一女，齐小姐，今天你可要赢钱了！” 说得齐晨瞬间眉开眼笑。 说笑之间，牌局开始。 两圈牌下来，果然如阿四所说，齐晨已经连庄几把，赢了不少真金白银。这丫头是个财迷，赢了钱开心得不行，现在正乐得合不拢嘴。 虽然玩着，我却没有忘记今天的目的。 看着正尽兴的齐晨试探道：“齐小姐，你哥的生意做这么大，你怎么还每天这样瞎混，你找他要个职位岂不是更好？” 齐晨的心思完全不在我这儿，随意地说道：“他的生意哪会让我插手啊？他有个得力助手呢！我在他那，根本就是个小孩子！” 说着，脸上愤愤的。 我摸了张牌，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样的得力助手，能比你这个亲妹妹还受重视？” 她撇撇嘴，“叫什么深的，一个男的。我看着也不怎么样自摸三家！拿钱！” 我心中了然。她说的应该就是顾深，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顾深已经这么受齐老板的重视。当日真不应该救他一命，照现在的情况看，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大麻烦。 牌局之上，阿四叫苦不迭，“哎呀，齐小姐您这是什么手气，一会儿把我们一个月的工资都赢走了！” “哈哈哈哈！！给钱给钱！”齐晨正在兴头上，对我刚才的问题完全没在意。 收了钱之后，她抬头看我，“对了，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那个天真无邪的眼神，让我一下子相信她不是演的。如果真的是演的，她绝对可以拿个什么奖的影后。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没什么” 阿四和我都输了不少，小六小输。 眼看马上就要被杀得片甲不留，我也连忙把注意力放到了牌局上。 正玩着，突然，门被“嘭”的一声猛然踹开。 看向门口，我瞬间心凉了半截。 只见上次那个独眼男人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此时正看着我们满脸阴笑，“今天运气真是不错，让我一下逮到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将手里的麻将缓缓放下，面上依然保持着冷静，“上次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虽然嘴上还硬，但是我看见独眼男人后面那三四十号人的时候，还是有种绝望的感觉。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我们的包间是在三楼，外面被人团团围着。除非我们几个跳楼，不然是不可能好端端走出去的。 独眼男人阴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嘲讽道：“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娘们儿面前逞强呢？” 我哑言，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齐晨。 她也明显地紧张起来，额上透出些细汗，此时正在直直地看着那独眼。 “你想怎么样？”我问道。 “呵！你是不是还妄想能在我的手下留一条贱命？”独眼十分得意，眼神在我身上肆意打量。 我冷笑一声，“难道不应该吗？上次我可是也给你留了一条命。” 这话一出，阿四和小六都齐齐地冲我看了过来，大概是没想明白自己的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竟然在和流氓土匪谈礼尚往来。 “哈哈哈哈哈哈！！”独眼愣了一下，顿时仰天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十分离谱的笑话。 随即说道：“这样，你跪在我面前，叫我三声爷爷，我就饶了你。” 我自信起身，挑衅地说道：“原来这样你就满意了。” “你什么意思？”独眼问道。 我淡淡说道：“要是有本事，凭自己的本事亲手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不是更痛快？”冲着他身后的背的砍刀抬下巴，“那个玩意，是用来杀鸡的吗？” 听到我这么说，那独眼有些犹豫。 我的目的就是让我和他单挑，这样我们或许有一丝取胜的可能。 他的目光中有了转瞬的动摇，我趁热打铁道：“原来你这头头当的，只敢砍手下兄弟们送到面前的头啊？” “你”独眼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吼道：“好！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独眼男人已经将背上的砍刀拿在手里，我也紧张起来，赤手空拳地摆开架势。 “不行！”身后的齐晨喊了出来。 我有些疑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他手上有刀！这根本不公平！”她继续说道。 我瞬间有些唏嘘这姑娘的天真，这样的情况下，他能和我过招就已经难得了，哪儿还能继续要求这么多。 果然，那独眼男人似乎已经反应过来，冷哼一声，“既然这样，我就直接送你们上路！” 第122章 又见独眼 “不不不！我没觉得不公平！”我忙摆手道。 独眼男人将自己手上的砍刀狠狠往地上一扔，道：“晚了！老子没心思和你们浪费时间。” 我还想说些什么。 他却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那阴冷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你也不用再激我，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我也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说着，独眼身后的几个大汉便面露凶光地朝我靠近。 小六顿时拉开架势挡在我面前。 我和阿四也自觉地站了出来，因为我们都知道，就算小六能一个打十个，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取胜的可能。 唯一的方法，就是我们合力拼死一搏！那样就算死了，也是站着死，说出去不算丢脸。 对面的先锋队几人蠢蠢欲动，我们也呈三角之势蓄势待发。 就在交手的前一秒。 身后的齐晨大声说道：“独眼儿！你敢把我们几个全都弄死？” 那独眼冷笑，“你以为我不敢？” 齐晨的面色极其凌厉，目光坚定，“你敢？你动了我，自己还能活多久？你的老板有多大本事你自己知道，不过是这两年才活得体面一点儿。等我哥找你算账的那一天，老鼠强会为你出头吗？” 这一席话说得非常有气势，我不禁又质疑起自己刚才的判断。这姑娘，真的是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吗？ 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把人心拿捏得这么刁钻。 独眼男人沉默了，眼珠子不停地左右扫动。显然，他有些胆怯了。 齐晨乘胜追击，又继续道，“但是如果你带着我去和我哥谈条件，不仅自己没有丧命的风险。你的老板也会满意，说不定还会赏你点什么好处。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想不明白？” 沉默良久，那独眼男人终于开口，不但卸下了浑身的戾气，语气也柔和起来，“打打杀杀之类的，我也不喜欢。既然这样，我就留你一条性命。不过嘛……”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面孔，厉声道：“这个小白脸儿和他这两个随从可要倒霉了……” “不行！”齐晨叫道，“他们不能有事。” 独眼男人暴躁转头，死死地盯着齐晨，“小娘们儿，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齐晨却不再说话，快步上前，捡起刚刚独眼扔在地上的砍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架，“你要是敢对他们动手，我就马上死在这儿！到时候我哥知道是你逼死了我，他一样不会放过你！”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不由得心里一紧。这样一个姑娘，竟然在为我们几个大男人的性命，以死相逼…… 而我却还在怀疑，她接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何其狭隘！ 那独眼显然又思考了起来。他的目光不停地在我身上打转，似乎在权衡利弊。 在他和齐晨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小有势力的赌场老板，和山河集团这样的大公司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像我这样的人，似乎生与死都不重要。 齐晨手中的刀并没有放下，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刀刃划过雪白的肌肤，瞬间破开一条细细的伤痕，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身缓缓流下来，又滴在地板上。 我看着心中一纠，眉心微皱。 那独眼也有些慌神，大概是害怕这个性子烈的女孩真的会心一横自己抹了脖子。 他闭上眼，恶狠狠道：“行了！老子饶了这几条狗命算了！你现在跟我走！” 话音刚落，几个壮汉便将齐晨粗暴地拖了过去。 看着那些人准备离开的身影，我们的危机虽然已经解决，但我的心却突然觉得空的厉害。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齐晨带走，然后利用她去达到那些肮脏的目的吗？ 不，我做不到。 我疾步上前，伸手抓住齐晨的手腕。 她猛地转过头来，脸上有些惊讶。 “不，你不能跟他们走。” 齐晨扯动嘴角，挤出一个笑，“没有别的办法，至少这样你们还能活着。” 我心中升起一股满满的无力，有种强烈的想和对面拼一场的冲动。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存在一秒便消逝了。我身后还有两个兄弟，我不能也把他们的命拼进去。 相望之间，终是无言。 齐晨看出了我眼中的纠结，逞强一笑，“没事，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第123章 黄雀在后 “李哥，他们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咱们，也回去吧？”阿四试探着问道。 而我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郁郁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刚才还给我们带来欢笑的麻将桌。 脑中是齐晨赢钱时那种极其嘚瑟的笑。 看我没说话，阿四又道：“李哥，其实他们不一定会把齐小姐怎么样？说不定还会为了和齐老板谈条件，供着她好吃好喝的呢。” 我抬起头来，眼睛是快要溢出来的失败感。 阿四继续劝解道：“你想想刚才他们对齐老板又多忌惮？怎么可能会为难齐小姐呢？” 看我没反应，小六也开口了，“李哥，咱们现在应该赶紧回去，和柳姐商量这件事。您想，现在老鼠强的人控制了齐小姐，他们两家肯定会乱。说不定柳姐会有什么安排。” 我猛地抬起头来，小六分析的很透彻，继续在这里伤神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想想对策，说不定也可以早点把齐晨救出来，只是等到那时候，我的身份也就彻底瞒不住了 总部大楼。 刚上顶层，我就急急忙忙地朝着柳宁的办公室跑去。 跑到跟前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顾不上敲门，就把门猛地推开。 才发现里面的中层领导又十来个，好像正在开会。我的突然出现，使会议瞬间停滞。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我身上。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赶紧道歉，然后识趣地出去等着，但是我实在挪不动步子。 柳宁诧异地朝这边看过来，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便叫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出去。 “怎么回事？坐下说吧。”她淡淡道。 我也开门见山，“柳姐，出事了。今天我约齐晨去打麻将，半路杀出来一波老鼠强的人，他把齐晨带走了，想和齐老板谈条件。” 柳宁凝眸，里面满是深意。“这么说他们之间很快就会碰面？” 我点头，“应该是。” 柳宁的面上划过一丝阴狠，“很好，这样一来，老鼠强和齐老板都会出现。” 我脑子有点蒙，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却越来越激动，问道：“咱们手下的枪还有多少？有没有重武器？” 我瞬间浑身一冷，她的胃口竟然这么大，想要一下子把这两个劲敌一起干掉。 面对她狂热的目光，我还是如实说道：“重武器上次的时候都被刘队长充公了，枪倒是不少。” “嘶”她的神色冷了下来，眼中是浓浓的失望。 突然，她的眸色一亮。 我暗叫不好，心里已经猜到了她打得算盘。 她对我没有丝毫避讳，拿出手机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是一个低沉的男声，“怎么了？” 柳宁脸上挂上笑意，嗓子里的声音也温软起来，“吴哥，您在忙吗？” “不忙。”两个字后，便在没有只言片语，像是在等着柳宁接下来的话。 柳宁会意，咽了口吐沫，“吴哥，您，吃饭了吗？” 我眉头一皱，柳宁这是不好意思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又想干什么了？” 语气中虽然有些许的不耐，但是言语中却又满满的宠溺。看着柳宁瞬间多云转晴的面孔，我都有些恍惚，难道柳宁这种女人也陷入了爱情？ 她将笑意收了收，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末了正色道：“您看能不能给我弄点机枪过来？” 我的天机枪！柳宁这是想让对面两伙人全都去见阎王啊？ 电话那边似有一声轻笑，“我派人给你送过去。不过，不能丢。” 柳宁面上大喜，娇笑一声，“知道了” 放下电话，她又恢复了往日那种独当一面的厉色。 我试探着问道：“柳姐，您是想” 她冷笑一声，“我以为以你对我的了解，已经知道我要是干什么了。”说着，她按下公司内部的通讯电话，说了一句到我办公室便挂断了。 虽然那边的人并没有说话，我也知道她叫的一定是张盛。因为要做这件事，张盛一定是不二人选。 第124章 你小心点 果然，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张盛进来，扫了我一眼，对着柳宁道：“柳姐，您找我？” “我要你做一件大事，如果成功了，咱们的卧龙公司就会成为这里的龙头企业。”柳宁胸有成竹道。 张盛的脸上拂过不解，“柳姐，您的意思是，有好的机会了？” 柳宁轻笑，“老鼠强和齐老板同时出现在在一个地方，算不算好机会？” “真的？！”张盛看上去也有些惊讶。 柳宁点头，“不错，只要派人去盯着，一旦他们出现，我们就占尽了主动权。” 张盛眼中的光芒转瞬即逝，“可是，柳姐，咱们手里的装备恐怕不能和他们两伙人对峙，上次” 柳宁打断他，“这个你不用担心，晚一点会有装备送过来。你只管办好这件事，随时向我汇报。” 张盛看了柳宁一眼，随即说道：“好的，柳姐。” 说完，柳宁转头看我，“不错，小李，你这次的事情做得很不错，如果成功了，我记你头功。” 我讪笑，心里却直打鼓。 直到柳宁把其他的细枝末节全都安排好，让我们出去时，我才终于忍不住，“柳姐，我有一件事情求您！” 柳宁的脸色霎时间沉下来，问道：“什么事？” 我瞬间想起以前在老鼠洞受刑的那些画面，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张盛也疑惑的看着我。 最后，我咬咬牙，“柳姐！如果真的是您料想的那样，您能不能放过一个人？” 房间内一阵沉默，气氛降到了冰点，我能感觉到柳宁正在死死地看着我。 良久之后，她终于憋出来一句话，“李涯，你还真是没变。” 我似乎听到了一旁张盛的叹息声。 顾不得这些，我急忙说道：“柳姐！我已经调查过了！齐晨是一个极其单纯的女孩，她不该被卷在这些恩怨里！” “呵呵呵”柳宁冷笑，“不应该？在她用她哥的第一分钱开始，她就已经在恩怨里了。” “可是!” “别可是了！”柳宁不耐烦的打断了我，随后用一种极其阴冷的表情说道：“李涯，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就算你帮我拿到了和吴枭的合作，你也只是一个员工而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不同？可以肆无忌惮地和我讲条件？” “”我张着嘴半僵在原地，心里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 转念一想却有些释怀了，我原本就是被她拐到这里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信任，不过是我这个初入社会的少年以为的假象。这么长时间的呼风唤雨下，我似乎忘了，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利益至上的。 我缓缓低下头，“对不起，柳姐，是我说错话了。” 柳宁扫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你手下的赌场一直是公司里收益最低的，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你最好早点把那些自作聪明的想法收起来。” 我内心一紧，原来这些事情，柳宁都是清清楚楚，只是一直按着不提。如果不是我今天贸然说话，她也许还会继续装作不知。 走出办公室，张盛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会意，随他走到了楼下。 他淡淡道：“咱们手上的所有场子，都有柳姐的人。咱们是怎么管理的，她也清清楚楚。我听说你让手下的赌场挣钱差不多就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以为柳宁费劲弄这么多场子是做公益的？” 我听他说完，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我想到柳宁会有眼线，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连我说的话都会一字不差的传到柳宁的耳朵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对这个企业的控制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盛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早有意料。他笑了，却仿佛有些无奈，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第125章 出发 整个晚上，我都枕着忐忑入睡。 梦中一直重复的，是我被辗转弄来缅北的时候。那种彷徨和无助的感觉深深地刺进我的心里，压抑的几乎窒息，我拼命呼吸想要喘过气来。在临近清醒的边缘，又往另一个噩梦中坠去。身后的打手把我死死地按进水中，水流进入我的耳道、鼻腔和喉咙，意识逐渐模糊中，我的下身流出一股温热 “！！！” 醒来时，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转头望向窗外，天空传来破晓。 低头一看时间，已经是早晨五点。 我没心思继续睡觉，起身走向阳台。 打开窗户，外面传来清风。此时的异乡感瞬间击破了我心里的防线。我已经从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了这种心惊的生活，也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睡一个好觉。 往床上看去，脑中闪过几个在那里停留过的女人。 王珊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又辗转漂泊到了哪里？ 韩呓语我的青春，视之为珍宝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定勇敢的战士，她向我伸出手，她说要带我走出泥泞与深渊 还有齐晨，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姑娘。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大亮。 房间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我心中有些奇怪，时间还这么早，按说下面的人没有命令不会上来。 我把步子放轻，小心的往门口处走去。 打开门锁，试探的推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往走廊一看，来人出乎我的意料。 竟然是上次被我从科技园区救过来的栓子，此时他正往张盛的房间走去。我有些奇怪，轻声叫住他，“栓子？这么早你在干什么？” 他看见我稍微楞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李哥，我是来向张经理汇报一些事情。” 我一边惊讶于栓子这么快就得到了张盛的信任，另一方面不禁更加好奇。 “你和他汇报了什么？” 栓子是个直爽的人，此时不敢看我的眼睛，“李哥，您就别问了，我不能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中一个猜想闪过，问道：“是不是山河集团那边的消息？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为什么要去和张经理汇报？” 栓子的眼神有些黯淡，看着我道：“李哥，这件事情，您就别管了，柳姐通知下来，所有事情都和张经理汇报。” 瞬间，一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我只不过是多说了一句，柳宁竟然将我排除了这个计划？是她不信任我了，还是单纯的怕我坏事？ 我不顾后面阻止的栓子，快步朝着张盛的房间走去。 门没有锁，我一把推开进去。 张盛听见动静，声音传来，带着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看见是我之后，他的眼中卸下防备，“怎么了？” 我开门见山，“是不是有消息了？” 张盛看了我一眼，继续将外套穿上，我看见了他外套里面的防弹衣。 “是，但是和你没关系。”他简单直白。 猜忌得到证实，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这是我带回来的消息！” “你不知道为什么？”他反问道。 面对他的目光，我泄了气，“她是不是已经不信任我了？” 他嘴角微微提起些弧度，让本来薄凉的脸上多了点柔和，“别想这么多，她应该是只是怕你坏事。” 说完，他的装备已经拿好，转身便要出门。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角。 张盛诧异转头，用十分不解的眼神看我。 “带我去，多一份力，就少一分伤亡。”我说。 张盛救过我不止一次，就算只是当个跟班，我也希望能还回去一点。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着里面的柜子抬眸，“穿上装备，楼下集合。” 第126章 大事不好 来到楼下，已经集结了上百号人，几乎可以说是倾巢出动。 往货车上一看，几挺机枪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应该是柳宁从吴枭那里借来的，现在的缅北各地冲突频发，这种军火的管制上出来了很大的问题。 我看得心里一惊，暗道今天山河集团和老鼠强的人应该是在劫难逃。 那些人死有余辜，可是我想到齐晨这个无辜的姑娘，还是会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张盛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柳宁的决心，千万别不自量力。” 我点头，藏起眼角的失落，“嗯。” 张盛一声令下，底下人迅捷地各自上车，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ak，防弹衣和头盔装备得十分严密。 自从上次的交火吃过亏之后，柳宁就费尽心思从国外走私来了这一批军用装备。 由此也能看出，柳宁的野心昭然若揭。 一路上，我的心情阴晴不定，无比的纠结。 车队一路向西，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消息里面说的山河集团和老鼠强约定的地方。 我心头闪过几丝疑惑，“他们都是有公司和地盘的人，就算是为了公平，也没有必要选在这么远的地方吧？是不是咱们的情报有误？” 张盛眉心紧皱，“这两个人都是心思深沉的家伙，应该是有心防备别人搅局。” 我点头，身处茂密的树林，看向远处的一片开阔地。暗道这个位置真是不错，等到一会儿他们两伙人在山下谈判对峙的时候，谁又能想到边上的山上还藏着我们这一百多号人？ 轻重武器已经架好，就算是不懂军事的门外汉也能看得出，只要山下有人露头，那几乎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升起深深的担忧。 看来今天齐晨真的要在这场无妄之灾里丧命了后悔自己当日没有拼死和那独眼搏一搏，也许那样自己还可以救下这一条年轻的生命。 我在伤春悲秋之时，张盛却一直在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手表，情报上的时间临近的时候，我看见他的额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山下寂静一片，我的心思也放到即将到来的交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 奇怪的是，山下却是出奇的安静。 我暗道，这难道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可是，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按说应该也会有踩点的人吧？难道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此想法一出，我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心惊地朝身后看去，又放心下来。 我们的位置是最高点，就算是有人埋伏。也是易守难攻的所在，除非对面的指挥是个蠢蛋，否则万万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冲我们开火。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山下依然空无一人。 我的胸口“咚咚”直打鼓，最终看向一旁同样十分紧张的张盛，“什么情况？他们改了时间？” 张盛摇头，眼神里一团郁结，“不知道，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耳边只有兄弟们急促的呼吸声。 极度安静的情况下，山间的虫鸣鸟叫都格外清晰。 半个小时之后，我再次看向张盛，“要不要回去？” 我承认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为齐晨这个姑娘感到一丝侥幸。猜想应该是齐老板和老鼠强临时改变了主意，他们今天很有可能不会再过来了。 张盛的想法显然和我一样，眸中有些失望。 他拿出手机，应该是向和柳宁汇报这里的情况，就在手机的显示落在柳宁的名字上时，张盛面色骤冷，“遭了！” 我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咱们的人都出来了，万一”他的声音逐渐压了下去，眼神里是沉沉地凉意。 我心中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万一有人知道总部没人，万一传来的消息是假的，万一我们的动向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那在总部里的柳宁和其他留守的兄弟，一定会危在旦夕。 张盛连忙拨通柳宁的电话，我们的心情也随着手机中的“嘟嘟”声沉溺 “赶紧回去！肯定出事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一百来人终于到了总部的门口。 站在门口，里面依然是渗人的安静。 张盛看向我，“我们先进去看看。” 对着其他人轻声道：“你们把这里围起来，不能放一个人出去！” 我点头，带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一楼大厅、走廊、电梯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的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眼前的情况说明一定在我们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事情。 总部的大厅和门口，不可能连个盯梢的人也没有。 顺着电梯一直往上，“叮咚”一声，终于到达顶楼。 电梯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便扑了过来。 张盛面色惨白，眸中冷意深不见底。 我顿时头发发麻，因为这样的场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上一次的时候，顾深的父亲血洗卧龙公司，几乎一半的兄弟丧命，尸体在这个走廊里堆的遍地都是 这样恐怖的记忆袭来，我脚下的步子不禁变得沉重起来。 张盛淡淡开口，“走，我们得去看看。” 我心神回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深地呼吸一口，便和张盛一起朝着走廊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血腥气就越重。 胃里开始翻滚，我努力忍住不让自己不合时宜的吐出来。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看见从柳宁办公室门缝里流出来的血迹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地踉跄了一下。 张盛嘴角轻搐，在原地顿了一下，缓缓开门。 第127章 反转 眼前所见，触目惊心。 我一时呆滞，心里堵得说不出话。 里面是一片血泊，地板上没有一处地方可以看出其原本的颜色。大概有二三十号人倒在地上，从人数上看，应该是所有留在总部的兄弟全在这里了。 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死了。 张盛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恨意，他往里面走着，小心地挪动地上的尸体。 只是尽管他已经非常小心，但是微微一动，鲜血还是会从那人颈上的动脉中流出。 我终于知道，血腥气会这么重的原因。这里的人并不是被人一枪毙命，而是几乎被虐杀至死。 所有的人身上都有数十几处深深浅浅的伤痕，他们倒在地上杂乱交错。 当时场景的惨烈程度仿佛近在眼前，所有人都在为了保护柳宁而战，面朝门口，守护后方。 张盛的拳头紧紧攥着，微微发抖。 已经走到了最里面，他转过头来对着我说：“柳宁不在这里。” “什么？！”我心里一惊，“难道她跑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柳宁本身也不是一般人。 张盛摇头，“她也许被带走了。” 说着，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左边的办公桌上。 一个沾满血迹的纸条赫然躺在上面。 他走上前去，拿起纸条。面上的阴冷又深了几分，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那是什么？”开口的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 张盛走了出来，将纸条递给我。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这娘们儿滋味不错，杀了可惜，你们想要救她，准备好两个亿。 没有落款。 “这是谁干的？”我看向张盛。 张盛冷哼一声，“我没猜错的话，是他们两家一起。”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两家一起？ 山河集团和老鼠强难道不是死对头吗？他们本来就有生意上的碰撞，老鼠强的人还绑了齐晨，想要勒索齐老板。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这可能吗？ 张盛看向我，“要论证这一点，只需要看看你遇见齐晨那天的监控录像。” 直到赶到赌场，我的脑中都是一片混沌。 我跟在张盛身后，一遍遍回想初见齐晨的一幕幕。即使有些事情太过巧合，我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赌场的监控自然不会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有迹可循。 来到监控室，张盛调出那天的录像。 录像很清晰，可以看到齐晨在角落的散台玩筛子，但是却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四周看去。 下一幕，我出现了。 看着屏幕的我瞬间心里一凉。 因为在我出现以后，齐晨的动作明显不同了，她的声音变大，身子往外靠了靠，以便于在我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她。 张盛看向我，“相信了？” 我面色煞白，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其他的。”他继续道。 接着，他调出赌场门外的监控，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时间调成几天以前，外面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异常。 突然，他暂停，指着屏幕上一个抽烟的瘦小青年，“注意他。” 画面继续，这个青年看似路过，其实在赌场门口来来回回，一看就是盯梢的。 接连几天也一直有他的身影。 真相大白。 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脑海中拂过齐晨和我说话的面孔，她在我身边的一点一滴 原来她一直都在骗我，是我害死了那些兄弟可笑的是，刚刚在山上的我，还在为她担心 李涯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第128章 偷家 “对不起”我喃喃道，脑海中那些死去兄弟们的面孔反复闪过。 张盛叹了口气，“这件事一出，恐怕” 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的柳宁一定是恨我入骨。从刚才的惨状和那人留下的纸条看，柳宁很可能已经被他们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认清齐晨的真面孔。 如果柳宁能回来，第一步就是找我算账。如果她回不来，卧龙公司也成了一盘散沙。 “我懂了，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说道。 说着，我便转身往外走。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在几年来，卧龙公司对我不薄，很多兄弟之间也有了感情。现在出了事，我怎么能就这么拍拍屁股逃走呢？ 对着张盛道：“我继续留下来帮你吧。” 张盛有些诧异，看着我道：“帮我？你有没有想过，柳宁回来之后，你会怎么样？” 我点头，“我无怨无悔，这件事情因我而起，都是因为我的自作聪明，现在我必须做点什么，不然我会愧疚死。” 他的眼中闪过些凄凉，似乎已经预知到我的结局，终于还是点头，“那就走吧。” 我跟在他的身后，脑中几乎没法思考。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离奇，太过突然，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终于，我吞了口吐沫，“你打算怎么办？” “把柳宁救出来，这里的兄弟都是靠她吃饭的，如果柳宁出了事，卧龙公司的大多数业务也做不成了。” 张盛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是”我迟疑道。 现在的情况来看，除了答应他们的条件，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想救人，也先回去拿钱才行。 况且以我对卧龙公司的了解，两个亿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盛深深地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那张纸条上根本就没有落款和联系方式。看来，只有去找那个人”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心中了然，如果对方真的是为了钱，自然会把信息留好，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只是对方的一个缓兵之计罢了。 现在的方法只有一个，吴枭。 如果这样的人物出面，我相信他们两家不敢再有什么异议。况且这件事本来吴枭也是知情的，那批装备现在还在卧龙公司的手上。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张盛就到了吴氏集团的总部。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一幢灰白色的大楼，颇具复古气息。里面的大厅也是古风古韵，墙上随处可见的，是价值连城的字画。 就连走廊两侧，也放置了花瓶瓷器。 给人的感觉，好像这并不是一个毒枭的大本营，而是一家收藏古董的博物馆。 我不禁有些心慌，看向张盛，“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一旁的走廊。 果然，几秒之后，从走廊转角处，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我看着有些眼熟，那人走近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上次帮我整顾深的那个助理吗？ “张经理，你过来有什么事吗？”助理的语气有些高傲的客气。 张盛也礼貌笑笑，“你好，我们想见一下吴先生。” 助理却是一动不动，冷言道：“请问什么事情？” “柳小姐有危险。” 张盛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那助理的面色发生了轻微的改变，他做了一个手势，“楼上请。” 我正要跟上，助理将我拦下，“李经理，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楼下等吗？” 我看向张盛，他微微点头后，我才放下心来，看着他跟那助理上了楼。 在煎熬与焦急的等待中，过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张盛终于走了下来，但奇怪的是，他身后空无一人，我原本猜想，吴枭就算不亲自下来，也会找一个能代表他身份的人出头。 我连忙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出去说。” 眼看张盛脸色不对，我也噤了声，跟着他来到外面。 他满眼冷意，嘴角也挂着几分薄凉，“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我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情侣吗？”心里不禁想起之前吴枭对柳宁的宠溺模样。 “呵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柳宁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张盛说道。 我紧紧皱起眉头，“如果这样，咱们能把她救出来吗？” “山河集团那边是没希望了，咱们只能去老鼠强那边碰碰运气。”说着，张盛迅速上车。 我也赶忙开门上去，刚刚坐下，一脚油门就被带飞了出去。 我往后一仰，看向张盛，试探着说道：“你觉得柳宁” 话说到一半，我就沉默了，实在是没法问出柳宁会不会已经死了的问题。 但是我知道，柳宁现在肯定是生不如死。要想救人，事不宜迟。 张盛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 现在他的心情应该也非常乱，公司上下都在等着我们的消息。 汽车一路狂飙，向着老鼠强的大本营驶去。 我暗自琢磨，像是老鼠强这样从底层上来的人，应该不会太难说话，只要我们把钱给够，想要救人，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正想着，张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瞬间心中一震，觉得这件事可能有转机了。因为在我看来，事情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谁知张盛接下电话的面色骤冷，“你说什么？！” 我也吓了一跳，张盛这小子平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天塌下来也都是一副扑克脸。 能让他这么失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简直不敢想。 他猛地一个急刹，把车停在路上，一声不吭。 气氛极其压抑，我轻声问道：“怎么了？” 他好像失了神志一般，目光十分空洞，“卧龙公司，没有了。” “什么？！” 我瞬间头皮发麻，惊叫出来。 第129章 绝境了吗 这根本不可能！我们出门的时候，在总部留守的兄弟们手上还有吴枭给的装备，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更不可能懈怠。 “是不是弄错了？山河集团和老鼠强的人不可能这个时候再回去，他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我问道。 他的声音缥缈得像雾一样，“不是他们。” “那还有”话说到一半，我的脑中一个闪电般打来，让我再也说不出话。 良久之后，我失魂落魄地说道：“是刘队长背后的人？” 话问出口之后，我的心里依然抱有一丝侥幸。 万一不是上面的大佬，或许还有转机，但是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候。只有一种可能，卧龙公司的动向都在那位的监控之下。 之前刘队长之死，他并没有出现，不过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而现在，公司上下内外皆是大乱，自然是最好的机会 好深的计谋，好歹毒的心机 张盛垂眸，“就是那边的人。” 说完，他重新发动汽车，猛然掉头，朝着总部的方向冲去。 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先是计划失败，再是柳宁失踪，兄弟们丧命，而现在总部里的人几乎全是生死未卜。 这些事情接连而来，就像是雨点般拍打在我们脸上。 回到总部，外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弹孔痕迹。正面的大门也可以用残垣断壁来形容，完全敞开着。 无数人的尸体交叠地倒在地上，血迹的掩盖下已经分不清敌我。鲜血与弹壳遍地都是，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 我不自觉地开始全身颤抖，目光往地上的尸体上扫去，心里想着阿四、小六、还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但却越来越觉得绝望，这里没有一个活着的。 有些不死心的我，继续想往大楼找找看。 刚踏出步子，突然一声枪响，我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里面有人！ 看着脚印处的凹痕，我心里一惊，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落在我的手腕上，接着我就被张盛抡到了墙壁后面。 “别出去，有人在等咱们。”他冷冷道。 我瞬间会意，往自己的腰上摸。下一秒，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没带枪！怎么办！？” 张盛抬了抬手上的枪，“有也没用，只有十几发子弹。” 我长舒一口气，有总比没有好，“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里面会不会还有活着的兄弟？” 但是我心里也知道，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简直是太渺小了，现在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现在我们躲在门垛后面，也是十分危险。里面有人埋伏，外面也不一定没有。 张盛摇头，面色极冷，“应该不会有活着的人了，不然不会这么安静。” 他转头看看不远处的汽车，“咱们先离开这里，对方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不放过一个卧龙公司的人。” 我警惕地看看四周，正要起身。 突然感觉身边似有风声，“咻”的一声，子弹在我耳边炸开。 “快走！”张盛大叫一声，我顾不上耳朵传来的耳鸣，忙跟上张盛的步伐，朝着汽车跑去。 眼看汽车尽在眼前，只听‘砰砰’两声，前面的两个轮胎就应声瘪了下去。 我心里升起绝望，没想到自己终于还是要死在他乡。 “愣着干什么！往树林里跑！” 张盛大喊一声，瞬间调转方向跑了出去，时不时地往子弹传来的方向回敬两枪。 只是这样他的速度就降了下来，不一会就被我甩在身后，我大叫：“别纠缠了！快跑！” 一路上，身后的枪声不断，我俩竭尽所能地绕着树跑。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跑出去了两里地，但是不知道是肾上腺素飙升的缘故还是怎么，我竟然丝毫不觉得累。 转头一看，张盛这小子像是不行了，步子越来越慢，我不禁皱眉，这小子平时不是很猛吗？怎么关键时候竟然掉了链子？ 突然，地上一条零星的血迹映入眼帘，我瞬间头皮发麻，心中一惊。 他中弹了！ 我全速向他冲了过去，“怎么样？我背你！” 身后的子弹不断传来，我暗骂一声，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铁了心的要把我们送上绝路。 张盛嘴唇已经发白，整个人奄奄一息，他摆手拒绝道：“不行，你背着我咱们都得死。你往前跑吧，我还有几颗子弹，可以掩护你。” 说着，他全身像是散了一般，扶着树缓缓靠了下来。 我大骂一声，“你说什么胡话！大不了就是一起死！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跑了！那还是男人吗？” 我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想要往身上背。 子弹“咻咻”的贴着我的脸颊飞过，最终打到树干上，又弹开，发出让人浑身发毛的破风声。 他冲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开了一枪，道：“你快走吧，所有人都死了，我活下来也没有意义。你至少还有国内的家人” 说话之间，他的声音渐弱。腹部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上的泥土。 眼看敌人的枪声越来越近，我顾不上再和他废话，趁着他受伤没有力气，猛地俯身将他拦腰往身上一扛，便继续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全凭肌肉记忆勉强行进着。奇怪的是，这种绝境下，我的脑子却异常跳跃。 肩上的张盛已经完全没有动静，但是他腰上的起伏还在告诉我，他还活着。 这幅场景不禁让我想起在如月夜总会那次，当时的我被酒精麻痹得天旋地转，身上被打得没有一处好地儿。是我肩上这个人像我现在这样，把我冒死从狼窝里扛了出去。 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得意。为了自己终于能还上一点义气。 夜幕悄然降临，树林里阴影笼罩下来，我才感觉到身后的枪声渐弱。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寂静的树林里，只有我粗犷的喘息声。在卸下防备的一瞬间，我的双腿好像从身体里抽离了一般，软了下去。 我有些猝不及防，腰上猛然发力，才不至于让肩上的张盛跌落下来。 我小心地将他放在草地上，月光下，他全身的衣物几乎全被鲜血打湿。腹部的伤口依然还在往外徐徐地流着鲜血。 这样下去，人肯定活不成。 第130章 被救 情急之下，我茫然地环顾四周。 心里盼着可以找到一户人家什么的，但是周围漆黑一片，放眼望去是一片很大的树林。 看着张盛的样子，如果再不处理一下伤口，就算子弹没有打在致命的地方，光流血也要扛不住了。 我挣扎着起身，想要去附近试试运气。只要能看见活人，我银行卡上的数字就能救我俩一命。 谁知坐着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刚要站起来两条腿就像筛糠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心一横，扶着树干的手拼命往上拽，总算是重新站了起来。 站起来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此时的我就像是个双腿残疾的病人在做康复训练，三分钟都挪不出一步。 可是眼看张盛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马上就要断气。 我心里焦急如麻，咬咬牙，索性直接趴下来，用两个胳膊一点一点地往前面拱。我已经一整天没进一粒米，爬的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不过好歹比刚才强多了。 就这样，我就像一个夜晚的僵尸一样艰难地爬行着。 要是有人大晚上的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估计能被吓尿。尽管自己心里也知道，能找到人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这样总比在原地心里踏实。 就算是死在路上，到了阴曹地府。我也算对得起张盛这小子了，要怪就怪他遇到了我这个没出息的，算他倒霉。 石子和沙块划过我的双臂，但是我已经不觉得多痛，眼中只有前面无穷无尽的树。 回头一望，我爬过的地方，依稀有一条暗红色的血迹，那些血迹片刻之后变成暗黑色，看着倒是有种病态的艺术感。 不知道过了很久，我的眼皮只觉得越来越沉重。 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太困太累了，还是快要死了。 我身上的动作逐渐缓慢，直到最后彻底的停在原地。 晕迷前的最后一秒，心里想的是，张盛的人情看来是还不上了，我还真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哎！他醒了！” 一声甜甜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睁开眼睛，朦胧之中仿佛看见了故人，却有一种不敢确定的感觉。 一张清丽俊秀的脸庞闯进我的眼眸，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停了一拍，一时之间竟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上了天堂。 “王珊？”我的声音嘶哑，极其难听。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是的，这是王珊。 这次的我非常分明的认出了眼前的女人不是韩呓语，而是几年前走失的王珊，瞬间太多问题想要问，但是张开嘴却不知该如何问起。 突然，我脑中一个激灵，用嘶哑的嗓音拼命说道：“还有一个人树林里还有一个人！” 王珊轻轻一笑，“放心吧，已经救回来了，但是他的伤有点严重，恐怕需要多养一段时间。” 听到她这样说，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情绪也平静下来。 王珊坐在我身边坐下，“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我心中一震，竟有些呆住了。 对王珊，我一直都是有愧疚的。如果那次我发现顾深的意图不轨，如果当时我能再努力的找找她，如果 可惜，世上本来就没有如果。 现在看见她好端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挤出一个笑容，“想不到你还活着真好。” 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掩面咯咯地笑了起来，“李涯啊，你还真是不会和女孩聊天。” “你变得爱笑了。”我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她转头看向旁边，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那是一个男人，长得并不出众，人群中那种老实人的模样。 “这是？” 第131章 意外 她手腕上去一搂，那男人也甜蜜地笑了。 王珊说道：“这是我男人，两年前，是他救了我。” 我心中闪过转瞬即逝的酸涩，随即被欣慰填满，“好好”刚一说话，就感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的体力严重透支，先别说话了。”王珊说道。 我点点头，后来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天后，我身上的肌肉都有一种酸痛感，除此之外，我是真的饿了。 自从出事后，我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但是我现在却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应该是王珊他们给我输了葡萄糖。 身边空无一人，我艰难地起身，看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环境。 这里看上去应该是一家小诊所，尽管设施非常简陋，但是一些必备的东西还是齐全的。 难道王珊也把我们俩送进小诊所了？那这地方可不能久留，我们现在就如丧家之犬一般，万一走漏了风声，恐怕还会连累到王珊。 正想着，王珊便端着药进来了。 看见我坐起来后，眼中满是欣喜，“你感觉好点了吗？”说罢，便将药放到我床边的桌子上。 我点头，问道：“张盛呢？他怎么样了？” “跟我来吧。”王珊转身说道。 我尝试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双腿虽然还是有些不适感，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的问题。 诊所很小，打开我屋里的门帘，就看见了在另一间屋里，正在睡着的张盛。 “他醒来过吗？”我问道。 眼前的张盛显然伤得很重，已经几天过去，他的面色还是惨白的。 王珊摇摇头，“没有，他流血太多。我们这里的药物并不先进，要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好，恐怕早就不行了。” 我迟疑了一下，才想起正事，“对了，这是什么地方？我俩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很有可能会有人追过来。” 王珊道：“你放心吧，这是我们自家的诊所。这边是个临山的小村子，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稍稍放心了些。但是这些事情没有绝对，等的张盛的身体好了，我们还是得赶紧离开这里。 “谢谢你救了我们，等他好一点我们就动身，尽管不给你添麻烦。” 王珊脸色冷了下来，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就在这里没事的！谁赶你们走了？” 看着王珊的样子，我不禁有些说不出话，当时我对她算不上尽心尽力，但是她现在实在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见我不再说话，王珊语气柔和下来，又道：“再说了，你们这个样子，走也走不远的。你要是想回夜总会那边，等到时候，我让我男人开货车送你们过去。” 我再次沉默，王珊还不知道卧龙公司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大多都生死未卜，我和张盛这两个昔日无限风光的经理，已经变成了一对无处可去的浮萍。 王珊似乎发现了我面色的变化，轻声问道：“怎么了？你们这么狼狈的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点头，将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 在听到我说几乎没人活下来的时候，王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满脸的不敢相信。 别说她了，就算我这个亲历者，也不敢相信，原本在一个地区叱咤风云的龙头公司，竟然会在一天之间瞬间瓦解，不复存在。 我叹了口气，说道：“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卧龙公司下面的商业部门怎么样了？” 王珊点头，“好，等我男人去市里拿药的时候，让他问问那里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当地人肯定会知道一点。” “嗯”我眉头紧皱，心里存着些希冀，也许有人会逃到下面的商铺。 “不用找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瞬间一惊。 往一边的床上看去，张盛已经醒来了，只是面色还是十分憔悴。 王珊最先反应过来，“我去叫医生！” 她走后，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什么不找？总部的兄弟那么多，肯定会有逃出来的。那样咱们也能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床上冷笑一声，眼神中没有一点光亮，“你以为对方是什么人？他们能在门口等着我们回去，里面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活下来？”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他的话无从辩驳。 我们回去的时候，里里外外都被他们占领。原本在里面的人想要逃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的心里一下凉了大半，浑身似乎都没了力气。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盛闭上眼睛，疲倦感从他脸色中溢了出来，“没什么打算。” 我有些诧异，“你不想报仇？何况”我顿了一下，“柳宁还在那些人手上。” “呵呵呵呵,”张盛的笑声中满是凄凉，“李涯，你怎么这么天真，凭我们两个怎么报仇？柳宁咱们现在自身难保，只要露面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说着，门帘掀开了。 王珊和她男人走了进来，她男人穿着一个略显寒酸的白大褂，对着张盛说道：“感觉怎么样？我给你换药吧。”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在我看见张盛的伤口的时候，还是不免惊到了。 腹部的伤口十分狰狞，触目惊心，纱布揭下来的时候，血肉粘连。张盛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我简直不敢想象，从中弹到晕厥的这段时间，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万幸的是，诊所里面的药物还算齐全。 换了药之后，王珊像是看出我们两个有话要说，便识趣地离开了。 我想起吴枭对着柳宁说话时宠溺的样子，不死心地对着张盛说道：“你上次到底怎么和吴枭说的？他怎么可能会对柳宁见死不救呢？说不定，咱们再去找找他，他可以帮我们救出柳宁，卧龙公司也可以东山再起。” 张盛的脸色满是薄凉，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不解，“李涯，你为什么不明白？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就是吴枭默认的。” “什么！？”我惊叫出来，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脑中回荡的是，柳宁再和吴枭打电话时，那种如同情侣般的浓情蜜意。 张盛说道：“我当时把情况告诉他的时候，他的脸上连一丝担心都没有，只是让我先回去，根本就没有管的意思。” 我没说话，还在心里默默地思索，直到他的下一句话，将我最后的期望彻底摧毁。 “等到卧龙公司完全不行了，下面的那些赌场、科技园、娱乐场所，你觉得会落到谁手上？”张盛冷言道。 你不禁呆住了，“你的意思是？” 他淡淡笑笑，“这只是我的猜想罢了。” 几天的休养之后，张盛就可以勉强下床了。 与此同时，关于卧龙公司下面商铺的消息，也传来了消息。 王珊的男人平时会去老街市里的一些药店，买一些必备的药品。这天回来的时候，王珊便让他来到了我住的小单间。 “李先生，我问了，卧龙公司下面的商铺被迫关停了几天之后，就被吴氏集团接管了。” 我听着不禁心里一惊，差点说不出话，“所有吗？！” “嗯！说是所有的都接管下来了。”那男人表情真挚，十分肯定。 “好，多谢了。” 王珊的男人走后，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 果然如同张盛料想的那样。 我瞬间感觉到这个地方的恐怖之处，在海洋里，鲸落生万物，往往在鲸鱼快要死亡的时候，身后便跟了不少想要以它尸体为食的生物。 在这里又未尝不是呢？ 只要被人看出一点破绽，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扑过来分一杯羹。 这，是人间吗？ 我冷笑一声，暗道自己真是天真，竟然会觉得柳宁和那个男人之间是有真感情的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利益连接起来的关系而已。 第132章 离去 王珊说得很对，这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往村子里一转，随处可见的就是在墙根底下晒太阳，下象棋的老人。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老人们倒是热络得很，在路上看见了，也会摆手叫你过去玩上两局。 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虽然心里已经放下了戒备，但还是与村里人可以保持着距离，只为了不引起没有必要的麻烦。 回到诊所，王珊见了我眉开眼笑，“你可算是回来了，饭都做好了！” 我讪笑一下，看见王珊的男人这时候也在那张简陋的饭桌上坐着，也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发现王珊的男人虽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是确实是一个正经过日子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听王珊叫他‘勇哥’，日子一长，我也没再特意问，便随着王珊叫他勇哥了。 勇哥看我回来，也招呼道：“李兄弟，你快坐下吃饭吧。” 我朝着里屋瞧了一眼，问道：“张盛怎么还没出来？我去叫他。” “别麻烦了，他刚刚出去了，让咱们先吃。”勇哥说道。 我心里不禁奇怪，他的伤才恢复了些，这么着急出去干什么？ 但也没细想，在勇哥身边坐了下来。王珊也端着一碗汤过来放下，“菜齐了，动筷子吧。” 我看着面前的几个素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看就知道王珊两口子的生活并不富裕，收留了我们这么久从来也没有提过要钱的事。 王珊看出我的迟疑，轻声说道：“都是些家里种的菜，你吃腻了吧？等过两天赶集，我去给你们买只鸡回来改善改善伙食！” 勇哥也愣了一下，随即附和道：“对！对！先凑合凑合！” 这下我才知道他们是会错了意，我忙拿出兜里的现金，放到桌子上，“你们误会了，自从出国以来，这段时间的饭菜是我吃得最舒心的了。我们在这里叨扰了二位这么久，张盛的伤也养得差不多，我们也该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 勇哥的目光在那沓钱上落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李兄弟，阿珊说过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说着，便拿起钱来，拼命地往我兜里塞。 这个肤色黝黑的乡下男人，力气倒是大得很，我几乎招架不住，忙说：“勇哥勇哥，你听我说，我刚刚去外面转了转，这村里都是孤寡老人，你这诊所肯定也挣不了什么钱。我这钱存在你这儿，就算是为这些老人们做点贡献。” 听到我这么说，勇哥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上的神情也缓和下来，不用问就知道我这话肯定是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了。 所谓，医者父母心，这话不是开玩笑的。何况是勇哥这种把诊所开在这种地方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是他的心绝对是纯善的。 王珊能和这样的人过日子，我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以后离开了也就不必担心了。 勇哥的眼眶中已经湿润，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我替村里的老人谢谢李兄弟了，来，吃吧吃吧。” 看到勇哥这样，我不由得也有些感动，心里酸酸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 谁知饭还没咽下去，张盛便急急忙忙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才回来，饭都凉了。”我说道。 再看一眼发现不对，张盛面色凝重，进门之后还小心地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 屋内的几人瞬间紧张起来，我放下碗筷，“怎么了？” “不太对劲，我刚刚看见几个年轻健壮的生面孔，咱们得赶紧走。”他说着，便赶紧进了里屋收拾起我俩的东西。 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由不得墨迹。 我也连忙收拾起来，生怕晚了一步拖累了王珊两口子。 三分钟之后，我就把需要的东西装了一个小兜，我俩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一把枪，我现在的包里也只装了一把小的水果刀和两件衣服，水果刀是我让王珊去村里的商店买来的。 真到了绝境，恐怕连只鸡都杀不死，但是总比没有好。 王珊看着话不多，动作倒是快，手里也拿着一个小袋子，“这里面装着点干粮，你们路上吃。” 我也没拒绝，接过来对着他们俩说道：“我们走了以后，记得把里屋收拾一下，以防万一。” 勇哥点头道：“你们放心走吧，别耽搁了。” 张盛观察了一下，示意可以出去。 我没再多话，跟上他的步伐离开了这里小小的诊所。 王珊和勇哥把我们送了出来，我知道他们的目光正落在我们身上，但是我并没有回头。 世上的人很多，有的是归途，有的是过客。 而我对于王珊而言，只是一个过客。因为一个特别的原因，我和张盛把她从狼窝里救了出来，而现在她又救了我俩一次，或许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有安排。 第133章 象牙匕首 刚一出村，我们就远远地看见了几个男人，他们几个壮汉走在一起实在是有些惹眼，仔细一看还可以发现，他们走路的姿势也和常人不一样，显然是受过训练的。 来者不善，张盛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们只能避着走，万一真是找我们的，碰上肯定没命。 “咱们要不要进树林躲一躲？”我轻声问道。 我俩躲在一堆杂草后面，眼看那几人越走越近，显然是冲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只不过那几个边走边聊，还并没有注意到我俩。 但是这里也并不安全，这些草垛是干草，稍微一动就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们身后就是树林，只要一钻进去，就算是十来个人也不容易抓住我们。 况且在我心里觉得，这片树林是个福地，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勇哥进林子找药材的时候看见我们呢？ 张盛看了我一眼，“嗯，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先避一避。” 说完，我俩轻轻起身，动作放缓，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我心里十分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万一再被盯上，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十来公里了。 草垛离树林只有几米的路，眼看希望近在眼前，没想到那几个人非常机敏，还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站住别动！” 一个粗狂的男声喊道。 我俩相视一眼，瞬间会意，马上拔腿就跑。 “说你们呢！站住！别跑！” 紧接着，那几个人已经冲着我们几个飞奔过来。 我顾不得往后看，把随身带着的兜子往脖子上一绕，就抡起膀子玩命地往前跑。 谁知后面的人竟然紧追不舍，这更加深了我们刚才的判断。 这些人绝对是冲着我们来的！ 张盛的伤养了一个多月之后果然是大有不同，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甩出我七八米。 眼看落了后，我心里的不安和紧张感顿时加剧，心脏突突直跳。奈何自己能力就到这里，咬着牙紧赶慢赶也追不上他。 这小子！难为我对他不离不弃，现在后有追兵，竟然也顾不上关照我一下。 “别跑了！再跑开枪了！” 后面的人再次警告道。 我一听要开枪，腿上差点软下来，但是想想被当靶子打死也是死，被他们带回去折磨死也是死，还不如自己选个痛快的死法。 这样想着，身体顿时又重新充满的力量。我一咬牙，继续没命地往前跑。 又过了几分钟，双条腿沉得几乎快要抬不起来，嘴里也有了浓浓的血腥气。 头眼昏花之际，脚下一个不留神，我狠狠地栽了下去，当下摔了一个狗吃屎。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顿时心急如麻。 挣扎着起身就要继续逃，可是不等我重新发动。 那身后的人，一下子便冲到了我背后，猛地把我扑在地上。 我心一凉，想起在卧龙公司那些兄弟的惨状，霎时间也红了眼，拼命地转过身去，将扑在我身上的人转了个圈压下身下，提起拳头便道：“草你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说时迟那时快，拳头还没落下。 一个物件赫然出现在我眼前，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李同志吧？这东西你认不认识？” 那男人举在面前的，正是我送给韩呓语的那把匕首！ 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刚才身体里那种呼之欲出的力量，顿时收了回去，“这，这是？！” 看到我冷静下来，被我扑在身下的男人也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被几个他们赶来的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领头的男人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松下来，“是小韩同志让我们来找你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将那把匕首接过来。 没错，这的确是我那时送给韩呓语的匕首。象牙的手柄上已经有了些轻微的磨损，但是却比之前更通透耀眼了。 “你你们是？！”说到一半，我又将话咽了回去。 那人对着我点点头，“我们的线人探知了你潜伏的公司发生的事，怕你也出了意外，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你已经确定了正确的方向，我们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这番话说完，我瞬间心里热热的。有种几乎快要落泪的感动。 转念一想，我不禁有些挫败，苦笑一声“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之前的一切都没了。” 那人摇头笑笑，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放心，我们对你已经有安排了。” 我惊讶地望着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现在还有什么价值。 正说着，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想，忙朝着张盛逃跑的方向望去。 放眼一望，四周已经恢复了一片宁静，哪里还有半点这家伙的影子？他跑了？不过想想也对，我们之前一直以为是别人寻仇，我被抓住了，他也应该继续往前跑，能逃一个是一个。 但是现在我看着平静的树林，心里竟有些悲凉。 领头的男人看见我四处寻找，问道：“那个人是谁？你之前的同事？” “嗯。”我又想了想，说道：“他是我朋友。” “朋友？”他笑了声，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 不过眼下的情景，我看上去确实有点被放弃的意思，他笑我也很正常。 “走吧，咱们回去慢慢聊，脚没事吧？”他看了看我刚才被绊倒时，弄得满是泥泞的裤脚。 “没事。” “来，我扶着你点吧。” 我最后望了一眼张盛逃跑的方向，淡淡笑了一下，便转身往回走去。 突然，一声枪响之后，旁边搀扶着我的男人猛地往前倒去。 身边几个瞬间紧张了起来，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枪上了膛，机敏地望着子弹飞来的方向。 完了！ 张盛没有走！ 他一直在注意这边。刚才男人的动作，让他以为我是被他们劫持回去的！ 我忙冲过来，对着远处的树林，“别开枪！！自己人！！！” 说完，我赶紧去地上看了看刚才中弹的人，只见他虽然背后中弹，但是好像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你怎么样？！” 那人缓缓起来，喘了口大气，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还真是朋友。” 我对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哪有人中了弹，还这么谈笑如常的？ 我心里一个激灵，忙往他身后看去，子弹震破了最外层的衣料，里面漏出来的是一个防弹背心。 我瞬间大喜，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全身冷汗。 我不敢想象，张盛真为我杀了人，我该怎么还。 “张盛！出来吧！自己人！我慢慢和你解释！”我继续大叫道。 那领头人也站起来，问道：“他能信任吗？” 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一字一语道：“在这个地方，我身边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他。如果我要继续潜伏下去，他是我最好的搭档。” 果然，两三分钟之后。 他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我身后几个人的枪口齐齐地冲着他举起来，他却似乎没有一丝惧色，缓缓地在我面前站定。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闪过一转瞬的凉意，然后玩世不恭的笑道：“李涯，你藏得很深啊” 第134章 争取 我瞬间有种干坏事被揭穿了的尴尬，干笑道：“张盛，你先听我解释。” “还用解释吗？”他冷冷开口，目光穿过我落在这几个看上去就与众不同的人身上。 末了，他淡淡一笑，“我早该想到，你，李涯，能回去继续当富家公子的机会不要，却在这里过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呵” 我一听，这家伙应该是误会了，以后我自始至终都想利用他。 “不不不，你误会了。” 正说着，我身后的领头人像是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你们回去再谈，我们不能久留，需要给你布置任务，你仔细听清楚。” 这领头的刚才还说要回去慢慢谈，现在看着倒是不想再和我们费功夫了。 我看了张盛一眼，便单独跟着领头人去了旁边。 领头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你之前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过了，现在你的公司没有了，倒也不是坏事，我们会安排你进入这里的龙头集团潜伏起来，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跨国公司的犯罪证据。” 我听得一惊，“什么龙头集团？” “这个嘛，你也很熟悉，就是之前你那家公司的死对头，山河集团。”他眯着眼，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我一下子尖叫出声，“你既然了解情况就应该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这件事情我做不了，张盛也做不了，这就是让我们去送死！”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一刻对他的不信任到达了极致。既然他们一直在调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山河集团那些家伙对我和张盛有多熟悉！ 他摇头笑笑，拿出一根烟递给我，“小伙子，别那么沉不住气，谁说让你用现在这副面孔去山河集团卧底了？” “你什么意思？”这话我听了觉得不寒而栗。 面对我质疑的眼神，他也不恼，嘿嘿一笑，“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还不简单吗？难的是，你需要改变自己之前的行为习惯，不然遇到之前了解你的人，照样玩完。” “你你们难道真的想”我不禁有些磕巴。 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疯狂了，我条件反射的摇头拒绝。 “在你答应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绝不是少男少女之间的缥缈承诺，而是你对心中信念的虔诚之心！”他说这话时，脸上完全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眼中闪烁的光芒十分坚定。 我看着他的样子，一时沉默了。 这样的确伟大，而我真的能做到这样吗？我当时的承诺，是不是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对女孩一时心热的可笑承诺？ “我”我再次迟疑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退意，目光骤冷，一把扼住我的喉咙，“小子，你知不知道在军队里，是有逃兵罪的你要是在这时候反悔，我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我瞬间浑身一冷，他目光中的冷意使我战栗，本能的想要往后躲，但是他手上的力气极大，我根本挣脱不得。 只好先服软道：“我懂，我懂你的意思。” 他眼神将信将疑，手上倒是渐渐松开，情绪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小子，做这种事情，不可能不冒风险。我们这一行人，也是有一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心理准备的。这不是儿戏，你明白了吗？” 他这话倒是说得我有点动容，那些为众人抱薪者，谁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会有更多人不必冻毙于风雪。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按你们说的做就是了。” 他满意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张盛，“那照你的意思，他怎么安排？” 远处的张盛正在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眼中透着不由人琢磨的惆怅。现在的他只剩独身一人，我自然是愿意他和我在一起，但是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我想，如果有机会，他是想为兄弟们报仇的。 “我可以争取他一下。”我说道。 领头人抽了一口烟，提醒我道：“既然你这样想，我们到时候也可以帮他改头换面。不过你还记着，在这种地方，身边的人可靠非常重要，不然你死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知道他还是对张盛不太信任，但是不管怎样，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背叛我。 “放心吧，我有把握。” 第135章 别动 他们一行人走后，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满是忐忑。领头人告诉我，三天之后，会安排人给我来整容，在养伤期间还会给我进行一系列的封闭训练。 当然，如果张盛同意，我也就不必孤身一人了。 但是，这件事，我该从何说呢？ “他们走了，该说什么能说了吗？” 张盛突然的说话声，让我心里一震。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额咱们要不要找个舒服的地方慢慢聊？” “就在这儿吧，出去不知道又被哪一拨势力盯上，还不如就在这，就算死了也不麻烦别人收尸，没两天就消化干净了。”他肆意地一笑，眼中有种看淡了世俗的疲态。 我顿时感觉有点愧疚，好言好语地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但是对于咱俩来看，是个不错的出路。等这件事情一完，说不定咱们就能像平常人那样，不用再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了。” 他轻嗤一声，“李涯，你这么天真吗？你自己干过什么事，心里没数了？” 我低头，有点无言以对。 是啊，刚才那些话，只是我用来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永远也抹不去。人都要为了自己做过的罪孽赎罪，等到一笔清还的那一刻，才能够重新开始。 但是，我要做的事情，何尝不是一种赎罪？ 我转过身去，厉声道：“那你打算怎么活？像以前那样？看见别人在你的脚下求饶，你开心吗？” 我盯着他一动不动，试图捕捉到他脸上的一点变化。 但是，没有变化。像他平时一样，不显山不漏水。 我心里一凉，知道应该是没法说服他了，毕竟这件事情，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 我答应是因为承诺，而他，今后的生活至少可以是自由的。 想到这里，我也不准备继续为难他，“我懂了，没事，咱们以后”本来想说还能再见，可是仔细想想，这一分别估计就是永别了，心里不禁一阵酸涩。 我转过头去，咬咬牙道：“有缘再见吧！” 刚走出去两步，他的声音响起，“站住。” 我心中一喜，忙转过身去。 但我看见的一幕，简直让我不敢相信。 此时的张盛正站在面前，手中的枪口分毫不差地指在我的额头上，脸上的神情看不清喜怒。 我心里一抖，讪笑道：“老张，你这是干什么？” “你说呢？”他冷冷道。 说实话，我当时心里想的，并不是自救，或是求饶。在他的手指碰到扳机的那一刻，我还是心存侥幸，觉得这小子可能是在逗我。 “别闹了！”我脸上挤出一个笑。 看着他的枪口，我脑海飞速旋转，难道他还有别的身份？想到最后，毫无头绪，正想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一个细节划过我的脑袋。 我瞬间火冒三丈，一把将他的枪打飞，“你他妈的！耍我是吧！” 他脸上闪过一瞬的诧异，随即将枪捡回来，轻飘飘地来了句，“脑子转得很快。” “哎！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有枪了不起啊！”我骂道。 我之所以会知道张盛实在耍我，是因为在他养伤期间我就检查过，枪里面只剩一颗子弹，我当时还吐槽这就是个废铜烂铁。刚才他以为我被抓，一枪打在了领头人的防弹衣上，现在这枪根本就是个摆设！ 没想到张盛这小子居然拿我开涮！ 不过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这次的卧底之行，我应该是有伴了。 第136章 入局 三个月后。 站在镜子面前，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脸上有些细碎的胡茬，脸上的线条更加硬朗了一些，谈不上帅气，倒是蛮有男人味儿。 收拾整齐之后，我便出了门。 今天是离家办事的日子，我俩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我心里止不住的兴奋，领导已经和我交代过，已经有人帮我们和山河集团的贩人部门在网上聊过一段日子，他们现在以为我俩是穷急生疯的赌徒。 只等着我们到了约定的地点，把我们俩弄到自家的科技园拿提成了。 来到楼下，张盛背对着我，那身形还是让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他现在改头换面了，就算是我站在他脸上看，也看不出任何以前的影子。 “老张！”我喊了他一嗓子。 他转过头来，脸上没变的是帅气。没办法，有的人骨相优越，再怎么折腾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皱眉看我，十分不耐烦，“你又忘了？” “哦对对对！我的问题，应该叫你，成子小哥。”我嬉皮笑脸道。 他白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可别自掘坟墓。” 我点头知错，他说的话并不是耸人听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敌人眼皮底下卧底，稍有不慎就会死无全尸。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不仅仅是外表上的变化，还有一些针对自身之前习惯的训练，电视剧里那些通过小动作就潜伏失败的情节，并不全是虚构的。 当然，改名字，身份，经历。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措施。 现在张盛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郭成，我的名字叫周斌。 上了车后，我手里拿着身份资料本，看着张盛正在闭目养神，忍不住问道：“成子，你不再看看？一会儿可别漏了馅。” 他身上没动，淡淡开口，“我都记住了。” 呵！挺自信！我懒得理他，继续看一份记了几百遍的“简历”。 一个多小时以后，开车的兄弟停下车对我们说：“到地方了，没必要的东西都留下吧，别忘了设备。” 我看向窗外，不自觉地有点紧张。忙放下手里的简历，检查了一遍耳蜗里藏着的无线电和身上的微型摄像头。 “嗯。”我应了一声。 身后开车的兄弟目送我们下车，轻声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就看见前面一个鬼鬼索索的中年油腻男人。 他远远地看见我们，又比对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冲着我们走了过来，“二位兄弟，终于想通了吧？” 我们在他那里的身份是来缅北赌博输光了钱，急需挣钱翻身的赌徒。 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鄙夷，就这样的人，还想骗人呢？这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吗？ 张盛不动声色，面上表情颓废，“你说我们俩一个月能挣五万，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啊！当然是真的！我们广告是非常真实的！绝对不会干骗人的缺德事！”他两只小眼睛里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对我们保证。 我装作心动的样子，点头道：“行吧。” “那上车吧！我们公司对员工是非常人性化的，新员工入职都是车接车送！” 说着，他便快步打开了车门，把我们往车上引。 我走到跟前，深呼吸一口，暗道这车上去，想要走可就不容易了。 “快点快点！”张盛在我后面催促道。 趁人不备还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反应过来他是怕人起疑，忙麻溜上车。 上车后，那油腻中年时不时地从后视镜偷瞄我们。这些动作都被我尽收眼底，我装作没看见，继续扮演愣头青。 他看着我俩差不多已经放下戒心，从前面拿出两瓶水热络地递给我们，“喝口水吧！一会儿就到了。” 张盛忙接过来，对他说：“谢谢哥们，一天没喝水了。”说着，咕咚咕咚地就往嗓子里灌。 我也笑着把水接过来，这水看上去倒是正常，但是我们都知道里面放了迷药，张盛之所以这么做，是怕引起怀疑。 前面那油腻男的眼神还往后面瞟着，我一咬牙，打开瓶盖一饮而尽。 第137章 上手 醒来之后。 迷药的劲头不小，一清醒整个人都感觉头痛欲裂。 眼前的景象并不陌生，只是一下子变成了之前自己眼里的猪仔，还是有些猝不及防，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应然而生， “小子？醒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个接我们过来的油腻中年看着我问道。 “哎？这是哪儿？！你想干什么！不是让我们去做客服吗？”我装作惊讶的大叫道。 他一听我的话，顿时哈哈大笑，“真是个榆木脑袋，他妈的，现在还做梦呢！” 说着，他又指了指旁边的张盛，“你看看你兄弟多明白，我告诉你，我们这儿的客服不一样，但是只要你好好听话，肯定也能赚到钱。”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张盛已经醒来了，此时正老实巴交的靠在墙根底下，看样子也被洗过脑了。 看到我还在愣神，油腻中年拿出靠在墙上的电棍，放在手上掂了掂，“看见这玩意了吧？不想受罪的话，就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就算把你们打死，也不用负责任！” 这油腻男看上去十分阴毒，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冒出丝丝寒气。 在这种地方周旋多年的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在吓唬我，猪仔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我忙识趣地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哼！这还差不多，明白了就跟我走，我让老手带你们。” 眼看他身后的打手朝着我们围过来，吓得我不敢再有丝毫的拖延，顾不上脑袋里的依稀存在的晕眩感，忙扶着墙站了起来。 张盛的状态似乎好很多，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小子刚才饮料喝的比我多啊，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成子，你没事吧？”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没事，咱们好好跟着领导干，只要咱们干得好，说不定还能有些积蓄。” 我听的一呆，差点没反应过来，张盛这小子入戏真是快，果然老话说得好，能人干啥啥行。看他这心里建设，成为全区销冠指日可待啊。 前面的油腻男听到这话，也十分隐晦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在取笑张盛的天真。 从宿舍到办公大楼的路上，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这是我们时候成功脱身的希望，万一出了差错，不是开玩笑的。 办公楼里面的布置和之前我手里的科技园大同小异。规模也差不多，应该只是山河集团旗下一个很小的园区。 要想在这里抓住什么有力度的证据并不容易，最好是可以直接进入山河集团的总部，在齐老板手下做事，那样就事半功倍了，只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不太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做业绩成为这个小地方的红人，才有机会往上爬。 到那时候，收拾起这里面的人都不是难事。 张盛显然也是这样想，上楼被“前辈”教了十来分钟，他上手已经非常熟练了。 那油腻男看着张盛的表现十分满意，忙对着这里的管事谄媚的笑，“刘主管，怎么样，我找的这人还算机灵吧？” 那刘主管是个干瘦的男人，长得非常高，大概有一米九，他点头，眼里漏出市侩，“干的不错。” 随后他冲着张盛喂了一声，问道：“你之前干过这个？” 张盛头也没抬，看着电脑傻笑道：“这有什么？我以为有多难呢！” 该说不说，张盛这小子装起傻子来还真挺像的 刘管事眯眯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盛，“小子，你可别不当回事，你干好了有奖励，你要是干不好，我可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能挣钱，我肯定干的最好。”张盛拍着胸脯保证道。 看见他这副愣头青的样子，我不禁失笑，现在这模样，和他之前相比实在是变化太大了，这么一看，做卧底他比我有天赋多了。 而这时候，刘主管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冲着油腻男问道：“这俩人是一起的？” “对！他们出来赌博输光了钱，想来咱们这里挣钱的。”油腻男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的沾沾自喜是一种上位者的优越感，因为在他看来，我们一辈子都不出去了，却还在做着发财的大梦。 刘管事也勾嘴一笑，看向油腻男，两只眼睛眯成一个缝，里面满是狡诈，“当然了，在咱们这里想挣钱，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说罢，他的大手狠狠地在我脑袋上拍了几巴掌，“听见了没？小子，和你兄弟学着点，我这也不喜欢笨的。” 我脑袋本就晕乎乎的发胀，他这几巴掌下来痛感更甚，我在心里暗骂了两句，脸上还是陪着笑脸，“是是，刘主管，我一定努力学。” 刘主管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和油腻男交代了两句，俩人便一起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我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的环境。大概七八十平米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四排电脑，大概有五六十个工位。 幸运的是，我和张盛的工位都在角落，平时一眼看过来并不显眼。 “成子，看下这种情况，你怎么打算？”我盯着电脑，低声问道。 张盛正在按照刚才交待的，在交友软件上和一个大龄剩男调情。往聊天窗口一看，好家伙，果然男人最了解男人，这小子已经把对面那人撩的神魂颠倒，一直发“花痴”的表情。 我发着不禁一阵作呕，张盛手上一直忙着，说起甜言蜜语来脸不红心不跳。 我看他没有理我的意思，在下面踢了他一脚，他皱皱眉转过头来看我，不耐烦的说：“这不是很简单吗？先好好做业务，不然什么都免谈。” “也对。”我应了一声，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这种科技园区的业务非常广泛，各种聊天软件、各类钓鱼账号应有尽有。 由于我是新手，他们给我提供了五个账号，以便于针对不同的客户。 我按照话术给那些聊天框，一个个的发消息。 现在国内的反诈做的很全面。很多消息发过去都是石沉大海，但是也有上钩的。 比如现在这个。 从资料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离婚妇女，她看见我个人主页上分享的豪车豪宅，以为我是一个失意的富豪，现在正一门心思的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几句话聊完，自拍就发了不少张。一看就是一个对感情充满空虚寂寞的拜金女人。 嘀嘀！聊天框又响了。 ‘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主页上的豪车是你的吗？’还带着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看见这种消息有点无语，虽然对面也是动机不纯，但是尽管我心里很不愿意这样欺骗别人，无奈所有的聊天记录都被严密的监视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这个拜金女人调情。 我打字回到：‘当然了，这些都是小意思，我还有个会，先下了。’ 之所以结束聊天，是因为刚才老手教我们的时候说了，要想对面陷得深，一定不能着急，放长线钓大鱼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不过这种工作，只要没到下班的时间就永远不能停下，不然就会知道身后拿电棍的那些人都不是吃素的。 我只能打开下一个聊天框，费尽心机，昧着良心引人入局。 就这样，我每天都在良心和骗人之间反复抉择，刘主管给我们洗脑说，只要是被骗的人，早晚都会被骗，这钱就算是不被咱们山河集团骗去，也会便宜了别的园区。 这话在我听来觉得是实在不要脸，不过奇怪的是，听了他这话，我进行诈骗话术的时候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浑身难受了。 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在那个四十岁女人卖了房子“支持我的公司渡过难关”，然后主管告诉我顺利收款。我顿时有种罪恶感爬满全身，恨不得躲在没人的地方给自己两拳。 尽管我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在主管的威逼利诱下，又和那女人提了几次“周转资金”，但是那女人已经是身无分文，和全家都闹掰了，只想着让我回去接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把聊天记录给刘主管看过之后，他才同意把这个女人归为“无价值客户”。然后让我把她拉黑了。 我不知道那女人后半辈子会怎么度过，但是我心里清清楚楚的记得，她一共给我转了一百五十六万三千二 第138章 有人找事 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谁知我还是小看了这里的“人情世故”。 每天下班的时候，就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 我也习惯了每天下班之后和张盛一起回去，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虽然也受过罚，但是因为我和张盛的业绩都不错，像是电棍，狗笼泡水之类大的惩罚并没有受过。 “终于下班了，成子，你今天的业绩是多少啊？”每天下班我俩都会彼此问问业绩，以便于和别组的人比较。 张盛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这几天的业绩都不错，有好几个转账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小组的成绩这个月应该是第一。” 为了促进生产力，这里的办公室都有分组，每组按照新旧人员比例分配，和我俩分到一组的还有两个老手，但是因为我俩干业务都拼命，所以也没差到哪儿去。 “那你还不高兴？”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低声说道：“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你没发现咱们有点太惹眼了吗？” 我一下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地方的小组业绩排名，关系到谁得奖，谁受罚，算是很敏感的事情。 “你看出什么了？” 我的话音刚落，大楼出口的阴影处就跳出几个人。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果然就是之前总是排名第一的小组几人，正看着我俩面色不善。 当然，我俩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也算是受过训练的，像这样的草包，我们一打五不是问题。 “你俩新来的黄毛小子，是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为首的一个光头说道，语气十分不客气。 原来是看着我俩是新来的，想要给个下马威，让我们不敢抢第一名的奖励。 我不禁有些无语，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果然很强，在这个地方，只要有人给他们立规矩，他们就会争先恐后地跟着规矩做。 这真是人性的一种悲哀。 遇见这样的情况，我和张盛都知道他们不是对手，当然不怵。但是麻烦的是，如果这么早就暴露我俩身手不错的事，恐怕对我们隐藏身份不利。 一时之间，我竟有点拿不定主意，这时候，张盛说话了。 “兄弟，咱们都是为了公司做事，我们努力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这番话说得很是心机，他们一旦和我们把这件事情闹大，领导也就会知道，他们是因为我们业绩好才找事的，这样一来，肯定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光头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你们他妈的努力工作也不能抢别人的单子！” 这光头还不算太笨，听出来张盛是在给他挖坑。竟然能想到这招血口喷人。 张盛微微一笑，“这就好笑了，我们的客户都是上面分配下来的，谁抢你们的客户了？要不咱们去主管面前评评理？” 他显然也不想和这些乌合之众动手，言语上还是留着余地。 这些人算是占了这个地方的便宜，要是在外面，这种人我俩不打的他们半个月下不了床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谁知道这些人像是以为我俩怕他们了，一个个脸上愤愤不平，这光头更是给脸不要脸。 扯着嗓子骂道：“你们少他妈的拿主管压我！你以为主管喜欢你们？不过就是他赚钱的两条狗！” “噗嗤！” 我听了他这话不怒反笑，这人真是有意思。他和我们的身份一样，骂我们是狗，他又是什么？ “你他妈的找死是吧？” 那光头看我一笑，脸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看样子是想动手。 我往院子周围看了看，空空如也，平时巡逻的看守一个都不在。这也是难得，与其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倒不如一下子把这些人打服！ 只要他们知道拳头的厉害，应该也不敢出去乱说。 想到这里，我的拳头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 盯住那光头的天灵盖就想要出击。 张盛发觉我的动作，用胳膊蹭了我一下。 我会意，知道他应该不想让我在这里的动手。 张盛对着前面的五个人开口，“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但是业务我还是会做，你们要是觉得心里有气，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不过先说好，要是输了，别传到主管的耳朵里。” 前面的光头眼中迟疑了一下，上下打量我俩一眼，又看看自己身后的几个体型丰满的胖子，脸上顿时眉开眼笑。在他心里，我俩这看上去瘦瘦巴巴的年轻人，绝对没有身后的胖子战斗力强。 这可不是他的盲目自信，中国功夫里就有一招叫泰山压顶。管你多高的武功，一屁股上去就能把你坐死。 “没问题！不过说好，今日事今日毕，马上熄灯了，你俩可没时间回去搬救兵了。”他狡诈地说道。 “可以。”张盛点头道。 科技园的后院，是惩罚猪仔的地方，这地方摆满了各种刑具。现在是晚上，一般人都嫌这里晦气，没事不会到这边来，正好是教训这帮孙子的好地方。 “怎么？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我活动了一下筋骨问道。 “嘿嘿”那光头笑得猥琐，“我们人数上占优，肯定是一起上啊！” “呵那就来吧。”我冲着那光头招招手，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张盛在一边双手抱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这一看，不禁有些失神。现在的他真像在卧龙公司那时候的模样，那是一种极其自信的状态。 第139章 一抹恐惧 仔细想想，距离我们离开卧龙公司已经过去很久了，从那以后我俩再也没有听过之前兄弟们的消息，还有柳宁，这个昔日的大姐大被吴枭头也不回的抛弃，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逃不出的结果,大概也是在哪里生不如死吧 正想着，那光头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冲了过来，紧接而来的还有他身后的几个胖子。 我一个灵巧的闪身，避开他蓄满了力的一拳。刚刚站定，1号胖子便又向我扑了过来，我再次侧身躲过。 现在的战略非常简单，我先耗耗这几个胖子的体力，等到他们力气用尽，扶着膝盖呼呼喘气的时候，就是我的机会。 所以我现在还有信心，不用张盛出手，我也可以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治的服服帖帖！ 我连续几个动作都是轻飘飘的躲开他们的攻击，体力上没有丝毫的浪费。倒是对面几个喘气声音都粗了起来。 光头似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停下来嘲讽道：“小子，说要打架，你一直跑，是不是太不男人了？” 我嘿嘿一笑，心道你回耍无赖，难道我不会？ 对着他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没你们壮，肯定得慢慢打啊。怎么？你要是认输了，现在就可以走。” 张盛在旁边看得也不禁笑了起来。 要说心黑手脏这方面，我对这些恶人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要是张盛来，恐怕就要和对面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那不是太费劲了？我没那么傻 光头听了我这话气的咬牙切齿，可是偏偏拿我没什么办法。只能继续阴阳怪气道：“我倒不是怕别的，你这么打下去，一会儿就熄灯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有什么办法？是你们非要找事的，就是主管知道了，我也不怕啊。”我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呵行，你他妈的嘴上挺厉害，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嘴上厉害他妈的屁用没有！” 那光头红了眼，话音刚落，便对着身后的两个胖子说道：“你们俩个去攻击他的身后。” 然后又对着他身边的黄毛说道：“黄毛，咱们俩从正面猛攻，他妈的！老子今天一定让这小子见了血！” 他们四个迅速按照那光头的排兵布阵就位。不过该说不说，这光头脑子还是比较好使，这样一来，我躲闪起来的难度确实大了很多。 不仅要看着前面两个，一不留神还会直接撞到后面两个大胖子肚皮上。 我不禁皱了眉头，看向旁边的张盛。 嘿！这小子，在旁边看上戏了！我挨了对面好几下，他像是没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花钱买票进来看耍猴的呢！ “姓张的！你他吗就看着我挨打？！”我叫道。 这时候，张盛的脸色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整个人有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 我在脑子里转了下，突然“呼”的一下反应过来。草！张盛这时候叫郭成！该死，果然习惯这东西还真是难改。 心虚之间，忙看了看那光头手下的几人，幸好，他们都一个个的急了眼，恨不得把我吃了，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话。 眼看他们几个马上就要发动最后的总攻，我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也快要没劲儿了，这时才终于看见张盛这小子开始活动筋骨。 我的脸上挨了几下，有些肿起来了，看见他过来我也没客气，直接和那光头摆摆手，“别急！我下场，我兄弟陪你们玩！” 那光头肉眼可见的脸色蜡黄起来，估计他以为我的战力在张盛之上所以才急着出头的。此时看见张盛的架势，才知道这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要不就一起上！这么打浪费时间！”那光头强撑着叫道。 张盛眸色骤冷，这是我进着园区以来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情，有种身处地狱的恶狼马上就要吞噬人间的压迫感。 我看着后面那2号胖子咽了咽口水，冷汗瞬间下来了。 我揉着身上的痛处，也情不自禁地呵呵一笑，蹲在一边打算看热闹。 那光头见自己这边的士气并不高涨，突然大吼一声，“老子弄死你！”紧接着，便第一个挥着拳头冲着张盛冲了过去。 他身后的小弟热血沸腾，也跟着吱哇乱叫的扑来。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一边倒的局面，但是我心中的胜者却正好相反，这对张盛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只见他并没有像我刚才那样闪避周旋，而是直截了当的奔着那几个沙包大的拳头直去。 整个战斗持续了大概只有两分钟，那光头的拳头还有落下，就被一腿横扫出去。 那两个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被左右两拳击倒。 三个人倒在地上挣扎的功夫，最后一个黄毛顿时生了退意，脸上的表情也清澈起来，连连对着张盛作揖道：“大哥，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饶命” 我勾嘴一笑，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人实在是太不了解张盛这小子了。他只要出手，在他面前求饶没有一点用处，还会让他觉得你是把一个怂货，反而下手更狠。 果然，那黄毛求饶的话音还没落，张盛一个转身飞踢便落到了他的脸上。 只听“啊！！”的一声，对面阵营最后的希望也应声倒地。 那光头红了眼，爬起来想要继续。 我看着有点不忍心，这人还真是死脑筋，不就是点利益争夺，哪里至于把命都搭进去？ 开口劝道：“哥们儿，别再自找不痛快了，就你这样的，我兄弟能打十个。今天就算了吧，这事就当没反生过。” 那光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开始思考起来，像是在掂量我说的话。 张盛没什么耐心，一个跨步上去又要开始亮功夫，那一拳就要落下，那光头忙伸手挡在头前，“听你们的！听你们的！” 我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这就对了嘛！不过记得，把嘴闭严实。”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惧，直直地看着我，随即点了点头，“知，知道。” 第140章 正面角色 “让我们祝贺3号小组，成为本月全区业务冠军！” 园区的广场里面人头涌动，而此刻在台前接受众人仰视的目光的，是我们的小组长，阿泰。 我和张盛在台下跟着鼓掌，看见阿泰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不由得相视一笑。 阿泰也是被骗过来的，开始的时候一直想跑，被狠狠打了几次便收了心，一门心思扑在业务上，整天没完没了地装成女人和那些痴男聊荤天。 他作为3号小组的组长和上次找我们事儿的1号小组组长光头是死对头了。但是一年多来也没赢过几次，这次由于我和张盛的加入，才让3号小组连续翻了身。 前两天张盛更是给他贡献了一个两百万的大单子，我们现在是压倒性的胜利。 只见阿泰在台上，满脸得意，目光在下面转了一圈之后，落到了我和张盛的身上。 “我今天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功劳是我们3号小组所有组员的，尤其是新来的两位人才，郭成和周斌！” 话音刚落，台上的全区总管刘经理便开始带头鼓掌，所有人的目光也往我们这边看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用周斌这个名字在人前这么惹眼，不自觉地竟有些紧张，心里突突地直打鼓，特别怕被人发现什么蹊跷，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 我脑袋像是拨浪鼓似的直点头，对着身边祝贺的眼光表达谢意。 随后，龙经理摆摆手，台下瞬间安静下来，他淡淡开口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山河集团的传统就是发现人才，提拔人才。现在我宣布，3号小组的组长阿泰，将被调到我们山河集团的总部任职！” 瞬间，台下议论纷纷。 眼中满是羡慕之情，台上的阿泰也是两眼放光，藏不住的笑纹。 总部？！ 我听到这两个字时，顿时心里一惊。这不就是我和张盛心心念念的地方吗？ 来这个地方半年以来，我和张盛每天勤勤恳恳就是为了能够进入山河集团的总部，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却没想到竟然为了这个阿泰做了嫁衣！ 我和张盛对视一眼，他的眼神也是极其复杂。我瞬间会意，这次的机会机不可失，绝对不能错过。不然等到下次这种级别的奖励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之前的提拔大不了就是一些物质奖励，这种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是月月都有的。 往旁边一看，1号组长光头哥现在气得脸都紫了，正满眼含恨地望着台上的阿泰。 散会之后。 我和张盛对了一下眼色，随后走到一处僻静少人的地方。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张盛拿出用发的奖金在园区小卖铺买的香烟，抽了一口，眯着眼睛说道：“刘经理话已经说出来了，应该不会改变主意。咱们想要取而代之，只要” 说着，他的脸上显现出一抹凌厉的杀意。 对此我并不意外，这的确是这件事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但是这阿泰可就是有点惨了，本来马上就要踏出一个吸血城，一转眼就为这事丢了命 说实在的我也有点下不去手。 我思虑了一下，说道：“毕竟在一起工作不少时间，不如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他拿着烟的手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里含着不解，“你来缅北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还看不清楚这里的规则？” 我低下头，有些无地自容，他说得对，我的性格里有种特别坏事的妇人之仁。“可是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一定会换成咱俩，何况刘经理只说调一个人过去。” 张盛淡淡一笑，“阿泰不过是沾了他自己是组长的光。” 我脑袋里呼的一下闪过，张盛说得对，阿泰的个人业绩并不如张盛。上个月张盛自己就为公司进账五百多万，说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冠军员工了。 这下我心里犯了难，“那那你去了，我怎么办？” “如果这事能成，我会想办法把你带上。或是，等我去了再想办法把你弄过去。”他若有所思道。 我低头没再说话，心里知道一个人的固有思想是很难改变的。 张盛看我没说话，起身就往宿舍走去。 我在原地反复思量了一会儿，最后咬咬牙，冲他叫道：“等等！”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眼神里似有疑惑。 我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在给谁做事？” 张盛的脸色呼的一变，仿佛豁然开朗，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这也难怪他，来这地方以后，那边的人就再没有联系过我们。这也是出于保护我们身份的目的，不到紧急时候，都不会有人和我们联系，这样一来，张盛这种在刀山火海里拼过来的人，难免有些恢复了本性。 “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正面角色”我盯着他正色道。 “”他沉默了。 就这样，我俩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后。 张盛手里的烟也已经吸完了几根，最后叹了口气说道：“那，想个办法让他暂时下不了床。” 我稍稍松下一口气，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第141章 组长保重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好疼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跑了无数趟厕所了” 阿泰在床上疼得直打滚，连续的腹泻已经让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要不是在这人平时的营养不错，恐怕早就虚脱了。 他现在也算红人，现在生病了，我们小组的几个都来他的床位上看望。 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不由得脸红下来。自己第一次干这种下作的事情，对药量的控制并没有把握，这情况一看就是药下得太多了。 我看向旁边的张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这小子倒是很淡定，一看就是铁石心肠 “哎呦又来了！”阿泰放下一句呻吟，就又满脸狰狞地冲进厕所了。 旁边人议论纷纷，“这下阿泰组长还能去山河集团总部那边吗？定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是啊，估计这会儿山河集团的车都在路上了。” “这么背的点子，看来这次的好事儿应该和他没啥关系了啧啧啧” 一阵唏嘘过后，我就看见阿泰已经面色煞白地站在他们身后。 眼睛好使的一个小子看见了他，忙尴尬笑笑道：“组长你别多想，大家也是为你担心，毕竟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 他们这么说绝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谁不知道这种机会难得，人人都想去，都盼着阿泰去不了，这好事能落在自己头上呢！ 阿泰脸上一下子垮下来，对那些人说道：“谢谢你们来看我，都回去工作吧。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话音落地，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身边人面面相觑，然后无可奈何地转头离开。 我和张盛也要转头回去，谁知身后的阿泰声音响起。 “成子，周斌，你俩等等。” 我心里一惊，不由得有些心虚。暗道他难道已经看出来是我们干的了？ “怎么了？”张盛问道。 阿泰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床铺，示意让我俩坐下来聊聊。 我俩对视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俩好歹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装作没事的样子在他身边坐下。 阿泰缓缓开口，“我知道这次的机会，想去的人很多，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盼着我死，这好事能落到他们身上” 我脸色一红，不自然地笑笑对他说：“组长，你别瞎想。” 张盛依然面色冷冷的坐着，像是对这事一点都不关心。 阿泰摇摇头，继续道：“我现在这样，不知道是谁的手段，但是不管怎么样，山河公司的总部，我也是去不成了。” 他看向张盛，“成子，我知道你是个人才，听3号组的人说，你还为我们1号小组出头，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光头，好人啊！讲义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在看见阿泰脸上的神情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在说反话，但是抬头看见他一本正经的目光时，我还是差点笑场。 这阿泰还真是个大聪明。 张盛依然淡定，脸也不红的说道：“组长，这都是应该的。” “我这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通遭罪，没个十天半个月也缓不过来，到那儿的境遇也是可想而知。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些小人，这次的机会我就让给你，成子。”他看着张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会这么顺利，打心眼儿里开心。 张盛面不改色，对着阿泰说道：“组长，这事情恐怕不行，这是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怎么弄能让给我呢？我在这儿挺好的，你去了那边好好养病，说不定没几天就好了。” 张盛这小子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推脱呢？ 阿泰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张盛会拒绝，“成子，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谁也不会有异议。” “哎组长，说实在的，我刚开始来这儿的时候，也是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但是现在在这儿别人都高看我一眼，之前那些债主也找不着我了。”张盛面露难色的说着，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再说了，我和我兄弟从十几岁开始就在外边一起闯江湖，这” 看着张盛的眼神，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张盛的目的是想带上我这事情我俩去和上面说肯定十分麻烦。 阿泰去说可就不一样了，现在他是受害者，而且他留下来还可以继续领导小组给公司搞钱，说不定会更加容易说通上面。 此话一出，阿泰脸上的困惑也瞬间迎刃而解，“哦原来是这样” 他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下定决心似的一拍大腿，“我就去找总管说说试试！没准他能同意你俩一起去那边。” 张盛也不装了，面上的阴云退去，“组长，要是这样，我们哥儿俩可太谢谢你了！” 我也喜笑颜开，一边对着阿泰作揖，一边恭维道：“组长，真是太谢谢您了！太感谢了！” 阿泰满脸凝重，点点头。然后瞬间脸色一变，冲下床叫道：“不行！又来感觉了” 看着他的惨状，我不忍心的皱皱眉，吞吞吐吐对着他早已冲出去的背影喊道：“保，保重啊组长” 第142章 第一步计划成功 回到楼上工作台之后，我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一直想着阿泰找总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转头看向旁边的张盛。 呵，这小子，现在还在聊天软件上和人聊得火热。 我看了他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哥们儿，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万一刘经理那边不同意怎么办？” 他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反问道：“怎么会不同意？” “咱们可是两个人啊” “就算这次不行，下次还是有机会的，反正在这儿过得不是也还不错吗？” 我有点无语，心道你是业绩好，过得不错，那些没业绩被打得生不如死的人，你是看也不看啊？ 何况，就算奖励再多，也不能带走，所有奖励下来的钱，都要在园区里面花干净，这里面的超市老板全都是老板的亲戚，一瓶矿泉水都能卖20块！简直就是丧良心！ 不过看张盛这势头，肯定是不会在这里待多久，就会被提拔到上面了。毕竟他上次把1组的几个人三拳两脚就打趴下的事情已经宣传开来，不然阿泰也不会知道。 我看着他道：“嗯，你肯定不会在这儿呆多久。” 他眉间有些阴郁，对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你，你也不会在这一直待下去。”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流，这小子还挺义气。 还不等我从感动中回过神，那个像麻杆一样瘦的主管就走进来，冲着我俩叫道：“郭成，周斌，你俩出来一下。” 此言一出，身边的人无一不向我俩投来羡慕的目光，其实说实在的，这下阿泰一病，所有人都盼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能落到自己的头上，现在这麻杆主管一叫我俩的名字，别人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瞬间心潮澎湃，胸口的小鹿砰砰直撞，脸上还强装作淡然的样子，走了出去。 麻杆主管第一次把我俩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的陈设虽然说不上豪华，但是比我们工作的那一间逼仄的小格子还是强上了一万倍。 空调一吹，说不出的凉爽惬意。 “你们两个的业务能力都不错，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为公司进了不少账，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一有机会肯定也是想到你们” 他嘴里叼着烟，徐徐地说着。 我心里却满是鄙夷，要不是因为阿泰去求了刘经理，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平时也没正眼瞧过我俩一眼，现在倒是急着装好人了。 还不是怕我们到时候真的混出头，再来找你的麻烦？ 张盛在一旁满脸真挚，“是，多谢主管对我们的厚爱，我们以后一定更努力工作。”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要离开似的。 我暗道张盛这小子的确是成长了不少，之前的他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但凡一点不满，别人就是生死难料。谁能想到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八面玲珑？看来卧龙公司的事情，对他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别说是他，现在的我想起阿四和小六，心里都满是酸涩。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想着之前在一起打打杀杀的日子。 现在想来，已是宛如隔世。 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会偶尔想起柳宁，毕竟算是他的伯乐，现在又生死未卜 麻杆主管见了张盛的态度显然十分受用，两只眼睛眯得都看不见了，“我就是你们的后盾，毕竟是在我手底下起来的精英，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咱们也是分不开的啊！哈哈哈哈” 我都不知道张盛听了这恶心的话是怎么忍住没吐的，反正我是差点没忍住。 幸亏麻杆主管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赶紧做了一下表情管理。 张盛笑着点头，我也没说话。 那麻杆终于说了正事，“这次去总部名额，阿泰已经让了出来，还推荐了你们两个。刘经理也同意了，你们两个回宿舍收拾收拾，下午会有人来接你们。” 直到听到他这句话，我才彻底放心下来。 是的，我们的第一步计划，终于要成功了 第143章 磕三个头 来接我们的是一辆黑色别克，样子很新。开车的是一个年轻人，话并不多，副驾驶上坐着的是来接我们的负责人，听麻杆主管说这人是山河集团人事主管的副手，平时就干这些跑腿的事。 他人还算随和，看见我和张盛后，瞄了一眼我们身后的行李，“二位兄弟就带这么点东西？” 我不禁心里冷笑，在这种地方，能囫囵个儿的出来就已经是能人了 张盛很是机灵，没让他的话掉在地上，“嗯，集团总部肯定什么都有。” 他哈哈一笑，便让司机带着我俩出发了。 一路上，我无数次想要开口，无数的问题在我的嘴边。 我想知道这一年以来，顾深还活着没，齐晨那小娘们儿还在山河集团没。我心里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把这俩人狠狠报复一通。 但是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现在山河集团站稳脚跟。任何可能被怀疑的因素都要避免。 一个多小时后。 我第一次看见了传说中的山河集团总部。 一眼看过去，外面的建构平平无奇，并不显眼。谁能知道，在这里盘踞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沿着大门往里走，里面层层铁门瞬间让我不寒而栗。这样的封密性，一朝事发，恐怕长了翅膀也逃不出来 我看了张盛一眼，他也看了看那加粗加固的铁门和外墙，没有说话。 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此时的心里也一定是紧张的 一路无言，带我们来的副手把我们送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你们进去吧，和副总报个到。” 我抬头一看，副总经理办公室。心道这里的规矩还挺麻烦，第一天来还得见识一下副总 但是也不敢含糊，眉眼恭敬地点头，等着他带我们进去。 只见这副手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这副总这么大的威力？能把下属吓成这样？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在卧龙公司的时候，每次去柳宁办公室的我，也是这样的反应 “进来。”里面冷冷一声。 霎时间我竟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没反应过来是谁。 进去的一瞬间，我整个身体都感觉发麻了。 这不就是顾深吗？我怎么就没想到，距离我上次看见顾深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也该有点长进了。现在一看，他现在在山河集团已经是中坚力量了。 他穿着一身精致剪裁的西服，从领口的做工来看，应该是阿纳尼的手工定制款。 靠窗的沙发上，他慵懒地坐着，两腿修长的腿交叉搭着，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贵气，“这就是从下面园区里提拔上来的人？” 说话之间，他只轻轻地瞥了我们一眼，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副手满脸堆笑，“是，顾总，就是他们。” “可以，先让他们去看两个月的大门吧。”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嘲弄和鄙夷。 草！顾深这个狗，居然还是这么可恶！ 副手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憋了回去，狗腿地说道：“好的，顾总。” 我正疑惑这副手怎么会是这种脸色，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副手去园区的时候，应该也是听说了张盛的一打几的事迹。 虽然不愿意，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跟着那副手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彻底将我的心绪撕毁，因为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是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我梦里的声音。 “什么事啊？” 韩呓语！ “宝贝，没什么，就是两个卖力干活的猪仔。” “哦？是吗？你们转过来，让我看看。” 虽然我已经变了容貌，但是我还是害怕自己脸上的表情会暴露自己。 我缓缓转身，在看见她的一瞬间还是差点站不稳。 她的妆容比以前精致了很多，一身香奈儿粉色连衣裙，看上去十分美艳，气质上和以前完全不同。 霎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我的心头。韩呓语怎么会来这儿？她不是在国内当警察吗？她住在这儿吗？和顾深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我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直到旁边的张盛用手臂碰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失态。 韩呓语看见我的一瞬间，眉头微蹙。 我虽然心里直打鼓，但是自从我进了训练营整容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而且上面也有明确的规定，让我不要尝试和她见面。 “你叫什么名字？”她走到我面前问道。 我微微笑了笑，欠身说道：“您好，我叫周斌。” 她听到我的声音的那一刻，眉间的疑云散了些，“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之前有些赌钱的小嗜好。” 当时做手术的时候，为了保证万全，医生也对我和张盛的声带做了切薄，所以现在的声音和之前相比并不相同。 所以现在我并不担心会在声音上露馅。 她的眸中透出一些失望，然后转身回到顾深身边。 顾深淡淡一笑，将她拦在怀里，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幅情侣之间浓情蜜意的场景，但是我心里却仿佛是用刀子反复往里捅。 “小语，你怎么会对这种下贱的猪仔感兴趣？” 韩呓语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 “啧”顾深歪了歪头，饶有兴致的看向我，“我看出来了，他的身高体型，倒是很像那个小杂种”随后他转头对着韩呓语问道：“你刚才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深哥，你想说什么？”韩呓语抽出身来冷言道。 顾深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我身边，仔细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还真是像” 随后，我后面的膝盖窝处猛地一疼，瞬间失去了力气，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啊！！”我不自觉地大叫出声，满脸诧异地看向在我身后偷袭的顾深。 他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你长得像谁不好，像这么一个小杂种。” 我心里的火顿时冲了上来，恨不得把这个人渣的脖子掐断，但是我不能。为了大计，我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我讨好地对他笑笑，“对不起，顾总，是我不好。” “倒是很听话。”他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随后他的一句话让我彻底崩溃。 “你给我磕三个头，边磕头边说你错了。”他冷冷道，语气中的坚决似乎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带我们来的副手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有些猝不及防地说道：“顾总？这？” “住嘴！”顾深冲他吼道，那副手马上听话地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我心里暗骂，没想到顾深竟然这么变态。 韩呓语这时候说话了，“顾深，你在干什么？” 他回过头去，无所谓地摊手说道：“没看出来吗？我在逗他玩。” 韩呓语站起身来，双拳紧紧攥着，“他是个人！不是你的玩物！” “这么下贱的猪仔，只配当我的玩物。”顾深冷言，对韩呓语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的耐心爱怜。 我心中十分疑惑，韩呓语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难道，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她为了计划，又能牺牲到什么程度？ 但是眼下的困境并不能让我细想这些事情，顾深这个变态居然让我给他磕头，我开始后悔当日救了这畜生一命。 第144章 灵光乍现 但是眼下的困境并不能让我细想这些事情，顾深这个变态居然让我给他磕头，我开始后悔当日救了这畜生一命。 看见我迟迟不动，顾深又猛地一脚踹在我的后背上，“还愣着干什么，转过来，给老子磕头！” 我心里恨不得撕了这畜生，但是又不知道韩呓语现在的底细，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得按照他的吩咐。 我缓缓地转过身去，看向高高在上，满脸得意扭曲的顾深。我发誓一定要让这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咬着牙，缓缓低头，往地上磕去。 “一，二，三！”顾深戏谑地数着，语气中说不出的得意。 直到最后一次把头撞在地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所有尊严、骄傲全都一丝不剩，胸口里留下的只是深深的仇恨，没有一个男人可能接受这种近乎绝望的耻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抬起头来，脸上换上谄媚的表情，“顾总，您满意吗？我还能再磕几个！”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深脸上的得意瞬间消散，对着我的面门狠狠一脚，骂道：“谁他妈让你说话的！” 我一时有点懵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现在的表现和之前的“我”实在是不太相像，刚才的谄媚和讨好，让顾深“出了戏”，所以他才会这么恼火。 “够了！”韩呓语走过来叫道。 她对着顾深大声说道：“顾深，你别忘了，李涯已经死了，现在你把别人当成出气筒一点用都没有！他不是李涯！” 顾深的眸色渐冷，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卧龙那边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很有可能还活着！我一定还有机会亲手杀了他！” 说着，他那发着红光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断指，“我一定还能亲手杀了他！” 韩呓语看着顾深满眼的不可置信，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地摇摇头，“顾深你疯了。” 话音刚落，顾深猛地朝韩呓语转过头去，恶狠狠地骂道：“我就是疯了！你要是不愿意在这儿呆，随时都可以滚！反正也是你自己要来的！怎么？是不是因为你觉得那个小杂种已经死了，才又想到我？” 我瞬间明白，韩呓语原来是自己来的。这样一看，她很有可能是带着目的。但是既然是同样的目的，为什么我俩之间并没有互通消息呢？ 韩呓语盯着他没说话，然后对着带我们来的副手说道：“你先把他们带下去吧。” “那”副手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应该是不知道到底把我们安置在那个部门。 韩呓语的情绪已经稍稍冷静下来，转头看了顾深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顾总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顿时，我的心里被酸涩填满。 我又看了韩呓语一眼，便跟着带我们来的人，转身下了楼。 走到自己的工作岗位，里面的人看见我俩过来，便都去食堂吃饭了，对我们两人连问也没问。 这很正常，职场都是这样的。 我和张盛对视一眼，不由得自嘲一笑。我们费尽心机才来到的这个地方，猪仔们满怀憧憬的目标，原来就是来这个地方看大门 张盛看着我，目光中似有深意，“刚才那个女人” 我点点头，“对，就是她。可以说自从认识她以后，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他问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性。 我有些猝不及防，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是想利用韩呓语，来从顾深那里获得山河集团的隐秘信息。只有摸清楚山河集团的底细，等到我们背后的人跨国办案的时候，才能少一点风险。 “应该，她” 张盛的面色冷了下来，皱眉看我，“你是不忍心？” “不不不。”我忙摆手，“我并不是对她不忍心，而是我觉得她的身份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把这个集团的罪人绳之以法。” 他思虑了一番，眼中闪出怀疑，“真的？” 我点头，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他说清楚。 张盛听完之后，面色缓和了一些，“也有可能，那可以想个办法试试她。” “嗯，我想想办法。”我说道。 眼看前面一个人走了过来，我朝张盛试了个眼色，便朝着那人迎上去，“兄弟，这么快就吃完了？” 那人膘肥体壮，满脸横肉，一眼望过去好像一只沙皮狗。他用那双小眼睛打量了我们一番，没接我的话茬，只是问道：“你们之前是猪仔？” 我们老实点头，附和着他笑。 “嗯那应该有点本事，竟然会来这里看大门。”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瞪，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们不会是得罪顾总了吧？” 猜得很准。 我忙不自然的笑笑，“怎么会？我们连只蚂蚁都不如，哪能得罪得了顾总呵呵呵” 他啧啧两声，若有所思道：“也对。” 看着他是个较真的人，想不明白这件事肯定会一直琢磨。 张盛接话道：“顾总说了，之前的成绩都是以前了。既然来了这里就得多熟悉熟悉，你说是吧，兄弟？” 那沙皮狗终于半信半疑地点头，“嗯，既然是顾总的意思，以后咱们就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了，这看大门的责任可大着呢！是咱们公司的第一道防线，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我忙点头道：“你放心，我和我兄弟过去练过几天拳脚，看大门绝对没有问题。”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开来，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兄弟，说是看大门，你还真以为只有这个啊？” 他指了指我们刚下来的大楼，“就这楼上，咱们也是要巡逻的。但是千万记着，四楼不要去！那都是老总们的办公室，除了差错，咱们可就没命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大楼一共只有四层，他说的四楼就是大楼的顶层。刚才我们去的顾深办公室就是在四楼，只是我刚才并没有仔细观察，依稀记得他办公室旁边的房门和别的不一样。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我装作好奇的样子，“四楼？那有什么？我们刚就是从四楼下来的。” 他的眼睛都瞪大了，“那能一样吗？刚才是规矩流程。你要是没有命令上去试试？你肯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有这么严重嘛？！”我不屑地撇撇嘴。 那沙皮狗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让主管过来把你们领走吧。过两天惹了事，还得把我们连累了。” “别别别！”我忙认怂道，“兄弟，我是土鳖，刚来这儿啥都觉得新鲜，您别生气。” 他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要想命长，就别这么大的好奇心！” 这沙皮狗和我们简单交代了几句，给我们俩排了夜班，便带我们来到了宿舍。 “现在是下午六点，你们稍微歇会儿，就去换班。” 说完，他便离开了宿舍。 我终于卸下防备，懒懒地往床上一倒，顿时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说不出的舒服。 这里是个双人间，里面有两个单人床。我看向旁边的张盛，“嘿，你还真别说，到底是占着个总部的名头，这环境就是不一样，比科技园那边强多了。” 没人的时候，他依然是一副冰山脸。毕竟在我面前，他没什么好装的。 “我刚才已经仔细检查过，这里并没有什么监听设备，看来能进总部的人，他们都是比较信任的。” 我惊叹于他的敏锐，即使是这么累的情况下，依然不忘之前在训练营学习的纪律性。 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也想继续听听他的想法。 他接着说道：“按照刚才那人的说法，这四楼有什么秘密。咱们得想办法上去看看。” “啊？可是，现在咱们对这里并不熟悉。楼里是不是有监控设备咱们都不知道。”我有些迟疑。 他淡淡笑了，“你放心，刚才我以前观察了。他们这楼比较老，和之前卧龙的总部一样，并没有监控覆盖。不然也不需要门卫去楼里巡逻了。” 他说得十分自信，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要是再继续质疑，难免有点不够意思。 “那好吧，不过咱们得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 “嗯。” 说着，我就想到了今天看见韩呓语的场景，要是能和她接上头，我们的计划岂不是事半功倍了？ 突然，一个灵感乍现，我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我有办法了！” 第145章 运气不好 这里的夜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到早上七点，终于熬到天空大亮。我俩是新来的，不敢偷懒，加上之前的奔波，一晚上下来浑身上下都是酸痛感。 接班的人来的时候，我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去的路上，张盛看着我欲言而止。 “怎么了？”我问道。 他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瞬间反应过来。他是想问我昨天提到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昨天我俩也没来得及细谈，就过来替班了。 我的确是有办法，但是前提是我必须确认韩呓语的身份，也得有机会单独见到韩呓语才行。 “别着急，慢慢来。”我低声说道。 正说着，刚要走进宿舍楼的大门，便看见韩呓语远远地走了过来，她身边空无一人。 我的心微微动了一下，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现在是早上，除了几个值班的保安，其他人肯定还在睡觉，院内并没有人流走动。 看这样子，韩呓语仿佛也是冲着我来的。 这下我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心虚地往旁边看看，幸亏没有人注意这边。 我的心脏哐哐直跳，但是因为不知道她的意图，还是呆在原地没有动，等着她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近，我感觉自己的嗓子眼越来越干，马上就要不能呼吸了。 终于，她在我身边停下，张盛很是识趣，不做声地离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嗓音如同天籁。 我顿时放松下来，看来她只是因为我的外观才对我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不自然地笑笑，“您好，我叫周斌，你有什么事？” 她淡淡一笑，沉沉地盯着我，那种眼神好像想要看透我的灵魂。 “周斌”她喃喃道，“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我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之间，心里却闪过几分苦涩。她明明是我朝思暮想的人，现在站在我面前，却不能相认。 “那真是太幸运了。”我装作愣头青恭维道。 她的眉间皱了皱，又摇了摇头，“可惜” “可惜什么？”我问道。 心里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一定认定我已经死了，而且并没有人告诉她，我现在的身份和计划。 这倒是奇怪了。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也是带着任务而来，难道我们联手行动不是效率更高？ 只是现在，我受制于人，没有上面的安排，我还是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她，不然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她沉默了一会，有些伤神，“没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谢谢也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多看她一眼。 回到宿舍，张盛已经洗漱好，在床上躺着，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 看见我进门，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怎么样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有办法吗？” 我有些惭愧，因为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在床边坐下来，“她没有认出我，而且有没有可能，上面没有指示我们和她站在同一阵线，是另有安排？如果咱们擅自行动暴露身份，恐怕” 张盛的眼眸深沉，像是在掂量之间的因果，“这的确奇怪，但是你不是说她早就是警察吗？那应该和我们是一路人。” “不好说，她现在在顾深的身边，有可能是被安排的，也有可能她真的是顾深的人。”我说道。 虽然我心里十分不想往这个方向揣测，但是确实是有这种可能的 张盛转过头来看着我，“意思是现在你也没有办法了？” 我点点头，坦白来讲，是这样的。 要怪就怪我们现在和上面的通讯手段实在是太匮乏了，之前的耳麦和无线电在这里信号十分薄弱，这山河集团的总部像是有这类的干扰装置，只从我们到了这个大院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一条信息了。 而且这种东西带在身上，是有被发现的风险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被发现，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俩现在的级别实在是太低了，杀死我们这样的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算了，别想了。还是先睡觉吧。”我说道。 现在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因为熬了一个整夜，我的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无力感。现在除了睡觉，什么事情都想不出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响，转头往张盛的床上看去。 这人早已没有踪影，应该是去吃饭了。 我暗骂一声真是不周到，饭点到了也不叫我一声！ 嘀咕之间，我已经穿戴整齐，也晕头转向地往食堂走。这里的伙食不错，一天三顿都是有肉，比之前的猪食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倍。 食堂的大门口，我正好看见张盛吃饱喝足的走出来，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对着他骂道：“你吃饭也不知道叫上我？不知道老子一天没吃饭了，就快饿死了？” 刚骂完，便看见张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颜色，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我暗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不讲义气在先，居然还好意思甩脸子？ 正准备往食堂里面走，余光突然瞥见他手上的拎着的食盒。 瞬间，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也想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恼火 一时之间，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那个你帮我带了啊？”我有些心虚地开口。 张盛依然在原地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有些庆幸他已经改变了身份，要是之前的他，我肯定是难逃一劫 “那个”我将他手上的饭盒接过来，“谢谢啊” “哼。”他冷哼一声，显然是懒得和我再计较，头也不回地又往宿舍的方向去。 我瞬间有些懊恼，人家好心好意帮我带饭，我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兴师问罪。别说脾气不好的，就是脾气好点的，也能委屈死。 我不敢再造次，老实巴交地跟在他身后。 正走着，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站住！” 第146章 齐晨出现 我吓了一跳，本来在这地方就心虚，现在这种被人在背后喊一嗓子的情况，更是心里直突突。 不远处的张盛也被这声动静吸引了注意，停下脚步往我后面看去。 我依稀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却有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应该是一天没吃饭的原因，身体的各部分都退化了 “说的就是你！转过身来！”那人继续喊道。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哪里漏出来马脚。 却是一切正常之后，我终于挤出一个笑容，缓缓地转过身去。 看见那人的一瞬间，我顿时血脉喷涌，一种深深的恨意翻涌而来。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把我耍得团团转，最终导致整个卧龙集团都落入别人圈套的齐晨！ 这个装作天真无邪的女孩，绝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顶级特务。 她看见我脸的瞬间，脸上有种稍纵即逝的阴晴变化，随后她朝着我走了过来，看了我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里了然，她应该是看见我的背影，以为是遇见了故人。 不过，我对自己现在的外表十分自信，连韩呓语都没有认出我半分，更何况是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女人了。 现在我的心里，只剩下满腔的恨意，恨不得把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碎尸万段，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我只能隐忍 “我叫周斌。”我面不改色地答道。 她的眼神看得我有些发毛，“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这话问得，和韩呓语一模一样，难道女人都是同一种思维的动物？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造次，故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之前欠了点钱，被卖到了科技园，来到这里也是运气好，哈哈”说罢，我还二百五似的笑了两声。 齐晨依旧是带着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 “你今天多大？”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她居然会问我的年龄。想到这里我不禁失神，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的年龄了。 在这里，别人在意的，只是这个人是不是壮年，身体机能有没有下降，根本没有人在意你今年具体几岁。 我慢吞吞地说“25。” 说出口的一瞬间，我自己也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没想到我从高中毕业来到这里，我已经在这个地方摸爬滚打了六年。 这段时间，当过囚徒，也当过领导，直到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又要重新来过。 这样一想，我竟有些伤神，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生？不管你得到什么或是失去什么，最后能一直留在身边的，不过就是自己和一个影子罢了。 她皱眉，脸上又多了一些质疑，“你会打麻将吗？”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意料。 看来是上次的麻将之约，让这女人非常难忘。不然怎么会刚看见一个和“我”相似的人，就问人家会不会打麻将呢？这会不会太诡异了？ “这不会。”我撒谎道。 “你撒谎。”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样肯定的态度顿时让我心里一惊，难道她认出我了？ “小姐，您说什么？”我装作奇怪的样子。 她直直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你撒谎。听清楚了吗？” “小姐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我怎么会骗你呢？”我面露微笑，强撑着解释道。 她冷哼一声，自信地来回踱步，“我之前在国外留学，专业就是犯罪心理学。人在说谎的时候，会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极个别心理素质不好的，还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小动作。” 我瞬间一身冷汗。暗骂自己真是个蠢的，之前看她的资料的时候，竟然没有留意她的专业！要是能早点发现蹊跷，或许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有些慌神，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表现。 难道她看眼神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说谎？这也太邪乎了吧？要真是这样，我和张盛还是早点溜掉算了，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小姐，心理学什么的，我不懂。但是我自己会不会玩麻将还是知道的” 我打算装蒜到底，看她能怎么办！ “呵”她不屑地冷哼一声，正眼都没再看我一眼，“你现在在这里在做什么工作？” 此话一出，我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这女人要是能把我调到大楼里，我做起事情来可就方便多了。 忙说道：“我现在在门口当保安。” “呵！”她阴冷一笑。 直到现在我才算真的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那种自大、加上自以为智商碾压的优越感扑面而来，让人看了就有种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 想想自己之前，还为了她盲目出头，还在紧急关头担心她的安危现在看来实在是愚不可及！ 看她还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我已经没有继续解释的心情，在原地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顺从模样。 现在的我，除了做小伏底，没有任何手段。 但是，这是暂时的。 “看大门的工作，你就先别干了。”她高高在上地说着。 我乐意，反正这里也没有比看大门更垃圾的工作了。 “你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贴身助理。简单来说，就是最下等的随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让你马上去死，你也不能有半点迟疑。明白吗？” 她说完之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那种眼神十分让人琢磨不定，我也实在是看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明白了。”我点头道。 只要能进入大楼里面，就是好事情，何况像是齐晨这样身份的人，她的住处肯定也是在最顶层，那样我观察那间神秘的房间可就容易多了。 齐晨给了我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一个小时之后。我必须出现在她办公室的门口。 我点头哈腰地把她送走之后，转身看看原本在我前面的张盛已经全无踪影。 应该是怕引起齐晨的注意，回去了。 回到宿舍，我简单的和张盛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张盛的反应和我的一样，也认为这不是一件坏事，毕竟现在对韩呓语那边不能轻举妄动。齐晨的身份特殊，说不定真能有什么发现。 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危险了，毕竟我们做的就不是安全的事。老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大计，我也只能抛下一切瞻前顾后的思想了！ 第147章 你很得意 四楼。 我装作不经意地往齐晨的办公室走去，经过走廊的时候，仔细观察着上次在顾深办公室旁边的那件特殊的房间。 房门紧紧关着，门锁和一般房间也有明显的不同，应该是特质的，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就算是顶级锁匠打不开。 齐晨的办公室在顾深的对面，看来两人在这个山河集团的地位不相上下，由此可见顾深这些年真的是为这里做了些贡献的，不然也不会和齐晨平起平坐。 不等我细细分析，齐晨办公室门口赫然出现的一个壮汉让我有些心惊。回过神来之后，我又看了看半掩着的门，他应该是刚从齐晨的办公室出来。 “你就是齐小姐的新保镖？”他上下打量我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这源于我的外型看上去算不上有多么强壮，而眼前人的块头比一般人都大上不少，长相也是穷凶极恶。 他这副十分能打的样子，看不上我这个看大门的也是情理之中。 我好脾气地点点头，“对，是齐小姐让我来的。”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声音粗狂，颇有种李逵的气势。 但这并不会让我胆怯，因为在我看来，就算他再能打，经历的生死时刻也不一定比我多。 他虽然样子唬人，但是并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我依旧忍让，只是不想破坏掉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算齐晨有别的想法，我这次也一定要剜下她一块肉来！ 我继续恭敬地说，“是的，齐小姐说了，我的身份只是她身边最低贱的随从。” “嗯你知道就好。齐小姐少一根头发，你一条命都不够抵！明白吗？”他似乎对我的极具自知之明很满意，眼中的戾气渐收。 “我明白。” 说完之后，他打开门，用眼神示意我进去。 齐晨的办公室里极尽豪华，她在最里面的茶台处坐着，看见我进来浅浅地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满钻劳力士，“不错，提前五分钟，算是懂事。” 我讨好地笑道：“能在齐小姐身边做事，是我的福气，自然不敢懈怠。” 她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微微停留，然后不耐烦地别过头去，“以后这种没用的废话，还是不用说了，我这人喜欢实在的。” 实在？呵？就你这臭娘们儿，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谈实在？真是不要脸。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是我的脸上还是唯命是从的狗腿模样。 连连点头道：“是，齐小姐，我知道了。” 她端起手边的茶，悠闲地抿了一口，对我说道：“今天晚上我有个局，你和大壮陪我去。” 大壮应该是刚才在门口遇见的那个壮汉，看来他很受齐晨的重用。 说罢，她抬头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誓死保护齐小姐的安全。” 她轻轻笑了，笑容中闪过一瞬间的甜美。我不禁失神，思绪一下子转回初见她的场景，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她此刻是我最恨、也最想置其于死地的人！ “你要保护的可不只是我，因为我如果有事，你会死得很惨。” 这个臭娘们儿，你现在尽管得意风光吧！这种日子不会太长了。 看我不说话，她继续问道：“你身手怎么样？” 我大脑极速运转，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刚要开口，齐晨又说话了，“算了，你的意义也不在这儿。要是连大壮都招架不住的场面，你就给我陪葬吧。” 她的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对我的轻视。恐怕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罢了。 不过，我倒是有些不明白，她说我的用处不在这儿？什么意思？ 但是这样也好，只要我不出手，她对我的疑虑也不会加深。如果她知道我身手不错，应该又免不了一阵审问。 第148章 低级圈套 我怎么也想不到，齐晨今晚的目的地，竟然之前我在卧龙公司时手下的赌场！ 不过据我所知，这些产业已经在柳宁出事后，被吴枭趁火打劫地控制在了手里。 这山河集团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吴氏的产业都敢惦记？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正想着，大壮低声在我耳边说，“机灵点，这不是一般的地方。” 我心里冷笑，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地方。对这个地方的了解，恐怕比你们多得多。 这里的所有设备，所有的底细，我都了如指掌，只是不知道在吴枭的管理下，这里有多大的改变。 齐晨站在赌场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看来她很紧张，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能让她做出如此反应。 我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走进赌场，里面的陈设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人员更换了一些，尤其是管理者，几乎已经被完全洗牌。 只见齐晨一进门，便直直地朝着一张散台走去。这张台子的赌客并不多，不过像是齐晨这样的美女，在这种地方也不多见，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是一般人都能看出来她与众不同的气场，所以尽管她的长相惊艳，并没有人敢来她的近侧。 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在台子上随意地玩了两局，下的筹码也不多，小输了几万之后，便让我和大壮也到周边的散台玩一玩。 看她这意思，应该是怕我俩在她的身边会坏了事。 我也乐得自在，虽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是好歹可以放松一下身心。 我走到旁边的一张散台上了注，筹码是齐晨分给我俩的。这女人出手大方，给了我俩一人二十万的筹码，让随便玩。 之所以选中这张桌子，是因为在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监视到齐晨的一举一动。我漫不经心地玩牌是假，实则是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大壮的想法显然也和我的一样，他也时刻关注着不远处的齐晨。但是他是害怕自己的主子有情况，而我是想看清楚她此次前来的目的。 只见齐晨在位置上玩的并不认真，手里的筹码一会儿就下去一半。只是她似乎并不在意，一直若有若无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这一幕在我的眼中似曾相识。 突然！那天张盛带我看监控的回忆瞬间袭来，我一下子明白她的意图。 她在等人！ 这个女人实在是没什么新鲜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是这种手段。 不过我倒是不禁好奇，她在等谁？她的目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她的声音明显大起来，那张桌子的气氛也热闹了不少。 我嘴角微微一笑，我知道，这代表她的猎物出现了 我这把赢了不少，从牌桌上把堆得小山一样的筹码收回来，然后冲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看见那人的一瞬间，我浑身僵住了 吴枭！ 原来齐晨真的是为了吴枭而来，这次的手段也和上次钓我一模一样。估计过一会儿就会出现齐晨所谓的仇家，然后诱导吴枭对她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想到这里，我不禁悔得捶胸顿足！这么浅显粗略的手段，我当时竟然会深信不疑！ 但是吴枭会不会也中她这种低级的圈套，对此我十分怀疑。 当时的我之所以会上当，多半是因为我为了韩呓语心乱，看见齐晨这样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才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如果当时的我并没有失意，我不认为自己会对她产生兴趣。何况是吴枭这样阅女无数的男人 吴枭并没有注意到那边举止浮夸的齐晨，而是往反方向走，在一张梭哈的桌子上停留下来。 边上的人并没有在意，还在自顾自的玩着，直到吴枭十分阔绰的出手，才吸引了同桌人的注意。 “兄弟，你牌面不大，这么玩，新手吧？” 一个叼着烟头的男人说道。 吴枭微微一笑，并不理睬那人。 那人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直接认输弃牌，静静地在边上看着吴枭和剩下的一家。 荷官发完最后一张牌，吴枭的明牌上还是没有对面大。对面的男人明面上又一个对子，也算不上很大的牌，但是搞头上也比吴枭的牌大很多。 索性竟手上的筹码一推，“兄弟，我看你面生，不过也看得出来是个敞亮人，我就这点梭哈，你看着办吧。” 吴枭冷面，没有一丝犹豫，“跟。”将自己面前的所有筹码随意地一推。 荷官伸手示意开牌，按照规矩那男人先开，只见他默默念了两句阿弥陀佛，然后颤颤微微的将自己的暗牌掀开。 身边的人传来一声唏嘘，并没有什么惊喜，五张牌只有一个对子。 这种情况十分罕见，双方的牌面都不大。但是桌上的筹码已经堆得满满当当。 不少人也围了上来，在边上议论纷纷。 那男人的脸色十分难看，目不转睛的看着吴枭的暗牌。 吴枭却很淡定，将自己面前的暗牌缓缓掀开。 周围再一次传来惊呼，也是一个对子，只不过吴枭的牌面是对7，而那男人是对6！ “这把牌真是奇了，这么小的牌，连五千都不值，竟然到了几十万！” “是啊真是活久见。” 此时那男人深知自己已经惜败，脸上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毕竟这个数目几乎是普通人一两年的工资了。 吴枭的脸上毫无波澜，身边的一个小弟将桌上的筹码利落的收回来。问道：“吴哥，还玩吗？” 吴枭摇摇头，“没意思，回去吧。” 从他进门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普通赌徒是绝对不可能只玩一把的。这句话让身边的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 他身上的气质的确让人不敢造次，同桌的赌客虽然也不满这种赢钱就走的行为，但是也不敢贸然阻拦。 眼看吴枭就要转身离去，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 “赢了钱就想走，不合适吧？” 第149章 你指望谁救你！ 我顿时起了一身冷汗，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带我们过来，吩咐我有事先拼命的齐晨！ 这个娘们儿真是狠角色，明明知道吴枭的身份，还敢用这种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他妈以为是国产偶像剧，霸道总裁爱上我啊！ 吴枭听到这话轻微蹙眉，转头望向齐晨，看了她一眼后，眼中毫无波澜。 不为所动地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心道今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彻底让我绝望。 齐晨紧跟上去，继续装作刁蛮地叫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在和你说话！” 前面的人微微一顿，显然没想到这女孩还会得寸进尺，但他并没有回头。 相反，吴枭身后的小弟已经恶狠狠地盯着齐晨，看上去已经是跃跃欲试，只等吴枭一声令下，就会冲过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的脑袋拧下来。 但是显然今天吴枭的心情不错，来这里应该也只是看看下面赌场的经营情况，并没有想要人性命的意思。 他转头对着那跃跃欲试的小弟，一个眼神扫到刚才赢的筹码上面。 那小弟眼中有一转瞬的诧异，然后将手中的筹码随意往后面一撒，筹码落地，瞬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旁边人差点惊掉下巴，忙趴在地上疯抢了起来。 吴枭冷言，侧眼对着齐晨说道：“行了吗？” 齐晨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顿时哑口无言，愣在原地。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往吴枭的背影处望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出了赌场大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姓齐的娘们儿，赶紧给我滚出来！老子知道你在里面！” 我心中冷笑，果然，没有猜错的话，来人应该就是老鼠强的手下，独眼儿。 这两人也算是老合作伙伴了，上次他们就是这样联手把我戏弄在鼓掌之中。 我倒要看看同样的场景出现在吴枭面前，他会作何反应。 齐晨闻言，眼色一沉，冲着门外看去。 该说不说，这娘们儿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我要是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恐怕也不会落到后来的结果。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不少人已经朝着门口围了过去，大壮看上去十分紧张，他显然知道吴枭的身份，这时候应该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捏了一把汗。 独眼儿带来的人不少，这时候已经把赌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吴枭微微蹙眉，眼中划过一转瞬的不耐烦，转眼之后却靠在门口，像是想要慢慢欣赏这出闹剧。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发现了什么，现在只是想坐山观虎斗。 偏偏齐晨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看见吴枭停下来之后，眼中倒是多了一份得意。 “独眼儿，你想干什么？不是我惹的你，为什么来找我的麻烦？”齐晨皱着眉说道。 这台词和场景，和上次如出一辙。 “别说这些废话！我找你找了半个月，今天我就让你生不如死！”独眼咬着牙大吼一声，演出十分卖力。 我倒是好奇起来，要是没人阻止，他们的故事会怎么发展。 齐晨红着脸，声音颤抖，“你想怎么样？” “呵！我想怎么样？今天就让你这贱人清白不保！”独眼说着，便向齐晨逼近。 齐晨憋红了脸，“你敢！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独眼儿仰天大笑，面目十分可憎，“我今天就看看，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这一出戏演的代入感十足，边上的看客不少已经愤愤不平，只是碍于独眼儿带来的众多人手才敢怒不敢言。 要是寻常的流氓，我相信不少人已经会急着上去英雄救美，然后等待机会一亲芳泽。 眼看独眼儿正朝着齐晨一步步逼近，群众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齐晨专注表演，并没有顾得上再看吴枭的方向，但是从现场的反应来看，她应该知道自己这出戏演得十分逼真，脸上的委屈感越发的呼之欲出。 但是我看得到吴枭的表情，那是一副看戏的嘴脸，像是在欣赏一场耍猴表演，气定神闲。 直到独眼儿的手已经紧紧地握在齐晨的脖子上，她才转过头来，看见吴枭的一瞬间，她先是愣了一下，脸上一白。然后对着吴枭装模作样的喊道：“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 吴枭面不改色，将手里的烟抬起来淡淡地吸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独眼儿显然也没想到这人这么淡定，但是基于合作的关系，独眼儿又不能真的把齐晨怎么办。 如果一直没有人出面阻止，这场戏就很难唱下去。 只见那独眼掐着齐晨的脖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甩，“臭娘们儿！你指着谁救你？” 齐晨瞬间被那股力气甩得老远，膝盖上已经磨出血痕。 大壮在我身边，明显浑身一震，差点就要冲上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稳了稳情绪，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如果吴枭再不上钩，咱们就过去出手，把场面控制下来。不能再让齐小姐受伤了。” 我听着他的语气并不像是普通的手下，倒是充满了情愫。我转过头去望着他，只见他眼中满是心疼，直到发现我在看着他，才将眸色收敛起来。 若无其事地问我：“看什么？” “没什么。” 第150章 一条手臂 八卦的本能告诉我，这人一定对齐晨有不可描述的情感。 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我细细考虑这些。 齐晨这出戏已经快唱不下去了，要是我一直像傻子一样在旁边看戏，难保她回去不会找我的麻烦。 我低声道：“等独眼儿再靠近齐小姐的时候，咱们就冲出去。以免他下手没轻重，真的弄伤齐小姐。” 大壮的眉头紧紧皱着，听到我的提议后点点头，“好。今天的事情看来是做不成了。” 我闻言不再说话，继续往戏台的方向望去。 只见独眼儿朝着手下挥挥手，“把她带回去，让哥几个都尝尝味道！” 我心里暗笑，这独眼儿应该也知道这出戏没什么唱头儿了。现在想要打道回府。 只是吴枭似乎并不想就这样让这两人溜走。 只见他轻轻咳嗽一声，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周围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 齐晨以为自己的计划终于看见成效，卖力地冲吴枭的方向爬过去，“大哥，你救救我！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我落在他们手里一定会没命的！” 那样子梨花带雨，凄惨非常。旁边的人也不由得动容，纷纷附和道：“对啊，救救她吧。” “一看您就不是一般人，别让这女孩丢了命啊！” 一时之间，议论声此起彼伏，无一不是在为齐晨这个唇红齿白的大美人求情。 吴枭缓缓抬手，周围人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他慢慢走到独眼儿的面前，“你刚才不是要让她在这儿生不如死吗？” 此言一出，齐晨的脸色瞬间煞白。 周围人一阵躁动，个个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大壮也浑身一震，转头问我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呵这意思还不明白？人家看出你们是在演戏了呗！现在只怕是想要抽身都难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和大壮也不能轻举妄动。 当然，这话我不可能直接和他说。我只是摇摇头，带着些惋惜说道：“这人不是好惹的。” “那怎么办？咱们冲出去，把齐小姐救走吧！” 这大壮真是半个傻子，那人可是吴枭，想要查出这点事后面的底细简直是易如反掌，现在出去无疑就是直接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个局！ 就算今天能脱身，可是吴枭手里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这位爷眼下不想放人，看来今天齐晨免不了是要吃点苦头了 独眼儿听了吴枭说话后，脸上也是一阵青紫，却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对着吴枭道：“你是谁？” “呵，我是谁。你不知道？”吴枭嘴角一扯，笑得邪魅。 周围人显然都糊涂了。 果然如我所料，这位爷早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只等他们表演到下不来台的时候，才站出来拆穿。 独眼一愣，这显然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是又不敢得罪这位，只好吞吞吐吐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真是莫名其妙！” 说着，就对着齐晨狠狠地踹了一脚，“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带上这娘们儿！咱们走！” 只是现在想走已经太晚了，独眼儿此举实在是算不上聪明，只会激怒吴枭。 果然，不等吴枭说话，他身后的小弟便冲了上去，一脚就把转身要走的独眼儿踹了一个四脚朝天。 这一脚的力气极大，那独眼儿顿时被踹得蒙了，不知所以然地看着那人。 “你” 那小弟的也是满脸戾气，一脚又踩在独眼儿的脸上，居高临下道：“你聋了？让你走了吗？” 独眼儿身后的人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内情，看见自己的头头受尽羞辱，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出头。 每一张脸上都是一样的惊慌失措。 随后，那小弟将脚从独眼儿的脸上移开，“说啊，你不是要在这里让这女的生不如死吗？怎么又要带回去？你们在这儿搭戏台呢？” 那独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是傻子也该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不再继续装糊涂，声音嘶哑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呵！”那小弟回头看了吴枭一眼，吴枭的眼神轻微往齐晨的身上一扫，他瞬间会意。 “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就不必再废话了。你今天剁下这女的一条手臂，你们都可以安然无恙。” 第151章 魔术扑克 “什，什么！？”齐晨闻言脸色瞬间惨白，说话声音已经紧张到破音，和刚才演戏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果然，人的潜力还是需要激发的。 独眼儿唯一的一只眼珠快速游动，似乎在掂量这件事的轻重。 终于，他眸色一冷，对着吴枭道：“这正合我意！我本来也是要教训这娘们儿的，在这儿自然也没问题！” 看来这个独眼儿不算太笨，在必须得罪一方的情况下，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实力明显更加强大的吴枭。 眼下这种情况，如果我再不出手，齐晨的一条手臂必定不保！ 这娘们是死是活不重要，只是眼下我的身家性命被她捏在手里。一时看她倒霉是爽，只怕我回去之后会比她还要惨！ 身边的大壮早已经沉不住气，双拳紧紧攥着，只怕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和齐晨一起送死。 这样的傻大个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暗暗用胳膊碰他一下，示意他冷静，然后低声说道：“别着急，我有办法。” 他的眼中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你别管了。”我懒得和他解释。 我的心里已经疯狂打起鼓来，这事要是办不成，我今天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所以，任何细节都不能大意。 眼看独眼儿已经爬起来拿着砍刀向齐晨走去。 齐晨这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高傲自大的样子，只剩下一脸的惊恐，和为人鱼肉的战栗。 几个手下已经紧紧地把齐晨按在地上，压着她伸出一条手臂。齐晨拼命地挣扎着，但是她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撼动那些粗壮的男人分毫。 独眼面色骤冷，将大刀高高举起，大叫一声：“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 我冲出人群，大喝一声：“且慢！” 那独眼一愣，慌忙收了力。然后冲着我望了过来，眼中不解，“哪来的小杂种！别多管闲事！” 这独眼儿已经和齐晨这边翻了脸，自然不想再出现什么情况，此时看着我，也是满脸的厌恶和不耐烦。 吴枭也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显然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想送死，微微挑眉，“呦，有人英雄救美。” 语气中满是戏谑。 齐晨忙抬起头来，像是看见了一丝生机。 我沉了口气，稳住语气说：“初次见面就卸人手臂是不是太狠毒了？” 那小弟闻言，那脸上的怒气明显，捡起地上的砍刀便朝着我气势汹汹地走来。 我抬手叫道：“等等！我知道你们不是好惹的。这样吧，这里是赌场，你们谁和我赌一局，要是我赢了，就请你们放过这姑娘。要是你们赢了，你们卸我两条手臂，怎么样？” 说完这话之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这一席话几乎把我自己完完全全地豁了出去。 但是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这些极恶之人改变主意，我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小弟微微呆住，没想到我的筹码这么大。眼神朝着吴枭的方向望去，只见吴枭的眼中似有笑意，轻轻点头。 他同意了。 那小弟冲着我说道，“你想怎么赌？” 周围的人纷纷看着我，眼中满是钦佩，他们以为我真的是一个正义出手的人，实则我是无奈之举。要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我宁愿继续和张盛那小子看大门！ 我指着赌场里面的牌桌，“既然这赌局是我提出来的，那为了公平起见，具体玩什么你们说了算。” 旁边人又是一阵唏嘘，连在地上趴着的齐晨也不禁一呆，脸色微变。但是我知道她只是怕我输了以后会连累到她，我的死活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吴枭这种身份的人，自然不会自降身价和我玩这种赌局，他身边的小弟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好，那我们就玩炸金花，三局下来，谁手里的筹码多就算谁赢，怎么样？” 我点头，朝着赌场里面走去。 里面的桌子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耍钱，大多数都来到了外面看热闹，我看向角落里的一张散台，指着那边说道：“那边清净，就去那吧。” 我对赌博并不擅长，但是这个赌场之前是在我的手下，哪台机子有猫腻自然也是清清楚楚。 如果这里没有大改，我指着的那张桌子，下面准备的牌全是魔术扑克。这种是赌场专门坑那些人傻钱多，输得上头的呆子。 只要看时机成熟，就把人引到这张桌子几个托儿一起设局“杀”。 吴枭手下的产业众多，应该对这里的细节并不清楚。就算是他心里明白，我猜也不会在这里戳穿我，原因很简单，这个赌场现在是他的。 一旦被赌客发现这里的牌局有问题，对赌场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他绝对不会和自己的钱过不去。 那小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没有异样，“好，就那吧。” 我心里长舒一口气，紧张感少了一些。 说罢，我俩就朝着那张桌子走去。 突然，这里的经理走了过来，小声在那小弟的耳边说道：“兄弟，那张桌子有点旧了，你们要不换一张吧。” 第152章 炸金花 我冷笑，看来这里的经理也在传承之前这里的传统，我顿时又放心了下来。 那小弟正要开口说话，我大声插嘴道：“炸金花而已，关桌子什么事！” 那经理猛地冲我看过来，欲言又止。 我的眼神极其冰冷，直直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躲闪，因为他知道，我看出了这张桌子的猫腻。 但是他却还是丝毫不让，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那小弟也发觉了什么，抬手正要指别的桌子。我忙对着周围的赌客说道：“大家说，桌子的新旧和牌的好坏有什么关系？” 周围瞬间炸锅，“没关系啊，牌的好坏全看运气。” “真是不明白，怎么开始纠结哪张桌子，哪张桌子还不一样？” “就是就是，快点开始吧。”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催着快点开始。有些聪明的已经开始猜测那张桌子是不是有问题。那经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正是我希望看见的。 我嘴角扯出些弧度，“听见了吗？就那张桌子。” 余光扫过，吴枭在依旧漫不经心地在门口站着，饶有兴致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不同的是，他的眼眸深邃，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得我心中一颤，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但是为了自己的双臂，我也顾不上了，快步朝着我认定的那张桌子走去。 经理正要给我们拿来扑克，我先一步在这张桌子下面掏出一副扑克。 “这不是有新的吗？不用费事了。” 说着，手速飞快地把那副扑克打开，拿出来的一瞬间，我确认这就是之前的那种魔术扑克。 认识这牌的人可以在背后就看出这张牌的点数和花色。 真是天助我也！ 我们每人二十万的筹码。由于之前的插曲，那小弟应该是发觉了这牌又古怪，所以玩得十分谨慎。 第一把牌，他的三张牌里，有一个对4。这在炸金花里不算大牌，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弃牌。 只是他有些太过谨慎了，我的牌面最大的是一个a，没有他的牌大。 就这样，我只赢了他一个底，一万块钱。 看来这个人是想摸到一把大牌再和我赌到底 第二把牌，我拿到了一对7。在我想抬头看他的手牌的时候，却发现他把自己的手牌捏得很死，我只能看见最外面的一张牌，是一张k。 这下我有些慌神，这样一来，我认识牌的先天优势几乎毫无用武之地。因为在炸金花里，只认识一张牌根本没有用，变数太多了。 对子，顺子，同花，豹子。都看不出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弃了看牌，而是仔细地观察这人的微表情。 齐晨和我说过，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飘忽，手脚会不自然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决定先试探他一下，我拿出两万扔在桌上，“我下两万。” 他的面色没什么变化，也拿起手下的两万，“跟你。” 这下让我犯了难，我手里算不上大牌。但是从这人跟牌的速度上来看，他的牌肯定不是散牌，至少也是一个对子。 但是从他刚才拿到对子的表现来看，他这把的牌应该比刚才要大。至少也是点数大的对子，还有可能会是同花或顺子。 想到这里，我收起手牌，往桌子上一扔，“弃牌。” 那小弟的面色一沉，显然有些失望。 一秒钟的迟疑之后，他也收起牌，往牌堆里一扔，“下一把吧。” 我这次输了三万，一万的底加上第一轮下的两万。现在我的手上只有十八万，而他的手上有二十二万！ 最后一局，我非赢不可，不然我的双臂绝对保不住了 我的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最终汇聚在一起，流下来钻进我的眼睛。 我囫囵地抹了一把汗，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发牌的荷官。 只是这下，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小弟的牌上。要想看他的牌，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因为只要牌到了他的手里，他就会拼命地攥住，让我完全没有可乘之机。 梅花5 方片7 梅花6 在看清他牌的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顺子！ 这牌不小。 我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颤颤微微地拿起自己的手牌。 拿起手牌的刹那，我差点喜极而泣！ 谢天谢地！我的手牌是黑桃7，黑桃2，黑桃k！ 同花！我赢定了！ 我极度地表现出平静的样子。 在只有一万的底的情况下，其实这人是可以直接弃牌的。因为按照之前的约定，他赢我两万，现在弃牌是双方平局。 下面只要加赛，他还是有胜利的机会。 这是我最怕的一种情况。 但是他没有，他自认为自己的手牌不小。 从我的表现看，他并不认为我会有大牌。 因为上局是他赢，所以这局他先说话。 他往桌上扔了两万，“两万。” 我顿时大喜，其实这时候我就已经赢了。牌桌上只有我们两家，我是可以直接开他的。 但是，我还是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我默不作声，拿出两万的筹码扔过去，“跟你。” 第153章 你出千！ 那小弟的脸上也明显的紧张起来，大概是因为我跟得太快了，所以他对我手上牌的大小产生了怀疑。 过了半晌，他还是眯着眼睛举棋不定。 我有些不耐烦，啧了一声，“到底跟不跟？” 这时候，我自己心里知道这局已经是必胜，所以也没有了什么耐心。 只是现在弃牌他必输无疑，跟我比牌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眼睛一转，拿出两万扔在桌上，“两万开你。” 我冷冷一笑，把自己的手牌往桌子上一张张掀开，周围顿时传来了群众的惊呼。 谁能想到，在最后一局的生死局上，我拿到了一把同花！ 旁边人直呼精彩，“小伙子你运气真是不错！” “是啊，是啊！这同花可真是难得。” 我冲周围人礼貌笑笑，随后朝着那小弟说道：“开牌吧。” 那小弟的面色极其不自然，在我目光的攻势下，他缓缓地将自己面前的扑克掀开。 看见他牌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梅花5梅花6梅花7！！” 周围人也全都被惊掉了下巴，场面一阵极度的安静。 不！这不可能！刚才他手里的7明明是方片的！ 他换牌了！ 那小弟的脸上露出奸笑，“怎么样？现在满意了？” 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脑子里一片混沌，几乎无法思考。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寻找破局的办法。 突然，张盛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 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闪过，全都是我之前来这里的场景。 对了！监控！这里有监控！ 我冷冷地盯着他，“我不满意。” 他得意一笑，“不满意？” “对，我不满意。因为你出千了！”我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男人的双眼。 周围瞬间炸开 “出千？！不可能吧？” “我觉得就不对，要真是同花顺，他第一轮能紧张成那样？” 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后马上淡定下来，对着我说道：“你说出千就出千？你有什么证据？” 我冷笑一声，“我当然是看见你换牌了。”说完，我抬手指着他背后的监控说道：“要不咱们问问它有没有看见？” 此言一出，不止这小弟的脸色骤变，连在他旁边站着的经理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弟应该不会这些下三烂的招数。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刚才百般阻拦的经理！ 此时看他紧张到浑身僵硬的样子，我心里便更加确定了。 他俩现在双双沉默，谁也不敢让我真的去看监控。我敢肯定如果只有我自己在这里，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但是现在场子里有这么多的赌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继续逼问道：“嗯？你敢把监控调出来吗？” 他沉默，两只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渗出阵阵逼人的寒气。 场面陷入僵持。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老三，把人留下。咱们走。” 我转过头去。 是吴枭。 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小弟瞬间变得低眉顺眼，低头道：“是。” 在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吴枭的身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但是我心里终于放松下来。双腿也传来一阵极度紧张过后的酸软。 正当我要坐下的时候，在门口处的吴枭缓缓回头。 目光穿过人群落我身上，他的口型微动。 我浑身一紧，仔细的分辨他说的话。 在认出他口型的一瞬间，我突然全身都传来极度的冰冷，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做梦是现实。 “好自为之李涯！” 我不自觉地读了出来，随后他的嘴角向上微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却像是被置于数九寒冬之中，冰冷贯穿全身，大脑一片空白。 “阿斌！阿斌！”大壮在一旁狂甩我的胳膊，我猛然你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 他一脸紧张，“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我的膝盖还是软的，大脑中无数个疑问袭来。 吴枭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他到底有多深的背景，怎么会知道这种绝密级别的信息？还是说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国内官方的高层？ 不！这太可怕了！ 第154章 无线电的信息 人群散尽，我和大壮走到外面。 齐晨还在刚才的位置，只是控制她的人已经离开。 她无精打采地跪坐在地上，眼中没有一丝光亮。 大壮看见后，忙跑上去将她扶起来，“齐小姐，您没事吧？” 我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来大壮这人倒也简单，心里想的东西很纯粹，一心一意把保护齐晨为己任。 齐晨踉跄着起身，身子将将站直，便转头看向大壮，眼里满是嫌弃和审视的目光。 大壮眼神躲闪，磕巴道：“对不起，齐小姐，让您受苦了。” 只见齐晨一个字没说，伸出手来，手臂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的曲线，然后手掌狠狠地落在了大壮的脸上。 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齐晨竟然对手下这么狂躁。 大壮的脸上瞬间红火一片，他却没有一点反应，继续低头，满脸逆来顺受的模样。 嘴里只是说着：“对不起，齐小姐。” “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齐晨怒目圆睁，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我简直没有办法把之前我印象中的她联系在一起。 在这一瞬间，我对齐晨这个女人的了解更深了一层。 她心机深沉、自大的基础上，又多了一项狠辣暴躁。 我心里对这个女人的厌恶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刚才要不是需要为了自己考虑。我是万万不会出手的，这女人没有一条手臂兴许还会收敛一些 正想着，齐晨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她冷冷道：“你做的不错。” 我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应该的。” 这倒不是坏事，如果能通过这件事取得她的信任。我做起任务来，自然是如虎添翼。 将齐晨送回山河集团，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 我看见大壮的脸上五个根根分明的手指印，现在已经肿了起来。 “你没事吧？”我问道。 大壮有些走神，听到我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即顺着我的目光摸摸自己的脸庞，讪笑道：“没事，这不算什么。” “” 看来这种级别的侮辱，大壮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对着他道：“还是用冰袋敷敷吧。” 他默默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竟觉得有些悲凉。 他对齐晨的爱慕之情显而易见，但是对方却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没有给他，实在有些令人唏嘘 但是现在的我也是一脑袋的官司，根本没有心力去操心别人的事情。 回到宿舍，张盛在睡觉，发觉我进门之后，他十分敏锐地醒来。 看我面色不对，他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叹了口气，将在赌场发生的事情一一相告。 他一直静静地听着，脸色平静，直到听到最后吴枭用口语对我说的那句话时，他顿时睁大了双眼，一脸的震惊。 “你没有看错？” 我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是我看错了他的口型，他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我永远都不会忘” 因为当时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他沉思，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拼命回忆着当时发生的所有细节，生怕有什么是我没注意到的。 正想着，张盛默默起身，走到门前，谨慎地确认没有人在偷听，然后将门反锁。 表情严肃。 我有些诧异，“怎么了？” 他拿出烟点上，自顾自地抽了一口，“今天我的无线电突然有了信号，接到了上面下达的任务。” “真的？！”我差点惊呼出声。 之前说过，在我们到达山河集团总部之后，无线电基本就处于休眠状态，因为这里的干扰设备十分先进。在我们已经断了一个多星期的联系下，终于又收到了任务，自然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安心。 张盛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兴奋。 我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怎么了？” “上面的清缴计划在下个月，在这期间，我们必须拿到山河集团国内外的具体人员名单，还有他们犯罪的证据。” 什么？！ 一时之间，我极度的震惊。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对于刚进入山河集团没有几天的我俩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这怎么可能？” 他将烟蒂撵在桌子上，“无线电只工作了五分钟，我没有机会问清楚再具体的事情。但是，这是死命令。”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一天之内的连番意外让我的心情乱到了极致。 我抬头茫然地看着他，张盛淡淡开口，“齐晨，她现在是唯一的突破口。” “你的意思是”我问道。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让齐晨更加信任你，你需要利用这为数不多的信任。”张盛看着我，眼神十分坚定。 是啊这次没有人可以帮我，张盛被困在门卫的岗位上无法脱身，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第155章 别去那里 夜幕降临，张盛已经出去值班。我自己躺在房间里，反复回想着今天天天发生的一切 不知不觉中，意识混散，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按照齐晨的吩咐，我早上八点就来到了她的办公室门口。 走到近前，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大壮早已经在门口守着。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保镖啊 我感到自愧不如，抬手和大壮打了个招呼。 他也冲我一笑，“你来了，齐小姐让你到了就进去找她。” “哦。”我应了一声，便推开了齐晨办公室的房门。 “齐小姐，您找我？” 齐晨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此时一身居家服有些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你来了。”她抬眼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 “昨天，你怎么知道自己能赢？”她开口问道。 眼神在我身上不断扫视。 我轻笑，“齐小姐，您误会了。我昨天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她的眼中多了些光芒，“那你怎么敢用自己的双臂作为赌注？” “因为我不能让您有事。”我沉声说道。 说完之后，我忍住胃里的不适，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呵呵呵！”齐晨掩面轻笑，眼神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看不出来，你还是很会说话的。” 我没说话，在原地静静站着。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正色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吗？” “这是我的幸运。”我答道。 她摇头，“其实你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个被她耍的团团转，最后变成丧家之犬一样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站起身来，转向窗口，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是却听出了她稍带悲凉的语气。 “那个人没有你这么圆滑，从来不会说这些讨女孩开心的话。但是，他已经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要是不知情的人听到这番话，一定会被她的情绪感染，不由得触动情肠。 但是这一席话钻进我的耳朵，却觉得恶心得想吐。 一个处心积虑的黄鼠狼在把那只鸡吃干抹净之后，装模作样地开始伤春悲秋。难道不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吗？ 我继续默不作声，因为实在是无话可说。 齐晨转过头来，“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顺从一笑，“齐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啊。” 她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直直地看着我。 半晌之后，她对着我说道：“我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在这个公司里，除了我哥和那个姓顾的，没有人可以把你怎么样。” 她哥就是山河集团的老板，而那个姓顾的，自然就是我的死对头，顾深。 我简直不敢相信，抬头看向齐晨的目光中满是惊讶，“齐小姐？” 她莞尔一笑，“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微微欠身，“谢谢齐小姐。” 说罢，她摆摆手，我懂事地转身出门，手落在门把手的瞬间。 她开口道：“对了，虽然你可以在公司里自由活动，但是有一个地方你绝对不能去。” 我心中一惊，因为我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恐怕就是我的目标所在。 “您说。” “我哥的办公室，也就是我办公室侧对着的门。你绝对不能进，否则没有人能够保得住你。” 她的目光冷峻，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我点头，“是，我明白。” 第156章 义无反顾 回到宿舍，张盛正躺着休息，应该是刚刚下了夜班。 他的眼下一片乌青，看上去十分没有精神。看见我进门之后，马上从床上坐起来，恢复了工作时的谨慎。 “怎么样了？” 看得出上面突然传下来的命令，让他压力很大。 我有些不忍心，“你先休息一会吧。” 他摇摇头，拿出一根烟点上，“你说吧，咱们没有时间了。” 我拿他没办法，小心地把门关好，坐下来说道：“那个办公室凭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可能进得去。虽然我现在可以上楼，但是我观察过了，那间屋子的锁是特制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何况这里的人对那件屋里十分重视，要做到把里面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出来，基本不可能，就算是这一步成功了，这重重关卡，东西也送不出去。” 这一席话说完，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到了谷底。 张盛的眉头紧紧皱着，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憔悴。 我知道他最近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他看我每天奔波，肯定想帮我做点什么。可是偏偏被困在门口那方寸之地上不能动弹。他是个要强的人，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有些不忍心，安慰道：“你先别急，要不我们想办法和上面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大概率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这样说好歹可以让张盛不那么紧张。 他还是沉默，过来半晌。他猛然抬头，“既然这里坚如堡垒，那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这里的人出去？” 我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他却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自言自语道：“如果山河集团也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不得不全部转移的时候那样所有的资料也会转移那不就是咱们需要的文件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办法有可行性，但是做起来并不比现在简单多少。 我说道：“就算真有这样的机会，咱们也没有办法把消息传出去，除非” 他抬头，眼里充满光芒，“冲出去。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训练营 我顿时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内心乱成一团，“这能行吗” 他的眼神愈发坚定，“一定可以，前提是咱们要想一个可以调虎离山的办法。” “调虎离山”我喃喃道。 突然，一个念头钻进了我的脑子。 我看向张盛，不动声色道：“算了，你也熬了一个晚上了，还是先休息吧。这个事情慢慢想，咱们可以先设置一个紧急暗号，万一咱们没办法直接交流，可以用它传递消息。” 他微微蹙眉，“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哈哈一笑，“我哪有这么聪明！你快想一个，咱们的暗号！” 说着，我冲他来了一个做作的飞吻，“哎？这个怎么样？怎么样？” “无聊。”他白了我一眼，便躺下了。 我十分不满，“喂！你怎么这样！就这么决定了啊，你到时候可别忘了！” 他已经钻到了被子里，显然不想再搭理我。 “喂！你听见了没有啊！” “知道了。”他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会心一笑，轻声道：“那就好。” 张盛熟睡的呼吸声钻进我的耳朵。 我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脑中的计划也一步步完整起来。 最后，我仔细把整个计划在脑中倒推的一遍，确认没什么漏洞，又把藏在身边的无线电耳麦拿了出来。 这个东西现在在我身边一点价值都没有，反而容易坏事。我来到卫生间，把这东西弄了个稀碎，然后冲进了马桶里。 “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回过头去，是张盛，此刻正睡眼朦胧地看着我。 “你醒了？” 他指了指马桶，“被这个吵醒的。你这是？” “这玩意已经坏了，放在身边反而累赘。”我随意地摊摊手。 他点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有些不解，“你还有事？” “我上厕所。” “请便。” 我快步走出卫生间，目光落在了张盛的床铺底下。 第二天早上。 我洗漱完毕，正要出门。 “等等。”身后张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面露不解地看他。 他静静走到我的面前，表情极度严肃，“我的耳机呢？” 我心里瞬间怦砰直跳，随后我稳了稳心神，冲他一笑，“在我身上，怎么了？” “还给我。”他冷冷地说。 “不用这么小气吧？你现在也接触不到什么重要消息，万一有信号了，肯定在我身上更有用啊。”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这件事是他的遗憾所在。 看着他脸色变化，我的心情十分愧疚，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那是我的。” “哈哈”我轻声一笑，“就用一天，晚上就还给你！” 说罢，不等他说话，我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第157章 连本带利 齐晨办公室。 我和大壮守在门口，但是我的心情却是十分紧张。 我耳朵里的耳麦已经调成了活跃状态。而齐晨办公室对面的就是山河集团重中之重所在。 换而言之，他们对这个地方的监听和控制一定是整个地区最严密的。 不一会儿，远处的走廊处便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我的心脏开始不自觉地狂跳起来，我知道那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声音由远及近，直到我看见顾深带着一群人走来。他整个人气宇轩昂，面色狠厉。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手拿探测仪的人员。 突然，那仪器的开始发出微弱的“滴滴”声。 他们走得越近，那仪器的声音愈发刺耳。 在这种地方，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东西一响意味着什么。 大壮猛地看向身边的我，眼神里满是震惊。 还不及我做出反应，那探测仪已经横在我俩身前，那人拿着仪器在我俩周围晃了晃，随后对着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身后满脸麻子的小弟立马上前一步，使足了力气一脚把我踹倒在地。 “啊” 我反应不及，后背重重地砸在身后的墙壁上，腹部也随之而来传来剧烈的疼痛。 那麻子粗鲁地将我是整个身子扯过去，然后从我的耳朵里抠出那只无线电耳麦。 顾深将那耳麦拿在手里，眼睛里寒气逼人，对着我道：“这是什么？嗯？” 我忍住身上的痛感，淡淡一笑，“你说呢？” 话音刚落，那麻子又一脚狠狠地踹在我的脑袋上。 “啊！！！”我瞬间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后脑勺撞在地板上，我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 我两眼一黑，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混沌之中，却感觉有人拽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整个人向上拎起来。 我挣扎着睁开眼，那麻子的脸距离我不过十公分。 我却连后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说啊，这个是什么？” “”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我听见顾深的声音。 “麻子，这么着急干什么？把他带到我办公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进来的，但是地板上的大片血迹却让我有些心慌。 我现在还不能死 我的耳朵里不断发出各种杂音，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顾深的脸凑了过来，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想干什么？” “呵呵呵”我的笑声十分惊悚。 突然，一个人开门进来，他在顾深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便戴上手套朝我走了过来。 那人的动作很是小心，在我的脸上捏来捏去，我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随后，那人起身，“他的确有整容的痕迹。” “哈哈哈哈！”顾深顿时开怀大笑，胜利者一般站在我的面前，“你真是不得了啊。” “李涯”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刹那，我的眼中也蒙上笑意。这么久了，我终于再次以真面目示人。 我声音沙哑，“顾深，见了你的救命恩人怎么不磕头，行大礼？啊？” “磕头？呵呵呵”他嘴角挂着笑意，“好好好” 说着，他往身后递了一个眼神，那人立马拿着一把砍刀过来。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顾深冷冷开口，眼睛闪着阴鸷的光芒，“当年我在你的手下断了两根手指，今天，我就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话音刚落，几个小弟便一股脑地涌上来，死死地将我的手臂按在地上。 我本能地想要抽手，但是几个人的强大力气下，我根本动弹不得。 那麻子已经提刀站在我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手上。 只见那麻子，高高将手抬起，面色骤冷。 “啊！！！” 刀随声落下，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等等！！”有人推门进来大叫道。 话音未落，我的右手上猛地传来剧痛。 “啊！” 我整个人已经痛到发抖，无法思考。半晌之后，我颤抖着睁开眼睛。 在看见地上的断指时，我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三根连本带利。 我不自觉地痴笑起来，“呵呵呵呵顾深！就这样，而已吗？！！” 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流进我的眼睛，蛰得我两眼生疼，但是和手上的剧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顾深狂妄的笑声十分刺耳，“李涯，你还是这么嚣张啊！？” “什么！？” 一个女声响起。 我这次终于听清了，是韩呓语！ 我咬着牙抬起头。 是的，我终于看清了，是她。 她的眼眶已经发红，在和我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大颗的泪珠滚了下来。 她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对着顾深绝望地大喊道：“你叫他什么？！你说他是谁？！” 顾深的表情已经得意到扭曲，他一把抓住韩呓语的脖子，把她按在我的面前。 狞笑道：“看清楚了吧？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学弟！” “不不不会的，不会的！”韩呓语的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地跪在我面前。 顾深却依然不尽兴，他一脚踩在我的背上。霎时间，胸膛上的压力让我不能呼吸。 地板上的血眼看流了大片，我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的感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炸开。 不！我不能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新的疼痛的刺激下，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恢复了一些。 韩呓语依然跪坐在我的面前，我的鲜血把她的白裙子染成了红色。 我冲她一笑，颤抖着开口，“别害怕” 咣！门被狠狠踹开。 来人满脸戾气，“姓顾的！你他妈什么意思？我的人你也敢动？！” 顾深不以为然，“齐大小姐，你身边的人有问题，我这不是在帮你吗？你怎么还不领情？” 齐晨看见里面的场景，眼神几乎萃出火来，“顾深！你太过分了！” 随后，她看向身后的大壮，冷冷道：“把人带走！” 还不等大壮上前，顾深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冲齐晨道：“齐大小姐，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拿起我的耳麦，晃了晃，厉声道：“这玩意，你不知道是什么吗？！” 齐晨面色凌厉，方寸不让，“不管是什么，这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插手！你有什么资格用私刑？！他现在的身份有大用！” 第158章 集合 再次睁开眼睛。 冰冷的密室里，我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是刺骨的寒冷。 面前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是麻子。 他手里拎着一个水桶，显然我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醒来的。 这个人出手狠辣，一出手就是奔着要人性命。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往自己的右手上望去。 疼痛感已经不再钻心，血似乎也止住了。 “醒了？李少爷。” 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齐晨正在不远处盯着我。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在看见麻子的一瞬间，我已经做好再被顾深折磨一通的准备了。 “怎么是你来？”我问道。 齐晨挑眉，“怎么？你想让你的旧相识过来审你？那你估计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呵呵呵那也没什么不好。”我无所谓地笑笑。 但是我心里知道，以齐晨的心机，她是不会让我这么白白死掉的。 “是谁让你来的？” “你不是应该知道吗？”我淡淡说道，随后又不羁地笑笑，“说出来，吓死你！” “你他妈的！老实点！” 麻子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 我脑袋一震，耳朵里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齐晨站起身，对着麻子冷言，“你滚。” 麻子脸色变了变，低头退到一旁。 齐晨走到我的面前，耐心地问道：“他们让你来干什么？他们有什么目的？” “呵你杀了我吧。” 我感觉自己的猎物正在一步步地走向陷阱，但是作为猎人的我，绝对不能心急 齐晨面色一冷，“李涯，我告诉你，你的命一文不值！你要是想死得痛快点，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我打断她，声嘶力竭，“来啊！不就是刑具吗！来！弄死我！” 她呆住了，直直地盯着我。 最后，她冷笑一声，“好，我满足你。” 她转身的瞬间，麻子上前。 在看清他手里东西的刹那，我控制不住地浑身一震。 麻子很敏锐，发现了我的动作，“这就怕了？啊？刚才不是很有种吗？” 那烙铁烧得通红，正一寸寸地朝我逼近。 “知道这是什么吗？据说，这东西能让你闻到自己的肉味儿，是不是很神奇，嗯？” 他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让我深切地感受到那种痛苦。 相比于断指之痛，这种惩罚无异于是漫长的、煎熬的、没有尽头的 我说话的声音沙哑，“你，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有种！”麻子得意地大笑。 他正要接着说话，齐晨冷冷开口，“要弄就弄，别这么多废话。” 那麻子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我的身上。那神态，完完全全地把我当成了泄愤的工具。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烙铁，求饶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我拼命压下去。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 “啊！！！！” 我不受控制地大叫出来，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伴着“呲呲”的声音，我浑身颤抖。继而感觉到强烈的恐惧，那种来自地狱的，将我整个人深深吞噬的恐惧 我无比清晰地感受着身体上极度的痛苦。 一时之间，意识飞跃。 仿佛回到了那所破旧的学校，阳光随意地撒下来。一个身穿洁白飘花裙子的姑娘在不远处等我，她笑意盈盈，对我说：“你迟到了哦！” “啊” “疼吗？疼就求饶啊！” 麻子的脸紧紧地贴过来，眼中发出炙热病态的光。 我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他。 齐晨起身，“李涯，你想让你的心上人也尝尝这种滋味吗？” “你敢！”我拼尽全力叫道。 “我有什么不敢？我早就看她碍眼了。”她掩面一笑，眼中却是极度的阴冷。 她有恃无恐地看着我，半晌之后，“麻子，带她过来。” “是。”麻子奸笑。 “你敢！”我再次叫道，但是那麻子根本不听我的话，径直朝外面走去。 “我说！我说！！！” 齐晨摆摆手，示意麻子站定。 “说吧，你为什么来？” 我深吸一口气，“有烟吗？” 齐晨一个眼神，麻子点了一根烟插在我的嘴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顿时感觉浑身的肌肉都松软了下来。 我叼着烟，含糊地说道：“我是卧底，早在卧龙集团的时候就是了，你们这么容易就把他们灭了，还得多谢我呢。” 齐晨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我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吐掉，“这还用说吗？了解情况，汇报给上级。” “你汇报什么了？上面的任务是什么？” “你们看得太紧，什么都没汇报呢。”我眯着眼睛冲她笑笑。 齐晨审视地看着我，“那你知道什么？” 我沉默，眼神闪躲。 齐晨走进一步，“说！” 过了一会儿，她沉声道：“看来我要把你的心上人请来，你才肯说吗？” “我说！”我咬咬牙，缓缓开口，“下个月他们会来。” 齐晨眼神一亮，“谁？” “警察。” 她盯着我，冷冷道：“不可能。这是在缅北。” “他们已经联系了这里的官方，用不了多久哈哈哈”我阴冷地笑了起来。 “李涯，你知道说谎的代价吗？”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转头看向自己的断指，“你可以不信，也可以杀了我，反正我怎么都要死。你问的我已经说了，我只希望你遵守约定，别动韩呓语。” 我的双眼没有一丝温度，“不然，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齐晨冷冷地看着我，似乎在掂量我话中的真假。 突然，她勾唇一笑，“别要死要活的，我没说要杀你啊。” “什么意思？” 她把耳麦举起来，“利用你的身份，把具体的消息套出来。” “我不干。” “嗯？”她面露不解。 我沉声道，“你们这些人已经是死局了，就算知道具体的消息又怎么样？你们的火力能和官方相提并论？” 看着齐晨的脸色变化，我又加了一句，“真到那天，你们所有人都会死。除非” “除非什么？” 我咬牙，“秘密转移。” 齐晨死死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移开目光，缓缓转身。 “等等！”我叫道。 她一个眼神撇过来，“怎么了？” “你们走的话，带上我。” 她冷冷一笑，“你不是不怕死吗？再说吧。” “还有！你得派人在我身边保护我！”我说道。 她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无奈笑笑，“你以为他们只派了我一个人过来吗？如果被其他卧底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会死的。” 她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你是说，山河集团还有你们的卧底？” “很有可能。” “你知道是谁？” 我沉思了一会儿，道：“经过训练的人，走路的姿势不同，我能看出来。” 齐晨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冲身后人道：“命令所有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