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之碰瓷还请事不过三》 辣个男人他来了 发现自己转生的并不是一般平行世界,而是名侦探柯南世界的时候,你已经18岁了。 把原为孤儿的你抚养长大的男人倒在血泊里,失去焦距的双眼看向你,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手上还握着枪的黑衣男人把吓傻了的你上下打量了一通,阴鸷冰冷的眼神有如实质,低沉沙哑的声音像刮骨的寒刀。 “你就是莱利金的养女,他的万用左右手,竹内姬歌?” 说是左右手,但其实只会窃取情报和伪装的你忙不停地点头,生怕这个男人觉得你活着浪费组织资源直接送你一颗子弹。 “看样子勉强派得上用场。” 你觉得自己不是瞎子,眼前两个男人的标志装扮让你的既视感雷达疯响,那个称呼就卡在嗓子眼,嘴一张就要喊出来。 琴酒。 名侦探柯南作品里面黑衣组织的知名高层,和某小学生斗智斗勇一千多集的那个琴酒!这不是什么普通世界,这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而你养父居然还是黑衣组织的人。 金色长发的黑衣男人把你带走了,不顾桌上蜡烛还没熄灭的生日蛋糕。你也只在关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在心底默念一句祝我18岁生日快乐。 18岁生日最大的惊喜不是养父给自己买的摩托,而是从名侦探柯南世界的无名路人A转职成黑衣组织高层琴酒的后勤人员。 临走前你看了眼养父的尸体,意外的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 会让5岁的养女带着窃听器从换气通道爬到目标房间,趴在通道口一整夜就为窃听情报的养父,对你来说更像个上司而不是家人。 毕竟你只有外表是小孩,心理和头脑都还是成年人,虽然他驯化你的手段十足高明,但你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帮他犯罪的工具人,一旦不趁手就会被丢掉换新的。 他把你安置在一个破旧公寓里,会留生活费给你,对任务之外的事情一概不问。 小小的你会在超市买完菜后回来站在凳子上做饭,会把换下的衣服塞进背包跑去便利店旁边的自助洗衣店,会买来小学到国中的课本自己学习,会在夜里听到动静就快速爬上衣柜钻进天花板的吊顶里。 等到稍微大了点,他就开始教你制作窃听器、伪装方法、套话的话术等各种繁杂技巧。 那段时间你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应该是一款少女养成游戏,而他的本命路线就是S级王牌特工少女。 可惜的是少女养成成功,胜利的甜美果实却被别人摘走了。 给琴酒打下手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薪水翻倍,养父的遗产也都给了你,你用这笔钱买了新的公寓之后还剩下不少,你全都取出来塞进床底的保险箱里了。 在这个身份随时都可能被迫放弃的犯罪组织里生活,能定位到踪迹的银行卡也随时都可能失效。 琴酒不愧是酒厂的头号杀手,你跟着他的前几个月,忙得变成一颗没有感情的小陀螺。他才不会顾及自己手下而改变行动风格,你只好在各个方面调整自己来配合他的步调。 包括但不限于学习各种潜入、格斗技巧,还抽时间考了摩托驾照,把市内的地图和各种隐蔽的小路全刻在了脑子里,做到了一有任务通知就能十分钟内狂飙摩托赶到现场。 高强度硬核工具人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年,你每次结束任务倒在自家公寓玄关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这种剥削劳动人民的黑工厂就应该接受社会主义的洗礼之类的想法。 工藤新一怎么还不挨闷棍,你再不来毁灭黑衣组织我就要被榨干到一滴都不剩了! 在没有任务的期间你稍微关注了一下,但你所在的时间点似乎太早了,社会上根本没有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任何消息,不过你找到了工藤优作的侦探,一本不落地都买了回来,甚至每看完一本都会写上长长的阅后心得作为粉丝信寄出去,署名是朔月的辉夜姬。 竹内姬歌(himeka),你的名字是养父莱利金——竹内垣之——取的,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称你为“我的辉夜姬”,呵呵,特地取这样的名字,还说不是在玩少女养成游戏。 在任务和侦探之外的空余时间,你找了份兼职,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被有钱人包养的金丝雀。在距离公寓两条街远的24小时便利店打工,上班时间夜里11点到凌晨4点。在琴酒手底下干了三年活,你的作息时间已经彻底颠倒了。 就在你以为这种看似融入社会实际上不能的任何人产生联系的孤岛人生模拟器会运营到你第二次生命结束的时候,你期待已久的柯南主线剧情总算来了。 那个男人,戴着针织帽,黑长发,站在咖啡机面前,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拿着纸杯。 你差点直接冲过去握住他的手大喊同志你让我等到花儿都快谢了。 因为你刚在昨天结束琴酒丢过来的一个潜入任务,连续通宵了好几天,吹着凌晨两点多的夜风,骑着摩托横穿了半个东京回到公寓,在沙发上睡过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烦了毁灭吧,带上这些年积攒的组织情报去警视厅自首得了。 谁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深夜三点多的24小时便利店里,你仿佛看到了曙光。 身为FBI的赤井秀一会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他是来接触身为组织成员的你,想从你这边得到一些组织的情报。 快来问我!问我要不要反水和你一起毁灭黑衣组织!我知道好多组织的秘密,你问我就全都告诉你! 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企图用炙热的视线传递迫切的需求。 他接完咖啡,走到收银台结账。 你收钱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手上的咖啡,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看来不只是黑衣组织的人都是工具人,你们FBI的待遇也不怎么样啊。 他像是一直在观察你,注意到你的视线之后解释:“之后还有工作。” “啊,原来如此,您辛苦了。” 他点了点头,走出便利店。 这就走了? 就这? 等等!你还没问我黑衣组织的情报呢!我甚至可以告诉你琴酒风衣下面藏了几把枪! 喂!别走啊! 那我告诉你宫野明美的车牌号和她最近的出行路线好不好? 曙光来了,曙光又走了。 不过赤井秀一在试图进入组织应该是真的,不然你也不会连着一个星期在深夜三点的便利店见到他。 每次必买咖啡,有时候还会买饭团和便当,但是从不在店内吃。随着见面次数多了,你们渐渐说上话,不过他从不问组织的事情,连试探都无,比起FBI更像是普通社畜。 这里不会是柯南的平行世界吧? 他不问,你也不敢说,只能焦急地看他眼下的黑色越来越深。 根本不需要通宵调查组织,快来问我啊,我是琴酒手下的情报人员,你想要的我都有。 “诸星先生这些天真的有休息过吗?不要忍耐了,适当地向上司抱怨一下吧。就算加班是社畜的被动技能,但这种完全不把劳动权益保障放在眼里的公司也太过分了吧。” 听到你真情实感地为他鸣不平,赤井秀一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但没等你看出什么就又恢复成原本冷淡的模样。 “……抱歉,让你担心了。” “不不,为什么诸星先生要道歉,一切难道不是黑心公司的错吗?我上司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他……” 你的话戛然而止。 在你谈到琴酒的那一瞬间,眼前男人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仿佛感到有刀尖扎在背上。 “他怎么了吗?” 赤井秀一语调表情不变,你却觉得周围温度都下降了。 “他因为我工作迟到把我这个月的奖金全扣了。” 迟到是不敢迟到的,但扣奖金是真的,谁让你蹩脚的枪法不但人体描边,还把他的保时捷后视镜打穿了,要不是你溜得飞快躲在伏特加宽广的身后,你的脑袋就会和那个后视镜一样了。 “唔……竹内小姐除了便利店兼职还在做其他工作吗?” “嗯,帮忙运送一些东西。”情报啊、枪支弹药啊、急救药品啊、大活人啊之类的。 “运输公司吗?” “我是负责这部分的啦。” “原来如此。” 他和你打完招呼就又离开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你没再见过他,可能是去找机会碰瓷宫野明美了。 你越想越开心,觉得自己脱离黑衣组织的光明未来唾手可得,就连琴酒的臭脸看起来都变得和蔼可亲了。等赤井秀一加入组织之后想办法和他搞好关系,然后用组织情报换FBI的证人保护,改个身份回到中国接受社会主义光芒的笼罩,这非常完美! 如果你没有在从便利店回公寓的路上,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路边的身影的话。 针织帽,黑长发。特地倒在了路灯底下,超显眼,你根本不可能装没看到。 你有一句wdnmd不知道该不该讲。 插入书签 上司是下头男 你真傻,真的,你早该意识到赤井秀一连续一周来你店里打卡,绝不是为了凑满咖啡积分卡,而是来提前踩点,并且给你留下印象,方便之后碰瓷。 这么一想,组织内研究员的姐姐和琴酒的直接下属,碰瓷哪个会更快进入组织简直不言而喻。 你把摩托停在路边,准备带回公寓吃的便当的袋子直接挂在手把上,小跑到路灯旁边蹲下来。 “诸星先生?” 你戳了戳他的针线帽。 他一动不动,身上看起来没有伤口,完全一副通宵社畜睡死街头的模样。 “诸星先生,睡在这里会感冒的,快点回家吧。” 戳帽子的力度还是小了点,你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他皱了皱眉睁开眼,恍惚醒来。 “这里……?啊……抱歉我实在太累了。” 他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有点脏的马甲,难掩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间。 “又是彻夜工作?这样下去的话完全就不是工作维持生活了,而是生活葬送在工作里哦。” 天啊,这个黑眼圈,赤井秀一你真的不会在搞死黑衣组织之前就自己先熬夜猝死吗? 你发自内心地在担心自己救世主的身体健康。 对上你视线的一瞬间,他瞳孔微缩,沉默了会儿。 “之后不会了,我辞职了。” 欸?从FBI退役了?那谁来把我从水深火热的组织里捞出去? 噢噢…… 是诸星大的人设。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啊恭喜,那之后就是天堂一样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生活了!” “嗯。” 和情绪外露从不掩饰的你不一样,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简短的回话之后就是漫长的沉默和专注的凝视,这让凌晨四点多孤男寡女站在路灯下的你们气氛有点尴尬。 虽然被他那一双深邃又沉静的绿眼睛注视着的时候,会有一种四周杂音消退,呼吸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翻涌的情绪压入心底,被迫冷静下来的感觉。 “那个,诸星先生家在哪里,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摩托送你回去。” 这么说着,你指了指自己的摩托,为了配合各种任务特地改装过的你的神仙座驾,你一般喊它老婆。 因为任务,不少人都坐过你的车后座,体验你超小道的生死时速极限摩托表演,最帅的一次是大家同时出发,你载着贝尔摩德早琴酒整整半个小时到达现场。 同为摩托骑手的千面魔女:Cl~ 说起来琴酒也坐过一次,下来的时候一头金发炸成草把,从那之后他的尊臀再也没临幸过你的老婆。 当然,你不否认自己那次其实是故意挑了很崎岖的路线。 诶嘿。 “我没有住的地方了。” “欸?” “辞职之后搬出员工宿舍了。” 噢……也是诸星大的人设。 “那你的行李呢?” 没看到行李箱呢。 “来不及收拾,只带了证件和一些衣服。”这么说着,他把地上的圆筒挎包捞起来。 “那怎么办……这个时候还在营业的只有Lve Htel了吧。” 既然你的目的是用情报和FBI交易,他的目的是通过你进入组织,这个时候“善良”地把他带回家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但你有点犹豫,不是很想被碰瓷,万一你挤掉宫野明美戏份引起蝴蝶效应,谁知道剧情会怎么发展。 “没关系,我去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将就睡一下,天亮之后再去找住的地方。” 在你困扰到皱起眉头的时候,他语调平淡地说,把无家可归只能睡大街说得像是人活着就要呼吸空气一样自然。 欸……要让赤井秀一这样的男人流落街头吗? 你的孤岛人生模拟器版本更新之后,载入了剧情选择类游戏,现在就是关乎未来一切展开的选择节点。 你想了想自己之前的原计划,“和赤井秀一搞好关系”是计划的一部分,在这里对他见死不救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好感度下降,导致之后“搞好关系”计划失败。 如果在他搞死黑衣组织之后自己还没能从组织脱身,十有八九会给组织陪葬。 打咩,麻吉打咩。 看样子只能先收留他一晚,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和宫野明美接上线,这一点点变动的话应该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吧。 你一敲掌心,很快地决定了计划变更。 “那要去我家暂住一晚吗?” 你清楚地看到他愣住了,狭长的绿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点。 他没有说话,你只好继续解释。 “离这里很近的,虽然没有客房,但你可以睡在沙发上。” “竹内小姐……” “我在?” “让不熟识的男人进入家里,你不觉得有点危险吗?” “可是诸星先生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倒不如说更让人觉得安心,独身女子一人在家和家里有在役FBI搜查官,哪个更安全一看就知道吧。 他像是被你说的话无语到了,眯起眼,莫名有点烦躁的感觉。 “对其他人要保持警惕心。” 他语重心长。 “嗯嗯。” 知道了知道了,搜查官先生。 你一边点头一边把他拉去自己摩托那边。 凌晨四点半,你站在公寓门口,把反背在胸口的双肩包拉链拉开翻找钥匙,你后车座的新乘客挎着他的包,顺便帮你提着塑料袋。 左转三圈打开门锁,你打开房门。 “我回来了。”走进玄关的你习惯性地喊了一声,虽然家里并没有其他人。 “打扰了。”他把挎包直接搁在了玄关。 你蹲在鞋柜前翻找。 “因为这个公寓一直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没有准备客用的拖鞋……” 你根本没有考虑过会在公寓里招待客人,所以鞋柜里只有你的各种运动鞋、高跟鞋,你最后只能拿出自己的夏季拖鞋给他,上面还印了超绝可爱的小熊图案,而你自己是草莓印花的棉拖鞋。 身材高大的FBI搜查官趿拉着不合脚的拖鞋跟在你身后进了客厅。 你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份炸猪排便当,一瓶酸奶,两个炸虾饭团和一大瓶草莓奶。便当和饭团塞进微波炉,酸奶丢进冰箱,再拿出两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上草莓奶。 你把其中一杯递给他。 他道过谢之后接过淡粉色的饮料,看着表情似乎有点为难,想到他是咖啡党,可能是在担心这种饮料的甜度,你立刻解释。 “啊、这个草莓奶的甜度意外的很低哦,就算是不喝甜的人也能接受。” 一旦进入自己的安全地盘,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没等他接话就哒哒哒跑去了阳台,把明天早上洗澡要换的衣服收下来塞进浴室。 叮。 听到声音的你小陀螺一样又转到了微波炉前面。 “炸猪排和炸虾你要哪个?” “……炸虾。” 填饱肚子的你已经有点困了,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去卧室抱了夏凉被出来,因为换季前几天才晒过塞进柜子,上面还留有一点点你沐浴露的味道。 “抱歉,只有这个了。” FBI搜查官沉默着接过粉蓝碎花的小被子。 平时能让你在看番追剧的时候从这头滚到那头的沙发,他躺下之后居然脚还伸在外面,这就是FBI王牌级别的大长腿吗,爱了爱了。 “不担心我会趁你睡着,偷走值钱的东西吗?” 说完晚安准备回卧室的时候,他这么问你,你有点困惑地摇了摇头。 不会啊,因为存钱的保险箱在你的床底下。 而且…… “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应该是我吧。” 对他这个想要潜入组织窃取情报的FBI搜查官来说。 你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钻进卧室直接弹射进被子里呼呼大睡了。 本来你以为家里多了个不太熟的男人,自己会睡得不踏实,谁知道一觉无梦美滋滋地睡到了大中午。 打着哈欠,把睡乱的头发从脸上拨开,一边伸懒腰一边走出卧室的你,对上了赤井秀一面无表情的脸。 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尴尬让你脚趾发痒。 呃,糟糕,彻底忘了他还在家里这件事了。 小被子被叠好放在沙发上,他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看样子是在你睡着的时候用了一下浴室,你昨晚也说过他可以随意使用。 另外,你闻到了香喷喷的食物味道。 他注意到你的视线向桌上偏移。 “我刚刚去便利店买了午饭,来一起吃吧。” “啊,那我先去洗漱一下。” 刷牙洗脸,处理完乱糟糟的头发,你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坐下在吃了。 “不好意思,我想昨晚我吃掉的饭团应该是你今天的午饭,你醒来之后可能没有东西吃,所以擅自用了你的钥匙。” “没关系啦,我还要感谢诸星先生的投食之恩呢。” 摆在你面前的是热过的鸡蛋三明治和草莓奶,一觉醒来就有热饭吃这件事让你心情格外的好。 只是这一切太短暂了。 你搁在手边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是电话。 你叼着三明治低头去看。 性冷淡死人颜上司。 呃噫。 条件反射一样的嘴角下撇,你顶着对面男人探究的目光接通电话。 “α文件在下午一点半到P暂存地,你去接手。” 没等你接话那边就直接挂断了,你抬起头沉默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来活儿了,但你饭还没吃完。 赤井秀一,带上你的来福枪,我们去杀琴酒吧。 插入书签 真不熟别来碰 那个女人被FBI锁定的时间是三个月前。 金长发的黑衣男人抱着手臂坐在她摩托后座的照片摆上桌子的时候,会议室里安静到只剩下呼吸声。 在那之后,到手的就是她的各种资料和跟踪记录。 组织原干部莱利金的养女,三年前莱利金死掉之后就跟着琴酒,目前代号未知,推测她是组织内的情报或者后勤人员。 跟踪记录显示她在公寓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除了任务很少出门,也不和组织外的人来往,对组织来说非常干净,而且从她跟了琴酒三年来看,被百分百信任着。 兴趣爱好是侦探,是工藤优作的忠实书迷,寄出去的粉丝信都拿到了复印件。逐字逐句解读粉丝信之后,唯一的认知就是,她真的超迷工藤优作的作品,没有泄露出任何有关组织的信息。 排除掉组织相关的事情,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宅家女子,放在人堆里一眨眼就能分辨不清。 考察的结论是适合接触。 正式接触的前几天,赤井秀一接手了她的日常跟踪的任务。 望远镜里见到她的第一眼,是她拉开阳台的门,抱着一叠粉蓝的被子艰难地把它挂好,然后用手啪啪拍起来。 拍到一半她突然接了个电话,表情变得不耐烦,嘟嘟嚷嚷着走进了公寓。 唇语解读,她说的是: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 她说的“你”是谁?“不是人”又是什么意思?“狗”是指什么? 她只会和组织的人联系,那刚刚的电话是谁打来的?有新的任务? 带着许多的疑问,赤井秀一坐上了驾驶位,跟上了她的摩托。但是不幸跟丢了,毕竟雪佛兰可没法从两栋楼的夹缝中间开过去。 根据之前跟踪的同事的提醒,她出任务之后最好的选择是在公寓附近待机,跟踪肯定会被甩开,她也绝不会按原路返回,会把一切带有组织气息的踪迹擦得干干净净再回来。 神出鬼没,将自己和组织的所有关联都埋藏得无人发觉。要不是那天她载着琴酒被监视组织的FBI同事拍到,谁都不会发现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会是组织的成员,甚至有可能是核心。 毕竟她身上根本没有组织的气息,那种阴沉血腥,闻过之后五脏六腑都会被寒冷渗透的味道。 就在赤井秀一回到公寓附近的时候,同事发来消息,她刚刚开车出了东京,看情况两个小时内不会回来了。 只迟疑了一秒,赤井秀一便将雪佛兰熄火落锁,带着开锁工具直接进了公寓大楼。 在后门制造了点声音,趁管理人去查看的时候,为了躲过监控直接翻了楼梯间的窗户。 楼道没有安装监控,门锁也是公寓统一规格,很简单就入侵成功了。 门口没有设置任何检查是否有人开过门的机关,赤井秀一大致观察了一下公寓内的情况。 完全是个人色彩浓厚到温馨过头的女子独身公寓。 玄关鞋柜上的花瓶插着搭配好的多色干花束,靠近些还能闻到香味,不是花香,应该是她喷在花束上的香水的味道。 鞋柜里是摆放整齐的各式女鞋,稍微翻看了一下没有异常。 电视柜的抽屉全都打开,沙发坐垫掀起来,蓬蓬的懒人沙发拉开拉链把手伸进去摸了个遍,连冰箱和橱柜都仔细检查了。 什么都没有。 不说监视器,连窃听器都没有,干净得像是普通人的公寓。 不、也有可能是她太过敏锐,一旦设下就会被察觉然后清除掉。倒不如说跟着琴酒三年,这种程度是肯定的吧。 通过资料和目前的搜查,对她的印象渐渐清晰。 她在组织内长大,对组织有着绝对的忠诚,手段高明到能做琴酒三年的直接下属,不能轻视。脱离组织之后,她把自己完美包装成普通女子,展露出来的性格与行事风格和组织完全不搭。 是一种伪装,还是她潜意识里渴望这种真正光明的生活? 赤井秀一皱着眉站在阳台侧边,这个不会被外界观察到的位置,阳台挂着的被子和衣服下面,是摆满了满开绿植的花架。 看样子除了任务和值班很少出门的女人,把大部分在家的时间花费在了这上面。 伪装的话真的有必要到这一步吗? 质疑的天平稍稍动摇了一点。 厨房的器具都有使用过的痕迹,而且冰箱里还有没吃完的浓汤和半碟蛋包饭,想到她离开的时间点,十有八九是刚刚吃剩下的。 浴室里的浴缸很大,不像是公寓标准配置,再看到柜子里花样百出的浴盐,大概泡澡也是她的兴趣之一。 最后剩下卧室。 在这里总算找到一些带有组织气息的东西了。 床下的保险箱里全是现金,估计在八百万日元左右。 衣柜里有一个黑色的全新背包,里面是毫无关系的二男二女的身份证明,应该是伪造的假身份。 大量现金加假身份……她想离开组织的话随时都能隐入人群。如果她有这个倾向的话,接触起来就容易多了。 房间内的书柜单列了一排摆放工藤优作的推理作品,还有很多别的作家的推理。另外值得注意的就是,她还买了很多中文书籍,虽然零散地塞在不同位置并不显眼,但是仔细数一下就会发现量并不少。 她会中文,还是说她被莱利金收养之前是中国人?亦或是组织在中国那边有分部? 赤井秀一把所有的中文书籍都快速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额外的线索。 书桌上只有一本上了塑料密码锁的笔记本,想破坏只要稍微用点力撕开皮革就行,但这个女人目前和组织接触很深,为了一本笔记本打草惊蛇等于杀鸡取卵,而且并不能确定笔记本里就是和组织相关的情报。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绝对是接触的最佳人选。 把一切都恢复原样确定没有任何痕迹之后,赤井秀一原路离开了公寓。 她回来的时间是傍晚,一回家就奔向了阳台收被子,一边拍拍一边说着什么。 这次的唇语无法解读,可能是中国语,赤井秀一看出来她的表情十分气愤。 隐隐约约有种她在骂谁的感觉。 之后的两天她一直窝在公寓里,赤井秀一只能看到她早上在阳台浇花和晒衣服,下午把懒人沙发拉到阳台整个人扑上去睡午觉,晚饭后一段时间在客厅里摊开瑜伽垫做运动…… 这让盯梢的赤井秀一莫名无语。 怪不得之前换班的同事谈到她的时候会是那种迟疑又困惑的表情,要不是琴酒真的坐过她的车后座,她加入的应该是什么社区公益组织吧。 在她下一次出门的时候,盯梢任务转交给了别的同事,他需要去塑造名为诸星大的男人的人设。 之后就是正式接触。 直接在主线开始之前就带着赤井秀一干掉琴酒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想敞开天窗说亮话,只怕话还没说完就会被当场拿下吧。 他只会认为你们组织在FBI里的卧底泄露了他的行动。 你打量了一下FBI搜查官的体格,想象他一拳怼进你肚子的感觉,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你能想到的最优解就是让他相信你是个身在黑心在红的可怜人,然后以证人保护为筹码和你交易。 所以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不仅是赤井秀一这边,琴酒那边也要打好掩护,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要是影响到赤井秀一潜入组织…… 你的光明未来就要木大了。 “在你离家的时候我会出去找工作和住的地方。” 赤井秀一像来时那样带着他的挎包和你一起出门了,毕竟你们还没熟到可以安心让他单独留在你的公寓。 根本不需要你开口提醒就已经维持好适当的距离,绝不会让你感到冒犯和不安的绅士风度,这就是潜入搜查官的读空气能力吗,可以的话真想让琴酒进修一下。 “那我就先走了,诸星先生有事的话可以邮件联系。” 你戴上头盔,熟练地给摩托打上火,任务开始执行。 α文件,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贝尔摩德那边负责的。 想到要在应付完千面魔女之后去见琴酒,你就有一种折返回去捞上某FBI搜查官一起去的冲动。 虽然任务来得仓促,但你还是早了十分钟到达地点,摘下头盔挂在后视镜上,你掏出手机回复邮件。 诸星先生:我找到了租房,就在你公寓对楼的同一层。 你:恭喜!效率好高啊 诸星先生:正好二周前有租客搬走。 你:啊、我好像听说过。原本的住户好像中了什么奖,所以搬走了。 诸星先生:嗯,所以很多家具都还留着,很方便。 你:这就叫「时来运转」。 诸星先生:? 你:意思是本来处境不利,但时机来了,命运有了转机,一切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说的正是诸星先生呢 啪嗒、啪嗒,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你没来得及看他的回复就合上手机塞回口袋,等你再次抬起头,来人已经从转交走了出来。 “您好,初次见面。” 金色短发的褐肤男子提着金属手提箱,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绝赞笑容。 你仿佛看到自己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 插入书签 沉默震耳欲聋 “您好,初次见面。” 说好的贝尔摩德呢? 你的大脑已经被?侵占,进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 想伸手掐一下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好在你的理智宕机并不会影响剧情选择类游戏的运行,你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皱起眉头,公事公办地开口。 “没记错的话,琴酒说的接头人好像是贝尔摩德,你是?” 这么说着,你还警惕地退后了一步,手搁上半敞开的双肩包,一副下一秒就能掏出枪的姿态。 “啊、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 面对你的防备,他举起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一边投降一边露出无害的笑容。 “我是贝尔摩德那边的手下,目前还是没有代号的组织新人,这次的α文件转运算是我的第一次任务,请多指教。” 他这么说,你也相信,但是表面功夫不能少,你掏出手机翻找贝尔摩德的电话拨过去。 “叫什么?” “安室透。” 电话打不通。 “没有邮件提前通知就算了,居然还不接电话。” 你小声抱怨。 没有办法的你只好再拨给琴酒,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虽然你没有看他,但你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紧紧锁在你身上。 好在敬业琴酒很快接了电话。 “怎么了?” 啊不对,听声音是伏特加,背景还有枪声,可能琴酒在干活。 “是我,α文件的接头人不是贝尔摩德吗,怎么来了个新人?” “啊、这件事贝尔摩德和大哥报备过,是新人的考核。” “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你咬牙挤出这句话,提前知道的话你还有时间思考对策制定计划,结果打了个措手不及,在这里和安室透大眼瞪小眼。 “呃……” 对面的伏特加陷入沉默,可能在犹豫要不要把大哥也许忘了这句话说出口。 “算了,反正文件是安全送到了,我确认之后就过去,替我告诉琴酒一声。” 说完你直接挂了电话,你和伏特加同为琴酒的左右手,在组织内是平起平坐的同事关系。 把手机塞回口袋的你叹了口气,朝安室透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放文件的金属手提箱拿过来。 封条装置确认完好,箱子没被打开过。你用琴酒提前告诉的密码打开了箱子,清点了一下里面的文件,确认无误之后再锁好,把箱子塞进双肩包里,跨上摩托就准备走人。 趁安室透还没说话。 “那个……” 你插钥匙的手一顿,沉默着回头看他。 不、要、靠、近、我! 会、变、得、不、幸! 这三年来,因为在琴酒手底下工作,接手的又都是一些重要情报,你太清楚他多疑又残忍的行事作风,别说红方人物了,你根本不敢和一般人来往。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别人的。 而琴酒的情报人员身份,也注定了组织内的成员也不敢随意探听你的事情。 真正的孤岛人生模拟器。 因此,哪怕工藤优作的签售会那天你没有任何工作,骑摩托过去只要半个小时,你也没有去。 破例让赤井秀一接触的原因是,他出现在便利店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和你产生了联系,再去接近宫野明美未免太刻意了,以琴酒的敏锐肯定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倒不如顺着你这条线进入组织,然后再和她接触,就算引起怀疑,相信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化解。 你打开封闭多年的好友列表只打算添加一个名叫赤井秀一的人,谁知道会有额外的人趁机发出好友申请。 你根本没想过和组织未来的干部波本、日本公安降谷零产生任何联系。 接触你对红方来说确实是绝佳的突破口,但同时也是在沉睡的老虎鼻子上拔须。 如果他们从边缘成员缓慢渗透,琴酒不可能注意到每一个人,时间和任务成绩会慢慢洗清卧底嫌疑,你也可以隐晦地帮一些忙。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琴酒眼皮子底下,他们现在就光明正大地和你牵扯上关系,只怕从进入组织的那一刻起就在琴酒的怀疑名单上了。 可恶,你如履薄冰,担心得不行,结果FBI和日本公安一个接一个碰瓷上来,生怕琴酒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我有几个小小的疑问,不知您能否为我解答?” 咚! 你的头顶冒出血红的「危」字。 “我想我没有这个义务。” 你谨慎地说,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满了防备。 “怎么会是义务呢,当然是对您来说也有好处的、交易。” 他手上对你来说真正有价值的只有日本公安的证人保护,但他目前肯定不会自爆身份,所以…… “你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新人,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问得毫不客气,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但他笑容不改。 “虽然我目前什么都不是,但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您会需要我的帮助。” 想用一个未来兑现的承诺空手套白狼? 不是吧不是吧,安室透你不会真的觉得这样我就会把情报告诉你吧? “在这个生命不值一提的组织里,未来还不如一顿饭值钱。” “如果您能给我我想要的未来,请您吃一辈子的饭也不是不行。” 呵呵,牢饭吗,别开玩笑了。 “我刚吃过饭,现在还不饿,所以拒绝回答。” 你的一只脚蹬上打火器。 “但我由衷地担心,您不听我说完就离开,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吃不下饭哦。” “哈?” 总感觉他说话的方式很让人火大,而且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会真的把握了什么能和你交易的东西吧? 察觉到你的一丝丝动摇,他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为了展示我的诚意,让您看一下我的底牌吧。” 戴着白手套的手伸进纯黑马甲内侧的口袋,拿出了一张照片。 背景是深夜的停车场,你跨坐在摩托上正要戴上头盔,而你的车前座是一个垂着头闭着眼的男子,仔细看能看到他脸上没擦掉的血迹。 是一周前帮琴酒善后那次。 你的呼吸停滞了。 “这个,传播出去的话,你会很困扰吧?” 安室透笑弯了一双眼,晃了晃手上薄薄的照片,两人之间的气场陡然转变,谁压制谁高下立判。 “说起来,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忘记说了,我和你一样,也是情报人员哦。” “竹内姬歌小姐,这张照片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会发生什么呢?” 掌握组织重要情报的你会被迫放弃现在的身份,隐入更深的黑暗,做一只彻底见不得光的地沟老鼠。 “你不会以为一张照片就能威胁到我吧,就算公布于众,我只要换个身份……” “隐姓埋名,连出门去自动贩卖机买一罐饮料都要伪装的生活,竹内小姐真的愿意吗?” “……” 锋芒毕露又反复无常,各种语言陷阱诱导着你,像闻着血腥围聚而来的鲨鱼,对你所知的情报虎视眈眈。 他所展现的波本是你完全应付不来的类型。 “明明身为那个琴酒的左右手,却从没有杀过人,在组织之外把自己完美包装成普通人,虽然有可能是伪装,但今天见到竹内小姐之后我确信了。” 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已经走近你的身边,靠在你的耳边轻轻说出这句话。 “一般人的生活看似平淡,其实很美好吧?” 语调轻柔,带着些笑意,极近距离下你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 “所以,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是有必要的。组织代号是……” 像是木头人一样僵硬在原地的你听到这里猛地回神。 糟糕,他不会是要说出那个吧……快停下! “白干的竹内小姐。” 这一瞬间,你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嘴角机械地提起又放下,唇瓣颤抖着扭向奇怪的方向,像是要把空气抽光一样长长地吸气。 “我说错了吗,白干小姐?” 你的反应太奇怪了,他愣住了,真情实感地在困惑。 但你留给他的唯有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米花大桥。 因为你真的很怕自己一张嘴就爆笑出声。 不但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指甲也用力掐在掌心,你唰得侧过头,现在宁愿被琴酒用枪指着脑壳也不想回头去看安室透。 对酒了解不多的你,知晓的酒名全都是组织内已有或者将要有的。在琴酒告诉你可以选一个酒名作为代号的时候,你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白干,那种能暂时解除APTX-4869的药性,并且酒名意味深长的中国酒。 你当初只是想着这个梗会很好玩,但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情况下被叫出代号,会有这样惊人的笑果。 不行了,快找找时光机,你要回去狠狠抽那个当时脑子一热说自己代号白干的傻逼一顿。 表情管理已经濒临失控,现场的氛围也因为你单方面笑场而变得诡异,没有了之前的争锋相对,你只能在嘴角上扬的前一秒捞起头盔套在了头上。 开什么玩笑,要是在这个情况下突然笑出声,可就不是“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能够解释的了。 缓缓深呼吸几下,做出一副被他说破内心平复情绪的模样,你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奇怪。 “安室先生,我们交换邮件地址吧,交易的事情等我完成任务再谈。” 快点,快让你离开这里,你真的怕自己多待一秒都会忍不住笑场。 插入书签 只是卧底的搬运工 虽说被安室透耽搁了一点时间,但你还是在规定时间内把文件送到了琴酒手上。 在他检查文件的时候,你盯着他阴郁的侧脸,嘴巴张开了又合上,犹豫再三还是没把我想换个代号这句话说出口。 毕竟你在组织里只见过代号换人,还没见过人换代号。只怕你刚说出口,琴酒就要问你是不是活腻了在找死。 果然唯一的办法还是找时光机。 在你临走前,琴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你一句。 “贝尔摩德介绍的新人怎么样?” 你觉得自己的头上又冒出了「危」字。 “呃……长相是我的菜?” “……” 他眼刀扎人真的很痛,你打了个寒颤立刻改口。 “我和他只交接了文件,详细的事情没有过问,不过既然是贝尔摩德介绍的,应该可以信任。” 可恶,凭什么安室透那样一见面就威胁你,你却还要在琴酒面前帮他打掩护。 “哼。” 琴酒嗤笑一声,丢给你一叠夹着照片的文件,你慌乱中接住,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快速翻阅了一遍,看到了好几个熟人。 不是吧,不是吧,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这是最近的接触名单和新人,你去调查一下,别让警方的狗混进来。” “那个……这种事情,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吧?” 你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一时间连自己还要呼吸这件事都快忘掉。 组织是一张隐藏在阴影里的巨大蛛网,除了BOSS没人清楚组织的线都埋藏在什么地方,每一个触网——接触组织——的人都会引来捕食者的观察,想挣脱蛛网重回光明的飞蛾只有一个死字,更不用说警方的猎狗。 只有同为捕食者,愿意融入黑暗为组织卖力的人,才能真正被任用。 至于如何分辨,组织内会对每一个接触的人进行背景彻查。这方面的工作从来不是琴酒负责的,自然也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 “之前负责的家伙放进来一个卧底,以防万一把他和卧底一起清理掉了,现在由你接手。” 琴酒这句话说得很慢,期间还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隔着烟气你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你可以感受到那种彻骨的寒气从脚跟爬上来。 没记错的话,那人已经负责这方面好几年了,没想到只是因为放错一个人就被杀掉了。哈哈……该说不愧是做事必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琴酒吗? 你几乎不敢呼吸,瞳孔迅速地放大又缩小,在纸张被捏起褶皱的一瞬间回过神来,你盯住纸上的三个假名,满腔翻卷的恐惧情绪被庆幸压回深处,甚至隐隐觉得有点好笑。 按琴酒的标准来看,放错一个人就要死一次,那你要死三次……可能是四次才够,但是你只有一条命,一保四,想想简直稳赚不亏。 这就是把握酒厂水龙头的感觉吗,太刺激了,爱了爱了。 在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被琴酒连赶带踹,撵进了红方的领域。 水无怜奈、降谷零、诸伏景光,我把你们放进组织之后,你们的小尾巴可要藏严实了,要是轻举妄动害死我,我真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今天也没有时间做晚饭的你只好又去了便利店。 你把照烧鸡块便当扔进购物篮,走到饮料冷柜前,视线在草莓奶和巧克力奶之间游移。 琴酒给的名单有十一个人,就算排除掉三个你知根知底的家伙,剩下来的八个人全部排查一遍也不是轻松的活,而且还要想办法让赤井秀一进入组织。 你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忙得到处跑搜集情报的未来。 真的会忙到想把猫的手借来用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让贝尔摩德帮忙。 想到贝尔摩德,你一不小心,又想起了下午被安室透叫出代号的那一幕。 白干小姐。 咚。 你的脑门磕在了冰柜门上。 额头的疼痛并不能缓解你的痛苦,你只是思绪稍微往那边偏一点,就会控制不住嘴角疯狂上扬,天知道你是怎么在琴酒面前憋住的。 万幸他今天没有喊你的代号,不然你会在笑出声的下一秒迎接人生的终结。 不能再想了,不然以后每次都会笑场的,快停下,你又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冰柜门。 “竹内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身后的人声让你卡在嗓子眼的笑声直接咽了回去,不需要转身,光凭这别致的声线你就知道站在身后的人是谁,你霎时僵在原地。 冰柜门映出他的身影,是单手拎着购物篮,另一只手插在兜里的赤井秀一。冷静稳重如他,现在也露出了些许惊讶和不解的神色。 你刚刚一边疯狂忍笑,一边用脑袋撞冰柜门的样子被他看到了。 社会死亡现场大放送,你的脚趾说它现在可以扣出一座米花大桥。 很好,你现在真的需要用时光机了。 “竹内小姐?” “啊!没事没事,我只是,呃,想起了好笑……不是!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刚刚上司派发了新工作,我在苦恼这个,哈哈。” 社死引起的尴尬不耐症让你套上了理智Dwn的Debuff,你手忙脚乱地说了一堆,脸颊烧红到耳后根。 “原来如此,是工作上的事情。” 赤井秀一像是理解了什么,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为你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结账之后你很想风一样开着小摩托飞回公寓,但是看到赤井秀一提着塑料袋,两条长腿踏实地走在地上,你怎么也做不到把手一拧然后从他身边窜过去这种事。 最后,过于在意这件事的你还是把赤井秀一捎回了公寓。 连续两天让同一个男人坐你的车后座还是头一回,你开车的时候往下瞥了一眼,他的左手臂揽在你的腰部,手握成拳头,这种细节方面的绅士感让你的好感度持续up。 一回生二回熟,你在停车场停好摩托,回头就看到他拎着两个人的晚饭站在靠你公寓的那侧出口。 “诸星先生不回家吗?” “公寓里还没打扫完,而且我下午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好像把剃须刀忘在你家了。” 出现了,FBI搜查官惊人的丢三落四发言。 还有明明他的公寓在对面,却一副理所当然应该和你一起上楼的模样。 这种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的姿态,太积极了,你差点真的以为他对你有好感,不知情的人看到也十有八九会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 其实是潜入搜查官和嫌疑犯的关系。 你只恍惚了一下就清醒了。 “那就先去我家吧,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饭。” 掏出钥匙打开公寓门,走进去不到一分钟,手机振动了起来,你拿出来一看是邮件。 安室先生:晚上好,关于交易的事情,不知道白干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再见面呢? 你看着邮件噗嗤笑了出来,想起来赤井秀一还站在你身后,立刻合上手机收敛笑容。 “抱歉,刚刚同事发了有趣的内容,所以没忍住……” “有趣的内容?” “就是……咳,上司的糗闻。” 允许你这个二五仔代号白干,甚至成为他的左右手之一,怎么说也该排上琴酒今生最后悔事件前三位吧,当然能算糗闻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出你不想解释便没有再问。 在赤井秀一拎着便当去用微波炉加热的时候,你飞快地给安室透回了消息。 你:别用代号称呼我。 如果你不想让安室透在自己心里的印象彻底变成搞笑役,最好早点纠正他。 他回复得很快:为什么? 你:我不喜欢这个代号。 就在今天,这个代号差点把你的生活全毁了。 安室透那边沉默了很久,没再回消息,你听到叮声之后就跑去吃晚饭了。 “今天交接工作的同事真是不靠谱,明明是个新人但是对我这个前辈没有半点尊重。可惜和我不是一个上司,我连告状都做不到。” 而且对方目前的上司是那个贝尔摩德,说给她听只会被笑话。 可能是中国人的血统在发挥作用,你上了餐桌开始吃饭之后,对赤井秀一的信赖值仿佛有了50%的加成,叽哩哇啦倒了一堆关于工作的苦水,越说越来劲。 当然,也有可能是平时根本没人会听你说这些,你难得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抓着他不放了。 赤井秀一一直安静地聆听着,沉着如深潭水一样的绿眼睛映着你的面容,仅仅是被看着就传递给你无限的支持,仿佛说出一切都是可以的。 但你知道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看似说了一堆,实际上并没有实质内容。 因为你是只是在吐槽琴酒和安室透,关于他们的性格,赤井秀一加入组织之后很快就能知晓。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你第一次主动说出这么多话,没有负担,不需要思考,不用害怕说错什么直接丢掉小命。 这样的日子,拜托摩多摩多。 插入书签 男宾三位里边请 你和赤井秀一的晚餐,虽然只是在吃普通的便利店便当,但度过了相当闲暇轻松的一段时间,你把他送出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看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之后才关上门。 呼、饱了饱了,让颜值和身材都无愧于FBI王牌称号的搜查官坐在饭桌对面,看着他的脸下饭也太美好了,要不是因为在吃便当,你甚至想再来一碗。 收拾好桌子你直接进了浴室,美滋滋地泡完澡出来就开始翻双肩包,捡出三位熟人的资料摊在桌上,一边擦头一边思索。 从谁开始接触呢? 唔、安室透今天已经见过了,而且还交换了联系方式,顺势直接调查他应该是最方便的。 你拿起别着安室透侧脸照片的一小沓纸,逐字逐句地看起来。生平经历和各种证件都天衣无缝,光是看资料上的文字,找不出半可疑的地方。不愧是是公安警察伪造的身份,很多细节方面能证明身份的资料都想到了,唔哇,居然连半年前补牙的医疗费收据都有。 缴费人一栏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安室透,说起来他警校毕业之后应该就不再作为降谷零存在于社会,所以这个单子……他不会真的去补牙了吧? 糟糕,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可以还想看一下他补的是哪颗牙。 ……噫!太痴女了! 你晃了晃脑袋把这种奇怪的想法清理出去,拿起另外一份资料。 水无怜奈,原名本堂瑛海,未来会获得“基尔”代号的CIA谍报员,一年后,她的父亲会为了保护她而自杀身亡。 而同样会在一年后自杀身亡的另一个卧底…… 你的视线看向第三份资料上夹带的照片。 半个身体隐在黑暗的兜帽男子。 诸伏景光。 思绪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天台、手机、脚步声。 呃啊、痛起来了。 你丢下资料搓了搓脸,跑去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巧克力奶。 压下激动又紧张的情绪,你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没关系,现在有你这个最大的二五仔在背后暗搓搓地帮忙,只要改变一点点就能挽回他们的性命,一定不会变成原剧情那样的悲剧展开。 身为琴酒的左右手,要让他们信任你是不可能的,你能做的只有尽可能降低他们对你的防备心,不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和你内斗就行了。至于你暗地里的援助,你帮你的,他们领不领情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该从谁的入职考察报告开始写呢? 你的手指在三份资料上游移不定。 让、我、看、看、谁、是、那、个、幸、运、儿。 你的手指点在了某人的照片上。 等你制定好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日程安排,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你打了个哈欠把散乱的资料收拾好,拿起摆在一边充电的手机确认未读邮件。 安室先生:晚上好,竹内小姐。贝尔摩德说,组织是否真正任用我,将由您来考察,是真的吗? 你:贝尔摩德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安室先生:因为我是她信赖的部下:) 喂喂,你这个卧底的公安警察究竟在说什么啊。 你:是的没错,所以最近记得绷紧你的皮,我会在任何时间出现在你想不到的任何角落。 安室先生:真是堂堂正正的STK发言呢。但是这样的话有点困扰啊,能请竹内小姐行动之前告诉我一声吗,作为交易的一部分。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爆狼式发言,光凭这个威逼利诱考核官的行为,你就能确认他身份不正常了啊。 你下意识秒回:? 安室先生:就在刚刚我接到了新的任务,万一竹内小姐的考察撞上我执行任务,出了意外我们都会很困扰的吧。因为配合我不是竹内小姐的义务,所以我把这算在交易里面,可以吗? 原来如此,你差点被安室透这说话说一半的行为吓到。 你:好吧,轮到你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但是这一切要保密。 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只好先切出去看别的邮件。 诸星先生:房间整理结束了,作为一直以来关照的回礼,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 唔哇、不给拒绝选项的强硬攻势,联想到FBI搜查官说这种话时会有的认真神情,你真的很想答应他,但看着刚定好的工作日程表,只能非常诚实地回复他。 你:抱歉!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忙工作,不能确定每天的吃饭时间……倒不如说能不能按时回家都是个问题! 诸星先生:你工作的时候会在外面留宿吗? 他这个问题来的很突然,你躺在懒人沙发里捧着手机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应该不会?这次的工作并不需要长期出差。 诸星先生:那每天早上和傍晚,我会准备吃的东西放在竹内小姐的门前,能节省出门吃饭的时间会轻松很多吧。 啪叽。 手机重重地落下,砸到了脸上,好痛,你不是在做梦。 你嘎嘣一下就坐直了,啪啪啪打字回复:欸欸?不用的,这太麻烦诸星先生了! 诸星先生:没关系,正好我最近很闲,为了找工作也需要早起。而且,能帮到竹内小姐我很高兴。 啊啊、说到这个份上了……要不是知道他是为了潜入组织,你差点就要会错意了。虽说是假的,但被他那样优秀的男人讨好还是有点…… 你捂着有点发红的脸,纠结了好一会儿,只能退步。 你:那等这段时间忙完,我来请诸星先生吃饭吧! 诸星先生:好。 不知不觉,和赤井秀一的互相回礼好像在向着不会终结的方向靠拢。 是错觉吧? 来自FBI搜查官的蜂蜜陷阱,居然从日常生活下手,恐怖如斯。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些都是糖衣炮弹,只有社会主义的光辉才是真的。 你想要的未来绝不是和FBI搜查官谈三年虚假的恋爱,然后他身份暴露抛下你回到美国,而是在保护卧底的基础上,脱离组织获得自由。 这么一想,你的头脑清醒了很多,合上手机不再多想。 睡觉睡觉,明天起来就要工作了! 打工人打工魂,争取酒厂掺水,让琴酒变成白干! 当你六点半爬起来洗漱完,打开公寓大门,在门口看到便利店塑料袋的时候,你的表情空白了几秒。 真是说到做到啊,你摸了摸塑料袋里的牛奶,这个季节放在室外已经有点凉了,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过来的。 赤井秀一也起太早了吧? 你嘟嘟嚷嚷着拿起白给的早餐又钻回公寓,吃掉之后给他发了感谢的邮件。 你:今天的鸡蛋三明治和牛奶也是绝配,感谢诸星先生 在你背着包跨上摩托的时候,收到了他的回复。 诸星先生:不用客气,晚饭想吃点什么? 你:便利店对街卖的牛丼很好吃 既然他想利用你进入组织,那你享受一下他的讨好也是可以的吧?倒不如说是他赚大了。 诸星先生:了解。 一想到晚上回来就能吃到美味的牛丼,你的心情指数上升了好几个点。 把摩托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你背着包,像休假回来的女大学生一样,一边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一边走在路上。 那人目前的居住地就是前面的公寓,资料上说他会在中午出门找餐馆吃饭。 你打算不带任何技术含量地尾随他,跟丢也无所谓。 因为他们伪造的身份肯定找不到异常,再加上你其实是个二五仔,你想简单地划划水,回去再写一份没有发现异常的报告交上去应付了事。 今天的工作真是轻松啊。 噢噢,出来了。 明明有着一张斯文秀气的脸,却执意留着小胡渣的诸伏景光出了公寓,观望了一下四周便顺着主干道往商店街那边走,你等他走出一段距离后立刻跟上。 人来人往的商店街很容易就会跟丢目标,好在他身姿俊秀挺拔,你稍微盯紧一点就不会落下。于是你跟着他进了同一家拉面店,坐在他的隔壁桌,和他点了一样的拉面。 你干饭期间偶尔会瞟他一眼,感慨美男下饭真是美好。 只是还没等你吃完他就站起身,你错愕地看到他碗里已经空了。 什么时候吃的?这么快就吃完了?你看着自己面前碗里还剩下一半的面条,觉得自己干饭人称号名不副实。 你只好擦擦嘴立刻跟上。 吃完饭的诸伏景光没有回去,而是进了一家商场,可能要买些东西。 商场比起街上要拥挤不少,为了跟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快脚步的诸伏景光,你已经第四次被撞到了。你急匆匆跑起来,没注意到对面拿着冰淇淋的行人,撞在一起之后,你现在身上沾满了冰淇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你把他的冰淇淋撞没了,对方有点不高兴,瞪着你不说话。 就在你慌慌张张掏钱包准备赔偿的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递给了对方一千日元纸钞。 “抱歉,我女朋友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她。” 刚刚从你眼前消失不见的男人现在站在你身边,一脸歉意地看着那人。 哈?女朋友?谁? 你被这惊人的展开吓住了,满脸震惊地半张着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他打发完那人,视线转移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对上他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猫目,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拔腿就想往后跑。 他的手飞快扣住了你的手腕。 “糟糕,衣服上都沾到了,我带你去清洗一下吧。” 你几乎是被他拖着往人群外走。 他看你的眼神,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你发不出声音。 喂、等一等!不是,快停下,天啊他力气怎么这么大,手腕好疼! 你被他强硬地带离了人群,拖进了标着安全通道的楼梯间。 插入书签 小鹿乱撞死 这世上绝对不会有比突击检查的考官被考生背刺更丢人的事情了。 他把你拉进楼梯间之后缓缓关上门,没等你开口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锐利的目光飞快扫了一遍狭小的楼梯间,像是在检查什么,视线落回你身上的同时,把手伸进了兜帽衫的内兜。 完了完了完了,他要把你这个鬼鬼祟祟跟踪潜入搜查官的家伙灭口了,你现在大喊我是琴酒派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他……不不不,万一他听了之后下手更狠更快可怎么办啊? 你瞪大了双眼,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就在你以为他要掏出枪给你一下子,大脑飞速运转寻找求生之路的时候,轻轻的,有什么东西按上了你的肩膀,你有点愣怔地看过去。 诸伏景光在擦你衣服上的冰淇淋污渍,手上是一条纯白的手帕。 你背倚着门,面前十厘米不到就是诸伏景光,他垂着头,微微晃动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你隐隐觉得他在盯着你。 “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是谁?” 他问话的声音很低,像是贴在你耳朵边飘进来一样。 明明是说错一个字就会走向破灭的非常局面,你知道这不应该,但发现的时候,脸颊已经背离了理智的控制,擅自发烫了起来。 拜托了,咱们能走正规的审问犯人流程吗? 太近太近,你们的呼吸都快缠到一块去了,而且他扣着你的手腕一直没有放开,随着你的沉默还越握越紧了。 “不说吗?” 他语气带着几分危险,又靠近了一点,这下你都闻到他洗发水的味道了,心跳差点拉满。 遇到这种被强硬拉到一边,疑似壁咚的情节,小鹿乱撞是小鹿乱撞,但过于硬核,甚至威胁到了生命,你的小鹿即将因为心跳过快而一头撞死。 为了生命的延续,你刚刚罢工的大脑恢复运转。 方案一,暴力突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能性为0。方案二,大喊非礼,这个距离只怕刚一张嘴就会被堵住。方案三,出其不意跳窗并大笑说,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然而这里是四楼。 没有任何退路的你在犹豫,是现在自爆身份,说自己是组织的干部丢人,还是死鸭子嘴硬,被他审问出身份更丢人。你后悔死了,你不应该划水的,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亚子,不端正的工作态度要不得啊。 你只好豁出去。 “我是组织的人。” 本该威慑力满分的一句话,因为姿势、距离、你脸上还没下去的红晕,威力一减再减,甚至让诸伏景光表现出了类似疑惑的微妙反应。 所谓万事开头难,破罐子破摔,你说出口之后就觉得轻松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 “组织对于每个加入的新人都会进行调查。” 他面色不改,但按在你肩膀的手渐渐用力。 “那你是来调查我的?” 用这种外行水准的跟踪? “不,组织对你的调查早就结束了。” 诸伏景光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猜他现在肯定是在头脑风暴自己之前几天有没有异常行为,为什么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之类的问题,心底窃笑。 虚张声势,这是你多年来潜伏在组织,学会的最拿手的技能。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借了琴酒的威风,但不能否认很好用。 “为什么要暴露自己被我发现?” “你可以猜一猜。” 第二拿手的技能,绝不正面回答问题,从贝尔摩德那边学到的。百试百灵,诸伏景光头上的?都要飞出来了。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绿川先生?” 他愣了一下很快松开手,后退几步和你拉开距离。 “抱歉,刚刚不知道你也是组织的人。” 是啊,要是知道他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更别说帮你擦冰淇淋了。 你瞥了一眼只留下一个水斑的衬衫肩部。 唔、这个礼要回一下呢。 诸伏景光这个假身份的引荐人和安室透不一样,两个人用了不同的法子进入组织,表面上自然是毫无关系。在组织里,对于底层成员来说,接头上司不一样的话,成员之间几乎不会有联系也不会知道彼此。 也就是说他们俩在拥有代号之前,基本是不会公开联络的,交换情报会很麻烦吧。 你握拳敲在掌心。 “交换一下邮件地址吧。” “什么?” “因为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看上你了,打算把你收做我的手下。” 你倒是想直接把他引荐给贝尔摩德,但这个行为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虽然快捷方便但不是个好选择,你只好辛苦一点,自己充当沟通的桥梁了。 他沉默了好久才回话。 “……可以知道你看上我哪里了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脸吧。” 你答得干脆利落,像个在强抢良家少男的女魔头。 诸伏景光邀请你去他的租屋谈这件事情,商场的楼梯间确实不太适合聊天。 你在榻榻米上坐下来,看着抢回来的良家少男帮自己倒茶。 “说起来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竹内姬歌,代号是白干,目前是琴酒手底下的情报人员,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 听到琴酒名字的一瞬间,他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又盯了你一眼,随后飞快转移视线。 “听过,我也知道你。” “嗯?” 倒了七分满乌龙茶的玻璃杯搁到你面前,你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引荐我进组织的人告诉我,琴酒有一个机器人一样的情报人员。” 什么?说谁是安卓呢?你不就是干活的时候抽出了灵魂,只有□□在做牛做马吗? “对组织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像是组织打造出的机器人,无论输入什么样的指令会执行。” 嗯……这个描述确实是你在组织内的大众形象,简而言之就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但今天见到你,我发现传闻果然只是传闻,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的人是不存在的。” 他说完这句话,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狭长的猫目微微弯起。 被电了一下的你捧着杯子,有些耳朵发热,转头一口气灌下了半杯乌龙茶。 “咳、因为组织清理掉了一些人,我被分配了新的任务,总是一个人的话很多方面都有点麻烦。” 就像今天。 “总之,你的事情我会和琴酒报备的,跟着我工作会累了点,但不会遇到太危险的事情,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拿到代号独当一面。” 你把饼画得这么圆这么大,以潜入组织核心为目标的诸伏景光没有理由不心动。 他考虑了一会儿之后点头。 “我知道了,那能不能,看在我们即将成为上下级的份上,告诉我你关注我的真正原因?” “是脸。” 你坚持。 离开的时候你把自己的住址和手机号码也一起给了他,挥挥手跨上自己的小摩托就走了,潇洒又自由。 你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组织的一个固定据点,你提前问过伏特加,琴酒下午会在那里,你要去报备一下诸伏景光的事情。 结果到了哪里根本没见着琴酒,倒是撞见了贝尔摩德。 同为组织的情报人员,虽然工作范围和做事方法千差万别,但你们的关系还是挺好的,经常合作。不然你也不会想把诸伏景光拉到自己手下,借这层关系拐弯抹角地开后门了。 “找琴酒的话,他刚刚被上面喊走了哦。” “欸?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不,只是我看中了一个新人,想发展一下。” “啊啦,真罕见,一直都是独行侠的你居然会需要下属。” “毕竟接手了新的工作,全都一个人抗下的话我会年纪轻轻就因公殉职的。” “要不要我帮你掌掌眼?你可不要挑到什么不靠谱的人,或者我的人借你用?” “嗯……暂时不需要,只是一个新人,我可以掌控。” 你想了想目前贝尔摩德手下的新人……呵呵,你才不要贝尔摩德电话一打,隔天打开公寓大门就看到安室透那张欠揍的笑脸。 万一撞上来送早餐的赤井秀一,那岂不是很尴尬吗! “那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因为一招走错,毁掉这么多年组织对你的信任。” “放心吧。” 你们俩相视一笑,就差把塑料姐妹花几个字标在头上。 没能和琴酒面对面说这件事,你只好给他发邮件,啪嗒啪嗒打了满满几屏,他的回复只有寥寥几个字。 琴酒:他发现你的跟踪,并且反过来制住了你? 作为工作的汇报人,你理所当然地在邮件里美化掉了自己划水不好好干活的事实。 你:如果对组织有用,我相信他会抓住这个机会展现自己,我也可以轻松一点。如果他是警方的卧底,一直在我手底下也可以就近监视。 琴酒:可以,要是事情出了差错,你就用自己的命来赔偿。 只会让下属纳命来的下头男上司!臭琴酒!你对着手机屏幕竖起中指,然后狠狠关掉。 插入书签 您看我信吗 诸伏景光的事安排好了,你的工作量也减少了,晚上到家还能直接吃美味的牛丼,今天已经美好到可以成立纪念日来每年回忆一次了! 一个人在组织孤苦无依的日子已经成为了过去,你对楼住着FBI,下属是日本公安,再熬上几年,等柯南掰倒组织,你就能摆脱黑工厂打工人的身份,恢复自由。 越想越期待,你甚至哼起了那首经典的名柯p,脚步轻快地小跑着上楼,拽着双肩包的肩带,笑得像放学回家的高中生。 只是你刚跑进楼道没几步,就看到一个男人背靠在你公寓的门上,右手腕上挂着牛丼店的塑料袋,手塞在裤兜里,左手拿着手机,听到你的声音,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过来。 和那双绿眼睛对上的一瞬间,你小跑的动作下意识收敛,嘴角的弧度也硬生生压下去,一副在走廊打闹的高中生撞见班主任的模样。 希望他没有看到你刚刚傻乎乎的行为…… 走到赤井秀一跟前,你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下,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晚上好啊,诸星先生。” “晚上好,今天工作很顺利?” 很显然他看到你高兴飘了的模样,问这话的时候眼底也是笑意,同时姿态自然地从门口让开,方便你开门。让你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和他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但你把这件事忘掉了。 “啊、是的,我找到了可以帮我分担工作的人,以后可以尽量早点回来了。” “恭喜。” 他都特地站在门口等你了,你总不能冷酷无情地拿了牛丼然后让他回去。 “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如果不会打扰到你的话。” 赤井秀一进你的公寓已经熟悉到像回了自己家了,直接拎着你的晚饭就奔着微波炉去了。 你把包放在柜子上,视线不受控制地聚焦在他的拖鞋……呃,他穿的还是你是夏季拖鞋,考虑了一下赤井秀一来访的频率,你决定把购买客用物品添上日程表。 望着男人单手插兜站在微波炉前静静等待的背影,你隐隐有个预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的公寓都不会冷清了。 目前是贝尔摩德手下的安室透在任务之余,偶尔还会充当她的司机。今天下午汇报完任务进度之后,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送上司去了据点。 把车停在据点对街的停车场里,安室透没有下车,只是将手臂架在降下的车窗上,笑容满面地看着伪装完好的女人进了一家进口花卉种子的小事务所。 组织的干部会过来的据点、进口生意、植物种子……推测无误的话,这个小事务所很有可能是组织进行麻药买卖的一个分部。 安室透皱眉的同时垂下头遮住表情,指尖一下又一下,轻缓有节奏地点在车窗上。 冷静一点,降谷零。你接下任务潜入到这个组织,绝不是只为了抓一个小小的贩毒公司。不能心急,不要轻举妄动,按下你的怒火。 安室透在心底默念,抬起头之后又恢复了伪装用的表情——完美无缺却不真实的笑脸。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熟悉的摩托驶入了这条街道,停在事务所门口。 她背着上次见过的双肩包,直接进了事务所。 车就丢在外面。 哦呀,今天还真是大丰收呢。 安室透从车上下来,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监视摄像器,一边掏口袋,一边走向街对面,事务所楼下的自动售货机。 就在路过摩托的时候,一枚五百日元的硬币从口袋掉了下来,滚到摩托车的后轮附近。 “欸呀。” 安室透蹲下来捡起硬币,起身的时候随手扶了一下摩托的尾部。 买完咖啡的安室透又坐回了车里,没多久贝尔摩德就出来了,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贝尔摩德看了他一眼。 “和我离开的时候相比,你好像心情变好了点?” “嗯?啊、因为我去买了一罐咖啡,这个品牌的很不错哦,推荐您尝一下。” 安室透举起咖啡罐,配上他灿烂的笑容,宛若上门的商品推销员。 贝尔摩德的视线落到他手上喝了一半的咖啡,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比起这个,快回去吧,我晚上还要去机场,没有时间浪费了。” “明白。” 赤井秀一是在店里吃完再回来的,你总不好让他坐在对面看着你吃,便去卧室拿了《暗夜男爵》系列的塞给他,把他请到了你的懒人沙发上。 吃饭的时候你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即便是FBI搜查官,坐在引人堕落的神器——懒人沙发上,也没办法端正得好似坐在木制椅子上。他微微弓着身体,手肘支在膝盖上,低头翻看《暗夜男爵》的第一册。 专注的神色和跨开的两条长腿组成了绝赞的风景,你嘴里的牛丼似乎更美味了。 你不知不觉就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你发誓真的是一小会儿,肯定不到两秒钟。 他却像是雷达探测到你的目光一样,飞快抬起头和你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你笑着蒙混过去,之后便低头专心干饭。 饭后,你收拾完东西再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册已经看到将近尾声,看样子很快就能看完,你没有去打扰他,坐到一边翻出手机,确认未读邮件。 绿川先生:您好,竹内小姐。之前是我直属上司的引荐人已经收到了组织的通知,我从现在开始是您的部下,以后请多指教了。 绿川先生:我目前的租屋是引荐人暂借给我的,现在我已经不是他的部下,而且这里离竹内小姐的居所有点远,我计划最近搬家,如果您对我的居住地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 绿川先生:关于我的工作范围,在正式工作之前,我想知道更详细的内容,如果可以,恳请您最近抽出时间和我见面,不胜感激。 你看着占了大半邮件内容的敬语,陷入了沉思。明明同样是新人,为什么安室透一上来就是网友闲聊风,这难道是直属上司和别的部门上司的区别对待吗? 你:和我联系不需要用敬语,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输入怎么办,而且你比我年长吧。 你:居住地尽可能近一点,方便一起出任务。我公寓附近有好几处招租的,你可以了解一下。 你:工作内容我也正准备明天和你细说,早上我会去接你,一边出任务一边讲。 你手速拉满,啪嗒啪嗒飞快回复完邮件。 看样子诸伏景光正守在手机前等你的回复,你刚退出邮件界面,他的新邮件就又发来了。 绿川先生:我知道了。竹内小姐是吃过早饭过来吗? 你下意识看了一眼懒人沙发上坐着的赤井秀一。 你:嗯,我大概九点左右到。 绿川先生:明白了,我会做好准备的。 邮件联系告一段落,你放下手机的同时,看到赤井秀一也放下了书,看样子他看完第一册了。 “怎么样?” 你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身为工藤爸爸的超级书迷,你只恨自己身边全都是没有感情的酒厂打工人,根本没有人能吃下你的安利,更别提和你交流剧情感想了。 这下总算接触到了红方,赤井秀一是第一个,诸伏景光现在是你的下属,也别想跑。至于安室透,诸伏景光都被你扣在手上了,他还能有别的选择? 赤井秀一手指按着书脊,思索着开口。 “《暗夜男爵》系列我早就听说过,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拜读,现在读过发现,它确实是一篇十分优秀的推理。” 他一边说,你一边与有荣焉地点头。 “喜欢的话,我把《暗夜男爵》系列剩下的几册全都借给你,工藤老师的其他作品也一起!” “那真是多谢了,不过全都带回去有点不方便,可以的话,我能每天都来换一册新的吗?” “可以可以,大欢迎!” 你高兴得想扑过去给他一个同好的大拥抱。 赤井秀一看着你,神情变得微妙,最后像是没忍住一样,轻声笑了起来,原本冷峻帅气的五官一瞬间变得柔和,深邃沉寂的绿眼睛渐渐有光透出来。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你下意识的脸上发烫。 “……之前在门口的时候,竹内小姐说工作繁忙的困难解决了对吧?” “嗯,怎么了?” “对此我的回答是恭喜……” 赤井秀一把搁在膝盖上的推理书放到茶几上,笑过之后的语气格外轻柔。 “那句话其实是骗你的。” “欸?” “还没真正和你处好关系,但能够每天和你接触的理由却消失了,那时候我其实很不甘心。” 这种话……简直就像是…… “看书的途中我也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找到新的理由。” “但好像并不需要。” “似乎我无论用什么方式靠近,你都会接受。” 看起来就像是,对人完全没有防备的,特别亲人的野猫。 明明是组织养大的,却是这样的性格,会是她完美的伪装吗? “竹内小姐,你真的有意识到吗?” “什么?” “我其实想追求你这件事。” 既然对方不设防备,那用一点急进的手段,也是可以的吧? 插入书签 只是嘴甜心里没你 深夜三点多,你躺在床上像摊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展开,而且莫名觉得很火大,你甚至给了自己的荷包蛋抱枕两拳。 如果你能在几个小时前,用同样的力道揍在赤井秀一的胸口,说不定就不会气到睡不着了。 大家都是二五仔,以后还要当同事,给彼此留点活路这么难的吗? 如果你只是组织的一般外围成员,别说恋爱了,和赤井秀一演一场命中注定天作之合都没问题。 但你是拥有代号的组织情报人员,组织会不会允许你发展职场恋情都不知道,而且真要谈起来那瞩目程度肯定直线上升,这让你以后怎么悄咪咪地吃里扒外? 赤井秀一把你当成潜入组织的工具人,没能顾及到你这方面的需求,你虽然生气,但说到底是你立场不对,没有理由怪他,只能□□可怜的荷包蛋抱枕。 越想越觉得头疼,你实在没忍住一吐为快的欲望,拿起手机啪嗒啪嗒打字,阴白的屏幕光打在你的脸上,你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像是冰库里拿出来冻得可以杀人的鱼,梆硬梆硬的。 你翻遍了自己的联络人名单,有的人你光是看到名字就能猜到他们那些臭男人会有的反应,最后只能把这种女人的话题发给你唯一的塑料姐妹。 你:组织对职场恋情是什么态度?交往的组织成员在任务的时候需要避嫌吗? 你:情报人员有了对象之后,组织有没有应对方案可以确保情报人员不会泄露重要情报? 你:还有就是,有代号的干部谈恋爱了要向上面打报告获得批准吗?恋爱对象需要经过组织审查吗? 最后还补了一句。 你:挺急的,在线等。 人在美国刚下飞机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恋爱的话题?你不会真的想告诉我,你看上了什么男人吧。别开玩笑,在组织里长大的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男人更靠不住的东西了。 你深感认同。 18岁之前你身边的男性只有养父,之后就一直跟着琴酒给组织打工,你想了想和自己比较熟的几位男性,里面稍微有那么一点靠谱的居然是,伏特加…… 难怪你这么多年,对男人心如止水,环境如此,真的不是你没感情。 至于最近冒出来的三位优质男警官,一个想骗你的感情,一个想骗你的情报,剩下的一个和上一位是发小,同理可证他也要骗你的情报,所以连坐,全员出局。 你:我知道,所以我想在看上之前先做好准备。 就算要演恩爱夫妇也不会自断后路的准备。 贝尔摩德:说起来,你也确实到这个年纪了。我先提醒你一下,对女人来说,爱情是毒药胜过是美酒,一旦沦陷想再脱身可就难了,千万不要为了男人愚蠢到赔上自己。 唔哇、标准的女子茶话会上会出现的过来人姐姐发言。 贝尔摩德:至于上面,对你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只要不搞砸任务、泄露组织情报,其他随便你。顺便问一下,你恋情的对象是谁? 你:一个想骗我感情的男人。 贝尔摩德:? 问题得到了解答,你放下手机,把惨兮兮的荷包蛋抱枕拍拍放好,思考着对策,意识渐渐模糊,睡了过去。 六点半闹钟响起,你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梦里你看到自己的荷包蛋抱枕长出了针织帽,还问你要不要和他交往。 太可怕了,贝尔摩德说的没错,男人真的是毒药,而且还是五毒之首。 就算只睡了几个小时,你还是准时到了诸伏景光的公寓楼下。 早上出门的时候又看到了某人送来的早餐,你盯着三明治和草莓奶,默念食物是无罪的,你只是不想浪费粮食,并不是被他的蜂蜜陷阱腐蚀。 “脸色看起来很差,发生什么了吗?” 下楼接你的诸伏景光打量了你几眼,关心地问。 “嗯……是发生了点意料外的事情,不过不会影响到工作,放心吧。” 你耸了耸肩笑了一下,把头盔套在后视镜上,背着包和他进了公寓。 职场恋爱是不可能职场恋爱的,你就算死,死酒厂外边,从东都铁塔上跳下去,也不会和潜入搜查官职场恋爱的。 “这是目标的资料,你需要做的就是,确认本人和资料一致,仔细排查一下背景和经历。” “简单来说就是,确认加入组织的新人不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看着你塞到他手上的资料,目前在执行潜入搜查任务的公安警察陷入了沉默。 “……这种事,不应该交给我这种同样是新人的组织成员来做吧?” 这确实,但你是卧底警察嘛,又不是一般新人。 “嗯,这次算你的考核,你调查的结果我会复核的,所以没关系。” 你把排除掉卧底剩下的八份资料分了一半给他,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也是自己想划水的私心。 既然要借你的风在组织快速上位,那稍微替你分担一点点工作,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超精英的公安警察欸,一个能顶两个你,来都来了,不用白不用。 还剩下四份资料要你亲自去调查核实,你发布完任务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呆了半个小时不到。 安室透顺着发信器的信号找到了摩托,它停在一栋公寓楼下。 仰头看了一下平平无奇的四层公寓楼,他隐入侧边的拐角角落,防止有谁在公寓内观察到他。 住所?奇怪,贝尔摩德说她接手了新人的核查工作,但一般情况下,调查背景是不会和目标提前沟通的。 没有部下也没有搭档的她,会面对象究竟是谁?组织内的另一个干部?还是说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 安室透本来还打算去拍一下信箱上的住户名留作线索,但来的时机不巧,她很快就从公寓里出来了。 坐上摩托了,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嗯?拿出了手机,是有工作上的邮件要确认吗? 那个手势,手机的解锁密码大概是……4869?有什么特殊含义? 要是能拿到那个手机就好了,组织部分高层的联络方式肯定在里面,说不定还会有重要情报。 是在看邮件吗,眉头皱起来了。新的任务?还是组织发生了什么? 开始回复了。 只输入了很短的内容就发送出去了。 看样子对方回信很快,她又开始了新的回复。 这个时候能联络的人是谁呢? 安室透半个身体隐藏在暗处,看着摩托上的女人啪嗒啪嗒打字,突然,她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用脑袋撞了一下后视镜上套着的头盔。 ? 安室透看不懂了。 她手忙脚乱地打了一长串,然后就飞快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两手拍了拍脸,深呼吸了好几下,戴上头盔开车离开了。 这最后的一连串动作,肯定……有什么深意……吧。 安室透往停车场走,他今天并不是专门来跟踪她的,会过来是因为发现发信器距离自己很近,打算看一下就继续自己的任务。 但看了她刚刚的行为,越想越觉得不能理解,安室透开车跟了上去。 你在诸伏景光的楼下,看到了赤井秀一发来的邮件。 想到昨晚的事情,你下意识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打开。 诸星先生:早上好,竹内小姐。今天的早饭你吃了吗?没有收到你的邮件,我担心会不会是遇到早饭小偷。 为什么会有人能昨天告白被拒,今天照旧送早饭顺便发问候邮件啊!而且早饭小偷是什么用词啊,可恶,怎么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你:抱歉,忙着出门忘记回复了!三明治很好吃,谢谢诸星先生。 既然赤井秀一这个告白被拒的都不觉得尴尬,你认为自己也不能尴尬,用平时的语气回复了邮件。 诸星先生:不用谢,竹内小姐的早餐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对于昨晚的事情,他一字不提,像是睡了一觉之后全都忘记了一样,如果可以,你希望这是真的…… 诸星先生:还有就是,关于昨晚,真的不能有别的答案吗? 果然,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对不起!工作的原因,我不能随便找男朋友,而且我和诸星先生才认识了不久,突然要我答应交往什么的…… 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二次拒绝了,赤井秀一该收手了吧,要是还不死心,那就再冷酷无情一点。 诸星先生:好吧。刚刚顺着街道走的时候,发现新开了一家似乎很美味的料理店。 你:嗯嗯?我可是很有骨气的人,就算是美食诱惑,我也不会上当的! 这封邮件发出去之后,对方的回复比起刚才要慢了点,你拉满了警戒值严阵以待。 诸星先生:诱惑?怎么会呢。我只是想邀请你去约会而已。 你捧着手机不动了。 诸星先生:虽然你的工作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解决,但不够熟悉这件事,还是可以改变的吧? 他一点都不像是死心了,反而斗志更高昂了。 你的想法乱成一团,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头盔上。 插入书签 那可是我的老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几天,你总能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跟踪你。 即便你灵活地运用各种小路逃开,也会在很短时间内被再次锁定。你只能察觉到对方,但无法找到究竟是谁,对方的水平很有可能在你之上。 在摩托尾部坐垫的皮革夹缝里,你找到了发信器,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规格。你没有轻举妄动,把发信器塞回了原来的位置。 是谁?和酒厂敌对的其他犯罪组织?还是说警方?亦或是组织上面的试探? 你没有办法确认那道目光的意图,为了躲开注视完成任务每次都要绕很长的路。 你试探过,好几次一个人看似毫无防备地走进适合伏击的地方,但对方毫无反应,看样子瞄准的不是你的性命。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放着不管的话,每次任务都要绕路甩开,实在太影响工作效率了。 怎么办呢? “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这天,吃完晚饭的你对赤井秀一说。 上次被你严词拒绝的追求者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变成了借书者和图书管理员的关系,每天晚饭的时候都会带着食物上门,坐在你的懒人沙发上看书。 你当时有一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预感,闻着手上照烧鸡排饭的味道,纠结了两秒钟之后让他进来了。 看样子你当时的决断非常英明,因为你现在真的到了要用他的时候。 你现在已经认定那个跟踪者能力在你之上,你自己很难抓到他的尾巴,但要是加上一个FBI里推理和行动能力都是tp的搜查官呢? 你这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正在看推理的赤井秀一愣了会儿,他抬起头,对上你坦荡荡的眼神。 “……好,你想去哪里?”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你挽着赤井秀一的右手臂,和他一起走在路上,有说有笑地交流着暗夜男爵读后感,路过不错的店也会走进去看看,看上去的确是恩爱的情侣在约会。 但只要来到一个新地点,你的眼睛就会像小雷达一样滴溜滴溜转来转去观察四周,很明显并不只是在约会。 “……刚刚我就想问了,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站在店门口等章鱼小丸子的时候,身侧的男人微微倾靠过来,贴着你的耳边小声问。 你没指望自己的异样能瞒过这位潜入搜查官,点了点头也贴在他耳边悄咪咪地告诉他原因。 “其实最近几天,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 这句话刚说完,你明显感觉到自己抱着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一瞬,随后又放松下来。 “跟踪?对方的身份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我猜是不认识的跟踪狂,所以想着如果和你约会的话,对方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当然是骗人的,你其实是想借用一下FBI搜查官的反侦查能力。 “原来如此,所以约会的说法是假的吗?” “这……虽然目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们现在怎么看都是真的在约会吧!” 你硬着头皮狡辩,他闻言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你。 “你的危机处理机制是不是有点问题?” “什么?” “邀请被拒绝的追求者处理跟踪狂,要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想做点什么,让你配合我去到隐蔽的地方,你会很被动的。” “唔……但诸星先生不是坏人吧。” “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问,你究竟是怎么认定的?” “嘿嘿,是秘密。” 又被敷衍的赤井秀一皱起眉头,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你从店家手上接过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插起一颗呼呼吹凉,递到他嘴边,笑容满面。 “作为赔礼。” 他盯着你看了会儿,叹了口气,低头张开嘴。 “……好烫。” “嗯?我明明吹凉了!” “里面还是烫的……” 你不信,把吹凉的第二颗塞进自己嘴里。 “唔!” 默认达成共识的你们,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目的不纯的约会。 期间因为目标一直没有现身,赤井秀一提议行为可以再亲密一些,所以大半个下午时候,两人间的姿势是他揽着你的腰,你靠在他身上,高调又亲密地把附近的店逛了个遍。 就在你以为跟踪者今天不会出现的时候,晚饭吃到一半的赤井秀一察觉到了跟踪者的气息,和你小声商量之后决定,把对方引导到人少的地方,你借口去自动售货机买东西,让他留在原地待机,分辨谁是跟踪者。 时间是晚上七点多,从地平线延伸到眼前的河流已经染上路灯的橙黄色,坂道上除了你们还有依稀几个行人,细长的影子在身侧铺开,像一条条河流的分支,汇集向了缓缓流动的长河。 “这个位置合适吗?” “嗯,差不多了,这里除了那座桥,没有别的路可以逃跑,除非跳河。” 凭着烂熟于心的东京市大街小巷地图,你们找了最近的,适合抓捕跟踪者的地点。 “那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河对岸的便利店买东西,注意停留时间不要过长。” 你点了点头就留下赤井秀一守在桥的这端,一个人跑去了对岸,进了营业中的便利店。 借着冰柜的反光,你被一抹金色晃了下眼睛,是桥上一个人帽子下露出的金色耳发,你的危机察觉雷达瞬间开始嗡嗡嗡狂叫。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在你目瞪口呆盯着那个人的时候,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也抬起头,然后你们隔着夜色,通过玻璃的反射对上了视线。 他只看了你一眼就立刻转身,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而且还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但你不会认错的。 跟踪者居然是写作安室透读作降谷零的日本公安啊! 虽然你很想问他为什么会跟踪你,但你看着他逃走的背影,浑身一个激灵。 等等、不能往那边跑啊!你会进入FBI遭遇战的啊!快回来,我装作没看到你就是了! 等你跑出便利店的时候已经晚了,桥上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过招,拳风呼啸的声音隔了老远都听得到,周遭的行人和你一样看傻了眼。 你急到恨不得飞过去,谁知道刚跑到一半,安室透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招架之中还转过来看了你一眼,然后就立刻和赤井秀一拉开距离,跳进了河里。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桥上的那一秒,你不否认自己其实很想直接晕过去,让所有的破事都爱谁谁管。 “他怎么跳下去了?你有看到他浮上来吗?” 你跑到桥边撑着栏杆往下看,却只能看到涌动的河水,没有半点人影。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站在你身边,他脸上似乎挨了一拳,嘴角有点血渍。 没有准备热身就下水游泳的话很容易腿部抽筋,更别说是在晚上,根本看不清河内的地形,万一被什么东西缠住…… “你冷静一点,那个跟踪者似乎不简单,他既然跳下去了,就说明有方法能安全……” 他话还没说完,你就两手按着栏杆,脚踩上去。 “噗通!” 东京的十月下旬已经是十足的深秋了,哪怕穿着加厚的冲锋衣,骑着摩托飞奔在夜风里也还是挡不住窜进脖子的寒意。 更不用说你现在穿的是单薄的雪纺衫,而且浑身湿透,被风一吹直接从头冰冷到脚,脑袋甚至都有点开始疼了。 “……要不还是我来开吧,你的身体在发抖。” 你唯一能接触到的热源,是你背后贴着的,同样浑身湿透的赤井秀一。 他一开始还相当绅士地维持着安全距离,不贸然和你产生额外的肢体接触,防止引起反感和不安。但他似乎发现你的身体在本能地后靠,想阻断两人之间的空隙,不让窜过的寒风的再带走热量,便主动贴了过来。 全部湿掉的衣服黏在一起,你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从他胸膛上传来的热度。 赤井秀一左手握拳,手臂紧紧地揽在你的小腹,挡住了寒风。托他的福,你这次顶多迎来感冒发烧,不至于肚子再出什么问题。 “我不会把我的老婆交给臭男人来开的!” 顶着风,你闹别扭似的回了他一句,满腔的怨气和怒火无处发泄。 “……摩托的名字居然是老婆吗……” 赤井秀一的关注点成功被你拉偏了。 “有什么不好?我的老婆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它对我来说就是第一位,要是你和我老婆同时掉进河里,我肯定会先救它!” 你的头越来越热,说的话也有点不过大脑了。 “如果真的遇到那种情况,我会去救它,你不需要跳下河的。” 赤井秀一似有所指地说,你能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动,耳边也有温热的气流。 “大骗子!我分明就跳了,你根本没拦我!” “那是你没听我说完就……” 在你们说话的同时,一直坠在摩托后面的白色跑车逐渐加速,直到和你并列。 车窗降下,露出了驾驶座上的安室透,他的刘海湿漉漉的,全粘在额头上了,漂亮的细眉也皱在一起。 “还是坐我的车回去吧,风太大了,你会着凉的。” 看到他的脸你就火气上涌,要不是交通安全法规不允许单手开摩托,你就要空出手去给他一拳了。 “罪魁祸首就不要想着将功补过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你超大声地吼了出来,肺部缺氧让眼前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你只看到了身后男人伸出手臂够向摩托的把手。 糟了,我老婆要不干净了…… 你浑浑噩噩地想着,昏了过去。 插入书签 你们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大脑像是快要融化一样烧灼着,眼睛睁不开,呼吸也好难受。 昏睡中,你进入了一个奇妙又可怕的梦境,长了针织帽的荷包蛋抱枕驮着你躲避金毛大猩猩的追捕,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不论跑出去多远都会立刻被追上。 可恶,什么种类的猩猩能跑这么快,猩猩不应该摇摇晃晃地外八走路吗? 半梦半醒间,你发现自己从金毛大猩猩手上逃脱,回到了卧室里舒服柔软的床上,你还能看到有个男人坐在床边,看到你睁开眼就俯下身来摸你的额头,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些什么。 但你只是恍惚地睁着眼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袋的热度和疼痛已经让部分功能暂时关闭了。 你愣愣地盯着他看,直到他的脸和你梦中见过的金毛大猩猩重合,不会吧,居然都追到家里来了。 你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怼在他脸上。 “莫挨老子,给爷爬!” 下意识用中国语说完这一句,你就再次昏睡过去。 被高烧病人轻飘飘的巴掌糊了一脸的安室透:…… 他叹了口气,把她自然落下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又替她换掉额头上的毛巾。 真是……居然就那么跳下来了,是笨蛋吗这个女人? 安室透撑在床沿的手缓缓收紧。 当时,他屏住呼吸隐在水面之下,几个动作之后已经游出去一段距离了,并不是顺着水的流向,而是逆游到桥的正下方,藏在对方的视线死角。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可以浮上水面的时候,他听到噗通一声。 桥上路灯澄黄的倒影被翻卷的水面弄得支离破碎,女人纤细的身影裹着大量气泡落进水里,灯光透过水面照在她身上,气泡上浮,散开的黑发随着她有些茫然地转头飘动着,似乎是在水里不能很快适应方位。 她本能地朝着河水流动的方向游去。 笨蛋!游反了! 隐藏在桥梁阴影里的安室透立刻浮上水面补充空气,缩回水里就朝着她的方向全速游过去。 脑袋里被问题堆满了,但是安室透来不及思考,她就那么急匆匆地跳下来,要是有什么意外…… 从她身后抓住手腕的那一刻,安室透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但没等他带她浮上水面,身前的女人就满脸震惊地转过头来,看到他的下一刻张开了嘴。 灌进嘴的河水让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手脚也僵住失去力量。 安室透要被这个笨蛋女人气笑了,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带她快速浮出水面。 帮她把脸上多余的水抹去,安室透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和她同行的男人已经跑到了一侧的河岸边。远远看着那个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的男人,并不想再过多暴露自己的安室透产生了就这么携人逃跑的想法。 “咳咳咳咳……” 怀里的人咳水个不停,迟疑了一瞬的安室透收紧了揽住她的手臂,还是朝那边游了过去,举着她的腰把她抬高。 “她呛水了。” 接住她的男人闻言愣了一下,锐利的眼神扫在安室透身上。自己撑着岸边利落爬上来的安室透毫不露怯,将湿漉漉的刘海捋到脑后,狠狠瞪了回去。 男人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掌轻轻拍她的背部,她抓着男人手臂上的衣服咳嗽个不停。 “可恶……安室咳咳咳……” 明明救了人却还要挨骂的安室透耸了耸肩,演绎出符合身份的不羁笑容。 “是我把你救上来的吧?” “咳咳、要不是你突然抓我,我怎么会呛到……” 女人埋怨的话语轻飘飘的,像掉进陷阱却张牙舞爪企图恐吓猎人的小动物。 真的是…… 他自己也好,这个身份不明突然出现的男人也好,为什么这个女人对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她那种信赖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安室透的视线紧紧锁住床上的她,像是要探究出什么,但无论怎么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仿佛一个看不见底部的深渊引诱着他不断深入。 似乎是体温过高,又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的神色变得痛苦,手臂挥动挣扎起来。拉到脖颈位置的被子滑下来,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肩膀和内衣的吊带。 看到这一幕的安室透僵硬了一瞬,轻咳一声之后面不改色地把被子拉回原位。 已经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寓,换了身衣服再过来的赤井秀一正站在阳台抽烟。看到安室透从卧室里出来,便把剩下的半截烟掐熄放回烟盒,裹挟着夜风和烟草的气息回到客厅。 在药店买药的时候,安室透也顺便在便利店买了衬衫和裤子,尽管并不太合身。 “药吃了吗?” “没有,只醒了很短的时间,现在又睡着了。” 两个男人一个站在阳台门附近,一个站在卧室门口,之间的距离表明了他们对彼此的警惕和防备。 在把高烧昏迷的家伙送到公寓门口的时候,两个都名不正言不顺的男人就谁应该离开这个问题僵持了一会儿,直到病人被冷风吹到打了个喷嚏,才各退一步勉强共处一室。 第一时间把你打理好塞进被窝之后,他们便一个回家一个出门买药,目前是第一次对话。 “从你的身手来看,不像是一般人啊,这位、诸星大先生。” 安室透眯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探究的视线,并且在对方报出名字之前直接喊出。 本来是不应该出问题的。安室透仅仅靠一个下午的跟踪,就差不多摸清楚了你反侦查水平的高低,让你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也是为了观察你的应对,试图从中探查到更多情报。 安室透真的拿出所有本事的话,你是很难发现他的。 但这个男人察觉到了,甚至还能成功反杀,在桥上的时候要不是被他缠住,安室透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跑掉。 “你的身手也不错,跟踪狂先生。” 大概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赤井秀一就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但是那个阴影里的偷窥者隐蔽得太好了,又混杂在商店街众多行人中,就算是他也不能找出。 这种水平,应该不是一般的跟踪狂……为什么会盯上她?唔……抓住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在交手之前,对自己身手有一定自信的赤井秀一是这么想的。本以为两三招就能拿下,没想到反被揍了一拳,还让他逃脱了。 根据她慌忙跑出来时紧张又担心的反应,明显是认识这个人的,不然也不可能直接跳下去救人,而且他们的对话也证明了这件事。 没猜错的话,跟踪她的原因应该和组织有关,至于救她…… 两个都身负秘密的男人没有再贸然试探,像达成了什么协议,气氛紧绷却又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如果再过两个小时她还不能把药吃下去,我就带她去医院。” “嗯。” 除了有关你的话题,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不再交流。 你一直睡到隔天的中午,醒过来之后盯着熟悉天花板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你昨晚直接昏过去了,还发了很严重的烧,途中醒过来几次,你只依稀记得你好像打了谁,又有谁来喂你吃了药。 你抬起还有些无力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嗯……热度降下去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喉咙好干,有没有水…… 你艰难地撑着胳膊坐起来,没等你反应一下,被子就从身体上了滑下去。 咦?怎么感觉这么冷,接触空气的肌肤面积是不是不太对劲? 你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露在外面光溜溜的小肚子。 “嘭!” 穿上睡衣的你从卧室冲了出来,寻仇一样凶狠地环顾了一下客厅,目光唰的一下锁定在沙发上看书的长发男人。 “你们两个……是谁帮我脱的衣服!” 赤井秀一捧着书本神色微妙,看到你杀气腾腾、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向厨房。 听到声音探出头的安室透正好撞上你的正义铁拳,武力值高你几倍的罪魁祸首希望用这一拳来平息你的怒火,所以并没有躲,这下他和赤井秀一两个人就都破相了。 因为刚生过病的身体还很虚弱,他只是嘴角破了点皮,你却像是刚跑完马拉松,脸上浮着病态的红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赤井秀一充当和事佬,拉着你坐下了。安室透揉着被揍了一拳的脸,嘶嘶吸着气,坐到了你们的对面。 “别担心,他只是帮你脱掉了湿衣服,没有做奇怪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是不是站旁边看他脱的? 意识到什么的你又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赤井秀一。 “……我也没有做奇怪的事情。” 你的眼神太过可怕,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招供了。 也就是说他们都看到了,你老土又没情调的一般纯色内衣。 和这相比,跳河呛水发烧算什么,你觉得自己身为一个还没谈过恋爱的母胎sl,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插入书签 我们只是同事 你很想对他们进行一次长达两小时的说教,让他们知道在女士昏迷的情况下应该送去医院,而不是带回家,甚至直接上手脱她的衣服。但你现在头晕脑胀的,提不起力气,而且还能闻到自己身上有淡淡的水腥味。 应该是泡过河水之后带上的,毕竟他们只是帮你脱掉湿衣服,擦一下身体和头发,并没有帮你洗澡。 你撑着有点虚的身体去找换洗的衣服。 “现在这个状态去洗澡吗,要不要等烧全退了再说?” “不!要是带着这身味道,我的烧这辈子都不会退的!” 你坚定地抱着衣服钻进浴室,隔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 “虽然现在说可能晚了,但我还是要警告一下,不要乱翻我的东西。” 之前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进行搜查的FBI:…… 趁你昏睡的时候已经翻过一遍的日本公安:……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异口同声。 “好的。” 你还是不太信,用怀疑的眼神挨个盯了一下才进入浴室。 头发上、身上都还留着河水的水腥味,你两指捏着被捂到半干的文胸吊带,眉头深皱。 大脑命令你别动,但是身体不受控制,你好奇地凑过去闻了一下。 唔呃! 你同时想起来自己的床单、枕巾和被套,以及在衣柜里摆了很久,为了约会才穿出去的漂亮雪纺衫。 虽然都是很喜欢的款式和颜色,但看样子只能全部丢掉了。 可恶的安室透,罪加一等! 你在浴室里洗了整整一个小时,期间沐浴液打了三次,搓到皮肤都发红了,反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异味了才出来。 期间安室透来敲了三次门,反复确认你没有晕倒在浴室里。 被水蒸气蒸过一遍的你头晕似乎加重了一点,一回到常温的客厅就眼前一晃,要不是安室透正好守在门口,抓住你的手臂把你扶住,你就要一脑门栽倒在地上了。 你靠在他身上缓了一会儿抬起头。 “他呢?” 客厅里没有赤井秀一的身影。 “去厨房里煮乌冬面。我先送你回床上睡觉吧。” 想到那个带着水腥味的被窝,你哽了一下,摇头。 “介意味道?” 敏锐如他已经察觉了你抗拒的原因。 “别担心,在你洗澡的时候我已经把床上的用品换了一套,也开窗通过气了。” “所以你还是翻了我的东西?” “……你介意的是这个?” 你总能很快拉偏对话的重点,安室透对此有点无奈。 “稍微失礼一下。” 他把你的一条手臂架到自己肩上,然后弓下身体,手臂捞在你膝窝后,一个发力就轻轻松松地把你抱了起来。 突然的天旋地转和失去重心让你本能地搂紧了他的脖颈,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要反抗,该怎么反抗,怎样才能打得过他这几个问题。 也就在这时,一句压低声音的话传进你耳中,因为视线受阻,你只能看到他说话时候上下滑动的喉结。 “……让你变成这样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 不像是性格恶劣的波本会说的话,你听到的时候愣了一下,要不是对情报员的耳朵有自信,你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可不是只要道歉就会原谅的好人。” “还需要相应的补偿。你想要什么?” “嗯……我得考虑一下。” 你这次受了这么大的苦,还出现了金钱上损失,得想办法坑回来。 只是还没等你考虑完,你就被安室透抱回卧室,整个塞进了被窝,你坐在床上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咚咚。” 端着碗的赤井秀一站在门口,指节扣了扣门。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出去,两个人无声换班。 赤井秀一在床边坐下,把碗递给你。 你低头一看,雪白的乌冬面条上,盖着一层蛋花。 “……这是什么?蛋花汤乌冬面?” 赤井秀一闭了下眼,用平静的语气说。 “荷包蛋散开了。” 你呼吸一滞。 也对,FBI王牌狙击手的技能点怎么可能点在厨艺上,你默念只要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夹起面条。 过于软烂的面条直接被筷子夹断,跌回了蛋花汤里。 “包装袋上说最少五分钟,以防万一我多煮了一会儿,抱歉……” 对上他满含歉意的眼神,你吸了吸鼻子,露出笑容。 “没关系,很感谢诸星先生!” 把口感欠佳,但味道还不错的蛋花汤乌冬面吃完,你躺下继续休息,他离开的时候帮你带上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你的鼻腔就一直在发酸,等到门一关上,你就扯过一边的荷包蛋抱枕把脸埋进去,本能地掩藏着脆弱的一面。 啊……真是的……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在生病的时候被别人照顾到这种程度呢……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感冒发烧大多数情况只是吃个药睡一觉的事情,严重也不过去一趟医院。 就算打电话给家人,住在另一个城市的他们也不能放下工作千里迢迢过来看你。能在电话里听到妈妈担心的声音,你已经觉得是最好的了。 像现在这样,生病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上一次是多久之前来着……高中?还是更早来着…… 好想妈妈……好想回家…… 但是回不去。 你一个劲地吸鼻子,但始终没能哭出来。关于这件事的泪水,你早在很多年前就哭够了。平时就算想到,也不会带来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今天因为生病,又或许因为他们的照顾,让你心底深藏的一些心绪翻卷上涌,睡着之前甚至回想起了本该模糊的妈妈的脸。 你沉入了梦乡,表情安宁又带着一丝脆弱。 在赤井秀一洗碗的时候,安室透掏出自己从卧室顺走的不属于他的手机。 4869,侦探福尔摩斯的名字——夏洛克——的谐音。虽然还没能弄明白她设这串数字代表着什么,但密码正确。 邮件记录……被清除了啊,也是,他们这种人,会保留邮件才奇怪。 通讯人名单只有很少的人,除了包含他自己在内的三位XX先生,其他人的备注全是酒的名称。 琴酒、贝尔摩德、伏特加…… 安室透瞟了一眼厨房,拿出自己的手机想把这些拍下来,但她的手机嗡嗡振动了一下。 新的邮件! 安室透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邮件上。 发件人是……绿川先生?总感觉这个姓在哪里见过…… 要打开看看吗?但这样她就会发现有人看过她的手机。 安室透思考了一秒,打开邮件。 暴露了就嫁祸给那个叫诸星的男人,问题不大。 绿川先生:下午好,竹内小姐。你之前交给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交给你?另外,我找到了合适的公寓,住址是XXXXX,明天就会搬过去。 工作?这个叫绿川的男人是她新的部下?难不成之前看到她进的那个公寓,就是这个男人的住所? 至于搬家……这个地址不就是这栋公寓下面几层吗?这么近? 安室透一边思考着,一边退出邮件,拍下了联络人界面,把她的手机塞到了她的背包里。 吃饱之后的觉睡得格外安稳,你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美梦,可惜记不清内容了。 烧已经完全退下去了,虽然身体还有点虚弱,但看样子明天就能恢复原样。 你伸着懒腰从卧室里出来,客厅里只有赤井秀一一个人。 “他回去了?”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复活成功!” “晚饭买的是便当,需要我去热一下吗?” “唔、现在还不饿……” 你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已经完全适应赤井秀一出现在你家这件事了。这好像不太对劲…… “冰箱里还有布丁。” 你霎时抛下这点不对劲,跑去厨房。 吃布丁的时候,你看了眼他手上的书,他好像看完了暗夜男爵系列,已经在看工藤优作别的作品了。 不错,吃安利的人补课非常自觉,一点都不需要催。 晚上,两个人时隔几天,再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由我来问可能没什么资格,但是可以话,能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吗?” 他问这个可真就难住你了,你不知道怎么答。 “我的竞争对手?” 你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他主动猜测,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欸、不是的!是一般同事!” “一般同事会跟踪吗,还在被发现的时候果断跳河?” 你张了张嘴,没法回答。 “这就是你之前拒绝我的时候,说过的工作原因吗?” 那幽深的绿眸仿佛看不见底,你咽下原本打算用来掩饰的话语。 “诸星先生……有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法回头了。” “是说我追你这件事吗?”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你深吸一口气,面上是从没展现过的严肃神情。 虽然他刚刚开了个玩笑,但你从他的脸上看不出额外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烟放在手上转来转去,几次抬起手又放下。 似乎在克制在你面前吸烟的冲动。 “不要那么有心理负担,我是个嘴很严的人,你不希望外泄的事情,我会把它带进坟墓里。” 你考虑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 插入书签 男人你很自信嘛 以你在组织里的资历,要安插一个新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那个新人只是一般人的话。 以赤井秀一的能力,他的晋升速度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快,刚开始可能没什么,但越往上走,受到组织的关注越多,他是你引荐进入组织这件事,将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但如果为了求稳,像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往上爬,FBI派他过来的意义也就没了。 在赤井秀一离开之后,你考虑了很久。 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不能让上面怀疑赤井秀一的升职速度,二是要让组织就算知道你和他之前就认识,也不会对你产生影响,甚至要反向证明赤井秀一的忠诚。 你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唔、要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趴在荷包蛋抱枕上,你打开邮件。 咦?收件箱里怎么有封邮件?难道是自己上次看完没有删掉吗? 发信人是绿川先生?不对啊,最近一次发邮件的应该是诸星先生啊,而且这封邮件的发件时间是今天下午。 带着疑惑,你打开了邮件。 绿川先生:下午好,竹内小姐。你之前交给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交给你?另外,我找到了合适的公寓,住址是XXXXX,明天就会搬过去。 是没见过的邮件……为什么会在已读收信箱里?是有谁看过这封邮件了吗…… 下午的这个时间你在睡觉,也就是说能见到这封邮件的人肯定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 …… 真是防不胜防啊!稍微掉以轻心一点,居然就直接入侵到手机里面了!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破译手机解锁秘密的啊! 可恶、4869真的很好猜吗?你虽然喜欢推理,但并不是福尔摩斯迷,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容易就猜到的。 而且知道你热衷于此的应该只有赤井秀一。 …… 啊。 原来是他吗?! 亏你还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让他加入组织,原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地时候偷家了,你甚至想拆开手机看看里面有没有多出不应该有的部件。 你锤了压在身下的荷包蛋抱枕一拳,然后愤怒地在邮件编辑栏啪嗒啪嗒输入了一大串,但拇指悬在确定键上久久没能落下,最后还是按着删除键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了。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一会儿还要和他商量之后的事情呢,这个时候冲过去质问岂不是直接谈崩? 而且身为卧底,窃取情报是他的本职,这封邮件也没写太重要的事情。 嗯……要不,这次就装没看到吧。再有下次就不放过他了! 你深呼吸一下,平心静气之后再次开始输入。 你:诸星先生,关于你想加入组织这件事,我考虑好了。由我引荐的话,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关注,所以处理的方式我也想了一下……为了确保我思考的方向没有出错,我再问一下,诸星先生说要追我,是真的吧? 对方回信很快,你躺在床上不过翻了个身的时间,手机就嗡嗡振动起来。 你赶忙翻回来。 诸星先生:我想从你那边得到的只是一个引荐,明明除此之外的事情并不需要你操心,但你还在为我考虑,真的非常感谢。至于追求你,我想我之前说得很清楚,加入组织就是为了解决你拒绝我的那个工作原因,不是吗? 啊啊、为什么又说了一遍!这让人怎么回复啊…! 他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你再装傻就有点过分了。 你:如果我说,等你拥有属于自己的代号之后,我会认真考虑和你交往这件事,你会怎么想? 呃啊、怎么看都像是正在钓鱼的渣女发言! 你无声地痛苦哀嚎,把发红的脸埋进抱枕里狂蹭。 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 男人为了追求爱的女人,发奋图强赚钱升职,很正常啊!谁都要养家糊口成家立业的嘛! 而且你也没说,有了代号就一定交往,到时候赤井秀一已经不需要你这个工具人了,说不定会直接反悔,这样你就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妙啊。 诸星先生: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这表面竹内小姐对我并不是全无感觉的,是吗?我会努力早日获得代号,让竹内小姐认可我的。 明明已经得到了可以加入组织的承诺,但赤井秀一还是配合你演完了这场深情追求,这样的扮演素养,让你深深地感到欣慰。 你亲自引荐的人,琴酒怎么说都是要见上一面的。 可惜身为大忙人的他,最近的空闲时间已经推到了下周。三人见面的时候,身为诸星大的男人已经在组织挂名成功了。 琴酒把赤井秀一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落在你身上,勾起嘴角嗤笑了一下。 ? 这是什么意思?嘲笑你挑男人的水平?还是发现了什么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 你心跳快要拉满。 琴酒瞥了一眼赤井秀一。 “我本来以为,你会被什么男人勾引,然后说一些要离开组织和他过普通人生活之类的蠢话。” 不愧是你三年来的直属上司,确实很懂你,后半句还真是你的愿望……但勾引是什么意思啊! “没有痴心妄想离开组织,而是让对方跨进自己这边的领域,做的不错。” 你的上司可能把你看成了贝尔摩德二号,把她戏耍男人的手段套在了你的身上。 琴酒用一种称得上是赞赏的眼神看你,而你陷入了地铁老人手机的状态,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就这?就这? 琴酒,心宽成这样,活该组织里的卧底抓不完啊! 你发愣的时间有点长,赤井秀一暗地里勾了一下你的手指,你霎时回过神来,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他。 他抓住你指尖的手缓缓收紧,你看着他幽深的绿眼睛,很快冷静了下来。 “那是当然。组织是我长大的地方,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在哪里活下去?”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很好。” 琴酒没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 赤井秀一加入组织这件事,一件落着! 她分配下来的任务并不难,对有能力进行潜入搜查的日本公安来说。 诸伏景光早就完成了任务,但还是琢磨着合适的时机,推迟了两天才向她汇报。 在此期间,诸伏景光去了一趟她的住所附近,寻找合适的新租屋。说是想要租房,公寓的管理人就很热情地招待了他。 对此并没有挑三拣四的诸伏景光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房屋,选了离她最近的那一间。 只有一个行李箱的东西,并不需要搬家公司介入的乔迁定在了任务汇报的同一天。 那封发出去的邮件直到晚上才得到了回复,她说搬过来的时候可以把汇报一起带来,还说可以等忙完了再过去,体贴地给他留了打理房屋的时间。 真是个各方面都不像是坏人的上司,真奇怪。 诸伏景光只这么想了一瞬,便把这个轻率的想法丢之脑后。在还没清楚认识她之前,光靠这一点细节就先入为主,会对之后的判断产生不好的影响。 第二天早上,他拉着行李箱走进公寓,视线扫过停车场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走过去。 那辆白色跑车,即便车牌被前面的车遮住,他也不会认错,那是ZERO的车。 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她的公寓楼下?ZERO在组织里已经和她接触上了吗?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属日本公安,却不在一个部门,两方为了避免潜入初期频繁接触引起组织怀疑,并没有互相透露彼此的假身份。 他们在前期注定只能像陌生人一样,只有获得代号之后正式接触过,才能慢慢熟识。 现在是陌生人,不能过去。 诸伏景光冷静地下了决断,移开视线,拎着行李箱上楼了。 空荡荡的租屋里还什么都没有装,诸伏景光甚至需要去一趟家具商场买一个床回来。 把行李箱随手搁在门口附近,他拿上这次任务的汇报结果打算先去解决工作,关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最后没有给大门上锁。 她似乎才刚起床,穿着睡衣开门的时候还在打哈欠,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担心。 不说组织里的人,就算是一般独居女性,也不会就这么给不熟的男性开门吧? 她还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捡起搁在门口附近的塑料袋子又缩了回去,里面装的好像是食物,会是谁送过来的呢?不会是ZERO吧? “进来吧进来吧,随便坐,我去换一身衣服。” 她把塑料袋里的牛奶和三明治拿出来搁在桌上,然后走向卧室,走到一半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转头去了阳台。 下意识转移视线跟着看过去的诸伏景光耳尖一热,唰地转回来。 她在拿今天要穿的文胸……也就是说,她睡衣下面…… 诸伏景光捂住脸,为自己挑了个不太好的时段感到羞愧。 插入书签 好多鱼??? 安室透回去之后思索了很久,他可以肯定自己看到绿川这个姓氏的一瞬间,脑内闪过的即视感绝对不是错觉。 他一定在过去的哪个地方见过这个姓氏。 安室透不是一个会放任谜团存在而不去解决的人,再加上目前是进入组织的初期,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酿成巨大的危机。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就过来蹲守了,无论那位绿川先生是何方神圣,他都要先看一下确认他的身份。 本来只是抱着最基本的警惕心而来,谁知道隔着车窗看到的居然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发小。 HIRO和自己一样被派入组织当卧底,这是两边互相通报过的。但详细的接触方式和情报来源彼此之间并没有告知,即便他们之后在组织遇到,也要装作陌生人,这是必要的保护措施——防止一方暴露,另一方也跟着受到牵连。 绿川……绿川…… 安室透按着额头,直到发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总算是在记忆里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进入组织卧底之前,在办公室和上司进行会谈的时候,有人进来送线人假身份的名单,他那时撇了那么一眼。 一堆伪名当中,就有绿川这个姓氏。 也就是说,绿川这个假身份被警视厅那边要走了,现在是HIRO在用。 看样子果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自己只是从她那边得到了绿川这两个字,就知道了HIRO目前的身份,还以为要等到拥有代号之后才能接触到呢。 不过,一个谜团解决,新的谜团又出现了。 为什么HIRO会成为她的部下?她在组织的存在暴露给警视厅了吗?不,不可能,就连他都是从贝尔摩德那边才得知到她的信息,没有理由会泄露给警视厅。 而且以这个女人好下手的程度,被警方知道肯定直接带走处理了。 是身份泄露?不……HIRO身为公安的身份一旦暴露,就会引来组织的杀手,不应该是身为情报人员的她。还是说她察觉了什么,所以把HIRO放在自己手底下监视? 仿佛有无数个问题随着目前的局面展开,但留给安室透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他从车上下来,避开监控翻进楼梯间,直奔邮件上所写的那间公寓。 如果HIRO真的是绿川,那他在楼下的时候肯定看到这辆车了,也就是说…… 安室透戴着白手套的手缓缓抓住门把,下拉,推开。 门果然没有锁。 玄关摆着的行李箱上,搁着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安室透直接拿起来翻开。 他撕下第一页,把笔记本放回原位之后,关上门就离开了。 穿好衣服出来的你,一边吃早饭一边看诸伏景光带来的调查资料。 该说不愧是潜入搜查官吗,调查得相当详尽,也找不出什么明显的漏洞,是一份看得出水平但不至于太突出的工作汇报。 嗯嗯,很不错。 你啃着三明治不住地点头,sl了多年的工具人模拟器这下可以开启双人游玩模式了,为自己有了一个很好的工作合伙人感到高兴。 吃完早饭之后惯例地给赤井秀一发去感谢邮件,你收拾完东西才腾出手来招待初来拜访的诸伏景光。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和你对上视线,你回想了一下自己从他进门的一切行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趁你换衣服的时候在你的地盘装了窃听器什么的?那也不至于动摇成这样吧。 你觉得很困惑,但没法问出口,只好先谈公事。 “你的汇报我已经看完了,这次任务完成得很不错,薪酬的话之后会打到你的卡上。” “啊、是!感谢竹内小姐给我这个机会,我会继续努力的。” 看到你的笑脸,他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地偏移了一下目光。 究竟在心虚什么呢?你满脑子都是问号,想问但又不能问,抓心挠肝。 “咳、不用这么生疏啦,虽然目前确实是上下级,但以你的能力,说不定很快就能拿到代号,到时候我们就是同级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你这么说着,眨了眨眼,语气满满的都是笃定。 “竹内小姐真的这么看好我吗?” “那当然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你和一般人不一样,尤其是……” 你刻意拖长了音调。 “我这张脸,是吗?” 诸伏景光看出来你只是在开玩笑,无奈接话。 “以后的一段时间你都要在我手下干活了,相信我的眼光,对自己这张池面的脸再多点自信嘛。”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看上他因为外貌,虽然显得自己有点肤浅,但要是能让他稍微放下一点点戒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你说的都是实话啊,只是有点太直白了。 经过这么一个玩笑,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你松了口气。 “在下一个任务发下来之前都是待机模式,你在邮件里说今天搬过来,但现在还是早上,东西难道已经收拾好了吗?” “不,我只带了行李箱过来,公寓里还什么都没有,我想我一会儿要去一趟家具商场。” 家具商场啊……说起来你上次想买客用物品来着,但因为工作太忙,到头来只在百元店买了几双拖鞋。 “唔、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竹内小姐有什么想买的吗?” “想挑一些茶杯和碗筷,还有一套床上用品。” 之前发烧睡过的那套已经被丢掉了。 “那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刚搬来这里,对这附近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刚刚还在苦恼要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家具商场。” “家具商场的话我知道一家种类和质量都不错的,不但送货上门,还可以免费安装。至于附近的情况,我可以路上和你说。你能乘摩托吗,我开摩托带你过去。” “可以,多谢竹内小姐了。” 你把备用的头盔拿给诸伏景光,带着他去停车场找自己心爱的老婆。车停在老位置上,你靠过去的时候微妙地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糟了,落水之后骑摩托回来,但是忘记给摩托洗一下了! “等一下!站在那里不要动!” 你用非常可怕的表情、非常严肃的语气对诸伏景光喊道。 他被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猫目都瞪圆了,视线立刻偏向停车场的某处,像是在找什么。 “我忘记擦我的摩托了,你在这里等一下,千万不要靠近,千万不要!” 你没察觉他的异样,留下这么一句,就从他身边风风火火地跑过去,噔噔噔上楼了。 你倒光了两瓶纯净水,把摩托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擦了个遍,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因素,你怎么闻都觉得还剩点味道。 你只好申请场外援助,把诸伏景光拉到车旁边,请他来分辨。 “嗯……我觉得已经擦得很干净了,并没有奇怪的味道。” 你爱怜地摸着自己心爱的老婆,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等坐垫上的水自然风干之后,就载着诸伏景光直奔家具商场,为了洗车你已经耽误掉不少时间了。 因为有你的推荐,两个人的购物效率非常高,只是逛了一圈就敲定了要购买的物件,交完钱之后顺便在商场附近的饮食店吃了个午饭。 因为是对方请客,所以你吃得很开心,和他聊了很多公寓附近的美食,力荐他去挨个尝试。而诸伏景光自带的温和气质,好像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笑着回应说好。 “商场的工作人员说下午就会送到,你一个人打理没问题吗,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心意我收下了。竹内小姐送我过来,还帮我一起挑选家具,光是这些我就已经非常感谢了,之后的清扫我一个人完全可以。” “好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用和我客气。” 吃完午饭你们就回了公寓,停摩托的时候,你的手机嗡嗡振动了起来,贝尔摩德给你打了电话。 你朝诸伏景光比了个手势稍微走远了一点,他理解地笑了一下,提着你的背包站在原地等你。 “我听琴酒说了哦,有个男人为了追求你加入了组织。” 你昨晚才和琴酒说这件事,隔天贝尔摩德就知道了,该说这个千面魔女是手眼通天,还是爱好八卦呢。不过以组织这个环境,职场恋爱确实是国宝级别的稀缺存在,是你你也会八卦。 “先说一下,我可没有答应,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拥有代号之后我才会考虑接受他的追求。” 接下来这个男人会为了追求你发奋图强,所以飞速升职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悄咪咪地给诸星大完善人设。 “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很容易被男人骗的样子,实则很慎重呢。用代号吊着那个男人啊……呵呵,看样子你长成很不错的女人了,辉夜姬。” 贝尔摩德比起你的代号,更喜欢用你养父取的这个外号来称呼你。 “我可不会一直都被你小瞧。” “那么你之前说过的,想要骗你感情的另一个男人,也是被这么打发了啊。” 嗯? 什么另一个男人? 你要是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贝尔摩德前后说的两个男人都是赤井秀一啊。 只是没等你接话,那边直接继续说了下去。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会先拿到代号,获得我们辉夜姬的青睐呢,未来可真是值得期待。” 不对、等一等!拜托停一下,另一个男人,是谁啊?! 这多出来的一条鱼,谁放进你鱼塘的啊?! 插入书签 前面忘了演的又怎么了 贝尔摩德特地打电话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八卦一下你的桃花,她还带来了新的任务消息。 “……这场晚会本来是由我出席,但航班出了点意外,我没法立刻回到日本,上面指示我把任务转交给你。” “今天晚上八点?!” 你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同时翻开袖子看手表,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先不说任务内容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光是从现在开始准备出席晚会需要的服装和妆容就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吧?! “现在预约也……” “没关系,我先前预约的美容院和礼服你可以直接去使用,任务的情报一会儿用邮件发给你。” “等一等、你的礼服我根本就不能穿吧?” “尺码的话,已经通知那边进行修改了,两个小时之后就能改好。” “不是尺码的问题,是……你的礼服风格和我完全不搭吧!” 想起之前几次和贝尔摩德一起因任务出席酒会,她的礼服不是露背就是深V,颜色还都是很难驾驭的,没有她那种气质的女人一不小心就能穿成笑话。 你仿佛看到了自己走进晚会的情形,所到之处的人群仿佛摩西分海一样自动散开,和你搭上话的人全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明明内心不那么觉得,却还要强颜欢笑夸你今晚看起来很美。 这是什么社会死亡现场,作为女人的你难道今晚要迎接世界末日吗? “啊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希望配合上妆容和发型,能多少能挽救一点吧。招待函也送到美容院了,你直接过去就行。” 贝尔摩德看样子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才来找你的,让你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 “……好吧,但这次任务算你欠我的,之后我可是要补偿的。” 补偿你受损的女性尊严。 “前提是你能完成任务。啊、对了,你还要带个男伴一起去,没有合适人选的话我这边可以推荐。” 男伴?你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对上他温柔的猫目。 “……不用了,我身边正好有个不错的男人。” 比起和贝尔摩德那边不认识的男人搭档,还不如让目前身为自己部下的诸伏景光陪同,至少可以保证服从性,能力上也不会给你拖后腿。 而且,这也是个很不错的,能让诸伏景光发光发热,从而被组织认同的机会。 贝尔摩德交代完这些就挂断了电话,你关上手机走回去。 “看样子你下午是没办法打理房间了,跟我走吧,新的任务来了。” 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有差距? 下午六点多,你的妆容和发型已经全部搞定,修改好的礼服也在服务员的帮助下穿好了,现在正站在全身镜前,举步维艰。 贝尔摩德这次的礼服是一条长至脚踝的银色露背鱼尾裙,万幸不是抹胸设计,不然你很有可能穿都穿不起来。 黑发被优雅地编盘起来,暴露出平时鲜少裸露在外的后颈和整片背部,明明都这个季节了,女人为了漂亮还真是下得去手。 高跟鞋和衣服是配套的,衣服尺码能改,但高跟鞋总不能削去后跟,又高又细的高跟鞋让你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困难。 但你不能把这副窘态带去晚会,只好尽力忽视脚底板的疼痛,端正姿态,整理表情,努力撑出符合这身礼服的气质。 “咚咚。” 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请进。” 你背对着门口,从全身镜里看到诸伏景光推门而入。 男士在晚会准备这方面可比女士轻松了不知道多少。 诸伏景光本来就身材匀称,想找到合身的西装非常容易。发型打理也只是把刘海梳到脑后,再喷上定型喷雾就算完成。 你洗头洗澡、做发型、化妆、穿礼服,差不多用掉了整个下午。而原本服务你的小姐姐们把诸伏景光抓去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现在就新鲜出炉放回来了。 你们在全身镜中对上了视线。 没有刘海遮掩他的视线,你清楚地看到他睁圆的猫目。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可能是无法把现在的你,和早上那个头发乱蓬蓬,只穿着睡衣的女人联系起来,从而产生了一些错乱。 哼哼,这就是女人,只要花费心思和金钱,从颓废宅女变身优雅佳人只是时间的问题。 “亲爱的,能过来扶着我吗,这个鞋跟太高了点。” 可能是这身礼服有自信加成的效果,你笑弯了眉眼,故意逗他。 诸伏景光要和你假扮一对经营珠宝生意的夫妻,虽然现在还早了点,但提前适应身份嘛。 他回过神来,对你报以歉意的一笑,走到你的身侧屈起左臂,好让你挽着他。 “抱歉,美纱,是我疏忽了。” “我们的胸针呢?” “在我这里。” 诸伏景光摊开掌心,是两只花朵形状的蓝色宝石胸针。这是这次任务的关键道具。 你偏了偏头,示意他帮你别上。 扮演素养同样很高的他已经完美融入了这个身份,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指尖勾起你肩上的布料,稍稍下滑,在合适的位置别上胸针。 看起来真像一位疼爱妻子的优质丈夫。 同样身为优质妻子的你也帮他别上了胸针。 第一次配合的搭档不但有眼力见识,还演技一流,你挽着他的手从美容院走出来,觉得这次的任务已经成功一半了。 车停在会场门口,诸伏景光让司机去停车场等候晚会散场,你在门口提交招待函。 “感谢笼岛先生和笼岛夫人的到场,希望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目前是优雅□□的你虚挽着丈夫的左臂,朝招待人员露出感谢的笑容。 富丽堂皇的会场里,你和诸伏景光并不意外地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但你们并不着急上去攀谈,只要戴着胸针,就会有人过来和你们接触。 在此之前,你更想先吃点东西,被美容院的小姐姐们折腾了一个下午,你早就饿了。 你的手摸了摸正在维持收腹状态的小肚子,计算着最多吃几口才不会让礼服走形。 餐桌上的自助牛排看起来相当美味的样子,你悄咪咪地咽了口水,勾了勾诸伏景光的西装袖口,眼神示意。 他轻轻点了下头,领着你走向餐桌。 就在你距离美味牛排还有几步的时候,有人从旁边靠近了过来。 要不是人设不允许,你这个时候真想狠狠“啧”上一声。 “晚上好,这位夫人,您的胸针可真是精致。” 一对看起来也是夫妻的男女笑着走过来,女的开口和你搭话。 你端着笑容,右手指尖抚上胸针。 “啊啦,这是我们公司预计下一季发售的新产品,能得到您的喜爱真是万分荣幸。” 女人的视线在你的指尖停留了一会儿,移向诸伏景光,他也同样用右手摸了一下胸针。 “晚上好,我是笼岛誉,她是我的夫人笼岛美纱,我们经营着小本的珠宝生意。” “哎呀,好巧,我和我丈夫也是……” …… “美纱预计下一季度流行的珠宝风格……” …… “最近珠宝进口的渠道……” …… 话题……无法终结!哪怕你饿到只想当个无口的漂亮花瓶,但碍于人设还要强撑着笑容加入谈话。 期间你忍不住瞟了几眼餐桌。 快别聊了,牛排要被拿光了啊啊啊! 随着最后一盘牛排被人端走,你眼底仅剩的光也消失不见。 “……可以的话,晚会结束之后请来三楼的六号房间。” 为了抛下这句话,这对自称藤原的夫妻像是盯上了你们一样,拉着你们硬聊了将近半个小时。 餐桌上只剩下一些冷盘,会场也适时地奏起舞曲,不断有人走进中央的舞池。 这双高跟鞋仅仅是穿着就已经是你的极限了,站了半个小时你的前脚板已经又痛又麻,再跳舞只怕会把你两只脚都扭断。 诸伏景光搀着有点站不稳的你退去了阳台,你临走前还不死心地看了眼即将被工作人员推下去的餐桌。 “脚很疼吗?” 他微微躬身,贴在你耳边小声问。 “高跟鞋可是女士的必修课,我知道什么站姿可以减轻负担,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眨了眨眼,不希望自己影响到他。 诸伏景光眉头微微皱起。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嗯?……夫妻?”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妻子在难受的时候依赖丈夫,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找着理由,用指责你OOC的语气关心你现在的状态,你愣愣地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亲爱的,我脚好疼啊,怎么办呢?” “要在我的腿上坐一会儿吗?” 见你不再勉强自己,诸伏景光再次露出笑容,一只脚踩上栏杆的台阶,大腿撑出一个平面。 “那你不会很累吗?” “和我夫人的辛苦比起来不算什么。” 在你还在迟疑的时候,他直接抱着你的腰轻轻一举,让你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并不平稳的腿面有点难以维持平衡,你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胸膛。 距离太近了,陡然轻松的可能不只是双脚,还有你的心脏,它好像浮起来了,还晃来晃去的。 会场里悠扬的舞曲飘进夜空,依稀还能听到交谈的模糊人声,你的视野被这个男人的胸膛占据,抬头就对上他关切的眼神。 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温柔到什么程度呢? 插入书签 亲爱的你真好 她今晚看起来真的很美。 虽然在美容院里,她见到裙子的一瞬间露出了失语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但诸伏景光莫名觉得,这条裙子和她很相称。 精致的妆容和发型,白皙光洁的背部,重点勾勒的腰线,转身时候摇曳起来的裙摆,每一处都挑不出问题。 挽着自己的手臂依偎在身侧的女人如她所扮演的笼岛美纱一样,温柔漂亮,优雅大方。 这就是任务状态的她吗,和上午见到的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全然没有了之前粗枝大叶的感觉。 这种转变让诸伏景光不受控制地警惕起来。他并没有忘记这个女人其实是组织核心的情报人员,但因为她平时的模样,他可能下意识忽略了她应该也拥有的另一面。 那种组织成员独有的,阴暗和残忍。 他强迫自己收敛思绪,抽离自身的情感,让自己融入到笼岛誉这个角色里,用伪装掩饰内心翻涌的挣扎和一点点不为人知的……窥探欲。 究竟哪句话、哪个表情、哪种性格……哪一个她才是真的?如果平时接触到的,毫无防备的她是真的,那她身为组织核心成员的事又要怎么解释? 不……既然做出这样的假设,就代表我潜意识里其实是偏向…… 诸伏景光闭上眼,不让自己继续思考下去,一切的一切,还没到能下定论的时候,还需要更多观察,更多相处。 目送着藤原夫妇走远,诸伏景光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全部视线都落到她的身上。 鞋跟太高,导致她谈话途中改变了几次站姿——在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有些失礼之后就再没动过——重心也已经大部分移到了我的手臂上,现在脚应该很疼吧。头部微微偏向餐桌方向五次,那个角度的话应该是在看……牛排,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 本以为会重新认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结果拨开那些伪装,一个又一个小细节勾勒出的,还是最初接触的那个看起来很好应付,而且有点天真的女人。 她是在假扮笼岛美纱的同时,还在坚持扮演这样的形象吗? 诸伏景光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解答,对她真正面目的窥探欲跨过了不该触碰的界线,他听到自己这么对她说。 “脚很疼吗?” 她有点逞强的笑容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再进一步呢? “要在我的腿上坐一会儿吗?” 她对别人的触碰毫无防备,只是伸出手便摸到了腰这样的敏感部位。再之后,稍微带偏了一点她的姿势,她就像一只任人摆弄的玩偶,依进了自己的胸膛。 看得出来她很少接触异性,尽管肢体表现得很信赖我,但她很容易紧张,会脸红,移开视线,身体僵硬,下意识地克制呼吸。 全身都是破绽。 恍惚间,内心深处升腾起强烈的渴望。渴望她真的是一个,好应付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单纯家伙。那该有多么的…… 多么的惹人怜爱。 两人独处、盛装打扮、奢华晚会、酒与美食,这些因素仅仅是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就免不了浮动的暧昧气息。 如果你的肚子没有叫的话。 “呃……” 人是铁饭是钢,进食是万物生来就有的生理需求,距离上一餐已经过去八小时,中途还消耗了大量体力…… 再完美的淑女在肚子发出声音的时候都会陷入慌乱,无数的解释在你脑内盘旋,你张开嘴又闭上,话语卡在嗓子眼,脸颊烫得可以煎蛋。 “呵呵……咳、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我也有点饿了呢,真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机会吃上饭。” 诸伏景光主动帮你找台阶这个行为确实很体贴,如果他能一开始就憋住自己的笑声就更好了。 你盯了他一眼,表情是说不出的郁闷。 “真正的绅士这个时候应该说是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掩护尴尬的淑女。” “抱歉,因为你的表情太有趣了,一不小心……” “表情?啊、你在嘲笑自己的上司露出了很蠢的表情吗!” “我没有这么说。” “没有说出来但内心这么觉得吧,区区一个新人!” “为什么现在摆出上司的身份,夫妻的假扮还没结束吧?” “因为我觉得你在小瞧我,决定新人教育暂时优先于任务。” “不要在任务的途中擅自决定啊……” ”这是上司特权。” 诸伏景光无奈笑着接受上司的临时说教,偶尔微弱地反驳一两句。虽然肚子发出声响带来的尴尬气氛渐渐消失,但遗憾的是再也找不回之前的旖旎暧昧。 任务内容是从藤原夫妻那边接手一种新型致幻剂的样品,是欧洲那边最新研发出来的,用于国家情报机构,但被组织的卧底偷出来了。 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点吧。 你看着金属手提箱里仔细包装好的三小试管药剂,寒意爬上脊背。 确认药剂完好,藤原夫妇先一步离开了,欧洲那边的情报机构正搜查他们,再多呆很有可能暴露你和诸伏景光。 会场上面的楼层是酒店,演戏演全套,你们在离开了三楼六号房之后,回到了自己订的房间,今晚你要和诸伏景光以笼岛夫妇的身份,在这里住一晚。 你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服务员送来今天的夜宵,你们的晚饭。诸伏景光还坐在桌前,他在看同致幻剂一起带来的资料。 昂贵漂亮的高跟鞋被你随便踢到一边,你赤着脚踩在毛毯上,走到他身边小声提醒。 “在客房服务过来之前记得收拾好。” 知道你本职是公安,要多窃取点情报,但千万别搞砸了我们的任务,不然是要去吃琴酒的枪子的。 诸伏景光闻言朝你笑了笑,视线移向墙上挂着的时钟。 “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客房服务来了我会接待的。” “嗯?没关系的,这次任务很重要,我邋遢一个晚上明天回去再……” 没等你说完,他便握住了你的手。 “但是这身礼服要先换下来吧,你看,手都这么冰了。” 他把你的手捂在掌心,热热的。 “而且明天回去的路上还穿着礼服,会很奇怪吧。”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你,你想要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那……我先去洗澡好了,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 酒店里的浴缸很大,很适合泡澡,可惜你现在有任务在身,只能洗战斗澡。尽管你已经这么决定了,但女人的宿命注定你快不到哪里去,光是卸妆就用了将近十分钟,把喷过定型喷雾的头发洗干净又是十分钟。 你在途中还听到了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应该是客房服务来了。 “您好,我是客房服务的人,您订的夜宵送过来了。” 诸伏景光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男人穿着酒店配套的服务员装,手上推着放满食物的餐车。 “请进。” 待这个服务员进入房间,诸伏景光关上门。 “邮件里说的致幻剂就在箱子里,这些是附带的资料。” 诸伏景光压低声音,把手上的一沓纸递给他。 扮成服务员的安室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一张一张地拍照,期间视线瞥向传出水声的浴室。 “她在洗澡?” “嗯,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随时有可能洗完。” “明白。致幻剂你想怎么处理?” “藤原夫妇呢?” “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 “……晚上三点,你来偷走它吧。” 安室透拍照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盯了诸伏景光一眼,不赞同道。 “这次任务很重要,一旦失败,你和她都会被组织追责。她是干部,但你还只是个新人,你不能为了这么点东西就冒险。” “……这是一个尝试。” 诸伏景光这句话说得很低,安室透没听清。 “什么?” “ZERO,帮我一个忙吧。有个问题再不告诉我答案,我可能以后都要睡不着觉了。” 洗完澡的你裹好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夜宵已经被摆在了桌子上,饿到前胸贴后背的你直接哒哒哒奔过去。 “快点吃吧,我已经拜托服务员帮我们买换的衣服了,一会儿就能到。” 碗碟也都摆放好了,你只需要坐下,拿起筷子就能直接开吃。 “亲爱的!你真好!” 你捧着温热的饭碗,真诚又感动地说。 诸伏景光笑了笑,没有接话。 吃完饭之后,服务员送来了衣服,你脱掉浴袍换上了尺码偏大的衬衫和长裤,爬上床睡觉去了。 诸伏景光和你约定分批守夜,他会在凌晨四点把你叫醒,和你换班。 折腾了一天还真是累了,而且和潜入搜查官共处一室,虽然任务还没结束,但莫名觉得非常安心,你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不知什么时间,咚的一声巨响,把你从美梦里拖出来。 什么声音?几点了?我是谁?我在哪? 你挺尸一般唰得从床上坐起来,没有开灯的室内,你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看到两个身形相似的身影,一个站在窗边,一个靠近门口。 谁进来了?追查药剂的情报机构人员? 你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下来跑去窗边找诸伏景光。 “亲爱的,发生什么了?” 你压低声音问,但窗边的人一动不动,对你的问话没有半点反应。 “美纱,我在这里。” 门口的人发出了诸伏景光的声音,差点自投罗网的你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向,连滚带爬地冲去了他身边。 认错人了!妈耶这也太尴尬了吧! 插入书签 一个萝卜很多坑 刚刚要是再走近一步,说不定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出去了。一瞬间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对心脏不太好,你挡在诸伏景光身前,隐隐遮住他半个身子,握着枪的手都有点发颤。 睡前你把枪放在枕头下面,多年来潜入任务的条件反射让你在惊醒的瞬间就掏出了它。 平稳心跳和呼吸,你拉动套筒让子弹上膛,但没有贸然举枪对着窗边的人。你还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看样子十有八九是追查致幻剂的情报机构来□□了,还不好好敲门,直接爬窗户进来的。 也不知道是欧洲哪国的人民公仆,不但大老远飞来日本,而且还要在深夜徒手爬上三层楼,这个酒店房间可是没有阳台的啊,外面只有一条输水管。 你使劲瞪大双眼,想看清窗边那人的模样。 可恶,太暗了,并没有夜视眼的你怎么看对方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和动漫里面的小黑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小黑的左半边身体浸在暗淡的月光里,只有这一点微弱的光线,你看到他抬起手,手上拿着的赫然是装致幻剂的金属手提箱。而他的另一只手搭在窗沿,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跳窗而出。 什么?在你还在睡觉的时候箱子就已经被抢走了吗?你的警觉性不应该降低到这种程度啊,还是说诸伏景光给你的安心buff太强了,让你彻底陷入了深层睡眠? 你只纠结了一秒,来不及思考答案,下一秒就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对方身体……的偏右侧。 这是你枪法最致命的弱点,你总是不肯将枪口对准人的心脏或是大脑。无论在靶场怎么纠正,枪口一旦对准活生生的人时,总是下意识的偏移方向,十枪里面有九枪人体描边,还有一枪是擦伤。 琴酒看过都说没救。 谁让扳机扣动的瞬间,你总是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射中,要是射中,拜托千万不要是重要器官。 如果可以,你不愿意拿枪对着任何人,也绝不会扣动扳机射出子弹。 这也是为什么你这么多年资历在那摆着,却还只是个单纯的情报人员。 枪威力最大的时候就是射出子弹之前,在你的枪指着小黑的此刻,他绝不会就这么直接跳窗把后背留给你,你不动他也不动,你们无声对峙。 “请把那个箱子放下。” 你主动打破沉默,但小黑还是不说话。 是不是听不懂日语?呃、英语可以沟通吗?也不知道这位小黑兄弟是哪国的友人。 “美纱……” 在你头脑风暴的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着站在你身后的诸伏景光突然搭上你的肩膀,你紧绷的身体颤了一下,集中在小黑身上的注意力被分散。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分神,你就看到小黑飞快转过身,脚踩上了窗沿,把后背暴露在你的面前。 要开枪只有现在。 你屏住呼吸,咬紧牙关,在开枪和不开枪的动摇之中,脑子里闪过的是琴酒冰冷的眼神。 任务失败可能会死。 冷静一点,只要子弹擦到胳膊,让他丢下箱子就可以了。 但要是射偏了打中身体,怎么办……? 伤害一个人而不抱愧疚的活下去,你能做到吗? 最后还是没有开枪,你眼睁睁看着小黑兄弟带着金属手提箱从窗口消失,举起的手缓缓放下。 啊啊、糟糕,想起来拿到代号之后就很少再被琴酒用枪捅脑袋瓜子,看样子今天回去可以温故而知新了。 只是不知道诸伏景光要怎么办,你是干部可能会吃点苦头,但他还是个小新人,在这样的任务上失败别说升职了,只怕会直接绑上石头扔进东京湾。 怎么办?要不现在就让他离开?跟琴酒解释新人因为任务失败害怕担责逃跑了……但是之前任用诸伏景光的时候你又帮他做了担保,说到头还是你的错。 你的脑子乱哄哄的。 “美纱?美纱?……竹内小姐!” 诸伏景光按在你肩膀的手用力晃了晃,你回过神来,来不及思考,把卡在嗓子眼的那句话直接说了出来。 “你跑吧!” “什么?” “你快走吧,现在就连夜坐飞机离开这个地方。任务失败了,我们被追责的话,你很可能直接被杀掉,要跑就只有现在了!” 你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音调不自然地提高,紧张得心脏要跳出胸口。 静谧无光的房间里你看不到隐在暗处的诸伏景光的表情,甚至听不到他呼吸或是心跳的声音,若不是他按在你肩上的手力道越来越重,你甚至觉得自己在跟一座雕塑说话。 沉默如上涨的潮水,时间越长,你越是不安。潜入组织确实是很重要的任务,但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啊! “你……” “那你呢?” 他突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我怎么说都是拥有代号的干部,顶多受点责罚。欸这不重要,你快点跑!” “但是……任务失败是我的错。” “哈?为了那种东西你要付出性命?!别开玩笑了,现在就走!” 你急得快要上火,干脆直接动手,一手推搡着他的胸膛,一手去开门。 手在搭上门把的一瞬间被他扣住手腕,同时你听到了他的笑声。 ? 压抑的笑声渐渐放开,胸腔的振动都传到了手上。 哈喽?生死攸关的时刻笑什么笑啊!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你觉得自己被笑话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致幻剂没有被抢走,那里面是空的,哈哈。” …… 不用直面琴酒的教训了,你应该感到开心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耍了的屈辱感。好在环境黑暗,不然诸伏景光能看到你羞恼得满脸通红,瞪眼龇牙的可怖模样。 可恶,肯定是故意的吧,好想朝他生气,但他又没做错什么,倒不如说还救了你一命,你得感谢他。 “致幻剂呢!” 憋了好一会儿,你没好气道。 “在浴室洗手台的右边柜子里。” 诸伏景光语调里满是愉悦。 “拿上,转移地点!” 再不跑,难不成要等那位小黑兄弟发现箱子里是空的,折返回来搞个梅开二度吗? “刚刚为什么不开枪呢?” 整理东西的时候,诸伏景光这么问,还在生气的你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嗯……我猜一下,应该是,不想为了那种东西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失去性命,对吧?” 他笑得眉眼弯弯的,你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又有回升的趋势。 “啊啊烦人!回家之前不许和我说话!这是上司命令!” 早上六点,你载着诸伏景光回到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睡眠不足,惊吓过度,再加上吹了两个多小时的风,你累得只想弹射进被窝睡大觉,让任务什么的都去死吧。 把没有还的礼服鞋子和药剂一起塞给了诸伏景光,你头也不回的就要往楼上走。 睡觉!睡觉!睡觉! 手腕被他拽住,你皱着眉回头看他。 诸伏景光指指地面,又指指自己的嘴。 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噢噢……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话了。” “晚安。” 他笑着说。 冲进楼道的你狼狈至极。 确定你不是坏人之后,诸伏景光的笑容变化也太大了吧!明明之前还带着点距离感的,现在随便一笑就是光芒万丈的模样,太可怕了! 你拍着脸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成为了睡意的俘虏,迷迷糊糊摸着墙壁走上自己的楼层,一个拐弯。 “咚。” 被撞得向后仰倒的你被失衡弄得清醒过来,霎时间瞪大的眼里倒映的是赤井秀一的身影。 他怎么在这? 不对,身后就是楼梯,摔下去要头破血流的啊! 很显然他也很清楚这个,飞快伸手拽住了你的手肘,用力一扯,让你的失衡换了一个方向。 整张脸埋进一个男人的胸肌是什么感觉呢? 嗯……谢谢你,赤井秀一,各种意义上…… “没事吧?” “多谢招待。” “什么?” “啊!我没事!非常感谢!” 你可能是困傻了,说话开始不过脑子了。 “呃、诸星先生怎么在这?” “来送早饭,你忘了吗?” 这个时间?这个男人究竟是几点起床的啊? “诸星先生的睡眠没问题吗?” “我是很少睡眠就能恢复精力的体质,别担心。” 真的有这种体质吗?这个能传染吗,要是能的话你现在就要接种。……不对,真的变成这种体质岂不是彻底沦为黑心组织的无休工具人了吗? “倒是你,脸色看起来很差,而且这个时候回来,是整夜没睡出去工作了吗?” 赤井秀一直接伸手拨开你的刘海,掌心贴了一下额头。 “嗯……没有再发烧呢,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吃一下药比较好。” 他的眼神非常坦荡,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亲密的动作。 你有种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蜂蜜陷阱爬出来,结果又掉进了另一个蜂蜜陷阱的感觉。 插入书签 禁止职场霸凌上司 再三保证过回家之后一定会吃完早饭和药再睡觉,你告别了赤井秀一回到自己的家里,废物一样扑倒在懒人沙发上,掏出手机把任务完成的邮件发给了贝尔摩德。 虽然真的想就这么在沙发上睡过去,但你想起赤井秀一掌心的温度和他认真的眼神,还是乖乖听话吃了早饭和药,然后爬进了被窝。 闹钟时间定在十一点。 可是叫醒你的却不是闹钟铃声,而是来电铃声,意识朦胧中你觉得铃声似乎响了好多次。 可别是什么重要的工作电话,打工人骨子里的倔强让你艰难蠕动着钻出被窝,整个脑袋混混沌沌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您好,这里是竹内……” 你觉得自己刚睡醒发出的声音像地狱里恶鬼的叹息,当然,如果电话对面是来通知新任务的琴酒,那你真的会化身恶鬼去和他同归于尽。 “下午好,我是安室透,遵循指示来接手货物。” 谁?来干什么? 你拿下手机看了眼通话界面,盯着上面的安室两个字反应了足足三秒,又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 可能实在是太累,也有可能是药效影响,十一点的闹钟铃声根本没能把你叫醒,你就这么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 怪不得疲惫感不降反升,原来是睡过头了。你敲了敲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接手?不是说由我送过去吗?” 贝尔摩德又在搞什么,怎么老是临时变卦,就算是塑料姐妹情,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还能不能好好当同事了。 “关于这件事……现在我上司在一个不方便接待你的地点,所以派我过来这边了。” “这边?” 你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现在在你公寓的门口。” …… 你按住眉心,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到你的叹息声了,有什么不妥的吗?” “不,没什么,你稍等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你直接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捂着有点嗡嗡的脑袋瓜子冲进浴室,和睡成乱麻的头发展开了搏斗。 十分钟之后,你气喘吁吁地打开了公寓大门。 睡过头导致的精神萎靡让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废气息,眼神发直反应迟钝,看起来弱鸡到一拳就能直接K.O。 而门外站着的安室透清俊帅气,比阳光下闪耀的金发更灿烂的是他的笑容。你都忍不住想眯眼了,这是什么天使降临人间带来圣光一样的完美笑容。 唔哇、看上去心情超好的样子,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请进。” “打扰了,这是伴手礼。” “嗯?” 他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你,你道了声谢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便当。 “是在店里买的炸鸡块便当。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吧。” “啊、谢谢。但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的?” 你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原定计划是十一点起床吃午饭然后出门交接任务,睡过头只是个意外,他怎么知道的?不会在家里装了监听器吧? “在刚刚那通电话之前,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一点半我都给你打过电话,但是全都没人接。” 他撇下眉毛歪了歪头,有点委屈的感觉。完全扛不住这种攻势的你,很快就为自己擅自的怀疑感到了愧疚。 “抱歉,我那时候应该在睡觉……” “咦,我没有在抱怨的意思,请不要道歉。彻夜工作之后好不容易睡了一会,醒过来又要空腹工作,怎么说也太可怜了吧?以防万一,我先去商店街买了便当带过来。” 虽然他以前故意试探跟踪你的行为真的挺过分的,但是绝赞的元气笑容之后是诚挚的担忧和关心,再加上手中热乎乎的美味便当,你内心的天平疯狂动摇中。 唔嗯嗯…… 要不就勉强原谅他害你发烧的事情吧?再说了本来就不是故意的。 “不过,竹内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差一点就要犯罪了呢。” “诶?” 他在说什么? “要是这次你还不接电话,我会以为你遇上了什么意外,直接非法入侵也说不定。” “多、多谢安室先生关心……” 呃、安室透先生,虽然你的笑容很漂亮,但眼神看起来好危险…… 他不会是真这么想的吧?! 你动摇的内心霎时像是被巨浪拍在岸上的鱼,啪嗒啪嗒,无力地挣扎了两下,最后不动了。 果然原谅他这件事还是稍后再议吧! 领着安室透在沙发上随意坐下,你进卧室拿出手机,给诸伏景光打电话。 早上回来的时候,你把致幻剂直接丢给他了,一方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给他行方便,另一方面是东西搁在你这边你会睡不踏实。 本来你打算自己醒了去他那边拿回来的,但现在安室透来了,就让他送过来吧,说不定他们俩还有什么情报要私下沟通。 你真是为这两位潜入搜查官操碎了心。 “……是,现在接手的人过来了,你带着东西上来吧。” “东西不在竹内小姐手上吗?” 你打电话的时候,安室透一直盯着你看,见你挂断了电话就立刻问道。 “嗯?是的,目前在我部下手上。” “这么重要的任务物品……不自己看着吗?” “自己看着的话就不能好好睡觉了吧,再说我的部下可是很优秀的,交给他可比我拿着更让人安心。” 你这话有点超出安室透的预料,他的瞳孔收缩又很快恢复,然后露出了一个辨不清情绪的笑容。 “竹内小姐,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你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和他第一次遇见时的情况,然后唰得窜到他面前。 “啊!那之后最近事情太多了,差点就这么忘了。关于照片的交易详情我们还没谈呢!照片呢,你不会随便丢掉了吧?” 安室透还没说完的话直接被你打断,他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表情变得异常微妙,你甚至看出他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和愧疚。 真丢了?! 你的眼神从质问变成震惊。 “你丢掉了?!被别人看到怎么办?我的平静生活要是被打破了,我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不不、没有丢,照片还在我那里,你稍微冷静一下……手、先松一下手!” “那就快把照片给我,说起来上次你害我掉河里,欠我的补偿也还没给呢。” “补偿和照片是两码事吧,你先放开……” “那个……打扰一下?” 在你们争执的途中,留着没有关的公寓大门被人推开,你和安室透一致转头看向门口。 诸伏景光逆着光站在那里,手上还拿着非常重要的组织货物。看样子接到你的电话他就直接拿上东西过来了,真是非常敬业且有效率的部下。 而身为上司的你,右手死死拽着安室透的胳膊,把只是躲避而不反抗的他直接逼到了沙发角落,面目狰狞到看上去像是要把他给直接生吃了。 糟糕。 职场霸凌部下的发小,但是被部下抓到现行该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你的视线缓慢转回到安室透身上,然后僵硬地放开了他的手臂,腾得站起来后退两大步。 “下午好绿川先生东西带过来了吗真是辛苦了交给这位安室先生就行。” 连气都不换一口就直接说完,你努力维持笑容,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可惜有人不给面子。 “噗、咳咳……” 身后没有一点良心的安室先生没能憋住自己的笑声,要是真能把他生吃了来解决目前的窘境,你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好在你善解人意的部下没有落井下石,诸伏景光用一种关怀的眼神看着你点了点头,接着你的话茬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竹内小姐的部下,叫我绿川就行,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安室透也从沙发的最边边上站了起来。 “我叫安室透,是来接手货物的,请多指教了。” 两个人演了一场挑不出毛病的初见面,看样子是要扮演陌生人了,没能看到旧友重逢的你有点微妙的失望。 “那你们先确认一下货物,我去吃一下今天的午饭。” 把沙发附近的空间留给他们交流一些你不能听的情报,你相当体贴地捧着便当到靠厨房的桌子边坐下,开始享用美味的炸鸡块便当。 面衣脆脆的,里面的肌肉软嫩多汁,酱汁也十分风味,治愈了你疲惫的心灵和身体。 只是才吃到一半,安室透就起身告别,准备离开了。 “唔!” 别走啊!我的照片和上次的补偿! 你想把他喊住,但嘴里还有没嚼完的炸鸡块,出于礼貌这个时候根本不能开口说话。 听到你的声音,都已经走到门口的安室透转过身来,他的视线落在你鼓起的腮帮子上,扬起完美的笑容。 “竹内小姐不必挽留,上司还等着我去交付任务,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可恶,他明明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就是故意装不知道。 你只能改变战略,疯狂给诸伏景光使眼色。 快!拦住他! 诸伏景光愣了愣,朝你点头笑了一下,走向安室透。 “那我去送一下安室先生。” ? 等等!不是这个意思!!! 插入书签 家人们头部以下不能播 这次的潜入任务结束之后,你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安稳时间。 生活仿佛恢复到了一个月前,没有任务的日子你白天在公寓宅着,晚上去便利店值班,两点一线过得非常舒坦。 琴酒时不时会丢一些新人的资料让你去调查,看样子以后组织的新人审查真就被你揽走了。 赤井秀一在琴酒那边过了明面之后,立刻奔赴到组织打杂的最前线了,每次任务都连着好几天不能回来,你们的早餐约定也只好取消。 不过你偶尔还是会看到有早餐搁在门口。 我回来过……他大概是想传达这个意思吧。 同时忙碌起来的还有诸伏景光。 和只做保密级别较高的情报工作的你不同,他这种新人,前期是逃不过脏活累活的,要想被组织真正信任,上司赏识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业绩积累。 至于安室透那边,他带着你的照片和未兑现的承诺消失得一干二净,可恶至极。 三位潜入搜查官的卧底生活总算步入了正轨,想着他们在不知道的地方为组织出生入死,你敲打着自己怠惰的精神,也开始了新技能的学习。 你上次紧急接手了贝尔摩德的任务,在这么大的人情基础上,你用东都市的超详细摩托小道路线换到了她的一对一变装术教学。 这个时候你真的庆幸自己是从小养在组织里的,又是琴酒信任的部下,还和贝尔摩德是塑料姐妹花,但凡少了哪一层关系做保证,贝尔摩德都不会教你变装的方法。 只可惜她是大忙人,每次都要你吭哧吭哧带着学习用具跑到她那边请她赐教,课时还不定,你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学了两个多月。 如今距离正月只有一周不到了,你之前的防风外套换成了羽绒服,内里还添上了高领毛衣,看上去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只是这身超保暖的衣服,很快就要脱下来了。 “香织,快点换衣服,要开店了!” “我马上就来!” 穿着兔女郎服的漂亮小姐姐招呼了你一声之后离开了更衣室,只剩下你一个人盯着柜子里挂的衣服咬牙切齿。 小原香织,你这次任务的假身份,职业是……兔女郎。不是那种擦边的兔女郎主题餐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风俗店,店内有专用通道,上楼就是爱情酒店的那种。 你为了接近任务目标窃取资料,已经扮了三天的兔女郎了,一个晚上大腿能被客人的咸猪手摸十几次。 你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真想在见到任务目标的瞬间就冲上去给他一拳。 喜欢兔女郎是吧,普通攻击是冲拳还能过肩摔的兔女郎你喜欢吗? 只是抱怨归抱怨,火大归火大,工作还是要完成的,毕竟这是贝尔摩德给你开的结课考试。 换上紧紧贴合身体的黑色兔女郎服,你关上柜门,看到了柜门镜子上自己目前的模样。 波浪卷的茶色头发披在肩膀上,嘴角有颗红痣的妩媚女人穿着低胸的黑色紧身服,光裸在外的双腿套着黑丝网袜,衣服覆盖身体面积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就算在开了空调的店内也好冷!为了挤出□□,胸被衣服勒得好难受!兔耳发箍夹在脑袋上好痛! 唯一的安慰就是有□□遮着,不至于让你看到自己穿这身衣服的模样。 可恶的贝尔摩德,说什么结课考试,分明就是把不想做的任务丢给你。 要不是这个结课考试,你现在完全可以窝在公寓的被炉里看往年的红白歌会,手上还捧着热乎乎的小豆年糕汤。 吸气、呼气,冷静下来。 今天你说什么都要拿到资料,然后狠狠地给那个任务目标一拳。 深夜十一点二十分,你从任务目标的笔记本电脑上拔下USB,塞进目前唯一可以放东西的位置——□□里。 被捆住手脚丢在一边的中年男人早就昏迷过去,脸上青紫一片,看样子是挨了好一顿揍。 资料到手,被咸猪手摸大腿的气也消了,你确认了一下伪装没有破绽,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朝门外两侧站着的保镖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之后,你搭电梯回到店内。 昏迷的山下先生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保镖发现,到时候要脱身可就难了。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去更衣室换好衣服离开这里,避免节外生枝。 只是还没等你回到更衣室,你就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半开放隔间里,坐着一个金发男人,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容,你绝不会认错。他对面坐着的兔女郎,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店内指名率第一的小姐姐。 你目瞪口呆。 这两个月来,别说找他要回照片了,你连安室透的影子都没见着,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没想到这次居然在兔女郎风俗店遇到。 好哇安室透,没想到你这个为国家鞠躬尽瘁的人民公仆,居然好兔女郎这一口? 你内心的天平在照片和任务之间摇摆,最后偏向了自己的照片。 小原香织干的事被发现,你只要摘下□□就能混过去,但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逮到安室透要回照片。 你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远藤雅子,这家兔女郎风俗店的头牌,同时也是组织培养的杀手,安室透这次任务的搭档。 “为了庆祝这次任务的成功,这杯酒我请你。”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惑人气息的漂亮女人把酒杯推到安室透面前。 这次的任务是暗杀一家药品研发公司的社长,从头到尾仅仅花了两天时间和一颗子弹,但这个女人用在他身上的无聊把戏却不下十次。 低效率且让人不爽,但又不能直接翻脸,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地位和资格。 安室透笑着举起酒杯和她的轻轻一碰,在她灼热的注视下饮下酒液,喉结上下滑动,看上去是咽下了。 她的眼底浮出满意的笑。 安室透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同为组织成员甚至更核心的白干小姐。 行事容易冲动,对不熟的人也会心软,很好应付,但又有点难缠……有时候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不过和她对视就会发现她眼底的信赖和善意,一直亮亮的。 都是组织的女性干部,虽然不至于全都是贝尔摩德那个类型,但至少也该是远藤雅子这样的吧。 白干小姐这种性格,究竟是怎么在组织里成为干部的? 安室透思考着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只分出一点注意力来敷衍对面的女人。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是个很好的男人。” 远藤雅子支着下巴,身体前倾,裸露了大半的胸前美景。 “多谢远藤小姐欣赏,我这样的男人还差的远呢。” 安室透的营业笑容一点弧度都没变,不着痕迹躲开她伸来的手。 远藤雅子眉头皱起,落空的手收回来,指尖捻了捻耳侧的发丝。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明明只是想给彼此一个美妙的夜晚,醒来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真是抱歉,其实我之后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现在也该回去了……” 真和这个女人发生关系的话,肯定会被缠上的。 安室透冷静地思考着,酒液压在舌下的异样感觉并不是太难忍受,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很有可能一点点滑进喉咙。 “啊啦,那就没办法了,真是遗憾。” 预料之中的,远藤雅子这次并没有过多纠缠,看样子酒里真的被她放了额外的东西。 要尽快把嘴里的酒吐掉。 “那个,离开之前想借用一下厕所,请问在什么地方?” 远藤雅子指了个方向,安室透起身和她道别,避开来往的侍应兔女郎,走进了男厕。 液体从舌下翻上来,安室透一个低头,但就在他吐出液体之前,洗手台的镜子里闪过一抹茶色。 有人! 身体本能反应地转身,摆出护住心脏和下腹的防备姿态,只是来人不走寻常路,手一抬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嘘!是我,竹内!” ? 面前没有见过的兔女郎发出了白干小姐的声音,这神奇的展开让安室透愣了一下。 “好不容易逮到你了,快点把我的照片还给我!” 照片? 早把照片这件事忘到脑后的安室透花了几秒钟来回忆前因后果,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口腔里的酒液缓缓流向喉咙。 糟了,还没把酒吐出来。 安室透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拉扯。 可能是他的反抗刺激到了白干小姐,她眉毛一竖,用更大的气力抗衡起来。 往外拉的动作没法使出手臂的全部力量,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而酒液已经流到了舌根的部位,快要控制不住生理反应的吞咽了。 安室透额上快要冒汗了。 “别想反抗,不然我就在这里大喊你要猥亵我,识相的就快点把照片交出来!” 她恶狠狠地威胁着,同时贴近了一步。 半裸在外的雪白胸部贴上了他的胸膛,挤出引人遐想的弧度。 安室透的身体瞬间僵住。 咕咚。 完了。 插入书签 1不是质数 “你那边找到了吗?” “这辆车里也没人,可恶,究竟躲哪去了?” “守住停车场,绝对不能让她跑掉!” …… 门外是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你和安室透挤在地下停车场的小杂物间里,这里摆满了拖把和水桶,留给你和他的空间实在是太过狭小了。 你手肘抵着门,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安室透就站在你的身后,胸膛贴着你的后背。 真是对不住他。 还没等你从他那边得到关于照片的回复,山下先生的保镖就冲回了店里,大喊小原香织的名字。 你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就直接撕开自己的□□,连着假发一起丢进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键。 马桶理所当然的堵住了,但只有小部分茶色头□□在水里,问题不大。而且这个乱哄哄的情况下,不会有人特意看马桶里面。 你逃跑的时候下意识拉上了安室透,他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受了什么打击,有点反应迟钝的样子,被你一扯就拉走了。 忍痛抛弃了更衣室里的衣服,你拽着他走安全通道的楼梯直奔地下停车场,以防万一,你在这里还备了一套衣服。 只是动作还是不够快,还没等你们上车,两个保镖就坐着直达电梯下来封锁停车场,你们只好躲进了这个没处下脚的地方。 “对不起,牵连到你了。” 你小声道歉,但是他没有回应,只是喷洒在你耳侧的呼吸越来越烫,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你感觉他像是要整个人趴到你身上。 “安室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可惜地方太小,你连转头过去看他都做不到。 他压在你身上越来越重。 “那个……安室先生?” 一双手臂突然圈住了你的腰,你惊得差点叫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性骚扰是怎么回事?你身后的人真的是安室透吗?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请……请不要再动了,会被发现的。” “啊、是!” 你立刻把自己绷成笔直的杆杆,努力忽视身后安室透的异样。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个急促压抑的喘息,不正常的呼吸热度,明显是有反应了啊!安室透不会真的好兔女郎这一口吧?! 你现在超后悔自己没有直接跑路,就为了一张照片,被堵在停车场的杂物间动都不能动,身后还贴着一个疑似兔女郎爱好者的男人。 怎么办,是直接冲出去两拳干翻超壮保镖,还是在安室透知法犯法之前打晕他? 你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搏斗能力,没有冲动地自取其辱。 究竟该怎么办呢,有没有第三条路…… 嘶! 他他他、他的手怎么动起来了! 搁在腰侧的手指舒展又屈起,来回摩挲,他随着这个频率长长地吸气又吐出,像是在忍耐什么。 拜托一定要忍住啊安室先生! 就在你祈祷完的下一秒,肩头一热,应该是他的脸贴了上去。 …… 你的脑内CPU过载了,慌不择路地开口。 “那个,安室先生,这个国家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可能是你这句话戳到他哪里了,他动作一顿,急促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对不起,但我没法控制……唔、药效实在是……” 原来就连安室透都没法控制男人本性的□□啊,也太可……什么?药效? “你被下唔!” 你下意识提高了声音,只是还没说完就被他用力地捂住了嘴,就像你之前对他做过的。 原来如此,只是被下药了啊,看样子安室透不是个兔女郎爱好者,正直的潜入搜查官没有变成猥琐大叔真是太好了…… …… 不对!他在风俗店里被下药了!而你目前跟他前胸贴后背,还穿着超暴露的兔女郎装,宛如情趣PLAY! 这……还有救吗? 真实的情况可比你的想象要糟糕多了。 “哈……抱歉、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你身上很凉,抱起来很舒服……” 彻底脱离了空调的覆盖区域,单薄过头的你当然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 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吗?被当成人体空调的你胆战心惊。 他发烫的手每捂热一块肌肤,便转移到别的地方,右手从脸摸到脖颈,左手从腰摸到大腿…… 等等等等、这个大骗子!这分明是超不妙的展开吧?!至于小鹿乱撞什么的,车速太快,小鹿都要撞死了好吗? 你面红耳赤。 “安室先生,快停下……” “呀、不要拽我的丝袜……” 他滚烫的脸贴着你的后颈,像一只撒娇的大狗蹭来蹭去,你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张嘴咬你的感觉。 背后的危险实在是太可怕了,你现在根本分不出精力去关注门外的动静,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努力夹紧双腿,生怕大腿上的手突然伸进内侧。 要赶紧想个办法让安室透冷静下来,先不谈什么两情相悦,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次,怎么可以在停车场的破杂物间发生呢!而且还是穿着超羞耻的兔女郎装! “安、安室先生,冷静一下,我们一起数质数吧,看谁先数到百位好不好?” 超棒的提议没有得到回应,你只好自己开始数。 “2、3、5、7、11、13、呀!” 半包着右边胸部的布料被拉了下来,他根本就没在听你说话。 你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为什么你只是想拿回一张照片,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拉线—————— 从杂物间出来之后,安室透帮你拿来了你事先藏起来的背包,让你穿上了备用的衣服。虽然用手帕擦过,但腿间还是黏糊糊的,就这么套上裤子之后不舒服指数五颗星,长至膝盖的羽绒服把你裹得如同关东煮里软乎乎的竹轮。 不想和他多待一秒的你撒开腿就跑,你急需找一个可以独处的地方放空自己乱糟糟的大脑,或者直接找一块豆腐把自己撞到失忆。 “照片不要了吗?” 你停下脚步。 “就在我的安全屋里,离这里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站在你身后的安室透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跑车的副驾驶门。 沉默了许久,你折返回来,瞪着他咬牙切齿。 “差劲!” “多谢夸奖。” 安室透笑着关上车门,手臂从车窗伸进来,你下意识躲开。 “不要动。” 他强硬地按住你的肩膀把你的姿势掰正,在你缩着脖子蜷成一团的时候,替你拉上了安全带。 驾驶座的门打开,你立刻扭头偏过去不看他。他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打开车内灯,你见到车窗缓缓上升,映出了他调笑的表情。 ! 可恶、真想一拳打碎他这张恶劣的笑脸。 “呵呵,果然你的反应很好玩呢。” “不要把人当成玩具!” “我怎么敢呢?” “说的和做的完全相反吧!” 你看到镜像中的安室透笑着笑着突然抖了一下身体,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扶住额头,露出转瞬即逝的痛苦表情。 “你没事吧?!” 顾不上和他置气,你立刻转过来靠向他。 安室透垂着头有点狼狈地喘息,在你靠近的一瞬间抓住你的手腕。 “经历过那样的无理取闹,好不容易筑起了防备。” “但只要敌人稍微扮一下可怜,又立刻心软。” “真是……太好骗了吧,白干小姐。” 手腕渐渐感觉到痛,但你来不及关注这个,你摸到他背上的马甲湿了一片,脖颈处全是冷汗,身体还在颤抖。 无法言说的怒火从你内心深处涌上来,你突然伸手,拽着他的领结强迫他抬起头,对上他惊讶瞪大的双眼。 果然……瞳孔在无规律地缩小放大。心率呢? 你的手掌贴上安室透的心口。 扑通!扑通! 这么强的药效影响下,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保持清醒的?!还是说他现在已经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了?! “你……!” 你又急又气,想斥责些什么,但想起是他会吃下药完全是因为你,话便卡在了嗓子眼。 安室透盯着你看了许久,忽然抬手关掉了车内灯。一片黑暗里,还没等你做出反应,他便直愣愣地倒在了你的身上,又重又沉,仿佛将浑身力气都卸掉了。 昏迷?休克? 你慌张地手都不知道放哪。 “没事……只是有点强效的兴奋剂,撑过这一阵就好了。” 低低的一句话传进你耳朵里,毫不掩饰的疲惫和安抚让你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安室透枕着你的肩膀,半张脸埋进了你羽绒服帽子的厚厚绒毛里,就这么一动不动,你只听得到他压抑痛苦的呼吸声。 你纠结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有点凉的掌心贴住他发烫的脸颊,希望能多少缓解一点他的痛苦。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放松下来,你听到他喃喃自语。 “真是、输给你了……” 令你难以置信的是,安室透居然就那么靠着你,在车里睡了一觉。在那期间,你以为他真的特别难受,腿都发麻了也不敢动,硬生生维持那个姿势两个多小时。 直到有客人下电梯来到停车场,他听到动静突然惊醒,你才发现他原来睡着了。 跑车驶出停车场,深夜三点多,你捏着酸爽至极的小腿肚,气得想把他的眼睫毛全揪光。 “我去把摩托开回来,你可以先用一下浴室。衣柜里没有拆标签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可以随便拿。” 安室透把你的背包搁在桌上,没等你同意就从里面掏出了车钥匙,再次出门。 好像睡一觉就能满血复活的RPG游戏主角哦…… 你无声吐槽,打量他这间只有基础家具的安全屋,拉开衣柜挑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和一条男士西裤。 随随便便在男人的房子里洗澡,倒不是你心大,实在是、腿间太难受了……!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打得很高,你团在沙发上,长长的羽绒服盖住了腿,有点昏昏欲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垂了下去。 意识苏醒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你最开始听到的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有人在! 条件反射一样唰地坐起来,你的动作太大了,盖到肩膀的毯子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你用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没能注意敲键盘的声音消失,安室透已经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早上好,已经上午八点了。” 他扔了什么东西过来,你下意识接住,发现是牛奶和三明治。 “……谢谢。” 啃着三明治,吃人的嘴软,你现在拿不准要不要和他生气,只好瞪着他的背影反复纠结。 大早上的是又有什么工作吗,潜入搜查官可真是辛苦…… 隔着一段距离,你看不清他电脑屏幕上的字,只能看出他在查看什么资料。 …… 资料? 呃、不会吧…… 你立马扔下三明治腾地站起来,冲到他那边。 他电脑上的明明是…… 是你昨晚辛辛苦苦拷下来的资料! “你你你……!” 你被他这毫无下限的操作震撼到无话可说。 “只是看了一下,什么都没做哦。” 大骗子!肯定备份了!这次决不能饶了他,不然他会把你所有的事情透个底儿掉。 你酝酿情绪,打算现在和安室透秋后算账。 “给,你的USB和照片。” 把他USB拔下来塞进你手里,还从抽屉里拿出了照片,直接打断了你的吟唱读条。 “要我送你回去吗?” “咦……?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噢……噢。” “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发邮件。” “啊、好的。” 你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穿好衣服,抱着背包站在门口了。 临走前,你实在气不过,狠狠地踹了房门一脚,留下一个特别清晰的鞋印。 资料交给贝尔摩德之后,你今年最后一个任务完满完成,呃,虽然中途发生了很多预料外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安全领域,你又恢复了瘫在被炉里的颓废宅女人设,窝在家里直到正月前一天才出门囤年货。 今年也是一个人过节。 把要塞进冰箱的食品全整理好,你趴在懒人沙发上突然感慨。 赤井秀一在昨天就发了邮件说自己还在任务,可能没法回去,还提前祝了新年快乐。 诸伏景光倒是能回来,不过最早也要等到一号下午。 连新年假期都不放的组织也太屑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你打算在新年参拜的时候许愿组织快点破灭,就像之前的几年一样。 还有,再贪心一点,许愿大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要受伤。 插入书签 FBI最速上位传说 在二月初的时候,琴酒一通电话把你喊去了据点。 “他就是你以后的搭档了,代号莱伊。”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楼下,倚着雪佛兰正在抽烟的赤井秀一。 虽然你确实从去年年底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也知道他是基本二十四小时无休地在为组织打工,但是…… 这也太快了吧?!才半年不到啊! “搭档?新的工作?” 你的情报工作一般都是单人战,偶尔有需要接应的你会带上诸伏景光。不过他现在也越来越忙,组织上面好像发现了他额外的才能。 这个时候派个明显是杀手的干部来和你这个情报人员搭档,怎么想都是要有新工作了。 “和你搭档是他要求的,他只要你配合他的工作。” “什么?” “你不会忘了吧,这个男人迷恋着你。” 呃、这个设定居然还在用吗?从琴酒的嘴里听到迷恋这个词可真是……而且居然喊红方二把手赤井秀一为“这个男人”…… 槽点太多了,你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和他搭档的期间,好好监视他。” “监视?” “他的实力和成长速度太反常了。” 你呼吸一滞,掩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如果他对你的迷恋是真的,那他确实是组织的一把好枪,但万一是假的……” “……要怎么办?” “组织不会养控制不住的狗,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亲手杀了他。” “让那个男人死在自己心爱女人的手上,是组织对他的仁慈,呵呵。” 你离开房间之后才摊开掌心,搓了搓掐出来的指甲印,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来,你站在楼道的阴影下,和赤井秀一对上了视线。 你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莱伊,以后就是搭档了。” 野菜炸猪排便当一份、明太子饭团两个、鲜蔬沙拉一盒、香烟一包、咖啡一罐、牛奶一瓶…… 你对着小票清点塑料袋里的东西,走出了便利店。 和赤井秀一成为搭档,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虽说是搭档,但他用到你的地方并不多,你做的最多的就是整理情报交给他,然后在任务结束的时候去接应他撤退。再加上你们工作范围不完全一致,很多时候你还要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并未改变工作岗位而是增加了工作内容,还要定期提交关于干部莱伊是否正常的监视报告给琴酒,你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压榨到一滴都不剩了。 用小学生写暑假观察日记的方式,你在两周前跟着赤井秀一出了一趟杀手任务,通宵蹲守在又冷又黑的废弃大楼,见证了他那堪称脏器杀手的行动风格。 就算是体质超强的FBI王牌搜查官,睡眠不足的时候过量摄入尼古丁和□□,也会搞垮身体的吧?!倒不如说现在还能健康地站在这里真是个奇迹。 想到你在家里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只能喝着咖啡对抗睡意,罪恶感几乎把你压垮。 你很强硬地要求帮他打辅助,虽然在当杀手方面帮不上忙,但是至少可以帮忙跑腿和盯梢啊, 你抓着便利店袋子握拳,斗志满满地走在路上。 咦? 怎么感觉、街道的氛围好像有点奇怪? 行人视线汇聚的地方是……呃、那个十字路口,不就是你让赤井秀一待机的地点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赶忙小跑了过去。 隔了几十米的距离,你远远地看到赤井秀一手插着裤兜,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抽烟,再加上那拔群的体格和一身黑的打扮,唔哇……怎么看怎么社会。 至于把他围住的两个人,那身制服……是巡逻的警察啊! 跑近了一点,你听到警察先生不客气的问话。 “这位小哥,这个时间还不回家吗,一直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背后的包里装了什么,可以拿出来看一下吗?” 呃啊啊、就买个晚饭的功夫,他怎么又被警察盘问了?!这个月都第三次了啊! 你急匆匆地跑过去,一直游移着视线的赤井秀一隔着人群看到了你,把烟按熄之后直接拨开两位警察朝你走过来。 “喂!别想逃跑!” 眼看着某FBI搜查官即将因面相吓人而被误认为不法分子,你只好舍弃羞耻心,在大街上万众瞩目之下,大喊了一声。 “诸星先生,快帮帮我,东西太多拎不动了!” 两位警察先生被你这句话喊得脚步一顿,没再像之前那样紧抓着赤井秀一不放,见你们成功汇合之后他从你手上接过装满食物的袋子,表情才不再那么警惕。 “那个,这位小姐,可以稍微问一些问题吗?” “啊啊抱歉,警察先生!这家伙又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对上警察怀疑的目光,你立刻双手抱住赤井秀一的胳膊,一脸歉意地抢先开口。 毕竟他包里可是货真价实的来福枪,真要在大街上打开,满街的行人会直接惊恐逃亡,然后造成踩踏事件吧。 然后你和赤井秀一就会直接被逮捕,他是潜入搜查的FBI探员,必要时候可以自爆,但你是犯罪组织的干部…… 只有你受到伤害的世界完成了呢。 “又?” “他因为眼神凶恶,在以前就很容易被人找茬,高中的时候还被当成不良。看到警察先生找他谈话,我还以为他又被什么人缠上了呢!” 两位警察先生里看起来比较老成的那一位闻言盯着赤井秀一又看了几眼。 “那他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解释?” “啊……那个,因为总是被别人认为是坏人,所以他有点社交恐惧。” “小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欸?讨厌啦,看了不就知道吗,我们是恋人啊。” 你努力回忆之前看过的少女漫,模仿当中的女主角露出充满甜甜恋爱气息的笑容。为了让你的说辞看起来真实可靠,你还暗中捏赤井秀一的胳膊,示意他配合你。 收到信号的赤井秀一微微弯下腰,凑近你的耳侧,压低声音说。 “姬歌,要迟到了。” 唔、唔哇……! 没想到第一次被他喊后面的名字居然是在这种情况,而且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呼吸吹在耳朵上都能感觉到热度。 你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到,直愣愣地转头过去看他。 他看着你轻轻笑了一下。 你的脸好像在发烫。 目睹了这一幕的两位警察先生稍稍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啊!不好意思,我们之后有乐队的排练,马上要迟到了,可以先走吗?” 确认你们真的是一般情侣的警察放过了你们。 等快步走到另一条街道,你才放开赤井秀一的手臂,两手拍在脸上狠狠揉搓了一顿。 又不是女子高中生,被喊个名字就那么大的反应,太丢人了。天啊,那两位警察先生的表情真是…… 你悄悄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赤井秀一,想到这样的非日常事件以后还会经常遇到,就觉得万分心累。 “那个,诸星先生你以前也会经常遇到这种事吗,刚刚好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啊不是,只是有点担心,万一诸星先生真的被认成不法分子带去警署调查……” “平时的话,在警察注意之前我就会转移位置。” “欸……?” “但你说让我在那个地方等你。” 所以他才一直站在那里,就算被警察盘问也一动不动?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你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又有回升的趋势。 “抱歉,我不知道,那下次诸星先生不用等我……” 他摇了摇头。 “不,原本只要我避开警察就能解决。但我担心和你错过,固执地不肯离开原地。” “所以我们过失的比例是五十比五十,下次我会陪你一起去。” ……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很容易让人会错意的?!他是不是去夏威夷进修过情话大全? 你捂着脸无声哀嚎,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的蜂蜜陷阱捕获。 可这都是为了糊弄琴酒才演出来的啊,要是把他的话当真,一头栽进去,到时候肯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总、总之先转移话题……! “啊对了,我在便利店里买了这个!” 你扒拉几下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了什么递到他面前。 “这是……口罩?” “嗯,对抗花粉专用!” “你花粉过敏吗?” “欸?诸星先生下午的时候不是在揉鼻子吗?” 闻言你困惑地歪了下头,你明明清楚地记得赤井秀一好几次从绿植旁边经过的时候都皱着眉揉鼻子。 他看看手上印着布偶熊纹样的口罩,又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看你。 “……买给我的?” “嗯!啊,纹样的话除了这个只有樱花图案的,所以就选了这个。” 赤井秀一垂着头,手指按着口罩的包装袋轻微摩挲了几下。 “……谢谢,我会珍重地使用它。” “能帮上你的忙真是太好了。” 这是口罩的一小步,也是你进化为金牌辅助的一大步。 “不过,我这么微小的几次动作你居然注意到了,看来不能小看你身为情报人员的观察力呢。” 该说是情报人员的观察力吗,你可能只是对他人的负面情绪感知很敏锐,毕竟在组织生活了十几年,从小看养父的脸色长大。 “可不要以为自己是最快晋升干部的人就小瞧前辈哦。” 你佯装严肃地说教他,他轻笑了一声,你们拎着晚饭走进了今晚的工作地点。 插入书签 麻吉牙白一 一间无人租住的公寓,里面积了不少的灰尘,但床和桌子都是干净的,下午来的时候你特地擦过。 你把便利店买的晚饭一个个拿出来放到桌上,在这期间,赤井秀一已经装好了来福枪,就那么架在枪包里。 这次任务的目标叫高桥昌男,是在日本暴力团里很有实力和声望的男人,犯过不少罪,但都有小弟帮他顶替了,会被组织盯上是因为他动了组织的东西。 你经过几次的变装潜入,摸到了他最近的日程,他会在今晚一点的时候,来这栋公寓对面的旧停车场交易枪支。 只要高桥昌男如约出现,这次任务就只剩下赤井秀一扣动一下扳机的事了。 有银色子弹做搭档,你的心态超级放松,尽管面对着赤井秀一皱眉的可怕表情,还是坚持拨了一半的鲜蔬沙拉给他。 饮食健康可是非常重要的!给酒厂打工本就没法保证睡眠质量,再不好好吃饭,迟早英年早逝欸! 美滋滋吃着饭的你这时候还不知道,你会在高桥昌男这个狡猾的男人手上栽多大的跟头。 高桥昌男是个有着疯狂眼神的阴鸷男人,你伪装潜入的第一天就看到他亲手切掉了犯错部下的手指。 他手段血腥残忍,性格反复无常,享受暴力,同时头脑很好,是个天生的阴谋家,暴力团的其他人对他是又惧又敬。 真是完美契合酒厂的企业精神,来黑衣组织说不定能混个琴酒第二。不过现在没可能了,一个月前他从组织边缘成员身上搞到了一些消息,然后动了点歪心思,把手伸进了组织里面。 尽管他足够警惕和小心,但组织上面还是察觉到了,直接下了暗杀命令。 而高桥昌男对自己被盯上这件事也心知肚明,你几次潜入他都被小弟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着。 考虑到这一点,今晚的交易高桥昌男会不会真的现身还是个未知数。 要是今天没能得手,你和赤井秀一就又要寻找下一个机会了,要是时间拖得太长,上面的压力可不好顶啊。 你叹了口气。 夜空浮满了厚重的云层,漏不出一丝光亮,诡异的静谧中仿佛有什么在静静孕育着。 时间是零点五十分,距离高桥昌男和交易人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你撬开了公寓顶楼的门锁,现在正趴在围栏附近,拿着夜视望远镜,不断调整视距观察停车场附近的情况。 耳麦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第四根了……” 听出来这是打火机的声音之后,你小声嘀咕。赤井秀一好像烟瘾很重,虽然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不吸烟,但你一旦走开他就会一根又一根,好像靠尼古丁供能一样。 这样下去肺部真的没问题吗? 你有点在意,却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他又不是未成年人,而且吸烟的时候已经避开你了,你再劝他吸烟有害健康,怎么说都有点多管闲事的意思。 唔唔、既然他不会在你面前吸烟,那就尽量多和他在一起?虽然是很拐弯抹角的方法,但是似乎可行! 不对不对……反过来想的话,和你在一起等于无法吸烟,无法吸烟就要忍耐烟瘾,烟瘾上来就会情绪不佳,那时间一长,他说不定看到你就会条件反射地觉得烦躁。 再加上你又不能二十四小时全勤监管,一旦和他分开,压抑过后的欲望释放,肯定不是一根两根烟就能平复的。 嗯……不好处理呢。 没能等你想出妥当的解决方法,就有车驶入了停车场,你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集中精神很快进入了工作模式。 三辆黑色轿车在角落的车位停好,靠外侧的两辆车上下来了八个戴着墨镜的魁梧男人,他们两两一组站在里侧车的后座门口,保护着坐在车里的人。 而且看腰间鼓鼓的,应该是都配了枪的。 你把几个平头墨镜大哥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觉得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高桥昌男的小弟,而且车牌号也不是你知道的号码。 只可能是交易人了。 高桥昌男这次交易的对象似乎是关西的一个□□势力,具体是哪个没能调查出来,但看这个人数,怎么也不像是简单的枪支交易…… 车里坐的会是谁?这么大的排场,说是老大来了也有可能……不知道会不会对暗杀高桥昌男的任务产生影响。 你思索着如果继续执行暗杀,高桥昌男死亡之后交易人牵扯进来的可能性有多大。万一他们决定联手,那你和赤井秀一就要在十几个大汉的追杀下撤退了。 危险程度直接翻倍。 “诸星先生,你觉得我们最多能在几人的追杀下安全撤退?” 已经在考虑最坏情况的你按着耳麦,语气凝重。 “不用担心,从距离上来算,就算他们在高桥昌男死亡的瞬间就开车赶过来,我们也来得及撤退。” 他平静又笃定的回答让你安心不少。 “说的也是。” 这个狙击地点也是考虑了各种因素谨慎做出的选择,要相信赤井秀一的工作能力。 “如果有什么万一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唔哇、少女漫男主人公的定番发言,虽然听起来很帅,但怎么好像是FLAG……? “心意我领了,但真要遇到危险,诸星先生还是自己先跑比较好,我有自保的能力。” 恋爱脑的想法只是一瞬间,你反应过来,非常实在地阐述事实。 怎么说你也在琴酒手底下干了三年,别的不会,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万一和赤井秀一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因为默契不够,彼此碍手碍脚,造成1+1<1的情况就太尴尬了。 赤井秀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我担心……” “嗯?不用担心啦,我又不是刚入门的新手。” “……你对自己的自保能力会不会判断出错。” 喂喂、从根本上否定吗!不要若无其事地说出很小瞧人的话啊! “对自己的前辈搭档也太失礼了吧!” 回应你的是一声低低的笑。 在距离交易时间还剩三分钟的时候,有两辆车驶入了停车场。 高桥昌男来了。 你盯紧车门,看到车上下来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是高桥昌男的小弟。至于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男人…… “等一等,先不要开枪。” 你皱紧眉头,调整视距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托伪装术的福,你现在观察别人都会细致到身上不显眼的痣和斑,而高桥昌男脖子后面就有两个痣。 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个人的一个背影,你总算确认了来人只是一个身形和长相都很像高桥昌男的其他人。 “来的人不是高桥昌男。” 并不令人意外的结局,你失望地叹息。看样子今晚的行动失败,你又要重新潜入了。 “了解,现在撤退?” “不,再等等,我有点在意这次他们的交易……” 重新把视距调远,你将整个停车场收进眼底。 交易人那边的话事人也从车里出来了。你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关西哪个组的上层干部。他们手上并没有拿交易物品或是资金,像只是来会谈的。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会谈的话,那为什么高桥昌男要用替身,走近一对话不就暴露了吗? 两方人马即将正式会面。 就在你的不妙预感警报器滴滴直叫的时候,视野里假扮高桥昌男的人突然身形一歪,血从头上喷出来,轰然倒地。 ! 你愣怔不过几秒,还没从这个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就有第二个人倒下了。 对方的那个高层干部也被狙击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星先生……刚刚不是你吧?” 看着停车场里乱成一团的人群,你来不及思考,直愣愣地问出口。 “不是我,还有别的狙击手潜伏在周围。” 和目前整个人都地铁老人手机的你不同,赤井秀一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冷静稳重,让你莫名生出一种淡淡的信赖感。 “难道还有别的人盯上了高桥昌男的性命?” “对方的干部也死了,不要妄下定论。从两人中弹倒下的方位来看,狙击手很有可能也在这栋大楼,你先注意自己的安全。” 你立刻回头,飞快环顾了一下整个天台,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之后松了口气。 这场突如其来的暗杀,两方的干部都被杀了,慌乱中看起来完全像是第三方的手笔。 但是,高桥昌男用替身逃过一劫,实际上只有一方受到伤害…… 联想到高桥昌男的本性,你隐约猜到了一个疯狂的真相。 “诸星先生,现在立刻撤退,你先离开,我马上就来!” 如果真如你推测的那般,现在你还待在这个地方无异于等死。 你把夜视望远镜塞进背包,挎在肩上就急匆匆冲向门口。 “不,你不要动,我去找你。那个狙击手有可能正在撤退,你遇到他会有危险。” 真的不动才会有危险啊! 你刚搭上门把手的动作忽然停滞,凝视着门上并不透光的磨砂玻璃,本能反应一般立刻从门的正面闪开。 “嘭!” 子弹射穿了磨砂玻璃。 刚刚听到的细微脚步声果然不是错觉。 哦豁。 刚杀完两个人这就爬上来找你了,这家伙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翻了个白眼,拉动枪套上膛子弹,深深吸气。 这次可是真正的生命危险。 插入书签 和死亡擦肩 哪怕是在没有月光的深夜,这个一览无余的天台也藏不住你一个大活人。你没有半分犹豫,立刻侧贴着顶层楼梯间的外墙,端起□□对准了门口。 要是有人贸然打开门走出来,子弹就能在下一秒打穿他的脑袋。 刚刚崩开的碎玻璃划伤了你的额头,血已经淌到眼角了,黏黏糊糊的让人十分不适,你却根本没法分心去擦。紧张到浑身都在战栗,呼吸急促却很微弱,背上冒出冷汗,你在心底埋怨自己的不争气。 都快被敌人贴脸了,你还是没法狠下心来果断地扣动扳机。 虽然在以前也遇到过不少次危急情况,对生的渴望迫使你举起枪,但你还是不能习惯以生命为筹码和别人战斗。 你隐约有一个预感,真正跨越那道线之后,等待自己的只会是永远的罪恶感和痛苦。 这也是你夕阳红枪法的主要原因,不开枪的时候还能吓唬一下敌人,真遇上枪战分分钟暴露水平。 心理建设不过关的你只能在内心祈祷赤井秀一快点过来,刚刚的那声枪响,他应该通过耳麦听到了才是。 “嘭——咚!”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撞在另一边的墙上,你吓到心率直接拉满,连气都不敢喘。 完了完了,再这样下去你的生命倒计时就要以秒来论了,得想个办法在赤井秀一过来前拖延一些时间。 如果你没猜错的话,真正的高桥昌男应该并没有去参加所谓的交易,放出的情报只是一个诱饵。无论你和赤井秀一有没有上钩,隔天都能收到他已死的消息,他也就成功摆脱了组织的追杀。 但以他的贪婪和狡猾来说,这些还不够,他还要干掉交易方的干部,在一箭双雕的情况下让局势更加混乱。 而现在,你和赤井秀一成了高桥昌男计划中的附加送分题。他把你们杀掉之后成功逃脱的话,整件事的矛头将会指向不知名的第三方。 真是疯狂的豪赌。只可惜高桥昌男注定是逃不掉的,因为某王牌FBI搜查官要不了两分钟就会抵达战场,一拳能打两个他,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你被误伤干掉或者拿来当人质。 一边是丢命一边是丢脸……哪个都不要啊! 就在你思考要不要从顶楼翻下去躲进阳台的时候,高桥昌男嗤笑着说。 “你和那个男人主动分开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他看上去不是很好对付的样子。” 柿子挑软的捏谁不知道,特地说出来是要软柿子夸夸你眼光不错吗?!你在心底咬牙切齿。 “高桥昌男,居然自己找上门来,真是有胆量啊。” 深吸一口气拿出最得心应手的虚张声势技能,你努力用最怂的姿态喊出最拽的话,反正你现在恨不得整个人嵌进墙里的模样他又看不见。 楼梯间内一点声响都没传出,你的一只眼睛已经被血晕染了视野,但你还是瞪大了双眼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沉默了片刻,你听到高桥昌男低低的笑声。 “呵呵,没想到还是暴露了啊。不过没关系,你今天注定会死在这里。” 你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高桥昌男居然还想从楼梯间走出来,这个疯子不但没有被你吓住,反而杀意更盛了。 心脏像是要从胸口跃出来一样,你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走马灯状态,脑子里各种回忆闪来闪去,最后定格在了琴酒的脸上。 淦,要是早知道这次出任务会因公殉职,你上周见琴酒的时候说什么都要和他这个屑上司同归于尽。 在你悔恨不已的这个时候,高桥昌男忽然停下了脚步。 “嘭!噗!” 连续两发子弹,一枪打在楼梯间的墙上,震得你耳朵都有点嗡嗡的。另一枪应该是打中了目标,因为下一秒一个男人狼狈的身影就从楼梯间窜了出来。 噢噢!你的神级队友总算赶到了,不愧是赤井秀一,两枪直接把人逼到连滚带爬…… 呃、如果他滚来的地方没有你就更好了。 仓皇中,你和高桥昌男看了个对眼,他因为腰腹中弹后急忙逃离赤井秀一的视野,枪就那么直愣愣地垂在身侧,而你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仅此一次的绝佳射杀机会。 “嘭!”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你下意识闭上眼,你已经知道了这一枪的结局。 “呃啊!” 子弹射穿了他拿枪的手臂,高桥昌男痛苦地扑倒在地上,不需要思考,你条件反射一般两步冲过去直接踢飞了他的枪,膝盖一弯重重地压在他的背上,枪口抵住他的脑袋。 在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你看到赤井秀一从下一层跑上来。 手在颤抖,弯下去的腿也已经软到没有力气在短时间内站起来,和死亡擦边而过的感觉只会让你感到恐惧和痛苦,无论是你的还是他人的。 好在高桥昌男已经被制伏,你和赤井秀一应该已经安全了。 你松了口气。 “姬歌——!” 赤井秀一大声的呼唤让你涣散的注意力再次聚集。不过眨眼的时间,高桥昌男没有受伤的手便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匕首,刀尖的寒光距离你只有短短的十几公分了。 就算立刻丢下枪用手挡也完全来不及的距离,你只能徒劳地偏转身体,然而根本躲不过去。 在那刀快要扎进你脸的瞬间,一只张开的大手出现在你的眼前,连着刀刃刀柄一起抓住狠狠握紧,阻止了那似乎要捅穿你大脑的疯狂力道。血顺着刀锋流下来的同时,高桥昌男的胳膊也被拧向了扭曲的方向。 “嘭!” 又一声枪响,赤井秀一直接瞄准了高桥昌男的头部,你压住的身体仅仅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天台上的一切回归寂静,高桥昌男死亡,任务完成。 但你的眼里仿佛只剩下那只流血的手。 “包扎……对,先包扎!我带了应急处理的医疗箱!” 你踉跄起身,撑着还有点发软的腿去够丢在一边的背包。 赤井秀一把匕首揣进兜里,左手虚握成拳之后也塞了进去,防止自己的血滴下来留下痕迹。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捞住你的胳膊。 “我们先撤离,那些人要找过来了。” “但是你的手在流血……” 要是你能在那个时候直接杀掉高桥昌男,他就不会受伤。 你不受控制地想着这件事,铺天盖地的罪恶感动摇着内心,胸口有什么东西鼓胀着发酵,挤得你几乎无法呼吸。 赤井秀一盯着你,你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越握越紧,随后他轻轻一扯。 你愣怔着靠上他右侧的胸膛,脑袋也被他的手按住。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很小的伤口,流一点血不会出事的,我向你保证。” 你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身上的热度、胸腔内的心跳、平静的话语,让你战栗惶恐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我们走吧。” “嗯。” 雪佛兰驶上主干道,你们彻底安全了。赤井秀一右手把持着方向盘,左手伸过来,让坐在副驾驶的你帮他包扎。 指节和掌心都被匕首划开了,还在口袋里捂了一会儿,拿出来的时候几乎血肉模糊,你感同身受一般死死拧着眉毛,小心地帮他处理伤口。 你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赤井秀一的伤口上,根本没有发现他在频频侧目看你。 “你怨恨高桥昌男吗?” “嗯。” “是因为他要杀你,还是因为我受了伤?” “欸……?” 赤井秀一这个问题让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你抬头对上他深深的绿眸。 “你这颗心脏究竟要柔软到什么程度……”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出这句话,之后便移开视线专注开车。 错过了回话时机的你只好继续帮他包扎伤口,只是思绪非常混乱,胸口翻卷着说不出的滋味。直到最后一根手指也用绷带缠好,你也没能从中摆脱出来。 快要被那些情绪给压垮了。 “对不起……要是我能在之前直接杀了他……” 你没能憋住这句道歉。 “没有人需要为自己的善良道歉。” “诸星先生……不觉得我很软弱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腹酸涩冲到了嗓子眼,你的眼眶有点发红。 “你射穿了他的手臂,还踢飞了他的枪,这些行为哪里软弱了?” “我应该直接射中他的头,但是……” “你不允许自己杀人,是吗?” “……嗯。” 赤井秀一裹着绷带的手落在你的头上。 “这份温柔的善意,没有因为那种人出现裂痕,真是太好了。” 你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但是很多时候,你不憎恨谁,对谁都怀抱着善良和爱,是没有办法守护一切的。” 赤井秀一的手顺着头发落到了耳边,他替你拨开有点乱的耳发重新理好。 “看到高桥昌男拿出匕首的时候,我连思考都来不及,仅凭着最原始的恨意和愤怒,在自己的善良和你之间,选择了保护你,以及你这颗柔软的心脏。” 插入书签 选手交替 睡不着…… 你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一看时间,四点二十分,叹了口气熄掉屏幕光,直接把手机盖在脸上。 身体已经疲惫到一沾枕头就能爆睡到下午,但精神像绷紧的弦,一旦闭上眼沉入那种昏昏欲睡的状态,眼前就会闪出匕首的寒光。 之后就是瞬间惊醒。 拉锯战一样来来回回,你已经被彻底搅和到没脾气了。要不去倒杯牛奶喝吧,说不定能催生一下睡意。 慢半拍地从床上挪下去,你抓了抓有点乱的头发,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口,打开门。 赤井秀一现在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你担心惯用手受伤的他不能进行日常生活,很强硬地把他捡回了家。 毕竟他平常的生活方式就足够潦草了,手受伤之后只怕一日三餐都会是饭团。 你悄咪咪地探出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把他吵醒了。 咦? 沙发上没有人,只有散乱在一边的被子。 你环顾了一下昏暗的客厅,在阳台捕捉到了一点红光。 长发披在肩上的男人斜倚着栏杆,模糊的轮廓线仅仅勾勒出他的风衣和靴子,你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飘散出来的烟气在空气中翻卷上升,烟幕中烟头的红星一闪一闪的。 他应该看到你了,你朝他歪了歪头之后走进厨房,倒了两杯牛奶。 端着牛奶走进阳台的时候他已经把烟熄掉了,你只能闻到残留的些许味道,更多的还是花架上的花香。 你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他,扬起笑脸开了个玩笑。 “救命之恩的谢礼。” “一杯牛奶?” “先说一下,这可不是全部,只是开始。” “不知何时会来的惊喜报恩吗……意外的让人觉得不安啊。” “不安什么的,我又不会做让诸星先生为难的事情。” 你学着他的姿势斜靠在栏杆上,面对着他皱眉的无奈表情,笑得眉眼弯弯的。 “把我拉过来住下这件事,已经很让我为难了。” “但是就那么放你回去,你肯定不会好好吃饭的吧。” “就因为这个原因……” 赤井秀一按了按眉心,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你还记得你带我回来的那一天,我和你说要保持警惕心的事情吗?” “我记得啊。” “你的行为可完全不是这么说的。” “但诸星先生不是坏人啊。” 你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注定无法说出真相的你只好继续用这句话糊弄过去。 只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赤井秀一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就在你隐隐扛不住他的气势的时候,他把杯子搁在花架上,腾出手按住你的肩膀。 你的背抵上了栏杆,男人结实的手臂撑在两侧,阻断了你逃脱的所有可能。高大的身形和宽广的胸膛,凌厉中夹杂着怒气的表情,压迫感让你甚至无法呼吸。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赤井秀一这种锋芒毕露的模样,手脚僵硬到什么反应都做不出。 “不是坏人吗……真是轻率的判断啊。我如果要对你做些什么,你以为自己逃的掉吗?” 他俯下身,威胁的话语贴着耳边一字一句。 “欸……啊!” 毫无防备的双腿被迫打开,他的腿强行挤入其中,你徒劳地夹紧根本阻止不了他的入侵。 耳垂、侧颈、锁骨,他的吻一路向下,手上的杯子也不知何时被他取走放到一边,你根本无暇顾及。 等一等,欸,不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本能反应一样用手掌推搡着他的胸膛,但他纹丝不动,你只好去扯他的头发。 这确实是一个弱点,他进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扣着你的手腕连带栏杆一起握住,你整个人都敞开在他面前。 睡衣的衣襟本就宽松,你们这么一折腾,上半胸部直接裸露了出来,他的吻直接落到了上面,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你脑内像是有什么炸开了。 “……太天真了。”「*」 长久到几乎忘记时间的沉默之后,他轻声说出这句话,像是感慨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样的反抗,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煽动……呵呵、现在的表情很不错呢,你总算意识到了吗,在我身边并不安全这件事。” 他把你放开,替你理好睡衣,冷静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你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赤井秀一的绿眸又深又暗,抚摸你耳后肌肤的手指带着凉意。 “可真是不能小瞧你的魅力……刚刚的一瞬,几乎就要陷进去了……” 欸……?他在说什么? “诸星先……” 赤井秀一轻轻捂住你的嘴,摇了摇头。 “把不好的情绪发泄在你身上是我的错,对不起。” “报恩的事情就当作抵消,不要再说了。” 你直到现在才正在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压抑的怒气和责备,但那不是对你的,而是对他自己。 愣怔中,你听到他这么说。 “我也是男人,被你用那种眼神注视着,怎么可能不心动?” “但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在你眼里我和其他男人并无区别。” “所以,不想我真的对你出手的话,就不要再露出无防备的表情了。” 他的最后一个吻,落在了你的眼睛上。 赤井秀一在天没亮的时候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你在卧室里把自己裹进被子,瞪着身边被□□到不成样子的荷包蛋抱枕,整夜都没能睡着。 正面杠不动,只能赛后复盘的你憋了一肚子想说的话,后悔自己没能在当时直接吼出来。 但凡你指着赤井秀一的鼻子说出其中的哪一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辗转反侧。 对了,还能发邮件! 你从乱成一团的被子里翻出手机。 咦,怎么有一封未读邮件? 琴酒:九点来一趟七号据点。 你咬着牙看了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现在已经五点半了。 你没记错的话,任务完成的汇报邮件是在几个小时前发给他的,他应该清楚地知道你和赤井秀一深夜加班完成工作的事情,然而隔天早上九点就要去据点…… 对无良上司的愤怒值直线上升,你一时间忘了自己拿手机是想干什么,骂骂咧咧地再次起床。 八点五十左右,你提前出现在了据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就差没把莫挨老子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琴酒把你喊来,是因为高桥昌男死后的影响波及到了很多人,尤其是交易人的干部也死了,现在整个局面乱成一团,他需要知道昨晚更详细的情况。 “需要我继续跟进吗?” 秉持着最基础的职业素养,你主动提出。 “不用你去,有别的人接手。” “谁?” “一个代号是基尔的女人。” 你的瞳孔很快地收缩了一下。 “新的干部?没听说过呢。” “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只管把任务交接给她就好,她就在楼下等着。” 琴酒不想和你多废话什么,直接把你打发走了。 你在楼下的房间见到了水无怜奈,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心情。 怎么是个卧底就要和你扯上关系,接二连三地遇到,已经巧合到像是被什么设计了一样。 不过,既然发生了,应该就是命运的指引,你说不定能救下一个为了保护女儿而自杀的父亲。 把高桥昌男任务相关的所有情报丝毫不漏地转交给了水无怜奈之后,你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可以畅聊八卦的姐妹花变多了呢。 在水无怜奈跟进高桥昌男事件的期间,你和她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变好。虽然有可能只是你单方面这么觉得,但这样下来肯定能帮到她,你已经十分满意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你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太敢和赤井秀一见面,再次知道他的消息时,他已经被派去国外进行别的任务了,没有带你,甚至都没说一声。 你愤怒地码了整整两页的说教邮件发给他。 他的回复只有短短几个字:我会安全回来。 不过比赤井秀一完成任务更快的,是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也获得了代号,波本和苏格兰。 昔日的部下一段时间没见就成为了同级,你在公寓楼下突然见到诸伏景光的时候真是感慨万千。 “好久不见,现在该叫苏格兰了是吧。” 拎着琴包的诸伏景光显然见到你也很惊讶。 “好久不见,我听说莱伊去了国外,还以为你也去了呢。” “他根本没和我说就自己去了,超过分的!” 看着你咬牙切齿的表情,诸伏景光笑了笑。 “呵呵、看样子他这次的任务不会那么顺利了。” “你怎么知道?” “要在没有你的协助下完成任务,我想他需要先适应几天。” “欸?” 他看着你眨了下眼睛,笑着说。 “因为我之前单独出任务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情况呢。” “离开你之后,总是在很多微小的地方突然想起,要是有你在的话应该会怎么样,之类的。” 温柔的笑脸再加上这种话,唔哇,杀伤力可真是…… 插入书签 这是什么展开 “虽然很想请你上去坐一坐,但是到昨天为止我都还在横滨,现在公寓里实在不是能招待人的状态。” 经过这段时间的处理,高桥昌男事件已经接近尾声,你前几天跟着水无怜奈去了一趟横滨,见证最终结果的同时也清理掉了组织在这件事里的痕迹。 “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出门一趟。” “工作?” “不,只是普通的出个门。” 诸伏景光把手上的琴包提起来。 “贝斯的弦断掉了,手上也没有备用的,所以准备去一趟商店街那边的乐器店。” 他也要去商店街?你眼睛一亮。 “那真是太巧了!我正打算去买晚饭的食材。” 看着毫不掩饰欣喜模样的你,诸伏景光微微愣了一瞬,随即露出笑容。 “那我们一起走过去吧,离得不是很远。” “好啊!正好河道上的樱花也开了。” 三月下旬还未完全回暖的天气里,你提着买菜专用的碎花帆布袋,脚步非常轻快地走在路上。你随走随停,有时候盯着路边的樱花树能看到转不过眼睛,好在诸伏景光一直小心地护在你的外侧,没让你傻乎乎地撞上行人或者路灯。 “绿川先生,快看那朵花,明明周围的花都是粉色的,但只有它是白色的,好可爱。” 你扯着他的袖子指给他看。 虽然诸伏景光不太能理解为什么白色就会看起来可爱,但看着你惊喜又温暖的笑脸,他点了点头。 “确实很可爱。” 你眼角的余光瞥到他,发现他根本没在看花,而是表情温柔地注视着你,你心跳漏了一拍。 “嗯那个……” 脸上的热度在飙升。 “呵呵、现在变成粉色的了,也很可爱。” “!……你、你好好看樱花啊!” 你又是害羞又是慌张,要求他把注意力从你身上移开,诸伏景光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有在好好看。” “那你知道我刚刚说的哪一朵吗?” “是这个吧。” 没想到他真的有看到,轻轻松松就在满开的樱花树里指中你说的那一朵,你不敢相信地睁圆了眼睛。 “你特地指给我看的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 段位太低根本不配同台竞技的你两手啪的捂住滚烫的脸,快步朝前走去。 “把手放下来,这样看不见前面很危险的。” 诸伏景光跟在你身边,手掌虚托着你的手肘。 “……那你先保证不再逗我……” 你闷声闷气地嘀咕。 “逗?在你看来我只是在拿你取乐吗?” “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说了真心想说的。” “!这、这句话也犯规了!” “还真是严苛啊,竹内小姐的规矩。那到乐器店之前我不会再说话了,请你把手放下来吧,这样真的很危险。” 这么大了还无理取闹地闹别扭确实有点不应该,你犹豫了一会儿就把手放了下来。 啊啊、虽然是不太擅长应付别人的好意,但蹩脚到这种程度真的好丢人……不但不可爱,还莫名其妙地闹了情绪,刚刚的反应说不定连一些刚谈恋爱的高中生都不如。 呜……应该会引起反感的吧…… 接下来的一段路你也没了什么看花的心情,愁眉苦脸地模样,直到跟着诸伏景光进了乐器店才了好点。 他在柜台和老板交涉,你因为刚刚的事情,没敢一起过去,站得稍微远了一点。 这家店似乎是一对夫妻经营的,老板在帮诸伏景光换贝斯弦的时候,老板娘就在旁边帮你介绍墙上挂的乐器,各式各样,什么都有。 说到一半,老板娘靠过来,小声问你。 “和男朋友在吵架?” “欸!……不,不是的,只是同事。” 一不小心高声的你立刻捂住嘴,朝看过来的诸伏景光尴尬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之后才小声解释。 老板娘深深的眼神在你和他之间看了来回几次。 “那他肯定对你有好感,进店之后他隔一会儿就会看你呢。” 你实在是不太敢让自己往那边想,露出有些无奈表情。毕竟对于你们这行的人来说,两人同行的情况下时刻关注对方的动静已经是下意识的习惯了吧…… 而且,诸伏景光本来就很细致,对你也非常体贴,你最不能做的就是擅自会错意。 这么一想的话,刚刚的事情说不定也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把他最真实的好意误认为男女之间的调情。 呃啊、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笨蛋了! 你忍住狠狠敲自己脑袋的欲望。 “那个……我们真的只是一般同事……” 说不定诸伏景光被你自作多情的反应伤害到,很快你就要从一般同事降职到被讨厌的同事。 “是吗?看你心情不好我就擅自这么认为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关心。而且我们确实有点误会……” “啊呀,朋友之间有什么误会要尽量多沟通哦。” “嗯,谢谢,我一定会的。” 回去的路上试着道歉吧,实在不行就土下座。你握拳给自己打气。 换弦和调音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你们没多久就从乐器店出来了。 你一直垂着头没说话,因为你在构想道歉的台词,不断地在脑内预演。最好的地点应该是当初的案发地点,时机就是买完东西回去经过那里的时候。 “那个,我能知道竹内小姐刚刚和店长的夫人在聊什么吗?” “欸?” 万万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的你开始头脑风暴。 怎么办,这人来人往的商店街,怎么看都不像是道歉的好地方,要不要顺着他的话呢? 你只犹豫了一秒不到。 “啊、那个,我和夫人在聊恋爱话题。” 要想撒谎瞒过火眼金睛的日本公安,就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得说真话,但不能说全。 “恋爱……吗?” “正好我有在困扰这方面的问题呢,哈哈。” “小心一点。” 诸伏景光拉住你的手腕,把你从别人的行进路线上扯回来。刚刚只顾着思索对策的你没注意自己快要撞上别人。 你没能反应过来,顺着力道轻轻靠在他身侧,听到耳边他压低的声音。 “……竹内小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倒是没有……” “那就是有人喜欢竹内小姐,并且让你知道了,是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听不出他的情绪,但看到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为什么? “呃、也不能算喜欢我……吧?” 你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和自己有过同事以上接触的两个男人。 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你烦恼的一部分,但属于放着不管就不会太影响生活的那种。躲避球国家级选手的你当然选择视而不见了。 “也就是说那些人确实存在。” “……” 只是一个疏忽就被套话的你满脸后悔,而诸伏景光的表情已经彻底凝重了起来。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明明只是自己的感情问题,却要面对警官的盘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道要不要反抗、能不能反抗的你,满头雾水地跟着他走进商店街对面的小型公园。因为是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了,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人,你和他在长椅上坐下。 “可以的话,能请竹内小姐仔细说说那些人吗?” 虽然是敬语,但听起来完全没有回绝的余地欸,压迫力好大…… 你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其实,只是我擅自在烦恼而已,对方可能……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说出来,绿川先生很有可能也会觉得不算什么……” “而且,比起那个,我想先知道绿川先生这么关心这件事的理由……” 说到最后你的声音已经完全低下去了,只剩下不解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诸伏景光眼底的神色你看不懂,只听到了他轻微的叹息声。 “竹内小姐,你知道自己对男人来说,浑身都是破绽吗?” 破绽……意思是,自己在男人看来很好搞定? 你不免想到了之前因为诸伏景光几句话就疯狂动摇的自己,那样的反应无论在谁眼里都是有机可乘的表现吧?你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人因为你的话这样,你说不定也会这么想。 “嘛……反正我确实是,很好得手的女人啦……” 毕竟你毫无恋爱经验,对别人的善意又没辙,还不擅长拒绝别人。在恋爱攻略游戏里,应该是最好上手的那种类型吧。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贬低你,能真诚热情地对待别人是你最大的魅力,我觉得这一点非常可爱。” 欸、欸!?怎么突然开始夸奖了,还这么直白!?你手足无措。 “只要和你在一起,很多细小的事情都会变得有趣。我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在来的路上说出了让你困扰的话。” “你当时的反应真的,很可爱。” 你觉得自己可能并不会日语,不然为什么诸伏景光说的话你都听得懂,却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呢? “那个、我……我……” 现在要说什么才好?你是个好人?不对啊,他又没在表白,发什么好人卡! 你的想法已经乱成一团了。 看着这样的你,诸伏景光严肃的神情变得稍微柔和。 “当然,现在的反应也很可爱。” 又说这种让人一不小心就能会错意的话! “那绿川先生是因为我好得手才这样的吗?” 像看到路边恰巧够得到的花,随便上手摸一摸。 你没忍住直言道,虽然心底隐隐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竹内小姐,我并不是轻易就会出手的男人。” “但绿川先生,看起来并不是喜欢我。” 诸伏景光虽然对你很好,好到差点让你会错意,但那终究是差点什么,你并没有真切地感到他喜欢你。 他闻言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反省自己的行为。 你们背对着橘色的夕阳,影子扑在脚前长长的一条。 “我真的很担心,真诚又从不设防的你,会被玩弄感情的男人伤害。” “竹内小姐说这样的感情不是喜欢,但我想保护你的想法是真的。” “如果有朝一日,你注定要落进谁的陷阱,就请让我成为最后得手的那个男人吧。” 插入书签 我是肉馅我有话要说 在听完诸伏景光的爆炸性发言之后,你的思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真空状态。 每一句话都听得懂,但是根本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 诸伏景光说他想保护你,这确实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又说你会落进陷阱?难道你长了一张很容易被男人骗身骗心的脸吗?还有让他得手什么的…… “那个、虽然我确实不太懂恋爱什么的,但没有迟钝到会被骗的程度吧?身为女性的自觉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已经无法缜密思考的你凭着下意识的直觉发问,可能是潜意识在避险,你忽略了诸伏景光并不否认自己也会设下陷阱的说法。 诸伏景光闻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实际上就是很迟钝吧,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 “欸?” 意识什么? “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呃……一起来商店街买东西?” 得到这个答案,诸伏景光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 “别人怎么看都会以为我们在约会吧。” …… “哈?约会!?” 你差点从长椅上弹起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 “不不不、我们只是一起从樱花盛开的河道走过,然后去乐器店修贝斯,之后还要去买晚餐的食材……” 随着这些话的说出,你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满满的气势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慢慢瘪下去,越说声音越低。 最后你捂着脸,发出懊恼又痛苦的□□。 对啊,单身男女一起出门逛街买东西不就是约会嘛!怪不得这一路走来,诸伏景光总是在这个方面关照你,而身为邀请方的你自己,不但没有自觉,甚至…… 你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 洗到有点掉色的牛仔长裤,轻薄款的纯色毛衣,超舒服的居家打扮配的是根本不搭的碎花帆布袋。头发也没打理,想着只是去买菜所以连妆都没化。 这样的模样别说约会了,连正常和朋友出门都显得不太庄重,虽然你并没有能一起出门的朋友。 难道,这也是他说的破绽中的一种!?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可能是和你的思考模式相差太多,对于你突如其来的道歉,诸伏景光感到很疑惑。 “我没想到那种半吊子的邀请也算是约会,早知道就化个妆,穿更好看的衣服下楼了……真是太失礼了。” 你言真意切,真情实感地在后悔。 诸伏景光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 ……在意的地方是服装和妆容吗?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思维差距让你们的对话朝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方向展开。 “竹内小姐,你有理解我说的话吗?” “不太理解……但大意是让我面对男人的时候不要掉以轻心?” 你搞不懂诸伏景光会担心这个的原因,毕竟按你目前在组织的状态,身边根本没有会对你出手的男人啊!至于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你怎么说都还是信任他们作为潜入搜查官的职业操守的。 “嗯……是这个意思,但刚刚的反应是什么?” “约会之前不好好准备什么的,对对方来说是很失礼的行为吧……” “……” “哈……” 诸伏景光沉默之后发出了认输的叹息。 “欸,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去买东西吧,再晚就要赶不上做晚饭了。” “啊!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有预先想好要买什么吗?” “唔、今晚想吃可乐饼来着……” 诸伏景光很快揭过这件事,同时决定放弃让你自己提高警惕的天真想法。 “所以那些人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你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诸伏景光的公寓里坐下了,而房间的主人正在做晚饭。 据说他的可乐饼做法会放虾仁碎和蘑菇丁,回来的路上你光是听他描述就馋到口水要流出来。 半开放式的厨房让你们隔着灶台也能正常对话,原以为已经彻底过去的话题再次被他提起。 吃人的嘴软,就、就当是朋友之间的恋爱相谈? “那、那我说了哦……?” “请说吧,我会保守秘密的。” “其实……有男人对我说,要是不想他对我出手,就不要再露出无防备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呢?” 诸伏景光搅拌肉馅的手停了下来。 你认真地等待他的回复。 “原来如此,是性骚扰啊,下次再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最好直接报警逮捕他。” …… 不、逮捕什么的做不到吧,对方自己就是FBI啊……而且为什么犯罪组织成员解决性骚扰的方法是报警啊!? “怎么说报警也有点……” 看到你困扰的表情,诸伏景光仿佛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抱歉,我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接触警方了。组织里最近有时间的杀手我记得好像是……” 杀手!? “欸?!不不不、杀人也有点……” “善良如你可能会觉得有点残忍,但万一他之后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建议被接连拒绝,诸伏景光的眉头皱起来,说到最后已经是藏不住杀气。 “不会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而且我被说了这种话,也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真的!” 你手忙脚乱地解释,生怕没劝回来,让赤井秀一迎来杀身之祸。 诸伏景光和你对视了一会儿,凌厉的眼神逐渐软化。 “……好吧,但他要是再做出什么冒犯的事情,你就算不忍心,也一定要反击,或者告诉我。” 他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但肯放弃找杀手已经是万幸了,你不住地点头。 为什么会有种警察来社区科普生活安全知识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话,这个话题应该可以到此为止了吧,再往下说你就要提起那个真正对你性骚扰过的男人了。 诸伏景光的视线一直没从你身上移开,他看着你心虚的表情眯了眯眼。 你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别的男人吗?” “呃……” 问题太过突然,你没能做出完美的反应,没有说话但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也就是说还有吗?” “那、那次只是个意外,是他的药效影响才发生……不是他的本意!而且、对方没有纠缠,彼此又都是成年人,所以那个……” …… “另一个是发生关系之后一走了之,根本不负责任的男人……我没理解错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明明是在恒温的室内,为什么感觉环境温度突然低了几度呢……? “那个,绿川先生……你在生气吗?” 你小心翼翼地看他的神情。 “……我非常生气。” “对、对不起?” “这不是你应该道歉的事情吧,而且比起这个,你为什么不生气呢?” “因为是意外,而且他也不是故意……” “这只是解脱罪责的说辞。” 诸伏景光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就算他被各种条件逼迫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其他人都选择谅解他的时候,身为受害人的你也有不原谅他的权利。” 你愣怔中睁圆了双眼,像是有什么重重地敲在了心口,热度从那个部位开始蔓延。 嗯?总感觉好像…… “……绿川先生总是说我很善良,其实真正善良的应该是你吧?” 这下轮到他反应不过来了,你笑弯了眉眼。 “明明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些事情,但绿川先生在很认真地在替我烦恼呢。有种被你珍视的感觉,真的好温暖。” 只是一瞬间,诸伏景光瞳孔收缩,低下头偏转了视线。 是厨房灯光的影响吗,你好像看到他耳朵有点红。 除了第一顿晚餐,可乐饼因为肉馅搅拌上劲过头,太有嚼劲之外,诸伏景光接下来几天的发挥都非常稳定。 要问你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你彻底被他的厨艺征服,眼巴巴跑过去吃了好几天白饭。 你良心不安到以至于,在他下一次任务的时候,毛遂自荐要求给他帮忙。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 昏暗的巷子里你贴着墙站立,不远处的街道上是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时不时能听到他们经过的声音。 这么窄小的地方除了你,还站了两个大男人,一个是把你带来的诸伏景光,另一个是给你留下不堪回首的记忆之后就几个月没见到人影的安室透。 他也会来什么的,诸伏景光根本一个字都没提过啊! 想着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之前还和诸伏景光私下说过不少他的坏话,已经把诸伏景光心目中犯人B(A是赤井秀一)的形象败坏到社会渣滓都不如了。 你因为心虚下意识藏在诸伏景光背后,扯了扯他的袖子。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为什么波本也在这里?” “抱歉,忘记和你说了,这次是我和波本的共同任务。” “唔呃、怎么偏偏是波本……” 你的表情拧巴在一起,已经在后悔踏入这条巷道的事情了。 诸伏景光察觉到你和安室透之间诡异的氛围,眼角的余光瞥了下神色如常但情绪意外有些高涨的发小,关切地询问。 “……你和波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要不是那件事羞耻到根本说不出口,你真想豁出去告上一状,在诸伏景光面前揭发安室透的种种罪行,让他看清自己的发小是多么差劲的男人。 唔、虽然不能全讲出来,但有一点是可以说的吧。 你靠近诸伏景光耳边,小声又小声。 “波本他啊、其实是兔女郎爱好者。” 插入书签 善意的援助之手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诸伏景光虽然没有发问,但注视着你的眼神清清楚楚地表露着这个疑惑。 …… 对哦,现在面前站着的是安室透本人,不是打过码的不知名犯人B。你的一面之词和他对发小十几年的认识……不用说也知道诸伏景光会偏向哪一边吧!? 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你刚刚只顾着说安室透的坏话,完全忘了还要为自己说的话提供可信的证据。 把当初的事情真的抖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 “呃……能不能、当我没说?” 毫不夸张地说,要是有地缝能钻,你现在已经冲进去了。 诸伏景光审视的视线在你和安室透之间游移,就在你心率拉满紧张到不敢呼吸的时候,他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你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不会逼问的,不用这么紧张。” ! 谢天谢地,诸伏景光,大好人! 这一瞬间,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天使圣光,不需要羞耻事件大曝光的你顿时松了口气,过山车一样的情绪波动真是对心脏不太好。 “之后我会自己调查确认的。” ? 卡在嗓子眼的一句“谢谢”咕咚咽了回去,好不容易降下去的心率又开始上升了。 “不、等一等,这不是什么需要关注的重要情报啊,只是一个、呃、一个玩笑!” “你不是那种会随便开别人玩笑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有什么缘由。而且,你看起来好像有点怕他。” 所以说就是不想让那个缘由公布于众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才不怕他,一点都不!” 诸伏景光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用一种警告又无奈的语气说。 “……波本他呢,是一个为了达成目标会不择手段的男人。就算同为组织的……伙伴,他很多时候也并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什么?” 诸伏景光说的应该是,降谷零扮演的波本在组织里的行事风格吧?为什么突然间和你说起这个了? 见你没能听出他的话外音,诸伏景光轻微叹了口气。 “你被他盯上的话很容易吃亏的,我很担心,万一他做出错误的决定,会伤害到……” “如果可以,真希望你们能在私下的时候说我的坏话呢。” 安室透明显带着不悦的神情走了过来,打断了你们的悄悄话。他深深地盯着诸伏景光看了会儿,之后略带威胁意味地瞪了你一眼。 ? 唔哇!区区一个犯人B,这什么态度!?超让人火大! 你立马斗志昂扬地瞪了回去,就差没竖起国际友好手势。 他回了一个看似开朗实则挑衅的笑容。只是还没等你做出反应,他就转移话题。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我们最后确认一下任务的流程。由我和白干小姐在店内配合行动,苏格兰远程待机。白干小姐想办法把任务目标引导到预定的狙击位置,苏格兰抓住时机解决目标,我去回收资料和情报。” 谈到工作,你只能先把个人恩怨放一放,憋住怒气闷闷地点头。 “行动结束,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我们再在这里汇合。” 话说这么说的……但是…… 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还在跟踪欸!怎么甩也甩不掉!怎么回事?你是犯罪组织干部还是他是? 任务并不困难,你装成去夜店钓凯子的轻浮女,很轻松地就把任务目标勾去了指定地点,店内聒噪的音乐也盖过了子弹射穿玻璃狙中目标脑袋的声音。到这里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剩下的时间全是安室透在搜集整理资料,以及清除痕迹。 你们在晚上八点四十分左右收工了,走不同的出口离开了夜店,然而现在已经过了九点。 你好像是被店里的什么男人盯上了,遇到任务目标之前他几次三番来和你搭讪,从你出店就一直跟在你身后,而且似乎还是这方面的惯犯,你很难在短时间内把他甩掉。 怎么办?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他揍晕? 不行不行,有点太莽撞了,毕竟你不清楚他的实力,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带电击器什么的。万一栽了那岂不是直接玩完? 要不直接带去集合地点,让他迎接公安的正义惩戒?先不说安室透会不会出手帮忙,诸伏景光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安室透说要确认无人跟踪才能过去。这究竟该怎么办啊! 干脆、把枪掏出来威慑一下吧,像他那样的STK,应该不会为了一时的精虫上脑而选择丢掉性命。 你下定决心,把手伸进挎着的小皮包里。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街道的拐角处伸出来,一下抓住你的手腕,把你拽了过去。 有敌人!? 你想都没想就直接掏出枪,但对方比你更快,另一只手直接扣住了枪的保险栓,让你无法射出子弹。 “冷静一点,是我。” 安室透压低声音,你被他抵在墙上,封锁住重要的关节,□□也在眨眼间落入他的手中。要不是你相信他有着日本公安的基本操守,你都要怀疑分分钟就被拿下的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被他干掉。 见你不再反抗,他很快就放开了你。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人生无望,这次直观地了解到自己和公安精英的实力差距之后,你可能到下辈子都不会随便挑衅他的淫威了。 谁让你目前的阵营色还是黑色,他要是想干掉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就因为那种人,你耽搁了快要半个小时?” 很明显,安室透发现你目前的问题所在了。 “他擅自跟过来的啊……” 你嘀嘀咕咕,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辩驳。 “听你这么说,你似乎还不知道他跟过来的原因?” “不就是随便看中一个女人,尾随行凶的STK吗?” 你困惑地歪头。 “随便……吗……” 安室透意味深长地盯着你看,把你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没来得及追问,你们同时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靠近,看样子你从拐角消失之后,那个男人急忙赶过来了。 “想我帮忙吗?” 安室透靠在你耳边小声问。你们贴得很近,你不免感到一丝不自在。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实质上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怎么说都是……你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了sex意味的接触,现在想起来也还是让你觉得耳根发热。 但和明显感到不自在的你不一样,安室透的行为和表情都没有半点异常,肯定早就把当初的事情全忘光了吧。 “……善意的援助之手?” “你在想什么呢,当然是要支付相应报酬的。” “嘁、狸猫波本。” “不要随便在别人的代号前面加奇怪的词。再说了,没有任何关系的我们,利益有来有往才是最合理的,不是吗?” 史上最渣男的发言诞生了!这个夺走少女第一次的这个男人很有胆嘛,居然当着你的面直接说出来。要不是打不过,你现在早一拳糊他脸上了。 “是呢!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波本来说,报酬是必须的呢。但如果来的人是苏格兰,他一定会什么都不问,直接出手解救困扰的女士。” 不能打人,那就嘲讽一下呗。反正你只是在阴阳怪气,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样。要是打你,你就直接跑去找诸伏景光,让他亲眼见见自己发小凶恶的嘴脸。 出乎预料的,安室透没再反驳些什么,神情变得非常复杂,你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什么还是因为脚步声逐渐逼近,一时间有点不敢说话。 他沉默地按着你的肩膀,把你往巷道深处推。差不多在你刚站好的时候,那个跟踪你的男人出现在了拐角处。 嘭! 安室透出拳的速度太快了,你只能通过那个男人头部偏移的方向猜测他打中的是左侧下颚,然后趁那个男人晕头转向期间一拳砸进小腹。 噗! 超厚实的一声,你听得打了个寒颤,明明不是你挨揍,但为什么肚子变得凉飕飕的。 男人就那么失去意识倒了下去,虽然安室透嘴上说着不讨喜的话,但还是很靠谱地帮你解决了问题。 你跑过去踢了下躺尸的STK,算是泄愤。 “两拳就能放倒的家伙,你居然被他耽搁了半小时,这可真是……” 武力值超出你一倍不止的安室透在一边说风凉话,你瞪了他一眼。 “麻烦你了真是抱歉哦!我下次会随身带电击器和防狼警报,所以你也不许随随便便袭击我!” “袭击?像上次那样?” “对,不许你再像上……”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你意识到了什么,耳朵开始发烫。 安室透轻声笑了一下。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全是破绽呢,这个男人会在那么多女人里盯上你,你还不反省一下自己吗?”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这件事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有一点确实需要注意,你在店里对这个男人笑了吧?” “什么?” “你的笑容和眼神。你知道吗,你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里面流动的种种情感,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你喜欢他。” “如果你再展露一个依赖又信任的笑容,我想十个男人里面有一半会这么想,这个男人就是证据。” 欸……?欸! 接收到的信息超出了你的知识范围,你陷入了思考无能的状态。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问题。” 安室透这么说着,笑眯眯地靠近你。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你猜猜看我是哪一边呢?” 插入书签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 “安室先生应该是……不会误解的那一边吧?” 你迟疑着,但语气却很坚定。 要问目前接触的潜入搜查官三人组里,你最不擅长的是谁,答案是降谷零。倒不是说他比另外两个人可怕,只是他饰演的安室透太过反复无常,玩弄敌人不择手段。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不小心踩进他的陷阱,被他骗个底儿掉。 你和他段位差距如此之大,要误解也是你误解他啊。 安室透似乎早就预料到你会选这个答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点,他轻微摇头。 “真遗憾,答错了。” 哈? 不不不、答错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安室透误以为你喜欢他?不可能啊,就以你对待他的态度来看,安室透要自恋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是喜欢的表现? “正确的答案是,两边都不是。” “欸?” “问题的前置条件你真的有好好理解吗?” 安室透说话的同时后退几步和你拉开距离,手指了下巷口,示意你跟着他离开。思索着他话语里的含义,你绕过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跟了上去。 结合他刚刚的描述,问题应该是,被你注视的人会不会误解你的意思,而引出这个问题的前提好像是……你全神贯注地注视对方并展露依赖和信任? 也就是说,安室透觉得自己两边都不是,是因为你根本没对他有过类似的表现,他在前置条件上就被排除了。 呃、那他现在特地提出这件事……不会在拐弯抹角地抱怨自己被差别待遇了吧? 你磨磨蹭蹭地想通了前因后果,表情从沉思转变为恍然大悟之后又很快转为困惑,一直在留意你神情的安室透适时地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你明显感觉到自己脸上热度升高,眉头拧成一团。 他有个什么好抱怨的啊!从一开始见面就下套威胁,还在你的摩托上装跟踪器,害得你大冬天跳河发烧,之后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你没见到他就冲上去给他一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怒气上头之后踩进他的陷阱。 “那个、虽然好像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但安室先生好像是在……抱怨?” 你试探了一句,同时打量他的神色,发现安室透眉尾稍扬,一副你还不算太笨的表情。 “怎么又是疑问句,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直接了。” “哈?” 哪里直接了?分明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安室先生,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吗?” 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得到现在的对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想不通他抱怨的点在哪里。 “不努力改变,就这么接受现实?” “努力什么的……现在开始也太晚了吧。” 你很是认真地说,表明自己在这方面坚决的态度,安室透听完之后面色微沉。 “……说的也是,这就有点难办了……” 他又要做些什么吗?你的危机预警响了起来,直觉告诉你不在这里拦住安室透,接下来将会发生你不想遇到的事情。 “那个,我声明一下,在我看来,安室先生现在的待遇完全是合理的、恰当的。” “你在说什么?” 安室透突然停下,在他身侧落后一步的你直接撞上了他的肩膀。 “安室先生不是在抱怨自己被差别待遇了吗?” “我?” 你们俩站在路边,你看着他,他也看着你,沉默,僵持。 “哈……真是服了你了。” 安室透指节抵着额头深深叹气。 “我想说的分明是,不要对陌生的男人露出那样的姿态和神情,冷淡一点,有防备心一点,不然很容易被人盯上,陷入像刚才那样的困境。” “说得像是在担心我一样……” “什么‘像是’啊,就是在担心。” “那安室先生为什么非要强调自己?” “当然也是担心的一部分。” 加害者对受害者?你瞳孔地震。 “才不想被身为现行犯的安室先生这么说啊!” 这下是彻底说清楚了,你和他总算可以不用像木头一样杵在路上,只是那心累的感觉让你一边走一边无声叹气。 “不过,你的话我也不否认。” 就在你不知道多少次叹息之后,安室透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你为了听清他的话,小跑两步靠了过去。 “什么?” “你对着不认识的男人都能露出单纯的笑容,偏偏每次见到我不是板着脸就是瞪视。” 春季的夜风从你们身后吹来,他的刘海和耳发凌乱遮住了眼睛,你只能看到他和平时的笑容相比,不那么翘起的嘴角。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觉得我想的是什么?” “欸……?” 安室透突然发问,你愣了一下,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好在他并不是真的要考你,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一次也好,我想看到白干小姐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恢复如初。 “以我目前在你心中的形象来说,这可能很困难……” “但我想要做的事情,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我都绝对会让它达成。” 你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耳朵里除了他那不含算计的温柔嗓音,剩下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声。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 安室透看着你愣怔的模样笑弯了眼,像是宣言一般再次强调了一遍。 和诸伏景光会和之后,任务遍算是圆满完成。 你跟在安室透身后回来的时候,脚步时有摇晃,仿佛思维飞去了外太空。注意到这一点的诸伏景光拉着你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想问点什么但顾及到安室透就在身边,而且他们还要去汇报任务,只好暂时搁置。 你在他担忧的眼神里,恍恍惚惚地骑上摩托,直到回到自己的公寓才堪堪回过神。 东西随手扔在地上,脑袋直接扎进懒人沙发里,你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干脆放弃思考,腾空自己的大脑,哪怕只有短暂的时间,你也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咸鱼。 搞不懂、想不通、不明白。 赤井秀一那边的事情你还没想出合适的应对办法,安室透这边就又有了新的事件。至于诸伏景光,虽说大多数时候都很靠谱,但也有过爆炸性发言的前科啊……! 这些当卧底的搜查官,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能来事?真要全面封杀啊,不给躲避球选手一条活路是吗?大家心平气和地当塑料同事不好吗? 你有气无力地,一下又一下锤着懒人沙发,锤出一个拳头大的坑。 “嗡嗡。” 手机振动起来,你如同影像延迟一般慢慢吞吞地把它掏出来,来电人显示是水无怜奈。 嗯?没记错的话,高桥事件的善后工作结束之后,你们之间应该没有其他任务需要沟通了啊。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有点奇怪…… “你好,这里是竹内。” “晚上好,姬歌。不好意思,突然打电话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电话那端的水无怜奈语气很轻柔,看样子不是她遇到了什么急事,你稍稍放下心来。 “我现在正好什么事都没有,你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嗯……你前段时间不是告诉我,莱伊为了执行任务去了国外吗,他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吗?” “莱伊?没有啊,他到现在都没给我消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最好和他联络一下,我在神奈川这边工作的时候,偶然看到他了。” “什么!?” 你唰地从懒人沙发上爬起来。 “我不知道他瞒着你回国是组织命令还是什么的……但他的状态好像很差,连我在观察他都没能发现。” “我知道了,我这就和他联络,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挂断电话之后,你没有立刻拨通赤井秀一的电话,考虑到他目前还在任务中,有可能正在关键时刻,贸然的电话联络也许会打扰到他,你打开邮件。 你:诸星先生,你的任务进行到什么阶段了?目前人在哪里?需要帮助的话,请务必不要硬撑,适当依赖自己的搭档。 考虑到赤井秀一身为FBI搜查官的身份,你没有透露水无怜奈,只是编辑了一封看似很平常的慰问邮件。如果涉及到FBI的机密,只要他回绝,你便不会继续纠缠。你只是担心,万一他遇到真的很棘手的事情…… 发出去十分钟,他没有回信。你绕着懒人沙发走来走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还是静悄悄的。你打开发件箱反复确认自己的邮件真的发出去了,而不是发送失败。 一个小时之后,你双眼无神地啃着宵夜,在手机嗡嗡响起的一瞬间,灵魂回体一般恍然清醒,丢下三明治就捧起了手机。 “诸星先生,你现在……” 电话那端的沙哑男声咳嗽了两下,打断了你的话。 “咳咳……抱歉,姬歌……你能现在来一趟神奈川吗?” 插入书签 FBI也会生病 距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电车车站里等末班车的人还挺多。加班社畜和醉酒大叔们零散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聊着笑着,你脚步匆忙地绕过他们,环顾了好几圈才找到了赤井秀一。 黑长发的男子宛如只在阴影中存在的幽灵,他避开了光亮处,沉寂且毫无生气地背靠着墙壁,枪包贴在他的腿边,指间是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 你不知不觉停住脚步,把他从头打量到脚,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赤井秀一手边就是垃圾桶,他见到你便把烟掐熄丢了进去,拎起包走过来,你闻到烟味和淡淡的咖啡味道。 “车在附件,跟我来。” 你点点头跟上他,从侧边悄悄观察他的状态。哪怕车站里的照明并不太亮,你也能清楚看到他眼下的青黑,眼白里的血丝,嘴边和下巴还有短短的胡渣,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 看样子离开你之后,赤井秀一又恢复了以前的任务风格,甚至还要更过度消耗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 你皱着眉,面上是藏不住的担忧。 在过来的途中,赤井秀一已经解释清楚这件事的缘由。他在国外追踪的目标已经解决,但是收尾的时候发现有一部分资料转入别人的手中,他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最后的一个人。本来他是打算全部结束之后再回来找你的,然而出了点意外。 他的雪弗兰就停在车站附件的停车场里,你坐进副驾驶座之后就拉开背包,掏出了感冒药粉、感冒胶囊、消炎药、退烧贴以及装满热水的大号保温杯。 没错,赤井秀一他终于在没有你监督的情况下,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回过神来又会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人类的身体终归是有极限的。 他为了追查剩下的资料,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只在回程的飞机上小睡了一会儿。但飞机上的空调打得有点低,他睡醒之后就头昏脑涨起来,之后又忙了一个下午才定位到神奈川,就在一切都快要到极限的时候,嗡嗡,手机振动,你的邮件发了过来。 打开车内灯的赤井秀一看清了你手上的东西,眼神放空了一秒。 “……这是?” “感冒药啊,我不知道你习惯吃药粉还是胶囊,所以都带过来了。” 他按住抽疼的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记得我要的是,任务上的支援……” 而不是病人看护。 “诸星先生要我就这么放着生病的你不管吗?” 你不赞同地盯着他。赤井秀一对上你的眼神,瞳孔微缩,想起来你是一个连轻微花粉症都会仔细关照的人。 “……说了你也不会听吧……” 赤井秀一沉默了会儿,闭上眼整个人放松下来,往后靠在椅背上,这句话轻飘飘的,似乎是放弃抵抗了,不过你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听出了一点无奈的感觉。 “既然知道了,就快点把药吃下去好好睡一觉,任务目标那边我会去盯梢的,出现了就给你打电话。” 病人闭着眼没有说话,你听到他悠长又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现在很难受,你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诸星先生?你要吃胶囊还是药粉?” “……胶囊。” 你一边拆胶囊一边倒水,琐碎的声音和轻柔的话语让赤井秀一有种久违了的安心感觉,不需要再维持的高强度思维被拉拽着沉入深处。 “现在饿吗,我带了三明治和牛奶。” “……想喝咖啡。” “任务是睡觉的人喝什么咖啡啊,驳回。” “任务是支援的姬歌不也自作主张了吗?” “我是在关心诸星先生的病情。” “让我喝咖啡也是一种关心。” …… 你哽住,张嘴想回点什么,但又闭上了,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他。 不会吧,你刚刚听到了什么,赤井秀一他为了坚持咖啡派人设不动摇居然和你拌嘴!?明明之前请他喝牛奶都是很给面子喝完的啊,不会是真的发烧到脑子有点晕乎了吧?好像变得比正常时候任性了一点。 你深呼吸一下,秉持着对病人的耐心不再和他死掰,随口说了句话哄他。 “那我任务结束回来帮你买。”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赤井秀一什么地方,他突然睁开眼,盯住你的脸就是一顿看。你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眨了眨眼向后缩了一下。 “任务结束后……还能看到你?” 这是什么问题?你没听懂,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了。 “那当然了,我和诸星先生本来就是搭档啊,任务结束了就要一起回去的嘛。诸星先生总不会让我再一个人坐电车回去吧?” 因为各自的公寓都靠得很近,他又是开雪弗兰来的,你不想骑着摩托在后面吃尾气,只好坐了电车过来。 “一起回去……” 赤井秀一低声重复了一遍,垂下眼像是在回忆什么,你摸了摸塑料杯盖,倒在里面的热水已经降到可以饮用的温度了,便把胶囊和杯盖一起递了过去。 他没有接过你手上的药,反而拉住了你的手腕,你看到他低下头。 ? 温热的触感落在你的手心,只有很短的时间,没等你反应过来他便再次靠回椅背,仿佛刚刚的动作只是你眼花。 掌心的胶囊被他舔舐进嘴里,端着杯盖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拉到跟前,你愣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从身体到灵魂全部僵住。 咕咚、咕咚。 吞咽液体的声音让你堪堪回神,你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盯着赤井秀一上下滑动的喉结,热度早已从脖颈一路烧到耳后根,你仿佛看到自己头顶的蒸汽沸腾翻卷,顶起了名为思考能力的阀门。 直觉告诉你,你现在应该移开视线,最好夺门而出。但是…… 这个男人正紧紧扣着你的手腕,而且喝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还有点……该死的性感。 还好多带了几个退烧贴。你这么想着,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感觉脸上燥得慌,想给自己也贴一片。 好在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吃完药的赤井秀一很快放开了你,明显变得困倦起来,眼看就要睡着。 你收拾好东西,关上车内灯,轻手轻脚地从车上溜下来。 微凉的夜风吹在脸上,你拍了拍还没完全降温的脸庞,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包丢到一边,思索着任务目标的相关情报,走进夜色里。 你和赤井秀一回到公寓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多,吃完药好好睡了一觉的他看上去和平常已经没有区别了,要不是你突袭摸过他还烫着的额头,肯定会被他唬过去。 …… “我真的好多了……” “但你的公寓应该好久没打扫了吧,还不如直接去我那边睡。” “我可以睡完再起来打扫。” “那你的晚餐怎么办,诸星先生的生活方式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了。病人就不要再挣扎了,快点听话。” …… 你们俩在楼下拉拉扯扯的,这时候,一辆眼熟到两百米开外你都不会认错的白色跑车驶进了停车场。 你愣神的期间,马自达在雪弗兰隔壁的隔壁车位停下熄火,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门同时打开。 哦豁。 四个人面面相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诸伏景光,他笑着和你打了招呼。 “下午好,竹内小姐。任务的汇报情况已经通过邮件发给你了,你稍后记得确认一下。” “啊,好的。” 你下意识地回话。盯梢过程中你没有分神去看手机,任务结束之后就在雪弗兰上一路睡到回公寓。 安室透静静地看着你和赤井秀一,视线最后落在你抓着赤井秀一手臂的手上。 “两位这是在……?” 你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拽着赤井秀一没松手,唰地立刻放开,慌忙中莫名有点心虚。 “莱、莱伊现在身体不舒服,我担心他不好好照顾自己,打算让他先睡在我那边。” 绝对、绝对不是什么职场霸凌或是职场性骚扰!你是有正当理由的! 此话一出,对面两个男人的神情都变得非常微妙。 “做好人也要有点限度吧。” 安室透叹了口气,直言。 “你和他单独相处吗?” 诸伏景光已经把我不同意四个字写在了脸上,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点头。 赤井秀一察觉到你的为难,开口帮你解围。 “我还是一个人回去吧,你和我独处……确实不行。” 他似乎意有所指,安室透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不行,你一个人肯定不会好好睡觉吃饭的,我不放心。” 眼看着话题又要回归到最初,诸伏景光沉思了几秒,提议。 “竹内小姐,能让我和波本也叨扰一会儿吗,正好也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你愣了愣,听出他话里的含义。 和某一个男人独处是不行的,会不安全,引发各种奇怪的事件,但是大家都在一起,他们彼此之间不清楚底细就会克制自己,互相制衡之下就不会出问题。 妙啊! 这么好的处理方式你怎么就没想到呢。以防事情再出什么变化,你直接替身边的病人做了决定。 “好啊!” 插入书签 和莱伊究竟是什么关系 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的赤井秀一直接被你推着后背推进了楼梯间,安室透随后跟上,诸伏景光顺手帮你拎了一下背包。 同一栋楼的邻居从另一侧边的楼梯往下走,正好迎面碰到你们,看到四个人排排队,被三个池面帅哥包围的你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他的视线。 邻居的表情从目瞪口呆转为呆滞,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释然了下来,悄悄朝你竖起了大拇指。 你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但为了维持和谐的邻里关系,还是礼貌地笑着点头。 刚好就在你身后,看到全过程的安室透没能憋住笑声。 你回头看他。 他立刻露出了‘怎么了看我做什么’的无辜表情。 虽然脸很好看但是莫名让人火大是怎么回事? 落在最后的诸伏景光稍微错开了一点位置,略带歉意地眨了下眼。 …… 咳、算了,不和狸猫波本计较。 虽然打开公寓门之前你也有考虑过,自家并不算宽敞的独身公寓究竟能不能塞得下四个人,但你真的没想到会挤到这种程度。 根本站不开的狭窄玄关内,你左胳膊贴着赤井秀一的背,安室透还托住了你的右手肘,以防你脱鞋的时候不稳摔倒,至于诸伏景光,他还站在门外。 真是对不住,但你还要为一些可能到来的特殊情况留下额外的人生启动资金,在寸土寸金的东都市买下1LDK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不过1LDK的话,家里可以睡觉的地方除了卧室只有沙发,再考虑到赤井秀一病人的身份…… “诸星先生去我卧室睡吧。” 换好拖鞋的你顺手脱掉外套,没有过多考虑,直接这么建议了。听到你的话,正要走向沙发的赤井秀一停下脚步,半转过身,仅仅露了侧脸的表情让你一时间没能读懂,似乎是有点为难。 “咳咳。” 身后好像有谁轻轻咳嗽了一声,但你根本没察觉到异样的氛围,反而是赤井秀一的眼神越过你,扫了一下你身后的两位。 “好。” 他答应得没有半分犹豫,仿佛刚刚的困扰只是你的错觉。 而在你看不到的身后,被锐利眼神扫过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几乎是同时皱起了眉头。 “那你好好休息,任务我会发邮件汇报给上面的。”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 “额外的支援已经很麻烦你了,这次任务的情况有点复杂,还是我之后直接去一趟据点吧。” “唔……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琴酒说。” 你的诸星大观察日记又到了该上交的时候了。 目送赤井秀一拎着自己的枪包进了房间,你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哄他就像在应付一只充满野性的大猫,威逼利诱下才让他肯安定下来在舒适的窝里好好睡一觉,而不是选择野外的草地或者树洞。 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还惦记着诸伏景光说的有事要谈,本着待客之道想问一下他们要不要喝点什么,谁知道一转身就对上了安室透探究的眼神。 “白干小姐,之前我就很想问了,你和莱伊……究竟是什么关系?” “嗯?搭档关系啊。” 你的眼神非常真诚,看不出一丝的心虚或者不对劲,安室透见状若有所思地昂了下头,眼神飘向卧室又回到你的身上,似乎还想再问点什么情报出来。 莫名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你的眼神越过安室透,朝诸伏景光发送信号,示意他赶快过来换个话题,打断对方的吟唱。 很好用的诸伏景光点点头,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走过来,伸出的手想要搭在安室透肩上。 “波本,我们还是先坐……” “可贝尔摩德告诉我,莱伊在追求你。” …… ………… 你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如果人的语言有力量,那你现在仿佛迎面挨了一拳,被砸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差点连呼吸都忘了。更让你觉得窒息的是,刚准备插入你们谈话的诸伏景光闻言后退了一点,甚至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 ? 哈喽,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虽说你和赤井秀一在上层眼里是有这么个关系的,但这都是为了让他飞速升职所做的人设。在赤井秀一成功上位的现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你们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过。 你本以为这件事将会渐渐被所有人遗忘,谁知道安室透会从贝尔摩德那里翻出这个陈芝麻烂谷子,还当着诸伏景光的面直接问出来。 被他们俩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为什么你明明不是养鱼的海王,却感到了一丝翻车的尴尬? “不是,为什么贝尔摩德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 你硬着头皮反问,识图把握话语的主动权,不让自己岌岌可危的小船彻底翻个底儿掉。 “哦……也就是说真的有这回事啊……” 安室透眯起一双漂亮的下垂眼,揶揄的眼神把你上下扫了个遍,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只是在诈你。 如果人的语言有力量,这已经是你挨的第二拳了……你发自真心地有了一种引狼入室的悲凉感,你就应该在两百米开外看见马自达的时候拔腿就跑。 你心一横,破罐子破摔。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莱伊应该已经改变想法了。” 呃、好像把赤井秀一说成了随意就会变心的渣男……真是对不住了,这是形势所迫。 安室透闻言眉尾稍扬。改变想法?可刚刚莱伊那攻击性十足的表现,就差没把挑衅直接写在脸上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 ? 你困惑地歪头,安室透愣了一下,随后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叹了口气。 “不,没什么。比起这个,大家都差不多一夜没睡,我们还是先坐下吧。” 反正我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 尽管不清楚安室透为什么放过了这个话题,但你还是松了口气,躲避球选手真的对这种情况非常苦手。 至于诸伏景光,他从话题开始之后就一直垂着眉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谈话中余光瞄到他的神情,你的心脏咚咚打鼓,无声祈祷着他不会把这件事和之前谈过的犯人A联系起来。 “哈?上头让你们和莱伊以后一起行动?” 你们在沙发坐下,三个犯罪组织的干部人手一杯纯牛奶……谁让你翻遍了冰箱都没能找到别的饮料。 诸伏景光点点头,瞥了一眼禁闭的卧室房门。 “你不需要和我们共同行动,但作为他的搭档,必要时候可以配合我们的任务。” “同样都是情报人员,你在组织里的处境可真是奇怪。明明还在给琴酒打杂,但在很多任务里又拥有和身份不符的特权。” 安室透一边低头喝着牛奶,一边感慨。 “上头那个意思,比起协助,更像是让你来监视我们。” 你心下了然,毕竟你在组织里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虽然能力不强,但好在百分百可信。 嗯,百分百可信。 “那有透露之后的任务是什么吗?” 你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对面两个男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沉默之后,诸伏景光闭了下眼睛,压抑着什么低声开口。 “……静冈的市长选举要开始了。” 你不受控制地吸了口凉气。 组织插手这种事,也就意味着有不合组织心意的候选人占据了选举优势,组织需要他不幸遭遇“意外”退出……为组织势力的扩大让步。 而执行这个任务的,是潜入搜查的日本公安。 你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身为潜入搜查官的他们背负着各种使命行于黑暗之中,想要不被黑暗吞噬就要融入黑暗,注定永远在罪恶和正义之间挣扎。 你帮不了他们。 之后安室透跟着诸伏景光回了他的公寓,说是补个觉再来商议后续。 呆在最让你安心的地方,再加上又刚喝了牛奶,你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哈欠打得两眼泪朦朦。想着就眯一会儿,你在沙发上躺下了。 然而你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对着阳台的落日,客厅里昏黄一片,身后好像有人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刚睡醒的你反应有点迟钝,磨磨蹭蹭地坐起身,身上盖着的东西滑了下去,你低头去看……原来是诸伏景光的外套啊。 被你忽视的讨论声在你坐起来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你没有多想,抻着胳膊伸了个超舒服的懒腰。 停滞的思维缓慢开始工作。 你要是没记错的话,诸伏景光应该是穿着外套离开你公寓的啊,为什么现在盖在你的身上?外套离家出走?还有就在刚刚,你好像听到了安室透的声音,他应该也走了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气。 你使劲嗅了嗅,眼前一亮。 “是便利店对街的美味牛丼!” “噗。” 身后有人发出了笑声。 …… 你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咔嚓咔嚓转过头,就见到三个男人围坐在桌子边,笔记本电脑上是密密麻麻的资料文档,看样子是在计划任务方面的事。 安室透正捂着嘴发出低低的笑声,一双下垂眼笑得弯弯的。握着笔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的诸伏景光侧过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试图为你保留最后的颜面,如果他的笔不在颤抖的话。 只有赤井秀一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甚至还能腾出手来帮你拿便当。 你面无表情地捧着便当,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你好,我想搬家,请问有什么宜居的星球可以推荐吗? 插入书签 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吃过晚饭,你便和赤井秀一去了组织据点,隔了许久站在琴酒面前,竟然给了你一种类似回家的安心感,只能说男人真的是五毒之首,你最近接触的三位尤甚。 琴酒低着头翻看你上交的观察日记……不是、报告,挑不出问题之后便又丢给了你。 “静冈市长选举的事情,波本有告诉你吧?” “是的,需要我随行监视吗?” “嗯,一旦发现谁有异常就直接告诉我。” “我明白的。” 你面上神色不变,心里想的却是,就算他们把组织掀了个底儿朝天你也一个字都不会告诉琴酒的! “最近,组织在一件重要行动上的情报似乎外泄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琴酒阴冷的眼神锁住你,你顶着压力非常实诚地摇了摇头。 呃、虽然有怀疑人选,但你不知道是他们当中哪一个做的…… “最近我没察觉到身边有什么异常。” “不要大意,所有人都有可能是警方的狗,盯紧一点。” 琴酒,自信一点,把有可能三个字去掉! 你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因为下意识的吐槽笑出声。 大忙人琴酒只是敲打了你两下就把你放回去了,这时候赤井秀一那边还没结束,给他发了邮件之后,你便在据点的休息室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正当你玩着无聊的手机小游戏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你以为是赤井秀一结束了来找你,头也没抬随意地喊了声请进。 “姬歌,果然是你。” 你听到了带着笑意的女声。 愣了一秒之后你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喜地看向门口。 “怜奈!” “我在楼下看到了莱伊的车,和琴酒见面的时候就多问了一句。看样子他有好好在依赖你嘛,虽然成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和琴酒见面?你最近不是没有任务,一直在工作吗?” 水无怜奈进了休息室,顺手带上了门,你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说是有新的安排,就把我喊回来了。真是的,我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他还这么呼来喝去的,光是重新安排行程就要花费不少精力。” 你感同身受一般点着头,在琴酒手底下三年多,你深知他干事从不顾及别人方不方便,要是做不到就是对组织有二心,专横又残忍。 再联想到琴酒刚刚和你说过的,你有点担心水无怜奈突然被喊回来,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最近小心一点……” 你压低声音,靠近她耳边。 “组织重要情报被泄露了,琴酒在抓卧底,他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你小心一点,不要被他盯上。” 因为靠得很近,你很清楚地察觉到,在你说出卧底一词的时候,水无怜奈整个身体瞬间绷紧,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可能是她没想过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个词,但怎么说……这个反应也有点太过了吧? 你缓缓睁圆双眼。 …… ? 不会吧…… 所以琴酒最近在查的人原来是你啊! 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水无怜奈加入组织已经快要一年了,从时间上来看,说不定她的父亲就是在下次会面里被迫自杀的。 想到这里,你突然感到庆幸,还好有你这个二五仔通风报信,知道琴酒动向的水无怜奈应该不会冒冒失失就和父亲会面了。 思绪翻转不过几秒,水无怜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像之前一样和你聊些有趣的事情,仿佛没受什么影响。但直至赤井秀一来把你领走,她紧握的拳头也没能放开。 “心情很好?” 回去的路上,赤井秀一瞥见你弯弯的嘴角,随口一问。 “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你觉得自己现在浑身散发着功德的金光,昂首挺胸,满面笑容,和来时简直判若两人。 雪弗兰行驶在深夜的街道,路灯一个接一个从旁掠过,灯光打在你的侧脸,或明或暗,让赤井秀一只能在偶尔的亮光里看到你带笑的眼睛。 或许是他偏头的次数太多,你在一次灯光的照亮下和他对上视线。 “怎么了?” 组织干部就不能干好事了?至于跟看珍惜动物一样吗?你略显不服气的表情看在赤井秀一眼里,他轻声笑了一下。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人一定会非常幸福吧。” 欸? 昏暗的光线里,他琥珀一样的绿眼睛像是盛满了盛夏的湖水,温柔而又幽深,仿佛有一双手拉拽着你,要你沉溺在这片水域。 你忽然觉得自己的耳后有点发烫。 正式接到任务的你在隔天就收拾东西跟着威士忌三人前往静冈,考虑到人数和路途,你们决定坐电车过去。 刚上车没一会儿,你就抱着背包困到睁不开眼。和他们熬夜计划任务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你昨晚梦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获得了一本武林秘籍,满心欢喜地翻开第一页,却见上面写着——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于是你在梦里见人就哭,说自己这辈子完了,没法成为天下第一了。别人问那个毁了你的男人是谁啊,梦里的你只是呜咽,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啊?! 骗你感情没什么,但阻碍你的事业,让你成不了天下第一,那可是血海深仇哇! “小心。” 就在你困到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瞬,电车一个颠簸,没能稳住身体的你直接向前倒去。还好坐在你身边的安室透眼疾手快,拉住你的手臂把你扯了回来。 “谢、谢谢……” 被这么一吓,瞌睡虫算是全跑了,你按了按扑通直跳的心口,深呼吸几下平缓心率。 在这之后,电车一路走走停停,没一会儿就到了中午,你们也该换乘别的电车了,便决定在这个车站休息一下吃个午餐。 “便利店在车站对面,要一起去吗?” 你环顾了一圈,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早上没能补到觉对你来说还是有点影响的。 安室透看着明显有点萎靡不振的你,眯了眯眼睛。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吧,你们想吃点什么?” 望着安室透走向便利店的背影,你愣愣地发问。 “波本是……从良了吗?” 居然会关照同伴了! 诸伏景光被你这个说法逗笑了,扶着枪包笑了好一会儿。 至于赤井秀一,本来想要买烟却被你严词拒绝,尽管面上没什么表现,但可以感觉到他的不乐意。 嘿,还闹别扭呢,昨天还在发烧的人吸什么烟啊,肺真的不要啦? 你余光瞥向身后站着的赤井秀一,想着自己当时的话似乎有点苛刻过头了,他要是还在生气,那就……咳、稍微哄一下下…… “嗯?” 赤井秀一居然丢下枪包朝车站的某个方向走了过去,你看得胆战心惊,立刻把枪包捞进自己手里,这要是被谁拿走了,今天你们四个就谁都别想走出车站了。 至于他走向的那边……嗯?你没看错吧,那好像是…… “你怎么在这里?!” 赤井秀一质问的声音隐含着焦急,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孩一副干坏事儿被抓到的模样,低着头握紧手指,心虚又委屈。 你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拎着枪包走过去。 “……我在车站看到了,所以就跟过来……” “你究竟在想什么,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现在就原路回去!” “……我没钱了……” 赤井秀一每说一句话,小女孩的头便低下去一点,声音已经有点带着哭腔了。 你走到赤井秀一身边,悄咪咪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唔哇、超可怕,会把小孩子吓哭的吧……哪有这样当哥哥的。 走近到跟前,你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小女孩就是赤井秀一的妹妹,世良真纯了。 眼看被哥哥凶了一顿的小真纯就要掉眼泪了,你赶忙在她身边蹲下来,温柔地小声问她。 “你找这位大哥哥,是有事要和他说吗?” 低着头吸鼻子的小真纯听到你的声音抬起头,你直接近距离地对上了赤井家祖传的漂亮绿眼睛。 …… 天啊,这也太可爱了吧,简直是天使!赤井秀一你是不是人,这都忍心凶她? 你看着小真纯泪汪汪的大眼睛,心都快化了。 她忍着哭腔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的名字是姬歌,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真纯……” “真纯,很好听的名字,是谁帮你取的呀?” “妈妈帮我取的……” “那你和这个大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哥哥。” 随着你问话的循序渐进,小真纯从哭泣的情绪里渐渐脱身,说话也越来越自然。 …… “那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妈妈是不是会非常担心?” 你问到这个,小真纯明显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我只是想见秀……” “好了,既然知道了就乖乖回去,我去帮你买车票,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赤井秀一打断了妹妹即将喊出的那个称呼,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你一下,你笑着朝他眨了下眼。 制造压力的大魔王离开了,小真纯明显松了口气,毫不遮掩的视线在你和诸伏景光身上转来转去。该说不愧是赤井家的小孩吗,这么小就会观察人了。 气氛有点冷了下来,一时找不到话题的你联想到原本的剧情,把目光投向了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真纯,你喜欢音乐吗?” 意识到了什么的诸伏景光睁圆了双眼。 “嗯!” “这位大哥哥会弹贝斯哦,想不想学啊?” “可以吗?我想学!” 两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了诸伏景光,他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插入书签 修学旅行的感觉 “那你一个人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哦。” “嗯!” 小真纯回程的电车比你们换乘的来得要快一点,你们把她送走之后便回休息区吃午饭。 和专心干饭到根本没时间说话的你不同,他们三个人一边吃还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同时食物也在以正常的速度消失着。 ?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你鼓着圆圆的脸颊不停咀嚼着,视线的余光瞥来瞥去,见他们进餐的姿态没有一丝异常,越发不解,甚至在想是不是他们的食物进了嘴之后都去了异空间。 又一次偷看时,你和诸伏景光对上了视线,他露出有点忍俊不禁的表情,放下筷子把搁在你手边的乌龙茶拧开。 竹内小姐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吃饭的时候会下意识发呆想事情……而且她的嘴比常人要小一点,所以即便努力加快咀嚼速度,唯一的作用也只是……看起来更可爱了一点。 “慢一点吃,还有时间。” 你接过乌龙茶,无声悲痛,活到这么大居然发现自己连吃饭都比不过别人,真是太失败了,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吃货国的人了。 不对……自己现在好像是霓虹金,难道是因为少了中华民族血统加成!? 你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无意识放慢了咀嚼速度。 好在和你一桌吃饭的三位都是很会看空气的人,注意到你吃饭很辛苦之后就很默契地一同放慢了速度,你吭哧吭哧吃完的时候他们也正好放下筷子。 吃饱喝足之后的旅程一路顺风,你甚至在电车上小眯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整张脸糊在赤井秀一的枪包上,好在没有流口水,不然留下印子你这辈子都没脸见他了。 静冈这边有个组织的安全屋,去拿钥匙的时候那人说房子有点旧,而且离主干道有点远,出租车只能送到半路,可能不方便。 但你没想太多,按市长选举的流程来看,最起码也得下个月中旬才能出结果,住酒店虽然能报销但是太不方便隐蔽了,隔三差五就要转移,还不如去组织现成的安全屋。 结果到了目的地,你目瞪口呆。 密密麻麻的灰色楼房挤在一起,颤巍巍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掉下渣来。又破又远,周围连个便利店都没有,你甚至怀疑到了晚上这里的路灯能不能亮起来。 这栋安全屋是三层独栋,一楼是个被木板封掉的拉面店,上面贴着转租告示,但电话号码的位置却被撕掉了。你们踩着咯吱作响的铁板楼梯走上二楼,用钥匙打开门之后愣了一下。 虽然外表看起来非常可疑,但作为组织的安全屋,一般工作需要的条件和设备都是齐全的,你松了口气。 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先把整个安全屋搜查了一遍。 你和赤井秀一负责三楼,三楼是个标准的2LDK,两间卧室里床铺被褥都挺干净,厨房浴室的水管和热水器都是正常运作的,就是墙壁和家具严重脱色,很多不起眼的角落还有看起来很像血迹的污渍,稍微有点恐怖风。 这完全是凶宅吧,睡在这里绝对会做噩梦的…… 三楼没发现异样,你们又回了二楼,看到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正站在角落,原本放在那边的柜子被移到旁边。 “发现什么了吗?” “这里有个去一楼的通道。” “下去看看?” 你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身边最近的人——赤井秀一身上靠了点。 “下面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安室透闻言视线转向你,看到你快要整个人贴在赤井秀一身上时眯了下眼睛,随即勾起嘴角。 “有可能哦。” …… 你的眼神死了,想到未来的一段时间要住在这个凶宅里,他们出外勤的时候你一个人看家,你就觉得脚脖子发凉。 诸伏景光两边看了看,无奈叹气。 “那我下去查看一下,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会先解决掉的,不让它上来。” 诸伏景光你是什么品种的天使啊! 安室透拉开通道的门,下面没有梯子,诸伏景光就直接跳了下去,动作利落干净,落地却没有太大声音。 “下面有什么?” “是一般拉面店的摆设,我发现了一些报废的枪支和电脑,可能是之前的人留下的。还有……” 诸伏景光一边说着,一边走远,声音逐渐听不见。 你们围着入口,里面黑漆漆一片,只能偶尔看到诸伏景光探查四周时,手电筒闪过的光束。这时,你们听到轻微的嘎吱开门声,整个一层被照亮了大半,但只是很短的时间。 没一会儿,你们听到有人踩着铁板楼梯上楼的声音,诸伏景光出现在二楼门口。 “一楼的后门是可以从里面打开的,但外面的门把手被拆掉了。” “结论是,一楼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安全屋里的一个秘密房间,很适合用来藏一些东西。” 就这? 这要是在恐怖片,探索被封闭的一楼绝对是高潮部分,主角小队要先后经历探路队友遇难、拯救队友、极限反杀隐藏在一楼的东西等刺激事件,谁知道诸伏景光下去没有五分钟就任务结束了。 这就是专业搜查官的能力吗,过于强悍了,甚至给你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整栋安全屋只有两间卧室,商议之后决定你一个人独占一间,他们三个轮流睡另一间,没卧室睡的另外两人睡二楼的沙发,也当作守夜。 把各自的东西放好之后,你们简单分配了一下目前的任务,你和安室透去采买未来一段时间的食物,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去几天后任务目标的演讲地踩点。 距离这里最近的超市在两条街外,从安全屋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整条街覆着金黄的光。 “……厨房里有微波炉,我们可以买一些速冻食品。但必要的蔬菜还是要买新鲜的,最好明天早上再去一趟超市……” 你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安室透时不时应一声,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你前所未有的放松。以前因为任务出远门,不是你自己骑着摩托早去早回,就是搭琴酒的顺风车,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而这次和三个红方大佬在一起…… “怎么有种……修学旅行的感觉。” 迎着沉没了大半的夕阳,你小声感慨。 “修学旅行?” 安室透看见你明明在笑,却又带着点落寞的表情,追问了一句。 “啊、不是说我们这次工作像修学旅行的意思,只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安心又轻松的氛围,明明是重要的任务却没什么紧张感。” 安心轻松?说话的内容和表情完全相反啊,白干小姐。安室透眉尾稍扬。 “你高中修学旅行去的什么地方?冲绳?北海道?还是说国外?” 对方似乎对你随感而发的一句感慨上了心,你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呃、都不是,倒不如说,我根本没上过学,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养父……唔、工作了。” “什么!?” 安室透几乎是听到的下意识就皱起眉头,露出了愤怒又嫌恶的表情。你猜他这会儿脑子里最快出现的应该是《儿童福利法》、《儿童虐待防止法》等相关法规,莫名有点想笑。 回忆起刚转生过来的时候,你花了很长时间重塑世界观,而且并不习惯做个小孩子,所以养父才会在闹哄哄的福利机构里一眼看中缩在不起眼角落,用一种冷淡眼神观察着周围的你。 “我是养父在福利机构领养的孩子,而他是组织的情报人员,恰巧需要一个好用的工具。”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头一次和别人说自己的过去,而且对方的反应很有趣,让你没忍住多倾诉了一些。 “所以你说的工作其实是……” 被养父利用小孩子各方面的便利,窃取各种情报。 安室透忽然发现,宛如一捧清水般透彻,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白干小姐,变得有些陌生了。她谈及自己的过去时眼神清亮,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对常人而言无法触及的阴暗回忆。 没有人能粗神经到这种地步,所以这是她自身的坚强和乐观,她撑过了噩梦般的童年,且没有被它绊住脚步。 望着安室透复杂的神情,你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讲好像有点扮可怜的意思……? “虽、虽然我只是个工具人,但养父对我还算不错,他给我一个单独的公寓呢……”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室透打断了。 “所以他那个混蛋居然让五岁的小女孩一个人住?” 你哽住。 外表是五岁小女孩,但灵魂是成年人啊! 你仿佛看到自己在安室透的滤镜下,背后飘着凄惨的雪花,BGM是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没什么,真的,我那时候已经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 想着以后你在安室透的印象里就要变成小可怜,而身为前辈的最后一丝倔强将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你就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只是听见你这话,安室透眉头皱得更深,一双灰蓝的下垂眼似乎有风暴在夜晚的海面翻卷,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压抑着愤怒。 “如果你的养父现在在这里,我当场就能逮……” 安室透的话戛然而止,显然是察觉到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而你的问号仿佛要实体化浮现在头顶。 那什么,某卧底先生,你刚刚想说的不会是……逮捕吧? 插入书签 被吃得死死的 你和安室透的任务除了那一点点的意外,其他都非常顺利。 不但采购了大量食物把冰箱塞得满满的,还考虑到了这些时期的日用品消耗,毛巾、杯子、牙刷之类的也都买了一些。你看着购物车里,除了颜色之外没有任何差别的四条毛巾,莫名生出了一种组织团结感。 而对于你的这种「我们都是一家人」行为,安室透的评价是:你是帮高中生儿子买东西的母亲吗,这么面面俱到,就连浴球都要买四个? 掌握着房子钥匙,拥有家庭最高地位的你直接镇压了他的不满。 回来之后,安室透整理食材做晚饭,你把整个三层打扫了一遍,期间收到另外两人会晚归的消息,你们只好把晚饭时间推后,先去洗澡。 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左右,出去踩点的两个人回来了。你恰巧刚洗完澡,正在浴室里穿衣服,隔着厚厚的磨砂玻璃门能听到他们在客厅交流情报的声音。 你对着镜子反复确认,有点宽大的T恤,纯色乏味的及膝纯棉大裤衩,这身毫无情调的睡衣舒适度拉满,甚至比常服的肌肤覆盖率还要高一点,就算和三个单身男性同住一个屋檐下,也能带给你超高的安全感。 当然,安全感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他们三位的品格值得信赖。 你深呼吸给自己打气,这才只是刚开始,按照计划日程,你们至少要在这里同住一个月,要是处处在意的话,你连晚上睡觉都会不踏实。 总之,暂时放下一点羞耻心! 你推开浴室门走出去。 “啊、欢迎回来。抱歉我先洗澡了,因为打扫完房间发现身上有点脏。” 三楼的小客厅放不下太多家具,只有一个吃饭用的方桌和放电视机的矮脚长柜,三个大男人各自坐在桌子的一边,显得整张桌子都有点拥挤。 听到你开门和说话的声音,他们停下讨论,看向你。 却在下一秒,三人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安室透指节抵着眉心,发出又长又闷的叹息声。诸伏景光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一样,手背捂着嘴小声咳嗽。原本背对着你的赤井秀一转过来之后无声瞪大了双眼,直接转了回去。 诸伏景光扶额:这……短袖也太薄了吧,文胸的颜色都隐约可以、咳咳咳咳……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安室透叹气:这间安全屋的隔音也太差了吧。洗澡时的水声和换衣服的琐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白干小姐又那么好懂,几乎都能想象到她的动作了。 赤井秀一挑眉:洗完澡的肌肤居然是粉色的吗……这个沐浴乳味道好像是……柑橘?但没有那么偏甜,感觉很清爽,和她的性格还真是相称。 …… 喂、这是个什么反应啊?虽然睡衣是拉胯了点,但也没到不忍直视的地步吧!? 你不是没有可爱又好看的睡衣,但考虑到这次外出是工作,而且和他们的关系也没到能大剌剌地穿着那种睡衣到处晃,便没有带过来……你只是在男女关系上有点迟钝,又不是傻白甜,和异性相处该留有的距离还是能把控好的。 没指望这三个一心搞事业的男人能给出点什么好反应,但被这么直接地嫌弃还真是……你仿佛胸口窜出了小火苗,憋气又委屈,满脸都写着「阿爸对你们肥肠失望」。 “咳、先吃晚饭吧,任务的事情之后再说。” “……啊对,我去拿碗筷。” “我帮忙布菜。” 像是躲避什么一样,诸伏景光提议之后,三人同时站起来走向厨房,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 不是吧,居然都逃了?! 你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低下头,拽了拽自己的T恤下摆,确认自己只是穿的很朴素,而不是什么奇装异服。 四人心思各异地吃完了晚饭,期间没有一个人敢和你对视,就算不小心对上也会很快移开,气氛沉默中带着尴尬,几乎整段垮掉。 这还不是终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先是自告奋勇帮忙洗碗,却被安室透轰出了厨房……打算找赤井秀一聊一下今天踩点的情况,结果人直接消失不见,问了诸伏景光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出门买烟去了。 ……等等,中午才刚说教过不许抽烟的啊! 你把目光放在了目前唯一的可对话人物身上。 诸伏景光唰地站起来。 “那个……我先去洗澡。” 作为女人难道你的衣品真的失败到了这种地步吗?连续被排斥三次,大家还能不能好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最基本的客套都维持不了吗? 被三个男人伤透了心的你只好去擦还湿着的头发。 你一边擦,一边瞅着诸伏景光进了浴室,谁知道进去还没有一分钟,他就单手捂着通红的脸从浴室冲了出来。 “欸?忘拿什么衣服了?” 你看他状态似乎不对劲,担心地走过去。 “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谁知道他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连退两大步,耳朵和脖颈也都红透了。 ? ……亲,你这两大步退得真的很伤人欸。 “没、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过会儿再来洗澡。” 慌乱中根本没注意你几乎死掉的眼神,丢下这么一句话,诸伏景光狼狈地离开了三楼。 浴室里水汽还没完全消散,空气里满满的都是沐浴乳的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而本人还什么都没意识到,一脸担忧地靠近着。这真的是……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你满头雾水。 没一会儿,洗完碗的安室透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你和头发搏斗的背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去洗澡。结果却在打开浴室门的下一秒愣在原地,沉默片刻之后又缓缓关上了。 等到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回来,你们才算是安定下来,交流了目前任务的一些情报。 “组织要这个男人在选举中获胜……中元隆广,毕业于长野大学,经济学学士,知名政治家,曾任四届日本国会众议员……” 你翻看着中元隆广的资料,想知道他究竟是哪点被组织瞧上了。 “我们踩点的时候试着和他接触了一下,他似乎知道组织准备插手选举,保他上位的事情。” 诸伏景光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神色复杂,一旁的安室透闻言脸色同样不好看。 “这是他的秘书交给我们的。” 赤井秀一把一沓文件搁在了桌上,是中元隆广主要竞争对手们的详细资料。 ……等于是在说,你们快把这些人都解决掉,好让我赢得顺风顺水。 “要怎么办?” 三人看向你,你是名义上的前辈,这次任务的领头人,遇到事情都要先问一下你的想法。 “……先不着急。” 你按照多年打工的经验思索着。 “他并不是组织内的人,想使唤我们可没那个权利,没必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而且要是被顶头上司琴酒知道,你在组织外面被人呼来喝去,下次见面肯定直接给你一枪,谁让你到处丢他的脸了? “你们有留下他的联络方式吗,我明天想正式和他见一面,协商一下选举期间的事情。” 诸伏景光点头。 “那我去和他那边联络,明天陪你一起过去。” 其他两人没有意见,任务会议便散了,诸伏景光打电话去了,安室透拿着竞争对手的资料去了二楼,你猜他应该是去联系公安的人了。 赤井秀一走向了阳台。 你眯起眼睛,跟了过去。 “现在还是禁烟期哦。” 全包围阳台和客厅之间隔了一道玻璃滑门,你轻轻推开,探出头,语气带着点怨念。 赤井秀一正握着一袋未拆封的烟,看到你来了,露出一个妥协的无奈笑容,又把烟塞回了口袋里。 你走进阳台,站在他身边伸出手。 温暖的室内光透过玻璃门铺在你们脚下,赤井秀一看着你伸来的手,下意识弯腰低头。 他以为你要摸他的额头,检测身体的温度,就像今天早上做过的那样。 你只是想让他把烟交出来,完全没想过面前高大的男人会像听话的大型犬一样做出这种反应。 耳朵开始发烫,心脏也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你忍着那股悸动,配合地用掌心贴住他额头。 “看、看样子你感冒好的差不多了……” 根本没有心思仔细感受温度,你很快就收回了手,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伸出手。 ? 赤井秀一不知道你又要做什么,歪了下头。受刚才摸头事件的影响,你的眼前都快要浮现出大型犬歪头的卖萌幻影了。 “烟。” 你可不会被他轻松糊弄过去,他是不在你面前抽烟,但一旦离开你身边,谁知道那包烟能不能留下全尸。 他和你的身高差让你必须仰着脖子才能直视他的眼睛。你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让他快点把违禁品交出来。 “生病刚好的人就不要抽烟了,要是恶化了怎么办?” “……抽烟不会让感冒恶化的。” “是我的心情会恶化。” 赤井秀一没话反驳了,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乖乖交出了烟。 回来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刚巧撞见了这一幕。 “莱伊还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啊。” 安室透唏嘘,诸伏景光深感赞同。 插入书签 只看了他一眼 隔天,你在早上六点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趁他们都还睡着的时候,先去把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洗掉。昨晚你因为过于在意睡衣的事情,反而忘了处理换下来的内衣裤了……衣服要挂出去晾晒,看不见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不要经他们的手啊! 你跟做贼似的悄咪咪打开卧室门,探头看向客厅里。 …… “早上好,要先吃早饭还是先去洗漱?” 诸伏景光围着围裙,从厨房里端着两个碗走出来,瞧见你鬼鬼祟祟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跟你打招呼。 “哗啦。” 是阳台的玻璃滑门被推动的声音,赤井秀一单手拎着空掉的衣篓走进客厅,反手还将滑门带上了。你的思维一片空白,呆滞着把目光投向他的背后,看见自己的内衣裤正接受着朝阳的洗礼。 轰。 你觉得自己的脑内炸开了一朵蘑菇云,毁天灭地,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啊,原来是你的心已经提前死掉了。 “早。” 他路过你的卧室门口,朝你点了下头,发呆中的你这才回过神。 不对,他们都不觉得尴尬,凭什么你要尴尬?冷静下来,深呼吸……把自己当成一口气包养了三个小白脸的大富婆就行了,没错,这样就可以了。 “啊、早上好,我先去洗漱。” 成功催眠了自己之后,你一改刚才畏畏缩缩的姿态,推开卧室门就大步奔向了浴室。 诸伏景光根本来不及阻止你。 “等一等、里面波本正在……” 你打开了浴室门,你冲了进去,你站住不动了。 安室透单穿着一条牛仔裤,湿润的金发全部揽在了脑后,褐色的背肌上还有没擦完的水珠,看样子像是晨练回来刚洗完澡,这会儿正伏在洗漱台前刷牙。 听到开门声,安室透叼着牙刷诧异地回头,你们俩在这狭窄又充满尴尬气氛的空间里无声对视。 不能逃、不能逃,在这里落荒而逃你就输了! “我本来想洗漱的……抱歉,不知道你在这里。” 你竭力忽视耳后的热度,用自己目前最镇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然后就打算后撤离开。 许是看出了你色厉内荏,安室透嘴角勾了一下,往旁边站了一点。 ? 怕你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还好心比了个请的手势。 大早上和一个半裸的男人一起洗漱是要干什么啊!? 虽然他的□□真的很吸引人……虽然他的□□……□□…… …… 你叼着牙刷,努力说服自己如今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不想做个怂人,而不是馋他的身子。 洗漱台的镜子将你们俩人的身影都纳了进去,你已经换上了体面的衬衫和包臀裙,一副工薪白领的模样。而身边的男人不但裸着上半身,还不好好穿牛仔裤,拉链才拉到一半,扣子那边完全敞开了。 你趁着安室透低头漱口洗脸,看不到你的这短短几秒,视线不受控制地偏移。你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去看的,你只是想瞄几眼那紧实的腹肌,但它就那么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了你的视野里。 纯灰色内裤,松紧带是白色的……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有点手痒,很想伸手拽一下那个厚厚的松紧带……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活腻了,想吃日本公安特供牢饭。 安室透擦完脸抬起头,你也恢复成了正人君子的模样,目不转睛地和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 然而就在你拿起水杯含住漱口水的时候,他突然靠过来,贴在你耳边笑着说。 “白干小姐,盯着我那里不放,在想什么H的事情呢?” “噗!” 漱口水混着牙膏沫喷了出来,你被吓到魂都快飞出身体,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剩下的水就如同瀑布一样流下来。 “哈哈哈——” 很快就穿好衣服拉上拉链的安室透大笑着离开了浴室。 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安室透耍了。 可恶、早知道就狠狠地拽他内裤边边,给他来个致命打击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你没给安室透半点好脸色,诸伏景光有意当和事佬,但毕竟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能用无奈的眼神看看你又看看他,而赤井秀一则是有点喜闻乐见的样子。 中元隆广约见的时间是傍晚六点,你带着诸伏景光赴约,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你们还特地被要求走没有监控的后门。 “选举进行到这个时期,我走到哪里都有记者盯着,只能麻烦一下你们了。” 待客室里,你和诸伏景光面无表情,中元隆广的笑脸却毫无破绽,莫名给你一种他对于你们的到来非常热情的感觉。 真让人心情不爽。 “中元先生,我们的任务只是保你成功当选,并不是被组织派来当你的手下,任你差遣的。” 你冷着一双眼,不含感情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这才是你在组织里最常用的一张脸,没有欲求、没有恐惧、眼里只有任务,仿佛是组织打造出来的一个工具。 坐在你身侧的诸伏景光微微侧目,短暂的注视之后便又移开了视线。 你一上来就发难,可惜中元隆广并没有被唬住,反而呵呵笑了几声。 “啊啊、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向你们道歉,昨晚交给您的名单其实只是一个参考,并不是要求。” 一开始就这么想着的话,那为什么不在昨天接触的时候就说清楚呢? 而且态度转变这么快……是得到了新的助力,还是把握了新的底牌? 这些都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因为立场上组织和中元隆广是站在一边的,但日本公安那边……你有点担心中元隆广的突然转变会给他们的行动带来意想不到的危害。 “哦?什么参考?你也知道这个时间点,他们身边的警卫有多严,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哈哈、怎么会呢,我只是希望您能给他们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一些不必要的小事故就好,之后我的人会让它成为他们的败笔。” 嗯……不强制要求你们去暗杀哪个候选人,已经是很不错的妥协了,你点点头。 见你没直言反对,中元隆广便知道你接受他的意见了,于是笑了下,视线瞥向自进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的诸伏景光。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您的这位下属,能留在我这边暂时帮个忙吗?” 哈? 你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从一开始你就隐约感觉到,中元隆广和你说话的时候,视线偶尔会瞥向诸伏景光,眼神倒不全是恶意,但你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算计着什么……很让人不舒服。 而且为什么是诸伏景光……? 你不知道诸伏景光有没有察觉这件事,但你的潜意识告诉你,不能答应这件事。 “关于这个,我记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不不,我只是想请他这段时间暗中保护我的安全,你也知道我的保镖们都是有正规登记的,很多时候顾及旁人的视线不能面面俱到,所以……” 中元隆广言辞恳切,你闻言扬了下眉。 “保镖?那我这边有更合适的人选。” 言下之意就是你挑的这个不行。 没想到你会这么不留余地地拒绝,中元隆广愣了一下。 “这……也好、也好。” 商议完保镖的日常工作流程和额外薪酬之后,你和诸伏景光便被送离了私人会所。 中元隆广的秘书开车送你们到半路,你和他步行回安全屋,期间还绕了几次道,甩掉了跟踪的人。 新月初上,影子在身前拉得长长的。老旧的住宅区已经没有多少户人家居住,只能依稀看到几家亮着灯光。 “竹内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是想问我不让你去给他当保镖的理由吗?” 回程的路上,你注意到诸伏景光一直在思索着什么,就知道他肯定要问一下这个。 “你有注意到吗,他偶尔看向你的视线,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关于这个……昨天见面的时候我就有察觉了,他好像见到我很惊讶,但很快就控制住了表情,仿佛只是我的错觉。不过竹内小姐今天也发现了,那就说明……” 他对诸伏景光有着特别的关注,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们之前有见过面吗?” “我没有见过他的记忆,但他可能在哪里见过我。” 说出这句话的诸伏景光,唇角紧紧抿起,眉眼间常年蕴含的温柔敛去,显露出陌生又冰冷的锐利,宛如一刃打磨到极致的刀,是美与杀意的结合。 朦胧的光线里,你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他这深邃看不见光的眼神摄住。 插入书签 这真是最坏的展开了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你们重新规划了行程安排。中元隆广的保镖由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担当,也顺便作为监视。而你和诸伏景光负责给中元隆广的竞争对手们制造麻烦。 包括但不限于挖掘隐私、跟踪偷拍、制造绯闻、恐吓威胁……好在都是比较温和的手段,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也多亏了你们的高效率,才三周下来,中元隆广就已经通过舆论攻击搞定了大部分的竞争对手。 当然,这期间也不是一帆风顺。 赤井秀一因为暗中保护的时候神情过于可怖,差点被宣讲地的巡逻警察直接带走,回来的时候安室透一边讲这件事一边拍着腿笑。 你和诸伏景光跟踪一个目标的时候,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撞上他和情妇在野外那什么……那个晚上,你们俩相顾无言,就差没把天上有多少颗星星给数清楚。 厨房是彻底被诸伏景光和安室透承包了,你偶尔会帮忙打个下手,赤井秀一则是被明令禁止踏入一步。 禁烟半个多月的赤井秀一明显情绪变得不太稳定,这主要体现在他现在每天早上都会问你一遍,今天可以抽烟吗,你已经快要扛不住这种软攻势了。 好几次你忙着整理汇总情报,伏在小客厅的桌上睡着,结果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好好躺在了卧室里。 四人同居的生活有摩擦也有欢乐,但到了今天就是截止日了。 中元隆广当选新一任静冈市市长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上头也发来了任务完成可以撤退的通知。你们便把不必要的东西收拾销毁掉,安全屋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带着很少的行李回了东京。 唯一的遗憾就是,你直到整件事情落下帷幕,也没能找出中元隆广对诸伏景光格外在意的原因,在心底埋下了不好的预感。 之后的几个月,你基本和他们分开工作,很少再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去。 期间你接到命令去暗查他们,打开安全屋的门就看见三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疲惫至极的模样,一个翻资料,两个伏在电脑前查找什么。 “呃,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眼下积着深厚黑眼圈的安室透抬起头看了你一眼,嗓音沙哑。 “目标下周一就要回国,然而任务昨晚才发过来。” 啊这,这么不人道的吗…… “……而我们昨天才刚结束一个潜入任务。” 赤井秀一说着,一边捏眉间,一边伸手去够旁边早已空了的咖啡杯。 呃、这三个人被组织压榨得未免太惨了吧。这就是能者多劳吗?已经到了会过劳死的程度了吧? 你深感同情,并打算给他们灌一点鸡汤提提神,然而还没等你开口,你就看见他们俩对视一眼,点点头,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 ? 嘶、糟糕,有不祥的预感…… “那、那你们还真是辛苦哦,作为慰问礼的便当我放在这里了,那我就先……” 你才刚往后缩了一步,背对着你一直在翻看资料的诸伏景光突然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腕。 “竹内小姐……请问你接下来有预定的行程吗?” 他那个手劲,似乎不是你说有,就会直接放开让你回去的力道…… 你被自愿地协助他们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的几次暗查,你吸取了教训,暗搓搓地隔了大老远地观望,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你身上装了发信器,每次都会被发现,然后抓走当工具人。 你差不多要对这群得寸进尺的潜入搜查官绝望了。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十二月份,高领衫加西装外套已经不足以挡住寒意,你换上了加厚的风衣,把自己裹得那叫一个严实。 今天不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整片天空浸没在无边的淡灰色中,厚重的云层从地平线的一头铺压到另一头,偶有几道阳光挤出缝隙落下来,也是灰扑扑的,无法带来暖意。 但打工人有打工人的命,顶头上司一通电话打过来,喊你去据点。 出门前,你望着满是阴云的天,发送出一封邮件。 到了地点,你发现人齐得有点过分了。除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威士忌三人组,组织里你喊得出名号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 隔着人群,你看向水无怜奈,她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当前的情况也不清楚。 “哦呀,总算是来了,我们的辉夜姬。” 随着贝尔摩德的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你,他们的眼神半隐在黑暗里,无法辨识清楚,但无非就是奚落和漠不关心。 尤其是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琴酒,那冷漠到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跟了自己四年多的部下,而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有点恍神,和威士忌组混久了,居然差点忘了这才是组织内部成员的正常关系。不过也没什么好受伤的,在遇到他们之前,独自一人努力,没人会向你伸手的生活,你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你一反常态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怎么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想提前庆祝圣诞节吗?” 没人搭理你无趣的笑话,琴酒直接发问。 “中元隆广落马的事情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到处都是。” 中元隆广,上任静冈市市长不到半年,就被检举出好几则犯罪事迹,一周前由公安警察直接起诉,现在已经被送检,没记错的话开庭时间就是今天。 从检举、核查到起诉,流程之快让你毫不怀疑这里面有安室透的手笔,想必他给中元隆广当保镖的那段时间,没少打听他的情报。 至于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关注…… 多年来在组织里摸爬滚打,你深知丁点儿大的可疑因素也有可能引爆巨大的危害,竞选事件结束之后,你没有忽视内心的不安,陆陆续续还查到了一些中元隆广的信息。 在得知他被抓住之后,你就多多少少预料到今天的情况了。 “他联络到公安里组织的卧底,向我传了一句话。” 琴酒蕴满杀意的目光将你紧紧锁住,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一旦猎物稍有松懈就会给予致命一击。 “他说……上次协助他竞选的组织成员里,有公安的卧底。” 对于他的试探,你没有露出丝毫动摇,只是收敛起了笑容,沉下脸色。 “所以你就因为他的一句话,怀疑我之前所做的调查和监视工作?” 这或许是你这么多年第一次,面对琴酒的杀意没有屈服,他略微惊讶地冷笑了一声。 “呵、以你那软弱的性格,怎么可能和公安联手背叛养大自己的组织。” “但我不相信你的工作做到了天衣无缝。既然中元隆广会在这个关头联系我,就证明他确实掌握了一些卧底相关的情报。” 多疑如琴酒,一旦有谁引起了他的怀疑,在得到确切证据证明对方之前,他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你想我做什么来证明自己?” 你直言道。 “今天下午三点,送中元隆广去庭审的车将会在这里停留一分钟,你去带他过来。” 琴酒扔给你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地点名称。 “相信以你的车技,要甩掉追捕的公安警察一定很容易吧。” 明明是与送死无异的行为,琴酒却说得轻描淡写。 “啊、别的技术我不敢保证,但要比摩托的话,我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你把纸上的地点记下,随后便将它撕成碎片,随手一扬,碎纸如雪花般零落飘下。 一个多月前,你重新查看中元隆广档案的时候注意到,他居然是毕业于长野大学的。 你那一刻如遭雷击,脑内盘亘已久的难题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在对中元隆广的大学校友进行清查之后,你锁定了一个人。他目前任职于长野县警察本部,于两年前结婚。你潜入了当时负责婚礼的婚庆公司,翻遍了档案总算是找到了宾客名单。 名单上,你找到了中元隆广和诸伏高明的名字。 组织成员和知名刑警长相相似能代表什么吗?什么都代表不了。但如果组织能查到诸伏高明有个弟弟呢? 更重要的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是那个但凡有一点可疑之处,就会直接出手杀人的琴酒。 你又能拿什么赌他会放过诸伏景光? 这真是最坏的展开了,不是吗? 插入书签 是没有办法守护一切的 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零二分,押送中元隆广的车被前前后后十多辆警车围着,整个车队停在大型十字路口,等待着前方绿灯亮起。 天桥上,已经换了一身利落行动服的你单臂支着栏杆,另一手调整着热成像目镜的焦距,扫视车内的人数情况判断中元隆广的所在。 ……四、四、四、五……看样子是这辆了。 你瞥了一眼红绿灯告示牌,倒数二十秒。 呼……深呼吸…… 要在五十多位公安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抢走目标,而且还是大马路上单独作战,这完全是特工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内容吧? 抢不回来,琴酒就会以任务失败为由杀了你;抢回来了,中元隆广就会透露出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 似乎是个死局。 在这种情况下,故意失手被公安俘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可以供出组织信息转做污点证人,前提是不会被公安里组织的卧底杀掉。 怎么办呢,虽说是第二次生命了,可你还不想死啊…… 思绪翻转只在转瞬间,你平复好情绪,慢条斯理地套上头盔,从腰间挎包里掏出了什么。 倒计时五秒。 四秒。 三秒。 二秒。 一秒。 零。 一枚手机大小的圆柱体金属从高处落进车队,位置恰巧是中元隆广所在的车顶,没等公安警察们反应过来,刺耳的声音就立刻炸开。 “嗡——!” 尽管路人已经和押解车队保持了距离,但音爆弹的杀伤力还是让他们捂住耳朵,面露痛苦地蹲了下来。 对不住了……这是必要的误伤…… 趁着音爆弹的余波还未平息,你又扔下去一颗。 “嘶——!” 烟雾急速膨胀开来,没一会儿就笼罩了整个十字路口,你撑着栏杆直接跳下去,落在一辆警车顶部。 “警戒!有人想要……” 一位看似是指挥人的警官打开车门冲了出来,却在短短几秒里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飞奔中的你只是瞥了他一眼,嘶、这体格……还好你用的是混入催眠瓦斯的烟雾弹,不然对上只怕分分钟被逮捕。 为了让局势更混乱一点,你掏出枪对着天空。 “砰砰砰!” “啊啊啊——!” 预料中的路人尖叫声成功为你拖延了几秒钟,万幸这是在公共场合,警方在场面混乱的情况下,会优先保护群众不受伤害。 来到目标车辆,没有任何多余的考虑,你直接拉开车门,车内是已经昏迷过去的四位警察同志和带着防护面罩的中元隆广。 唔哇、不知名的那位卧底行动很快嘛。 “又见面了,中元先生。” 听到你的声音,中元隆广愣了一下。 没在意他诧异震惊的神色,你争分夺秒,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半拖半拽着把人拉出了车辆。 跨过路边的栏杆,两栋大楼的狭窄过道里,你的摩托已经点上火等候多时。 啪的一声拉开头盔面罩,你拽掉热成像目镜塞进口袋,等中元隆广坐好之后直接全速飞驰了出去。 任务完成。 时间是夜晚六点半,你熄掉摩托,和中元隆广隐藏在两栋高楼之间的狭窄通道里,这里距离一开始的营救地点已经要有两百公里了。 但追捕还是紧咬不放,不需要摘下头盔你就能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警车鸣笛声和直升飞机的引擎声。 中元隆广做了半辈子的公务员,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而且被你的杂技式摩托颠得胃都要呕出来,现在的脸色是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我、我的要求明明是送我去机场或者码头,为什么你一直在城里绕?” “机场码头?你想自投罗网,我可不会陪你。” 隔着头盔,中元隆广看不清你的神色,他现在浑身控制不住地发颤,被警方围追堵截了三个小时还没脱困,而且明显看得出来救人方对自己的性命并不是太上心。 获救的喜悦和庆幸如摇晃过后的汽水泡沫渐渐消散,中元隆广意识到了更可怕的一种情况,怀着这样的恐惧,他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限。 “……我可是说过,必须到了国外才会告诉你们谁是卧底……!” “哦。” 你极其冷淡,对他所说的内容没有一点反应,一副对卧底是谁毫不关心的模样。 你调整了一下头盔下的耳麦,等到鸣笛声渐渐远去才重新跨上摩托,带着中元隆广拐入新的小路。 方向与机场或是海岸截然不同。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不会是要带我去见、见……” 没错、没错,再往下猜吧…… 头盔下,你的嘴角缓慢勾起。看样子你想尽办法和警方在城里捉迷藏争取来的三小时,并没有白费,长时间看不见曙光的重压之下,中元隆广总算是动摇了。 “不、不行,我不会去见琴酒的!现在就送我出国!” 中元隆广也很清楚琴酒的作风,和组织有联系的他已经被警察抓住过一次,要不是手上握着卧底的情报,早就被组织处理掉了。 本想着这次能直接逃出日本,谁知道还要去琴酒面前走一遭,那不是等于找死吗? “你手上不是有可以交易的情报吗,你在害怕什么?” “说好的交易是在我安全之后!你们不能违反约定!” 唔哇、居然要求黑衣组织的人讲诚信,中元隆广已经慌神到口不择言了…… “呵。” 你的一声冷笑成了压垮中元隆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顾摩托正高速行驶在道路上,直接伸手钳住你的脖颈向后拉。 “你、不想死的话就送我去码头或者机场!” “我说过…那是、自投罗网……” 喉咙被捏紧,气流艰难地从孔隙中钻出来。 “我不管我不要死!摩托、摩托给我!” “喂!别碰车把手……!” 争抢中,橡胶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声音,摩托失去平衡撞上护栏,中元隆广被惯性直接甩出去摔在地上,头破血流。你戴着头盔情况稍好一些,但头晕耳鸣,一条腿还压在空转着的摩托下面。 好痛啊[***]的…… 你实在没能憋住这句国骂,撑起摩托把腿抽了出来。手套下半截擦在地上已经磨破,满掌心的尘土砂砾,但你没时间计较,敲敲头盔耳麦的位置,首先确认琴酒那边的监听是否还连接着。 滴、嘟嘟……只有忙音,你松了口气,总算成功脱离监听。 来不及庆祝,你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去查看中元隆广的情况。 后脑破了一块,但不是太严重,及时救治还能活。 …… 听着由远及近的警车鸣笛声,你闭了闭眼,从挎包里掏出□□,拉动枪套让子弹上膛,枪口对准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手微微颤抖着,但坚定地指着他的头部。 “……对不起。” “砰!” □□的后坐力震得你腕部发麻,你望着地上中元隆广的尸体,预料中的罪恶感和恐惧感并未出现,你只是忽然想起了赤井秀一曾经和你说过的一句话。 「很多时候,你不憎恨谁,对谁都怀抱着善良和爱,是没有办法守护一切的。」 琴酒说你软弱确实没错。你明明身在组织这样的环境,却连为了保护自己而伤害别人的勇气都无法鼓起,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命大。 但他不知道的是,人这种生物看似脆弱,实则会为了自己之外的谁变得无比坚韧、无比强大。 现在的你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以即便背负这份罪恶,让自己的手沾染鲜血,也能在之后的生活里宽恕自己,走出阴影。 你检查了一下摩托的情况,好在你的宝贝老婆是有多层防护的,摔了一下也只是掉了一些漆。你忍着腿疼跨上摩托,最后再看了一眼中元隆广的尸体,随后驶离了现场。 之后,琴酒似乎认定中元隆广不肯来见自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卧底的情报,只是想骗组织捞他出去,威士忌组的怀疑被解除。 光荣负伤归来的你直接住进了医院,骨折的腿打了石膏,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对医生说是骑自行车被撞的。 隔天下午,你一边吃水无怜奈削的小兔子苹果,一边看电视台关于中元隆广被劫事件的报道。 “……制造了很可怕的恐慌,歹徒甚至在现场投放了音爆弹和烟雾弹,但万幸是无人伤亡……” 无人伤亡……你心底最后一丝不安彻底消散。 水无怜奈才坐了没有半个小时,就站起身。 “哎呀,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 “欸?不是说今天没有工作吗?” 你用牙签插起一块小兔子苹果,疑惑道。 “是啊,但他们的工作可是结束了,以最快的速度,差不多现在已经到楼下了。” 水无怜奈这么说着,还用一种莫名怜悯的眼神看你。 可能是脑震荡的影响,你从昨天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现在她这么一提,你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 …… 对哦……这一整件事,好像、大概、似乎、可能没和他们通个气就自作主张了…… 嘶……突然觉得口中的苹果有点难以下咽了是怎么回事,你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抓水无怜奈的胳膊。 “等等、你不能走,救……” “咚咚。” 病房被敲响了,你在想自己现在装昏还来得及吗,吃到一半的小兔子苹果要怎么才能光速毁尸灭迹? 插入书签 脆弱的生命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一定不会想着医疗费可以全款报销就上手薅组织的羊毛,点名要了带陪护床的高级单人病房,从此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潜入搜查官陪床日常。 因为中元隆广事件的影响,他们三人稍微从组织的中心脱离了,想要恢复到之前的地位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检查。当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威士忌组的实力,组织想不用他们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问题出在你这边。 不需要再像之前一样高强度打工的威士忌组像是私下约定了什么,开始来医院陪护。虽然是不规则轮班制,但三天过去了,愣是没出现让你一个人呆在医院的时候。 今天下午坐在轮椅上被推出去放风…不是、透气的时候,你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硬生生把住院住出了坐牢的感觉。 病床对面的电视正无声播放着晚间新闻,窗外暗橙色的余晖仅剩下最后一抹。值班中的赤井秀一侧躺在一边的陪护床上补觉。 他昨晚通宵出任务去了,回来是直接奔了医院,陪你透完气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你用眼睛的余光时不时瞄他,不敢直接看,他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你可不想惊醒这位对视线特别敏感的潜入搜查官。 在事件中严重擦伤的左手现如今被绷带裹得动弹不得,好在你不是左撇子,对吃饭拿东西影响并不是太大,而病服也是方便更换的款式。 但是……这个状态下的你,没法换bra!三天了,你已经穿着一件bra整整三天了! 翻了一遍自己熟识的女性名单,最合适的协助人选——水无怜奈——接到了新的任务,除了第一天就没再来过。至于贝尔摩德……喊她过来呃…… 你是脑子摔坏了才喊她来帮自己换bra。 剩下的唯一选择是——好心的护士小姐姐。 想到这里,你已经火大起来了。 威士忌三人组能在工作的同时挤出时间陪着你,说不感激是骗人的,他们照顾你甚至细致到让你觉得自己不是断腿,而是半身瘫痪。 但是吧…… 他们都太突出了,尤其是脸。 第一天被推着出去透风的时候,护士小姐姐们看你的眼神就已经很一言难尽了,明明她们没说什么,但你好像已经听到某断腿女子和三个帅哥的八卦传遍了整个医院。 传播最广的版本说不定是,你因为劈腿三人遭报应骑车被撞,男友们太深爱你所以不计前嫌照顾你。 每次想请她们帮个小忙,可你一旦对上她们尴尬的视线就说不出口。 所以,你只能抓着看守人睡觉的时间,挺直腰板,右手别在身后,努力单手解扣子。 你已经奋斗了快要十分钟了,在今天之前,你从未想过双排四扣的bra居然是这么的难解开。 因为一直摸不到窍门,你现在已经开始骂发明bra的人了。 凭什么!男人就能!裸上半身!而女人!非要穿!bra啊! 你累得气喘吁吁,右手臂因为别在身后已经有点发麻了。 就在你打算休战片刻,待会儿再来的时候,原以为在睡觉的赤井秀一突然发出了声音。 “很难受?” ! 从你开始发生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时,赤井秀一就醒了过来,看见你在做一些男士非礼勿视的行为,本着绅士原则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听到你吭哧吭哧努力了一段时间之后,发出了失败的叹息,还是没忍住搭话了。 “你、你醒着啊……!” 差点被他吓死……你心脏扑通狂跳,想起自己现在似乎正维持着一个非常不雅观的姿势,唰的放下手。 赤井秀一从床上翻身下来,坐到你病床边。 “介意我帮忙吗?” 就是因为介意才一个人悄悄做的啊! 心底席卷着名为羞耻心的龙卷风,你觉得自己下半张脸已经烫到可以煎蛋了。 见你迟迟没有回答,赤井秀一想了想,补充道。 “我可以隔着病服解开后面的排扣,然后再把肩带从圈扣上拆下来,这样你就能直接从前面把它抽出来。” …… 你的表情是震惊中夹杂着难以置信,那微妙的眼神仿佛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赤井秀一,居然对女人的bra这么了解,还知道怎么拆卸……! 赤井秀一轻轻叹息。 “……之前在静冈的时候,你的内衣款式我基本都看过了。” 甚至还亲手摸过,所以不要露出看色狼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你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对不起,是我自取其辱了! 你两手捂住脸逃避现实,恨不得在被子上挖个坑钻进去。 “我可以帮忙了吗?” “那……麻烦你了。” 病房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为了方便清理身体,你并没有在病服里面套什么内衬。 薄薄的一层衣料将赤井秀一指尖的温度如实传递了过来,你脑内的思绪乱成一团,全部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不知会落在何处的手指。 “身体在发抖……很冷吗?” 赤井秀一轻声发问。 你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可以分析他这句话究竟是调戏还是关心,只好胡乱地摇头。 一颗、两颗…… 你数着解开的扣子,觉得这一刻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啪嗒、啪嗒……” 病房内过于安静,以至于走廊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你忽然意识到,现在差不多是他们换班的时间了,门外走过来的人有可能是诸伏景光或是安室透。 要是他们推门进来,看到赤井秀一正在解你的bra,那个场面该有多尴尬,哪怕你连夜搬家去火星都无法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羞耻感。 “啪嗒……” 到门口了。 你的身体紧绷得宛如张满的弓弦,在赤井秀一的手下微微颤抖着。他也听到了脚步声,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专心投入在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当中。 “啪嗒……” 脚步声没有停留,只是路过了这个病房。 你大大地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却没注意身后的男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好了。” “谢、谢谢……” 半个小时之后,诸伏景光带着自制便当来换班了,两个大男人当着你的面,交流了一下内衣换洗的问题,你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恨不得当场昏过去。 吃完晚饭,还在人生怀疑中的你拒绝了诸伏景光的好意,自己支着腋下拐杖蹦进了洗手间,坐在椅子上进行日常的清洗。 洗完之后你多少是平复了一点心情,总算能和诸伏景光正常沟通了,两人还一起看了晚间剧场。 剧情讲的是,男主人公的哥哥陷入一场阴谋失踪了,他为了找到哥哥便开始调查这件事,过程中结识了女主人公,两人经历了各种事件之后让整件事大白于天下,同时他也和女主人公确认了彼此的感情。 然而就在整个故事要迎来HE的时候,男主人公去到哥哥所在的地方,却只找到了哥哥的尸体。 原来哥哥为了不让反派用自己威胁男主人公,早已选择了自杀。 现在播放的这一段正是男主人公参加完哥哥的葬礼,挺拔的身形在走进家门的一刻瞬间颓废,两眼无神地坐在玄关。 你吸了下鼻子,闷声闷气。 “怎么可以这样……” 看到男女主人公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这剧真甜,我磕的cpHE了,谁知道峰回路转,编剧的刀子在这里等着你。 “竹内小姐不觉得哥哥在那种情况下的选择,是情有可原吗?” 诸伏景光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替你剥蜜柑,见你这副神态,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忽然想起来,自己面前的这位潜入搜查官,也是那种为了朋友家人的安全,会干脆利落地舍弃自己性命的人。 “我始终觉得,无论陷入什么样的困境,哪怕死亡才是当前的最优解……人也要试着活下去,绝对不要轻易地选择死亡。要为重要的人搏出一线生机,不能让他们想起自己就悲伤痛苦。” 你认真地望着诸伏景光,希望能把这份想法传递给他,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却静静地看着你,一时间没有接话。 你皱起眉头。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脆弱的,我的是,你的也是。” 你伸出手,比成□□的模样,将食指指尖轻轻点在了诸伏景光的心口。 “你看,只要在这里打开一个五元硬币大小的口子,脆弱的生命就会立刻从这个缝隙流走,怎么抓都抓不住。” 窗外没有半点光,漫天的星辰被厚重云层遮挡,淅淅沥沥的雨点敲在窗户上。 室内温暖一片,你和诸伏景光靠得很近,指尖连接着他的心脏,两人的呼吸都要缠到一起去。 他在长长的沉默之后,握住了你的手,紧紧地,仿佛在对抗什么一样。 “……竹内小姐既然知道的话,又为什么要在那天,选择赌上性命救我这个卧底呢?” 插入书签 怎样抉择才是正确答案 在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之后,诸伏景光久违地回忆起了警校毕业前,和哥哥的一次通话。 “景光,你进入警校的初衷是寻找杀害父母的仇人,现在他已经被捕,你的想法有什么改变吗?” “改变?嗯……现在我只是想和朋友一起肩负起警察的使命,保护国家和国民而已。” “原来如此……能从阴影里走出来,拥有这份纯粹的觉悟,你做得很好,景光。” 因为很罕见地被哥哥夸奖了,所以这段话诸伏景光一直记着。 记住自己是为了什么而选择成为警察。 接受任务被派遣成为犯罪组织的卧底,这是身为公安警察应尽的职责;为了融入组织而犯下各种罪行,这是曙光来临前必经的黑暗……所有的潜伏和隐忍都是为了长远的未来。 有太多太多的事物需要诸伏景光去保护,每一盏灯火、每一个笑容都是责任与期望。 而不知何时,他早就将她也纳入了这份名单,混杂在一堆模糊不清的意象中间,清晰又鲜明。 在这之前,诸伏景光单纯地认为,这份名单上只有她一人拥有色彩,可能是因为自己只真正接触过她。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想法真是漏洞百出…… 一个犯罪组织的干部怎么可能出现在公安警察的保护名单里呢? 诸伏景光只是不知道要将她放在心中的什么位置。 毕竟警校从没教过,当你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和警察的责任产生冲突时,怎样抉择才是正确答案。 诸伏景光曾以为自己有很长时间可以用来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抱有一丝幻想,认为需要做出选择的未来并不会出现。 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前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她直接冲出了那份名单,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不但打消了组织对她的怀疑,还救下了身为卧底的他。 看着她伤痕累累坐在病床上,却依旧笑着对自己打招呼的模样,诸伏景光从没像当时那样,觉得「保护」二字这么沉重过。 “……竹内小姐既然知道的话,又为什么要在那天,选择赌上性命救我这个卧底呢?” 诸伏景光额前的碎发拨落下来,遮住晦明难辨的眼神,你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掌心发烫得惊人。 你知道这件事需要给诸伏景光一个交代,但没想过他会直接坦白自己卧底的身份。因为无论怎么说,你都是组织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转身把他给卖了。 他这个举动太不理智了,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你隐隐约约有这个感觉。 诸伏景光给你的印象其实挺矛盾的,你有时候觉得他是个天然温柔的标准草食系,有时候又觉得他思虑深重,一旦钻牛角尖就会做出不得了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 “那个……看在是第一次的份上,我当做没听见哦?” 电视剧还在照常播放,但画面和声音似乎逐渐离你而去,你和诸伏景光在它变幻莫测的光线里对上了视线。 你无法清晰形容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你只能看到其中的情感像积蓄已久的湖水冲破堤坝,向你席卷而来。 惊心的一瞬间,你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一双手却捧住了你的脸颊,阻止你转动自己的头部。 “看着我,回答这个问题。” 诸伏景光的嗓音依旧温柔,但强硬的双手、挣扎的神态、孤注一掷的坦白,都在告诉你,他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冷静。 “回答……什么?” “救我的理由。” “……我当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不想你死掉而已。” “只是这样?” “欸?嗯……为了帮助谁而做出行动,并不需要明确的理由吧?绿川先生这么温柔,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病房里,说出这句话的你眼神清亮,语气理所当然到仿佛在讲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诸伏景光却在这双眼睛里看到有光在闪,炙热到让他不禁屏住呼吸。 他缓缓松开手,你以为自己的安抚和解释奏效了,心底松了口气,谁知道下一秒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搂住,肩膀一沉,是诸伏景光将头埋在你的肩窝。 你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不属于自己的发丝摩挲着侧脸,这是和诸伏景光前所未有的极近距离,你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僵住身体不敢动了。 “那个,你没事吧……?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你小声问,没有得到回应,只是感觉到揽住自己的这个怀抱又收紧了一点。 电视剧已经结束,现在正播放着轻柔治愈的片尾曲,你的思绪有一时间的恍神,心口像是塞满了什么。 你向他伸出手,略显笨拙地轻轻回抱住了他。 “诸伏景光先生?” 你试探着喊他的名字,右手似有若无地抚摸着他颤抖的背脊,引导他压抑的情感。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之后,景光先生会怎么办?身为公安警察的你,难不成要为了保全自己而避开法律程序,直接把中元隆广杀掉吗?” “我……” “这样做的话,景光先生不就和组织的人没有区别了吗……我不想看到你被迫做出这么痛苦的选择。” “那你受伤就没关系了吗,看到这样的你我就不会痛苦了吗?” “欸……?” 意料之外的发言让你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诸伏景光也在这时抬起头,紧紧相拥的姿势让你们的额头抵在一起,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融为一体。 你听见他轻柔的嗓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一字一句。 “如果我们之间的痛苦注定要有谁来背负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所以不要再这样了,学会依赖我,把自己交给我吧,姬歌。” 昨晚的那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交给他,把什么交给他,他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身体?灵魂?还是说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组织情报?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告白,但你仔细一想自己之前和诸伏景光好像没什么暧昧的情节,应该是……会错意了吧? 你一手杵着腋下拐杖,一手拿着牙刷,神游天外。 “我说,你再看下去,早饭就要彻底凉掉了。” 镜子里,你看到安室透打开洗手间的门,一脸无语地望着你。 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的你面上一红。 “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过了,是你没听见吧。” “没有得到回应就别进来啊。” “我是担心某个断腿的人会绊倒在洗手间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才进来的。” “不要一副为我好的语气啊,你这分明就是未经允许擅自闯入。” “对哦,所以你要怎么办,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你一口气哽住。 明明自己就是公安警察,为什么不能有一点自觉心啊!?真以为套着安室透的马甲就可以放飞自我了吗? 没话反驳的你只好瞪他,安室透接到眼刀却轻声笑了一下。 “不过真亏你能单脚站这么久呢,不累吗?” ? 他这么一说,你才注意到自己杵在地上的右腿已经快要麻痹成失去知觉了,你敛住呼吸,试探着蹦了一下。 嘶—— 你这下真的要倒在洗手间不省人事了。 “救、救……” 你向安室透伸手。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脚底下的门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 “白干小姐说得对,我不能未经允许就擅自闯入。不过,如果你能说出「请帮帮我,安室先生」,我还是会伸出援手的。” 完美的灿烂笑容,配上的却是恶劣到极致的话语,真是让人看得拳头痒痒,你甚至在想要不要趁安室透晚上在这里睡觉的时候,悄悄地把他的眼睫毛全拔光。 但实际情况容不得你多想,那股麻劲开始顺着小腿往上爬了,你不想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话,选择只有一个。 “请……请帮帮我,安室先生……” 声音低到你自己都不太听得清,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被他有力的双手搀扶住。 你大半个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安室透仅用一只手臂就箍住了你的腰身,剩下的另一只手还能帮你拿漱口杯。 “好了,快点刷牙吧,早饭真的要凉了哦。” 你总觉得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对劲,疑惑着把牙刷塞进嘴里。 “唰唰唰……” 你吭哧吭哧地刷完了左边,准备转向去右边。 “现在就换边太早了,要再刷差不多十秒才行。” ? 这个男人真的假的,连刷牙时间都要管的吗!?目瞪口呆的同时,你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你就眼睁睁看着安室透放下漱口杯,接过了你手上的牙刷。 “来,张嘴,啊——” 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你真是恨死自己这条骨折的腿了。 插入书签 这真是人类能有的速度吗 住院生活不过持续了半个月,你就已经住不下去了,在主治医生说可以出院的时候当机立断地收拾东西回了家。 倒不是说对医院有什么抵触,而是你逐渐意识到,再被这三个男人二十四小时陪护的话,你出院之后很有可能直接变成一个废人。 十几年来的独立自强,差点要被十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腐蚀,人性中的懒惰真是太恐怖了。 在家修养的生活比起医院平淡了不少,但某三位还是隔三差五登门打卡,频率高到你已经给他们人手配了把钥匙,有时候早上走出卧室就能看到有人在客厅沙发上睡觉。 等你拆掉石膏彻底痊愈,已经是下一年四月份的事情了。 康复第一天你就去琴酒那边复工,这是逃不过的打工人命运。不过在你养伤的时候,原本的工作已经有了新的人接手,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合适你做的。 你成了组织里的大闲人。 只是还没等你乐到,听说了这件事的安室透一句话就把你调走了。哇哦,看样子波本大人在组织里的位置已经爬到你头上了呢。 这证明他有在好好做卧底的工作,组织距离破灭也不远了,想想真是让人愉快,所以见面的时候你没忍住给他胸口来了一拳。 不需要操心其他工作的你全身心投入了威士忌组的辅助当中,一段时间下来,你已经到了能毫无芥蒂地和三个大男人睡一块榻榻米的地步。 哈哈……睡两个小时就要继续去盯梢,什么男人,都让开,睡觉天下第一。 虽说身为女性,多少有被特殊照顾一点,但他们还是很信赖你的能力的,交给你的工作从不敷衍,这让你有种被承认的感觉,尽管很辛苦,还是坚持了下来。 时间就在这样忙碌的打工中流逝。 “醒醒,米花中央医院到了。” 有人推着你的肩膀把你从睡梦中唤醒,你意识回笼的下一秒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结果手啪一下打在车顶,痛得你直吸冷气。 驾驶座上的安室透没忍住笑出了声音,你睁着有点泪朦朦的眼睛瞪他。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四十分,我的车会在零点准时开走,你想浪费时间的话我没意见哦。” 被掐住命脉的你无话反驳了,气鼓鼓地下车后去后备箱拿慰问礼品,然后冲进了住院部。 昨天,水无怜奈在一次出外景的时候,不小心被高空落下的东西砸伤了,现在正在这家医院住院。这个消息你是在家电卖场的电视上看到的,当时身边是一起出外勤的安室透。 接下来的半天,你因为担心水无怜奈的状况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被安室透看出来之后,他便说可以挤出时间送你过来。 那一刻的他真是光芒万丈,你满心欢喜地绕着他转了很久。 来的路上你还问过安室透要不要一起上去,可惜他直接拒绝了。唉,这些红方究竟怎么回事啊,经常搞内斗也就算了,还一点伙伴爱都不讲。 因为已经过了正常探视病人的时间,你只能走特殊通道非法入侵…咳、潜入住院部。手上拎着的是群马县名物蒟蒻,好吃还低卡路里,送给电视台女主持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安室透是带着你从群马飙车回东京的,明明还在任务期间,真是麻烦他了。 水无怜奈的病房是在六楼,你发挥了情报人员的被动技能,避开了楼道里所有的摄像头,全程一点脚步声都无。 就在你快要打开六楼的安全通道大门时,你敏锐地听到有脚步声出现在楼上,并且听声音似乎有人正在下楼。 真是不走运。 你的视线飞快地扫过楼道内各处地点,空旷的这里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你只好咬着牙翻出窗外,两只手抓着窗沿吊在外面。 “啪嗒。啪嗒。” 听声分辨出来人已经走过了这个窗户,你手臂一使劲支愣起来,隔着玻璃看到了一个男人下楼的背影,他挎着一个很大的方形包,大晚上的头上还戴着帽子,这么可疑的扮相,让你一时间以为自己撞上了同行。 在那个男人走到下一层拐弯处的时候,你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他的侧脸。 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你才又翻进了楼道,捏着肌肉发酸的手臂,抬头望了一下。 可别真是同行啊,以防万一还是去看看……这么想着,你往楼上走去。 哦豁,看看你发现了什么。 顶楼门锁有被撬开的痕迹,灰尘上还有明显的脚印,真是同行来冲业绩了。 你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轻轻打开了门。 “轰——” 数十座大型中央空调的外机几乎填满了整个天台,运作中发出的噪音差点没把你耳膜震穿。 这挑的什么犯罪现场啊,耳朵不想要了吗!? 咬了咬牙,你还是捂着耳朵走了进去,把天台的边边角角都查看了一下,不负众望地在中央位置发现了一个鞋盒大小的铁盒子。 你忍着脑瓜子嗡嗡的难受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果不其然是炸弹。 这个大小要是炸开的话,只怕这整个天台都会塌掉,到时候数十座空调外机被点燃,坠入下一层……说是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也不为过。 你没有轻易去动这个炸弹,原路退回到楼道里,先给水无怜奈发了自己大概不能准时过来探望的邮件,随后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安室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什么?” “好消息是,我们可能会拿杰出市民奖章欸。” “哈?” “因为我在医院住院部的顶楼发现了一个超大的炸弹。” “你说什么!?” 本以为你打电话只是想拖延一点会面时间,安室透接电话的时候连眼都没睁开,听到炸弹一词直接坐直了身体,连忙打开车门,一边跑向电话亭一边焦急地说。 “总之你先不要慌,炸弹是遥控的还是计时的,有看到倒数显示吗?” 你轻声笑了笑。 “看到了,还有十几个小时呢,我没有乱动它。” 十几个小时……安室透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拿在手中的听筒也放了回去。 他本来是打算匿名报警处理这个炸弹的,但医院停车场有监控,这个时间段在这里的只有他一个人,很容易就会被查到身份。虽然可以让公安帮忙隐瞒,但目前还不清楚组织在公安里的卧底究竟是谁……一个弄不好就有暴露的危险。 以波本的人设绝不会在这里多管闲事,所以决不能让组织知道安室透和这件事有牵扯。 既然距离炸弹爆炸时间还有十个小时,那最佳方法就是自己拆掉了。 “白干小姐,你想怎么处理这个炸弹?”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嗯?我们不报警吗?” 唾手可得的杰出市民奖章就不要了吗? “……我们是犯罪组织的干部。” 隔着电话你都能听出安室透的无奈。 “对哦……那该怎么办,怜奈还在这里住院呢。” 不会真的就放着不管吧?还是说他要暗地里联系公安的人过来解决? “我现在回去拿一下工具,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能开始拆弹。” “欸?你自己拆吗!?” 闻言你瞪大双眼,原以为这件事里你和安室透要做的只是打电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处理班解决,谁知道居然是额外加班。 “怎么,你希望我放着不管,让基尔陷入炸弹危机吗?” 轻佻的语气,故意惹火的尖锐发言,这是波本最惯用的姿态。然而相处了两年多,你也差不多能看透他这层伪装下的本性了。 他应该是……想要解决炸弹,但又不想贸然和警方接触从而引起组织怀疑,所以找了个有点牵强的理由吧? 你没忍住笑了一下。 “怎么了?” “咳、没什么,你快去吧,我就在原地等你。” 安室透飙车回去拿了工具,你一看时间,十七分钟,这真是人类能有的速度吗? 你们俩顶着空调外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靠近了炸弹的所在地。老辅助人的你自觉帮他打灯、递工具,他看着你愣了一下,随后专心投入到拆弹的工作中。 耳边只有嗡嗡嗡的高分贝噪音,脚下的天台甚至都在震颤,你不敢分神,眼睛紧紧盯在他的动作上。 安室透拆弹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这个炸弹没有辜负自己的体型,内里各色线路杂乱无章,而且环境影响,让他不太能集中精神。 差不多用了十分钟,就在你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离家出走的时候,安室透放下了工具,对你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收起工具就连滚带爬进了楼道,他带着被拆解分尸的炸弹跟在你后面。关上门,你们靠着墙壁坐下,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 “……” 安室透望着你,嘴唇翕动像是说了什么,可你现在还有些耳鸣,没能听到他的话,便一脸疑惑地靠过去。 “刚刚不觉得害怕吗,居然陪我一起拆,万一爆炸了怎么办?” 湿热的呼吸拂在耳朵上,你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等听清他问的什么之后你惊讶地看他。 “你不是百分百有信心才说自己来拆的吗!?” 所以你刚才那十分钟完全是在陪安室透赌命? ……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认为的,安室透呆滞了几秒,随后差点笑倒在你的身上。 你只觉得自己耳朵后面一片热到快熟了,然而伸手推他却又推不动,只能由他笑着把脑袋搭在你的肩上。 耳鸣的情况逐渐褪去,安室透爽快的笑声越发清晰,足足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我发现你对拆弹工具好像挺熟的,难不成也有这方面的经验?” “嗯……养父曾经想教我炸弹方面的技巧。” “你没学?” “呃……学了,但没完全学。” “什么?” “就是我一到关键步骤就会紧张到不知道从哪下手……养父说我的胆子连兔子都不如,最后放弃了。” “兔子啊……还真是合适……” 安室透若有所思,随后看着你勾起了嘴角,你愣了一下之后也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面上发烫。 “我、我去见怜奈。” 你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都这个时间了还要见她?” 相当没有红方伙伴爱的安室透皱眉抱怨。 “当然了啊,我的慰问礼还没送出去呢,而且怜奈说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我。” 把安室透和一地的狼藉一起丢下,你拍拍衣服上沾到的灰,拎着东西下楼了。 插入书签 我原谅你了 “所以你们明天下午才回群马是吗?” “嗯,出了点额外的事情要处理。那边你和苏格兰两个人忙得过来吗?” “不用担心,目标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你们可以慢慢来。” 深夜一点多,决定暂时留在东京的你和安室透回了公寓。在你洗澡的期间他出门处理炸弹残骸,然而等到洗完还没见人影,你猜测他十有八九是在安排公安的工作,便先给还在群马的两人打了电话。 “现在还在盯梢?” “嗯。” “……总感觉在偷懒,有点良心不安啊。” 一手捧着手机,另一手从冰箱拿出牛奶,你转身用背抵住冰箱门将它关上。 “是啊,你不在的话,很多工作没法正常展开。” “欸?比如说?” 难得听到赤井秀一评价你工作方面的能力,你感兴趣地追问了一句,谁知道对面却陷入了长长的苦思。 “……唔……” “喂喂、这个地方不能犹豫的吧?” 你无奈吐槽,赤井秀一闻言轻笑了几声。 “抱歉,我其实只是想说,我很想你而已。” 没咽下去的牛奶因为一不小心的吸气而呛住,你弓着背咳嗽起来,脸颊和耳朵通红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咳嗽。 “咳咳……这、这肯定又是蜂蜜陷阱,我绝不会上当的。” “在意的人不在身边,当然会想念的吧。” “……” 你捂住脸说不出话了,好在电话那头的男人并不是以玩弄你为目的,很快就替你解了围。 “好吧,我承认刚刚那一句确实是陷阱。” “那……” “但想你是真的。” 你理智耗尽,在对方低沉的笑声中直接挂断了电话。 安室透回来的那会儿你正在阳台浇花,隔了大半个客厅就见到他沉重的脸色。 你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水壶走了进来,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是自己对于炸弹犯的外貌描述还不够准确,公安没法据此抓到犯人?还是说那个炸弹犯已经逃了? 安室透手肘撑在膝盖上,脑袋低垂着,任凭刘海遮住那双漂亮的下垂眼。听到你的问话,他隔了许久才给出回应,像是从深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这个表情,再结合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似乎猜到了答案。 他说的朋友应该是,四年前殉职的警校五人组一员,萩原研二。 想到这个,你的心也沉了下来。 你知道这个世界是名侦探柯南世界的时候,转生过来已经过了整整十三年,漫长的时间把记忆冲刷得只剩下零星的碎片。你再怎么回忆也只能想起一些比较知名的人物和经典画面,重中之重的主线剧情反而是忘得一干二净。 你来得太早了,身为主角的工藤新一还是小学生,比起操心主线剧情,你自己的小命更加危险一点。毕竟出生地在黑方,要是应付不了手上的工作,你就指不定死在谁的枪口下了。 所以四年前,你在琴酒车上的电台广播里,听到了萩原研二的死讯。 前座的琴酒和伏特加嘲笑现在的警察是如此愚蠢无能,你坐在后座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 骗人的吧?萩原研二死得这么早吗……认识波本之后借他的手救下萩原研二,原来一开始就是幻想吗?怎么会这样……? 而关于另一个死于炸弹的男人,松田阵平,你记得的就更少了,唯一的印象就是摩天轮,但又不清楚是哪里的摩天轮。 那时候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转生或许什么都不是。拥有前一世的记忆又怎么样,知道这个故事的剧情又怎么样,你既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也不是谁的救世主,你只是误入故事的观众。 失去了上帝视角之后,你的双手触碰不到距离之外的人,你的双眼看不清层层的迷雾,你能保护的只有很少很少。 像是无边黑暗里一盏微弱的光,你能照亮的仅有身边。 你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面前这个满身悲伤气息的男人,这一刻的他不是组织干部波本,只是萩原研二的挚友降谷零。 只是还没等你说出口,他便甩了甩头,强行让自己从那片情绪中脱身,抬头扬起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很久之前,那个装模作样的混蛋做了一件惹我生气的事,不过我早就忘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在意。” 早就忘了、不是什么大事…… 降谷零大骗子。 你抿着唇,心口一阵酸涩。 在清楚你并不是坏事做尽的恶人之后,降谷零对你的态度就少了敌意和利用。虽然偶尔会恶作剧,但你那时候能清晰地感觉他离你很近很近,你们之间并无隔阂。 可一旦话题转入这方面,真正触及到了他的内心,他就会像在克制什么一样,立刻迫使自己后退,守在那条线之外。 他或许是在下意识地抵触你,害怕你这个犯罪组织的干部在他的心里走得太深入。 你大概猜到这一点,所以很多时候,你愿意乖乖地守在那条线对面,不轻易涉足他的领域。 但今天和之前的情况都不一样。 “咳、安室先生,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幸运的是,你的面前正有一位无私的好心人。” 降谷零望着身边笑容灿烂的她,只觉得有什么突然落到了心里。她的眼像盛满了酒液的玻璃酒杯,眼底透着光,仿佛星的倒影浮动在夜海上。 真是的……怎么会有她这样的烂好人,白干小姐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啊? “不用了,你……”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降谷零便遭遇了袭击,她抱住他的头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降谷零的下巴就磕在了她的肩膀上。 “嘶——” “好痛……!” 两个人同时发出痛呼,这突如其来的乌龙把整个客厅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你是笨蛋吧!” 降谷零揉着下巴,发自内心地问道。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呢!” 她捂着肩膀倒在沙发上,痛到泪花都出来了,看样子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你回嘴的方式也很笨蛋。” “可恶……” 降谷零看她只是口头上反击,人却趴在那里不动弹,缓缓皱起眉头。 “……真的那么疼?给我看看。” 降谷零拉着她的手臂把人拉起来,她却一直偏着头不肯转过来,与此同时,他还看到被压住的抱枕上……出现了水渍。 他愣怔中瞪大了双眼。 “等等、你不会是……” “我真的只是、看你在难过,想安慰你一下而已……” 带着哭腔的声调已经什么都藏不住了,满室光亮下,降谷零将遮住她脸庞的发丝拨开,轻轻别到耳后。 只看了一眼,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上一秒刚被说「看你在难过,想安慰你」,下一秒的降谷零就已经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这样的。” “我向你道歉。” “刚刚不应该拒绝你的。” 笨拙到高中生都不如的哄人技巧,降谷零也清楚自己的水平。 不过他并不太担心,因为他要哄的人,一直都很好应付。 伏在怀里的白干小姐长长地吸气,闷闷道。 “那你说我们俩谁是笨蛋?” 是没有设想过的问题,降谷零的表情僵住了。 “……我是,行了吧?” “你把「行了吧」去掉,再说一遍。” 偏偏在这种地方很难缠呢…… “……我是笨蛋。” “我原谅你了。” 不过结局是好的就行。 插入书签 我明天要去杯户商场 深冬的早上五点正是破晓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从阳台向外眺望,整片城市宛若熟睡中的巨兽,一呼一吸牵动数千万人的生活。 在这片黑暗里,有一盏灯火悄然点亮。 降谷零从沙发上翻身下来,走向洗漱间的途中路过桌子,顺手按下了笔记本电脑的开机按钮。他打理好自己坐到桌边,点开昨天部下发来的各项文件再次进行确认。 《XX年11月7日公寓炸弹事件调查报告》《殉职警员死亡确认证明书》《关于11月7日警视厅收到数字传真的调查报告》…… 不出意外的话,白干小姐在医院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四年前的炸弹犯。 他预计在今天再次实施犯罪,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他形迹可疑,白干小姐注意到了他,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失败了。而且整个医院已经做了埋伏,只要他敢现身……萩原的仇……! 屏幕阴冷的光线打在降谷零脸上,杀意和愤怒几乎溢满全身。 一定要在今天抓到那个家伙,让他再次逃脱的话肯定还会发生像之前那样的惨案,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幸运女神相助了…… 行动流程的再确认邮件已经发给部下,降谷零最后再看了一遍《殉职警员死亡确认证明书》,将所有文件粉碎销毁之后关掉电脑,围上围裙进了厨房。 淘洗干净的白米倒入电饭煲,锅里炖着豆腐鲜蔬味增汤,冰箱里屯着的小菜被漂亮地码在小碗里。 在降谷零搅拌蛋液准备再做一份玉子烧的时候,部下的电话打来了。 “怎么了,今天行动的流程应该早就发过去了。” 他用肩膀把手机夹住,手上搅拌蛋液的速度一点不减,哒哒哒哒。 “……降谷先生,您真的要在现场指挥行动吗?您之前说过的卧底目前还没有头绪,万一您的身份……” 电话那头的部下并未把话说全,但降谷零知道他的意思。 “你说的事情我都清楚,但这个犯人我一定要亲眼看他被捕……如果因为我的任性造成了什么麻烦,请原谅。” “不不不、怎么会呢,有您的现场指挥我们都信心倍增,请不要这么说。” “嗯,我会注意不在你们面前露面,所以不用太担心。” 滋啦——蛋液倒入平底锅。 “那个……降谷先生,从刚刚就听到你那边传来一些声音,您是在做什么?” “早饭,怎么了?” “欸、这个时间吗……啊、是为了一整日的充沛精力吧,不愧是降谷先生!” 降谷零翻蛋卷的动作稍一停顿。 一方面是这个原因,另一方面……当做昨晚弄哭某人的赔礼吧。 一觉睡醒,家里就只剩你一个人,这样的生活你太习惯了,在整个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就钻进洗漱间。 等到出来你才发现自家桌子上摆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狐疑着揭开保温罩。 嘶——那个香味,那个视觉震撼,丰盛到足以让人怀疑今天是不是过年的日式早餐。 不会是遇上了传说中的田螺姑…… 这么想着的同时,你看到了压在碗下的留言纸条,落款是安室透。 原来是田螺先生……你把纸条抽出来。 「今天我有事要办,联络可能不会及时回应。」 还真是个忙碌的田螺先生呢,你无奈笑了笑,随后掏出手机把整张桌子拍了下来。 慢慢吞吞地吃完了早饭,等你再把碗筷洗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左右了,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水无怜奈发来的地址和暗号,你带上东西下楼。 昨晚和水无怜奈见面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托付给你一个USB。她因为受伤住院,一举一动都被组织和外界关注着,根本无法行动,所以她希望你能替她将这个USB转交给一个人。 “最近的联络机会只有这一次,一旦错过,这个USB的价值就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太沉重了,仿佛全部的念想都集中在这小小的金属块上,你没有多问就答应了下来。 水无怜奈也不解释为什么会请你帮忙,你们之后聊着无关紧要的时尚话题和娱乐八卦,直到安室透打电话来催你回去。 这可能是CIA伸出橄榄枝的前兆呢,不知不觉中,你的光明未来似乎近在眼前。 米花中央医院附近的一栋高楼上,降谷零正支着望远镜扫视整个医院,手机嗡嗡振动,炸弹犯的传真内容被部下发了过来。 「……今日正午与十四时……」 十四时,和昨晚拆掉的那枚炸弹引爆时间相同,犯人果然是四年前漏网的那个炸弹犯。但传真里还提到了正午,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会先引爆另一颗炸弹。先后两个小时的时间差是为什么? 降谷零下意识地皱眉,有了一个很坏的预感。 「……我们将空下第七十二号座位……」 只有一个地点提醒……七十二号座位、七十二号座位…… 是杯户商场摩天轮的第七十二号车厢! 狭窄的车厢里只能进入一个警员进行拆弹,两个小时的时间差,再联系到犯人每年都会发出倒数传真挑衅警视厅的行为…… 犯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医院里的一般人,而是进入车厢的那位警察! 降谷零丢下望远镜直接往楼下冲。 “明天我们下午再回群马吧,我要帮怜奈买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需要你搁置任务去买?” “咳、秘密使女人……” “打住,我不想听到这句话。” “嘿嘿。” “那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可以的话我开车送你过去。”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明天要去杯户商场。” 杯户商场!为什么偏偏是杯户商场! 要是她被卷入进去的话……要是她也被炸弹……! 将摩托停在停车场,你一走进杯户商场,视野就被巨大的红色摩天轮占据。 这里也有摩天轮吗?好大……会是松田阵平殉职的那一座吗?你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这个问题。 约定的见面时间是正午十二点,现在距离会面还有半个小时多,完全足够你调查完摩天轮。你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朝着摩天轮的方向前进。 你一边仰头看着转动的摩天轮,一边努力回忆,试图将这个摩天轮和记忆里的对上号。然而你无论怎么回想也记不起摩天轮的特征,脑子里只有松田阵平慷慨赴死时的帅脸。 啧。 就在你快要走到摩天轮底下的时候,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了起来,有人在给你打电话。 掏出一看,嚯,田螺先生。 “喂,安室……” “你现在在哪里!?” 刚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吼声一样的焦急问话,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和喘气声,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正在狂奔。 “欸?我在杯户商场啊,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杯户商场的哪里!?” “呃、摩天轮底下,怎么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需要电话那头的安室透告诉你,你下一秒就知道了。 “轰——!!!” 炸弹炸开的热风和气浪从你背后袭来,你被推着直接扑倒在地上,手上的手机也飞了出去。 出于下意识的自我防卫,你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然而就算是这样,你也被气流卷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爆裂的轰鸣声震得你头疼欲裂,身上多处擦伤和这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你甚至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好痛啊……这就是炸弹的杀伤力吗,[***]的炸弹犯…… 你似乎是失去意识了一段时间,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远离了人群和爆炸地点,还正躺在某个男人的怀里。 你反应有点迟钝,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面前的人,看到他的表情之后你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表情真丑……我有立刻做出防卫,所以没受太重的伤,只是有点头痛……” 他眼神颤抖着,没有说话,只是弓着背低下头,又将你搂紧了一点。 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原来这就是松田阵平殉职的那次事件,你艰难地抬头,望向了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摩天轮。没有炸开,里面的人还活着,还有机会…… 啊啊、真好,这次终于不是触手不可及。 头痛的感觉让你连话语都不想费心思斟酌,你伸手轻轻拍了拍降谷零的背脊。 “刚刚,我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晚上的男人。” 只这一句,降谷零就从无尽的悔恨中瞬间清醒。 “如果,我能再看一眼,就可以完全确认。” “能麻烦安室先生、扶我过去吗?这个状态下、实在是……没法一个人走过去。” 你的话语断断续续,但语调轻松,甚至说完还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降谷零看着这样的你,心口是前所未有的酸涩。 插入书签 需要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要在数百人中找出昏暗楼道里匆匆一瞥的那个犯人,难度大概等同于在飞过的鸟群中找出认识的那一只,更何况你现在还有头痛的debuff。要不是学过伪装术,对记忆人的外貌体态有信心,你还真不敢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出口。 你需要一个尽可能高的位置俯瞰人群,降谷零便扶着你缓步走上摩天轮底座的高台。 他赶来杯户商场的时候已经通知了部下转移目标,所以公安的人比搜查一课来得更快一点。 本来在指挥人群疏散的风见裕也看见降谷零走过来正准备迎上去,却在看到你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和自己的上司进行接触。 降谷零注意到他的动作,轻微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的风见裕也小跑过来,飞快说明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降谷先生,炸弹犯先后引爆了控制室和动力室,现在七十二号车厢正停在空中。进行拆弹工作的松田刑警被困在里面,佐藤刑警正在和他联络,现在距离爆炸时间还剩五分钟。” 五分钟……也就是说你要在五分钟内找到那个藏身于人群的犯人,不然等他发现炸弹全都被拆掉了,只怕第一时间就会逃离现场。 你和降谷零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共识,正当你准备撒开他手投入工作的时候,你听到他对着风见说。 “风见,你扶她去栏杆那边,全程保护她的安全。” 欸?你在呆滞中看到了风见裕也同样诧异的表情。 “呃、就几步路,我可以自己……” “她被之前的爆炸波及到,可能有暗伤,走的时候小心一点。” “是,降谷先生!” 于是你被风见裕也护国家元首一样护到了栏杆那边,几步距离走出了踩钢索的小心翼翼。 竭力忽视掉他打量的视线,你的目光在一张又一张人脸上飞快扫过。 把你托付给信赖的部下之后,降谷零直接找到了捧着手机满脸焦急的佐藤美和子。 “喂喂,松田警官,你还好吗!?”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问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正担心着搭档状况的佐藤美和子没能注意降谷零的靠近,直到听到有人问话才发现他。 “你是……?” 手机那头的人比降谷零更快地做出了答复。 “这个声音……ZERO!?你怎么在这里?” 意识到两人是相识的佐藤美和子将电话交到降谷零手上。 “松田,你究竟在干什么!?这种程度的炸弹三分钟就能解决吧。” 降谷零避开了他的问题,直接厉声质问。 “啊、是啊,但犯人还布置了一个更大的炸弹,在倒数三秒的时候才能看到提示。话说你为什么……” “另一个炸弹的话,我已经解决掉了。”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站在旁边的佐藤美和子目瞪口呆,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更是沉默了好几秒。 “哈!?” “顺便我也有犯人的眉目了,所以你拆完炸弹就给我从摩天轮上面滚下来。” “喂喂喂、你没在开玩笑……” “滴。” 没等松田阵平说完,降谷零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主人之后回到你身边。 “怎么样?有看到犯人吗?” 你点了点头。 “从左边数第三个行道树旁边,带着鸭舌帽,穿着灰色风衣的那个男人。” 降谷零顺着你的话语转移目光,锁定到目标的那一眼,你感觉到情绪已经压抑到极致的他气势陡然转变。 “降谷先生,需要我安排人暗中拿下他吗?” “不用,我一个人去。” 你悄悄瞥了一眼降谷零的脸色…… 呃、风见先生,你要是不想自己的上司成为暴力杀人犯,最好还是跟他一起去哦…… 可惜正在听上司吩咐的风见裕也没能届到你的信号。 “你先送她上救护车,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是,降谷先生。” 临走的时候,降谷零抓住你的手握了握,压低声音。 “你先去医院,组织那边你不用担心,之后我会解释清楚。” 在风见裕也复杂的眼神下,你艰难地点头应下。 “等等、这个,能不能拜托你……?” 你还没有忘记自己来杯户商场的初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SB。 降谷零对上你恳求的视线,缓缓点头。 “放心,我会替你转交的。” 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你隔着老远就听到人群的惊呼和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他不会真的杀人吧……应该不会吧……? 经过一次全身检查,你的身上除了若干擦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摸着头上包裹着的层层绷带,你联想到上一次也是脑震荡,真的怀疑自己的头再这么下去会不会迟早有一天影响到智力。 等你结束治疗走出检查室,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里候着的降谷零。 对上他的视线,你愣了一下,发现来接自己的人还没从降谷零模式切换到波本模式。 说实在的,你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降谷零。 和会恶作剧开玩笑的波本在一起,你从不需要考虑什么「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只知道自己一旦退缩就会被他耍得团团转,所以每次都尽情地表达自己不满和反抗情绪。 而降谷零……你现在已经快要被他眼里的自责和愧疚淹没了。 就好像走在路上被人踩了一脚,如果那人满不在乎,你会立刻气鼓鼓到痛骂对方;可一旦对方表现出满满的歉疚,你反而会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慌手慌脚地说没关系。 降谷零走过来拉起你的手,把你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见真的没有太严重的伤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走吧,我们先回去。” “啊、好。” 你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乖乖听他的安排。 降谷零牵着你的手走在医院里,你落后他半步,视线里是他眉头紧锁的侧脸和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 你很想和他说自己没事,但说了只怕会是反效果,只好沉默着回握住他。 他带着你来到停车场,那辆显眼的白色马自达隔了老远你就看到了,甚至还看见一个人正倚着它抽烟。 ? 松田阵平怎么在这里,他这么快就从摩天轮上下来了?而且还追到医院…… 走到车旁边,你的视线在俩人身上转来转去,想看看他们警校毕业之后时隔多年再见面会聊点什么。 降谷零像是没瞅见他这个大活人似的,直接拉开车后座的门。 “你先进车,如果坐着难受可以直接躺下来。” 等等、为什么三个人的画面你却偏偏要在车里?有什么话大家一起聊啊! 内心的反抗无法说出,你只能听话地钻进车里。 好在车的隔音效果没好到站在车旁边说话都听不见的程度,你不顾形象靠在车窗上,暗搓搓偷听中。 “……你把那混蛋揍成那样,胃液都呕出来了,真是一点都没给我留。” 呃……犯人果然被铁拳制裁了啊,而且听这话,松田阵平居然还想补刀…… “怎么,你想因为暴揍犯人而写检讨书,甚至撤职反省吗?” 他松田阵平打犯人要写,你降谷零打就不要写了?你真实地感到疑惑,好在有这个感觉的不止你一个人。 “你就不用?” 松田阵平皱眉。 “我现在是一般群众。需要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降谷零说着,露出一个标准的安室透版绝赞笑容。 松田阵平没说话,你估摸着他是被恶心到了。 降谷零见好就收。 “……松田,你说要是医院的炸弹没被提前发现,或者犯人没被目击到,你今天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在摩天轮的顶端,绝佳的观景点,随着炸弹一起bm——” 松田阵平一边说还一边笑,满不在乎的模样。 降谷零直接一拳揍在了他的肩上。 “好痛!你这暴力狂是想打架吗?” “如果能打醒你这个家伙,我倒是乐意奉陪!” 降谷零拎起他的衣领。 “不服从指挥擅自行动,自说自话地就要去牺牲,你把其他的同事、一起奋斗的伙伴当成什么了!?” “萩原的仇……你以为只有你记得吗,我和HIRO没有一天忘记过!” “比起报仇,你最先应该明白的是,你是一位警察,你有着最本职的责任,不要让我们毕业时所发的誓言成为空话!” 过于沉重的话题让你下意识屏住呼吸,你趴在窗边看着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的降谷零,生怕他下一秒克制不住自己,直接进行一个一般群众袭警。 “咚咚。” 你轻轻敲了下车窗。 降谷零像是忽然惊醒,目光看到某个满脸担心,恨不得黏在车窗上的家伙,心头的火气渐渐消散。 他放开松田阵平,两个人无声对视了片刻。 “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滚回□□处理班。” 被许久不见的挚友拎着衣领臭骂了一顿,松田阵平却生不出什么怒气,拍了拍皱起的衣领,随后捡起两人争执时掉在地上的香烟。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你说得对,我确实该醒过来了。” 噢噢……看样子是和平解决了,不用看这俩人打架的你甚感欣慰。 然后你就看见松田阵平转头看向你。 “那现在轮到我提问了吧。她是谁,你的女人?” 插入书签 之前提过的犯人A和B 脑震荡真的会影响智力欸,因为你现在发现自己似乎听不懂日语,就算听懂了,也无法理解。 松田阵平在说啥? 谁是谁的女人?你是降谷零的什么? 你还在茫然恍惚的时候,降谷零已经语调平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差不多是这个关系吧。” ? 哈!? 降谷零这个冷不丁的爆炸性回答一出来,就连提出问题的松田阵平本人都愣住了,他似乎只是想调侃一下挚友当做回击,谁知道对方居然应下了。 “真的假的,你这块铁壁居然有女人能攻下?” 松田阵平是挖苦也是真实地疑惑,他盯着你,试图从你这边得到正确回答。 你立刻疯狂摆手,要不是脑袋疼你甚至会连头一起摇,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拒绝。 男女双方答案不一致,松田阵平扬了下眉尾。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铁壁是她才对。” 降谷零神情复杂地瞥了你一眼,叹了口气。而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的松田阵平先是震惊了几秒,随后爆笑出声。 “噗、当初那个臭屁的ZERO现在居然单相思……哈哈哈——” “喂……唯一没资格说我臭屁的就是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否认单相思这个说法的降谷零皱眉,两人开始就当年谁更幼稚展开了讨论。 至于你,已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凑过来听墙角。重要的情报是丁点儿没听到,没用却致命的话题反倒听了一堆。 结束这段叙旧的是一通电话。松田阵平似乎是从直升机上下来之后就直接溜了,搜查一课那边忙着处理现场安抚民众,一时没顾得上他,这会儿才想起来抓人回去,目暮警官的怒吼你隔着手机加车窗都能听见。 “嘁,看样子还是逃不过写检讨书了。” 松田阵平按了按被震到的耳朵。 “我也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嗯,别忘了替我和班长向景光打声招呼。” “知道了。” 白色马自达驶出医院,和以往的炫技式开车不同,这次是四平八稳地开在路上,甚至车轮连着轧过两条减速带都不见太大的颠簸。 你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路标缓缓闭上眼睛,阳光照下的光线时不时刷过眼皮,你的眼睫轻微抖动。 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嘶……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来着? 有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搭档在身边的时候,你很少会自己一个人跟想不通的事情较劲,不懂就问,及时沟通,永远都是行动时最便捷最安全的选择。 于是你开口。 “那个,降谷先生。” ? …… 啊! 话一说出口,你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被爆炸波及之后你的头脑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再加上一心惦记着抓犯人,所以在降谷零不做任何解释就切换身份的时候,你没能做出应有的反应,顺其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卧底身份,以至于到了现在才彻底发现不对劲。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你心脏咚咚打鼓。怎么办,以波本的行事作风会不会直接杀人灭口?但考虑到现在是降谷零模式,自己也有可能是在去审讯室的路上? 你胆战心惊地贴在窗户上看路,似乎好像还在回公寓的方向上。 和慌张到手脚都没处放的你不同,开着车的降谷零只是从后视镜里瞄了你一眼,面不改色地回道。 “怎么了?” 欸? “那个,我在喊降谷先生……?” “我听到了,什么事?” 就这么在组织干部面前坦然承认自己是公安的卧底吗!?你目瞪口呆,怎么也没能想通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降谷零有理由相信你一定不会透露他的身份秘密。 还是说这其实是…… “我知道了,你是打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是吗?我们现在是要去哪个公安的秘密基地吗?” 你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赶忙扒着驾驶座的椅背凑过去,打算好好和目前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降谷零讲清楚。 告诉他自己对组织是多么的仇恨,对光明又是多么的向往,不但不会把他是卧底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还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卧底行动。 只是还没等你靠过去,一只手就按着你的肩膀把你推回了原位。 “车还在行驶中,这样很危险。” “噢、噢……” 思路被打断的你下意识接受了说教,乖乖坐回后座,降谷零目光几次瞥向后视镜,见你还是迟钝地抓不住问题重点,无奈摇了摇头。 “……所以除了刚才那个笨蛋问题,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吗?” “欸、什么?” “降谷零,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愣怔中,你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他带着笑意的下垂眼。 当天晚上,你和安室透回到了群马,正在安全屋里修整的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一看到你惨兮兮的模样,质问的眼神就扫向了安室透。 “今天中午的杯户商场爆炸案,你们应该已经看到新闻了吧。” 听到这个,诸伏景光明显眼神黯了一瞬。 “……嗯,犯人是四年前公寓爆炸案逃脱的那位,直接在现场就被捕了。” 明明说着陈述句,你却看出了他在向安室透寻求一个肯定,心口莫名刺痛了一下。 安室透缓缓点头,然后看向你,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说道。 “就是这个家伙,目击到了犯人,还不小心被爆炸波及到。为了给她报仇,我把那个犯人揍了一顿丢给警察了。” 居然能把胡扯说得这么义正严词……你无语看他。 “受伤严重吗?” 赤井秀一没去在意什么犯人,直接走到你跟前,轻轻托住你的后脑查看伤势。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痛,医生说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鼻尖距离这个男人的胸膛只有十公分不到,你连呼吸都下意识收敛了一点。 即便有了你的说明,赤井秀一还是细致地把你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没什么大问题才放开你。 “没事就好。” 威士忌组的工作虽然忙,但总不至于让你一个伤员再跟着出夜勤。晚上的盯梢由刚休假(加班)归队的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一起去,诸伏景光跑了趟便利店,给你买了不少慰问品。 你在这个期间洗完了澡,看着镜子里缠着绷带的脑袋,陷入了人生大难题。 今天在爆炸现场滚了好几圈,你的头发上已经沾满了灰尘,但碍于绷带和伤情,根本没法洗头。一想到要这样睡觉,你就觉得自己的头皮莫名开始发痒。 犹豫了好一会儿,你实在没办法,只好向这个安全屋里的另一个人请求帮助。 于是你现在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边挖着诸伏景光从便利店买来的布丁,一边跟他讲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正拿着湿毛巾,一点一点清理你的头发。 “……原来如此,所以那个犯人能被抓住,全都是你的功劳。” “咳、也就占了百分之七……五十的功劳吧!毕竟拆弹和捉拿犯人是波本干的。” 你被诸伏景光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说他告诉你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啊。” “啊、对……欸!?我、我没说过这个啊?” 你差点一个猛回头,好在诸伏景光时刻关注着你的状态,先行伸手挡在了你的脸侧,指尖戳着脸颊缓缓把你的脑袋推正。 “不要乱动。我是从你的描述里大概推测到的。” “哦……” 所以说现在你和这俩日本公安现在是互相知晓底细了,唯独把某个FBI排除在了外面。呃、这是不是表示证人保护的申请也要从FBI换到这边了……? 你咬着勺子思索着,这时诸伏景光的指尖从你后颈擦过捋起长发,你条件反射瞬间绷紧了身体,淡淡的红晕浮上脸颊。 是……没注意到吧?因为要擦头发所以…… 你不让自己随便乱想,诸伏景光只是好心地帮忙擦头发,怎么可能会有意做出这种暧昧的肢体接触。 可一旦意识到这方面,你的注意力就控制不住地偏移。 身后的人正在用十分温柔的手法梳理头发,指尖小心翼翼地与头皮接触,一缕又一缕拨开发丝,指背甚至多次擦过耳朵和侧脸。 真、真的不是有意的吗……? 你的观念逐渐动摇,但还是强撑着没做出退缩的表现。 诸伏景光看着身前已经意识到不妙却还是不做防御的家伙,轻轻笑了一下。 “以前我就注意到了,你似乎对他们两个的肢体接触会格外在意,对我却没什么防备呢。” “什么?”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你下意识回头,可还没看到诸伏景光的表情,你的下颚就被托住,强硬的力道又将其推回原位。 “说过不许乱动。” “欸、但是……”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你捧着布丁碗手足无措,理智告诉里诸伏景光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可你的危机警报又确确实实地在响着。 你听到身后的他压低声音问。 “这种表现是因为只信任我,还是因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你有了戒备?” “比如说之前提过的犯人A和B?” 插入书签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犯人A和B? 诸伏景光突然提起的话题距离现今已经非常遥远,你愣在原地花了几秒钟整理记忆,想起的那一瞬间几乎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当时只是开玩笑一样说出口的事情,居然被他惦记到了现在!?甚至还要在这个节骨眼翻旧账? 这要敞开说清了,明天早上那俩人回来,诸伏景光万一和他们有了什么摩擦,你就真要给自己挖个坑躺平了。 “啊啊、你是说那、那件事,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犯人A和B……” “就是莱伊和波本吧。” 身后的男人直接截断了你的话语,语调平淡,却没有一丝犹豫。 他放下毛巾,将打理干净却还有些湿润的头发铺开在你的肩头。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法依旧温柔。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这种满是破绽的掩饰能瞒过我吗?” 像是无奈的感慨又像是轻微的埋怨,诸伏景光点了一下你的后脑。 “结束了,可以转过来了。” 你把布丁碗放到一边,慢吞吞转过来,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明明没看见太明显的情绪,直觉却告诉你诸伏景光现在非常不对劲,本能的求生欲让你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那个、我说明一下哦……除了当初提到过的,这期间没有再发生呃……类似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没有再犯,再加上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就没有必要再提起了吧! “我知道,因为我一直都在有意识地尽量不让你和他们当中的某一位独处。” 什么? 预料之外的话题展开让你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忘记了接话。你只能看着诸伏景光敛起复杂的眼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一开始的时候,看到你有注意防备他们的接近,我还觉得欣慰,认为你意识到了他们对你的感情,你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迟钝……” “但我渐渐发现了不对……” 说到这里的诸伏景光稍微前倾了一点身体,一双眼掩藏在刘海的阴影里,让你觉得自己像是被草丛后的猛兽盯上的猎物,心脏控制不住地扑通乱跳。 “单论对你的感情,我不认为我会输给他们,可你却从来没有防备我的肢体接触,直到我刚刚自己提出。” “会不会是特殊对待?这种天真的想法我也有过,但求证之后发现只是我的错觉。” “所以他们一定做过什么事情,才会引起你的防备,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你提过的犯人A和B……” 等等、等等……他们是指莱伊和波本吗?什么叫「对我的感情」?什么意思?是一般情况下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吗? 欸!!?骗人的吧!? 赤井秀一对你的各种甜言蜜语应该只是蜂蜜陷阱啊,他不就是图你组织干部的身份吗?安室透那次、那次完全是药物影响啊,没有真感情的! 为什么诸伏景光会以为他们对你有感情啊!?而且听他的说法,他现在完全是在告白吧!虽然听起来内容好像不太对…… 你所认定的现实和诸伏景光的发言出现了极大的偏差,四个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同事关系眼看就要破碎,你即将被迫转职成威士忌鱼塘主…… 开什么玩笑!这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难搞,光是同事关系就让人难以招架了,养他们当你的鱼?你是觉得酒厂日子过得太舒坦,想给自己找刺激? 为了不让自己的光明未来破灭,你的自我防御机制强行启动了。 “不不不、我只是比起他们,更信任景光先生一点。” 对于你的这句话,诸伏景光很是认真地回问。 “为什么?” “因为景光先生从不会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啊。” 这句话是事实。安室透经常会任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赤井秀一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很少因为别人妥协,只有诸伏景光会事事关照搭档的想法,还是以你为优先。 你们四个人才能在大小摩擦中坚持下来,直到今天还没散伙,他居功至伟。 如果是平时,这句话足够作为安抚,可现在的情况下,你找的答案没有联系上下文,起了反作用。 “我也是个男人,坏事什么的也是能做到的。”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深深的眼眸里情绪的旋涡逐渐扩大,可惜你没有发现。但凡意识到了一点,你都不会说出下一句话将压抑已久的他彻底引爆。 “坏事?哈哈,不会的,硬要说也是波本……” 手腕被抓住,力道强硬却不粗暴,轻柔的推力让你向后仰去。 “咚。” 轻轻一声,你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诸伏景光扣着手腕压倒在榻榻米上了。 视野里是天花板和吊灯,以及遮住大半灯光,自己的表情却隐藏在暗处的诸伏景光。 他低下头,眼里翻卷着的是你不敢去细看的情感。 “看吧,这种事情,我也会做。” 低低的嗓音传进耳朵,温热的呼吸拂在你的面颊,近到鼻尖快要抵在一起,你下意识缩起脖子,已经彻底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倒不如说,没有女人会被男人压在身下还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按照正常的流程,你现在该奋起反抗了,毕竟你还没有确定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意,拒绝既是对自己,也是对他的负责。 但是……诸伏景光这么温柔善良的人,真的会做出勉强别人的事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发展成现在这样,十有八九是自己的问题。要是反抗的话,好像显得诸伏景光是坏人了…… 你愣愣地看着他,迟疑了那么几秒钟,然而面对可怕的对手,几秒钟的破绽足够致命。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犹豫吗,是觉得我不会真的对你出手?” ——————拉线—————— 和情迷意乱的她不同,诸伏景光此刻相当的清醒,甚至处于一种精神亢奋的状态,原本藏起来的凶狠的侵略欲望完完全全显露出来。 可这个时候,越是清醒,就越是挣扎。 心爱之人裸露身体躺在身下任人采撷,他怎么可能毫无感觉,气息早已乱掉,眼神也逐渐暗沉。 本能叫嚣着将她的一切全部夺走,在身体的最深处留下自己的痕迹,但理智始终无法妥协。 一点点刺激的手段可以让她认清现实,从自己的固有认知里走出来,但如果做到最后,只怕会是彻底的反效果…… 就像敏感又单纯的小动物。对人没有防备,会傻傻地黏过来,面对信赖的人更是会把所有东西都捧过来,不求回报的对他好。但她只想着付出却不求回报,如果对她主动伸出手回应那份真心,她就会被吓到,立刻跑得远远的躲起来。 有点笨,同时也很残酷的善意。 这样的话,让人怎么忍心用出让她痛苦的手段呢? 二次洗澡过后,还热气腾腾着的你,这会儿正趴在榻榻米上挺尸。 被快感K.O倒地的理智一点点恢复,你这才意识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药物影响,也没有酒精影响,货真价实、无可辩驳的sex接触。 啪的一下捂住脸,羞耻感让你甚至想自暴自弃地在地上乱滚一圈发泄情绪,但时间已经是深夜,楼下还有住户。 而且腰胯那附近,现在还不太使得上力气。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浴室里,你屏住呼吸,似乎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压抑的喘息。 天啊…… 最后结束的时候,诸伏景光抱着你进了浴室。 他站起身之后,那个鼓起的大小……你实在没忍住,瞄了好几眼。 憋成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对你关心到事无巨细的诸伏景光自然是注意到了你的神情,一边调整花洒的水温一边笑着说。 “你如果做好了准备,那这个邀请我当然不会拒绝。” 欸? 愣了好几秒,你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一样匆忙摆手。 “现在没有保护措施,这种程度的自持能力我还是有的。” 意思是如果有,他就会继续!? “至于我这边……观赏到了绝景,我会好好回味的,多谢款待?。” 这句话真是太出格了——! 把温度久久无法降下的脸颊埋进胳膊,你现在的心情,莫名和当年兔女郎事件之后有点相似。 该说这两个人不愧是幼驯染吗,明明都越线了,但又把握着分寸,没有完全冲破你的心理底线,多少留着一点回转的余地。 但真的就只是一点点欸! 诸伏景光今天不但把自己的感情坦白了,还捎带上了另外两位,让你不得不正视自己和他们三人之间友情以上的接触。这以后要怎么继续进行和谐友爱的搭档活动啊,难不成要变成这种不清不楚的糜烂关系吗? 还是说要和当中的谁确定恋情? 你想到这里,翻过身来平摊在榻榻米上,眼神涣散。 对于自己的爱情,你不奢求少女漫中命中注定的浪漫邂逅,很实在地希望自己能在脱离组织后遇到三观一致的一般男性,和他展开正常甚至老套的恋爱故事。 倒不如说这种未来才是最有可能的发展路线吧? 至于目前相识异性列表中排名前三位的优质搜查官,背负着各种使命的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你的对象候选人区域。 你扪心自问,自己能接受丈夫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甚至因为保密原则连去哪、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都不告诉你吗?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他这次工作能不能平安回来。 这样的生活只是稍微想象一下,你就觉得压力大到无法呼吸了。坦白说,你没有那个自信能和他们当中的谁相守一生,因为他们注定沦陷在各种谜团之中,而你渴望的是平静幸福的生活。 ……真是清楚到让人觉得完全没救了的自我认知啊。 也正是因为这个,面对他们偶尔的越线行为,你总是含糊糊弄过去,从不让自己深想,以免真的陷进去不可自拔。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可惜现在连逃避的选项都没有了…… 你在吊灯的灯光下缩成一团。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你躺在被褥里,睡得热乎乎暖烘烘的。 房间里的空调还在运作,你钻出来的时候并不觉得寒冷,一边磨磨蹭蹭穿衣服一边打量窗外的天气。 啊……一片雪白,原来昨晚下雪了啊…… 你走进客厅环顾了一圈,只见到赤井秀一正站在半开的窗边眺望雪景,见你出来了就把烟随手按熄在烟灰缸里。 “早,感觉状态怎么样?头还疼吗?” 他说着,关上了窗户,阻断了外面的寒风。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你呢,昨晚几点回来的,睡过了吗?” “九点左右回来的,再过一会儿就去睡觉。” 你穿过客厅钻进浴室,进行日常的梳洗打理。 身后有脚步声,你在镜子里看到赤井秀一倚着门框打量你。 ? “昨天你和苏格兰发生了什么吗?” “噗——” 对方冷不丁一句话让你喷出了嘴里的漱口水,你扶着洗手台咳嗽了好一会儿,等到擦干脸上的水才抬起头。 “你、你为什么问这个?” 赤井秀一走过来伸出手,你警惕地往后缩了一点,但他只是用指背蹭了一下你的眼角。 “因为这里还有泪痕。他做了什么把你弄哭了?” 狭窄的浴室里,体格高大的男人几乎把你堵在了这个角落,那种压迫感让你条件反射地害怕,但对方又真真切切地皱着眉表露出对你的担忧,你做不出驳回别人好意的举动。 但他的问题…… 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僵在原地,神情变得非常复杂。 赤井秀一眼神沉了沉。 “……不方便说的话,我就不问了。但如果受到伤害,一定要告诉我。” 你吸了下有点发酸的鼻子,努力扬起一个笑容。 “没什么,苏格兰怎么可能会伤害我,我只是梦到了一些难过的事情。” “是吗……不是那样最好。” 看着你吃完午饭,赤井秀一便进卧室睡觉去了,你本来以为他会一觉睡到晚上,谁知道下午五点不到他就穿戴整齐出来了。 “有事情要做?” 你正忙着请唯一的闺蜜分析“我有一个朋友”的感情问题,啪嗒啪嗒输入邮件期间抬头看他。 “去穿外套,带你出去。” “欸?工作?” 他没回话,只是盯着你看,你缩了下脖子。 “噢、好……” 外面还在下雪呢,这个天气里究竟要去哪啊? 插入书签 这就要问问让她哭的那个人了 深冬的傍晚天色本就暗沉,且这会儿还在下雪,稀疏的雪花洋洋洒洒,几乎盖过了路灯的灯光。 厚厚的靴子踩进积雪,咯吱咯吱,你仰头看着灯光照耀下如光点精灵一般下落的飘雪,呼出的热气上浮然后消散。 车从街道上开过,走在外侧的赤井秀一帮你挡掉了飞溅起来的积雪,但无孔不入的寒风还是漏了过来,你缩了下脖子,把泛红的脸颊藏进衣领。 “我们这是去哪?新的任务下来了?” 刚出门的时候你还以为他要开车带你去什么地方,结果居然是步行。难不成是要去便利店,但那没必要卖关子啊,直说不就行了? “约会。” “欸?” 你愣了一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装傻地嘀咕道。 “原来如此,是从未听过的任务名字呢。” 赤井秀一闻言微微侧目盯了你一眼,随后勾起嘴角。 “……没错,确实是我的任务。” 他在「我」上稍微重音强调,你适时地发出疑问。 “你的?那我负责做什么,担任你的协助人?” “不,你是任务目标。” ? 赤井秀一接收到你发出的困惑信号,但他不再解答,反而加快了步行速度。你下意识调整自己的步频跟上他,只是被这么一打岔,接下来的一段路都没能找到时机问出口。 “到了。” “什么?” 你看了看脚边显眼的「工事中」告示牌,又看了看简易木板临时围起来的不知名地方,怎么也想不通赤井秀一带你来工地是要干什么。 “走这边。” “噢。” 赤井秀一带你绕进了一条小巷子,末端是一个快要塌掉的铁门,一半嵌在泥沙里,露出半人高的狭窄通道。 “从这里可以钻进去。” ? 你觉得自己再不问清楚,说不定一会儿就要被赤井秀一坑蒙拐骗进黑工地打苦工了。 “不是、等一等……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工地,而且还是非法入侵?” “工地?这里面是一个废弃的棒球场,不过已经被别人买下建别的东西了。我上次看了一下,虽然外野已经被围墙围掉了,但投手丘和本垒板还是完好的。” “欸?我们要在这个时候打棒球吗?” 你跟不上他的思路,满脸不解,赤井秀一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说也不会在这个天气让伤员打球吧?” “哈哈,也对哦……那我们来干什么?” 你半仰着头看向自己身边身形高大的男人,身边的飘雪洋洋洒洒的,落在额角、鼻尖,甚至有几片格外调皮,粘在你的眼睫毛上,你晃了晃脑袋想把它们弄掉。 赤井秀一看着这样的你轻声笑了一下,宽大的手掌撑开,遮在你的额前。 他的眼神太过温柔,你仿佛要被吸进去似的,差点忘记了呼吸。 “今年的初雪,你不是很期待吗,之前一直在关注天气预报。” 听到这句话,你缓缓回忆。 啊……确实是有这件事…… 去看望水无怜奈的前几天,你在电视上看到了北海道初雪的报道,莫名期待起了今年东京的初雪,毕竟你竹内家的传统是雪后才能启用暖呼呼的人间神器——被炉。 谁知道还没等到你结束任务回东京,就在群马遇上了雪,不凑巧是安全屋里没有被炉,只有三个硬邦邦的大男人。 而且,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你都已经把这个想法丢到脑后了,没想到赤井秀一居然还记得。 “所以……” 赤井秀一是想带你玩雪?你意识到这一点,睁圆了眼睛。 好奇怪……明明和你对雪的初衷不太一样,但现在心里好像……比窝在被炉里更暖和一点。 “这个时间,附近唯一能找到的干净雪地就是这里了,但是不知道半个棒球场够不够你玩呢。” 他佯装苦恼,你被他逗笑。 “肯定不够啊,因为你也要一起玩。”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赤井秀一微微一愣,他移开手掌,发现自己护在手心的一双眼睛此刻已经扫去了尘霾,像夜雪过后于天际乍现的晨光,接触的瞬间心口就有一块地方软了下去。 “进去吧。” “好啊,你进得来吗,这个门这么窄。” “我从墙上翻进去。” “啧,腿长真是了不起哦……” 进了雪地的你和赤井秀一年龄加一块也不超过十岁,互扔雪球搞得全身都是雪渍,头发更是乱成一团,甚至连时间都忘了,根本没注意路灯已经早早亮起。 最后打断你们幼稚行为的居然是工地的管理员大叔。 “喂——!不要随便进私人土地啊臭小鬼们!打雪仗去别的地方!” “糟了被发现了!” 你们两人狂奔出去,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刚刚、哈……那个大叔是不是、骂我们臭小鬼?” 你一边喘气一边指了指自己和赤井秀一。 他只是稍微乱了点呼吸,还能扶着有些脱力的你,轻轻抚摸你的背脊帮你顺气。 “这说明你现在还是跟高中生一样年轻。” “骗人,隔那么远的距离,天色又这么黑,那个大叔是戴了夜视望远镜吗?” “他当然没戴,只是我这么觉得而已。” 你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咳咳、我知道,你在拐弯抹角说我幼稚。” 赤井秀一笑了声,没再说些什么让你为难的话,等你平复呼吸之后,他便带着你原路往回走。 “对哦,我差点忘了问,你是怎么发现那里的?” “前天去便利店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小孩鬼鬼祟祟进了这个巷子,有点在意就跟上去了。” “唔哇……尾随小孩,被巡逻警察看到又要被拦下哦。” 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笑出声。 身后有车辆驶来的声音,灯光铺到你们的脚下,赤井秀一脚步一顿,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转头。 啊……这个轮廓……说起来引擎声就已经暴露身份了,不过你刚刚没注意到。 马自达在你们跟前停下,驾驶座的车窗跟着降下来,安室透瞅见你们这仿佛逃生回来的惨样,满脸不愉,就连副驾驶位的诸伏景光都皱起眉头。 “喂!都这个时间了,你带她出来做什么,还弄得身上全是雪,本来就受伤了,再发烧怎么办?” 安室透直接质问,赤井秀一却不见什么神情变化,很是平淡地回了一句。 “这就要问问让她哭的那个人了。” 一瞬间,车里两个人的眼神都变了。 赤井秀一在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直接选择了维护你,狠狠一下精准踩到了这两位的痛脚。 但仔细一想,安室透目前是无辜的啊!被赤井秀一这么一激,万一他们打起来…… 啊啊啊…… 你揪着赤井秀一的外套,彻底躲在他的背后不敢出来了。 你仿佛预见自己把好好的威士忌组搅和得人仰马翻,被贝尔摩德夸红颜祸水干得漂亮的未来景象。 四人僵持在飘雪里。 “……总之,先上车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威士忌组粘合剂诸伏景光做了那个打破沉默的人。 只想在此刻当个透明人的你没有出声,赤井秀一便没有表态。 “可以吗,竹内小姐?” 诸伏景光又问。 逃避是没得逃的,BOSS会直接点名。 你只好出声应下。 插入书签 不可能和潜入搜查官谈恋爱 回到安全屋之后,赤井秀一推着你的肩膀,把你送进了浴室,你全程没敢和诸伏景光对上视线,就连安室透和你搭话,你也只是单音节敷衍过去。 温度适宜的热水从花洒淋下,打湿的发尾黏在肩膀和脖颈处,你捂着脸站在一片水汽里,脑子里乱哄哄的,理不出一个完整的想法。 怎么办…… 要是洗完澡出去,发现安全屋已经变成了战后废墟,晚上要睡哪啊……? 再说了,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现在要躲在浴室不敢出去? 就应该冲出去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狠狠骂一顿啊! 但真要算起来…… 当时没有认真反抗的你似乎也不全是无辜……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对诸伏景光的好感的。 可你真的没有勇气直面这份感情,连想一下都觉得沉重。 哈,潜入搜查官和犯罪组织的干部谈恋爱,这是在上演什么烂俗的三流情感剧吗,小标题是「平成年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那种,男主角甚至还有两位替补。 一个是将来会宣言「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的终身制公务员,一个是时间一到就会有死亡证明发到你手上的假死特技表演者…… 拜托了,快点让你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吧。 你擦着湿漉漉的发尾走进客厅时,扑面而来的就是满屋子的饭菜香味,馋得你眼睛都快冒绿光了,雷达一样搜索食物的位置。 正端着热腾腾味增汤走出厨房的诸伏景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看了个对眼。 你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一步,他脸上笑容瞬间僵住,随后眉毛撇下,露出一副相当受伤害的可怜表情,好像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 不争气的小心脏有被dki到,你狼狈地转移视线,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这真的不能怪你抵抗力差,敌人的段位超你实在太多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赤井秀一走过来,接过你手上的毛巾,直接整个盖在你头上,你这下眼里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 空气里弥散着你读不懂的氛围,他们好像把你屏蔽掉之后在无声交流着什么。 三个人站在原地僵持了十几秒之后,你才听到诸伏景光走向饭桌的脚步声,赤井秀一也把毛巾掀开,让你重见光明。 “那个……发生什么了吗?” 满头雾水的你小声问道,赤井秀一摇了摇头,捋起你湿润的发尾用毛巾裹起来。 “啊、我自己擦就行了。” 你耳根一热,急急忙忙从他手上抢过毛巾。 “那我也去洗澡了。” “嗯嗯。” 思考能力已经有点受影响的你胡乱点头,没注意到赤井秀一的手指还停在你的肩上。他轻轻勾了一下你的耳垂,你下意识缩起脖子,侧过脸躲避。 而他恰巧俯下身,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你的脸颊上。 ……!?!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你的头顶飞了出去,你现在像短路的机器人一样动弹不得。 赤井秀一!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你已经放弃思考了,两眼放空。 等赤井秀一拿着衣服走进浴室,你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悄咪咪瞅了一眼诸伏景光。 …… 怎么有人能做到笑容完美,但眼里全是杀气啊……! 见你胆战心惊地看他,诸伏景光微微一愣,流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 “我现在走过去,可以请你不要后退吗?” “呃……好。” 诸伏景光姿态都摆得这么低了,你实在没那个脸拒绝他。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你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跳出来,眼睛看天花板看地板看桌子就是不敢看他。 “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诸伏景光用满含歉意的温柔嗓音轻轻说出这句话,你从害怕中回过神来,缓缓抬头看他。 “对不起,让你伤心哭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实在无法忍耐下去……” 一双写满了愧疚和挣扎的猫目直直望进了你的心里。 “一直被你当成绝对安全的一般朋友什么的……” 太直白了,你想装傻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大脑一片空白。 诸伏景光还想再说点什么,他握住你垂在身侧的手。 “你……” “喂,来帮忙端碗。” 厨房里忙活着的安室透探出头来。 “啪!” 你吓了一跳,直接拍开了诸伏景光的手,超——响亮。 面前被拍了手的诸伏景光猫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受伤,你竭力忽视隐隐作痛的良心,梗着脖子没跟他道歉。 客厅一时间陷入了非常尴尬的氛围,完全状况外的安室透正打算开口询问,你就朝他冲过去,捂着他的嘴把他重新按进了厨房,顺便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总之、暂时还是你这个躲避球王牌选手的胜利。 犯罪组织的干部是不可能和潜入搜查官谈恋爱的! 你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觉得和安室透单独相处真是太好了。 厨房里,你两手撑着案台呼呼喘气,接二连三受到刺激的小心脏总算可以休息一下。 而被你塞进厨房的安室透,看你这落荒而逃的模样,也差不多猜到你和他的幼驯染之间发生了点事情。 虽然知道目前局势紧张,但他也不至于去拆幼驯染的台子,沉默着拍拍你的背,等你从情绪中恢复过来。 一会儿之后,你深呼出最后一口气,振作起来,看向一直守在身边的安室透,想跟他道个谢。 谁知道近距离下,你看到的不是美颜暴击,而是…… “等、安室先生,你一直没有睡觉吗!?” 就算是褐色的肌肤也挡不住的黑眼圈,眼里还有血丝。 你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回到群马,安室透就跟诸伏景光换了班,但今天早上却没有回来,他把原本你的那份工作做掉了。 听到你这么问,他愣了一下。 “嗯?啊…这没什么吧,也就通宵一天而已。” 因为你负伤,没法正常工作,这次任务的盯梢又必须两个人同时待机,所以安室透才不得不接下你的工作。 你眼里满满的担忧,安室透略显不自在地偏了偏视线,伸出手指按了一下你的额头。 “笨蛋,想什么呢。把你平安送去东京,再平安接回来是我的责任,现在你受了伤那就是我的错。别想擅自撇清这中间的关系。” 好像说的挺对,还总感觉理有点歪…… 你愣愣地琢磨着他的话,安室透可不想等你理清楚前因后果,直接把两碗白米饭搁你手上。 “端出去吧,该吃饭了。” “啊、好。” 吃完饭之后,你们围在一起商量着提前完成任务这件事。因为你现在是伤员,老和他们挤在这个小破安全屋不太好,还是要快点完成任务回东京。 不过你已经被禁赛,其实主要是他们三个人在讨论细节。 你之前多少有意识到,自己和这三位百里挑一的优秀搜查官共同工作,有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效率,但没想到一旦把你摘出去,原本预定还有一周时间的任务直接在三天内就结束了。 坐上车回东京的时候你整个人都是懵的。 三人眼下都能清楚看到黑眼圈,怕不是这三天都没怎么睡……为了在最短时间内赶回东京,他们真是豁出去了。 你回到公寓养伤,威士忌三人时不时上门做义工,打扫房间买菜做饭,让你有一种自己已经被供起来了的感觉。 期间诸伏景光又找你说了一次话,你们坐在铺满余晖的客厅里。 他直言自己当时的心情其实远没有之前说得那么好听。 “只是一个男人卑微又自私的独占欲而已。” 那个带着点自嘲和落寞的笑容,你已经梦到过好几次了。 太卑鄙了…… 清晨时分,醒过来的你蒙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他都把自己说得那么过分了,你还怎么狠得下心去怪他啊…… 进入十二月份,年关将近,东京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初雪,你清闲了好一阵,威士忌组却还奔波在无尽打工路上。 你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收拾整齐,锁上公寓的大门,骑着摩托驶上街道。 插入书签 你真厉害 花店的工作人员帮你包起几朵小巧精致的球形白菊,你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塞进背包。 去年的今天,十二月七日,本该是某个人生命的终点,但你不顾一切地为他拼出了一线生机,甚至……亲手结束了另一个人的性命。 越是临近这天,你越是心悸,脚下缩小成一团的影子像是变成了黑洞,拖着你不断下坠。 你有不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那个倒在血泊里,没能说出诸伏景光真实身份就死去的男人。 尽管你在内心不断地催眠自己,那是迫不得已,那是形势所逼,中元隆广罪有应得,你的行为完全正义……但杀过人的那种负罪感始终无法抹消。 可别成为下半辈子的心理阴影…… 今早五点多就醒过来的你在床上滚了两圈,无声叹气。 你不知道中元隆广的坟在哪里,你只能去他的死亡地点祭拜,希望他能理解你的苦衷,成佛之后不再出现在你的梦里。 离开花店,你跨上摩托,手机振动了起来。 呃……琴酒的电话,不会是来喊你复工的吧? 你心里咯噔一下。 “喂?” “你现在在哪?” 对面的男人声音冰冷不带感情,你听出了一股子杀意,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有谁惹琴酒生气了? “呃……我在外面,怎么了吗?” “来据点。” 琴酒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你捧着手机陷入了沉默。 看样子今晚梦里还能再见面呢,中元先生。 上司的命令就是绝对,你放弃中元隆广祭拜计划,改道朝着组织的据点去了。 几乎是同时,正在执行组织交付的任务的降谷零也收到了联络。他看了眼来电号码,避开人群。 “这个时候联络我,发生了什么?” “降谷先生,先前你让我关注的那个人有了行动!” “他做了什么,你们抓到确切证据了吗?” 当时,押送中元隆广的车队里有五十多位公安警察,其中就埋伏着组织的卧底。 为了不打草惊蛇,降谷零让风见裕也暗中调查,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确定目标,但对方隐藏得太好,根本没法抓到把柄,谁知道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行动。 “他潜入机密档案室,查看了中元隆广的死亡证明书和尸检报告,被我们的人抓了现行,但情报应该已经传递出去了。非常抱歉,降谷先生,明明你已经多次提醒……!” 死亡证明书和尸检报告…… 降谷零呼吸一滞。 中元隆广的真正死因是头部中弹,而不是从摩托上摔下来砸破头,如果这个情报被组织知道的话……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你拐入一条小巷停下,掏出手机。 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联络? 是电话,来电人是水无怜奈。好闺蜜的电话肯定不能忽视,你摘下头盔。 “喂,怜奈?” “姬歌!千万不要回据点,琴酒要杀了你,快逃!” 什么? “中元隆广是你杀掉的而不是摔死这件事,琴酒已经知道了!” ! 一切外界的声音戛然而止,你仿佛看见名为巷道的场景扭曲压缩起来,随后如同一滴墨消散在水池里一样失去踪迹。 而被丢下的你正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接下来水无怜奈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挂断电话之后,你愣愣地坐在摩托上。 跟了琴酒这么多年,你真是太清楚组织对待叛徒的手段了,一旦落入他们的手里,折磨还是其次,你怕你会把不能说的事情说出口。 水无怜奈让你快逃,你当然知道。 但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你本来就是在组织里长大的,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啊…… 最先开始颤抖的是手,不一会儿你整个人都浑身无力地伏在摩托上,急促的喘气,恶心眩晕的耳鸣,就在你整个人混乱到几乎背过气的时候,你想起了诸伏景光。 你来不及组织语言,打开手机直接发了一封「暴露了快逃」的邮件给诸伏景光。 望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界面,你愣了下,脑内冒出一个小小的疑虑……或许手机早被组织装了发信器,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人冲过来把你抓走。 “嘭!” 你满目惊恐,把手机丢在了地上。 大脑一片混乱,求生的本能让你强压下身体的战栗,骑上摩托驶离了这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太阳向着地平线的另一端沉没。 你骑着摩托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驰在街道上。 「摩托说不定也被装了发信器,组织的人这会儿正追在你身后。」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你几乎是拿出了全身的本事在东京市内大街小巷乱窜,直到差点撞上路边玩球的小孩子。 你望着小孩惊恐的表情,总算是从末路的疯狂中清醒过来,扶着摩托笑出声。 自己现在的模样,真是和去年的中元先生一模一样啊……真难看…… 你叮嘱了小孩让他换个地方玩球,自己则下定决心,踏上了最后的旅程。 摩托熄火停在路边,当初被撞歪的护栏已经焕然一新,你抱着背包坐在护栏上。 拉开拉链,闷了一个下午的花早就蔫掉,颠簸中还散了很多花瓣,现在正可怜兮兮地躺在里面。 你把花拿出来,挑出一半搁在地上,算做对中元隆广的祭奠。至于另一半,你握在手里,看着它们出神。 无声无息的,眼泪啪嗒啪嗒,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真是的……转生迎来了第二次生命,比原本多活了二十多年,还救了想救的人,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自己没出息,贪生怕死。 长长地吸气,压下满腔酸涩之后,你再次打开背包。 零散的雪白花瓣下,是一把枪,也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你缓缓地把手伸进去,拿出的枪上面粘着花瓣。 还挺浪漫的,你笑了下。 正当你想拉动枪套让子弹上膛,远处驶来的一辆车突然打开远光灯,一边疯狂鸣笛一边冲到你面前。 后座车门嘭地打开,你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枪就被冲过来的人打落在地。 欸……? 满眼血丝的诸伏景光将你紧紧抱在怀里,剧烈的心跳和不规律的呼吸直接通过他的胸膛传递过来,一时间,你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是说过吗,绝对不要轻易地选择死亡……” 他把你曾经说教他的话还给了你,声音里是痛苦也是庆幸。 要是再晚一分钟、不,三十秒……诸伏景光不敢往下想,他怕自己真的会疯掉。 你说不出话,眼泪已经浸湿了他的肩头。 “咳咳、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断你们,但再不走就要被盯上了。” 驾驶座上,松田阵平按了下喇叭,出声提醒。你这才注意到他,满眼泪花地和他看了个对眼。 你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下,确认身上没有任何的定位装置之后坐进了车里。 原来这望不到边际的黑暗里,早有一束细如蛛丝的光从穹顶中央照下来,落在你的面前了。 车行到一条小道,诸伏景光在这里下车,说自己去分散组织的注意力。你真是怕了组织了,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这次我一定会安全回来。不亲自陪在你身边,我怎么能放心。” 他说完这句话,吻了一下你的脸颊,在你愣神期间抽出手,融进夜色,消失不见。 又驶出去一段距离,松田阵平几次从后视镜打量你,实在没忍住,问道。 “……你和景光的事,ZERO知道吗?” 他皱着眉,一副难以启齿但又不能不管的纠结模样。 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讲什么。 “不是不是,我和降谷先生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你疯狂摇头,松田阵平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更沉重了,你听到他叹了口气。 “……原来ZERO才是第三者啊。” …… 你深吸一口气,艰难回话。 “景光先生其实也不是……” 车内一时无人说话,你想着要不自己就这样昏死过去算了。 隔了好一会儿,松田阵平像是感慨又像是夸赞,发自内心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真厉害。” 插入书签 松田先生居然是这么体贴的一个人 松田阵平带你绕着东京兜了好几圈,近午夜的时候才驶入一栋公寓的停车场,车灯关闭,引擎熄火,你从车上下来。 就在你打量陌生环境的时候,一件西服外套突然劈头盖脸地丢了过来。 “把脸遮起来,注意别被摄像头拍到。” 驾驶座上下来的松田阵平上身只剩了一件衬衫,在这个昏暗的停车场里白到几乎发光,他一边锁车一边警惕着四周。 你深知自己现在就是个大麻烦,不想害人害己就得好好配合,立刻抖开外套就罩在自己头上。 淡淡的烟味钻进鼻腔,是和赤井秀一平时抽的烟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你愣了愣,心口有一瞬间的刺痛,又把外套裹紧了一点。 也不知道还在组织里的莱伊和波本现在怎么样了……你就这么跑了,关系亲近的他们肯定会被组织审问的吧,说不定怜奈也会被彻查…… 要是因为你,他们出了什么事的话…… 你害怕地闭上眼,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快要压抑不住身体的战栗。 一只手在这时候搭上你的肩膀,轻轻一带,你就靠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装出身体不适的样子,我扶你上去。” 松田阵平压低声音,你从情绪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比起担心他们,你目前最应该做的是藏好自己。 会没事的……要相信他们的能力,他们都是相当优秀的潜入搜查官,肯定会没事的。 你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祈祷。 松田阵平带着你停在了一间公寓的门口,你在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瞟了一眼门牌上的姓氏,「松田」,原来他直接把你带回家了。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普通规格的独身公寓,家具电器摆得相当随心所欲,但并不显得脏乱,反而非常有呃……个人风格。 不过一般人会把微波炉搁沙发茶几上吗,还正对着大门口……难不成松田阵平是会把家具电器当成家庭成员的那种类型? 你在沙发上坐下,和微波炉面对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你弯腰朝它行了个礼,小声打招呼。 “叨扰了。” 瞅见这一幕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从立柜式空调上面的箱子里翻出几袋泡面作为你们今晚的晚饭加宵夜。不是,为什么泡面要放在空调上面…… 要不是今天已经很累了,你说不定会直接吐槽出口。 吃完饭,松田阵平又在衣柜里翻出几件衬衫和西裤丢给你,顺带塞了一盒子没开封的男士内裤。 “为了隐瞒你住在我这里的事,我不好出门帮你买女士服装,你只能先穿我的衣服,放心吧,都是干净的。” 唔哇……松田阵平说这话的时候全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你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觉得羞耻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毕竟现在是特殊情况。 还是说松田阵平没意识到你其实是异性……?或者,他根本不会因为性别的差异就区分对待别人? 你满脑子问号,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那边是卧室。” 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的松田阵平正叼着烟,满客厅烟气缭绕,他隐在其中,直接一个仙人指路告诉你今晚你睡哪。 “噢……” 你乖乖点头,正想就这么进屋睡觉,视线却无法移开……因为松田阵平面前的茶几上,是卸到一半,已经看不出原型的微波炉。 ! 才打过招呼的微波炉先生——! 就这样,你一步三回头,满脸复杂地进了卧室。 接下来的几天,松田阵平白天上班,晚上带着便利店的便当回家。你们相处得还算愉快,你已经彻底认定,松田阵平是把你当成一般兄弟对待了。 他会在你没起床的时候直接进卧室把你叫醒,告诉你他这天的行程变动;你在浴室洗漱的时候他会不打招呼直接进来拿东西;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混在一起洗,你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穿过的衣服了…… 说实话还挺新奇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坐在一张饭桌上,总得找点东西聊聊,你就把这些年自己在组织里的事情讲了讲。松田阵平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追问了很多有关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事情。 偶尔话题触及到你和他们俩的关系,松田阵平就会露出一种正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看得你莫名不安。 他好像想做点什么……你隐隐有这个预感。 随后事实证明,你的预感是对的。 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天,你实在是有点良心不安,所以在征求了房屋主人的同意之后,你在尽量不破坏原有布局的基础上,对这个公寓进行了一个大扫除。 就在你擦拭着重新修好的微波炉先生的时候,玄关那边有了动静。 ? 你看了眼时间,今天回来得真早啊。 还没等你过去打招呼,你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说降谷和诸伏在什么犯罪组织里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还把她弄出来了?真的假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 哈? 你怀疑自己的日本语系统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玄关这会儿正站着两个男人,除去戴着墨镜拎着食物,这几天你都快看腻了的松田阵平,另一个满脸正气,显得有点老成的男人就是刚刚说话的人了。 啊、你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伊达航和你看了个对眼。 松田阵平指了指你。 “喏,人证。” 你强颜欢笑着跟伊达航打招呼。 如果可以的话,你真想搬起微波炉先生把松田阵平砸晕。他到底都乱说了些什么啊!? 今天的晚饭饭桌注定不会和平。 你和伊达航面对面坐着,他问了很多问题,让你莫名有了一种自己正在接受警方审讯的既视感,腰背都下意识挺直了不少。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年总是联系不上降谷和诸伏。” 伊达航听你讲完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 你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能笑了笑。 伊达航看到你带着安慰的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收起那片刻的感伤,神情再次严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 “……竹内小姐,你的事我已经从松田那边听说了。” 啊? 什么事? 你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满脸茫然地看向侧边坐着的松田阵平,他耸了耸肩,意味不明地眨了一下眼睛。 “降谷和诸伏都是可以信赖的好男人,我作为他们原本的班长,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 ? 班长,你这好像相亲时对方家长会说的话啊……松田阵平究竟都跟你讲了些啥啊! 伊达航的神情格外严肃,所以哪怕你心里抓狂,恨不得抓着松田阵平的脖子使劲摇,但面上也不敢显露出分毫,嘴角的笑容更是僵住不敢动。 “他们谁输谁赢由他们自己去争,你一定不要有压力,更不要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说真的,你活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时候比现在压力更大的了。 “没有……其实我们……” 你想着自己再不挣扎一下,下半辈子怕是没脸再见警校这几个人了。 “没关系!你不需要为他们说话,他们俩的性格我非常清楚。要是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 伊达航非常认真,非常正气,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但你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吃完晚饭,松田阵平送走了伊达航,你坐在沙发上,抱着微波炉先生无声悲痛。 “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松田阵平把你明天的饭塞进冰箱,语调轻松地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是不用担心了,因为你现在的心已经死透了。 “以后那两人要是再做些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跟班长打小报告,班长会收拾他们俩的。” 欸? 难不成松田阵平特地把伊达航带过来,是想…… 松田阵平翻腾着被你收拾整齐的冰箱,嘀咕着啤酒怎么摆那儿去了,随后拿出一瓶可乐丢给你。 他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 “你帮萩原报了仇,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但我不会自大到以为能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要是萩原还在,我才不会把班长扯进来。” 松田阵平说到这里,轻声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一些不错的回忆,他拎着啤酒罐坐到你身边。 “现在班长知道了你们的事,他们俩是不敢再乱来的,你可以慢慢考虑了。不过我个人的建议是,别让他们太轻易就得手。” 所以…… 松田阵平特地把伊达航找来,是担心你夹在那两人中间为难…… 原来他在听你讲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啊…… 心口变得暖暖的,你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这么说可能很失礼,但没想到松田先生居然是这么体贴的一个人。” “哈?” 看到你轻松的笑容,他偏了偏视线,略显不自在地皱起眉头。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被那俩家伙耍得团团转,没想着体贴你。” “这不就是很体贴吗?” “……啰嗦。” 插入书签 说明我们还挺合得来的 警视厅机动队□□处理班科室里,大部分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工作,偶尔有人走动,小声交流着什么。整个科室放眼望去有条不紊,真是相当不错的职场氛围,然而就在这时,某人的手表准点滴滴响起。 同事们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有着一头天然卷的男人像是没察觉到到异样的注视,直接推开椅子站起来,拿起挂在座位挡板上的墨镜就走出了科室。 …… 松田阵平离开还不到三秒,安静的科室就爆发了。 “这是第几天了?” “快一周了。” “那个松田居然卡着点准时下班……” “甚至放着拆到一半的炸弹模型!?” “是叛逆期总算过了,觉醒了社畜对归宅的本能渴望?” “喂喂、哪有那么夸张,肯定是家里养宠物了。” “那可说不定,我觉得他是找女朋友了。” 此话一出,同事们面面相觑,整个科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坐在松田阵平隔壁的一位男警官缓缓举起手。 “说起来……我今天下午听到松田在和人打电话,说的是「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众人一片哗然,某些激动一点的甚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约会!?” “开什么玩笑,那个脑子里全是机械模型的松田居然能找到女朋友!?” “可恶!前辈们还在加班工作,他居然去和女孩子一起吃饭!好羡慕…!” …… 进行了松田阵平私生活大爆料的男警官像是唯恐天下不乱,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那个,他接在后面又说了一句「寿喜锅?哈?家里根本没有锅给你煮」。” …… 沉默到空气都快凝固。 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放空了一样,隔了好久才有人颤抖着声音问。 “喂……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松田那小子难不成……” “已经和女朋友……” “同、同居了?” 同事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回到家的松田阵平还不知道自己的私生活已经被造谣得面目全非,正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你借住在他家已经快要有一周了,整天咸鱼一样除了睡就是吃。今天下午看电视的时候甚至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家里的座机铃声响起,你才从梦中惊醒。 那会儿脑子不太清醒,松田阵平问你晚上吃什么,你望着电视上正在播的寿喜锅店宣传广告,下意识答了一个寿喜锅。 虽然被直接拒绝,且你清醒过来之后及时更改成什么都可以,但晚上松田阵平回来,你还是收获了……便利店的寿喜锅便当。 那什么……真的谢谢你,松田阵平。 你捂着脸,耳根红到发烫。 越是相处,你越是发现,因为松田阵平没把你当成异性特殊对待,所以那种男女交往中显得有点过线的体贴,在他眼里只是正常朋友间的互动。 这大概就是直男的友谊吧…… 你心情颇为复杂地吃着晚饭,视线几次飘向松田阵平,欲言又止。 他在一次广告的插入中和你对上眼。 “怎么了,不合胃口?” “啊、没有,我想问一下,景光先生还没有联络吗?” “还没,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肯定爬也会爬过来接你的。” 大概是松田阵平开玩笑的语气太平淡了,你差点信以为真,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战损诸伏景光匍匐在地的场景。 “……倒也不需要用爬的。那降谷先生有联络你吗?” “ZERO?他那边大概短时间内都不会联系了吧,我把你和景光带走之后,他联络用的手机号就直接销掉了。” 你闻言神色沉了下去。看样子你逃离组织这件事真的对降谷零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和你关系亲近的成员目前处境肯定很艰难,这些都是你的错…… 松田阵平看着整个人都低落下去的你,扬了下眉尾。 “你是不是在想「是我害了他」?” “欸?” “这样的话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内心的自怨自艾被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破,这几天一直悬在半空的歉疚和自责彻底落实,你愣怔中鼻腔涌上淡淡的酸涩。 “抱歉……” “道歉做什么,你什么都没做错吧?” “但因为我,降谷先生在组织里说不定……” “那个,我事先问一下,你知道自己在担心谁吗?” 松田阵平按着额角,神情微妙。 “你口中的降谷先生,可是射击、侦查、体术各个方面都挑不出问题,以史上最优秀成绩从警校毕业的男人,要说一般的警察是大猩猩,他已经完全是金刚的程度了。” “担心他?完全没有必要吧。你还不如想想明天要吃什么。” 松田阵平这一通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的描述把你逗笑了,你擦了擦眼角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滴,抬起头笑着说。 “那个、我之后可以把这些话告诉降谷先生吗?” 松田阵平表情僵了一瞬,像是预想到了什么一般皱起眉头。 “不行,ZERO不会想听我说他是金刚的。” “啊、那我把这一句去掉之后再……” “那样更不行。” “欸?但去掉之后只是单纯的夸奖,应该可以吧?” 你笑得满脸揶揄,松田阵平也发现你是在打趣他了,皱了皱鼻尖扭过头直接不说话了。 吃过晚饭,松田阵平看了看时间,从柜子里拿出帽子和口罩丢给你。 “走,出门。” “我能出门?” 你惊讶地看向他。 “你又不是笼子里的鸟,总不能一直把你关在家里吧。今天正好有好东西可以看,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正在玄关穿鞋的松田阵平连头都懒得回,看起来真的很赶时间。 什么好东西? 你满头雾水,但还是快速穿戴好跟了上去。 车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飙过大半个东京,你全程没敢松开抓着安全带的手,这该死的熟悉的速度与激情…… 他带你来的地方是台场海滨公园附近的公共沙滩,车停在地势稍高一点的停车场里,你从车窗可以看到整座彩虹大桥,围绕着轮廓亮起的霓虹灯真是漂亮到不行。 今天这边好像格外热闹,你看到底下的沙滩上到处都是人。 “我们不下去吗?” “停车场出口有监控。” “那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看一群人在沙滩上狂欢?还是说松田阵平只是随便带你出来透个气? 松田阵平抬手看了下腕表,勾起唇角。 “十、九……” ? 喂喂喂、□□处理班的松田警官,你这个职业突然开始倒数很吓人的欸…… 随着他精准又清晰的倒数,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三。” “二。” “一。” 咻——嘭! 彩虹大桥的霓虹灯瞬间黯淡下去,整片夜空被一朵绚丽的烟花铺满,短暂的燃烧过后坠入水下。还未等你感到惋惜,嘭嘭嘭,数道火光又冲上天际。 原来是花火大会…… 在组织里的时候,这是绝对没有闲心去看的东西。 不知不觉,车窗已经降了下来,你趴在窗口枕着自己的手臂,别说移开视线了,你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松田阵平从驾驶座下来,他走到你这边,倚在车头,一边抽烟一边观赏着这盛大到想让人刻进记忆的花火。 回去的路上,你发自内心地向松田阵平道谢。 “松田先生,今天谢谢你,带我来看这场花火大会。” “谢我?不用,我只是自己想看,你是顺带的。” 开车中的松田阵平直视前方,很是轻巧地避开了你郑重的谢意。 “顺带也好啊,要是没有松田先生带我过来,我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开心了。” 你笑得眉眼弯弯,内心的欢欣还未沉淀下去,没有多想,直接伸出手大大地比划了一下,差点碰到某人的天然卷。 松田阵平实在是没法敷衍你了,视线偏转,盯了你一眼。 “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你能觉得开心,那只能说明……” 他在最关键的地方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忍不住追问。 “说明什么?” 松田阵平移开视线不说话了,被钓起好奇心的你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口。 “说明什么?” 你又问了一遍。 松田阵平像是被烦到了,皱着眉沉默了好久,就在你想问第三遍的时候,他突然闷声闷气道。 “说明我们还挺合得来的。” 插入书签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隔天早上,你下半张脸还埋在棉被里,睡得整个被窝暖呼呼的,就被人给摇醒了。 “啊?啊?怎么了?” 你眼睛都没挣开就慌慌忙忙地坐起身,手习惯性地摸向枕头下面,却摸了个空,你忽的想起自己这会儿已经不在组织里了。 大脑很快清醒。 清晨微弱的曙光透过窗帘,你看见松田阵平拿着手机站在床边,一副正在和谁通电话的姿势。 “听见声音了吧,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松田阵平说着还打了个哈欠,似乎也刚从睡梦里醒来,不但敞着衬衫,一头天然卷炸得简直不能看。 ! “谁打的电话?” 你来不及去看那整齐漂亮的腹肌,立刻爬起来问。 “景光。” 他说完就直接把手机塞给你,这才空出手去扣衬衫的扣子。 你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那端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满腔的担心和不安涌上心头,嘴唇翕动,想问的东西有太多,你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姬歌?” 还是记忆里温柔的嗓音……你恍惚了一瞬,无意识弯起唇角,心口有什么无形的重压消散了。 “景光先生,你还好吗?” “嗯,我现在很安全,你怎么样?” “我?我刚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 “抱歉,我太担心你的情况了,刚确定安全就联络……没有考虑现在的时间。” 彻底放下心的你笑着看了眼松田阵平,他这会儿已经在床边坐下了,入定似的闭着眼一动不动,衬衫皱在身上,没看错的话,扣子应该是扣错位了…… “我的话完全没关系,倒是松田先生……他已经快要再次睡着了。” 你压低声音,电话那边传来诸伏景光的笑声。 “呵呵,他在这方面很潦草的,麻烦你多关照了。” “怎么会呢,松田先生还是很……啊、他倒下去了。” 还没等你说上一句好话,松田阵平就已经真的困到不行了,身体晃了两下之后倒在了被子上。 电话两边的人一起小声笑了,之后你们交流了一些后面的安排。 “……那你等他醒过来告诉他,我今天晚上过去接你。” “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晚上见。” “晚上见。” 挂断电话之后,你是彻底的兴奋高兴到睡不着了,绕着卧室无声欢呼了两圈,最后视线落在睡着的某天然卷身上。他似乎自动识别了这是自己的床,已经爬上去霸占了还暖呼着的被窝。 你怎么说也不可能再把他揪出来,更不要说什么挤一挤,只好叹了口气,窸窸窣窣地,做贼一般开始换衣服。 因为晚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你脱掉了不合身的男士衬衫和长裤,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那套。 不仅仅是被窝,连衣服也要物归原主了,你这么想着,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 傍晚的时候,下班回来的松田阵平带来了伊达航,看样子是想让班长也见见消失多年的老同学。 你和伊达航打了招呼,然后就从他手上拿到了呃……践行礼物? “咳、这些是我女朋友挑的,她说应该派得上用场。” 谈到自己的恋人,伊达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完这句话就勾着松田阵平的脖子把人带去了饭桌那边。他手上还拎着超大的便当盒,应该也是女朋友特地做的吧。 你拉开纸袋翻了翻,里面是几件标准尺码的女装,以及一套日常普适的护肤用品。 里面还有一个小卡片,上面用很娟秀的字体写着:希望能帮到你。 你抱着纸袋眼眶有点湿润,心口翻卷着说不清的情绪。 等他们把便当里的菜都转移到饭桌上,不一会儿门铃就响起了,你一想到是谁站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玄关。 从门上猫眼里看到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你确认是他之后打开门。 明明只是一周没见,却好像过了很久,诸伏景光给人的感觉变得更加深沉稳重,但一双好看的猫目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大门自动合拢上锁,轻轻咔哒一声。他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抱住你,你回抱住他,没有说话,分享着此刻独属于彼此的安心和确幸。 隔了好一会儿诸伏景光才放开你,把你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你也从刚刚的情不自禁中回过神来,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 “对了,其实今天……” 你试着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想告诉诸伏景光今天晚上伊达航也来了,但身后有人出声打断了这句话。 “诸、伏、景、光!” 明显能够听出不悦的全名称呼……诸伏景光视线看向你的身后,下一秒就僵住了身体。 你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就看到满脸严肃的伊达航正冷眼盯着诸伏景光,浑身散发的那个可怕气势,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刻,你和诸伏景光好像被教导主任抓包的早恋学生。 接下来,你眼神呆滞地看着伊达航走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吓到了你,朝你安抚地笑了下,转眼又板起脸,勾着诸伏景光的脖子直接把人带去了厨房。 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幕的松田阵平已经笑倒在沙发上了。 他朝你勾了勾手指,你愣了愣,走过去。 “要不要一起去偷听班长说教景光?” 他小声问,你瞪大双眼,下意识摇头。 松田阵平露出一个没劲的眼神。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一个人去?那一会儿你就能看到班长教训我们两个人了。” 松田阵平这过于清晰的认知让你肃然起敬。 虽说被各个方面地狠狠说教了,但诸伏景光还是很高兴能见到伊达航的,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笑,你看着他们融洽的氛围也心口暖暖的。 吃过美味丰盛的晚餐,诸伏景光把带来的包交给你,里面是一套伪装用的工具。你经常配合威士忌组的工作,也曾经帮他们伪装过好几次,所以诸伏景光很清楚你需要用到什么。 你给诸伏景光易容的时候,松田阵平绕着你们转来转去,感兴趣到恨不得每个步骤都问清楚,伊达航则是感慨居然还有这种神操作。 彻底易容成不认识的陌生人之后,你和诸伏景光就该离开这里了。 短短的一周时间,这个地方好像比你住了五年多的公寓要更加符合家的定义,你很是不舍。 临走前,松田阵平还塞给你一个新的手机。 “我和班长的号码都在里面,随时可以联络我们。ZERO那边有了消息,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他只说了这些,但你知道他的意思其实是:遇到困难随时都能找我和班长帮忙,ZERO的情况我也会关注,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又是一份真挚到让人鼻尖发酸的践行礼物。 你和诸伏景光决定暂时远离组织的核心活动地点东京,踏上了去长野的旅程。他已经联系到了自己的哥哥,得到了他的协助,你将和诸伏景光一起在长野度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过在坐上新干线之前,你让诸伏景光送你去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公园。 你在某棵树的下面,挖出了一个金属箱,里面是你的现金存款以及曾经制作的假身份。在中元隆广事件之后,你想着未来指不定就有这一天,以防万一还是把第二次人生启动资金藏起来了。 没想到真的有派上用场的一天,狡兔三窟不是没有道理的。 新干线上,你问诸伏景光。 “我这个身份,真的可以吗?” 犯罪组织在逃干部什么的,落到公安手上不但没被直接送进大牢,居然还要跟着他去见他的刑警哥哥。 “你的事情我已经和哥哥说过了,他说没关系。”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紧张了……” “呵呵,别怕,哥哥是很温柔的人。” 你怀着紧张又莫名期待的心情,开启了自己的崭新人生。 松田阵平在把你们送走之后,又恢复到一周前的生活方式,几天后,同事们最终确认,他真的被女朋友甩了。短时间内,松田阵平莫名其妙收到了很多同事们的关心。 组织里的莱伊、波本和基尔在熬过上层的彻查之后,暂时远离了组织的核心,除了以后行动需要更加谨慎小心之外,他们并没有受到太严苛的对待。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插入书签 虚假夫妻生活 去长野的路并不长,你觉得自己只是恍了个神就到了。 离开东京对你来说就像是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茫然而且迟钝。 陌生的城市,你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隐约的不安让你紧紧贴着诸伏景光,不敢放开他的手,两人就这样行走在人潮之中。 刚走出新干线的站台,诸伏景光就脚步一顿,你也跟着停下。 一个身形高挑,气质清冷儒雅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朝向这边,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着谁。在注意到你们的视线之后,他了然地一笑,微微点头。 啊、那就是诸伏景光的哥哥诸伏高明,简直一目了然,真的好像啊…… 还在愣神中的你直接被诸伏景光拉着走过去,你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会儿还抓着他的手,不知道是想掩饰什么,下意识慌慌张张地放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诸伏高明眉尾稍扬,盯了一眼诸伏景光的神色。 走到跟前的诸伏景光喊了声哥,时隔多年再见面的俩兄弟拥抱了一下。 “哥,她就是我之前提过的。” 诸伏景光把你拉到自家哥哥面前介绍,你立刻鞠躬,尽管在新干线上预先演练过,但还是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太流畅。 “初、初次见面,诸伏高明先生,请、请多关照……” 天哪,这自我介绍听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你几乎不敢去看诸伏高明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你,谁知道诸伏高明居然同样鞠躬还礼,还很是郑重地向你道谢。 “初次见面。这些年景光承蒙关照了,小姐对他的恩情诸伏家会一生感激的。” “欸!?啊啊、不用的…!” 你不知所措,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看向诸伏景光,想要寻求他的帮助,他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家哥哥说得没错,他也赞同。 诸伏高明眯了眯眼。还真是和景光说的一样,是个通透到一眼就能看穿的人…… “先上车吧。” “嗯,回去再说。” 达成共识的诸伏兄弟很是默契地中断了这个话题,弟弟拎起你们的行李搬进后备箱,哥哥则直接拉开车后座的门,示意你坐进去。 “谢谢…!” 你稀里糊涂地钻进车里。 诸伏高明关上车门的时候,你从车窗看见他的侧脸,像是有火花在脑内噼啪一声,你后知后觉明白了。 对啊,高明先生和景光先生是兄弟…… 他们的相似之处不仅仅是外表,性格应该在某些方面也有共同点。就比如说,和温润斯文气质所不相符的强硬和深沉。 面对他们,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牵着鼻子走,倒不如说你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陷入这种境地了,每次和诸伏高明对上视线就会莫名产生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忽然觉得,自己跟着诸伏景光来到长野,是不是算自投罗网…… 诸伏高明把你们带到了远离市中心的住宅区,他为你们提供的居住地是这里的一间独栋房屋。 据说屋主在一件案子里承了他的情,听说诸伏警部在为搬到长野的远房表弟找房子之后就主动联系了他,说愿意以低价卖出这栋旧房子。 虽说是旧房子,外形和装修上显得款式古典了些,但里面的家具电器都保养得很好,水电也完全没问题。诸伏高明考察过后确认房子足够安全且周边环境也不错,便答应了下来。 你从诸伏高明手上接过自己的那一份钥匙,好奇又激动地把房子上下两层转了个遍,像是来到新环境之后视察领地一般。 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新的……家。 浴室里,你卸下伪装,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擦了擦有点泛红的眼角。 你守着心口那一点微末之光,独行在无边黑暗之中已经十几年了,时间漫长到灵魂都快要麻木。 前几年和威士忌组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总是被扯进各种麻烦的事情里,但你真的很珍惜那一段时间,像是从时光的缝隙中偷来的闪闪发光的星星。 有多少次,你一个人在公寓里,从阳台眺望远方,思念着和他们在一起时,那五彩斑斓,如同夏日焰火一般灿烂短暂的光亮。 虽说早早就独立生活了,但你说不定其实,是个很害怕寂寞的人呢…… 你看着镜子里唇角带笑的自己,摇了摇头。 什么「说不定」啊,明明就是很怕寂寞。 重新整理好情绪,你回到一楼的客厅,诸伏兄弟正坐在沙发上小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商量以后的安排。 听到你的脚步声,兄弟俩一起转过头来,你发现诸伏景光也已经卸掉了伪装。 唔哇…… 长得真的几乎一模一样啊…! 之前诸伏景光没有卸掉伪装所以还不太明显,这会儿俩兄弟坐一块儿,那个视觉冲击力,可以的话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看到你愣愣地站在原地,诸伏景光无奈笑着招了招手。 “来得正好,我们正好说到你的事情。” ? 你疑惑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这才看到茶几上摆着的是你带来的四个假身份的资料和各种证明,毫无关系的二男二女,你和诸伏景光可以从里面挑合适的来用。 不过这些假身份是你早几年就办好的,人生履历上没有近几年的内容,想要启用的话还要再完善一下。 所以他们刚刚是在商量怎么处理假身份的事情? “我和哥讨论了一下,一致认为最好选这两个,年龄相似且外形普通,伪装起来不容易引起注意。” 你低头去看。 春山雅之(haruyama masayuki),男,目前二十七岁,履历上最新的记录是两年前去往国外自主创业。 石田咲(ishita saki),女,目前二十四岁,履历上最新的记录是两年前大学毕业。 确实是很方便进行后续完善的两个身份,特地喊你过来,是有什么额外的事情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然后就是……” 诸伏景光说到这里,看了眼自家哥哥,有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 “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假身份之间肯定要有一定的关系,而这个年龄附近的男女双人同居的话……”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你已经懂了他的意思,耳朵开始发烫。 “我、我们要假扮情侣!?” 情侣什么的,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没有假扮过,但是…… 这次的假身份是看不到终点的长期作战啊!在组织被捣毁之前你说不定要顶着石田咲的身份过上三五年,而这期间要是一直和诸伏景光维持恋人关系的话…… 你怕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你只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胸口升腾到头顶,炸开了一小朵无形的蘑菇云。 就在你理智掉线的这时,诸伏高明慢条斯理地说出了更惊人的话。 “我的建议是直接假扮成夫妻,原因有三。” 这都能找到三个理由!?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诸伏高明竖起的三根手指,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其一,交往中的情侣直接搬家买房定居并不常见,而如果是新婚夫妻的话,会更加合理一点。” “其二,你和景光要以这个身份共同行动……唔、保守预计至少四年,期间结识友人和同事。若是情侣关系,他们自然会关心你们的婚期,总是找理由敷衍会显得很奇怪。” “其三,哪怕只是名义上,有家庭成员的话,很多民事处理起来会方便很多。” …… 条理过于清晰,理由过于充分,你甚至有了一种自己要是拒绝了,就会显得给脸不要脸的感觉。 “那、那景光先生你觉得……” 你还是努力挣扎了一下,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总不能你一个人独断,说不定诸伏景光不愿意呢……? 对上你满是希冀的双眼,诸伏景光略显为难的撇下细眉,迟疑了一会儿,无奈叹气。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噢噢,听起来他好像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过,你这么抗拒……是我有什么方面让你讨厌了吗?” ! 委屈的表情,以退为进的说法。 可恶、居然来这一招…… 你只好举旗投降。 两天后,诸伏高明送来了假身份的补充资料,你的那一份里面,石田咲已经正式改名春山咲了。 和诸伏景光的虚假夫妻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 插入书签 真的要和一位潜入搜查官谈恋爱吗 伪新婚夫妻的生活从适应称呼开始。 诸伏景光像是根本不需要过渡期一样,在确定身份之后就张口闭口都是「咲」了。 你是实在没脸喊出あなた(anata)的,纠结半天之后挑了可以用在夫妻间但又不会太羞耻的一个昵称,雅君(masakun)。 听到这个称呼的诸伏景光欲言又止地看着你,你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不合适吗?” “……你对我还是「景光先生」,假身份却可以叫昵称……” 你很想说自己和他应该还不是能以昵称互称的那种关系,但早有先见之明的你咽下了这句话,毕竟你真的不想再被诸伏景光的示弱打败了。 每次都会屈服的话,那不就是在告诉他自己真的很吃这套,拿他彻底没办法嘛……! 那样不行,要奋起,千万不能怂。 你深吸一口气。 “那、景君……可以吗?” 在你喊出景君的那一刻,诸伏景光瞳孔微缩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失去了游刃有余的感觉,他眼神闪烁,用手背掩住嘴角,耳朵开始泛红。 欸? 等一等、明明是他自己的要求,但这个反应……? 困惑的同时,你对上诸伏景光的双眼,里面流动的情感正熠熠闪光,简直就是在昭示…… 客厅里安静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但你好像听到了他心脏的跃动。 你的脸颊也开始发烫了。 隔天早上的你是从一个匪夷所思的梦里醒过来的,思考能力回笼之后,你满脸通红地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把被子卷成了麻花。 万幸的是主卧的床足够大,你才没从床上摔下去。 这间房子的二楼一共有三个卧室,一间主卧和两间次卧。诸伏景光直接把你的东西放进了主卧,自己则是睡在了隔壁的次卧。 你本想推辞一下的,但那会儿你们俩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你没能说出口,只好就这么住进去了。 洗漱完从二楼下来,厨房里已经飘出了相当诱人的食物香气,你扒着门框悄悄探头。 诸伏景光简单的衬衫长裤外面套着围裙,袖口折到手肘上面,这会儿正站在电磁炉前面煎鱼。 你嗅了嗅,眼睛盯着那块色泽金黄的烤鱼都快冒绿光了。 早就听到脚步声的诸伏景光转过头,被你那毫不遮掩的馋样逗笑了。 “呵呵,马上就好了。” 听到他的笑声,你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掩饰心底的不好意思,视线从煎鱼转移到他的身上。 ? 你瞪大双眼,满脸震惊地走进厨房。 “你把胡子剃掉了!?” 凑近了再看,真的不是你眼花,诸伏景光把下巴的小胡子全剃掉了。 “嗯,之后要经常戴□□了,没有胡子的话你易容起来会更方便吧?” 他很是轻松地说,微微歪头朝你笑了一下。 ! 天哪,这个颜值暴击…!你瞬间就觉得煎鱼不香了。 怎么会有人光是剃个胡子就能看起来年轻好几岁啊,这完全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嘛…… 你脑内的诸伏景光印象在有胡子版和没胡子版之间疯狂动摇,虽说现在的他看起来很让人眼前一亮,但小胡子也有别样的韵味…! 在你盯着诸伏景光上看下看的时候,他已经煎好了鱼,关掉电磁炉,转过身来。 “咳、看起来……很奇怪?” 他有些无措地用指背蹭了蹭下巴。 “没有没有!看起来很、很……很年轻!” 你憋了老半天,纠结着要不要夸一句很帅,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那你喜欢现在这样还是之前?” “两、两边都很不错……” “也就是都喜欢的意思?” 半低着头的诸伏景光抬眼看你,在没有小胡子的情况下,这个眼神的角度实在是……你的内心防线已经形同虚设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小声说。 “……嗯。” 诸伏景光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你脸颊发烫到不敢看他。 “想摸一下吗?” ……什么? 还没等你做出反应,诸伏景光就握着你的两只手贴住自己的脸。掌下温热细腻的肌肤让你有了一瞬间的恍神,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你简直想立刻收回手捂住心脏。 已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你们维持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你现在脸是烫的,手是烫的,大脑也快要过热了。 什么时候才能放开?小鹿乱撞什么的,已经撞到快要晕头了…! “那个……” 你小声提醒,诸伏景光合上那双漂亮的猫目,在你的掌心轻轻蹭了一下,笑着问。 “抱歉,再这样一分钟可以吗?” ……! 天啊,他居然撒娇…!别说一分钟了,他就算要这样一个小时,你也是没法拒绝的。 多重冲击之下,你听到自己心底的某一处,有什么原本很坚固的东西开始松动。 你恍惚间意识到。诸伏景光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哪怕明知这其实是诱捕猎物的陷阱,你最终也还是会心甘情愿地陷进去吧…… 可是,真的要和一位潜入搜查官谈恋爱吗…… 你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在组织里的时候来钱相当快,而且你也特地在做储蓄,所以带来的第二人生启动资金足足有千万多。在知道诸伏高明垫付了房款之后,你本想把钱还给他,但他最后只收了一半。 “这个房子本来就是买给景光的。” 也就是说,亲哥哥给亲弟弟买房就没想着要收钱,你作为诸伏景光目前假身份的妻子,完全可以白吃白住,坐拥千万成为富婆。 但你怎么想都觉得过意不去。 虽说友情价,可房款终究不是小数目啊,诸伏哥哥别是把自己的老婆本都拿出来了吧……你这么想着,执意塞了一半的钱给他。 扣除掉那部分,你现在手上还有六百万多,听起来很多,好像能让你宅在家里十几年,但仔细盘算的话根本花不了那么久,而且和社会脱节之后再想找工作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经由诸伏高明介绍,你进入了一家出版社成为了翻译人员。在跨国犯罪组织工作十几年,你英文水平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你内芯是实实在在的中国人,三类语种还是很能唬得住人的。 而本职还是潜入搜查官的诸伏景光则成为了一家进口贸易公司的高层职员,伪身份的那种,只挂名但不需要工作。有了这层保护,他就可以借出差之名经常离家,暗中调查一些事情。 大概在你们来到长野的两个月后,松田阵平来了消息,告诉你降谷零新的联系方式。当晚诸伏景光就去了东京,直到三天后才回来。 “他的情况怎么样?” “组织里的人盯得很紧,但还是能找到机会见面。” “没事就好……” 你松了口气。 “那莱伊和基尔呢?” “基尔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她应该还在蛰伏。至于莱伊……” 诸伏景光说到这里脸色沉了沉,你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腕。 “莱伊怎么了!?” “……ZERO说从那之后就很少见到他了,他似乎为了尽快重新回到核心,被上面派去做了很多危险的任务。” 赤井秀一在单独任务期间的状态你比谁都要清楚,光是听到这些都已经能想象出他彻夜不眠,仅靠□□和尼古丁续命的模样。而且还是很危险的任务……肯定会受伤吧…… 你紧紧抓着诸伏景光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揽着你轻轻抚摸背脊,安慰道。 “我会让ZERO关注他的情况的,别担心。” “他……会没事吗?” “莱伊是个有多厉害的男人,这你是知道的。” 诸伏景光的话让你多多少少放心了一点。 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在出版社和家之间两点一线,偶尔去逛逛街买点东西,普普通通到丢进人堆就彻底找不到。 诸伏景光则是时不时去一趟东京,协助降谷零工作的同时也在帮你打听赤井秀一的事情。 你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对他几乎有求必应,所以好几次被他迷得晕晕乎乎,上下其手。不过由于你迟迟没能下定决心,每次最后都紧急刹车,距离本垒就差那么一步。 两人的关系也就僵持在这里没法前进。 春去秋来,你成为春山咲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不需要像在组织里那样限制人际交往,你像是要把前二十多年没交到的朋友都补回来似的,不但和出版社的同事们构建了非常深的友谊,和周围的邻里关系也处得相当不错。 大家都知道,咲小姐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她的丈夫雅之先生虽然不常在家,但他们很恩爱,不少人都见过雅之先生牵着咲小姐走在街上,去往商场或是回家。 两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神都那么亲昵,仿佛走在哪里都是小小的二人世界,只是注视着他们在一起的身影就能感到幸福。 插入书签 如果说出那句话 “咲,工作结束之后要一起去喝一杯吗?” 临近下班,同事把需要二次校对的文稿搁在你桌上,顺便问了一句。 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的你闻言一怔,回过神来立刻歉意地摇了摇头。 “抱歉,我很想去的,但晚上……咳、雅君会回来。” 这么说着,你眼神闪烁了几下,耳根有点发红,同事瞬间露出了吃到狗粮后噎着的复杂神情。 “欸——亲爱的旦那回家了就立刻抛下姐妹?” 肩膀被同事搭住晃了晃,无话反驳的你只能笑着任她抱怨。 “唉、那个一天到晚不着家的男人究竟把你怎么了?为了他你浪费大好青春,联谊不去,酒会不去,除了上班还是上班……” 她说到一半,视线落到自己刚送来的文稿上,顿住了一瞬,然后伸手按住。 “等等、你今天不会也打算把这些做完再下班吧?” “嗯……毕竟雅君回来也不会太早。” “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啊!” “你们肯定要喝好几轮吧,等到散场就太晚了,我还要给雅君准备晚饭。” “……春山雅之这个男人其实是巫师吧,他给你喝了什么魔药?” “啊?” …… 说到最后,你拿出最万金油的答复,下次一定,才把同事哄走,她离开时那哀怨又无奈的眼神让你缩了缩脖子。 被打断的思绪重新回归,你捂住下半张脸,搓了搓还有些热的耳垂,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上周,在家里呆了还不到两天的诸伏景光又跑去了东京。因为你们各自都有工作,所以这大半年来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这其实没什么,你和诸伏景光毕竟不是真夫妻,就算聚少离多,也远没有同事认为的那么辛酸。 只是……诸伏景光临走前,发生了一件让你头疼至今的事情。 因为名柯时间线的奇特,当前的世界还处在2G时代,电脑更多是作为工作用具,娱乐功能很少,所以你一旦结束工作回到家里,能干的事情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 哪怕到处追番追剧,当天的内容放完了就全剩广告,你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影碟店租借各种电影,为了消遣时间几乎是百无禁忌。 而那天,你刚从店里租了些近期上映的影碟回来,吃完晚饭就建议诸伏景光一起看。 ——————拉线—————— 事后洗澡的时候,你趴在浴缸壁上,下半张脸埋在手臂里,水下的身体既疲惫又舒爽。你的大脑一团乱麻,想好好考虑点什么,却又理不出头绪。 诸伏景光站在花洒下,他把刘海全部捋到脑后,看着这样的你低声问道。 “有什么担心的事情……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你摇了摇头,把脸也埋进胳膊里不看他。 ……那么没出息又矫情的话,你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被彻底拒绝的诸伏景光沉默了,你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掉,诸伏景光走到你跟前蹲下,温柔的手抚摸着你的头发。 “这件事总该有个答案的。” “明天我会去东京,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无论是怎样的内容,我都愿意等你的答案。” 他说完,在你的发顶轻轻一吻。 越是临近诸伏景光回来的时间,你就越是想起他说的话,思绪次次都被打乱,平时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硬是拖到了现在。 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为了符合春山咲的人设,你没有再骑摩托,来去路上都是坐电车或公交。 这个时候全速跑去站台的话应该还能赶上末班车。 你一边看着腕表上的时间,一边拎着公务包急匆匆往楼下冲。踏上街道,视线无意中扫过一辆停在街角阴影里的车,你猛地停下脚步。 …… 欸? 骗人的吧,他怎么会在出现在这里?景光不是说他正在东京,为了应对组织最近的行动,忙到连休息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会来到长野?但那辆车真的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是同型号吗? 数个问题盘旋在脑海,你已经忘了自己正在赶末班车,仿佛被什么操控了一样,一步一步朝着那辆雪弗兰走过去。 你的身影出现在路灯的光圈里,映在后视镜上,裹挟着光亮和温暖。雪弗兰副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夜风拂在你的脸上,你闻到它带来的淡淡烟味。 恍惚间,你不知为什么,想起了一件早该忘却的小事。 和赤井秀一搭档盯梢目标的某个晚上,天台楼顶,你困得实在没办法,伏在他的枪包上睡着了。 可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却枕着他的大腿,身上还盖着风衣,稍微动了一下,就有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你的额头,将你朝怀里揽了揽,怕你从腿上滚落下去。 那会儿半梦半醒间,你闻到空气里弥散的烟味,就是现在的这个味道。 他还好吗?最近有好好吃饭休息吗?有没有哪里受伤,疼不疼,严重不严重?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任务吗? 还是说……他其实是来找你的? 你跑动起来,像是担心它会突然开走彻底消失一样,拼尽全力到缺氧的胸腔传来烧灼一般的刺痛。 手紧紧抓住车窗边缘的那一刻,你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随后眼前就是一阵晕眩,还没来得及看清车内的人,你就不得不垂下头狼狈地喘息起来。 一只熟悉的手抚上你的脸颊,在你平复呼吸的时候细致又轻柔地拨开那些凌乱的发丝,你抬起头看他,有数不清的东西想问,却被堵住了微微颤抖的唇。 那记忆中凌厉的眼角眉梢软和下来,浮动着从未见过的情意,你愣怔着,感觉自己被锁在了那双深邃的绿眼睛里。意识也像被什么包裹住,周身的声音逐渐远去,只能尝到嘴唇的温软,以及从更深处飘出来的咖啡香气。 僻静的街道角落,避开所有的路灯光照,你们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里,无声地接吻,以此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吻毕,赤井秀一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你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坐进了他的车。 车灯打开,引擎发动,雪弗兰驶出了这条街道。 车内并没有开灯,雪弗兰接二连三地从路灯下驶过,短暂的光亮总是在几秒内消失不见。 可即便是这样昏暗的环境,你也能清楚地看到赤井秀一脸上青黑的下眼圈和异样苍白的肤色。 他究竟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而且这个状态,是在任务的时候受伤了吧…… “就这么上了我的车,不怕我把你带走吗?” 在你盯着他出神的时候,赤井秀一突然开口,听不出是什么语气,你不知道这算不算玩笑。 “带我走?去哪里?” 你困惑地问,他转过头看了你一眼,如幽深潭水一般看不见底部的绿眼睛里是你的倒影。 “我的本名是赤井秀一,是FBI这件事已经曝光了,为了避开组织的报复,明天我就会回美国。” 和他不紧不慢的语调形成对比的是,你霎时瞪大的双眼和凝滞住的呼吸。 所以他说的带你走,是指去美国?你要转而被FBI收押了? 欸!? 等等、现在不会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吧? 你来不及考虑太多,立刻扒着车窗看行进的路线,怎么看怎么想,都确实是去机场的方向。 “等一等!我、我……” 你慌里慌张地,拒绝的话都挤到了嘴边,但又想起面前的男人是个一旦做出决定就会贯彻到底的人,一时间根本想不到足够改变他想法的说辞。 “呵呵……” 就在这时,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你的赤井秀一低声笑了起来。 你这下可以确定,他刚刚真的只是在逗你了。 雪弗兰在郊外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车内灯打开。 “……本来今天晚上,我就该和同事一起坐上飞机。” 赤井秀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握住你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略微有些低的体温从指尖传递过来。 “但我没法就这么离开日本。” 你感觉到他握住你的手渐渐加大力道,但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把那些沉重到会让你喘不过气的情感全部藏在眼睛深处。 你怔了怔,竭力忽视心口翻卷的情绪,勉强扬起笑容。 “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安全,不用担心。” 赤井秀一看到这样的你,瞳孔微微放大,随后垂下视线。 “本来我是想,如果你没有发现我,我就放弃,从此离开;相反,我就不顾一切,把你从他们身边夺走。” 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赤井秀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想通了什么,释然道。 “但观察你一个下午之后,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说的没错,对于好不容易脱离组织,获得普通人生活的你来说,我的出现只会是麻烦。”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你不住地摇头。 “没有、没有……怎么会是麻烦呢……” 脸颊被轻轻托住,你被引导着直视他的双眼,看见那幽绿的潭水深处有什么正翻涌而上。 赤井秀一沉声问。 “我如果说出那句话,你还会这么觉得吗?” 车外是黑沉沉的夜色,星光都稀少,你能听到的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个氛围下,你无法对他说谎。 赤井秀一并未为难沉默的你,得到答案之后便放开手。 “果然,你会很困扰吧……所以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最后,补偿也好,饯别也罢,可以吻一下你面前这个即将一无所有的男人吗?” 赤井秀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尾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说不出拒绝的话。 插入书签 莱伊想见她 送给临行之人的吻还用假身份是不是有点过分……? 这么想着,你卸下了作为春山咲的伪装,倾身靠过去,双臂环上眼前男人的脖颈,下意识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轻轻的一个吻,贴上去,不动了。 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你傻傻地仿佛在用自己的唇给赤井秀一盖章。 呃、吻上去之后要做什么?就这么贴着?要伸舌头吗,但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微妙,你思索着这些问题,专注到忽略了对方突然伸过来的手。 温度偏低的手指抚摸在发烫的耳朵上,你微微瑟缩了一下脖子,视线稍抬就对上了他那掩饰不住笑意的温柔眼神。 被笑话了?!你睁圆双眼,脸颊飞速变红,不过很快,他的回应就让你来不及胡思乱想了。 青涩的吻翻腾起遮掩在深处的情感,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被点燃了,除了以更热切的吻来回应,赤井秀一做不出别的动作。 仿佛呼吸都要被截断一样的深吻,直至被放开你才开始喘息,胸腔剧烈起伏的同时眼神还愣愣地黏在他脸上。你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话音微微颤抖。 “我是坏女人了……” “坏?” 听到这句话的赤井秀一露出了真正吃惊的表情,随后皱着眉佯装认真地说。 “不得了,那把你变坏的我要负起责任,这就将你逮捕关押。” 说完他便笑着靠过来啄吻你的脸颊,你一边闪躲一边无奈吐槽。 “赤井搜查官,逮捕的方式有点奇怪吧?” “这是你独有的特权。” “……可恶,蜂蜜陷阱男。” 被你取了奇怪外号的赤井秀一笑了下,握住你的手拉到跟前,唇贴着指节轻轻摩挲。 “我面前哪里有什么坏女人。明明是一个美好到只要看见就会忍不住心动,想立刻抛弃所有把她占有的笨蛋女人。” 奔放又直白的话语让你的心都快要不属于自己,就在你的大脑热度已经升到顶端的时候,最后那个「笨蛋」一词成功帮你降温了。 “等等、笨蛋是什么意思?” 你拽着赤井秀一的风衣衣领,非常凶狠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视线下移,你下意识一起往下看。 ! 原来在刚刚接吻的期间,你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赤井秀一抱到了他的腿上,这会儿因为跨坐的姿势,包臀裙已经被蹭到大腿根了。 你想要起身,腰肢却被整个箍在了男人的手臂里动弹不得。 “这属于赠品?” 另一只搁在大腿上的手轻轻按压,手指挤进紧绷的裙身边缘,简直就是在明示。 “不是不是…!” 你这会儿面红耳赤,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弓身挺腰,想从这个狭窄的牢笼里逃脱。只是还没等你使上劲,就被按着腰胯坐了下来。 “小心一点,不要撞到头。” ……!会撞到头究竟是因为谁啊!?你又羞又气,瞪着他不说话。 赤井秀一按着你的背脊将你搂紧,下巴搁在胸部上抬眼看你。 你听到他说。 “不需要想那么多吧,我没有向你索求未来,只是希望能拥有现在的你。” “这样的要求都不可以?” 一直努力回避的问题,被他一下子说中,你僵住身体,片刻后,像是和什么妥协一般垮下肩膀,闷闷道。 “那我就真的变成坏女人了……” “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了,面前这个把你变坏的男人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拉线—————— 雪弗兰在住宅门口停下,你已经穿戴整齐,如同平常工作中的春山咲,只有泛红的眼尾泄露出异样的韵味。 车门打开,你站到地面上。倒也没有像很多色情里说得那般根本走不动路,只是腿根有些酸,那一处胀胀的,让人不太舒服罢了。 你有点愣神,反应迟钝地站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那,再见?” 沉默了许久,你背对着赤井秀一,轻声问。 “嗯。” 站在你身后不过两步距离的男人应了一声。 你迈开步伐,脚有些颤抖,缓慢却不带犹豫地朝着前方走去。 “……” 夜风卷着一句似有若无的话飘进你耳朵,你不受控制般转过身体,见到的却还是赤井秀一那带着淡淡笑意,但把情感深深压住的绿眼睛。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他笑着问,你却露出了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昏暗的四周,只有你们两人站在光亮之处。 赤井秀一脸上从容的笑缓缓退去,你丢下公务包,不顾双腿的不适,奔跑着扑过去抱紧他。 他也将你紧紧揽在怀里,脸颊贴着发顶不住摩挲。 你长长地吸气,压住哭腔。 “……我想听那句话了。” 意识到你的目的,赤井秀一无奈叹息了一声。 “好。那句话是,你愿意跟我走吗?” 赤井秀一压低声音,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呢喃。你听到这句话表情松动了一瞬,随后皱起眉头。 “不愿意。” “呵呵,我知道,所以我不想问的。” “但我要是不回答,说不定将来的哪天会后悔。” “所以就特地说出来伤我的心?” “我才不管你,我是坏女人。” 钥匙插进锁孔,一圈两圈,咔哒,你推开大门。 春山雅之,或者说还没卸下伪装的诸伏景光,正站在玄关静静地看着你,你呼吸一滞。 啊、差点忘了,今晚他会回家…… 一种诡异的出轨感油然而生,虽然已经在车上整理好了自己,但你却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是破绽。 哭过之后还在泛红的眼睛、微妙的走姿、满是褶皱的衣服……以及刚刚离去的车辆引擎声,诸伏景光肯定看到赤井秀一送你回来了。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明明说好会在今天给他自己的答案,却又跑去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怎么看都是在羞辱人吧…… 他现在应该非常生气,你会挨打挨骂吗?不、不会,他不是那种人,他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顶多……让你收拾东西离开。但这个房子目前是你们的共有财产,是不是还要做财产清算,然后告诉同事朋友自己离婚了? 好不容易才拥有的新家,又要失去了吗…… 你抓着公务包的手指渐渐收紧,低着头不去看他,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甚至忘了你们其实只是假夫妻这个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诸伏景光轻声叹了口气。 “过来吧。” 你低着头缓慢走过去,他伸出手抓住你的手臂,力气很大,指节甚至有些发白。视线里只有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你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给自己的判决,却没想到突然被揽进温暖的怀抱。 公务包坠落在地上,没有太大声响,你愣愣地看着诸伏景光伏在你的肩头,脸埋进颈窝,似是痛苦又似是庆幸地说。 “……我以为、你会就这么离开。” 喀嚓,你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动摇着的什么东西,彻底碎裂溃散了…… 你伸手回抱住他,不住地摇头。 “不会的,我不会走的…!” 环在腰上的手臂逐渐收紧,颈窝也全是急促又湿热的气息,你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只能茫然地满怀愧疚,无措安抚面前的这个男人。 “比起我,莱伊更好?” “不是的……” “那就是我做得不够好?” “没有没有,你很好……” “你喜欢莱伊,不喜欢我?” “怎么会,当然喜欢你……!” 直到这里,你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直不敢直面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套了出来,话音戛然而止。 要问你对诸伏景光的感情,纵使没有这大半年的假扮夫妻生活,单看他在组织时温柔又细致地关照你的方方面面,把你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你怎么可能不喜欢…… 可一段感情只凭喜欢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你不能只享受诸伏景光带给你的好,却对他背负的使命视而不见。你要想和他一路走下去,重新接触那片无光的黑暗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你不知道现在这个享受过平凡生活的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觉悟和信念,能陪他走到最后…… 轻率地答应之后又因为受不了那样的生活而放手……你做不到这么残忍的事情。 这几天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整个人像被两方拉扯着挣扎在泥泞中,疲惫又无力。所以在赤井秀一给出第三个选择的时候,你没有多想,豁出去放任自流。 玄关静谧,诸伏景光抚摸着你的侧脸,指腹从眼角轻轻擦过,他又恢复了平常的那种温和笑容,眼底流动着一些你看不太懂的情感。 ……? 你恍惚间有一种自己落进了什么圈套的危机感。 “等等、刚才我不是……” 还没等你不要脸地收回那句话,诸伏景光就歪了歪头,露出一副快要受伤的表情。 后半截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你沉默了,他笑了一下,在你的唇上落下一吻,轻声道。 “好了,先去洗澡吧,剩下的之后再说。” ——————拉线—————— “莱伊想见她。” 从幼驯染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诸伏景光有了一瞬间的走神。 他想起了时不时能看到的,她那满是担忧和不安的眼神…… 刚开始时候,诸伏景光不是不懂她的为难,但正是因为懂她,才不忍心夺走她的选择权。可能是新的生活太过美好,显得一切都会顺风顺水,诸伏景光没有深想,只是希望她能在慎重考虑之后,真正地彻底地选择自己。 但随着时间的拉长,情况渐渐倒向了诸伏景光不愿意见到的一种可能。 她太过于适应一般人的生活了,适应到已经开始以为自己和他们有了隔阂和差距。 诸伏景光这才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她越是优柔寡断,就越是会认为现在的自己太过脆弱,无法再站在他们身边。 这样的话,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她会彻底从自己的世界离开,融入茫茫人海无法触及,再也见不到她的笑脸,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或许还会在几年之后,看到她满是幸福地牵着别的男人的手,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连眼神都不会偏一下。 就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怎么可以…… 沉默了许久,诸伏景光告诉降谷零。 “可以,我没意见。” 她太过温柔善良,甚至到了让人误以为她总是因此吃亏的程度,所以她的朋友和同事总是格外关照她。这种来自他人的印象在渐渐影响她对自己的认知,让她忘记自己其实是个格外坚强的人。 能以那样的性格,一个人在组织里坚持十几年的她是照亮黑夜的月亮,这一抹触动人心的光并不会因为白天的到来就失去。 和已经陷入僵局而无法轻易行动的诸伏景光不同,莱伊没有什么顾及。或许和他见一面会改变她的想法,让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至于他们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比她离开自己更让人无法接受就是了…… 插入书签 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个男人开始讲起 糟了要迟到了! 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聒噪的闹钟铃声,你醒过来睁开眼的一瞬间,下意识以为自己睡过头了,慌慌张张地想要从被窝里爬出来。 可刚动了一下,环在腰上的手臂就开始收紧,身后那人的脸也顺势埋进你的后颈,舒缓又温暖的呼吸拂在耳后。 “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欸……? 诸伏景光怎么会睡在你的身后,而且还是这种姿势?不太清醒的大脑花了一点时间来回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随着记忆的复苏,热度从脖子升到头顶,之前没注意到的各个部位也开始有了感觉。 最突出的当然是那一处,酸胀到连带着整个腰胯都有些异样的感觉。另外就是脖颈和脊背,虽然你看不到,但那片肌肤上应该全是牙印,稍微扭动脖子就能感受到轻微的刺痛,简直就是被大型食肉动物吃干抹净了似的。 真是……太疯狂了。 你僵着身体,一时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昨天和诸伏景光的关系有了真正的突破,现在像这样睡在他的怀里好像是理所应当…… 但是,之前和赤井秀一…… 就在你吭哧吭哧想着这似乎不太对劲的时候,生理本能的灯不受控制亮起,肚子发出了饥饿警报。 ……你停止了思考。 身后的人低声笑了一下。 “肚子饿吗?” “嗯……” “那我去做早饭,你是想洗漱完下来吃,还是我做好了端上来?” “啊?我、我自己下去吃就行。” “好。” 说完,诸伏景光就支着胳膊坐起来,下床之前还在你的脸上吻了一下。 等到他走出卧室带上门,你凝滞的思维才继续转动。 欸?等等、欸——! 怎么感觉……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仿佛在你睡着的时候,他跳过了什么重要剧情直接进行了后续展开,而且还默认两人之间的矛盾和解了。 你难不成出了个假轨? 不对,你们本来就是假夫妻啊,也没有定下情侣关系,这根本就不是出轨,顶多算……你这个坏女人玩弄不同男人的感情,私生活丰富了点。 可这么说也不应该啊,你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把这些优秀到百里挑一的潜入搜查官养在自己的鱼塘,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趴在床上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通,但按诸伏景光的做饭速度,再不起床就该让他等你了,你只好暂时搁置问题,慢吞吞钻出被窝。 踩进拖鞋,你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两秒,随后失力坐回床边。 就、就让他等一会儿吧…… 虽然并没有想清楚其中缘由,但在经过那晚之后,你对诸伏景光的态度还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不再抗拒他刻意的肌肤接触,之前还多多少少保持着距离的相处模式,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没羞没臊的婚后夫妻的样子。毕竟做都做过了,再端着架子是想当拔○无情的渣女吗…… 而诸伏景光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像是无声地接受了你的改变,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切如初。 他离家的时候你进行着自己的日常,上班下班,和同事出去玩什么的,生活平淡却不失乐趣。偶尔公休假的时候你也会跟着他一起去东京,满面笑容地按下松田阵平家的门铃,等着刚睡醒、满头卷毛炸开的屋主人气急败坏地来给自己开门。 年关将近的时候,诸伏高明来你们家小住了一段时间,有天早上你迷迷糊糊从二楼下来,差点认错人,那个场面可真是太尴尬了。 新年前一天的晚上,家里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客人,松田阵平带着降谷零来长野找你们一起过节。 许久没见面的降谷零看起来和记忆里没什么两样,你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一年里真是辛苦了。 有了两位大厨的年饭丰盛到让你必须出门散步消食,正好要出去抽根烟的松田阵平便把你捎上了,留下诸伏兄弟和降谷零在家里,他们似乎有事要谈。 组织的事情好像离你很远,但你偶尔也是能从诸伏景光那里得到一些消息的。而特地避开你的事,都是和警方的行动有关,他必须遵守保密原则,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消食的路上,松田阵平问你想清楚了没,你望着天上稀疏的星点叹气。 “松田先生,要是有坏女人玩弄了你挚友的感情,你会怎么办?” 松田阵平差点被一口烟呛死。 “咳咳咳……就你!?” 他那难以置信中带着点鄙夷的表情你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好像在说你这个笨蛋女人哪有那个本事,你要是能玩到他们俩,太阳今天就从西边升起来了。 你握紧拳头盯着他,眼里闪着凶光。在和降谷零分开来到长野之后,你已经很少对一个人这么火大了。 松田阵平弹了弹烟灰,见你没在开玩笑,只好叹了口气重新回答。 “我能怎么办,我不是坏女人的盟友吗?” 你愣了愣。 “就算是盟友也应该……规劝我啊?” “哈?有什么好劝的。” “劝我改邪归正啊,不要再耽搁你的朋友。” “唔哇、陷阱里的猎物在说什么呢……” “啊?” “没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喂、等等,别跑,把话说清楚!” …… 消食结束你是被松田阵平搀着回来的,要不是他盯着你的状态,停下得非常及时,你今晚说不定会跑到岔气,挺尸在床上迎接新年。 去神社参拜之前,你帮降谷零化了个简单的伪装,对这门手艺相当感兴趣的松田阵平在一边指手画脚,最后甚至自己拿起了工具开始捣腾挚友的漂亮脸蛋。好在他的手确实巧,没出现新人会有的眼睛大小不一,脸部肌肉违和之类的情况。 不过因为他的练手对象是降谷零,搞到一半俩人就差点打起来,你辛辛苦苦地拉架,用的时间简直能给全家人都来个改头换面。 神社里人潮涌动,你被几个大男人围在中间护得严严实实,新年参拜愣是搞出了领导查岗的感觉。 晃动绳子,铃声哐当哐当,你双手合十。 希望大家今年都能平平安安,身体健康,工作中千万不要受伤。 就这样,时光飞逝,一年半过去了。 你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在长野住到柯南元年到来,没想到刚升为课长没多久,就被上头找去谈话,说是东京总部发来职务调令,让你下个月就去那边工作。 升职加薪谁不乐意呢,你相当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春山咲这个身份现在已经很完美了,只要你不主动暴露,组织的人是不会发现你的。而且你确实隔三差五就跑去东京,与其来来回回的,还不如顺势搬过去,靠近柯南主线大舞台,说不定还能发挥点额外作用。 虽然现在前置剧情被你搅和得有点微妙,红方莫名其妙多了好几位成员,但应该……问题不大? 回家之后你把自己要调任东京的事情告诉了诸伏景光,他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表示没问题,回去就帮你一起搬家。 带着一点私心,你问他能不能让自己来找住处,同样也得到了准许。 在大部分事情上都会无条件支持的这种行为究竟是不是溺爱,你曾经认真思考过,也请教过外援。松田阵平表示挺好的,下次不要再讲给他听了,这个问题便不了了之。 在离开东京后的第三年秋天,你和诸伏景光搬到了米花町五丁目的一个公寓里,距离毛利侦探事务所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和在组织里的时候到处抓瞎不同,现在只要你盯紧了柯南的动向,就能清楚把握主线的发展。哪怕记不清时间线,只要有记忆中的角色登场,你就能大致猜到是什么案件。 乔迁的第一天晚上,公寓里那叫一个热闹。松田阵平拎来了两大袋啤酒,伊达航也把女朋友娜塔莉带了过来,降谷零不知怎么进来的,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从卧室阳台往里走。 一番逼问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把隔壁的那间公寓租下了。为了不让你们和他明面上产生联系,他只好走特殊路线过来。 好不容易逮到这小子的伊达航直接拎着降谷零去进行惯例的说教,松田阵平偷听到一半也被抓了进去,最后向你求助的那个眼神真是让你……想起来就忍不住要笑出声。 闹到深夜,喝醉酒的男人们在客厅躺了一地,你和娜塔莉挨个给他们盖上毯子防止着凉,收拾完啤酒罐之后一起睡在了卧室里。 女孩子的夜话大多绕不开恋爱,温暖的被窝里,你捧着下巴听娜塔莉略显羞涩地讲述自己和伊达航的故事,内心直呼我磕到了。 “小咲不讲讲自己的吗?” 最后,毫不知情的娜塔莉非常纯真地问。 而你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个男人开始讲起。 插入书签 我是高中生侦探 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十七岁,就读于帝丹高中二年级B班,最近新闻上大热的“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就是我。 今天,我和青梅竹马毛利兰约好了一起去游乐园玩,本该是很不错的咳、约会来着,但我们现在却在吵架。 “所以说!那个最近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春山夫妇绝对很可疑!” “哈?真是意味不明,你会这么觉得,难道不是因为推理错了雅之先生的职业,所以记恨在心?” “我的推理绝对没有错。春山雅之这个男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公司职员,那种眼神、姿态,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立刻就会被察觉的警惕性,简直就是特工……” 工藤新一看着青梅竹马明显怀疑的表情,又受伤又憋气。可恶,明明就是不正常啊,为什么兰这么轻易地就被他们骗了? 毛利兰也搞不懂,她认识咲小姐和雅之先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方怎么看都只是一般夫妻,才不像新一说得那样。 初见是在傍晚的商店街,雅之先生很是娴熟地挑选着食材,而咲小姐正蹲在一边,摸着店家橘猫的脑袋,笑着问它你怎么又胖了呀。 和咲小姐对上视线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柔、非常亲切的笑容。 “你说的雅之先生的事情我不太懂,但咲小姐绝对、绝对不是坏人!” 毛利兰坚持道,工藤新一眯了眯眼睛。 “只维护咲小姐啊……也就是说你也在雅之先生身上感觉到违和感了吧?” “……只是偶尔会有啦。” “既然有,那就认同我的推理啊!” 推理推理推理,又是推理……! “才不要呢,你这个一天到晚只知道推理的笨蛋侦探!” “喂——兰——!” 本来你还在愁要怎么才能和主角团搭上线,谁知道搬家过去的第二周,去商店街采购食材的时候就遇到了毛利兰。 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孩子拿着装菜的购物袋,略显好奇地打量你,你没有多想,扬起笑脸朝她笑了一下。 两人就此搭上了话,逐渐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你没有主动向她打听过工藤新一的事,只是很真诚地以「兰酱的大姐姐朋友」自处,为了接近主角而利用毛利兰这么善良的女孩,你是做不到的。 听起来可能有点矫情,但正是这份不掺杂质的心意,让毛利兰彻底接纳了你。现在,你已经可以很随意地去毛利侦探事务所走动了。 这期间,你也遇到过几次工藤新一。 该说不愧是「平成年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吗,明明你已经和春山咲这个身份融合得非常完美了,但他还是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好在你真的有在正常上班,过了一段时间,见你没对毛利兰做些什么,他也就放心下来。 可是就在你以为自己算是安全搭上线了的时候,出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工藤新一见到了假扮成春山雅之的诸伏景光,本想观察之后帅气地推理出他的职业,谁知道刚看了没几秒就被发现,两人对上了视线,且之后说出来的推理和事实完全不合。 在青梅竹马面前推理出错这还是头一回,工藤新一从此就盯上了春山雅之,一直想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推理绝对没错。可惜忙于工作的春山雅之实在是难得一见,工藤新一的目光只好转移到了你身上。 对于青梅竹马造成的困扰,善解人意的兰酱在邮件里道过好几次歉了,你是没法再抱怨些什么的。 只是,每次遇到都要被他打听丈夫的各项情报,供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你差不多也快要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而且想到他的侦探实力,你还挺担心会被他发现一些秘密,所以最近的一段时间,你几乎是百米开外瞅见帝丹高中的制服就绕道走。 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高中生女孩一转头就丢下了同行的男孩,气鼓鼓地跑远了,你暗搓搓地混在人堆里,捧着吃到一半的甜筒无声扼腕。 天啊,大侦探,约会的时候和女孩子吵架是想干什么啊!? 整个下午,你尾随在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身后,见证了高中生直男那让人窒息又无语的约会操作。 不是说新一对这个约会不上心或者对兰不好,相反他各个方面都做得不错,会带兰去玩她想玩的设施,会帮她买饮料,带她去计时喷泉给她惊喜……举止绅士又不失甜蜜心动。 …… 如果他能停下那全程自动放送的福尔摩斯生平履历,这次约会你这个场外嘉宾会给满分。 当然,你今天特地跟过来可不是为了围观小情侣谈恋爱。而是在前几天听到兰开心地说自己要和新一去游乐园的时候,你就忍不住开始担心……自己可能会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要是万一琴酒忘记带药了,直接掏出□□来一枪;或者一闷棍下手重了角度歪了,把主人公给敲没了;又或者药没塞好,卡在嗓子眼里…… 你一想到这些诡异的走向简直坐立难安,怎么也放心不下,提前做好了伪装来游乐园蹲守他们俩,力求名柯最重要剧情可以顺利进行。 而且……你真的挺想看看琴酒坐过山车的,可以的话还想拍一些精彩瞬间回家下饭,可惜这么做了他肯定能察觉到。 你叹了口气,把剩下的甜筒壳子咔吧咔吧吃掉,拍拍手上的碎屑,继续跟了上去。 云霄飞车杀人事件发生之后,警方很快封锁了现场,你隐藏在人堆里,远远地望着被众人围住,正滔滔不绝说着什么的工藤新一,视线偶尔偏向角落里两个高大的黑衣男子。 你可不敢盯着瞧,琴酒对叛徒的感应雷达简直堪比狗鼻子,你都怕自己站近了点就会直接被发现。 手机这时候嗡嗡一声,你掏出来看到来电人显示是雅君。 啊、说起来今天出来忘记报备了…… 你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挤出人群走向僻静的地方,接通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端开口就是焦急的质问,你已经可以预想到今晚回家将要面对什么了…… “那个、我现在在多罗碧加游乐园……” 你小心翼翼地回答,对面沉默了片刻,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温和嗓音。 “游乐园?你一个人去的?” “啊?嗯……” “理由是什么呢,你不会心血来潮就一个人跑去这种地方的。” 咚。 你好像看到自己的头顶冒出了「危」字,但再三斟酌之后,还是说出了一开始想好的解释。 “……我看到了琴酒的车,所以跟过来了。” 电话那边是长长的吸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传来超大声的怒吼,你胆战心惊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等了好久都没有挨骂,你困惑地又凑了回去。 诸伏景光只是叹了口气,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 “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你的大脑放空了几秒,随后思索这是不是等死的另一种说法…… “下次绝对不允许单独行动了。” “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失去的信任可不是一两句道歉的话就能补回来的。” “我发誓没有下一次了,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景君?” 谁在说话?这里是……车里? 悠悠转醒的工藤新一失神地望着摇晃的车顶,后脑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让他很快清醒过来。 他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立刻撑着胳膊坐起来,警惕地看向车前座。 半个身体探出副驾驶椅背的女人正用非常讨好的笑容对着驾驶座的男人说话,脸不认识,但声音却莫名耳熟…… 工藤新一又看向那个男人。 ! 春山雅之!那个一直很可疑的男人! 灵感像火花一样噼啪闪烁在脑海里,工藤新一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声音会耳熟了,她拥有着和春山咲一样的声音! 怎么回事? 为什么被黑衣男人袭击过的自己会在他们的车上?一般情况下不都是报警并且呼叫救护车吗?还是说他们和那两个黑衣男人其实是一伙人?善后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死掉就带走处理? 工藤新一捂着还在疼痛的脑袋,艰难思考着。 “啊、他醒了!” 那个女人,或者说有可能是春山咲的女人,突然惊喜地扒着椅背转过身来看他,露出了「总算得救了」的表情。 ……? 被迫转移话题的春山雅之只是从后视镜瞄了一眼。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欸?由我决定吗?” “交给我的话,就要走规定程序了,你可能不想见到那种情况。” “对哦,毕竟兰酱那边……”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工藤新一听到自己青梅竹马的名字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们对兰做了什么!?” 话一说出口,工藤新一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声音好像不是他自己……? 愣怔中,他看见了后视镜里小孩的脸,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 插入书签 所以我的推理根本没错啊 路灯亮起,车缓缓减速,停在了工藤宅的大门外。 你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替目前变成小孩,困在大人衣服里手脚不方便的工藤新一打开车门。 看着他皱起眉头捋袖子捋裤脚,吭哧吭哧挪出来的可爱模样,你差点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唔哇、哪怕知道他只有身体变小了,内芯还是一直以来都很烦人的臭屁高中生侦探,但观感根本就是两码事……! 等他好不容易站好,你笑着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幼年版工藤新一还摆着自己的惯用POSE,低着头一副推理中的模样,没注意到你的动作。 “已经送到咯,那我们就先走了。” 听到这句话,他总算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等等、关于黑……” “嘘——” 你食指抵在唇边,沉下神色轻轻摇头,将他没能说出的话打断。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能告诉你的就只有刚刚说的那些,其余的事情,我们只会和你的监护人进行交涉。” 在车上的时候,你和工藤新一做了约定,他替你们保守隐藏身份的秘密,作为交换你会告诉他关于那两位黑衣男人的一些情报。 至于工藤新一变成小孩这件事,你不打算让诸伏景光上报给公安,一是肯定会对主线剧情造成不可预见的大影响,二是…… 返老还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被某方势力得知,情报是很难限制在几个人当中的,变小的工藤新一很有可能会暴露在不知在哪的组织成员眼下,捅到琴酒那边十有八九是团灭结局。 你目前的打算是暗中给柯南保驾护航,然后找机会搭上工藤夫妇的线。毕竟主线剧情你是不敢乱动的,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到处捞人,壮大红方队伍。 工藤新一心里的谜团并没有随着你的解释而消散,那些透露出来的一点点线索更像是火星落进干柴,让求知欲和探索欲膨胀到无以复加。 可你们之间已经有了约定,他无法毁约。而且去掉「名声赫赫的高中生侦探」这层身份,工藤新一其实也只是个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未成年人,他没有资格继续深入下去。 工藤新一皱着张脸,似乎非常不服气的样子,本该是闷闷不乐的臭脸,变小之后看起来莫名可爱,你心都快化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妥协一般垮下肩膀。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抱歉,至少目前不可以,我们需要先和你的监护人沟通才行。” “我已经十七岁了啊,还要找监护人什么的……” 你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比划了一下他目前的个头,工藤新一明白你的意思之后更加沮丧了。 你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头。 “爱冒险的大侦探,在这里给你一个忠告哦。” “什么?” “你越是知道他们的事情,就越是容易被他们察觉。不想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的话,隐藏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然的话,那个黑风衣的男人就会把你珍视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格外严肃,甚至带上了些威胁的意味,工藤新一听得毛骨悚然,瞪大了双眼屏住呼吸。 …… 哎呀,好像吓到小孩了。 你后知后觉,朝他歉意地笑了一下,站起来准备回到车上。 “联络方式已经给你了,那就先再见咯,大侦探。” 你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袖口被人拉住。 “那你们的真实身份呢?这个应该可以告诉我吧。” 唉……还真是不解开谜题就不死心的小孩。 “我的身份一时半会说不清,告诉你也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不过……” 你这么说着,视线飘向了驾驶座上耐心等候着的诸伏景光,他对上你的视线,无奈笑着点了点头。 “咳、这位春山雅之先生是毕业于樱花班的优秀学生,这个身份的话你应该可以信任了吧?” 你留下这句话便坐上车,和诸伏景光一起离开了这里。 樱花班? 樱花、樱花……日本警徽…… 春山雅之的真实职业其实是警察! 工藤新一望着车尾消失在街角处,猛地想起了什么。 “所以我的推理根本没错啊!” “没想到平时臭屁的大侦探变成小孩之后居然会那么可爱,我觉得我对他的印象分要有双倍的增加了。” 回到公寓,你一边解除伪装,一边笑着跟诸伏景光吐槽,还是春山雅之外表的他只是淡笑着看你,没有回话。 …… 糟糕,有不祥的预感。 你扬起的嘴角一点一点落下,身体也渐渐绷紧。 像终于察觉到自己身处险境的小动物一样……诸伏景光走进一步,用最平常最温柔的声音问。 “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你为什么擅自行动的事情了吗?” 咚! 你仿佛看到一个大大的「危」字在自己脑袋上亮起,求生本能让你以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冲进了卧室,直奔阳台。 十几层楼的室外阳台,之间的间隔哪怕只是半米,也足以让人腿软,但这对特殊从业者的你来说并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追在身后的人。 你飞一样跳进了隔壁降谷零租的公寓阳台上,唰得推开滑门冲了进去。 降谷零这会儿正在卧室里一边喝水一边翻看资料,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到水呛进气管,伏在桌上咳嗽个不停。 ! 降谷零今天居然回来了!?你一个急刹车停下。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离……” 你额头上已经快要落下冷汗,一边小心翼翼地后退,一边提防着降谷零的动作。 就在你快要退回到阳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扫,诸伏景光已经站在了那里,无声无息,你刚刚甚至连他跳过来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这家伙是长着猫的脚吗! 降谷零这会儿也是恢复过来了,瞧见你和诸伏景光之间对峙的氛围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放下资料,擦着嘴边的水渍靠近了过来。 “她又干什么了?” 降谷零很是默契地主动堵住卧室出口的路线,朝着诸伏景光问道。 “她今天看到琴酒的车之后自己跟了上去,我要是不联系她,她就要自己擅自行动了。” 「琴酒」俩字冒出来的那一瞬,降谷零就皱起眉头,在听完全部内容之后,眼底的凶光已经藏不住了。 他不怒反笑,透着一股子让你胆寒的气场。 你进退两难,僵在了原地。 降谷零的公寓是和式装修,客厅里铺的是榻榻米,已经被说教过两轮的你跪坐在垫子上,非常虔诚非常认真地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次没有告诉他们,主要是因为涉及到名柯主线,你怕他们插手之后会引起预料之外的变化。呃、如果有下一次……你会尽量隐瞒好自己的行动或者……跑得更快一点。 对于今天的下场,你深刻反省,但是绝不改正。 虽然让他们担心很过意不去,但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相信你的道歉,你悄咪咪抬头看他们的反应。 降谷零盘腿坐着,手臂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见你瞧过来,他扬了下眉尾,转头去看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 只有你被屏蔽了私聊信号,满脸困惑。 “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这样吧。” 降谷零站起来拍了拍裤腿,顺手把诸伏景光拉了起来。 “今晚一起吃饭?正好冰箱里还有些菜。” “好,我来帮忙。” 两个男人直接把你丢在客厅,一边聊着晚上的菜单一边走进了厨房。 好像……真的被放过了? 你有些懵,没被再三警告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但怎么说都算过了这关,你松了口气。 美味的晚饭让你吃得心满意足,把一整天的紧张和担忧全都抛在了脑后,吃完回到自家就直奔浴室洗澡。 脱衣服的时候你隐约发现了些不对劲。 欸,手机呢? 你在洗衣篮里翻来覆去,每个口袋都掏了一遍,愣是没看见自己的手机。 不会是落在降谷零公寓里了吧? 这么想着,你快速洗完澡跑进卧室,伏在阳台栏杆上看隔壁的情况。 没有灯亮着,这个点应该不至于睡觉……也就是说降谷零出门了? 还是自己去拿……呃、阳台窗户居然上锁了!? 你仔细一看,目瞪口呆。 可恶、不就是突然跳过去吓了他一跳嘛,至于上锁? 插入书签 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隔天早上,你醒过来的时候诸伏景光就已经出门了,最近组织里似乎动作频发,他和降谷零为了应付处理,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而只是一般出版社职员的你昨天刚休了假,甚至距离今天出门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完全可以悠闲地睡个回笼觉。 明明相处模式和同居没什么两样,但三个人的生活节奏却四分五裂。你偶尔也想过,如果自己独立出去生活,他们会不会更轻松一点,但是…… 你看着客厅饭桌上摆好的早餐,拿起压在碗下的便签。 今天可能回不来,记得按时吃饭,晚饭不用等我。 落款是一个景字。 说不出口啊。你扯动唇角,露出一个似是无奈又似是妥协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你好几次差点死在这个城市,诸伏景光在你搬来东京之后,平时偶尔会冒出的保护欲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病态了。 除了上班之外的行程都要报备、晚上不能在外逗留太久、有认识了新的朋友必须告诉他……像是在用尽手段反复确认,你不会由于什么疏忽而遇到危险,然后从他的身边消失。 降谷零对于幼驯染的做法其实不全是赞同,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处理方法,只能在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事上给你放水打掩护。 这种融洽中又带着割裂的生活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你吃完早餐收好碗筷,想起自己还没拿回来的手机,又跑去卧室阳台看了一下。 咦?阳台的锁解开了,降谷零已经回来了吗? 你小心翼翼地撑着栏杆跳过去,落地只发出了很轻的声音,你轻轻推开滑门,撩起遮光门帘。 入眼是空无一人的卧室,你环顾了一圈,看见桌上摆着的正是自己的手机。 果然是昨天不小心落下了! 你走过去拿起手机,想确认一下未读消息和来电,没想到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而关机了。 看样子只能带去公司充电了……你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落在了有些凌乱的被褥上。 …… 你眯起眼走过去,伸出手缓缓地探进了被窝里。 还是温的!?可是人呢? 在你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秒,一只手就从你的身侧伸了出来,回过神的时候,你已经被捂着嘴按倒在被褥上。袭击者没有太用力,所以你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吓了好大一跳。 手腕被反折在身后,抓住它的那只手掌异常发烫,你恍了下神,随后背后就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了上来。 “这是昨天的回礼。” …… 这是哪里来的小心眼幼稚鬼啊!你此刻的怒气值直接飙升到最顶端。 降谷零见大仇得报就手劲一松,你想都没想就挣扎着翻身回击,他接住你的拳头,又按住你抬起的腿,俩人就这样在床上你来我往地缠斗了起来。 说是缠……其实是你单方面发脾气,他游刃有余地应付,顺带时不时地揩油。脸颊、腰侧、大腿都被摸了好几回,你是又羞又气,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有着恶劣笑容的金毛黑皮给揍晕。 弄到最后你是实在没力气了,放弃挣扎摊开在床上喘气。 “不、不行了,我投降……” “认输了啊,那我要从你这边夺走什么作为战利品呢?” 夺走!?听到这个描述你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觉得我还能继续……!” 你立刻支棱起来了,表示自己根本没在虚,还能进行第二轮。 降谷零被你这急速反转逗到,伏在你的身上笑了好一会儿。湿热的气息拂在颈侧,这异样的高温让你有点在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和额头。 温度偏低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降谷零露出稍显舒服的表情,脑袋抵住你的掌心不动了。刚刚在气头上没能注意,这下仔细一看,他不仅呼吸又热又急促,额头和脸颊都浮着异样的红晕,状态不对劲简直一目了然。 “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嗯……有一点,不是很严重。” 知道自己在发烧还闹!?你看着他这单薄的长袖和长裤,拍拍他的背让他起来。降谷零接到信号却只是往旁边一滚,躺在了你的身侧。 你从床上起来,拉着他要把他塞进被窝。 “快点进去好好睡觉,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 “没事,这种程度放着不管也会自己好的。” 嘴上这么说着,但降谷零还是很配合地躺好了,半睁着有些湿润的下垂眼看你给他掖被角。 “躺着不许动,我去帮你拿药和退烧贴。” 你凶巴巴地叮嘱降谷零,他勾了下唇角。 降谷零公寓里的东西你不是很清楚摆在哪里,但好在地方不大,很快就翻到了药箱,你在确认药还未过期之后就端着水杯回到了卧室。 看着他吃完药,你又撕开退烧贴按在他额头上。 “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嗯……” 降谷零闭着眼,以单音节作为回应,看起来快要睡着的样子。 你站起身,手腕却被拉住。 “要走了?” 降谷零问这句话的时候依旧闭着眼,只是眼睫稍稍颤了一下,指节收紧又很快放松。 你叹了口气。 “没有,我去给手机充电,然后打电话请假。” 降谷零没有回话,只是缓缓松开了手。 以「要照顾生病的小孩」为由,你请到了假期,留在了降谷零的公寓里照顾他。 “饿吗,要不要我去煮点什么吃的?” “没有胃口。” “那等你睡醒了再吃吧。” “嗯……” 你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哪怕看起来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但降谷零的呼吸始终没有平缓下来。 “睡不着?还是我在这里你会很在意?” 听到你的问题,降谷零睁开眼睛,确认了你的位置之后握住你的手。 “没有。” ……明明就是很在意啊。 你纠结了一会儿,看着他紧皱起来,始终无法舒展的眉头,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揽着他的背,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 没有去管降谷零是什么反应,你抱着他轻声说。 “这样会安心一点吗?” 遮光门帘并未拉严实,外界的阳光还是漏了进来,一道细细的光柱铺到床前,整个房间静谧但是不显得昏暗。 窸窸窣窣,被褥下什么东西在动。原来是他的手臂环上了你的腰,一点一点收紧,彻底抱住不放开了。 凌乱的金发蹭在胸口,降谷零埋在你的怀里小声叹气。 “要是传给你可怎么办啊……HIRO不会放过我的……” “呵呵,那要我现在就走吗?” 回答你的是再次收紧的手臂。 没多久,降谷零就进入了深层睡眠,你看着他放松下来的安详睡颜,心口有什么暖暖的在膨胀。 和隐藏身份暗中协助的诸伏景光不同,降谷零这几年一直孤身奋斗在组织里,受伤了只能在安全屋里自己治疗,生病了也不会有人陪在他的身边…… 像是一个人背负着使命和责任,绷紧神经行走在钢丝上,一旦失足就是万劫不复。 而他又从来不说自己的疲惫和艰辛,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体贴。不用心去看顾他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他的气势影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投入到新的工作里了。 对别人严苛,对自己更严苛。 真是辛苦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降谷零的烧退了下去,你想挣开他的手臂去做一些吃的,谁知道刚动了几下就把他弄醒了。 “抱歉,吵到你了吗?” 你小声道歉,刚睡醒的降谷零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愣愣地看了你一会儿,然后靠过来。 鼻尖蹭到一起,两人的唇轻轻触碰便又分开。你睁圆双眼呆住不动了,他就像得到了默许的信号,停顿了几秒之后又吻了上来。 刚退烧的他嘴唇和口腔都是发烫的,湿热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流动,漫长又缠绵,你快被吻到喘不过气来。 被放开的那一瞬间,你像是活过来一样大口喘息着,眼角已经因为屏息而有些发红。但这还不是结束,新的吻、连续不断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脸颊、下颚、脖颈、锁骨…… 等等、再往下……! 就在你快要暴起给这个看起来不太清醒的降谷零来上一击的时候,搁在床头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 降谷零不动了,片刻后,他抬起头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 来电人风见,工作电话不能不接。 “啧。” 你好像……暂时逃过一劫? 插入书签 算是、出轨吗? 降谷零回到公寓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多。 为了完成任务,他浸在初冬的夜风里吹了一整晚,加上最近都没怎么睡觉,再怎么过人的体质也撑不住这样的消耗,歇下来没一会儿就感觉到身体不适了。 捂着有些发烫的额头,降谷零闭了闭眼,强行压下接连不断涌上来的疲惫感,给隔壁的诸伏景光打了电话。 “……抱歉,今天的工作只能拜托你了。” 交代完急需处理的事情,降谷零就进了卧室,打算快点睡上一觉补充体力。拉上门帘的时候,他注意到滑门的锁还上着,说不清出于什么想法,咔吧,解开了门锁。 明知道不应该让她担心的…… 降谷零在床上躺好,罕见地梦到了她还在组织里的那段生活。整个梦境迷蒙又模糊,时而在东京的公寓,时而在外地的安全屋,唯一贯穿不断的只有她的脚步声。 明明大多数时候都是四个人呆在一起,但回想起来,屋子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是清晰的。轻快又鲜明,哪怕不看她,也能大致猜到她在哪里,在干些什么。 啪嗒。 和梦境不同,真实的脚步声让降谷零突然惊醒,条件反射地飞快翻身下床隐藏起来,全程一点声响都没弄出来。 俘获自投罗网的她真是太简单了,看见她一脸震惊地被放倒在被褥上,降谷零无奈摇头。还是毫无警惕心的笨蛋啊,就这么随随便便进男人的房间…… 和她在床上闹腾到中途的时候,降谷零就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自己不应该和她有这样暧昧的接触,哪怕是假的,但她目前确实是别人的妻子,甚至那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幼驯染。 HIRO对她的感情早就不是秘密了,在她也几乎默许的前提下,自己的出手只会给三个人的关系带来不好的影响…… 理智很清醒,但感情却控制不住。 假夫妻怎么说也都是假的,在成为真的之前,自己应该都还是有竞争资格的吧? 倒不如说,在感受过那抚摸在额头上的温柔的手,看见过那装满了自己的担忧的眼睛之后,根本无法放手。 才不想就这么把她交给别人呢,哪怕是幼驯染。 “要走了?” ……不要走。说不出这种撒娇的话。 “没有,我去给手机充电,然后打电话请假。” 她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但凡她对自己这个前科累累的男人稍微冷酷一点,自己也不至于…… 降谷零无声叹息。 就在她也钻进被窝的时候,降谷零有一种撞了大运的惊喜感。 柔软的手臂和怀抱,好闻的沐浴乳香味,隐约可以听见的心跳声……HIRO这几年都是过的这样的好日子吗,也太让人嫉妒了吧,可恶。 “这样会安心一点吗?” 她轻声问。何止是安心,简直想在她的怀里睡到世界末日…… 降谷零明知这是落下去就会永远沉溺的温柔漩涡,但他就是无法拒绝这双温柔的手臂。沉睡在其中的时候,那些时时刻刻都记在心头的事情像被隔在了很远的地方,整个睡梦里只有自己和她。 而且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也是她,降谷零被这触手可及的幸福摄到了,做出了未经思考的行为。 仅仅睡了几个小时的降谷零满血复活,放开你之后一边接电话一边换衣服,冷静又条理清晰地安排着事物,仿佛刚刚的情迷意乱全是你在做梦。 你坐在床边理着自己有些皱的衣服,脸上的热度怎么也降不下来。 ……算是、出轨吗?天啊,差一点他就……摸到腰下面去了。 你正捂着噗通噗通的心口,听到窸窣的衣料声,好像是裤子落到了地上,视线的余光控制不住偏转过去。 平时看起来很精瘦的身体脱去衣服之后意外的有料,屈膝弯臂的时候能清楚看到紧绷的肌肉,深褐色的肌肤又为这优质的□□增添了几分色气。 嘶——啧啧…… 可能是你盯得太久了,降谷零套上西裤之后突然转过来看了你一眼。 糟糕! 你慌不择路地看天花板。 “噗。” 太蹩脚的逃避方式引起了嘲笑,你羞得满脸通红。 降谷零把衬衫下摆塞进西裤,抬头看你。 “看得那么入迷,是在想什么H的事情呢?” “没有没有!” 你既摇头又摆手。 “急着否认干什么,没说不肯你看啊。还是说你真的在想,所以心虚了?” 他笑得狡黠,你哽住,这个时候好像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我、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 你实在不是对手,只好选择逃跑。 下午你就回了公司,因为诸伏景光已经说过他晚上不回来吃饭,所以你心安理得地加了班,把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完才离开。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一点饮料和速食食品,你拎着塑料袋在店员的「请慢走」声中走出来。 “唔!” 专注着看小票的你一不小心撞上了别人,对方拎着的公文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纸散了一地。 “啊!对不起对不起!” 你立刻道歉,蹲下帮忙收拾东西。好在现在是深夜,便利店门口哪怕散了一地的纸,也不会给别人造成通行的困扰。 唔哇、纸上全是看不懂的工程绘图……还好地上没有水渍什么的,不然你今天可就闯大祸了。 你挨个拂掉纸上沾到的灰尘,又小心翼翼地按角落的页码排好,确认无误之后才递给了那人。 “真的、真的很抱歉!” 对方似乎有点反应迟钝,隔了一会儿才接过,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 “啊啊、没事的。这些、其实都是没用的废纸……” 面前这个看起来非常不修边幅,眼下全是青黑的男人看着自己手上的纸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的脸色看起来惨白惨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和你家两个经常通宵工作的男人很像,你没忍住担忧地多问了一句。 “那个……您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 听到问话,男人抬起头,看到你的神情之后有了轻微的愣怔。 “没、没事,只是有点累,我回家、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慌张解释的同时,男人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似乎是想理顺一点,可惜无济于事,再配合上他窘迫的表情便显得有点诙谐。 你忍住笑意。 “那真是太好了,请一定要保重身体。” “啊、是的!呃、谢谢……” 这位不知名的邋遢先生似乎很不会应付他人的关心,你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让他尴尬,道别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回到家里,黑漆漆的,没有其他人,隔壁也没有灯亮着,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你洗完澡瘫在沙发上看新闻,播的还是前段时间工藤新一解决的凶杀案处理后续。一想到马上「沉睡的小五郎」就要上线了,你就忍不住替东京这座城市的犯罪率感到担心。 也不知道大侦探和父母沟通得怎么样了,明天路过侦探事务所问问看吧…… 你迷迷糊糊地想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醒,回卧室去睡。” 有人推了推你的胳膊,你悠悠转醒,刺眼的灯光让你眯起眼睛,依稀看到模糊的人影蹲在沙发边。 啊、景君回来了啊。你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把脑袋挤进他的肩窝,挡住那些惹人厌烦的光亮。 “唔、欢迎回来……” 被你抱住的人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你听到他笑了一声回道。 “嗯,我回来了。” ? 这声音……! 这下轮到你僵住不动了,脑袋里的瞌睡虫更是直接吓飞。 稍远处的地方传来诸伏景光的问话。 “她怎么了?” 降谷零一手揽着你的背,一手穿过膝盖下面,贴在你耳边小声说。 “嘘——不要说话。” 什么? 他稍微使劲,缓缓起身。 “没什么,她睡糊涂了,我送她回卧室。” 说完,他还借着背对诸伏景光的姿势,在你额头上吻了一下。而「睡糊涂了」的你,这会儿脸颊和耳朵都火烧一样的烫着。 降、谷、零……!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啊啊! 等进到卧室里,降谷零把你放在床上,你一动不动挺尸着,催眠自己其实是块木头,什么都不知道。 “咦?没有晚安吻的回礼吗?” 他笑着问,还戳了下你通红的脸颊。 你唰一下坐起来,捞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罩住。 “没有!晚、安!” 插入书签 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没能讨到晚安吻的降谷零遗憾地离开了你的卧室。 之前已经睡过一会儿,而且刚发生了那种事,你现在躺在床上是睡意全无,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恨不得抓着罪魁祸首打一套连环拳。 自从你搬来了东京,和降谷零隔三差五就能见到,这种情况是越来越频繁了。一开始还是和当初在组织里差不多,他只是在逗你玩,看你慌手慌脚的模样觉得很有趣,所以你没有特别在意。 但你渐渐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原来在你没注意的时候,肢体接触已经越来越暧昧,今天中午的时候甚至还被按着又亲又摸。倒不如说到了这里才醒悟过来已经完全OUT了吧? 可是还没等你想清楚中午的事情,晚上就迎来了新的痛击,而且当着诸伏景光的面……他要是注意到了可怎么办啊? 你捂在被子里捶枕头。 当然,不是说诸伏景光不在的时候就可以。总之,那一刻你真的很想找关机键,不是关掉你自己,而是关掉这个剧情烂俗,标签说不定还是寂寞□□、邻居NTR之类的,三流擦边连续剧。 要怎么办才好啊?降谷零完全不是说了就能听话的类型,告诉诸伏景光只会让整件事的复杂程度以几何式增长…… 唔…… 啊。 对了,可以找外援!差点忘了还能依靠乐于助人的松田警官,善良体贴的娜塔莉小姐和稳重可靠的伊达班长! 你支棱起来满卧室地找手机,也不知道这个点他们睡了没,发邮件会不会打扰到他们。然而你把平时放手机的地方都摸了一遍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客厅里。 这个时候出去拿手机肯定会撞上那两个人的吧……? 呃、睡吧。 有什么明天再说…… 应急处理方案已经确定,你得到了短暂的宽慰,心平气和地躺下了,闭上眼开始放空大脑。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你苦兮兮背着质数催眠自己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非常微弱的响声,要不是你这会儿正清醒着,肯定会忽视掉。 有人进来了?会是谁,降谷零?他要从阳台回自己公寓了? 客厅里的灯光照进卧室内又很快消失,那人关上了门,你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为了不让某黑心金毛又搞出什么事情,你努力装出熟睡的模样,调整自己呼吸和控制眼睛不乱转。 可是你没有听到阳台滑门被推开的声音,正疑惑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你的额头,身侧的床垫也陷下去了一些。 欸? 坐在床边的人指尖温暖,用一种相当温柔的力度从眼角眉梢摸到鼻尖嘴唇,痒痒的,你实在没忍住,睁开眼。 “那个、景君?” 阳台的遮光门帘半敞开着,初冬的下弦月冷冷清清,落下的光都带着些霜意,浸在这片月光下的诸伏景光遮去了平日里的柔和,看起来有些陌生。 你无意识屏住呼吸。 诸伏景光撑着床沿俯下身体,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吻让你习惯性地做出回应,手臂缓缓抱住他的脖颈。 吻毕,唇和唇分离,诸伏景光却没急着起身,你在急促的喘气中听到他轻声说。 “之后几天我和ZERO会离开东京。” 啊、所以说是来道别的……你回过神,对于诸伏景光的异样有了些明悟。 “我知道了,我会在家里等你们,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每次送别时都会说的这句话像是你和诸伏景光之间的秘密咒语,效果是让他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可以的话连受伤都不要有。 诸伏景光看着你的笑容,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涣散。他按捺不住,又吻了几下你的唇角。 “好,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所以你……” 话音戛然而止,诸伏景光喉结上下滑动着,像是无法说出接下来的内容。 “我?怎么了吗?” 你疑惑地问,他撇下眉毛,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在家里要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 诸伏景光说完晚安就离开了卧室,他拎着枪包站在玄关处,望着到处都是生活气息的这个家,啪嗒,关上灯。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所以你能不能等我?」 「不要看其他人,不要对他们露出那样的笑容,不要用那种嗓音对他们说话……不要让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只会让人困扰的话呢…… 隔天,你约了松田阵平在波洛咖啡店吃午饭,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自己的餐点。 仅有一位服务员的波洛咖啡店在中午略显繁忙,已经是熟人的小梓忙前忙后,只能在上餐的时候和你搭话。 “抱歉,每到这个时间就会有点忙,没能好好打招呼。” 你笑着让她不要在意,心里却在偷笑。 别担心小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有一个超能干的同事了,他会拿着服务生的薪水,把整条街的大小杂事都包揽下来的。 小梓离开后,松田阵平一边拌着盘子里的意面,一边皱眉问道。 “所以说,那两个家伙又干了什么?” 因为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三个人的复杂关系,你没有告诉纯洁的娜塔莉,选择了一直以来最可靠的盟友,以请他吃午饭为条件换到了他今天的午休时间。 “就在昨天,零号击球手打出了预料之外的球路突破封锁,成功上到了二垒。” 你满脸愁容地说,松田阵平听到一半就开始咳嗽,一口意面差点把他噎死。 “咳咳咳……” 灌下茶水之后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他狠狠瞪了你一眼,你缩了下肩膀,无辜眨眼。 “……另一个击球手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他好像还不知道……” 这话一说,松田阵平看你的眼神透露出几分无语。 “那你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哈?” “你以为零号击球手突破的封锁是谁布置的?你?” 松田阵平说这个「你」字的时候还把你上下打量了一遍,那瞧不起人的表情看得你拳头发痒。 “他凭自己的本事上到二垒,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不满!?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个球场它……有两个击球手很奇怪吗?” “那你想让零号击球手出局?唔……不是不行,但你做得到吗?” 松田阵平一下子戳中了你的痛脚,你哽住了。 虽说和他们两人都有了超出界限的接触,但至今还没有谁向你寻求一个固定的关系或是身份,好像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又好像是他们故意藏着不说。 应该是在担心自己一旦说出口,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他们就有可能会被彻底拒绝吧。与其这样,还不如一直维持现在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 而且,他们现在还需要忙于潜入搜查官的工作,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以这样的身份向你许下的诺言,又有几分能成真……? 你像是落入了一片温柔的蛛网,不会受到伤害,也永远无法离开。 难道真的要这样继续下去,走上出轨□□的不归路? 你艰难思索着,这时候,脚被松田阵平踢了一下。 干嘛啊? 被打断思路的你瞪着他,他偏了偏头示意你看窗外。 ? 哦豁…… 几天不见的大侦探这会儿正趴在玻璃窗上盯着你瞧呢。 “这小孩你认识?” “……认识。” 和你对上眼之后,门外的大侦探就自己推门进来了,跑到你们桌边,非常自来熟地挨着你坐下,朝松田阵平低头行礼。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江户川柯南。” 柯南说完看了你一眼,似乎是在暗示不要拆穿他的身份,你点点头。 松田阵平盯着柯南看了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鬼看着让我有种不爽的感觉……” 柯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拉着你的胳膊缩到你身后,小声嘀咕。 “……咲姐姐,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吓人。” 你亲眼看见松田阵平额上爆出了青筋。 “啊啊、那个,今天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吧,你午休时间也快要结束了,快点回去吧!” 你生怕松田阵平和死神杠上,为自己平静的生活带来不必须的波澜,急急忙忙把他赶出了波洛咖啡店。 回到自己的座位,你看到露出讨好笑容的柯南,无奈扶额。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那是□□处理班的松田警官吧,我之前处理案件有遇到过他。” “什么?” “因为我擅自处理了炸弹,所以他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 柯南这么说着,摊了摊手。 …… 所以才故意喊他叔叔作为回击!?天啊工藤新一,你是不是心性也倒退回小孩子了啊?这也太幼稚了吧! 插入书签 让她永远留在这里无法离开 “也就是说,你认为这是自己应该解决的案件,不打算求助父母?” 听完柯南的话,你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也对,他要是能好好地依靠自家推理天花板的老爸,也不至于让名柯连载二十多年了…… 不过这样就暂时无法搭上工藤夫妇的线,也不知道后期要什么时候才能接触到他们。 你斟酌了一下回复道。 “唔……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不要逞强。就算内芯是高中生名侦探,你外表也还是个小学生,遇到危险一定要求助大人。” 对上你认真的眼神,柯南愣愣地眨了眨眼。 “那你也包括在可以求助的大人选项里吗?” “嗯?当然啊,你可不要小瞧人哦。” 柯南闻言眼神亮了起来,一副被触动到的模样,仰着头看你的姿态真是可爱极了。 “那能不能……” 他拉了拉你的袖口,异常乖巧地撒娇,你隐隐有了点不妙的预感。 “告诉我那两个黑……” 你唰地抽出自己的袖口,捏起餐盘里没吃的三明治塞进他的嘴里。 柯南:…… 你拍了拍他的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果然,臭屁大侦探每次装乖都是在图谋不轨。 你和柯南约定好,如果他发现了组织的痕迹并且及时通知你,作为情报交换,你会告诉他一些事情,这样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错过主线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你就又恢复了平平无奇的上班族生活。两个男人不在家之后,你工作一天回来连厨房的火都懒得开,干脆整天跑便利店买便当吃。 很巧合的是,你这几天都会在晚上的便利店遇到之前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人。 他一改初见时邋遢的模样,打理好头发,刮掉了胡渣,主动上来和你打招呼的时候你甚至没认出来他是谁。不过搭上话之后,他很快就恢复到之前的拘谨瑟缩,都不太敢和你对视。 他磕磕绊绊地说自己叫浅田浩志,任职于某科技公司,上次你帮他捡起来的图纸是被课长多次驳回的废弃方案。 本来那天晚上他是打算把那叠废纸全丢掉的,但看到你认真地捡起来排好页码,他觉得不能就这么糟蹋你的心意,回去之后重整心态,又把方案修改了一遍,没想到居然通过了。 浅田浩志似乎把你看成了改变自己人生的贵人,尽管你已经多次表示那天只是举手之劳,但他每次见到你都是很激动的模样,非常笨拙却努力地主动和你搭话。 你总觉得他好像太热情了,似乎是有好感的表现……但仔细一想,你现在的身份是□□,而且必备道具的婚戒也还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浅田先生应该不至于吧? 以防万一,你假装无意识地在他面前提起自己丈夫的事情,想把这苗头直接扼杀在摇篮里。事实证明,浅田浩志是真的没注意到你的婚戒,大惊失色之后竭力掩饰那种失落,看得你既尴尬又愧疚。 不过在那之后,他就没再表现出过线的殷勤,遇到你也不敢主动上来打招呼了,只是用一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远远看着你。 你只能在内心祈祷他快点把你这个不会有结果的女人给忘了…… 另一边,电视和报纸上开始出现毛利小五郎的大名,你感慨柯南业务发展迅速的同时,找上他薅了几个阿笠博士的变声器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你没有跟贝尔摩德学过变声,后期要是和组织的熟人接触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身份。 诸伏景光回来的那天没有提前通知,你出了公司在门口看到他的时候既惊喜又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一起出来的同事正揶揄着小声调笑你,把你往他那边推。 “哎呀,看样子酒会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去咯。” “某人要和旦那过二人世界,没办法的啦。” 你被说得耳根红透,一边往诸伏景光那儿走,一边回头瞪她们。 诸伏景光很是自然地接过你的包,然后握住你的手,压低声音。 “抱歉,太想见你所以就直接跑过来了,是不是造成麻烦了?” 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贴在耳边,你脸上热度又高了点。说好去喝酒的同事们站在原地看着你们偷笑,一副围观好戏的模样,你羞得说不出话,直接拉着诸伏景光就溜了。 回家的路上,你们交流着彼此的近况。 “家里我已经看过了,你最近是不是都在吃便利店的食物?” “啊?嗯……你们不在家,总感觉提不起劲做饭。” 搬来东京之后,孤零零一个人在家的情况有所改善。像之前的共同出差并不常见,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工作的时候似乎会有意识地错开时间,尽量不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 所以不知不觉中,你已经习惯了准备多人份的食物和餐具。他们刚离开的那天,你一不小心就做多了,一个人吃着超出分量的食物,情绪逐渐低落下去。 看样子,本性害怕寂寞的你,在体验过热闹和温暖之后很难回归孤独和清净了……每次想到这里,就有一种快被驯养的恐惧感攀上心头。 身为躲避球选手,你为了不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未知的慌张中,干脆不做饭了。 注意到你闪躲的目光,诸伏景光隐隐皱眉,握住你的手缓缓收紧。 “那今晚想吃点什么,现在去商店街买食材应该还来得及。” 聊到这个,你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点餐环节,在脑海里翻着自家菜单,苦苦纠结起来。 就在你认真思考的时候,诸伏景光面色稍冷,偏头看向身侧后方的某个位置。 “唔……景君做的咖喱和汉堡肉都很美味,选哪个好呢?” 你实在是无法抉择,抬头问诸伏景光,却发现他正看着别处出神。凝重的神情,撇下的嘴角,将原本外露的温柔全部收敛起来,你一瞬间心惊。 怎么了?你不过是想了个菜单,诸伏景光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还没等你问出口,诸伏景光就又恢复了原样,笑着回复道。 “都做吧,很久没给你做饭了,我也很怀念。” “啊、好。” 刚刚难不成是错觉?你疑惑地想,下意识转头去看诸伏景光注视的方向,一个黑漆漆的街角,什么异样都没有啊。 ? 回到家里,你一进门就看到降谷零坐在客厅里,手上还摆弄着你从某小学生那里讹来的变声器。 ……明明藏起来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的,他究竟什么本事翻出来的啊! “这是什么?” 他指尖转着项圈型变声器,你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一个手滑把这不知道超前多少世代的高科技给摔没了。 “大侦探的熟人阿笠博士发明的变声器,你小心一点,别摔坏了。” “呼唔……变声器居然能做得这么精巧。” 降谷零相当感兴趣,拿着变声器翻来覆去地看,你勾了勾嘴角。哼哼,虽说惊喜失败,但你真正想看的只是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要不是不能剧透,你这会儿已经开始柯南的柯学装备大讲座了。 “我想以后你们工作说不定会用得上,就找大侦探要了几个,怎么样,很棒吧?” 你笑得眉眼弯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仿佛这个变声器的发明制作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但你只是为自己能帮上忙而感到高兴,毕竟在离开组织之后,你已经不再进行危险的情报工作,唯一帮得上忙的地方只有伪装和后勤。 然而伪装这一技术,在诸伏景光熟能生巧,不需要你的协助也可以把自己变装成春山雅之之后,就很少派上用场了。 既然要留在他们身边,那你自然是希望能和他们共同承担、并肩作战,而不是作为拖后腿的包袱被保护在身后。 降谷零的视线从变声器上移开,注视着你罕见的满面笑容,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她似乎快要忘记自己曾经完美的辅助能力了,居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高兴成这样。 现在HIRO对她的保护欲,就像是为了在风雨中护住手中的小鸟而不断合拢的手掌……无微不至,但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了。 柔软但很有韧性的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允许的范围内做着允许的事情,绝不让别人操心。 对别人总是万分体贴,对自己就各种委曲求全,怎么会有她这么笨的女人,连生气都不能好好的表达出来吗? 怎么办…… 是看着那双手就这么扼住她的颈项,让她永远留在这里无法离开;还是替她挣开束缚,看她浸没在风雨中,哪怕有可能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插入书签 你努力思考 银白的雪花自天际缓缓飘落,干净广阔的东京市的天空仿佛只剩下无数纷飞的雪,将人和物都覆盖淹没。 今天和客户有洽谈,你在外面跑了一天,尽管穿着很厚实的针织长裙,走动时窜进裙内的冷风还是冻得你膝盖发红。 至于这个天气为什么还穿裙子,不是你想不开,而是日本人根本不穿秋裤,单单一条女式西裤根本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还不如长袜加长裙。 可恶、要是在国内的话,你这会儿早就秋裤叠加绒裤,里面还贴暖宝宝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家,你丢下公务包直奔隔壁。 年关将近,又是大雪的季节,你以自家客厅的沙发茶几挪不开位置为由,把过冬神器——被炉——搬到降谷零的公寓里装上了。 这几天你总是往这边跑,今天到的时候被炉已经开了有一段时间,看样子是有人提前帮你预热了。 你拎着裙角,把冻到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伸进去,忍受着回暖时麻麻痒痒的感觉,伏在暖呼呼的桌板上痛苦□□。 “呃啊——活过来了……” “唔哇、三十岁未到的女性居然发出了老爷爷一样的声音。你没事吧?” 降谷零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便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走了过来。 “腿快要被冻掉了……” “这么严重?我看看。” “欸?不用的,很快就暖和了。” 他在被炉的侧边单膝跪下,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你的额头。 “万一有冻伤怎么办,去年不才因为这个吃过很多苦吗?你这个笨蛋在它痛起来之前完全不会发现的吧。” “唔!……虽然是你说的这样,但也没有到笨蛋的地步啊。” “对自己的身体都这么迟钝,不是笨蛋是什么。快把腿伸出来。” 你被接二连三的「笨蛋」训到憋了一肚子的气,但在对方认真到有些骇人的视线里又不敢反抗,只好磨磨蹭蹭地挪出被炉,嘴上小声抱怨着。 “伸腿什么的,完全是性骚扰发言吧……” 降谷零闻言勾了下唇角。 “既然知道,还这么配合我?” 什么!? 性骚扰犯人的自曝发言让你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是去按自己长裙的裙角,可惜才到半路就被扣住了手腕。 “开玩笑的,真的只是看一下有没有冻伤。” 他拉着你的手搁到一边,在你半信半疑地眼神下缓慢卷起长裙至膝盖附近,短短几秒的时间你浑身绷紧,做足了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准备。 温热的手掌托着冰凉的脚跟一点一点揉捏着小腿往上摸,促进血液循环之后很有效地缓解了之前的麻痒,而且似乎是心理因素,你总觉得他摸过的地方都热了起来。 降谷零垂着头观察腿面有没有冻伤,额前细碎的刘海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你在发丝的间隙里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细致到仿佛要看清每一寸肌肤的眼神。 ……他真的在很认真地担心你会不会被冻到。 胸腔里有什么小小地跃动了一下。 “有感觉到特别疼的地方吗?” “……没有。” 你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点悸动,又有点罪恶感。不是指背叛诸伏景光什么的,而是……明明自己已经得到了很多,却还在感到不满,对这样贪婪的自己的一种厌弃。 现在的生活方式虽然有着割裂感,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已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到了最好,从来没有忽视过你的感受。而三人之间的感情尽管理不清,但他们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只要你肯下定决心,他们一定会尊重你的选择…… 似乎都是你稍微宽恕一下自己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们又还要进行危险辛苦的工作,多余的精力本就不多。 …… 你静静地抱着膝盖胡思乱想,直到降谷零放开你的小腿才回过神来。 一抬头,你就对上了他打量的眼神。 “怎、怎么了……?” 刚刚走神的时候没露出什么特别奇怪的表情吧?你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没什么。” 降谷零视线稍微偏了偏,眉头蹙起又很快展开。 “大腿的部分需要我看一下吗?” !? 你立刻按住裙子往回缩。 降谷零很是遗憾地看了你一眼,撑着膝盖站起来。 “那我继续去准备晚餐,你要来帮忙吗?” “帮忙?好啊!” 你听到有自己能搭把手的事,立刻活力十足地支愣起来了,仿佛刚回家的颓废样是什么错觉,降谷零见状眼神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灰蓝的下垂眼里映着满面笑容。 他缓缓叹气。 果然,还是更想看到这样笑着的她……抱歉了,HIRO,看样子这次我是没法袖手旁观了。 晚一些的时候,诸伏景光也回来了,三个人吃完晚餐就挤在并不太宽敞的被炉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你的位置正对着电视机,他们俩人一左一右坐在你的侧边,一个翻看着密密麻麻的情报资料,一个给枪支做日常保养,而你刚喝完热牛奶,正伏在桌板上有点昏昏欲睡。 窗外是绵延不断的飞雪,室内温馨又宁和,在意的人都平平安安地在你身边,这种安心感可真是……一旦感受过就不想再挣开。 “明天也降雪啊,也不知道道路限行会不会影响到任务……” …… “家里的食材我看了一下,需要补充一些……” …… “这家伙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 …… 明明他们只是压低声音在一般对话,但听起来却透着无限的暖意,你的意识就在这温柔的嗓音里渐渐沉睡…… ! 忽然,像是有一束微弱的电流从大腿传遍全身,睡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炸开。你猛地坐直身体,把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迷糊中,你没有多想,瞪着降谷零气势汹汹地问道。 “刚刚你摸了我腿了吧?”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安静了几秒,降谷零皱起眉头。 “哈——?” 他的反应太理直气壮了,你稍微清醒了一点的大脑感受到了违和感。 欸……不、不是他吗? 你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时,诸伏景光小声咳嗽了一下。 “咳、抱歉……可能是我刚刚调整姿势,不小心碰到……” !? 刹那间,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对上诸伏景光带着歉意的眼神之后,你更是羞得整个人都想钻进被炉里。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我反应太过了,你们继续……” “喂喂,别想就这么揭过。刚刚对我的那个态度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及时拉住想要落荒而逃的你,一副要为这差别待遇讨个说法的样子。 你一边向诸伏景光发送求救信号,一边头脑风暴寻求自救方法。 “什么怎么回事,这个态度很正常吧……” 对前性骚扰犯罪者来说。 降谷零挑了挑眉尾,继续追问。 “哦?那你倒是具体说说哪里正常了?” ! 糟糕,他就是仗着你不好意思说出那些事,完全有恃无恐。 “呃……那个……” “ZERO,不要这样对她。” 好在你不是孤军奋战,诸伏景光及时出手阻止了某人的重压审讯,你松了口气,但没想到这并不是结束,反而是一场交锋的开始。 “她的态度是有些奇怪,但我更想知道,ZERO你被这么对待的原因。” 诸伏景光放下手中的资料,嘴角带笑,却沉着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猫目。 嘶、一不小心引火上身了……降谷零面不改色,很快就反思清楚,自己刚刚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被HIRO抓住破绽也是应该。 不过没什么好怕的。 “这就要问她了吧?明明已经不是卧底时期互相试探的关系了,为什么对我的印象总是停留在波本呢?” “当然因为你现在还是波本啊。” 降谷零把话题抛到你身上,你没忍住插了下嘴。 “除了你在组织里的时候,这几年我在你面前没扮演过波本吧。” “但波本本来就是你性格、不,人格的一部分吧?” “不要把人说的像是有精神疾病一样啊。” 任何对话,只要把她引进来,话题总是会很快跑偏。降谷零对目前这没什么营养的拌嘴感到非常满意。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是一个会长久记仇的人……” 诸伏景光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扯开注意力的人,他的视线在幼驯染和你之间游移,思索着什么,沉着神色问道。 “是ZERO最近对你做了什么吗?” ! 你怎么也没想到,诸伏景光的矛头居然转到你身上来了,大脑一片空白。 降谷零见到你那慌了手脚的模样,脸上游刃有余的表情消失了一瞬。 糟了,HIRO要是主攻她的话,很快就会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情报……我的努力会前功尽弃的。 她不但是对付HIRO的突破点,也是我自己的啊……怎么把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了。 降谷零无声反省,深吸一口气。 “不要用这样的审讯态度对她——这是HIRO你自己说的,已经忘了吗?” “而且,HIRO应该没有那个立场来质问这方面的问题吧?” 以最挑衅的姿态攻击对方薄弱的点,这是降谷零作为波本最擅长的手段,现在用在幼驯染身上可真是……但为了不被出局,只能这样了。 诸伏景光被刺了一下,注意到你的反应之后瞳孔收缩,意识到自己着急之下没控制住气势。 “抱歉。” “啊?没什么……” 为什么要道歉?问的问题不需要解答吗?怎么感觉话题和氛围都变了…… 这俩人刚刚究竟在交流些什么? 你努力思考,但还是满头雾水。 插入书签 但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厚厚的积雪几乎没过靴子的鞋面,你打着伞一步一个脚印,从一盏路灯的光圈里走到另一盏,雪花无声飘落,偶尔有几片被风吹进伞内沾到你的手上,化为一小滴水渍。 积雪被踩紧碾压的嘎吱声听起来很是舒服,已经记不清走过多少遍的从公司走向车站的这段路程,因为漫天飞雪而变得新奇有趣。 昨天晚上,到了该回自家公寓睡觉的时候,你已经彻底被被炉俘获了灵魂,困到趴在暖桌上不知道第几次喃喃着再等五分钟,最后还是诸伏景光强行把你拔出来的,降谷零在一旁看着你恋恋不舍的模样,笑得很是放肆。 总感觉……他们最近在家的时间变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到家也能直接弹射进温暖的被炉,闻着满客厅食物的香气,在安心又宁和的氛围里昏昏欲睡。 当然,被炉和食物其实都是次要的,那份满足感主要是因为他们陪在身边…… 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两双关切温柔的眼睛,心跳加速跃动的同时心口涌上暖意。 只是,你今天注定不能准时到家。 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下,你站在两盏路灯间没有光线的昏暗位置,转过身直视前方。 “请问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四周寂静无声,雪在下落,无人应答。你轻轻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请问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浅田浩志先生。” 你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是在两天前,聆听踩踏积雪的簌簌声时,听到了和自己足音几乎重合的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一瞬间,因为悠闲日常而忘到脑后的警惕心火急火燎地上线,你都已经做好了和发现自己的组织成员拼个你死我活的心理准备。 好在对方那算不上厉害的尾随技巧让你很轻松地就确认了他的身份,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疑似追求未遂、因爱生恨、铤而走险的浅田浩志。 什么啊、原来不是组织的人,差点把你吓死…… 看着镜子里样貌非常普通的「春山咲」,你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这种三流狗血桥段为什么会发生在一看就是路人角色的你身上。 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在发现浅田浩志能从公司一路尾随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起来,心情是既庆幸又担心。 家里两个男人最近的轮班情况是一个在外工作一个留家,刚好这几天是降谷零的休息期,他明面上不能和你有关系,所以没法去公司接你下班,而诸伏景光则是要忙到深夜才回家。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松了口气……你真的好担心,浅田浩志会在尾随你的时候被自家过度保护的丈夫逮到,遭遇人身安全方面的大危机。 被尾随者居然在操心犯人的生命安全……只能说浅田浩志盯上的人是你,真的不幸中的万幸。 纠结了两天,你最终决定和浅田浩志私下解决这件事。先不提隐瞒这件事不告诉家里两个男人,事情败露之后会不会遭遇的公安正义裁决…… 你实在是不想他们在保护你件事上花费更多的心思了。 “嘎吱、嘎吱。” 不属于你的脚步声慢慢走近,路灯的光圈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浅田浩志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慌乱,应该是没想到会被你发现并且直接喊出名字,他眼神躲闪,嘴角抽搐着勾起,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 “咲、咲小姐……” 面对状态诡异的浅田浩志,你面上没有显出什么情绪,轻微点了点头。 “这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 要想解决浅田浩志的事情,从一开始你就要把握主动权和话语权,当断则断,快刀斩乱麻。要是你在浅田浩志稍微有那么点苗头的时候就直言拒绝,也不至于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正是你们相遇的那家便利店,餐饮区的角落里,你和浅田浩志面对面坐下。 捧起餐盘里的热咖啡,你搅动着吸管,时隔多年地再启用了组织工具人的待人态度——冷淡到看不出一丝情感。 “浅田先生,我开门见山直说了。你现在的行为让我很困扰,如果你要继续下去,我会选择报警。” 浅田浩志自然是没见过你这副面孔的,呆滞在座位上,干裂的嘴唇张开又闭上。想必是你现在的姿态和他心目中的「春山咲」相差甚远,一不小心吓到他了。 你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 “我不清楚浅田先生究竟误会了什么,或是看中了什么,也不感兴趣。我现在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丈夫离婚的想法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你纠缠我只是徒劳。” 在听到丈夫一词的时候,浅田浩志明显情绪激动起来,你话音刚落他就着急地反驳。 “但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要不是你的工具人模式已经炉火纯青,你说不定会在这个时候笑出声,给浅田浩志带来的嘲讽伤害将会直接无视防御造成大额伤害。但考虑到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还是不要过分刺激的好…… 咳咳、集中精神,不要再在脑内进行吐槽小剧场了。 “雅君对我是什么感情,我自然清楚,用不着浅田先生一个外人来说吧?” “他要是真的爱你,怎么可能总是把自己的妻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大半个月不回家!?如果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 浅田浩志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抓着这个问题一顿输出,你听得莫名其妙,及时打断他的吟唱。 “不好意思,浅田先生,希望你不要搞错。你所说的「如果」是永远都不会成立的,之后的内容完全都是妄想。” 果断又坚决的拒绝毫不留情,浅田浩志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涨得满脸通红。 “另外,关于雅君总是外出工作什么的……” 你总不能告诉浅田浩志,你和春山雅之是假夫妻,他会长时间不着家其实是潜入搜查官的工作特性。而且最重要的是,浅田浩志好像把这看成你受委屈的一点,实际上…… 尽管繁忙工作之余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家里的两个男人从没让你感觉到自己不被爱护着过。 “……哪怕在一起的时间短暂到拥抱都不够,我也会努力珍惜每一秒。” 你的眼底浮上笑意,唇角稍稍勾起,冷淡的表情破碎之后,透露出内里的温暖和柔和。 看到这一幕的浅田浩志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数不清的怨恨和不甘翻腾着充满双眼,他死死盯着你,搁在膝盖上的手握紧到青筋凸起。 而你说完那段话才发现好像有点煽情过头,不太好意思地抬手捂住下半张脸,遮住快要浮上脸颊的红晕,站起来准备离开。 “咳、总之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希望浅田先生能够好自为之。” 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浅田浩志一动不动,你没有等他的回复,把喝空的咖啡纸杯捏紧后丢进垃圾桶,径自离开了便利店。 离开温暖的室内,重新撑起伞走进雪中,你呼出暖暖的白气,没忍住笑了一下。 好像有点回去迟了,不过今晚在家的是降谷零,一点时间上的误差他应该不会介意…… 就在你想着糊弄降谷零的借口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谁正快速跑向你。 几乎不需要思考,身体已经摆出了防备的姿态,你握紧拳头,在脚步声到达恰当的位置时,护住心口,挥拳转身。 在你的手背击中浅田浩志侧脸的同时,腰腹部一痛,极强的电流在一瞬间经过四肢百骸,麻痹到连指尖都不受控制,膝盖更是直接一软,整个人跪倒在雪地里。 明明睁着眼,所见的景象却逐渐暗下去,意识沉重到多坚持一秒都不可能。 居然是、□□…… 昏迷的前一秒,你真是对这个是人都能搞到危害性犯罪武器的世界绝望了。 插入书签 总算抓到你了 贴住脸颊的皮革、捆在身后的双手、车辆的引擎声、时不时的摇晃…… 你几乎是在恢复清醒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躺在正在行驶的车的后座上。 身体还残留着电击造成的麻痹感,随着意识的苏醒你渐渐感受到这份微弱但不容忽视的疼痛,你咬紧牙关不让难受的闷哼溢出来,屏住呼吸睁开眼。 车内开着灯,看样子还是在夜里,昏迷的时间应该并不长,浅田浩志还没来得及转移到别的地方,你松了口气。 要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什么地下室之类的密闭房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你的恐惧指数说不定会直接拉满。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可以自救的手段近乎不存在,哪怕家里两个优秀的公安警察最后救回了你,你也不敢想象自己在被抓的期间会被怎么对待…… 但现在还有机会逃走。 按捺住紧张的战栗,你冷静下来,背在身后的手扭成怪异的角度,反复摸着手腕上的绳结。 唔……虽然绑得有些紧,但毕竟是外行人的手法,挣脱起来并不麻烦。 说到底,浅田浩志只是第一次犯罪的新人,放在组织里连菜鸟都算不上。而你可是实打实地在组织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哪怕当了近三年的普通人,那些刻在记忆里的技能也不可能就这么淡去。 并不是真正的一般公司职员「春山咲」,而是犯罪组织潜逃干部「竹内姬歌」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脑内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你的嘴角不自然地弯了一下。明明做梦都只想以普通人的方式生活下去,到头来却又要依赖在组织里学会的东西,还真是嘲讽呢…… 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差摊上了这种事,还是来自组织的诅咒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深陷旋涡,所谓的逃离也只是短暂的假象。 越往下想越觉得无力,你及时止住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在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跳车逃走。 车窗上只有反光的车内景象倒影,车外一点亮光都没有,加上不规律的频繁颠簸……这辆车十有八九是行驶在山路上。 可别真是深山老林小黑屋囚禁走向啊,狗血程度已经快要突破三流言情剧的阈值了…! 你无声吐槽着,在没搞出任何动静的前提下挣脱了绳结,确认身体已经不再有麻痹的感觉之后当机立断翻身起来,和后视镜里满脸震惊的浅田浩志对上了视线。 “再见。” 你笑着说,下一秒就打开车门一个前扑跳了下去,厚厚的积雪让惯性翻滚不那么疼痛,等到你停下来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刹车声,来不及缓解头晕,你踉跄着冲进车道旁边的树林里。 糟了……有雪的话,浅田浩志只要顺着足迹就能找到你。先不谈他还有没有杀伤性武器,单是男女性别造成的体格差异,你就不敢确定自己对上他能一定胜利。 至于用手机求救什么的……你不抱希望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预料之中摸了个空,甚至连在便利店买饮料的收据都被掏走了。 难不成要跟浅田浩志在这又冷又黑的树林子里玩捉迷藏吗? 你拢了拢套在长裙外的羊毛开衫,刚刚在雪里滚了几圈,上面已经湿了一部分,更不要说沾满雪屑的裙摆……比起追在身后的男人,这种环境下的体温流失更加迫在眉睫。 怎么办…… 就在你想不出个解决办法,只能朝着下坡方向一个劲狂奔的时候,隔了一段距离的车道上传来轰鸣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嗡的一声飙了过去。 你停下脚步,茫然地转头去看车驶远的方向,剧烈运动呼出的白气弥散开来,眼眶骤然有些发酸。 这样的事应该不是巧合吧……? 那个特殊的引擎声,你听过不知道多少遍,绝对不会认错。一定是你没有准时到家,打电话也没人接听,降谷零察觉到不对劲,出来找你了。 虽然不知道家里行动能力超一流的公安警察用了什么手段,但能这么快找到你真是太可靠了,不过…… 开过头了啊降谷零! 你没来得及多想就调头往回走,谁知道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浅田浩志,他扶着树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样都是办公室职员,但身为前情报人员的你体质比起他来好了不是一点两点。 浅田浩志弃车追过来的话,降谷零一定能跟着他的踪迹找到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思绪翻转不过一两秒,你几乎是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就跑动起来,顺着原本的逃跑路线继续前进。 浅田浩志看到你再次转身的背影下意识伸出手,嘴巴张开似乎有话要说,但才发出一个音就被本能的吸气打断,他眼神动摇挣扎着。 怎么办?再、再往前的话就是……她肯定会死的。还是说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她就这么爱那个男人吗?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既然爱着别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用那么温暖的笑容对着我,太过分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的迷茫沉下来。 深夜的雪地可以反射月光,但树的枝叶很密,你在前行的途中只能看到依稀的光点。靴子踩进积雪再拔出,寒冷空气经过喉咙纳入胸腔,针扎一般的刺痛。 哗啦。 你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水声,跑动引起的风像是一层薄膜隔在中间,听不真切,但你相信自己十几年情报人员工作经验养出来的耳朵,当即减缓速度。 在你冲出脚下这片漆黑树荫的时候,眼前豁然一亮,一条几米宽的沟壑横在眼前,小跑几步减速至停下,最后一步恰巧踏在了悬崖边上,周围的雪块簌簌落下,坠进下方的河里。 你急忙后退,脚步有点磕绊,跌坐在地。 好、好险…!要是再多跑一步就直接冲下去了。 还没等你从侥幸逃生的庆幸中回过神,尾随而至的浅田浩志就缓缓从树荫里走了出来,你听到脚步声当即撑着胳膊站起来,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身后是看不见底的悬崖,身前是意欲行凶的男人。 “你居然、没有直接掉下去……” 他盯着你眼神发直,你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失望的意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你握紧拳头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越是不能贸然行事,而且降谷零已经来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你,所以千万不能慌…… “我没想让你死……真的。” 浅田浩志喃喃着,向你走了一步。 “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哪怕在之后我们独处的日子里,你打我骂我,我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独处?他究竟在臆想些什么东西……你不能理解,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是想逃走的你不对……” 神经病啊! 眼看浅田浩志就要走到你跟前,你实在忍不住了,深吸一口气。 “救命啊——!” 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带振动到发麻的大喊,应该能被听到吧? 浅田浩志被你这突如其来的声波攻击震了一下,扯开嘴角笑起来。 “没用的,没有人能听到你的求救声。” “你确定吗?” 你眼神瞥向他的身后,一改之前紧张害怕的模样,笑弯了双眼反问他。 浅田浩志被你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摄住,愣在了原地,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之后,他这才听到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飞快速度靠近这边。 “提前说一下,不建议反抗哦,那家伙打人可是很痛的。” 你这么说着,目光已经彻底从浅田浩志身上移开,看向已经进入视线,正向着自己狂奔而来的降谷零。 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来找她?我会因为绑架被起诉坐牢吗,明明只是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要妨碍我啊! 就在你犹豫着要不要抬手打个招呼的时候,浅田浩志突然发疯一样朝你冲了过来,尽管你早有提防及时躲开了,但还是被他撞到了肩膀,被迫后退好几步。 这一切发生都太快了,浅田浩志就这么跳下了悬崖,而你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踏空,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后仰。 对失重感的恐惧袭上心头,你下意识闭眼。 “啪!” 仿佛过去了好久,又仿佛只是一个眨眼间,你的手被紧紧地抓住,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真是的……总算抓到你了。” 插入书签 我也是这样的心情啊 被拉上去脚踏实地的那一刻,你什么都没有想,完完全全出自本能地朝着降谷零抱了过去。 悬崖边,在月光照耀下显得熠熠闪光的雪堆里,你们身上满是杂乱的雪渍,它们在紧紧相拥中融化,同时落下的还有你的眼泪。 “嗬…嗬、抱歉我来晚了。” 降谷零还没从全力奔跑中缓过来,你感受到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呼出的白气全都喷洒在你的耳根和后颈。 你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不停地摇头。 没有、没有,才不晚,不要道歉…… “没事了,不要怕。” “你现在很安全。” …… 他素来引以为傲的口才似乎突然遗忘了一般,翻来覆去地念着这几句干巴巴的话,比起安慰你,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放下心来。 你本该就这么伏在他的肩头,任由这铺天盖地的安心感把自己包围,但你忽然抬起头,挣开他的怀抱。 你看向两人紧紧握在一起,一直没有分开的手。 与其说是手,倒不如说降谷零拉住你的那只手臂整个都在痉挛抽搐,西服袖口到手肘部位已经被山崖边的岩石划烂了,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雪地里,也顺着手臂滑到你的手心。 血是温热的,但你的心像是被烫到一样刺痛着。 你用早已湿透的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拨开破碎的布料,看到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痕从上臂延伸到小臂。 只是看着就觉得痛到无法呼吸,零这个笨蛋怎么只顾着安慰你,再不处理的话就要失血过多了,可是到哪里找应急处理的药箱? 你慌得大脑一片空白,降谷零看着你的神情,勾了下有些发白的唇角,伸出另一只只是擦伤的手在你眼前挥了挥。 “冷静下来。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里面有急救箱,而且我在来的时候已经通知过风见,他很快就会赶到,别怕。” 听到有急救箱也有后援,你一个劲地点头,稍稍止住的眼泪又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你搀着降谷零回到他的车上,没等他在后座平躺好就急匆匆跑去前座开车内空调,又打开后备箱拿急救药箱,回来一看,他人还坐着不动,眼神有点涣散,缓慢地眨着眼睛。 ! “零,不能睡!” 你大喊,把他吓了一跳,呆愣地睁着下垂眼看过来。 虽然你已经带着降谷零尽快回到车上,但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而且低温环境下血液流失无疑是致命的危险,你来不及多想,自己也挤进后座拉上车门,祈祷热空调快点运作起来。 你按着降谷零没伤的那个肩膀,让他躺倒在自己的腿上,没去管他是什么反应,直接上手替他做应急处理。 期间你看到他频繁却慢速的眨眼动作,心里是又急又自责。 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磨磨蹭蹭浪费时间啊,哪怕早一秒都好,可以少流一些血。尽管现在做了应急止血,但已经流失的血液让他的身体无法维持体温,异常疲惫和无力。 你脱下自己那聊胜于无的羊毛开衫盖在他身上。 “零,不要睡,不要睡。” 你将手贴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哽咽着说。 他听到你的声音,朦胧的视线聚焦在你的脸上。 “……这好像是第一次,听你喊我的名字。” 降谷零的声音很低,但语调带着笑意。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句话,但看到他还有意识,心下松了口气,降谷零笑了一下继续说。 “没必要一副我马上就会死掉的表情,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再了解不过了……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明明陷入危险情况的人是他,但他还在安抚你……心口有什么又软又暖的东西膨胀开来,撑得整个胸腔酸涩无比。 你咬着下唇,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模糊,但你还是竭力扼制那股想要哭出来的情绪。 降谷零枕着你的大腿仰面朝上,他看到略显刺眼的车顶灯下,心爱的笨蛋女人弓着腰瑟缩成一团,快要被自责和悔恨压垮。 “其实……我不讨厌受伤。”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你的脸颊,你听到降谷零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很小的时候,受伤对我来说是是战胜敌人的勋章,也是讨要安慰的证据。” “只要我装出委屈的模样,露出伤口,就会有人来关心我。这是很无耻的手段……但小时候的我只会这一招。” “就在刚刚,我也习惯性地想着,幸好今天受伤了,才能被你抱在怀里,听你喊我的名字……只会博取同情的男人很没出息吧?” 他略显吃力地说出这么长一段话,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颤抖着轻微摇头。 抚摸在脸上的手缓缓擦过眼角,降谷零的声音已经轻柔到近乎听不见。 “但是我看到你现在的表情,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啪嗒,啪嗒。 你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彻底塌陷。 你不知道自己和降谷零在车上呆了多久,你只知道风见裕也赶到的时候,降谷零已经紧紧抓着你的手昏迷了过去。 他被送进了保密级别很高的警察医院抢救,你失了魂一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直到不知何时到达医院的诸伏景光将毛毯盖在你的肩上,你才回过神来。 “ZERO会没事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揽着你发颤的身体,要将这个想法传递给你。 近天亮的时候手术才结束,你在听到成功的那一刻整个人从情绪中解脱,眼前发黑,差点直接昏过去。 你本想跟着进病房,但诸伏景光把你拦住,直接带去了诊室,查出发烧和多处冻伤之后也被送进了病房。 双双住院。 掉下悬崖的浅田浩志被找到时已经确认死亡,从他车内留有指纹的电击器和被挣开的绳索,以及你手腕上的绑痕,整个事件的真相毋庸置疑。不过因为涉及到潜入调查中的公安警察,对外公布的说法是死者自己不慎坠崖,全篇都没有提及你和降谷零。 你万万没想到的是,降谷零经历了重度失血,手臂脱臼缝了几针还打了石膏之后,恢复速度居然比你的发烧还要快一点,隔天下午就窜到你的病房来看望你。 放着病床旁边的椅子不坐,他直接坐在你的床边,缠着绷带的手和你相握。 病床那头的电视机正播报着浅田浩志坠崖的新闻,主持人在提醒观众注意雪天出行安全。 “他死了啊……不过做出那种事,会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听到降谷零这句评价,你有点诧异地看向他。 “我还以为零会是「就算是犯人也要拯救,然后交给法律惩罚」这种完全正义型呢。” 降谷零闻言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你。 “我为什么要当着受害人的面说这种话,你难道听了会高兴吗?” ……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话让你愣在原地。 他微微蹙起眉头,叹了口气,缓慢解释道。 “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只能救到你,他已经冲出悬崖了,这是事实。” “尽管假设没有意义,但如果当时我能救到你们中的任意一个,我的选择也只会是你。” “做出这个决定不需要考虑什么法律、职责,只是我的本能。” 降谷零握着你的手渐渐收紧,你对上他沉淀着深厚情感的下垂眼。 “杯户商场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我在电话里听到的爆炸音真的太近了,近到我那一刻以为你就那么……” 他停顿了一瞬。 “我看到你倒在那里,到处都在流血,怎么喊也不会醒来……” “明明你只是昏迷了短短的几分钟,对我来说却好像漫长到整个下半生都会铭记的那种恐惧,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很难得听到降谷零这么坦率地表露自己的想法,你嘴唇翕动着,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昨晚,我也是这样的心情啊……” 一样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她现在已经有点…… 降谷零愣愣地看了你一会儿,随即笑开。 “那看样子,我们算是扯平了。” 插入书签 无药可救的男人 降谷零才在你的病房待了没一会儿,就被查房的护士给逮回去了,原来这家伙不是在经过医生同意后才下床活动的啊! 他走了之后你又睡了回去,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的汗,傍晚醒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了,身体既疲惫又舒畅。 出于对脏内衣的嫌弃,你在医生说可以出院的时候果断应下,抛弃了还需要留院观察的降谷零,跟着诸伏景光回了公寓。 回去的路上你一直偷瞄他的表情,检讨的腹稿都打了好几个,不过一直没能到用场。 好奇怪…… 发生了这样的事,按理说被诸伏景光指着鼻子臭骂一顿都算是轻的了,但一整天下来,居然连说教都没有吗!? 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没有平时感受到的那种压迫,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诸伏景光好像在躲你的视线? 一丝丝违和感在你心中缓慢发酵,你的危机感应雷达亮了起来。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衣服冲进浴室洗澡,热水浇在冻伤上滋生的痒意让你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挠。除此之外你还发现自己的小肚子上有烧伤的疤痕,愣了一会儿才想到是电击器造成的伤口。 不看伤口的严重程度,单凭数量来说,你这次真是伤痕累累。 热水澡后的晚饭都是你喜欢的菜,只是饭桌上的氛围有些微妙,期间你一直在试图和诸伏景光搭话,但话题总是很快被转开,然后断在他那边。 夭寿了,你居然也有跟诸伏景光说不上话的一天,看样子他的状态真不是一般的有问题啊。 吃完饭,诸伏景光像是逃开什么一样飞速进了浴室,你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了什么,心一点点沉下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诸伏景光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走出浴室,看到早该进卧室躺下的病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怎么不上床去睡觉,虽然退烧了,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他皱着眉走过来问,你眨了眨眼睛,笑着伸出手。 “在医院里睡太多了,现在好像有点清醒过头。我来帮你擦吧。” 诸伏景光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遮在毛巾阴影下的猫目透着模糊不清的情感,他缓缓坐到你身边,很配合地垂下头,任由你接管他的头发。 坐着的话不太够得着,你只好跪在沙发上,稍高的视角让你罕见地看到了诸伏景光的发顶。手下的头发很细很软,你不由自主地放轻动作,细致又轻柔地擦拭起来。 喜欢的人正在用温柔到不行的手法梳理自己的头发……诸伏景光有点愣神,感受着指尖偶尔擦过头皮的轻微触碰,唇角无意识地勾起。 这样的身体接触和平时比起来完全算不上深刻,但总觉得有一股暖意随着她的指尖流进自己的身体,向着胸腔蔓延。 呵呵,说起来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事,经过她的手之后总有不一样的温度。 而自己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守护这份温暖…… 无论用什么手段。 摇摆不定的内心,正向着某一侧偏移。 一双手臂轻轻搂住你的腰,先是虚环,随后一点点收紧,你被拉着坐进诸伏景光的怀里。 “嗯?景君,还没擦完哦。” 头发才擦到半干就被打断,看着突然抱上来,脑袋埋在胸口一动不动的诸伏景光,你有点无奈地按住他的肩膀推了推。 平日里总是百般顺从的男人在此刻却固执地不肯放开,被推了一下之后甚至搂得更加用力,压低了声音闷在你的怀里说话,呼出的热气穿过轻薄的睡衣烫在心口。 “……可以把你一直锁在身边吗?” 欸? 还没等你做出回应,问出问题的人就浑身一僵,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立刻改口。 “抱歉,我可能有点困,刚刚的话你不用在意。”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又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诸伏景光抬起头笑了一下,搂在你腰间的手臂缓缓松开垂落下去。 你愣怔在原地,心脏被什么揪住似的刺痛着,一直以来竭力忽视的压力在此刻都涌上心头,沉重到你快要喘不过气。 沉默了片刻,你露出略显无奈的笑容,并非抱怨,只是以一种感慨的语调说。 “景君这个问题真是狡猾呢,只让我选择是或否,却不问我要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重锤砸在了诸伏景光的心上,他勉强扯出的笑容渐渐退去,狭长的猫目睁圆,眼神闪动着。 毛巾已经不知何时从他的肩头滑落,你抱住他的肩膀,两人额角相抵。 “我一直都很清楚、也理解景君在担心的事情。” 你尽可能放缓声音,轻柔的话语满含安抚意味,但咬字吐词却十足坚定,似乎迫切地想要传达些什么。 “想要保护一个人的这份心情绝对不是错误的,没有人需要为这个道歉,景君也从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倒不如说我想要感谢景君的事情已经到了说不尽的程度……” 说到这里,你小声吐槽了一下自己,眉眼弯弯的。 “啊、以防万一我说明一下哦,刚刚那句话并不是在责怪或质问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总是擅自替别人承担痛苦的景君有没有在勉强自己……” “毕竟景君……明明温柔到可以事无巨细地包容别人的缺点,一旦自己钻牛角尖做错事,就会立刻责备自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身上呢。” 你笑着叹气,眼神直率且清明,诸伏景光则是在你抱住他时就愣住不动了,表情诧异中带着仿佛要哭出来的触动。 他沉默之后低声问。 “我会有这种想法,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我要责怪一个想保护我的人?” “哪怕那个人想把你关起来,永远不肯你接触外界?”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你感受到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绷紧到发颤,诸伏景光认罪一般低着头,仿佛在等待属于自己的判刑。 你思索了一下,很是干脆地回答。 “比起被那样对待,我更担心自己哪一天会成为彻底的累赘、弱点,甚至是别人刺向你心口的刀。” “如果景君不会自责难过的话,我不介意你把我关起来。” 下午,降谷零一边用非常神奇的手法单手剥蜜柑,一边问过你要怎么和HIRO解释这次的事情。 你当时看得一愣一愣,差点没听清他的问题。 解释?要解释什么呢? 说自己不想麻烦他才隐瞒浅田浩志的事,结果不自量力,造成了更大的麻烦?在已经受伤的现在,你要是真的想惹诸伏景光生气,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当然是能厚着脸皮说出口的。 至于另一种说法——预料到实话告知之后更加严密的保护措施,你感到压力,宁愿自己解决——一边享受着他的陪伴,一边嫌恶他出自善意的保护,你是有多白眼狼才能说出这种话? 你只是不想见到自己彻底成为他的累赘的那一天,到时候最讨厌你的一定是你自己。 在心里闷了好久的话总算传达出去,你有了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眼神亮亮地直视着诸伏景光。 他却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红了眼眶,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 “怎、怎么了!?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轻率地说出这种只会让你觉得沉重的话……” 唇被吻封住,身体也被突如其来的扑抱压倒在沙发上,你手足无措的道歉因此中断。伏在身上的男人看似凶狠袭击了你,实际上他的动作越来越轻柔,最后更是直接趴住不动了。 “那个,景君……?” 还带着点湿气的发梢蹭在脸颊上,你艰难地抬手拍拍他颤抖的背。 “一遇到你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甚至在无形之中,逼迫善解人意的你选择了自己不想选的答案,我……” 带着哽咽的气音,满是后悔和歉意的一句话贴着你的耳朵说出来。 “我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男人……” 插入书签 天降青梅 临近圣诞节,商店街被各式各样的红绿配饰装扮得氛围十足,就连街边尚未融化的雪人也围着红绿相间的围巾,插在身侧的树枝还换成了拐杖糖模型。 在这个满是温馨和欢快的街道上,你正抱着抽奖得来的一箱沉重的年糕,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一边艰难地行走着。 “明明家庭烧烤组合比较好啊……” 走在你身边的黑发男人单手拎着装满食材的帆布袋,另一只手吊在胸前,他望着你吭哧吭哧的模样满眼都是笑意。 “单纯从售价上来说,怎么看都是这箱特产年糕更贵一点吧?” “但赏味期限只有半个月,连新年都撑不到,要怎么解决这么多年糕啊……” “小豆年糕汤、年糕福袋、烤年糕什么的,换着花样很快就能吃掉。” “说得轻松,谁来做?” 他像是等着这个问题一样,在你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弯起嘴角,抬了抬石膏固定的手臂。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眼神和表情清清楚楚地表明着——你难不成要让我这个断手伤员做饭吗? …… 他究竟怎么做到顶着这样一张天然无公害的脸,一举一动却都让人感觉到莫名火大的啊!? “咦,咲小姐?” 就在你思索着要不要把他今后的三餐全换成年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转过身就看见毛利兰牵着柯南站在不远处。 “啊、兰酱和柯南君,下午好啊!” 你立刻把烦人的男人抛到脑后,笑着迎上去,但手上的负担让你的动作看起来略显笨拙,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耳朵隐隐发烫,你好像还听到了谁憋笑的声音。 善良贴心的毛利兰愣了一下,随后跑过来帮你托住了箱子。 “下午好,咲小姐,今天和雅之先生一起出来购物吗?” “嗯,对了,我们刚刚在抽奖点抽到了这箱年糕,正愁没法在赏味期限之内吃完,不介意的话,兰酱拿一些走吧?” “欸?可以吗!?” 少女露出惊喜的笑容,简直太可爱了,你看得心都化了,忙不迭地点头。 轻轻地,有人拽了下你的袖口,你一低头就对上了柯南写满求知欲的双眼。 “咲姐姐,雅之哥哥的手臂怎么了?” “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走到你身侧的男人用一如既往的轻柔语调回答着,神态和姿势优雅端正,看不出一丝的异常。 你悄悄注意着柯南的反应。 这么优秀的扮演水平,应该、不会露馅吧? 这次的事件对你影响并不大,你在退烧之后就恢复到正常生活方式,但手臂骨折还缝了针的降谷零是短时间内无法回归组织的。 一是他没法解释自己身上伤口的原因,二是以他目前的状态应对组织的人,万一遇到什么危急情况……后果你真是想都不敢想。 可组织又不是什么正常职场,请假这个选项是不存在的,至于旷工……旷工就是找死。 在降谷零收到新任务召集令的时候,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诸伏景光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听完的降谷零沉默了很久。 “……真的要这么做?” “除了这样,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 “万一暴露了……” 幼驯染没有说出口的话,诸伏景光不是不明白,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就在那个幡然醒悟的晚上。 把一个人锁起来的行为绝对不能算保护,那只是内心卑劣的独占欲在发酵,如果不想毁掉她,不想把她彻底推远,就要学会控制这股情绪,学会放开自己的手。 深入组织,稍微和她拉开一点距离,会是个不错的调节方式。 “不会暴露的,本来我们的身形就很相似,而且认识这么多年了,ZERO的行事风格……还有「波本」的角色设定,我相信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 诸伏景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从枷锁中挣脱出来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他微微发愣。 啊啊、原来如此,被锁住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我啊…… 降谷零见他认真的神情不似玩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现在正好是冬季,项圈型变声器可以遮在高领衣服下面,身形的细微差距则通过厚衣服来模糊混淆,至于HIRO能否扮演「波本」……毋庸置疑的事情。 说到底,互换假身份这件事本质上并不是难题,需要注意的地方其实是那家伙的态度啊…… 考虑到最后,降谷零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心下感慨怎么可能,嘴上却毫不迟疑地发问。 “你就不担心在这期间,我会出手做些什么吗?” 降谷零眉尾稍扬,堂堂正正地放出了自己的NTR宣言。 诸伏景光看到他挑衅的表情,眼神凌厉起来,罕见地露出一个攻击性十足的笑容。 “来打个赌吧,ZERO。” “什么?” “无论怎样,最后她会选择的人——一定是我。” 从商店街回去的路上会路过毛利侦探事务所,所以你们干脆结伴而行。原本是你在和兰酱聊天,谈到年糕的各种做法之后,话题的中心渐渐转移到你家丈夫身上。 望着滔滔不绝讲述各式食谱的降谷零,以及听得一脸认真就差拿纸笔记下来的毛利兰,你眨巴眨巴眼睛默默放慢脚步。 虽然你的厨艺也不差,但你制作料理的手法算不上精细,配料的添加全凭感觉,是一切适量就好的随缘流。 同样听得云里雾里的人可不只有你,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某小学生已经变成豆豆眼了。你看到他的模样笑了一下,凑过去小声问。 “大侦探,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柯南闻言立刻警惕地回看你,一边思索一边摇头。 “不……我这边一切正常,是那些人有行动了吗?” 他似乎以为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来和他沟通情况,可他不知道自己才是主角,你也等着从他身边捞主线的线索呢。 但是这些不能告诉他。 “是吗,没事就好……” 看到你这个含糊不清的态度,柯南明显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正想继续追问下去,走在前方的两人突然停下脚步。 “嗯?前面的那个女孩子是……” “是来找毛利侦探的委托人吗?” 你和柯南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稍稍错开一点身位,看到了站在事务所楼道门口的女孩子。 圆框眼镜、双马尾麻花辫…… 啪,脑内出现一闪而过的剧情画面。 宫野明美为了带妹妹脱离组织,接下任务抢劫银行,赃款却被一人私吞,为了找到那个人她找到毛利小五郎…… 这是柯南真正了解到组织危险性的重要事件,你肯定不会记错的。 也正是这次事件的结局——宫野明美死在琴酒的枪下——导致了宫野志保逃出组织,变成灰原哀,再之后红方和黑方的斗争几乎都围绕着她展开。 要怎么样才能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救下宫野明美呢……? 你站在原地盯着不远处伪装完好的宫野明美,直到降谷零轻轻用手肘碰了你一下才回过神来,这会儿柯南和毛利兰都已经走过去和她搭话了。 “怎么了,看得两眼发直,那个委托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压低声音问,你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决定这件事还是让公安出面比较好。 先不说对上琴酒你有没有本事救出宫野明美,还不把自己搭进去,单凭现在降谷零负伤留守在家,你想避开他行动根本不可能。 “那个委托人我认识,她是组织的外围成员,宫野明美。” 你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让降谷零目瞪口呆的话。 对上他过分诧异的表情,你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好像跟宫野明美是儿时玩伴来着…… 欸!? 等等,这、这一波其实是天降青梅? 插入书签 被窃走的辉夜姬 组织成员特地伪装身份来拜访最近声名气大涨的毛利侦探,其中怎么可能没有隐情。公安出动不过一天时间,宫野明美的假身份——广田雅美——半年来有迹可循的履历资料就被送到了降谷零手上。 “入职的银行前几天才发生了抢劫案,她现在就来委托侦探寻找莫须有的父亲……发生了什么简直一目了然啊。” 降谷零把粗略翻过的资料丢在桌上,神情复杂地按着额头叹气。 你瞥了一眼情绪有些低落的降谷零,猜测他大概是在为善良的儿时玩伴长大却变成了抢劫犯而感到失望。遗憾的是你没法告诉他宫野明美抢劫银行的真正原因,毕竟那是你前世以上帝视角知道的剧情内容。 “要怎么处理?” 如果宫野明美只是单纯的银行抢劫犯,那现在你们只要把情报转交给警视厅搜查一课,静候她被逮捕归案就行。但她还是组织成员,单凭这个身份你们就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十亿日元这般大额的犯罪金额,说里面没有组织的手笔谁会相信? 这个时候放任宫野明美继续潜逃,暗中监视她和组织的后续接触似乎是最保守最稳妥的方法。 降谷零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皱着眉说。 “暂时只能监视,多余的行动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只是监视吗……你不觉得这种程度的干扰会阻止琴酒杀掉宫野明美,沉默了片刻抬起头。 “零,我有一个想法,可能比较冒险,你愿意听一下吗?” 你难得露出这么严肃这么深刻的神情,降谷零有了刹那的恍神,随后收敛思绪点了点头。 “你说。” “我们可以借用毛利侦探的手直接逮捕她。” “毛利侦探?” 你扬起笑容,弯弯的眼角闪着狡黠的光。 “她既然以潜逃犯的身份找上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那委托调查期间被看破身份也是有可能的吧?倒不如说身为名侦探,做到这种程度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就不需要我们两个无关人员参与事件,避免被不知道藏在哪的组织人员盯上。” 更重要的是,这里可是群魔乱舞的主线大舞台米花町,想苟到最后那当然要把柯南扯进队伍列表,毛利小五郎倒是其次。 你这波看似在理实则歪心思一堆的话可能替降谷零打开了新思路,他先是诧异,后是若有所思。 “逮捕是没问题的,但这样一来抢劫案里面组织的线索就断了……难得抓到一次他们的尾巴,就这么草率解决未免太可惜。” 你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问。 “零,你觉得宫野明美是那种逮捕入狱了还能替组织保守秘密的人吗?” 噼啪——火花在脑内闪过,一句话让整个思路豁然开朗,降谷零立刻想通了所有。 “她肯定不是,所以组织会在她受到审讯之前就派人杀掉她。以十亿抢劫案目前的受重视程度来看,逮捕之后就会立刻跟进,能在这个时候出手的人只有警视厅内的组织卧底。” “但是我们不知道组织在警方内部究竟安插了多少人,以宫野明美为诱饵只能抓住一个,还会使其他卧底潜藏得更深更隐蔽。” “所以公安要在搜查一课逮捕宫野明美的同时展开行动,伪造出卧底已经杀掉她的假象。” “接下来,无论是组织要查哪个卧底自作主张,还是卧底找上组织自证清白,里面可以抓的破绽就多了。虽然行动起来会很危险,但只要安排得当,肯定能折断几只组织伸进来的脏手。” 说到这里降谷零的双眼已经彻底燃烧起来了,直接掏出手机开始联络自己的部下。 用完就被丢开(并没有)的你见此笑了笑,在心里默默补充了这个作战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一点—— 宫野志保会知道是组织的人杀掉了她的姐姐,这样一来灰原哀的剧情就能顺利展开,两姐妹就都能从组织的地狱里爬出来了。 你以为自己对降谷零那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已经十分清楚了,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你前脚刚在电视上看到广田雅美被捕的新闻,后脚他就带上你直接去公安的安全屋见宫野明美了。 干净简朴,但是只有最基本的必备家具,空旷到不像有人居住的公寓里,你们和宫野明美面对面坐在桌边,相顾无言。 氛围很奇怪,你已经快要维持不住笑容。 你和降谷零在进屋之后就解除了伪装,一个是不认识的陌生女人,一个是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按理说……宫野明美怎么也不应该盯着你一个劲的瞧啊? “那个……宫野小姐,我脸上有什么吗?” “啊、抱歉,我太失礼了!只是小姐你……很像组织里唔、曾经在组织里的一个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恍然大悟,看样子逃跑之后组织为了抓你,大概是把「竹内姬歌」的私人信息到处贴小广告了,连正式成员都算不上的宫野明美都知道你的长相。 “如果宫野小姐口中的人叫竹内姬歌,那确实是我。” 没错!就是你,史上第一名逃脱组织的成员,琴酒一生的耻辱。 看着你坦然友善的笑容,宫野明美愣了一下,绷紧的肩膀缓缓卸下,她好奇地追问。 “所以你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的「被窃走的辉夜姬」?” …… ? ?? 不只是表情,思维也同时僵住,你的嘴张开又闭上,发不出声音。 窃走的什么?什么什么姬? 奇怪,明明作为日本人活了二十多年,但你现在好像听不懂日语了。 坐在你身边的降谷零已经捂着嘴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样子憋笑得非常辛苦。 “这、这个称号你是从哪听到的?” 你的声音颤抖中带着绝望。 “欸?这个是组织内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竹内小姐第一次听说吗?” 宫野明美的眼神太过无辜了,你根本没法继续质问,但烧到天灵盖的羞耻之火再放任下去大脑就要被烧坏了,你一把扯住降谷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窃走的辉夜姬……噗哈哈哈,这是贝尔摩德对你的称呼,但不知道为什么流传到组织成员之间了。” 爽朗的笑声简直火上浇油,你这会儿耳朵脸颊红到滴血,躁得仿佛有热气从脸上蒸腾出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歇下来的降谷零抹了下眼角的泪花,揶揄着继续说。 “传闻说,自幼在组织里像机器人一样无欲无求的辉夜姬原本对组织百分百忠心,但还是被卧底的日本公安勾引,爱上了那个男人,最后选择背叛琴酒,和那个公安逃亡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啊!谁到处乱讲的!你现在就像是毕业多年之后参加同学聚会,一番沟通发现老同学们都以为还是单身的你已经结婚成为二胎宝妈,那种震惊中带着荒谬的无力感。 你扶着额头,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天摇地转。 “为什么一点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吧,这种舆论又无法干扰。而且现在这个说法已经很温和了。” “等等、还有别的说法?” 天啊,这哪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罪组织,人均八卦娱记吧!? “在那个FBI暴露身份之前,传的内容可是更加过分呢,你想听吗?” FBI……赤井秀一……以追求你为由加入组织……你最后却跟日本公安跑了…… 呃啊、光是猜想会被乱说成什么样就觉得头疼起来了。 “那个、对不起……我好像说了什么很让你困扰的话……?” 宫野明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似乎戳爆了你的羞耻心,手足无措地道歉。 你到现在还没有整理好心情和她对视,只好低着头摆手。 “没事,不是宫野小姐的错……是我、是我的内心还不够强大,做不到面不改色地听完这种足以造成人身攻击的谣言。” 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努力打起精神。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吗,让我一次听完吧,这样的心情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宫野明美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 “他们还说……你是琴酒做梦都想抓到的女人,一生都无法逃离的耻辱。” …… 你噎住。 虽然听起来很怪,但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抓和耻辱,见到的下一秒就会拿枪嘣掉的那种! 插入书签 不器用的男人 降谷零捎上你来见宫野明美,当然不是为了让你直面社死现场,而是—— “要把她转移去安全的地方,所以需要做个伪装?咦,不让宫野小姐留在这里吗?” “在组织频繁活动的东京,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而且她并不是核心成员,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与其呆在东京担惊受怕,还不如彻底远离。” 明明是组织追查多年的在逃叛徒,却依然在东京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你:…… 替宫野明美变装成样貌完全不一样的人之后,她就被公安的人送走了,地点保密,也没有联系方式,你想再找到她只能通过降谷零。 微妙地有点不安……零这家伙应该不会在以后凭这个刁难你吧? 你神情复杂地看他,降谷零挑了下眉尾。 “怎么?” “呃……我还以为宫野小姐能像我一样隐藏在东京呢。” “那什么,你不要搞错,她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像你这样的情况才是特殊。” “欸?” “本来我和HIRO也该采取这种方法来处理你的事情。但是……” 降谷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了几下,皱起眉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我们已经做好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在此基础上保护你的觉悟,所以才把你留在这里。” 他思索着沉吟几秒,低声补充。 “不,反过来了……实际情况是先有留住你的这个决定,才做出了相应的觉悟。” ! 以往的相处中,不是没有感受到他们对你的重视,但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居然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选择了把你带到东京。 这么看来,当时你问诸伏景光自己能否去东京,他的心路历程应该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好像在不知道的地方麻烦到他们了呢……但为什么心脏有点悸动的感觉,嘴角也控制不住上扬……? 你捂着嘴低声笑起来。 “这个、算以公谋私吗?” 看到你呼呼傻笑,降谷零收起罕见的难为情情绪,眼神柔和下来。 “如果单论职权,你的处置确实是由我负责的,所以不算。” “但我们降谷警官的处置理由可满满都是私心欸……” “这我无法否认,毕竟我本来就是个很容易被感情影响判断,甚至会冲动行事的一点都不帅的男人。” “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零啊。” 带着笑意的这句话脱口而出,两人同时愣住,你清楚地看到他那双漂亮的下垂眼缓缓睁大,瞳孔收缩闪动,像是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在里面。 你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心虚。 “……怎、怎么了,说不喜欢会比较好吗?” “怎么会!?” 从愣怔中急忙回过神的降谷零几步贴上前,你垂在身侧的手被他抓住,战栗着传来炙热的温度。 “我也、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 “啊可恶,为什么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临时安全屋说这些,按我的计划这种场景花和美食至少要有一个…!” ? 他介意的居然是这个吗!? “噗,哈哈哈——” 降谷零捂住自己发烫的下半张脸,瞪了你一眼。 “不要笑了,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不器用的男人。” ! 天啊,他在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傻话,听起来真的好可爱—— “在这方面不器用也没什么吧,比起超会玩弄女人感情的零,还是我眼前的这个好一点呢。” “喂、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在若无其事地贬低我吧?” “欸,不敢不敢。” 宫野明美救济一件落着,你和降谷零之间的氛围也产生了一些不可见的细微变化。 不,或许并不细微……你犹豫再三,在一次晚饭后拉着降谷零坐下来,很是严肃地开口。 “零,我怎么感觉最近春山雅之的角色,好像有点崩坏了?” 卸下伪装刚洗过澡,刘海凌乱地揽在脑后的降谷零皱起眉头。 “哈?我的扮演可是很完美的,姿态和语气绝对没问题。” “不是那方面,我是说你作为春山雅之,最近的行为很奇怪。” “奇怪?唔、具体是哪些行为?” 降谷零托住下巴,一副认真回忆反省的模样,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异常。你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 “就今天下午,我在街上被人搭话时,你拉住那个男人说、说……” 后面的话你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说,「这位先生,你离别人家的妻子太近了,请后退」,有说错什么吗?” 随着这句话一起在脑内浮现的是,只是想问个路的男人呆滞又诧异的表情,以及路过身边突然停下转头看过来的路人。 呃啊啊——热气从耳后升起来,你仿佛听到周边邻居在议论你家有个小心眼又超爱吃醋的丈夫,连你和路人说话都不允许。 这样下去你以后每次出门绝对会受到街坊邻居揶揄打量的视线洗礼的! “是没说错,但以雅君的性格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啊。” “不,是HIRO的话,肯定会想做出比我更过分的行为。不过碍于他很少和你一起出现在人前,没有机会表露出这方面的性格,你才觉得我现在扮演崩坏。” 降谷零正色道,那笃定的语气让你一时间噎住,无法反驳。 “那你昨天接我下班时,和我同事说那种话也是因为这个?” 「因手臂受伤而难得长期在家」的你丈夫已经成了部门午休茶水间里大家闲聊的主要话题,大部分都是女性同事在感慨,有空就会接送上下班、像狗狗一样黏人的旦那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每次你都只能尴尬地赔笑,说不出其实是假夫妻且接送上下班更多的是一种安全保护。 就在昨天,你因为溜得不够快和降谷零一起被同事们抓到,她们打趣地抱怨最近雅之先生黏得太紧,你都没时间跟她们玩。 面容柔和,眼角带笑的和善男人像是听不懂言外之意一样,愣了一下笑着说。 “抱歉,我的妻子太可爱了,晚上放她一个人出去玩我会担心有人把她偷走的。” 因为这个发言实在是太过惊人,整个场面安静了几秒,你恨不得眼睛一闭昏过去。 这样一来,你和春山雅之在同事眼里就变成了彻底没救的笨蛋夫妇,你的风评啊啊啊——! 你捂着脑袋无声哀嚎,降谷零按着嘴角努力憋笑。 “那句话也是我经过合理推测才说出来的,绝对呵、咳,绝对不是在恶作剧。” 既然要装就装到底啊,自己笑场是什么意思!可恶、明明就是仗着自己在用假身份,就放飞自我宣示独占欲…… 羞耻和憋屈压过了理智的线,你红着脸咬着牙,举起手想不轻不重地给他一拳,但人还吊着石膏,打肩膀和胸膛也太过分了点……脸又舍不得。 怎么办? 在你的视线瞟来瞟去找下手点的时候,降谷零笑着握住你的拳头,拉到自己未痊愈的手臂上按住。 “真的生气的话,打这里不就好了,一定会非常痛的。” ! 你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牢牢扣住了手腕。 降谷零垂下视线,望着自己握住的这只手,纤细白净,连枪茧都摸不到,有点无力,也有点脆弱,但总是很温暖的一只手。 两人的指节缓缓扣合在一起。 金色的发顶一点点垂下,掌心接触到他的鼻尖、嘴唇。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从被吻住的那片肌肤传遍了全身。 说出那种话之后再亲吻掌心,实在是……太犯规了!等你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被揽在怀里亲到口腔都快融化了。 啊啊真是的,这个男人抓住时机示弱讨好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稍不注意就会被得手…!故意强调伤口什么的,这样不就彻底没法对他生气了吗?虽然他应该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才这么肆无忌惮,吻得那么深入、那么动情。 黏糊到鼻息都交融在一起,带着点情难自禁的掠夺,又足够缠绵,一点一点挑起身体的敏感度。你回过神的时候记不清过去了多久,只发现自己手臂已经不知不觉间环上了他的脖颈,舒服到意识都快飞走了。 大脑过热、心跳加速的状态下,你被放开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家换牙膏了?” “作为kiss之后的反应,这句话也太不可爱了吧。” “唔!没办法嘛,接吻的时候脑子晕乎乎的,只记得这个了。” 顶着降谷零调侃的视线,你闷声闷气回复了这一句,只见他听完整个人停顿了几秒,随后一本正经地问道。 “……抱歉,前言撤回。这个反应可爱过头了,我可以袭击你吗?” 他的眼神过于炙热,不像是你说不可以他就会乖乖放弃的样子,而且……你也确实有点感觉了。 见你只是红着脸躲闪视线,降谷零发出了很轻的一声笑。 原本揽在腰后的手动了起来,顺着腰线一点一点揉捏着往下,被触碰的地方都染上他的温度,最后徘徊在睡裙裙摆附近,大胆又谨慎地试探你的态度。 “不认真拒绝的话,我真的会出手哦?” 听到他压抑着的低沉嗓音,你抬起头。没了刘海的遮盖,那双浸满□□的下垂眼在灯光下闪着水润的光泽,玻璃珠似的一下就能看到底,毫不遮掩的情感在发酵膨胀。 ! 他真的想继续下去吗?但是…… “万一影响到你的手臂……” 哪怕被抱在怀里,被吻到理智一点点溃散,你也本能地注意自己的动作,生怕压到他的伤口。 你紧蹙眉头,满怀担忧,降谷零却笑弯了眉眼。 “也就是说你不抗拒我,对吧?” 他关注的点怎么歪到那里去了…… “要是抗拒,早在接吻的时候就暴揍你了。不对,我们在谈伤口的事情,你……” “想我不扯到伤口很简单啊。” “什么?” “由你来推倒我不就行了?” 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卸下力气倚进松软的沙发里,拉过你的手贴在自己那张精致到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脸上,凌乱的金发蹭在指尖,一副全然交付给你的乖顺模样。 “来吧,用你喜欢的方式抱我,怎样都可以。” ——————拉线—————— 好不容易才从被折腾到魂都快从头顶飘出去的□□中解脱,黏人过头的男人就非要和你挤进一个浴缸泡澡。 “手臂一定不要沾到水哦。” “我知道,你已经说第四遍了。” 两个人的嗓子都有些哑,在并不宽敞的浴缸里面对面坐着,彼此的腿交叉挨在一起,升腾的水雾让眼前的景象带着说不出的温馨感。 你总算有时间思考这件事会造成的影响了。 “那个、现在说这个可能很扫兴……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看待你……和景君跟我的关系了。” 你说得小心翼翼,降谷零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还开了个玩笑。 “关系?现在我也是春山雅之,所以是夫妇啊。” 拜托请加上「假」这个前缀…!而且日本是不允许重婚的! 你瞪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吐槽,但沉重的心情和想法让你无法轻率地开口。 降谷零缓缓收敛笑容。 “对于你,HIRO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吧。” 一样是指……? “如履薄冰的卧底工作,哪一天消失在无人得知的角落都不奇怪,这样的男人即便呕出心脏一样发誓承诺,可信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 意料之外的话题让你愣怔不动了。 “所以,我想HIRO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哪怕再渴望,也不会用无法确信的「关系」锁住你。像现在这样可以感受到你的温度,看着你近在咫尺的笑容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刺痛着,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 你啪地拍住他两边脸颊,强迫他抬起垂下的头,盯着他诧异睁大的双眼吼道。 “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无论是你还是景君,都一定会活下去的,活到七老八十,连米饭都吃不动的年纪…!” 眼眶逐渐发红,酸涩。 “绝对、绝对不准年纪轻轻就死掉……”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