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零之我要做咸鱼》 初来乍到 叶夏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有点困惑自己到底在哪里？!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宿舍里睡觉…… 可这地方？! 看了看周边环境，房间很大，不过墙一半白一半绿，旁边还有一溜白色床铺…… 看着像是医院，应该是医院吧？！ 忽然脑海里出现了一段恍恍惚惚的记忆，好像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的模样看着有点眼熟!? 不对，不仅仅是眼熟，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而且还跟自己同名同姓!? 这个小姑娘今年十七岁，家里只有父母跟个哥哥，算是家里的老小。 叶父叶青松，今年四十四岁，福源食品厂里的车间主任。 叶母苏春华，今年三十九岁，家庭主妇。 大哥叶谷雨如今又在外地当兵…… 叶夏至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今年刚刚十七岁，刚才从高中毕业。 据说意外发生时，礼堂里的观众四下逃窜。 偏偏大门又被人给从外面给锁上了！ 礼堂里的人仓皇逃窜时免不发生踩踏事故! 着急寻找妻子的叶爸被人挤倒后腿部受伤，而叶妈却因为礼堂燃烧造成的浓烟而哮喘发作而亡。 原主当时就在礼堂外面。 目睹了整个惨剧，加上得知母亲没了的恶噩耗，因为悲伤过度而昏厥过去。 结果再次醒过来，就已经变成现在的叶夏至! 被也被送来了医院! 原主的爸爸叶青松现在还在医院里，叶妈却已回天乏术。 起因居然是为了厂里的职工子女，凡是没有生活来源又符合政策的被要求主动上山下乡，投身到广阔无边的农村土地。 连伟人都说:“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希望年轻的朋友们，积极投身农业事业,在广阔的天地里大显身手。 七月份本来就是又是毕业季，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关于去当知青的小道消息。 食品厂里不少家长一天天疯狂的到处求爹爹告奶奶，连临时工的职位都炒到两三百。 前几天，厂里的一位搬运工家属为了给儿子抢个工作岗位，跟厂长的爱人发生了口角。 厂子夫人都没出手，就有拍马屁的把那个妇女的男人打了一顿。结果那个男人伤了胳膊跟脚，没法干活。 结果班组长还把人家半个月的工作扣了。 人家一家十口人，都是靠这个男人的工作买粮食回家养活。 男人气不过，回家打了自家婆娘一记耳光。 刚好最近食品厂要开表彰大会，地点就在大礼堂里，到时还有歌舞表演。 那天去了很多人看热闹。 这个挨打的婆娘又去找厂长，结果还被厂长让人赶走! 最后这个女人孤投一掷，把关上的大门从外面用木棒抵上，然后又从后门的小洞里，朝里面扔进去点燃的火种。 后面的杂物间里堆放有许多杂物，特别是些往年搞表演的道具，演出服。 等礼堂里的人发现舞台后面起火的时候，礼堂里基本上都燃烧起来了一大半！ 食品厂是资本家建的，后来公私合营归了国家。 礼堂原本就是厂里的库房木质建筑，又年久失修…… “你苏醒了，我去喊医生过来。”小护士赶紧转身出去！ 叶夏至动了动脖子。 “慢点，是不是想坐起来？”刚好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个中年女医生。 “我……父亲呢？” 叶夏至隐约还记得，父亲应该也在医院。 毕竟当时原主亲眼目睹原主的父亲叶青松被人扶出礼堂的。 “你说的是叶青松同志吗？ 告诉你个好消息……大概十几分钟前，他已经平安苏醒过来!” “我现在能去看看吗？” 叶夏至用手捂住自己额头，有点晃悠。 “当然可以……需要扶你起来吗？”女医生好心问道。 “不用了，谢谢……”叶夏至觉得有点儿晕乎。 看样子不是悲伤过度，应该是磕在地上造成的脑震荡。 叶青松就住在隔壁的男性病房里，一起住的还有其他几个同样在火灾中受伤的食品厂工人。 大部分是受伤较重的重伤患者，不是折了胳膊就是断了脚，还有个断了几根肋骨。 见到叶青松鼻青脸肿的模样，叶夏至禁不住泪如雨下。 “夏夏……快别哭!” 叶青松也很难过，但人生不能复生。 他失去的是妻子，小女儿何尝又不是失了妈妈。 “爸爸……妈妈她!” 叶夏至也不想哭的，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很想哭。 老天爷搞什么名堂，莫名其妙让她穿越到一个陌生环境。甚至什么都没交待清楚就扔她到个烂摊子里。 “叶主任……你哪里不舒服？” 被厂里安排来照顾叶青松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刚才去医院食堂里给病房里的病人们买粥去了。 见叶主任跟小女儿抱头痛哭，于心不忍上去问道。 “小关同志，你先去照顾别人吧！ 这会儿……我女儿在这里!” “那叶主任……有需要就说一声。” 小关放下饭盒去照顾另外一个，手部骨折了的男同事！ “夏夏，通知大哥没有？” “小关他们应该通知了吧！ 我也才苏醒过来……” 叶夏至边说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部。 叶青松伸手到女儿头上摸了摸，感觉到有个鸡蛋大小的血包。 “嘶，疼，疼……” “怎么不小心呢!” “我也没想到……爸，你额头上也磕破了皮!” 叶夏至同样伸手去轻轻在叶青松额头上触碰一下。 “等消肿后就没事，现在下午四点多，你应该可以出院吧？ 去问问医生，没事就快回家去！” “爸……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夏夏，这个你拿着……”叶青松从腰带袢上，掏出来一串钥匙塞给叶夏至。 现在的孩子，大部分是没有权力拥有钥匙。 叶夏至径直出了病房门，去办公室问医生自己可不可以出院。 医生又给叶夏至检查了一下，摸了一下脉就说已经可以出院！ 不过要连续喝几副清瘀血的草药，脑部里很可能存在有瘀血。 叶夏至来的时候，是食品厂里的工会干事给送来的。 人家也不可能一直守着她。 留下一部分人照顾伤者，其他的人就回去处理后事。 叶夏至只能自己出院，医疗费自然有食品厂负责结算。 她现在就正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家里走去。 食品厂的家属区就在食品厂厂区附近，离医院其实也不是很远。 走了不到十分钟，叶夏至看到了特别老旧的家属区。 内心深处特别纠结。 这个地方真的就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 叶夏至感觉自己现在像是玩三D游戏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点真实感。 她记得曾经看过的网文里，那些穿越人士，好像很快就能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以及新环境。 但叶夏至却根本做不到。 家属区有两栋筒子楼，叶家就在一栋五十年代建成的老楼内。 寻着记忆准备上三楼时，叶夏至才发这楼跟自己住的楼房根本就不一样。 现在住的地方更像是八九十年代时修的学校教室一样，上了楼梯后就是一个通走廊。 走廊两边都是房间，然后在走廊最尽头就是水房，水房隔壁就是厕所。 另外还有一个大的房间就是公共厨房。 一层楼的住户都要到公共厨房里做饭。 “夏夏……”住在隔壁房间的中年妇女开门出来就看见了叶夏至。 “许嬢嬢!” 叶夏至嗫嚅着喊了一声，接下来不知该怎么办了。 “没钥匙开门吗？先到嬢嬢家坐一会儿!” “我爸……把钥匙给我了！” 叶夏至赶紧掏出来钥匙串老，找到家门钥匙打开了门。 然后逃一样的关上房门，根本就不敢跟对方近距离交流。 房间里一共有三间，叶夏至看着房间，脑海里闪过一点迷迷糊糊的记忆。 原本叶家分到的房间四十平方，一共是两间。 只不过叶家是一儿一女，所以叶青松在领到新房子钥匙后，就让人把大的房间里砌了一堵墙，将房间一分为二。 后来叶夏至的哥哥叶谷雨去当兵后，就叶夏至自己住一间。 本来叶爸跟叶妈还想再要个孩子，可惜一直没能怀上。 叶夏至找到自己的小房间， 房间面积不大，里面有张不到一米二的小床，一张小书桌。 书桌上摆放着有高中课本。 叶夏至躺到小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失声痛哭。 也不知哭了有多久，人就昏昏沉沉的睡着。 然后叶夏至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同样陌生的环境里。 又来了，又来了！ 叶夏至忍不住腹诽，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她看了看，发现原来居然是在自己小公寓里?! (??ω??)栓Q 叶夏至快跑几步冲到沙发上，扑着跳上去。 太好了！ 她亲亲的懒骨头沙发! 叶夏至搂着熟悉的狗狗抱枕，就知道自己刚才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奇奇怪怪的噩梦。 舒了一口气的叶夏至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睡了有多久，敲门的声音吵醒叶夏至。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自己的沙发里。 而是在老筒子楼的一张小木床上。 自己到底在哪里？ 搞得叶夏至都有点儿精分。 “夏夏……夏夏……你在家吗？” 门口有个女人的声音，听着感觉耳熟。 “在……等一下!” 叶夏至摸了摸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四周。 然后才一脸茫然的走出小房间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四十多岁，圆盘脸，头发剪成了五号头。 上身穿着一间绿色碎花的衬衣，下身穿着条蓝色裤子。 叶夏至脑海里残留的记忆告诉她，这个妇女应该是大姑叶青竹。 “大姑……” 叶夏至下意识就有些不太喜欢这个大姑，记忆里好像两家平常也不怎么往来。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在医院里照顾你爸爸，自己就跑回来睡觉了！” 叶青竹见叶夏至睡眼惺忪，立刻不高兴的念叨起来。 “我刚刚才出院……别对我吵吵! 我现在头痛……”叶夏至一边说一边按住自己额头。 空间原来是我家 叶青竹想要吼人，但最后到底又敢没吼。 因为总算意识到，这里是弟弟家而不是自己家。 自己面对的是大哥家的宝贝女儿，而不是自己家的那几个赔钱货。 大嫂跟大哥都出了事，大嫂运气不好，现在大哥还在住院。 也是叶青竹打算来找大哥借钱，才一大早就坐了几十公里的班车进城来了。 “夏夏，你头怎么了？”叶青竹假惺惺的对叶夏至示好，整个人的眼神却游移不定。 “晕过去时，头磕碰在地上了！” 叶夏至有点不耐烦，实在不想跟大姑废话。 觉得就跟自家亲妈一样，总喜欢唠叨烦人。 当然这个妈，指的是叶夏至上一辈子的亲妈。 “医生怎么说？ 要不要紧……”叶青竹赶紧凑近想要看看。 “轻微脑震荡……能不能让我先睡一会儿……” 叶夏至说完就闭上眼睛又昏睡过去，然后又很快出现在叶夏至的小公寓里! 这次叶夏至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人的的确确是站在自己的家里，心里又害怕又吃惊。 意随心动。 心里想着回到叶家。 人就又重新回到叶夏至家，躺在了小木床上。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看见的地方，是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空间? 而且自己现在可以通过意识随意进出?! “你好好休息吧！ 大姑去给你做饭……”叶青竹边说边小心翼翼关上房间门，又退了出去。 叶夏至等到叶青竹关上门，立刻起身去啪的一声反锁上卧室门。 然后在心里默念一声进，整个人就进到了自己熟悉的空间里。 她立刻奔到窗台边，通过窗户玻璃朝下面看去。 窗户上依旧可以看到楼下的小广场，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叶夏至又跑去打开房门，房门外面的走廊清晰可见，其他地方却雾蒙蒙的。 她赶紧回家里，顺手关上了大门。 这个空间像就是上辈子，属于她的住房面积跟公摊面积? 叶夏至虽然才只有二十多岁，不过父母已经给她全款买了一套房子。 三室一厅九十多个平方，虽然不是在繁华的大都市，却也是靠近云南的一处不入流的小城里一处不错的地方。 叶夏至赶紧清点了一下自己家里的存货，惊喜的发现。 厨房里的煤气水电都还可以正常使用。 赶紧又清点了一下库存，因为前几年口罩原因，她已经被困在家里有好几个月！ 在此之前，反反复复的疫情让她囤积有不少的物品，光是大米就买了有三四百斤。 另外又买了有二十斤挂面，一部分土豆，大白菜跟猪肉。 双开门的大冰箱里，现在还冻着有二三十斤猪肉。 另外还有前几天才腌制的一整个猪头肉跟十几斤腊肠。 说到腊肠，叶夏至赶紧又去查看自己囤的方便食品。 第一次疫情来的时候，搞得大家都措手不及，很多人都不得不依靠家里仅有的食物熬过去。 跟着后来第二波疫情来势汹汹，叶夏至趁机赶紧囤了不少的米面油跟方便食品。 原计划是要吃上一年半载的，现在这些东西成了她全部的家底。 禁不住暗自庆幸，自己怕食物不够吃，特意还市场里让卖大米店铺给自家里送了几百斤大米来，以及一些有机杂粮。 因为网上流行做鸡蛋糕，叶夏至又特意订购了五板鸡蛋，三板鸭蛋 一板鸡蛋三十个，五板就是一百五十个。 三板鸭蛋又是九十个! 平常买大米一次性也就十斤二十斤左右，因为怕大米放太久了容易变质。 所以这次买大米，叶夏至基本上都要的是十斤二十斤一袋抽真空包装的那种。 一般保质期两年。 想着自己吃不完还可以分给楼下楼下的邻居。 另外在厨房外面的置物架角落里，还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有几桶纯香菜籽油跟葵花籽油。 这些都是前段时间跟风抢购的，小区附近的生活超市做周年庆大促销。 只要买够一百块钱的物品，店家立刻返回二十块钱现金。 叶夏至特意挑选了四桶5L的纯菜籽油，一桶葵花籽油。 另外还有导购赠送的小瓶试用装菜籽油。 加上家里厨房一直在吃的大半桶菜籽油，也就是说食用油方面一两年内也完全不用担心。 最后就是方便食品。 叶夏至数了一下，客厅的放食品的位置，就是茶几下方的空档。 里面码放着有两箱方便面，十几几个自热小火锅跟十几几桶方便米饭。 叶夏至不喜欢吃螺蛳粉，所以就没有囤螺蛳粉。 另外一个大纸箱子里，还有几包网上买的椰子糖，水果糖以及从超市里购买的蒟蒻果冻，一包两斤左右的豆腐干，一包散装牛肉干，火腿肠。 另外就是一堆最近才收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网络快递。 里面反正不是吃的就是穿的。 可惜穿的大都是买的打折便宜汉服，吃的大部分也多是方便食品。 另外就是有几百个口罩跟一次性手套。 几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化妆品之类，叶夏至出生在小户人家，家里更是没有多少积蓄。 加上现在又还是学生党一枚。 眼看着过完春节就有望回学校读完最后一个学期，参加毕业论文答辩就可以毕业！ 怎么就穿了呢？! 叶夏至的模样算不上特别漂亮，不过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紧致。 妥妥的就是人们说的七十分氧气女孩。 哪怕是二十多岁，她从来都没用过化妆品。 平常一般就随便用清水洗洗脸，冬天时再用点宝宝霜。 头发乌黑浓密，朝气蓬勃。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微胖，但现在的叶夏至简直就是原本十多岁时的模样。 身高一米五八，体重八十七公斤，腰细得只有一尺七。 完全就是叶夏至一直梦寐以求的好身材。 现在想起来也是年轻时的一段好时光…… 最后之所以胖起来，完全是叶夏至在十九岁时。 因为高考没有考上，不得不重新复读一年。 一度脾胃虚弱，食欲不振，影响到了情绪低落。 叶妈找人给叶夏至弄来了很多山楂，天天熬水给她喝。 又还到药店里买了大山楂丸，吗丁啉，健脾养胃散吃。 结果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就把一个漂亮小妹妹，给变成了一个体重一百零八斤的小胖妹。 一度最胖的时候，曾经有达到一百二十六斤左右。 叶夏至估计这一辈子，自己应该没机会重新变成个小胖子了！ 想到胖子，叶夏至又赶紧去卧室的衣橱里，检查自己的衣服。 叶夏至大部分衣服，已经把衣柜里塞得满满当当。 原本一直都打算做一次舍，断，离。 把衣服都清空。 可惜又总是犹豫，这件舍不得，那件也还能穿。 因此衣橱里越积越多的装满了各个时期的衣服。 另外就是几套已经用过的纯棉被套跟床单，几床棉絮。 另外一边的衣柜里还有几件厚实的羽绒服跟毛衣。 好在大部分都是纯棉材质，颜色也大部分都是黑白灰三色。 叶夏至因为还在读书，基本上根本就没有几件衬衣，裙子。 也没什么西装外套之类。 更多的都是纯棉白T恤跟宽松的牛仔裤跟运动裤。 倒是鞋子，大部分都是运动鞋跟板鞋。 偶尔又一两双白色的护士鞋。 袜子则是网购跟实体店里买的运动棉线白袜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叶夏至现在空间里的东西，按照原计划能让她可以待着里面，足不出户一年半载都没任何问题。 这还是在没有任何保鲜，食物不会变质的情况下。 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空间里，有没有保鲜功能? 稍微感到心安后，叶夏至就又回到外面的小房间。 现在该何去何从？ 叶夏至性格比较内向，说不好听的就是比较宅，又不愿意动脑筋。 一句话就是没有什么情商，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后果。 这也没办法，叶夏至的原生祖父母就是两个做小生意的老实人。 叶爷爷从小跟着家里人宰羊杀牛，后来学会了一手煮牛杂的家传手艺。 加上又煮在老街上，上辈子的时候，七十年代提倡改革经济，两口子就在街上摆起了米线摊子。 卖牛肉卖羊肉米线。 叶夏至亲爹现在接手了米线店，继续卖老店牛杂汤锅。 另外一个二叔八零年的时候考上了大学，读的是沪市的复旦大学。 学习的是外文跟计算机网络技术毕业后高薪进入外企工作，还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 结果早几年因为二婶婶身体不好，两口子把沪市上百万的房子给卖了，现在回云南老家这边包山种果树了！ 而叶夏至本人是家里的幺女，今年刚刚二十三岁。 上面还有个哥哥已经快三十岁！ 同样也在当兵。 一切，会不会也太巧合了？! 大姑、小姑 叶青竹蒸了两碗米饭，将就着家里的半颗白菜又炒了醋溜白菜，砂锅里还炖了有半只鸡。 这只鸡本是前天叶妈去买菜时，遇到有人悄悄到家属区出售卖买回来的。 叶妈当天就杀出来炖了半支给老叶吃了。 现在还没管控得特别严格，虽然不允许私人贩卖，到底食品厂的职工要比一般工人家庭要有余粮。 很多做小生意的人，都愿意遮遮掩掩的带着自家的鸡鸭蛋类来这里附近的家属区转悠。 食品厂附近渐渐形成个鸽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黑市。 叶夏至知道叶妈能干，可惜这个女人为救自己心爱的丈夫，生生被人踩踏而亡。 令人敬佩! “我现在就给你爸爸送鸡汤去……你一个人在家，可别随便给人开门!” 叶青竹连饭都没吃，用个老旧的保温饭桶把鸡汤装进去了一些。 “大姑，你呢？”叶夏至看了一眼砂锅里剩下的鸡肉，看样子也没有藏私。 鸡腿鸡翅这些肉多的部分都装到保温桶，锅里只有些鸡脖子鸡骨架。 “大姑这会儿还不饿……”叶青竹嘴上说着不饿，却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你还是把饭装到饭盒里，带去给我爸吃。 我爸如果不吃的话，你就可以自己吃掉。” 叶夏至觉得叶大姑口是心非，明明想吃却故意嘴里说不吃不吃。 你如果不吃，那就干脆别蒸这么多米！ 明明煮了饭又说不吃，搞得像是有人故意亏待你似的。 叶夏至忍不住心里腹诽，翻了个白眼。 叶青竹老脸不由得一红，到底舍不得香喷喷的白米饭。 只好重新去厨房里用铝饭盒，把饭盆里剩下的白米饭装上，又还夹了两筷子醋溜白菜丝在里面。 “你要留那里守夜！ 给我爸带两件换洗衣服过去……我看他身上又是血又是灰尘。 带块毛巾，再打点热水给擦擦!” 叶夏至说着跑去从衣橱里，抓出条很旧的秋裤，一件洗到泛白的衬衣。 又拿了刷牙的搪瓷缸，牙刷，牙膏，跟一根已经半旧的毛巾用个布兜子给装上。 叶妈还在的时候虽然没有工作不过手巧，家里又有缝纫机。 偶尔帮人做件衬衣或是裤子之类，意思意思的收个块八角。 边边角角的布料也没扔，拼拼凑凑积少成多，最后做成一个布兜或口袋。 叶青竹提着保温桶跟布兜子，急匆匆出门走了。 叶夏至关上房门，开始仔细查看起自己的新家。 差距根本不是一点点啊！ 叶夏至自己的家。 不，现在该说空间。 空间里吃的穿的大部分生活必需品都有，说句夸张的话就是流落到末世也可以生存一段时间。 而现在的这个地方，只能说非常简朴。 叶青松好歹是车间主任，四级工，每个月工资56.87。 家里有单位分的四十平方两间住房，每个月扣两块钱房租费加五毛钱水电费。 不过房租费因为叶父的职位，每个月还有一块五的住房补贴。 叶妈精明能干又懂得省钱，家里目前为止应该也差不多有七八百块钱的积蓄。 叶夏至的大哥叶谷雨在隔壁省里当兵，目前已是连长。 当时部队干部的津贴以级别为径纬。排长每月津贴为52块，23级；但有些副连长，甚至连长、指导员也同样是23级。 每上调一级就增加8块钱的工资，很不容易。 自从两年前大哥军校毕业升职以后，每个月会给家里寄二十块钱回来。 都还不知道大哥那边有没有接到，这边打过去的电话。 能不能赶回来奔丧。 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从昆明到蓉城也就一千多公里，五几年成昆铁路的顺利通行，坐火车也就二十几个小时。 叶夏至又检查了一下隔壁当储藏室的另外一个小房间。 如今实行计划经济，城镇居民的吃穿住行按需分配。 作为城市居民人口，叶夏至每个月只有十八斤粮食。 等到十八岁过后才能每个月领二十五斤的供应量口粮。 因为蓉城有回南天，所以卖回来的大米一般都放在米坛子里，除了防潮还能防老鼠。 叶夏至检查了一下，估计里面应该还有二三十斤大米，大概十斤左右的玉米碴子。 一个木桶里有个大些的麻布口袋，袋子内有些地瓜干。 估计地瓜干这些都是叶妈准备的，反正记忆里她很少吃到地瓜干箜饭小房间大小跟叶夏至的房间差不多，布局也差不离。 只不过没有书桌，就用小木凳子放有一个长方形的实木箱子。 叶夏至拿钥匙试了试，试到第三次的，锁开了！ 箱子里放着有几块略微有瑕疵的布料，另外是厚实的两床棉絮。 看样子是叶妈给大哥积攒的结婚用品。 毕竟大哥当初走的时候十八岁，七年过去。 今年也已经二十五岁。 差不多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叶夏至边清理物品边抹眼泪。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叶夏至关上箱子又从小房间里出来，顺手还拉上房门。 迟疑了一下，才从里面拉开门的内锁。 “谁呀？” “你小姑……叶青梅。” 叶青梅边回答边看了一眼隔壁探头出来看热闹的邻居许嬢嬢。 许嬢嬢本来想要说话，看见叶夏至开门了就又缩了回去。 叶青松是家里的老大，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大弟弟叶青柏在乡下务农，小弟弟叶青槐十几年前当了自愿军，现在已经在铁二十五局当铁道兵。 大妹叶青竹嫁了邻县化肥厂里的工人，最小的妹妹则嫁了个农村人。 不过对方能干。 早早就跟着邻居家伯伯学会开拖拉机，现在是公社里的拖拉机手。 “小姑，你来了！” “别哭……进去说话!” 叶青梅背上背着个可以装三四十斤的大背篼 “有地头放东西不，算了……到你哥房里!” 叶青梅说着走了好几步，伸手推开小房间木门。 在没铺垫被的木床上，搁放下背篼。 把麻布口袋铺到地上，将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 现在已是夏天，更多的是韭菜，豇豆，番茄，茄子，辣椒这些时令蔬菜。 叶夏至寻着记忆。 找来了个洗菜的搪瓷盆跟小竹筐来装这些东西。 “我还带了二十个鸡蛋过来……你爸伤得重吗？ 你妈……咋就说没了就没了？” 叶青梅不是个喜欢开口说话的人，早上接到食品厂工会打到公社里的电话时还大吃一惊。 赶紧收拾了些地里的黄瓜番茄等新鲜蔬菜，搭乘要进城办事的自家男人开的拖拉机，急急忙忙赶进城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像是昨天厂里开表彰大会。 因为礼堂里要表演节目，大家都去凑热闹……有人突然发疯放火烧了礼堂。” 叶夏至边说边揉了揉自己的头，因为接收的记忆不完整，所以也说不太清楚具体发生的情况。 原主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后续事情自有食品厂的工会干事出面。 “走吧，带我去瞧瞧你老汉（父亲，爸爸）……” “小姑，你吃早饭没，小姑父呢？” “没吃……这么热的天也没心思吃饭。” “我给你煮面条吧！ 早知道就不该让大姑把饭都舀光!” 叶夏至想了想，大概这会儿也只能用煤油炉子在屋里煮挂面。 大中午的别人都要休息，去厨房做饭肯定弄得叮叮咚咚，有人定会不高兴。 “你刚才干嘛，收拾东西?” “我妈……没了，我老汉估计要养上两三个月。 我估计也要被送下乡了！ 有些东西趁着老汉现在不在家，该收起来的就收了!” 主要是叶妈以前穿过的衣服。 叶夏至也知道最多还有一两个月时间，自己可能会被送到乡下当知青。 叶青松是单位里主抓生产的小领导又是组织上的人员，必须带头以身作则。 现在的政策是五个下三个，两个下一个。 叶家就只有叶谷雨叶夏至兄妹两天，哪怕叶青松再舍不得也只能让自己的女儿下乡。 毕竟叶谷雨当兵去了，前途一片光明。叶夏至又是家里的老二，根本不符合独生子女家庭条件。 好胳膊好腿的又没其他致命的疾病，又还是高中毕业生。 完全符合下乡政策。 “上次我送菜过来时，你妈还说要给你哥说一房婆娘……给你找份工作。 咋好好的就出事了呢？” 叶小姑抹了一把眼泪，帮着叶夏至收拾叶妈的衣服。 其实这个年代也没啥好的衣服料子，叶妈留下的衣服也就是两套夏天穿的旧衣服，一件新做的。 另外两套冬天套棉袄的穿的罩衣也是一新一旧。 叶夏至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就打算把这些送人。 叶小姑知道叶大姑贪财又小气，也就没有主动要走。 反而用个干净的布袋装了起来。 “这是新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带着下乡穿吧！ 既然要下乡不如报名到我们生产队去……”叶小姑出着主意，她们生产队里城里也就是三四十公里路。 大姑借住 “应该不可能吧！我现在煮面，姑父呢？” 叶夏至的姑父姓牛，叫牛大林。 是个皮肤黝黑又发际线高高的男人，足足比叶青梅大了三四岁。 两口子现在已经有了一女一子，他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冲着叶夏至憨憨一笑。 叶夏至把洗干净的嫩黄瓜放到菜板上切成薄片，放到锑锅的沸水里煮着。 “小姑……把面碗里加点油!” 叶夏至说着又敲了一个鸡蛋进去，等鸡蛋快要凝固的时把面条抽了几指放进去。 煤油炉子散发出来的煤油气息，混合着黄瓜跟面条的气息，整个房间里弥漫起一股特好闻的香味儿！ 因为打了鸡蛋进去，只能煮成混汤面。 叶小姑直接往锅里加了些固体酱油跟一坨猪油。 味道直接变得仿佛是人间美味。 叶夏至觉得自己都有点饿了！ 砂锅里还有些鸡骨架跟鸡脖子，她直接把鸡肉捞出来，分到大瓷碗里。 然后招呼小姑跟小姑父吃面。 也是大姑没在这里，瞅见一准气得半死。 因为被区别对待，大姑得到的待遇是辛辛苦苦给叶夏至做饭吃。 小姑得到的待遇却是亲自煮挂面，不但有鸡蛋还有鸡肉 小姑因为急着要去看叶青松，唏哩呼噜几口就把一碗面条给吃掉！ 牛大林也稀里哗啦的把半锅面条，连面带汤都给消灭。 叶夏至用布兜装了两根黄瓜，几个番茄。 三个人也没开拖拉机过去，就步行走去了医院。 不过就是几分钟的路程。 上了三楼迎着正面走廊病房是妇产科，右手转弯的走廊则是烧伤科跟外科。 叶青松这会儿躺在病房里的26号病床，他只是摔倒时腿部受了伤，被人踩到脚踝。 另外又吸入了一些浓烟，现在的治疗方案是脚踝消炎以及吸人纯氧。 这时候，医院里是可以买到病号饭的。 叶大姑来得早，已经拿着医生开的条子给叶青松买了一份病号饭。 叶青松随便吃了两口病号饭又喝了半碗鸡汤，就不想再吃。 叶大姑把自家大哥没吃完的病号饭给吃了，没吃完的鸡肉压根都没舍得动。 又去打了一盆温热水回来，搓洗毛巾给叶青松擦洗干净脸跟手，所以叶青松这会儿正在看着报纸。 这种时候没有电视剧更没有手机，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就是看书看报纸。 “小妹，妹夫，你们怎么来了？”叶青松还有点纳闷呢？ 叶大姑能来，他半点都不觉得奇怪。 上个月就说好了这个月来拿钱，叶大姑的儿子汪保国已经十八岁了，已经到了相看人户接婆娘的年纪。 打算跟自家大哥这里借一百块钱。 另外又托叶妈帮忙买几尺布，给新娘子做一身新衣服。 “还说呢！ 你们食品厂里的那个张干事打电话到我们公社…… 我们公社的干事刚好遇见大林，大林刚好要进城就接我一起进城来的。” 叶青梅提及这事就眼眶又红了！ 兄妹几个人又说了一些琐事，叶青松因为在住院，根本就没法处理妻子的后事。 另外也不知道叶谷雨能不能赶回来，叶大姑跟叶小姑是娘家人也不能代表叶家人。 看样子得要等食品厂工会那边给出一个处理方案。 事故发生的时候，因为礼堂的大门被从外面抵住。当时不少人着急脱困不管不顾砸门砸墙，最后真正遇难的人一共有两个。 其他的大部分都是被浓烟呛伤跟踩踏造成的伤害。 大大小小加起来可能有二十多人。 不过叶妈也是倒霉，她本就有喘疾。 火灾发生的时候激动加上缺氧，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没了！ 她又不是厂里的职工，工伤都不算。 不过人死为大，估计丧葬费跟慰问金什么的。食品厂处于人道主义，怎么也该意思意思一两百块钱。 叶夏至根本就没心思关心这些琐粹小事，她现在忧心的是随之而来的下乡通知。 如果没记错的话，下达文件应该是去年六八年底的十二月份。 现如今已经是六九的七月份，下乡的通知书最迟差不多十八月份左右就要派送到各处有适龄下乡孩子的家庭。 当时下乡的基本规定是家中子女有三下二，有五下三，有二下一。 个别的独子或病残家庭经申请后可以免除下乡。 哎，命苦啊！ 差不多晚上七点左右，叶大姑跟叶小姑纷纷告辞。 毕竟也不能耽搁得太晚了！ 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需要休息，叶大姑住在近百公里外的县城，这会儿已经没有回去班车！ 今天晚上肯定要留宿在叶家，叶小姑倒是方便。 她男人把生产队里的拖拉机开来了，进城的目的是到附近木料加工厂里拉废旧木料，回去给养猪场里煮猪食。 牛姑父下午已经拉了一趟又过来的。 现在天色已晚，肯定得明天早上再去木料加工厂拉第二趟废料木头。 “夏夏，你来……爸爸有话跟你说!” 叶青松喊住叶夏至，低声吩咐她把要钥匙保管好，不要让叶大姑有机会拿到。 叶夏至刚开始没明白怎么一回事。 过后才醒悟过来，原来叶青松同志是担心叶大姑不太靠谱。 搞不好会悄悄拿钥匙开了柜子上的锁，偷拿走里面的现金。 平常叶妈都把钱存在储蓄所里的，估计是因为最近想给叶夏至买个工作。 怕万一到时来不及，就把钱都给取了一部分出来。 说起来叶夏至当时只看到了有现金，还真的没注意，箱子里还有没有储蓄本。 不过叶青松每个月领五十多块钱，叶谷雨也每个月给家里寄二十块钱。 所以至少家里，现在应该不止叶夏至看到的这么点钱。 于是叶夏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果还没有发生礼堂火灾事故，叶夏至还有可能接受父母的操作买个工作留在城里。 现在因为家里孩子要买工作的事，搞出来人命。 众目睽睽之下，谁还有胆子知法犯法，太岁头上动土。 至少一两年内是不要想了！ 在回到食品厂家属区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因为破四旧不能搞封建迷信活动，即便是出了丧事也没搭灵堂之类。 姑侄三人很快上楼，又分配好房间。 因为哥哥的房间里没被子，又堆满蔬菜水果。 牛姑父说没被子又没事，就给他找了个旧床单。 叶大姑跟叶小姑打算今天晚上都睡叶青松的房间，叶夏至自己睡自己的小房间。 等到叶家大姑小姑拿了纸，又端着盆子去上厕所，然后洗漱的时候。 叶夏至赶紧开了箱子上的挂锁，快速拿走里面的所有现金。 又翻找了一下，在箱子角落里找到本有三百多块钱零存整取的储蓄本，一张五百块钱的整存整取定期存单。 整存整取里的钱，应该是大哥每个月寄回来二十块钱。 五百块钱应该是爸爸妈妈多年来的积蓄。 另外箱子里还有几块碎花花布，一本影集，几个苹果跟几斤红糖。 叶夏至都统统收入自己空间里，又把箱子锁上。 跑回到自己小房间里，怎么有种做贼的心虚的感觉呢！ 这边叶大姑端着搪瓷盆子回来了，见叶夏至坐在小木床前正在看着一本数学书。 “晚上还要出去吗？如果不出去，等你小姑回来就要锁门了！” “我自己回来关门……” 叶夏至从小木床下端出来自己的搪瓷盆子，换了拖鞋去水房洗漱。 再回来后就关上门又从里面反锁上门后，最后进了小房间里。 本以为自己很难睡着，没想闭上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睡梦里叶夏至梦见，自己在快餐店里肆意的吃着炸鸡汉堡可乐跟薯条…… 她就是那种气质美女，一笑起来就会给人一种很乖巧的感觉。 果然很快就有人朝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对着露齿一笑。 益达广告吗？ 叶夏至立刻苏醒过来，然后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声音? 有年轻男人说话的声音，难道是…… 哥哥回来了？ 叶夏至立刻跟安了弹簧一样，直接弹坐起来! 商议去处 叶夏至赶紧穿好衣服裤子，又穿着拖鞋就急急忙忙的开门跑出去。 映入眼帘的一片绿色。 跟着整个鼻子就撞到人家的身上，哎呀! 糟糕了 叶夏至鼻子差点就怼到对方的胸膛上! 不过那一点点让她免于鼻子撞上去。 抬起来头来，映入眼帘里的是一张跟梦里十分相似的面容。 果然，他笑了! 雪白雪白的牙齿明晃晃的特别耀眼! 对方看着叶夏至的脸，同样也有点怔愣，跟着就是一笑。 春暖花开，阳光和煦。 “毛毛躁躁的……夏夏，我的小妹。 方知安，跟我搭档的教导员!” 站在旁边的叶谷雨走过来，从方知安的面前拉走叶夏至。 再不拉走，简直就是一块麦芽糖跟另外一块麦芽糖黏呼在一起，俗称拉丝!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妈……没了，呜呜呜……” 叶夏至发现原主其实跟大哥并不怎么熟悉，毕竟两个人之间相差七八岁。 加上叶谷雨一走就是五六年，还好上个月写信过来报喜。 说是终于被提干，已经从排长正式成为副连长。 “夏夏不哭，夏夏不哭……”叶谷雨顿时有点儿手足无措，压根不知该怎么哄妹妹。 “水应该热了……” 方知安也有点尴尬，他比叶谷雨高出来近一个头，看样子应该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 典型的北方汉子！ 叶谷雨只有一米七六的样子，在南方人里这个身高算不错。 不过在方知安的衬托下，一个是青松坚毅挺拔，一个是翠竹清隽明朗。 “哥，你们吃早饭没？” “我们是搭乘军车过来的，昨天晚上到的已经凌晨四点多就没回来。 然后今天早上六点多才过来的。 大姑给我们开的门，这会儿她去医院里照顾爸爸了！ 小姑去找小姑父了，我们正在准备煮面条吃……”叶谷雨解释道。 “还是我来煮吧! 大哥你吃多少? 方大哥呢？” 叶夏至也就随口这么喊了一声，根本没啥不好意思。 除了心大之外，另外觉得不就是哥哥的战友，应该也没啥。 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叶夏至。 现在的她已经是六十年代的叶夏至，十八岁就可以结婚家人的叶夏至。 方知安冲着叶夏至又笑了笑，抽了些面条扔到沸水锅里。 倒是叶谷雨奇怪的看了一眼叶夏至，想开口说什么最后到底没说。 叶夏至拿出来两个大号搪瓷小盆，朝里面扔了一块固体酱油，又把大姑早起理好又清洗干净的韭菜直接揪成几段。 看了一眼叶谷雨又看了一眼方知安，这次两人倒是默契的点点头表示要吃韭菜。 叶夏至拿了鸡蛋出来，直接打了四颗到锅里。 完全没注意到，方知安正在看她。 这么豪横，一次性给煮四个鸡蛋，家里有矿吧！ “吃面吧！” 叶谷雨先接过一小盆面条，面条大概有三四两的样子，又加了韭菜跟两颗荷包蛋。 还有猪油跟酱油调味，虽说只是简单加了点盐巴酱油，味道却完全不错。 叶夏至把面条给他们两个分好后，就拿出来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饭盒。 把里面的白米饭跟醋溜白菜一起倒进小铁锅里，慢慢的炒成炒饭。 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浪费粮食的行为都很可耻！ 另外叶夏至昨天晚上把饭盒放在自己的空间，就是想要看看空间里有没有保鲜功能。 七月的蓉城，哪怕就是晚上天气也十分炎热。 放一碗稀饭在那里都可能会发馊泛酸，更加不要说还是加了菜的米饭。 开始吃起来除了香醋的酸味儿，似乎根本没有其他的味道。 等到三个人吃过早饭，方知安就勤快的主动帮忙收拾干净碗筷。 然后叶谷雨拿了自己从昆明带回来的香蕉给苹果，跟着叶夏至一起去医院看叶青松。 父子二人已经有五六年没见面过，加上病房里人来客往的，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 好在叶青松已经没什么大的毛病，受伤的地方只需要回家静养即可。 医生就给叶青松开了几粒去痛片，以及静养两个月的病假条。 让直系家属帮忙给办理出院手续，比较医院只有那么大，医生只有几个。 能够节约一下成本，何乐不为。 按照叶大姑的意思是回去找人借一辆拉货的板车，把叶青松用板车给拉回去。 叶夏至则认为应该去找牛家小姑父，过来以后搭乘拖拉机回去。 结果叶谷雨脱下军装外套让方知安帮忙拿着，然后蹲身就把叶青松直接背起来。 叶青松的脚踝虽然没骨折，不过到底扭伤过后有点儿骨裂，医生治疗时是用木板固定起来又用纱布捆绑固定住。 现在只能靠静养。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食品厂里的熟人，有眼色的寒暄两句就推说还有事，急匆匆告辞走了。 也有那没什么眼火的，念念叨叨说叶妈有多好，哪天又帮忙给带了菜。 又或是啥时帮忙从叶小姑家里帮忙给捎带了南瓜茄子…… 叶夏至立刻板着脸上去:“钟嬢嬢，要不要我回家给你搬个凳子来……我哥到现在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你要是再不去买菜……去晚了怕是菜叶都抢不到。” 被呛了的钟嬢嬢从来都不晓得，老叶家的小闺女居然还是个呛人的小辣椒。 只能讪讪的尬笑几声，赶紧让开道。 等到看不见几个人走远的背影，才心有不甘的啐了一口。 另外几个站在旁边的老孃些在旁边鄙夷不屑的撇嘴。 “这个钟老孃也太没得眼火了！ 明明叶嬢嬢死得那么惨，叶主任也实在造孽……脚杆都差点被踩断了！ 她这是去存心上眼药的，还是有啥不安逸的（心怀不满）哦?” “还不是她屋头男人，跟叶主任争车间主任的名头。 都争了两任都没争过……肯定不服气撒。” “莫提那些事。 你们有莫得听说，这界高中毕业生，只要是莫考起中专的，也莫得工作的娃儿些……统统都要弄去上山下乡!” “难怪那天熊婆娘疯疯癫癫的说啥……算了，人死为大。” 多嘴的中年妇女突然想起来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 左顾右盼了一下，赶紧收拾起菜篮子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次食品厂意外发生的火灾，除了组织者没有任何的防范意识。 另外就是也暴露出食品厂领导班子里的一些舞弊行为。 听说给委会那边这次下了狠手，好几个责任人都一起被问责了！ 首先厂子被下到郊区的农场去养猪，支部书记则调离现在的岗位去了其他单位工作。 现在食品厂里，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这次的火灾事故而改变命运。 不过外面的纷纷扰扰，暂时还波及不到叶家人身上。 他们现在更多的是有两件大事需要处理。 最重要就是叶妈的后事，人还放在医院那边的太平间里。 现在叶谷雨已经回来了，他们得要去领了人出来安葬，开始办理后事。 然后就是叶夏至必须得要下乡的事，要考虑下乡的地方得选择在哪里。 太远了家人会担心，太苦太累的地方更让人担心。 叶青松原本想要给女儿买个工作，结果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完全破灭！ 叶妈的死亡，势必令叶夏至根本不能再留下来。 现在她能选择的地方，要吗只能北上，要吗只能南下。 北上能选择的就只有北大荒，南下只能选择去冕宁云南那艰苦边陲。 北大荒那边又冷又有野兽出没，冕宁属于凉山州自治区听说还闹土匪。 云南那边听说更是有些人说话都听不懂。 现在叶家一家人一个个闷不吭声， 按照叶夏至的想法就是，选择去北大荒垦荒兵团应该是个不错去处。 虽然那边冬天很冷，不过那边物产丰富，至少不容易饿肚子。 “爸，干脆我报名去北大荒算了吧！” 叶夏至斟酌再三，还是觉得去北大荒那边要好些。 她看了很多网络小说，同时也看了些网络资料。 冕宁还有云南那些地方实在是太苦了，而且贫穷限制大部分地方的发展。 而且因为天气原因，一年四季都要上工。听说冕宁的冬天还特别的冷，不像北方冬天有炕。 而且北方一年里只要半年时间需要干活。 况且她现在又还有个金手指空间，只要能够多囤点物资，熬上个几年应该没问题。 叶青松也考虑了很多，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在两三年之内，给女儿搞到个工作指标把女儿从乡下弄回城来。 恐婚恐育 “也是夏夏现在太小了……不然找个对象把结婚证一领!没听说过结了婚的还非要让去当知青!”叶大姑的想法就干脆直接得多了！ “又胡说八道……现在忙及忙慌的到哪里去找知根知底的男同志……再说我宁可让夏夏去当知青。也不能坑害她一辈子嫁一个根本就不了解的人!” 叶青松马上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叶大姑撇嘴，嘴角的法令纹又加大加深了不少。 “夏夏今年多大了？”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方知安突然开了口。 “前几天满的十七岁，咋了？”叶谷雨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知道贸然开口肯定会被骂。 “这样啊!我的看法是让夏夏报名去北大荒那边……我老家是吉林的，而且也有不少五十四军的老战友退役在那边垦荒……有熟人照顾，至少不会被人欺负。而且那边九十月份开始下雪，基本上地里就没有什么活干了！再说那边有不少农场已经实现了机械化作业，应该不会太辛苦的。而且还有工资可以领……”方知安想了想，就大致的分析了一下一些情况告诉叶青松。 看得出来，这个家里能够拍板做主的人应该是叶青松。 冒冒失失去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人们大部分内心里都是抗拒的，无措的。 趁着大家都消息闭塞，现在去报名到北大荒那边，成功率应该非常大。 “指导员……”叶谷雨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 他现在特别恨自己，为何就没有再努力一把，能够早点提干。 如果争取到成为营长的位置，就可以有随军的指标了! 叶谷雨曾经被推荐去读了两年军校，是重点培养的军官人才。 “那……闺女，要不咱们就去北大荒?” 叶青松也有些意动，特别是方知安说的一年里有好几个月都不用下地干活。 下雪，蓉城又不是没有下过雪。 实在不能就给闺女把棉袄做厚实些。 机械化作业就不用下地…… 叶青松心思百转千回，最后拍板决定让叶夏至去北大荒。 不过叶青松现在腿脚不便，这件事只能由叶谷雨去跑知青办。 然后大家又商议了一下叶妈的葬礼，叶妈的娘家在泸州那边。 看样子只能在叶家老宅所在地，找一处山地安葬。 叶夏至跟叶妈面都没有见过，也就没有多嘴什么。 她上辈子虽然来过蓉城却没有生活在这里过，对后世也没有什么了解。 她这辈子也没什么想考青大北大，随便去京市囤四合院的打算。只求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混日子，过闲鱼一样悠闲自在的生活。 叶大姑已经去公共厨房里准备午饭了！ 叶小姑也去打下手去了！ 刚才叶家人回来的时候，她刚好背了一些蔬菜在家属院里等着。 用番茄跟鸡蛋跟别人家换了两斤大米两斤玉米碴子。 所以今天中午吃沥米饭。 昨天拿来的还有韭菜黄瓜，打算中午做道豆干炒韭菜，再拍道凉拌黄瓜，炒道鸡蛋番茄。 给叶青松蒸道鸡蛋羹，应该就够吃了! 叶夏至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把藏起来的现金，储蓄单这些用一个布兜子装上。 看着叶爸身边没人的时候，悄悄塞到被子里面。 “这几天家里人多眼杂，先放在你那里!” “爸!” “你妈已经不在了……我一个老爷们又没理过家，以后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叶青松垂下眼帘，掩饰自己的心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叶夏至母胎单身至今，别说是交男朋友，就是暗恋对象都没有过一个。 主要是恐婚恐育的事看得太多不幸。 就比如叶夏至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欢欢，高中那年不听父母的劝告，坚持要跟一个小混混搅合在一起。 大家都考上了心仪或者是力所能及的考入了学校。 叶夏至的好朋友欢欢却喜滋滋的到处发喜糖，原来是怀孕了要结婚！ 奉子成婚，父母没法只能答应婚事。 结果为了彩礼的事又大闹了一场，女方家本来只打算要六万六意思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都答应得好好的，结果等到双方父母见面那天。男方家却一口咬定来只出一万六，理由居然是女方怀孕了！ 意思就是我家儿子反正等得起，至于你，爱生不生。 不生拉倒…… 女方父母直接被气坏了，欢欢父亲非要拉着欢欢出了酒店，要带她去医院做手术堕胎。 欢欢哪里舍得，回家又哭又闹，甚至还哭得几乎快要抽搐过去，更是在家里不吃不喝的闹绝食。 饿了三天，老父亲到底是软了心肠，不过告诉欢欢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此今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我们的女儿了，以后日子是吃糠咽菜还是山珍海味。 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叶夏至当时也说欢欢说放弃自己大好的前途去赌一个看不到的未来根本就不值的。 还不如趁早把孩子拿了，及时止损。 然后好好回去复读一年再重新考大学。 偏偏欢欢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迷了心窍，就被洗了能似的相信对方画的大饼。 义无反顾的跟父母断绝关系，连男朋友家一分钱彩礼都没要就那样子嫁了过去。 一天天还在傻乐哈，就连给叶夏至发微信时都也忘记撒狗粮，动不动发的语音就是宝啊:好幸福快乐，他今天给我带烤串回来。 嘁，几块钱的烤串就把你给收买了？ 有点出息吧！ 又或者是；宝宝，他今天帮我买了我最爱吃的小龙虾，以前我爸妈都不允许我吃，嫌脏…… 怎么办，我现在爱好爱他哦! 恋爱的酸臭味儿，害得叶夏至这只单身狗差点没把欢欢拖到小黑屋里去关起来。 欢欢在老家好吃好喝，叶夏至却要应对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知识。 甚至每天提心吊胆的起来就刷一边手机上的百度新闻，看看冠冠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甚至一度有点绝望的想着是不是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 自然就没有太多的心思跟欢欢联系，如此一来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个好朋友，变得渐行渐远渐无书。 后来第二个学期，叶夏至因为学校管控滞留在学校里了小半年。 不能出校园，不能去外面游玩，只能跟着同学们努力学习英语准备考四六级，同时又还考了一个普拉提的教练证书。 期间还遇到了同寝室里的第二个恋爱脑，这个就更令人无语。 因为男朋友不喜欢她学历太高，她本来就收到了考托福成功的信息，居然放弃不出国也读研，而是要去男朋友所在的城市去找工作。 叶夏至很想问她，以后谁养你， 请问你家是有矿，还是有个大几百万? 又不是清华北大，亦不是985，211重点大学。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二本院校，读的还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专业。 你不出国不考研，然后就想要去打工。 一辈子都不会成功。 如果不是口罩事件限制了那个师姐的行动，很可能就付诸于实际行动。 就这样赖赖唧唧的混了一年两年多，熬到四六级过了，普拉提教练证书也拿了。 直到去年暑假时叶夏至从学校回了老家，这才终于从父母的口中得知闺蜜欢欢的最新消息。 才知道一年多以前，欢欢因为被婆婆挑唆，让丈夫打了几巴掌。 造成早产就在当天晚上，被救护车送到医院里剖腹产生下了一个女儿。 婆婆跟丈夫来医院一听说生的是个女儿，重男轻女的婆婆不顾脸面的就破口大骂欢欢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甚至还说跟别人说，她就是倒贴赖上门来的破烂货。 住了三天就被催着办理了出院手续。 而欢欢生了孩子以后，几乎没日没夜的照顾早产的女儿，拖着羸弱的身体既每天不能好好休息，营养也跟不上。 还要被丈夫嫌弃天天吵到他休息，根本就睡不好觉。 听说最近更是已经搬出了婆家，自己独自带着嗷嗷待哺的小女儿，在一家愿意收留她的小餐馆里打工。 而曾经对欢欢百般宠溺父母，也早已经去年的时候就卖掉家里两套房子，搬去了其他城市养老。 说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根本靠不住，他们不如出门去旅行，走到哪里算哪里，现在根本就没有了任何消息。 叶夏至不得不暗自庆幸自己保持了人间清醒，没有选择在应该努力学习的年纪去谈什么恋爱。 在父母愿意帮助自己的时候选择推开父母的手，用伤害他们作为代价寒了他们的心。 二爸 “夏夏，你在发呆想啥呢？”叶青松说了好半天，结果却见叶夏至不说话，就傻呆呆的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出神。 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叶夏至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嗯? 不小心走神了，在想些事情……爸，你以后会不会再婚啊?” “说啥呢！你妈听到该要打你了……”叶青松的眼眶禁不住一红。 他跟妻子从相识到现在已经二十六年。 人生的一大半岁月都是跟妻子一起度过的，曾经也向往过白头偕老。 现在，半道上却撇下他先走了。 叶青松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想那么多那么远。 现在他的责任就是看顾好一双儿女，等到儿子成家立业，再看故着女儿平安无恙，不用下乡去受苦受累。 “大哥的婚事，恐怕还得爸你来操心！” “这……不太好吧！” “大姑本就靠不住，你必须坚定立场，绝对不能把婚事托付给他帮忙。 小姑的性格又太过泼辣了些，看人的眼光肯定跟你不一样。 所以大哥的婚事，不如就让他自己做主……” “夏夏……你个小姑娘家家，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叶青松无法理解，向来腼腆的小女儿啥时已经长大了？ 此刻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讨论起婚姻大事来?!原本这些事情是妻子操心的，现在换成女儿来操心。 叶青松的心里开始难过起来，他跟妻子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明明知道妻子有喘疾，那天就应该护着她的。 “大哥在部队里是作为指挥官被培养的，一个有能力在战争中指挥战队的军官，难道没能力分辨一个女人的好坏? 反正你以后别用长辈的身份去压制他，学会适当放手 哥今年已经二十五岁，想想你在二十五岁时哥哥都有五六岁了！ 爸，我们已经长大了，你应该要试着学会放手……” 叶夏至并不太擅长劝慰别人，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才好。 叶青松想反驳两句，偏偏这时叶大姑端着一锅煮好的蛋花汤走进来！ 见父女二人目光一致看着自己，知道是因为打扰到他们。 “那个……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大姑……你先给爸爸喂汤吧！” 叶夏至趁机赶紧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忐忑不安，只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叶谷雨领着方知安一起，先坐车花了两个多小时的长途班车，回远在乡下的老家叶家弯。 找到生产队里的生产队队长叶天顺跟自家的几个老辈子。 他们正在地里除草或者是整理农具，叶谷雨告诉了他们自己母亲意外去世的噩耗。 因为现在丧事从简，不会大操大办。 只能让生产队队长叶天顺找人帮忙今天就去挖好墓穴，又找到早就有备有寿料的叶六叔。 悄悄花了二十块钱现金，跟一套制作好的衣服作为代价换了过来。 商量好流程，叶谷雨又塞了一包价值一毛五一包的经济烟给队长叶天顺。 找来帮忙的两个队员叶长顺跟叶金顺，也每人得了五毛钱的现金。 “谷雨啊！ 要不要在你家祖屋那边停灵?”叶天顺舍不得抽卷烟，拿出来自己的烟叶烟丝卷了一支旱烟，点燃后吧嗒了两口。 “刚好我是有任务需要经过蓉城，只有三天的时间就想回来看看。刚好遇上我妈没了这事…… 我爸现在又伤着脚，按照医生的意思是让他在家休息三个月左右，最近根本就不能下地走路! 丧事简单办一下……这里有五块钱，总之酒席办的越简单越好!” 叶谷雨摸出来提前备好的五块钱现金，让大队长叶天顺帮忙备两桌素席。 现在粮食紧缺，乡下吃的多半都是红苕干饭。 而红苕在其他省份被人喊地瓜或是红薯。 毕竟这玩意种在地里，收获比水稻的收获强多了，又不太需要太肥沃的土地。 素席就是不能有肉，只能泡黄豆推豆腐点豆花。 再说叶家的亲戚虽然不少，现在肯定没法逐一通知到。 只能简单的把人从医院那边领回来，收敛后下葬。 叶谷雨准备明天就办葬礼，今天下午还要回城赶去知青办，打听一下关于下乡的具体地点跟情况。 叶谷雨已经考虑过了，哪怕就是北大荒那边暂时不需要人，他也要想法把妹妹给弄到那边去。 毕竟下地干活实在太辛苦！ 没跟着五十军一起从沈阳军区大转移换防来蓉城军区之前，他就已经在东北那边生活有好几年。 知道那边的冬天零下二三十度，但是真的有好几个月都可以猫冬。 夏夏最多在那边熬上个一年两年，爸爸这边想法给夏夏弄个工作名额就又能回城！ “谷雨同志……有个事我想问问你!”方知安筹措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决定开口。 “啥事？”叶谷雨推开老宅的厚重木门。 吱嘎一声，木门推开后扑起的尘土，让他不由得抬手在面前挥了挥。 家里的祖父祖母前两年都已经没了！ 平常他们一家人也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春节祭祖时，才提前一两天回来打算一下。 这里原本是地主家的房子，实实在在用上等的好木料建成的正房三间，厢房四间。 土改的时候，正房被一分为二。 前厅跟退步房划分给了叶家大房，也就是叶青松的父亲叶郁。 叶谷雨的祖父叶郁年轻时家里有田，被父亲送去读过一年私塾，是整个叶家弯里少数识字的人。 后来又去蓉城读了两年洋学堂，后来他老爹得病没了。 家里的叔伯兄弟欺负他年纪小，就把他名下的十亩田地，以代管的名义给全部瓜分掉！ ，又因为他识字，就把才十一岁的他送到镇上一家中药铺里当个学徒。 等到真正土改的时候，叶郁名下土地连一分都没有。 简直一贫如洗，幸亏叶郁还在识字，又当过药铺里的学徒。 家无横物的穷光蛋，简直就是被剥削阶级。 自然分到了村里还不错的资本家在乡下老屋的其中两间跟三亩土地。 后来还在生产队里，谋到会计这个职位。 毕竟放眼整个叶家弯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上过几天洋学堂，懂得西洋记账的法子。 叶青松从小就跟着父亲识字算账，十七岁时得了信，走了几十公里山路进城去参加了蓉城食品厂里的招工。 成为第一个吃供销粮的城里人，后来又跟叶妈看对了眼，组成家庭。 叶家后来又顺着在老房子的后面空地上，又建了间偏房跟一个小厨房一个猪圈。 后来两个妹妹出嫁，三兄弟也分家后，二弟叶青柏在老屋附近批了块地基，盖了三间茅草屋顶的新房子。 叶青榕叶老三则是因为服役时间超过十五年，家属有资格随军时把自家婆娘娃儿直接都带走了，现在定居在陕西那边! 老宅就归了叶青松这个长子一人所得。 “谷雨，谷雨，听说你妈没了?” 叶青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打断了方知安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 叶青柏本来在红苕地里锄草上工，听到有人说自家侄子回来，大嫂也没了的事。 哪还顾得上啥子工分，锄头一扔就赶紧跑了过来。 “前两天食品厂里，出了点事故…… 我爸现在需要静养两个月，不然腿脚怕是会落下残疾。 我妈是喘疾发作没了的！ 二爸，我们还急着赶回城处理些公事……” 叶谷雨没有实话实说，反而摸出来两块钱的现金，硬塞到叶青柏手里。 按道理说从外出回来，应该给亲戚朋友带点糖果之类的孝敬孝敬，这不是没带嘛! “这么大的事……” 叶青柏有些呐呐的，到底还是收下了钱。 现在粮价不算太贵，找得门路不要票四毛钱一斤，两块钱买五斤大米。 买红苕的话可以买三四十斤。 “二爸，现在城里最近风声鹤唳的……政府也提倡丧事从简。 我就不大操大办了！ 明天早上我带我妈回来落叶归根…… 另外已经在六叔家定好了现成的寿料，啥子事都提前打好招呼了！”叶谷雨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红的。 他穿军装，就是想要跪下都不能够。 叶青柏看了看一直跟在旁边的方知安，也就啥都没说！ 心里想着明天给侄子弄一些红苕，再摘几个水梨子。 “二爸送你去路口等车……” 跟着就又去到大路口等车。 初定去东北 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晃晃悠悠终于来了一趟从邻县开过来的长途班车。 脏兮兮的还有点破破烂烂。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班车，叶谷雨跟方知安才终于又回到蓉了城。 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两人都没机会吃中午饭。 好在出门时叶谷雨，提前带了有干粮。其实就是食品厂里生产的枣泥糕跟绿豆糕，食品厂里经常会给职工发福利。 就发这些外面人得要有粮票，才能购买到的糕点。 方知安也没嫌弃，伸手接过来就大口的吃了！ 吃完后又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咕咚咕咚把里面的水喝了一半，另外一半又递给叶谷雨。 “指导员……刚才我二爸没来之前，你的话还没说完。” “其实也没啥，就是想问问你，我想要跟你妹妹结成革命伴侣，想问问你同意不同意! 免得说我诱拐小朋友!” 方知安嘴里说着抱歉却脸不红，心不跳。 “啥?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妹夫!”叶谷雨马上气得牙根都咬得咕吱咕吱的作响。 “咱们俩个当初一起进的新兵连……后来又一起被推举去读的军校。 现在又被直接分配到同一个连队里工作! 当然我也知道，一旦我跟夏夏的关系确定下来……我们就必须得要分开工作！ 但是兄弟，你知道啥是一眼万年吗？ 在看见夏夏的第一眼时，我的内心里就有种感觉。 她就应该那个我想要呵护一生一世的女人！ 毕竟，爱情最初的模样，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心动!” 方知安跟叶谷雨做了四五年的搭档，早就十分有默契。 是兄弟是战友，亦是值得托付后背莫逆之交。 叶谷雨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傻，怎么就带了个大尾巴狼回家? 这次出任务一个班的战士，他为何偏就选择带这个大怨种回家? “你觉得我家夏夏能看上你吗？” 马不知脸长，海水不可斗量。 叶谷雨觉得叶夏至现在根本就是个小姑娘还没开窍，根本不懂得啥是两情相悦。 “我自有办法让她对我心动!”方知安却信心满满。 虽然现在不是个很好的时机，不过军人讲究的就是个快，准，狠的节奏。 丝毫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点机会。 “还是先解决夏夏到底去哪里下乡的问题。 其他的以后再说。 咱们走吧！”叶谷雨喝完水壶里的水，找人问了路过后就一路寻着找去了知青办。 没想到到了那里，刚好遇见知青办的办事主任在办公室里，对方还是个刚刚退伍不久的老兵。 主任姓郝，退伍前也是一名沈阳军区下属的野战连连长。 三个人交谈胜欢。 后负责人想了想才说，兵团招人的事早在五几年就已经招过了一批知青送过去！ 这次在蓉城招人主要会安排去云南那边的农垦兵团种橡胶树，另外就是去西昌渡口等偏远地区参加三线建设。 这些话也是因为叶谷雨跟方知安都是军人，才告诉他们知道的。 “郝连长……北大荒那边啥时还会招人啊？”方知安依旧还有点儿不死心。 “最近三五年内应该不会再招人了！ 不过想去东北插队还是可以安排的！” 毕竟此时全国积压在校的1966、1967、1968级老三届的初高中毕业生，已经达到近四百多万人。 光是四川家居城镇的中学毕业生就三十九万让之多。 其中渝城也有十八万之多（彼时渝城还没有独立出去成为直辖市）。 而且这些人大部分将被分配到万县，达县，涪陵等地方。 蓉城的毕业生大致会分配到乐山，雅安，西昌，渡口（攀枝花）地区。 自贡市的毕业生主要分配到宜宾，凉山地区（冕宁）。 其他地方的四川知青原则上就地安置。 也就是说叶夏至完全可以选择不用去北大荒或是冕宁那些地方。 可以选择到西昌或是渡口之类的小县城去。 叶谷雨跟方知安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虽然彼此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实际上两人都认为还是应该选择去北方。 “如果自主选择去北方……大致上能被分配到哪里？” 方知安不希望叶夏至去得太远，万一去了珍宝岛那边怎么办？! “这就不一定，得要看哪里有缺口。 以及有多少人愿意过去……毕竟这关系到知青下乡领取补贴款。 有两百多块钱呢！” 郝连长解释道，毕竟现在就是普通工人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八块。 两百多块钱简直就是一个学徒工一年半的工资。 “我老家是吉林的，能不能分到一个离吉林近点儿的地方!” 方知安忍不住说了实话。 “咱们还是老乡呢！我老家是长春四平的。你等我看一下花名册……有松原的长岭，延边自治州的安图……还有吉省的榆树县。”郝连长边说边找出来一本厚厚的花名册翻看起来。 “我姥姥家就在榆树县红星乡的人……那边种大米，玉米，高粱，大豆不缺吃的。 要不咱们就挑这里可以吗？”方知安扭头问了叶谷雨一声。 叶谷雨又没去过榆树县那边，既然方知安都说亲姥姥就在那边，应该可以吧！ 不是说想要追自家夏夏，咋滴，还带送货上门的咋滴!? “那……就这里吧！” “行，那我这就给你们填上去…… 刚好有几个渝城的知青也要去那边…… 毕竟下乡补助有二百三……其实还包含有住房补贴呢！” “郝连长，太谢谢你了！” “说啥呢！谁让咱们都是战友又是老乡…… 出发的日期可能就是最近这个月，现在过去正好那边差不多就是秋收。 被子棉衣这些一定要带上……” “这个放心，我那里还有一件军大衣呢！” 方知安随口说道。 毕竟他们是开着几两军卡来蓉城的，要去绵阳的5023厂拉炮弹的。 不过行动过程是绝对保密。 他们开车过来等待，那边直接把货送过来这边接收。 叶谷雨也是来了这边才被告知母亲出事的消息。 其他人都放假去逛都江堰，杜甫草堂，还有望江楼。 毕竟三天白得的假期。 方知安就陪着叶谷雨，放其他战友去到处转转，游玩一番。 毕竟这个时代交通不方便，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到某个驰名天下的风景区。 郝连长也没有直接把补助款给他们，毕竟现金不能随便让负责人保管。 另外叶谷雨也没带叶家的户口簿，这个时候城市里是有户口簿的。 毕竟有了户口簿才能办理购粮本，每个月领取各种票据。 所以后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心心念念的当城里人，拿到户口簿吃供应粮。 “要不我后天过来吧！明天要……去处理一下私事。” 叶谷雨压根不提丧母之事，另外又邀请郝连长一起下馆子到国营饭店吃晚饭。 一起喝几口，叙叙战友情。 叶大姑已经进城两天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还是唯唯诺诺的跟叶青松提了借钱的事。 叶青松一脸的为难，最后让叶夏至去开箱子拿钱。 叶夏至打开箱子上的锁，装模作样的伸手到箱子里做了一个拿东西的动作。 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了十张大团结，然后就又锁了箱子。 “这里有我妈的两件旧衣服……这个新的让我妈穿走!” 叶夏至想起整理的衣服，赶紧拿了出来。 棉袄这些肯定是舍不得给出去，只能是给两件穿过的旧衣服。 新衣服叶夏至打算叶妈下葬的时候给换上，走的时候也体体面面的。 叶大姑也不觉得嫌弃，欣喜的接了过去。 毕竟叶妈能干又讲究，衣服又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合体又款式新颖。 叶夏至把留出来的新衣服放在那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谁都没有提及关于叶妈的事。 “叶青竹，你……” 叶小姑有些气呼呼的走回来，有点不高兴肉样子。 “夏夏，把钱给你大姑……另外找块布给你大姑，捎回去给你表哥做件新褂子穿!” 叶青松能够当上车间主任，心眼肯定是有的。 兄弟姐妹肯定不好让叶大姑打个借条，不过怎么也要有证人才行。 “大姑，都说口说无凭，你看能不能写个啥借钱的借条……我爸年纪大了，万一哪天忘记了咋个办! 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先说断后不乱对不对……本来就是一件添丁进口的喜事。” 叶夏至才不管那么多，丝毫不怕得罪了叶大姑。 一百块钱说起来轻飘飘的，不就是叶青松两个月的工资。 可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叶大姑以前也借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叶妈三催四催才不情不愿的还回来的。 “咋个自家人借点钱还要打借条……” 叶大姑本来是有小心思的，以前是大嫂管钱，不好说借了不还。 现在大嫂没了，大哥又是个不管家的人，自己现在把钱借了。 以后还是不还还真不好说。 “我们是亲戚，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有来有往才能长久!我想我爸肯定不会让大姑你吃亏的……借条我写好了！大姑你在这里签个字，按个手印!” 叶夏至刷刷几笔就写好了借条，又添了五块钱到拿出来的十张大团结上面。 意思非常明显，只要大姑签了借条，另外的五块钱可以直接给她。 大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五块钱啊！ 反正这钱最后都是要还的，不撕破脸，还能痛痛快快的拿到钱。 何况吵吵闹闹的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呢！ 于是叶大姑爽快的拿起借条看了一遍，在尾端签了字，又照要求沾了印泥按下大拇指的手指印。 再次清点物资 然后叶夏至把借条递给叶青松，自己却把钱一张一张数给叶青松。 “本来你大嫂有所准备，不过现在不能让丧事冲了喜事。只能把布料拿给你，自己想法给孩子做新衣服…… 夏夏，你去拿布料交给你大姑。” 叶青松记得妻子曾说过，要亲手给外甥剪裁件新衣服。 现在不可能了！ 叶夏至拿了钥匙，去大哥的小房间里开了大箱子上的锁。 箱子里有做好的衣服也有没剪裁过的布匹。 挑选出来一块略微有瑕疵的蓝色布料拿出来。重新锁了箱子拿着布料到外面。 “这块布料够做件褂子，剩下的还能做个窑裤!”叶夏至边说边把布料递给叶大姑。 这时大部分人穿的内衣内裤都是每家的主妇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些瑕疵布也都是叶妈用食品厂里逢年过节发的糕点，跟棉纺厂那些的主妇们私下交换得来的。 叶大姑借到钱又得了一块布料，想到儿子不晓得该有多开心。 自然心花怒放，还有心思跟小姑说说笑笑起来。 看见自家妹妹居然有心情谈笑风生叶青松心里顿时非常不好受。 目光移向女儿。 女儿虽然现在年纪不大，到底是能独当一面了！ “青梅……饭做好了？”叶青松心情不好，也懒得理叶青竹，反而开始问起叶青梅来。 “等谷雨回来就炒韭菜……”叶小姑心里也不舒服。 特别是叶大姑喜行于色的模样，忍不住就想挖苦几句。 结果啥都没还说，就听到大哥不开心的质问。 赶紧站起身来，有点小心翼翼。 叶大姑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做得不对，悄悄先溜了出去。 过了下午五点半谷雨也没回来，叶青梅做主把饭菜做好后让大家吃饭。 吃完饭后叶小姑又让牛姑父去打热水回来，给叶青擦洗一遍。 还给背到厕所里去上了厕所，然后牛姑父就带着小姑走了。 再不走回去，太晚了路上也不太安全。 叶夏至悄悄拿个小布袋，装了大概有两斤左右的糕点碎给小姑。 食品厂里的糕点碎每个月都会处理一次，一般三四毛钱一斤。 要知道在供销社里，完整的枣泥糕要一块八，绿豆糕要一块二！ 枣泥糕不容易碎，绿豆糕却很容易就碎成渣渣。 所以每个月到了点心渣渣处理的时候。运气好的话一块钱可以买到一大包，而且还不用花粮票。 食品厂的职工买回去基本上都是早上的时候用沸水冲泡，一碗甜滋滋的绿豆糊糊管饱。 叶青松是车间主任，买这些处理品时，基本上得到的都是碎了边边角角的那种。 完全碎成渣渣的几乎没有。 叶夏至觉得挺不错的，都在盘算自己要不要也买些放到空间里。 这些碎渣渣吃的时候直接用水冲进去就是糊糊，拿来当早饭吃也不是不可以。 里面还有糖，营养价值应该可以。 送走小姑跟小姑父，叶夏至转身又回了筒子楼。 走到自家门口时，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大姑正在在说话。 “人姑娘模样长得洋盘，又还是高中生又有供应粮本。 这不是也不想下乡才决定嫁人，彩礼方面肯定不会要多高的……大嫂上次看上了一个，对方彩礼要三百块呢！” 叶大姑的算盘珠子都快要飞起来了！ 也是她给她儿子相看人家的时候，听说王婆给别人说媒生意特别不错。 随随便便说成了就是一两块钱，她想着自家大侄子不就是她最大的资源。 想想看叶谷雨是官，每个月有津贴，模样也周正。老汉也有正式工作，又还是车间里的主任。 能嫁进叶家简直就是嫁进了金窝银窝。 “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我累了！”叶青松下午的时候听了女儿的劝说，也想了想。 认为女儿说得有道理，再说是儿子找媳妇，自己一个将来当老公公的大男人何必掺和到里面。 “这可是个好机会……城里头的女娃儿养得娇气，彩礼最少也得要两三百块钱……大哥你就再考虑考虑。” 大姑依旧还是有点不死心。 “莫说了，莫说了……我现在莫得心思考虑这些……我要困瞌睡了！” 叶青松挥手赶叶大姑走开。 “大哥!” “老汉，你声音小点儿……大家都要休息！” 叶夏至适时推门走进去，同时也聪明的啥都没问。 大姑只能闭嘴，悻悻然的去到叶夏至小房间里先睡下。 因为不知道叶谷雨跟他战友今天晚上回不回来睡觉。 叶夏至不喜跟人睡，不过也没法子。 毕竟房间就只有这么，叶谷雨的床又小，根本挤不下两个人。 只能到时候叶谷雨去跟叶青松挤挤，方知安去挤叶谷雨的小床。 最后想了想后，叶夏至把书桌上的书都收到个纸箱里。 然后自己准备在书桌上睡。 小木床只有一米二，叶大姑身材干瘦，其实姑侄挤挤两人挨着睡完全没问题。 不过叶大姑也知道叶妈一直把叶夏至养得娇，毛病多脾气不好也就没多嘴。 反正自己不用睡书桌就行。 叶夏至把薄的棉被铺到书桌上，然后关了灯。 摸黑走到书桌前爬上去躺下。 书桌面宽有八十公分，大概一米四长，略微蜷缩双腿还是可以睡得下的。 躺在黑暗中，叶夏至想着进入空间就回到自己家里。 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洗澡，现在是七月份天气，天气炎热，筒子楼里又狭窄没有啥窗户。 是不过也没敢用沐浴露，只是用清水冲淋了几分钟降温。 又给自己泡了个方便米饭吃了。 不是饿了，而是特怀恋以前的这些垃圾食品里食用香精的气息。 躺在沙发上，叶夏至在心里开始清点，下乡都要带哪些东西走。 搪瓷盆，茶缸，饭盒，这些是必须带的。 牙刷，牙膏，毛巾这些也必不可少。 棉被啥的可以先挪用叶妈给谷雨准备那两床新棉被。 至于棉袄的话原主自己有一套，叶妈那里还有一套。 可以把两套拆开又重新合并在一起，应该可以！ 至于吃的东西，空间里还有囤货，一时半会儿也大差不差。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法多备点糖……食品厂里有生产太妃糖这些都是要票的。 叶青松就是倾尽全力，也最多能买到十斤八斤。 另外就是薛涛香干。 薛涛香干是一种巴渝地区才有的豆制品。 因借着唐代女诗人薛涛之名，是蓉城家喻户晓，声名远扬的一款零食。 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薛涛香干是许多老蓉城人的最爱。 如今只能在超市见到一种味道相仿，但质地相对比较坚硬的香干。 所以叶夏至打算囤上几斤，饿了的时候悄悄塞几粒到嘴巴，又解馋又不怕坏的必备小零食。 另外再买点儿红糖这些。 说到红糖，叶夏至立刻想起来，上辈子自己厨房里家里亲戚送的红糖。 因为叶夏至有痛经的毛病，老家的亲戚听说过后直接送了她两盒巧家红糖。 她嫌弃泡水喝太麻烦了！ 就一直扔在那里的，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叶夏至心里想着来，果然两盒红糖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红糖是五斤一盒，每一个都是模具倒膜出来的，二两一个。 而且也不是传统上的红糖，而是古法熬制，保留的甘蔗里的营养成分比较多。 也就是有段时间炒得比较火爆的黑糖。 叶夏至也干脆不睡觉了，坐到地板上开始拆起快递来。 因为冠冠的原因，不能随便出门。 快递基本上都是一些冬天御寒的毛线手套，珊瑚绒袜子，还有件发热背心。 一套红外线保暖衣裤。 还有就是俄罗斯奶粉跟多维牛磺酸，当时买一发四。 得，维生素片也有了！ 更加又扒拉了一下家庭急救箱，看看还有什么药。 谢天谢地。 因为抢购风，她抢到了一些布洛芬缓释胶囊，几盒连花清瘟胶囊，还有些贝诺酯片。 贝诺酯片主要用于缓解各种发烧，疼痛。 包括头痛，牙痛，关节痛，神经痛等。 叶夏至都吃了好多年，毕竟价格便宜，主要用来痛经时吃。 十块钱一瓶，一瓶一百片。 简直又经济又实惠。 不过慢慢的很多大药店里已经很少再售卖，听说可能会被禁。 叶夏至这次能够抢购到两瓶，完全是因为很多药都是处分药，非常时期。 退烧药都要实名登记。 她怕买的药太多被人怀疑，所以尽可能的不去买那些需要处方的药。 她家小区附近几个药房的药，治疗咳嗽的，发烧的药。 基本上都被她扫走了一半。 当时的想法就是聊胜于无! 从冰箱里拿出来根冰淇淋的边吃边查看冰箱里都有什么。 结冰室里有猪肉牛肉这些她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检查。 这会儿开始检查也不迟。 冷藏室里放着有些盐源苹果，大冬枣。 另外就是码放在里面的盒装黄油，独立包装的炼乳，巧克力，雪花酥。 蔬菜果盒里是洋葱，辣椒，袋装冷面，袋装米线，袋装饵块。米线跟饵块都是老妈自家手工制作的， 还有另外还有抽了真空的包子，馒头，跟杂粮糕。 这哪里是个冰箱，根本就是大型的昂贵橱柜。 叶夏至不由得有些汗颜，那段时间她天天在家刷某音，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 家里又有扫地机器人，洗衣服有洗衣机。 不过她不吃外卖。 顶多就是老妈或者大嫂隔几天投喂她一次。 所以冰箱里才会有这么多的米线，饵块。 “夏夏……夏夏……” 补偿三百块钱 叶夏至一惊，整个人一下子闪身出来空间，跟着人就坐起来。 “夏夏，睡了吗？” “还没有睡……” 叶夏至赶紧从书桌上站到地上，穿上拖鞋悄悄的走出房间。 叶谷雨，叶青松都在。 连方知安也在。 “哥，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儿……没事。”叶谷雨拿着茶缸子，放了一把茶叶后倒一些暖水瓶里的开水。 “老汉，夏夏可能最近就要走，去东北那边……建设兵团去不了。不过把夏夏安插到指导员姥姥的村子里，有大人帮忙看顾着。咱们也能放心不少……” 叶谷雨压低声音说道。 “啊?!真要去东北吗？” 叶夏至有点虚火，上辈子她的学习成绩不好，最后考了个本省的农业大学。 学的还是农业种植专业。 毕竟二哥现在承包了一座山，种植果树。 北方是个她想都不敢想的遥远地方。 “放心，我姥姥人很好的……” 方知安赶紧安抚。 叶夏至顿时有点无语，你姥姥很好跟我有啥关系?! “现在已经很晚了，收拾收拾睡就睡吧！” 叶青松已经自己安慰好自己，孩子大了应该出去闯闯。 结果女儿确定要去东北，差不多三千公里…… 听说光是坐火车都要坐几天…… 先走宝成线达到宝鸡，然后在宝鸡转车走包兰线到包头。 又从京包线的包头坐火车到京市。 最后从京哈线从京市坐火车到吉省。 到时候跟着叶夏至一起走的，都是从渝城出发的下乡知青。 其中刚好也有去东北那边探亲的家属，毕竟换防时候有不少巴渝这边的川籍军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路上有人搭伴。 叶夏至对着叶谷雨笑了笑，又对方知安尴尬的点点头，就回了小房间。 叶大姑睡得沉，根本就没有醒。 因为叶夏至要留下来照顾叶青松，所以就叶大姑跟叶谷雨方知安三个人。 叶谷雨带着叶夏至准备好的衣服，裤子，鞋子。 去了食品厂的工会里找负责工作的人员，食品厂出了一趟车，先到医院那边领了叶妈又给穿戴好干净的新衣服。 一路送去叶家弯那边安葬。 叶夏至想跟叶青松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决定到厨房里做饭。 小姑拿来的蔬菜，叶夏至挑选了些出来做成红烧茄子，韭菜煎蛋，很煮了一大锅的玉米跟大米的二米饭。 因为她忘记了问大哥一声，会不会回来吃午饭。 主要是她也不懂当地的风俗，记忆里也从来没参加过，应该是叶妈把她保护得太好！ 因为昨天小姑过来的时候，还拿了有四季豆。 叶夏至把四季豆的筋给撕了，拿起刀把四季豆切成指甲盖大小的颗粒。 先放了些猪油，加了盐巴煸炒了一会儿，最后被煮好二米饭倒到四季豆上，加了一碗水后开始箜沥米干饭。 隔壁的几个嬢嬢，看见叶夏至做得有模有样，不禁有些感慨。 看见她煮了一大锅米饭也没有多事问啥。 毕竟叶谷雨回来了，再加上亲戚，这些饭还不一定够吃。 “你们听说莫得?” 住叶家对面的周嬢嬢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爪子了嘛？” “这会下乡的，大部分都是去云南那边的西双版纳……好像是个啥子农垦兵团。 听说能够吃饱饭，还有工资拿。马婆娘给她家两个儿子都报名了！” “是不是哦?” “哪个龟儿子嚯你!” “爬开……夏夏，你是不是也要下乡了?” “不晓得，应该是要吧！” 叶夏至含糊不清的答了一句。 这些嬢嬢心都是好的，不过大部分都有个毛病，口快心直。 说白了就是嘴巴上没把门的，东家长西家短，九重天上都能砸个窟窿。 “其实叶主任应该有法子不让你下乡的，对吧！” 另外一个被人喊马婆婆的老妇人，斜着一双耷拉着三层眼皮的眼睛，不怀好意的挑唆着。 “连伟人都说知识青年应该下乡，支持国家建设。广阔土地，大有所为! 马婆婆，你的思想有问题哦！我老汉兢兢业业的工作，为人民服务……咋个在你嘴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剥削劳动人民似的。 对了听说熊婆娘是你娘家侄女……不会是想要替你侄女打抱不平吧！” “啥子哦！ 哪个背时砍脑壳地打胡乱说。”马婆婆立刻就急了眼，熊婆娘做事冲动不计后果，连厂长都拉下马了！ 自己要是被赖上了，怕是跑不脱。 旁边的几个婆娘几乎一起退后几步，咋个忘记马婆婆是熊婆娘的亲姑姑。 “我屋头的碗还没有收……” “哎呀，我好像忘记门没有拉上……” 有两个嬢嬢纷纷找借口溜了，许嬢嬢更是裂开嘴冲叶夏至笑了笑，也赶紧躲开。 马婆婆气到胸口痛，想要对叶夏至破口大骂。不过叶夏至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封了煤炭炉子，端着一锅箜好的四季豆干饭也走了。 叶家的屋里，叶青松正在看报纸，见女儿回来就把报纸合拢。 “老汉，饿了没得?” “也不晓得你哥他们办好了没得……夏夏，你去把门关上。” “哦！” 叶夏至放好铁锅，又伸手推上木门。 “我仔细想了一下，家里有现成的棉被，棉袄你那里有一套，你妈也留下来了一套。应该够了……钱本来是准备着给你哥哥娶婆娘的……到时分你一半带走。” “老汉，我没关系的……听说下乡知青都有补贴。” “你哥自己能干，有津贴，爸这里也有工作。最恼火的还是你……爸争取好好工作，想法子给你找到一份工作。让你早点回城……” 叶青松还是觉得对不起女儿，如果女儿有十八岁的话，说不定找个人嫁了也不是不可以。 问题是女儿才刚刚满了十七岁……乡下这个年纪可以结婚了，城里却不行。 叶青松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娃儿的岁数改大一两岁，但是现在全国的形式就是上山下乡，顶风作案。 要是平安无事还好，如果被人检举揭发了那恐怕就是万劫不复。 如今只能在经济上给予一定的补偿。 “夏夏，盘点一下，咱们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现金有八百块钱，储蓄本上有八百……昨天晚上给了大姑一百块钱，现在家里还有一千五。” “这样吧！七百的现金里你拿三百走……到时候你哥那里留四百结婚应该够了！” “老汉，大哥的婚事!”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妈没了，按道理要守孝三年，三年之内我不会催他的。三年过后还不结婚，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 叶夏至一时之间也没有理由反驳叶青松的决定。能够宽限叶谷雨三年，已经是非常大度。 毕竟在老一辈家长的眼里，传宗接代是义务也是传承。 “老汉，那我去清理一下东西。” “对头，看看还有啥子是需要去买的，搪瓷盆子，茶缸，牙膏牙刷毛巾这些都不能少。” “老汉，几千里路，用不着带太多东西吧！” “你个憨女子……穷家富路。 晴带雨伞，饱带干粮！这些都是老一辈人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经验之谈。” 叶青松接过叶夏至递来的小匣子，从里面数了三十张大团结，又把匣子下方的票清点了一番。 布票棉花票这些都消耗了，有也是牙膏票，工业票，肥皂票。 有些是叶青松跟叶家每年或者每个月领工资的时候发的，有些则是叶谷雨寄回来的。 “你抽空去百货公司把要的东西都买了。带不走的爸给你寄过去。” 叶青松想到一个办法，女儿身体娇弱，一次性拿得动二十斤东西就顶天了！ 再说拿太多的东西容易被人觊觎，不如花几块钱办理邮政托运。 “我晓得了！对了，我去把中药熬来你喝了吧！” 叶夏至这会儿总算想起来，出院的时候抓了几副中药，她需要喝，叶青松也需要喝。 反正都是活血化瘀的。 现在西药紧缺，医院里很多时候只能用中药替代。 有些药用量大，干脆一次性的抓好包起来，病人要用的时候直接取走就行。 不需要挨着让医生把脉问诊，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 后来有机会的时候，很多中药方剂被萃取精华制作成了成药或者是冲剂。 没等叶夏至把药熬好，叶谷雨就跟方知安一起回来。 他们两人回来拿了户口簿跟粮食购买证，就急匆匆走了。 毕竟昨天跟郝连长那边约好了的。 然后跟着郝连长办理好各种手续，这才知道出发的日期在十天后。 三人约好以后有机会再见，就分手了！ 方知安提议去给叶夏至买一些生活用品。 两人又结伴去了一趟百货公司，给叶夏至买了新的的确良衬衣，搪瓷缸，牙膏牙刷这些。 言灵玄珠 下午回到叶家，见哥哥回来叶夏至赶紧把晚饭端出来。 结果叶谷雨却说他们已经吃过饭了！ 原来当地粮食紧缺，大部分人家不论是城里还是乡下，特别是乡下一般都只吃两顿饭。 早上六七点就下地干活，等到太阳升起以后才回家煮早饭吃。 然后休息睡午觉，待到下午四点多再到地里干活。 一直干到太阳下山才回家，随便煮点早上的剩饭或是红苕稀饭当晚饭。 刚才他们两个在外面的国营饭店随便一人吃了一碗龙抄手。 叶夏至只能盛了饭出来跟叶青松一起吃饭。 既然是四季豆箜饭，就不用再弄其他的下饭菜了。 叶谷雨把买回来的东西递给她，让她收捡起来。 “家里有这些，再说东西带太多了万一看不住怎么办？” “谢谢大哥!” “别，别谢我……要谢就谢谢指导员……” “啊?!”叶夏至有点傻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禁不住把目光投向方知安，方知安冲她又是露齿一笑。 璀璨如星辰，如骄阳似火。 叶夏至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 这哥们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这，这，也太离谱了一点儿。 “”方知安缓缓梗动了一下喉结。 压下喉咙里的痒意，看着她清澈干净的眼眸，故作稀松平常地说， “没事，到时有人跟你一起走。咱们这边没有透露风声……不过渝城那边有十几个人跟你一起过去。另外还有去那边驻地探亲的军嫂……一路上非常安全!” “老汉，今天天顺叔跟我商量了一下，说队里想要租用咱们家的祖屋给别人当住处，每个月两块钱……” “租给啥子人哦?” 听说是从京市那边下来的……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叶谷雨本来不想租出去，不过方知安却劝说他租出去。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毕竟房子太久没有人气就容易衰败，荒废。 最后叶谷雨到底还是答应了，还跟对方签订了五年的协议。 “这里是一年的房租……以后你每年回去的时候，就可以收下一年的。” 叶谷雨本来是想说回去祭祀的时候，想想到底没有说出来。 “给你妹妹吧！” 叶青松挥挥手，不打算接过去。 “对了，老汉……我们……夏夏，你去外面把老汉的衣服洗了。”叶谷雨本来有话要说。 忽然想起来什么，把床下搪瓷盆子里的衣服塞给叶夏至。 打发她出门去水房洗衣服。 叶夏至很想翻白眼，不过最后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洗衣服。 心里暗自猜测，大哥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知道? “我帮你你洗吧！” 方知安忽然走了过来，站在水房门口。 “方……大哥，不用麻烦你了！” “你不好奇你大哥要跟伯父谈什么吗？” “谈什么都不关我事。” 叶夏至仔细搓洗着衣服上的污渍跟血渍。 “谈我们的婚事……” “啥?” “我跟你大哥提议，我们可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当然我知道你明年才能领取结婚证。 我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资格提要求申请配偶随军……” “所以你就怂恿我大哥把我送到东北去……”叶夏至忽然就感觉特别生气。 “你怎么解释你的普通话基本上都没有蓉城口音。冠冠从汉城开始的，那天是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三号……那天是我在魔都。 你呢？你在哪里？” 方知安压低声音问道。 叶夏至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无措的。 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矛盾，纠结，心里更是百转千回。 这里居然有一个跟她一样的人类。 这里到底是时空穿越还是平行空间穿越?! “你……是感染了冠冠?” “怎么可能，我是出车祸才突然来了这里。那天是二零二二年的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 “我比你晚了五天……” “那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平行空间，我们那里的一天就是这里的一年。”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讨论这些吗？隔墙有耳……” “放心，周围暂时没有人……详细的晚一点咱们再谈。” “可以……” 叶夏至心跳快得都要心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有点心神不宁的把衣服清醒干净后端着回家。 叶青松此刻板着脸，半点没有好脸色的瞪着方知安。 叶夏至有点狐疑，这人是属马的吧？ 怎么欠抽呢？ 分分钟没有在跟前就惹事。 “老汉，要不要现在就洗漱……” “老子心情不好，莫跟老子说话!” 叶青松以前从来不会在女儿面前说撇话（四川方言就是不好的话的意思，严重点说就是脏话）。 “咋个了撒？” “那个撇火药说你以后要嫁给他。几千里路，天远地远的稀奇他。” “老汉，莫气，莫气，以后他肯定不会回东北去的。” 叶夏至说完过后有点发懵。 等一下，等一下。 她还没有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目前自称叫方知安的男人，啥时候成了她的代言人了？ “就是，指导员为人正直又善良，也还有责任心，进取心。 他跟我一样都是从军校毕业出来的优秀学员。” “就是，伯父，你只管放心……最多明年夏夏就能回来了！我说话最灵验了!” 方知安赶紧保证。 叶夏至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自己是锦鲤，言灵? “想得倒是挺美的……走，都走，别在我眼前晃悠!” 叶青松气得够呛，不过想想女人总有一天会嫁人，心情特别复杂。 借口自己要睡觉就赶叶谷雨他们不要在自己面前。 “我们……能谈谈吗？” “现在?那你跟我进来吧！”叶夏至只能把方知安带进自己的小房间里。 叶谷雨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毕竟家长都在，也不怕方知安心生歹意。 另外他也相信方知安的为人。 “你是哪里的人？我是说我们来的地方。” “云南的……昆明人!” “那你为啥不选择去云南?故地重游……” “现在才六九年……很多地方穷的饭都吃不起，还有那么多的危险。还是走远点安全一些……” “那我只能祝福你，每一天都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真的是言灵?！” “我得到的是一个言灵玄珠作为随身空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就奥特了……只有一个自己就作为空间。” 叶夏至一听对方有言灵作为空间，又嫉妒羡慕恨! 这根本就是天选之子，比她高级得太多了！ “夏夏，是你的本名吗？” “当然，连容貌都相似。我现在都还恍恍惚惚的，搞不清楚是在现实里，还是在什么AI剧情里。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谁知道呢！” “我倒是希望在剧情里……”叶夏至心情非常不好，那是一种无能为力沮丧情绪。 “想想，就当咱们是赚到了！平白无故的年轻了几十岁……” “我可没有你那么的乐观……东北那边很冷吗？有玉龙雪山那么冷吗？” “当然还要更加冷……而且还是持续性的。我这里有军大衣，有粮食，有灵泉水……” 方知边说边拿东西出来，厚厚的军大衣，棉裤，还有用麻袋装的粮食。 足足有两三袋，每一袋大概有一两百斤。 “我……只有自热小火锅跟方便米饭。还有就是米线饵块……” 叶夏至也拿了一些自己的东西给方知安，作为交换。 “这个里面是灵泉水，一次性不能喝太多了，只能每次大概十毫升，也就是一个矿泉水盖子那么一点点。” “能够救命吗？” “暂时没有试过……不过可以强身健体，不容易生病。” 方知安递了一个军用水壶给叶夏至。 “太奇妙了！我要放到冰箱里保存……” “冰箱?” “双开门的大冰箱……你要吃冰块吗？” “谢谢，不用了！你还有容器没? 我再给你些灵泉……我这里的灵泉是每天滴到水洼里的，每天只有一碗的容量。” “我……有空的矿泉水瓶子!喝了灵泉的水，人真的会变漂亮吗？” “应该不会吧！我上辈子就是现在的样子!你觉得我好看吗？” “八十吧！” “所以就不会改变容貌……不过对身体的素质会有所改变是真的。你看看你哥……以前他搏击都打不过我们教官，现在教官不是他的菜。” “这样啊！那我要喝一口……对了，这个灵泉能不能恢复伤口?” “可以缓解疼痛，想要好得快，恐怕就要泡在里面，或者是每天一瓶子。” “这样啊！” 叶夏至有点为难，方知安他们只在蓉城待几天时间，肯定不可能天天给叶青松灵泉水喝。 “我给伯父也留下一瓶水，不可能立竿见影。不过至少要比正常人恢复得快一些。” 方知安已经灌好了两个矿泉水瓶子的水，递给叶夏至。 “聊胜于无……” “你的就自己带走，伯父这里，我明天给他留点……” “明天我要去食品厂里找领导，让他们安排人员照顾我老汉……一时间半会儿他腿脚不方便。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就要离开。” “我会给你写信的，另外你给我写的信不能透露信息……也不能写英文……” “那就用数学代码……” “不行，万一认为我们在搞秘密呢！只有你不能写得太露骨……” “凭什么是我写得太露骨……不如你先写一封让我借鉴一下。” 出发 “总之一定要谨言慎行……”方知安突然站起来，远离叶夏至。 叶夏至微微怔愣，就好听到隔壁房间里叶谷雨走动的声音。 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方知安就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跟着叶谷雨走了过来，本来是有点生气的。 不过见到小妹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一举一动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于是缓了缓情绪，礼貌的敲了敲门再推开。 “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有啥明天再说!” “大哥……”叶夏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更多的是尴尬，还有被家长抓包局促。 “你们谈好了？咱们家也不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把一个女儿交给一个男人。 所以你们先订婚吧！” “大哥!” 叶夏至有点意外，怎么又变成要订婚了？ “咱们不能师出无名……指导员单身未婚，订婚也是正常的。这样以后你们以后也可以相互通信，增加彼此之间的了解。” 叶谷雨作为哥哥想的是，到底觉得有点冒险。 两人毕竟还是陌生人，冒冒失失的以结婚为目的凑在一起。不如先订婚，两人相互通信一段时间了解一下。 叶夏至有点后悔，又有点新奇。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既然已经都到了这一步。 现在只能勇往直前。 于是她打开书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笔跟纸，一笔一划的写下了通信地址。 方知安看见一眼就笑了，真是个老老实实的傻姑娘。 一看了地址就知道应该是这个地方的地址。 不过叶夏至最多还有两个星期不到就要出发去东北了！ 他就是写信她也收不到了吧！ “明天咱们就要先走了……走之前吃一顿饭吧！” 叶谷雨也知道事出突然，不过非常时期只能方便行事。 热孝里三个月成婚，否则只能等到三年后。 偏偏叶夏至又还不到十八岁，再说打结婚报告也不可能在一两天内。 再说叶夏至下乡的通知又迫在眉睫。 “今天指导员给你买了搪瓷盆，衬衣跟牙膏牙刷镜子。 咱们家也不能落了面子。 哥就把给老汉买手表给指导员作为信物——” 叶谷雨拿出来一支国产手表，塞给了方知安。 “这也太贵重了！我也该买一块手表的，不过今天已经来不及——这样吧！我这里有两百块钱，夏夏你自己拿着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方知安边说边掏出来了一卷钱，还有票什么都塞到叶夏至的手里。 “方……大哥，这不太好吧？” “我的父母都有工作，我当兵的津贴我妈都让我自己留着用。不过我们天天都在军营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也没有什么地方乱花钱的。 现在你就自己拿着，不够就写信给我，我下次再给你寄。这个是我的通信地址。 目前跟你大哥在一起，不过回去以后就不一定了！” 方知安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纸条递给了叶夏至。 叶夏至心情复杂的收下了小纸条，这可是她两辈子人生第一次收到男生给的小纸条。 推上房门，叶夏至直接关了灯躺到小床上。 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老天爷是耍着她好玩的吧？ 上辈子十七岁的时候，她看了一些言情小说，说不向往有一段青涩又美好的爱情。 那肯定是说谎骗人的。 不过那个时候老师管得紧，平常一向不怎么管她的父母也难得的跟她说。 不求她有多么上进，不过一定不能随便找个男人谈什么恋爱，至少也要等到考上一个大学。 哪怕就是一个大专院校也无所谓。 知识改变命运！ 然后又跟她举例说明，比如牛肉汤馆里的那些打工妹，年纪轻轻的就不读书了！ 到城里来打工，然后认识一个男的，早早就结婚生子。 然后重复上一辈人碌碌无为的生活。 上一辈子避开了这个坑，没想到重生到六十年代，自己居然同样是难逃早婚的命运。 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一些灵泉水喝了，叶夏至又沾了一点水抹到自己脸上。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下来的时间，叶夏至先是送走了还要继续出任务的叶谷雨跟方知安。 还被他们带去见了郝连长，郝连长一口答应肯定会好好照顾叶夏至。 并且约定好了什么时候到哪里集合。 关于订婚的事，叶青松心情不好也就没有说什么，不过倒是托人跟厂里走后门，买了些糕点跟糖果。 叶夏至的棉被之类，方知安跟叶谷雨提前就打包好了，扛到火车站托运走了! 寄过去到方知安的姥姥家。 叶夏至只需要简单的背个薄行李卷，搪瓷盆跟换洗衣服就行。 临出发前一天，叶夏至给叶青松煮好了饭，又熬好了药。 叶小姑暂时最近几天来帮忙给他煮饭，叶青松的脚踝红肿已经消退。 现在已经是淤青一片。 “夏夏，幺儿……你自己在外头一定要多长点心眼。 贪小便宜吃大亏……还有一点警惕那些嘴甜心苦的人。逢人只说三分话，也不要随便替人出头。 千万莫要在任何一段关系里自我感动，更不要心有不甘的去质问别人为啥子。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你对谁越好，谁就会更加珍惜你一分。 现实却往往相反，更莫要高估了你在任何人心目中的位置，否则到最后你可能啥都不是!” “晓得了！ 老汉……你也莫太辛苦了！” 叶夏至眼泪汪汪的，此去一别经年，还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来。 “各人要把钱藏好，分几个地方藏……多留个心眼。 平常财不露白……” “老汉……我舍不得你!” “没出息的，你哥哥当初走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大小……” “人家是女娃儿……老汉，如果有合适的……你就另外找一个知热知冷的照顾你。” “背时娃儿，说些啥子话嘛!放心，老汉一定会想法子早点给你找到工作。 早点睡吧！” “明天早上我起来就走了……小姑会过来给你准备午饭。” “记得到食堂里买几个馒头带上……” 叶青松想要起身给宝贝女儿准备行李，叶夏至拒绝了！ 晚上做了一锅米饭，几个白水蛋。 主要是现在天气炎热，米饭容易变质。 只能头天就做好，早上出门前用油盐炒个蛋炒饭，应该勉强可以对付一天。 叶夏至以买东西为理由出门到处晃了一圈，把周边不要票的东西也买了不少。 又拿着方知安给的工业票，去百货公司里买了一把手电筒，四节电池。 然后壮着胆子去家属区附近的黑市晃了一圈，悄悄买了不要票的猪肉五斤。 两只鸡，两只鸭子。 这些都收入空间，另外又囤了些芽菜跟豆豉。 这些都是蒸烧白的原材料。 叶夏至不会做烧白，不过原主的记忆里是有怎么样蒸烧白的步骤。 她打算在有机会在空间里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成功复刻出来。 另外还买到了些牛肉干。 虽然牛作为劳动力，一般不会随便杀了来吃肉。 不过压不住蓉城有好多老饕，特别喜欢盐帮菜里的几道跟牛有关的菜肴。 比如水煮牛肉，粉蒸牛肉。 另外还有牛肉干，本来三块钱一斤。 叶夏至直接包圆，卖主给算的二块五一斤。 可惜只有两三斤的样子。 不过这也够大手笔，毕竟平常别人都是几两几两的买。 叶夏至还刻意给猪肉叶青松做了两碗粑粑肉。 粑粑肉也是四川人宴席上的压轴大菜。是川人吃年夜饭必备的美食。 就是将猪五花肉或是前夹肉剁成肉末，加入红薯粉调成肉馅。 把鸡蛋摊成蛋皮，把剁碎的前夹肉肉馅调制好盐味放到蛋皮里卷成卷。 搁放入笼屉里大火蒸熟后，端出来切薄片装盘就可以食用。 讲究的人家把切好的粑粑肉摆到土碗里，上面加上干黄花，木耳跟高汤上笼蒸两个小时。 就是大名鼎鼎的蛋卷香碗。 叶夏至一口都没舍得吃，全都留给了叶青松。 不管怎么说，叶青松的伤需要吃营养的东西才能好得快一点儿！ 用饭盒装好了蛋炒饭，叶夏至背着行李卷，一只手提着一个旅行包，一手提着装有搪瓷洗脸盆的网兜，出发步行去搭乘公共汽车去火车站。 “夏夏，你这是要去哪里？” 出门买菜的几个嬢嬢都站在厂门口，看见叶夏至这架势。 哪里还有啥子不明白。 “只不过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下乡了……以后我老汉就拜托各位嬢嬢明白照顾一下。最近我老汉脚还走不得路，我小姑要经常过来给他做饭。 买菜……” “放心吧！”听说叶小姑要来照顾叶主任，有些心思活络的赶紧答应着。 毕竟城里吃菜不容易，叶小姑是农村人，时不时可以带一些新鲜蔬菜进城。 大家互惠互利共赢。 毕竟以前叶妈在的时候，大家也是这么干的。 叶夏至抵达火车站的时候，郝连长，不应该郝科长已经抵达了！ 因为这次有成年人跟着一起，郝科长就不用跟着一起出差送知青到目的地。 渝城的十几个知青跟三四个军嫂，她们昨天就来这边等着了。 “张庆丰，过来一下……这是叶夏至叶知青，这次跟着你们一起走。 叶知青，这位是张庆丰张知青，是你们一行人的领队!” “你好，同学!” 张庆丰稳重而实诚，看见叶夏至是个女娃娃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 “你好，给你们添麻烦了！”感觉就是读大学的时候，见到了同门师兄弟。 冷冷的点了一下头就算打了招呼。 火车上 火车九点多的时候到的，大家又兴奋又激动。 终于进了站台里面，大家暂时还比较稳定，排队站成两排。 张庆丰给每个人都发了张火车票。 叶夏至是所有人当中，除了军嫂外携带行李最少的。其他人大包小包，甚至还有人扛着笨重的木箱子。 也有聪明的只是带了棉被跟棉大衣，搪瓷盆子，暖水瓶，鞋子，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等绿皮火车慢慢靠站的时候，大家蠢蠢欲动。 待到乘务员打开门以后，原本井然有序的知青们，紧赶慢赶的一窝蜂挤上车。 叶夏至没跟着一起挤，她明白迫不及待挤上车的知青，基本上都从来没搭乘过火车。都想快点上车开洋荤，体验一下火车这个庞然大物。 “要帮你拿东西吗？” 忽然有个穿绿军装的年轻男孩，礼貌的询问叶夏至。 叶夏至警惕的看着对方，随即又轻轻摇摇头。 她的行李不算多，重量也在刚刚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劲松……你快点来帮帮我嘛！”跟着后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叶夏至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不是后世妥妥的夹子音吗，声音的主人肯定不是白莲就是绿茶。 叶夏至看过很多的年代文，晓得知青里有不少人特别作，俗称作精。 自己不会运气好，一来就遇上了吧？！ “况彤彤，别总跟着我。”叫刘劲松的男孩有点不耐烦吼回去。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学……”后面的一个小胖子立刻帮夹子音女同学提过去一个行李箱包。 上了车以后朝里面走，虽然大家都有车票却都没规规矩矩按照座位坐。 三三两两结伴相互结伴，选择跟自己熟悉的人坐到一起。 叶夏至赶紧跟几位军嫂揍到一堆，也在空余位置上坐了下来。 刚好是面对面的双人座，四个人坐刚刚好。 “我姓王，王胜男……我男人叫顾天兴，是二营三连连长! 结婚都两年多了！” 王胜男说话脆生生的干脆利落，有着渝城女娃的爽辣劲。 “钟群芳……我男人叫龙长河。 有个女儿叫龙燕……” 跟王胜男坐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年轻妇女介绍自己，一边还反手拍了拍自己背上背着的小娃娃。 叶夏至禁不住有些佩服这位大姐，这么热的天。 居然还有背带把孩子绑在背上，也不晓得热不热。 “我……叫吴桂香，我男人也姓王，叫王涛……”自称叫吴桂香长得有点黑皮，也比较出老相甚至有些腼腆。 边把边自己的行李搁到座位上，看见别人都是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也赶紧放到火车行李架上。 最后又帮其他人把行李都放到行李架上，其子也包括有叶夏至的铺盖卷跟旅行包。 “小妹儿，你也是知青? 刚才郝科长跟你也认识?”钟群芳颇有心机，不露声色的悄悄打听着。 “嗯，叶夏至……我哥也是军人，叶谷雨。 不过他现在在云南那边当兵，以前也是在东北当兵，这不是刚刚换防去了云南那边。 就拜托曾经的战友郝科长帮忙把我，弄到东北去下乡……” 叶夏至知道这些军嫂们，大部分都是下级军官的家属，还没有资格随军。 不过有探亲的权力，所以才千里迢迢的去东北探亲。 “这么一说，咱们都是军属!”钟群芳原本想要显摆的心思，就散去了一大半。 要去东北的那群知青们，基本上都是一个学校的同班同学。 原本是奔着北大荒军垦兵团去的，无奈兵团那里根本就不要人了！ 大家又都不愿意去云南，觉得东北的粮食充足，纷纷走关系报名到东北下乡。 这会儿一个个意气风华，完全没有一丝胆怯跟害怕。 无知者无畏啊！ 王庆丰作为班长，老大哥，跟着知青办的人一起在车厢里维持次序，清点人数。 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其中十七个人是渝城知青。 加上叶夏至，一共有十八个人。 三位随行的军嫂，另外就是知青办两名工作人员。 吵吵闹闹中火车终于启动了，好奇的同学们纷纷把脸贴到车窗前去看两边不一样一样风景。 时不时有人惊讶的发出声音，新奇又兴奋。 “好凉快啊！” 钟群英坐在靠窗户那边的位置，这个时候的绿皮火车车窗是可以推拉开的。 随着火车的速度提升起来，带来了凉风。 叶夏至连高铁动车都坐过，这种慢吞吞的绿皮火车半点也引不起兴趣。 “小妹儿，吃早饭没有？我从家里带了有鸡蛋……”钟群芳又想到一个办法。 现在大家都生活紧张，谁家大方到随便被自己吃的食物分给别人。 别人不但不会感激，反而觉得这人脑子有包。 叶夏至装害羞，挤出来一个敷衍的笑容过后就闭上了眼睛。 用神识回空间里，随便找点吃的零食吃了起来。 老实说，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连早饭都没吃。 吃了零食又喝了一口灵泉水，顿时感觉身体通体舒畅。 然后又出了空间，迷迷糊糊听到王庆丰那边热闹非凡。 原来大家被组织起来唱红歌。 立刻引起车厢里众人的共鸣，大家纷纷开口跟着一起唱。 叶夏至想到家里的老父亲，禁不住情绪低落。 忽然前面有人吵起来了。 大家纷纷张望，伸头探脑的看热闹。 还有不怕事大的，干脆起身走过去凑热闹。 火车上（二） 叶夏至却在想，这丫头虽然跋扈却是个聪明的。 以后自己可千万不要遇上。 “妹娃，吃鸡蛋！” “不用了……嫂子留着自己吃。” 叶夏至赶紧摇摇头，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把炒饭拿出来。 就摸出来一包糕点渣渣，捡着大块的吃了两块。 钟群芳眼眸里一亮，特别想吃这些点心。 “没出息……”王胜男最看不得这种眼皮子浅的，看别人有就惦记。 “大家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一会儿就下车了！”王庆丰又开始清点人数。 毕竟今天才是第一天，接下来还要转三次车。 一路上还要折腾不知道多少天。 不过今天是第一天出门，大家都还比较听话。 大半个小时火车就缓缓进站，等到火车停下来后，王庆丰招呼大家排队下了火车。 众人背包拖伞的下了火车。 这一站是宝鸡站，他们接下来就要搭乘从宝鸡到京市转车。 不过今天的车已经没有，要坐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一行人只能到附近找个地方歇息，找地方吃饭睡觉。 这边的语言跟蓉城渝城有些不一样，不过仔细点还是能够分辩。 大家在外面晃荡一圈下来，到底也没舍得花钱去住招待所，而是就在火车站的侯车室里，打开自家带的铺盖卷席地而坐。 毕竟现在是夏天天气不错，候车室又有房顶又有墙。 不比睡在外面强得多。 再说又是明天早上五六点的车次，早点在车站等着不会迟到。 于是大伙这么凑合着，度过了离开家的第一天。 什么时候都有人头脑灵活的，这不是就有人悄悄来火车站附近卖小吃。 凉拌面皮，五分钱一碗不要粮票。 叶夏至也跟着买了一份，虽然佐料缺乏。 不过好歹用粮食做的，还是很给面子都吃了！ 王胜男把叶夏至跟另外一个年纪小点的女娃护在自己身边，把她们挤在候车室的角落里。 防止有人半夜偷东西或是心生歹意。 王庆丰也意识到了问题，把同学们组织起来。 女同学在里面，男同学在外面，同时几个男同学还组成了岗哨，两三个人一班放哨。 叶夏至不敢睡得太熟，不过人都是有生理极限的，熬到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她终于睡了过去。 钟群芳带着女儿就睡在叶夏至的旁边，主要是她带着个孩子，孩子又是个奶娃娃。 啥，两三岁还是奶娃娃，你真的没有看错。 这个时候的妇女们，哺乳小娃娃基本上都是能吃到啥时候没奶就不给喂。 王胜男还刻意给安排到角落里，就是方便钟群芳哺乳。 不然一群大小伙子瞅着也不像话。 燕子很乖，也不怎么哭闹，因为吃了叶夏至给的糕点渣，挺喜欢叶夏至。 叶夏至可不喜欢小娃娃了！ 以前帮大伯家带小孩，烦死了小屁孩。 “妹娃，起来了！” 懵懵懂懂中叶夏至被喊醒，她愣了愣神。 “快点起来，已经五点了！”王胜男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塞到包包里。 叶夏至点点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天色倒是已经亮了，旁边的人也被身边的人陆续给推醒。 纷纷起来收拾东西，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比较有素质。把自己扔的垃圾都捡起来扔到一堆，没有到处乱扔。 候车室本来是有洗漱的地方，不过人多就有点气味不好闻。 叶夏至很想念戴口罩的日子，可惜现在也不能特立独行。 只能屏住呼吸，快进快出。 还有爱干净的拿了水杯牙刷开始刷牙，洗脸。 叶夏至拿了两颗糖，跟候车室值班室的一位大姐交谈了几句。 大姐把自己的热水倒给了她，叶夏至端着热水回到候车室角落里。 然后就着热水吃糕点当早饭，其他人也纷纷拿出干粮当早饭。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值班人员开了闸门，放旅客们通过闸门进入火车站台。 叶夏至也赶紧背着自己的铺盖卷，提起背包。 顺便还帮钟群芳提了一个包袱，钟群芳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收拾好。见大家都往外走才开始着急。 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扣错位置，皱皱巴巴的。 吴桂香也帮忙给她提了一个包袱，也不知道钟群芳是不是把整个家都要搬走。 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小娃娃本来就麻烦，她倒好大包小包的打包一堆的东西。 说不好听点，搞不好怕是连夜壶都装上了！ 因为叶夏至看见居然还有一个木盆。 一头黑线！ 大姐，这也是有火车，让你自己背着走几千里路，累得吐血都有可能。 好不容易才在最后一分钟挤上了车。 这里虽然是首发站，不过沿途很拉了不少搭乘火车短途旅客。那些人有背着柴火的，提着鸡踹着鸭。 车厢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那些人也不管不顾有没有坐票，反正谁先坐到算谁的。 钟群芳直接就挤到一个老婆婆旁边坐下。 别人看见她是个小媳妇又抱着孩子，还挤了挤给她让出位置。 叶夏至后上车，自然没有位置。 吴桂香默默地帮忙把钟群芳的七八个行李都放到行李架上，然后站到一个大嫂的旁边，明显就是在等位置。 知青们此刻也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的新鲜劲，脸皮厚点的挤挤挨挨在座位边上挂个角。 又或是几个人联合起来把占座位的人赶走，更多的人是没有位置只能站着。 叶夏至跟王胜男相互看了一眼，俩人就一起朝着前面一节车厢走了过去。 走过前两节车厢发现后面的车厢越来越空。 原来为了对付这些短途旅客，一般火车进站过后只会开放两节车厢的车门。 惯性使然，看见门开了就一股脑的拥挤上车。 这样就算脏也只会脏那两节车厢，后面的车厢基本上空无一人。 王胜男是个心思活络的，早在叶夏至去上厕所那会儿。 就用自己的鸡蛋作为交换条件，跟值班人员打听了一下消息。 对方看在鸡蛋的情分上，也就悄悄告诉了王胜男这个秘密。 而且这趟火车到时列车员就是查票，只会验票而不会严格意义上查有没有座位。 看见王胜男领着叶夏至朝前走，知青里有聪明的立刻跟上。 “妹娃儿，咱们就坐这里吧！”王胜男走过了前两节车厢，在第三节车厢找到只坐了【表情】几个人空车厢。 随机选择了个跟另外一个车厢靠近的三人座。 从宝鸡到京市有一千两百多公里，现在火车每小时大概速度是六七十公里。 一路顺利的话，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明天早上就可以抵达京市。 “妹娃儿，自己一个人出门不怕吗？”王胜男其实自己也有点害怕，所以才拉着叶夏至搭伴。 “怕……” 叶夏至要是说不怕，那绝对是没心没肺。 别说是现在法治不健全的六十年代，就是后世到了E时代，一个单身女孩子出门都危机四伏。 亲不见，就是人类都可以上太空漫步的时代，依旧还会那么多大学生独自出门被人贩子拐骗卖到贫困山沟沟里去都有。 甚至偏听偏信能够发财，被人骗到缅北被噶了腰子的傻白甜都有。 叶夏至心里已经想好了，早早就准备好了辣椒水，手持电棒。 作为有空间加持的女人，就这样还被人给搙走，完全都不用活下去了！ 不过王胜男也就是这么说了一嘴。 叶夏至禁不住有些心生警惕，感觉自己实在太冒失。 万一对方不是想卖了她，而是想要冒名顶替怎么办？ 主要也是叶夏至很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是七几年的时候。 一个在兵团工作的退伍军人，有一天被公安找上来了。 对方还告诉这个退伍军人说，他的妻子其实根本就不是本人。 这个男人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漂亮又温柔的妻子怎么可能会不是本人？ 最后公安让他仔细回忆，到底能不能确认现在的这个女性，真的就是曾跟他结婚的那个女人？ 男人仔细回忆了好久，才终于说了实话。 现在的妻子跟记忆里的妻子，确实存在有一定的差异。 不过当初他跟妻子是媒人介绍认识的，刚结婚三天他就回了部队。 此后就是时不时寄一些钱回去，直到过去了六年。 他因为受伤不得不退役，就留在东北的兵团当了农工。 他想到了妻子，于是就给妻子捎去一些钱，火车票跟一封书信。 让妻子自己从云南搭乘火车到哈市下属的建设兵团来投奔自己。 结果呢！ 他以为的妻子，结果却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 还真的就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坏女人！ 原来这个女人在云南那边的时候就好逸恶劳，经常靠着跟不同的男同志鬼混敛财。 导致很多人被欺骗。 最后被人举报了，公安方面就派人抓她。 在逃亡的途中，坏女人跟这个被害的女人因为曾经当过几个月的邻居。 被害的女人就邀请坏女人跟自己一起坐车旅行，很让坏女人帮自己读丈夫寄给自己的书信。 坏女人意识到女人跟自己的丈夫认识三天就结婚了，然后已经六年没有见过面。 一个大胆又邪恶的想法去坏女人的脑子里形成…… 叶夏至跟王胜男不算萍水相逢，不过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 也不知道王胜男是怎么样跟她丈夫认识的。 除非是有其他目的，否则一个顺风顺水又还婚姻幸福的女人，为何要傻乎乎的冒名顶替呢？ 火车上（三） “妹娃……要不要一起去厕所？” “不用了！我上了厕所才上火车的。”叶夏至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拒绝了！ 如何没有任何好处，王胜男又凭什么想到要冒名顶替？ 抢夺财务？ 叶夏至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身上有几百块钱的巨款。 自己也没露出任何的端倪来，而且王胜男挑上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等一下，她似乎有点知道是为何了！ 首先几个女知青当中，自己是皮肤最白的，跟王胜男的肤色有得一拼。 而且身高胖瘦相差无几。 如果王胜男想要冒名顶替，如果不是至亲根本就分不清楚。 不过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说大家彼此都不认识，都是又怎么可能在二十多个目击者的眼皮子底下偷龙转凤？ 仔细回忆起来，叶夏至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胜男有意无意的利用钟群芳，让自己跟其他知青无形中有一定的隔阂。 看似处处照顾自己，实际上自己对别人漠不关心，那群真正的知青对自己也同样漠不关心。 这么久了，除了王庆丰偶尔会来看一眼自己，实际上那群知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难道那个王庆丰跟王胜男认识？！ 叶夏至心情郁燥，干脆拿起军用水壶，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水。 心里的烦躁被压制了下去。 那么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姐弟？ 恋人？ 她现在必须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可惜她没有任何的手段。 又没有任何药物…… 接下来还有很多天，啊！ 要疯了！ 因为心情不好，叶夏至有些坐立不安。 “刘劲松，这里有空位置！” 仿佛天籁之音，况彤彤惊喜的声音传来。 叶夏至一下子就支楞起来了！ “况同学……来这里坐。” “这么好心？” 况彤彤挑了挑眉梢，很想转身就走。 刘劲松却冲着叶夏至笑了笑，在她旁边的空位置上一屁股坐下。 换成平常，叶夏至肯定会漠然置之。 不过现在却不能这样做。 “你们是渝城几中的？” “八中的，你呢？蓉城几中的？” “二中，你们是同班同学？” 叶夏至边说边拿出来了一包糕点，分给刘劲松跟况彤彤。 这个年代能分享吃的东西给别人，一般都是大方的表现。 况彤彤虽然心有不喜，不过面对美食到底没有赌气跑开。 叶夏至虽然不是什么社牛，不过她知识渊博，存心找话题聊天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胜男在旁边听着，牙疼似的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 叶夏至就明白了，果然不是自己胡思乱想。 “你们不要到处乱跑啊！” 王庆丰一路找了过来，看见坐在叶夏至旁边况彤彤跟刘劲松，明显一怔。 随即小声声的抱怨了一句。 “反正就在火车上，再远能跑到哪里去。”况彤彤不耐烦的抱怨。 “算了，彤彤，要不咱们还是跟大家待在一起吧！” 叶夏至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况彤彤才吃了叶夏至的糕点，吃人的嘴短。 况彤彤白了一眼叶夏至，又瞪了一眼王庆丰。 最后三个人收拾东西，又重新往原来的车厢走了过去。 王胜男的脸色都绿了，跟王庆丰面面相觑。 王庆丰摇摇头，王胜男只得收拾行李，跟在后面也回了原来的车厢。 还好快要到站了，不少人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座位已经慢慢的空了不少。 知青里有五个女同学，加上叶夏至一共有六个。 女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不过大家似乎集体排斥况彤彤。 连带对叶夏至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们大家好，我姓叶，叶夏至……蓉城二中毕业的。” “我叫关淑怡，渝城八中的。”一个圆眼睛的妹儿主动朝着叶夏至伸出手。 “我叫白菁菁……”另外一个女同学也主动伸手。 叶夏至咧咧嘴角，白菁菁CS白晶晶，根本就是周星星经典角色里的白骨夫人。 “我姓刘，叫彩霞，刘彩霞……” 另外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同学时不时用手指头卷着自己的发辫玩。 噢耶，这位妥妥就是牛夫人嘛！ 叶夏至一边YY一边心里吐槽。 铁扇公主的经典台词: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 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牛夫人！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一下子凑齐白骨夫人跟牛夫人，下一个又回是谁？ “幺妹儿，帮我抱一下燕子可好？”钟群芳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叶夏至。 叶夏至看了一眼，王胜男站在走道上，旁边跟着吴桂香。 看样子几个人是要结伴去上厕所！ “叶夏至，你跟她们认识啊？” “不认识……我也是昨天上午才见到她们的。 她们三个人是去兵团投奔自家男人的……刚好我哥哥也是军人，就彼此相互帮助一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也是军属里的嫂子呢！我也想要嫁给军人……这样就不用当知青了！” 刘彩霞反而是特别羡慕钟群芳她们。 “都别说我了！那个王庆丰怎么样？” “班长啊！老好人一个……听说他家是农村的。后来他妈改嫁给他继父，他们一家人才搬进城的。” “原来如此……” “最倒霉的应该就是他吧！本来就是农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城市户口，一下子又被打下凡尘当了知青。” “听说他继父就是因为这个才娶了他妈。否则怎么可能放着年轻大姑娘不娶，干嘛非要娶个半老徐娘。 还是带着三个拖油瓶儿子女儿的寡妇！”刘彩霞一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叶夏至已经在心里竖起一个牌子，对刘彩霞名字上打了个叉叉。 “他还有姐姐？” “一个出嫁的姐姐，一个妹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咱们班长，咦！” 白菁菁挤眉弄眼的取笑叶夏至，叶夏至很想翻个白眼。 “不是，这不是好奇。一个叫王庆丰，一个叫王胜男……还以为他们说不定是什么亲戚呢！来，大家吃……我老汉是食品厂里的主任。”叶夏至拿出来剩下的糕点碎渣。 一群小姑娘也不客气，一边叽叽喳喳一边大快朵颐。 燕子也想吃，伸出小手要去抓。 叶夏至从里面挑出来一块枣糕的碎渣，让燕子自己攥在手里自己吃。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王庆丰很可能跟王胜男是姐弟，就是不知道他们想搞什么名堂。 “你们知道吗！听说班长他有次被他继父打到断了好几根肋骨。”一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女同学左顾右盼了一下，才神神秘秘的开口。 “啊？怎么可能……” “就是，咱们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听说班长的姐姐嫁的男人，就是班长继父的亲侄子。” 女同学继续爆料，其他女生都一个个把嘴巴?*?(?*?????)*?哇哦~。 叶夏至都要怀疑，如果火车上有苍蝇的话，肯定会不小心就迷路在这些小美女的嘴巴里。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没有什么家暴的意识。 不过内心里却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对的错误的。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 “大家都没事，不如来唱歌吧！”王庆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沿着车厢走了一圈，把几个跑到其他车厢的同学都找了回来。 又热情的组织大家一起唱歌，让本来心有怨念的众人一时间忘记了不快。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钟群芳她们三个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磨磨蹭蹭快一个小时才终于回来。 吴桂香招呼叶夏至坐到她们那边去，叶夏至摇摇头拒绝了！ 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才逃离，凭什么又送上门。 钟群芳自顾自抱走自己的女儿，连谢谢都没有一句。 不过去坐位置才好，自己还可以跟女儿坐得宽敞些。 叶夏至以前肯定会不以为然，但现在却心里有点不得劲。 忍不住瞪了一眼对方。 钟群芳那种自私自利的人，自然不会把叶夏至这种才出社会的小菜鸟放在眼里。 径直跟吴桂香说话。 “那个女的好自私……刚刚让你帮忙看孩子的时候一定都不客气。这会儿连谢谢都不说……” 白菁菁有儿点看不起钟群芳，觉得乡下人就是乡下人。 “算了，可能是习惯了吧！”叶夏至苦笑着。 以前看年代文的时候总觉得里面的配角，不是脑残就是智商欠费。 现在自己身临其境，才知道绝对不是夸张。 一个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大家唱完红歌又玩了一会儿游戏，其实就是打扑克牌。 这里可是在真正的在打扑克牌，玩的是升级。 叶夏至只会玩金钩钓鱼，或者喊拉火车。 她连斗地主都不会玩。 刘彩霞见她颇为感兴趣，就把自己牌让给她。 自己在旁边当起了军师来。 大家兴致勃勃的玩到晚上九点多，火车车厢里的照明灯暗下来，只留有两盏灯勉强可以照明。 叶夏至把头靠在车窗上，开始打瞌睡。 暗自进入到空间里，喝了一点灵泉水，又吃了些高热量的零食。 现在她依旧不能放松警惕。 好在灵泉水的效果不错，原本昏昏欲睡的。 在喝了灵泉水过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接下来要任何打发漫长的时候呢？ 看电视，电视没有信号。 玩手机，手机已经停电黑屏。 唯一可以看的就只有家里的几本专业课。 因为现在大部分作业都是电子文档，交作业基本上也不是纸质的。 都是用APP提交。 叶夏至只能躺在沙发上翻看看触手可及的几本纸质书籍。 抵达榆树县红星公社 迷迷糊糊中叶夏至闭上眼睛睡着了，梦见王胜男把自己骗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然后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鳏夫。 而王胜男却抄捡了她的行李，拿着写有叶夏至名字的知青证，冒充叶夏至去渝县当了知青。 直到两年后，方知安顺利的晋升成营长，有了可以带家属随军的资格。回家探亲并且准备带她走的时候，才发现真正的叶夏至已经不见了。 此后方知安选择退伍，开始到处寻找叶夏至的踪迹。 这时候的叶夏至倒是成功逃了出来，不过这时候的她，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叶夏至一下子吓得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依旧还在火车上。 看了看旁边的白菁菁，白菁菁跟刘彩霞肩膀靠着肩膀，也睡得很香。 叶夏至站起来，准备去上厕所。 然后就看见本来闭着眼睛睡觉的王庆丰，也睁开了眼睛，她不由得心里一惊。 不会吧！不会吧！ 来了！ 来了！ 可惜自己又没什么办法能打晕这个混蛋，想到自己梦里的那些不幸遭遇。 叶夏至真的很想一脚就把这个混蛋踢下火车去。 荒山野岭的…… 可惜叶夏至到底没胆子真的敢害人性命。 可惜也没有言灵的本事，不然让这个混蛋害人害己。 只能赶紧躲进了火车的厕所里，叶夏至忽然想到了个办法。 等开了门出厕所的时候，叶夏至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王庆丰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不过下一秒钟，叶夏至忽然就消失不见！ 王庆丰又被吓到，赶紧拉开厕所门检查里面。 叶夏至却已经又重新出现在厕所外面的走廊上，悄无声息的走回车厢里。 王庆丰还在那里开门关门，最后又能跑到车厢里找人。 等到看见坐在座位上的叶夏至时，吓得差点儿眼睛都突出来了！ 叶夏至冲着他诡异的笑了笑，抬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庆丰立刻吓得后退好几步，一不小心踩到身后的人。 那人睡得好好的，谁知被人踩了一脚，凄厉的惨叫一声。 这一下子，几乎半个车厢的人都被惊醒。 大家纷纷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班长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那里。 “班长，你干啥呢？” “我……可能是梦游了吧！” 王庆丰扯着嘴角，随口胡诌。 他哪敢多说什么，难道说叶夏至识破自己跟姐姐的算计 还是说叶夏至会大变活人，可以突然就变没有！ 估计叶夏至啥事都没有，自己却会因为宣传迷信被抓起来。 还好赶紧寻了个借口哄骗过去。 大家虽然有点疑惑，不过谁都没多嘴再问。 私底下有些人悄悄议论了两句，也有心大的又继续睡觉。 叶夏至也不打算再理睬王庆丰，依靠着白菁菁的肩膀也闭上眼睛睡了。 要不明天再吓吓王胜男？ 下次自己应该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让人很快就昏迷的药剂。 可惜自己虽会综合格斗，却根本不懂点穴。 除非是用药剂把人给快速迷晕或是打晕…… 上午的时候，火车终于到站点。 下了火车过后，同学们都特别的激动。这里就是祖国的心脏，一个个雄心壮志的要去爬长城，要去看天安门，要去拍照留念。 可惜知青办的同志招呼他们只能留在原地，不允许随意走动。 又拿走他们的知青证去集体购票，买了从京市到哈市的火车票。 这批知青分别是要去到辽省，吉省跟黑省以及转汽车去呼和浩特。 在火车站购票点，知青办的工作人员还遇到了一批从沪市过来的知青。 他们的人数要比川省的人数多出了好多倍。 按照分配好的名单，他们几个人又分别负责按照名单，把人交付到下面的市级，县级已经具体的下乡位置。 叶夏至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大大的舒一口气。 她现在也跟同学们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 王胜男一直盯着叶夏至，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本来按照她跟弟弟约定好的计划，找机会把叶夏至骗走交给某个人或是打晕扔在什么地方。 她去偷走叶夏至的知青证，再以叶夏至的名义混到知青里上火车。 等到上火车的时候，钟群芳她们找不到人肯定会报告公安，说王胜男失踪了！ 京市这么大，等人被找到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而叶夏至也拿不出来知青证证明自己的身份，或是公安把叶夏至当成王胜男给带走交差…… 因为顾家的男人都是疯子，是变态。 她从小到大，都被继父欺负凌辱，动不动就要被拳打脚踢。 她的那个男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一样不是啥好东西。 她才不要自投罗网，送上门去被人殴打。 她宁可去当知青，苦点累点都没关系。 却没想过，自己的不幸是要要加负到另外一个，不幸的无辜女孩子身上。 叶夏至如果知道了，肯定会狠狠的唾弃她。 啊呸，你不会报公安啊？ 你不会反抗吗？ 除了陷害别人，拖累别人下水，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当然这个时候的法律并不健全，但办法总会有的。 王胜男看见颓废的坐在那里双手抱着头的王庆丰，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她不想认命，可是不认命又能怎么办？ 难道到了农场以后，只能去举报顾天兴？ 或者自己把自己给作到劳改农场里去，从一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火坑？ 就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她不但万劫不复，弟弟王庆丰好不好一样没有好下场。 果然是太单纯了！ 等到下午通知上火车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这里可是京市是祖国的心脏，他们踩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 却平白失去了一个打好的机会，却没法在这里留影。 不，还是有人花了一块钱，让拿着相机的人帮忙拍了一张在火车站前的留影。 另外就是寄回家去的地址。 火车站给安排统一的两节车厢，知青基本上都是在同一节里。 沿途又捎带上了京市跟津市的一两百个知青。 京市本地人此刻还热情洋溢，其他地方聚集过来的知青们就显得没那么热情高涨。 旅途本来就是劳累又疲惫的事。 直到第三天，叶夏至他们就在长春站被安排下了火车。 自此也应该跟钟群芳吴桂香，王胜男她们说了再见！ 他们要直接去哈市的舒兰站下车，在那边去转车去往胜利农场。 叶夏至她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则在吉省的长春站就提前下车。 长春站另外还有火车可以抵达榆树县，跟着叶夏至一起过去的还有二十多个沪城知青。 叶夏至要去的地方叫榆树县红星公社红星村。 因为那里就是方知安的亲姥姥家。 方知安的亲舅舅家表哥，就是红星公社红星村生产大队的生产队队长。 跟叶夏至一起分配过去的还有三个沪城男知青。 另外就是刘彩霞，还有周围以及李书敏。 王庆丰，况彤彤，余丽丽以及另外的一男一女以及四个沪城知青被分到临近的五棵树公社。 各个公社早在前几天就被通知了下面的各个生产队来领人。 得知不会跟王庆丰分到同一个地方，叶夏至总算松了一口气。 跟着又开始担心方知安的姥姥跟家人是否好相处。 各个公社早早就有人来火车站附近侯着，有开手扶拖拉机来的，也有驾着牛车，骡车来的。 知青办在这里摆了张桌子，充当临时办公点。 站在那里，叶夏至有点茫然又有点无措。 “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吃得饱肚子。”刘彩霞现在最担心的是能不能吃饱肚子。 “看样子应该可以吧！沿途的庄稼长势还不错。听说这附近就有个很大的粮库。” 不然方知安也不会心心念念的把自己给弄到这种地方来。 “谁是刘劲松？”从手扶拖拉机上下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 “到！”刘劲松立刻站起来举起手。 “于伟，吕文康，高中兴，秦国庆，余丽丽，况彤彤。到五棵树生产队……到这边来！” 壮汉在拖拉机的轮胎上磕了磕烟锅，扯着嗓子大声吆喝开。 刘彩霞又想嘴毒，结果叶夏至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别乱说话得罪人。 刘彩霞虽然不高兴不过也没有不懂事。 “来晚了，来晚了……”这个时候另外有台手扶拖拉机开了过来。 看着明显要比五棵树生产队的拖拉机要新那么一点点儿。 叶夏至观察了一会儿，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了为何会眼熟，这……不是方知安那个家伙的成人版？！ “我喊到一个就上来一个……刘彩霞，叶夏至，周围，李书敏，李宝山，黄金明，付秋天……都过来上车吧！从火车站到村里还要开两三个小时……有啥子需要买的东西，前面就是供销社。还要叶夏至是谁？ 你哥给你寄的行李过来……” 这位生产队队长看上去三十来岁，旁边还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小子。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自己的行李搬上了拖拉机。 “叶夏至同志？你好，我是红星大队的生产队队长田大海……我姥姥叫李桂花！我姑姑田艳平，我大表弟方知国，二表弟方知泰，表妹知平，三弟方知安，他们是一对龙凤胎。”田大海打量了一下叶夏至。 小姑娘看着个子不高，顶多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就是三表弟的小未婚妻？！ 还不如村里的枣花长得敦实，能不能生得出孩子都是问题。 七间房子的知青点 田海让大家在拖拉机旁边等着，要买东西的动作快一点儿，给大家一个小时采购物品。 然后就自己则带着那个小小子进了火车站。 叶夏至自己背着有搪瓷盆子之类的，完全不需要就没有跟着去供销社。 刘彩霞几个也是背了有这些东西的，结果就只有那些沪城知青去了供销社。 刘彩霞她们懂得携带这些，也是有人提前指点过，不能谁能知道要带这些啊！ “可以啊！ 叶夏至，看不出来你在这边也有认识的人！” “我哥以前就是在第五十军服役……后来整编过后换防去了云南。”叶夏至也没有过多解释，总不能科普一下，告诉刘彩霞说一堆有的没的。 没多大一会儿，田海就提着个两尺见方的木箱子出来，直接扔到叶夏至脚边。 叶夏至惊诧的看着丑丑的木箱子，以及上面毛笔写的陌生名字。 有点儿蒙圈，完全不知咋回事！ “东西是叶谷雨寄过来的……收件人写的是我奶奶的名字！” 田海态度倒是还好，他旁边的小子时不时瞅一眼叶夏至。 “虎头，你去瞅瞅知青们买好东西了没。咱们该往回赶了！”田海打发小孩子去供销社里寻人。 “叶谷雨是我亲大哥……”叶夏至低声解释道。 “李桂花是我奶奶……也是方知安的姥姥！” 田海知道奶奶最心疼龙凤胎里的老小，前天收到老小打外面寄来的书信，说是跟战友的妹妹定了亲。 人，不日就会亲自过来了！ 把田奶奶给激动得好几天都没睡好。 焦心姑娘模样如何，性格脾气好不好。总之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今天早上更是早早就催着田海早点来接人 田海的儿子虎头更是闹着要跟来凑热闹。不过家里大人也没有给孩子说得太清楚，免得孩子太小藏不住什么话。 “方指导员跟我大哥一直以来都是战友，搭档。 谢谢您了，田大队长！” 叶夏至了然，不过也没多嘴说什么套近乎。 “原来是叶小子，以前安子他们部队在沈阳驻扎的时候。 上军校前，有听安子时常说起过。” 田海把箱子搬到拖拉机后面放到拖斗里。 叶夏至也被人拉了一把爬上去，然后就坐到木头箱子上。算是看出来这个木头箱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箱子，不过是在托运前用木板临时钉的简易箱子。 主要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东西不容易损坏遗失，也难怪叶谷雨当时放弃家里的木箱子不用。 又等了一会儿，去供销社买东西的几个人都赶紧跑了回来。 “大家都抓好了啊，一路上路不好走会特别的颠簸！ 都准备好了吗，咱们要出发了，走起！” 田海一边说一边用摇柄启动了拖拉机。拖拉机启动起来后，他熟练的操作着。 然后拖拉机拖斗上的一众人，都差点儿被甩出去。 大家七手八脚的赶紧抓牢，难怪要提前打招呼。 四十多公里路，按照拖拉机每小时尽二十公里的时速，加上路面并不平整。 大家一路上基本上就是抖抖抖，如果不是大力的抓紧拖斗壁，整个人就跟在摇元宵一样。 叶夏至被抖得想要呕吐，只好悄悄地含了两口灵泉水吞下去才压下来。 也幸亏有个木箱子，叶夏至可以侧身坐着。 其他人就只能抓住拖斗车厢，跟着车厢摆动的节奏，来来回回扭动。 想要坐根本就不可能。 拖斗其实并不是很高很宽敞，里面又堆放有大家的行李。 连立足之地都是挨挨挤挤。 本来田海来接人的时候就晚了一些，加上又让知青们去供销社采买东西耽搁了一个小时。 一路上紧赶慢赶，下午三点多才终于进入到红星村的村口。 星罗棋布的可以看到有十几二十栋土墙房子，偶尔也夹杂着有瓦房。 这边土地宽敞，几乎每栋房子周边都或高或低的围起来来了围墙或者是用玉米秸秆夹的围帐。 知青们又新奇又兴奋紧张。 最后一直到了村尾，远远就可以看到一溜的一排土墙房。 看得出来房子应该才新建成不久，房子的屋顶还是瓦片盖的。 不过能够看得出来，瓦片不是什么太好的瓦片。 “大伙都下来吧！ 田海下了拖拉机，吆喝着知青们都下车。 知青们腿脚发软的下了拖拉机的拖斗，好奇的左顾右盼。 “公社让给你们准备个住的地方，咱们队干脆一步到位多给盖了几间，一个房间里能住四五个人……你们自己分配一下吧！大家听仔细了！规矩先订好了，那头是东院，住男知青，这头是西院住女知青。 中间的屋是厨房。以前本来这里是队里的库房，后来库房重新修了几间，这里就废弃的。公社给你们每一个人拨了三十块钱作为住房补贴，咱们也不能亏着你们……也不搞那些借住的，虚头巴脑的事。以后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开始的一年里每个月都有粮食补贴，每个人能有三十斤细粮，吃完就没有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挣公分，年底扣除人头粮，不够就只能自己花钱补上。不要交头接耳……” 田海眼眸一愣，本来在说小话的两个小年轻被震慑住，只能讪讪的闭上嘴巴。 “今天大家第一天来，冷锅冷灶的也不太好。我就让田奶奶给你们做好了饭，外面柴火垛里的柴火用完以后，你们就要自己去捡拾柴火。大家都进来吧！” 田海一边说一边招呼大家进了屋里。 房间看着多，不过里面的空间还真的不是太大。 厨房中间空空荡荡的，靠右边有一个大灶。 大灶上有着大的铁锅。 旁边有水缸，水缸旁边有一个原木拼成的碗柜架子。 “以后你们的粮食就放在这里，当然自己收捡起来也行。不过不能一下子都给嚯嚯没了！ 反正吃完了就没有了！做饭也要轮班，具体怎么操作自己协商。奶奶，人接回来了！” 田海朝着厨房里的一个老太太招呼道。 叶夏至赶紧站直身体，严阵以待。 站在灶台边忙碌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老奶奶个子不高，穿着干净整洁的蓝布褂子，裹着一双小脚。 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老年人的浑浊不清，反而清澈见底。 老奶奶的眼眸快速在几个姑娘的脸上逐一扫过。 最后落到叶夏至的脸上，不露声色的打量着。 “大伙都辛苦了！饭快做好了，土豆炖茄子跟豆角，呼铁锅玉米面饼子……”田奶奶见叶夏至的小模样，就心生喜欢。 几个姑娘里，就这个最合眼缘。 “你们自己进去找地方住吧！需要箱子柜子啥的，就去找田木匠，可以跟他换。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上锁保管好，我可没有空天天吃饱了饭，没事给你们断官司。大家辛苦了，下午休息一下，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早上哨子声音响，就到前面的空地集合。然后开始上工！” 田海雷厉风行的布置好了任务，就宣布解散。 “这个田大队长好厉害，应该是个当过兵的吧！” 周莹只差没有星星眼。 “应该是……我去问问。”刘彩霞说着扔下自己的行李不管就跑到田奶奶跟前献殷勤。 叶夏至看着放在厨房旁边房间里的行李，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自己苦命的知青生涯就此开始了！ 要不要写日记记录一下？ 周莹就是那个说话有点神神秘秘的女同学，性格好像还不错。 她直接就选择了小土炕的炕头位置。叶夏至则选择了炕尾，给刘彩霞留了中间。 “孩子们，准备吃饭了！” 田奶奶招呼着大家洗手吃饭，土豆炖豆角用个陶土小盆装的。锅贴的玉米面饼子也装到小盆里，闻着还挺香的。 知青们从早上到现在，早就饥肠辘辘。 大家洗了手，凑到厨房灶台前。 原来厨房里没有桌子。 “把你们的碗拿来啊！”b田奶奶见大家都空着一双手爪子，禁不住有点又好笑又好气。 城里的娃，就是娇气。 叶夏至赶紧回房间，从网兜里掏出来饭盒跟筷子。 饭盒是叶谷雨当初从部队上带回家的，是个双层的。 中间有个隔热棉层，主要也是北方的冬天太冷了，不包着一点吃饭要不了多一会儿就凉透了！ 她得到了一勺土豆炖豆角，另外还有两个玉米面饼子。 豆角里没有啥油水，估计就放了一些大酱，不过味道还不错。 玉米面饼子就有点强差人意，闻着香吃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粗糙得很有点喇嗓子。 “你们都会做饭吧？打明儿起就要自己做饭了！奶奶我住在你们右边的那个院子里，有事招呼一声就行。” 田奶奶又看了一眼叶夏至，见小姑娘模样水灵，自己家里的洁香都比不上。 自家那混小子外孙的眼光还不错。 “奶奶，你辛苦了！要不留下来也吃几口？” 叶夏至的脸都红透了，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忘记应该讨好一下老人家。 “奶奶吃过饭了的……，明天上工之前记得带一壶水。晚上周围没人，别到处乱跑。黑灯瞎火的容易出事……” 田奶奶又好心的提点了一下，然后才挪着小脚走了。 叶夏至放下筷子追着送出门，田奶奶别看是小脚，走路倒是利索。 “回去吧！孩子……” “姥姥，我有空就去看你！” “放心吧！安子既然把你托付给我们家照看，于情于理这些都是应该的。” “谢谢姥姥！” “快点回去吃饭吧！自己多长点心眼……” 田奶奶都是七十多岁的人，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这孩子也不会说啥好听的，估计就是个嘴笨的。 嘴笨点才好，老实，本分，不会招惹是非。 煮猪食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烈阳火辣辣的在天空中散发着灼热。 田野里金灿灿的麦子正在等待把被收割。 叶夏至没想到第一天下地就遇上了收麦，这是什么命？！ 还好上辈子她学习的就是农业大学，也种过地收获过庄稼。 听大队长讲了一通话过后，大队长就宣布开始收麦。 考虑到知青们都是没有下过地干过活的，田海把八个知青分到一组，让跟着一个精壮的汉子后面。 汉子是个干活的把式，把自己身上的褂子一脱，里面套着短褂。 汉子把毛巾往自己脖子上一搭，就开始干活。 左手抓住一把麦秆，右手握着的镰刀倾斜角度，用力一挑一把麦秸就到了左手上。 汉子又把麦秸一扭又分开，分到旁边，继续割下一束麦秸。 就在知青们看得瞠目结舌之际，一捆麦秸就被放在地上，手一扭一转，一捆麦束就完全了。 “一个个瞅啥瞅……不挣工分啊！不要以为你们是城里人就了不起，没有工分，带来的钱都用完了，我看你们一个个拿草绳子把自己的腰给扎起来。” 田海就是个糙老爷们，看见知青们磨磨蹭蹭的就上火。 叶夏至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一束麦秸。 早知道就应该囤几双线手套或者是园艺手套。以前在学校里种地挖地的时候，都是有戴园艺手套。 她知道接下来，自己的手掌肯定会被磨却水泡，最后破皮。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叶夏至的动作虽然不够标准，不过至少在干活。 最后还是一个旁边的大娘看不过眼，用手肘抵了一下叶夏至，示意她跟着自己怎么做。 直起腰来，看着大娘都是怎么做的。叶夏至禁不住暗自发誓，以后自己再也不浪费粮食，再也不吐槽米饭馒头不好吃。 说米饭不好吃的人，都是没饿好，一顿不够就饿两顿。 就在叶夏至累得快伸出舌头喘气的时候，哨子声终于响了！ “叶知青……”刘彩霞摇摇欲坠，好不容易才走到叶夏至的旁边，跟着两眼一翻就晕厥过去。 叶夏至吓得手足无措。 “你们这些娃娃咋不戴帽子就出门呢？这天热得……” 刚才好心教导叶夏至干活的大娘忍不住小声嘀咕。 “彩霞……刘知青，刘知青……” 周莹倒是扑上来一把就搂扶住刘彩霞，好像特关心刘彩霞。 叶夏至有点儿尴尬，刚才见刘彩霞要倒不倒的扑向自己，那不是怕被人讹上碰瓷，压根就没敢扶住对方。 不但没上前扶还连连退了几步。 “啊呸，压根就是装病……”见周莹扶着刘彩霞走开，大娘立刻啐了一口。 “可能是早上没吃啥东西！”叶夏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小声替刘彩霞解释。 昨天田海虽然跟知青们说了今天要上工，不过彼此不齐心，所以大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早上上工的哨子响的时候，大家才七手八脚爬起来，穿衣服的穿衣服，套裤子套鞋子。 有准备就抓了携带过来的糕点当早饭，边走边吃。 叶夏至身上有随身空间，有不少食品，另外还有从蓉城带的糕点。 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吃早饭的事。 而其他知青或多或少都有存粮，最不济对付一两顿吃食还是有的。 刘彩霞则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带的糕点干粮一路上早就已经吃得差不多。 昨天晚上一个个因为太累，根本就没商量个章程出来 因此最倒霉的就属刘彩霞，知青点里又没人煮早饭，她又不懂怎么生火，根本就没人煮早饭。 加上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只能急匆匆的跟着出门上工。 这一上午又饿又累又热，整个人几乎快累到虚脱，几乎晕厥过去。 幸亏旁边有经验的婶子们，其中一个好心的给刘彩霞灌了些自家带的水。 村里人都知道收麦子时辛苦，大部分人家都会想法搞点红糖，兑壶红糖水带着。 喝了两口红糖水后，低血糖的刘彩霞总算缓过劲来。 “你没事吧？我身上有两块糖……”叶夏至从背的背包里摸出来了两颗糖，讪讪的递给刘彩霞。 这还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水果糖。 叶夏至把糖块递给刘彩霞，没有看见旁边的周莹，默默的垂下眼帘。 “你也真是的……饿了怎么不说呢！ 我那里还有两块桃酥！”周莹的话有点儿阴阳怪气。 叶夏至忍住想翻白眼，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我昨天下午……没有吃饼子！”刘彩霞把糖塞到嘴里，禁不住脸红了。 因为嫌弃玉米面饼子太粗糙，她就没怎么吃。 想着吃早饭的时候多吃一点儿。 谁知道今天早上大家谁都没有吃成早饭，现在再给刘彩霞一块玉米面饼子，她就是硬吞也要吞下去。 “没事大家都散了吧！”田海看没有啥事就把大家驱散开。 知青们大家脸色都不太好，昨天的粮食算是大队长请客。 这几天的粮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倒是有记性好的，想起队长说的可以领到补助粮，就一脸期待的望着田海。 “你们这个样子各自为政不是一回事。这样吧！李宝山，你是你们一群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以后你就是知青点的点长。你带人到大队部领粮食，这些粮食是今后半年的口粮，一直要吃到年底。一天天的，啥也不是。” 田海脸色不是很好，就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 差点把自己给活活饿死！ 大家臊得灰头土脸的，最后分工合作。 男知青去搬粮食，女知青回去生火做饭。 “你们谁会做饭？” 叶夏至问了一句，刘彩霞摇摇头，周莹也摇摇头。 得，合着就自己勉强能够生火。 回到知青点，冷锅冷灶的，灶台旁边还有昨天下午吃剩下的玉米面饼子跟没吃完的土豆豆角。 粮食还没拿回来，不过叶夏至还是抱了一些秸秆跟木材回到厨房。 一边指挥周莹刷锅，一边把火引燃。 幸亏叶夏至藏了有火柴。 厨房里只有昨天下午吃剩下的食物，也是现在的食物没有油水，略微有点气味不过没有变质发酸。 叶夏至看了一眼时间，打算中午就对付着吃一顿。 她故意进睡觉的房间里一趟，拿出来大概两三斤大米，一脸不高兴的提着到了外面。 “我这里还有这么点大米，中午只能熬点稀饭吃了！” “啊？吃稀饭啊！” 周莹一脸的失望。 “你觉得得呢！锅洗好了吗？” 叶夏至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把大米倒出来一半，放在搪瓷盆里淘洗干净，看着锅里的水已经冒鱼眼泡泡，就加到热水里。 她以前都是用电饭煲煮米饭，还是来到这里才跟着筒子楼里的嬢嬢们学着煮沥米饭煮稀饭。 一斤多米煮出来要八个人吃肯定是不够的。 只能看领回来的粮食里都有什么，能不能加一点掺和到稀饭里。 刘彩霞下乡当知青就是因为家里人口多，以为下乡来了能够敞开肚子吃饱。 现在看见大半碗米要煮出来八个人吃，她有点后悔离家千里。 “你去找人换点土豆，就是咱们说的洋芋，或者豆角回来。” 叶夏至拿了五分钱递给周莹，总不能活都自己一个人干了！ 刘彩霞则被留下来往灶里加柴。 等到米熬煮到开花，周莹也不知道找谁买了五分钱的土豆跟豆角回来。 李书敏李宝山他们扛着半袋粮食回来了。 当地主要种植大米，玉米，高粱跟黄豆。 大米要上交给国家。 能够分到的无非就是玉米，高粱跟黄豆这些。 田海还好心的分了一些磨碎的玉米面给他们。 大伙都是把黄豆磨成粉，混合着玉米面做窝窝头吃。 看着有点灰扑扑的玉米面，叶夏至一脸嫌弃。 她已经洗干净了七八个土豆，又拿刀切了两把豆角，洗干净后加到熬煮着的那锅稀饭里。 大米的香味儿，令大家更加的饥肠辘辘。 等到其他人搬了粮食回来，大家都望眼欲穿的盯着锅里热气腾腾的蔬菜稀饭。 “我那里……还有一点挂面。”黄金明看着有点清汤寡水的稀饭，弱弱的说了一句。 “赶紧拿出来啊！磨蹭下去又该要上工了！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每天哪些人做饭，哪些人洗碗，哪些人捡柴火，哪些人挑水。现在大家都是一个集体，不能想着偷懒……” 一向比较懒惰的叶夏至不得不面对现实。 自从知道要下乡过后，她就在积极的做准备，结果面对现实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本来以为这边吃大米饭，结果发现人家吃的是玉米面，高粱跟黄豆。 还有就是方知安那个笨蛋，给她的大部分都是大米……总不能大大咧咧的都拿出来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关在学校里的半年，天天刷视频，偷学了不少的美食做法。 玉米面也有玉米面的吃法。 黄金明拿来的挂面，叶夏至抽了一把掰断后扔到锅里。 火大，没一会儿面条就熟了。 叶夏至用汤勺给每一个人的容器里装了一勺，她尽可能的装得平均一些，最后还剩下了一小盆的样子。 她又加了半瓢水，在众人面前把剩下的玉米面饼子掰粹撒进去，把吃剩下的土豆跟豆角倒进去。 老实说，画面太美…… 可以想想煮猪吃的食物画面。 令人不敢直视…… 分工明确 不过一人一勺蔬菜稀饭肯定不够吃，动作快的男知青也不怕烫，稀里哗啦的就吃进肚子里。 “我的已经够了，你们要吃自己盛……” “我的也够了！”刘彩霞有点讪讪的。 实在是锅里剩下的食物跟猪食差不多，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再吃。 “咳咳咳……那个我说一下，粮食都领回来了，我还押了两块钱租了十几条装粮食麻袋！ 这些粮食大家也不能浪费，要计划着吃到年底分粮的时候。刚才队长也说了，咱们来这边干活，每个月需要完成女的150个工分，男的要完成180个工分，这样一年到头的人头粮才够。 如果完成不了就要自己出钱从集体里购粮。 今天上午大家表现还算不错，给每个人记三个工……这个自己每天拿个小本子记一下。 都要上点心…… 还有就是刘彩霞差点儿饿晕过去的事。” 众人:(?_?|||)…… 刘彩霞:(?ω?)没钱…… “咱们一共来了有八个人，四个渝城的，四个沪城的……” “我是蓉城的！” 叶夏至马上举手示意。 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她也不能被忽视吧！ “不好意思，我表达错误，我反省……咱们这边有四个川省的，四个沪……苏省的。 既然现在有缘分来到这里，咱们以后就是一个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首先要讨论的是以后谁负责做饭？谁负责挑水？谁负责捡柴火？你们都有谁懂得做饭的？” “我……以前在家帮我妈做过饭，不过手艺不太好。 勉强凑合着能吃吧！”李书敏举了一下手，耳朵尖都红透。 “这样的话，就暂时分成两组，一组负责两天。 做饭的只负责做饭，其他三个人要承担起挑水，捡柴火，挖野菜的任务。 做饭的人除了做饭，每天还要负责烧热水……” “粮食已经分到每一个人手里，要是被别人拿走了怎么办？”付秋天赶紧举手提问，他胃口壮，最在乎就是吃的东西。 “这个……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听老金支书的意思，生产队里有懂得做木工手艺师傅，可以去跟人家换个箱子柜子装上再锁起来。 另外就是自己的私人财务，务必妥善保管。 另外为了公平起见，每一组里都要有个女知青……有些东西是集体的，比如购买蔬菜，做饭的佐料，盐巴，以后制作大酱的坛子。 要不我提议大家每个月凑五毛钱，集体负责采购，大家一起用。” “我说一点，现在这个天气这么炎热，想在自留地里种南瓜黄瓜这些根本就来不及！ 不过大家还是要积极的把自留地翻出来，争取种一季秋菜。 萝卜，胡萝卜大白菜这些现在种，都霜降前能吃小半年呢！对了，还要买几个坛子做大酱，咸菜。” “这个要记下来……我先出这个月的五毛钱！” 李宝山拿出来自己的五毛钱。 叶夏至也摸出来五毛钱递过去，李宝山接过并且记录在记录本子上。 “应该自己亲自签个字，不然口说无凭！” 李书敏带有下乡补贴的，马上也交了五毛钱，并且在自己的名字下面签下名字。 “那个……每个月都要交五毛钱啊？”囊中羞涩的刘彩霞却有点呐呐的。 她虽然领到一百三十块钱的下乡补贴，不过她妈就只给了她三十块钱。 说剩下的攒钱给她弟买工作。 这三十块钱就是她以后买牙膏牙刷洗脸盆，每个月卫生纸的费用。 怕不容易买到，她只能拿了家里的旧东西走。 可就是这样，她身上也只剩下还不到二十五块钱。 每个月五毛钱，一年下来也要六块钱。 “那你看能不能帮那些，不想干活的知青帮忙干活，或者努力多赚工分。 这五毛钱的投入是长期受益。”李宝山可没有什么同情心。 再说刘彩霞的模样只能算是普普通通，身体也好像不怎么好。 刘彩霞:我身体很好的，谁说我不健康。 众人:你今天晕倒了。 刘彩霞:我……那是饿的，饿晕过去的。 嘤嘤嘤(ο??????????ο?????????) 反正自此，刘彩霞身体不好的传言已经一个传一个传了下去。 别说红星生产队，就是隔壁十几个生产队里都尽人皆知。 以至于八年后考回城去的时候，都没任何一个男人能看上她。 也算因祸得福。 不过这会儿她却特别的尴尬难堪。 “大家把下午的开水都准备好，别因为热到脱水再晕过去！叶知青，你今天晚上继续煮饭。还有没有人愿意跟叶知青组队的？” 李宝山接下来让大家选组。 周莹不太喜欢叶夏至，所以就扭开脸左顾右盼拖延时间。 “我……愿意加入。” 刘彩霞自己没有多少钱，另外又知道叶夏至的老汉是正式工人还是啥主任，家里肯定有钱。 看叶夏至身上穿的衣服鞋子，还有平常吃的糕点这些都不缺。 自己实在没钱的时候，替她干活也不是不可以。 “我也选择加入！” 黄金明略微有点小胖，他选择加入叶夏至一组。 是因为在来这里的途中，得知叶夏至的哥哥跟田队长的弟弟是战友。 毕竟叶知青人都还没到，行李就先办理托运送过来了，说叶知青没有背景根本不可能。 以后田队长肯定会看在自家亲戚的情分上，给叶知青安排些轻松的活干。 最后李宝山也选择加入叶夏至一组。 毕竟剩下来的四个人里，李书敏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不太能干活的。 周莹瘦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付秋天也比较弱鸡。 吴建国看着老老实实，也不像是会闹事的人。 这么分配下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叶夏至洗了铁锅，重新添上水烧开水。 毕竟这里是乡下农村，又是旱厕，饮用水还是烧开煮沸过后饮用才安全些。 叶夏至上辈子就是在贫困地区长大的，她家是开牛肉汤粉店。 不过架不住还有亲戚在乡下，知道铁锅煮的水会非常难喝。 她又不傻，自然不可能拿自己的红糖出来加到水里。 后来想起自己为了煮奶茶，倒是一口气有买了有几斤的便宜茶叶。 哈哈，那不是前年的时候，某抖上说喝奶茶不健康。 流行过自己煮奶茶。 她就嚯嚯了不少茶叶，有天在买菜的途中，遇到在小区门口个摆摊卖茶叶的老板。 原来老板也是因为疫情原因，从一家破产的茶庄里堆来的货。 可能是被骗了，红茶，绿茶，茉莉花茶这些积攒了很多。 为了生存，只能摆地摊卖掉多少算多少。然后又忽悠着叶夏至买了好几斤也就是十几袋。 叶夏至打算暂时拿一斤出来买给李宝山，反正能避铁锅的铁腥味就行。 大家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带有军用水壶，没有的也瓶瓶罐罐的都带着。 等到水烧开了后，叶夏至负责帮大家灌上开水，又把自己的茶叶给大家每个人加了一小撮。 “叶知青，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啊？” 李书敏觉得叶知青简直就是宝藏女孩，总是可以拿出来意想不到的东西。 “是我哥帮我收拾的行李，有些很多东西直接托运过来的。 要让我自己背过来，累到得累死了！” 还好大家亲眼所见，叶夏至有收到个箱子。 茶叶这么小的一包，随便塞在箱子边边角角就可以！ 自然也没人质疑。 况且蓉城本地就产茶，【峨眉飘雪】就是特有名的茉莉花茶。 “晚一点下工，我要去买个柜子！” 李书敏没有水壶，不过他有个带盖子的搪瓷茶壶。 就找布条把茶壶盖子跟把手系在一起，这样就不容易把盖子弄掉或弄脏。 刘彩霞只有个摔掉搪瓷层的破茶缸，还没盖子。 不可能端着这个去上工。 叶夏至发善心，随便找了个火车上吃水果罐头剩下的玻璃瓶给她。 报酬是要刘彩霞给自己一斤玉米面或两分钱。 平衡利弊过后，刘彩霞选择给了两分钱。 一斤玉米八分钱，加上加工成粉要九分钱或一毛钱一斤。 她傻啊！ 才愿意给一斤玉米面。 一斤玉米面做的窝窝头，都够吃两天了 就在大家哈欠连天的时候，下午上工的哨子声又吹响。 大家七手八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又出门去上工。 叶夏至撕了一件空间里的旧衣服，缠到自己手掌上。 还找到块纱巾蒙到脸上，一是防晒二是防麦芒。 下午的工作依旧还是割麦子，红星生产队虽然种植时可以利用机械化耕耘田地，但暂时还没法机械收割。 三四十亩地的麦子要在两三天内收完，接下来就是晒麦子，搓麦穗。 整个红星生产队一共有二十八户人家，一百多口人。 排除老弱病残，就只有几十个壮劳力能下地干活。 怕天气有什么变化，看着金灿灿沉甸甸的麦穗，田海的头发都急得秃了不少。 知青们比起上午的手足无措，下午明显动作熟练了许多。 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有不少大娘大婶纷纷上交工具，这是倒点要回家去做晚饭。 叶夏至也去计分员那里交回镰刀，遇到上午教她割麦的那位好心婶子。 “大娘，你好，吃糖！多谢你了！”叶夏至拿出来两颗水果糖，悄悄塞到大娘手里。 “喊啥大娘，该叫舅妈。 你姓叶，叫叶夏至对不对。我是田海他娘……大安子的大舅娘。”田大娘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他……都说啥了？” 叶夏至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方知安这个家伙都是怎么大嘴巴呢？ “你姥姥不许咱们来找你……习惯不习惯？ 以后上工就来找舅娘……” “这不太好吧！还是叫你您大娘亲热些……” “也行，跟大娘去家里玩。你们知青点肯定没有啥菜吃……我家的茄子豆角黄瓜西红柿都能吃了……去讨点？” “我还要去买柜子呢！” “咱们生产队里会做木匠手艺的就数我二伯手艺不错，走，我带你去！”田大娘热心的挽着叶夏至的胳膊。 黄柏木 叶夏至不太喜欢别人的碰触，不过也不好推开田大娘。 “二伯是安子的二舅……不过不能说实话。 村子里芝麻大点事就夸张成西瓜那么大。” “我懂，谢谢大娘！” “买柜子是要装粮食？ 家里有个旧的……干脆你拿去用，不用乱花钱。” “不用了！还要放其他东西……再说也不能搞特殊对待！” “这倒也是……反正来都来了，除了箱子柜子，还可以买个木盆木桶，蒸窝窝头的篦子啥的。” 田大娘曾经上过一年多识字班，不能说算是有文化，不过到底比村里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有见识。 知道城里人讲究，可能是嫌弃自家柜子是用过的吧！ 也就没有再提起。 俩人说着话，走到村庄中心位置，站到一家院子的土墙边。 “二伯，二伯在家吗？” “谁啊？壮壮奶奶说！”一个跟田大娘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妇女从屋里出来开了院门。 “禾苗，这是新来的知青。 叶知青想要个可以装百来斤粮食的柜子。叶知青，这是禾苗婶子，特别热心肠……” 田大娘边说边领着叶夏至走进院子内 院里看着还挺大的，不像别人都种菜，而是放着些开好的木板。 另外还有做好的炕琴，箱子，柜子之类。都没有刷漆上色也没有雕花。 叶夏至看了一下，最后挑选了个相对来说可以卡在角落里的木柜。 “这个柜子也不大啊？还不如那个箱子装得多！” “大娘，我选择住在炕梢，这柜子应该刚好放到炕边的位置，柜面还能放洗脸盆之类。”叶夏至挑选的是那种类似老式不带玻璃，高度在一米五左右。 也不带菱花格的密封式书柜，还分成上下两格，外面还分别钉上了锁扣。 她打算到时候用两把锁，在下面的柜子里放几种粮食，上面的柜子里放厚的衣服棉袄之类。 柜板瞧着还挺厚实的，大概能有一指多厚。是整块木板镶嵌而成，中间还有用到“穿带”的工艺。 穿带主要运用于“柜围板，桌面板，椅座板，案面板”。 穿带意义在于防止板面变形，增强板的牢固性及受力强度和节约木材。 叶夏至懂得这些，是因为小的时候隔壁家院子里就是个老手艺的木工加工作坊。 她闲来没事就跑去那里玩，曾经亲眼真正的老木匠做家具。 不是用三合板，射钉枪快速组装起来的家具。是真正用刨子凿子一点一点凿出来的榫卯斗在一起而成的实木家具。 可惜后来她被老妈接到城里里读书，再也没人给她讲什么是穿带，什么是燕尾榫。 没想到回到这个年代却又看到了！ “这我家老爷子做好了三年……姑娘你可是第一个识货的人。”禾苗婶子见叶夏至爱不释手模样，就觉得有点好笑。 现在的人，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买书柜。 “婶子，这个要怎么换？”叶夏至谨记得说换，不能说买卖。 “这个啊！可能有点贵，我家老头子开价要三十块钱……或者是三百斤玉米。” “啥，三十块钱？” 结果叶夏至还没到出声，田大娘先惊呼出声。 三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的购买能力就是一百五十斤大米，或者三百斤玉米面。 叶夏至如果真买下来，等于是要花掉近了半年的粮食。 “婶子，我是真心实意想买这个柜子……二十吧！ 主要是太喜欢这穿带的手艺，还有拼接板材的燕尾榫技艺。” 叶夏至敢保证，这要放到后世，妥妥的就是大国工匠的技艺传承，价值不亚于紫檀，黄花梨那些名贵木材。 因为这个木材，应该是后世同样稀少的黄菠萝，同样不能随意砍伐的黄柏木。 黄柏木其木材具有光泽好，纹理直，结构粗，年轮明显均匀，材质松软，易干燥，加工性能良好的优点。 材色花纹均很美观，油漆和胶接性能良好，不易劈裂。 耐腐性好。 黄柏木硬度中性，不易变形，主要用于军用制造枪托，中高级各种家具。 叶夏至觉得三十块钱一点都不贵。不过讲价都形成习惯，不然怕是会被人当成冤大头。 “这个……” “咳咳咳，咳咳咳，壮壮他奶……这是你带过来的人？” 随着一阵揪心的剧烈咳嗽声，房门被推开，出来个六七十岁的干巴老头。 “二伯……” 田大娘恭恭敬敬的给老头打招呼，一边拉扯了一下叶夏至。 “老爷爷好……” “相中这柜子了？小姑娘眼力劲不错。咳咳咳，咳咳咳……” 老头子又咳嗽了好几声，听着像是干咳无痰，应该是长期在容易感冒过敏的环境里工作造成的。 “二伯干了一辈子的木匠，前几年才从厂里退休下来。 如今是立林兄弟到厂里去工作。立林兄弟就是禾苗婶子的男人，我家那口子的堂兄弟。” 田大娘悄悄跟叶夏至耳语。 “我还没老到耳朵背……这柜子沉着呢！ 一会儿让狗子叫人过来帮忙搬吧！” “二伯……” “叫祖宗都不好使……给个十块钱就得了，意思意思！” 田老爷子冲着叶夏至挥挥手，示意她赶紧拿了柜子走人。 “这不是照顾自家人的生意……另外还要一个盆子一个木桶。人家小姑娘爱干净。” “我去叫立业兄弟来搬这柜子……”禾苗婶子半点都没有生气，还边偷偷笑着边走了。 田大娘见叶夏至一脸困惑，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 “我家当家的就是田立业，禾苗家的叫田立林，你都得叫舅。” 叶夏至当即了然 赶紧拿了二十块钱，几斤全国粮票放在田老爷子跟前，然后又拿了木盆跟木桶。 她还要赶回去做晚饭呢！ 跟田大娘在岔路口道别，田大娘就去自留地里摘菜去了。 叶夏至则在心里计划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等叶夏至回到知青点的时候，知青们基本上都回来了。 刘彩霞比较自觉的抱了柴火到灶房里，他们这边不叫厨房，而是叫灶房或是灶台。 “叶知青，你回来了！这些是大家拿出来的粮食……” 刘彩霞有点儿小激动，不激动才怪，她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粮食。 “时间已经太晚了，先生火吧！” 叶夏至目光扫了一眼今天晚上的食材，有中午买回来的豆角，黄瓜，当地人喊柿子的西红柿。 灶台上放着几个碗跟茶缸，有些多点，有些少点，无非就是玉米面粉或是高粱米。 “大家人呢？” “现在可能都去磨房磨面去了，原来黄豆是要拿来磨成粉，掺和着玉米面捏窝窝头吃的。”刘彩霞的记忆里，黄豆是泡了拿来磨成浆，点豆腐豆花的。 “黄豆有高营养，经常吃对人体有好处。 咱们今天晚上就吃糊糊吧！” 叶夏至准备做个快手饭，玉米面蔬菜糊糊。 这次她没往锅里加豆角，而是切了七八个拳头大小的柿子，又拍了几根黄瓜，黄瓜里先撒了点盐。 等到锅里的柿子汤煮开了以后，叶夏至往里面加了点自己带来的猪油。 舀了小半碗汤出来，朝里面扔进去一小块固体酱油。 又让刘彩霞去洗了几根大葱切碎。 这个时候，男知青们也七嘴八舌的回来了，特别兴奋。 他们已经把自己的粮食磨成各种粉，不过也没有全部都给磨了，而是挑挑拣拣的一样磨了个十几斤的样子。 “各位知青同志们，你们这会儿到村庄中间的一个大院子那的家，可以换到箱子柜子盆子木桶……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叶夏至把玉米面，高粱面跟豆面放到新的自己的搪瓷盆子里，加上些水混合打湿用筷子细细的搅动着。 见里面没有灰包疙瘩过后，才顺着锅边把糊糊倒进沸水里。 然后用勺子快速搅动着，很快玉米面糊糊就凝固成粥状。 临到要起锅的时候，叶夏至朝里面撒了一把芽菜碎，一把大葱碎，香味扑鼻！ “舀一瓢水过来……” 叶夏至招呼刘彩霞舀水来，自己却开始用大勺给每个知青准备的容器里添玉米面糊糊。 可能是没掌握好剂量，今天晚上的糊糊粥有点稠，最后锅里的余火把锅底的糊糊给烘成了嘎巴。 叶夏至也都给铲出来，又让刘彩霞把水倒进锅里。 “把锅洗干净，烧锅热水一会儿大家好洗脸洗脚擦洗一下。” 叶夏至又端出来用盐巴腌制过的黄瓜，撒了点辣椒面，最后搁点大葱碎，做成简简单单的下饭凉拌菜。 刘彩霞努力的吞咽着口水，这也实在太香了！ “刘知青，你不去买个箱子回来装粮食？” “我……” “你可要想好了……看你是愿意花几斤粮食换个箱子回来，还是愿意被人时不时悄悄拿走一些强。” 叶夏至不想借钱给别人，就随口这么一说。 周莹把捡拾回来的柴火扔到放柴火的地方，听到叶夏至说这话的后半句。 “姓叶的，你指桑骂槐的在说谁呢！” “奇了怪了，见过有人捡金子捡银子，没见过有人抢着捡骂挨的。我可没指桑骂槐水，我是大大方方的在给刘知青提个醒。 怎么，不服气啊！想打架吗？” 叶夏至顺手把勺子扔到旁边，怒瞪着周莹。 叶夏至从小不缺乏食物，营养也跟得上。 所以虽然才十七岁却半点都不矮，反观周莹身高不比叶夏至矮，不过实在是太瘦了。 如果在蓉城，根本会被调侃的喊她一声干虾或者是麻杆。 “我……” 周莹在气势上就输了。 因为怀疑叶夏至会不会一拳头把自己打到锅里去。 “我……也没说啥子。” “最好是没说啥，不然我把某些人的胳膊腿都给卸了，咱们凭实力说话。” 叶夏至也懒得上纲上线。 反正目前为止，还没有吃亏也就没放在心上。 安顿下来 周莹有点不满的嘀嘀咕咕着，又不敢真正的得罪叶夏至。 否则她还要不要吃饭！ 刘彩霞乖巧的洗干净大铁锅，又往锅里加满了干净水。 知青院外面十几步就有一口井，用水啥的还比较方便。 男知青说说笑笑的抬着箱子柜子回来！ “叶知青，你的柜子帮你抬回来了！ 要放在哪里？” 李宝山跟黄金明抬着书柜跟一些小板凳回来。 田木匠较大方，看他们换的家具多，就把用家里的废旧木料做的小板凳作为添头送给了他们。 “你们帮忙抬到里间屋里吧！”叶夏至领他们二人先进了女生宿舍。 炕虽然不大，现在放着三套被褥。 叶夏至的位置略微要宽点，乱七八糟码放有不少东西。 甚至堆放着今天领到的粮食。 刚才她不在，男知青们就把帮忙搬回来的粮食，码放到她的炕上。 田大队长是一次性给了他们知青半年的粮食，每人一百斤玉米粒，五十斤高粱米，三十斤黄豆。 他们每人按照政策有二百块钱的下乡补贴，来之前领到手一百三十块钱，剩下的七十块钱直接拨款给接受地的地方财政。 其中包括二十块钱的住房补贴，五十块钱的生活补贴。 田海也大方，收到住房补贴就直接找人垒了七间土丕房出来。 自然不可能一人住一间那么奢侈，不过每个房间最少能住两三个人。 一个房间大概有二十几个平方，其中火坑就占据了一半的面积。 放进家具过后地方就显得更加狭窄。 叶夏至让李宝山他们帮忙，把装粮食的口袋都塞进书柜下部分，她可没那么大的力气一次性搬动一百斤。 “里面的玉米粒我做主舀了两瓢，大概有十来斤送去磨房了。 晚点应该可以磨出来！”李宝山说着有点儿脸红。 毕竟粮食现在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同意，最好还是不要随便乱动。 “谢谢李知青，这次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叶夏至大方的道谢，然后从旅行包来摸出两把锁头。 咔嚓一声，就把书柜门给锁上。 书柜上面部分，叶夏至把放在炕上的厚被子，棉袄棉裤之类叠好噻进去。 然后就是一封一封糕点。 柜子门做得严丝合缝，自然也不用怕老鼠会钻进去偷吃。 “叶知青，可以吃饭了不？”外面有人在吆喝催促。 “来了，谢谢你们！” 叶夏至递给李宝山跟黄金明每人两颗糖，作为答谢的报酬，就直接走出里间。 饿了大半天，大伙都急不可待想要吃饭。 已经放了有一会儿，玉米面糊糊也不那么烫嘴。 知青院里现在虽然有小凳子坐，可惜暂时还是也有桌子。 大家只能选择蹲着或是站着吃，凉拌黄瓜放在灶台上，每一个人都赶了一点到自己的碗里。 大家开始边吃饭，边商量着还要添置一些什么东西。 比如说桌子，洗菜的木盆，舀水的葫芦瓢，做饭时要用的调料。 黄瓜虽然只是放了点盐腌制，不过又脆又爽口。 玉米面糊糊老加有柿子跟芽菜，酸酸咸咸的味道还不错。 这会儿的糊糊，简直凝固成凉粉米糕一样。 大家下午干活都有累到，饥肠辘辘的。这会儿一个个忍不住端起碗大快朵颐，没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 叶夏至发现自己的胃口也变好了许多！ 嗝—— 好像吃多了一点儿！ 旁边的刘彩霞也算是吃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最饱的一顿。 “大家今天拿来的粮食略微有点儿多，连明天早上的早饭都够了！ 明天早上就熬高粱米粥，就，玉米面窝窝头。 接下来麻烦你们负责洗碗收拾厨房了。 对了李哥。 你带人在外面挖个排水沟，再搭个洗澡的棚子！ 这天气要是不擦洗一下，没几天就会馊臭了的。” “这个就放心好了……”李宝山的耳朵尖都红了。 “还有院子外面的障子，也要尽快拦起来，好准备挖自留地。 这些都要麻烦你们男知青多多出力帮忙，要用的材料可能就只有找大队长，找支书他们想法子。” “那个……还有就是，厕所的事该要怎么解决？” 吴建国忽然红着脸问了一句。 在场的大部分人也都红了脸，虽然才来一天，不过上厕所的事现在就已经是头等大事。 暂时还可以在附近随地大小便，但是长期住下去就不是个办法。 容易弄得到处都是污秽很恶心，再说现在种地都靠肥当家，随便浪费了也可惜。 吴建国今天早上起来，就不小心踩到不知谁埋的雷，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恶心到吐。 现在就一门心思注意这件事。 “干脆挖个大坑在自留地边上，四周用草帘子围起来就行。 木板啥的就找田大叔家去换几块。总之这些事，你们自己安排着做……”叶夏至内心里简直都快要被气死。 她又不是他们的妈，怎么啥事都要她管啊? 大家面面相觑，结果谁都没有开口说啥！ “你们继续讨论，我现在要去洗洗休息了……” 叶夏至放下碗筷，就先去拿出来搪瓷盆舀了一瓢热水，说是要回房间去洗漱。 刘彩霞猜测她应该是要回房间擦洗，就自觉的收拾起碗筷拿去清洗。 其实也很好洗，又没有啥油水。 周莹还没回过神，心里想着要不要去木匠家换个箱子回来放粮食。 暗自后悔看到有同学带箱子上火车的时，还嘲笑人家。 她是家里最大的女儿，后面有一串的弟弟，从小到大都被家里父母灌输，凡事都要以弟弟们为主。 本来应该下乡的是她大弟弟跟二弟，结果她妈老汉商量出来的结果，是让本来已经有了工作的她下乡，把工作直接让给大弟弟。 妈妈的工作让给二弟弟，下面的年纪还小暂时不管。 因为周莹身材比较干瘦看着很是稚气，二十岁的人冒充十七岁也没人会怀疑。 彼此又都是同班同学，周莹跟大弟弟相差一岁多，又有七八分模样相似自然没人觉得有问题。 不过男生怎么变成女生的问题，周家父母提着礼品到班主任那里走了一趟，学生花名册上就悄无声息的在班主任的操作下，把周莹跟周营更改了一下。 反正这个年代，为了能够家里的儿子下乡，什么能想出来的法子都有用上。 还别说，大家明明知道实情都还挺同情周莹的，谁也没有往外去说。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生活过得更加舒适一些。 躲回房间里的叶夏至把搪瓷盆子放到地上，插上门闩过后。闪身进入空间，到自家的厕所里冲洗了一个五分钟不到的淋浴。 换了干净的内衣内裤就又赶紧出了空间，装模作样的把毛巾放在搪瓷盆子里搓了搓。 弄出来了点水渍在地上，将就着水搓洗了一下内衣内裤。 这个时候的内衣内裤都是用布头自家手工制作的。 原主的亲妈缝纫活好，做的内衣内裤都非常正规好看。 叶夏至找了一根绳子，在角落里给拉上，把内衣内裤搭在上面。 这样就可以在屋里，晾内衣内裤这些较避讳的小东西。 然后又换过衣服后开门到外面。 现在是夏天，天时长。 村里人大部分村民都还在自留地里，忙着挖地除草或是准备晚饭。 李宝山领着黄金明李书敏去外面实地勘察现场。 知青院周围比较平坦，加上又是原来的仓库，占地面积较宽。 知青院旁边除了有几排树之外，一望无际。 “我看就把这一片开成自留地……”李宝山指着从知青院到小树林附近的直线距离。 估计有个一百多米长的距离。 当然不可能傻呼呼的有多远挖多远，打算取个中间距离。 然后在自留地跟树林之间的空地上挖个大坑盖厕所。 这样以后在自留地旁边，取肥浇地也方便，又远离了知青院。 而且挖坑的时候，李书敏不赞成直接挖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而是主张挖成锯齿形状。 就像是一个一个的“凹”字形状。 女知青那边一个，男知青那边两个。 四周再用碗口粗细的木头打桩作为立柱，墙壁可以用玉米秸秆扎起来围着。 应该能应付一段时间。 大家商议决定过后，就打算照着这个样子干。 规划好自留地，天色也渐渐暗黑下来。 大家都摸黑打了一盆热水，找个避人的地方。随便擦洗了一下也早早的去睡。 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干活呢！ 等周莹摸黑洗了脸，洗了脚插上房门时，隔壁男生宿舍那边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 这边女生宿舍里的炕上，已经睡了一觉的叶夏至。 实在受不了到处都是黑摸摸的。 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想法搞到一点灯油或是煤油，晚上总得要有个油灯。 用手电筒太浪费了。 趁着黑摸摸的谁也看不到谁，叶夏至又闪身进了空间里。 空间里大概是恒温，不冷也不热。 叶夏至喝了今日份的灵泉水，通体舒畅。 禁不住就想起了方知安。 可惜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除了书信电话之外无法联系上。 还有就是也不知老汉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啥时才能买到工作，有机会把自己给弄回去? 给手机定好闹钟，这破玩意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个鸡肋功能。 叶夏至重新回到炕上躺着，开始认认真真的睡觉。 一边惦记着，明天早上六点就起来煮早饭。 这样就算空间里的手机闹钟不响，自身的生物钟也会让她，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就苏醒过来。 差不多同一时间，几千里之外的昆城某驻地。 运输队里，今天晚上负责值班的方知安，拿着手电筒挨着营地查夜。 把几个排都全部巡查一遍，这才回到值班室。 感觉肚子有点饿，就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来一包绿豆糕。 就着热水吃绿豆糕。 想起这个香香甜甜的绿豆糕还是叶青松托人买的，嘴角就禁不住微微上扬。 老丈人虽然眼神里总是十分的嫌弃他。 不过到底还是给准备了好吃的，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他这个女婿的身份! 也不知夏夏现在到了红星生产队没有? 姥姥会不会喜欢她，夏夏能不能吃苦干农活? 看她娇娇弱弱的样子，肯定从没有吃过什么苦。 可惜自己才刚刚升职，就算有言灵加持。想要短时间里再次升级可能性不大。 比较实在是太快了！ 只希望老丈人那边，能想到法找到一份工作，能让夏夏尽快的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