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带八个崽崽闷声发财》 第1章 这事儿一旦开始,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一九八零年四月,帝大教职工宿舍。 初春的京都夜凉如水,不过才九点多,楼上大半的灯光已经熄灭。 黎天纵与友人喝完酒回来,就着照进屋的淡淡月色,看到狭窄的单人床上那厚实的一坨。 他微蹙着眉扯扯衣领,脚步略微踉跄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哗啦倒水声,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明显,惊得床上的一坨猛地坐起来,大喊一声:“不要!” 这坨长得壮硕,声音也格外洪亮,拔高一嗓子,惊得整栋楼上的人浑身一哆嗦,甚至有人惊疑不定栽下床的。 就连黎天纵手里的暖壶都倒偏了。 他淡定地继续倒了水,端起茶缸走到床前递过去,难得声音低沉客套地问了句:“做噩梦了?” 那坨浑身一颤,肉都荡了下。 她艰难地扭过头,抬起来费劲地去看床前的黑影。 屋子里昏暗得紧,只有淡淡月色让人能勉强看清物体的形状,尤其是男子背着光,整个人犹如被黑夜吞噬,只露出那双黑白分明却淡漠的眸子。 熟悉的身形,疏离客套的声音,让齐安雁心里揉成紧实一团的害怕和绝望,瞬间消散大半。 她是做了梦,不过是美梦。她死后重生到末世、变身成美人儿。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发狠地修炼,成为末日昭阳基地数一数二的悍将! 她纵然拥有着过人的美貌和实力,却总是遭人嫉妒和陷害,最后她对战丧尸王的时候,被炸身亡,竟是又梦回原来的世界,见到了她的前夫哥。 一向坚强的齐安雁呜呜地扑向男子,不住地忏悔: “我错了,天纵哥,我不该被人一哄就上头,跟你闹离婚……更不该为了钱,大半夜骗你出门被杀害……” “我不该拿着钱,去喂养白眼狼,将弟弟妹妹和侄子们抛之脑后……让他们被人贩子盯上……” 黎天纵愣了下,利索地侧身躲闪。 然而别看齐安雁如今再次入了超大号身体,她的灵活性还是一如往常,也下意识随着拐弯,撞入男子怀里。 俩人就硬生生一起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 齐安雁的泪还挂在眼角,却咬着唇瓣闷笑又带着种凄然,“果然是在梦里,我差点就抱不上天纵哥了。” 说着,她还满足地趴在他身上蹭蹭,这个年代的肥皂香,比后世各种高端香水还有让人迷恋和踏实。 黎天纵冷冷地看向压骑在身上的那坨。 女子肥胖得像座山,几近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原本还算漂亮周正的五官,被后天养出来层峦的肥肉挤得快要看不见了。 可能她还没睡醒,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是没有原来的蠢笨和恶毒,似是印入窗外凉凉夜色,有了些讨喜的憨态与纯然。 有一瞬间,她像极了院长家窗台上肥得起褶子的胖橘猫。 或许也是他喝醉了,竟是觉得往日她咬唇娇柔做作的动作,此刻也多了点自然和舒心,至少不会让他看一眼就生理不适。 不过,他胸腔承受着巨大压迫,呼吸都带着艰难。 他咬着牙冷笑:“齐安雁,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不会是想以退为进,故意恶心我,让我主动提离婚吧?” “不要做梦了,既然你哥将你们托付交给我,那我就有责任好好照顾你们。” “等什么时候你改掉身上的坏毛病,有人真欣赏喜欢你的时候,再来跟我谈这事!” “反正不能是孙兆林,他对你心思不正。” 齐安雁猛地将大脸盘子凑过去,认真地看着他,轻笑着小声说:“天纵哥,我不跟你离婚,就想抱抱你、摸摸你。” 她还是第一次做梦梦见他呢。 不过,她盯着自己伸出去肥硕的手,呆怔在原地,手还在黎天纵脸上捏了捏,温热富有弹性的触感格外真实。 齐安雁这会儿也清醒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梦! 她,她真的再一次死后重生?毕竟丧尸自爆威力很大,她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黎天纵羞愤得不行,自己是被女人泰山压顶,胳膊都被束缚住了。“齐安雁,你要点脸,从我身上下去!” 齐安雁脸一红,也意识到俩人行为不妥,直起身刚要挪动,只是体内一股邪火从腹部突然疯狂涌出。 不好,她脸色一变,应该是丧尸王爆炸后,她被感染了丧尸病毒! 原本她就心心念念着曾经给她撑起一片天的黎天纵,如今浓稠夜色中,身下的男人又欲迎还拒,跟任人宰割的小羊羔般,越发惑人,让她抗拒不得! 齐安雁的理智几乎被欲望吞噬。 她拿着手捂着他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个儿此刻的丑态,只是亲昵地蹭过去,软软撒娇地道:“天纵哥,我难受……你让我亲亲……” 往常她可不敢冒犯他的,但是眼下情况紧急,她去哪里寻个这般阳刚气浓郁的男子,帮自己熬过毒发? 是以向来惜命的她牙一咬,俯身而去。 别人是借酒逞凶,而她借着缓解毒发与黎天纵关系突飞猛进,将婚姻给做实! 黎天纵气得浑身肌肉紧绷,咬牙切齿地挣扎,可是女人岿然不动,压得他结结实实的,犹如被铁链捆住。 何时他一个曾经拿到全能王的退伍军人,对一个胖女人束手无策? 脸上细细密密的吻,连他的脖子处都带着股女人急切又过分乖巧的讨好和迫切。 黑暗中人的感官格外敏感,柔软的唇瓣、带着雨后青草木的香气,让人醉心又神往…… 他不由地呼吸粗重。 黎天纵对自己有了反应格外自厌,声音冷的都能出冰渣了: “齐安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以为你做到这种程度,就能逼迫我跟你离婚?”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也是你作为妻子该履行的义务……” 齐安雁现在浑身灼热,意识比较模糊,却也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只是这词过耳不过脑。 她嘟囔着聒噪,直接循着声音覆盖上他,将话给堵了回去! 男人身上气息干净好闻,他的胸膛宽阔又结实,散发着灼烫的热意,伴随着淡淡酒气,让她格外心安和踏实。 齐安雁舒服得紧,任由身上的灵气欢快地四处奔腾,一边压制驱赶着丧尸病毒,一边贪婪地跟男人纠缠。 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对她帮助很大,只是稍微蹭蹭,齐安雁就已经满足地眯眼,头顶悄然冒出绿芽,又快速抽条开了朵小粉花! 可怜黎天纵脑袋努力想象女人的恶劣,心里憎恶不已,可是他的身体却没出息地沉沦。 他咬着牙低吼道:“齐安雁,你想清楚了,这事儿一旦开始,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但是女人压根不将他的威胁放心上,还轻笑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不客气地啃了口,含糊道:“天纵哥,待会你肯定欢喜的……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齐安雁不过撂下话分钟,便虎头蛇尾地结束战斗,真得就是亲亲和抱抱,只负责添柴,不负责灭火,渣女一个! 然后她满足地歪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她的手也失去力道,从他脸上滑下来。 第2章 很好,二百八十六斤,可塑性很强! 初春的阳光带着浅浅金色铺洒下来,那光芒在人眼皮上跳跃。 齐安雁轻唔了声,头上粉色的小花先支棱起来了,而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昨晚她睡得并不好,在梦里她浑身捆了十袋沙子负重跑了一晚上,以至于她现在醒过来还泛着疲惫和酸软,呼吸也不是特别顺畅。 当然,她还记得自己睡觉之前对黎天纵做的荒唐事! 她猛地坐起来,对上男子恨不能杀人的目光,讪讪笑着要爬起来。 不过她刚起身,就被她没有适应的超大重力重新拽回地面,又结结实实将男人压在地上…… 就好像是她刚从水里出来,浑身沉甸甸似的。 “齐安雁!”黎天纵磨着牙一字一顿地喊道。 齐安雁心虚地再一次爬起来站在一旁,嘴巴却乖巧地应着:“我在呢。” 可是她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生怕他化成泡沫消散了。 她还不忘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微凉潮湿,夹裹着淡淡草木花香,这样品质的一罐空气瓶,在末日可要卖一颗晶核的高价呢。 齐安雁的余光也不闲着,将屋子里简单的件家具打量一遍,干净整齐没有一点血腥味,即便它们有点掉漆和凹凸不平,却也多了生活气息和朴素的可贵。她觉得是哪哪都好。 窗外放着广播,飘荡的音乐更是勾起久远的回忆…… 满腔的感动让她的眼眶泛红。她真回来了,回到了自己还没有犯大错的时候! 以为她被自己吓到又要哭,黎天纵顾不上身体的僵直,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到她跟前,叹口气无奈地说: “是……是你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提离婚气我,不然,我说话语气也不会那么重……” “昨晚也是你,欺负的我……要哭也是我哭吧?” 齐安雁咬着唇瓣,故作生气地瞪他,“谁说离婚了?” “我哥将我托付给你,就是让你照顾我们一辈子!这才两年不到,你就不耐烦了?” 黎天纵胸口一窒,这丫头翻脸不认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有增无减。“那你想怎样?” 他的命是齐安泰换来的,别说让他娶了齐安雁、负责她一辈子,以及替齐安泰养着六个弟弟妹妹和两个儿子,就是让他去死,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齐安雁瞧着他被自个儿折腾得毫无脾气的样子,瘪着嘴蔫蔫无力道:“我饿了,要吃好多好多好多的饭。” 重生、抵抗丧尸病毒的异能消耗以及情绪巨大波动,让她浑身疲惫无力,胃似是空荡荡的,有着吞下一头牛的迫切。 黎天纵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哭一阵闹一阵,却总惦记着不饿肚子。 “那你先在宿舍里洗把脸,我去给你打饭吃。” 等男人离开了,齐安雁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羊脂双鱼咬尾玉佩,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擦着。果然它也跟着过来了! 这是黎家留给长媳的传家宝,在她跟黎天纵领证结婚的时候,便一直跟着她,并且在末日里吸取了她的血液,成功开启空间。 玉佩空间里一共有两块空间,一侧是三亩地的仓库,时间是静止的,被她塞满了各种物资。 另一侧是三亩土地,时间比外界流速快三十倍,被她用来种植各种粮食、果蔬和药草。 两块空间合抱着三米见方的水潭,水潭中央汩汩往外冒着泉水。 这泉水富含着淡淡灵气,不说喝了能祛除百病,却能配合各种药物,将其药性激发到极致! 这块玉佩便是她在末日生存和变强的底气! 齐安雁如今身体肥胖,呼吸都有些困难,才四月多份,她稍微动弹下,身上便大汗淋漓、粘腻不已。 她眸子一转,拿出一个电子秤,站上去称了个体重,唔,很好,二百八十六斤,可塑性很强! 齐安雁打了一搪瓷缸泉水,咕嘟咕嘟一气喝完,几乎才秒钟,她的肚子疼得犹如翻江倒海,跑了足足五次厕所,大地都为之颤抖的那种…… 等肚子恢复正常后,她又打了一盆泉水洗漱,顺便将身体擦拭两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清洗干净的衣服在空间里已经晒干。 换好衣服,她照着镜子瞧着胖得惨不忍睹的自己,沉默片刻,拿着剪刀咔嚓几下子,将自己宝贝许久、到达腰际油哄哄的头发给剪成刘胡兰发型。 洗完头发吹干后,她的头感觉轻快利索许多,而且这个头型,也能稍微隐藏下她脸上过多的肉,有那么点瘦了的错觉。 她戳戳自己头上的花,实在是没勇气忍疼将其连根拔出来,只能无奈地在头顶编了个小辫,让其成为装饰,倒是可爱了那么一丢丢。 齐安雁再踩到称上,她不过简单刮了下肠胃油脂、排毒和剪短了头发,上面的数字已然变成:141kg!轻了四斤呢。 收好称,她才坐在椅子上托着腮,一边等黎天纵打饭回来,一边将前世的记忆翻腾出来。 她这一世的命运其实挺坎坷的。 齐安雁在家里排行第三,以前的她曾经也是漂亮乖巧、人见人爱的小姑。在她八岁那年,身为大学老师的父母为了避祸,带着一家人下乡。 可能因为水土不服,她的胃口越来越大,长相也是变得越加黑胖、脾气暴躁,成为大家伙嫌弃和嘲笑的对象。 父亲为了养活一家人去当矿工,结果四年前发生矿难,他被闷死在隧道里。而她的母亲性格懦弱,竟是抛开九个儿女选择殉情。 办好父母的丧事,大哥和二姐带着弟弟妹妹们返京,分别顶替父母的工作,也很快各自成亲生子。 只是二姐结婚后,可笑地以齐安雁肖想姐夫为由,愤慨地拒绝再抚养一群弟弟妹妹。 那时候大嫂也刚怀孕,家里的生活压力加大。奔着高额补贴,大哥便申请去山区支教,阴差阳错代替黎天纵上课遭遇泥石流,结束了短暂凄苦的一生。 而黎天纵则按照他的遗愿,娶了齐安雁,并且扛起齐家的重担! 自此后,黎天纵的生活被拉入水深火热中。 其中,齐安雁的功劳最大,竟是拿着他的钱,在外面养个小白脸…… 她忍不住扶额,自己这一世长得肥胖、乌漆嘛黑就罢了,脑袋也被猪油给蒙了吗? 放着如此俊逸多才的丈夫不要,去稀罕个只骗她钱不骗她身的普信男? 还好她重生的节点还不算晚,她没有跟黎天纵离婚,而弟弟妹妹和侄子们也都齐全着。 第3章 在末日,抢吃的等同于要人命呐! 黎天纵拎着饭盒出了门,刚走几步,便被人从后追上、一左一右地揽住肩膀。 左边的人问:“纵哥,听说嫂子昨天又来寻你了?” 右边的人也问:“你喝完酒回宿舍的时候,她走了没?” 黎天纵笑笑,晃了下手里的饭盒,“我给你们嫂子去打饭。”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吃惊,不由地上下打量着黎天纵。 往日齐安雁来这里,不闹得整个单身宿舍楼鸡飞狗跳,是很难罢休的。 而且这两人结婚快两年了,齐安雁除了来要钱,他们可从来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 因为每次夫妻俩都闹得不愉快,所以黎天纵的脸总会臭两天的,哪里像是这般雨还没过天就晴朗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对,纵哥,你,你脖子怎么……”左边的人似是受到很大的惊吓,指着黎天纵的脖子,声音都尖细了不少。 黎天纵还不明所以地摸了摸,“我脖子怎么了?” 右边的那位,也惊悚颤巍巍地指着:“纵哥你昨晚喝多了,被嫂子给用了?” 两人都快哭出来了,纵哥多风光霁月的人,就这么被齐安雁给辣手摧花了吗? 想想身形彪悍壮硕的齐安雁,他们这会儿也才注意到,往日走路大步流星、步伐矫健的纵哥腰背僵直,显然被折腾得不轻呐…… 黎天纵也想到昨晚的亲昵,他的脸轰地一下红了。 他紧抿着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淡淡地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不是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留下两人站在原地消化某个残酷的现实。 等黎天纵拎着沉甸甸篮子回来的时候,齐安雁已经调整好情绪,坐在桌子前面笑眯眯地等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齐安雁比之前要白了一点,也瘦了些。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种都买了点,”黎天纵将早点都给摆了出来,内心有些愧疚。 他对安泰家人的照顾确实不到位,有些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 “安雁对不起,我之前逃避你哥哥离世的事实,没能担起当人夫和当人兄长的责任。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孙兆林,不是值得你托付的良人……” 齐安雁瞧着他,好笑地问道:“那谁是良人,你吗?” 黎天纵认真地看向她,“安雁,给我们彼此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之后,我们还不能做一对普通的夫妻,那么我们再离婚寻找各自的幸福,行吗?” “我会努力适应自己的身份。也希望你,你能适应我的存在。” 齐安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她是不是要夸赞他一句勇敢呐?面对她这样的尊容,他还在努力挽留两人的婚姻? 除了这个年代人们固执的责任,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好啊,”她把玩着用吹风机吹干的头发,微低着头轻笑道:“就以半年为期。” 在这之前她一定蜕变成为白富美,发挥齐小妖儿的魅力,跟眼前的男人做实婚姻,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眼下她得先填饱肚子。 齐安雁看向满桌子的吃食,直接被惊喜在原地! 末日两个字可不是闹着玩的,陨石带来的丧尸病毒在全球遍地开花,人类人口数量锐减,许多物种灭绝,几乎所有生产链全断。 与丧尸病毒作战几十年,人类的生存物资越发稀缺,即便她天赋高、能力强悍,也拥有能种植的空间。 但是她更明白人心险恶,在人前的时候,她跟着大家伙一起啃啃压缩饼干、喝点浓稠的米糊、嚼点菜叶子,其他缺少的营养全靠药丸和试剂。 没人的时候,她也只敢啃个三明治、吃个淡盐少油的蔬菜面、下一锅水饺。生怕自己一个疏忽,空间暴露出去,她成为全球通缉对象! 刚才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五官这会儿才正常运转。 浓郁的饭菜香气几近将她包裹住,齐安雁脸部表情僵直,狂喜得不知道怎么表达了,一股光天化日之下长花的冲动被她狠狠压制住。 齐安雁将桌子上的饭菜,与久远的记忆一一对照,鸡蛋、馒头、包子、米粥…… 在黎天纵看来,这女人又拉下脸开始作妖:“这是什么?” 黎天纵微蹙眉:“粽子啊,蜜枣粽和八宝粽我各要了两个。” 说着他拿起一个粽子剥开皮,江米带着淡淡粽叶和蜜枣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旋转。 齐安雁猛地用左手从他手里抢过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埋头啊呜啊呜往嘴里塞的劲头格外吓人! 黎天纵赶忙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端过去豆汁,“慢点吃,别噎着……喝些豆汁冲一下……” 温热的江米紧实带嚼劲,蜜枣甜到人心坎儿里,她从来不知道粽子这么好吃。 四个粽子解决完后,她又指着金黄的食物询问:“这又是什么,用什么做的?” 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些食物的名字和做法,从他嘴里说出来,更让她有一种更为真切的拥抱感! 黎天纵瞧着她沉静又认真的模样,似是了然了什么,语气略微温和且耐心: “这是油条,用面粉切成两条拧在一起,放到油锅里炸……这样配着豆汁吃,一点都不油腻……” 他用油纸包裹住一根油条,送到齐安雁跟前,自己也拿了一根,沾一下豆汁啊呜咬一口,再配上一根萝卜咸菜。 齐安雁有样学样,油条香酥可口、豆汁浓稠带着微微的苦,咸菜微辣脆口,每一种体验的复苏,对她来说都是莫大的欢喜。 她的味蕾被全方面愉悦到,本就被肉挤得不大的眼睛,直接享受的眯成了缝隙。 这会儿她哪里还顾得其他,直接抢过盘子护在怀里,一边凶狠地吃着,一边瞪着黎天纵伸出来的手。 在末日,抢吃的等同于要人命呐! 那护食的模样,让黎天纵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不吃了,等你吃饱了,我再打扫战场。” 齐安雁满意地哼了声,略微放缓速度,好好品尝着美食,两条腿都不由地晃荡起来。她头顶的花朵也微微颤抖着身体,粉色叠加了一层,香气也浓郁了些。 她眼神所到的地方,黎天纵便跟上详细的讲解。 然而两个壮汉的饭量,全部被齐安雁一个人给扫下肚,吃得黎天纵眼睛都发直了…… 第4章 哪怕你有她一分的美,我也对你客客气气的… 等喝完第二袋豆汁后,她才满足地拍拍比胸还凸出的胃,照例豪爽地道: “谢谢天纵哥的款待,往后你遇上什么难事,尽管吩咐。” “本姑娘的人情可厉害着呢!” 说完她自个儿都发笑,她忘了自己重生了,这可不是用武力和异能就能蛮干的世界。 黎天纵怎么没发现这小姑娘如此有趣和……单纯? 一顿饭就卖了一个人情? 不过想想她的饭量和身上养的膘,他有些理解她为什么隔三岔五寻自己要钱了。 黎天纵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放到桌子上,“这些钱你先拿去用,不够了再来寻我。” 如今两人关系刚有些缓和,他劝她控制饭量的话,到了嘴边没敢说出来。 齐安雁不客气地拿过来,当着他的面数了数,一共二十三块钱。 她撑着下巴看向他,好奇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工作能力不错,现在是讲师,一个月的工资和各种补助是七十出头。” “你发下工资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五十多块了,然后我在接下来一个月里,还会以各种理由跟你要七八十块。” “这些钱已经相当于你的双倍工资了,你从哪里得来的?” 黎天纵愣了下,瞥了齐安雁一眼,倒是没有隐瞒:“我一般先向同事借钱,回头再寻点零活,赚了钱后还过去。” “因为我月月都给他们清账,所以大家也乐意借钱给我。” 上一世齐安雁跟黎天纵离婚后,虚荣心更胜,为了钱被别人利用,在大半夜打电话将黎天纵给约到偏远的地方,亲眼看到他被蜂拥而来的几十个人捅死! 这一次拥有两次生活经验的她,定然要护他周全,排除一切他被害的可能。 齐安雁想起来原主的父兄,可都是为了多赚钱养家而赔上命的。 她脸色一变,赶忙将手里的钱给推了出去。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零花钱,等我不够了再问你要。” 黎天纵眉头蹙了下,倒是没拒绝,还真将钱票给收回来,“行,等你不够了再来寻我。” 齐安雁又不好意思地看向桌子,自个儿竟然没给人留一口饭,“那啥,你去上班吧,我回去看孩子!” “还有啊,你多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为了赚钱捡了芝麻掉了西瓜……” 说完,她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他眼便小跑地离开。 而她刚跑两步,就感觉楼层有一种不能承受她体重的颤抖,好羞愤呐…… 前世的她早就习惯了众人投来鄙夷的目光,基本上都是自卑地低头含胸。 原本她身子就笨重,如此更像是一只黑熊在蹒跚! 而齐安雁在末日的模样漂亮精致,身材姣好,人称齐妖儿,是男人不可抗拒的尤物,走在哪里都是焦点。 艳羡的目光和鄙夷嫌弃的目光是不一样的,她沉着脸昂首挺胸地走着,沿路恶狠狠一一瞪回去。 “嘿,我,我刚才没眼花吧?那黑熊瞎子用绿豆眼瞪我?”一个穿着花衬衫、挂金链子的青年,愣了一下又气又好笑地问着左右两小弟。 “力哥,没眼花,刚才我看见了,说不定不是瞪您,是她这个黑母熊给您抛媚眼呢……”瘦成麻杆的那位,嘻嘻笑着回答。 齐安雁的黑胖在整个矿区都是出了名的,任谁瞧上她一眼,都能深深记住。 更何况与她的容貌一样出名的,是她的自私恶毒、贪好男色、欺软怕硬、好吃懒做、爱占便宜以及人人憎恶的顺手牵羊! 沙俊力听了小弟的话,浑身打了个哆嗦,“啊呸,黑熊瞎子,你眼睛往哪里看呢?” “小爷这俊帅的样子,是你能瞧的?信不信小爷真将你眼睛戳瞎?” 齐安雁眸子里闪过抹坏笑,两手交握在身前,扭捏的一跺脚,掀起滚滚尘土: “力哥,你说什么呢?如果你们没有看上人家的美貌,又怎么知道人家在看你们?讨~厌~啦~” 她还露出八颗牙齿的假笑,更衬得她肌肤漆黑锃亮、面目可怖! 呵,他们敢嘲笑她,那她就能恶心他们。 沙俊力三个人以及路人全愣在原地,接着沙俊力干呕了声,太辣眼睛了。 “我¥你……”念着三字经,沙俊力踢了身边小弟一脚,“去,给我扇她几个耳光,看看她还能肥肿到什么程度。” “自己长这磕碜样,怎么就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同样一个爸妈生的,我安凤嫂子咋这么白嫩漂亮?” “哪怕你有她一分的美,我也对你客客气气的……” “八成是齐家窝里混入个杜鹃,拱头撅腚的想将家里兄弟姐妹都给害死,独享家里的房子啊、工作啊……可惜齐叔和齐婶没了,不然也来个啥医学检查,说不定齐婶生你的时候抱错了……” “大家可能不知道,就她这种黑熊怪,当初还妄想代替我安凤嫂子,嫁给我文哥呢!” “也就她那个愚笨的哥哥,命都不要了给她求了个婚姻,结果人家黎讲师多俊秀的人物,她还看不上,整天闹着离婚……她是不是出生的时候,我齐婶没给她按上脑子啊?”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现实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不对,是黑猪拱大白菜……” 齐安凤是齐安雁的二姐,模样长得好,聪慧嘴巧会哄人,浑身书卷气息,哪怕她跟随父母下乡了八年,她归来后仍旧是帝大家属院里的院花。 虽然她无父无母还有一群弟妹要养,齐安凤依旧嫁给了焦副院长的三公子焦齐文。 焦齐文家世好,为人也仗义和大方,有九个拜把兄弟,如今一个个在社会上混得不错,这也使得焦副院长人脉宽广,有望成为下一个建工学院的正院长! 当初齐安凤为了正大光明从齐家的坑里跳出来,不再供养一大群弟弟妹妹,故意在接亲当天撕破新嫁衣,让原主拿在手里。 然后她再哭哭啼啼地指着嫁衣说是被原主撑破的,给人展示脸上自己甩的两个巴掌印,诬赖原主逼迫她取而代之。 焦齐文气得直接将原主踹翻在地,狠狠地将其手腕用脚碾碎,带着新娘愤然离开。 第5章 我哪怕丑,那也是上天鬼斧神工雕琢而成 除了齐安泰和几个小的弟弟妹妹外,其余的人都觉得很正常、十分解气,是原主罪有应得,更甚至还觉得这种惩罚不够惨。 只是齐家人不能报警,毕竟焦齐文跟齐安凤领证结婚了。 齐安雁闷了这口亏。她的右手彻底废了,哪怕养好后也不能用力,就连吃饭拿筷子的劲都没有,否则她也不会越发自暴自弃! 甚至到了末世,她也习惯用左手了。这是她来自灵魂深处屈辱的印记。 在周围人嘲讽的笑声中,齐安雁记忆在慢慢补齐,清晰记得那时候自己各种强烈的情绪,委屈、愤怒、屈辱、无奈和妥协。 那两小弟冷笑着撸着袖子上前。 齐安雁笑笑,捧着脸嗷嚎着:“救命啊,非礼了!” “光天化日之下,女同志都不能在路上行走了吗?” “三个男同志欺负人家有什么本事?难道咱们大学风气已经败坏成这样了?” 听着她杀猪般的嗷嚎,沙俊力三人脸都黑了,他们就是去啃猪脸,都不带多看她一眼的。 本来瞧热闹的群众们,听到齐安雁的话,好气又好笑。 这个黑熊怪审美是不是扭曲了,也不照照镜子自个儿长什么样,晚上出来都吓人的那种,谁会非礼她? 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这里是大学,校园风气很重要。 “算了吧同志,人家女同志确实没招惹你们,就是长得丑了点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对啊,你们教训她也不能在校园里啊,别带坏了孩子们……” 众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只要是学校外面,大家尽管欺负人。 齐安雁捂着脸呜呜哭着,不客气地戳穿着众人的虚伪: “你们思想太肮脏了,人的长相都是父母给的,我这喝凉水也长肉的体质,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们嫌弃我,却还将自己摆在高尚的位置上……”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古代有个故事,苏先生去礼佛,问大师自己在大师眼中像是什么,大师说像佛。那苏先生说大师像屎。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嘴上讨了便宜,回来还跟他妹妹炫耀……她妹妹说,大师看你像佛,那是人家心里有佛;你看人家像屎,那是你们心里盛着屎呢!” “自个儿心里眼里肮脏,却诬赖我玷污你们眼睛了?我哪怕丑,那也是上天鬼斧神工雕琢而成,丑得抽象、个性!” “别人能一眼认得我,而你们不过是路人,让人过目就忘,有什么好高高在上、鄙夷轻视我?” “你们不是我爹不是我妈,不管我吃喝拉撒。我没嫌弃你们尖嘴猴腮、长相刻薄、一脸恶毒相……” “还有啊,人的耳朵和眼睛会欺骗你们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也不瞧瞧事情最后受益的是谁!” “反正我知道的是,我脑子不傻,她齐安凤的衣服我穿不下去,为什么还傻傻地去撑破她的嫁衣?这事之后啊,我右手废了,而她博得了焦家和所有人的同情,还厚着脸皮享用着我妈的岗位,用爸妈的抚恤金购买了体面的嫁妆,却抛开我们这群嗷嗷待哺的弟弟和妹妹们……” “被人给当白痴耍了,你们还捧她臭脚丫,为她摇旗呐喊,真不知道谁脑子里盛了黄浆糊……”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一口气吧嗒出来,句句都塞到人耳朵里,每句话的关键点都入了人心! “黄浆糊是啥?”一个大娘忍不住问道。 旁边的人脸都绿了,“姑,她说我们大家伙心里和脑子都装了屎!太粗俗、太不文明了,难怪是乡下来的……” 齐安雁发泄完,便冷哼一声,撞开那两小弟,跺着脚一步步昂首走开了。 欺负过她的人,她会一一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 她都死过两次的人了,早不知道善良为何物,只知道别人欺她一尺,她要还一丈的。 大家伙脸色都很难看,本来他们是瞧人热闹,却被她都骂进去了,偏偏他们又辩驳不得。 不过,他们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了。 “我怎么觉得黑熊怪的话有点道理?咱们都听说她心狠手辣、自私还嫉妒她姐姐,实际上,遭罪的是她,右手废了,还背上了勾引姐夫的骂名……” “对啊,那齐安凤长得漂亮,人也特别精明,八成是为了摆脱那群弟弟妹妹故意演的戏……家丑不可外扬,她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妹子勾搭姐夫……” “听说齐安凤发了工资后,也给弟弟妹妹偷偷塞钱啊?” “得了吧,齐家一共两个工作岗位,她占去一个。齐家没有父母了,身为长姐,她养活弟弟妹妹是她的责任,不然她别要工作啊……估计给个三瓜两枣还宣传得整个学校都知道……” “人无完人,而且黑熊怪不是好东西,身为她姐姐,哪能真跟白莲花似的,没有一点污点?” 群众只相信自个儿愿意信的,这齐安雁已经在淤泥里,他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但是齐安凤是学校里人人艳羡的对象,人长得好看、贤淑知礼,嫁给学校三大强力学院之一的建工学院副院长家的公子。 这焦齐文就是帝大有名的公子哥,特别有本事的人。他除了是体育老师,学校门口的自行车铺子就是他开的,哪天不卖出去一两辆车子? 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仇富的心,这会儿他们忍不住小声地议论齐安凤,以达到微妙的心理平衡…… 齐安雁如今五官灵敏,走出去十米远,还能清晰听到大家伙的声音。 她微微勾下唇角。她会用齐安凤的方法,引导舆论,一点点将齐安凤身上的皮给扒下来! 齐安雁凭借着记忆回到家里,每靠近一步,她心跳得越快。 齐家原来是有房子的,自从齐安泰死后,齐大嫂董春彩就开始在家里要死要活的。 齐安雁和弟弟妹妹们,生怕她想不开,跟齐母似的殉情,说话和做事处处小心翼翼的。 而齐大嫂就利用他们这种心理,让娘家人寻上门来“胁迫”她改嫁,也演了一场苦情戏。 最后,齐安泰的工作给了董春彩的弟弟董春天;齐家姐弟几人为了留下一对双胞胎小侄子,不得不答应将房子过户给董家;还有齐宝安的抚恤金,作为董春彩的精神损失费…… 如今齐家九口人住的是黎天纵的房子,一号楼三单元501室,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外带巴掌大的阳台,一共不超过六十平米! 家里两间卧室里,除了特制三面靠墙的实木大床,便是一排桌子,客厅摆放着大圆桌当餐厅。 她刚进门,给两侄子喂饭的双胞胎小姐妹奔来,“三姐,这次姐夫给了你多少钱?” “家里的面缸都见底了,听说新小麦快下来了,陈小麦价格一直降……咱们得趁着价格低的时候多买些……” “平平和亮亮总吃米糊,偶尔补充个鸡蛋,营养跟不上……我们是不是给他们买点奶粉啊……我瞧着他们个子比同龄矮多了,到现在他们都走不稳……” 就连在屋里打扫卫生四岁的九弟都慢吞吞走出来,提醒她:“三姐,七姐和八姐已经七岁了。她们为了照顾我们,都没去上幼儿园和学前班。” “你得提前准备钱……总不能让两姐姐穿着带洞的衣服、空手上学,甚至再拖到明年吧?” “四哥马上高考了,他的钢笔坏了一直漏墨,得买个新的吧……五姐要参加运动会,得买一双新球鞋,之前的漏脚丫补不了了……六姐都要升二年级了,校服还没买呢……” 他们吧嗒完后,看着沉默、眼神躲闪的齐安雁,内心泛着绝望! 第6章 完了,三姐又多了个画大饼第章 说空话的坏毛病 泼辣的八妹齐安鸽叉着腰咬牙切齿:“三姐,你不要告诉我们,你要到钱后,又被那个孙兆林给借走了。这次还一毛钱都没给我们留?” “咱家都揭不开锅了,你还打肿脸充胖子呢?” 对于这一点,齐安雁是一点不敢争辩,任由八妹发泄。 而她却眸光愧疚又柔和的,瞧着屋子里一二三四五个孩子,再次道了句重生可真好啊! 七妹齐安鸥含着泪,“三姐,难不成你也想跟二姐一样,不想要我们了?” 三个早熟的孩子这会儿都忍不住惶恐。 他们没有父母了,大哥没了,二姐嫁人了,三姐的心思也没在他们身上。 难不成他们要指望十七岁的四哥,还是十四岁的五姐? 这么想着,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抹泪,为自己以后更加悲惨的生活哀悼。 齐安雁没想到她这次找黎天纵要钱,背负着这么多任务,而她当时脑袋不带打转地给全推了? 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而上一世的她只知道给家里拿钱,还是自个儿明目张胆扣下六七成的那种! 齐安雁心慌地赶忙哄道:“你们,你们别哭啊,不就是钱吗?我去赚就是了!” 听了她的话,孩子们顿了下,哭得更是伤心了。 完了,三姐又多了个画大饼、说空话的坏毛病…… 齐安雁翻了下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一块五毛钱。 她将钱全部塞给七妹手里,“喏,你们先吃饭,三姐绝对保证一星期内,不,三天之内,就将钱的事情给解决了!” 说着她走向主卧,“我有些累,你们在客厅玩,我补会觉……” 不等孩子们给反应,齐安雁将门内锁上。 家里连窗帘都没有,亏得主卧外面还有个阳台,不然她在屋里做什么,都很容易被人给瞧得一清二楚。 齐安雁依靠着墙坐下来后,闪身入空间中。 她巡视着那三亩地的仓库,里面有不少东西可以拿出去卖,只是,她低头瞧瞧自己这标示性的体型,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呢? 空间时间是静止的,她没有继续想这个问题,而是闪身进去,拿出自己之前搜集的晶核,汲取里面的灵气。 灵泉所含灵气微薄且涣散,更适合浇灌植物。而她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必须快速提高自己的实力,自然要用晶核辅助修炼。 从丧尸脑子里挖出来的东西,即便对修炼再有用,也是有着些微毒性的,长期被异能者吸收,少则修为桎梏、寿命大减,重则丧尸化、中毒而亡! 不过齐安雁是水木双灵根,具有天然净化和治愈的能力,是末日特别重要、不可或缺的后勤人员。 她一般都是先将空气净化后,再用以修炼,虽然她修炼速度被拉慢,但是她修炼的潜力却是他人无能企及的。 齐安雁如今换了一具身体,精神力倒是比之前强悍些,毕竟经历了两次重生的事情,不过她一身的修为全部散尽了! 她修炼过一次,这次的她有经验,又有着玉佩空间的加持,她肯定能事半功倍。 只是,齐安雁用精神力仔细地“内视”自己的身体,突然她发现这具身体不是无缘无故被她重生的。 而是这具身体大限已近! 她这时候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身体经脉绝大部分都被淤堵住,各种高血压、水肿、无力、糖尿病和心脏病,一起在摧毁着这具明明年轻却生命力透支的身体。 若不是她喝了一缸子灵泉,冲开些淤堵的经脉,恐怕此刻的她也快面临第二次死亡了。 所以,上一世她要不是跟人贩子抢自己的侄儿,因为心悸难忍、被推到河里淹死,那她也活不过一年! 齐安雁冷沉着脸,并没有继续修炼,而是闪现出来,带着火气地跟弟弟妹妹留了句出去逛逛,便推门离开。 四月份的九点钟,阳光已经带了些灼人的燥热,透过道路两旁树干笔直、树冠茂密相接的梧桐,在地上撒下一片斑驳。 正式上课的点,校园里基本上没有几个行人,她往校园后门而去。 帝都大学有五六百年的历史,学校也是越建越大,风格各异,似是几个时代的缩影。 学校前门是京都有名的大学步行商业街,十公里的距离,坐落了大小不一的六座大学。 春风才吹拂两年,这条商业街已经有了后世的规模和繁华了。 帝大含抱了京都最大的湖,后门与十巷村只隔了一条外环城路和一座古桥。 这边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了,在十巷村靠近古桥的那排宅子,被人买下来作为娱乐场所,什么旱冰场、台球厅、歌舞厅、棋牌室和小卖部等等,是不少家庭条件不错的大学生们爱来的地方。 她走下古桥,看着墙壁上张贴的各种信息,眸子定格在其中一张海报上。 台球在京都属于上流人才玩的东西,市里会经常举办一些活动,甚至学校里还有台球社团,为的就是培养技术高超的台球运动员,毕竟在这样的比赛中,还会伴随着不被组织承认的赌局! 但凡涉及这个字的行业,都会快速发展成为规模。 “呦,我就说怎么天色突然暗下来了,原来是咱们帝大的黑熊怪挡住阳光,”从学校里吃瘪的沙俊力带着人晃悠出来,阴恻恻地道。 “这里可是校外,你待会再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为你这丑陋的母熊打抱不平……” 原主被二姐齐安凤普及过,这沙俊力是她二姐夫焦齐文的拜把兄弟之一。 而这沙俊力的哥哥沙俊毅便管着这片场子,是附近有名的老大! 齐安雁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反而指了指墙上的海报,“这张海报上的奖金还算数吗?” 沙俊力愣了下,顺着她肥胖的“蹄子”看向海报,上面是这个月刚帖的活动,叫做“台球擂台赛”。 场子提供一个技术中等的台球手作为第一任擂台主,由参加活动的人拿十块钱报名后,方可进行挑战,赢的那方当下一任擂台主,并且获得十块钱的奖金。 不过擂台主只能拿走五块,剩下的五块继续存在奖池中。 连续守台一星期,擂台主才能将一周之内所有奖金揽入怀中,比赛进入下一轮。 挑战者越多,擂台主所获得的奖金也越多! 当然了,如果一直产生不了擂台主,又许久才产生一位,那么奖池里的奖金就归场子所有了。 沙俊力没回答,先揽着身边的小弟嗷嗷笑了一大阵,“不是,我说黑熊怪,你跋山涉水从家属院到咱们这,就为了问这事?” “是笨拙憨傻的你要参加,还是你家手无寸铁之力的小白脸?总不能是只读圣贤书的黎讲师吧?” “你当擂台主守擂成功很简单?迄今为止还没一人能撑过三天呢,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又比一山高,就是风水轮流转,能守擂台一天的人,都很难……” “你这是钱多没地花了?” 齐安雁嗤笑声:“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听不懂,还是不知道?” “你只需要回答算或者不算,你秃噜的嘴皮子都干了,我还没得到具体问题呢!” 被人嫌弃话多,沙俊力深吸口气,“算,所以你要参加?” 第7章 让他认她当老大,还不如将他脑袋拧了当板凳 齐安雁点头,“我自个儿来的,当然是我参加了。” 沙俊力又忍不住哈哈两声,“我说黑熊怪,你弄清楚打台球的规则吗?还敢报名参加。” “你要是能赢得比赛,我将头拧下来给你当座位都行!” 齐安雁还认真地想想,“我不喜欢血腥的事情。这样好了,如果我赢得比赛呢,你替我出了十块钱的报名费,并且以后你喊我老大,听我吩咐。” “毕竟啊,我免去你头被拧,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次所有人都笑得肚子疼,“哎呦喂,我觉得咱们这里办个马戏团得了……平时我爱吹个牛,但是咱牛皮好歹没吹上天吧?” “她倒好,整一个黑熊成精,牛皮比我吹的都大!” “行啊,别说你守擂成功,今天你但凡赢一场,我给你出报名费,还喊你老大……我们兄弟也都喊你大姐大,仍由你差遣……” 说完,他们又是笑得恨不能在地上打滚。当真有一种黑熊会说话的滑稽。 这时候一个小管事闻声跑来,“力子怎么回事?” 沙俊力低咳一声,压住笑意,“刘哥,你带这位……这位女同志去台球厅,参加活动,报名费先记在我账上……”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齐安雁,“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如果你没赢,怎么办?” 齐安雁淡定地说:“那我给你们场子当镇门的,怎么样?” 沙俊力连连点头,“我看行,哈……你这黑丑肥壮的样子,往门口一站,确实挺吓唬人的……” 齐安雁的名号,就是这个场子里的人也有所耳闻,且几乎都见过她的。 刘哥带着他们去了台球厅。 台球厅很大,就是一个车棚的样式,上面是遮雨布,下面两排台球桌,约莫二十多张。 每张桌上都有人,他们都冲齐安雁行注目礼,甚至有人好事地上前询问一番。 沙俊力和他小弟,自然对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嗓门大到整个台球厅里的人都听见了。 这会儿众人觉得台球的吸引力大大降低,索性他们放下球杆,跟上来瞧瞧齐安雁怎么打台球的。 场所为了这次的“台球擂台赛”,特意将室内的台球桌挪出来。 一个精硕的男子,淡淡地坐在椅子上,拿着巧克涂抹着球杆杆头。 他在屋子里,也听到这一群人的来意。他的目光从齐安雁的身上扫过去,忍不住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齐安雁也嗤笑声:“轻敌是比赛一大忌讳。” 众人都闷笑不已,说得好像她已经拿到比赛似的,咋有她说话的份? 刘哥笑着跟大家伙介绍:“这是咱们今日的擂台主,卫祥宇,大四体育生,曾经多次在市里、全国举办的各种台球赛上,获得不错的成绩。” “从昨天上午,他一直守到了现在,只要坚持到下午,就是咱们从举办活动以来,坚守时间最长的擂台主了!” 不过中午午休的时间,会有不少学生过来尝试挑战。守擂者也将会接受车轮战模式,这对其精神、体力、耐性、技巧和运气等等方面要求极高。 众人听了纷纷使劲鼓掌,大家都慕强,对于技术高超的同志,格外佩服和敬仰。 卫祥宇笑着冲众人按了按手,“我不过是喜欢打台球,打的多了,摸到些门道,不值得一提。” 沙俊力走上前笑道:“卫同学,这位也是参加咱们台球擂台赛活动的。” “她这个人长得又胖又丑,还特别固执,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说自己能守擂成功,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卫同学,你就当给大家伙表演下球技,顺道欣赏一下黑熊精表演……” 大家伙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偏偏齐安雁一本正经地问:“力哥,我听人说,一般赢了钱的人,是很容易被场里的人盯上。” “我要是一周都守擂成功,不会被人拦截抢钱,还被废了手脚吧?” 沙俊力笑得腹部都疼了,“我说黑熊怪,你眼下这局能不能过都两说,你竟然肖想一周后?” “放心,我哥的场子是正规经营的,就按照规则办事……只要你能在咱们场子里赢钱,就没不长眼的敢打你的主意,这点我就能给你保证!” “再说了,桥对面就是帝大,在大学里保安戒备森严,也绝对不给人闹事的机会。” 齐安雁放下心来,先去旁边洗了手,擦拭干净后,便去挑选球杆。 靠墙的地方摆放着特制木架,上面垂直摆放着不少球杆。 她上前挨个尝试地拿起来垫一垫,偶尔还像模像样地比划下。 前来观看比赛的观众们,也真将这次比赛当成杂耍了,就瞧瞧一走一拽动的黑胖丑女人,怎么输得哭鼻子! 选好球杆后,齐安雁习惯性地用巧克涂抹球杆杆头,淡淡地询问刘哥比赛规则。 “就普通中式台球规则,一场比赛定输赢!” “如果同志您对比赛发挥不满意,欢迎您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报名,继续挑战。” 齐安雁轻笑下,侧头看向沙俊力,“力子,瞧好了,看看我怎么将你收入麾下的!” 说着她跟卫祥宇一起进行开球权的确定。 两颗白球分别放在开球线以内,他们对白球进行击打,白球碰撞底案后再次弹回到开球线以内、并且触及顶案,谁的白球距离顶案最近,便获得开球资格! 齐安雁对力道控制刚刚好,那白球轻轻碰撞顶案后,只滚出一指的距离。 卫祥宇对于自己失去开球权并不在意,挑眉笑下:“一般新手运气不错,但真正开球后,就是拼实力的时候了!” “哦,对了,你可能连开球都开不起来,毕竟你得让一颗球入袋,或者至少四颗球碰库才行。” 然而,齐安雁没给他一个眼神,在小二摆好球后,利索地开球,直接将两个全色球给击进了! 她冲卫祥宇笑笑:“这位同学说得很对,新手运气确实不错。” 卫祥宇脸一沉,刚才他注意到这女人虽然体态肥胖,可是她击球的架势却很像那么回事。 “台球规则很多,骄兵必败,不过是提前进了两颗球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齐安雁耸耸肩膀,因为她太胖,脖子几乎看不出来,以至于她的肩膀都能触及耳朵了。 沙俊力一群人脸部肌肉抽动着,这丫的黑熊怪会装,还真被她装到了。 不过大家伙仍旧觉得她能进球,运气占比大。 齐安雁没有再废话,直接一杆一球,甚至一杆两球,两分钟内结束了战斗! 她继续笑着说:“哎呀,我不过提前进了八颗球而已。” 全场人都被震在原地,不是没有人做到不给对方一杆球的机会,而是这种几率很小,真的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及高超的球技,绝非简单的运气能t的。 怎么就被她轻而易举做到了? 齐安雁走到沙俊力跟前,想要抱胸摆个架势,然而她发现自己身上肉太多,显得她胳膊短了不少,顶多能两只手拉一拉。 她笑笑,“力子,还不快来拜见你家老大?” 沙俊力脸色铁青。这黑熊怪是整个帝大的笑话,要不是她父母没了,哥哥又因公殉职,她早就被撵出去了,用得着将帝大家属院搅和的乌烟瘴气吗? 让他认她当老大,还不如将他脑袋拧了当板凳呢! “啧啧,我说过要认她当老大的话吗?”沙俊力突然笑着冲身后的小弟们问道。 第8章 说不定一次性就将这黑熊怪打出原形…… 那些小弟纷纷摇头,“这黑熊怪怕不是耳朵被猪油给糊住了,我们力哥多英俊潇洒的人,怎么可能给她当小弟?” 卫祥宇这时候也上前,轻笑着:“刘哥,您看这场比赛……” 那刘哥瞧瞧齐安雁的模样,这玩意儿多看一样都辣眼睛,将她留在这里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呢。 “她连报名费都没交,自然是不算的!” 齐安雁被这群人无赖的行为气笑了,不等她说什么。 窗外有人冷声道:“毅哥,自古以来就有一句话,叫做无规矩不成方圆,成大事者就得有一定的坚守。” “人人都说毅哥的场子是最公平公正的,哪怕横跨半个市区,也要当您的回头客。” “你这个弟弟不会是看菜下碟,想要坏您的规矩吧?” 齐安雁蹭地扭过头去,看到黎天纵神色清冷地站在那,安抚地瞥了自己一眼,冷冷地又看向沙俊毅。 旁边络腮胡大汉蹙眉,不悦地也看向沙俊毅:“小三儿,你知道二哥的规矩,只要跨过桥,任何人关于赌局的话,都要作数,否则就是跟我沙二过不去!” 沙俊力依仗的是这个二哥,最怕的也是这个二哥。 他特别明白二哥对规矩看得很重。 他不甘地看看抬起下巴还有两褶子肉的齐安雁,猛地扇了自己嘴巴一下,冲着齐安雁屈辱地喊了句:“老大!” “刚才小弟不过是给您开个玩笑……在我二哥的场子,规矩是死的,谁都无法逾越……” 说完,他扭头去踢两个小弟,“还不快喊大姐大!” 那两小弟也哭丧着脸,期期艾艾地喊了大姐大。 齐安雁没理他们,而是挤出人群,走到黎天纵身边。 她轻笑着问:“天纵哥,你怎么来了啊?” 齐安雁内心也确实好奇,在她印象中,黎天纵可是规矩人,为人处世像是被框定般,刻板到无趣。 他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 黎天纵脸上表情略微温和,“毅哥这边机器有点故障,我来看看。” “你没事吧?” 齐安雁笑着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啊,纯粹瞧了下某些人自诩是男人,却没有男子汉应有的担当。” “他们以为耍弄了我,其实我有什么损失呢?顶多是将这群人玩不起的劣根性认清了……” “唉,想想他们也挺可悲的,被我这种人瞧不起,啧啧,那真是很失败了。” 沙俊力一行人气得脸都歪了,可不是! 被这个黑熊怪瞧不起,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黎天纵脸上闪过抹笑意,看向沙俊毅,“毅哥,你看这次比赛算不算数?” 沙俊毅瞥了一眼齐安雁,立马看向一旁,有些迟疑。 齐安雁笑着说:“毅哥,多简单的选择题啊,你想啊,我是符合规矩参加比赛的,理应守擂台。” “而且啊,我在这里守擂台是个噱头啊,肯定不少人觉得能轻而易举赢了我。” “唔,我建议毅哥再添加个规则,谁赢了我就能继承我的胜绩,而且我愿意让出奖池一半的钱给场子。” 沙俊毅一琢磨,场子确实没吃亏的地方,不走心地说道:“可以,希望你能多坚持几把……” 他话音刚落,就有看热闹的人嚷嚷着交钱报名,要挑战黑熊怪! 卫祥宇紧捏着球杆,气得浑身肌肉绷紧。他知道比赛有输有赢,但是输给这么个丑陋不堪的人,那是对他的侮辱。 齐安雁看向黎天纵,轻笑着说:“麻烦天纵哥等我一会儿,等我赢了钱,你拿去给我家小七管家婆。” “唔,顺路拿着钱买点调味品、米面油肉蛋奶……算了,我瞧着你体格一般,提不动这些东西,回头周末我带孩子们出去……” 她的身体破败不堪,不知道黎天纵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黎天纵自认为自个儿体格不错,可是他想想昨晚自己被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闪过抹不自然,竟是无法反驳。 “那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齐安雁抿唇笑着应声。 回到屋里,她继续与人比赛。每次她都能获得开球权,又每次不给人一杆发挥的机会,早早结束比赛。 一次、两次还能说她运气冲天,但是半小时内,她已经连赢五六把了,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被一只黑熊怪吊打,这丫的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卫祥宇看了会儿,忍不住凑到沙俊力耳边小声地说: “呵,力哥,我瞧着这玩意八成是形成了肌肉记忆。她每一次比赛,用的力道、角度都是硬生生背下来的。” “但凡有一点变数,她都赢不了!” 沙俊力微眯下眼睛,跟刘哥打声招呼,便让一个小弟上去与齐安雁挑战。 果然跟卫祥宇所说的,齐安雁从拿到台球杆开始,到一口气打完八颗球,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一遍遍的复刻。 每一颗球滚停的地方,跟上一局分毫不差! “她难道是机器人?”沙俊力不信邪地问,又让另一个小弟给齐安雁送钱,再次看了个全程。 卫祥宇嗤笑声,“力哥,看清楚了没?” “她这不叫技巧,只是生搬硬套了个动作公式,熟能生巧而已。只要我们将条件改变一下,保管她输的一身膘都抵到宰猪场!” 沙俊力心里正憋着火呢,能让齐安雁由赢转败,并且是惨败、败得一塌糊涂,他这口恶气才能出了,也算是给五哥和安凤嫂子一个大礼。 如此想着,他低声问道:“怎么改变法?说来听听!” 卫祥宇勾着唇角,“要想破她这个局,咱们得改变下球的重量,要知道球的细微差别,就能让她的肌肉记忆全部成为白作功。” “而且底案和顶案的材质也稍微换一下,这也影响到球的弹性……我认识不少台球高手,到时候我们提前练习几次、熟悉下力道,如何也能轮流上阵凭借着高超技艺,砸钱破了她抢夺开局权的优势。” “只要不是她开局,桌面上所有球的自由排放,看看她怎么再当这擂台主!” “力哥,我敢保证,如果我请到我们社长,说不定一次性就将这黑熊怪打出原形……” 沙俊力偷偷给他竖大拇哥,“我记得我二哥仓库里,确实有几颗不符合质量标准的球……底案和顶案换材料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在我这里都不叫事!” 他说完便对着其中一个小弟如此吩咐。 而卫祥宇已经出门骑车子去校区里,寻求朋友的帮助。 齐安雁唇角泛着抹冷笑,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虽然现在她这具身体还没有修炼,可是她精神力强大,不过是控制十来颗球,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她又黑又肥的样子,让人一瞧就觉得她不是个擅长运动的,只要有人没亲眼看到她赢得比赛,都会跃跃欲试上前比试一番。 更何况,齐安雁将往常大家伙加注在她身上的话,原封不动冷嘲回去。 “哎呀,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我的吗?难不成是因为你们没吃饭?” “我瞧着你们天天泡在这里,还以为你们球技多高超呢,原来出师未捷身先死呐……” “啧啧,我觉得自己好威风啊,自封个常胜将军你们没有意见吧?” 这让意气用事的青年们哪里受得了? 第9章 没有担当,爱玩又菜…… “有本事三局两胜、轮流开局啊!”在一旁看久了的青年,也琢磨出不对劲了,忍不住说道。 齐安雁指指墙壁上的海报:“上面可是写了规则,咋,赢不了赖规则不利于你们吗?” “我咋就没发现你们男人,一个个瘦得跟鸡崽儿似的,还没有担当,爱玩又菜……” 太侮辱人了,但凡是个爷们的,都受不住她一个黑熊怪这样说。 “啊呸,兄弟们,咱们就轮流上,我还不信用车轮战累不趴她!” 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但凡口袋里有钱的人,都去刘哥那报名比赛了。 齐安雁笑得颇为得意,“谢谢各位同志的慷慨。” 沙俊力一直忍着怒火,闹吧,这会儿黑熊怪怎么高调猖狂,待会儿她便多颓丧哭嚎! 齐安雁打一场的速度越来越慢,从刚开始的两分钟,到现在五六分钟一把,众人似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窜戳着后来的人掏钱玩一把。 但是,每每众人觉得她会输的时候,齐安雁都能坚持下来! 趁着午休的时间过来玩的大学生有很多,百八十人都是常态,而且个个都是不差钱的。 这会儿全都知道这里有热闹看,纷纷涌过来,也掏钱不信邪地玩上一把。 齐安雁就保证一把五分钟的速度坚持着。 一直到两点钟,她才开始露出些疲态,打完一场竟是用了二十分钟! 就是现在,沙俊力给刘哥使了个眼色。 后者笑着上前:“同志,我们该打扫卫生了,还麻烦您换到外面那张桌子上。” 齐安雁微垂着眸子,无所谓地点头,走到黎天纵身边,揉着手腕微微叹口气: “天纵哥,他们怎么没有一个球技好的呢?” “我手腕都酸疼了,他们不会按照这种强度,跟我死磕一周吧?” 众人沉默,她这是半上午加一中午的比赛场次,抵得上人家两三天的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沙俊毅笑了笑,“弟妹,既然你是小黎的对象,那我沙二肯定得给个方便。” “这样好了,我瞧着你的体力已经到了上限,不如再跟这位同学比赛一场。” “如果你赢了,那么我就算弟妹你守擂成功,奖池里的钱全归你……如果你输了……” 齐安雁挑眉,“如果我输了,会怎样?” 沙俊毅笑着:“弟妹你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用一局揽走我一池子的奖金,自然也得拿出差不多的赌注。” “就你刚才赢的钱,替我当门神十年,以及……”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黎天纵,继续道:“以及你们现在住的那套家属房如何?” “不过千儿八百的房子,我那奖池里可有二十五天将近三四千块的奖金呢。” “不知道弟妹,你觉得如何?” 这诱惑力度够大,很难有人把持住。 沙俊毅不像是沙俊力般,喜欢意气用事,他在道上混了近二十年,为人处世讲究一个稳中求胜。 他也觉得,待会换了个台球桌,天时地利人和全部被打散,已经连续战斗四个小时、尚无败绩的黑胖子,对上帝大的一杆清,势必要惨败! 齐安雁侧头看向黎天纵,认真地问道:“天纵哥,你怎么想的啊?我听你的!” 黎天纵微垂着眸子,瞧着她信任自己的模样,觉得这姑娘确实改变很多。 他心里泛着些许酸涩,“你有把握赢吗?换了一张桌子,可能球、球杆和球桌的情况变化很大,如果你确定失去开球权,仍旧能赢的话,我不介意你拿着咱们的房子做筹码。” 沙俊力心惊地看向自己的二哥。这黎讲师竟然一句道破关键! 后者只是微蹙下眉,冲他无声地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齐安雁笑着使劲点头:“我肯定能赢啊,我是常胜将军嘛!只是我担心他们赖账。” “刚才他们就赖过账了,不过十块钱的局,他们都玩不起,更何况这次四位数的局了。” 沙俊毅淡淡地道:“弟妹尽管放心,这算是我与你的赌局。别人你可以不信,我沙二在道上也混了一二十年了,全凭借着讲信用和讲义气,才走到了今天。” “我还不至于为了这几千块钱,将我沙二的名声给赔上!” “再说了,这些钱本来就是通过台球擂台赛产生的奖金,相当于我没有花一分钱。只要弟妹有这个能力,将奖池里的钱揽走,我非但不心疼,还愿意高薪聘请你当我们台球场的高级服务员,每个月一百块的工资。” 他又加大了筹码,似是他也相信齐安雁能赢。 齐安雁这才放心,笑着说:“那我们就一局定输赢?” 沙俊毅补充一句:“三局两胜,比赛双方同时竞争开球权,之后两局轮流开球!” “这样也能让弟妹输得心服口服。” 齐安雁笑着应下来,“所以,谁跟我比赛?” 一个高壮的男生走上前,只淡淡地报了个名字:“郭元青。” 齐安雁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绕着球桌走了一圈,时不时摸摸和敲敲,又颠了颠球,这才挑了个球杆,“开始吧。” 刘哥赶忙上前摆放白球。 郭元青直接微微弯腰,摆好架势利索地用球杆敲击白球,那白球蹭地冲了出去,撞击到案底又弹了回来,那球的速度滚过桌上羊毛制成的桌布,速度有所减缓。 大家伙屏住呼吸,似是能控制住球般。 就见那球缓缓地滚到顶案,轻轻撞击后,只滚出两指的距离。 卫祥宇直接当场就喊了句:“漂亮!” 他略微得意地看向齐安雁:“同志,这可是我们台球社社长,人称帝大台球一杆清王,知道什么意思吗?” “跟你一样,千万不要给他一杆球的机会,因为他会让你没有继续碰球的机会了!” 齐安雁挑眉,很随意地将白球给打出去,似是有认输的颓丧感。 然而,在大家伙脸上的笑还没彻底展开,那白球仍旧停留在距离顶案一指的地方! “不可能!”卫祥宇失声地喊道。 他们可是动了好几个数据,绝对保证击球的感觉差别很大,没有适应新球桌,再厉害的台球手都不可能精准控场。 更何况齐安雁是凭借着肌肉记忆,那以她的力道将球打出去,白球根本不可能距离顶案这么近。 齐安雁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啊?我之前几十场,不都是这个水平?” 她这句话,将大家伙的话给堵住了。 对啊,人家发挥稳定,没道理换了个地方,就发挥失常了。 他们不可能说白球、球杆和台球桌上好几个细节,被动了手脚,但凡正常人,都要发挥失常的! 齐安雁淡定地又是一杆清,还只是用了两分钟。 她看向郭元青,“第二局开球换你了,帝大一杆清王。” 郭元青深吸口气走上前。 冠着齐安雁小弟头衔的沙俊力不方便说话,但是卫祥宇可以。 “社长,让这黑熊怪瞧瞧你一杆清的本事!” 齐安雁笑笑:“有啥好瞧的呢,最好就是跟我打个平手呗。瞧你们没见识的样子。” “你这样会给他压力的,到时候他发挥失常,就要嫌弃我遮挡了他的阳光,抢占了他的空气……” 郭元青气得咬牙。在帝大台球桌上,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近四年来的战绩,让他已经不知道对手是何物。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被实力碾压的屈辱了? 第10章 在一刹那,她黑胖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许多 偏偏齐安雁还安慰他道:“放轻松,别嫉妒我天赋过人。比赛的时候,你的情绪波动也会影响发挥呦!” 他深呼吸屏气凝神,投入到第二局中。 每个人的习惯养成后,很难改变,他已经适应了正常规格的球桌和白球。 如今他本来可以一杆清,勉强抱住自己的称号,却因为沙俊力和卫祥宇动了歪心思,改动了细节。 他高度紧张、计算中,仍旧错失了一球,被齐安雁夺得击球的机会。 “谢了同学,帮我将桌面清得差不多,”齐安雁冲他笑笑,挥杆跟玩似的,竟是在一分钟之内,干净利索地把八颗目标球全部击入袋中! 在一刹那,她黑胖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许多。 这哪里是什么肌肉记忆?就她这几乎闭眼一杆接着一杆挥的架势,分明就是扮猪吃虎。 齐安雁永远不会告诉他们,自己不过是懒,所以每局都按照程序似的挥杆。 “三局两胜,我赢了,沙二老板,到你兑换承诺的时候了。” 齐安雁伸出因为肥硕而显粗短的手。 沙俊毅面色也不太好看,不过,他侧头给刘哥使了个眼色。 后者微叹口气,把用铁皮箱子上缠绕的铜锁打开,里面装满了一块、两块、五块和十块等不同面额的纸币、硬币,不等他倒出来数,就被齐安雁搂入怀里了。 她格外善解人意地笑着说:“我是个粗人,没啥耐心,就不麻烦毅哥和刘哥挨张钱清点了,也省得你们肉疼。” “对了,毅哥,我啥时候来上班呐?” 沙俊毅自从开了这个场子,混出个模样后,就没这么生气过了。 他深吸口气,扯扯唇角:“只要你方便,随时都可以,到时候你直接寻刘青办理手续。” 齐安雁嗯嗯着,拍着胸脯道:“毅哥,您放心,我一个月拿着您一百块的工资,肯定不会让您吃亏的。” 沙俊毅瞧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更是心烦,冲她做了个快点离去的手势,便瞪了沙俊力一眼走了。 齐安雁抱着铁皮箱,喊着黎天纵离开。 这铁皮箱不算小,半米见方,里面塞了不少钱呢。 其实在打擂台的时候,齐安雁趁着空闲时间,已经用精神力,将铁盒子里的钱数清了。 沙俊毅应该是比较自负的人,又标榜自个儿信守承诺和规矩。 台球擂台赛开始,盒子里的钱就只增不减,从外面蒙了一层铁丝细网的玻璃窗里,能看到里面装了不少钱,格外吸引人气。 而且从举办这个活动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坚守两天以上,他们所对战的次数显而易见,是以沙俊毅等人并没有安排服务员计数。 也就是说,除了齐安雁外,并没有人确切知道铁盒子里,到底有多少钱! 沙俊毅所说的三四千,不过是个预估数,实际上这里有足足六千五百块,再加上她口袋里赢的一百八十块,共计六千六百八十块。 她脚步颇为欢快,恨不能跳起来。“天纵哥,我们先去你宿舍清点下这里面有多少钱,然后我们去买一套平房吧?” “要房间很多的那种!这样你啊、我啊、弟弟妹妹们啊还有我俩侄儿,都有自己的房间和书桌。” “我也不用两边跑,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天纵哥啦……” 黎天纵极少见到她如此纯粹高兴的时候,一肚子叮嘱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不忍心破坏眼前的氛围。 也罢,以后他们住在一起,有他看着,她也不会犯什么大错的。 他笑着说:“那我去找人打听下,看看有没有谁家正好出售房子。” 齐安雁嗯嗯着,催促着他走快点。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赢了多少钱。 黎天纵人高腿长,不缓不急地走,都需要齐安雁小跑跟着。 她一身二百八十二斤的肉呐,随着她的小跑,上下荡漾着,给她在纵向上产生不少阻力,没多大会儿她便累得气喘如牛、浑身冒汗! 对于末日异能大佬,她曾经是健步如飞,多久没受过这种罪了? 不过,异能者修炼和晋级的过程是痛苦的,需要经历皮肉筋骨的撕扯和淬炼,那种疼痛是非常人能忍受的。 她吃过太多的苦,已经将自己逼成了铁人,耐受性提高很多。 齐安雁咬牙坚持着,还跟黎天纵继续分享着自己的打算: “天纵哥,我记得员工入职前,都要做体检吧?” “虽然我是给私人干活的,但是我领着人家给的高额薪水,就得郑重对待,最起码我要拿出个态度来。” “今晚八点后我不吃饭不喝水,明天一早去查体!” 黎天纵赞同地连连点头:“需要明天我请假陪你吗?” “没有哪个人身体所有指标都是正常的,就连小孩子也是这样。” “等体检报告单出来后,咱再挨个询问医生注意事项……” 小姑娘心思敏感、脾气暴躁,他怕自己哪一句话没说对,就又引起她的逆反心理。 她如今黑胖的体型,不说有碍观瞻,对她的身体健康也有很大的危害性。 毕竟凡事都讲究一个度,过瘦和过胖的人,都是不健康的。 希望有体检报告在,加上医生们唬人的专业术语,她能够及时改正不良的生活习惯。 齐安雁抿着唇笑着听他说话,乖巧地应着:“不用了,天纵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就能搞定。” “你明天照常上班,等我拿到体检报告,再给你看。” “我壮得跟头牛似的,能有什么事情啊?不过是走个过场……” 才怪了! 她一旦修炼起来,身体里的暗疾会被慢慢祛除,所以她必须在自己正儿八经修炼异能之前,将这具身体的各种问题检查出来,落实到体检报告上。 有了这份报告,她才能把害她的人给揪出来。 到底谁这么恨她,不惜对她日常饮食中动手脚,让她原本白净漂亮的模样,变得这般丑陋不堪,遭受众人嘲讽和不公平的待遇! 黎天纵笑笑,没有将自己的担心给说出来。他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经过街道办的时候,他带着齐安雁走进去。“黄姐您在啊?我带我对象来看看房子,不知道咱们附近有没有人卖平房的?您给推荐下呗?” 穿着蓝色衬衫的短发妇女,看了眼齐安雁,嘴角抽了抽,笑着拿出一个本子递给黎天纵。 “黎老师,您这是从哪里发财了,竟然要买平房?平房虽然没有楼房干净卫生,但胜在面积大、还能种点花草果蔬,价格也不算太便宜……” “您还别说,最近啊,不少人跟魔怔似的,看到别人下海赚钱了,就将家里的祖宅给卖出去,换了钱到南方进货回来卖。” 黎天纵笑笑道了谢没有多说话,只是接过本子,直接递给了齐安雁,低声说:“你看看喜欢哪些,挑几个比较中意的,咱们再去看房。” 怀抱着六千多块钱,齐安雁底气十足,粗略翻看了下册子。 上面对房屋的记载也很清晰明了,房子所在地址、门牌号、面积大小、户型以及价格等重要信息都涵盖其中。 排除楼房和大杂院,剩下的房子可不仅仅用一个平房能概括,那都是一二三进的宅子呐! 第11章 我守住这些钱容易嘛我? 齐安雁曾经在这个世界以人的身份,生活到二十一岁,等她坠河溺亡后,因为她怨气太深,在人间飘荡了几十年、见证了夏华经济和科技的崛起与迅速发展,仍旧未消,便又被投入末世以杀戮的方式平复。 奈何她就是个固执的人,即便在末日她手刃不少丧尸,哪怕一些大恶之人也死于她的手,可是她最初的执念依然深入骨子。 是以,她被人陷害对上丧尸王后,一番恶斗她逼得丧尸王自爆,而她自个儿也被炸身亡,再次重生到眼下! 齐安雁是异能者,在提升修为的同时,心境必须跟得上。 她猜测,天道是公平的,她的一生没有尝过多少甜,却品尽了万般苦,所以她这次重生,便是从最开始修正错误,让自个儿体会到人世温情、世间美好,遗憾彻底被清除后,她才能回归正轨。 自然她很清楚二三十年后房价飞涨,四合院更是卖出九位乃至十位数的天价! 如今是八零年,春风刚吹起来,大家伙每个月的工资不过百八十块钱,受限于百姓们的购买力,以及各个单位都给职工分发福利房,是以房价并不算高。 不过四合院的面积和房屋数量在那摆着呢,不少人整套卖不上价,便拆开卖,一间起码百块。 只是本子上的四合院多半是按套卖,八百多平米、拥有二十多间屋子、普通商户的三进四合院才卖到了三四千块? 齐安雁看一眼就觉得这里面有坑! 她看向黎天纵,无声地询问。 黎天纵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低笑着跟她解释道: “这一片区域有不少四合院,之前房主下乡、房屋被接管租出去,所以哪怕现在房屋被返还,租客是可以继续租房不搬走的,每个月每间屋子两三块的租金……” “不过,房主需要负责修缮房屋,还要每个月每间屋子缴纳两毛钱的房产税,基本上是纯赔的。” “房主要么蛮横将人都赶走,要么不收租金也不修缮房屋,还有的直接卖给房产局不要了!” “最近卖房子的不少,只是房产局给的价格不会太高,他们将房屋登记到街道办,也是想能捞一笔是一笔。” 原来如此,看来她当阿飘的时候,游荡世间几十年,不过是走马观花,遗漏了很多细节。 这些问题对别人来说难于登天,可换成齐安雁,那这就是她捡漏的好时机啊! 齐安雁将册子上的房源翻看了两三遍,指着两套低声问黎天纵: “天纵哥,这两套房子挨着、面积大、房屋也不少,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套西墙外就是大学街?” 黄姐点点头,淡淡地接过话说道:“是这样的,而且这一套西墙的房子全部面向大学街,由租户私改了门,那七八家的生意还算不错。” “他们想将房子单买下来,或者多买几间屋子,不过房主心里有气,宁愿调低房价整套卖,也不想便宜这些租户。” “今儿个早上,房主刚又降了两百块……” 齐安雁笑着将铁箱子往桌子上一放,“黄姐,我们想买这两套房子,您看什么时候过户比较方便?” 黄姐一愣,看了看神情淡定的黎天纵,“不是啊,齐同志,你不去看看房子,也不跟人谈谈价格吗?” 齐安雁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好看的?既然房子里还住着人,那说明房子是好好的。” “即便房屋损坏了,我们以后自个儿修就是了,反正房屋和院子的面积落实在房产证上,这总不会是弄虚作假吧?” “而且啊,人家要的价格不高啊,我再给人家压价,就太不厚道了吧?” 毕竟这房子搁在几十年后,价格要翻上万倍呢! 她赚大发了!事不宜迟,她得早早下手。 黄姐嘴角抽一抽,“我这边随时都能联系到房屋的主人,只要你们带够钱,咱们现在去过户都行。” 齐安雁拍拍铁箱子,“里面是六千五百多块钱,还差的五百块,让我天纵哥作保,行不?” “我保证一个月内就给还上,不然他们可以收回三分之一的房屋,绝不吃亏!” “如果房主愿意要人参的话,我在这里有两根上百年的人参,一根人参市价起码上千块吧?” “而且有市无价!” 工具人黎天纵……他答应了吗?不过,他怎么不知道她有人参? 说着她从脏兮兮、看不出原色的帆布背包里,掏出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两棵已经暴晒脱水后,仍旧有三四十克重、根须繁多且长的人参! 空气中似有若无地飘散着淡淡草木香气。 齐安雁补充一句:“我们可以去药房验证一下,保管是真的。” 黄姐神色肃穆地看向黎天纵,“黎老师,齐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虽然说我是办公人员,不该多管闲事,对你们这些钱和人参追根究底,只是,如果你们这些钱和人参来路不明,我也会受到牵连的!” 齐安雁是帝大一个名角儿,谁不知道她好吃懒做,隔三差五问黎天纵要钱。 黎天纵为了养活齐家那群狼崽子们,除了正常授课、做科研,他私底下还接了不少活,什么给人维修机器、给报社投稿、帮人培训管理人员等等。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有百年人参,他们当这是白萝卜随地捡啊? 坐在一旁喝茶看热闹的女人嗤笑声:“我说黄姐啊,这是明摆着的事,齐同志八成手痒不知道在哪里得了些财物,骗过黎老师。” “谁不知道齐家就是个无底洞,父母的抚恤金被哥哥姐姐嫁娶用光了,齐家老大的抚恤金,也被他们嫂子给带走。” “这一群娃娃的衣服、鞋子和书本,都是邻里看不过去,给募捐的……” “可笑,咱们忙前忙后替他们解决难题,齐同志非但不感激,反而安心理得地受用着,甚至开始走向邪路!” 她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齐安雁上前给按上,轻笑道:“同志,你都没了解事情经过就报警,难道你不知道报假警也得进去走一遭吗?” “信息落后不是你们的错,但你们因为对我有偏见诬赖我,那我也能告你们诽谤,两罪并行起码够你们在里面吃十五天的饭吧?” 那女人气急败坏地将话筒给扔到桌子上,“好,我给你机会,那你说说这六千多块钱和两根百年人参,到底从哪里来的!” 齐安雁挑眉:“我曾经跟着我爸妈下乡,下乡的地方是山区,入目皆是山林。” “我没事就上山拾柴火、挖野菜、采草药,像是我这么勤劳能干孝顺的孩子,得到几根野山参不奇怪吧?” “至于这六千多块钱,有一半是我参加台球擂台赛赢的,这个消息估计没多久你们就能听到。” “还有一部分,是我八年间卖各种珍贵草药攒下来的,其中有好几颗几十年份的人参。我这个人啊,比较抠门,自个儿赚的钱攒着,多花一分都肉疼。” “要不是家里弟弟妹妹大了,我才不舍得拿出来买房子呢,省得被人惦记着又给我掏空了……我守住这些钱容易嘛我?” “还有,募捐的单子在我七妹那,谁给我家捐赠了多少,里面写得明明白白,回头我会带着家人,一点点将恩情还回去的,不麻烦你们乱嚼舌根!” 第12章 有人上赶着赔钱,咱也拦不住啊…… 屋子里的几个人沉默片刻,就连黎天纵,都有一种被颠覆认知、小瞧人的羞愧。 人家是外憨内贼的隐形富婆呐! 齐安雁得意地挑眉,看向黄姐:“黄姐,现在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黄姐摇摇头,有些恍惚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带上公章、信纸和笔,你们带上户口本了吗?” “只要东西齐全,我们现在就能去寻房主,办理房屋过户手续!” 齐安雁笑着从那脏兮兮的包里,拿出户口本,其实里面还有房产证呢。 前世的她,被孙兆林糊弄,正要卖房子换成钱,给他兄弟进货做生意,好在家里躺着分红。 她卖了房子将钱给孙兆林后,带着弟弟妹妹和侄子们租了两间低矮的倒座房,正幻想着自己的钱一生二、二生四呢。才过了半个月,孙兆林便着急忙慌含着泪找她,说他兄弟乘坐火车被抢了钱和货物。 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心里对钱的渴望更大。着了别人的道,害死黎天纵,之后她浑浑噩噩的。 殊不知她租住的地方龙鱼混杂,什么人都有,没有黎天纵护着,他们一群妇孺还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份? 四弟被人拽着去赌场,硬逼着他签下上万元的债务,被打折腿扔回来……五妹在学校被同学欺负,成了自闭症,整天躲在屋子里躺尸,还多次尝试要割腕自杀…… 本就晚上两年学的六妹为了照顾家里人,直接辍学在家里。 双胞胎妹妹因为太饿了,捡了掺了老鼠药的点心,被毒死……九弟独自上下幼儿园,踩到井盖掉到下水道,被冲进护城河,三天后才被打捞上来…… 双胞胎侄儿则被人贩子给拐走……她亲眼看着两孩子被人弄残,在街上趴跪着乞讨…… 每一次想起来他们的凄惨,齐安雁的怒火能将自个儿给烧着。 她恨自己贪婪自私、愚蠢懒惰,没能护住弟弟妹妹和侄子们;她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恶事都被自家给摊上了;她更恨世上坏人太多! 这么大的愤恨、不甘,齐安雁怎么可能安心进入下一个轮回呢? 果然靠人人跑、靠树树倒,她要想带着自家那八只娃发家致富,必须自个儿勤劳苦干,动不得一点的歪心思! 齐安雁选择的那两套房子,是在帝大斜对过,挺显眼的位置。 黄姐压低声音说道:“看到了没有,从卖水果、兴旺杂货铺到秀美服装铺,这一趟铺子都是你看中这家的房子。” “能抢到这样好位置的房子,又胆大地开了门做生意,店铺老板们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 “黎老师还有齐同志,实话给你们说了吧。不是没有人出不起这个价格,也不是没有人不乐意买,光冲着这一排铺子,随便主家做点生意,都能维持生计,甚至奋斗个年能成为万元户。” “只是啊,他们不敢买,也有些在观望主家的价格会不会一降再降……” “我跟你们说这些,也是怕你们花的钱打水漂,买了房子却半点好讨不到!” 齐安雁轻笑着说:“黄姐,谢谢您的提醒。” “我台球打得不错,今后在十巷村当服务员,也不算没有背景吧?” 黎天纵表情一僵。他能无情地跟她戳破一下吗? 其实沙俊毅一点都不想雇佣她! 别说她借着十巷村娱乐场做背景,她不被人欺负就不错了。 他低咳一声:“黄姐,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他们有背景反而会被牵制住。” “我们只要中规中矩地办事,不需要害怕他们。” 黄姐无奈地摇摇头,这对夫妻俩,一个过于单纯将事情想得过于表面,一个又觉得世界是黑白分明的、背靠组织无所畏惧。 她没再说什么,微微叹口气,带着齐安雁和黎天纵走进巷子里,从敞开的大门进去,在倒座最里面那间停下来。 “李老先生您在吗?有人看中您的房子了,”黄姐微微提高声音喊道。 屋子里的人应了声,他还没出来,租住在倒座的几户人家都探头了。 “看房子?怎么还有人敢来看房子啊?”一个干瘦的妇人端着个簸箕走出来,撇撇嘴道:“这房子风水不好,从建成到现在经手的主家,可没有一个顺风顺水发财的。真的是一家比一家颠沛流离、子嗣不丰,懂行的先生说啊,这宅子得需要人气压制着。” “我说李老头,你自个儿就剩了一对孙子,咋还好意思卖房祸害别人啊?” “亏得我们大家伙住在你家,将这宅子给镇压住,不然你这俩孙子恐怕也得追着他们爹妈去咯……” 齐安雁挑眉冷笑:“大娘是觉得组织最近两年春风吹得人舒坦,所以你放松警惕,让这封建思想腐蚀你?” “要不要我跟局子里的同志们反映下,让你去接受几天教育掰正一下?” 谁不记得前些年的混乱? 那大娘冷哼一声:“啊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就等着吧!” 说着她又掀开帘子进屋。 另一边的老太太呵呵两声,跟旁边的媳妇儿道:“又是两个不自量力、有钱没地花的年轻人……咱们瞧着吧,不过是换个房东交钱,跟咱们关系不大……” “有人上赶着赔钱,咱也拦不住啊……” 其他租客们也是心态极稳,信奉人多力量大,只要他们团结一致,肯定能继续赖在这里。 李老先生长叹口气,“进来屋里坐吧。” 黄姐应声,领着齐安雁和黎天纵走进去。 倒座靠西侧的屋子面积不小,约莫三十多平米,应该是以前主家做外书房和会客厅用的。 如今一座半镂空雕刻梅兰竹菊四君子图的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客厅,门外廊下砌了灶台。 李老先生不过五十多岁,两鬓头发已经花白。他穿着灰色中山短袖衬衣、黑色裤子和京都布鞋,不过上面都整齐地打着补丁。 就像是这间屋子一样,带着文人清雅的气质,却无奈与俗物混迹在一起。在矛盾中拉扯,一人一屋身上的孤傲,并没有被岁月打磨殆尽,依旧顽强地凸显出来。 齐安雁眸子微闪一下。她认识这位李老先生! 他是有名的鉴宝大师,时常在古玩街捡漏,身价蹭蹭长得极快,还致力于将流失国外的宝贝购买回来,是一位品德高尚的老先生。 唯独一点,他命运也不太好,早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孙,凄苦一人,纵然他有百亿资产,也无法弥补他生命中缺失的亲情。 黄姐笑着简单介绍了下双方,“李老先生,您说的价格,他们都接受,不过呢,他们只能付给您三千三的现金。” “另外的两百块用一根百年人参相抵,您看行不?” 齐安雁将那红布包又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递过去:“李老先生,您见多识广,看看这是真的不?” “您要是不会看,也能寻懂行的朋友,或者咱直接到药房寻专家……这可是我跟着爸妈下乡的时候,从深山老林里用双手一点点挖出来的,根须都完整着呢!” 第13章 你说,他还敢拿着别人的命赌吗? 李老先生只看了一眼,立马站起身来,带上老花镜,双手颤巍巍地接过来仔细看着。 但凡懂点的人,都知道鉴别人参的好坏,既要看清五形,又要识别六体! 他翻来覆去地瞧着,满意地不住点头,“好参呐,瞧瞧这长须,这老皮,还有细密而深的纹理,怕是一百五六十年都有了。” “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小同志啊,你的意思是用这根人参抵那二百块?” “那岂不是我占你们的便宜了?” 齐安雁哪里敢说,这四合院以后价值上亿,自己就花了三千多块买下,心里过意不去,只能拿着用灵气孕养出来、功效增加倍的老参补偿下房主。 她笑着道:“老先生,这套三进四合院建得结实、大气、漂亮,又有一排商铺,若不是有小人捣乱,您就是卖个六七千块钱,也多得是人抢着要呢。” “这棵人参再珍贵,不过卖个两三千块,勉强补齐了差价,说起来,也是我们捡了漏。” 李老先生忍不住笑出来:“好好好,小同志啊,你这为人处世大气,往后肯定有所成就。” “人不能看眼下一亩三分地,得往远了瞧,有舍才有得,谁知这舍去的,不是为了下一个“得”奠基呢?” “走,咱们现在就去办理房屋过户手续!” 黄姐也笑道:“李老先生,这两位同志还想买您隔壁的那套四合院呢。” 李老先生站起来冲他们摆摆手,进里屋拿了房产证,笑着走出来说: “正好我跟你们一道。老薛,也是我老朋友了,能一起卖了房子,还得到一根百年人参。他不可能不卖的!” 等他锁好门,一群人去了隔壁的院子。 不过他们似乎去的晚了一步,那薛老现实正带着一群人四处看房子呢。 “老薛,你过来!”李老先生冲着薛老先生招招手。 薛老先生扫了眼李老先生身后的几个人,眼里划过抹轻蔑,笑道:“老李头,你先等会。今儿个啊,我的房子八成能卖了,而且价格很合适!” 说完,他便跟身旁的人继续介绍: “我们家宅子风水好,虽然我们祖上是经商的,但在这个宅子里啊,出过状元郎……瞧瞧这正厅一排的对联,都是老祖宗们以文会友留下来的,去年才敢拿出来挂上……你们若是喜欢,我咬咬牙将这些对联也送给你们……这些对联的价值,不见得比房子便宜……” “这人呐,稍微沾点文气、得了熏陶,脑袋瓜也灵活通透了,性格沉稳,不管是从商从政还是从军,都有很大受益……” 李老先生撇撇嘴,跟齐安雁和黎天纵小声嘟囔,“老薛这人吧,没有大的坏心思,就有点弄虚作假、爱吹嘘……就他大厅那些对联,不知道从哪个老朋友那骗来的,随便做旧一装裱,就成为他老祖宗的东西了……” 那薛老先生又继续跟人讲着家具、摆件等等,“同志你们觉得我这房子如何?” “九百多平米,二十多间房子,还带着个后花园,带着这么多老物件,才五千九百块,很便宜了。” 说着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就那边的老头,看到没?他家房子没有后花园,房间也少,面积比我家小一半呢,到处空荡荡的,要价四千多。” “肯定是人家看房子的不满意他家的,他便将人往这里领。” “他的房子风水不好挂了半年了,还没卖出去呢……我上周刚挂了,已经来了十多波看房的同志们了。你们相中了,还是赶早……” 那站在中间的青年挑眉,嗤笑着看向黎天纵,又嫌弃地看了齐安雁一眼,颇为傲慢地问:“你们要来买房?” 黎天纵淡淡地点头:“是有这个意向。” 青年笑笑,“那好,薛老爷子,这套房子我要了,咱们这就去办手续吧!” 薛老爷子愣了下,立马狂喜着应声,蹬蹬跑回自己的屋子,拿好东西候着了。 青年走到黎天纵跟前,轻轻地拂了下他的肩膀,又拿着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指头,冷笑道: “黎天纵啊,你一个教书匠手里能有几个钱,够投喂你身边黑猪的吗?” “我看,你不会是想要租其中一两间屋子吧?” “不像是我,家里开公司,买一套四合院当婚房,跟吃块蛋糕一样容易。” “我真为你感到可悲,明明你是黎家的人,却因为你有个不争气的母亲,生下来就要过普通人的穷苦日子,也不知道二舅,啊不对,他已经被我外公除名了。” “不知道黎叔叔有没有后悔过呢?” “你们黎家二房就是个笑话,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只有万恶的金钱才是永恒!” 说完,他笑着揽着身边娇俏的女子,“秀雅,走,咱们去办过户手续去,就写你的名字……待会,我们再坐车去挑几套家具,还得拍婚纱照……” 崔秀雅被他逗得咯咯笑:“正豪,什么你的我的,咱们结了婚我都是你的……唉,我想这位姐姐可能一辈子都穿不了婚纱,真可悲呢……” 黎天纵紧紧握着拳头,眸子漆黑沉寂,一言不发。 他太清楚黎家人和这群亲戚的嘴脸了,就见不得他们一家人半点好,也最爱仗势欺人、以多欺少。 看到他这样,许正豪更得寸进尺道:“秀雅,当初这黎天纵啊年轻气盛,吃不得半点亏。” “你知道他现在为何连叫都不敢叫唤了吗?” 崔秀雅配合地笑着摇头,“正豪,你就别逗人家了,快给人家说说。你们怎么将他驯服的?” 许正豪拿着手里的扇子,拍了拍黎天纵的脸,“很简单啊,他不是什么全能兵王很能打吗?他出手一次,我们就卸掉他一次胳膊或者腿,啧啧,这脱臼吧,脱着脱着就成了习惯,稍微用点力就自个儿掉下来了,不能跑步能跳,还是哪门子的全能兵王?” “前途多光明的生涯,就这么吧唧摔没了……还有啊,他又不是一个人,身后有父母、姐姐、妹妹还有外甥。” “他总不能为了耍威风、逞一时之快,让他家里人陷入危险中吧?” “他不是神仙,自个儿都护不过来,怎么护住家里人?” “他其实还有个弟弟,比他小十岁,哎呦喂,长得可精神聪明了。但是这孩子太调皮,就自个儿跑到马路中间被撞飞了……不过他命大,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没醒过来呢……” “啧啧,你说,他还敢拿着别人的命赌吗?” 黎天纵浑身肌肉绷紧,可是他仍旧克制住打人的冲动,闭上眼受着这份屈辱。 一人之力确实无法撼动黎家…… 齐安雁眸子里闪过冷意。黎天纵为人谦和有度,很少与人起争执,怎么就招惹了杀身之祸呢? 不知道黎家人参与了多少!而她的家人遭难的背后,有没有黎家的手笔? 上一世她只知道跟他闹,跟中邪似的,对他愤恨不已。以为哥哥的死,他负全责。他说的话她全然不听,还反着干,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这一次,从末日归来携带了异能和空间的她,定要守护住齐家和夫家。 齐安雁笑着问:“天纵哥啊,这是谁啊?” 黎天纵眨了下眼睛,沉默片刻摇摇头:“我不认得,我还没出生呢,我爸就被他爸赶出家门。对于那边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第14章 不是,你们真有钱买房子? 齐安雁恍然地摇摇头道:“八成是他们认错人了,也难怪了,他们怎么那么瞧得起我们?” “咱像是能买得起这么大套四合院的人吗?他们有钱,买四合院跟买蛋糕一样,但是他们也不能脏的臭的都要吧?” “这房子买了要住,不得慎重考虑,货比三家看看?这跟傻子逛街有啥区别?不由着人往死里坑?” 薛老爷子怒了,“我说你这个黑胖的女同志,自个儿长得不好看,咋说话也不中听啊?” “我这个院子怎么就不好了?自己买不起,还不让别人买,咋心肠这么歹毒呢?” 齐安雁义愤填膺的哼道: “我说的没错啊,买什么东西不都得多瞧瞧看看,不能全凭借你嘴巴忽悠啊。” “我这人吧,虽然黑胖不大好看,但是我心肠软和,见不得别人吃亏上当。” “这一片的四合院有很多,你家的吧,面积是大点,多了个没啥用的后花园,人家都是送的,咋你这里还让人多花一份钱买,难道各两条街的护城河公园不香吗?” “布局不规整太小家子气了,难怪祖上是经商的。但凡有点格局的人家,都瞧不上你这里……” “这四合院有些年份了吧?多少年没翻新了?人家翻新的院子,都没你这贵……啧啧,你真是逮着人就可个劲宰啊!” “你就说说我哪句话不对?” 她嘴巴一张,对着这套四合院挑了不少毛病,“按照现在市场价,顶天四千块,你要人家五千九……谁买谁傻子……” 其实许正豪和崔秀雅顶多将这套房子当成选择之一,又不是非这套不可。 他们不过是见黎天纵来了,故意装阔气、用金钱来提高身价,一时脑热买了。 这会儿听着齐安雁的话,他们内心堵得慌啊,已经后悔要买了! 他们也觉得这套房子配不上自个儿,到处破破烂烂,什么后花园啊,就一个烂池子加上荒草和断石墩。 崔秀雅晃晃许正豪的胳膊,小声撒娇道:“正豪,我就说不要在这一片挑房子啊,正门就是个蛮子门,一点都不气派。” “咱们住不上有王府大门和广梁大门的,那也至少得是金柱大门吧?” “那样的四合院建得结实大气,也不过六七千块,比这好不知道多少倍了……” “京都不是有句老话,什么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咱去城西区买房子吧……等回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邀请亲朋好友和同学来,都羡慕我找对了婆家……” “咱们要在这里生儿育女,说不定要住一辈子,肯定不能敷衍了事……再说了,咱们又不是没有钱……” 许正豪瞧着没啥表情,跟木偶似的麻木“认命”的黎天纵,顿时觉得没啥意思,“不愧是我未来的媳妇儿,对四合院研究这么深?” “那行,就听你的,我们去城西区挑选,那边以前可都住着达官贵人呐!” 薛老板一听傻眼了,赶忙说:“同志啊,刚刚你们还说要买,不能就因为这黑胖丫头随便两句话,就不买了吧?我这宅子在整个社区都没得挑。” 许正豪冷笑声:“咋了?你在小爷在强买强卖呢?” “我是给你交定金了,还是拦着你不让你卖?就你这被糟蹋不像样的地方,配做我们俩的婚房?” 他这会儿越瞧这套宅院,越觉得不是人住的。 院子里建满了各种矮房、棚子,院墙边不是各种污物的痕迹,便是常年做饭熏出来的痕迹,埋汰得不像话! 说完,他就拉着崔秀雅离开,经过黎天纵的时候,瞧着齐安雁那虽然肥硕的脸上还残留着正义的表情,闷笑: “黎天纵啊,你这黑熊媳妇不错!倒是省了我一笔冤枉钱。” 按道理,这房子不好,黎天纵应该是盼着他们准夫妻俩买下来当冤大头,稍微出口恶气。 奈何黎天纵的媳妇儿是猪脑子,还特别贴心地给出了建议,让他们提前止损。 许家祖上是开镖局的,如今他们召集人手开了保全公司,往各个单位输送保安队伍,不过两年的发展,许家才勉强在业界小有名气。 他是黎家外孙之一,是许家众多孙子之一,手里有点钱,却比不得黎家的少爷们。 万八块钱相当于他资产的一半了! 哪里像是他说得般,那么轻松…… 果然他看到黎天纵没好气地瞪了齐安雁一眼,许正豪笑得贼开心。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跟自己的表兄弟姐妹们分享一下,黎天纵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 等人走后,薛老头气得直跺脚,“你们啊,你们!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我好不容易遇上俩不差钱的小年轻,就被你们给打发走了!你们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我跟你们没完。” 黎天纵这会儿眼里划过笑意,刚才的阴霾似是被阳光给驱散,侧头看向齐安雁,“走吧,我们先去办理房屋过户手续。” 齐安雁嗯嗯着,招呼李老爷子和黄姐一起离开。 薛老爷子一愣,“不是,你们真有钱买房子?” 李老爷子哼了声,“你跟来瞧瞧不就知道了?那对夫妻俩一瞧就不是好惹的,你看着现在占了便宜多卖一两千块,回头他们不定让你怎么吐出来呢。” “黎家人向来行事霸道,就是个拐着弯的亲戚,都能随便占人房屋和媳妇儿,更何况你这个满嘴谎话的糟老头子!” “这俩小同志哪里是搅黄了你的生意,分明是拉了你一把……你难道看不出来,其实那两人没怎么相中你的房子,只不过赌一口气买了,事后他们越想心里越不舒坦,到最后倒霉的是谁?” 薛老爷子耍横道:“那也不行,反正他们俩搅黄了我的事,就得负责买下我的房子!” 齐安雁顿步,扯着唇角嗤笑:“五千九买你这带花园的大宅子?您可真抬举我们。” “我们俩也是东拼西凑,花了三千块,跟李老爷子掰扯半天,才决定买的。” “您把我们俩卖了,也买不起你的房子啊。” 薛老爷子瞪向李老爷子,“老李头,人是你带来的,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李老爷子捋捋胡须,笑道:“那你还等什么,拿着房产证和户口本跟着呗。咱们到了房产局再说。” 薛老爷子警惕地捏紧手里的资料:“我告诉你们啊,我是想卖房子,但是你们要是给的价格太低,我可不同意!” 黎天纵和齐安雁都哼了声,没理他继续转身往外走。 薛老爷子气得跺脚,没法也跟上去。现在卖房子的人多,房价是一天比一天低,因为租客的问题,不见得有人能买。他自然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买房的人。 一行人到了房管局,齐安雁从铁盒子里扒拉出三千三百块,又给李老爷子包了根人参,双方在薛老爷子目瞪口呆中,顺利完成了过户手续。 “哎,等等,我呢?”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办公人员已经盖上了章。 家里有老宅子的人,都颇有些见识,尤其是薛老爷子和李老爷子当了几十年的邻居,怎么会不认得人参呢? 就因为他认出来这人参有百年以上,所以他的脑子才有些发蒙。 齐安雁将另一根人参伸到他跟前,“三千三百块,外加一根百年人参,如果薛老爷子同意,咱们现在就过户。” 第15章 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 不用李老爷子劝,薛老爷子赶忙点头,“过户,必须现在过户!” 谁不过户谁是傻子,百年人参可遇不可求,这岂止是值几千块钱,更能帮他搭上很多厉害的人脉呐。 瞧着新鲜出炉的两个房产证,上面都写着齐安雁的名字,她高兴得眼睛都笑没了。 得了便宜的薛老爷子,将钱和人参收好,哼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买了宅子不代表就是你们的,还有那一院子的租客等着你们伺候呢!” 李老爷子说:“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尽快租好房子搬走。” 好歹能让这两口有个歇脚的地方,总不至于五六千块打了水漂吧? 齐安雁笑着说:“李老爷子,您就先住在那里,反正家里房子多,不差您那一间。” “至于其他的租客,我得看看他们符不符合规定。” “不过,我们对他们不算了解,得需要您的帮助。” 李老爷子连连点头,带上老花镜,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写着自己刚卖出那套宅子里租客个信息。 “我也是急着用钱,不得已卖了自家的老宅。既然要卖房子,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所以我最近将他们调查得很仔细,希望能帮助到你们……” 他写了好大一会儿,足足有五页信纸,上面将每一间屋子里的租客信息都罗列出来,姓名、年龄、单位、职业、家庭成员等等。 薛老爷子终于卖了房子,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心情不错地道:“我也给你们写一份,能不能将他们赶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不过,我也得跟老李头一样,先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齐安雁点点头,“可以,我们家人多,却也不可能将所有屋子都给住满。” “其余的房子可以暂时安顿没地搬的人家。” 薛老爷子愣了下,笑着拿手点着她摇头,“古人诚不欺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们打一开始就想要买我们两家的宅子,又不想跟之前跋扈的小两口做邻居,几句话把人打发走,对不对?” “租客里有半数人是不符合规定的,这样你们买的宅子,一套用来住,一套来安顿搬不走的租客……啧啧,其实哪怕没有人参,你们买两套的价格,也跟以前买一套差不多,还真没吃亏……” 齐安雁轻笑道:“我看俩老爷子对租客的情况挺了解的,不如麻烦你们和街道办的同志们,帮忙解决一下问题呗?” “但凡租客单位分了房子,或者转给其他人的,都得在一星期内搬走,否则我们会走司法程序,到时候丢人的是谁?受影响的又是谁?可别做了因小失大的蠢事。” “其余的人家,如果主动离开能得到两百块钱的补偿,继续留下来呢,院子里不符合规定的窝棚要拆除、平日里的卫生得保持,我不收房租,需要他们自个儿修缮房屋。” 薛老爷子伸出手,“两百块?估计不少人能拿着两百块,加上多年的积蓄,买一套房子了!” “我头一次见给租客钱的,不过请神容易、送佛难,能将租客们送走,那也算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整体算下来,你相当于花费一套半的价格,买了两套房子,还是稳赚不赔的。” 齐安雁挑眉笑着点头,继续道:“两老爷子能办好这件事情,那临街的铺子,我各免费租给你们一小间十年,怎么样?” 这两位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生活经验丰富,也有着自己一套为人处世的手段。 自己提供的法子,相信他们在街道办的配合下,能很好地完成任务。 她话音刚落,薛老爷子就拍手,“成交!一星期之内给你办妥。” 大学街上的店铺都是旺铺,卖什么都赚钱,生意火爆,是有钱都租不到的! 李老爷子内心也有些激动,之前他是看锅炉的工人,每个月工资四十五,如今他退休后只能领到三十六块。 平时他都是编织柳筐、糊火柴盒以及捡废品赚点生活费,顶多能有个二十多块钱。 六十块钱看着不少,但是他的小孙子身体不好,必须保证足够的营养,每天要吃鸡蛋喝牛奶,隔三差五还得吃肉。而且小孙子吃了,总不能让大孙子看着吧? 即便如此,小孙子每个月还得挂一瓶营养针。这孩子也受不得一点伤,轻则低烧,重则要住院! 几年下来,他们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提心吊胆的。 去年年底的时候,他踩着椅子打扫屋顶,结果一不小心摔了胳膊,不仅花钱治病,还耽误三四个月赚钱。 如今他欠了这么多钱,就等着卖房子填补窟窿呢!而这一大笔钱,对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来说,也是在坐吃山空…… 他能够开个小铺子,随便卖点什么,都比自己辛苦编柳筐、捡废品赚钱,还轻松,更能照顾孩子些。 李老爷子感激不已道:“齐同志、黎同志,你们都是好人,肯定有好报的。你们放心,我们哥俩肯定能将这事给办圆满,不留隐患!” 买了房子后,齐安雁手里只有八十块钱了。 她抬起黎天纵的手腕,上面的梅花表表盘有了严重的裂痕、周遭磨损严重、表带是银色和金黄拼接的。 黎天纵抿下唇,“这块表走得慢,早上刚校准的时间,这会儿应该是下午四点半。” 齐安雁记得他之前的手表,是大姑子送给他升为讲师的礼物,被上一世厚颜无耻的她顺走给了孙兆林。 只因为孙兆林的是普通国产表,觉得他被领导们听课的时候带着不体面,急需要一块瑞士表壮胆…… 他当这是游戏世界,瑞士表还配着壮胆的buff(增益)啊? 反正他没再提归还的事情,而她也理所当然地将这事抛之脑后。 齐安雁拉着他的手,愧疚地晃晃:“对不起天纵哥,以前的我总爱跟你反着干,做了不少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我自个儿舒坦了,却让你吃了太多的苦了。” 黎天纵笑着摇头:“我之前的辛苦不算什么,只要你找准生活努力的方向,一切都值得!” 齐安雁瞧着他清俊脸上的笑,眼眶泛酸,郑重地说:“我会补偿你的。” 黎天纵心里闪过抹怪异,总觉得齐安雁从昨晚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显然这种变化是好的。他低笑着配合道:“好,我等着。” 两人比肩走在路上,就是个怪异的组合,一个清瘦俊逸,一个宽胖黑丑,回头率岂止百分之二百? 齐安雁抬头挺胸带着浅笑,丝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自个儿都不自卑,让看客们反而不太自在,好似内心的恶意被放大般。 齐安雁捏着包里的八十块,心念一动,里面又躺了一根用红布包裹的五十年份人参。 “天纵哥,耽误了你一下午时间。你快点去忙吧,晚上……晚上回家里吃饭吧?” “我接下来没啥大事了,就去药房卖一根人参,再到供销社买点吃的,顺便在国营饭店给孩子们买些大肉包子……明天一早我去查体,然后再去上班……” 她轻笑着,忍不住跟他交代自己的打算。 黎天纵眸子里闪过抹复杂,想说什么,却还是轻笑着应声。 他背负的枷锁很重,表面上的妥协,并不代表他认命! 希望他能加快脚步,早日能将所有亲友都护在羽下。 而不是像刚才一样,为了缩小影响,不得不隐忍由着许正豪逞威风。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事情就来寻我。” 齐安雁嗯嗯着,“会的,我现在除了依靠天纵哥,还能寻谁的帮忙啊?” “只要天纵哥不嫌我们麻烦就好。” 黎天纵拍了下她的额头,“我是你们的兄长,而你们是我的家人,谈什么麻烦啊?” 第16章 对,不要怀疑,我就攻击你了! 挥别黎天纵,齐安雁往帝大旁边的中医院走去。 这家帝大附属中医院规模不小,单单药房就占据了一整个墙面,每一种药材放置在一个木格子中,药品齐全且数量还不少。 柜台里有十多位工作人员,负责给大家伙抓药,还得忙得团团转。 一瞧就财大气粗! 齐安雁拎着包询问咨询台的服务员,“同志您好,请问下你们中药采购的部门在哪里啊?” 低头写画的人抬起头来,看到齐安雁,忍不住嗤笑声:“你这是要来卖熊胆,还是熊掌啊?” “我猜应该是熊掌,毕竟你留着没啥用……” 齐安雁眨了一下眼睛,啧,眼前这位是她二姐齐安凤的好闺蜜吴姝好。 当初她的手被焦齐文给碾压至残,本来可以好好医治,能恢复七八,虽然她不能干重活,但是拿筷子、洗衣服和拎包等轻快的活,还是可以做的。 不过,吴姝好为了继续给好姐妹出气,私底下将手术上的试剂动了手脚,以至于她的手腕非但没好,还因为发炎腐烂、控制手的筋脉萎缩,已经完全失去救治的可能性! 吴姝好非但不怕齐安雁知道,还故意到她跟前说,什么这么重大的医疗事故,单位是不会承认的,只会一味地护短;什么取证调查也没啥意义,毕竟是天气炎热,病患没有谨遵医嘱,造成伤口二次感染溃烂,合情又合理;什么齐安雁一个人品恶劣的人说的话,有几个人信,只会是天理昭昭的报应不爽! 她们坏的明目张胆,却没有人相信。也难怪前世没什么人生经验的她,只一味地自暴自弃。 齐安雁轻笑下:“同志,你现在挂着帝大附属中医院的牌子,是这里的员工。为顾客提供消息,是本职工作。” “你现在是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吴姝好抱着胸好笑道:“对,不要怀疑,我就攻击你了!你去举报我啊,看看大家伙是相信你一个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的熊瞎子,还是相信人美心善的我。” 她还指了指身后的宣传栏:“看,我可是劳动标兵,大家伙见证的兢兢业业、勤奋努力的榜样,岂是你一个名声烂到臭水沟里的人能比的?” 齐安雁笑笑,就站在药房旁边候着。 京都毕竟是夏华的国都,全国最好的医院便在这里,帝大附属中医院在所有的中医院中是佼佼者,每天慕名而来求医求药的病人很多。 自古以来人参都是抢救病危患者的良药,哪怕几十年后医生对心力衰竭的病患急救,也用到人参。这归因为人参对心血管方面有着极强的助力! 人参的参龄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其药性的大小。好参难求,年份越久的人参更是可遇不可求。 或许是齐安雁在第一世已经将所有的厄运用尽,从进入末日开始,她的运气便开始否极泰来了! 果然,没多久便有一位穿着得体的男子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问:“同志,请问你们有上百年份的人参吗?” 人参是大单子,不需要排队。 领班快步走出柜台,冲其点头:“您请跟我来。” 两人快步离开,约莫半分钟后,齐安雁才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迈步。 吴姝好瞥了眼她,冷笑声继续低头干活。这样恶毒、嫉妒心强、又不安分的丑女人,怎么配活在这世上浪费空气呢? 齐安雁出了急诊楼,到了另一栋楼二层,这里是后勤部门,楼上则是仓库,存储着各种医院的物资。 她站在中药采购部门外,依靠着栏杆瞧着外面的风景,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屋内的对话。 为母求药的男人是白家的长子白逸斐。“王主任,我妈现在病情危急,需要用人参吊命……之前我们用了五六十年份的,药劲还是小,便来您这瞧瞧,有没有百年份的……钱不是问题……” 王主任叹口气摇头:“白同志啊,前些年野参开采太狠,如今五十八十年的人参都难得,更别说百年份的人参了。” 白逸斐焦急地问:“王主任啊,咱们这里是帝大附属中医院,哪里没有百年份的人参,咱这里都不可能没有吧?” “而且,我得到确切消息,咱们前两天收到过一根啊……” 王主任挑眉:“白同志,你接到消息,那其他人也能接到消息。不瞒你说啊,这根人参已经被黎三老爷定下,准备作为黎家老太太的寿礼。” 白逸斐愣了下,赶忙说:“既然是定下,那代表着人参还在您这里?王主任,我是拿着人参去救命,愿意用双倍,不,三倍的价钱从黎三老爷那买,还希望您能帮我多说几句好话……” 王主任摇摇头叹气,“白同志,不能说你等着拿人参救命,就能随便夺取别人的寿礼。人家愿意让是好心,不让也没有这个义务。” “同样是给自家母亲,这孝心还分先后轻重吗?” “再说了,黎家缺少你们白家这三瓜两枣吗?” 白逸斐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啊?王主任,您还有其他的渠道吗?我妈真等不及……” 王主任吸溜了一口茶水:“白同志的消息灵通,不妨去其他医院看看。” 白逸斐气得紧握着拳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往外走。 等他猛地拉开门,看到相当正常人两三个宽度的齐安雁愣了下,阴沉着脸继续往外走。 齐安雁慢悠悠跟上去,等下来楼,走了段距离,她才淡淡地问道:“同志想要百年人参?” 白逸斐立马停住转身,“同志,您有百年人参的消息?” 齐安雁前后左右地瞧了瞧,神秘兮兮地冲他招手,便往旁边的小亭子走去。 这里植株繁茂,若非从旁边主干道经过,没人能发现这里有人。 白逸斐快步跟上,屏住呼吸地瞧着齐安雁从脏兮兮的挎包里拿出一红布包来。 齐安雁将红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根须疏长、黄褐色质地细密、两条腿向外伸展的人参。 “这可是二百年份的野山参,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专家鉴别一下。” 白逸斐激动得浑身都颤抖,有了这颗人参,他母亲就能吊着命等待国外专家的到来。 “同志,您,您是要将这根山参卖给我吗?” “您放心,但凡这根人参通过验证,我出价七千,不,一万的价格购买,并且我们白家欠您三个条件!” 齐安雁笑着点头:“可以,不过你不会是想要折返过去,让那个王主任帮忙看吧?” 白逸斐无奈地说:“我比较着急购买野参回去给我妈用,而王主任作为采购科主任,应该懂人参吧?” 齐安雁想了想低声道:“不是我将人往坏处想。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咱们得拉几个权威的证人,否则,他要是将我的人参贪了,怎么办?” “我丢了人参倒无所谓,再被他倒打一耙是从医院窃取的,拉一两个人证,那我们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第17章 你可别将地里的白萝卜,当成宝贝 白逸斐愣了下,“不至于吧?王主任可是帝都附属中医药的采购主任,基本的道德节操总有吧?” 齐安雁耸耸肩,伸出自己有狰狞疤痕的右手腕:“你用不着承担任何风险,顶多是买不着合适的人参。但是我的名声在这一片挺有名的,你看看,我右手就因为他们有些人以公谋私,将手术上的试剂给换了,以至于我的筋没能接成功,还腐烂萎缩受到第二次麻药失效的挖肉之痛,之后再也不能干活了!” “所以,我没必要为了你一个不至于,再傻乎乎地卖自个儿一次。” 她将人参收起来转身就要走。 白逸斐连忙叫住她,“同志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也是,医者最基本的不是医术有多高超,得要有崇尚的医德。” “我知道自己请求过分了,可是我妈等着人参救命,人命关天的时候,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人参被黎家作为贺礼给抢先占住。” “刚才是我考虑不周,您稍微等一下,我去打几个电话!” 说着,他便转身去了旁边的办公室,借了人电话拨了几个号,才出来:“走吧,我们去医院门口等着!” 约莫十来分钟,便有三个中年人蹬着自行车赶来,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气喘吁吁从急诊部跑过来。 “逸斐,哪里有两百年份的人参?”他们见到白逸斐便激动地询问道。 白逸斐笑着简单双方介绍一番:“这几位都是附近医药大学的讲师、教授,这一位是这家医院的外科专家。” “我们白家从事医疗用品方面的生产,家父与几位叔叔关系好,有着一二十年的交情。他们是值得信任的!” 最主要是他许诺给他们些两百年份人参的须,白得的好东西,他们自然比他还上心了。 几位谦虚道:“我们算是各有擅长的方向,化验科、儿科、外科和内脏科,平时接触人参的机会不多,所以我们只能作为证人,却不能精准鉴别。” 那位外科专家补充句:“我约了赵副院长,在采购科碰面。” “如果王主任敢使手段,也得看看他舍不舍得丢弃铁饭碗!” 齐安雁笑着点头,跟一行人往后院而去。 等他们到了采购科的时候,王主任正弓腰谄媚地给赵副院长倒茶水呢。 不过四位外援站在走廊里,并没有出来,由着白逸斐和齐安雁走进去。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人说话的声音,在外面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白逸斐去而复返,又瞧着赵副院长突然过来讨茶,王主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无奈笑着说: “白同志啊,咱们医院的规定摆着呢,谁先支付了定金,那谁就拥有优先购买权。” “但凡来医院求医和治病的,哪一个不是诚心的?如果没有条条框框摆着,咱们医院岂不是乱套了?” “赵副院长您说是吧?” “可能您没有了解清楚,这白同志为母求药,点名要咱们前两天刚收到的百年人参。不是我不卖给他,实在是人家黎家早早下了定金,只差派人取药和补齐尾款了。” “人家是重金为母求的寿礼,这份孝心一点不比白同志差。再说了,咱们收了定金,就有履行约定的义务,总不能支付违约金和丢了名声吧?” 赵副院长点点头,无奈地看向白逸斐:“白同志,如果你真有意购买人参,可以登门寻黎家人商谈。我们医院不过是按规矩办事。” 白逸斐笑笑,“我想赵副院长和王主任误会了,我这次折返回来,是碰上了贵人。” “她手里有上好的人参,还请两位帮忙鉴定一下,放心我们白家绝对不会少不两位的润手费。” 他侧身将齐安雁完全给露出来。 齐安雁轻笑着从包里掏出红布包,并没有打开。 王主任和赵副院长对视一眼。他们都记得齐安雁,主要是在这样的年代,她能将自己喂成膘肥体硕,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 再者,当初她手腕受伤、疼得走不动路,医院出动了七八位男医生抬她。 而且在她第二次手术的时候,因为她体型原因,麻醉师不好计算药量,导致麻醉失败,她那杀猪般的嚎叫,在医院里久久回荡,一二十位医生都按不住她…… 王主任上下打量了下齐安雁身上紧紧裹住肉、打了几个补丁的衣服,忍不住笑出声: “这位同志,人参可不好找,你可别将地里的白萝卜,当成宝贝了。” 齐安雁笑笑,“是真是假,你们一看就知道。不过在这之前,还希望两位能签个协议,别等会儿因为我这人参品质好,就说是你们医院的,又或者诬赖我从哪里顺来的。” 王主任冷下脸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医院是数百年的老牌子了,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会为了一根人参,冤枉你?” “不过啊,你有句话说对了,像是你这样的人,即便手里有人参,也很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顺来的!” 齐安雁也不恼,点点头: “对啊,身为采购科的主任,不知道贪了单位多少好东西。您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不了我们一起接受局子里同志们的检查啊。” “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解,就先往我身上泼脏水。” “人参是好东西,但是它多半留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好好珍藏着,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尤其是我这样的体态。” “还有一种人会有,那就是药农,专门以采药为生的人。我跟随爸妈下乡的时候,就常常从山上采药炮制后卖给药店。” “其中不缺乏几十年份的人参,你们完全能去查明细。自然好东西我都自留了……” 赵副院长没说话,低头拿来纸和笔,在上面唰唰写了两行字,签上名。“小同志,你看这样如何?” 齐安雁拿过来看了两眼,笑道:“您不愧是医院的副院长,格局就是比某些主任大,有时候医院口碑、诚信比利益高太多,能吸引诸多信任医院的供货商。” “只是……贵院有些职工素质不高,很容易做些以次充好、吃拿卡要的事情,让好的供货商不得不转头跟其他单位合作……” 王主任瞪着她,“你不要血口喷人!” 齐安雁挑眉:“王主任,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您,您怎么还对号入座了?心虚,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吗?” “您贪了钱和物不要紧,但因为药品不合格、失效或者不经医嘱便私自提供处方药,从而伤害到病患,让其痛苦甚至无法痊愈,那就是你医德沦丧了!” 她转动着手腕,阴冷地看向他。 王主任额头上冒着细汗,“你说话要讲究证据!” 齐安雁转而轻笑:“啊,原来王主任也知道这句话呐。所以你签不签名?” 王主任真怕她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拿过笔在纸上重重地签了名。 赵副院长淡淡瞥了他一眼,温和地跟齐安雁道:“小同志,现在我们能看你手里的人参了吧?” 身为医者,尤其他是中医出身,对好药材有着莫名的执着。哪怕他不为了什么润手费,单单能品鉴,他都觉得值! 齐安雁点头,将红布小心翼翼地打开,双手呈递上去。 赵副院长和王主任只看了一眼,神色皆变得严肃和激动,认真地将人参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这可是二百年份,几近三百年的人参呐!”赵副院长手都是颤抖的。 第18章 她是吃你们家粮,还是住你们家房了? 前些年市面上还能见到百年份的人参,用高价便能买下来。 但现在几乎哪里收到一根百年人参,接着便有数不清的人托各种关系上门求药。 谁都知道有年份的人参是救命良药,不管家里有没有病号,先囤起来再说。 百年人参已经让众人疯狂,更何况这根人参有两百多年! 王主任深吸口气,“齐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该来我们医院,将人参卖给我们吗?” “竟然越过我们,直接卖给我们医院的顾客,你这是犯了行业大忌!”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将人参卖给我们医院,其余的事情则由我跟白同志商谈。否则,我让你有人参都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齐安雁笑笑,对赵副院长道:“赵副院长,这就是贵院待客之道吗?” “其实我来这里,确实冲着咱们帝大附属中医院的牌子,想要卖给你们人参的,奈何我在咨询台询问采购部在哪里,那职员与我有私人恩怨,不仅拒绝回答,还告诉我,她是标兵,没有人会质疑她的服务态度。” “是贵院先拒绝我,然后我跟白同志是在门外碰面,有了合作的机会。能怪谁呢?” 白逸斐赶忙说:“对,赵副院长,刚才我们确实在医院大门外碰面的。你们门卫肯定印象深刻!” 说着他侧头急切地看向齐安雁,“齐同志,我们这就出去交易吧?” 没想到王主任还真做出来截胡的事情。 人参到了王主任手里,那白家能抢上吗? 他不相信自己是第二个来找王主任求人参的,为什么偏偏让黎家抢先了? 要说王主任没有点私心,他是不信的! 这时候,赵副院长深吸口气,温和地对齐安雁说: “小同志,虽然你准备将人参卖给白同志,但我还是要代表医院,为之前员工服务态度的恶劣,向你道歉。” “不知道你还记得那个员工的名字吗?我们会让她成为实习生,重新接受全方位的培训,等什么时候她将公私分开的时候,才能转正!” 齐安雁笑道:“吴姝好,宣传栏上的标兵人物。她确实给某些人树立了好榜样。” 说完,她便冲他笑着点头道别离开了。 白逸斐紧跟其后。 赵副院长站起身,对王主任冷哼道:“王洪军,做人不能过于贪婪,尤其我们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关系到人的生死!” “我回去会跟田院长如实汇报情况,希望你能快点将屁股擦干净,把不符合规矩的供货商给剔除,还有仓库里一些不合标的药品、医疗用品和器械等物资,全部置换成合格品。” “不然,等医院成立专项检查小组,你是第一个被开刀的人!” 王主任脸都被吓白了,赶忙应声。 赵副院长离开办公楼后,往医院东门走去,经过一个小亭子时,便看到了齐安雁等人。 他笑着走过去,惭愧地将这事提了提,“小同志,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不平事,只是我不管行政这一方面,算不得是他直属领导。” “我能对一个小员工做出处罚,但他是主任,对他的罢免需要经过院里诸多领导开会才能定夺。” “而且采购主任是个肥差,涉及多方利益,是轻易动不得的……我能做的就是给他敲个警钟,也让医院领导对服务这方面重视起来……” 齐安雁明白,今儿个走了个王主任,明天就能来一个差不多的李主任、孙主任。 她笑着对他道谢,“您能做到这样已经足够了。有您这样的领导,说不定往后我们之间还有合作呢!” 齐安雁是水木双异能,又有着空间加持,等她将异能修炼起来,不管是医治病人还是售卖药膏,都需要一个大平台为她保驾护航。 所以,赵副院长是个不错的人选。 白逸斐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将公文包打开,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推到齐安雁跟前,忐忑道: “齐同志,我知道二百年份的人参难得,不过我今天就带了这些钱。” 齐安雁目测那厚厚一沓钱,约莫有一万五六千块,还有诸多票据,价值约莫两万了! 她笑着把人参塞到白逸斐的怀里,将石桌上的钱和票,都扫到自己的帆布袋中。 “对了,麻烦你给我写个收据,省得别人看着我凭空多出这么多钱来,指不定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 没办法,原来的她名声太坏了。 经过办公室的事,白逸斐什么话都没说,低头翻出笔和纸唰唰地写了几行字,郑重地签上名字。 齐安雁拿过来看了眼,发现他将白家欠她三个条件的事情,也写了进去,轻笑着道:“合作愉快!” 她没管这几位怎么分配人参须,见天色昏暗便急匆匆跟他们告别,直奔供销社。 出了医院的大门,齐安雁便下意识将包里的钱和票,都给转入空间中了。 大学街上的供销社服务人数多,又是以学生为主,其店铺面积比较大,所售的商品种类齐全、款式新颖。 齐安雁琢磨着,先给弟弟妹妹和侄子们,买些眼下吃穿用的,回头等他们搬了家,再一步到位将所有东西置办齐全! 她赶在供销社关门之前,火速购置了两款跟黎天纵以前款式一样的进口表,买了一块国产梅花表;买了些文具;又要了六卷布。 齐安雁不知道孩子们的脚长,暂时没有给他们买鞋子。 不过她扫货了些奶粉、麦乳精、饼干、罐头和糖果等,都装在一个大编织袋里。 因着她紧绷着脸,身上气场全开,颇有些凶煞唬人、耍横的架势,并没有遭受到别人的为难。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右肩膀扛着六卷布,左手拎着编织袋,又豪气地喜提了两辆自行车和一台缝纫机! 齐安雁将一辆自行车把捆在另一辆自行车的后座铁架上。 前一辆车子后座捆着缝纫机箱子,后面车子后座横捆着布匹,车头挂着编织袋,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她还买了一大兜子的香葱肉包和胡萝卜鸡蛋包。 等她推着车子进入家属院,大家伙被她这种阵仗给惊到了,忍不住对她指指点点。 “这胖女人真要跟黎讲师离婚啊,你看她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人买布论卷买……” “可不是嘛,还一口气买了两辆自行车?黎讲师到底分给她多少钱,就被这熊瞎子一次性挥霍出来了?” “你瞧瞧,到底是在乡下野大的孩子,见到好东西一点都不懂得克制……黎讲师恨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赚钱,却不够她填肚子的……” “活该他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们又不是没有钱,全都给败坏了,这一次街道办再让募捐钱,我一分钱都不给了……” 突然这时候一个少年走上前,气急败坏地接过车子,恶狠狠地瞪向众人: “她是吃你们家粮,还是住你们家房了?” “还有,我们可没求着你们募捐!你们也对不起募捐两个字吧?” “呵,高高在上享受着我们对你们感恩戴德吗?我们宁愿饿死,也不求你们为了面子分钱的捐赠,还背着我们喊我家小弟小妹们给你们干活,甚至还算起了利息?” 第19章 姐,我不去上学了 其中一个婶子气得跺脚:“我就说咱们不能好心搞这个募捐,他们就是一群白眼狼,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本事你们别收着啊,一边收下来,还一边嫌弃我们对你们恨铁不成钢?” 齐安雁冷笑下:“放心,待会我们吃完饭,就安排上门还钱服务,感谢你们的慷慨募捐,到时候你们跟我们捐赠一分,我们还两分,绝对不惹人闲话!” 看热闹的众人脸色不大好看,“你们瞧瞧这对姐弟俩说什么话?谁家钱不是一分掰成两半花?小孩儿唱歌还说捡到一分钱要交给警察叔叔呢!” “对啊,好像谁捐赠给他们钱,倒是成为他们的敌人、债主了?他们非但不感恩,还记恨上我们了?我们这是图什么啊?” 少年愤恨地大声说: “有些叔婶、大娘和伯伯们确实对我们好,他们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但对于有些人故意刁难、瞧我们乐子的人,我们不可能跟傻子似的,感恩戴德!” “我们是小,可我们不傻,谁真心、谁假意,更分得清清楚楚。” “三姐,我们走!” 说着他推着车子大步往自家赶去。 出了人群,才十七岁的少年脸上已经有了沧桑的神态,疲惫又无力地问道:“三姐,你真跟姐夫离婚了?” 明明三姐也不是咋咋呼呼的性子,不知道为什么关于她的事情,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能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也好,当初大哥代替姐夫……不对,是代替天纵哥去上课,遭遇了泥石流,算不得是他的责任。大哥是怕自己走后,没有人照顾我们,硬生生将咱们交给了他……” “他能无怨无悔养我们两年多,每天不停奔波赚钱,该是我们感谢他……” “我已经十七岁,是大人了,能找几份工作养家糊口……姐既然不喜欢他,离就离了。” 齐安卫从记忆起就没吃过几顿饱饭,不足一米七的个子,因为他空闲时间会带着几个妹子捡破烂换钱,只让人觉得他皴黑干瘦,却丝毫不会细看他长相如何。而他的脸上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大哥离开后,瘦弱的少年更是一日之间长大,将照顾家里弟弟妹妹的责任扛起来。 想到最后他瘫在床上,每天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的样子,齐安雁心揪疼得很! 齐安雁没好气地拍了他脑袋下:“想什么呢?我跟你姐夫感情稳定着呢,待会儿他就要回家吃饭……喏,我买了好多包子,有肉的、有素的,管饱!” “你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得将所有精力投放在学习上,家里的事情有我和你姐夫。” 齐安卫紧握着拳头,低头闷沉地说:“姐,我不去上学了,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学……” 齐安雁微叹口气:“不是考不上大学,是你觉得你考上大学,也没钱上、上得不安心,对不对?” “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不少糊涂事,说什么话,你都不见得相信。正好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一边学习一边看着我的表现。” “你都坚持这么久了,咱们至少将高中毕业证给拿下来啊。” 齐安卫忍不住看向齐安雁,觉得三姐好像一下子能担事了。他什么时候听过她如此正经的话? 这些日子的苦闷,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做不到自己心安理得地上学,却让几个妹妹上学的事情一拖再拖,也做不到让两侄子饿得每天直哭。 齐安雁简单的几句话,像是穿透他好不容易搭建的铁甲,就戳到心坎儿里。 他红着眼眶,“姐,我,我之前的钢笔坏了不能用了。我就趁着几个晚自习的时间,出去帮忙干活,赚了钱买了钢笔。” “但是……但是我同学说这是我偷的……大家伙都说咱们家的条件,买不起钢笔……” 齐安雁笑着拍拍他的脑袋,“那是他们愚蠢,被别人一两句话带偏,没有自己的判断和依据。” “你知道今天姐姐做什么去了吗?” 齐安卫摇摇头:“姐,你干啥去了,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从哪里来的钱?” 他是单纯的询问。三姐脾气是不太好,也被那个孙兆林哄得团团转,但她至少知道时不时给家里拿钱,没让他们饿死。 三姐不屑于撒谎,因为她没有撒谎的必要。 齐安雁笑着小声跟他说:“我去十巷村来着,然后参加了台球擂台赛,揽入怀里好几千块钱的奖金,在对面的禾儿胡同买了两套院子。” “在咱们爸妈下乡的时候,我采摘到过人参,偷偷留下来谁都没说。买房子的时候钱不够用,我就卖了一棵。” “下周咱们就搬家住大房子,到时候我开个铺子,足够养活你们了!” “喏,你看,我买了两辆自行车,你一辆,你姐夫一辆……对了,我听说高考的时候,很多考生没有分配好时间,错失很多分数,我买了三块手表,你一块,我一块还有你姐夫一块……你是学生,不能太招摇,所以我给你买了梅花牌的……” “咱们家孩子多,我不知道你们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又瞧着供销社里的衣服款式普通,就买了布匹和缝纫机。我给你们做。” “我也买了文具,还有很多好吃的。” “姐姐以前被人哄骗的钻了牛角尖,就使劲力气去反抗你姐夫,但凡让他不开心、累着他、气到他的事情,都是我乐意做的。” “现在我想明白了,大哥的死有他一部分原因,却也是世事难料的意外。” “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也不想让弟弟妹妹和侄儿们,成为我愤恨的牺牲品……希望三姐醒悟得不算晚。” 齐安卫听得发愣,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理解无能,为什么三姐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却无法拼凑成一句话呢? “还傻愣着干啥?咱们回家吃饭啊!”齐安雁拍拍他的脑袋,指指缝纫机让他扛。 几乎她一个指令,他便一个动作。他咬着牙扛起来缝纫机,还要去拎编织袋。 正好黎天纵快步赶来,将六卷布抗在肩头,把编织袋给挎在另一个肩膀上。他的胳膊不能用力,但是他肩膀还能顶事。 齐安雁便将车子解绑、分别锁上后,又加上大锁将车子锁在电线杆上,想了想,又在上面隐蔽的地方,各自安装了一个报警装置。 然后她才拎着一大兜子包子快步进入楼栋。 楼上传来孩子们一声接一声兴奋、不敢置信的小声叫唤,“四哥,这是什么?里面不会真装了缝纫机吧?” “姐夫,这六卷布是给谁的,好多啊?这一编织麻袋里放着什么?我听到了罐头的声音……” “还有糖纸声……” 楼道里好几户人家都推开门听热闹,见到她来,扯扯嘴巴,“安雁啊,你们家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齐安雁唔了声:“最近我走财运,打个台球还赢了比赛,买了两套院子……不过,我院子没有拎在手上,你咋知道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买院子,还是俩……邻居瞪大眼睛,满脸不置信,“怎么可能?你的右手不是不能用吗?怎么能打台球,还赢得比赛了?” 齐安雁笑着说:“我只是右手不能用,但是我可以将右手当支架,左手拿杆子对准啊。估计明后天,你们就能听到我一杆清的传奇故事!” 众人:呵呵,就她肥猪手,还能跟人打比赛? 第20章 “幸福”的直冒泪花 齐安雁知道自己卖人参的事情,早晚会传到大家伙耳中,那她不如主动交代出来。 “唉,其实之前我跟弟弟妹妹们年纪小,守不住财,所以我只能装穷,顺便让小家伙们看看大家伙都是什么样的嘴脸。” “结果呢,我二姐,顶替了我妈的工作,敛去一半父母的抚恤金,风光嫁人,诬陷我肖想她的男人,断了我右手,将我们一大家子累赘给踹开!” 是这样的,只要他们家里有钱,有一些人的虚伪便显得无所遁形。她会无时无刻不往齐安凤身上插刀。 她继续懒洋洋地道:“家里另一半的抚恤金,给我大哥娶媳妇了。我前嫂子把自己的工资全部贡献给娘家,还让我哥每个月工资交一半给她,平时开销还得从另一半中扣除。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败家媳妇儿折腾吧?” “大哥没了,她扔下才几个月大的孩子,要了房子、抚恤金和工作离开!她可想过给我们姐弟和侄子们留一条活路?” “还有,大家伙有多少人因为我们家穷,而看轻我们,甚至不惜泼脏水?” “比如我弟弟辛苦打工赚了个钢笔,被同学无赖是偷的!” “既然如此,我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家连四合院都买了两套,需要赔上名声,为了一只块八毛的钢笔?” 齐安雁淡淡地看向楼下探头的妇人,微微勾起唇角: “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心眼儿这么坏,如果明天我弟回来,没跟我说,那个孩子跟他道歉认错。” “我得闹得人尽皆知,瞧瞧他父母能丢得起这个人不。反正我们家名声本来就不好,不怕这个!” “是吧,郑大娘,我记着你们家耗子,跟我四弟是一个班的?” 郑大娘赶忙说:“那我可得问问我们家小昊,到底是谁这么欺负同学!” 齐安雁笑笑,对大家伙说:“感谢大家伙这两年,对我们姐弟几个的照顾。下周末,我们会搬家,就不单独跟你们道别了。” “反正我家天纵哥是帝大的讲师,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现在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富裕,不帮是本分、帮人是情分,谁都不愿意沾染齐家这个无底洞。 但是齐家孩子们遭受过太多不公平待遇了。 她没必要为了面子和虚荣心,跟这群人来个轰轰烈烈的告别! 回到家里,她就看到大家伙围着客厅桌子上一堆的东西瞧,却都乖巧地双手紧锁,生怕伸手碰触。 齐安雁笑着关上门,“先去洗手,咱们吃完包子,再看姐给你们买了什么。”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大哥在的时候,偶尔偷偷买俩包子,让他们分着吃。 他们多久没吃过包子了? 还是齐安卫左右拎起两侄儿,招呼大家伙到厨房或者卫生间洗手。 供销社的肉包特别实诚,一个跟小五的脸盘子差不多大。 齐安雁给每个人分了一个肉包,而俩侄子是一人半个,“每个人都有份,不过你们最多一人吃一个肉包一个菜包。” “你们平时没怎么吃饱过饭,冷不丁吃太多,会受不住的。” 她也拿起一个,带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包子皮劲道不失香软,里面是肥瘦相间的肉丁,配上香葱、粉条,一口下去整个口腔都被愉悦到,难怪后世有个美食节目,叫做舌尖上的夏华! 她啃完一个包子,才发现小姑娘们含着泪带着虔诚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生怕再也吃不到了,势必要将这种感觉牢记住。 她是觉得好笑,又酸涩心疼。 齐安雁自个儿吃了五个肉包,满足得直眯眼睛。 洗过手后,她拿着油纸包了一个肉包,塞给齐安卫:“待会儿你不是要去上自习?饿了再啃,记住啊,谁眼巴巴瞧着都不给!” “以前他们怎么馋你的,你给我怎么馋回来,可别没出息地心软了。” 她又掏出一小串钥匙,叮嘱他:“这个是开大锁的,这个是开小锁的……这个大纽扣,要对着座位下的黑盒子右侧贴一下……” “等你到了学校,将车子停在门外旁边的车棚里,锁好车子后,继续用大纽扣贴下黑盒子的左侧……这样谁碰触到你的车子,都会发出声音来……” “这俩包子,你给门卫带去,让他多上点心,听着动静点。” “毕竟咱们家从穷得吃不上饭,到现在买了车,很容易遭受别人的嫉妒和使坏……” 齐安卫紧握着车钥匙,又接过齐安雁递过来的手表和一套文具,感觉整个人像是做了个美梦似的,还没醒过来呢。 齐安雁瞧着傻弟弟的样子,拍拍他脑袋:“以后你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姐说,姐替你出头!” “从明天开始,我要去十巷村娱乐场当服务员。姐也是有工作,能养活你们的好姐姐了。” 齐安卫紧抿着唇瓣,“姐,你做得已经够好了。我们只要你平安健康,其他的等我们长大后自个儿挣!” 齐安雁笑着将他推出门,“快去上学,好好学习备战高考,给你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 齐安卫使劲地点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从上学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上学的机会不容易,是以在学校的时候,他拼尽全力去学习,不浪费一分一秒。 但是他知道同学的嫉妒心,也是怕给家里人有压力,故意每次考试只拿个中上的成绩,似是他不是多聪明和勤奋的人,不适合考学这一条路。 如今三姐撑起这个家,他能够全力以赴参加高考。 到时候,他要给家里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送齐安卫出门后,齐安雁便拉开编织袋,露出里面满当当的好吃的。 她拿着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孩子们克制住兴奋的尖叫,“天纵哥,你去给孩子们冲奶喝,给你和我也都冲一碗啊。” 黎天纵接过一袋奶,笑着应声。 五妹齐安莺赶忙跳起来,“姐,我去!” 齐安雁拉住她,继续跟黎天纵说:“每人一碗放六勺,不管什么年龄段的人,都得好好补充营养,尤其是钙。等咱们搬家后,姐给你们订鲜奶喝。” 大家伙互看一眼,更是泪眼汪汪,竟是一改往日抠门,没有继续拦着。 九弟小声胆大试探地问:“姐,我们能吃一个罐头吗?我,我就尝尝味道。” 齐安雁笑着点头:“买来就是给你们吃的啊,今晚咱们就开一罐,主要是你们肚子撑不了太多东西。” 得到允许的九弟眨巴下眼睛,掉出来一行泪,果然三姐连他这么过分、贪心的条件都允许了! 八妹也犹豫道:“姐,我想吃大白兔奶糖,还想吃夹心饼干。” 齐安雁嗯嗯着:“吃,只能吃几片尝尝味道。” 八妹也肩膀抖动,泪在眼眶里打转。三姐何时像这会儿般,对他们予取予求? 齐安雁似是想起来什么般,扭头跟黎天纵道:“天纵哥,你今晚是不是还有什么选修课啊?上课之前,在医务室拿几瓶消食片呗,我怕孩子们给吃撑了。” 黎天纵笑着应下,“好,我记下了。” 孩子们对视一眼,脸上似喜似愁。 喝了奶,吃了饼干,他们每个人又含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幸福”的直冒泪花。 第21章 别人有的,我弟弟妹妹和侄儿们,统统都有 齐安雁让黎天纵把缝纫机拆出来,放到客厅一角,便拿出皮尺给小家伙们量尺寸,就连黎天纵都没放过。 她在医院等人的时候,以及在供销社,就观察过时下大人和孩子们流行的款式,脑海里已经有了大体规划。 这会儿她听到一向泼辣强势的八妹哭哭啼啼起来。 齐安雁还以为小家伙苦日子过惯了,冷不丁掉入福窝里无所适从,这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 不等她笑着上前,八妹便呜咽着小声说:“七姐,我,我还不想死。这世上有这么多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我,我不要吃最后一顿饭……也不要做寿衣……” 齐安雁愣了一下,才发现刚才孩子们脸上表情为何怪异。 她还以为自家孩子比较早熟、感情内敛,所以欢喜得不直白,原来他们会错她的意思了。 齐安雁心疼地走到八妹跟前,微微弯腰,拿着手帕给她擦拭着泪,“小傻子,姐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靠人不如靠己。” 她将自己的帆布包拿过来,掏出里面新鲜出炉的两张房产证:“喏,让你五姐给你念念,这是什么!” 被点名的齐安莺走上前,看到那薄薄两张纸上都写着房产证三个大字,呼吸有些急促,手往身上蹭蹭,才郑重地拿过来。 她只看了一眼,便猛地抬头看向齐安雁,激动又不敢置信地问道:“三姐,这是真的?” 齐安雁笑着啃苹果,点点头:“可不是嘛?你姐我有多大的本事,给你们造个假的,单纯哄你们开心?” “我,就在今天中午,在十巷村娱乐场大显神威,过五关斩六将,把那些自诩台球高手、一杆清的人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最终啊,我将所有台球擂台赛的奖金都给揽入怀里……我害怕别人知道我有钱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朋,都上门寻各种借口要钱,甚至编造借给咱们钱的事情。” “毕竟我赢得奖金的事情瞒不住,所以我直接买了两套院子……” “实际上啊,奖金不够,我还卖了一根人参……等一周后,咱们新房子里的租客搬走,我们就能搬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放心啊,大哥没了,不是还有三姐和你们姐夫吗?有姐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你们的!” “往后啊,别人有的,我弟弟妹妹和侄儿们,统统都有!” 孩子们呆呆地看向她,又齐刷刷看向他们的五姐。 齐安莺一遍遍瞧着手里的房产证,将头看向黎天纵。 这位可是大哥放心将齐家一群豆丁托付的人,也是帝大的讲师,为人比较踏实可靠与正派,更是他们的姐夫! 后者笑着点头,“我亲眼看着你们三姐只用左手,就漂亮地赢了他们,都没让他们有出手的机会。” 孩子们这会儿跟小奶猫儿般,齐刷刷看向齐安雁,“三姐,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打台球啊?” 齐安雁傲娇的抬起下巴,“那可不啊,我不是右手不管用了吗?什么事情都得用左手,没人的时候,我就一个劲地练习,像是打乒乓、拿筷子、拿针线、丢石子、翻绳等等,熟能生巧啊,两年多的时间我是一刻都不敢停下来,后来成为了习惯。” “没想到我左手的力道和准头能控制得这么好……不瞒你们说啊,我就是听到十巷村娱乐场举办台球比赛,才稍微了解下规则,还偷偷跑很远的地方练习,准备要一鸣惊人……” “这世上从没有突然的成功,只有成功背后数不尽的付出和汗水!” 娃们从来不知道三姐这么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给赢了两座四合院。 齐安雁话题一收,笑道:“我也没用过缝纫机,就是看人家踩过……咱们家孩子多,你们长个快,又爱运动,正是费布料的时候,没有这个铁家伙可不行。” 说着她翻腾出笔和软皮笔记本,在上面先记录下每个人的尺寸,又另起一页简单勾画着,很快便呈现出一套套夏装。 孩子们安静地吃着糖,凑在一起瞧着她,难得家里氛围温馨和幸福。 黎天纵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安雁,我先去上课了,过会儿便来给你们送消食片。” 齐安雁嗯嗯着,头也不抬地冲他应付地挥挥手。 黎天纵好笑地摇头,刚要走,就被齐安雁给叫住。 “天纵哥,编织袋里有块手表和自行车钥匙,都是你的。你是我们家赚钱的主力军之一,基本的配备还是要有的!” 她笑着又挥挥手里的笔记本:“等你回来,我就给你做好衣服了,晚上洗洗,明天正好能穿。” 黎天纵轻轻嗯了声,“你也别太辛苦了。” 他心里微烫地将表拿出来,打开盒子,银色的表盘和表链泛着金属光泽,表盘简约大气,还有几颗碎钻,戴在他的手腕上,格外合适与体面。 男人喜欢表,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穿戴身上的饰品。 而且身为讲师,他对时间要有精准的把控。 他轻抚着表盘,再捏着崭新的车钥匙,心里竟是可笑地泛着感动。 两年多的时间,他不知道给齐安雁多少钱和票了,而且他的手表和自行车,也被这小强盗给捞走,本是理所当然地收着,如今他竟是有一种吃软饭的羞耻和新奇。 五妹和六妹还有作业,被齐安雁撵去学习了。 俩侄儿年纪小,吃了好东西、兴奋一会儿,困意上来已经小鸡啄米,被七妹和八妹把尿后,抱起来放床上哄睡了。 这会儿七妹、八妹和九弟围着齐安雁,眼巴巴等着她派活呢。 齐安雁也不客气,直接拿来白色做衬衣的棉布,用剪刀咔嚓咔嚓分成大小不一的布片。 七妹心疼的小声说:“三姐,你悠着点,咱不用皮尺量量,用粉笔画好再剪吗?也能避免不必要的浪费……” 齐安雁笑笑,“姐心里有数。” 她按照家里每个人的尺寸剪裁完后,才拿出粉笔来,在上面画着轮廓,“你们三个就按照我画的线,用剪刀裁剪。” 八妹看看自己手里布片的大小一愣,快速翻看了笔记本看着上面的尺寸,拿着皮尺丈量了下,惊呼道:“三姐你太厉害了,怎么眼光这么毒辣,画的跟姐夫的尺寸一样!” 齐安雁挑眉笑着说:“熟能生巧啊,我虽然右手废了,但是我左手就像是一个精密的仪器,这叫做什么,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肯定给你留了一扇窗。” 三个小家伙听了心酸,内心又充满了斗志。三姐都能做到这么好,那他们也不能拖后腿啊。 他们埋头开始咔嚓剪裁着,新剪刀比较锋利,而布料轻薄,剪刀摩擦布料的咔嚓声,配合着里屋小姐妹翻看书、写字的沙沙声,以及床上俩孩子睡梦中咂嘴的声音,格外祥和宁静! 齐安雁紧握着剪刀,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听着屋外丧尸沙哑刺耳的嘶吼,想念着这个世界。 他们一个个都是她的血亲,是依附着她生长,对她无条件维护的弟弟妹妹和侄儿们。 她总怕眼前是一场自己死前的美梦,醒来即死去。 不过,齐安雁无声笑笑,但凡她能在这个世界中多停留一秒,她都要拼尽全力护着他们的安全,包括黎天纵! 三个小家伙最大的不过才七岁,却成为家务主力军,刷锅洗碗伺候娃,全是他们三个来。 在其他家里,他们还是被照顾的那个吧?为了哥哥姐姐们能够安心上学,他们默默承担一切。 是以三个小家伙们干活麻利,他们的战斗力不输于俩大人。 第22章 三姐这是满意姐夫了? 齐安雁拿过一套剪裁好的布片,微眯着眼睛瞧着说明书,努力将自己当阿飘时偷师的记忆翻腾出来。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中间还隔着几十年阿飘的奇遇,是以她精神力格外强大,哪怕她重生,所有的记忆都有条不紊且系统地融合在一起。 精神力好的人,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也强悍。 可以说,很多事情尤其是机械无脑、程序类的,她能通过记忆指挥着肌肉进行一比一精准的还原。 比如如何使用缝纫机! 她过了一遍记忆后,便将布片进行拼接,放到缝纫机上,跟几十年的熟工似的,唰唰一阵车缝。 不过分钟,一件经典男士衬衫便做好了。 七妹和八妹拿过来反复瞧着,不停地夸赞:“三姐好厉害,这衣服跟店里卖得差不多……做工板正还好看……” 俩人欣赏的空,齐安雁又开始了下一件。 这一件明显是女式的,小圆领,胸前的口袋上方,还有齐安雁花费五分钟手缝制带红色蝴蝶结的招手小灰猫。 “五姐,你的衣服!”八妹先激动上了,嗷嗷着叫起来。 在里屋学习的两姐妹坐不住了,纷纷跑出来。 齐安雁笑着指指衣服,“五妹,你去试试合适不,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齐安莺嗯嗯着,先跑去洗了手、脸和脖子,这才特别虔诚地去换衣服。 等她出来后,弟弟妹妹们全围着她艳羡看着、夸赞着:“真好看啊,供销社里都没有卖的。这小猫好逼真呐,这布料舒服……” 他们这些当人弟弟妹妹的,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几乎是上面哥哥和姐姐穿旧了的衣服,缝缝补补留给他们。 齐安莺也欢喜得紧。现在大街小巷都兴荷叶边大圆领的衬衣,要么泡泡袖,可她这个小圆领简洁,衣服宽松适度,却怎么看怎么好看。 齐安雁哪里能跟他们说,这是韩版样式,主打的日常舒适和时尚。“既然合适,那就去洗洗,放到阳台上晒一晚上,明儿个上学穿!” “我待会再给你做个黄绿色的裤裙。” 齐安莺嗯嗯着,“那姐,我先去写作业,待会烧水,咱们都洗一遍澡!” 齐安雁笑着应声,看向在家里像是其名字一样存在感不强、却默默奉献自己的六妹齐安雀。 齐安雀微低着头,不敢看三姐,怕自己眼中的渴望泛滥出来。毕竟五姐是大姑娘了,得配上一两套新衣服,腼腆地说了句写作业,便特别懂事地回了屋。 齐安雁微微叹口气,谁能想到以后是这个排上第六的小姑娘顶起来破碎的家,照顾一对兄姐,还一直不放弃地寻找两个侄儿。 她一共买了六卷布,有白色做衬衣的棉布,红白格子棉布、黄绿色棉布、蓝白条纹棉布、姜黄色棉布以及藏青色棉布! 黎天纵的是白衬衣、姜黄色裤子;格子衬衣、白色裤子;蓝白条纹t恤、藏青色裤子,主打简约大气。 齐安卫、齐安国和俩侄儿,也差不多是这种配置,不过款式有些不一样。他们到底是学生或者稚儿,添加了背带裤、灯笼裤和工作裤的元素,上衣也是宽松舒适为主。 小姑娘们款式就多了,什么衬衣、连衣裙、背带裙、裤裙和裤子等,让这群小土包子瞧得眼花缭乱,不住地惊叹。 自然,齐安雁没有忘记给家里人做贴身衣物和居家服,一人还两套! 看着这么多新衣服,孩子们啥心思都没了,齐齐排队烧水洗澡、洗衣服,等着明天穿新衣服! 做好衣服后,齐安雁又给五妹和六妹各拿了一套文具。 齐安莺和齐安雀瞧着整套崭新文具,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平时她们的作业本是正面写了反面写,写满后当草稿纸,铅笔写了红笔写,红笔写完蓝笔写,最后再是黑笔上阵。 她们很多笔都是跟哥哥拾破烂的时候,捡的人家没用完的铅笔头、还能写几个字的圆珠笔、花生米粒大小的橡皮等等。 一到上手工课,需要剪刀胶水彩纸彩笔或者橡皮泥的时候,她们基本上是被老师叫到讲台上训话、罚站,眼巴巴瞧着别的同学做东西。 如今她们挨个稀罕地摸着红色帆布双肩包、卡通铅笔盒,以及其他齐备的文具,眼睛和手都用不过来了。 不好好学习,都对不起这么精美漂亮的文具! 齐安雁笑着也给三个小的每人准备了一套,“等周末和暑假的时候,让哥哥姐姐带你们学习。” “如果你们学习进度快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们跳级,跟上同龄孩子的步伐。” 八妹拍着小胸脯,“三姐,平时哥哥姐姐们没事就教我们。我会认读拼音,也会背乘法表,认识好多好多字,还会几十首古诗词呢!” “我开学就要上二,不,是三年级。” 七妹也抿唇笑,“三姐,我跟小八一起。我们在家的时候,会翻看哥哥姐姐的课本,一年级的书,我们都能倒背如流了。” “就是二年级的书,也翻看大半了,一个暑假足够我们将知识掌握扎实!” 六妹红着脸。她十岁了,暑假过后才上二年级…… 家里哥哥姐姐多,随便教给他们点,他们都能学不少。她也早早跟着学完二年级的内容了。 齐安雀鼓起勇气道:“三姐,我也能上三年级,不过我想暑假努把力,跳到四年级。” 四年级也刚刚赶上她同龄人的进度。 齐安雁笑着点头:“好,到时候让你们姐夫给你们补课,保管你们知识扎实的跳级!” “他可是帝大高才生,博士学历呢。” 五妹齐安莺眨巴下眼睛,笑着凑上前,小声道:“三姐这是满意姐夫了?之前三姐说姐夫是书呆子,读书读傻了,没有一点情趣……” 齐安雁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额头: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姐夫啊,就是一杯茶,用古代的话表述就是香茗,在凡夫俗子眼中,小口品尝浪费时间还不如井水解渴。” “但是在上流社会眼中,香茗就有太多说法了,昂贵的一两千金还有市无价。你姐夫就属于这类!” “我算是捡了大便宜,奈何以前我眼拙、识人不清……” 她话音一转:“你啊,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要知道你这个年龄段,什么任务才是重中之重,别走姐姐的后路。” 齐安莺连连点头,“姐,你放心好了,我明年尝试参加中考,也跟四哥一样,考上咱们帝大附属高中。” 帝大附属高中在整个京都的高中排名里,位居前三,师资力量很强大,这两年考上专科及以上的学生,约莫七八成! 齐安莺才上初一,不过初三下学期基本上是复习的内容,很多学习不错的学生,会尝试着初二的时候跟着初三毕业生一起参加中考。 如果他们能够考上,也能节省一年的时间,没有考上就当做积累经验了。 妹妹们都努力学习,哥哥也颇为优秀,要强的齐安莺自然不愿意落人后。 齐安雁欣慰地点头,“你有目标就好……” 第23章 以前的她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觉得他木讷无趣 他们的父母都是帝大的老师,身为老师们的孩子,除了她齐安雁这位奇葩、总是被人影响的怨种,其他弟弟妹妹学习都不错。 齐安莺就是因为学习好、家里贫困,洗头发连淘米水都没有,为了衣服能穿长久些不敢多洗,只是晚上放在阳台晾一晾,身上多少带些异味,成为大家伙攻击、鄙夷和排挤的理由。 她再成熟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长期被同学们冷暴力,还要为家里的生计操心,早就心力憔悴了。 而上一世,发生的两件事,压垮了这个小姑娘,让她惧怕外面的世界,听到陌生人的声音都吓得哆嗦。 第一,齐安雁与黎天纵离婚后,跟孙兆林牵扯不清,家属院里到处流言蜚语,孩子们受到不少影响。 身为十四岁初现美人模样的齐安莺,首当其冲,经常被学校里外的男生和社会青年给堵住! 第二,齐安莺有次值日放学比较晚,途经一个悠长的巷子口,听到女同学的呼叫声,便拎着棒子冲过去挥散街溜子,可次日学校里就传她被糟蹋的事情…… 别说齐安莺是个小姑娘了,就是正常女青年,都受不住名声被人损害到这种程度。 齐安雁轻笑道:“明天中午你们放学后,咱们去供销社买鞋,顺便在国营饭店吃饭!” “往后啊,你们遇见谁都挺胸抬头。没有爸妈,但是你们有姐姐和姐夫,谁都不能欺负你们。但凡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知道吗?” “咱不欺负别人,但是别人也不能欺负咱们!他们敢动拳头,你们也给我打回去,一切有姐姐担待着。” “现在咱们将营养补充上,等周末和暑假的时候,让你们姐夫教给你们拳脚功夫,至少咱们遇到事的时候,打不过也能逃跑回家告状,知道不?” 孩子们嗯嗯着,对她的话无不应的,幸福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姐姐怎么没有给自己做衣服呢?”小九小声地问道。 其他孩子也看过来,他们今天晚上收到的好消息太多,竟是没有注意到这个,脸上都羞愧不已。 齐安雁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谢谢小九的关心,不过你瞧瞧姐姐这身材,太过肥胖对健康不好,也太丑了,最重要的是费布料不说,好衣服穿在身上也不好看。” “所以姐姐准备减肥,等我瘦下来后,再做好看的衣服!” 齐安莺比齐安雁小四岁,下乡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忍不住说道:“三姐小时候可白皙漂亮了,跟店里卖的洋娃娃一样,谁见了都喜欢。” 孩子们瞧着齐安雁跟大山一样的身材,如同蒙了一层夜色般的皮肤,都有些沉默,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三姐与白皙漂亮挂钩。 不过,齐安雀笑着说:“三姐眼睛好看,瘦下来肯定能大一半……” 七妹和八妹也都纷纷点头:“三姐的嘴巴形状也不错……” 小九补充:“三姐个高……” 齐安雁闷笑不已,眼睛里含着水色。 没多大会儿,黎天纵回来了,拎着消食片、钙片和维生素片,“给孩子们当糖豆吃,每天吃上一两片,均衡一下营养。” 齐安雁将网兜接过来,递给七妹。 五月的傍晚天气温凉如水,齐安雁将做给黎天纵的衣服清洗后拧干,在阳台上沥水后,拿着成了热水的搪瓷缸给熨烫了一遍,再挂在阳台上晾着。 夏天的衣服比较单薄,不过两个小时,已经干了大半。 她笑着将自己偷偷放到空间里用洗衣机甩干、烘干机烘干的内衣、一套衣服、一条毛巾、一块没拆开的香皂,和换了瓶的洗发水,一股脑塞到黎天纵怀里,“你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宿舍。” 男人火力壮,不耐热,稍微动弹下便能沁出一层汗珠。 黎天纵嗯了声,拿过东西便拎着一壶热水去了卫生间。 孩子们识趣地回屋准备睡觉了,不过今天惊喜太多太大,他们一个个怀里或者手里总抓点什么,来证明这是真实有效的一天。 齐安雁撑着头坐在客厅里,暂时没啥事干,就微眯着眼睛查探着空间里的东西。 在末日的时候,齐安雁时时刻刻都在努力修炼,而她精神力强大,比旁人能提前感知机遇和险情。 再者,她对旁人信任度很低,一向是单打独斗的,以至于她成长得比别人快且扎实! 齐安雁还通过双鱼咬尾玉佩及时开启了空间,没少往里面大肆储存东西。 对别人来说重中之重、能随时装作从包里拿出来的各种食物和水,什么生存物资、医疗物资、交通工具、发电装置和武器等等,她不光收集了,还收集了很多。 就连一些家具家电、金银珠宝饰品、衣服鞋帽、洗护化妆用品、书籍笔墨和各种机械等,别人逃跑带不上、用不了的东西,齐安雁也是一股脑地往空间里塞。 那仓库比较人性化,是占地三亩的十层写字楼,底下还有三层。 底下的三层被她当做车库,停放了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从脚踏车到电动车、摩托车、面包车、轿车、suv、越野车、商务车、房车到直升机,还有半层堆放了不少盛装汽油或柴油的大罐车…… 楼上的十层,则是被她分门别类地储藏各种各样的东西。她是这个空间的主人,能够用意识查找收放东西或操作电器。 在末日刚开始的时候,齐安雁就冒险将京都市里最大的一家农贸市场,扫荡半数,果蔬肉蛋奶等等各种新鲜吃食不缺,最重要的还有种类齐全的种子! 旁边的三亩土地,被她种上了果蔬、花卉、茶叶和药材,三十倍时间差,让她几天就能完成收获,而且植株丝毫不会因为成长时间短,营养成分流失,反而将空间周围浓稠胶着如同炫彩太空泥的灵气一点点锁入其中。 她在末日生存了整整三十多年,三亩土地四周都被她俗气地种满了人参,九百年份的人参,一个个粗壮犹如婴儿手臂了,吸足了空间里的灵气,真跟萝卜般。 自然,她知道这样的人参过于夸张吓人,便又腾出一亩地,种植了不少五十年份、一百年份、二百年份和三百年份的人参。 她的异能提升这么快,也跟时常啃人参有关。 她也种植了很多其他的草药,还都炮制好储存起来,竟是不知不觉中储存了十间屋子。 空间有如此丰厚的资源在,齐安雁对这一世护住所爱,又多了五分把握! 听着卫生间里已经没了水声,齐安雁从空间抓了一把草莓,装入饭盒里。 黎天纵换好衣服擦拭着头发走出来。 他瞧着消瘦,穿上合体的白色衬衣和军黄色的裤子,竟是显得更加高大。他的肩膀宽厚、腰板笔直,当真像是那白杨树,清俊挺拔、岸然稳重。 齐安雁见多了各种美男,这会儿竟是没出息的老脸一红,侧头先在饭盒里掏出一颗草莓往嘴里塞,降降心头火。 草莓个头大、红得鲜美,一口咬下去酸甜多汁,清凉的感觉似是一下子从舌尖窜到了脑顶! 她赶忙将饭盒给盖上递给他,还有一网兜衣物: “天纵哥,我给你做了三套衣服……你是帝大的讲师,虽然说现在提倡俭朴,可你工资不算低,每季两套衣服还是能买的。” “以前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努力生活,争取不给大家伙拖后腿。” 黎天纵接过网兜,谢谢两个字在喉咙里滚着,到底没有出来。 他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好,明早我打了饭过来。” 明明清俊明朗的人,笑容犹如夏日晨风,还带着微醺的气息。 上一世的她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觉得他木讷寡言无趣? 第24章 是,是二姐,她说对你的补偿 送走黎天纵,齐安雁看了一圈娃,男娃们住在次卧,小姑娘们跟着她睡在主卧。 家里孩子们多,黎天纵寻了木匠订制的大通铺,这样哪怕她体重惊人、一个人顶两个半人的宽度,带着四个妹妹,仍旧有翻滚的余地。 孩子们吃饱喝足,又惊喜了许久,洗个澡后,困意便将他们扯入梦里。一个个眉宇舒展,唇角都带着笑意。 她坐在客厅,回忆着今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拿笔记录下来,生怕自己遗漏什么,让她在意的人,又要重蹈覆辙! 九点多的时候,齐安卫背着蓝色的帆布包,兴匆匆地开门回来了。 齐安雁笑着递给他一杯加了泉水稀释的白开水,小声说:“弟弟妹妹给你留了小半碗罐头、半条饼干,你再吃点草莓,嚼俩核桃补补脑。” 齐安卫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儿,也小声跟她分享学校里的事情。 只是他刚说到门卫及时发现要扎车胎的坏小子,肚子便咕噜咕噜闹腾起来了。 他跑了两趟厕所,顺便洗了澡,换上军绿色大裤衩和蓝白工字背心。 一向似稳重小老头的少年,不住地扯着身上的衣服,都没心思说话了。 齐安雁又将给他做的衣服拿出来,“已经洗好熨好了,你拿到衣橱里放着。之前的旧衣服收拾出来放一边,等搬家的时候一起卖了。” “明儿个,你就穿着新衣服上学去!中午咱们到供销社买鞋,再去国营饭店吃饭……” 齐安卫嗯嗯着,听得格外认真,嘴角都快咧到耳后跟了。 这还是齐安雁第一次见齐安卫笑成这样! 齐安雁打量着吃东西的四弟,他的肌肤确实白了那么一丢丢,不过他脸上毛孔粗大、两个脸颊和额头都有着较为繁密的疙瘩。虽然齐安卫很少吃油,几乎不吃肉,但是他长期睡眠不足、精神紧张、生活和学习压力大,让他肝火旺盛,从而脸上青春痤疮连接成片。 他被晒得如炭黑就罢了,还有痤疮拖后腿,谁会在意他五官如何?加上他那一米七不足的个子,也让他在贫穷、无父无母的家世之下,又添加黑丑、个矮的痛楚! 单薄的少年永远微低着头,明晃晃成为大家伙欺负的靶子。 这一次,她重生了,怎么说也得让四弟变成又高又帅,自信地成为大学里的风云人物。 不过,齐安雁对四弟的改造,要从头开始。她瞧着这孩子跟帽子一样厚重杂乱的头发,嫌弃地摇摇头。 她从空间翻腾出手动推子和剪刀,让齐安卫寻了个旧床单围在脖子上。 八十年代不仅女人们爱美,男人们也追求时尚,基本上头发要么是三七分短发,要么犹如厚重的帽子般,还有的进行烫头,就算是寸头,也得有一指长,不够干净利索。 齐安雁直接给齐安卫推了个头顶有点厚度、两侧见头皮的寸头。 少年的精神气和朝气立马就上来了,连着他的五官都被衬得立体硬挺不少! “快去用温水冲冲头和脖子,待会我给你彻底洗下脸,”齐安雁拿着旧毛巾把他身上的头发渣扫去,满意地瞧着他道。 齐安卫也觉得头顶凉快不少,笑着挠挠头,结果抓了一把头发渣…… 等他洗好出来,齐安雁已经将客厅收拾好,还将家里的椅子摆好,摆了一堆的工具,“你躺在这上面闭上眼休息会,或者背背单词,我给你捯饬下脸。” “你是男生,也得要注重外貌的打理……你正是青春期,饮食、休息、运动和心情不能平衡好,卫生不到位,很容易脸上冒痘……如果处理不当,脸上坑坑洼洼可是要丑一辈子的……” “咱们家基因不错,虽然说我们不是那天仙般的人物,可是起码你们五官端正,与丑挂不了边……以后你能不能讨到漂亮的媳妇儿,全看这张脸以后长得如何了……” 齐安卫的脸刷得通红起来,吭哧小声说:“我,我才不要讨媳妇呢!” 齐安雁轻笑着摇摇头,人是怕孤独的动物,总要有个相携到老的伴侣。 家里的灯泡不够亮,齐安雁在一旁点了两根蜡烛,先用手帕沾湿了灵泉水,一点点擦拭着他的脸。 第一遍清洁过后,她跟他说了句忍着点,便拿着工具开始将他脸上的痤疮挨个进行清理。 齐安雁的方法比较简单粗暴,痤疮下有油脂、皮屑和细菌甚至螨虫等形成的粉刺栓,必须得先剔干净,再进行修复和收缩。 齐安卫是大男孩儿,对疼痛忍耐度高,闷不吭声地紧闭着眼、攥着拳头,忍受漫长的“折磨”…… 齐安雁动作快且麻利,等她将他脸上的痤疮清理了足足两三遍,确定没有遗漏后,又用泉水进行清洗。 微凉的泉水,倒是舒缓了脸上成片火辣辣的疼痛,齐安卫有些认命地躺着,已经做好毁容的准备了。 擦拭两遍后,齐安雁眸子微敛,将之前她净化木系晶核后碾成的粉末,一点点像是涂粉似的,在他脸上擦拭均匀。 带着淡淡荧光的粉末,碰触到肌肤便慢慢融化浸透,能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杀菌消肿,增加肌肤生长活力,促进伤口快速愈合,是末日她常用的自制金疮药! 她没有多涂抹,只是极薄的一层,所以齐安卫脸上仍旧有些红肿,与之前的样子似是相差不大,并不容易被人察觉。 “好了,以后用这个硫磺皂洗脸和洗澡,再涂抹这瓶芦荟水……男生也可以适度精致,这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知道吗?”齐安雁笑着递上拆封的硫磺皂,和没有任何标识、自制的芦荟水。 齐安卫笑着应声,明显觉得脸部干净清爽许多。 他看了下手表,不过才十点,便抓紧学了半个小时习,将今天新学的知识巩固一遍,预习明天的内容,又习惯性地把所有知识点在脑海里过一遍。 这还是姐夫教给他学习的法子呢。 齐安雁没有继续折腾什么,直接去睡觉了,次日起来,她从床头的箱子里翻腾出一包拆封吃了一半的饼干以及还剩一撮的红糖。 家里并没什么吃的,弟弟妹妹们除了照顾侄儿,便是想着她了。因为她一旦饿劲上来,脾气暴躁、心慌气短格外吓人,甚至还出现过昏厥。 所以床头的箱子里总是备着吃的,尤其是相当于救命的红糖! 只是,家里条件这般,饼干和红糖是从哪里来的? 七妹平时都是这个点起来,听到她的动静揉着眼睛坐起来:“三姐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冲红糖水。” 齐安雁拉住她,低声问道:“小七,你跟三姐说实话,这俩从哪里来的?你们有没有碰过?” 七妹连连摇头,有些迟疑,可是瞧着齐安雁认真的脸,只能小声心虚地说:“是,是二姐,她说对你的补偿……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舍得,都给三姐留着呢……” 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 齐安雁微微叹口气,“待会你们跟我去医院,我去查体,顺便让人帮我化验一下这两个东西里有什么特殊成分。” 第25章 同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不好 齐安鸥虽然小,但是她也是管家婆,操心家里的事情,自然能想到齐安雁话里的意思。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三姐手里的饼干和红糖,“不会吧?这里面能放什么?” 齐安雁淡淡地摇头,微敛着眸子勾起唇角:“我也想知道,她在这些吃食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没多久大家伙都起来洗漱,而黎天纵也从食堂买了饭来,左手右手拎得满当当的。 孩子们平日里很节俭,基本上是自己买了些带麸皮的陈面,配上玉米面等,蒸三合面馒头,搭配下午市场收摊时蔫巴巴的蔬菜,比去食堂还省不少钱。 哪怕如此,他们也不敢敞开肚子吃,只吃个五六分饱。 就是父母和大哥在的时候,他们都没吃过如此丰盛的早饭呢。 齐安雁要去查体,连水都不能喝,只能眼巴巴瞧着弟弟妹妹和侄儿们跟小狼崽似的,埋头苦吃。 这对一个在末日几十年、隔三差五啃压缩饼干、杂粮馒头的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呐。 黎天纵眸子温润,好笑道:“等你查完体,工作人员应该会发些面包、鸡蛋和牛奶,如果不够吃,你也能去食堂里再吃点。” “医院旁边也有国营饭店和小吃店。” 齐安雁嗯嗯着眼睛微眯起来,是啊,如今是和平年代,没有丧尸,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也不用提心吊胆,被人察觉到空间的存在。 吃过饭后,大家伙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齐安雁并没有在校区医院和旁边的附属中医院查体,而是直接领着家里的五小只乘坐公交车,往市人民医院而去。 孩子们对公交车格外新奇,上了车寻到座位,就趴在车窗往外瞧着,眼睛都用不过来了! 她心里又是一阵愧疚,人人都说齐家是个无底洞,可实际上爱慕虚荣、不愿意接受日益糟糕的自己、执拗矛盾的她占了一半的原因。 齐安雁轻笑着说:“等小四、小五和你们姐夫放了暑假,我们就去逛逛宫殿和城墙,再尝尝京都烤鸭。” “等我们搬家了,留下来一大间铺子,其余的租出去……晚上我们打开门做生意,随便卖点东西,都够咱们一家人的嚼用了……有铺子的租金、我跟你姐夫的工资,咱们家的日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却能让你们过得很滋润,一天三顿吃饱,每天鸡蛋、牛奶和肉都安排上……每季套衣服……” “我们没有父母,也没有哥哥了,但是姐姐一样让你们跟其他家庭孩子一样,不为了生计而发愁……” 小七、小八和小九泪眼汪汪的,三姐咋突然变这么好、这么厉害、还这么疼他们了? 太不真实了! 她挨个摸了下他们的脑袋,就连觉得好玩凑上来的俩侄子,也撸了一遍: “三姐已经努力积极向上地生活,你们也得加油啊,总不能依靠姐姐一辈子,对吧?” “趁着你们年岁小,多学点本事,以后有赖以生存的技能。谁有钱有本事,都不如自己拥有,知道吗?” 孩子们使劲地点头,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们对这个道理理解太深了,可惜他们现在年纪小,本事不多,有心而力不足。 入职前查体已经成为一套流程,齐安雁问了人,便交钱去做了个全面的体检,顺道把饼干和红糖送去化验。 因着她着急拿结果,特意多交钱要了特急,两小时后便能拿到结果。 去医院食堂吃了饭,她领着娃们去了门口的小卖部,要了五瓶橘子味的汽水。 用井水镇的汽水,汩汩冒着的泡泡在表面炸开,扑面而来的凉气和酸甜的果香,着实勾人! “呜呜,好好喝啊!”八妹格外喜欢,不停地称赞着,“冰凉酸甜爽口,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水呢?” 孩子们小口地喝着,享受着气泡在嘴巴里炸裂,似乎他们已经漂浮在云端,幸福得难以言表。 就连俩两岁的小娃,一起捧着一瓶汽水,你咂摸一口,我吸一口,喝完就兴奋地手舞足蹈,两条小腿晃个不停! 齐安雁爱极了他们这种小土包子的感觉。 她是大口地喝着,没几口那汽水便见了底,又要了一瓶苹果味的,慢悠悠地咬着吸管,“你们小,只能喝一瓶,下次再换这个口味的。” 孩子们嗯嗯着,特别好说话。 几个人溜达一圈再去医院的时候,体检报告和检测报告都出来了。 齐安雁拿着报告排队让医生给看看。 医生看到她的模样,眉头已经蹙起来,“同志,你是哪里不舒服?” 齐安雁递上两份报告,“我胃口比较大,吃得多饿得快,如果我包里没有吃的,很容易饿到晕厥……口干舌燥、便秘……我平时也容易情绪上头,控制不住的暴躁和烦闷,必须别人顺着我来……” 医生低头认真看着她的体检报告,又瞧了检测报告,严肃地说道:“同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不好,脂肪过多堆积,内脏负荷过重,引起多种病症……像是你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心率异常、肾脏也有衰竭的迹象……如果你不能好好调整身体,恐怕,恐怕轻则出现癫痫、运动障碍,重则因为心血管病症而亡……” 几个孩子们被吓得不轻,赶忙问道:“医生阿姨,我姐姐就是吃得多点,怎么就有这么多严重的病啊?” 难道是姐姐感觉到活不太长久,所以顿悟了,开始对他们好了? 他们宁愿三姐跟以前一样混不吝,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医生叹口气,敲了敲检测报告,又说:“这些饼干和红糖,你吃了多久了?” 齐安雁没什么印象,但是七妹张口就答道:“三年多!” 从二姐嫁出去后,每个月她都会偷偷托人,送些吃食,点名给三姐的补偿。 也希望三姐有吃的,能少为难下家里的弟弟妹妹们。 医生冷笑声:“这里面含有抗精神类的药物,也发现了带微毒素的野菇孢子,长期食用能让人暴躁易怒、暴饮暴食,产生依赖性,身体肥胖就是因为药物作用吃得多、运动少,皮肤黑也是常年毒素堆积的一种表征……” “同志这种情况,可不像是三年形成的,起码在七八年以上了……” 七妹和八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那时候他们还在乡下呢,山上有不少的野毒菇,听五姐说,三姐就是跟着爸妈下乡后,慢慢地变胖变黑霸道自私,对吃食格外执着…… 二姐嫁出去后,已经跟家里人撕破了脸皮,却还能继续往家里送点吃食,只点名给三姐。 她们再小,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二姐针对三姐,不想让她好过。 齐安雁笑笑,对医生温和地说道:“谢谢您,我处理好家事,就来调理身子。” 第26章 头一次感觉到人性黑暗至此,还是来之至亲 出了医院,齐安雁摸摸小家伙们的脑袋,“看到了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亲姐妹,说捅你刀子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齐安凤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姐姐来查体和检测饼干、红糖里的物质,就是想让你们看清楚,她对我到底埋藏了怎样的祸心!” 几个小家伙红着眼眶,七妹更是哽咽地问道:“三姐,你的身体是能看好的吧?” 如果三姐对他们好的代价是生病、命不久矣的话,他们宁愿不要! 齐安雁点头,哪里敢再逗他们,挨个摸头安慰着:“当然是能的,医生跟你说的症状,几乎都是她能够医治的,不然显得她医术多平庸啊。” “回头我拿点药吃,不再碰齐安凤送来的东西,注意下饮食和运动,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只是,”她面色阴沉,“齐安凤为了对付我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就没想过,万一你们饿狠了,也碰了这些吃食怎么办?” 七妹和八妹,包括九弟,他们并不嫌弃三姐,因为是家人,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会无条件接纳她。 但是想想自己也变成又黑又胖的人,简直不要太可怕! 而二姐不是想不到这种情况,只是她都将他们这一家子都抛开了,哪里会顾及旁人? 三小只头一次感觉到人性黑暗至此,还是来之至亲。 齐安雁知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毕竟齐安凤太会做人了,没有足够的证据,谁想象那人美心善的音乐学院的齐辅导员,是烂了根的白莲花。 更不要说孩子们心思单纯,对齐安凤早就形成了牢固的印象。 哪怕现在她拿出了铁证,难保齐安凤不会用什么看似合理的借口给强力洗白,甚至还能倒打一耙。 所以,她只是单纯给孩子们看证据,提醒他们一下,并没有要对齐安凤做什么。 充当好人、装大尾巴狼,谁不会了? 来日方长嘛! 齐安雁轻笑着说:“走,咱们坐车去供销社,先给你们买鞋,再去国营饭店,等着你们姐夫和哥哥姐姐们!” 与来时候不一样,孩子们仍旧看向窗外,只是他们心情颇为沉重。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齐安雁给孩子们一人买了一双运动单鞋和一双凉鞋,凉鞋让修鞋师傅包了边,这样不会磨破脚。 他们又去国营饭店点菜,要了一大盆米饭、二十个馒头,还要了盆白菜粉条炖肉、小鸡炖蘑菇、西红柿炒蛋、小炸鱼、黄瓜丝炒肉、小葱拌豆腐和地三鲜,以及一盆萝卜疙瘩汤,几乎饭店里饭菜被她要了个遍。 春风拂过夏华大地,经济犹如野草迅速窜起来,便是蓬勃生机,给人最为直接的呈现便是,有些巷子和街道成为了夜市,晚上人潮拥挤格外热闹,比如大学街! 街道两侧的铺子越开越多,货品的品质一个比一个好,品种多样,商家之间竞争力激烈,连带着国营的店铺服务品质有所提高。 齐安雁及时给够了钱,并没怎么遭受刁难。 没多久黎天纵便匆匆疾步而来,看着巴巴瞧着桌上两碟菜的一大五小,低笑声走上前,毫不避讳地坐在齐安雁身边,轻声询问:“查过体了?拿到结果没有?” 齐安雁嗯嗯着。她昨天给孩子们买文具的时候,也给自己换了个墨绿色双肩帆布包。 她从包里拿出来那两份报告递过去,笑嘻嘻道:“天纵哥,你是没见过我以前长得多好看,要不是常年吃错了东西,也不能长成这样。” “不过你放心,半年内我绝对还给你个白皙漂亮体面的媳妇儿!” 黎天纵低头看着报告,越看他面色越发冷沉,什么都没问,直接跟吐冰渣似的道:“是你二姐?” 齐安雁嗯了声:“我们全家人心里有数,对她有所戒备。虽然我不会告她,让她坐牢,但是她加注在我身上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一一加倍偿还回去的!” 笑话,自己的悲惨有七成来自齐安凤,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呢? 黎天纵点头:“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齐安雁眸子都弯成了月牙。他说的话,绝非哄人开心,每一句都要兑现的。所以她信,也享受着他无条件的支持。 说话的空,孩子们陆陆续续放学回来了。 正好饭菜已经上来了,齐安雁招呼大家伙先吃饭,再去供销社买鞋和其他必须品。 娃们瞧着异常丰富、将整个大圆桌铺满的饭菜,直接吓愣在原地,就像是,就像是常年生活在大沙漠中,突然来到了海边,望着无边无际湛蓝的大海,有些接受无能浑身打摆子! 还是齐安雁将他们挨个按在位置上,轻笑道:“店里给的菜量实诚,我点的饭菜不少,你们放开肚子吃,吃不完还有三姐兜底呢。” “虽然三姐带来了消食片,但是你们吃个七八分饱就行,别太撑着,总不能吃一顿好饭,未来天没有胃口吧?” 孩子们使劲地点头,等着黎天纵和齐安雁动筷子后,才埋头苦吃起来。 虽然小七和小八馋得很,她们还是先给两侄儿盛了米饭,浇上西红柿鸡蛋,将每一样菜盛了些,再盛一碗汤在一旁晾着。 俩小家伙走路和说话不太利索,但是他们拿着勺子吃饭不需要旁人帮助。 饭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不停地下筷子吃饭。 孩子们到底还没放开,又顾及其他家人,只夹菜,很久才夹一块肉放碗里,像是拉磨驴头前钓着的胡萝卜,只是嗅着味就能干一碗饭。 是的,白花花香劲的米饭,淡淡的饭香,让他们盛完就先扒了几口慢慢咀嚼,真好吃! 再配上西红柿鸡蛋汤,让人幸福得直跺脚。 还有全白面馒头,香软带着嚼劲,一口咬下去还带着甜味…… 他们楼栋里都住着较为年轻的教职工,而家家户户孩子不少。 人与人之间就喜欢攀比和炫耀,谁家做了好饭菜,就打开屋门,让厨房里的香味恨不能飘到所有人家里,尤其是五楼的齐家。 还有的孩子盛了饭就到齐家门口边吃边说话,馋得家里几个小孩子眼泪汪汪的,似是格外下饭! 如今他们也能将这样的美味塞到嘴里,这次他们同样泪眼汪汪,确是感动幸福的热泪盈眶。 齐安雁只能辛苦地挨个给他们夹肉。 等娃们吃完了,黎天纵也撂下筷子的时候,齐安雁竟是将剩下的饭菜给清盘了…… 大家伙都略微沉默下,想跟她说,减肥要从吃得少做起。 只是今天饭菜太丰盛了,偶尔放开肚子吃一顿应该问题不大吧? 吃过饭,他们去了供销社,买了鞋子,又将昨天没置办齐的东西给补上,比如说手电筒、风扇、录音机、台灯、插座等等日用品,还有冰糖、蜂蜜、茉莉茶、干菊花、胖大海等。 将东西送回家,大家伙迎着风扇吹着,听着录音机,喝着加了蜂蜜的茶水,别提多惬意了。 稍微眯了会儿,齐安雁也跟着大家伙出门去上班! 路上黎天纵推着车子跟她并肩走着,叮嘱了一路,让她在十巷村娱乐场受了委屈和欺负,一定别忍气吞声。 娱乐场里每个人的脾性他多多少少也了解点,“……沙俊毅这个人比较要面子,但是他为人处世有自己的原则,所结交的都是真性情的朋友……你在那里上班,就是他的员工,即便大家伙多多少少对你不满,却也不会太过……” “不过他弟弟沙俊力还年轻,性子没有定下来,就过早接触社会,还有什么拜把子兄弟……那些都不是善茬,他很容易被人影响当枪头使……” “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基本上除了上课、带研究生、给企业提供建议等,就是做些修理的活……办公室里的人,知道我的行踪,会及时联系到我……” 第27章 心动,怎么不心动呢? 齐安雁多久没听到被人如此念叨了,耳朵泛着痒,不住好脾气笑着点头,哪里是之前不耐烦动不动爆粗口的狰狞。 等俩人分开的时候,齐安雁才低笑声:“天纵哥,你怎么会觉得我这种块头能被欺负呢?” “我现在脑子走出迷障,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谁要欺负我,得掂量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可是混过大山的,里面什么凶禽猛兽蛇虫没有?我都能平安活下来……之前,我是对家里人没有防备,才实诚地被人欺负……” “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这样我才能继续给弟弟妹妹和侄子们撑起这个家!” 黎天纵沉默下,“别太辛苦了,你还有我。” 齐安雁嗯嗯着,“天纵哥,你等我两三个月,那时候我的身形和样貌肯定能有很大的变化。” “我想用自己最好的状态,跟你真正开始这段婚姻!” 黎天纵神情略微恍惚了下,随即他笑着点头,“好,我等你。” 与他告别后,齐安雁将自己的两份报告给复印了好几份,连同原件都收入空间,这才慢悠悠地往学校后门走去。 见到她来了,众人脸色跟调色盘一样,以后他们要在一个地方共事,岂不是他们得闭着眼工作? 齐安雁先去办公室办理了入职手续。 刘哥看了她一眼,眉头拧成麻花了,有些发愁怎么安排她。 齐安雁一眼就瞧出来他的纠结,笑着提议道:“刘哥,你也看到我打台球的水平,整个帝大就没人是我的对手。” “我觉得你们可以将这作为噱头,直接把台球擂台赛的范围扩大一下,比如面向整个大学城、城北区乃至整个京都啊。” “只要我们将奖金提高,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个诱惑!”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房产证,“我愿意以九百多平米的四合院扩充奖池,作为鱼饵,吸引诸多台球爱好者积极踊跃报名参与进来……台球擂台赛的规则不变,如此只要没人守擂成功,那么奖池里的钱就归咱们娱乐场所有。” “不过那时候,我想要奖金池三成的分红……如果有人守擂成功,那就由我上前将他给击败,所得奖金上交一半给娱乐场……为了吸引人,咱也不能太刻意压制,毕竟你们举办了近一个月的擂台赛,真正守擂成功的几乎没有……所以,我们适当让几个人守擂成功,以显示比赛的公平性,也是宣传活动的有效方法……” “成功守擂一星期的人,能获得该星期内奖池新增的钱和票,守擂成功八天的,外加一成奖励;守擂成功九天的,再加总奖池一成的奖金;守擂成功十天的,不仅能揽入总奖池三成的奖金,还有一套四合院……” “刘哥,换做你,心动不?” 心动,怎么不心动呢? 人一辈子花钱的地方,不外乎娶妻生子、孩子上学和婚嫁,以及家里人的医药费。 谁有一套房子,那他在众多适龄青年中,绝对脱颖而出,成为香饽饽的! 更何况是九百平米三进的四合院,市值起码三四千块呢,家里有多少子孙都不愁婚嫁了。 对于不少大学生来说,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不愁毕业后不能及时找到工作,而户口被打回原籍,与这座文化历史底蕴丰厚的古城,再无瓜葛了。 见识过夏华最繁华的地方,他们怎么甘心回到小城镇,当个普通干事? 四合院的奖项不可谓不大,足够让众人疯狂的! 刘哥听了忍不住连连点头,另一方面,他们娱乐场建设在帝大的后门,辐射范围有限,毕竟每个大学都有自己的地头蛇。 这也使得他们不管怎么折腾,都只能从帝大教职工和学生手里捞钱。 齐安雁的法子是共赢的,十巷村娱乐场不需要耗费一点钱,也无需承担任何风险,只要维持好比赛秩序,就能获得丰厚的利润以及名气! 不管参赛者怎么赢得比赛,又或者齐安雁会不会碰到对手、被铩羽而归,娱乐场都有利可图、稳赚不赔。 可这一次,参赛人的数目绝对可观! 刘哥听了眯着眼都带着颤抖:“齐同志啊,你想明白了,别以为自己球技高超,就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有人赢了你,那么你的那套四合院,可就打水漂了!” 齐安雁轻笑着,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啊,反正是用我昨儿个赢的钱买的,相当于给咱们娱乐场贡献了嘛。” “能为娱乐场带来不错的生意,是我的荣幸……他们能奔着台球赛而来,难道不会顺道玩点其他项目,买点饮料小吃?” “而且啊,我觉得咱们娱乐场面积不小,娱乐项目都有,但是在吃食和饮品上面不够丰富……” 刘哥这会儿也再次理解,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被人嘲讽的黑熊怪,是个脑子灵活颇有些真材实料的奇女子呐! 他赶忙温和地询问道:“不知道齐同志,在吃食和饮品上有什么好的建议?” 齐安雁眸子微转,“我家里没有大人,就有几个孩子,不如让他们来卖点自家兑的饮品……小卖部的饮料是三毛五一瓶,比供销社贵五分,但是销量一般……我们准备卖两毛钱一缸子,成本由我们自己承担,每一缸子给咱们场所上交一毛的提成……不过我们家孩子小,可能手脚不够麻利,得需要场里一两个兄弟帮忙看着……” 刘哥在内心算了下,汽水进价就一毛五六了,算上人工费、场地费等等,一瓶的成本也得有两毛钱。 他们标价三毛五,利润是一毛五,每天也就能卖出去两三提,每天纯利润不过七八块钱,还不如两三个人报名打台球赚得多呢,让出去又何妨? 再者,如果饮料的价格便宜下来,或许真能刺激顾客消费。 他笑着点头:“行,以后有什么项目啊,你跟我报备一下就可以。咱们场子多的是人力!” 齐安雁脸上带着喜色,“刘哥,我建议咱们这次活动,整得声势浩大一些,直接在报刊、电台和电视台上做广告。” “现在台球还属于小众项目,但又是大势所趋的……我们完全能成为行业领军人物嘛,这次来个全市台球赛预热,下次来个全国的……” “对了,现在组织鼓励发展经济,说白了有一部分的宗旨是刺激百姓们转变消费理念……我们守着这么大的场子,除了台球赛,更应该联合啤酒厂、肉联厂,举办一次全民啤酒节……酒水文化也是文化,只要人们适量饮用,不逾矩,那么让大家伙吃饭联络感情、促进消费、增加阅历、丰富生活,怎么就不行了?” “唔,如果路途比较远的,我们还能提供住宿服务,只是咱们记住,我们赚的钱光明正大,绝对不是某些人为了冲破底线的帮手……只要处理好这个,我想,没什么能阻止夏日全民啤酒节的盛大开幕……” 刘哥怔了下,其实现在开个娱乐场所并不容易,钱倒是次要的,得有足够的人脉,是不太光鲜的行业,被许多自诩正派和传统的人们抵制的。 他们能正大光明成为行业领军人物?还整个如此声势浩大的啥全民啤酒节? “我,齐同志,你先去台球场转悠下,我去找毅爷说说这事!”刘哥自诩见过些世面了,内心却也被这黑胖丫头煽动得火热。 他匆匆丢下一句,便门也来不及关,急匆匆到后面去寻沙俊毅了! 第28章 这女人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齐安雁微敛着眉眼,自己空间有太多东西了,但是怎么合理化拿出来消耗,尤其是她在末日三十多年,空间里已经过去九百年。她囤积了太多东西了,就,十层楼有一半全部用来存放土地里产的各种农作物和经济作物。 三亩地呐,一层三米高,如此五层,储存量格外惊人,就像是饥荒年代从老鼠洞里掏出上百斤的粮食般,这样惊人! 她被自己的比喻给逗笑了。 饮品种类很多,其中果茶最为受大家伙欢迎,不管是男人女人或者是小孩子,清甜爽口各种口味的果茶,几乎能满足所有人的喜好。 她不可能将整果都拿出来,却能做成浓缩鲜果浆,用白色塑料酒桶装着,量大还免去被人窥探她进货渠道,又能提供口感差不多的鲜果茶。 再者,几个小家伙总是闷在家里,只痴长个子,人生相对缩短了,跟慢性自杀没啥区别! 齐安雁记得自己好像洗劫了好几家奶茶、咖啡、西餐和蛋糕店,无他,自己第一世确确实实是黑胖子,对甜品没有一点抵抗力,下意识对这类的店铺雁过拔毛。 不过一分钟的路程,她已经将事情给捋顺了。 这会儿台球厅里没有几个顾客,小哥们也只有一个留守在这,其余的估计在哪里窝着抽烟或者打牌。 齐安雁便也寻了个地方眯眼状似补觉,却是继续查看着自己的库存。 约莫二十来分钟,沙俊毅带着几个人大步走过来。 “小齐同志,你过来,跟我说说这个全城举办台球擂台赛的事情,还有全民啤酒节!” 沙俊毅摸爬滚打十来年,才有如今的局面。 他好面子,却也很清楚,自己经营的生意游走在边缘上,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所以他格外注重规矩,生怕自己所有心血付诸东流。 如果齐安雁所说的事情可行,那岂不是说他的产业能正大光明呈现在大家伙跟前了? 这两件事情,随便一件,都能让他的场子成为行业之最,届时他的身价和名气肯定一翻再翻的! 不同层次的人,获得的名利是不一样的,所受到人的敬重也不同。 他不想成为京都里那群世家子眼里不入流、鄙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而是让那群人忌惮甚至害怕。 男人嘛,追求也不多,功名利禄、香车美人。 沙俊毅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但是他认死理,为了混出名堂来,一直恪守着自己的规矩和底线。 因为,能站在阳光下的人,怎么舍得一直蜷缩在黑暗里? 齐安雁轻笑下,“毅哥,我就随口提提,给你们提供个大体方向。” “我一个妇道人家,只守着眼下一亩三分地,懂个油盐酱醋茶,像是经营场子,那都是毅哥这样的能人来的……我,我就是想让我家几个小的跟来帮忙,顺便赚点嚼用……我们几个没有父母了,家里没有人看着他们,最大的两个才七岁,却要带着四岁的弟弟和两个两岁的侄儿……” 沙俊毅额头青筋直跳动,如果没有昨天被这个女人赢走一箱子钱,他绝对相信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庭主妇。 只是一个人的思维跟格局是挂钩的,换做其他的人,会对他的活动拍手称赞,可是她倒好,嫌弃他组的局子太小,直接肖想大学城、城北区乃至整个京都和国家! 他一个大男人想了心肝儿都发颤呢,她咋就能随口说出来的? 还有什么啤酒节,这个词语太新奇了,喝酒是生意上必不可少的环节,看似正大光明,但也隐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 组织不打压,也未必见得能让酒水文化盛行起来,所以他更加好奇她嘴里这个啤酒节是什么。 而且,他有百分之二百的肯定,这个京都全民啤酒节,将会是他挣脱浅滩的关键! 不过他能摸爬滚打到今天,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好笑地摇头: “小齐啊,你放心,不管台球赛还是啤酒节,只要你的提议采纳,我们场除了酒外,所有饮品都由你家提供……” “而且我听说你买了帝大对过两套四合院,其中一套带着一趟店铺,是不是以后也要开门做生意?” “到时候我跟兄弟们交代一声,保管没有人敢不开眼地寻你们家租客的事……” 就还挺识趣的? 齐安雁笑着说:“毅哥果然是爽快人!” “那小女子就说一说自己浅薄的见解?” 沙俊毅无奈笑着点头,这女人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齐安雁便跟他详细说了怎么将台球擂台赛推广,和得到组织支持的啤酒节的发展前景。 别说沙俊毅了,就是他身后一众小弟都听了一愣一愣的直瞪眼睛。 就在这时,齐安雁又幽幽地说:“如果啤酒节举办成功,人人都知道了这里烧烤好吃,那么毅哥开个养殖场也不错……” 这坑是越挖越深,沙俊毅有一种坐上车狂飙下不来的错觉。但是他很享受飙车的速度和激情! 他难得像是十七八岁毛头小子般,脸上涨红握紧拳头,克制住激动的情绪,连敬称都用上了,笑道:“小齐同志,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小娱乐场的老板,可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咱们还是要一个事情接着一个事情慢慢地做,争取一步步稳扎稳打。” “不过小齐同志您放心,不管哪一件事情成了,我们都五五分账!” 齐安雁微眯着眸子,倒是不客气,“我肯定是要分红的,台球擂台赛就按照我之前说的,我用四合院投入奖池作为鱼饵……至于啤酒烧烤节,我提供烧烤的佐料配方和烤制的法子,虽然说不上是全国最好吃的烧烤,起码让人挑不出大错来……这一方面上,我只要前三年五成的利润,相当于是我卖方子的钱,怎么样?” 沙俊毅点头:“行,三年不够,要五年!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我沙二欺负你一个妇道人家?” “占便宜的事,咱不能做,毕竟我是真心要交你这个妹子,往后我们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齐安雁低笑声:“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上了贼船。” 沙俊毅也笑着说:“小齐同志,明明这船是你开好邀请我们上来的。” 接着他侧头看向刘哥,严肃地吩咐:“元栋,以后小齐同志,就是咱们这里的二把手,你们见到她就相当于见到了我。” “她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不许做阳奉阴违的事情,知道吗?我沙二的场子规矩很严,谁不想听,立马给我走人!” 刘哥迟疑一下,点头应声。 旁边跟过来瞧热闹的人,都吃惊不已,是他们今天出门没带脑子,还是耳朵出现了幻听? 毅爷就因为这个女人几句话,就把她捧了上来? 问题是她长得漂亮也行啊,就她这种模样,怎么瞧这么怪异。 不过他们都是跟随着沙俊毅数年乃至十数年的兄弟们,很清楚他的为人,要么服从,要么离开。 沙俊毅还专门给齐安雁开了一间带小隔间的办公室,如果中午她不想回家,完全能来这里休息! 刘哥也特别有眼力见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台摆头的旧风扇,放在角落里吹着风。 第29章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呢! 齐安雁是个行动派,跟沙俊毅签订好合同后,让人帮自己淘换两台旧冰柜,再买两百个二百毫升的陶瓷缸子、十个带水龙头的保温桶等。 而她则在办公室,开始写这两个活动的策划案。 齐安雁到底是见识过未来几十年的发展,也在末日打拼过,对策划案是手到擒来。 不过两个小时,她便洋洋洒洒写了半本信纸,却句句言简意赅。 她左手写出来的字,跟后世的天真风儿字体似的,一笔一划格外认真,虽然没有弧度甚至单个字拎出来会僵硬不太好看,但是整体呈现下来给人一种态度端正、颇有个性、不服输的错觉。 刘哥时不时过来走动下,看她不停地写着,也不敢催促,一会儿送瓶饮料,一会儿送块西瓜,要么就是递根冰棍。 齐安雁对于他的殷勤,来之不拒,轻笑着谢过,休息下继续写。 太阳几乎西斜了,齐安雁才喊住在窗外树下转圈的刘哥: “刘哥,我写完了,你拿给毅哥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你们就复印几份,由毅哥寻找咱们附近的文娱部门审批一下。” “我想没有人会拒绝向前迈步吧?咱们台球擂台赛办好了,他们脸上也有光,只有赞同和扶持的份!” “啤酒节也要筹备起来,宣传啊、谈赞助商和供货商、准备各种设备和工具,还要进行员工培训等等,都需要一步步地来,能在月末开办起来就不错了!” “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也都写进去了,只要我们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来,肯定能将这俩活动办得热闹漂亮!” “你们有哪里不懂的再来问我,平日里我就负责打台球,以及带着娃们卖点饮品和小零食。” “对了,刘哥记得帮我保密下,别说这两个项目有我的参与。我怕有人想要花重金挖我……刘哥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对金钱没有抵抗力,怕自己抵制不了诱惑……” 刘哥有些失笑,“小齐同志,您放心,兄弟们嘴巴很严,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绝对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这会儿有人开着拖拉机突突过来,远远地就喊道:“小齐同志,我们将东西给您买来了!” 齐安雁眼睛一亮,笑着就快步走出来。 这会儿没多少顾客,大家伙也都闻声凑过来瞧热闹,顺道搭把手帮忙搬东西。 穿红色工字背心的小伙儿,嘿嘿笑着将采购单和没有花完的钱票递过来:“小齐同志,您检查下看看还缺啥不。” 齐安雁知道他们渠道多、人脉广,淘换旧冰柜不难。 她说要两个,没想到这两小伙子实诚,竟是给她整来了四台冰柜和两台电冰箱! 她高兴地询问道:“怎么这么多啊?” 那小伙子挠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本来新冰箱冰柜得大几百块,就是五六成新的也要二三百。” “不过,我们在北门遇上了黎讲师。他听说小齐同志要买冰柜,就跟我们一起去挑的。都是一些有问题被淘汰的冰箱冰柜,堆积在仓库里一两年了,不值几个钱,但是黎讲师说修修就能用,这六台的钱,才跟一台二手冰箱的价格差不多。” “要不是黎讲师怕您要不了这么多,估计还能再弄一二十台呢……黎讲师说今晚他没课,就过来修理冰箱和冰柜……” 齐安雁愣了下,笑着点头心里泛着丝甜。自家男人是省钱小能手啊! 她选了个人来人往、带丝凉气的胡同,将几把大伞给撑起来,摆上实木上蜡桌椅,颇有些炎炎夏日的度假风了。 旁边带隔间的屋子,则被她征用了,隔间当做仓库摆放冰柜冰箱和各种家伙什,外间则是店铺,两个五斗柜和一张桌子将房间一分为二。 外面是供顾客歇脚避风避雨遮阳的地方,也摆放了几套桌椅。 里面则是操作台和收银台,靠墙的地方摆一排椅子,上面坐着十只保温桶。侧面的窗户打开,也能往外递东西,格外方便。 除了这些,还有宣传板、笔墨纸砚、两百个陶瓷缸、几百只粗竹筒和吸管等等! 忙活完这些,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齐安雁跟刘哥打声招呼,便快步往家里走去。 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小树林,快到家属院的时候,一个四眼青年站在树林里瞪她! 齐安雁瞥了眼,没往心里去继续往家里迈步。 “齐安雁,”青年没想到自己被忽略了,愣了一下,磨着牙低喊道。 齐安雁这才顿步侧身,淡淡地问:“你找我有事?” 这青年个头不算高,皮肤微黑,五官平平,身子骨瘦弱,连白衬衣都撑不起来。三七分头不知道几天没洗,泛着油腻沾了些灰尘,还凌乱不成型。 齐安雁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回目光。 “你过来,我们去林子里说话,”青年低声吩咐道。 正是下班放学的点,他不想被人围观,自己跟一只黑熊怪说话。 齐安雁摇摇头,“你有话就说啊,有什么别人听不得的?那样的话,我更不能跟你钻小树林了!” 钻小树林……青年唇角抽了抽。 他深吸口气,语气温柔又担忧道:“安雁,前天你不是说要跟黎讲师离婚吗?” “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来寻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担心你。” “而且我一个在南方做生意发财的好兄弟回来了,我还想着,咱能不能分得一份羹呢。” “听他说,在南方赚钱跟玩似的,钱掏出来一块,再放到口袋里就是块了!” “他明天就要回去,所以我急慌慌来寻你说这事……” 齐安雁这才从记忆深处将这人给扒出来。 她侧头挑眉,往树林这走了两步。往年初夏,学校里总是要大规模修剪一下树枝。 今年还没开始呢,她轻笑着,左手状似随意地捏住一根婴儿粗的枝干,扭捏地问:“我要是跟天纵哥离婚了,你娶我?” “你要是不娶我,人家可是不依呢……” 那个依字刚出,她手里的枝干已经应声咔嚓被捏断了! 配上她露出的一排白牙,吓得孙兆林一哆嗦,生怕自己被她扑上来给啃了。 孙兆林硬着头皮笑着说:“我与你,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嘛。咱是端饭碗的人,肯定要认真对待感情的。” 齐安雁低头掰着断枝玩,咔吧咔吧的声音,跟掰骨头似的,听得人瘆得慌。 至少孙兆林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继续扭扭捏捏地说:“那个,孙老师啊,不是我不想离婚啊,而是我家天纵哥太精明了,要跟我算账。” “我扒拉过记账本,你从我这里先后借出去很多钱票和物件,不知道你啥时候能还回来?” 孙兆林猛地抬头看她,仍旧是又黑又丑又胖的女人,怎么今天她说出来的话,句句不中听呢? 他讪讪笑笑:“安雁,往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咱们之间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吗?” “我看啊,黎讲师就见不得我们是真心相爱,不想成全我们,故意使坏呢。” “我一共才借了多少钱,却被他当成不离婚的借口了?” 这段记忆几乎能追溯到七八十年前了,可齐安雁第一世只活了二十一岁。 她短暂的生命里,一点点小事都被她翻来覆去地记着念着,生怕自己当阿飘太久,忘了自己是谁! 即便到了末日,她仍旧喜欢抱着记忆生活。 齐安雁怎么不知道孙兆林借走多少。 “我知道你有我托底,花钱的时候大手大脚,对钱没有一点概念……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呢!” “天纵哥再不好,但是有些道理他说得不错。亲兄弟明算账,就是夫妻之间也是这样,账目稀里糊涂,感情也不见得多明白。” 第30章 你是还钱呐,那是想要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齐安雁笑容温和,夹着嗓子跟以往与他说话调调一样:“更何况我们还没结婚领证呢,还是算清楚好,毕竟孙老师也送过我东西。” 不等孙兆林开口,齐安雁便笑着从两人刚见面时,她因为低血糖晕倒,被他用两块奶糖救起开始算,一直到前天她领着他下馆子的三块六! 她嘴巴吧嗒吧嗒得很快,都没有给孙兆林插嘴的空:“啊,这两年孙老师好像从我这里,一共借走价值约一千九百块的钱票和东西呢。” 说到这里,齐安雁这才收起甜到发腻的强调,冷冷地盯着他:“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呐,孙老师太精明了,这是将我当成冤大头、钱匣子了?” “我是胖了点、黑了点,但是我长脑子不傻。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在十巷村娱乐场混,只要我拍拍掌,孙老师以后的日子可不太平。” “你是还钱呐,那是想要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孙兆林咬着牙道:“安雁,你到底怎么了?你肯定记错了,我怎么可能花你这么多钱?” 齐安雁笑着晃晃手里的笔记本,这是她生怕自己遗忘,特意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记下来收入空间的,以便她时不时拿出来翻看。 “要不要咱们去找局子里的同志们,挨个进行比对?你今儿个忘了带钱,明儿个让我帮忙捎带,每次还很认真地承诺发工资就还我的……是我傻气,信了你一次又一次,但是我相信,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我怕你将这些事情也给忘了,就好心地替你记了一下……” 孙兆林气得浑身发抖,往常他随便给她点好脸色,轻声细语说几句话,都能将这女人骗得团团转。 如今他的脸皮被戳破,孙兆林愤恨地口不择言道:“你说这是我借的,就是吗?怎么不说是你主动给我的?” “全学校的师生都知道,是你整天追着我屁股后面跑,向我献殷勤,而我躲你躲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索要东西?” “再说了,哪怕当时事情紧急,我向你借了钱票,回头我铁定还给你了,是你不记得了。” “我亲朋好友都知道我是老实人,不肯占别人一点便宜,所以你说话要注意着点!” 齐安雁恍然地点点头,“孙老师这是要跟我耍无赖吗?那我也不跟你废话,等出了这里,我就跟人说啊,孙老师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跟我有所牵扯,那是你在外面玩得太花坏了身子……” 孙兆林都忘了压低声音了,直接跳脚指着她喊:“你不要脸!” 齐安雁冷笑声:“你到处败坏我名声的时候,我也没说你禽兽不如啊。” “我这个人吧,不爱占人便宜,却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占我便宜。” “孙老师还是掂量下,一千九百块重呢,还是你的铁饭碗重,别因小失大……我先收点利息……” 不知道何时,齐安雁手里捏着一把一臂长的枯树枝,冲着孙兆林就是一阵比划。 孙兆林下意识护住脸,奈何身上其他部位全被树枝使劲划到,火辣辣的格外疼痛! 奈何他没脸叫喊求助,只能疼得嘶哈地低声怒骂: “齐安雁,你个又肥又丑的猪婆,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偏偏你还以为自己多貌美,听一句夸,恨不能将口袋掏空给我……是你傻,怨不着我……” “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是敢让我丢了铁饭碗,我,我要你们全家人好看……” 可是树枝划伤肌肤的疼,比刀子割肉还难以忍受。 孙兆林又不是骨气多硬的主,没多大会就开始哀求了: “安雁,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打了……” “嗷,好疼啊……” 哪怕如此,他也咬着牙,一句不提还钱的事情。 齐安雁手上动作不停,跟打陀螺似的,一下下密集地落在他身上,“呵,孙兆林,你要是敢动我家里人一根汗毛,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她声音阴冷,在夏日的傍晚,都像是冰锥一样,直接插入到孙兆林的心尖。 他赶忙摇头:“不敢,你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我就是嘴上说说的……” 齐安雁冷哼一声,瞧着他白衬衫已经破碎不堪,还带着血印,这才停下来。 “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你将钱都还清!” 说完,她扭头离开了。 孙兆林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即便他的脸上,都有好几个血道,格外可怖!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出去? 他只能阴郁地躲在小树林里,一边琢磨着怎么狠狠报复过来,一边无奈地等待天黑。 虽然说家属院在学校里面,但还是圈了个围墙。小树林旁边就是家属院的西墙,西墙根都被人给抛开水泥地种植蔬菜了,尤其是这个点,阳光收敛的温度,暮色即将四合,正是给菜园子浇水的时候。 能隐约听到家属打招呼、舀水、泼水的声音。 齐安雁抿唇无声笑下,走近西墙,一个纤细似是柔弱却字字清晰的声音,慌张地响起来:“小兰,你看到了吗?小树林里那个青年衣衫褴褛,看着我们的眼神好可怕……他,他不会是专门躲在小树林里,冲着单身女同志下手吧?” 另一个粗嗓子的则愤恨道:“肯定是的,他一个大男人这个点蹲在里面能想什么事情?他身上的衣服,铁定是哪个男同志瞧不过眼打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这样了还不悔改……我们抓紧走吧,以后别想着抄小路了,小心……” 细嗓子的都快被吓哭了:“小兰,我害怕……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粗嗓子呸了声:“可别,万一他反咬一口,咱们的名声就都没了……可惜我们都是小姑娘,若是有几个大娘拿着耙子赶过来,将他抓个现行,岂不是成了英雄?” “我铁定要匿名送锦旗的……” 细嗓子边抽噎边赞同:“是啊,我也要送……” 两个女同志的话,听得旁边几个大娘和婶子心里一激动。 做家务对她们来说跟玩似的,千篇一律的,基本上午忙完就剩下做饭了。 这会儿她们说是给菜浇水、除草,也是为了透透气,与人说说话,听几句八卦。 她们不仅喜欢听八卦,也喜欢搅和事情啊,像是这么劲爆还有可能拿锦旗的事,她们怎么能错过呢? 是以,几个大娘和婶子正义感爆棚,拎起墙边的锤头、铲子、铁锨的,还有一个拿了破了底的搪瓷盆,风风火火往小树林赶。 这小树林像是个漏斗,外面树木稀疏,层层叠叠的,宽度越来越窄只有一人能过迂回的铁门,另一边则是操场。 虽然说现在是下班和放学的点,可操场上却是人最多的时候! 大娘婶子们不怕那贼人跑了,拎着工具悄没声息快速出了大门,往西边的小树林走去。 到了小树林口还采用包抄的架势,等她们各就各位后,便蹭蹭往里面跑。 果然没几步,在略微昏暗的地方,她们看到一抹白色,那身形明显是男人。 第31章 还真就是她扒拉的! “真有恶心的玩意儿,快点抓住他!” 一个大娘还没看到人,只听到前面的人嚎了一嗓子,立马铛铛铛敲响了手里的破盆。 那声音在祥和的傍晚显得格外刺耳,连一墙之外操场里活动的人们都惊动了,纷纷从小铁门往这边挤来! 孙兆林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下意识抱着头撒腿就要跑。 他越跑,这些大娘和婶子们越来劲。她们最痛恨这些坏人小姑娘名声的恶人,下手格外狠! 用细竹枝捆绑的大扫把,硬的跟钢丝似是,往人身上一划拉就是一条血道子,跟齐安雁刚才的抽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拿铁锨、铁镐、铁耙的婶子们,也知道轻重,不能拿着铁的一面怼人,那就用木棍子往人背、臀、腿上打、捅,下手格外实诚,一下下不留个青肿,都对不起她一腔正义的热血。 还有彪悍的大娘,拿着水瓢往人头上可个劲地砸,反正人多,谁知道是谁下狠手的。 这样的坏东西死不足惜! 孙兆林浑身本来就难受,火辣辣的疼,劲还没缓过来,一大波伤害来袭,疼得他龇牙咧嘴,哪里管面子名声的,直接嗷嚎:“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孙老师……” 大娘和婶子们都带着气说: “呵,打的就是你,畜生还有脸说话呢?穿成这样,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人家要面子不敢抖搂出来,我们不怕啊……” “什么?我可没听见你说什么……就是手痒捶了下空气,谁知道空气成精了,还嗷嗷叫唤上了……” “哎呀,我眼神儿不好,谁知道戳了个什么东西……” “我老胳膊老腿了,就锻炼下锤锤树干……” 孙兆林被围堵在中间,往哪里都冲不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疼,个个尖锐得他直翻白眼:“我是孙兆林,真的是咱们帝大的老师啊!” “我刚才是……是被齐安雁喊住说话,我怕影响不好……哪里想着被人误会了……” 大家伙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啊呸,什么被人误会,你不做误会的事,人会误会你?” “对对对,苍蝇不叮无缝蛋……” “你跟齐家三丫头的事,谁不知道,用得着遮遮掩掩?肯定是你觉得她名声不好,拉来垫背,当我们傻啊……” “你可别说你衣服穿成这样,是人家扒拉的……” 还真就是她扒拉的! 孙兆林如何哀嚎都不管用,直到他受不住装死躺在地上,这才吓得大家伙收了手面面相觑。 “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伙拎着家伙什撒丫子就跑,一个个心里可舒坦了,放下工具各回各家。 孙兆林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眼眶泛红,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都怪那个齐安雁,人丑多作怪,给她胆子了,竟然敢这么对他! 孙兆林愤恨地起身,骂骂咧咧一瘸一拐嘶哈地沿着墙边往外挪,暗暗发誓一定要成百倍地讨要回来。 齐安雁经过食堂的时候,买了两兜子馅饼,荤素各半。 娃们已经在家里嗷嗷待哺了,听到她上楼的声音,纷纷开门扒在楼梯上往下瞧呢。 “明天周六,待会吃完饭,你们不写作业的就跟我去十巷村帮忙。” 饭桌上,齐安雁笑着跟他们说了自己要卖饮品的打算。 娃们高兴地纷纷响应,只有齐安卫可怜巴巴地要备战高考,什么事情都不能掺和。 齐安雁最近几天买的东西比较多,谁都不清楚她买过什么,又是从哪里买的。 她在下午的时候,就一边写策划书,一边将空间存储的鲜果进行了浓缩熬制,分别装入十斤装的白色塑料桶中。 齐安雁在末日只有吃水果这一个爱好了的! 蔬菜和粮食作物基本上都是数个月长成的,种植一茬不过几天时间,产量却颇多,够她吃很久的。 齐安雁将蔬菜和粮食种植几遍后,土地除了种植人参和药草,全被她种水果了。 有些水果树生长年限长,锁住的灵气也充沛,对人身体孕养极好。在现实中每种水果树都有盛果期,那只是因为树木活力一点点失去,无法承担开花结果的使命。 在空间中,树木被灵气孕养得一个个伸展着枝丫,不停的开花结果周而复始。每次结出的果子,都比之前蕴藏的灵力充沛。 什么苹果树、杏树、香蕉树、荔枝树、樱桃树、桑葚树、葡萄藤、蓝莓树、猕猴桃、柠檬、哈密瓜、芒果、枣树、百香果树以及榴莲树,各个都数百年了。 齐安雁用来浓缩熬制的水果,都是十年份之内的,正好消耗下库存。 因为她熬制的时候还添加了灵泉水,是以浓缩果汁味道鲜美,不需要添加任何东西,颜色明快没有丝毫氧化和涩感。 床头的箱子很大,约莫半人高,里面杂七杂八堆了不少东西,藏匿几瓶浓缩果汁也不难。 她从里面拎出来一桶甜橙、一桶苹果、一桶柠檬和一桶草莓!又拿了两大瓶蜂蜜、几包砂糖、一兜绿豆、一包红枣干…… 东西准备好,齐安雁便带着一群娃浩浩荡荡往学校后门而去。 等他们到了十巷村的时候,黎天纵已经穿着蓝白条纹工字背心,蹲在地上修理冰箱了。 齐安雁抿唇笑着走过去。 黎天纵站起身来,脸上和身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连他的头发都湿了。 他笑着说:“别看这些冰箱冰柜都是我从他们仓库淘的,个个都是七八成新,不过因为一些查不出来的小毛病被搁置了……” “我挨个查修清理下,争取减少耗电量,也能延长些寿命!” 齐安雁嗯嗯着,“那天纵哥先忙着,我带孩子收拾下屋子,待会熬煮些绿豆汤。” 黎天纵点头,看着他们大小不一的八人都合抱着东西,笑着指了指屋里:“我已经修好一台冰柜了,你们先用着。” 说完他就继续蹲着,在门口电线杆下,就着灯光修理冰箱。 齐安雁先将绿豆给泡上,又往冰格里倒了凉白开,放冰柜里冷冻着。她才吩咐孩子们先擦洗打扫,再将海报,和她现写的一些标语给张贴在墙壁上。 齐安莺和齐安雀是上学了,但是她们爱惜本子和笔,放学后又要捡破烂、糊火柴盒,没有时间也没本钱练字,字跟蚯蚓似的,个个有自己的思想。 这慢工还得齐安雁来。她本身也喜欢练字,尤其是在末日的时候,她不喜欢组队,都是自己一个人砍杀丧尸、收集物资,以及挨过漫长寒冷的冬季。 难免有时候心浮气躁,她便会练字磨磨自己的性子。 各种流行字体她手到擒来,而且能左右同时开工! 不过鉴于现在她右手受伤,还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她仍旧用的是天真儿风体,一个个认真到可爱,那点别扭的横平竖直,都不能抹去这份积极向上的态度。 字的内容也都是她精挑细选的,什么“智者一切qiu自己,愚者cai一切求别人!” 什么“每天醒i,敲醒自己的bu是闹钟,er是梦想……” “时间reng在,shi我们在飞逝……” “撒j奋斗的沃土……孕育希望de良种……” “睡zai向日葵上,即shi沮丧,也能面xiang太阳……” 一张张大小不一彩色各异的红纸,被孩子们随手贴在一面墙上,每一句话都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第32章 所到之处全熄了火 闲着无聊的人,就喜欢到处溜达,往这边一拐瞧他们一家大小在瞎忙活什么。 都是青年,哪怕他们不爱学习,上学那会儿考试成绩一塌糊涂,可是常见的字他们还是认识的,骨子里也自诩有些文艺细胞。 这些话,看得他们眼眶发热。 这个年代,人们匮乏的不仅是物资,更多的是精神! 随便一句鸡汤,都有可能将一个青年,从吊儿郎当的横列中,强势地推到上进的道路里。 满满一墙的词句,牢牢抓住围观的青年们。 他们一边不停地咀嚼着字,一边不住激动地赞叹着:“这些话说得可真好……” “到底是谁这么有才啊,说到人心坎儿里去了……” 齐安雁还在旁边让孩子们用彩带为了个留言板,旁边放着各种形状的彩纸、彩笔和钢笔,让大家伙自己写了贴到墙壁上。“……可以写梦想、祝福、自己喜欢的话、甚至没说出口的暗恋……” 说着她还做了个示范,挑出个粉色的红心,在上面写到:“希望我的家人平安顺sui,幸福安康,雁……” 写完后,她便剪了点胶布,把便签给贴上去。 大家伙瞧着,觉得新鲜、好玩,还挺文艺范的,最主要是进冷饮店,还有了生活仪式感! 他们纷纷挑了喜欢的彩纸形状和彩笔,蹙眉苦思好大会儿,又在纸上比划下,才肃穆郑重地落笔。 大家伙忙碌的时候,齐安雁则在红纸上,用黑色彩笔写着小店经营的项目,什么绿豆糖水一毛钱,绿豆沙一毛五,苹果汁两毛钱,甜橙汁两毛钱、草莓汁两毛钱、柠檬水一毛五,甜味冰棍五分钱,水果味的八分钱,雪糕一毛钱……奶茶(热、冷、常温)三毛,布丁奶茶三毛五,芋圆奶茶三毛五…… 看着她卖的品种多,实际上就三大样,果饮、奶茶和雪糕! 确定好品种,齐安雁跟刘哥要了炉子和锅,把绿豆给熬煮上。 她低头将熬煮绿豆糖水的方子写下来,“绿豆用沸水浸泡十分钟,冷冻四个小时,熬煮前再冷水浸泡两小时……加入小苏打……绿豆和水比例为1:8……加入糖……冷藏最佳……”这样熬制出来的绿豆起沙,冰凉软糯好喝又格外解渴。 除此之外,她还写了怎么勾兑果汁,怎么熬制奶茶等等。 绿豆汤熬煮好后,齐安雁指挥着五妹齐安莺撒把冰糖,等汤水放温后,倒入一罐罐竹筒中,每一罐加两块冰块,放到外面的桌子上,由大家伙取用。 这会儿功夫,黎天纵又修理好两台冰箱和一台冰柜了。 齐安雁轻笑着端了一杯,站在门口瞧着。 男人虽然胳膊和腿曾经遭受过创伤,不能使劲,但是他不是个闲得住的性子,也从不服输,尤其是他擅长修理电器,时常被人请去帮忙。 他胳膊上的肌肉纹理线条流畅,与其他人相比少了爆发力,平添了两分书生气。 她刚要上前,就看到他使劲拧螺丝时,右胳膊发出咔嚓声,从肩膀处脱臼而出。 他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地,用左手抱住右胳膊,猛地一个巧劲,右胳膊扭曲的弧度回归正常,不过肩膀处很快便红肿起来。 他低垂着眉眼,继续用左手去修理冰柜。 齐安雁握着竹筒的手微微用力,眼眶里升腾起一股酸热来。 以前的黎天纵,也是拖着这样的身体,为了给齐家嗷嗷待哺的孩子们赚取零花,到处奔波的吧? 但凡想想黎天纵凄惨的死亡,她忍不住内心又升腾起戾气来。 齐安雁眉眼清冷地拧眉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吐口气笑着上前,“天纵哥,喝点绿豆汤歇歇吧。” 黎天纵站起来,笑着接过喝了一口。 绿豆汤冰凉甘甜,一口下去似是将暑气挥去大半,浑身的汗毛都舒坦地打开了。 “这绿豆汤加了点冰,果然不错,”他说着咕嘟咕嘟几下,将那一罐都喝完了。 离得近了,齐安雁更能清晰地看到他肩膀上的红肿。 去刘哥那要来了碘伏,她往里面添加了些灵泉水,“天纵哥,你肩膀是不是碰在哪里了?我瞧着都红肿了,要了些药水给你擦拭下。” 黎天纵身体僵直了下,站起身,笑容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可能是刚才起身的时候没注意,磕碰到窗台上了吧,没事不疼。” 说着他还当着她的面转动了下胳膊。 已经归位的右胳膊是不疼,却也不是太舒服。 如今他的胳膊和腿处于用力就容易脱臼的状态,如果不加以重视,往后说不定承受的力道更轻。 只是,他不想当废人,总要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干活的时候一时忘了自己身体特殊,或者劲没使对,让胳膊或者腿脱臼,是很常见的事情。 齐安雁也不去揭穿他,就笑着拿着碘伏去给他擦拭。 加了泉水的碘伏,带着微凉清洌,碰触到红肿火辣的地方,犹如一场甘霖,所到之处全熄了火,几乎跟刚才没有脱臼之前般,没有任何不适! 黎天纵挑下眉,瞅了认真上药的齐安雁一眼,倒是听话下来。 晚上的冰糖绿豆汤特别受人欢迎,又是免费的,大家伙恨不能喝个饱。 不过汤锅就那么大,齐安雁只熬煮了两锅便将东西收起来了。 冰箱和冰柜已经修好了,当时买的时候,她就交代人多买些冰格,这会儿全被她盛了兑灵泉水的凉白开,放到冰柜里冷冻上了。 齐安雁研究过,空间里的泉水冒出的能量,便是汲取空间四周灵气凝聚出来的。 她如果不取来用,泉水也是升华成灵气又重归空气四周胶着。是以只要她每天使用量,少于泉水冒出量就可以了。 更何况她稀释比例是一比一千,一缸子灵泉水,足够一天用的! 晚上的绿豆汤,不过是加了砂糖和冰块,还有一点泉水,就得到大家伙十分的认可。 几个小家伙一人一杯,恨不得喝一口砸吧下嘴,好好品味。 六妹还带了水壶,往里面小心翼翼地盛了两杯,腼腆笑着跟齐安雁解释:“四哥学习辛苦,我给他带点。” 齐安雁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咱家六妹人美心善,以后是有大福气的人!” 小姑娘哪里听过好话,眼睛晶亮地看着三姐,眉眼弯弯笑道:“三姐也是。咱姐心善,往后的日子有福着呢!” 收拾好一切,齐安雁才带着小家伙们,跟黎天纵浩浩荡荡往家里走。 黎天纵推着车子,前面大梁和后座位上,则坐着齐安雁俩侄子。 小孩子觉多,刚才跟着兴奋一阵,这会儿在车上晃悠,还没过桥呢,已经开始小鸡啄米地要睡觉了。 吓得五妹和六妹一人抱一个,生怕他们从车上栽下来摔破脑袋。 小家伙们以前营养没有跟上,体重很轻,两小姑娘也抱习惯了,并不觉得累。 齐安雁琢磨着,是不是要给家里添置一辆三轮车,当然了肯定不是她骑。她现在体重惊人,曾经干过压折黎天纵轮胎的事,被家属们笑话了小半年! 只是家里孩子们多,有一辆三轮车是最方便不过的了。他们总不能每次都要抱着俩侄子来回吧? 第33章 揭人不揭短,她可真行,往他心窝里戳! 孩子们走得快,一路说说笑笑,是从没有过的欢快和轻松。 齐安雁是大体重,腿粗就显得短了,一步迈的不大,频率还低,以至于黎天纵为了照顾她的节奏,两人跟孩子们拉开很大的距离。 她还没有调理身体,没走多久,已经累得汗水直流、气喘吁吁的。 呼哧声听得她自个儿都羞愤。 齐安雁好像从没有在黎天纵脸上,看到过对自己的鄙夷和轻视,即便她曾经特别糟糕,他也只是失望和无奈。 她侧头瞧着男人眉目清冷、身形伟岸,明明他有着过人的才华,却被家族打压至尘埃,哪怕如此,他还闷不吭声背负齐家前行。 “天纵哥,你后悔过吗?” 黎天纵不解地看她。 齐安雁看着点缀了繁星的夜幕,轻笑着问:“天纵哥,其实你没必要遵从我哥的遗言。” “山区雨季泥石流频发,这是谁都想不到的意外,跟你没有多少关系。” “你顶多在我们家生活困难的时候拉一把,没必要将自己给赔进来。” 她没有说的是,他的人生也够苦的,为什么还要再将齐家背上身呢? 黎天纵也低笑声:“我不能自欺欺人。如果当初是我出门去村子里教学,肯定是我遇到泥石流,而今天站在你跟前的,不是我,而是你哥了!” 她知道他一向注重承诺,直面责任,从不做逃兵的。 齐安雁抿抿唇瓣:“可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你,你没必要娶我吧?” 黎天纵挑眉看向她,“只有这一种方式,你们才能心安理得、理直气壮问我要钱啊。” “我们是家人,你们就不再是累赘。” 家人……齐安雁眼里含着泪,低头瞧瞧自己的大肚腩,都看不到脚趾。 此时此刻她好想要个拥抱呢。 齐安雁深吸口气,压下有些泛滥的感动,直接说道:“天纵哥,我们买房子的时候,听那个人说,你胳膊和腿成为习惯性脱臼了?” 黎天纵紧握着车把,一向温和的模样带了些冷肃,嗯了声。 不用他说,齐安雁也能猜测出来。那些人肯定仗着人多,又或者使用阴招,才让黎天纵失去习武的可能! 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一个成年人,尤其是黎天纵以前是兵王,体能极为出色的人,胳膊和腿成为习惯性脱臼? 除了一次又一次脱臼、按上,让关节软骨磨损、甚至脱离,也会拉伤韧带,而这些都能给人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太残忍了! 齐安雁微垂着眸子,死死压制住戾气。她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也尝尝这种滋味。 过了好一会儿,齐安雁才故作神秘地凑近小声说:“天纵哥,我有一个秘密,跟谁都没说过,你要不要听?” 黎天纵愣了下,有些好笑,她都这么说了,他能拒绝吗? 他配合地点头:“说来听听,我嘴巴最严了,能帮你继续守住秘密。” 齐安雁笑着道:“动荡的那些年吧,有很多有本事的人被发配到环境艰难的地方……我就有幸遇到过一位老者,跟着他学习了两年本事……” “不过,后来他不告而别,给我留下来一本医书以及一本他们祖传的手札,上面记载了不少疑难杂症的实例……” “我没事的时候就翻来看看,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其中就有一个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能够刺激关节生长恢复……不然我给你熬制下,咱用用?” 黎天纵听了低垂下眸子,淡淡地说: “当初我被人反复断了胳膊和腿后,家里人也四处求医帮忙诊断,只是关节损伤严重,我能像是正常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我这样挺好的,日子庸庸碌碌的,没有任何波折,一眼望到头,也是一种幸福。” 他该是腾空的蛟龙,而不是盘在浅滩的泥鳅! 齐安雁霸道地哼着:“反正我当你答应了,天纵哥,我卖冷饮不过是小打小闹。” “我没有工作,也没有哪里肯要我。我带着孩子们卖冷饮,赚点开销。” “虽然我的生意还没有做起来,但我相信自己的手艺,一定能打开市场的!” “只是你觉得,有些人愿意看到我们的日子红红火火吗?不说伤害你的人,就是我那个攀附上焦家的二姐,都得给我使绊子。” “有钱容易,怎么守住钱财和家里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我们得拓展人脉啊……可是上面的人也不傻,我们没点本事,人家凭什么给我们当保护伞?” “所以,天纵哥,我想给人治病,专供疑难杂症……” 她没有说的太透彻,但是黎天纵脑袋瓜聪明啊,听了几句话,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要她医术高超,能给贵人治好病,那么她就是贵人的座上宾,齐家包括他们黎家不再轻易被人欺负。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她。以前他多希望这小胖丫头能长大,懂得人情世故,知道珍惜生命好好过日子,可是等她真的回归正轨的时候,他又莫名心疼起来了。 一个不着五六的小姑娘,变化如此巨大,是真得吃过太多苦头,才拧了性子! “行,我可以给你试药,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毕竟有时候理论和现实,有着很大的差距。”他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齐安雁嗯嗯着,“我明白着呢,干什么事情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我就不信了,只要我肯努力,还付出足够的劳动,真能一无所获!” 不管事情成不成,她得想摆出让人信服的态度来。 说到这里,她兴匆匆地说:“明天我正好去市场挑选水果,到时候我去大药房抓些药,中午就将药膏给熬制出来。” “天纵哥,记得中午来家里吃饭,我帮你敷上……啊,对了,你这胳膊和腿伤了好几年了吧?” 黎天纵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揭人不揭短,她可真行,往他心窝里戳!他嗯了声:“快三年了。” 齐安雁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跟个老学究似的,“天纵哥关节损伤太久了,除了受伤的地方,其他肌肉、经脉的,也都出现了惰性……就是长期没有得到一定强度的训练,机能减退,明明你二十四岁,但是你身体可能都三十多岁了。” “我得再给你配点药草、药丸,咱们要里外兼顾,刺激它们的恢复和加强……天纵哥,你要相信咱们夏华博大精深奇妙的医术,心里始终保持些期待呦!” 黎天纵笑笑,过耳不过心,经历过太多期待和失望,他如今只剩下麻木和认命了。 齐安雁也不指望他相信,只要他能乖乖配合她瞎折腾就好。 她还笑着说:“正好我的右手腕,也能一起被治愈……” 回到家,孩子们献宝似的,将绿豆糖水给齐安卫喝。 知道家里条件好了,齐安卫没退让,笑着道谢,抱起来咕嘟喝了一口,砂糖本来就甜,加了冰块泛着凉气的绿豆汤更是甜到了心里,也消去了一晚上的燥热。 “舒坦!”那点困劲也被赶跑了,齐安卫抹抹嘴巴,笑着夸赞。 孩子们叽叽喳喳跟他说了晚上做什么了,而齐安莺和齐安雀赶忙掏出本子和笔,埋头做作业。 晚上多写点,明天她们还能去帮忙! 齐安雁也拿出笔和纸,琢磨着明天买些什么东西。 她对空间里的东西比较宝贝,但凡能在现实中用钱买的,她轻易不去动空间里的,除非为了腾出些空间来。 第34章 姐姐想到了赚钱的法子,铁定饿不着你们的 等齐安雁将所要购买的东西写完,又删减一番,孩子们早就听话懂事地洗洗睡了。 她抿着唇轻笑,将娃们看了一圈,这才蹑手蹑脚去了卫生间。 锁好门后,齐安雁闪身进入了空间。 如今她查完体,是开始慢慢调理身体了! 齐安雁称了下体重,昨天才降到二百八十二的体重,因为她的不节食,又狂飙了六斤…… 她挑挑眉,盘腿坐下,这次她拿来用木系净化晶核磨制成的粉,往灵泉水里加了一克。 翠绿色的粉末遇到灵泉水便化开了,连水都染了一层碧色,空气中荡漾着草木清香。 她直接一口闷了,泉水刚接触到胃,就像是一个个极细的丝线,先将她的胃部包裹,以此扎根往身体各处蔓延,但凡那细藤蔓所到之处,所有晦涩不通的经脉、充斥着脂肪的肌肉,被其一搅合,所有毒素、脂肪、油脂等等垃圾,都消融成人体能高效处理的污物。 而其他的肌肉、筋脉和骨骼,非但没有受到伤害,反而被催发出勃勃生机。 只是这个过程漫长又痛苦,像是输液的那种细针在身体各处捅来捅去,算不上特别疼,但尖锐的细疼绵绵不绝。 齐安雁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咬着牙忍耐着,每一秒犹如被拉长到一分钟,让她神识有些恍惚,似是又回到了那为了活命没日没夜吸取晶核提升修为的日子。 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什么苦难都是自己一个人尝,就连她疼了痛了,都没有说话的人。 她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她有了异能就使劲活着,总有一天能返回到原来的世界,将所有遗憾都给弥补上! 如今她回来了,那这些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耳边孩子们的呼吸声,在深夜都被无限放大,穿过空间被她收入耳中,与那锣鼓般一样铿锵有力,让她这次能轻松突破迷障坚挺过来。 等那一杯灵泉水被她身体完全吸收殆尽后,齐安雁才睁开眼,瞧着身体上已经布了一层颇有硬度的泥壳。 她下意识就屏住呼吸,招来一盆接好的水,便迈入进去泡洗。 齐安雁足足洗了三遍,还用沐浴液和洗头膏擦洗过,才舒服地闪出空间,将三大盆洗澡水给倒入厕所的蹲坑里。 她再上称的时候,竟是一口气掉了十斤,换句话说她比昨天早上称重轻了四斤! 而她身体第一遍清理,才进行了一成,为了避免自己掉秤太明显,她得控制饮用泉水的量。 浑身舒坦了,困意才猛然袭来,齐安雁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地回屋睡觉。 一夜无梦,还不到六点钟,天已经蒙蒙亮,鸟雀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起来。 他们住在五楼,可耐不住树木长得高大,那鸟雀就跟在耳边吵闹般,加上没有夜生活,齐安雁没了睡意。 她起来上了个厕所,习惯性地拿出电子秤测量。没想到睡了一觉,她又轻了两斤,应该是那杯灵泉水的后效作用。 虽然齐安雁的体重基数大,这会儿还有二百七十六斤,但是她比刚重生那会轻了十斤,脸确实小了那么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感觉五官都凸显了下。 洗漱完换好衣服,齐安雁给小七塞了一卷钱和票,“早上你们自己吃饭,别太省着,每个人必须保证两个鸡蛋,再冲泡一杯奶粉,记得奶粉要六勺!” “现在省着,等以后长大你们赚钱了,吃再多好东西都不长个、也不长脑子了……” “姐姐想到了赚钱的法子,铁定饿不着你们的……” “我去市场转转,进些鲜果来,傍晚咱们就开业卖冷饮,记得监督你哥哥姐姐们好好学习啊!” 小七紧紧握着钱和票,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了。 天气日益热起来,大家伙除非有要紧的事情,基本不愿意顶着大太阳出门,十巷村娱乐场只有傍晚的时候才开始热闹起来。 正好白天孩子们在家里待着。 交代完小七,齐安雁便出门了。 这个点不少大娘和婶子挎着篮子去市场,齐安雁也挎着篮子加入大队伍中。 大家伙很意外在这个点,这个方向看到她,不过他们已经知晓齐安雁赢得了台球擂台赛,揽金不知道少,心情那叫一个复杂,酸意颇重。 都说傻人有傻福,这齐安雁小时候靠爹娘,后来后兄姐撑着,姐姐出嫁哥哥没了,又有个任劳任怨的对象,随便她折腾。 咋她还会打台球了呢?那球技被人说得忒玄乎了,可见证那场比赛的人多,容不得他们相信! 而且他们也听说,她买了四合院…… 大学城位于京都市郊,因为有六所大学和诸多家属院,这边倒是有个规模不小的批发市场,主要就是蔬菜水果鱼肉蛋奶,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只要顾客要的数量足够多,价格是好商量的。 齐安雁进去了,什么都没买,先将市场逛了一遍,对物价有个大体的了解,也知道什么位置卖什么后,便开始按照自己的清单选购。 她长得黑壮,但是她挺胸抬头,说话底气足,神色肃穆,让人轻易不敢小瞧。 五月份的水果有不少,西瓜、桃、桑葚和樱桃等,她每样都要了些,让摊主每天给她送到店铺里。 齐安雁去鲜奶站订购了不少奶,也让人晚上送过去。她又买了些茶叶、红豆、地瓜、地瓜粉、椰子粉、葡萄干、坚果等东西,反正冰箱冰柜到位了,这些东西买得多也能储存。 逛了一圈早市,齐安雁买了一辆三轮车,往大药房拐了下,这才推着满满一车东西回家。 等她到家的时候,齐安卫去上课了,五妹和六妹在写作业,其他小的也拿着笔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三姐,你吃饭了吗?我们给你在厨房留了点,”七妹抬起头,笑着说道。 齐安雁忙了一通,还真忘了吃饭了,主要是昨晚她喝了灵泉水,明显胃先缩小了一半,这饥饿感便大大减少,加上胃里还弥漫着灵气,倒是不怎么饿。 可是她从末日来的,对吃食的渴望,已经镌刻在骨子里了。 这种被人关心惦记的感觉,让她的心滚烫,真好啊,齐安雁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小七的脑袋,“谢谢小七啊,你不说三姐都没注意到饿了。” 小孩子们都闷笑着,三姐怕是在外面没吃饱吧?平时饿得最快、最受不住的就是三姐了。 齐安雁在厨房果然寻到不少吃的,有一缸子豆汁,有油条和粽子,还有两鸡蛋。 她洗手换了衣服,慢悠悠地吃完,便开始将在药房抓的草药用灵泉水给炮制上,又添加了一些净化后的木系晶核粉。 齐安雁把红豆、绿豆等用开水泡上后,便利用地瓜、地瓜粉和白糖,制作芋圆。 小七听到动静跑过来帮忙。别看她才七岁,但是家里的活她基本上都能干了。 齐安雁交给她些简单的,然后拿出本子来,将制作芋圆、奶茶、熬煮红豆沙、绿豆沙等等的法子给写下来。 芋圆挺好做的,将地瓜蒸熟捣碎,揉进去地瓜粉和糖水,揉成团后搓成条,再切成小块扔到开水里煮,等芋圆全部飘起来就成功了! 第35章 足够珍贵,所以他们不舍得 齐安雁把芋圆捞出来,过凉白开水。 她拿出一个碗来,放上一勺芋圆,加一大汤勺的糖水,又淋了些蜂蜜,放上葡萄干、坚果,再撒上一小镊子她自制的草莓干碎。 “尝尝好不好吃,”她递给七妹。 小姑娘愣了下,下意识就要扭身给兄弟姐妹和侄儿们分享。 齐安雁按住她的肩膀,轻笑道:“大家都有,这是让你尝尝味道的,待会你也按照这个步骤来,能行不?” 小七抿着唇笑着连连点头:“这个我会,很简单的!” 知道大家伙都有份,她先小心翼翼地舀了颗芋圆放到嘴里拒绝,芋圆软滑q弹带着嚼劲,配上蜂蜜水、各种果干,酸甜可口,“唔唔,好吃,三姐,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啊?” 齐安雁轻笑着说:“这叫做芋圆,是南方的一种小吃,是不是做法很简单?” “基本上傍晚大家伙才有空溜达,早上我们将东西准备出来,傍晚拿出去卖正好……今晚回来的时候,拉一台冰箱和一台冰柜,方便咱们做好的东西冷藏或冷冻上……” 小七只吃了一个,便不舍得再动了,利索地将锅里的芋圆舀到八个碗里。 齐安雁将两侄儿的倒出来大半:“他们还小,这玩意儿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小七嗯嗯着,将她的话都记下来了。 小姑娘比较享受拿着小勺子往碗里挨个放料的过程,就像是自己掌握了多大的权利,整个小脸都洋溢着笑容。 孩子们已经嗅到香甜的味道,在厨房门口探着头,巴巴等着了。 每个人捧着一碗慢慢品尝,他们吃得苦多,这样的甜品对他们来说,太不容易了,每一口都似是能洗涤掉一段不好的记忆。 足够珍贵,所以他们不舍得。 齐安雁也眯着眼慢慢地品尝,在末日她因为特别小心才能慢慢变强,克制口腹之欲太不容易了。 谁让末日异能者和丧尸多,而且他们感官敏感,能够捕捉一切异常。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她每个月只给自己一次放纵的机会,不过一个人的美食,哪里有跟弟弟妹妹和侄子们分享,来的满足和欢愉。 吃完后,她又把放入空间里泡发的黄豆,装作从橱子里拿出来,当做昨晚泡的。 把编织袋里小石磨拿出来,放到灶台上,齐安雁装模作样地磨黄豆,实际上她拿出大半放到空间,用豆浆机进行操作。 不管是磨出来的豆汁,还是豆浆机出来的,为了追求口感细腻,她都要进行第二遍操作后,再用多层细纱布过滤下。 齐安雁往锅里倒入三分之二的豆汁进行中火熬煮,剩下的三分之一用来消泡,防止沸腾。等豆汁全部倒入锅里,她再小火熬煮五分钟熄火,倒入调制好的内酯,搅拌均匀后,倒入到小塑料桶里闷上十分钟。 孩子们一边吃一边站在厨房门口瞧着。 好在齐安雁身宽体胖,稍微倾斜一下身子,就能挡住所有娃们的视线。 “姑,啥?”这两天吃得好,两岁的齐友亮都一边捧着小铁碗,一边吸溜着口水,口齿不清地问道。 齐安雁笑道:“是豆花!” 她将灶台收拾好,塑料桶里的豆花已经凝固好了,还带着温热呢。 齐安雁熬煮了红糖水,给他们的碗里分别放了一勺豆花、一勺红糖水,再加上些葡萄干、坚果和草莓干碎。 娃们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不住点头说好吃。 齐安雁也盛了一碗,慢悠悠地吃着:“你们三姐啊,这些年是混了些,但是咱平时爱看书,脑子里记了很多东西。” “等我们搬到四合院后,咱们的店铺不往外租,就自家用,只晚上开门。” “你们每个人学习一项吃食,自个儿记账存学费、嫁妆或彩礼和生活费等等……” “我给你们每个人去银行办个存折,一个月存一次,但凡花销在十块以上的,得需要进行报备……” 孩子们听了浑身激动,学一门赚钱的手艺,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他们这两年深知赚钱不容易,但凡他们会点手艺,卖点吃食,都不至于饿着肚子。 “姐,我们听你的!”小八使劲点头,“我们白天准备材料和学习,晚上就开门做生意。” 五妹笑着说:“三姐,这芋圆和豆花都很好吃,只要我们定价合理,肯定很多人来买呢。” 娃们纷纷夸赞齐安雁做得吃食好,他们这一片都没有卖的,生意绝对火爆。 齐安雁抿着唇笑:“这才哪到哪啊,你们三姐运气不错,淘到过不少关于美食的小吃。有一些需要模具,到时候我让你们姐夫帮忙定制些。” 见孩子吃完了,齐安雁便拿出一沓小人书出来,约莫三十多本,让他们完成学习任务后,看着玩。 娃们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尤其是大点的孩子,以前他们经过书摊的时候,只有眼巴巴瞧的份,但凡他们靠近一些,小摊老板或者看书的孩子便厌恶地撵他们。 家里没有大人,孩子们从小就懂事,很珍惜学习和提升自己的机会,而且齐安雁说给哥哥姐姐的话,小家伙们都听着呢。 他们清楚学习的重要性,但是齐安雁又不会让他们一味地读书,成为那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书呆子,劳逸结合,理论和实践并举,才能让孩子们尽快适应这个即将快速发展的时代! 折腾完两种美食,齐安雁借着空间,将泡了八个小时的红豆和绿豆拿出来,分别熬煮豆沙。 孩子们已经在客厅看小人书。 她买来的药材不过是个幌子,全被她偷偷换成了空间自己炮制的。 空间种植出来的药材,不仅富含了人体容易吸收的灵气,本身的药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激发! 齐安雁准备了两份,一份是用来熬制饮用内服的,一份则熬制成膏药。 内服的只需要用冷水浸泡两小时,更好地将药材里有效成分溶出,再上锅熬煮就行。 不过做膏药的那份,她兑了芝麻油,放到空间里浸泡着去了。 等熬煮完豆沙,空间里浸泡的药已经相当于两三天了,她拿出来开始加温煎炸。 制作膏药并不难,精准的配方、高品质药材,再加上耐心熬煮,折腾到中午,她制作了一沓膏药。 为了缩短治疗周期,齐安雁特意在最后一个加入细粉药材的步骤,加入了净化后的木系晶核生粉。 另一个锅的药汤也熬煮好了,放一边晾着。入肚的东西,她可不敢轻易放效果惊人、能有生死人肉白骨效果的木系晶核生粉。 忙完这些,齐安雁先往自己受伤的手腕处,贴了一张膏药。 膏药带着淡淡草木清香,刚贴上的时候带着些凉意,但下一瞬她的手腕就感觉到一股绵绵不绝的酸和针扎般的麻意! 这是膏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齐安雁拿着精神力感受下,能“看到”膏药里的有效成分一点点浸入肌肤,速度很慢,但是药劲不小。 她熬制的这五十付膏药,足够她跟黎天纵用十次,两个疗程的。 正想着呢,黎天纵就从食堂打来了不少吃食,后面跟着放学回家的齐安卫。 齐安雁招呼孩子们一起来吃饭。 知道齐安雁的胃口大,黎天纵按照四人份的量,给她打的。 果然等孩子们吃饱喝足后,齐安雁进行了清盘行动! 面对大家伙纠结想劝又怕她多想的神色,她笑着说:“没事,不用担心,我问过医生。” “我身体受损,身体保护机能让我吃多的,老人有句话怎么说,能吃是福!不然以我身体这些毒素,早就成为一捧黄土了……” 第36章 比自己坐上去还高兴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齐安雁说的话对也不对。 哪怕黎天纵都被忽悠住了,这人身体受损确实会有些生理反应,比如心情不好、生病发热,得要及时补充营养,还得保证充足的睡眠。 不过他也知道,这大姑娘八成是忽悠人的,就是想要信誓旦旦多吃点。 他无奈地叮嘱一句:“没说不让你吃,不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及时跟我们说。” 齐安雁嗯嗯着,笑着问他:“天纵哥下午有事没?” 黎天纵摇头,“今天周六,我只有上午有一节选修课,下午和明天都没事。” 齐安雁看了下表,计算着他吃过饭半个小时了,便端来已经变温和的汤药,“喏,这是我给你熬制的,活血化瘀、催生身体机能的。” “天纵哥,你的胳膊和腿关节磨损的同时,也会让一些身体机能受到损害或者退化,正好喝点汤药调理下身体。” 黎天纵接过碗来,低垂的眸子里晦暗生涩,谁说不是呢,二十四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以他的能力,怕是在军中孤傲的雄鹰,战无不胜! 他渴盼体力充沛时,那种挥洒汗水的激情,可是两年多的时间,他胳膊和腿不敢有过分的运动,即便他的关节好了,也很难再回巅峰时期。 深吸口气,他也不管齐安雁到底懂不懂医术,这药汤里放了什么,直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 汤药进入胃里,像是升腾起一股烟雾,让他从胃部开始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来。 齐安雁将灶上两个炉子都用上了。等水壶和汤锅烧得水沸了,她便指挥着齐安卫将热水兑到厕所铁质洗澡盆里。 她往里面撒了一克木系晶核生粉,一缸子灵泉水,又往里面放了不少药草粉后,吩咐齐安卫将水搅匀后,舀出一桶来。 “天纵哥,你去泡个澡,记得全程要将水往身上淋,从头开始的那种……盆里的水满了,就舀到桶里继续……直到水冰凉为止!” 说着她给他寻来一套衣服,让齐安卫再兑一桶温水。 黎天纵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进屋里关上门泡澡去了。 齐安雁忙活了一早上,这会儿她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她特别惜命,在没有完成遗憾之前,轻易不让自己丢了小命,哪怕在末日她被人陷害,跟丧尸王对上,那时候她已经是整个星球最高等级的异能者。 她逼迫的丧尸王自爆,那相当于一颗原子弹了,虽然她也被炸身亡,但是她精神力强悍、执念颇深、运气一向不错,加上有玉佩空间保驾护航,才有了这次的重生。 齐安雁在末日修炼的时候,就明白,修体和修心并举,才能事半功倍,所以她每次升级后都要学习一门技能。 作为保命、救命的医术,她研究得透透的! 齐安雁性子要强,不做则已,一旦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比如说她给黎天纵调理身体,那就不仅仅是将他的胳膊腿习惯性脱臼给治好,还得让他的身体恢复巅峰时期,再创巅峰。 说白了,现实世界没有异能者,那她就给他打造成武者! 相当于齐安雁跟武侠电视剧里演的般,将黎天纵的奇经八脉给打通了,飞檐峭壁不再是梦…… 齐安雁耳朵能清晰捕捉到男人忍痛的闷哼声,第一遍泡身子是挺痛苦的,一盆子的好东西,却像是碎玻璃渣往身上浇灌般,那种滋味非常人能忍耐。 足足有二十分钟,黎天纵牙龈都咬出了血丝,那种疼痛似是被按了暂停键,突然就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他从没感受过的舒坦! 他微微缓过神来,冲洗身子后换上衣服,推开门。 齐安雁笑着绕着他转了一圈,“天纵哥,有没有感觉身体有劲还轻快?” 黎天纵的眼睛漆黑明亮,使劲地点头:“有,我以前早晚都会锻炼身体,自从……自从我胳膊和腿受伤以来,勉强能走路和拿些轻快的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出来,缺乏锻炼的身体,步子沉重、还容易疲惫。” 齐安雁满意地点头,看来自己配的药效果确实不错。 她给他胳膊和腿上都贴了膏药,还好现在是四月末,一早一晚大家伙都穿着长裤长袖,哪怕中午热了也不是非扒了衣服穿背心不可。 “汤药是一天喝两顿,膏药一贴用两天,等揭了膏药后,天纵哥再来泡药浴。差不多要连续坚持二十多天的样子。” 黎天纵应下来。只要身体能变好,让他忍受什么样的疼痛都可以。 感觉到膏药的效力,黎天纵浑身有些激动,自己这样的残躯真有能恢复如初的一天吗? 齐安雁细细叮嘱他,“天纵哥要记得多喝水,回去休息下,四个小时内不要碰凉水,这样药的后效才能发挥到最好。” 黎天纵认真听着,“好。” 他也没耽搁,说了句傍晚去帮忙,便离开了。 齐安雁带着娃们去午睡,醒过来略微收拾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孩子们帮忙将东西搬下楼,看到新买的三轮车,稀罕的不行,挨个上手摸一下,一遍遍向齐安雁确认,“三姐,这真是咱们家的车子吗?” 齐安雁嗯嗯着,“那可不,咱们家小豆丁多,人小腿短,来回走这么一趟别给累坏了。” “而且咱们在家里还得做些东西,总不能抱着来回吧?” “不过先说好啊,我是不会骑的,得你们自个儿来。” 小五笑着说:“姐,我来啊!我中午吃了两碗米饭,可有力气了。” 齐安雁轻笑着点头,指挥着孩子将东西给放好,然后她将俩侄子拎上车子。 小九倒是麻利,自己爬上去,已经将两侄子左右揽着做好了。 至于小七和小八,她们忒爱惜车子,说什么也不坐上去,生怕给压坏了,毕竟家里的三姐真因为体重大,将姐夫的车轮给压弯了…… 她们跟着三轮车小跑着,看着五姐骑车子、三个小孩坐着,嬉笑开心,比自己坐上去还高兴。 齐安雁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自己空间好东西多着呢,可惜她不能拿出来,都是超过这个时代科技的东西。 等他们到了铺子,跟大家伙打了招呼后便忙活开了。 正好这会儿水果、牛奶已经送过来了,齐安雁将这些都放到冰箱里冷藏。 小五和小六负责制作果茶,将水果洗好去皮,切上一些拿着石杵捣出汁液,放上蜂蜜水,加上放了柠檬汁液的冰块,再放些红豆沙!也有用浓缩果浆兑的,那种要贵两毛钱,如果有人舍得,也是可以买的。 齐安雁先拿了一杯品尝了下,酸甜可口,带着柠檬的清香,微凉格外解渴。 小七和小八负责卖芋圆和豆花,这两样都做好了,只需要收了钱,根据顾客的喜好添加配料。 小九带着俩孩子听收音机,或者吃点零食,乖巧地看着姐姐们忙活,偶尔还搭把手。 齐安雁则开始熬制奶茶,一种是绿茶熬煮的,一种是红茶熬煮的,也能根据顾客的需要,选择温度和配料。 他们卖的产品多且新奇,味道好,刚摆上摊位,就有不少不差钱的主掏钱卖饮品。 第37章 你们这群黑心肝儿的…… 品尝过味道的人都忍不住竖起大拇哥,连连夸赞:“啧,还别说,你们自家做的饮料,跟卖的差不到哪里去,味道很不错。” 小八嘴巴甜会说话,笑着接话说:“而且大哥哥和大姐姐们,能够清楚看到我们怎么做的,每一步都很干净放心,没有添加任何对身体不利的东西。” “里面的水果被捣碎更容易吸收……还有蜂蜜水,补充水分,好喝有营养……再加上冰块,春夏来一杯,一天心情都好到飞……” 大家伙听着哈哈笑起来,可不是嘛,喝一杯透心凉,心飞扬! 有的人喝完一种,还想品尝另一种。尤其是带女伴的,恨不能将所有品种扫一圈,以彰显自家财力。 孩子们腰间都系着个小包,里面放了一沓零钱,这会儿她们两俩搭配,一个收钱一个负责做吃食或饮品。 那一张张的钱放到包里,她们浑身激动得不行。 以前没有三姐带领,他们兄妹几人赚个钱特别不容易,捡破烂、糊纸盒子,还时不时跟着邻居拎着篮子走好几公里去挖野菜、采野果、拾柴火。 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能有下钱雨的时候,哪里敢偷懒,恨不能身上长七八只手。 现在春风吹起,经济复苏,人们的思想也在慢慢放开,尤其是接受更多新事物和新思想的大学生们,有不少就爱傍晚或者晚上成群地来这边转一圈。 今儿个滑旱冰,展示下英姿飒爽,明儿个唱歌跳舞紧跟时尚,要么打台球喝啤酒过个恣意人生。 每天来往十巷村的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人,他们个个都不是差钱的主,至少几毛钱的饮品是买得起的。 夏华人喜欢扎堆,一个人买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圈人围着,好了,路过的人就拔不动腿,垫着脚尖瞧热闹,不知道卖什么呢,就已经摸着口袋将钱给准备上了。 有些学生品尝着不错,就多买一些给好朋友送去,对于这种打包的,齐安雁就用装豆浆的塑料袋装着,系个扣配根吸管就行,要么别人多给两毛钱,将竹罐带走。 还有些学生是听到消息特意赶来凑热闹的,连带着娱乐场的生意都比平时好了一多半! 齐安雁制作吃食有一手,加上她还添加了好东西,生意自然是开门大吉,才两个小时,他们准备的各种食材已经耗尽了。 孩子们的腰包都鼓囊囊的,她们一次次地轻轻拍一下,听着闷闷的响声,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回去的时候,刘哥知道齐安雁要带走一台冰箱和一台冰柜,就让场里的两个小年轻帮忙送上门。 黎天纵微垂着眸子,瞧了下自己的肩膀,明白这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 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还能感觉到从膏药处伸出来丝丝缕缕的酸麻,内心忍不住升腾起骐骥来。 齐安雁看了他一眼,微微勾唇没说什么。自己说得再天花乱坠,不如等二十多天,让他切身体会到身体一点点变好! 十巷村娱乐场的动静,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家属院,更何况大家伙正在外面遛弯散步聊天,就看到齐安雁和黎天纵,带着一群孩子回来。 打头的是两个青年,一个推着崭新的三轮车,车上还有两大件! 一个婶子立马眼红地上前,“齐安雁啊,你们这群孩子从哪里学来做啥果茶、奶茶的本事?” “以前没见你们卖过,听说今晚你们生意可好了,你张大娘去瞧来着,硬生生没挤进去……咱们都是左邻右舍的,之前我们可没少照顾你……咱们家家户户不富裕,你们忙不过来,咱们可以帮忙嘛……” 另一个大娘更是厚着脸皮说:“齐安雁啊,我跟你说,你们年纪小,可护不住这赚钱的营生……不如将法子跟我们说说,我们不跟你们在一个地方摆,咱们满京都地卖,卖的摊子多了,别人也寻不了你麻烦……有钱大家伙一起赚……” 齐安雁就冷笑着挑眉,“婶子大娘你们是欺负我脑子不好吧?要是我没记错,你们一个家里女儿跟我二姐关系好,当初我二姐结婚的时候,替她作证,说我勾搭我二姐夫?” “你们一个家里的儿子跟我四弟一个班,平日里没少欺负我四弟吧?” “我就是将店铺关门不干了,也绝对不会便宜你们,呵,让你们赚了钱得了便宜还暗戳戳反过来欺负我们?” “我们为啥搬走,就是怕自家日子越来越红火,你们眼红使坏……” 几个人被她说得脸色不大好看。 这齐安雁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的她脾气急躁有火不会发,只能跺脚瞪眼干吓人,嘴巴笨的是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再说了,不是泼辣不顾邻里情谊的人,也不会直接将人脸皮给揭了。 都是学校教职工的家属,他们多少要点脸皮,是以一个个也没再提这件事情,只是心里愤恨不已,将这茬给记下来了。 不过,在人群中窜出一个人影,不是奔着齐安雁,而是一脸慈母笑地跑向坐在三轮车的双胞胎,一手抱一个心肝肺的干嚎! “我的儿来,你们的叔叔和姑咋照顾的,才年八没见,你们怎么瘦成这样了……心疼死妈妈了……”一个年轻妇人只咧嘴却没掉下一滴眼泪。 齐安雁看过去,这不是自己的前大嫂董春彩又是谁!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得了齐家的便宜离开后,没有两个月就被娘家人给半嫁半卖的,给隔壁纺织厂的车间丧偶带三个娃的主任池兴昌了。 在齐家的时候,这董春彩跟地主婆一样,什么都不干,左边有齐安泰赚钱,右边有一群弟弟妹妹帮忙干活。 她每天就揣着几把瓜子,东边串门西边唠嗑,小日子过得多惬意啊。 这懒惰的性子养起来后,丈夫没了,经济直接断流,别说她不适应大手大脚的生活,就是受她供奉的娘家人也不干了。 卷了齐家的钱、房子和抚恤金,扔下俩孩子,彻底断了关系。 到了池家,她就没这地主婆的命了,那直接就是老妈子,各种家务扛上身,洗衣做饭带娃伺候男人,一有不对,那池兴昌的大巴掌就扇过来。 每天她忙得脚不离地,更何况她是薄情的人,自从生了孩子,都是丢给齐家兄妹们带,哪里有什么感情,压根不记得自己有孩子了。 明明相隔一堵墙,她嫁出去两年,硬生生没有来看孩子一眼! 这会儿她怕是听到齐家姐妹赚了钱,被娘家给拎回来,继续黏上来占便宜。 果然,董春彩接着就嚷嚷着:“可怜我俩孩子的爹,因为养这一家子弟弟妹妹,命都搭进去了……可是你这些叔叔和姑姑们,不给你吃饱穿好,还拿着你们当童工干活……你们这么小就被欺负到这种程度,等长大了还有钱娶媳妇买房子吗?” “你们这群黑心肝儿的……要不是因为你们这群拖油瓶,我们一家四口能被拆成这样吗?” “一想起来孩子的爹,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被拖累得死的不明不白?我可怜的俩孩子,都没见过他们爹一眼……” 这董春彩特别会抓人心,说的这些话,让姐弟几个人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第38章 我让他们请神容易送神难 每家每户孩子都很多,基本上父母负责在外面赚钱养家,家里大点的孩子,不仅负责家务,还要带着几个弟弟妹妹。 这长兄如父、长姐如母的话,可不是瞎传的。 对于齐家人来说,齐安泰就是半个父亲,在齐父齐母没了的时候,孩子们只知道伤心跟着嚎啕大哭,可是他们并没有失去希望,因为在他们前面还有大哥和二姐呢。 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情,二姐嫁人、哥哥没了,三姐不靠谱受坏人哄骗。三姐夫再大的能耐赚来的钱,都被三姐给揽去大半,剩下的钱勉强让孩子们混个温饱,再多就没了。 为了一双鞋子、一支钢笔、一件衣服、一袋奶粉,他们是费尽心思地赚钱。 好不容易三姐从迷障中清醒,孩子们过了两天安稳日子。 董春彩又开始撕他们心口的伤疤! 是啊,齐家的孩子可不是不知感恩的董家人。 他们一直自责,还真觉得是自己拖累大哥,不然大哥也不会放着好好安稳的工作不要,去申请偏远地区支教的苦差事。 孩子们一个个红了眼眶,又气又悔,要是他们早点懂事,多帮大哥分担生活压力该多好,说不定大哥现在还活着呢。 齐安雁微敛着眉眼,给几个弟弟妹妹一个安抚的眼神,直接笑嘻嘻的跟往常混不吝的性子一样,“哎呦,大嫂来得可真巧。” “你也知道我们这两天忙着赚钱,一个个全被抓了壮丁,就是小九都能帮忙干活。就这俩小娃,不光帮不了忙,还得让我们留个劳力瞧着……我正愁着怎么脱手呢……大嫂来了好啊,你是他们的妈妈,又收了我们齐家的房子、我哥的抚恤金还有存款,理应将俩孩子带走……” “我们这些当姑和叔叔的,可没这义务养他们,别跟我说什么齐家的种,我们齐家有俩男孩儿呢……我们自己都养不明白,可不帮你养孩子,抓紧领走啊,不然我就去街道办投诉你……” 董春彩愣在原地,不对啊,往常是他们哭着求着跪着,也让她将这对双胞胎留下来? 她还正要准备,以他们苛待孩子为由带俩儿子走,然后等着他们对她予取予求呢,怎么掉了个? 难道?她脸色一变,难道是这些孩子们闷过弯来,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反悔了? 她赶忙挺直身子,装作擦了擦眼泪,哽咽地笑道:“他三姑说得什么话啊,你们是他们的亲姑和亲舅,你们不疼他们,谁疼啊?” “我,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好久没见了,天这么黑,我给看错了……” “那啥,我看了孩子了,该回家了,你们忙着……” 说完,她生怕齐家真将自己的两儿子给塞进怀里,脚底抹油溜了。 众人瞧了忍不住噤声,好嘛,这个齐家三丫头还跟以前那么难缠。 是,以前的她不会说话,但是她会使坏啊,谁当面说了她不是、诬赖了她,她说不明白争辩不清楚,回头谁家的窗户半夜就漏风,或者自行车气门芯被拔了。 大家伙只能背着她说,偶尔见了她只念叨两句,可不敢将人给逼急了! 就因为这两天齐安雁瞧着平和,也顾家了,最重要的是齐家开始发达了,大家伙脑子嫉妒地发热,就忘了这茬。 别他们占便宜不成,还惹了一身腥,没瞧见董家都没占到便宜吗? 走了一会儿,六妹先回过味来,凑到齐安雁跟前,轻声问道:“三姐,刚才你说不要和和跟平平,是不是故意吓唬那个女人的?” 齐安雁笑着点头,揉揉她的脑袋:“是,不过呢,你都能想清楚,恐怕董家人也能想明白。” “所以回头,我们还真的狠心下,让和平两兄弟跟着他们的妈妈过两天,只有让董家看到我们的决心,才能断了这个念头。” 齐安雀嗯嗯着,“对,他们以为我们唬人的,那我们就真让他们养养!看看谁能吓到谁,只是三姐,他们会不会欺负和和跟平平啊?” 齐安雁挑眉,“你当街道办的人是摆设吗?而且现在和和跟平平已经会说话了,告状会不会?捣乱会不会?” “会不会哭会不会喊?我让他们请神容易送神难,呵,我们齐家的孩子,岂是那么好养的?” 她们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至少齐家人都听见了。 小八笑着拍掌:“还是三姐聪明,对啊,咱们怕他们把和和跟平平抢走,但是他们真不稀罕孩子,尤其是和和跟平平是咱们齐家的人。” “他们只是想向我们多要点钱,咱们摆出态度来,让他们养孩子,还得好好养着,肯定过不了两三天,他们就得将咱们侄儿们送回来,以后再也不敢惦记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抿着唇笑,两岁的小娃听不太懂,但是他们见姑姑和叔叔们笑,也咧着嘴露出一排小米牙。 黎天纵眸子温和,难得孩子们经历这么多,还能有如此乐观开朗的心态。 说到底,他看向齐安雁,他们都已经认命了,忍受着生活压迫,是她将他们从泥潭中拉出来,塞给了希望。 人活着,离不开希望和未来! 他感受着四肢那持续不断的酸麻,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弯。 那两个青年帮着他们将冰箱和冰柜搬到楼上安置好,打个招呼就飞快地跑了。 齐安卫已经下晚自习,在家里埋头写作业呢。 孩子们回来兴奋地到他跟前,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今晚的事情,还每个人都献上宝贝的东西。 齐安卫左边豆花、右边芋圆、前面奶茶、后面果茶。他笑着不客气地都接过来,一边惬意地品尝着,一边从弟弟妹妹的复述中,有了一丝参与感。 孩子们闹腾许久也都疲惫了,洗漱完一个个跟小猪似的很快睡熟,脸上都带着未尽的笑意。 黎天纵给齐安卫辅导了会功课,才留下句明天买早点来,便离开了。 齐安雁想了想追上去。 虽然还没有到五月份,但是天气已经有了夏日的氛围,傍晚的风温凉如水,虫鸣和蛙叫声不绝于耳。 夫妻俩并着肩走着,出了家属院后,沿着大路往东走着。 “这两天累着了吧?”黎天纵先轻声问道。 齐安雁轻笑着说:“没有,只觉得干活浑身都是劲,哪里会觉得累呢?” “生活有盼头,再多的苦难都值得!” 比如,她一直的坚持,让自己回到了最初,能够弥补以后的一切…… 也不尽然,她神色微微暗淡,声音也轻得紧,“天纵哥,当时,当时我哥真支撑到你去寻他?” 黎天纵身子一僵,知道刚才董春彩的话,不仅戳了孩子们的心,她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她害怕孩子们发现,一直强撑到现在。 他微微叹口气,站定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心情也一下子沉重起来,齐安泰死亡的一幕,对他打击很大,几乎可以说是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 齐家孩子们一天没有长成,有个稳妥的去处,那他就一天不会放手。 齐安雁深吸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天纵哥,没事的,我能承受的了,你就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呗?” “我就是觉得,我哥哥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肯定当时离世的时候不甘心……虽然说现在组织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只是,有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就在想,他会不会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接他呢?” 第39章 我凑够路费了…… 齐安雁也抬头看着月亮,声音飘飘忽忽的,带着丝沉重又有些许说不清的期许: “有些人吧,死于非命,哪怕身体被运回了家里,但是他的魂魄仍旧被困在一隅之地,反复不停地重复着死亡和不甘……这是留恋世间要付出的代价……” “我,我害怕哥哥也变成它们其中的一员,所以,我想听听你说我大哥的事情。” 黎天纵愣了一下。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且他现在还是一名教师,更应该坚持唯物主义。 只是,世间的人和事无奇不有,很多是不能用科学进行解释的,他不说接受,却也不会反驳。 他沉思了下,与其沉重痛楚地缓缓说: “前年也是四月末,雨水很多,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山上的泥土有不少松动的,时不时就会发生泥土、石头轰然坠落的情况。” “那段时间孩子们停课在家里,因为我们想着高三的学生马上要高考了,在家里自个儿闷声复习肯定不行。我们这些老师,就每天奔波几公里、十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给孩子们上课,能补一些是一些……毕竟知识确实能改变人的命运!” “我们这些老师走不惯山路,来回一趟得休息一两天,所以我们是轮流上门授课……” “那天因为我修缮房屋淋雨太久发高热,不能出门去上课,是安泰替我的。他头一天刚去过一趟二十公里的地方,按理说该歇歇的,却又要替我出门。” “接连几天的雨水,将土壤都泡软了,加上山石风化严重,就发生了严重的山体滑坡……我们离着几公里远都听到了动静,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安泰被……” 他似是又看到了那种情景,浑身都禁不住颤抖,是心疼、愤恨、悲痛和无助。 黎天纵闭上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安泰的腰被一块巨石给砍断了,只有……只有肠子连接在一起。他一直撑到我过去,交代了后事,才不甘地睁大眼睛看着家的方向……” 他的话,像是顶针一样,狠狠地扎入齐安雁的心脏。 她以前只觉得自己一辈子过得短暂憋屈,把弟弟妹妹和黎天纵祸害得不成样子,其实齐安泰又过了几天好日子呢? 说到底是她的不作为,和信错人,以及虚荣心,造就了一切悲剧! 从他出生起,就背负了太多,哪怕他死去,心里并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放心不下家里一群弟弟妹妹和妻儿。 齐安雁心疼自己的哥哥,可是人死如灯灭。 不过,她之前跟黎天纵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她曾经当过阿飘,明白其中的道道,万一哥哥不肯进入轮回,被困在事故发生地,等着她去解救呢? 齐安雁抿着唇,“天纵哥,你能跟我说在哪里吗?我想去看看……我凑够路费了……” 是的,她努力那么久,在末日自己一个人硬生生挨了整整三十多年,终于回来了。 轻飘飘的凑够路费四个字,让黎天纵心脏猛地紧锁一下。 他沉思片刻,立马说道:“沙俊毅是可信的人,能帮忙看顾一二……今晚我就跟我爸妈说一下,让他们照顾着弟弟妹妹们……” “学校安保队长慎英达跟我曾经是战友,为人正直有能力,是信得过的人,有他照看着,家里的安全应该没问题。” “我们随时都能出发!” 生意有人帮衬着,家里有大人料理着,安全性也有保障,即便孩子们会了些赚钱的本事,也不怕外人觊觎。 事不宜迟,齐安雁也是怕自己去晚了,哥哥哪怕魂魄在世,生前的记忆也会所剩无几,魂魄消散严重,无法凝聚修炼或者进入轮回。 她用力地点头,“好,我跟小四他们说一声。” 黎天纵微微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安雁,我可以带你去那地方,但是你得答应我,回来之后要将过去通通抛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齐安雁嗯嗯着,“天纵哥,我明白这个道理。你放心好了,弟弟妹妹和侄子们都需要我来照顾,我肯定不会再掉链子了。”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齐安卫还挑灯夜读呢。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小声地说:“小四,过几天就是大哥的三周年了……人死了,这是最后一个要郑重过的日子,所以,我想跟你姐夫去看看大哥。” 齐安卫紧捏着笔,眼里几乎瞬间蓄满了泪,哽咽地道:“姐,我也想去。我,我想大哥了……” 原来的他还是个小少年,如今他靠着自己单薄的肩膀,咬着牙硬是给弟弟妹妹顶起这个家。 齐安雁轻笑着抚摸了下他的脊背,“从这里到那里,光是坐火车都要两天两夜,还有大半天的山路……来回就要五六天,你耽误不起。” “如果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不希望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看他在学业上掉队。” “再说了,有你在,哪怕你天天上学,对弟弟妹妹来说,也是个依靠。总不能我跟你姐夫,带着你们都去吧?” “车上多乱啊,我们可看不过来……” 齐安卫无奈地点头,“那,那大哥三周年忌日的时候,我带着弟弟妹妹去给大哥上坟磕头!” 齐安雁嗯了声,又跟他说黎天纵的打算。“凡事别自己一个人顶着,你还小,要学会向大人求助。” “家里的事情你姐夫都做了安排,你只要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就行。” “三姐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求你高考考多少分,只愿你能发挥出自己正常水平,分数对得起你的努力,也让你觉得问心无愧、不后悔。” “人生路上有很多第一次和唯一,三姐不希望高考成为你人生中的一件憾事……” 齐安卫一一认真地应下来。 等齐安卫睡了,齐安雁再次进入卫生间。 明天她就要跟黎天纵离开,是以她再度闷了一杯加了木系晶核生粉的灵泉水,感受着体内的灵气一点点洗涤着她的血液、肌肤、骨骼和经脉。 这次仍旧只修复了她身体的一成,等她洗完澡上称的时候,体重再度暴跌十斤,算上白天她又掉的一斤,现在齐安雁一共是二百六十五斤。 她身体体重基数大,掉个一二十斤,并不算明显。 虽然说黎天纵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是齐安雁还是有些不放心。 今天是十巷村果味茶铺开业第一天,因为名气还没有打出去,来的顾客基本上是平时逛娱乐场的,能有一百多人。 刚才他们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算账。 齐安雁给孩子们腰包里塞的零钱有数。他们只需要再次将腰包里的钱数一遍,减去原来的,便是今天晚上的毛收入。 按照齐安雁的经验,饮食类的利润和成本是对半分的。最大的开销就在房租和人工上。 不过他们没有房租,冰箱是淘来的,搪瓷缸子和竹筒是能回收利用的,只有水果、牛奶和各种材料花钱,以及齐家最富裕的劳动力。 水果和牛奶看着贵,但是他们走批发价,而且每一份能放多少料呢? 可以说成本费也就不到三成,换句话说,晚上他们赚了六十一块钱,利润在四十二块! 大家伙不清楚利润是多少,可是生意火爆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难免会有一些人欺负齐家孩子们没有依仗。 靠人不如靠己,齐安雁不愿意让自己有一点庆幸的理由。 她眸子微微转动,在空间伸了个手,一个羊脂玉如同大拇指大小的瓶子到了她掌心,若是对着阳光照射,还能看见里面似是有东西流动。 第40章 如今倒是有了用处 齐安雁算是见多识广了,在末日的时候,如非必要她是不跟人类打交道的。她精神力强悍,所以她经常操控着几个丧尸小将干活。 丧尸是人类感染病毒尸化后的,有些人带着执念,变成丧尸后也多多少少留了些记忆、认知、喜好、习惯甚至良知和规矩等。 其实是尸化的人体内被束了残魂碎魄! 齐安雁便寻到了不少这种丧尸,将它们当成自己的小将。小将又能带兵,在面对丧尸潮的时候,自家丧尸群将她团团围在中间,哪怕丧尸潮来袭,她都毫发无损。 每次她得了物资,也会平分给这些小兵小将们。 它们被她打扮的人模人样的。而且小兵小将们资源充足,修炼快速,个个都是悍将。它们的魂魄在慢慢修复,脑袋瓜也灵活许多。 可惜末日最大的危险,来自人类。 不少小兵小将为了救她损命,齐安雁只匆匆收集了它们的魂魄,如今倒是有了用处! 捏着瓶子闪出空间,齐安雁悄无声息地下楼了。 她寻了一个昏暗的角落,拿出一把浸泡过灵泉水的猫粮,那味道顺着微凉的风飘散开,没用几分钟,便招来了不少野猫! 它们一个个眼睛闪烁着幽幽黄绿色亮光,警惕地站着远处或树上或围墙上盯着,迟迟不敢上前。 齐安雁的眸子从它们身上一一扫过,挑选了一只一岁的花狸猫,和一只同样一岁的橘猫,都是身体健康矫健的公猫。 她轻笑声,在猫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探出精神力控制住这两只,丢入空间! 齐安雁没再管其他的猫,又撒了些普通的猫粮回家了。 要么说得换大房子,她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只能钻厕所里。 齐安雁闪进空间,到了仓库中间大厅,果然看见空中悬浮不能动,但是眼睛透漏慌乱害怕的两只野猫。 她抿下唇瓣,在空间中她是老大,能够随意操纵着里面任何的物体和生灵。 齐安雁先给两猫一点点灌了加入木系晶核粉的灵泉水,它们体型小,受不住太多的好东西,单单半只细针管,就让它们龇牙咧嘴了。 她密切关注着加料的灵泉水在小猫体内的作用,等劲力降下来后,再来半只。 第一遍洗髓伐脉是痛苦的,需要剔除体内的毒素和垃圾,同时还会强健筋骨、提升体质,这些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五只针管下去,小猫初级进化完成,整个眼神都机灵很多,似是还开了灵智般,扭头看向齐安雁的眼神都温和亲昵许多。 而且经过这么一遭,它们的寿命少说也能有个三四十年了! 要知道野猫平均寿命为五年,家猫能有一二十年。 不过它们排除污垢后,毛脏乱不已。 齐安雁轻笑着点了点它们的小脑袋,“挺过第一关,后面就容易了。” 第一遍比较粗,齐安雁又继续喂它们加料的灵泉水,这次一次一针管,小猫们并不觉得多难受,反而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坦,就像是羽毛从嘴巴轻抚到了浑身各处,眼睛都享受地眯了起来,偶尔的酸疼后也是极致的舒服! 等五只针管喂完,齐安雁才给俩猫搓澡,洗得干干净净。 吹完暖风的俩小猫毛色油亮,眼睛格外机灵,往那一站有种小老虎的威风凛凛。 齐安雁轻笑着拿出两只玉瓶,将上面的塞子拨开,里面的烟雾淡淡地飘散出来,等全部冒出来后便停着不动了。 她两只手对着烟雾轻轻一挥,一抹烟雾入一只猫的身体。 丧尸的魂魄哪怕修补齐全,也顶多是一魂一魄,或者一魂两魄,绝不可能超过半数。 这样的魂魄入了生灵体内,无法喧宾夺主,反倒被主家吸取融合。 相处了一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齐安雁很清楚,丧尸们但凡启智后,都很痛恨自己行尸走肉谗害同类,渴盼有一天能获得一具真正的身体,过正常的生活。 奈何人的魂魄很脆弱,就像是器官似的,替它们寻找合适的宿主不容易,首先数量对上,其次不能出现排异现象。 倒不如动物的魂魄包容性强,更何况猫这种生灵比较邪性,传说猫有九条命! 两只小猫身体僵直了下,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它们再动的时候,明显有些许变化。 齐安雁眸子微转,试探地喊了句:“十三?” 小橘猫歪了两下脑袋,眼里闪着疑惑,喵喵叫着上前,当它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吓得弓起身子浑身毛都炸起来,直接窜到天花板…… 齐安雁低笑声,知道事情成了,猫以丧尸十三的魂魄开了灵识,有了人类的记忆和认知,却还兼具猫的习性与本领。 她又看向呆了的花狸猫,“十九!” 花狸猫犹豫地也应声,喵呜…… 它继续成呆若木鸡状,显然也不能理解现实。 就好比人眼睛近视,佩戴了眼镜,即便视线清晰了,但是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 两只猫足足用了五六个小时,才回过味来,惊喜又兴奋,在大厅里飞檐走壁蹦跶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安静下来亲昵地蹭她的腿。 齐安雁笑着挨个抚摸着,“十三、十九,以后我们就在新的世界生活了……我跟你们说过的,有我家人的那个世界……” “这次急匆匆召唤你们出来,也是因为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家里都是孩子,我不放心,所以得拜托你们帮忙照看着。” 十九蹲坐着,拿着带着雪白的爪子拍拍胸脯,喵呜:没问题! 十三舔着爪子,也高冷地点点头,表示应下来。 齐安雁轻笑着问:“你们现在有异能吗?” 经过木系晶核粉的洗经伐脉,是有一定几率开启异能的,更何况她眼光毒辣,几十只猫中能寻出来几率大的。 再说了这是和平年代,它们不需要面对丧尸,只要能开启一丝丝异能,有保护孩子的能力就行。 十九眯了眯眼睛,爪子张开,头发丝大小的雷电成团出现,噼里啪啦响起来! 齐安雁拍拍它的脑袋,“不错不错,”说着她便将寻了个皮圈给它带上,里面有个开口的铃铛。 她将铃铛给打开,取出铁球,塞了一颗用铁皮包裹的雷系晶核。 这铁皮能够隔绝能量外漏,让人探查不到,却也能传导能量,只要小猫将爪子捧到球上,就能汲取里面的能量修炼。 齐安雁对它们的要求不高,只要它们能有自保和保护别人的能力,寿命与人的差不多就行。 十三也不甘落后地挥了下爪子,一道强劲的风刃划过。 齐安雁轻笑着也给十三准备了风系的晶核。 晶核全是她上一世净化过的。末世里每个月都会有几次丧尸潮,就像是下雨一样普遍,她有不少各系晶核的存货,尤其是以木系晶核最多。 再者,末日里别人见她一个小姑娘收集物资,总动歪脑筋,基本上她反而成为打劫的人…… 齐安雁快速给两只小猫说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前她跟丧尸小兵小将们念叨不少,所以两只小猫是明白的。 第41章 从小就这么叫! 可齐安雁还是不放心地强调着: “你们尽量不要使用异能,也别表现得太异常,其他小猫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如果有人欺负孩子们,你们也是先寻人帮忙……” 两小猫嗯嗯着,它们清楚自家主子最喜欢低调和闷声发财了。 交代完,齐安雁便带着两只小猫认识孩子们。 前世的丧尸小兵小将被齐安雁教得能写会算的,相当于十一二岁孩子的智商了,即便它们现在与猫的魂魄融合,至少也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而且会很快恢复原来的水平,甚至有所精进。 有它们在,齐安雁才能更放心地暂时离开。 次日一早,孩子们发现自家多了两只可爱漂亮的小猫儿! “猫,猫……”俩小奶娃也兴奋地张开胳膊去抱。 十九蹭蹭就窜到了窗台上,十三直接亮出利爪,冲孩子假凶。 娃们不敢靠得太近,就欢喜地瞧着,问:“三姐,你从哪里弄来的小猫啊?” “它们吃什么?” 齐安雁笑着道:“你们吃什么它们就吃什么,不过我想它们最爱吃肉和鱼吧,牛奶也不嫌弃……” 孩子们嗯嗯记下来。 齐安雁又给了他们一笔钱,和两大袋子猫粮,“别为了这两小东西,饿着自己。它们小,胃口……” 她本来想说猫胃口不大,但是她刚想起来,这两猫体内装着丧尸的一两个魂魄,应该比她对吃食还要执着。 不过它们能修炼,撑不着的。 齐安雁跟孩子们说了自己和黎天纵有事,要暂时离开几天。 还把黎天纵的安排说了,“三姐尽量在十天内赶回来,你们在家里吃好喝好别累着,按时睡觉。” “店铺里的生意忙不过来,就先停了,你们年纪小,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三姐和你们姐夫回来再说,知道吗?” 孩子们可怜巴巴地点头,扯着她的衣角不愿意撒手,那依恋的模样,让齐安雁心里也不太舒服。 她想了想说道:“这两小猫一个叫十三,一个叫十九,都是我捡回来的小猫,在外面喂养一段时间了,挺听话护主的。” “一些小事,你们吩咐它们做也行,比如看着孩子啊,或者出门给你们壮胆……” 孩子们齐刷刷看向俩猫,个头不大身上没有两斤肉,靠谱? 三姐的话不会说反了? 不过孩子们早就习惯家里没有大人了,只能眼里含着泪说:“那三姐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齐安雁笑着将他们揽入怀里,挨个拍了拍脑袋,“知道啦!家里有这么多小豆丁在,我归心似箭,肯定不会磨蹭时间的,尽快赶回来。” 五妹和六妹已经进屋给她收拾东西去了。 最近两天家里买了很多东西,她们怕三姐在路上吃不好,装了不少零食。 齐安雁拦住她们,拍拍自己的口袋:“三姐和你们姐夫是出门办事,又不是去享受的,不用带这些,如果我饿了就拿钱和票买,车站和车上都有卖吃的。” “再说了,待会我们走的时候,会去供销社买点的。” “三姐还是那句话,在吃的方面,你们一定要保证充足的营养,不要管家里的钱够不够花!” 正说着呢,黎天纵买了不少肉包子来。 给孩子们留出一部分,他们两人直接边吃边去赶车了。 早上九点的车,等他们到了火车站,才七点半。 齐安雁只带了个双肩背包,放了两身换洗衣物和洗刷用品,其实这些都是装样子的,她有空间,什么都不缺的。 反倒是黎天纵拎着个军用提包,里面塞了满满的东西,这还不够,他让齐安雁看着包,而他再去附近的供销社买点东西。 男人愿意给她花钱,齐安雁自然不会傻傻地拒绝。 黎天纵是个有主意稳妥的人,肯定对自己的生活有计划,不会一次性将钱给挥霍了。 他既然要给她买东西,就是在他经济承受范围内。 女人嘛,不能够太懂事,不管她们面对什么样的男人,都得有些计较。 婚姻和感情需要经营的,在她瘦身成功之前,两人的感情保持稳定不恶化就可以。 京都的火车站很大,哪怕是工作日的时候,候车室里的人也是乌泱泱的。 大家伙都是扛着被褥拎着大包,还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家家户户孩子不少,都是成串的,吵吵嚷嚷似是能将房顶给掀开! 齐安雁坐着无聊左右瞧着,经济放开,这候车室也有不少人挎着篮子售卖东西的。 她听了一耳朵价格,比外面卖的要贵两三倍呢。 有些顾客不在乎钱,口渴了便买一瓶汽水,饿了买块面包,或者给家里人带点特产。 齐安雁四周打量了一眼,候车厅很大,只有厕所、茶水间和进站口,还没有商家入驻呢! 毕竟车站外面有不少的饭馆、小卖部、供销社和国营饭店,而站台上也有小推车卖东西,候车站四四方方除了座椅再无其他。 她眸子微亮,这里的客流量很大呢,如果南北靠墙的地方都盖上商铺,那店铺的利润绝对惊人。 不过这个得等她从山区回来,再从长计议。 黎天纵买了不少东西,有供路上消遣的杂志,有两兜子水果,有一兜子零食,还有些香肠、方便面、茶叶蛋、烧饼等充饥的吃食。 “咱们得坐两天两夜的,后天上午才到地方。现在天气热,存不住东西,我就买了一天的吃食,明天咱们在车站买点……后天下了车去饭店吃点好的……” 他也了解到,齐安雁受不住饿,不是脾气暴躁就是要眩晕,所以他买的吃食足够多,还对一路的饮食颇有计划性。 齐安雁嗯嗯着,拿出一本杂志看着。 “咦,真的是你天纵哥哥!刚才我还跟我四姐瞧着车站外的那人像你,觉得你这会儿该在学校里,怎么能出远门呢?”一个短发穿着黄色衬衫、酒红色长裙的女子,巧笑嫣然地挽着另一个女子蹦跳地走上来。 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碎花长裙,头上还带着黑色贝雷帽,头发直顺,在发梢有着整齐的卷曲,优雅精致又得体,像极了国民时期的千金小姐。 她模样也唇红齿白的,跟海报上的明星一般,整个大厅都成为了背景。 她紧抿着唇瓣,眼里含着些许泪光,轻声地喊着:“天纵哥哥,好久不见了。” 那其中的情谊跟山路十八弯差不多了…… 齐安雁淡淡地抬起头,在看清楚来人时,只是轻蹙眉,挽着黎天纵的胳膊,不满地问道:“天纵哥,她们是谁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除了我家一二三四个妹子,你亲妹子也就两个。而我是你的情妹妹,所以,她们是哪里来的小狐狸?” 两个女人脸色一变,哪里想到她们就是认个人,就被人冠了狐狸精的头衔。 黄衣服女人羞愤地说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啊?” “我们跟天纵哥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从小就这么叫!有你这么说话难听的吗?” 齐安雁瘪瘪嘴看向黎天纵。 虽然齐安雁现在蹲位重,肤色深,可是相由心生啊,胖子怎么了,也有蹲位重的大美人。 齐安雁的底子好,如今她洗心革面,瘦下去二十斤后,五官犹如要融化的雪山,露出原来秀美的一角,至少讨喜憨然许多,跟大美女有不少差距,却也算不得丑了。 第42章 只是搭伴过日子,不是她要的 黎天纵微愣一下。 他是男子,很少与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异性,即便家里的母亲和姐妹,他都不记得多久与人这般亲近了,当然除了那天晚上! 他轻笑下,眼皮不抬道:“不认识,家里妹妹数量有限,我记忆力不错,确实没有旁的妹妹。” 齐安雁得到满意的答案,得意地笑着冲两个女人哼道:“这年头吧,有个英俊帅气有才的对象不容易,走到哪里还得被人给攀关系。” “你们见人就喊哥哥吗?喏,这么大的候车厅,得有你们多少哥哥啊?” “你们过去喊,保管有人会应下来,给你们两个妹妹买糖吃的!” 黄衬衫女子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指着她半天你个没完,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碎花裙女子则是眼里含着泪,不敢置信地盯着黎天纵。 然而黎天纵就是给个头顶,压根不接她的眼神。 齐安雁笑得欢快,“干啥啊,我家对象都说不认识你们了。你们还是两女同志,能不能要点脸皮呢?” 两个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众人探寻鄙夷的目光频频投来,她们只能羞愤地离开去了其他地方候车。 等人一走,不用齐安雁问,黎天纵便交代了。 “我爷爷这个人比较强势,给儿女的路提前安排好,人必须按照他的安排走。” “我爸爸不喜欢从军,反而喜欢整天泡在实验室里钻研,又不愿意接受家里联姻安排,娶了背景平平的我妈。他们举办婚礼的时候,黎家没有一个人到场……我妈第一胎生的是我姐,那边也没有表示……” “后来我妈生了我,两边关系缓和,甚至寒暑假的时候,老爷子就让人接我去住几天。孝大于天,我爸妈心里不愿意,却也希望我以后有黎家人的帮衬,前程似锦,有更好的发展。” “所以我跟大院里的一些人是认识的,刚才先说话的女人叫红英秀,她爸爸是京都第三j区某师的参谋长……她比较喜欢出风头,到哪里都叽叽喳喳的,为人比较势力,喜欢攀比,踩高捧低……大院里这样的人不少……” “另一个叫孟诗婷,是我爷爷住家保姆的女儿,几乎算是在黎家出生长大的……她差不多将自己当成半个黎家的女儿了……看似清高,但是她野心不小,想要用婚姻给自己谋个不错的未来……我可不是她的选择……” 他这么一说,齐安雁就明白了,这孟诗婷是想要攀高枝,又舍不得黎天纵这个俊才。 齐安雁轻笑着说:“没事啊,她们不稀罕你,我稀罕!” “等我瘦下来,变成倾国倾城的美人,给你找场子。” 黎天纵被她逗笑了,这丫头对自己的容貌是不是有些过度自信了? 他侧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安雁,人的容貌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改变,而且人都会有衰老的一天,所以你没必要将外貌看得太重。” “你上次体检也清楚,现在你身体状况很糟糕,得尽快调理。我希望咱们能够携手共度一生。” 齐安雁愣了下,低头瞧瞧自己胖得跟萝卜似的手,“我这么胖你不嫌弃吗?” 黎天纵笑笑:“只要你健康就好,别的不重要。我们是踏踏实实搭伴过日子的。” 不够,齐安雁悄悄地撇撇嘴。她知道黎天纵长得俊逸出尘,有才有德,喜欢抛开表象看本质。 只是搭伴过日子,不是她要的。 她希望两个人的婚姻起于责任,行于爱情,终于眷恋! 她不仅想成为他的家人,更想成为他放在心尖尖上、欲罢不能的爱人呐。 不过,齐安雁的手在杂志上敲了两下,那个孟诗婷有问题! 她能够感受到,孟诗婷看向她时情感有一瞬间的外漏,那是感情太多控制不住,以及防备心不足、轻视鄙夷、幸灾乐祸、痛快过头之下,才有的流露。 孟诗婷……真巧,跟她在末日不死不休的敌人,同名同姓呢。 无他,她齐安雁长得漂亮,异能强悍,又会操控丧尸,不小心被个能力强大的异能将领爱慕,而这个将领,恰好是孟诗婷的心上人。 只是末日里的孟诗婷是中上之姿,眼前的这个是精修版。 齐安雁低垂着眼睑,眸子微转,突然她身子轻轻一颤,想起来这孟诗婷在末日是少有的医符师。 据说孟家祖上有修仙者,代代传下来的本事,医符师汲取了晶核里的能量,就能绘制符箓,不管是攻击、防御或者治病,都颇有些能耐。 反正孟诗婷在人类基地里被追捧着,性格也清傲,觉得只有那位厉害的将领才能配得上自个儿。 谁知道那将领压根不看孟诗婷一眼,反而对偶然见一面的齐安雁情有独钟。 是以孟诗婷便视齐安雁为死敌,隔三差五地用高价聘请佣兵队伍捉捕她,甚至想要斩杀她。 没想到这些雇佣队伍反而被齐安雁搜刮一番。 不能拿齐安雁怎样,孟诗婷气得不行,见到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便让人编造了一个故事泄泄火气。 在这个故事中,孟诗婷是主角,她齐安雁则成为炮灰了,处处被压一头…… 齐安雁只是在进入基地办事的时候,听人提起过两句,只觉得那孟诗婷幼稚到可笑,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成为对方的假想敌。 她没有完完全全看过那本书,却听茶馆的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说过。 当时她就听得诡异,因为小说里的设定跟她这一世的很像! 所以……齐安雁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自己都变成过阿飘,到末世拼杀过,还拥有异能和空间,那她跟孟诗婷穿书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孟诗婷做局引着她跟丧尸王给对上,但是齐安雁不是吃亏的主,哪怕死,也是拽着孟诗婷一起的。 就真特么……齐安雁忍不住想骂人了。 这都叫做什么事啊? 她侧头看向黎天纵,这位也是个悲剧人物呐。 感觉到她的视线,黎天纵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齐安雁笑着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天纵哥比昨天更帅气了!” 黎天纵脸刷地就红了,没好气地瞪她。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别说之前了,就是现在还经常有女同志偷偷塞给他情书。 他一封都没看,如此被人直白地夸赞,还是个小姑娘,即便齐安雁如今吨位重,对黎天纵来说,冲击也不小。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齐安雁挑眉:“我说的是大实话。不知道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跟天纵哥当夫妻呢?” 听着她这般说,黎天纵心里柔软下来。他如今已经认定她是自己的妻子,即便俩人没有太多男女情谊,他也不喜她对自己抗拒、厌恶和痛恨的。 自从那晚以后,俩人相处还算舒服与和谐,有点过日子的意思了。 没多大会儿喇叭里便播报他们乘坐的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客们排队检票。 这趟前往西北的列车途经不少大小城镇,他们几乎是快到终点站的一个小县城下车。 因为路途遥远,黎天纵便托关系买到了两张卧铺票。 硬座车厢的乘客检票后,拎着沉重的行礼一路狂奔,有得从车门使劲往里面挤,人都挤得变形了;要么就是从窗户将行礼塞进去,人也龇牙咧嘴地爬进去。 那疯狂程度,看得齐安雁有些咂舌,甚至她还有种丧尸潮来袭拔腿就跑的冲动! 第43章 《重生八零,娇妻真凤凰!》 齐安雁余光看得分明,孟诗婷就硬生生后退了三步,啧啧,看来这女人末日修炼不到家呐,破绽百出。 不知道,穿书后的孟诗婷,是不是按照剧情,能事业爱情双丰收,成为人人艳羡、家庭美满的女强人? 齐安雁紧跟着黎天纵往卧铺车厢而去。 他们的车票是有具体的车厢号和床铺编码,等他们安顿好,才发现对面竟是坐着孟诗婷一行人! 那个黄衬衫女人哼了声:“真晦气,怎么跟她一个大胖猪来了个对坐?诗婷,我听说胖子出汗多又不爱运动和洗澡,经常是有味道的。” “车厢里这么闷热,我们岂不是要被熏死啊?” 齐安雁挑挑眉,“天纵哥,你听到有秃毛鸟叽叽喳喳叫唤吗?” “唉,声音尖细刺耳,虽然她是叽叽喳喳地叫唤,但是我觉得她在骂人,忒难听了,还常年不刷牙,嘴巴特臭……” 黄衬衫女人瞪着她,“你,你,你……” 齐安雁看向她,“你什么你,鸟会说人话了不起?” “我还会扇胳膊,能飞吗?” 孟诗婷脸上阴鸷一闪而过,又成为温柔体贴的样子。她拉住人,小声道:“你与他们计较什么,平白给人看笑话,还掉价!” “候车室人多嘈杂,闹得人心烦,这会儿咱们上车安顿好,歇歇吃点好吃的,心情也舒畅……” 她从包里翻腾出几个罐头,招呼男同志帮忙打开。 那些人在隔壁,转过来看到黎天纵,视线停留在齐安雁身上,不客气地噗嗤笑出来,“黎天纵,我听说你结婚娶了个黑熊怪,没想到还真是,难怪没有请大家伙去聚聚……你说你也是黎家的孙子,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娶了个这样的媳妇儿?” “啧啧啧,别不是你脑子都用在聪明上,连分辨女人基本美丑的审美都没有了吧?” 那群人都哈哈笑起来。 黎天纵淡淡地看过去,“安雁,你说得对,我们八成进入鸟窝了,叽叽喳喳就不说人话。” “我外公养鸟,关在笼子里一两天不清理,味道臭得辣眼睛。我们这两天两夜,有些难熬了……” 那三个男同志冷着脸挥着拳头:“黎天纵,你找揍啊?怎么,自从你胳膊腿不能用了,变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就自暴自弃跟娘们似的,开始打嘴仗了?” 齐安雁直接站起来,走过去,冲着三个男人笑笑,“借过一下!” 那三个男人脸上不加掩饰地摆着嫌弃鄙夷的神情,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让出整个走廊。 两排卧铺中间的夹道很小,三个人不过是暂时让道,紧挨在一起。 然而齐安雁经过的时候,一脚过去,踹在了第一个人的肚子。 她的劲道不小,又是突然的一脚,那第一个男人疼得闷哼一声,觉得肚子抽疼的都不是自己的了,自然他站不稳直接往后倒去。 三个男人跟叠罗汉似的摔成一团,后面的那位腰磕碰到桌子上,也疼得受不住。 齐安雁哎呀一声:“对不起啊,刚才车没开稳,我差点摔倒,但是我瞧着你们一个个瘦得跟鸡崽儿似的,肯定扶不住我,而且我是有丈夫的人,不能跟其他男同志拉拉扯扯,一着急之下用腿找着力点,哪里想到你们三个男同志这么不顶用。” “唉……你们不会对女同志,尤其是我这种吃了毒蘑菇虚胖、黑色素沉积发黑的女同志有歧视吧?” “我瞧着你们都是文化人,应该做不来这么没有品格的事情,对不对?” “刚才你们跟我对象说啥黑熊怪,那是什么?你姥姥吗?” 她声音不小,可以称得上是洪亮了,配得上她这壮硕的身材,足够让车厢大半的人们将热闹给听个全。 貌似是三个男同志笑话女同志黑胖,被人教训一顿,真是丢脸! 那三个男人脸色铁青,挣扎了几秒钟站起来后,就想冲上来。 黎天纵已经上前,冷声说:“你们尽管动手试试,自己没站稳摔倒,还想欺负女同志。你们当车厢上的大家伙是摆设,任由你们大院子弟耀武扬威?” 大院子弟又怎么了,他们自视高人一等,却也因为这个头衔,不能过于计较辱没了身份。 几个青年气得都想喷火,却又不能像是之前那般,将人堵在无人的巷子里教训。这车厢上到处都是人,而且他们这节车厢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他们可不想给自家抹黑,只能愤恨地坐回来,撒气似的拧开了罐头。 黎天纵拉着齐安雁回到床铺这,小声无奈地解释:“安雁,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跟他们坐同一列车。” 齐安雁笑笑,“这有什么啊,天下无巧不成书,人生处处有惊喜嘛。” “或许……是我们先买的票呢?” 天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多半是人为。 黎天纵也不知道想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却从包里拿出零食给她,低声说:“从京都到陕县一路上的风景不错,涵盖了不少奇特风光,每一种都有不一样的惊心动魄的美,山村、林地、平原、山丘、荒漠、群山……” 齐安雁嗯嗯着,啃着果脯看着窗外有些愣神。 她的记忆力不错,能够一字不落地回忆起茶馆那几个女人说的话。 好像那本小说叫《重生八零,娇妻真凤凰!》,听听这名字,也知道孟诗婷的野心有多大了。 在女主孟诗婷重生之前,她是黎家住家保姆的女儿,长得清秀乖巧,为人处世本分踏实,学习成绩普通,不过她做饭好吃,黎家人还算是喜欢她。 只是黎家人喜欢归喜欢,却也有着高人一等的想法,黎家大夫人为了踩二房一脚,故意在年夜饭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给黎天纵的酒杯里下了药,让孟诗婷去扶人回屋里。 黎天纵意识清醒,但是他浑身无力。 孟诗婷爱慕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挣不了多光明的前途,倒不如跟他成了好事。 是以她挣扎一番,自愿当了黎家大夫人的棋子,在黎天纵冷冷的目光中脱了衣服,只害羞地穿着小衣服去抱他,还摆弄着他的手搂住自己后,才惊惶地哭喊出来。 她给自己谋得了婚姻,成为了黎家的孙媳妇,以为从此之后她摆脱普通人的身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哪里知道黎天纵对她不喜到了极致,碰都不碰她,直接搬到了职工宿舍去住。 甚至为了躲避她,报名去边远地区支教,结果还惹出一条人命来,回来就给她写欠条离婚了。 孟诗婷受不住这种形婚,而且黎天纵许诺的钱不少,就同意了。 哪里想到黎天纵扭头娶了一个黑胖子,给齐家人当牛做马,最后还死于非命。 穿书过来的孟诗婷,还秉承着末日世界的规则,胳膊腿不中用的黎天纵就是花架子,不值得她浪费感情。 是以,她没如黎家大夫人的意,就眼睁睁遗憾地瞧着黎天纵仍旧因为某些原因走了老路。 而她倒是凭借着医符师的本领,拴住了黎家最看重的黎家五郎黎天朗,当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黎天朗在权势上开疆拓土,而她在后方揽金经营人脉,夫妻俩硬是将开始下滑的黎家给稳住,依旧在大院里风光无限。 巧了,黎天朗就是那位末日基地将领的名字,就不知道模样是不是一个了。 齐安雁觉得以孟诗婷小心眼、偏执得紧,这两个人八成是一个模样,而且还是更加趋于完美的! 第44章 这个药片就是止疼药 齐安雁将信息整合一通,心里也有个底了,反正她过自己的小日子,将家里人都给看顾好。 如果孟诗婷安安分分走剧情,不妨碍她的事,不刻意打压黎家二房和齐家人,那前世的纷纷扰扰就此打住。 但是,如果孟诗婷再次跟恶狗似的扑上来,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孟诗婷伸爪子,她就断人胳膊! 黎天纵见她没什么事,便去了中铺看书,脑袋冲着隔断,只留个后脑勺。 齐安雁看了会儿风景,拿起杂志依靠着车壁看起来。 只是,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来自孟诗婷探出来的精神力。 精神力这玩意很神奇,不是用晶核孕养出来的,而是各种实战、经验一点点堆积到一定程度,厚积薄发的。 若是一个人的精神力跟不上异能等级,走火入魔自爆都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大部分人在异能提升上比较艰难,所以基本上碰不到这种境界和能力不相匹配的情况。 精神力强悍的人,能够轻松躲避精神力差的人窥探,也能用精神力震慑威压。 被人探查是一种不尊重的侮辱,就像是有人手探到你荷包,想要摸清楚你家底一样。 齐安雁眸子里闪过抹冷意,身形不动,精神力缓缓探出凝结成为一把梭子,等孟诗婷的精神力延伸过来后,立马黏住蹭蹭地卷着! 刚开始孟诗婷没啥反应,可没多大会儿她脑子尖锐地疼起来,自动保护着切断了精神力。 “诗婷,怎么了?”红秀英被孟诗婷猛地挺尸给吓到了,赶忙上前询问。 孟诗婷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竟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红秀英着急地询问:“诗婷,你哪里不舒服,倒是说句话啊?” 几个男同志也绕过来,面色冷然,“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他们却瞪向齐安雁。 齐安雁懒懒地掀开眼皮,嗤笑声:“我就在这里看书,也碍着你们的事情了?” 红秀英这时也焦急道:“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着呢,突然诗婷就往后一挺,面色难看紧闭着眼睛浑身哆嗦……” 齐安雁探头,“不会是发生了癫痫吧?我听说这玩意是啥精神病,不知道怎么就犯,啧啧,我瞧着这女同志挺年轻的,咋这么命苦啊?是不是她家里有亲人也得这个病?” “你们快扒开她的嘴,别咬到舌头,小命丢了……” 虽然她的话很气人,可是这群年轻人慌神了,哪里管这么多,红秀英真去扒孟诗婷的嘴巴。 奈何孟诗婷紧咬着不松口。 没办法,一个男同志上前一手捏着孟诗婷的脸,另一只手去掰她的嘴巴。 男人的力气大啊,见孟诗婷不松口,就用了力,力气一过猛,咔嚓…… 就,孟诗婷的下巴脱臼了! 孟诗婷浑身更是疼得直抽抽啊,脑子混沌一片,怎么都没法集中想事情,更别说用肢体传达什么信息。 几个青年也急了,赶忙请求乘务员寻找医生。 没两分钟,广播上便发布了消息。 等五分钟后医生赶过来,孟诗婷已经晕厥过去了。 医生将孟诗婷的下巴给按上,稍微检查一番,又结合大家伙的说法,叹口气: “如果你们观察没错的话,应该是这女同志精神方面有些问题,疑似癫痫……也是你们抢救及时,不然让她咬了舌头,真能搭上小命……不过,你们用力过猛,这,她的下巴脱臼严重,软骨有挫伤……已经有了浮肿,最近两天还是以流失为主,尽量别咀嚼和张大嘴说话……” “不然她落下病根,以后嘴巴一张开一定角度,就容易出问题……等你们下车后,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带她去医院查一下……” “我给她开点药片,你们捣碎了化在水里喂给她,有点苦,但是对她病情稳定有效……” 说着那医生从自己的提箱里,拿出个药瓶,从里面倒出来六片,放入药袋里,“一天两次,一次一片……” 等医生一走,几个人目光复杂地看向孟诗婷。 就是红英秀脸上都闪过抹鄙夷和羞恼,自己找的朋友时不时不分场合地抽风,这不是丢人吗? 齐安雁唇角弯起淡淡的弧度,刚才她抽走了孟诗婷一些精神力,不算多,却也绝对给对方一次狠狠的教训,没有年八是很难恢复的。 毕竟精神力修炼多难啊,孟诗婷被她抽走了些精神力,再修炼成原来的水平很难,仅仅修补精神创伤都要年八呢。 而且,期间孟诗婷但凡要作妖,使用精神力,就还会这般折腾。这也算是她小小的回敬了! 想必孟诗婷也怀疑她的身份,所以探出精神力,查看她有没有异能。 呵,末日的时候,孟诗婷就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换了个世界,这心比针眼小的女人,仍旧只有被挨打的份! 约莫半个小时,孟诗婷才紧蹙着眉头,捂着头睁开眼。 她刚想张嘴说话,就感觉到腮帮一阵酸,下巴不太听使唤。 红秀英神色淡淡地说:“刚才你癫痫发作抽过去了,我们害怕你咬伤自己卸了你的下巴。” “医生过来看过,给开了药,说让你这两天都吃流食,不然你下巴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孟诗婷瞪大眼睛,自己可是医符师,什么癫痫病啊,只要人活着一口气,有足够的灵气在,她都有可能将人给拉回来! 可是她手摸着下颌骨,刚要用精神力探查,脑子就疼得她浑身冒冷汗地抽抽。 “快喂药!”红秀英赶忙喊着。 隔壁的男同志们已经听到动静碾好药片,放到汤勺里用温水化开,“这药很难得,别撒了。” 红秀英点头接过来,直接就往孟诗婷嘴里一怼。 孟诗婷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将含在嘴里的水吞咽下去,那药的苦涩从舌头蔓延开来。她忍不住又是一哆嗦。 “我……”她张了张嘴巴,腮帮又酸疼了。 孟诗婷气愤地翻腾出纸和笔,恨恨地写道:“我没有病,更没有什么癫xian,就是脑子疼而已!” 几个人对视一眼,医生说了是神经性的,这神经不是在脑子里?脑子疼,没毛病啊! 他们应付的点头,哄她道:“这个药片就是止疼药,效果慢点,对身体无害。” 孟诗婷半信半疑。不过现在她稍微动点脑子,就疼得不行,索性她依靠在车壁上休息。 可能是她前两年重生过来抢夺身体,精神力受创没有恢复好,加上最近她为了给黎老爷子治疗老寒腿,耗神过多没调理过来遭到反噬了? 早知道这样,她干嘛要迫切地去探查齐安雁呢! 果然她一碰到这个女人,就走霉运。 就齐安雁现在又黑又胖又丑的模样,她压根不需要多花费心思。 齐安雁很享受眼下的时光。他们位于车厢北面,阳光柔和地洒下来,窗外大片的田地、村庄成为一抹残影,她悠闲地靠在车壁上,翻看着手里的杂志。 车沿途停靠的站台不少,乘务员会提前进行播报。 也就十一点钟,已经有乘务员推着小车叫卖午饭了。 黎天纵探头,轻笑着问她:“安雁,你饿了吗?” 齐安雁笑着说:“还真有一点。” 他们六点多就吃早饭了,这会儿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她只吃了点果脯,这会儿有点饿的感觉了。 黎天纵手按着床铺,差点要从中铺给跳下来,不过他顿了下,面色冷沉规规矩矩地从梯子上迈下来。 第45章 不能嚼的红糖小米粥是没有灵魂的 孟诗婷见状,脸上闪过抹轻视。 他是大院子弟又如何,脱离家族的子弟,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大院子弟们的手段狠辣,致使他腿脚不利索,生活更为凄惨。 就这样半残废的人,不过有一副好皮囊,会读点书,有什么资格瞧不上原来的孟诗婷呢? 说白了,这个人就是穷困潦倒,仍旧可笑地端着架子,还为了所谓的责任,将自己的婚姻葬送在这个黑胖子身上。 好好的马路不走,非要走坑洼的泥土路,谁知道他是不是念书念傻了,学习上的高人,生活中的傻子! 齐安雁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微微勾唇,眸子转动下,兴致勃勃地探头看黎天纵翻腾行李。 “天纵哥哥,你都给我买啥好吃的了?” 黎天纵笑着将吃食挨个拿出来:“肉烧饼,这可是淄市名吃,饼皮外面香脆里面劲道,五花肉的馅特别咸香。” 齐安雁嗯嗯着,凑上前嗅了下,“确实好香啊,这里都看到肉粒了!” 黎天纵又继续扒拉:“这茶叶蛋是我妈用好茶叶熬煮的,已经入味了,挺不错的,家里人都爱吃。” 齐安雁笑着连连点头,“茶叶蛋个个都好大啊,纹路也均匀好看,瞧着就好吃。” 黎天纵低笑下,发现这小姑娘一旦不排斥人了,嘴里的话句句裹着蜜,格外会夸人。 “还有我从食堂买的八宝粽子,这是黑米的,这是豆沙的……” 齐安雁捧场道:“我爱吃粽子,什么样的都爱吃!” 对面的孟诗婷听得口水泛滥啊。她也爱吃,也什么都爱吃。 虽然在末日的时候,她因为医符师的身份被人追捧着,可是末日条件有限,她只是不饿肚子而已,可还真没吃多好。 即便她重生两年了,对吃的执着都刻入骨子里了,经不住饿,更受不住馋…… 这会儿她下巴不能随便动弹,说话都不能,怎么可能嚼烧饼? 她紧闭着眼睛,缓慢地呼吸,尽量不去看不去闻。 奈何齐安雁的话,一句句往她耳朵里钻,那生动形象的,让她脑海里都鲜活地呈现出来了,欺人太甚! 等黎天纵将一张桌子都给摆满了,齐安雁赶紧去洗手。 回来后,她一样样地细嚼慢咽,还时不时夸赞黎天纵的用心,买的吃食都是她喜欢的。 黎天纵被她可个劲夸得耳朵通红不已,哭笑不得地闷声跟着大口吃饭。 齐安雁一顿饭硬生生吃了一个小时,而对面的孟诗婷只能一口口生吞压碎蛋黄的小米粥。 虽然她是喝小米粥,但是她不能咀嚼,那小米粥是没有灵魂的! 人活一张嘴,吃不好,孟诗婷的心情格外不好。 吃过饭后,正好车行驶到一个大站,能停靠二十多分钟呢。 齐安雁跟黎天纵说了声,便下去溜达会儿。 硬座车厢那边仍旧热闹,其实二十分钟时间很充裕,但是大家伙觉得脚一刻不踩在车上,心里就踏实不下来。 还有些人喜欢热闹,别人挤,他也可个劲挤。 齐安雁看了两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车站上的流动小推车。 什么麻花、糖果、果脯、肉干、饮料、啤酒、花生、瓜子等等,品种也不算少,都是比较受大家伙喜欢的,她买了两三样,这才溜达回来。 孟诗婷以为齐安雁吃完饭,这软刀子磨心肉的刑罚告一段落,哪想着她刚闭眼,对面开始咔咔嗑瓜子、嚓嚓嚼麻花、沙沙咬肉铺,新一轮的招式轮番上演! 好过分噢…… 红英秀都忍不住咂舌,想吐槽一番,但是想想这黑胖子的战斗力,她只能抿着唇时不时翻个白眼。 每到大站的时候,齐安雁总要下去溜达会儿,伸展下腿脚和腰肢,顺便买点小零嘴。 等上了车,她就站着跟中铺的黎天纵小声地说话,什么刚才遇到了什么奇葩事,什么这边有啥好吃的特产回来的时候捎带着,又什么以后有空带孩子们来这边爬山…… 孟诗婷瞥了她那雄壮的背影一眼,心里反而安心下来。 这样片刻不得闲又愚蠢不自知、爱炫耀刁难人的模样,怎么可能是末日那歹毒冷漠且孤僻的女人? 晚上的时候,黎天纵不忍心齐安雁吃剩饭,便去餐车那自己就着咸菜啃完馒头,要了两份套餐。 “安雁,我吃完了,给你带的,如果不够吃的,你再吃点油条和包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闪过抹愧色。自己还是赚得少,别说给家人多好的生活,就是让他们敞开肚子吃饱饭都做不到。 车厢上的饭菜固然贵,可他却不能由着齐安雁的胃口,多买几份套餐。 齐安雁挑眉,咸菜味重,到现在还没消散尽,在他身上有着淡淡残留。她心里泛着暖意,当作不知道。 她高兴地打开饭盒,“天纵哥真好,我第一次坐火车,还没吃过这上面的饭呢……啊,这一份是红烧肉、炸带鱼、红烧茄子……这里有大虾、土豆牛肉和炒豆芽……” “早知道这饭菜好吃,我下午就不吃那么多零食了……天纵哥你再陪我吃点吧,饭菜要趁热吃,如果隔夜就坏了……” 黎天纵瞥了她一眼,据他对她的了解,她的胃口挺大的,难得听她说一句吃不完。 “你先吃,吃不完我再吃。” 齐安雁便将饭菜一分为二,慢悠悠地扒着饭,确实像是不太饿的样子。 但她吃得又格外津津有味,盒饭的香味慢悠悠地往孟诗婷鼻下钻。 在火车上当大厨的人,那都是有些本事的,最少做出来的饭菜香味霸道,原本在车厢里昏昏沉沉,被各种混杂气息包裹,加上坐了一路没有饥饿感的众人,嗅到小餐车里飘出来的味道,立马饥肠辘辘。 更何况经历过末日、中午只干吞了一碗米粥加一颗蛋黄的孟诗婷了! 她想吃肉,想吃菜,想吃香喷喷的大米饭…… 齐安雁吃了大半,便将饭盒往旁边一推,“吃不下了,你来!” 她吃饭之前,还没动筷子,就已经将饭菜分好了。 黎天纵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拿起来利索地往嘴里扒饭。 他是男人,即便胳膊和腿不能承重,但是他正值青年,胃口也不算小。 齐安雁细嚼慢咽享受着吃,让人垂涎三尺。男人大口扒饭,吃得也香。 孟诗婷肚子就受不住开始闹腾了,可她仍旧只有一颗蛋黄和一碗米粥,另外加了两勺红糖。 还是那句话,不管小米粥多喷香,不能咀嚼细品,囫囵吞咽下去,就是没有灵魂的,无法安抚孟诗婷那饥肠辘辘几十年的心…… 天色暗沉下来,窗外一片漆色,偶尔有几处灯火,让这四月末的夜凉如水,心也跟着平和下来。 嘈杂的车厢里,渐渐地归于了宁静,偶尔翻书的声音、咳嗽声,都成了罪过。 齐安雁去了一趟洗手间,关上门的刹那,她眸子转动下,往外抛出一个假体,而自己则入了空间。 这是跟随她几十年的空间,齐安雁自然研究的透透的。 这个空间算得上是半仙神器,普通凡人,哪怕异能强悍的人都无法探查到它的存在。 就好像它是另辟的空间,连撕裂的动静都没有。 而且她进出的时候,身体上的灵气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因为空间的存在,她能自主地收敛自己甚至他人的异能和气息,将自个儿装扮成普通人,躲避过诸多险情。 第46章 断了她一个小机缘,确实让人开心 齐安雁照例喝了一杯子加料的灵泉水,进行第一遍第三次的洗筋伐脉,咬着牙承受着痛楚和新生。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才感觉到浑身的舒坦。 将身上的污垢洗涤去,她继续在手腕上帖了膏药,往电子秤上一站。 经过一天,她的体重再度减少了七斤,如今是二百五十八斤了! 不过三四日的功夫,她掉了近三十斤,整个人也觉得像是身上的麻袋扔掉一袋,轻快了不少。 齐安雁站在原地有些愣神,遇到孟诗婷,对她来说冲击不算小。 前世的一切纷扰,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她脸上闪过抹孤寂和戾气,自己拼了命所争取的一切,难道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部闹玩笑的小说吗? 是不是,无论她做怎样的挣扎,一切仍旧会跟原来的轨迹一样,她的男人和弟弟妹妹以及侄子们,个个都不得善终? 他们齐家人前世到底是多十恶不做的人,能凑成一家子,遭受这种磨难呢。 突然齐安雁冷笑一声,她不信命,自己拼命修炼就是为了破了这些可笑的命格,什么小说,什么剧情,又什么女主光环。 她哪怕催动空间炸毁,也绝对不认命! 平息了情绪,齐安雁这才闪身出空间,在厕所呆了一会儿推开门走出来。 她刚走出去两步,耳朵察觉有些异常,又退了回来,目光瞥到一个呼吸困难、面色铁青的老者身上。 火车哐哧哐哧声在夜里特别明显,尤其是这里处于两节车厢相衔接的地方,声音更是比其他地方大,还有呼呼的风声。 老者不舒服又嘶哑着喉咙发不出声来,不住地掐着脖子瞪大眼睛想要向上铺或者对过的人求助,奈何他们都睡得很沉,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齐安雁微微叹口气走过去,神识往老者身上一探,果然是肺部出现了问题,纵隔淋巴结肿大增生导致的器官性的阻塞性肺炎,而且肺部有不少颗粒堆积! 老者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般,不停地冲她啊啊着,眸子里迸发出强烈求生的欲望。 齐安雁思量下,走上前,装作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布卷,打开后是一排散发着寒光的银针。 她也不废话,上前拿起银针,一根根往他身上扎着。 她懂针灸之术,不过她的银针看似与普通针差不多,实际上纤细的银针中间是空的,里面藏匿了高度萃取精华后木系晶核生粉,而这种生粉被她精神力催动,能够像是未来微创手术般,能够进行修复与切割。 银针在夜色下散发着极为浅淡的绿光,人类的眼睛并不能捕捉到,从银针里丝丝缕缕的灵力往老者体内钻去。 齐安雁操纵着灵力将淋巴结给切除,且消融掉,因着那淋巴结都成串了,是以她略微耗费了些时间,顺带将肺部沉积的异物也清除了。 约莫十多分钟后,她才将银针给取了下来,拿出笔和纸,就着昏暗的灯光,刷刷写了一张方子,“老大爷,等你们下了车,一定去抓药服用。” “这是调养身体的药,之前你外感毒邪,我只是兵行险招暂时压制住了……你还得用药草进行调理,若是坚持服用十副,也能将你体内的暗疾给清除七八。” “或许这次能将之前的亏损补齐,寿命增加一二十年,也未尝不可。” 其实她开的这些方子,是更好地将老者体内残留的灵力,发挥到最大作用,对人体孕养也不错。 在她将银针取下来后,老者呼吸顺畅没有一点不适。 人上了年纪,身上的病痛不少,尤其是他早年的时候在粮局工作,经常吸入面粉,呼吸自此后就有了问题,即便以后他获得多大的成就,这具身体都没有享福的命!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轻快过了,浑身舒坦得让他忍不住想要畅快大笑一场。 老者惊奇地看向面前的女子。车厢里灯光昏暗,他并不能看清楚她的模样,但在这个年代有如此宽胖的体型,她的身体确实有些万里挑一了,想让人忘掉都难。 “小同志,谢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等我办完事情,一定前去重重答谢!” 他激动地站起来,问道。 齐安雁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也是你运气好,被我看到了。” “不过是我扎你两针的事情,老大爷不用放在心上。你喝点水多休息一下,一定记得下车去抓药,不要超过一周,否则……” 她言尽如此。 老者神色肃穆地点头,“谢谢小同志,我一定会尽快去抓药的。” 齐安雁笑着直接离开。 老者探头瞧着她回到自己的床铺,用笔在那张纸上记下来编号。 他刚才呼吸不上来,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还是那小同志治疗的后效,困劲突然浓重袭来。 没多久,孟诗婷蹙着眉急匆匆走过,见大家伙要么睡着,要么小声说话,甚至还有半夜加餐的,并没有一个异常。 她神色阴沉,前后走了两圈,连相邻的几个车间也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碰到小说中应该出现的人和事,心不免有些慌。 孟诗婷硬生生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才不甘心地回来,看着隔壁床上一大坨,心里堵得难受。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突然就不好了,事事不顺心! 齐安雁看似睡得很沉,但是她能感受到孟诗婷的动静和情绪。 能够断了孟诗婷一个小机缘,确实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次日一早,齐安雁去洗漱的时候,发现那个老者已经下车了。这样正好。 又过了半日,孟诗婷一行人才在一个大站下车。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黎天纵这才从中铺下来活动手脚。 齐安雁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害怕他们吗?” 黎天纵瞪了她一眼,“不是害怕,是不想麻烦,他们一个个自视甚高,总是以别人的低贱鄙陋彰显自己的高贵。” “殊不知他们不过是投胎好点,有家人为依仗,自个儿又有多少本事?” 想起来他被这群子弟硬生生打压时,他眼里戾气一闪而过,“物极必反,谁做了什么恶事,终究要尝到恶果的。” 齐安雁咦了声,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又恢复到往日清冷温吞的模样。 就好像刚才那话是她的错觉。 她对他的了解并不深,前一世不过两年,这一世不到一星期,实在不知道这甘于平庸的男子,真正是什么模样的。 总之,他对她从始至终都是纵容和无奈,谁让他欠了齐家一条命。 想到这里,齐安雁微垂着眸子,心里也升腾起股戾气来。 结婚便是结婚了,她不管他当初因为什么娶了她,这一辈子,他只能是她的! 抵达陕县的时候,天空飘着蒙蒙细雨,他们搭乘客车行走在凹凸不平的盘山公路上。 这时候公路还没有普及到全国,至少山区仍旧是石子路,宽窄不一,客车在上面颠簸着,另一侧则是悬崖峭壁,若是车轮一打滑,又或者给对面来车让道,都很有可能连车带人给坠落下去。 别说车上的乘客们大气不敢出,就是司机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分神。 车晃晃悠悠了很久,黎天纵一路上跟齐安雁说了齐安泰的事情。 第47章 我们没有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黎天纵瞧着渐渐熟悉的群山和山路,低声说着: “齐老师是有责任心的好老师。他平时除了上课和整理内务,便是备课和给家里人写信。” “别人放松玩的时候,他埋头学习备课,说孩子们时间宝贵,他希望自己尽可能以孩子们能够接受的方式授课,尤其是高中的孩子们……山区教学质量不好,孩子们的基础太差了,一遍遍盲目机械地复习,并不能短时间内拉高分数……” “而且有些孩子得从初中甚至小学补起来……他做了好几套教案,针对不同基础的孩子们……孩子们也喜欢他,觉得他的课很神奇,不管多难的物理题,在他这里都能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出来……” “他唯一的消遣,便是给家里写信、邮寄山货,以及看家书……” “我们邮寄书信不容易,而且我们天天忙着教课……所以他两三天写一封,一个月能攒下六七封信,然后一口气托人邮寄出去……” 齐安雁心抽疼,那时候的家书几乎都是小四写的。每次大哥家书来到后,他们习惯一家人聚在一起听小五念。 只是那时她从没想过大哥会回不来,听得心不在焉,甚至还觉得大哥太婆妈了,每次邮寄这么多书信,里面也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大哥一心为了这个家,可是以前的她,到底做了多少糊涂事呢? 黎天纵这次放纵自己回忆过往,将这些快要腐烂生疮碰触不得的事情,一一给挖了出来。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记忆特别好,一点小事都能记住。 齐安雁贪婪地听着,心情沉重又紧张。其实她知道哥哥的魂魄肯定在等着自己,只是,她不清楚哥哥如今还残留多少记忆和执着,魂魄被消磨得还剩多少。 车缓慢行驶着,摇晃了近四个小时,黎天纵才说了句下车。 脚踩在地上,齐安雁身子有些微踉跄,还有一种摇摆的感觉。 黎天纵在前面拎着包走着。齐安雁一边看着四周,一边快步跟上。 她看了下天,又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才三点多,太阳还在头上照着呢。 “我们先去找歇脚的地方,然后我再去带你……看看齐老师。” 齐安雁应声。 黎天纵轻车熟路地领着她,到了之前支教老师居住的地方,给她指了齐安泰之前住的屋。 “现在换了一波老师……我们今晚借住在老乡家……” 说着他敲开一家人的门。 开门的老太太瞅了他半天,连忙热情地将人请进来:“是黎老师吧?” “快点进来!当初你们那一批老师,给我们山区带出来几十名大学生……还有我们省状元呐……当时省长啊、县长啊坐着车吹吹打打来送红花、奖状和奖金……” “我们山里的娃娃们读书太不容易了,能留下来的老师没几个……能走出大山,是谁都不敢想的……” 老太太这边说着,已经有人高兴地窜出去,高喊着:“黎老师回来啦!” 没多大会儿,几乎住在这边的山民们都拎着东西过来,不停地往黎天纵怀里塞东西。 大家伙不住地感激,含着泪说着当年的事情。 他们感谢黎天纵他们,也感谢一些永远留在山里的英魂。 齐安雁安静地站在一边听着,这便是大哥、黎天纵和许多老师与其他工作者义无反顾过来投身教育和建设的原因吧。 金钱和名利不过是附带的,他们是真想要将山区的孩子们推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再回来修路,造福更多的人。 大哥,应该不悔吧,只是遗憾离开得太早,有太多事情买来得急做和安排。 热闹了好久,村长还拉着他们去吃饭,杀了家里一只鸡,硬是炒了六盘菜。 齐安雁听着大家伙跟黎天纵回忆两三年前的事情,内心受到的震撼不少。 她一生中所受到的善意有限,所有的力气都在跟天斗跟人斗,最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似是别人不舒服、自己也品尝痛楚,才真正痛快。 齐安雁并不太理解奉献的意义,可在这一刻,看着黎天纵被大家伙围着说话的样子,内心泛着感动。 他、大哥和更多响应号召轮流入山支教的老师们,不畏天险、不惧怕恶劣天气,将一身所学传给这些没有出过山的孩子们。 因为他们对知识的播种,对教学的态度,在孩子们和山民的心里,希望遍地开花! 谁说黎天纵平庸呢,他坚守自己的岗位,影响了不知道多少的学生,比那些大院子弟高大百倍千倍呢。 等他们从村长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下来,山风徐徐吹着,群山笼上烟纱越发缥缈不清。 偶尔的猛兽的叫声、鸟雀受惊吓的扑棱声,世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齐安雁拎着一包东西,跟着黎天纵一步步往大哥发生事故的地方。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黎天纵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明显缺了一个大口子的山壁,“当年就是这里发生了山体滑坡,那个缺口原本有一块巨石……巨石埋在泥土里的一面格外尖锐……巨石滚落下来,正好砸在了齐老师的身上……” 齐安雁深吸口气上前,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摆下去,有糯米、香烛纸钱、鸡血、鸡头、鸡蛋、红布、筷子等。 她当阿飘的时候,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是以她面色严肃地点了蜡烛,做好招魂幡,又插上香、淋了鸡血,摆上鸡头和七个鸡蛋等,在中间鸡蛋上点了朱砂,六个鸡蛋撒在路边,念念有词地拿出一件大哥的衣服绕圈转悠。 这时候山风还不算盛,用她的血写了招魂的幡旗随风摆动着,不知道怎的,那幡旗的方向竟然换了一个! 她心里一喜,赶忙将点朱砂的鸡蛋和衣服收起来,其余的东西都给烧了。 拿着鸡蛋的那刻,齐安雁脸上终于露出抹浅淡的笑意,哥哥回来了! 她将鸡蛋和衣服放进篮子里,实际上渡入空间暂且封起来,等回到京都后,她再为大哥寻找合适的身体。 黎天纵默默地看着她折腾,一句话都没说,心里还惊疑刚才的幡旗竟然能逆风飘扬。 回去的路上,齐安雁抿抿唇瓣,因为解决一桩大事,她心情放松,有了倾诉欲:“天纵哥,你相信人有灵魂吗?” 黎天纵沉思下: “在科学的层面上,人是物质体,人死如灯灭。但是夏华几千年历史,老祖宗们传下来的东西,如果没有一点根据,恐怕早就被揭穿,甚至不会流传下来。” “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没有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齐安雁轻笑声:“我信!”因为她经历过。 她轻轻拍拍篮子上的布,“我这一趟来,是为了带大哥回家的。” “他死于非命,执着过深,天魂归不得天、地魂入不得地府,只能等他执念消散后,才能重新进入轮回里。” 黎天纵看了眼她的篮子,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山路只有一条,压根没有分叉的地方,齐安雁已经跟这一世相隔了几十年,即便她数着记忆过日子,仍旧清浅许多,就像是快要散了的魂魄,可能再久远些,她都能忘了自己是谁。她忍不住有一丝恍惚,还好她一直记得,也寻到了大哥! 时间真的是无所不能呢。 他们在这里呆了两天,便匆匆往回赶。 每天齐安雁仍旧喝加了料的灵泉水,不过她将分量减半,来回奔波的七天中,她足足瘦了四十多斤,也就是如今她体重是二百二十三斤。 想当初她可是二百八十六斤呢,成绩斐然有木有! 第48章 清减了六十三斤,也不是闹着玩的 来回的七天中,齐安雁没忘了给黎天纵灌药,每次她借着溜达的空,去借炉子给他熬药。一锅药分两次喝,第二次直接隔水烫一下就行。 在山村的时候,黎天纵又泡了一次药浴,离开的时候身上四处膏药换了一遍。 不过才第二贴膏药,黎天纵就感觉到胳膊和腿比之前有力气多了,而且阴天蒙蒙细雨的时候,关节的酸痛并没有如期出现。 仅仅这一点,都在说明齐安雁给他三管齐下的药,起了作用! 他们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五月初了,没了心事,齐安雁一路上给孩子们买了不少吃的。 下了公交车,齐安雁脚步一顿,招呼黎天纵先去四合院看看。 她发现原来有些斑驳的木门,被打磨后重新刷了一层油漆,门口的石头也被擦洗干净,不留一点灰尘。 黎天纵去敲门。 李老先生高高应声,接着便是有五六岁的小子蹬蹬跑过来开门,好奇地瞧着他们,却也不耽搁礼貌地问好:“叔叔好、阿姨好!” 这时候李老先生牵着一个三四岁孱弱的孩子,笑呵呵地走过来,“小黎老师、小齐同志,你们来啦?” “我们已经将这一套四合院全部房间都清出来,还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一些碍眼的棚子、茅草屋都给拆了,尽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薛老头,还往里面放了些家具……没道理东西便宜了旁人……” “原来的租客,要么因为不符合规定被撵走,要么去了隔壁院子,再者是准备拿着补偿款搬家。” 说着他让大孙子取来自己这几天常用的那个本子,“你们看看,上面是原来所有租客的信息。” 不大的本子一张张纸上都画了格子,标注了明细,重点信息还用红色圈出来。 一瞧就知道,李老先生是个讲究人。 齐安雁看了一眼,一共有二十家愿意接受二百块赔偿,主动搬离这两处院落。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钱,数出四千二百块,“李老先生,这里是四千二百块,给租客四千,剩下的两百您跟薛老爷子一人一百,这是你们的辛苦费。” “我这个人不喜欢虚的,咱们待会就去办理过户手续。现在你们爷孙三人住的外书房和旁边的铺子归你们。再往北,与你家紧挨着带隔间的铺子,登记在薛老爷子名下。” “往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到时候还仰仗两位老爷子多多照顾……” 李老爷子捏着钱,拒绝的话说不出来。 其实他没有卖这个院子的时候,爷孙三只有一间屋子,生活窘迫被人瞧不起,哪间屋子都要不回来。 现在他不光把院子卖了三千多外加一根百年人参,还保住一间屋子和一间铺子! 如今整个京都,有谁能做到这种程度呢?她这手笔,都能买两套四合院了。 他含着泪哎哎地应着,“本该如此,本该如此,邻居就要守望相助。” “我这就跟薛老头说。” 他这套院子,靠街道的屋子,除了外书房,其他的房间都向外开了门,而且但凡靠墙的地方,也都被盖了屋子,不浪费一寸土地。 他以为自己爷孙三个能分个小隔间的铺子,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他们能保下三十平米的外书房,又多了十五六平米的店铺。 薛老头带隔间的铺子,也差不多有四五十平米。 他寻到薛老爷子,将这话一说,两人都激动得不行,赶忙将补偿款发下去,拿了协议书给齐安雁瞧。 上面有二十户人家的签名,一式三份,另一份在街道办备案了,不怕那些人赖账。 齐安雁也爽快,当即就跟俩老爷子到房管局,办理了过户手续。 拿着新鲜出炉的户口本,薛老爷子看了又看,稀罕得不行,跟李老爷子说:“我说老李头,你说怪不怪?我守着九百多平米的院子每天愁得头发白了一层又一层,现在就拿个四十七平米带隔间的铺子,就高兴得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般。” 李老爷子也稀罕呐。人生经过大起大落,要的不过是一个安定和保障。 有那么大的院子又如何,房租没法收,收了就要负责修缮,往里面倒贴钱。 人都喜欢欺软怕硬,明明他们是房东,还整天被人挤兑瞧不起,平白受了不少委屈和欺辱。 如今他们手里有钱,有住的地方,还有铺子经营,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李老爷子乐呵呵点头,小声跟薛老爷子说:“小黎老师和小齐同志都是好人,听说他们没有正经的大人,往后咱们对他们多看顾着点。” 薛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老薛我是贪财小气爱吹嘘了些,但是咱办事从来都是稳妥的,不然你能跟我当好友几十年?” 办妥了事情,齐安雁看看时间才十一点钟,便跟黎天纵商量着,今天就将家给搬过来。 家里这么多孩子,只挤在五十来平米的房子里,有些压抑转不开身,尤其是她体型宽胖,着实有些憋屈了。 反正家里东西不多,有三轮车在,几趟就能搞定。 黎天纵点头,“你先去家里跟小七和小八收拾东西,我去寻几个朋友帮忙。” 齐安雁笑着应声,将行李直接放在四合院里,回了家。 小七和小八在厨房磨豆子呢,小石磨不大但是劲道足,不过每次出的豆浆量比较少,还得过滤后再细磨一遍,格外费功夫。 看到齐安雁回来,小家伙们纷纷围上来,“三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好想你啊……” “路上还顺利吗?是不是没吃好啊,我瞧着三姐瘦了不少……” “真瘦了,衣服都显肥了……” 齐安雁一米六八的个子,仍旧还有二百二十三斤,给人一种高壮的感觉,整个人精神许多。 即便她基数大,清减了六十三斤,也不是闹着玩的。 她的脸终于有了点轮廓,漂亮的五官也像是小荷般露出尖尖角。 齐安雁得意地笑着说:“苦夏嘛,我一直奔波在外面,吃得再多也供不上这么多肉的消耗,所以我瘦了不少吧?” 她看了一圈孩子们,除了一个个有点小邋遢,还健康活泼着。 不远处的十三和十九喵呜声,算是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到厨房看了下,孩子们熬煮出来了红豆、绿豆、芋圆,现在正在做豆花。 齐安雁揉了揉小七和小八的脑袋,“今天咱们搬家,你们帮忙收拾下东西,待会下馆子吃饭!” 孩子们一愣,没想到这么突然。 不过小七和小八立马应声,在客厅里直转悠,不知道从哪里收拾。 齐安雁低笑声:“就带上我之前给你们做的衣服和买的东西,其余的都不用装。” “吃完饭后,我们去买家具家电和日常用品。既然是搬家,自然是要一切都从新开始。” 孩子们眨巴下眼睛,四处瞧瞧,觉得哪个都好,不搬走是不是太浪费了? “这房子又不卖,等缺少什么的时候,再回来拿。” 小七拍下脑袋:“对对对,我们还可以拿的,又不是搬走不能回来。” 两个小姑娘便开始跟小蝴蝶似的,这边拿点、那边拿点,还指挥着三个小家伙团团转。 齐安雁笑着摇摇头,其实他们真没什么可搬的。 第49章 孩子们小,没啥见识 以前家里没钱,日子紧巴巴的,衣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零食更是少之又少,家具也是用了多久的。 也就是齐安雁重生后,凭借着卖人参赚了钱,买了布做了些衣服,以及买了不少零食、文具以及几个大件。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将东西都给收拾出来。 齐安雁以为不多,可是零零散散也占据了半个客厅…… 搬家、吃饭、买家具、擦洗,等忙完这些,大家伙并不觉得累,而是每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新奇、激动地转圈圈,像是个迷你国王在巡视着自己的土地。 孩子们小,没啥见识,能有个五十来平米的房子住,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哪里想到有这么大的院子?八百多平米呐,三进的宅子有二十多间屋子,前后三大块地能够种东西。 相当于他们人均九十多平米! 孩子们在这里能够撒欢地跑。 就连放学后被接回来的小四、小五和小六都惊呆了,不住地揉眼睛。 齐安雁笑着揽住他们,挨个地摸摸脑袋:“往后啊,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喜欢吗?” 娃们使劲点头,喜欢,怎么不喜欢呢?房子又高又大,干净整洁的,他们做梦都梦不到的好地方。 靠西的一排房子都是商铺,他们住在二进北屋的三间和东厢房的三间。 其中两间是书房,其他的几间都是卧房。薛老爷子给了不少家具,还缺少的那些是黎天纵带着他们去二手市场买的,都七八成新,价格实惠还没有味道。 什么梨花木床、圆桌椅、五斗柜、箱子、书桌椅、摇椅等等,往房间里一摆放,加上各种生活用品,有了家的模样。 吃过饭后,孩子们闲不住,还惦记着做生意呢。 这几天虽然齐安雁不在,但是孩子们知道怎么做东西,他们舍不得一天少赚那么多钱,天天比人家捧着饭碗的还要准时上班。 这时候都是保安队的同志们护送他们来回。 小七拿着小账本,递到齐安雁跟前,眸子晶亮地说着:“三姐,你看这是我们这几天赚的钱……” 唔,上面的字各个都很认真地东倒西歪,好在她能辨认出来。每天有三四十块钱的进账,利润也得有二十多块钱,七天纯赚一百七十多块钱! 小八则拿出一沓整整齐齐的毛票,也是一脸期待等夸奖的样子。 齐安雁冲她们竖起大拇哥:“真厉害,咱们家小七和小八越来越有本事了,会做生意会算账,心灵手巧的,往后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两小丫头被她夸赞得红着脸,唇角使劲往下压,不然她们的嘴角绝对能咧到耳朵根。 她忍不住挨个摸了摸她们毛茸茸的小脑袋:“不过啊,咱们已经搬到大学街来了,再去十巷村就有些远。我想着咱们将生意给让出去,吃点分成。我们自己在自家铺子里卖点饮品、小吃,安全、方便,主要是大学街是主干道,生意可比十巷村好太多了!” “而且十巷村是个鱼龙混杂之地,不适合你们小孩子过去……当初三姐也是想做个市场调查,看看大学生对饮品的喜欢程度,加上那边确实对饮品有一定量的需求……我们生意很好,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场子里的人八成要生了坏心思……就咱们一群妇孺,能被生吞了……” “倒不如咱们在家里的铺子中,本本分分地做生意。” 孩子们认真地听着,觉得三姐变化很大,句句都说在点子上。 “三姐说得对,我们听你的,”小五点头,“赚再多的钱,守不住也白搭。” 其他娃也嗯嗯着,“听三姐的!” 孩子们的心思很单纯,他们对金钱不太执着,只要够花就行。他们吃过苦,对金钱购买力有特别清晰的认知,更是感恩每一分赚来的钱。 人啊,贵在知足。 齐安雁侧头看向黎天纵,“天纵哥,你有合适接手生意的人吗?” “生意太多,我们啃不了多少,得让出去些。你也看到饮品店的生意多火爆,一天能有二三十块钱的利润,周末的时候更多,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上千收益了。” “我们提供配方,而且但凡有新品也会无条件提供,只是他们要签订协议,以每纯收益千元分给我们二百块的标准。” “饮品是暴利行业,最主要的是配方……如果我们雇佣员工,一样能拿到大头的,所以我这个姑且算是加盟费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黎天纵点头,笑着说:“确实不过分,只是能抵抗住诱惑,不卸磨杀驴的人不多。” 可不是嘛,人的贪念是一点点养起来的,刚开始人会对着她感恩戴德,谢谢她将如此赚钱的生意拱手相让。 但是时间久了,人心就歪了,琢磨着饮品这么好做,辛苦的是自个儿,为什么还要傻兮兮地劳动所得分出去一份? 一两年还行,年就难说咯。 齐安雁轻笑着说:“饮品好多,但是被大家伙认可的不多,他们如果生了歪心思,那我就在他们旁边再开一家呗。” “瞧瞧大家伙是买他们的,还是买我们的。反正我才不要当冤大头,要么他们就一次性买断,往后从我这里进货。” 黎天纵见她有成算,想了想道:“咱们帝大保安队队长,就是我那个朋友慎英达,他两口子品行不错,懂得感恩,也守得住底线,不爱占便宜。” “慎英达当年体能与我不相上下,因为出任务的时候他手指断了一个,不想拖累部队,就自动申请专业了。” “学校保安队队长工作稳定,也有些补贴,甚至还有寒暑假,只是跟我们当兵那会的待遇能相差一倍……嫂子是被他从农村带出来的,初中生水平,勤劳能干,在学校当临时清洁工,平时也在家带孩子糊火柴盒……他们家有五个孩子,都是儿子,大的有十岁,小的有两三岁……” “他们每个月还得给两边老人邮寄钱,日子过得很紧吧……” 齐安雁撑着下巴想了想,“我相信天纵哥的判断,慎同志夫妻俩能接手这门生意。只不过他们老家的人,不掺和其中吧?” 她可是知道,极品亲戚哪里都少不了。 黎天纵笑着说:“不掺和的,之前慎大哥当兵的时候,嫂子随军,他们家里亲戚搅和一通,差点没让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流掉。那夫妻俩脾气硬起来,也看明白了,结了婚日子是小两口过,父母他们能赡养,却不会对家里兄弟姐妹予求予取了。” “他们立得起来,所以你问的时候,我就提到了他们。我也不希望自己是好心办坏事。” 齐安雁瞧着他,眉眼弯弯,“果然天纵哥办事让人放心!我想什么,你都提前考虑到了。” 黎天纵有些失笑,自己做事情喜欢走一步看步,甚至十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事情,被小丫头这般夸赞,让他是好笑又无奈。他又不是家里的孩子们,只是,被人夸赞的感觉确实不错。 他摸了摸鼻子,侧头的时候,浓密的头发下隐藏的耳朵泛了红。 齐安雁眸子微转,啊,原来自家男人这般闷骚,心里喜欢着被人夸,却还一本正经地表示不在意。 这边齐安雁带着孩子们,拎着今天做的东西往十巷村走,那边黎天纵寻到慎英达说明了来意。 第50章 跟着聪明兄弟走,没错的 慎英达愣了下,感动他有好事想着自己,不过他严肃地说道:“天纵,我接送过孩子们,你们那卖啥果茶的生意确实不错。你们舍得全推给我们?” “其实我让你嫂子帮你们干活就行,一个月给她点辛苦费,哪能这么占你们的便宜?” 黎天纵拍拍他的肩膀:“我家那口子主意很大,她更喜欢放长线钓大鱼。生意推给你们,她吃分成,省心省力,也是咱们最好的合作方式。” 他明白齐安雁的想法,与其让人被利益驱使着生了歪心思,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讲明白。 慎英达夫妻俩没有做过生意,谁都无法预料到,等他们手里的钱越滚越多后,会不会改变。 黎天纵便将道理,跟慎英达细细掰扯:“其实咱们这也算是一种合作形式,我们出配方、技术和某些原料支持,享受一定的利润分成。” “这事只要你们摆正心态,按照合同约定的来,生意肯定红红火火。” “慎大哥,我们兄弟俩曾经出生入死,彼此惺惺相惜,所以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 “人要想走得远,就不能太过计较眼下一时的得失与寡众……” 慎英达认真地听着,甚至还跟着他默读一遍。 他这个曾经的战友兼好友,武力值不弱,同样黎天纵的脑袋瓜更是数得上的聪明。 他一个大老粗,跟着聪明兄弟走,没错的。 笨没关系,他承认,但有聪明人在前面领路他还不跟上,那就不是一个笨能形容的,是傻、是缺心眼儿! 等黎天纵说完后,慎英达使劲地点头:“天纵你放心,我跟你嫂子就按照合同规规矩矩地来。” “咱都是踏实过日子的人,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是聪明的,弟妹也不错,我们跟着你们走。” 黎天纵笑着说:“慎大哥,我最佩服你这一点,当断则断,做什么事情都能认准方向。” 当初如果慎英达仗着断了根手指,转为文职,恐怕一辈子升迁无望。而且他喜武,最不爱对着书本报纸了,让他给人端茶倒水弓背哈腰,那是对他的侮辱。 所以,慎英达选择转业,来到了帝大保安科,直接任职队长,福利待遇比不得之前,却也比部队文职好三成呢! 最主要是,这份工作他还算喜欢。 而且住在学校里,孩子们受到文化熏陶,说不定他们能改换门楣呢。 被夸赞了,慎英达就憨笑着挠挠头,“兄弟你可别夸了,我就是知道做人做事图个踏实,怎么合心怎么来。咱要个问心无愧!” 黎天纵笑笑:“慎大哥,你还是去喊嫂子一起吧,今晚让嫂子在一旁瞧着,明儿个就是你们自己做生意了。” 慎英达赶忙应声,“那行,你们先过去,我这就去寻你嫂子……” 人说着话呢,已经蹭蹭跑远了。 这年头工作是一大难,大家伙有经商头脑的是一小部分,七八成的人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头削尖了也要拼个铁饭碗。 铁饭碗对他们来说,不仅是安稳,更是体面。临时的工作都不好寻,而且都是些活又脏又累、待遇还低的。 能有这么一门生钱的生意,那可是天上掉了肉馅饼! 齐安雁带着娃们刚来,大家伙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小齐同志回来了?你这是瘦了多少啊,双眼皮都出来了……” “哎呦,还别说小齐同志瘦下来可能是美人坯子,瞧瞧才瘦了多点,真不丑了!” 众人都瞪大眼睛瞧着,要不是她体型还是那么明显,他们真怀疑她换了个人。 原来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堆肉挤出来点人样,这会儿她瘦了不少,五官总算让人瞧见了。 五官端正,有些许漂亮的感觉,她整个人温和带笑,皮肤黑的程度浅显了,那肉都成了一团福气,有了招人喜欢的模样! 齐安雁就当大家伙在夸她,笑着点头,询问了下台球赛和啤酒节的事情。 “广告已经打出去了,晚上咱们这边的顾客是一天比一天多,谁都不服输,觉得自己台球技巧好,一个个不信邪的掏钱来耍,结果是越玩越上头,今儿个这个当擂主,明天那个当擂主。” “反正都是不缺钱的主,玩得乐呵,偶尔还有人组个局压谁胜呢……” 玩竞技类的东西,要的就是热闹、刺激和技巧压制,男人们十中有七八是喜爱的。 既然是这种情况,肯定是没有人能连着守擂台七天的,所以暂时还不需要齐安雁出马,由着贵人们玩闹。 “啤酒节已经筹备差不多了,桌椅啊,什么烧烤架、调料都备上了,毅爷说等明天也就是周天晚上正式开始,早一天开张,咱们也早赚一天的钱……” “我们正着急呢,怕小齐同志赶不回来……这几天晚上我们都按照小齐同志给的方子练习烧烤,味道还不错,一会儿你要尝尝。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注意的不……” 刘哥从人群里走出来,笑着将话给接过去。 齐安雁轻笑点点头,“那行,你们先烤着,等我这里摆好就来。” 正说着呢,黎天纵三个人大步往这边来了。 慎英达的媳妇三十岁整,比慎英达大两岁,人长得高挑消瘦,从她那模样和姿态上看。 齐安雁就知道她是个干活的好手,而且她的神态也不是偷奸耍滑的人,难得她跟着男人出来十多年后,仍旧保持淳朴良善的样子。 齐安雁精神力强大,对人的品性和情绪感触敏感,就有些类似下棋时推演的般,这种能力的彼岸便是预知了。大能者可以提前感知福祸,大抵也是如此。 制作饮品和甜点并不难,齐家孩子们就会。 这会儿齐家小姐妹们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东西都摆好,开始卖上了。 齐安雁笑着跟慎嫂子道:“嫂子,我们这果茶就取了一个新奇和鲜美,制作方法很简单,备齐所有原料后,现场直接按照顾客的点单制作……” “像是果子,我们是批发来的,价格比零售要便宜三四成……饮品好喝,添加的东西也不少,果肉、蜂蜜、小料和冰块等,自家若想喝这一口,还不够费功夫的,最主要这个摊子在娱乐场里,到处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慎嫂子认真听着,还拿着本子将重点记下来,生怕自己哪里有遗漏。 齐安雁见状笑笑:“嫂子,不如你也试试?待会我给你写了方子,加上一晚上的操作,基本上就能接手了。” 慎嫂子吃惊:“这么快吗?” 她一时间就有些慌了,自己没做过生意,听着挺好的,这真让她上手,浑身已经有些哆嗦了。 齐安雁笑着点头:“嫂子,这事不难的,当时我几个妹子也是见我做过两三遍,直接上手帮忙的。” “今儿个就算你来帮忙……” 慎嫂子深吸口气,咬着牙点头,“成,我,我得练练胆子,也熟悉一下流程。” 她不仅自个儿来,还拉着慎英达在一旁瞧着,小声说:“孩子他爸的,这果茶生意好,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你也得跟着学……” 慎英达瞪她,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能学得了这个? 慎嫂子回瞪过去,“不光是你,家里的小子一样,每天得来一两个帮我的忙……学习要学,但是给家里分担的事,也不能少了……男孩子得糙养……” 慎英达摸摸鼻子,点头哈腰:“媳妇儿说得对!” 第51章 差点没跟到他家里去 齐安雁看着两人的相处,眼里不由地闪过羡慕,这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真好。 难怪有句话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 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齐安雁侧头看去,对上黎天纵深邃而认真的眸子。 “媳妇儿,我们也可以将小日子过得幸福美满的!” 齐安雁抿唇笑着点头,低垂着眸子瞧到自己的小胖爪子被他一把握住。 男人的手宽厚温暖,手指修长有力,只是被他握住,她感觉一直飘荡的自己似是被人扯住了绳子,竟是有了她几世都追逐不到的归属感。 她愤恨地瞧着自己的胖爪子,好想要回握,但是她不想让他感觉自己的粗壮有力…… 齐安雁偷偷地深呼吸。自己如今是耳清目明,脑子十分灵光,能够辨别黎天纵是京都中少有的俊才,又是自己的男人。 她,她一个算上前世、当阿飘以及末日三十年的挣扎,都八九十岁的小老太了,其实还是处子之身呢。 这男人光棍久了想男人,她有了合法丈夫,又这般俊逸出尘,也心痒啊。 可惜她现在体重还没减至最佳,他不嫌弃,但是她想以最美的姿态,将自己完完全全给他。 慎家夫妻俩虽然心生怯意,但是他们强撑着一点点认真去学习和尝试,很快也适应过来,倒是比几个孩子还要麻利。 看了一会儿齐安雁便去娱乐场的后面了,那里有个很大的空地,如今搭建了个半敞台子,上面有人咿咿呀呀地表演,下面摆放了几十套桌椅,靠着护城河的一边,是一排铁架子,七八个小伙子在烤制着东西。 这会儿有十几桌已经坐了客人,都是帮忙试吃的,价格几乎按照成本来收的。 刘哥见他们来了,笑着每样都挑了两串送过来,让齐安雁帮忙品尝。 齐安雁胃口大,见到那铁盘子都冒尖了,一点都不发怵,笑着接过来,边吃边跟刘哥和旁边的大厨提意见。 这个火候不够,那个老了,这个腌制不够味,那个处理没干净,什么腥味怎么去得彻底…… 每当她说一个,大厨便召唤伙计改一下,等再烤制出来的,确实比之前好太多。六七成提高至九成! 没多大会儿,慎家夫妻俩就能应付得过来了,便撵了孩子们到后院寻齐安雁。 刘哥一瞧,笑着赶忙又端了一盘来,“来,小朋友们也帮忙尝尝好不好吃。这些都是你们姐姐指点过的,等明天晚上就要正式卖了。” 小家伙们规规矩矩地坐着,哪怕他们嘴巴里口水泛滥,但是他们都瞅向齐安雁。 齐安雁抿唇笑着点头:“吃吧,这算是试菜,等以后啤酒节办起来,咱们再来吃饭就得掏钱了。一码归一码!” 孩子们又齐齐冲刘哥道了谢,这才伸出手乖巧地吃东西,丝毫没有其他孩子狼吞虎咽的粗鲁。 刘哥不禁暗暗点头,齐家这群孩子虽然没有父母,可是他们被黎老师和小齐同志护着,以后不定有怎样的成就呢。 回家的时候,仍旧是小五骑着三轮车,拉着家里三个小的,小七和小八欢快地跟着。 他们走到家属院的时候,门口有一盏比较亮的灯。 齐安雁递过去自己在火车上写的合同书,“慎大哥、嫂子,你们看看这份合同,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慎英达夫妻俩对视一眼,双手接过来就看到信纸上写着“果味茶铺加盟合同”,上面罗列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条目是多了些,却是将合作的时候可预见的问题都给清晰罗列出来,省掉以后许多事。 上面还写着,十年内他们以利润的两成作为加盟费,之后便是他们自个儿的生意,只是从齐安雁这里进购小料。 而且他们也能招人一起组团加盟,利润会在两成的基础上打九点五折、九折、八点五折甚至是八折! 不过,为了防止加盟商弄虚作假,齐安雁还会时不时去查探客流量估算利润。 但凡有利润相差很大、想要蒙混过关的加盟商,轻则加倍补偿之前缺口,重则被剔除加盟行列。 瞧到这里,慎英达夫妻俩的呼吸都变轻了。不过他们来回看了两遍后,直接拿了笔写上名字! 合同一式两份,他们双方各留一份。 齐安雁轻笑道:“嫂子,明天傍晚啤酒节正式开业,我们肯定也要过去。晚上人会有点多,让小七和小八给你们帮忙,后天就是你们自己经营店铺了。” 慎嫂子感激得不行,握着她的手都不想撒开,“弟妹,感谢的话说多了,你耳朵也能长茧子。就,往后有什么事情,你们只管吩咐,我们尽自己做大的能耐帮忙!” 齐安雁笑笑没再说话。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是双方共赢受益的,但是加盟方的挑选,也是看眼缘和人品的。 回到四合院,孩子们又是愣了一下,还没有从搬家到大宅子里回过神呢,接着人来疯无声地在院子里飞奔来,飞奔去的,用脚步去丈量自己内心的快乐和满足。 瞧着他们的傻样子,齐安雁只抿嘴乐呵。 黎天纵已经搬过来住了,没道理齐家孩子们都过来了,而他这个正经丈夫不跟着搬过来吧? 这让左邻右舍怎么看,让刚平和下来愿意踏实过日子的齐安雁如何想? 是以,齐安雁洗完澡擦拭着头发,沉浸在又瘦了五斤的喜悦中,回屋就看到泡完药浴的男人竟然大咧咧坐在自己的梨花木拔步床上! 头一次瞧到小媳妇呆傻的样子,还怪可爱的,黎天纵拿着书坐着挑眉:“怎么,我们是正经夫妻,以前家里小,住不开这么多人。” “如今你们住上八百平米的院子,又有这跟小屋差不多的拔步床,就没有我这个丈夫睡觉的地方?” 齐安雁一时间感觉二三十平米的屋子都有些闷热了,说话有点磕磕巴巴:“这,这也是你的家,你想睡哪就睡哪,谁拦得住你?” 她是不耐烦擦头发的,没人时,她都用吹风机。头发被吹干,发根竖立起来,头发显得蓬松柔顺。 擦头发费劲不说,而且头发干了也没什么形状。她就有些不耐烦,跟头不是自己的般,随便蹭来蹭去。 黎天纵都看不过去了,笑笑站起身来,拉着她坐在椅子上,从她手里抽出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 说来也怪,她的头发才剪了没半个月,已经长了半掌,垂在肩膀上。 齐安雁今天洗完澡后,全身用灵泉水湿敷一下,头发也是用灵泉水涂抹均匀后用毛巾包裹住。她感觉自己浑身毛孔都打开,舒畅得紧。 男人动作轻柔,招来了她的困神,眼皮沉重都要睡过去了。 瞧着她难得孩子的一面,脑袋小鸡啄米地挣扎着。 他忍不住蹲下身子细细瞧她。 其实她没有跟随父母下乡之前,他是见过她的。 齐家父母是帝大的老师,而黎家父母也是帝大的老师,那时候两家所住的地方虽然是一个南区一个北区,可帝大再大也是有限度的,总有生活交叉的地方。 安阳跟他四妹在一个幼儿园,偶尔他去接四妹的时候,能看到那长得跟洋娃娃般漂亮又娇气的小姑娘。 只是这小姑娘大约太爱甜食了,见到吃的,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就因为他每次得了零花钱给四妹买糖果,被这小姑娘给赖上了,还有一次差点没跟到他家里去。 甚至,她从他这里得了糖果,鼓着腮帮放过豪言:“爱(二)哥哥,等我长大当你的新娘子,用你的零花钱全只给我买糖果!” 第52章 比在院墙上埋玻璃碴第章 扯电线还要管用呢 不过小丫头上了小学知道害羞,见到他反而蹬蹬跑远了。 再见的时候,漂亮白皙机灵的丫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偏执、暴躁、自私又叛逆。 相比较别人的鄙夷、瞧不起、厌恶,他更多的是心疼和不解,到底在她跟对父母下乡的八年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虽然说人的容貌变化很大,可是小时候她五官精致在那里摆着呢,长大后一定也是碾压旁人的美人儿。 一直被人夸赞的小人儿,变成这般模样,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其中的心理落差之大,很难有人可以平衡吧? 微微叹口气,不过黎天纵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的,哪里想过他们之间会成为夫妻呢? 最近她消减得厉害,要不是她精神充沛、眼睛明亮有神,还声称没有再吃加了料的零食所以掉肉的速度有些快,不然他还得拉着她去医院检查一番。 瘦了不少的小姑娘,皮肤已经算不得黑了,跟当下不少被春风拂过的众人般,是略深一点健康的小麦肤色。 她的五官周遭没有横肉盘踞,隐约有了小时候灵秀的样子…… 齐安雁又磕了个头,正好被黎天纵给扶住额头。 她睁开眼,对他没有丝毫设防,“擦完头发了吗?我好困。” 齐安雁现在是将自己的肌肉骨骼经脉锻造一番,还没正儿八经修炼,喝了加料的灵泉水,没有旁的事情,她需要睡觉来缓缓的。 “擦好了,去床上睡吧,”黎天纵轻轻拍拍她的头。 齐安雁嗯嗯着,眯着眼踢了鞋上床滚了下没多大会就睡熟了。 黎天纵低笑声,将东西收拾一番,便关上灯也脱鞋上床。 拔步床很大,两人睡觉都挺规矩的,只是黎天纵还没睁眼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怀里一阵温软,女子身上清淡的草木香气,跟窗外鸟雀声,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幸福。 他的胳膊禁不住微微用力,将人往怀里带了下。这种胸膛充盈的感觉,他第一次感受到,却生了些许的贪恋。 齐安雁猛地睁开眼,当她意识到自己滚到黎天纵怀里,将人都挤到床边,身后有几近一米的距离。 她又细细感觉到男人身上肌肉算不得多结实,却也温挺有力、没有一丝赘肉,让人忍不住上手捏捏…… 齐安雁赶忙滚到床里面,恶人先告状:“我,我就说咱们不能在一起睡吧。我一向独霸惯了,在家里我跟妹妹们睡觉,也是中间隔了炕桌的。” “可不是我故意这样的……” 黎天纵低笑声:“你故意的又如何?我又没说什么。” 齐安雁瞪他,这书呆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你是老师!” 老师不该一本正经? 黎天纵挑眉:“老师是人而不是圣人,结婚生子是寻常的人生吧?” 齐安雁哼了声,“随便你,反正不是我吃亏。” 听着她豪放的话,黎天纵低咳两声,压制住笑意。这事到底谁吃亏啊? 起床后,黎天纵洗漱完便去买早点了。 孩子们听见动静也纷纷起床,洗漱完后,继续满院子地撒欢,“姐姐,这是什么树?好粗壮啊!” 齐安雁看了眼:“枣树,应该有二百多年了。” 都说千年王八百年枣,这棵枣树位于庭院东北子孙之位,有六七米之高,枝繁叶茂荫凉铺了半个庭院。枣树在风水中,具有兴家旺宅的寓意,日子红火、凡事先人一步。而且桃树和枣树都有辟邪的作用,枣树更倾向于避鬼邪阴气,是富贵人家或者普通百姓最喜爱种植的树木之一。 她眸子眯了下,在末日中不仅人和动物们受到丧尸病毒的影响,或有幸激发了异能,或直接丧尸化,但是在植物界也是如此。 齐安雁伸手摸了摸树干,因为她饲养丧尸小兵小将的原因,在对战丧尸、变异植物、丧尸植物的时候,除了搜集晶核外,还会用精神力将其体内的魂抓取,给丧尸小兵小将夯实魂力。 这会儿她“内视”自己的空间,在仓库里有两大间屋子里都是用玉瓶盛装的魂。 记得有一次她为了提升木系异能,跟行太山上一颗一千二百年变异榕树斗了近半个月,才将其斩杀,并且将榕树凝成的魂收集起来。 齐安雁将承装着榕树魂的小瓶拿出来,打开轻轻挥了一下,那冒出来的烟雾迫不及待往枣树上附着,刹那间似是有阵风吹过,枣树叶子沙沙作响。 她将一颗木系晶核放入树洞中,就见晶核腾起袅袅绿烟,被树干一点点汲取着。 这是成了! 齐安雁笑着拍拍树干:“以后啊你就在这里庇护着黎家和齐家……回头我给你用灵泉水浇灌,时不时喂你点木系晶核……” 这榕树精怪在末日之前,就是旅游景点一大奇景,身上挂着数不清写了祝福的红色布条,还受到供奉,是以它有什么话听不懂的? 听到齐安雁的话,枣树叶子又是一阵欢快声,还招惹到好几只花喜鹊叽叽喳喳叫唤呢。 有这颗枣树看家,比在院墙上埋玻璃碴、扯电线还要管用呢。 孩子们疯了一圈后,围着齐安雁。 “三姐,咱们能种葡萄藤吗?等以后夏天的时候,葡萄藤上挂满果子,我们在下面坐着摇椅乘凉,吃着葡萄说着话……” “姐,院子里有好多空地啊,咱们能种些菜吗?” “昨天听姐夫说,要在后院东北角开个门,把隔壁的花园给纳进来……我们能种好多蔬菜,吃不完做成菜干或者咸菜,到了冬天再吃!” “姐姐,能做个秋千吗?” “姐姐……姐姐……你之前说我们每个人开个铺子,咱们啥时候开呐……” 一个个孩子满肚子的问题,听得齐安雁脑子疼。 “停停停!排队挨个问,每人问一个再去排队,”齐安雁赶忙叫停。 孩子们笑着按照年龄排队,巴巴地重复一遍问题。 齐安雁一一回答着。 其实她也觉得自家种蔬菜和水果不错,这样她能用些灵泉水浇灌。长期食用这样浇灌出来的蔬菜,对人有着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美容驻颜的效果。 “既然你们这么关心这些问题,那往后你们除了负责一间铺子,还得要承包自个儿的地。” 听到这里,孩子们激动了。 帝大偏郊区了,在家属院后面有一片坡地,被一些强势的家属给占据开采成为菜地,涨势喜人,一到了夏秋两季,上面挂着累累硕果,让人羡慕得不行。 甚至还有人养了两只鸡,每天咯咯哒地下蛋! “姑,养鸡!”显然平时跟着叔叔和姑溜达的齐友平小奶娃,也想到了这一点,小脸涨红着嗷嚎喊道。 “吃蛋蛋!”齐友和使劲点头,附和道。 九弟攥着拳头:“三姐,咱们后面有水池,能养鸭子和鹅吗?” 齐安雁瞧着一群娃们眼巴巴期盼的神情,笑着点头:“可以,不过我先说好,这些家禽家畜类的,你们只能在第三进的院子里养,不许让它们跑到咱们这个院子里溜达。” “自个儿养的自个儿负责照看,别指望其他人!” 孩子们高兴地点头,已经掰着手指头琢磨想要养什么、种什么了,说到兴奋处就在原地使劲跳。 等黎天纵买来饭的时候,齐安雁已经听到包括狗、兔子、鸡、鸭、鹅和鸽子六种动物了…… 第53章 瞧着就结实耐用,能当传家宝 吃饭的时候,娃们还不停地说着,时不时要询问下齐安雁和黎天纵的意见。 黎天纵笑着说:“那吃过饭后,我们去农贸市场,一次性将东西买回来,省得你们惦记着这事茶饭不思。” 齐安雁跟着抿唇笑,“你倒是会哄人,昨天你们就已经在说这事了吧?” 黎天纵点头,笑容有些淡:“隔壁的院子是你买下来的,房屋可以租出去,但是花园却不可能无偿继续给他们用。” “我待会便找了工匠来,将那边的门堵上,在咱们三进院子里开一个。” “孩子们除了学习,从事点农活、饲养下小动物,也不错,总比跟着一群孩子疯跑强。” 齐安雁嗯嗯着,“天纵哥,待会你带人折腾花园。我领着孩子们去买东西。” 昨天他们搬家匆忙,有不少东西需要置办呢。 吃过饭后,齐安卫在家里继续埋头苦读。 齐安雁带着童子军们先出发去农贸市场,买厨房用具、生活用品、农具、种子、五十只鸡苗、三十只鸭苗、二十只鹅苗、十只兔子和十只鸽子等等! 三轮车被放满了,三个娃只能坐在车两边架子上。 送回家一趟后,这一次他们直奔附近的一条老街,因为春风已经盛起,这边古玩花鸟鱼虫再度被摆了出来。 齐安雁撸了撸没有的袖子,笑着说:“咱们看看能买点便宜的东西不。”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嘛,如今和平年代以来,古董的价值只会飙升。她得在大家伙还没有彻底从那些昏暗岁月中休养生息好,给齐家和黎家人多储存些好东西。 孩子们不懂这些,只跟着瞎点头。 两边店铺最多的便是各种古玩,基本上半数都是众人偷偷以收破烂的名义,低价买的,真正的宝贝留下,一些能哄骗人的玩意,则拿来卖。 齐安雁带着娃们挨个铺子转悠。 她比刚重生那会的样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在这个油水缺乏的时代,她的身宽体胖忒显眼了。 店主瞥了她一眼,继续忙自个儿的,压根不觉得她是行家,只当是看热闹的。 “这个盘子漂亮,回去装水果好看!老板,这碟子多少钱啊?”齐安雁状似不经意地拿起来一个青花瓷盘问道。 “五块钱!”老板头都不抬地回答。 齐安雁被吓得瞪眼睛:“老板你抢钱呐?盘子顶多也就几毛钱,几分钱的都有呢。” 老板冷笑:“那你去买几分钱几毛钱的啊,我这里就是这个价格!” 齐安雁撇撇嘴,指了指旁边的细颈瓶:“这个花瓶呢?口这么细多少钱?” 老板呵呵:“七块!这可是颂代右丞相家会客厅摆放的花瓶,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家的物件。沾沾人家的福气,说不定你们还能出个状元郎呢。” 齐安雁眼睛一亮,“真的?这个好!七块虽然有点贵,但是能让我弟弟妹妹中出来个状元郎,太实惠了,我买了!” 说着她掏出一沓毛票,数了一分钟,递过去:“老板您看看,七块钱,一分钱不少。” 那老板接过来看都不看塞到腰包里,没好气地说:“拿走拿走!” 这女同志怕是脑袋有问题,当这里是许愿池?他随口忽悠人的话,她还当真了…… “我家还缺辣椒罐、咸菜缸、面缸……你们家的东西太好看了,这个多少钱,那个呢?” 老板深吸口气,虽然吧,他卖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可是来买的顾客都当捡漏的,谁跟她似的奔着咸菜缸来! “三块、五块、六块……”老板翻个白眼,来者是客,掏钱就行。 齐安雁纠结了半天,“有点小贵,我就要个面盆吧,瞧着就结实耐用,能当传家宝,用个百八十年……” 老板已经不想去纠正这是笔洗,有气无力地报价:“三块钱。” 齐安雁又数了一堆毛票递过去,转战下一个摊位。 她是不懂得古董,但是她能够辨别物件经历多少年月,一般年岁越久的东西越值钱吧? 细颈瓶真是颂代的老物件,距今起码有七百多年之久,而笔洗也经历了五百多年! 而两间皆为皇室、年代久远的物件,就被她随手放到三轮车上,又去下一个摊位当人傻钱多的怨种。 娃们瞧着车上越来越多的物件,想开口劝三姐一句,农贸市场上的更便宜,可以论打买,可是三姐有钱,这些东西再贵,只要三姐喜欢就好,反正他们会努力赚钱,多辛苦几日就好了。 是以孩子们嘀嘀咕咕捋清楚后,反而积极地帮着齐安雁挑选东西。 就,家里的碗碟、面盆、咸菜缸、茶杯、茶壶、花瓶、洗水盆甚至尿壶都买齐了! 齐安雁其实对钱财并不太看重。她要想赚钱,分分钟就能获得,但是她想要在孩子们的见证下,为黎家和齐家堆出数不尽的财富。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两家根基浅又如何,那她就用钱砸出一条康泰大道来! 古董店过去,便是花鸟鱼虫市场了。 相比较无价的古董,这些小玩意儿再贵也不够看的。 不过她也挑选了些长相不错的花卉,交付了定金让店家给送到家里去。漂亮的植物放在窗台、屋檐底下,总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与宅院格外相搭配。 狗啊、鸟啊、鱼啊、乌龟啊、石头啊等等,齐安雁自然也挑了不少,硬生生将鼓囊囊的钱包花得差不多!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那些老板们正好遣了伙计们骑着三轮车给送过来。 齐安雁挨个付了钱,指挥着娃们送到自己屋子前。 忙完这些,小五已经跟小六拎着提篮去厨房做饭去了。 小七、小八也交代小九看好俩奶娃,继续制作芋圆和豆花。 三个小的嗯嗯着点头,便乖巧地蹲在屋檐下面,瞧着箱子里的两只奶狗。 齐安雁看了他们一眼,拿来锄头,沿着屋子蹲下来开始刨坑。 小九歪着头看了眼,招呼着两小家伙寻来他们的小锄头,在旁边一人寻了一个地吭哧吭哧要帮忙。 齐安雁低笑声,给他们每个人指了一个地方,既然帮忙得帮对地方,省得浪费了三个小家伙的好心。 从花鸟鱼虫市场买来的花,都挺娇贵的。越是珍贵、不易养活、长得娇艳夺目的花草,越招惹人喜欢,也最通灵性,在末日抓取机会变异成精! 相比较人和动物,花草树木变异者远远多于丧化,只是刚开启灵智,会对自己的地盘比较看重,不管是谁步入,那都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主。 不过齐安雁所取的花草树木精魂,都是末世一二三十年之后的了,一个个懂得了些事,学会隐藏自己,还知道打不过就逃…… 齐安雁栽种花草比较粗暴,挖个坑,底下放一颗木系晶核,摔碎花盆栽入植株,浇上灵泉水,再挥入花草树木的精魂! 就北屋和东厢房前,一共栽种了二十多株。 这些花草汲取晶核能量修炼,吞吐出来的淡淡灵气,也能滋养附近的生灵。 忙完这些,齐安雁有拿着石头在自家院子里一通埋,每块石头都压着一颗属性不同的晶核,设置里简单的阵法,能够隔绝外面人的窥探,也能防止院内灵气的溃散,更是有着一定防御功效。 她习惯到一个地方,就好好布置一番,就像是小说和电视里般,有个适合自己修炼的洞府…… 果然,经过她这般操作,院子里草木之气浓郁一些,空气都清新荫凉许多,让人浑身都舒畅不已! 第54章 不一样,你不是别人,是我的媳妇儿 齐安雁整个人都禁不住眯着眼睛,深吸好几口气,缓缓地吐出来。 没办法,她是从末日来的,那三十多年在刀尖上、时刻都不敢睡熟、提心吊胆的日子,已经深刻入骨。 好在她当阿飘的时候,杂七杂八学了不少别人家的绝学,尤其是一些风水、阵法、医术、炼药等等的本事。 她在末日就凭借着简单的阵法,随时随处给自己开辟洞府而不被人打扰。 重生后,这具身体损伤厉害,所以她扛不住睡意。只是她心里不踏实,就像是出门不带钱包、钥匙或者手机一样的焦虑不安! 这会儿布置上阵法,她感觉正常了,高高拎着的心彻底回了原位,脸上的笑容也是轻松惬意。 齐安雁将目光转移到家里新买的活物,趁着娃们不注意,她将两只小狗、三只鸟、一只鹅、五只鸽子和一只乌龟,都放到空间操作一番后,带个小项圈放出来。 娃们不过是跟着去后花园转了圈,回来后便发现家里的小动物们有一些带了项圈? 偏偏齐安雁还跟他们一一介绍,“这两只小狗啊,叫做齐大、齐二;这只白色鹦鹉叫齐三,绿色虎皮叫齐四,蓝色的叫齐五;那只鹅叫齐六;这几只鸽子是从齐七到齐十一;乌龟叫齐十二……我从下乡之后,发现自己挺有动物缘的,所以我准备好好训练它们,争取让它们能自食其力赚自己的口粮……” “像是看家护院啊、通风报信这些活,它们都能做……当然了,如果你们有空的话,也能帮忙一起……动物跟人一样,得一点点教才能通人性,变得聪明……” 娃们对视一眼,不仅为这些小家伙们表示同情。 三姐果然脾性没变,对外人的压榨,连小动物们都放不过去。 不过,他们向来对三姐捧场,只要三姐不闹腾,怎么样都好! 小八抢先道:“三姐,我要养齐八,那只鸽子,正好我们都排行第八……” 其他的孩子们纷纷讨要了跟自己排行相对的宠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自己也跟三姐般疯了,竟然觉得自己的宠物跟普通的不太一样,好机灵的说? 和平两娃瞧瞧叔叔和姑姑们都捞了一个宠物,也倒腾的小短腿,一个抱了小狗,一个则抓了只乌龟,“小和和的!” “小平平的!” 忙碌了一上午,花园已经改好了门,送走师傅们,黎天纵洗着手,瞧着齐家孩子们跟动物们嘀咕。 家里多了活物,确实更加热闹和有趣了。 齐安雁笑着拽了一只鸽子,“喏,天纵哥哥,这是你的,齐十。你训练下,看看能不能让它帮你给我送情书?” “哪天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加班呐,都可以让它送信……” 黎天纵挑眉,笑着伸出手,刚要去碰触鸽子,结果被啄了一口还见血了! 那速度可真快,他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许奇怪,明明自己受了伤,却对这只鸽子有了些说不上来的亲昵感? 齐安雁心虚地拍了鸽子的头一下,“天纵哥,这机灵点的小东西容易欺负老实人。你可得对它严厉点,省得哪天它敢跳到你头上,拔你毛!” 其他丧尸小将的魂跟宠物的融合良好,规规矩矩的,等着以后主人受伤的时候,再顺势达成血契。 哪里想到齐十这般迫不及待,似乎是害怕黎天纵嫌弃它。 黎天纵冷笑:“它如果真敢,我拿它炖汤,听说闷鸽子汤挺好喝的。” 齐十跟真听懂似的,被吓得扑棱着翅膀,蹭地就飞到天上慌张地来回盘旋,又不敢真飞走。 齐安雁歪歪脑袋,笑着道:“天纵哥,你吓唬人倒是有一套,不是那教书先生的温文尔雅了。坏的让人怪喜欢的。” 黎天纵没好气地瞪她,“难道老师就不能发火吗?你到底将我想得多刻板?” 想当初他在京都大院,是碾压一群子弟的,甭管那些人多狂妄,在学习和各种技能上,都只能干败他下风。 为什么他就在小姑娘眼里,只是个很容易被人欺负的老实人? 中午饭比较简单,一锅土豆炖排骨,一大盘西红柿炒蛋,还有一盘豆角炒肉,一盆江米粥,再加上一筐子的花卷。 菜是齐安雁给小五和小六念叨的,花卷是从巷子口买的。 小家伙们都会做饭,只限于做熟,可是齐安雁有菜谱啊,将法子一说,小姐妹就能整治差不多。 “五姐六姐,你们做饭太厉害了,好好吃,”小八已经下手捏着排骨啃,大口吃着肉不停地跺着脚夸赞好吃。 其余的人直接埋头苦吃,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这顿饭的捧场。 小五和小六对视一眼,笑着说:“是三姐厉害啊,她指点我们怎么做的,几句话就能让饭菜这么好吃……” 齐安雁挑眉:“舍得放油盐,再放上肉蛋的,怎么就不好吃了?” 孩子们嬉笑着,就认准是三姐、五姐和六姐的功劳。 等齐安雁放下碗筷,也满足地靠在椅子上:“还是自家做饭来的实惠和好吃。” 大家伙纷纷点头,“食堂的饭菜只能管饱,吃什么都一个味道,不咸不淡的……” “饭店的贵,而且听说多吃几顿也腻歪了……还是家常饭菜好吃……” “以后我们自己种了菜,养的鸡下了蛋,那我们吃饭更省钱了……” 自家土包子们就这么容易满足了吗? 刚吃过饭,就有人使劲地敲门,砰砰的声音在午休的时候格外刺耳。 黎天纵抿下唇瓣,冷笑声站起身往外走。 齐安雁交代孩子们不许去前院后,跟上去:“天纵哥,你知道他们是谁?” 黎天纵点点头:“是隔壁的租户们,不满意我们将花园门给封上,等着吃完饭后,家里人齐整、多找几个同盟,来讨要说法了。” 齐安雁气笑了,“我看他们是真觉得咱们好欺负,为了让一些租客搬走,还主动贴钱二百块,全京都都寻不到咱们这种人傻钱多的房东。” “咱们搬家的时候,就有人磕着瓜子在旁边瞧热闹,估计觉得我们一大家子,除了你一个教书匠,没一个硬茬,便要来占便宜了!” 黎天纵沉默下,“我就这么老实可欺?” 齐安雁笑着摇头:“是有些人仗着老师要面子、脾气温和,就想要耍赖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面对胡搅蛮缠的女人,比如说以前的我,你不还是妥协了?” 黎天纵笑笑抓住她的手,“不一样,你不是别人,是我的媳妇儿。你可以占我的便宜,但是其他人不行,不能占你的便宜。” 齐安雁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呐。 很快他们走到大门前,李老爷子已经担忧地走过来。 “小黎老师、小齐同志,我听着是隔壁的人……这些人虽然没有搬走,可他们一贯胡搅蛮缠,就是街道办的同志们,都拿他们没有法子。” 薛老爷子捧着碗吸溜着面条,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这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呐,没有搬走的那些人家,都是没有去处、仗着组织的允许赖着不走的……他们是恨不能趴在人身上吸血,能将两个院子里这种人家集中在隔壁,我跟老李头可没少费功夫。” 第55章 出息了我哥 薛老爷子摇着头啧啧道:“喏,我们任务完成了,但是以后你们的麻烦不断呦……还有几户原来是在这边开铺子的,你们将铺子收回来,换成了普通房屋,这对他们来说就是被断了财路……” “要么说现在四合院卖得多,买得少……很多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 他是老光棍汉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有了一个落脚赚钱的铺子,往后余生愁啥? 李老爷子瞪他:“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是法治社会,哪能真由着他们胡闹?” “他们这是在欺生呢……” 李老爷子又看向黎天纵两人,“待会儿你们态度一定要冷硬。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就是些欺软怕硬的,专挑软柿子捏。” 齐安雁笑着道:“李大爷,谢谢您了。讲理就让黎老师上,胡搅蛮缠我在行!” 她侧头看向黎天纵,“天纵哥,开门吧,我倒是瞧瞧就一百平米的院子,到底能瞧一场怎样的大戏……” 黎天纵打开门栓,立马往后退去。 果然那些人气势汹汹地猛地推开门,门受到冲劲很大声地砰地撞在了墙上。 没有让开门的人踉跄下,打头阵的俩汉子眼里闪过抹失望。 “你们就是房东?”刚入五月,太阳突然炽热起来,两汉子都穿着脏旧没什么弹性的工字背心,抱着胸嗤笑着站在一旁,胳膊上的腱子肉一鼓一鼓的,先将气势给摆了出来。 后面三个女人进来就开始嚷嚷:“你们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以前我们也住在隔壁,后花园想要种什么就种什么,怎么你们来了,就将后花园的门给封了?” “我们一年四季就指望那点地,种菜养鸡,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们补补身体……你们这么有钱了,才多少人就住这么大的宅子,非要将我们逼到绝境吗?” “我们也不想住在这里啊,但凡我们有能去的地方,干嘛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可是谁让我们是普通老百姓呢,一点本事都没有,家里就指望一个人的工资,我们辛辛苦苦接零活赚钱,也勉强维持温饱……一大家子人呐,多少年从没吃过饱饭……你们这么有钱,都能买俩院子,跟钱有仇似的往外撒……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呐……” “不过百八十平米的地方,我们好几家分……你们要了去能用多少呢?你们这一个院子都还没利用起来的,不过是见不得别人好……” “是啊,同志你们俩一看就是心肠好的孩子……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如果不是家里养了鸡,孩子和老人是一点好东西都没有了……” 说着还有个妇人就要扑到他们跟前。 黎天纵拉着齐安雁侧身躲过去,冷着脸道:“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组织将院子租给你们的时候,可没说包含了后花园……我们是房东,却没有要你们一分房租,哪怕房子塌下来,也是你们自己担着。” “请你们出去,私闯民宅是要吃牢饭的,在那里你们倒是不用为了生计操心。” 后面的俩女人对视一眼,脸上闪过抹冷笑,嗷嚎着上前去扒黎天纵。 “你还是老师呢,怎么一点同情心没有?你们家没有老人和孩子啊?我们都要饿死了……你们一口气买了两套院子,分明就是姓资的……凭什么要剥削我们……我们还没给你们上纲上线呢,你们竟然威胁我们吃牢饭……” “我们不好过,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点……你们说我们私闯民宅,我还说你们邀请我们进去,意见不合故意诬陷我们……我看你们在这一片怎么住下去……” 这次轮到齐安雁将黎天纵拉到身后。 笑话她的男人,岂能容许别人指染? 面对刹不住车扑上来的妇人,她直接一脚一个踢开了! 齐安雁用的力道控制得当,看似动作粗鲁狠厉,实际上她的力道上挑只伤到了她们的皮肉,但是疼意丝毫不减。 两道尖细的嗓子拔高而起,吓得树上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开,周围的一切声音似是惊了下才恢复正常。 齐安雁侧头看向那俩装样的汉子,笑笑露出那一口白牙,晃得人眼疼:“我没有将你们撵走,不代表我们怕了你们,只是可怜你们没有地方去,却不曾想到你们会顺杆子往上爬……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确定要继续闹下去?” “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失去一个后花园,甚至你们连现在租的房子都没了。” 两汉子对视一眼,想想自家在这里住了一二十年了,邻居相互都认识,还怕这对新来、带着一群拖油瓶的年轻人? “呵,真是笑掉大牙了,组织都不敢将我们怎么样呢,你们能如何?” “我们都是听组织安排租住在这里,也不稀罕你那两百块钱,打发要饭的呢?” 那三个女人也愤恨地说道:“可不,我们听组织安排就能一辈子在这里住下去,用得着自己再添钱,买个更小的地方住?” “就是那些人脑子不清楚,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压根没有想明白过来……” “那套宅子既然租给我们,就是我们的,包括后花园……你们封啊,说不定泥瓦匠干活偷工减料,下午那墙就轰地倒塌了呢?” “盖一次,倒塌一次……反正没事,你们家钱多……” 黎天纵冷冷地道:“哦,是啊,我们家钱多,回头隔壁房子塌了、瓦顶没了也没事,反正你们不交房租,修缮自负。” “等你们不想住了,我们再修缮就是了,反正钱多不碍事,再不济推平了种菜,也比生闷气强。” “你们大可以试试。” 众人愣了下,齐齐瞪向他! 齐安雁也吃惊地看向他,出息了我哥。 试,怎么试?他们可是连吃饭都紧吧,哪里敢冒这个风险?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真逼急了,我,我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口!”还蹲坐在地上的一个妇人咬牙切齿道。 齐安雁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在倒座里翻腾出一根麻绳,扔到人跟前: “我家钱多,提供给你道具。门口有个歪脖子树,高度也正好,让你家男人抱你上去,我们围观你吊死。” “真是天下大了无奇不有,还有人上赶着表演上吊的。你自个儿不惜命,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啊,倒不如你现在吊,我们也好趁你新鲜着收尸,别被野狗啃了……” “你竟然还异想天开,拿着自己的命威胁我们?如果真能成功,我岂不是到银行门口吊下,往后一辈子衣食无忧?” “还愣着干啥,去啊!” 说着齐安雁还拿着脚将绳子往前踢了踢。 那妇人被吓得手脚并用后退两步,“你,你逼我自杀,你也是犯罪!” 齐安雁冷笑出声:“我没有逼你,只是好心借给你麻绳啊,啊,不对,是你们仗势欺人故意逼迫我交出麻绳的……” “你们人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就夫妻俩,还有俩刚认识的老头,哪里比得上你们团结?” 众人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只知道这是个疯子,这夫妻俩软硬不吃。 两汉子对视一眼,闪过抹狠辣,其中一人咬着牙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就要个后花园,叽叽歪歪什么?” “不将你们揍服帖了,是真不知道这一片谁说了算?老成,上!” 他们气势汹汹地拎着手里的东西上前,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冲着齐安雁就挥去。 第56章 我口不择言了 黎天纵眸子一冷,抱着齐安雁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将自己的后背露了出来。 别看齐安雁身宽体胖,但是她才一米六八,男人一米八多,仍旧将她严严实实地护住! 齐安雁原本想迎面而上的姿态僵住,不置信地侧头,看着男人冷冷的神情。 她内心被烫了下,好像大哥没了之后,再也没有人这般宁愿自己受伤,也护她周全的人。 即便那些被她驯化的小兵小将,也不过受到她精神力压制,有条件的护着她。 如今的黎天纵胳膊和腿还没养好,别说在这俩常年干重活的汉子面前,就是她想要欺负他,他都反抗不了。 显然他也放弃抵抗,就消极地用背部承受一切怒火。 齐安雁忍不住伸手环住他,傻瓜,现在的她不需要他护着啊。可是她喜欢! 她侧头看了眼不知道何时跑来的狸花猫十九,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 十九喵呜一声,纵身一跃,从那俩汉子头上轻轻点过。就在它爪子触及他们身体的时候,两个人浑身哆嗦下,嘴里冒了点白沫,手里的家伙捏不住,实诚地砸在脚背上。 脚背已经是一片红了,可是他们动作缓慢,只感觉一点麻意。 这种身体失去掌控的感觉,让他们睁大眼睛,充斥着恐惧! 齐安雁气呼呼地说:“你们打啊,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也不怕遭雷劈……别当我们家孩子多,就任由你们欺辱。” “大不了同归于尽……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你们别逼人太甚……” 大家伙迟迟都没等来那两汉子的动作。 他们的媳妇忍不住上前扯扯衣服,结果人就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胳膊还呈九十度举向天空呢! “孩子他爹,你怎么了?” “娃他爹,你别吓我啊……” 两个妇人心慌地扒拉人,愤恨地看向齐安雁,“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齐安雁恋恋不舍地从黎天纵怀里出来。 她歪歪脑袋,恍然又怜悯地看向她们说:“完了,可能你们对我不够了解,那个啥,我这个人吧虽然其貌不扬,脾气坏,大家伙对我还是挺包容的……只有一点,我是乌鸦嘴,好的灵与不灵全靠运气,但是坏的,十有八九能应验。” “你说你们惹谁不好啊,一逼急了我,就让我口不择言了……你看他们头发直立起来,人身体有点僵直,实际上肉松软……八成是被雷劈了?” “没事,我嘴巴威力不大,顶多让他们肌肉松弛地躺个天,一个月内可能有点大小便失禁……与生命无碍,不过,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啊,他们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天里,他们得跟得上营养,还得时不时按摩翻身的,注意卫生……” “都回去吧,别再惹我了。” 其中一个妇人咬牙等她:“狗屁!什么乌鸦嘴啊……” 齐安雁挑眉生气道:“那我说一个,你再对我不客气,小心鸟屎进你嘴里!” 那妇人气笑了,“我就是抬头张着嘴巴接,也……” 吧唧一声,天空投掷下一滩白色东西,掉在她舌头里,溅起的汤汁糊了一脸,腥臭味瞬间充斥了她的鼻腔和口腔。 “呕……”她忍不住干呕。 其他的人看了都恶心到不行。 齐安雁抬头瞧着那白色鹦鹉腿上绑着半截线……她眨巴下眼睛,这配合很是默契呢。 她冲几个人无辜地耸耸肩:“看吧,我跟你们说了,你们不听,尤其是这位女同志,勇气极佳,生怕我的话应验不了,还抬起头真张嘴接……” 大家伙都愣在原地,只听见那女人干呕的声音。 如果一件事是巧合,那两件事呢? 瞧着头顶青天白日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阵阴冷。 本来五个人来找茬,最彪悍的两位在地上挺尸,三个女人立马没音了,架着腿脚软成面的男人拖着蹭蹭跑了…… 薛老爷子的面都快怼到鼻孔里了,“小,小齐同志,你怎么做到的?” 齐安雁看看天,又看看他怀里捧的一碗面。 薛老爷子赶忙护住面:“别,我可不要试验!这可是白面,我,我过寿才奢侈一回,不许给我糟蹋了。” 齐安雁轻笑着道:“可能是上天瞧着我太容易被欺负,看不过去吧,偏要独宠我!” 鬼才信她的话…… 黎天纵已经默默关上了门,抬头瞧着得意飞来飞去的白鹦鹉,又瞧瞧在围墙上舔舐爪子的狸花猫,总觉得这事并不太简单。 不过他并没有深究,只要小姑娘没事就好。 齐安雁手一伸,那白色鹦鹉便从天而降,落在她手指上抓着。 “天纵哥,有空的时候,你给这些小动物们修建下窝吧?” 黎天纵应声,“行,午休后我去寻些木头和钉子来。” 齐安雁瞧瞧他的胳膊,经过一个多星期喝药、四贴膏药和三次药浴,他的胳膊和腿虽然仍旧不太能使劲,却不会再轻易脱臼了。 敲个钉子还是可以的。 不过她还是小声叮嘱道:“那天纵哥你小心点,别逞强啊。” 黎天纵笑着点点头,“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着呢。” 齐安雁不爱午睡,就抓了一把瓜子坐在枣树下的石墩上,召唤白鹦鹉:“齐三,下来!” 结果三只鹦鹉连带着五只鸽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藏着呢,都扑棱着翅膀过来了。 半大的白鹅、两只小狗,亦是从后院扭来,甚至一只小狗尾巴尖上挂着只乌龟…… 她沉默地跟它们大眼瞪小眼。 男人出门了,孩子们乖巧地去午睡了,院子里是鸽子压制不住轻轻的咕咕声。 齐安雁揉揉眉间,耐心地小声说:“你们现在是家里的守护兽,要装作跟普通物种一样,表现得不能太过。” “这里是和平世界,你们平日里除了保护孩子们,就是修炼提高自己的能力,争取多活些岁月,正儿八经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虽然以前我是你们的主人,但是今后换了……记得认清自己的主人,陪伴是一辈子的……他们好了,你们才能得到福报,下辈子有更大的几率继续做人……” “而且,他们是我毕生要守护的,就拜托给你们了……” 听完她的话,其他动物们慢悠悠地回了三进的院子。 这些小家伙们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就像是刚才的齐十九,只是碰触了那两个汉子下,就将雷电导入他们体内小施惩罚。 齐安雁拿出瓜子逗着齐三,“你好!” 齐三在石桌上蹦跶,眼睛直勾勾瞅着她指尖的瓜子,伸伸脖子着急地直转圈。“给!” 齐安雁低笑声,“你得说你好。” 齐三歪歪脑袋,试探地模仿着她怪声怪调地说:“你好?” 齐安雁指尖一松,瓜子便被齐三给啄去。 齐三按照本能磕开瓜子,满足地吃着喷香的瓜子仁,不停地扇着翅膀:“你好你好你好……” 接下来齐安雁反复教给它说了,“谢谢”、“欢迎光临”、“下次再来”、“恭喜发财”、“早上好”。 等娃们午睡起来,她笑着跟大家伙展示成果。 孩子们瞪大眼睛,看着齐三吃一个瓜子,吐一个词,纷纷抓了瓜子逗它说话。 藏在枣树上的齐四和齐五急了,扑棱地飞下来,“你好你好你好……”“谢谢谢谢……” 孩子们喜欢得紧,伸着小手去喂它们。 第57章 莫不是自己多数了一两个零? 齐安雁轻笑道:“三姐是不是特别会挑鸟啊?这些我一瞧就是人家手养、亲人的,只要咱们好好喂养、爱护它们,往后它们只认我们……” “不仅是鸟啊,三姐之前在下乡的时候,学了不少本领,能感知天地万物的灵性,就带着皮圈、你们认领的这几个,都比别的小动物机灵……你们好好对待它们,它们肯定能好好守护着你们!” 孩子们笑着点头,真当他们是两三岁的孩子哄骗? 三姐向来说话夸大、喜欢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他们懂,就是装作不知道。 不过,孩子们哪个不喜欢小动物呢? 四合院的面积大,养几只小东西很容易,而且现在他们都会赚钱了,不差小动物们的那些口粮。 下午五点钟,齐安雁他们去了十巷村娱乐场,那边的音响已经唱起来了,村口拉着横幅:“1980年京都第一届啤酒节欢迎您”! 河道一侧的房屋都高高悬挂了红灯笼,印在河道上,荡漾出一条朦胧的红色丝带。 烤肉的香气已经随着温热的夏风飘散过来。 门口有两个服务员穿着白色盘扣无袖衬衫、黑色长裤,咧嘴笑着冲来往的人道:“欢迎光临啤酒节,祝您晚上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那热情劲让来瞧热闹的顾客被吓一跳,也笑着或点头或下意识地回句谢谢,倒是对啤酒节期待更高了些。 原来的墙壁上张贴着各种小广告、刷着标语,这会儿已经都被涂成白色,由美院的学生们绘制了不少漂亮的墙画,配上一圈的黄色小灯泡。 画里画外都洋溢着青春、奔放着热闹、阴暗交织出华章! 彩色小灯泡缠绕着树木,指引着来客去场地,头上还有各色塑料风车随风唰唰作响。 这氛围感当真是跟夏日的风般,透着舒畅和小浪漫。 小五几个从三轮车上搬了东西,就去果茶店帮忙。 今天的客人确实比往常要多了不少,尤其是他们看到果茶店生意不错,都围上去要尝个鲜。 清凉爽口的果饮,配上口感丰富的小料,当真是驱散了初夏的热气,浑身舒坦地打哆嗦! 慎英达夫妻俩忙得脚不离地,脸上的笑都快僵住了,内心对齐安雁和黎天纵的感激,已经将胸腔塞满。 他们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到,怀揣一门手艺,竟然如此赚钱,似是他们拿了筐子在下面接着,钱便能滚滚而来。 经过昨天的熟悉,以及刚才半个多小时的准备,慎家夫妻俩已经熟练了,今儿个他们的几个孩子也都来帮忙。 齐安雁和黎天纵跟他们打过招呼,就被刘哥给请走了。 啤酒节六点开始,这才五点多,大几十桌已经坐满了人! 刘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小齐同志,您可真是我们的财神爷呐。我们场子一个星期的客流量都达不到这样,而且即便客人来了,也不见得消费,消费的也有限……亏得您强调过今天肯定爆场,不然我们就是将人迎进来,都招待不了……” “您瞧瞧咱们场里的小年轻们,齐齐上阵了,没一个能闲下来的……虽然烧烤慢,不过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将不少食材腌制好做成了半熟的,再烤制就节省不少时间……我们还按照您说的,做了些凉菜和炒菜,免得大家伙等急了,像是调豆皮、拍黄瓜、炒花生米、小葱拌豆腐、调白菜心、菠菜粉条……” 这会儿沙俊毅也来了。 一瞧就知道他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一丝不苟地都梳上去,穿着白底红色和金色交织的花衬衫,白色裤子、黑色皮鞋,脖子上还挂了粗金链子,腋下夹着半旧不新的公文包,一副大老板的气派。 他刚跟人一路打招呼过来,在黎天纵和齐安雁跟前停顿下,小声道: “兄弟、弟妹呐,为了这次的啤酒节,哥哥我是掏空家底了!今天开幕会,我直接邀请了个比较有名气的剧团表演……” 齐安雁眸子看向前面台子一侧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时不时有化了浓妆穿着表演服的人进出。 她轻笑道:“毅哥,这样的排场在开幕式上出现一次就行,平时请两三个能调动人情绪、会唱歌的人来。” “这是啤酒节,要的是大家伙一起参与的热闹感,要拉近舞台跟观众们的距离,更甚至让观众们觉得自己就是台上的一员。” “对了,咱们娱乐场不是有歌舞厅?谁比较会唱歌,受大家的欢迎?” 沙俊毅侧头看向刘哥。 刘哥笑着说:“我们歌舞厅规模比较小,就几个驻唱的,比较能带动氛围、受大家伙欢迎的是王建树和邓学义。” “王建树是纺织厂的一位搬货工,下班了就来这里赚俩酒钱……邓学义是帝大美术系的学生,挺多艺多才的人……” 齐安雁听了点头,“这个剧团表演几个节目?多长时间?” 刘哥回道:“一共一个半小时,六点开始到七点半。” 齐安雁笑着说:“那就从七点半开始,每半个小时,就安排一个同志去唱两首歌……就大家耳熟能详、可以跟着唱、有共情的就行……也不用到台子上正儿八经地来,就穿梭在人群里……” 这岂不是乱了套?刘哥跟沙俊毅对视一眼,“小齐同志,这,会不会过于应付啊?” “其实看着今日这排场,平日里请点小有名气的角,也是可以的……小齐同志真没必要为我们节俭……” 齐安雁怪异地瞅他们一样,闷笑声:“毅哥,刘哥,咱们话不在一个频道上。你们说的是演出啊,而我们做的是生意,要的是热闹,来者是客,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那么多的欣赏心思,图个热闹欢畅……这下馆子吃大餐固然好,但是每天吃,还是家常小吃比较合胃口……” 沙俊毅跟刘哥有些不懂,对视一眼。 沙俊毅拍拍脑袋,“行吧,反正先按照小齐同志说的来,不行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刘哥应声,当即就去歌舞厅寻了那两人,说了让他们八点、八点半和九点的时候轮值到烧烤场内,转悠着唱歌,还是大街小巷都哼唱的那种。 “每次唱三四首歌,一首按照一块钱算……” 听到这里,王建树和邓学义对视一眼,那叫一个激动啊。 十巷村里的娱乐场地方有点偏僻,注定是多为帝大学生服务的,可学生的钱是家里人给的,能来这里消费的还是少数。 每天晚上歌舞厅里有个一二三十个人都是多的,有时候到了考试月零星几个,而且学生来这里,也不过是点几瓶喝的,一个月歌舞厅才盈利多少呢? 这设备、歌手、舞者、服务员等等的成本在呢,他们也就是当个兼职,一个月混个二三十块,就特别开心了! 毕竟唱几首歌,就能有入账,还不累,谁不稀罕? 如今,一首歌就一块钱了,一晚上有三个时间段,不对,刘哥说了,如果效果好的话,是从六点半到九点的,六个时间段! 每个时间段三四首歌,相当于他们俩一人包揽三个时间段,一天打底九块,一个月二百……二百七十块……多的话能三百多…… 俩人傻愣愣低头掰了下手指头,觉得莫不是自己多数了一两个零? 刘哥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也看到今天啤酒节的热闹,只要好好干,带动好观众们的情绪,以后价格还能往上加!” 第58章 咋还拖家带口敞开了吃? 王建树和邓学义对视一眼,忍不住吞咽下,就二百七十块的基础上,还有可能加? 人家普通的八级工两三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高的! 刘哥瞧着络绎不绝往烧烤场赶的顾客们,笑呵呵地叮嘱他们道: “反正小齐同志吩咐的,我跟毅爷是半信半疑,到底你们俩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谁也不知道。” “别有太大的压力,平日里你们怎么表演的就怎么来……” “咱们现在场子越铺越大,只要你们勤奋肯干,跟着毅爷走,保管能吃香喝辣!” 他们努力的点头,是的,不管这一首歌一块钱的活都能不能保住,就是让他们当服务员,赚的绝对比现在多。 烧烤场极为热闹,台子上的演员们倾心演出,台下观众热情高涨,伴着美食、啤酒,身旁或是好友或是家人,在这夏日的夜晚,足够在众人漫长的一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沙俊毅看着场地上准备的八十多套桌椅全部坐满了客人,喜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将公文包往一边放下,亲自下场端盘子招呼客人。 “黎老弟、弟妹,咱们这啤酒节算不算成功了?” 当初齐安雁说要准备百十来套桌椅,他还觉得有些夸张,不过他也按照她说的做了,想着买得越多价格越便宜。 沙俊毅准备将半数桌椅放在仓库里,等这一批用坏了再换上。 结果,完全不够用呐,就是娱乐场地里的办公桌都被他们征集来了。 齐安雁也欣喜地笑着点头,“算是开了个好头,只要我们服务始终如一,菜品新鲜、味道不变,往后年年夏天,这里都是咱们的主场!” 作为老板之一,她看着服务员都忙成了飞毛腿,也不好继续看下去,便上前也帮忙。“老实人”黎天纵自然是妇唱夫随。 慎家夫妻俩带着孩子们,很快适应了如今的节奏,便撵了齐家孩子们过来歇着。 可是小家伙们眼里有活啊,看着三姐都下场帮忙了,是以他们也都做些力所能及的活,给这边添几双筷子,给那边上一碟辣椒酱,送几瓶啤酒,忙得格外欢乐。 “服务员,喂,喊你呢,最胖的那个……”在舞台上一个剧本刚告一段落,正是寂静的时候,懒散的声音拉长地响起来。 大家伙目光齐刷刷看过来,满场子寻个胖人不容易,更何况是站着的服务员。 齐安雁寻声看过去,一桌子有半数都是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眸子静静地看向其中一对年轻夫妻,呵,记忆中模糊的那两个人终于有了脸。 齐安雁唇角勾起抹笑,走上前淡淡地问:“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这是两个桌子拼凑起来的,周围坐满了男女和孩子们,旁边那桌也是如此。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她那好姐夫的拜把子兄弟,和他们的妻儿。 “你招惹她做什么?长成这样还没点自知之明,不喊她,让她瞧见五哥,都巴巴扒上来……这会儿她岂不是站在这里撵不走了?” “呵,她右手折了还没长记性呢……” “记吃不记打呗,不然她能长成这个模样?” 两桌子的人撇着嘴说着,压根没想着控制音量。 齐安雁挑眉谁也不看,就看向刚端着两盘子烤肉的沙俊力,“阿力呐,你这些拜把子兄弟倒是不错,知道你们家张罗了这个啤酒节的场子,都巴巴带着媳妇孩子来捧场!” “你也别太实诚了,就凭借着你们十来年的情分,怎么也得打个九五折吧?” “对了,他们准备厚厚的红包没?都是家里有点背景的,这些礼数应该周到,瞧我多嘴了……” 沙俊力额头冒汗,“小……” 齐安雁上扬地嗯了声,“你喊我什么?” 她跟沙俊毅签订了合同,上面除了规定利润划分,还写了他们所有人为她保密的事情。 而这件事只有沙俊毅、刘哥、她和黎天纵知道,其余的人并不清楚她能拿到啤酒节五年内五成的收益! 沙俊力不知,但他清楚二哥对齐安雁奉若上宾,被她施展妖术给蛊惑了。 他憋屈地哼着:“大姐大……” “什么,我没听清,”齐安雁轻笑着说。 沙俊力看看一群不明所以,等着他替老五夫妻两出头的兄弟们,闭着眼嚎叫:“大姐大,有何吩咐!” 齐安雁笑笑,欣赏着众人青白交加不敢置信的表情,“我还是那句话,毅哥开这个场子不容易啊,去哪里做客吃饭,都没这种敞开肚子吃肉的待遇。” “你身为他的亲弟弟,不说帮他的忙,起码不能拖后腿吧?” “你自个儿吃个肚儿滴流圆就行了,可别穷大方,让人占了便宜……你有钱就带人下饭店,别慷他人之慨……” 沙俊力脸涨红不已。 这话他明白啊,特别知道哥哥的不容易,只是他年纪轻没经过事,被人一说就容易上头,拍着胸脯要请大家伙来吃饭。 让他再伸手给大家伙要钱,这,这不是将人全得罪了?他脸皮薄,也张不开这个嘴。更何况他说过请人的…… 果然,他看过去后,对上大家伙羞愤的表情。 “老七,你什么意思?本来我们不想来的,大家伙各有各的事情,是你非要让大家聚集在一起……都是十多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直着说,非要拐弯抹角?你但凡说咱大哥开了个场子,让大家伙去捧个人场,咱也就过来了……含糊着请人来,到了这,大家伙口袋没带几个钱,不是让人看笑话?” “七哥,你这事办得确实不地道啊……咱们什么关系,毅哥是知道咱们的……咱各个都有工作,不差这顿饭钱……只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啊……” “不对啊老七,她一个服务员,怎么还对你们家的生意指手画脚?你叫她什么?大姐大?” 众人气得都开了腔,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平。 早知道吃饭要花钱,他们就不吃那么多了,还都敞开肚子专吃肉……有啤酒、有音乐、有节目、有好友、有妻儿,都是开胃的好理由呐。 他们可是听说了,蔬菜五分、肉串一毛,看着眼前堆积如小山的竹签,大家伙眼里闪过心疼和慌张。 齐安雁却冲沙俊力招手:“阿力啊,不是姐不给你面子,是你们这些朋友太没出息了。” “咱开门做生意呢,一毛钱还没赚到呢,京都铺天盖地的广告费撒下去很多……你家欠了很多债,不知道吗?” “一人请吃一两串就行了,咋还拖家带口敞开了吃?吃喜面都没这么的……” “你这是交朋友还是结仇呢?” 她还语重心长地压低声音说,但是那音量足够几桌人都听见:“阿力啊,你还年轻,可别被这些狐朋狗友给带坏了……他们说得再好,这事儿搁在他们身上,你看他们跟你急不……他们不过是将你当成冤大头了,知道你跟你哥一样,重义气、为人大方不爱计较……” “你平时没少被他们忽悠着请客吃饭吧?你花钱买个开心,人家好吃的入肚,也开心哄你……你也该学着长大了……” “你二哥将摊子铺得这么大,心力憔悴,你得立起来帮衬他啊……跟这些人混有什么出息,他们是给你钱还是给你饭?” “瞧着吧,他们看你家飞黄腾达,以后酸言酸语……之前你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青年,人家不过是拿你当陪衬……” 第59章 但凡你们能说出一样,今天这饭我请了! 众人脸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紫。 他们想要插嘴,可是她嘴巴吧嗒吧嗒地可快了,偏偏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但凡谁开口说话,她的音调就拔高一个度,让更大一圈的人听见……如此谁还敢吭声? 沙俊力上面有两哥哥,一个开火车,一个开娱乐场,家里父母都有工作,就他整天带着几个小弟瞎晃荡。 他脑子里没多少东西,很容易被人带节奏,这会儿他瞧着二三十人造出来的竹签山,眼睛也发直了。 他又扭头顺着齐安雁的手,看向换了工字背心、花裤衩、头发凌乱、近几年嫌少不顾形象的二哥端盘子、倒水,心里一阵酸涩。 他就是觉得齐安雁说的话不好听,却句句敲打在他心坎儿上了。 谁的心是肉做的呢,他能有如今这般轻松的日子,全靠着两哥哥将家给撑起来。 他们对他的好,是他混日子的依仗,但要是他们受一点委屈,他也会为了他们跟人拼命! “……他们光是指责你的不是,合着他们敞开肚子吃,不是啃金子吗?怎么不说,他们知道你哥哥张罗啤酒节,送上红包庆贺一番……” 沙俊力深吸口气,看向两桌人,猛地鞠躬道:“对不起,我,这场子不是我组的,我说话不算话。” “今日欠下的饭钱,我,我回头挨个请你们回来……”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余的人哪里还能不掏钱? 齐安雁欣慰地笑着点头:“对嘛,做生意,第一个黄金法则就是要脸皮厚,该伸手要钱时,不能犹豫和含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是你年幼时胡闹结拜的……” “喏,你去数吧,竹签尾部刷红色漆的是串肉的,一毛钱一串,刷绿色漆的是串蔬菜和主食的,五分钱一串,还有蓝色油漆的是两毛钱一串……你报个总价,看看他们自己怎么平摊。” 说着,她还招来一个小伙子帮忙一起数。 坐在中间的女子黑色的头发带着微烫的弧度,遮盖住不甚完美的脸型,倒是让五官清丽精致了些。 她穿着白色衬衣、红色及膝裙,说话吃饭都带着刻意的优雅。 在一群人中,倒是挺扎眼的,而她旁边的男人亦是白衬衣、黑裤子,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端的是斯文。 真是别人眼中的郎才女貌。 这会儿她紧抿着唇瓣瞪向齐安雁,终究是张了口:“齐安雁,你何必为了内心的龌龊,下大家伙的脸?” “你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我不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 “我长得比你好看,比你白,就是你嫉妒的原因吗?从小到大,你都在跟我抢……什么我都让,只有我的男人和家庭不行!” 齐安雁笑出声,扭身挽着黎天纵的胳膊。男人不放心她,始终没走远,就在旁边帮忙呢。 “齐安凤你瞧瞧我男人,再瞧瞧你男人,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天纵哥不论模样、学识、气质、聪明,比他强得多,大约小土丘仰望巍峨之巅……” “别以为自己捡了块石头,就是璞玉了,谁稀罕……当初你陷害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是心知肚明的……” “还有啊,齐安凤你仗着妹妹们不懂事,往她们手里塞吃的,说给我的零食……我没敢再吃,都是些添加了精神类、增肥的粉剂……你瞧这才几天啊,我掉了整整七十多斤肉呢……” “到时候你自以为骄傲的容貌,跟我比起来,应该也是小野鸡仰望真凤凰咯!” 齐安凤紧握着筷子,胸口起伏得厉害,被齐安雁脑袋突然灵光给惊吓到了。 不过她深吸两口气,很快平静下来,拧着眉道:“齐安雁,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又魔怔了?你是多巴不得我好,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泼。” “还有,小黎老师是长得不错……” 齐安凤淡淡地看了黎天纵两眼,这人比旁人高了不少,这个年代男人一米七冒头穿上皮鞋增高两三公分,就显得颇为高大挺拔了,可是这些在他面前都成了小矮人。 他个子高却一点都不驼,消瘦笔挺,样貌嘛,因着他额头的碎发遮盖住部分额头,又带了个黑框眼镜,整个狭长漂亮的眼睛便失去了分张扬的神采,也让那高挺的鼻子少了耀人的弧度,只有个薄唇倒显得寡淡。 整体下来给人感觉是瘦高呆板的老师模样,以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就成为墙上的老照片,褪去了颜色也在岁月中模糊掉,泯然众人矣。 齐安凤有些恍然,不过接着她嗤笑声,大约小时候的人,对好学生都有光环吧,但凡清秀一点就成了男神。 如今瞧来,以前他那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 她看看齐安雁,忍不住笑道:“齐安雁,你不会是肖想姐夫不成,就利用大哥的救命之恩,找了个替代品?” 她这么一说,大家伙将目光又齐刷刷投向了黎天纵。 八零年还刚处于被春风吹过,返青的年代,人们对美有追求,却还没有那么多的时尚元素点缀。 老师的标配不就是白衬衫深色裤子以及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吗? 而且现在人的头发都比较厚重,如此一瞧两人确实有那么点相似。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齐安雁感受到男人僵硬了下,笑笑抱得更牢固了:“齐安凤,你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纯熟了。” “天纵哥,可是我从小就预定的男人,若说像,也是别人像他才是!” 她的眸子冷冷地从焦齐文身上划过:“不过是一个靠着家里人攀爬的小角色,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焦齐文猛地拍桌子站起来,咬着牙冷沉着脸:“你他么在说谁?” “就你长得这种熊样,开口说话都是污染空气,审美也就那样,一个瘦成猴的孙兆林就把你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就,他这胳膊腿废了的,怕是你自个儿也瞧不上吧?” 黎天纵侧头看向旁边的女子,她微扬着下巴,跟炸了毛伸爪子的小肥猫似的,“谁应就说谁,你胳膊腿没废,却是人渣一个,我怎么着你了,你废了我的右手。” “要不是当初我顾忌大哥,你早就进局子里蹲着了,一个品行恶劣对女人下手的人,不是渣渣嘛?” “难怪学人家拜把子,流里流气,用什么义气掩饰内心的肮脏!” “真以为我怕你?放心,你欠我的,早晚要还回来的。” 焦齐文瞪着她,什么时候这个肥胖的女人嘴巴张开了?往常看到他故作娇羞的样子,恶心坏他了。 偏偏齐安雁还笑着总结:“你说你现在的工作不是靠家里人谋来的?你没有踩坏我的手?除了那天齐安凤撕坏衣服故意诬陷我,你们还看到我做了什么,惹你们误会了?” “但凡你们能说出一样,今天这饭我请了!” “一共是……” 她已经听到沙俊力两个人将竹签数得差不多了,就一个人能吃了五六十串吧。 这烤串的道道很多,看着一串便宜只五分一毛的,但是这群人是奔着占便宜、不吃白不吃来的,挑的都是肉,还是好肉,一串一两毛的。 一串上的肉瞧着多,实际上没有多少,两三口就能吃完。女人都能是二三十串呢,更何况饭量大的男人了! “一共是二百二十九块五毛,四舍五入是二百三十块。” 第60章 刚才你们不喊我来,哪里有这么多事呢? 这个数字砸得几个人有点蒙,平时他们出去吃饭两大桌顶天了也就四五十块钱。 他们还没怎么吃呢,咋就这么多? 齐安雁笑着看向焦齐文:“说啊,只要有个证据,这二百多块我出了。” “唔,没有的话,我是不是要向你追讨医药费和精神补偿?” “前几天我还做了全身检查,就有手腕的伤情鉴定书……你娶走白眼狼齐安凤的时候,大家伙可是都看到你作恶了……” “鉴于你碾坏了我的右手,所以要赔偿我今后至少十年的劳务费,还有治疗费,以及精神损失费,也不多,就四舍五入两万吧!” 听到这里,众人又是倒抽一口气。 齐安凤直接站起来,冷冷地看向她:“齐安雁你疯了吧?张口要两万?” “你别以为只有男人是流氓,女人也可以是流氓,现在整个帝大谁不知道你没有男人不行,巴着那个不怎么样的孙兆林不放……文哥长得好,工作体面,家里条件不错,你惦记上是很正常的……” “不就是给你个小教训,让你知难而退,结果你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倒打一耙!” “呵,文哥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当初顶多让你手腕脱臼,肯定是你愤恨不平,心理扭曲将伤口扩大了,两年过去了,你觉得一个报警,我们就能怕你了?” 焦齐文这会儿也从心颤中回过神来,冷声道:“没错,你……你报警吧,流氓罪可不轻,真是好日子不过,脸皮子都不要了。” 齐安雁笑笑,“行,你们想好了,是拿两万块轻松呢,还是你们全家集体被辞退?” “唔,我想你们应该不在意……明年刚好周一,我肯定要去局子里找人说道下,啊,对了你爸爸是副院长吧,不知道他经不经得住查?” “你们赌得起吗?” 焦齐文呼吸粗重,紧握着拳头很想一拳头挥过去,可是他确实赌不起。 “两万太多了,”他咬咬牙道:“两千吧,多了我家也拿不出来。” 这个黑胖子怕是没什么见识,张嘴就说两万,她当万元户遍地都是吗?两千块也够她笑歪嘴巴的! 两桌的人觉得今晚受到的惊吓有些多,也没怎么着,为啥这个黑胖几句话,就让老五认栽要掏钱? 两千块很多了,都能买两套楼房了! 齐安雁继续笑:“当时你踩碎我手腕的时候,也没跟我商量,让我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啊。” 黎天纵低垂着眸子,神色有些清冷,看着还能笑得一如小时候般灿烂的小姑娘,总觉得时光似乎厚待了自己。 他已经坠入污泥中,一辈子都挣扎不出来。 以前的他不懂得低调为何物,肆意地让天赋充分发展生长。 他考试永远都是第一名,别人还在费劲地攀爬,而他已经连蹦带跳站在了顶峰。 他体能也不输于任何人,篮球、乒乓球、赛车、轮滑、功夫、射击等等,他哪一项不是被人仰望的? 可那时候她还小,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集,等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平庸再平庸,自己都很厌恶为了家人不被伤害,不得不吞咽一切屈辱和痛苦。 那是一次次被人打趴下、让胳膊腿脱臼后,他被迫接受的现实。 他消沉、麻木,隐忍地过着每一天,熬着人生剩下的日子。 可是她也遭受了许多的不幸,只是这些不幸从来没有沉入过她的眼中。 以前的她像是任性的孩子,却让人拒绝不了,不论是齐安泰还是他,对她都是放纵的。 不过,从那晚开始,齐安雁变了,变得爱笑,浑身都充满了不服输的劲,想要将他们一个个都从泥潭中拉起来。 黎天纵深吸口气,冷淡地说道:“五千块,以及焦副院长辞职吧。” “城北烂尾楼……你回去跟焦副院长提一句,辞职也是看在齐安凤原来是齐家人的份上,从此之后,她跟我们家再无瓜葛!” 齐安雁的话,焦齐文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黎天纵那笃定的态度,让他有些心慌。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等我回去跟我爸说,”焦齐文紧抿着唇。 齐安雁啧啧道:“所以啊,做人呢不能太高调,刚才你们不喊我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哪里有这么多事呢?” “哦,对了,这些饮料待会记得结算下……人家都是按杯子买,你们豪横,竟然论桶!” 说完她在齐安凤气的胸腔都要炸裂中,得意地挽着黎天纵离开。 “天纵哥,什么城北烂尾楼?”她好奇地小声问道。 黎天纵神色微缓,笑着说:“城北有一块地方在盖福利房,出了些事情便一直拖着,而这事跟焦副院长有关,如果爆出来他大半辈子的名声没了,还有可能吃官司。我这么说,也是给他一个体面,让他们家补偿你之外,将那边的事情给解决了。” “他们也不想有把柄被别人捏住的……” “等他们收拾好烂摊子,恐怕所贪的钱和经营几十年的人脉,也都搭进去了……那时候他们没有其他手段再来针对我们,跟家属院其他为生计奔波的家庭一样了……” 他低头看向齐安雁,拍拍她的脑袋:“媳妇儿,你男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虽然我武力上比不过他们,但是我有脑子,能够采取迂回前进的策略。” “虽然可能会花费些功夫,但总能抵达目的地的。” 只不过以前目的地并没有人等着他,如今,有了…… 齐安雁抿着唇轻笑,“真好。” 好什么呢?她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哪哪都好,就喜欢跟他待在一起,这儿是她的归属。 黎天纵愣了下,低笑声,继续去帮忙。 晚上不到九点,烧烤场准备的所有食材全部卖光了,这还是沙俊毅动用一切关系,在后面又补充了不少。 等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所有人都累瘫了,但是他们脸上笑开了花。 沙俊毅强忍着冲动,拿出平日里老大的派头来,让员工们下班,只留下齐安雁、黎天纵和刘哥。 齐安雁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毅哥,孩子们明天还要上学,有什么事情你跟刘哥两人商量呗。” “记得明天多准备些食材,反正我们有冰箱,不怕浪费掉……而且从今天大家伙的喜好来看,你们进货的时候也能有个偏重……” 沙俊毅和刘哥只有点头的份。 等她说完,沙俊毅忍不住喊住她:“弟妹,你不跟天纵留下来,数数咱们今天赚了多少?” 齐安雁轻笑道:“我相信毅哥是个有诚心讲义气的人,合作是细水长流的,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负责出点子拿分成的。” “我这个人怕麻烦,每个月你按时给我结算就是了。” 瞧着齐家人离开,沙俊毅叹口气道:“这女同志心大,是做大事的人。” “晚上这么多顾客吃饭,光是钱箱子都装满了好几个,她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换做你和我,还不脚生了根,算不出来利润是多少都不带挪步的?” 刘哥也点头:“确实心大,她吃准了毅爷说一不二、守诚信。” 沙俊毅揉揉胸口:“唉,这闹得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有几个人跟老子似的,为了面子和信用,将到手的利润分割出去呢?” “做人呐,得看得远,才能走得远……她就是拽着我心口往前拉扯的恶人!” 第61章 媳妇儿,我是男人 沙俊毅喊着刘哥去了办公室,几箱子哗啦啦地铺满了值班的床。 两人看得眼睛都发红了,这里面有不少大团结。 沙俊毅哆哆嗦嗦地摸出烟来,刚点燃,立马站起来跑到一边,生怕手里的烟灰给点燃了床上的钱。 想他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小子,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识过?他手里有几十个小弟,这场子也不是开了一天两天了,过手的钱不少。 就说最近一个来月开办的台球擂台赛,他就揽金数千块,按理说是不该这样的反应啊。 只是,他做梦都想象不到,一个晚上卖烧烤,可以赚这么多…… 刘哥倒是比沙俊毅淡定些,毕竟他是给人干活领工资的,这么多钱能分到他手里的不多。 可是他也是第一次直观面对这么多钱,心跳得厉害,手也带着颤抖。 沙俊毅只抽了两口烟,就爆了句粗口,将烟掐灭也去揽了一堆钱数去了! 再一次从男人怀里醒过来,齐安雁神情有些懵懂,似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黎天纵拍拍她的肩膀,声音带着莫名的暗哑:“再睡会,我买了早饭去上班了。” 齐安雁随着他坐起来,揉揉眼睛,都说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这精神紧绷也是如此。 有院子里的枣树和后院一堆动物看护着家,身边还有男人,齐安雁第一次睡得格外踏实,连梦都不曾做一个,到现在还懒洋洋的。 这般倒是对她身体恢复更有效果。 重生了十来天了,齐安雁的身体已经完成第一次的洗髓伐脉,将最痛苦的一步熬过去,剩下的就轻松许多。 初夏的阳光照射下来,她都感觉自己皮肤白皙不少,身上的脂肪去除半数、肌肉也略微紧实了些。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来做,”她瞧着男人起来换衣服。 黎天纵皮肤挺白的,是那种晒不黑的冷白色。 他肩膀宽厚、腰部精瘦…… 她还想多看两眼,结果男人受不住扭过头来,微微叹口气无奈道:“媳妇儿,我是男人!” 齐安雁眨巴下眼睛:“我没说你是女人啊?” 黎天纵笑笑,穿好衣服出门了。 齐安雁愣了会儿。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二十岁的姑娘,经历过混乱的末日,即便她独身一人,也涨了不少见识,自然明白他说得什么意思。 她脸微微泛红,心里有些着急,自己每天减大几斤,其实速度已经不慢了,可对她来说还不够。 以前她自己的时候,不管自己长得肥瘦美丑都没事,可现在她是有丈夫的人啊,总想要快点变成最美丽的模样。 然后将小哥哥,啊呜啊呜一口口给吃掉! 齐安雁闷笑声,有些期待呢…… 吃过饭后,齐安雁留下双胞胎小姐妹在家里学习,推着三轮车带三小只去菜市场。 娃们惦记着家里的铺子,今儿个是挨个眼巴巴地表达,希望家里的铺子能早点开业赚钱。 他们经历过苦日子,太清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现实,更何况父母和大哥,都是为了赚钱才丧命的,就连二姐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钱财不富裕,而离开了他们。 孩子们并不知道,哪怕现在开始他们不用干活,凭借着果茶分店一家家开下去,以及烧烤场十年五成的利润,他们一家能衣食无忧。 不过,齐安雁并没打算圈养着他们,让孩子们一边学习一边拥有谋生的手段不是件坏事。 时间和精力嘛,挤一挤就有了,人的潜能是需要压力的。 家里有冰箱,齐安雁买了不少东西,各种肉类、鸡蛋、蔬菜和水果,回到家,她将水果洗出来,放到堂屋里,给几只娃一人塞了点。 孩子多又懂事,住在三进大宅子里,好处便显现出来了。 每个娃顺手做点,家里基本上没啥活了,庭院干干净净的,家具上也一尘不染,空气都透着清新的草木香。 除了三个小的,家里其他人都是洗完澡,直接将自己的衣服给洗出来,晾在后院里。 才九点多,齐安雁站在枣树下,手轻轻抚摸着树干,听着树叶沙沙作响,轻笑声,她想要开一间药铺! 这般想来,齐安雁寻了钥匙,打开西厢房的东西两扇门,在大学街上左右瞧着。 自家是三进的院子,从南向北是李老爷子住的外书房,外书房到西厢房还有一段距离,被人加盖了三间,正好被她转给了俩老爷子。 西厢房的三间,有两间是带隔间的,旁边的过道也被堵成了一小间,再过去便是正屋的耳房,之后的院子依墙起了两间,以及一排后罩房! 虽然后罩房在巷子里,可是大学街里流量很大,只要店铺卖的东西足够好,是能一点点吸引和积攒起客源的。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下,除了过户出去的,自家还有大大小小十三间铺子。 后罩房六间归她了,其余的七间里,留出两三间给孩子们练手,其余的暂时当仓库。 齐安雁走到后罩房这,六间屋子每间都不算大,也就二十来平米。 她挨个瞧着,拐角的这两间屋子被打通了,正适合当门店用,另外四间可以作为她制药、储药的地方。 后罩房略微低矮,丝毫不显压抑,反而有一种岁月浓厚的错觉,很适合作为药铺。 齐安雁用脚丈量了一下,心里有了数,便在本子上写下来。 她顺道也把其他几间铺子测量了一下。 薛老爷子和李老爷子都退休了。他们以前上过战场,只是帽子上带的不是红色五角星,而是青天白日,哪怕他们一心向组织,也吃了不少苦。 他们大半辈子都在漂泊和混乱中,等稳定下来后,他们成为最普通的工人。 这么大的院子,他们只有一间落脚,领着微薄的工资,在温饱中挣扎。 如今,他们突然拥有一间铺子,改善现状,那种喜悦跟雾霾中透出来的光亮般。 只是……他们不会做生意啊,也没什么手艺…… 见齐安雁转悠,薛老爷子端着一碟花生米,跟着她好奇地来来回回。 两三趟后,齐安雁侧头看了眼最南侧的两个店铺,笑着问:“薛大爷,您跟李大爷准备做什么生意啊?” 提起这个就头疼,薛老爷子气呼呼道:“你看看这一趟街,还有什么没有做的?” “开杂货铺、书店吧,人家开那么多年,拿货价比咱们的低……来这里逛的有几个傻蛋,肯定奔着便宜的老店,怎么会买咱们这种贵的?” “我跟老李头是会手艺的人吗?开店赚钱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开店,更有可能赔钱!” 这是他们真正沉静下来琢磨生意时,才恍然得出来的道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齐安雁低笑声,眼里染着细碎的光。 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的,她还是愿意相信人性本善,在六妹艰苦支撑这个家、照顾大哥和五妹的时候,两位老者都给予了所能的帮助。 瞧着眼前总是扒着以前富贵的尾巴,彰显自己与旁人不同的倔老头。 齐安雁挑眉道:“薛大爷不如,我给你指个路?” 薛老爷子眼睛一瞪,罕见地将碟子往她跟前一推,“小齐同志啊,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年轻人脑袋聪明……我跟老李头年纪大了,不求赚多少钱,不赔钱有个事干就行……” 第62章 要开间药铺 要求还真低,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而且只要她细心些,就发现这薛老爷子事事都想着李老爷子呢。 对上齐安雁的疑惑,薛老爷子低头咳嗽两声:“你那什么表情?” “老薛头我是财迷,但是咱也是取之有道啊。我相信小齐同志提供给我和老李头指个方向,我们肯定能走好,再顺便多赚点钱。” “事在人为嘛,咱们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又不是摆设……” 齐安雁想了想,“薛大爷,不如你跟李大爷一起开个早点摊子吧?” “我会好几种烧饼,只是,早点摊子会累。” 薛老爷子愣了一下,侧头看看两侧的铺子,又瞧了瞧碟子里的花生米,突然他苦笑一下,“我活了大半辈子,不如你一个小姑娘活得透彻。” “不就是累啊,只要赚钱比什么都好……我跟老李头能有多少年的活头,趁着还能动,赚点养老钱,省得往后住养老院,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小齐同志,你教给我们做烧饼,我们给你分成!这个规矩我懂!” 齐安雁笑笑:“不用,其实我从两位大爷手里购买四合院,本来就有些趁人之危,商铺以及吃饭的手艺,算是我对你们的补偿。” 现在经济还没发展起来,李老爷子成为鉴宝大师,还得在九零年之后,那时候……他膝下已没有孙子了。 薛老爷子的生命也因为一场重感冒,截止在了八六年的冬天。 不过现在院子里有她设置的阵法,还有枣树看护着,他们的身体都会在一日日灵气的洗涤中,变得健康。 薛老爷子也不客气,点头道:“成,反正以后咱们是邻居,有事你们就招呼一声。” “我们两糟老头子再不济,也是有点人脉关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们就用得着我们了。” 齐安雁跟他说需要准备哪些东西,又将自己刚才记录测量数据的本子递过去:“麻烦薛大爷给我寻人打造些药柜和桌椅。” “我想要在后罩房那开间药铺……不是街头两间被打通了吗?靠南的墙做一整面的药柜……两间屋子是当储物室的,放置各种药材……这两间是我的工作室……” 薛老爷子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他家以前有个药铺,倒是知道大体的布置。 “行,这活可不轻松,得一两个星期才能做出来。” 齐安雁笑着说:“没事,我也有很多准备工作,这是定金,回头让他们将东西送到铺子里,我再结算尾款。” 说着她拿出两张大团结递过去。 薛老爷子应声,高兴地道:“我这就去找人,也跟老李头说一声,弄个烤烧饼的泥炉来!” 回到家里,齐安雁瞧着几个小娃在逗弄小狗,笑笑:“中午想吃什么?” 平平猛地抬头,冲着她咧着小白牙:“肉肉,和平吃肉。” 其他几个孩子眼睛泛着亮,显然是对肉没有抵抗力的。 “姐,我来帮你,”小七站起来,蹬蹬跑去洗手。 小八也跟嬉笑着跟上去,“三姐,要做什么饭菜,你交给我们呀?” 想起来昨天五姐和六姐能凭借着三姐说的法子,做出比国营饭店还要好吃。 她们喜欢做饭,做出来好吃的饭,看着家人满足幸福地吃下去,心里也甜滋滋的。 俩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抬着头眼睛晶亮地看向齐安雁。 齐安雁愣了下,笑着挨个摸了她们一下,“今天我做饭,你们在一旁帮我烧火洗菜。” 上午她买了不少东西,三轮车都堆满了。 他们家的厨房在正屋的东耳房,两个土灶,加一个煤球炉子,西墙上摆了半墙壁砍得整齐的木材和稻草。 想起来家里孩子对肉的渴盼,齐安雁将买来的肉从隔壁屋冰箱里拿出来,先用井水洗了好几遍,继续泡着。 她买了不少河虾,新鲜的时候就放到冰柜里冻着了,这会儿只是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被她拿出来去掉头和虾线。 “我们今天吃红烧肉、油焖大虾、蒜蓉豆角……” 齐安雁每说一个名字,两小姑娘便很诚实地吞咽一口。 她轻笑着,跟她们说着每道菜的做法,关键点是什么。 末日已经够苦了,齐安雁争取每一个月的打牙祭,丰盛好吃,平时她消遣的一个方式,便是研究食谱,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画饼充饥。 等哪一个饭菜让她抵抗不了诱惑,便成为当月打牙祭的菜品之一。 她的厨艺很好的! 怕孩子们夹菜应付,齐安雁直接拿来粗瓷碗,一份足量的米饭,上面舀一大勺红烧肉,四个油焖大虾,一勺蒜蓉豆角,一片煎蛋,再来份菠菜粉丝。 光是那摆盘就让小家伙们口水泛滥。 “给薛大爷端一碗,李大爷家端两碗,”齐安雁笑着说,“我们搬了家,还没有给邻居送点吃食呢。” 小七和小八嗯嗯着,端着三碗饭走了,回来的时候无奈地将怀里的东西递过来。 一份小笼包,还有三个肉饼。 “薛大爷和李大爷说,这是回礼,我们不拿他们就不接。” 齐安雁嗯着,“待会一起端上桌,吃完饭后,不够的再吃。” 等他们将饭菜端上桌后,上学上班的人才回来。 “这是同事去海市出差,帮我捎带的,你给孩子们分分,也有你的份,”黎天纵将一包东西递过来。 齐安雁笑着接过来,好奇地打开,里面有一包巧克力,有几条颜色鲜艳漂亮的丝巾,还有几块面料柔软适合做夏衫的棉布。 她将巧克力拿出来,每人跟前放了一块,“吃完饭后的甜点!” 其余的东西则被她给收起来了。 她看向表情淡淡的男人,没想到他还知道给家里人买东西。 估计她看的时间太久了,男人有些羞恼,没好气地回瞪她一眼。 齐安雁反而抿着唇轻笑,脑海里已经想着等自己瘦下来,怎么用那些布给自己做衣服了。 下午的时候,双胞胎小姑娘没睡多久,便起来做芋圆和豆花。 她们今天多做了一些,等四点半慎英达拎走东西,给薛老爷子和李老爷子些,剩下的留给家里人。 齐安雁在屋子里,认真地写着自己卖药需要的药材。她空间里是有不少,但是她是个吝啬的人,对于陌生人并没有太多的善心。 每一副药中,有一种是她空间出产的,效果就已经比同等药材好上数倍了。 不过,她思量着,其实很多药材炮制手法不一样,药效也相差很大,如果可以她想自己来,毕竟她是水木双灵根,炮制出来的药材效果更好! 齐安雁微敛着眸子,如果一些思想活泛的村民,能够主动种植药材就好了。这事得从长计议。 目前她只能先购入普通的药材…… “姐姐,我们不能卖豆花吗?”小八从门口探出头,小声地问道。 齐安雁停下笔,将她们招到跟前,“已经完成哥哥姐姐布置的作业了?” 她们嗯嗯着,“以前就学过些……距离开学还有四个月,四哥和五姐,还有姐夫都说了,每天学点就好。” “和平很听话的,小九也能帮忙带侄子了……姐姐,我们能开铺子了吗?” 齐安雁揽着这对姐妹花,“开铺子可以,但是你们得答应姐姐,要以学业为重……只有寒暑假和周末的时候才能开,其余时间好好学习!” 第63章 你这不是让我犯错吗? 小七和小八愣了下,“姐姐,那咱们的铺子不就都闲着了?” “做生意都是长久的,咱们隔三差五才开一次门,人家能来买吗?” 齐安雁低笑声:“傻孩子,咱们家不指望你们赚钱养家啊,一个月四个星期,每个星期你们放两天假,一天能卖两顿吃食,够赚取自个儿的零花钱吧?” “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但是你们身为学生,只有十来年努力学习知识武装自己的时候。不许本末倒置,捡了芝麻掉了西瓜!” “而且,这样的方式,也能磨炼你们的心性,成功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在每一日的努力和克制中……” 小姐妹对视一眼,平时她们跟四哥出去捡废品也是趁着周末。 开店铺卖东西,可比捡废品强多了! 她们见证了果茶铺子和烧烤摊的生意爆棚,对自家生意也信心满满。 小姐妹纷纷笑着应声,拽着齐安雁的手问:“三姐,那我们做什么生意呀?” “我们还没上学,能中午和晚上卖东西,其他时间学习吗?等上了一年级,绝对听三姐的话……” 小七和小八听话懂事,心灵手巧,干活也麻利。 虽然她们比其他同龄孩子吃了不少苦,可她们到底头上有哥哥姐姐一起努力,日子总觉得有奔头,心揣着希望呢! 齐安雁哪里受得住孩子的撒娇和巴巴的模样,赶忙点头,“成成成,三姐应了还不行吗?” “我想了很多,咱们就卖大众最受欢迎的小吃。” “你们姐夫已经订购了些工具,过两天就差不多就能拿回来了……我想着咱们得饮品和吃食一起卖……” 她将之前的本子拿出来,上面罗列了车轮饼、章鱼小丸子、煎饼果子、铁板鱿鱼和寿司等,饮品则是豆浆、奶茶和各种粥类。 “到时候你们自个儿选择,只要有配方和工具,都是简单容易操作的。” 这些口味都是经过大浪淘沙,被大众所认可的,而且食材简单,不用天天购买。 小姑娘们是一个吃食名字都没听过,但是她们相信三姐,肯定各个都好吃! 有了准话,小姑娘们仍旧不闲着,拿了锄头在自己分得的地上忙碌起来。 小九与和平叔侄三人,也拎着小锄头到自己的地盘上有模有样地翻土。 四合院不小,除了房屋外,有半数的土地都是院落。 留下必要的青砖路,齐家兄妹决定将其他地方的青砖给刨出来,种农作物! 齐安雁看了会儿,跟小七交代声,便去了帝大附属中医院,直奔采购部门寻那王主任。 “你是……”王主任看见门口的人,愣了一下,赶忙站起来笑道:“小齐同志,稀客,稀客啊!” “进屋里坐,”他热情地将齐安雁迎进来,给她倒上茶水后,坐在一旁搓着手有些忐忑。“不知道小齐同志这次来是……” 齐安雁笑笑:“不瞒王主任,我准备开一间药铺,希望能从咱们这里进购较为齐全的药材,价格方面好商量。” 王主任愣了一下,“这……” 这不是跟他们抢饭碗吗? “小齐同志,你开药铺,不该去药厂进购药材吗?从我们这里走账,多一层关卡,利润要被压缩不少。” 这次王主任可不敢耍心眼儿了。 他是采购部主任,也算是半个商人,比较重利,凡事都会先考虑利润。 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在为人处世上比较圆滑,明白能拿出两百年人参的小同志,绝非普通人,得奉为上宾! 齐安雁点头:“这个道理我懂,不过,我家里条件比较特殊,药店开好了,容易招人眼红打压。” “我们家的药铺如果能挂名在帝大附属中医院,那谁想动我们,就得看看咱们这座靠山高不高了。” “我小时候跟着个老中医学过本事,还得了些传承,在护肤养颜、补气益血等方面,尚且能拿得出手……” “要是贵院不嫌弃的话,我除了开铺子限量售卖成品药,还能给咱们医院供货。” 王主任心肝儿有些颤抖,这小齐同志是找帝大附属中医药当靠山,还当销路之一? 可真是敢想啊! “这,小齐同志啊,咱们医凡事都讲究一个程序,只要能过了每一个流程,那咱们的合作肯定可以。” “只是,你也知道咱们帝大附属中医院,是京都中医院里数得上号的,哪怕在全国都小有名气,能成为医院的合作伙伴,要求很高。” “这真不是我唬你的,毕竟你也想跟我们医院,有长期合作,而不是一时之快吧?” 齐安雁笑着点头:“我知道啊,就是让您帮忙走一下程序。” 王主任哦了声,从抽屉里翻腾出两张表格,一张是院方采购表,一张是院方供货单。 “你看看下面的备注,都写着需要什么资料。” 齐安雁认真地看了一遍,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推过去,笑道:“王主任,我就是个乡村郎中,本事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以前的人比较注重传承,轻易不会将药方和治病的经验外传,而我除了给人看病抓药和制药,对这些条条框框并不太了解,所以,这事得托您来办。” 主要是有熟人帮忙办事,会更加顺畅些。 王主任赶忙将信封推了回来:“小齐同志,你,你这不是让我犯错吗?” 齐安雁挑眉:“怎么会呢,是以朋友的身份委托您帮忙跑下手续,又不是让您假公济私。” “您可以理解为是您的跑腿费,合情合理的外快。” 王主任捏着信封里的厚度,心有些怦怦跳。 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谁没有伸过手呢?每一次他都恨不能谁也不知谁也不晓,生怕被人发现丢了工作。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告知,可以正大光明赚外快? 齐安雁笑着说:“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签个合同,上面写上我委托您以正规程序,获得与医院的合作,怎么样?” 王主任赶忙拿出笔来,笑道:“行,怎么不行!省得别人也觉得你走后门,咱们程序正规了,帝大附属中医院才是你们药铺最坚强的后盾!” “当然了,就是没有这笔钱,只要你们的药效好、没有大的副作用,我也会全力以赴、尽快帮你们落实这件事情。” 齐安雁抿着唇轻笑,拿过纸来便开唰唰写起来。 王主任跟着边誊抄,边琢磨上面的条条框框,发现这女同志当真厉害,逻辑思路清晰。 这合同哪里只是保证他的权益,分明也是她的一道护盾。偏偏是为了他好,让他无法拒绝…… 等王主任签了名字,拿着那张合同的时候,才拍下脑袋,“你这丫头可真不得了,才几句话啊,就忽悠着我成了你的小兵小将。” “成,这几天我得到处联系一下,开药铺可不容易,有一些中药也得需要你具有一定的资格才能购买,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还有,你们药铺要聘请有资格的老中医……挂名在帝大附属中医药,处处标准都比其他的高,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齐安雁应下,“那就麻烦您了!” 王主任摆摆手,“哪里,能够发扬咱们夏华医术,是我们每一位帝大附属中医院人的心愿。” “我们医院是有点名气,但是相较于西医来说,就日渐没落。我们如果不时时刻刻想着,说不定哪天医院就关了门。” 第64章 但凡它有点人类的羞耻心 王主任叹口气说: “不管我们如何操作,有两个关键环节是不能跳过去的,第一个是店铺的医者要经过组织从医资格认证审查,我们医院就有这个科室,待会我打个电话,你去了解下,需要考哪些项目,听说挺难的,没有几十年经验的老中医,很难拿到……所以我建议你聘请老中医压阵……” “第二个就是你们卖药,如果有秘方药的话,必须要经过初步的成分检查……这也是保障药铺和患者双方权益的……” 齐安雁认真地听着,拿出本子递过去: “那我得先从王主任这里进购一小批药材,用来做开铺子成品药的样品,大约有养颜丹、止血散、生肌膏、跌打霜、益气丸、固元丹以及除湿膏等。” “等我制作出来,还得麻烦您找人化验和验证疗效。” 王主任点点头,这几种药只是听名字,就知道它们大体是什么功效了,这些也是来医院的百姓们最常买的。 他接过来看了下采购单,有药材的名称和重量,确实数量不多,只需要他开一张单子就行。 捋了一遍,他直接在几张纸的侧面盖了公章,签上自己的名字:“小齐同志,待会儿您直接去取药处交给他们这份单子……” 齐安雁眸子转动一下:“王主任,还有件事需要您上点心。” 王主任赶忙道:“小齐同志,您尽管吩咐。” 齐安雁笑着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得了失魂症,就精神不佳、智力受到影响的那种,不知道去哪里看啊?” “咱们中医有相关科室吗?西医的话挂什么科,又去哪个医院比较好?” 王主任听了倒抽口气,赶忙走到门口左右瞧瞧,才回来压低声音说:“我的小姑奶奶!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被包藏祸心的人听了去,得告你个封建迷信。” “咱们的好日子才过了两年,可不兴说这个……小齐同志,你不是学中医的,难道不知道失魂症也叫离魂症吗?” “虽然我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其实很多时候啊,尤其是小孩儿感冒发热打吊瓶都退不下去,就得请人偷偷叫叫魂……” “在西医上可能去看精神科吧,智商有缺陷的,应该是精神内科之类的吧……我也不是专业的,不过京都市第一人民医院在这方面不错……” 齐安雁默默记下来,笑着道谢。 王主任摆摆手,叮嘱她要小心,这事处理不好容易被人误解往不好的方面想。 聊了一会儿后,齐安雁便拿着本子离开,去大厅取药,“同志,麻烦您帮我分开装。”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下公章和签名,笑着点头。 前段时间,医院对员工服务品质和态度,不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还增设了巡查的岗位,而且还有吴姝好被调岗的事情,大家伙各个草木皆兵,哪里敢有丝毫怠慢? 有两位工作人员单独为齐安雁抓药。他们不仅将单子上的药分别包起来,在外面也贴心地写上药材的名字和重量。 忙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收拾出两大包药材,“同志,一共是三百九十六块五毛六分。” 有些中药价格很贵,这两大包上百种药材一共也不过大几斤重,却已经三位数了,是不少人四五个月的工资了。 齐安雁拿了单子交完钱,领着药往外走。 “齐安雁!你还有脸来?”经过大厅门口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阴冷愤恨地小声道。 齐安雁侧头看过去,惊讶:“哎呦,这是谁啊?如果我记性不错的话,你是啥劳动标兵来着?” “确实挺热爱劳动的,比之前傻站在前台好多了,也配得上这个称号,好好努力,医院特别缺少你这种干实事的人,加油!” 啊,好气啊! 吴姝好拿着拖把恨不能武起来,而她也如此做了,沾了污水又拖了地上泥垢的布条使劲一甩,上面黑灰色的泥点子溅了出去。 齐安雁挑眉,笑着打了个响指。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白色的鸟儿,也不多大,就跟巴掌差不多,但是它忽闪着翅膀,似是一阵微风拂过,那些本来该向前的泥点子一下子改了方向,犹如透明袋般,从四面八方一滴不剩地都落在了吴姝好的身上。 而且小鸟儿在她头上盘旋一圈,噗嗤一下,白色的污物落了下来。 没等大家伙看清楚,鸟儿蹭地飞走了…… 齐安雁像是看呆了般,“我说同志啊,你到底做了多少坏事,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不对,应该是同志你啊,将自个儿当成了吸尘的玩意儿,什么脏的臭的,全都往自己身上招呼,佩服佩服!” 吴姝好长得一般,可是她自持是医护工作者,工作稳定体面、福利待遇好,跟其他同事一样,格外注重打扮,甚至还有些小洁癖,不管是什么时候,一件衣服没有连续穿两天的。 她从小到大没有这么狼狈过,明明是她要给那个又丑又黑又臭的女人教训,为什么污水跟中邪似的,全转了方向冲向自己? 她想想也明白,拖把是布条做的,她往前用力的时候,污水可能受到拉扯反而向着她的方向飞溅来。 这样狼狈不堪、鼻息下是恶心土腥味,甚至还有刚才她拖的黄痰…… 吴姝好一边干呕,一边嗷嗷哭起来了。 大家伙看一眼都急匆匆地走过,哪怕旁边的工作人员,也都不忍地转身各忙各的。 吴姝好之前做过错事,正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谁也不想上前触霉头。 她这个人比较张扬,仗着有个不错的闺蜜,时不时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优越感十足。 就连公告栏上的劳动标兵,都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得到的,大家伙对她早就有怨言了。 没想到她成为医院整改纪律和服务杀鸡儆猴的鸡,大家伙其实幸灾乐祸得多。 吴姝好负责大厅这一块的保洁,每次她都很应付,有人巡查的时候她才装模作样,其他时候对人仍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还宣称,这是上面故意给别人做样子看,其实很快她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岗位的。 毕竟她是劳动标兵,医院不会自打脸。 这会儿她恶有恶报,众人又有些痛快了。 齐安雁心情不错地往家里走去。 齐三便跟淘气的孩子般,从这棵树上猛地俯冲到另一棵树上,冲着无辜的鸟雀猖狂,瞧着满树的鸟雀都被吓飞,就露出痴汉般“嗬嗬”的兴奋…… 齐安雁顿下步,无奈地继续走。 她,她不过觉得自己的小兵小将中有几只成为鹦鹉,方便交流和传话啊,哪里想到末日只在地上挪动嘶吼的玩意儿,竟然这般丢人。 它显然还新奇自己会飞,身上也保留着身为丧尸的一些习惯,比如嗬嗬地发声,比如喜欢驱散同类,比如时不时装死…… 目前为止齐三开启的是风系异能,控制还算精准,不然它要想将泥点子全部泼回吴姝好身上,就得刮一阵邪风了。 而且,齐安雁有些心虚地瞥向它,自从她提醒它怎么正常以鸟的形式惩罚人,它这次都没用她开口,便兴奋地投掷了“生物炸弹”。 但凡它有点人类的羞耻心,都做不来这件事,更不会将其作为自个儿的“英雄事迹”,反复操练…… 第65章 真心换真心,它们也值得被厚待 回到家里,齐安雁将东西拎到后罩房。 她精神力强大,能够感知周围的环境,不过,这些药材她是从医院买的,并没有多少灵气,如果想让成品效果比市面上的出众些,更好度过检查,她制作方子、方法和环境都起到关键性的因素。 所以她想要进入空间中制药。 齐安雁将后罩房这一片也设置了个简单的阵法,但凡有人进来,她感知到便能及时从空间里闪现出来。 这个世界里也是有灵气存在的,只是太过稀薄,几乎不容易被捕捉到。 万事万物都逃脱不了法则,灵气稀薄,必然是供不起修士的修炼,即便有什么从上古年代传下来的聚灵阵法,也仅仅能支撑人突破先天境界,艰难越过炼气期,勉强筑基,再没有往上攀爬的可能。 反倒是末日,陨石的掉落,像是将世界撕破了个口子,大量浑浊了丧尸病毒的灵气充盈起来,异能者、修真者、丧尸和各种变异动植物,成为主流。 齐安雁在末日的时候,洗劫过不少中药铺子,加上她还有药材种子,在空间中自己种植。 她将药材炮制后,制作出成品,每个月都会去附近人类安全基地与人兑换成为晶核。 多少遍的步骤,她就是闭上眼睛都能制作出来…… 家里的条件一天天变好,孩子们有新衣服穿,吃得饱,不需要再为生计烦苦和奔波,又有着齐安雁偷偷给他们的调养,一个个跟冬日过后抽条的嫩芽,才十来天,其他人因为夏日的到来,肤色一点点转深。 而齐家的孩子们春日的皴黑反而变浅,个子长高了些,身上也有肉了,笑容一扫阴霾,明媚又灿烂。 齐家人生的模样好,齐安莺正是少女,变化尤为大。 她已经十四岁了,之前营养跟不上,如今才开始发育起来,少女身段日渐玲珑,一双腿修长又笔直,清丽的五官拂去了那层灰败,越发夺目。 至少,冷不丁有一天大家伙发现,班花易主了! “齐安莺是不是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比六班的黄晓燕还要好看……” “我也觉得是,可能以前她穿的衣服不好看、脸黑,所以她长得好看也不凸显……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 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齐安莺也有了追随者。 她收到第一封情书,微怔一下,随后她神色清冷地将信封收入书包,想着回去销毁。 每天她课桌抽屉里,都会有各种水果零食情书,当真烦不胜烦。 正好家里最近没什么事情,她便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坚守防线,用态度表示自己只认学习不想其他。 好在大家伙面皮比较薄,她抽屉洞没再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次她到家的时候,饭菜刚做好端上桌子。 齐安雁瞧了下五妹,眸子微微顿了下,距离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小五,最近学习累吗?怎么回来这么晚?”她轻笑着问道。 被点名,齐安莺看过来,她肩膀上的蓝鹦鹉也冲她伸长脖子歪了歪脑袋。 “没有的,三姐,我是想着明年试试参加中考,所以早去晚回抓紧多学点习,这样遇到不会的也能及时问老师,或者问哥哥和姐夫。” 齐安莺笑着回着,“以后我尽量早点回来,不让姐姐担心。” 齐安雁点点头,“有齐小五来回接送你,我不担心。” 提到这里,齐安莺也心里感动地用脸颊,蹭蹭停靠在自己肩膀的蓝色小鹦鹉,语气轻快开心: “嗯嗯,小五可负责任了,我上课的时候它就在树上玩,一点都不乱跑。” 被点名夸赞,齐小五高兴地伸长脖子清亮地叫了两声,“小五乖,听话……” 齐安雁也摸了摸齐小五的脑袋,小家伙眯着眼亲昵地回蹭着,“它一直都挺乖的,很有责任感!” 每一只丧尸都有着自个儿的脾性,齐小五有点死脑筋,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说是守护着齐安莺,便不会让人离开自己十米远。 想到这里,齐安雁眸子轻柔:“真心换真心,它们也值得被厚待。” 齐安莺嗯嗯着,拿着手给齐小五顺毛,舒服的小家伙立马在她瘦弱的肩膀歪倒直挺,那直白享受模样惹得大家伙笑出声来。 住在四合院中,大家伙都觉得日子过得慢且温暖,实际上光阴流逝如常。 当齐安雁“闭关”将药铺要推出来的几个样品制作出来,已经是五天后了。 这个时候的齐安雁继续厚着脸皮,声称自己断了精神类的药物,有严重的戒断反应,所以她体重降得极快,已经是一百六十八斤,而她的身高正好一米六八。 她身上的肉已经不松弛了,除了身体两处该长的肉,其他地方胖得匀称。 脸型、五官从那云雾中又冒出些尖角,似是胖嘟嘟的花骨朵要缓慢绽放。 她的脸上有了一对浅浅的小梨涡,笑起来有了清甜的味道。 如今的她仍旧能装下别人一个半,但是皮肤白皙滑嫩的人,五官又初现张扬的精致,倒是有了大号福娃娃的感觉,与漂亮悄然挂钩。 不到六点钟,天已经亮起来,窗外的鸟雀叽喳声,伴随着朝阳一起倾进来。 黎天纵还没睁眼,就已经感受到怀里香软的一团。 小姑娘睡觉挺乖巧,就是爱往怀里抱点什么,即便她也清楚自己这个坏习惯,特意拿来枕头、被褥甚至玩偶,然而第二天她仍旧能眯着眼迷糊着冲着他怀里栽。 天气日渐热起来,她怕热,穿的都是棉质衬衫,随着她的动作总能露出些许腰际。 如今他的手,恰好揽在那,柔软滑嫩,让人不由得想要用力。而且她如今已经有了曲线,这般契合的拥抱,对他来说当真是种折磨。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快,早上人的身体刚清醒,感官格外敏感。 尤其是现在他的胳膊和腿已经恢复正常,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精力一旺盛还没正确发泄,这会儿可不就…… 齐安雁现在对自己醒来在他怀抱里,已经接受良好了,不过她眉头微蹙,感觉有东西在腰间硌着,下意识地用手去拨。 结果黎天纵闷哼一声,将她的手按住了。 齐安雁一下子没了困意,手掌的灼热,像是熊熊大火,一下子就烧红了她的脸。 男人呼吸略粗,紧紧抱着她,埋首在她香嫩的颈项中,“媳妇儿……媳妇儿……我有些忍不住了……” 黎天纵当真觉得自己埋入团子中,恨不能闷死自己,心里的渴盼当真一日强过一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克制力如此不给力! 齐安雁从没有这会儿羞怯又慌张的情绪,“天纵哥,你再等我半个月好不好?” 她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欲迎还拒的样子。 这对男人来说更加致命,黎天纵很喜欢她身上的草木清香,也特别爱她肉肉的样子,可是他一直中规中矩,没敢跨出实质性的一步。 “好……”他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 缓和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声音还带着刚起的暗哑:“还要睡一会儿吗?” 齐安雁摇摇头,眸子左看看右瞧瞧的,“不了,吃完饭我去医院一趟,将制作出来的药交上去,让他们检测下,顺道考个从医资格证。” 黎天纵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真没想到,你还会懂医术。” 齐安雁心虚啊,自己会医术那是重生后的事情,之前她要懂,还能被齐安凤害成这种模样吗? 第66章 那就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齐安雁笑笑,脸不红气不喘道:“我原本不打算吃这碗饭的,想将下乡发生的一切都给摒除掉,而且之前我跟人只学了两年……还是哥哥离开之后,我不知道要干啥,才翻来覆去瞧那老头留下来的东西,倒是以前没有的聪明劲都用上了……” “天纵哥,你的胳膊和腿,是不是感觉有劲了?” 黎天纵紧握着拳头,又深切地感受了一番,脸上笑容带着激动,有了青年该有的模样: “是,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要不是怕没恢复彻底,我都想早晚跑步锻炼了。” 他们的床是拔步床,不管横着竖着,都能睡个人呢,格外宽敞。 哪怕之前齐安雁身宽体胖,也丝毫不觉得逼仄。 他在床一侧换着衣服。 齐安雁眸子微敛,“天纵哥,我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黎天纵动作一顿,“是什么?” 齐安雁轻笑道:“其实治疗你的胳膊和腿,只需要膏药就行,并不需要什么汤药和药浴。” “这两种是洗经伐脉的步骤,能将你身体里积攒的杂质给剔除,顺带打通淤阻的经脉和穴道,更利于将天纵哥这几年身体亏损给补上……就相当于你现在的身体,跟小儿岁差不多,很适合练武,不是你们当兵的时候的武术,是小说和电视中说的飞檐走壁,能练内功的……” 黎天纵有些呆怔,总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齐安雁坐在床边,难得看到他脸上这种表情,戳了戳他的胳膊: “天纵哥,其实我也不相信的,反正你也是锻炼身体,不如尝试一下?” 听她这么说,黎天纵也低笑声:“嗯,那就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他不敢奢求太多,自己能恢复成普通人的模样,在亲人和爱人受人欺负的时候,可以将他们保护好,就够了。 齐安雁随手从褥子底下,拿出一本颇有些年岁的线订书,递过去十分严肃地叮嘱道:“喏,你自己研究去吧,千万不要让人看到啊!” 黎天纵挑眉接过来,翻开粗略看了下,是繁体略微晦涩的功法口诀,后面则是武功招数,还配着对应的图。 主要是书特别厚,约莫有一拳的厚度,是十册合订成的。 齐安雁托着腮帮,“天纵哥,你有空的时候,带着娃们一起锻炼下。” “往后咱们家的条件会越来越好,我怕他们出去会受欺负。” 黎天纵应下来,把书小心地收入抽屉中,但凡能成书的,里面的知识都值得期待。 “我去买饭,想吃些什么?”黎天纵的每日一问。 齐安雁掰着手指,将自己想吃的东西报了样,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眯着眼笑。 她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的坚持,经过那么久的岁月回到了最初。 如今她有足够的资源和本事,护着他们,以及帮助他们变得强大。 哪怕在不久之后对上黎家,他们也是不怕的! 吃过饭后,齐安雁便去了帝大附属中医院。 王主任看到她,直接喊了个小干事帮着看办公室,便跟她一起往外走,“小齐同志已经有了成品了?” 齐安雁拿出个针织袋,打开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们,“每一样都做了一些,麻烦王主任带去化验,本子上粗略写了每一种药品的成分名字……” 王主任接过来,带着她到了化验科,填写了一个表格后,把表格和袋子一起留了下来。化验员说得最早一个星期才能出结果。 两人又去了认证科。 王主任给她科普着信息,“这认证科虽然是在我们医院,但实际上他们是上面派下来的办事员,不归我们医院管……” “……认证科在办公大楼上,占据了半层楼,每周六进行一次考核……正巧今天是周六,咱去试试……” “我打听过了,因为咱们组织还没有大规模系统推广中医,所以来认证的大夫,基本上都是民间的,绝大多数没有进过大学深造……” “不过,考试设计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简单,反而更为基础和全面,包括笔试、药材辨认和看病三个环节……能顺利拿到资格认证的大夫不多……再详细的内容,我也打听不出来了……” 齐安雁嗯嗯着:“这已经很不错了,谢谢您了。” 哪里有那么多正巧,分明是她每日让齐三盯着,得到的信息。 她与齐三已经签订契约,因着她精神力强悍,是能分出一缕来,放到齐三身上,探知想要的信息。 或许她知道的事情,比王主任还要多呢。 王主任笑着说:“我也没帮什么忙,就是打俩电话问了句。能不能成,还得是看小齐同志有没有真本事了。” “很多中药铺子都是聘请了老中医,然后再从别人那进购些膏药、成品药丸、药膏,一样能开起来,您别有压力。” 齐安雁点头,没有多说话。 到了认证科,齐安雁领了报名表,认真填上了自己的信息,又交上五块钱考试费。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眼,又瞧瞧她,蹙眉道:“同志,我们的考试可是专业性的,不是简单书本上的东西,得有足够丰富的出诊经验,才能勉强考过。” “我们开设这个认证科,也是为了提供给患者们高品质的医疗服务……” 齐安雁认真地说:“谢谢同志的提醒,我之前在乡下跟着师父学习医术,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来检验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万一我的理论和实践知识合格了呢,正好能开药铺,为更多百姓们服务。” 工作人员叹口气摇摇头,“行吧,每次考试都有你们这样的同志,觉得自己本事不错,肯定能考过……” 等信息核验后,齐安雁便从挎包中掏出文具来,去了隔壁。 还没到八点,考场里已经有二十多人了,虽然说中医已经有些没落,可是夏华人口基数大,坚持传统医术的人也是有的,且人数不少! 不过他们的平均年龄都得三十以上了,更多四五十岁的,而且都是男性,唯独她是女同志,还过分年轻。 她刚进来,就有考生嗤笑声。 “真是奇了怪了,什么时候一个黄毛胖丫头,也来考试当大夫?真当中医成儿戏了?” “呵……人家有钱不怕浪费,就考呗,反正她考不上……” “哈哈,即便她考上了,别人看到她,压根不往她跟前凑,谁不知道啊,信咱们中医的人,就寻老大夫,经验足、医术高啊……” 齐安雁瞥了他们一样,闷不吭声地坐在最后,托着下巴往外看去。 见她能沉住气,不羞不恼的样子,其他人倒是有些不自在,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进来三个考生。 还差五分钟便到八点的时候,两个工作人员拿了三打卷子进来,念了一遍考试规则,开始分发卷子。 齐安雁接过试卷,一共三张十二页,分成选择题、填空题、简答、问答和附加题! 题目确实不算难,考得比较细且范围广,不是考生埋头苦读几本书就能应付的。 第67章 随性得让人不信服 齐安雁听到有人高兴地哼唧声,也听到有人犯难的轻叹。 她微微勾着唇角,写上名字,便开始埋头答题。 题目偏向实践性,哪种药材治疗什么,哪种病需要什么药材,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病例分析、根据患者病情开药方且给出解释等等。 这不亚于将人拎到医馆,面对一群疑难杂症病患,自己负责看病、开药方、抓药…… 行里人都清楚,能把脉出来的病症,基本上都是大夫能治疗的,不能治疗的人家也不开口说。 考场里有不少老中医,但是个人摸索出来的经验,到底有所偏向,忽悠患者的法子,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一个疑难杂症,难倒诸多医者呐! 试卷上不少题目,就是让大夫们避无可避,而这也是真正考验大夫医术水平的时候。 毕竟人们身上的病千奇百怪,不可能只是固定那些,人的医术高超,不仅是承袭前人的智慧,更是要有所进步,具有治疗新病症的能力! 变则通,才是一位真正的医者…… 别人埋头苦思的时候,齐安雁已经唰唰地作答,不过才一个半小时,她已经答完,还检查了两遍。 交上试卷后,她出了门。 众人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考试题目太多了,不少都是主观题,特别耗费脑子,而且字数很多,两个小时压根不够写的。 他们在争分夺秒,那女同志已经轻松答完走人,呵,果然是来凑人数,为组织创收的! 齐安雁没有到处跑,而是安静地站在走廊往外看。 自从重生回来,她很少让自己这般安静下来,什么事情不想,什么事情不做,只是安静地发呆。 未来经济与科技的发展,以及末日的到来,都给她太大的刺激。 再瞧眼前岁月静好,像是蒙了一层灰白的世界,她总觉得怎么瞧怎么幸福。 半小时一晃而过,工作人员提前五分钟就提醒大家将名字给填写上,等时间一到,便敲响了铃铛,一秒钟都不耽搁地收卷。 即便考生都是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医者,在这个时候也都发出哀嚎。 “我还差一行字……” “怎么这么快啊,我一直埋头写,都忘了看时间……题目好多啊,听说能全部写完的人,五个中没有一个……” “难怪人家说这个资格认证太难考了,做完都难,更别说做对了……” “你们以为呐,咱们这一个考场里能够过两三个都是几率大的,不然诊所、药铺岂不是遍地开?” 略微讨论下,大家伙脸上都有些郁色,不过他们很快调整过来,因为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要进行第二场考试! 这次考试是他们按照报名的顺序排队,挨个进入到房间中考试,再从另一侧出来进入第三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门口已经有病患排队候着了! 基本上等第三个房间的考核结束,笔试成绩也能出来。 王主任这会儿也掐着点,端着茶缸转悠过来,“小齐同志,考得怎么样?” 齐安雁轻笑着说:“反正都答上了,至于对不对,我也不能确定啊。” 王主任一口茶差点没咽到气嗓里。他是管采购的,每周都要往这边拨一批药材,跟这边的同志们倒是常打交道。 他怎么不清楚认证考试的难度,笔试能全部写完的寥寥无几。 他很不想打击她,考试不是以答完为荣的,得答对啊! “挺好,挺好,”他控制着表情,点点头,起码批卷老师,会看在她态度虔诚和字数多上,多给几分吧? 第二场考试比较快,几乎十来分钟一位,甚至五六分钟一位,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齐安雁安静地排队,第三个考场有考生完成测试的时候,她才推门进入第二个考场。 工作人员表情严肃,一句话也不说,直接递给她一张试卷。 上面只有两道大题限时半小时,但凡哪个题目做错了,这一门的分值直接是零! 第一道便是辨析一桌子长相相似的药材。 什么续断和百部、菟丝子和苏子、防风与前胡等等十对药材,不仅要分辨出来,还要放到写着药品相应的药筐中。 齐安雁对此分类很快,不少中药外形相似,但是药效各异,若不是对中药材有着足够的了解,很容易给记混。 医者给人看病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容许出错! 第二道题,则是一桌子二十包草药,分别写出对应的名字来。 这些草药都是两个墙壁上百种草药里,抓出来的,考生辨别的准确度和时间,都影响考试成绩。 齐安雁几乎拿起一个便直接写名字,速度极快,看得工作人员都惊诧地对视一眼。 来参考的人对考试都格外郑重,即便有人擅长辨别药材,也是慎重地拿出来嗅嗅味道、摸摸质地、观察特征,才敢一笔一划写出名字。 哪里像是她般,跟什么都不会随便蒙的般,随性得让人不信服。 然而,他们低头看看手里的答案,与齐安雁每个药材标记的名字一样! 若不是他们清楚,每个考生的答案不同,屋子里所有药材都是他们临时随机放置的。 他们也会质疑齐安雁手里拿了正确答案! 齐安雁用了三分半钟,便去了第三个考场排队了。 这个考场能有五位考生,同时给病患把脉诊断和开药方。每一位考生需要给三位病人看。 王主任微微摇头叹息,自己已经能预见齐安雁不能通过认证考试。 他开始在脑海里琢磨着,看看有没有认识的老中医,能够给齐安雁坐镇药房。 说不定等成绩出来后,齐安雁就要托他办理这事了呢! 第三场考试比较慢,齐安雁瞧了会儿,估算了下时间,便往家里走,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买了四个菜和一兜馒头。 小七和小八一上午吭哧吭哧地竟是将她们各自的三十平米的土地给收拾好,并且种上了蔬菜种子。 扒拉出来的青砖,将菜园给围起来,其余的则被整齐地挨着墙垒起来。 “三姐,”她们听到齐安雁回来的动静,这才抬头看了下太阳,有些懊恼,“我们忘了做饭了。” 齐安雁笑着说:“只熬个青菜蛋花汤就行。” 她琢磨着以后大家伙忙起来,不见得能够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做饭和吃饭,家里有个保姆照顾着,也比较方便。 黎天纵下班回到家,看到她神色轻松,拎着的心放回到原处。 他倒不是担心她医术如何,只希望她有努力的方向,一往直前的时候保持住乐观的心态。 齐安雁感觉到他放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轻笑着看过去,果然见男人耳朵泛红、若无其事地挪开,利索地端着碗筷。 吃过饭后,黎天纵挨着她坐,低声道:“安阳……下周天是爷爷的生日,爸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回去一趟。” 他神色清冷,一点都没有给人过寿辰的喜悦,反而眉宇带着郁色。 齐安雁侧头看去,“天纵哥不想去吗?” 黎天纵微微叹口气,嗤笑声:“每年爷爷奶奶过寿,他们都会喊我们,去了也是由着他们炫耀。” “尤其是我身体这样以后,去了也多半没好事。只是这次,是爷爷七十岁大寿,来贺寿的人多,他们爱面子,对我爸妈下了死命令。” 他平日里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很少有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握上齐安雁的手,郑重道:“安雁,以前我的日子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第68章 能成为好人,谁又想当恶人呢? 黎天纵轻笑着,头一次去正视自己的心态:“以前的我总觉得自己很厉害,不论学习还是体能,轻易将别人踩在脚下。” “少年时候的我年轻气盛,不懂得收敛光辉……最终被人给狠狠踩到泥坑里,满身淤泥爬不起来。” “落差太大,前途无望,虽然说当老师是一项光荣的职业,但是我不喜欢一眼望到头、按部就班的生活。” “大约,以前站在过高处,心里很难再平衡,除了麻木,我不敢对未来抱有丝毫的希望……” “即便娶了你,我也没想过改变……” 齐安雁微微用力地回握着他的手。 她不是上一世单纯近蠢的自己,会觉得他没本事没骨气没有斗志。 当过阿飘,见识过黎家人的权势和本事,她太明白天之骄子易折的道理。 前一世,黎天纵虽然同意跟她离婚,但是他仍旧记着齐安泰的救命之恩,想要强大自己,以哥哥的身份护着齐家人。 奈何他刚成立一家高级人力资源公司,向着各个大小企业提供管理调控服务,帮助其完成项目、提高年利润,抽取一定的分成为酬劳。 公司开了不过几个月,他们公司的名气便在行业里传开了。 龙突然腾飞也不过如此,黎天纵本来就多智近妖,厚积薄发的力量格外惊人。 估计某些人明白这一点,很怕他成长起来报复,所以便利用她将他给骗出来谋害! 只有死人,不需要忌惮。 黎天纵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四岁,一次次被人按入泥坑中,而且他还有亲人需要保护,容不得他任性。 “天纵哥,以前是你给我们撑起一个家,现在我们一起努力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当医者,只要名气打出去,经营好人脉,他们肯定也会对咱家有所忌惮。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呢?” “大夫是多,可是医术高超的难得,他们想对我们家动手,也得顾及其他世家和势力。” 齐安雁笑着摇摇他的胳膊,“天纵哥,条条马路通罗马,咱们悄悄地积蓄力量,肯定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黎天纵揉揉她的脑袋,“是,这条路不好走,得把控好度,过于高调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波及亲友。过于低调,又缩手缩脚拖慢进程。” “媳妇儿,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交给我!”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我不能过于被动。” “其实这些年,我并非真的一无所成,只是学会了隐藏自己,走得慢了些……” 齐安雁嗯嗯着:“我就知道天纵哥厉害。” 他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就夸吧,都让我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齐安雁闷笑声:“啊,原来天纵哥喜欢被人夸啊,那以后我更要多说好话了!” 黎天纵拿她没有办法,笑笑后,又说道:“这次爷爷七十大寿,我跟爸妈去,你别放在心上。” “那边的水很深,我不想……” 齐安雁打断他的话:“天纵哥,我是你的妻子,从嫁给你的那刻起,就已经跟你同舟共济了。” “绝对不会因为我们俩‘关系不和’,我脾性暴躁,就跟你是两个独立个体。有时候过分的保护,说不定反而成为别人掣肘你的关键。” “下周天,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脾气暴躁,他们各个要面子,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其实,现在是法治社会,只要我们规规矩矩地行事,他们很难捉到咱们的把柄,即便他们使坏心眼儿,也不敢放到明处。” “他们有忌惮,那就是我们的底气!” 没想到她说这些,黎天纵怔了一下,将她紧紧揽入怀里。 “好,我们同舟共济!” 齐安雁再回到认证科的时候,自己前面还有三个人呢,有齐三时不时来探查消息,她不用担心自己迟到。 自身作为考题的患者们,基本上是家里没钱付医药费,来当志愿者的。 考试仍旧秉持着随机广泛性原则,患者们都是经过驻认证科的老大夫把脉初诊过的,具有一定代表性,难易度不同,就看考生个人的运气了。 很快便轮到齐安雁了,她进入房间坐下来,看了考试规则后,叫患者号过来。 其实中医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更是有先辈将病例一一收集归纳,很多现实中碰到的病症,在诸多医书中就能寻到对应的方子。 她运气不错,遇到的三位病患都比较典型,像是顽固性失眠、软肋骨炎以及低位肠梗阻。 她将判断的标准以及开的药方都写在了试卷上,便出来等候着了。 齐安雁算是比较靠后的了,过了约莫四十分钟,王主任刚来转悠,所有人皆完成了考试! 大家伙松口气的同时,心也拎起来了。 这会儿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就沉默着等候。 王主任跟她站得远点,低声说:“小齐同志,不管你这次能不能拿到认证,都该请一两个大夫坐诊,还要请几个药徒帮忙。” “我已经托人询问了,等各种手续办下来,正好人员到位……” 齐安雁愣了下,看向王主任。 越是重利的人,她用起来反而越加顺手,互取所需的合作最容易进行。 只是这王主任未免太上心了吧? 王主任摸摸鼻子,笑道:“小齐同志,一看就知道你入世不深,这世界上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好人有坏的一面,坏人也有好的一面。” “你能拿出两百年的人参,能跟我说正大光明赚取辛苦费,让我感触很大。” “我是贪财了些,可我也想要取之有道。我相信小齐同志的成就肯定不止一间药铺,在你低微的时候交好,何尝不是我的幸事?” 齐安雁冲他竖了个大拇哥,“王主任是个通透的人。” “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己有多厉害,只能说我愿意努力付出。” “我这个人确实有些认死理,想让世界在我眼前变得非黑即白。所以,王主任,与我走一条路,你只能是白的!” 王主任看着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笑着说:“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少时的热血、梦想与撞南墙的执着,跟昨天发生似的。” “能成为好人,谁又想当恶人呢?” “放心,我虽然不能成为你要求的纯白,也会尽量周旋不做恶事。” 齐安雁笑笑,“那就期待我们长久合作了。” 说了几句话,工作人员便将所有考生的成绩统计出来,张贴到走廊另一侧。 今天参加考试的一共有二十六位考生。 学医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容不得丝毫马虎,试卷中原则性问题错了,一分不得,第二场考试中药材辨别错误也是不得一分,第三场考试诊断错误,或者药材中与病症起到反作用的,则该次诊断为零。 每一分值都不容易,要想拿到资格认证,必须每一科都拿到半数以上的分,且总分达到及格线,才可以! 偏科、短板,在这里都被彻底放大,成为拿到认证书的阻碍。 大家伙蜂拥而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几十岁的人了,情绪在这一刻大起大落的厉害,甚至还有个老者先吃了一颗护心丸。 齐安雁站在人群外,用神识便看到自己的分数,没有丝毫意外,她每一科目都达到了标准,虽然不是满分,却也远远超过录取总分。 第69章 薄薄一张纸 张贴完成绩单的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挤出来,看到齐安雁后,笑着真诚地说:“恭喜同志,我们这中医资格认证科室开了近二十年,您可是我们发证书的大夫中,年纪最小的,成绩也是最好的!” 齐安雁笑着道谢,内心却有些好笑,自己哪里是最小的,分明她外表是二十岁,内心已经历三世,足足有八十岁了! 这一次通过考试的一共三个人,除了齐安雁,另外两位一个四十岁,一个近六十岁。 他们脸上布满了风霜,捧着证书泪眼汪汪的,拼命克制住哭意。 薄薄一张纸,却是他们能够谋求一个好工作的凭证。 约莫看到璀璨的未来,他们的话也多起来,对着同样录取的齐安雁友好且敬佩。 世人慕强,尤其是行业内的强者,理应受到敬仰。 没有经过认证考试,他们是不清楚其中的严苛程度,走一遭就像是一把刀将他们的所学给刨开暴露在阳光之下,受人评判。 公平公正,却也格外残忍! 不过,现在他们通过考试了,对待齐安雁这位天赋极高的女子,只有诚挚仰望的份。 只是,齐安雁太年轻了,几句话的功夫,这俩就又忘了这事了。 “唉,我家世代从医呐,想当初动荡年份之前啊,就南茂儿胡同一半的铺子都是我家的……我哥医术最好,尤其是擅长儿科,慕名而来的病患有很多……每天家里的钱箱子要换好几次……” “当时我家条件特别好过,家里的银元可多了……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哥整天担惊受怕病死了,我也去了乡下……前些年我是带着两家人回来了,可是在京都哪里还有我们立足的地方?” “之前好不容易留下来的银元,换得差不多,可是家里的孩子们跟普通人家一样,吃饭都吃不饱……” “现在好了,我拿到了中医资格认证,就能寻到药铺坐诊,给家里添一份收入,不再是拖累了……” 老爷子一路上不停地将认证书拿出来看,看一眼,便会陷入记忆中,迟迟出不来。 四十多岁的汉子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絮絮叨叨说着他的事情:“我从小跟着师父长大的,人家启蒙是三字经,而我是佰草集,从医早就刻入我的骨子里了,除了给人看病、摆弄药草,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这年头啊,不是你有一身医术就能养活家人的,没有组织认可的证书,哪个诊所都不敢要你……你也不能私下给人看病……” “我也下过乡,种地、打零工,干的都是劳力活,那时候我只要脑袋闲下来,就去背诵医书,或者有时间就上山采药,怕自己将唯一懂的这些本事给忘了……” “能够重新走进药铺给人看病,我这一辈子啊,也算是对师父有了交代……” 齐安雁看了王主任一眼,后者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她笑着问道:“不知道两位先生,有没有寻到合适的药铺或者诊所?” 听到这,两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从刚拿证的喜悦中跳出来。 “没有,同志啊,虽然说这中医资格认证比较难考,但是每星期都有考试,一年下来也能有百八十人,每年积攒下来的医者更多……” “整个京都才有多少药铺和诊所呢?我们现在总归是有些希望的。” 能够坚守几十年的医者很不容易,他们眼里是真诚对从医的热爱,也有着岁月打磨之后的通透和智慧。 谁说那中医资格认证考试,就不是一场医者取经的八十一难之路呢? 齐安雁与他们一起走出大门口,笑着指向前面:“两位先生,从这里往前的第三个胡同、柳衣巷最西边是我家,正准备筹备在后罩房开一家药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坐诊呢?” 两人猛地看向她,如果在考试之前,她这么说的话,他们肯定嗤之以鼻,觉得她在说着玩的。 但是她拿取了第一名,那她的话就值得他们信任。 “小同志,你说的是真的?这趟街可是大学街,人流很大,附近的住户也多,因为有帝大附属中医院在,所以四周的诊所和药铺却不多。” “而且这里的铺子很难租到,随便卖点什么都能赚钱,基本上铺子早就被人占下来,谁也不愿意丢了下金蛋的鸡。” “如果能在这里开药铺,地理位置好,服务的人数量多,距离帝大附属中医院,勉强有段距离,只要药铺不卖假药、坐诊大夫医术过得去,应该能赚不少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经历过生活的捶打,谈钱是现实,没什么不能张口的。 齐安雁点点头,轻笑道:“对,中医是咱们老祖宗们一代代智慧的总结,中医效果慢些却能根治,而且喝中药副作用小,也能为一些药农带来不错的收入。” “我正好会点医术,就准备拿这个当吃饭的营生了。不知道两位先生,有没有兴趣来铺子里坐诊呢?” 老爷子拍拍胸口:“小同志,我姓赵,排行第五,人家都喊我赵老五,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喊我赵五爷爷吧……你要是不嫌弃老头年纪大,是个拖累,我当然愿意去!” 那汉子也猛点头:“小同志我叫成思航,快五十岁了,下乡的时候我除了下地干活、农闲的时候去镇上打工,也是我们公社里有点小名气的赤脚大夫……咱的经验是实打实的……你可以先考察下我,如果不行再撵走……” 齐安雁抿着唇,也自我介绍道:“我叫齐安雁,药铺还在筹备中,估计下周就能将一切手续、药材采购等事情落实好,不出意外的话下下周一,也就是十九号初六的时候开业。” “两位先生如果有用得顺手的徒弟,也能带一两个来……刚开始我给你们开的工钱肯定不会太高,等药铺生意好了,再按照分成提高……” 赵老五摆摆手,笑道:“都是这样,同样的药铺、诊所,生意是不一样的,有的火爆的队伍能排一条街,有的则是零星只。” “我们刚开始要求都不高,能混上饭吃就行……” 齐安雁笑笑:“坐诊大夫很辛苦的,既然要开药铺,就不能随着性子来,所以我准备从早上七点,开到晚上八点,一天分为两个班,你们商量着轮值……我们会管两顿饭,一个月休息两天……” 能管饭好啊,不拘什么,一个月能省下来十来块钱呢! 他们说好了情况。两人便快步离开了,想要快点跟家人分享喜悦。 王主任笑着对她拱手:“小齐同志厉害了,这大门还没出、店铺也没开,就已经给自己的药铺谈好俩坐诊大夫了?” 齐安雁抿唇笑,“王主任,咱们医院的大夫们能去其他诊所或者医院坐诊吗?” 王主任愣了下,“这倒是没有,医院不跟其他工作一样,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的,而且平时会有白班和夜班的区别。” “不敢大家伙喜欢什么班,都要轮流排班的,所以他们不一定就是周天休息。不过,上了六天班,休息的那一天,基本上都是亲朋好友上门看病……” 换句话说,质朴的年代,医生们的假期大都还没有被金钱分割。 第70章 能多赚钱,傻子才拒绝呢! 齐安雁小声跟王主任道:“主任,咱们医院有这么多大夫,医院的工资比较固定,他们有没有想过假期的时候,到其他药铺和诊所坐诊?” “还有退休的大夫也可以……再者,帝大附属中医院作为咱们京都中医里的翘楚,是行业的领头老大,是不是应该让大夫们到下面的诊所、药铺和医院坐诊指导下?” “医术是需要交流的,也能将整个京都中医系统给紧密联系起来,巩固帝大附属中医院老大的地位,对提升人们对中医的认知……” “当然了,我们下面的这些药铺、诊所和医院也不会免费接受帮助的,会将一半的利润回馈给医院……” “这样也不耽误大夫的假期,还能让资源利用率增加……” 王主任听了内心火热不已,可不是嘛,只出一个大夫,就能享受该大夫看病一半的盈利。 这行水多深,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这一半的盈利可不少,随便给大夫一点,都能让大家伙趋之若鹜。 一个大夫创造这么多生产价值,却不需要占用医院的公共资源,没有挂号、分诊、药房等等部门的服务消耗,当真是将资源利用率增加了。 将整个京都中医系统紧密联系在一起,想想就让人受不住! 王主任粗喘口气,“小齐同志,您还有什么建议吗?” “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去找院长谈谈?” 齐安雁笑着摆手,“主任我就是提了个设想和方向,具体怎么操作还得交给专业人士。” “而且最近我也在筹办我的药铺,只希望医院有了这方面的打算,能优先考虑到我们这家。” 王主任连连点头:“好说好说,那小齐同志,我就送你到这里,路上注意安全。” 挥了挥手,他迫不及待就往院长办公室里迈步。 刚才齐安雁说的这个法子,只要彻底落实到位,那么他们医院名声、业绩、影响力等等全都有了。 不管是为了金钱和权利,还是为了名声与梦想,似乎都能在这一刻得到集中体现。 他身上的肉都随着他几近小跑的速度,颠得发颤。 齐安雁刚走到胡同口,就被薛老爷子给叫住,“三丫头,晚上别做饭了,来吃烧饼啊!” “今天我们和面手抖倒多了……做生意得实诚着点,前一天的面不能拿到第二天用,这是对顾客身体的不负责任。” “正好你们也尝尝我跟老李头的手艺!” 他们这个烧饼馄饨铺子开了两天,生意还算可以,第一天相熟的人来捧场,都夸赞烧饼烤的正好外焦里嫩,五花肉也香的流油。 馄饨皮薄馅多,汤汁鲜美。 总之第二天人比第一天多一倍,这第三天早上他们刚开门,就有人等着了。 两三个人往这一站,便有出来买早饭的居民凑过来瞧,没多大会儿队伍越排越长。 烧饼价格不贵却好吃,还有肉馅的,有人买了一个啃着,好吃又接着要了好几个。 光是早上卖的饼,就比他们两老头瞎折腾赚得多,而且这活不累,就是靠着炉子,夏天有些受罪。 但比起来能够赚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齐安雁知道他们的心意,笑着也没跟他们客气,直接端了一筐,从他们的后门走进去。 李家两个小家伙倒是比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脸上长了些肉,身上穿着新衣服,人也干净整洁许多。 乖巧地捧着饼,认真地啃着。 也是,以前李老爷子养俩孙子,尤其是小孙子体弱多病,他每天都琢磨着赚钱,不停地编制柳筐、糊纸盒子,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孩子们。 即便他想让孙子们吃得好,却也有限。 这会儿他卖了院子,手里有了钱,有地方住,又有了不错的营生,生活水平一下子上来了。 吃得好、营养跟得上,孩子们的身体才能健康。 再者,院子里有聚灵阵法在,还有枣树的庇护,孩子们脸色确实变化挺大的。 齐安雁揉揉俩小家伙的脑袋。 他们都笑着乖巧喊了声三姐姐。 齐安雁从口袋里一掏,便拿出两袋没有任何标识的巧克力威化饼,也不大,里面只有两块。 “偷偷地吃,谢谢你们带着我家和平玩啊,这是答谢。” 两小家伙眼睛一亮,他们从小被李老爷子教育得很好,知道事情有付出才有回报,便点头腼腆地说谢谢。 烧饼放了一会儿,更加焦脆了,里面的肉浸入到面中,格外喷香咸美。 孩子们都夸赞烧饼好吃,每个人都吃了不少。 薛老爷子跟李老爷子很实诚,齐家那么多人,吃饱了还有剩,正好便宜了家里的宠物们。 从末日来的,对吃食都格外执着,齐安雁是,这些融合了丧尸残魂的动物们也是。 一听到喊吃饭,或者闻到饭菜的香气,一个个上树扒门,可怜巴巴的,在娃们眼中跟成精了般。 是以,家里准备饭菜的时候,也会给它们备上一份。 吃过饭,齐安雁去还筐子,跟俩老爷子聊了一会儿。 “别看我们俩加起来上百岁了,但是咱们吃过苦,身子硬朗着呢……几十年的对头,这会儿搭档起来很默契……” “我们一个揉面烤烧饼,一个收钱、下馄饨,挨个顾客的服务,一点都不累……就是饭点的时候人多,过后清闲……” 齐安雁笑了下:“李大爷、薛大爷,我觉得你们可以请一两个干活麻利的婶子、小伙儿,只要调馅和面的是你们,像是压制、烤制烧饼、包馄饨、下馄饨都能交出去……” 听了她的话,李老爷子没说啥呢,薛老爷子先吹胡子瞪眼:“不行不行的,我们这小本生意,自己辛苦点就行,将活交出去,我们每个月少赚多少钱啊?” 齐安雁挑眉:“我还以为薛大爷以前当过少爷,格局大呢,只要方子捏在手里,别人就没办法另起炉灶。” “再说了,现在你们刚开业,第三天的早上是不是忙得有些晕头转向?” “我这个方子啊,有很多细节都提升口感和味道的,别人没有注意到,所以我们的烧饼做出来好吃。” “往后整片居民区,你们的烧饼肯定很受欢迎,你们年纪大了,不服输不行,总不能为了赚钱将健康给搭进去吧?” “而且啊,我想着你们是不是可以跟附近的学校食堂做生意,给他们供货呢?这样你们人少的时候,就做食堂的单子,做完后,正好到饭点开始来顾客了……” “时间和人力被充分利用起来,肯定对得起你们支付的工钱,而且人多,铺子才能开得大……” 薛老爷子愣了下,使劲地拍着大腿,跟李老爷子说:“老李头,我说什么来着?小年轻脑袋瓜聪明,就卖个烧饼,咋这么多道道呢?” “除了学校,附近的纺织厂啊、医院呐、公交站啊,都能卖……” 齐安雁又加了一句:“还能批发给别人,让其他人走街串巷去其他地方卖……” 这会儿两老爷子都站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以前他们过过好日子,可那都是祖上荫庇,他们自己没怎么努力过,等他们被组织摘掉帽子后,只能跟其他工人一样,在岗位碌碌无为,在温饱上挣扎。 如今他们能做生意,还可以赚钱养家,不再为温饱发愁,这已经是迈出很大一步了。 他们只想守着这个摊子,没有扩大的想法。 结果齐安雁哐哐扔了几句话,把他们故步自封的想法给打破了。 能多赚钱,傻子才拒绝呢! 第71章 你这样挺好的 两个老爷子对视一眼,“成,回头我们就找俩帮工,再跟附近有食堂的大单位给谈谈。” “等谈下来后,再上门道谢!” 齐安雁笑笑:“你们太客气了,等两老爷子赚了钱后,可以买房子啊。不过,我买的房子可不会归还给你们啊。” 李老爷子笑呵呵道:“买,给我两孙子一人买一套!” 薛老爷子也笑,不过笑容里的闪过抹暗色,随即消散过去。“行,要是我们买了带门头的,这几间铺子和房子,我们也都还给你。” “我们两老头,还有多少日子,没那么贪心……你要是拒绝,可真是瞧不起我们了。” 齐安雁笑着应声。她不爱占人便宜,如今她趁着房价低,从俩老爷子手里购买了四合院,这里位置不错,在后世起码能卖到上亿。 她总觉得要怎么补偿下他们,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再说了,她不是没钱,空间里随便一个数百年的药材,都是有价无市的,就是在未来卖上几个也够买四合院的。 接下来几天,齐安雁又是每天埋头在药铺里制作药丸、药膏、粉剂,体重一点点仍是以匀速下降。 之前她体重基数大,掉几斤肉不明显,但是现在她已经瘦了很多,再以几斤肉清减,就有些明显了。 不过好在,她如今能稍微控制下饭量,没以前那么吓人了,顶多跟家里大小男人们一样。 平时到了家里人上下班和上下学的时间,她总会撤去阵法,安静地制药。 黎天纵是大学讲师,平日勤勤恳恳,按时上下班,但自从他心有归属后,也偶尔会跟其他人一样,下了课便往家里赶。 放下包,洗漱好后,他会到后院,依靠在树干上,看着女人围着烟灰色的围裙,低头认真地制药。 小姑娘一天天的变化,就像是岁月在细细雕琢成最美好的模样。 黎天纵每天瞅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她瘦得快,但是人白皙健康,并没有哪里不对劲,而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齐安雁轻笑着厚着脸皮地说:“天纵哥,有一种人的体质是吃不胖的,现在我戒断反应比较激烈,持续大半个月很正常的,等差不多达到自己原来的体重,才会停止下来。” 一百三十斤的她,目前是微胖的,浑身肌肤白皙滑嫩,五官可以称得上是精致了,让人瞧了便心生欢喜,有些相信在唐代,为什么以胖为美了。 他低笑着看她,小姑娘跟当年的小丫头似是重合起来。 他有些手痒,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没敢使劲改成了摩擦,又软又弹,还要命的滑嫩。 黎天纵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声音都染了丝暗哑:“媳妇儿,你这样挺好的,不用继续瘦了。” 齐安雁侧头看向他,其实她能够理解,从古至今,很多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第一次见面是在洞房花烛夜。 男人身上担着责任,女人温意顺从,要说有多少情爱,一旦披上婚姻的外衣,便能遮去许多波澜,就像是距离能产生美,而整日相处陷在日常的鸡毛蒜皮中,左手牵着右手,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男女之情? 他们之间跟盲婚哑嫁差不多,还是在她最不堪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不该奢求什么的。 为人妻子,就要履行该有的义务…… 只是,她对他亏欠太多,念及了几十年,是她的执念之一。 或许是她过于贪心,所以能偷来这一世的。 看多了末日的男欢女爱,如今,随着她身体瘦下来,体内的水木灵力精纯,对伴侣的吸引力渐增。 齐安雁反而生了怯,很怕迈出去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唯独一颗倔强不服命运的心。 “天纵哥,你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媳妇是什么样的?” 齐安雁微敛着眸子,摆弄着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药杵。 黎天纵笑笑,“以前没想过,觉得是很遥远的事情,只想着趁着年轻多努力下。后来,更是不愿意憧憬。” “但是,”他目光带着丝丝缕缕齐安雁脸颊有些发烫的缱绻,用手指将她散乱的头发拨到耳侧,“现在某人长在我心坎儿了,就像是我的媳妇儿生来就这般。” 齐安雁拿头顶他的胸口,“天纵哥,你还说我嘴甜会哄人,我觉得你更让人抗拒不了!” 黎天纵低笑着,直接将人搂入怀里,紧紧嵌合。 男人食色,他也不例外,虽然俗气可是凡人抗拒不了。 娇软生了点肥的小姑娘,嗓子也是软糯的,眸子清澈含笑,阳光明媚的样子,让在黑暗里匍匐的人,紧紧攥入手里再也不想撒开。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自家男人平时再早也不过提前半个小时,齐安雁抬头看去,好奇地问道。 黎天纵眸子在她脸上扫过,在那粉嫩的唇瓣上顿下,微微叹口气:“这不是还有一个多月高考,学校想要招到好生源,每个老师都给派了任务,去几个比较有名的中学做演讲。” 齐安雁也垮了脸,“啊,黎讲师要出差啊?” 别人喊黎讲师,带着尊重,而到了她嘴里,却多了一层不可言说的亲昵,黎天纵觉得肯定是夏天来了,自己有些肝火过旺,总爱瞎想。 “嗯,要去n市,来回一天,中间三天,应该能赶上药铺开业。”他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齐安雁嗯着,刚才还开心的样子,俨然有些蔫蔫了。 黎天纵的心口紧了下,忍不住顺着她的额头往下,轻触她的鼻尖、脸颊。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眸子,小姑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紧张羞怯的想躲,又抓着他的衣角带了些跃跃欲试的坚定! 黎天纵笑下,“闭上眼……” 齐安雁赶忙闭上眼,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其他感官更加强烈。 她听到两人剧烈跳动的声音,嗅到男人身上清洌的气息,感受到他揽着她腰的手臂强劲有力…… 第72章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齐安雁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身上的荷尔蒙这般有威力,即便她晋级时的草木香气,都不如他的浓烈和窒息,像是心脏被人掌控住,快到要炸裂。 男人试探地碰触了下她的唇瓣,两具年轻的身体都有些发颤,迟疑一下,黎天纵便狠狠地吻下去,极尽辗转,恨不能将她给生吞了。 齐安雁浑身发软,脑袋空空,依靠在他胸前。她嘴巴、牙齿没出息地僵住,压根不受控。 男人温柔又霸道,锲而不舍地亲吻着,强势地敲开她的嘴,攻占城池…… 在齐安雁快要缺氧时,黎天纵才紧紧搂住她,低笑声:“小傻子,呼吸啊!” 齐安雁大口喘息,却也真切感受到他直白的念想,脸上泛红愤恨地啃着他肩膀。 他的胳膊和腿已经好了。黎天纵每天早晚开始了练习,他不敢高负荷运动,每天一点点加量,而且他也开始研习那套书籍,之前的肌肉已经重塑了几分,整个人像是浴火重生般,眸子沉静气场却越发强大。 他的胸膛宽阔,被他紧紧拥入怀里、那般亲吻的时候,齐安雁只有一个想法。 他是她的救赎! “你什么时候走啊?”她赖在他怀里,继续用头顶他。 黎天纵沉默下,“下午三点的车。” 齐安雁有些理解了,这男人抱着自己睡了好久,一直规规矩矩的,明明他在忍耐,却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 合着是人要出差了,他才舍得往前迈开一大步啊?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齐安雁见时间紧张,没有再腻歪下去。 黎天纵觉得怀里一空,怎么着都有些不得劲,瞅了她一眼,闷声道:“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齐安雁唇角微弯起,被她又压下去了,“你去收拾衣服,一共去四五天,多带几身,五六月份雨水多,洗了衣服不见得能晾干。” “正好我给你做了好几套……总要有点大学讲师的范,才能招到更好的学生。” 帝大在整个夏华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不过与帝大齐名的大学也有一巴掌,自从高考恢复后,大学之间竞争激烈。 在全国中,也有些中学教学质量高,老师出的试卷都能成为全国高中生习题册。 是以,帝大为了不被其他学校赶超,也要踏踏实实分派优秀的老师,到学校里做宣传。 一呢,帝大空有名气很容易让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们望而止步,他们得给学生们足够的信息,也要充分展现学校的魅力。 二呢,他们也是为了鼓励孩子们最后冲刺一把,不管是考上帝大还是其他学校,都该怀揣着对大学的希望。 去演讲的老师,那都代表着学校,自然得要穿着得体。 黎天纵嗯声,轻抚着她的脸颊,笑笑:“等我回来。” 明明就很正常的四个字,可齐安雁听到耳朵里,总觉得灼人。 家里药材齐全,齐安雁挑了些香叶、桂皮、陈皮、茴香和甘草等,卤了些五花肉、鸡蛋、豆皮,又蒸了些米饭,将面发上。 家里的冰箱一直都是满的,什么肉类和果蔬都有,她仍旧做了四菜一汤,每一个都是盆装大份。 知道黎天纵要出差,孩子们心情也低落下来。 在家里,黎天纵存在感并不强,可是家里有什么需要修理的事情,都是他来的,就像是大家长,闷不吭声干实事。 黎天纵笑着挨个叮嘱几句。 齐安雁吃完饭去了厨房,蒸了饼,里面夹上五花肉、鸡蛋、豆皮和青椒,又炸了些萝卜丸子,托人买了些小河鱼,也一口气炸出来,再准备一大罐自制的豆瓣酱。 “车上和站台里的饭菜不怎么好吃,夹饼你在路上吃,丸子和小河鱼过了油能放两天,豆瓣酱吃的时候倒出来,只要不沾水能撑到你回来。” 黎天纵就噙着笑,看她为自己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她:“你终于有点为人媳妇儿的样子了。” 齐安雁拿着胳膊捣他,“你什么意思,之前我不是你媳妇儿,还是我做得哪里不够?” 黎天纵凑到她耳边,炽热的呼吸喷洒着,让齐安雁浑身跟过电似的,“啊,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们还是有实无名的夫妻呢……” “不知道媳妇儿,什么时候能喂喂我?” 齐安雁愣了下,磨着牙羞恼不已,“黎天纵,你,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黎天纵低笑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在你跟前变身啊。” “与其说我变了,倒不如说我又成为原来的我。” “所以,这几天给你适应一下,等我回来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齐安雁转过身来,扯着他衣服,很想问,她在他心里算是什么。 只是,她眉眼弯弯笑着应声。 世上最说不清楚的就是感情,根本就没有衡量的标准,她要是过于计较就错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珍惜眼前人,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黎天纵就喜欢她这般乖巧依赖自己的样子,想起来刚才的那个吻,他眼睛又有些凶狠。 不过这会儿娃们和小动物们,闻着炸丸子的味寻过来,哪怕他们吃饱了,也都挨个尝了几个。 炸丸子,得将萝卜丸子放到油里炸,家家户户用油都紧巴,哪里舍得炸东西? 基本上只有过年的时候,条件好些的人家,才会做些炸货,而这也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齐安雁笑着继续炸东西,除了丸子,还有糖糕、麻团、小酥肉、香菇、茄盒! 每种她也给黎天纵带了些。 没多大会儿,便有人在院外喊了。 “我同事,”黎天纵下颌一紧,无奈地说着去拿自己的东西。 齐安雁带着孩子们送他到门口,冲他挥挥手,说了句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那可怜巴巴眼里含着泪光的样子,看得黎天纵不想走了。 他也确实扭身回来,紧紧抱住她,“记得想我!” 说完,这次他没敢回头,大步迈出门跟同事离开了。 人一走,齐安雁心里有些松得慌,干什么都不得劲,就像是完成一个小目标后的无所适从。 第73章 黎讲师啥时候离婚,还又结婚了? 家里孩子多,齐安雁深吸几口气,平缓了心情,又继续炸制吃食。 给李老爷子和薛老爷子送了些,齐安雁迟疑下,每样盛了些凑成一筐放到一旁。 她继续到自己的工作室设置了阵法,闪身进入空间。 重生了二十多天,她身体的杂质和毒素几乎排得差不多了。 她继续喝了一杯添加了木系晶核生粉的灵泉水,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意了,而且这个过程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齐安雁踩到体重秤上,64kg!她的肉长得比较匀称,加上她个子高挑,一百二十八斤倒只是让她给人一种颇为丰满的感觉。 她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终于有点人样了。 齐安雁感受下身体,经过洗涤的经脉和根骨已经同岁小儿般,已经很适合修炼了。 她对自己的定位明确。在这个和平年代,修炼虽然不是她的主业,但是她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毕竟她能够重生,孟诗婷也能让人制造一个小说世界且重生过来,那么这个世界上肯定也会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存在。 她得拥有保护家人的能力,每天坚持修炼,会让她面对不可预测的未知拥有更多的底气。 不过,她也很清楚天道规则的存在,空间灵气稀薄,不会造就修为太高的修士,所以她注定不会突破结丹期,毕竟结丹期引起的雷劫会被天道锁定。 但是她能横向发展啊。 因着末日空气中灵气充沛,被人称为是灵气复苏时代,诸多以前大隐隐于市的修士们纷纷跳出来,各种心法绝学等等也现世了。 齐安雁就曾经误打误撞进入到一个修真世家守护的秘境中,获得了些上古传承。 那是丹符宗大能留下来的,虽说是丹符宗,但是每个宗门所学繁杂。丹符宗擅长会画符和炼丹,但是对于布阵和炼器也或多或少有记载,比旁的散修底蕴丰厚多得多。 这个修真世家早就没落,没等到灵气复苏就已经后继无人。 她既然获得了丹符宗的传承,那她身上就有了因果,看看这一世有没有丹符宗或者那个修真世家的后代。 齐安雁深吸口气,排除杂念,开始尝试着引气入体。 她这是第二次修炼,三十多年的末日经验在,她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困难,立即捕捉到空间中飘散的水灵气和木灵气。 齐安雁熟练地将灵气汲取入体,一颗颗细小的灵气像是小刀子般带着些许暴戾地往她经脉中涌入。 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点成丝线顺着经脉流入丹田,空空的地方充盈着气体,又从另一侧往外流着。 当所有经脉都充斥着灵气,首尾相接,游走了数个大周天,而且每时每刻都有不少灵气从体外汇聚疯狂涌入,丹田气体被压缩…… 修士修为和境界是相辅相成的,她境界高,还曾经顿悟过,是以哪怕她刚开始修炼,也能带动修为的拔高! 果然等修为稳定、灵气不再暴躁的时候,她睁开眼,自个儿竟然一口气突破到炼气期四成,这代表着她能够灵力外放,用一些简单的法术了。 修为越高,所需要修炼的时间越长,而且修为突破也得有契机才可以。 越是和平年代,修炼越不容易,没有磨炼就没有成长! 她这一次受益于自己的境界,没想到她末日努力这么久,才一口气冲到炼气期四层,唔,御剑飞行得炼气期六层呢。 以后她的修炼速度会越来越慢的,等老本吃尽,她的修为估计会几年内停滞不前的。 不过齐安雁除了对亲人的执着外,一向容易满足,她坚信有付出就有回报。 给自己捏了个清尘术,她整个人身上因为修炼淬体而挤压出来的污垢,都消散成为田地里的肥料,身上还带着含着水汽的草木香气。 她眉眼弯弯,修士这一点格外好,连洗澡都不用了,尤其是冬天,一个法诀掐下去,整个人神清气爽! 齐安雁再次踩到体重秤上,这次她掉肉比较多,直接又下去了十斤,一百一十八斤…… 这会儿她的身材算是挺标准的,是很健康、凹凸有致的那种,却也比末日的自己胖了十斤。 齐安雁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她是娃娃脸,不管多瘦,脸上都有些肉的。 而她最近都穿着略微宽大的衣服,遮盖住身上的肉,所以冷不丁她这下午就瘦了十多斤,倒是能瞒天过海些。 闪出空间,齐安雁挥去阵法,又如同往常般微低着头认真地制药。 等孩子们放学回来,果然他们只是笑着说她又是比昨天瘦的一天,也更加漂亮,并没有过于诧异。 她吃过饭后,跟他们叮嘱几句,便换了身衣服端着筐子骑自行车往帝大家属院而去。 帝大有数千名学生和教职工,家属院也是有两片的,一个是他们之前住的,一个则是校领导、教授们住的地方。 前者是一栋栋楼房,后者则是一栋栋二层小别墅! 现在她不到一百二十斤,不用害怕将自行车压扁。她慢悠悠地骑着,对这里很陌生。 前一世她并没有来过这里。 其他人看不上黎天纵,谁都知道这是个胳膊和腿有残缺的天才,如今已经泯然众人矣,一点重活都干不了。 即便如此,大家伙也觉得他们俩成亲,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癞蛤蟆是她齐安雁,天鹅肉自然是黎天纵。 不过对原来的齐安雁来说,这是包办婚姻,即便她也知道自己又黑又胖还丑,可是她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也不乐意这样被束缚住余生。 她眼中看不到黎天纵的好,甚至还用哥哥的死,胁迫他成为齐家的提款机。 她厌恶关于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 黎父黎母对他们一家却也是无奈和包容的,默默给齐家提供了不少帮助。 毕竟黎家欠齐家一条命,可是到最后,黎天纵也赔给了她齐安雁! 深吸口气,齐安雁嘴角噙着抹笑意,压制住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见到一个大娘,便轻笑着问路。 那大娘瞅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回答,先八卦地问她:“姑娘,你是谁啊?我以前咋没见过,是黎家那边的人?” 齐安雁抿着唇笑:“我啊,是黎天纵的媳妇儿。” 大娘愣了下,将黎天纵的媳妇儿从记忆里扒拉出来。 她吃惊又带着一种欣慰地问道:“不是,黎讲师啥时候离婚,还又结婚了?” 第74章 撒谎也得有个度 齐安雁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自己自从搬离家属院后,没有再往这边接触,很多人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啤酒节开幕前后吧? 她还没说呢,周围溜达的人都听见这婶子的惊呼声,纷纷围过来。 “什么?刚才不是我年纪大耳聋幻听吧?我听说黎家那小子离婚了?是该离了,现在是新社会,哪能还学着古人似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又不是齐家三丫头救的他……黎家人啥都好,就是太死板了……” “这是黎讲师新娶回来的媳妇儿?真白真俊呐,长得还福气,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黎教授家可就这一个儿子,结婚两年多还没生娃呢……也不能生娃,就齐家三丫头的模样,哪怕黎讲师长得好,也不见得能压过齐三丫头的基因……” 想想齐安雁跟黎天纵,生了一串小黑胖墩们,他们忍不住打寒战。 当然齐安雁也听到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 “我就说黎讲师也是个俗人,男人哪里有不好色的?这女人一瞧就是狐狸精,长得那样,你看她身材前凸后翘的,哪个男人受得住?” “啧啧,黎讲师这是不要面子了吗?以前他还为了救命之恩娶了齐家的丫头,现在扭头抛弃了齐家人,养这么个s玩意儿?” “齐家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前段时间不是说跟那个孙老师眉来眼去?也不看看她什么样子,有她挑选的份吗?孙老师也不是个好东西,苍蝇不叮无缝蛋……” 齐安雁冷笑声,声音虽然一贯的软糯,却带着股慵懒和漫不经心:“我说大娘、婶子们,你们当着我的面讨论我们夫妻俩是不是不太礼貌?” “还有,我叫齐安雁,就是齐家的三丫头,我跟我家黎先生关系好着呢……我是从家属院长大到八岁才跟着父母下乡的,想必有些人应该记得我,毕竟小时候我长得白嫩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不过是在乡下吃错了东西中毒,皮肤才会黑沉,胃口大开身上肥胖……就是回来后,也经常被人喂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我一次查体发现不对劲,及时断了不干净的吃食……因为那些东西对人体损害大,长期食用还有依赖性,所以我冷不丁断了后,有很严重的戒断反应……” “暴瘦暴白,在你们看来不过个把月的功夫,可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好在我坚持下来了,毕竟大家也见过,我家的人可没有胖的,骨子里没有肥胖基因,掉肉自然唰唰的……” 大家伙反应不过来,抬头看看天,还亮着不到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啊。 为啥他们听见这么一个不可思议完全不可能的谎言? 这不是做梦,就是这姑娘是开玩笑。 “我说小同志,你喜欢小黎讲师就喜欢,咋还能冒充人家媳妇儿呢?” “小黎讲师是腿脚不能用力,跟废了没啥区别……可能那事都得女人来……但比他长得好的男人多得是,咋能这么作践自己……” “你撒这谎干啥?那个齐家三丫头,这么胖,俩人都不见得能合抱过来,你腰这么细,怎么可能!撒谎也得有个度……” “我听说医院里有啥抽脂……就是将身体里的肥油给抽走,皮肤都松了,一两年都缓不过来……她肯定说得不对……” 齐安雁笑笑:“你们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见不得以前那样不堪的我,变成这个样子。” “我就是齐安雁,这是事实,你们接不接受跟我和我的家人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正说着呢,已经有人跑到黎家将这事给说了,那大娘气喘吁吁地使劲砸门,“黎教授、叶教授,你们家天纵离婚又娶了个新媳妇儿……” “被大家围在一号楼那了……” 黎家吃饭比较晚,主要是黎伟奇和叶喻心是教授,还带研究生,每天泡在实验室里经常下班晚点。 家里的孩子已经习惯了,等着俩人回来才吃饭。 这会儿他们刚将饭菜摆上桌,是从食堂买的一荤一素一盘咸菜,搭配着馒头和玉米糊糊。 听到门外的话,黎家人愣了下,觉得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有可能,但是放到固执的黎天纵身上,就是笑话。 不过黎母笑着打开门,“齐嫂子,您说什么呢?我家天纵出差了,怎么可能娶新媳妇?” 那大娘还拍着胸口喘息:“真的,你们去看看,又白又高还漂亮的小姑娘,比画报上的女明星还好看,就说是天纵的媳妇儿呢!” “虽然说你们家天纵的媳妇儿有些惨不忍睹,但当初也是他同意的,既然同意了,就得负责任吧?我瞧着你们家天纵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 黎母身后冒出个漂亮清秀的女孩儿,嗤笑声:“齐大娘,您这是打哪里听来的消息啊?” “你要是说我哥的追求者还行,什么娶新媳妇,我爸妈都不知道,你们知道?” 齐大娘急得往外指:“真的,那个小狐狸精就是这么说的,一点都不知道害羞,不定打什么主意呢……” “肯定是趁着天纵出差,就诬赖他……一旦这事做实了,你们家是不娶她也得娶啊!” 黎真盛直接挽上黎母的胳膊,笑着说:“妈,走呗,咱们去看看,到底谁啊,我哥都这样了还被人追家里来了。” 黎母没好气地瞪她,“你这丫头啊!” 哪个男人,尤其是黎天纵这种从小便展现天人之姿的,成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半残废,能受得住? 家里人都对他小心翼翼,遇到敏感话题直接跳过。 反而是黎真盛这个三丫头,每每都要往人心窝里戳。 黎真盛笑笑:“妈,人都是犯贱的,你们越是对我哥小心翼翼,他越是将自己当棵葱。” “你看看他颓废成什么样子了,将一辈子的婚姻搭上去了,是要认命了。” “他以为自己强行负责,别人就要受着吗?他一向是太自以为是了,呵……” 黎母微微叹口气,“你少说两句吧。” 不过娘俩还是跟着齐大娘,一起往外走,后面又缀了捏着单词卡的黎家老四黎真姝。 第75章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 齐安雁有些头疼,自己表明身份别人不信,可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自己婆家在哪里。 她当黎家媳妇两年了,竟然还不知道公婆家在哪里。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 她只知道黎天纵没了后,黎家人心灰意冷搬走去了其他城市。 这些领导、教授的家属们,八卦力量丝毫不比另一个家属院弱,将她周围的路堵了个严实,大有她继续撒谎下去,不能回家的架势! “行行行,我承认好了吧……我是黎天纵同志的爱慕者,想要趁着他出差,到他家攻克他的家人……” 她深吸口气笑着说道。 “齐,齐安雁?”一个惊讶极为年轻的女生低呼出声:“面团子……” 齐安雁个子高挑,一米六八足够她视野开阔地越过一群闹腾的大妈大婶,看到挽着黎母的黎真盛。 两人曾经是发小,幼儿园三年,小学两年,当时关系好得恨不能成为连体婴。 以至于当时她对亲人没概念,以为黎真盛的哥哥是自己的,为此小姐妹还吃醋,斗嘴了整整一下午: “哥哥是我的!” “那是我哥哥!” “我的……” “你坏,明明是我的……” 大约关系太好,所以记忆深刻。而且当时两孩子都长得漂亮讨人喜欢,可齐安雁再回来的时候,大变样,碰到黎真盛羞恼得直接扭头走。 如今记忆中的白面团子长大,约莫就是这么漂亮张扬。 齐安雁这次没有再否定,笑着点头:“我就说我是,他们不信!” 黎真盛瞧着她眼里再也没有阴鸷和抗拒,冲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道: “大娘、婶子们,她就是我如假包换的二嫂,我跟她当过五年的同学,怎么就不认得了?” “反倒是她之前的模样,我才没认出来呢!” 黎母眼眶泛红,也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 “安雁,我们家去……” 这会儿黎真盛已经蹭到齐安雁跟前,挽着她的胳膊,频频看向她,“面团子,你难道真有魔法吗?能黑能白,能胖能瘦?” 齐安雁噗嗤笑出来,又是耐心地跟她解释了一通。 “到底是谁这么坏,给你吃这样的东西,巴不得你好?”黎真盛气呼呼地问,可话刚出来,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是不是齐安凤?” “肯定是她的,小时候她就事事跟你争跟你抢,谁夸你好看,她脸拉得比跟茄子似的!” “唉,就是你相信什么亲情,你瞧瞧她结婚的时候闹腾的事情,就是要将你们所有人踢开……你只会声闷气、委屈自己……” “不对,”她有些咬牙切齿:“你还折磨我二哥!” 以前她对胡搅蛮缠变了模样的小姐妹,有些害怕,也近亲不起来。 可是换成眼前的这个,黎真盛不知道为啥,好似十来年的空白一下子不存在了,又回到抢哥哥的幼稚时候。 “你可把我哥抢走了,结果,你……” 齐安雁赶忙举手:“我错了,我之前脑袋里油脂太多被糊住了,不聪明,这会儿我清醒了,知道谁好谁坏。” “这不就上门负荆请罪了?” 黎真姝背了个单词,这才慢吞吞笑着喊了句二嫂。 黎家母女三人不停地瞧着她,神色有些恍惚,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她们自己都晕乎乎的,跟做梦一样。 黎父和黎母一共生了四个孩子,除了排行第二的黎天纵是男孩儿,其他三个都是姑娘。 老大黎真颜已经结婚生了俩孩子,跟随丈夫去了临市工作。 老三是黎真盛,在京师念大四。老四黎真姝今年也高考,正是废寝忘食的冲刺阶段。 回到家里,气氛略微尴尬。 齐安雁将一篮子炸货放到桌子上,“爸妈,今天天纵哥去出差,我做了不少炸货,就拿过来些。” “之前搬家和筹备开铺子事情多,我一直没来看你们……” 黎母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爸妈所求不多,只要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们俩都有工作,身体也健康,还能给你们搭把手。” 黎真盛已经掀开布,瞧着满满一篮子的炸货,吃惊地看向齐安雁,竖个大拇哥:“姐妹还是这么实诚!” 齐安雁抿着唇笑,“你尝尝,挺好吃的,而且我更喜欢吃第二顿上锅蒸的,尤其是萝卜丸子软弹劲道。我能一次炫两三碗……” 黎真盛瞪她,“可别,你好不容易瘦下来,得克制住啊。我听二哥说,你胖起来后身体情况很糟糕。” “来日方长,你想吃什么不行,非要一顿塞个够?” 齐安雁:“吃你的饭吧!” 黎母询问过她,知道她吃完饭了,黎家人这才上桌吃饭,顺便与她说两句。 吃过饭后,黎真盛就拉着齐安雁进了屋,“你可真没良心,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你从乡下回来后,见了我就躲。” 齐安雁笑笑:“就因为你是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 黎真盛低声问道:“那我哥呢?虽然我哥不能吃力干重活,可是你们成为夫妻了,就得共同面对人生的苦和乐……你怎么会……” 齐安雁微垂着眸子,“大约我自己也知道配不上他,可是你哥很固执,不管我怎么闹腾他都坚守着可笑的救命之恩。” “也是我自卑、不自信,被人哄了去。不过现在我抵抗住那些毒素的侵蚀,恢复了八成原来的样子,能用最好的自己面对他。” “所以啊,这一次我会跟他认真地过完这一生的。” 黎真盛开心地说:“真好啊,我是千盼万盼,希望二哥和你都好好的。” “你将我的哥哥抢走,可不许再做傻事了。” 齐安雁嗯嗯着,话题一转:“你在哪里实习的,毕业后会被分配到哪里?” 提起这个,黎真盛就哀嚎声,“这几年从乡下返城的教职工很多,师范类的大学扩招,反正到处不缺老师,市里的不要想了,我可能要去乡镇。” “而且一去好几年,没有点漂亮成绩很难被调回来的。” “就那个黎夏天,也跟着我报考的师范学院,不过她要进入实验中学当老师……工资相差两倍不止……” 八岁之前的事情,对齐安雁来说相隔了几十年,可是她仍旧记得挺清楚的,或许那时候的她也扒着在城里的生活吧。 能在城里继续体面、便捷地跟亲友一起生活,谁愿意离开这去下面的乡镇呢? 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私心的,黎真盛在家里没怎么吃过苦,没啥野心,就想继续维持生活上小白的生活。 第76章 心心念念想要据为己有的糖罐子 齐安雁知道黎真盛嘴里的黎夏天是谁,那是黎家大房的女儿。 不像是二房般,被独立出来自生自灭。 黎夏天有着数百年底蕴的黎家庇佑,自然生活富裕、处处压人一头。 黎真盛有着一肚子的话,这会儿全都倒出来了:“下周天,还要去老宅给爷爷过生日,我要被她嘲笑死!” “唉,人与人的命相差好大,一步落后,可能就只能步步落后了。” “大房的人最喜欢看我们二房挣扎了,亏得爸妈在学术上成就不错,上面的人护着,不然不知道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二哥,他……” 齐安雁认真地看向她,“盛盛,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二哥的胳膊和腿为什么伤成这样,那边真的一点都不管?” 黎真盛恹恹地说:“你以为呢?当时,当时参与打我哥的人不少,十几个,都是京都糊在金墙上的烂泥。” “你知道的,那边的黎家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结果就是,我哥废了,他们不可能为了个废人,跟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势力对上。” “说到底,呵,我哥还是为了给……” 齐安雁挑眉:“给什么?” 黎真盛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我跟你说好了。” “你也知道啊,我哥多好,长得好,学习好,体能好,就连当时乳臭未干的你都要成为他的心肝儿,所以他有很多人追求的。” “不过,我哥那时候不开窍,一点都不想这些事情,就有人犯贱呗,故意跟人一起鬼混,差点被轮……正好我哥那天路过,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人,都不能看着人被欺辱?更何况那时候我哥穿着绿皮,责任感满满……” “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是事情确实这么碰巧发生的,还是故意给我哥设置的圈套……卑贱肮脏的人,大约是特别嫉恨天之骄子吧,总之我哥再能耐,也抵挡不住十多人拿着器械同时殴打……” “……当时,哥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的地方,脸都肿成猪头了,谁能想象到他原来多俊秀啊……” 黎真盛幽幽地回忆着,脸上还带着不忍:“我们以为二哥挺不过去了,可是他却奇迹般活下来,只是他的胳膊和腿因为一次次卸掉又安装,彻底废了……” “救人的反而被诬对妇女作出不好的事情,那十多个人是证人,而当事人非但没有为我二哥澄清,反而默认那些人将脏水泼到我哥身上……还是那边黎家说了两句话,可笑的什么互相不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他人都没事,唯独多管闲事的二哥的一辈子毁了!” 确实,任由谁遇到这件事能受得住? 齐安雁深吸口气,“那个女人是谁?” 黎真盛咬咬牙:“宋元华,她爷爷曾经是文行里数得上的人物,即便退休了,余威仍在,还有不少人逢年过节将他们家的门槛踏破。” “不是我们主从商的黎家人,能够轻易招惹的。从文和从武的人,咱们都招惹不起。” “当年那十多个人中,有大半人的家庭背景不容小觑……他们就是要让黎家生饮了这哑巴亏!” 齐安雁微冷着脸:“他们都是谁?” 黎真盛紧抿着唇瓣,这会儿她仍旧被气得发抖,“太知道了,不用我哥说,也不用那贱人交代,这些人就明目张胆将自己当成了英雄救美里的英雄!” “宗谊、石环、戴兴朝、贺良朋、贾明辉、秋壮、荀子民、满正阳、孔高歌、傅青、车炎彬、冯涟、慎凯风、项英法、高沽……还有许正豪……” 因为憎恨,黎真盛还认真打听过他们,挨个跟齐安雁恨恨地念叨。 说完一遍后,她赶忙交代:“面团子,咱们听听就行了,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要是让我哥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肯定要捶死我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就当做不知道,以后哪怕遇到也躲着点……” 齐安雁脑海里已经将这些人挨个念了好几遍,彻底记住了。 人做了坏事怎么可以不受到惩罚呢? 她轻笑着揉揉黎真盛的头发,“知道啦,三妹妹……” 黎真盛没好气地瞪她,随即她感叹地说:“没想到命运这么奇怪,兜兜转转,你竟然成为了我二嫂。” 齐安雁微抬着下巴,“那可不,天纵哥是我的,我才是他最亲最亲的妹妹……” 黎真盛恨得咬牙,“他是我哥哥,他最疼我了!” 齐安雁哼哼着:“现在他最疼我!” 屋外听着两丫头又开始斗嘴,都好笑地摇头。 从黎家出来,齐安雁看看已经黑透的天色,微微抿着唇瓣。 黎家父母去送的她,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大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正好他们吃完饭去遛弯,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 黎母跟齐安雁念叨着黎天纵,以前婆媳俩没有机会说话,齐安雁性子别扭,认死理要离婚。 这会儿两人的关系恢复正常,黎母也终于体会到婆婆的好来,多了一个漂亮温软的小闺女。 “天纵这小子啊,从小特别自恋虚荣,不过他天赋高,所以这种自恋和虚荣就不显了……那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像是傲娇的孔雀褪去华丽的羽毛,成为灰扑扑的麻雀,没有一点精神气,认命了……不过啊,最近我们能感觉到属于他的光彩一点点回来了……” “这些改变,肯定是安雁你带来的,妈妈特别感谢你……如果他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跟爸妈说,不要客气……” 齐安雁笑着应声,“天纵哥做得已经很好了。” 可是她笑容却有些酸涩,其实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将黎天纵跟她记忆中一直与黎真盛抢的小哥哥联系在一起。 明明就是一个人,但是他们又不是一个人,让她的记忆发生了分裂,没有意识到,这个长大成年沉默刻板的青年,是她小时候心心念念想要据为己有的糖罐子。 原来,那样沉稳将一切含苦吞下的青年,以前阳光明媚笑容都染着甜。 回到家里,齐安雁不敢有丝毫怠慢,甚至还懊恼自己过于控制体重,导致自己重生二十来天,刚开始修炼。 她闪入空间,这次没有再有所保留,拿出足够的认真修炼! 第77章 这次发了狠 齐安雁一手握着水系晶核,一手握着木系晶核。 空间空气中固然灵气浓郁,五种元素齐全,似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修炼速度很慢,倒不如用净化后的晶核。 不过晶核入体的灵气比较霸道难忍,齐安雁脸上神色不变,用最大的速度汲取着。 一个又一个的大周天运作,齐安雁一晚上没有耽搁一秒钟,但凡她饿了就消耗末日收集的营养液,一口灌下去继续修炼。 外面一晚上八个小时的时间,在空间则是十天。 她的身体每天被灵气充盈,而且她在前期的洗经伐脉足够耐心和仔细,如今的修为跟气球似的,被使劲浇灌起来,一晚上突破炼气期五层! 天边泛起鱼肚白,齐安雁才微微吐口浊气,脸上露出些许满意的表情。 早上她烙了些鸡蛋葱花油饼,配上豆浆和小咸菜。 吃过饭后孩子们去学校了。 小七和小八赶紧洗刷完锅碗,拉着齐安雁去了一间仓库。 齐安雁托黎天纵定做的各种摆摊的工具已经送来了,俩小家伙每天给慎英达夫妻俩做芋圆和豆花,又瞧着薛老爷子和李老爷子烧饼铺子红红火火,心热得不行,恨不能分分钟就开铺子赚钱。 “姐姐,我们就卖这一个暑假,开学后只有周末卖……暑假里我们绝对不耽搁学习,争取开学就上三年级……” 两小丫头跟她各种保证着。 齐安雁无奈笑着揽着两小家伙,知道她们虽然年纪小,但是她们也品尝过几个哥哥姐姐不靠谱而生活艰苦,所以她们想要自己赚钱,不管是补贴家用还是存起来,都能让人心里踏实。 她将那些特制的工具一一指给她们,“这个是做车轮饼的,就是巴掌大小的,里面放上鸡蛋、肉末,外面刷酱……这个能做章鱼小丸子……” “唔,我跟你们说了也说不太清楚,不然我就用这些给你们做一下吧。” 说着她拿出笔和纸来,将所需要购买的东西罗列出来。 她选择的这些小吃,做法简单,口味大众,倒是不需要天天买食材,大部分家里平时都有储存的。 齐安雁订购的东西比较多,索性就直接放到铺子里,前后门都给打开通风。 她调制好面糊,又将各种调味品、鸡蛋、香葱、肉粒和芝麻等备齐,先做车轮饼! 为了安全着想,齐安雁并不打算用煤气罐,而是用的煤球炉,在上面将烤制车轮饼的模具架上。 孩子们在旁边围观着,路过的人和熟悉的邻里也都过来瞧着。 薛老爷子和李老爷子正忙着呢,他们的肉烧饼是一天三顿都能卖,能当早点晚点,也能当正餐。 两人每天生活充实,乐呵着,丝毫不觉得累。更何况他们听取了齐安雁的建议,雇了两个帮工,一个小伙子用来烤制烧饼,一个大娘下馄饨以及洗碗筷。 两老爷子就帮忙招呼客人,给人端烧饼、馄饨以及收钱,轻松太多了。 他们每天光是供给单位的就有五六百个烧饼,一天早中晚零售烧饼也有五六百个,扣除各种成本,每人竟是能赚二十多块钱! 谁能想象到两毛钱一个的肉烧饼,这么暴利! 薛老爷子领着李家的两孙子,挤到前面瞧着,“三丫头啊,你这是要卖什么呢?” 齐安雁轻笑着说:“车轮饼,一个两毛钱,待会做出来给您尝尝。” 这名字怪特别的,不赶时间的人都忍不住瞧。 做吃食的过程其实挺治愈的,齐安雁大大方方地在一个个凹槽里,分别舀一小勺面糊,用木杵给搅合下,面糊粘在凹槽壁上,像是个空壳帽子。 她往凹槽里敲个鸡蛋再放些肉粒和豆酱,两个帽子合在一起,烤制熟便成了! 做法简单、味道香美,而且车轮饼的馅料有很多种,变化多样。 等她做完后,便放到一旁略微一凉,便拿着巴掌大剪裁好的油纸包裹着,让邻里品尝下。 齐家几个娃们一人一个,嗷呜嗷呜吃着不住地点头。 “三姐,我要学这个!”小七和小八消灭完一个,便略微激动地说。 齐安雁笑笑,又开始做章鱼小丸子、煎饼果子、铁板鱿鱼和寿司等,每一种都让大家伙喜欢。 最终小七和小八决定,合作卖车轮饼,不过她们会准备好几种馅料的,像是红豆沙、绿豆沙、板栗、肉馅等等,再搭配上原味奶茶。 俩小姑娘当下就开始学习起来。 她们本来就心灵手巧,有着齐安雁写下来详细的步骤,再跟着她做了两遍,基本上就学会了。 齐安雁瞧了一会儿,叮嘱她们几句,又招来家里的几只鸟,让它们警醒点后,自己去了后罩房布置上阵法进入空间修炼。 她这次发了狠,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用灵气猛灌的模式,硬生生把修为从刚突破的炼气期四成给撑到了炼气期六成,这样暴力的修炼方式,会让她在最近修为很难进益了。 不过齐安雁并不在乎,灵气外放她能做不少事情。 她睁开眼,看着自己之间溢出来绿色浓郁的木灵力,轻笑着吐口浊气。 齐安雁寻来自己制作的符纸,制作了几十只纸鹤,她往每一只里面都存储了不少灵力,能续航三个月! 她将几十只纸鹤都带出了空间,手挨个点着分派任务,等她指尖离开的时候,闪烁着荧光的纸鹤也变成星星点点消失在了原地。 这些纸鹤的任务,一个是查询欺辱黎天纵那些人的情况,二呢也是为哥哥寻找合适的身体。 齐安雁空间里搜集了不少残魂,原本她是用来喂养丧尸小兵小将的。 末日到处都是死尸,她对此储量丰厚,正好也能趁着灵纸鹤寻找合适身体的时候,给大哥将魂给凝实些。 她将大哥的魂接过来差不多两星期了,刚开始那魂格外弱,缥缈着似是随时都要溃散而去,如今已经有了些许轮廓。 吃过早饭,将药铺打开散味,昨天她托薛老定制的柜子、桌椅等物件,因为后期支付了一笔加急费,已经运送过来了。 牌匾上挂着红绸子,门口旁边也会木质的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横批“天下平安”。 一对大红灯笼,让巷子中的铺子,多了些岁月的厚重感,至少从门面上看,就让病人信服。 第78章 谢礼 今儿个齐安雁刚开铺子,门外便站着人了。 “小齐同志,我们来报道了!”赵老五笑着道,手里还拎着一篮子的樱桃! 成思航也拿着一卷细布,憨厚地笑:“小齐同志,我们琢磨着周六药铺开业,就提前两天来帮忙。” 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一位药徒。这样的待遇只有颇有名气、医术受人追捧的老中医,才有的。 其他药铺和诊所,都有配备的药徒,老板的亲友都安排不过来呢,怎么可能将名额给别人? 两人不大好意思地介绍着自己带来的药徒,赵老五带的是哥哥家的老二,因着家里孩子多,除了在学校里讲究,基本上都是姓氏配个排行。 “……小齐同志,你喊他赵小二就行……” 成思航则是带了自己的小儿子成文光。 齐安雁笑着点头,“那麻烦几位先打扫一下医馆,顺道将药柜上按照采购详单贴上名字。” 几个人应下来,在药柜上贴名字是个技术活,遵从上轻中实下沉的原则,还要按照药品使用频率和体积大小进行排放…… 因着百眼柜中,不少抽屉里是有好几格分类,是以又有其他注意事项,而这些是药徒必须熟知的。 安排了这事后,齐安雁回到隔壁自己的工作室,继续埋头制药。 她开铺子是有很强的目的性,从末日来的,见惯了人性的恶劣,手上沾染了诸多同类的鲜血,齐安雁并没有太多的善心。 就如同她跟黎天纵所说的般,不过是为了揽金和积累人脉。 普通的病症,赵老五和成思航两个人就能应付,其他的疑难杂症由她来解决。 药铺能够治疗绝大多数的病症,本身就是硬招牌,名气很快就能传播出去。 有名气的药铺,很容易被一些权势人家锁定,毕竟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医术高超的医者就是一条生路。 药铺除了卖药、治病外,齐安雁还在小隔间门口挂了素雅的竹帘,掀开竹帘后,一侧是屏风,屏风里面则有两张单人床,墙壁上也打了柜子,上面已经摆放着一些她制作出来的成品。 瓶瓶罐罐是她跟陶瓷厂直接定制的,格外复古漂亮。一侧是双人软沙发,上面罩着绒布套,旁边摆放着花架,一盆优雅秀美的文竹。 床周围有两个皮质旋转凳子。 屏风外面靠近窗户的地方也放置着桌椅,一组小柜子里,摆放着各种颜色细长瓷瓶,桌子上亦是有半人高的皮质箱子。 齐安雁要在这里给女子拽一拽青春美丽的尾巴! 有哪些人能够拒绝变美呢? 所有的东西,都是她根据大量的书册,自己利用药草制成的,天然无添加,对人体无公害,还能蕴养肌肤、激发活力。 要说好的医者让人敬重,那么医美师则会让人疯狂。 自古以来夫人之间的交际,是不容小觑的。 最近两天她修炼过猛,所以齐安雁准备,以后每天一半的时间修炼,一半时间制作产品。 开业前一天,王主任让人带着诸多药材,满身大汗地寻来,瞧着古色古香的铺子,满意地点头。 虽然说来往铺子的都是患者或者家属,与病痛挂钩,没有多少心思在意装潢,可若是环境不错,也能让人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 再者,好的环境也跟老板经营理念和财力挂钩。 单单一个门面,就能让人窥探到,这家药铺以后的发展不会太差。 “小齐同志,我来给你送药,顺便还有各种证件!”王主任刚进门就笑着说道。 齐安雁在整个齐家都设置了阵法,稍微有点需要注意的动静,她都能及时捕捉到。 没等药徒过来寻她,她便手一挥,将工作间的阵法撤去,轻笑着走过来,“王主任好,还麻烦您多走一趟。” 王主任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小齐同志算是我们医院的长期客户,而且我也没大事,这么近的地方,走一遭麻烦啥?” 说着他将公文包打开,从里面往外掏:“这是你托我帮忙办理的,资格认证你有了……之前在化验室认证的产品,效果特别好,给了审批……营业执照……所有开药铺的证件都齐全了,紧赶慢赶没有耽误小齐同志开业吧?” 齐安雁嗯嗯着,稀罕地将证件一个接一个地拿起来看,有了这些,她的铺子就能开了! 王主任参观着药铺,“你们这铺子不错啊,看着装修简单,但是处处给人一种古韵,合该是开药铺的。” 这种环境的错觉,也让病人和家属们信服。 齐安雁笑笑,进入隔间,出来的时候拎着两个漂亮的纸袋,“这是给王主任的谢礼,陶瓷罐里放着青瓜凝膏,能够给肌肤补水美白、修复晒伤,让嫂子每天晚上睡觉前涂抹下,第二天起床再洗脸,坚持天就能看到不错的效果。” “成瓶的是清肠凝缩液,一瓶盖兑一缸子水,每天早上空腹喝一杯,刮掉肠里的油脂,也对血液有一定稀释作用,促进新陈代谢……这么一瓶,够王主任瘦掉啤酒肚的……” “这一提是一套护肤品,包含了洗脸的香皂、润肤水、美白面霜和防晒霜,上面都标记着了,还有说明书……” 她但凡摆上架子的产品,都拿到化验室给核验了,效果都很不错,短期内就能见到! 王主任高兴地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小齐同志。” “还别说,你嫂子啊是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别看站台上有房顶,但是四周漏风没有遮挡,在阴影里也有阳光照射……你嫂子是一晒就黑的,这还没六月份,已经比我黑了好几个度……要是这个啥青瓜膏有用的话,那我肯定是你们药铺的常客了!” 都说一白遮百丑,他家媳妇儿长得不错,就是肌肤有些不太好,所以他才能捡回个宝来。 他忍不住从袋子中,将每样产品都拿出来看看,每一份虽然不算大,但都沉甸甸的很压手,而且瓶瓶罐罐的素雅好看。 若是这些东西拿到友谊商店卖,一套不得好几十? 问清楚齐安雁明天开业时间,“待会我回去就跟院长说一声,抽空过来参加个开业典礼还是可以的!” 他能稳坐采购经理的位置,不仅仅是他能力突出,还是因为他的大舅哥是院长本长…… 第79章 他就想念她 王主任回到办公室,给大舅哥打了个电话,将齐安雁开铺子的事情说了,“……那小同志一出手就两百多年份的人参,所卖的产品种类不少,而且个个精品,我瞧着发展前途比较宽广……她为人也很大方……雪中送炭不易,二哥咱们不过是走一遭,也算是给咱们院做宣传了……” “而且,我琢磨着,回头嫂子也尝试一下他们的产品,真的很不错,审核的时候检验员不停地夸赞呢,据说是行业里之最了……” 田院长应声:“你啊,脑袋瓜灵活,就是有时候受不住诱惑。希望这次是你的机遇,可别再耍小聪明了。” 王主任这次特别诚恳道:“二哥,之前是我在岗位上浑浑噩噩,咱们医院采购基本发展完善了,我很难再有升职空间,所以多了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人在一个位置上久了,很多人情世故被社会同化,但这一次不一样,我想在退休前的一二十年,再冲刺一把!” “而且小齐同志说了,我不算是以公谋私,是给她跑腿的劳务费……就像这次,我在没有耽搁自己工作的前提之下,按照正常程序替她跑下来开药铺,是有跑路费的……钱不算多,却也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但是这钱我拿着舒坦……” 田院长叹口气笑着道:“你能想明白也不算晚,采购的水很深,这是每个单位都避免不了的,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行,明天早会后,我跟你一起过去。” 下了班,王主任拎着东西回家,见到媳妇儿已经在做饭了,笑着上前抱住她:“媳妇儿,你看我带了什么来?” 田小芳没好气地推他下:“都老夫老妻了,你腻不腻啊?” “还有,你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再继续下去,别说抱我了,你自个儿都抱不住!” 王主任笑着狠狠亲了她脸颊一口,“说不定过几天我肚子反而越来越小呢?” 田小芳睨他一眼,完全不相信。刚结婚那会儿他多人模狗样的,结果才几年功夫,他的身体跟吹气球似的鼓起来,尤其是肚子。 采购部门需要与人打交道,饭局是不可避免的,好好的一个青年被岁月和酒场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一句面目全非不以为过。 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是相濡以沫,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她嘴上嫌弃,却眉眼带着温软的笑意。 王主任拉着她出来,将手提袋交给她:“喏,这是跟医院有生意往来的一家要新开的药铺老板,送给咱们的,试用装。” “好用的话,我们就去店铺里购买,他们家还有不少其他产品呢。” 田小芳有些好奇,手从围裙上蹭了蹭,一边将东西拿出来,一边好笑道:“药铺能有什么我用的东西?” 可看到那一个个精美的小瓷瓶,她喜爱得不行,挨个拿起来把玩。 王主任则是拿着说明书,似是懂得很多般,跟她挨个介绍。 “趁着孩子们还没放学,你去试试呗?” 田小芳有些心动,自己刚做完饭,身上油腻得很,正好洗把脸涂抹下东西,晚上再做什么面膜。 她将头发重新拢起来,带上送的布艺发箍,手腕上也套了俩毛巾卷,如此洗脸的时候水不会沾湿头发,更不会顺着胳膊流下。 在外面上了半天的班,她感觉脸上沾了一层灰。她本来就是油皮,一年四季肌肤都出油,甚至还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冒痘。即便她用香皂洗脸,当时脸被洗干净了,可没多久油脂似是分泌更加旺盛了,还会有闷刺。 看着散发着淡淡草木香气的绿色香皂,田小芳并没有抱着多少希望。 她仔细地洗了两把脸,然后涂了香皂,这款香皂气泡能力很强,肌肤也被绵软的触感安抚地舒缓。 洗去香皂,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肌肤真的白皙滑嫩些,并没有过干和紧绷的感觉。 田小芳按照步骤,一一将产品往脸上涂抹,一层又一层配合着简单手法。她能明显感受到肌肤的变化! 等所有产品涂抹完,她肌肤白皙了好几个度,整个人都年轻起来,就是眼角淡淡的纹路都没了…… “军哥,你看看,我是不是变化很大?”她激动地跑出来,将脸往王主任脸上怼。 王主任瞧了发愣,随即他连连点头:“确实,跟年轻了七八岁般,比我见你的任何时候都白嫩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跟换了个媳妇儿般。 田小芳高兴的不行,“吃饭,吃饭!待会我去班上,不得羡慕死她们?” “对了,军哥,这个铺子在哪里开的?回头大家伙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王主任笑着跟她说了店铺的位置:“明天开业,听说开业还有啥活动,如果你同事想买的话,得趁早……” 还有一天就开业了,齐安雁需要安排的事情很多。 她的药铺是面向全部的病患,但是隔间的医美,则是为权贵们服务。 毕竟她是俗人,也要养家糊口的,付出一定的劳动,得到一定报酬并没有错。 齐安雁将医美的项目给列出来,并且带上对应的价格,像是美甲、排毒美颜、美白祛斑、瘦身强体等等,各个都是女子变美路上的必经之地。 忙完店铺,已经过了饭点,孩子们给她在锅里温着一份饭呢。 虽然现在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房间和课桌,可是他们还是习惯将书包带到堂屋来,打开台灯,在大圆桌前围在一起写作业。 齐安雁自个儿吃饭,瞧着一屋子的孩子,心里格外满足。 洗漱完后,齐安雁回到屋子里,刚要关门就听到大门被人敲响。 她“看到”门外风尘仆仆而归的青年! 李老爷子还没睡,听到声音披着衬衣走出来,低声问了句谁啊。 青年笑着回道:“李大爷,我是黎天纵,出差回来了。” 他跟李老爷子说了几句,便快步往内院而来。 齐安雁抿着唇打开门,就依靠在门框处,歪着头看他。 黎天纵身形猛地顿住。他是带着任务出差的,需要在n省几个重点中学做宣传演讲,行程本就安排得格外紧,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想念她,恨自己离开前怎么不做点什么呢? 同时,他也有些迷茫,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第80章 咱们来日方长 北方的男人多多少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在成家立业跟前,小家难以抵挡建功立业带来的成就和满足感。 像是娶妻生子,不过是男人一生中完成的任务,某个阶段的跨步,却不会为此停留。 家交给了妻子,孩子也一起扔给柔弱却坚强的女人,男人便以养家糊口为由,彻底撒手,埋头在自己的理想中。 功成名就的是他,而不是她。 黎天纵从知道男女有别,人人都将会有一个小家的时候,便已经想过,她一定要是自己非卿不娶的存在。 他人生中从来没有过将就。 在他腿脚不好的时候,其实也不缺有人给他拉媒保线的,别人瞧不起他,他又何尝想要低就呢? 别人都以为他在报恩,而他也以为是这样的。见不得那个小丫头在污泥里蹒跚,他从齐安泰手里接过齐家的重担。 他没想过两人会有过于亲昵的行为。 她在他眼里还是那扯着他手,蹦蹦跳跳要糖的孩子,不管她长成什么样子,那双会说话的狐狸眸子,总能透漏出她的真实想法。 她不愿意他背负齐家,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更怕他一辈子这般自暴自弃下去吧? 可惜小丫头心软嘴硬,也不清楚自个儿别扭的是什么。 最近大半个月,俩人关系转变很多,而他也控制不住对她起了些男女心思。 几天不见,昏黄的灯光下,女子像是褪去了灰扑扑的毛发,变成优雅的天鹅,一如小时候般眉目精致如画,一颦一笑都夺走人所有的注意力。 齐安雁瞧着呆傻在原地的青年。她心虚地抿下唇瓣,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刚想要抱他,却被他躲了过去。 鼻息下是熟悉入骨的草木香气,黎天纵紧绷着下颌,“我,我还没洗澡……” 齐安雁头歪了下,看到他耳朵通红,忍不住轻笑下:“天纵哥吃饭了吗?暖壶里有刚烧开的热水,你去洗澡。我给你下碗面吃。” 黎天纵嗯了声,目光从她身上滑过,拎着包进屋放着。 他出来洗了个手,将水兑好,才从屋里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齐安雁这会儿在厨房里煮面条,简单地用葱花炝锅,再煎个鸡蛋,往锅里添加水,等水开后再放入挂面。 夏日的夜晚微凉,虫鸣声让人心里格外踏实。 而她几日飘忽的心也有了归处,正在她盯着锅发呆的时候,男人从身后紧紧拥抱住她。 他声音暗哑有些不悦和心疼:“媳妇儿,这才多久,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齐安雁是有些自暴自弃了,哪里有那么多心思为自己消瘦找理由,直接一减到底,如今她一米六八的个子,一百零五斤,不胖却也有肉,身材匀称得很! 她放松地靠在他怀里,下意识地蹭了蹭,“以后就这么重了,之前全是油脂和毒素,被我给清理干净了。”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也是跟气球似的突然就黑胖起来了,所以我瘦下去也很快,再加上配合喝药调理,瘦得快还没有副作用。” “像是你的腿和胳膊,是不是已经全好了?” “我跟你说过,我特别特别厉害的!” 黎天纵怜爱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这会儿面条煮好了。他盛出来后,直接在厨房坐在板凳上,慢慢地吃着。 齐安雁哪里都不去,坐在他跟前瞧。 几日不见,她都有些恍惚了,还以为自己处在前一世的噩梦中。 瞧着鲜活的黎天纵,她总是控制不住想靠近,像是刚才般,被他紧紧地拥抱着,犹如得了肌肤饥渴症。 男人吃饭很快,顺道将碗筷给洗刷了,又刷了牙,这才无奈地牵着围着他转悠的小女人进屋。 刚进了门,他将她压在门板上,手轻轻在她的眉眼上划过,眼里隐藏着某种渴望。 怀里的小女人睫毛微颤,乖巧又香软。 “媳妇儿,”他紧紧箍着她,埋首在她颈间,“这几天我好想你。” 滑嫩的肌肤,一点点灼烧着他的理智,那种隐忍求又欠的模样,让平日稳重矜贵的男人,跟个摇尾乞怜的大狗般,让人很难拒绝。 他试探地亲吻着她脖子。 男人炽热的呼吸,何尝不是在拉扯着齐安雁的心。 说真的,齐安雁活了近一百年了,还没跟男人这般亲密过。 她感觉到他那种虔诚和珍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睫毛颤抖着闭上眼,紧咬着唇瓣生怕露出什么怪音。 黎天纵低吼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大床,将人往上一扔俯身而上。 男人已经正儿八经习武一个多星期了,身上的肌肉蕴藏着力量,恨不能将水做的女人给揉进怀里。 他从来不知道,自个儿能如此迫切地想要一个人,想到明明紧紧相贴仍旧不够。 窗幔随着风微动,空气中都是情爱的味道,鸳鸯交颈,吟哦成诵…… 再次醒来时,齐安雁浑身都泛着羞怯,头抵在他胸膛里,眉眼都带着甜腻的笑。 她的睫毛长而翘,一下下刷得他的胸膛。 黎天纵满足地揽紧她,轻抚着她的脊背:“乖,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买饭,待会再喊你起来。” 齐安雁感觉到男人又起了心思,赶忙点头:“我还困,要睡觉。” 他低笑声,“昨晚辛苦媳妇儿了,放心,咱们来日方长……” 等人离开,齐安雁微微松口气,摸摸有些酸疼的腰。她将男人的身体给喂养起来,虽然黎天纵刚练武,但是他的体质已经远超普通人,耐力和爆发力惊人。 若她不是修士,怕真承受不住他的热情。 齐安雁给自己施了个清尘术,又运转灵力在身体里游走几个大周天,浑身的不适便顷刻消散。 吃过饭后,齐安雁和黎天纵便到了后罩房。 赵老五一行人一大早就来了,将店铺仔细清扫一遍,各种物品摆放好,只等着放了鞭炮、老板剪彩完,正儿八经给病患瞧病呢。 齐安雁大大方方地跟大家伙介绍自家男人。 黎天纵笑着跟大家伙一一打招呼。 “天纵哥,待会你招待人,我得守着小隔间,记得将各位女同志们让进来……” 虽然说现在社会已经放开了,妇女都能顶半边天,但是社会对女性还是比较苛责的。 齐安雁知道自己长得漂亮,这样的容貌更容易招惹是非,她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 她是认真做事的,至于人际交往一方面,则由黎天纵负责。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更何况她折腾这么多,也是为了他。 黎天纵怎么不明白?他揉揉她的头,眸子温润地低声说:“媳妇儿,辛苦了……” 齐安雁抿着唇笑:“为人民服务嘛,不辛苦的。倒是招呼人的事情我不爱做,辛苦的该是你。” 在外人面前,黎天纵没法再进一步表达内心的愉悦。 能被人放在心上,还是他愿意相携一生的她,那种愉悦犹如潮水一波赛过一波,每一次拍打都让他灵魂发颤…… 第81章 店铺老板是懂得经营的 夫妻俩没怎么腻歪呢,宾客已经陆续来了。 大学街本来就热闹,这几日药铺开业准备闹腾的动静不小,而且写着药字的大大幌子成为街道上一个景。 街道上好几家想要交好的老板、黎天纵的同事、校领导、一些家属院交好的人、沙家兄弟俩、医院领导等等,每个人来都不是空着手的,大小花篮、礼金的,格外热闹。黎家几口也过来帮忙端茶倒水,招呼客人。 齐安雁早两天就让人发了宣传单页,上面除了介绍药铺经营项目,还强调免费为社区老人请平安脉! 并且每个月会员消费满一块钱送四个鸡蛋。 开业第一个星期试营业,一切药材和服务项目打八折,还送各种护肤品试用装。 雁归药铺开业典礼很快,不过是放一挂鞭炮,将店铺牌子上的红绸子扯下来。 客人们便被热情的药徒们给请到院子里坐着喝茶吃甜点。 王主任带着田院长走过来,旁边还有个穿着白大褂格外精神的老者。 黎天纵笑着在一旁陪同。 他们将药铺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颇为满意,药铺虽然不大,但处处都是细节,足够能看到经营者和管理者的用心。 等转悠到小隔间的时候,齐安雁正带着黎真盛和小六齐安雀,给黎母和其带来给儿媳妇捧场几个朋友洗脸护肤呢。 一个竹帘遮挡住所有的视线,齐安雁正好给黎母敷上面膜,轻笑着说了两句,洗手后出来。 “田院长、朴主任,这就是小齐同志,小黎老师的对象,也是这间铺子的老板娘。” “小齐同志,这是我们院的田院长,这位啊是咱们综合中医科的朴主任!今儿个朴主任来给你们店铺坐诊,是不是我们医院合作诚意满满?” 齐安雁笑着鞠躬,“田院长好,朴主任好!感情你们百忙之中,还能参加我们雁归药铺的开业典礼……” 王主任摆摆手:“小齐同志别客气了,今儿个药铺开业,咱们不整虚的。你看看我们朴主任在哪里呢?” 他看了一圈,药铺不大也不小,除了抓药的地方,就两张大桌子,如今店铺里的两位医者为了应付今日开业的情况,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给人瞧病。 毕竟是刚开的铺子,大家伙都持观望态度。 看病抓药不是其他服务,再合适的活动,暂时也勾不起大家伙扎堆的疯狂。 门外看客一大堆,屋里真正瞧病的三两只,还是熟人捧场。 齐安雁笑着喊了赵小二一声。 赵小二便从药铺的南门出去,在一旁的杂物间搬出来一张桌子,从南门进来又从北门出去,就在西墙壁处放下。 他又跑了几趟,将椅子、大遮阳伞、脉枕、纸、笔、水杯、风扇等等物件,挨个摆放好,最后还以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帝大附属中医院专家坐诊的宣传。 齐安雁眉眼弯弯道:“从古至今咱们夏华中医,都有最为亲民的义诊活动,这是给医院、医者累积好名声,也是彰显个人医术本事的最佳体现。” “医术、医德,缺一不可!还麻烦朴主任,为五十五岁以上的老者和五岁以下的幼儿看看病。” 一边是舒服坐在冬暖夏凉的屋子里,等着病患上门,按部就班地诊治拿分成。 一边则是三边毫无遮挡,夏日炎炎热浪、冬天阵阵寒风,深刻体验四季轮回的不同,哪里是医者在医院舒服的样子。 朴主任看看屋外已经有些热起来的太阳。 西墙外修出去一米的屋檐,东西刚准备上,就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 无他,屋子里看病需要花钱,但是外面是义诊啊,上了年纪的老者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症,小儿也是体弱,不过几分钟,外面已经有二十来号人了! 不过他们站在屋檐下面,还有门口两个大树的遮挡,倒是不算热。 朴主任笑笑:“那我就身先士卒,给大家伙打个样了!” 从医的人,初心或多或少都是为了救死扶伤,但是随着人踏入社会、背负起家庭生计、欲望越多之后,金钱反而成为更加明确且重要的目标了。 医院也偶尔会有义诊活动,一年能有两三次就不错了,而且是真义诊,医生们并不会多拿一点补贴。 朴主任可不是刚出茅庐急于表功的毛头小子,他知道义诊的好处,除了能给医者带来不错的名声外,但凡病患被瞧出什么毛病来,难道不抓药诊断吗? 这是个小药铺,可承担不起每天来源不绝病患的药费啊。 不过他看过药品报价,挺亲民的价格,只要他医术高超、开的药方对症,药钱不贵,那么总有人会尝试着抓药回去熬煮。 病患身上的病痛减轻甚至被祛除,那么雁归药铺的名声算是慢慢提上来,那药铺的客流自然也大。 再者,别看药费少,被义诊的病患多,如此一堆积,利润也丰厚到大家伙不能想象吧? 店铺老板是懂得经营的! 朴主任坐下来,胸前带着的就是他在医院的牌子,上面有他的照片、名字、科室以及职称。 即便老头老太不认字,那帝大附属中医院的标识,他们也是知道的。 大医院的医生,格外让人信服,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又一下子扩了三四十人,从桌前,甩尾进巷子不停地蜿蜒,队伍越长,对围观热闹群人的吸引力越发致命。 这样的阵仗,倒是真能吸引一些身体不舒服的人前来看病和抓药,毕竟帝大附属中医院的医生都亲自坐诊了,说明药铺是有些实力、人脉和资本的。 不过半个小时,黎母几个人做完护肤从床上起来,脸部透着一股清爽和干净,手往上一摸软弹滑嫩! 齐安雁笑着将镜子拿出来给她们看。 她们不管是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看其他人,都惊喜不已: “安雁,你的手是不是有仙术啊,怎么往我们脸上一捣鼓,这皮肤白皙了,细嫩了,年轻了一二十岁不止!” “我这是从上班开始,就往脸上涂雪花膏,早晚都护理着,但是太阳一晒,风一吹,该黑的黑,该干的还是干……这会儿我感觉肌肤都是能呼吸的,太舒服了……” 说着呢,她们都纷纷大方地掏钱,九毛九体验太值了!她们还顺便咨询,平时能用些什么。 齐安雁将成套的护肤品拿出来,“这一套能够满足咱们大多数人,对补水保湿、美白淡斑和防晒修护有着特别不错的效果。” “不过价格也偏贵点,三个月早晚的量,原价三十的,在前一个月享受半价折扣,还有三次专业护肤,以及一次美甲。” “得提前两天预约。” 第82章 这次便连本带利替你讨要回来 齐安雁笑着将自己的手给伸出来,因着大家伙第一次来这里,眼睛都不够用了,是以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她手的变化。 她的手本来就白皙纤细修长,在阳光下指甲粉嫩带着光泽,里面还有漂亮樱花和锦鲤图案,简单优雅让人喜爱不已。 “这也太漂亮了,怎么做到的?有这么小的花瓣吗?还有这条小金鱼,是不是画上去的?” “安雁你的指甲粉嫩还闪亮,是涂的什么?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美甲?” “快给我预约上?有没有其他的图案啊,你的这一款太少女了,我们这些老太太们可不适合……” 齐安雁将册子拿出来,这些都是她设置手绘出来的,因为展示册是白底油质的,是以更好地展现美甲效果。 款式有很多,小清新的、优雅的、简约的、华丽的、艳丽的等等,每一款都独到漂亮,让人想要突破尝试。 当黎母一行人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看得有些发愣,尤其是还有几个相熟的人! “黎嫂子,我怎么觉得你们皮肤白皙年轻不少啊?脸上的细纹都少了很多?” 憋不住话的忍不住问出来。 黎母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笑着道:“你到这个小隔间里体验一番就知道了,太神奇了,你瞧瞧我们这脸,跟喝了一缸子水似的。” “九毛九体验一次,喏,我们还买了护肤套装,送三次护肤和一次美甲……如果有用的话,我们就成为这里的常客了……” 问话的家属琢磨了下,如果都能达到黎母她们的效果,九毛九岂止是不贵,就是九块九她们也愿意尝试啊! 齐安雁跟了出来,喊住要迈步的黎母,从药柜中将自己制作的成品,挨个取了几份,装成了一大袋子。 “妈,这是咱们雁归药铺主打的几款特效药,有些是常备的,有些是调理身体的,都附带着说明书,回去您试试。” “每种都是精品,效果可好了,制作起来也颇为费功夫,每天限量售卖。” 黎母笑着连连点头,“那我回去可得好好研究下,如果效果好,不用我开口,大家伙都得找上门来询问呢。” 主打的七种特效药,在墙面上都有详细说明。 不过同样的,特效药的价格也贵,一颗药相当于普通药十副的价格了,在验证药效之前,很少有人会乐意掏钱体验。 有着黎母一行人做活招牌,齐安雁带着俩妹子一直在小隔间忙着。她们能同时服务三个人,每一批半个小时,从早上八点忙到了晚上七点钟…… 外面铺子里抓药的人不算多,却也陆陆续续地进行着。 朴主任上午和下午兢兢业业地各坐诊了三个小时。 等他离开的时候,齐安雁特意送给他一套护肤品和一瓶益气丸! 朴主任将益气丸的瓶子打开,光是嗅到那个味道,就忍不住赞了句好,非得自掏腰包将其余六种给买一遍。 齐安雁笑着给他打了八折。 雁归药铺第一天开业,算得上成功。 开药铺无疑是赚钱的,只要药材品质有保障,铺子里医者医术稳妥,那么药铺盈利便是实打实的了。 他们八点钟关门,花费半个小时整理药材、病例单子、交流经验等。 忙完后,齐安雁都觉得颇为疲惫了。 黎天纵心疼得紧,用木盆兑了洗澡水,让她进去泡泡松快一下。 当时木盆是按照她一百六十多斤的身材打造的,如今她泡起来怪宽松的。 只是,黎天纵倒完最后一盆水,便关上门,噙着抹笑低声道:“媳妇儿累了一天了,让为夫伺候你洗澡吧?” 齐安雁昨晚头一天飚高速,还没适应一二百迈的速度,听了这话都有些眩晕。 这男人开了荤,都不要脸了吗? 她瞪着他,小声说:“不要,我自己洗,你快点出去……” 黎天纵搂着她的腰,将人紧紧箍入怀里,低笑:“昨晚你哪里没有被我瞧见?” “我们试试鸳鸯浴呗……” 齐安雁侧头看他,男人线条硬朗,哪里还有原来清冷刻板的模样,眼里灼灼恨不能将她焚烧殆尽。 她抿着唇,轻笑着蹭了下他的脸颊,亲吻了下他的喉结。 星星之火确实可以燎原! 她怎么可能被一个八十年代的汉子给压倒气势? 齐安雁可是经历过末日的女汉纸,收集物资的时候,经常能碰到野鸳鸯。 她精神力强大,跟探照灯似的,所有遮挡物在她这里都是无效的,经常被辣眼睛。 她接受能力好是一方面,可是亲身体验的话,她不过是小萌新…… 没多久,她就被男人压制住,只有承受欢乐的份。 荒唐了两场,水已经凉下来,齐安雁这会儿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愿动了。 黎天纵反而精神抖擞,裹着她蹭蹭窜回屋子里,利索收拾好浴室,才抱着她在床上说话。 “今天我在人群里,看到焦家的人了。” 自从啤酒节开业的时候,他们正面相对之后,齐家几乎就在四合院里过小日子,没再关注过那边的事情。 齐安雁挑眉,冷笑:“焦副院长还没辞职吧?” 黎天纵点头,“估计他们以为我们当时只是争一口气,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焦齐文不敢跟他爸说这事,抱着侥幸的心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可能会先让咱们自乱阵脚,这样我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对付他们了。” “明天我出去一趟,先发制人……” 齐安雁嗯嗯着,“那你小心些,像是涉及烂尾楼的事情,基本上都挺危险的。” 窟窿足够大,才让福利房变成了烂尾楼,这其中的损失,足够让人前程尽毁。 为了后半生的生活,难免有些人会狗急跳墙! 更何况,他们之前提到过这事。 黎天纵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都不需要她开口,便似是知道她的思虑,小声说道:“一个人的欲望大了,被人察觉到不妥的时候,肯定不仅仅只有眼前一件事。” “除了烂尾楼,焦家还有其他见不得光的事情。” “之前我没能在你身边护着,这次便连本带利替你讨要回来!” 第83章 若是没有阴谋,未免太过凑巧了 现在家里不缺钱,对于焦家人的赔偿,他们并不在意,更多希望焦家人能够自食其果。 男人回来了,早点基本不需要齐安雁操心,她醒过来洗漱完就能吃饭了。 啃着焦圈,齐安雁侧头对给自己剥鸡蛋的男人道:“天纵哥,你在附近给家里人寻摸个保姆吧?” “咱们家孩子多,我现在几乎全天候要耗在药铺上,对孩子的关注度不如以前。” “四合院外面就是大学街,小七和小八现在还开门卖车轮饼,人来人往的,我怕有人起了歹心。” 家里是有一群动物守护着,但是有一些洗衣做饭带娃的事情,还得需要人担起来。 黎天纵点头,“行,我回头让咱妈问问。” 周天孩子们都在家里,黎天纵吃过饭就离开了。 齐安雁看了下表,还不到七点呢。 她站在屋门口,手往上一伸,便有三只隐了身形的纸鹤飞下来。 齐安雁接过它们,关好屋门,便闪入空间中。 一只纸鹤带来了些四年前的消息,大院子弟们喜欢扎堆玩,可他们再扎堆也不过五六七八人,但他们废除黎天纵、折辱他的时候,却足足有十五人之多,若是没有阴谋,未免太过凑巧了,而且当时他们手里是有利器的。 这只纸鹤主要是盯着戴兴朝。他在这群人里面并不怎么显眼。他的父亲是大院里某首长的副官,如今那领导退休了,可戴父也谋得了j区某科室办公室主任。 他的母亲是当年文工团里,少有转为干部的人。他们家有五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戴兴朝跟着大院子弟们玩,其中不乏一些人傻钱多的。他追捧着别人,既能免费蹭吃蹭喝,还特别有面子。他消息比较灵通,所以众人对他感官还不错。 这类人最爱做的事情,便是踩地捧高,当初黎天纵的事情,就有他的通风报信。他下手的时候,是最狠的人之一! 大约,越是底层的人,越嫉恨天才吧。 如今戴兴朝22岁,在街道办当干事,家里正在给他寻摸对象,而他也暗戳戳给自己挑选个家世不错的姑娘。 纸鹤有些类似于后代的摄像仪,能够以其为视角,给主人展示情况。不过纸鹤上有她的魂力,是以其能够准确捕捉有用信息。 齐安雁就看到戴兴朝对一位叫做向天歌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长得娇软可爱,因为她是家里的独女,被娇养长大,天真烂漫,不知人间险恶。 她的父亲是市里的二把手,有望在五年内再进一步。母亲是商家之女,在春风吹起后,手里分得的几个商铺,被经营得有声有色,起码够小姑娘随便挥霍的。 可以说向天歌在整个大院中,都不受气,也绝不缺钱花。 家里人太疼爱她了,将她保护得不错。小姑娘都二十一岁了,可是家里对她的婚事丝毫不慌,还想多留她几年呢,却没想到被戴兴朝给惦记上了! 齐安雁微眯下眸子。戴兴朝不是个正派的人,从他平日为人处世就能看出来。 戴家和向家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肯定会使用阴招,赖上向家。 怎么才能让一位姑娘能够没有选择,嫁给他? 齐安雁用脚丫想,也能猜出来。 以戴兴朝对向天歌关注频繁,怕是他会很快出手的。 思量了一会儿,齐安雁用手点了下纸鹤。带着淡淡光芒的纸鹤出了空间,消失在原地,继续盯梢去了。 第二只纸鹤带来了孟诗婷的消息。 自从齐安雁跟黎天纵坐车去接哥哥,他们在车上见过一面,到现在两三个星期了。 孟诗婷这几日就是正儿八经上卫校,跟其他学生一般上午上课,下午在大院诊所里实习。 她打针不疼,大家伙但凡需要扎针的时候,都寻她。 这时候,孟诗婷总会运起些灵力集中在指尖,减少病患的疼痛感,博得大家伙的喜爱,名声越发好了。 中午她回到黎家,会帮着母亲给黎家人准备饭菜。 她模样清秀、性格乖巧柔顺,又是护士。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她总能帮上忙,在黎家几乎能算半个主人了。 偶尔家里人少的时候,她还被允许一起吃饭。 她如今正处于跟黎家最有出息的孙子,黎天朗日久生情中。 纸鹤对她的盯梢中,让齐安雁也获取了不少有用信息。比如黎家通过孟诗婷的医术,成功跟商会三大会长之一的金家搭上关系,黎天朗准备动用黎家的资金,与人暗地里合伙开办出租车公司;比如孟诗婷还与一个神秘组织联系上,疑似是修真者;再比如黎天朗出任务的时候,中了情蛊,被孟诗婷利用,造成日久生情的错觉;以及,孟诗婷收买了好几家商贩,替她盯梢齐安雁,且很有可能会对药铺出手…… 齐安雁微微勾着唇瓣,心里对这些情况有了对策。她手一挥,那纸鹤继续自己的任务。 第三只纸鹤带来的是关于替大哥寻找合适身体的情况。 京都很大,不少医院都有精神科,甚至还有两三所专门针对精神类的医院。 人有三魂六魄,人魂天魂和地魂,人死后天魂归天,地魂该去地府,而人魂承载祖脉因果。 大哥死了,躯体不在七魄便散了。如今她带回家的是哥哥的天魂和地魂。 所以她就要寻找只剩下人魂,也就是命魂的身体。 地魂没了,那人便会精神恍惚,不想与人沟通,体弱多病,不少受到惊吓刺激自闭的人,便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天魂是最容易丢失的,其主导人的头部,与智力有着紧密联系。 两大症状结合后,就很容易寻找合适的人。 不过几日功夫,纸鹤便带来了几十位符合丢掉天魂和地魂的人的相关消息。 涉及大哥的事情,齐安雁也不敢有丝毫马虎,即便她精神力强大,可她仍旧是寻出笔和纸,认真地将这些人的信息,一一誊抄下来,琢磨着好好考察下他们各自的情况。 大哥这算是第二次投胎了,她肯定要好好挑选,首先得那具身体里的天魂和地魂丢了寻不回来了,否则两个人的魂争夺一具身体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再者,世上失去天魂和地魂的人很多,丢了魂找不回来的也不少,她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而且在她看来也不地道。 除此之外,那具身体的外形条件、家庭情况、家庭成员的品性等等,也需要她挨个进行考察核实后,再做选择。 第84章 一点都不瘦 查看完纸鹤带回来的信息,齐安雁见还有时间,便开始进行日常修炼。 其实她从丹符宗继承的心法挺神奇的,她并不需要刻意去修炼,体外的灵气浓度得到保证,身体就像是会呼吸般自主修炼。 她最近修为增长太快,所以平时身体自主修炼,就足够满足她所需。 齐安雁这段时间也是在没日没夜地炼制各种药品,有着三十倍的时间差,加上她能够灵力外放,制药过程变得简单且高效。 如今她的库存足够店铺消耗半年,而且还有不少她炼制的其他自家用的丹药。 是以她将目光挪到制符和炼器上。 符纸是她自己用空间培养起来数百年的灵云杉木制成,朱砂也是她在空间饲养的数百年变异雪貂制成,符笔的制作她也耗费了不少心思。 可以说她所用到的工具,已经是现阶段最好的了。 上一世她是六级制符大师,因为她这还是得益于她精神力强大。不过她悟性算不得太高,用勤奋劲,才堆起来的等级。 每一级之间差距很大,或许她这一生都难突破八级甚至是七级。 即便如此,六级也足够她用的。 齐安雁深吸口气,微垂着眸子思量下,虽然说现在社会趋于安定,可是在阳光之下也有不少恶事发生,不说其他,就是上一世齐家孩子们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够让人愤慨的了。她不敢对安全抱有丝毫侥幸的想法。 之前她做了不少的符箓,不过在她与丧尸王对战的时候,全部都给消耗殆尽了,包括她制作的各种灵器。 现在她是炼气期六层,可以做到灵力外放,这才有能力继续制符和炼器。 炼气期六层看着厉害,但是她的丹田是气态的形式,注定储存的灵力不多,如果遇到突发状况不见得能够用。 这时候就需要借物了,比如具有防御、攻击又或者其他作用的符箓和灵器。 再者,平日里她将体内的灵力注入到符箓中,或者用来炼器,不仅很大程度杜绝了灵力的浪费,也是在以有效形式修炼,厚积薄发的一种! 齐安雁先制作一些比较常用的符箓,比如防御符、清尘符、极速符、降雨符、隐身符等等,而且每一种还分了等级。 这些比较简单,她一口气能绘制百十来张,直到将体内的灵力都给耗尽后,才吸纳吐气修炼几个大周天,闪出空间去后罩房。 药铺已经开门了,两个药徒辛勤地打扫着房屋,桌椅橱柜一尘不染,就是水泥地走过也不带一丝尘土。 空气中是药草淡淡的香气,他们还烧了水,将几个暖壶都给灌满,给屋子里的花草浇水,真真是忙了大半个小时。 齐安雁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冲他们竖起来大拇哥:“不错,命运会厚待勤快的人!” 两个学徒脸立马爆红,激动又害羞,只是使劲点头保证以后会继续努力决不懈怠。 没多久两位医者也来了,这时候店铺门还没有大开,两人就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瞧着昨天的单子,时不时还会探讨一番,争取在积累经验的同时能够让医术得到提升。 还不到八点,已经有病人来看病抓药了。 从帝大附属中医院来坐诊的医者,仍旧是主任级别的! 虽然说药铺昨天开业,但是今天的客流量并不比昨天的少。 齐安雁在小隔间里就摆弄指甲油十来分钟,已经有女同志笑着进来。 “那个同志,我想要做脸部护理,买一套护肤品,再做个美甲行吗?明天我结婚!” 齐安雁轻笑着点头,教给对方怎么洗脸后,便开始一整套脸部护理工作。 这边刚开始,又有另一位女同志在门口问话了。 没有手机、网络的年代,信息广而告之的速度并不比后世慢。 开业第二天,齐安雁又是一整天没闲着。 吃着新保姆做的还算可口的饭菜,齐安雁扭头跟黎天纵道:“天纵哥,我觉得我们药铺还需要招人。” “药徒再招两个,小屋里也要招两个小姐姐。” 黎天纵应声,给她碗里夹了满满的饭菜,“多吃点饭,脸上都快没肉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这两天他们亲昵得紧,总是容易想歪。 她想反驳自己身上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瘦。 吃过饭,娃们围着他们说话。 今儿个除了老四冲刺高考,以及家里三个小不点,其他四个小姐妹,已经开铺子售卖东西了。 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劳动赚钱,看着钱箱子一点点装满,她们内心的激动到现在都让眼眶泛着红。 她们实在不敢想象,一个月前,她们还要为一支钢笔、一双运动鞋、侄子们的奶粉、家里的口粮,而不得不捡破烂赚取聊胜于无的零钱。 如今他们住在宽敞明亮的四合院中,穿着新衣服,一天三顿好吃的,鸡鱼蛋肉奶样样不缺。 更重要的是,她们学会了好几种赚钱的本事。 要说起来舒适的物资,对她们从小苦到大的孩子们来说,更像是淬了毒的蜜糖,让她们喜欢又抗拒和满满的不踏实。 虽然卖吃食不如坐办公室体面,但是她们就是俗气,喜欢钢镚落入钱箱子的声音,那是她们为之不竭的动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一刻她们对于这句话有着格外深刻的体会。 小姑娘们揽钱的喜悦,急需要家人分享。 这么一说话便到了十点钟,还是黎天纵以孩子们明天上学为由,果断结束了对话。 大家伙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洗漱睡觉。 洗完澡,黎天纵给齐安雁仔细地擦拭着头发。 齐安雁不停地看向他,想问又张不开嘴。 黎天纵低笑声,亲吻下她的额头,又顺着鼻梁往下来,脸颊再是那粉嫩的唇瓣。 两人有过足够的亲密,但是他总觉得不够,每一次都能让自己感觉香甜的恨不能,将她完完整整生吞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喜欢她,可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可以更稀罕她一分。 体谅到女人辛苦一天了,黎天纵克制着,只与她纵了一回,平息了激动,才怜爱地搂着她,小声说:“焦家在家属院里算得上是有名望的,甚至一度超过了校长,和他们学院的副院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齐安雁点点头,“知道啊,当初齐安凤要结婚的时候,整天在我们跟前念叨,说她未来老公公的门生很多,逢年过节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第85章 养我一辈子 齐安雁脸上的笑泛着冷色。 以前的她对这个二姐抱着好感,自己长得又胖又黑没事,二姐白白净净漂亮幸福,就像是继承了她一个美好的梦境。 但现实将她的梦境打破,原来二姐的温柔和善不过是一层皮,这层皮之下是多么的丑陋、恶毒、冷漠与自私。 “她说过,焦家在帝大的地位很高,校长都要卖给她公公三分面子。说我们齐家就是地上的爬虫,仰望不起焦家……” “她让我们不要痴心妄想,将齐家这么大的拖累,挂在焦家人身上……” 黎天纵紧紧揽着她,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无声地给她支持。 有些恶瘤得重新给割开,将里面的脓给放出来,才能够愈合。 齐安雁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轻笑道:“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知道靠人不如靠己。后来哥哥没了,你这个傻子却背负起我们一家人。” “当时我就想啊,为什么恶人没有得到惩罚,我们只套住了你这个刻板的老师呢?” “其实我没有真恨过你,刚开始我确实接受不了大哥的死亡。他对我们来说就是第二个父亲,是家里的支柱。”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纾解情绪,看到你不由地就将所有坏情绪都冲你而去……明知道哥哥的去世是意外,可我们齐家还是自私地将你捆绑住……” “领完证后,我就后悔了……我以为我能找个愿意娶我的人,咱们就能离婚,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可惜我识人不清,差点被孙兆林给骗去……” 黎天纵微微叹口气。他就知道,当初小姑娘离开的时候天真烂漫,活脱脱一个小太阳,心里不染一丝尘埃,怎么可能会因为身体摄入毒素而变了呢? 只能说她竖起来一身刺,用别人眼中的恶毒、自私成为自己的保护。 只有受到过伤害的人,才会具有攻击性,这是本能。 他怜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等她略微平复下心情,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媳妇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焦周道不过是建工学院的副院长,却能拥有比校长还要厉害的声望和名气吗?” 齐安雁愣了下,也点点头:“对啊,副院长上面还有正院长呢。而且帝大重点学院除了建工还有交通、机械和金融类的,在这几个中,建工顶多排个第三和第四的位置。” “他一个副院长,怎么就比正院长和校长厉害呢?据我所知焦家就是规规矩矩的教书世家,不显山露水的,只是门生多、路子多、人脉广。” 黎天纵点点头,“对,所以很奇怪。顺着这个路子我往下调查,发现了一件事情。” 齐安雁忍不住戳他胸膛,“天纵哥,你学会卖关子了!” 黎天纵笑着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哑,“早晚、在床上以及没人的时候,你想清楚了再对我动手动脚……” 齐安雁啊了声,瞪着他,真是他们相处越久,她越不了解真实的黎天纵是什么样子的。 笑闹了会儿,黎天纵神色有些清冷,“焦周道暗中干预了帝大的招生。但凡值得他出手的对象,基本上非富即贵,他们承了他的情,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涉及学历的问题,这可是跟前程挂钩,只要焦周道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基本上对方都会同意的。” “这样的操作多了,他的门生可不就多?” 齐安雁想想气得磨牙,“帝大每年招生人数一定,不管是以前推荐,还是现在通过高考或者保送,每个名额都很难得。” “他操作一个名额,就很有可能断送了一位优秀青年的前程。” “我们跟他对上,岂不是跟他身后那些人脉给对上了?” “而且有那些所谓他门生的掩护,什么烂尾楼,不足以威胁到他吧?” 黎天纵点头,“他毕竟是大学副院长,插手外面的事情,都不是直接的,所以他很有可能会拉个垫背的。” “如此的话,他顶多是花点钱消耗些人情,并不会过于伤筋动骨。” 也亏得他更为精准地深挖,想到了这个线,不然他们只是抓住焦家参与烂尾楼的事情,会被重拿轻放。 “所以,关于焦家,我们得从长计议了。” “不过媳妇儿你放心,距离焦家倒台不会太久的。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焦家敢碰招生,只要我们能拿出确切证据来,焦家以前多么风光,以后便有多凄惨!” 齐安雁使劲地点头,“是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焦家不做人,有的是人教他们做人。”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黎天纵低笑声,“现在呢,还后悔吗?有没有后悔嫁给我?” 齐安雁紧紧抱着他,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如果我不是被齐安凤给下毒耽误了,就我这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清尘绝艳的模样,肯定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追着哥哥后面跑,让你用糖包养我一辈子。” 黎天纵心里滚烫不已,声音暗哑:“媳妇儿,本来我体谅你辛苦,你却不能体谅我的隐忍,非要招惹我……那么,咱们来个不眠夜?” 齐安雁瞪他,都说男人爱车,果不其然,会飚后就爱上了风驰电掣的速度…… 这个被她放在心尖尖上几十年的青年,她能拒绝吗? 每天齐安雁送走家里的男人和弟弟妹妹们后,就查看灵纸鹤带来的消息。 每一条消息她就拿着笔记录下来,就是怕自己事情太多,将这些给忘了。 毕竟她精神强大、记忆力好,也不可能没有遗漏。 关于其他人的信息,齐安雁都是只记录并没有任何行动,但是她迫切为哥哥寻找躯体。 经过近两个星期的寻找和筛选,她倒是找到几具跟哥哥特别匹配的少年。 是的少年! 大哥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她想让他过一种更为轻松的生活,能够全力以赴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不是将齐家背负起来。 不仅年轻能让大哥多些时间积累,而且时代发展很快,他要跟上潮流,而非被淘汰。 这几具身体大部分都满足了她的要求,不过哪里有完全符合的,每家都有难念的经,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难处。 齐安雁细细研究后,发现城东区的富家嫡子的天魂和地魂不是被吓没的,而是有着被人利用狠毒的术法驱散搅碎了! 还有一件事,富家算是底蕴深厚的医药世家,有几种药的名字很巧合的跟她从丹符宗看到的药品很像。 甚至入味的药也有五六成相似,缺少的都是需要浓厚灵气才能培育的。 齐安雁心里隐隐有了种猜测。 孟诗婷、神秘组织、富家、药材方子、嫡少爷……这些信息都似是指向一件事情。 第86章 你不能仗着你媳妇儿脾气好,就吃软饭啊 齐安雁心跳得有些快,富家很有可能是丹符宗提到的后辈们。 虽然说这一个世界,跟她之前去过的末日,并不是一个时空,历史发生过严重扭曲,只有极少的几个交叉点。 但这世上连重生、末日和修真等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她的这一项猜测又算得了什么? 更甚至,她被拽去末日,再次被扔回来,就是丹符宗的为了后辈的繁衍和传承,留下来的后手。 既然如此,她眸子微眯一下,那她势必要去富家跑一趟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安排,已经到了周末,黎家老爷子过寿。 头一天齐安雁便把药铺和家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这才跟着黎天纵骑车子去家属院跟黎父黎母他们汇合。 “天纵哥,我们不去家属院吗?你这是骑车子去哪里?”齐安雁疑惑地问着。 黎天纵笑道:“去开车,昨天刚买来的,还没有跟你说呢。” 车?! 齐安雁眼睛一亮,“什么车?怎么想起来买车了?还有,多少钱啊?” 他又是从哪里来的钱? 一连串的问题,足够表达她的吃惊以及隐隐自豪。 黎天纵耐心轻笑着跟她小声说:“我与人合作开了公司,是关于投资类的。我没有启动资金,而且精力有限,还被人时时刻刻在明面上盯着,不能有大动作。” “但是投资公司就不一样了,我的合伙人四处寻找需要帮扶有资产却不知道怎么经营的公司,给他们出点子、策划方案,然后我们吃分成。” “因为每个项目我们都经过严格预算了,我也不贪多,不管合作方还是对方,但凡签了合同,只要支付给我预想的利润就行,不存在欺骗行为……也不会给人漏洞钻……” “一年前成立的公司,先后给十几家公司出了策划案,几个月前我们公司才开始吃红利……前期我们名气不大,寻找的公司资金不多,所以分红不算大……” “经过几个月的经营,成效还算显著,最近两星期签了三家大公司……唔,媳妇儿,我得跟你承认错误……” 齐安雁还惊讶他赚钱的能力,确实,对于做生意来说,金钱固然重要,但是金点子才是重中之重,这是公司发展的核心。 钱从一变成二容易,从一变成十,或者变成百,就全靠好的项目策划以及经营管理了。 说白了,黎天纵就是用脑子和能力,进行快速变现。 那些公司成为他点子的代加工厂。 黎天纵从口袋里掏出存折,塞到她手里:“之前分红少,没脸拿给你看。” “这次有家电子公司打来的分红,六万块,我拿出两万块,买了一辆八成新的进口越野车。” “京都不算小,家里有辆车,我们去哪里都方便……等下次分红打过来,我给你买一辆红色的轿车,怎么样?” 齐安雁嗯嗯着。她空间有那么多帅气炫酷、性能好的车,却不能开,只能骑着二轮。 终于能摸到车,她真切感觉到社会经济在发展了。 二轮换成了四轮,他们开到家属院的时候,惹得大家伙一阵围观。 “哎呦,天纵啊,你们这是要赶回大院参加你爷爷的生日?还整得这么大阵仗?” “这车从哪里借的?公车私用不太好吧……” “天纵啊,你们小年轻不要虚荣心太强……知道你们黎家家大业大,人家发展很好,你们就是普通的教职工家庭,什么样的条件,配什么样的车……人家都开着自己买的车,你们是租借的,是不是不太好……” “这车还怪新的,要是磕碰到了,你们赔不起吧?” 现在的汽车何止没有普及,那都是顶级富贵的人以及有着相当身份的,才能有资格享受的。 大家都是老师,身份地位差不多。他们即便知道黎家本家在京都是数得着的大世家,可是黎父和黎母是被放逐的。 大家伙心里还是很微妙的,是以,当他们看见黎天纵开车来,忍不住仇富地酸言酸语了。 黎天纵笑笑,没有否认这是自己借来的,由着大家伙误会。 毕竟这车是八成新的,大家伙用正常思维想,也是某个单位的公车。 家里的四妹黎真姝要参加高考,耽误不得,是以只有黎父、黎母和黎真盛拎着礼物下来。 黎家大姐则是直接带着男人和孩子去大院的。 黎家三口也很惊讶黎天纵从哪里借来的车,不用挤公交车,他们都忍不住暗暗吐口浊气了。 从城北区到城西区他们要换乘的,大学城偏郊区了,每次他们去大院都要一个半小时呢。 而且这两个线上的车都比较破旧,基本上他们是要一路站着呢。 黎家也一度庆幸如此,否则以黎家本家那些人爱炫耀拉踩的喜好,肯定想一天来十八趟。 这年头有车不容易,钱从哪里来的,买车的门路等等,更何况那段昏暗岁月刚过去,大家伙正处于观望状态。 黎家本家有钱,也还没想着买车呢。 黎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拍了拍车身,“小纵,你这是从哪里借来的?” 从单位借车可不容易,尤其是周末,但凡能外借的车,很少会闲置的。 黎天纵笑着道:“这是我买的,二手车子不打眼,性价比高。” 黎家人一愣。黎母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低声道:“儿子啊,你,你不能仗着你媳妇儿脾气好,就吃软饭啊……” 齐安雁听了噗嗤笑出来,“爸妈,这车真的是天纵哥买的。我是会赚钱,但都是小钱、辛苦钱,但是天纵哥揽入的是大钱啊。” “不过,我们要保密。大家伙光是知道这车是天纵哥借来的,就已经开始酸言酸语了,如果被他们知道这车是咱家买的,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黎家人吃惊地看向黎天纵和齐安雁,本来能买车就够让人震惊的,没想到车还是黎天纵买的。 黎天纵笑着将与人合伙开公司的事情给说了,“现在组织对经济放开了,不少人手里有钱,却不知道怎么钱生钱,又或者祖业经营惨淡,并不能达到预期的利润……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公司发挥作用了。” “我们会根据各种市场调查,以及对他们公司企业的了解,制作几个策划案,并且还会辅助他们实行,只要利润有提升,那么我们公司就能吃到分成。” “现在我们公司的名气打出去些,也开始盈利了,我才跟你们说。” “除了咱们家的人,我谁都没说过。那边见不得我们好,所以在我们公司形成一定规模之前,我还是继续隐瞒这件事。” 第87章 别让外人瞧了热闹 黎家人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当初就因为黎天纵天资卓绝,遭人妒很,才发生了那么凄惨的事情。 这一次黎天纵好不容易开始认真生活,他们自然要咬紧牙也不会透漏一点。 有车就是好,他们不需要被迫做公交车多绕路耽误时间,也不需要顶着烈阳换乘,不过四十来分钟,他们就到了大院! 经过门卫的检查后,黎天纵缓缓开着车往黎家小别墅而去。 京都的房子比较密集,要么像是蜂巢般的楼房,要么便是密密麻麻巷子里的四合院,但是大院中,就颇为开阔了。 一栋栋漂亮的红色小别墅,别墅前的小院里,不是种着果蔬,就是花草,前后两栋别墅间距离也大,能两辆车并排开。 黎家门口停靠着四辆车呢,两辆轿车、一辆老爷车还有一辆越野车。 发动机的声音,惹得不少人出来瞧。 能坐车来的,基本上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黎家大伯带着几个小辈站在门口,笑着等候了。 结果车开过来,他们看到黎家二房! 尤其是开车的正是黎天纵。 他们脸色有些难看,合着他们这么大欢迎排场,就为了迎接二房吗? 他们的身后就有瞧热闹的宾客,想要转身装作看不见,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下了车,齐安雁轻笑着站在黎天纵身边,“天纵哥,你们家人都好热情啊,知道我们来了,还列队欢迎呢。” 黎大伯嘴角抽了下,懒得张嘴,似是开口就拉低了身份般。 小辈们瞧着齐安雁一身浅绿色翻领束腰连衣裙,乌黑的头发高竖起来扎了元气满满的丸子头,肤白貌美细腰大长腿,犹如夏日里妍丽的国色,带着灼灼光彩! 他们惊艳不已。 站在黎大伯旁边的青年,眸子微眯下,温和笑着道:“天纵,这位女同志是?弟妹没有来吗?” 简单的两句听似关切的话,却将大家伙的注意力精准集中。 他身后的一群青年都哈哈笑起来:“黎天纵,你不能因为娶了个又黑又肥的猪婆,就嫌弃不带来参加黎老爷子的寿宴吧?” “这位漂亮的女同志知道这件事情吗?还是说,黎天纵你离了婚,携带了新女朋友?” “你女朋友知道你胳膊和腿是废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恐怕连她生病了,你都没法将人抱着去医院吧?” “同志,你可真漂亮,在咱们大院里,哪个小伙子不是随便你挑?干嘛想不开跟着黎天纵这个废物?” 齐安雁眸子从黎天朗身上扫过,果然跟末日那个安全基地的将领名字和模样是一样的! 感觉到身边男人紧握着拳头,不等他出头,她便眉眼弯弯地说:“天纵哥,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这里肯定不是咱们爷爷奶奶家吧?不会是身负血海深仇的死敌?怎么我听着他们一个个恨不能扑上来啃你一口呢?” 黎家本家对黎天纵他们一家打压很厉害,是那种大家长、孝道的压制,就好似嘴巴上挂了千斤的秤砣。 再者今日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情况比较特殊。 不过齐安雁的话,就像是刺破了这层压制,让黎父和黎母有了些喘气的感觉。 黎真盛哈哈笑着说:“嫂子,虽然我们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确实是我们的亲朋。” 齐安雁点点头:“可能家里的养分供一根苗了,其他的没有被照拂到。他们不知道看待人和事物,需要用发展的眼光吗?” “我之前是又黑又胖又丑,但是我小时候白皙可爱,吃了点毒物,像是被施加了魔法……这会儿我配合药草祛毒,恢复原来的样貌,怎么就不可以了?” “孤陋寡闻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还得嚷嚷出来,非要显得自己为人处世肤浅、以貌取人。” “这会儿他们喜爱我的容貌,刻意贬低另一个我。呵,如果我仍旧是原来的容貌出来,不定他们又说什么呢……大院子弟,不过如此……” 门口众人面色几近铁青。 黎大伯淡淡地说:“还杵在门口干什么,抓紧进屋,待会还有贵客到呢,让人瞧见像是什么事?” “还有,天纵家的,我们黎家可是京都的名门望族,你身为黎家的媳妇儿,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齐安雁侧头看向他,“这位叔伯,看来你是黎家的人啊。就身为长者,眼睁睁瞧着外人欺辱自家小辈,我不过是反驳两句,你对我说教?” “两种标准,就是你们黎家本家的修养吗?” “您也别仗着是长辈,就给我这个新妇来个下马威,别人怕你,我这个从死亡边缘转悠回来的人是不怕的。” “人命都快没了,要什么脸面和名声?” 黎大伯哪里被人这么反驳过?他往日寡淡的脸上,也是涌现着怒意,“老二,这就是你们家教出来的儿媳妇?” 黎天纵握着齐安雁的手,淡淡道:“大伯,我的媳妇儿用不着教。都是生长在红旗下面,留着鲜红血液的良善人。要教也是教那些黑心肝,只会仗着家世欺辱别人的懦夫!” “黎天纵,你找死!”不等黎大伯开口,身后一个青年咬着牙,脖子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黎天纵就是个废人,只有他害怕他们的份。 其余的人也是愤恨不解,往常不管他们怎么欺辱黎天纵,他也只是沉默冷然,顶多极少出现在大院里。 怎么有这般公然跟大家伙敌对的时候? 黎天朗眸子看向被黎天纵护得严实,只留下一抹凝白如脂的手腕。 他低笑声:“说到底,是我们怠慢了二叔二婶和五哥。” “想必五哥稀罕五嫂子,容不得别人轻视一分吧。” “今儿个是爷爷七十大寿,不管咱们之间有什么恩什么怨,都暂时放下来,先和和气气哄老爷子高兴。” “也别让外人瞧了热闹……” 说着他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目光却丝毫不遮掩地,望向齐安雁的地方。 随即他看向黎天纵,鲜少地撕破伪善,露出抹鄙夷与丝势在必得! 黎天纵冷沉着脸,这一次他没有跟以往般消极的无视。 他直直地对上黎天朗,眸子里犹如包裹了寒潭,带着入骨的凉,和一种从未有过蔓延的威压! “爸妈,我们该进去了。”黎天纵也侧身,敛去眼里的戾色,笑着对黎父黎母说。 他的手轻轻摩擦着后背柔弱无骨的手。 纵然大院像是虎口,他这一次为了家人,也不再屈从命运,更是不会念着什么可笑的良善和血脉亲情。 第88章 被气得七窍冒烟 黎家在京都j和商方面都颇有些影响力,大房从j,三房从商,就二房是教书匠。 今日给老爷子祝寿的,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黎家的别墅不算小,光是客厅就有五六十平米,一大圈沙发上坐的都是有身份的男宾,女子则坐在另一侧。 黎天纵松开齐安雁的手,小声说:“你跟咱妈和盛盛一起坐,有事就来寻我。” “黎家是厉害,但他们也要脸面,但凡有人给你气受,你就跟刚才一样怼回去。” 说到这里,他唇角泛着丝冷意,“之前我被那些人侮辱伤害,身子骨坏了,即便黎家当我是弃子,那些人家以及大房和三房的人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辱我。” “否则坐实了流言,与谁都没有好处。” 对付伪善的人,便是刺破他们的脸皮。 齐安雁笑着点头,“你也是啊,一味忍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的!” 黎天纵笑笑,“不会了,以前还会抱着点想法,现在不了,现实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大院里势力很杂乱,倒是有几个跟黎天纵关系勉强不错,又不畏惧其他人的。几个在一起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 不过,黎天纵的余光始终没有从齐安雁身上挪开。 大房和三房的两对夫妻,携着他们的儿女、媳妇、女婿,热情地招待宾客。 倒是二房像是外人般,说不上话,反而被喊到厨房去帮忙。 用黎大娘的说法:“二弟妹,老爷子爱吃鱼,这可是寿宴上必不可少的硬菜。而且今日来的都是贵客,还是麻烦二弟妹露一手呗。” 为了这次宴会,家里其实请了厨子的,还有家里的保姆帮衬着,哪里需要主人下厨呢? 如果是平时的家宴,个人兴起也行,但是如今宾客如云,黎大娘让黎母去做饭,无非是当着宾客的面子,故意给二房难看。 齐安雁笑着挽着黎母的胳膊,“大娘,是咱们黎家请大厨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一点吗?” “如果爷爷喜好鱼,平日里我妈做点也就是了。哪能在这样的场合下厨呢?” “我们平日不来一回,回来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大娘却要给我们二房难堪?是觉得二房软弱可欺,彰显大房的强势,给外人看热闹?” “再说了,我妈会做些家常菜,哪里能撑起寿宴的硬菜,大娘还是别难为我们了。” 黎大娘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她确实有这种想法,可是大家伙都是看破不说破,尤其是二房性子比较软。 往常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像是今日般,被一个小辈戳破脸皮。 “好啊,你们二房可真是越发能耐了。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为了老爷子过寿,让你们尽点心意,有什么错的。” “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觉得谁都对你们二房都有恶意吗?” 齐安雁笑笑:“大娘,在场的阿姨婶子们,哪个不是明白人,到底事情是怎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不是你几句话能圆过来的。” “只能说啊,在这样的场合,大娘完全可以将我们当成透明,没必要闹腾得这么难看。” “或许是大娘得意许久,事事顺心,忘了难看的滋味吧。” 女宾们眼睛看这看那,甚至两两装作讨论天气和衣服,竖着耳朵听。 这黎天纵的媳妇可真是牙尖嘴利啊,上层社会最爱面子功夫,哪怕他们对彼此恨得牙痒痒,仍旧会在大场合下笑脸相迎,似是关系亲密和谐。 哪里像是这般,一点面子不给,将双方的关系挑明。 黎大娘阴沉着脸看向黎母:“二弟妹,你们家就这么教儿媳的吗?” 齐安雁笑着:“大娘不亏跟大伯是一家子,都说相同的话。不过我们二房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吧?” “手伸太长了,小心会折断。再说了,我公婆对我满意着呢,换谁有我这么一致对外的好儿媳,不得笑得整天合不拢嘴?” “大娘还是忙自个儿的吧,省得我这个心直口快的人,说出什么让你面子不好看的事情,到时候爷爷寿宴上闹得不愉快,人家肯定怨大娘不对,毕竟我是小辈嘛。你不能跟我一般见识,不是吗?” 你小你有理? 黎大娘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但是她偏偏不能反驳,也明白齐安雁不是个善茬。 如果大房不怕折损名声,那她可以继续追究下去,但是今日来黎家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黎大娘可不敢冒险闹得过分,只能咬牙:“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齐安雁继续笑笑:“大家伙可听见了,我没怎么样呢,大娘已经记恨我了。” “唉,当初我男人被人欺辱得成了残废,不知道有没有大房纵容呢?但事后黎家却没有表态,看来黎家的子孙太多,可以随便折损?” “往后啊,要是我家出了什么事,那警察得先来这里走一遭,即便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也有知情不报的过错!” 她神情冰冷,“不要以为我们来,一切新仇旧恨就没有了。你若是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绝对不会招惹你们。” “大不了鱼死网破,呵,如今是法治社会,我还真不信大院里有人能罔顾人命,肆意谗害人身体健康和性命!” 说到这里,她淡淡地看了周遭的人,笑意清浅:“我呢,一直相信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的总会换回来的。” 大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下意识地思量自己做过什么没有。 黎大娘扭身就走,生怕自己多待一分钟,能被气得七窍冒烟。 有了齐安雁这直憨憨的话,大家伙可不敢跟黎母阴阳怪气了,生怕被人给戳脸皮。 黎母微微吐口气,笑着拍拍她的手,“安雁,谢谢你。”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反正每年来这边就两三次,忍一忍就过去了。 齐安雁轻笑着摇头:“我也是悟了一件事情,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大家都知道我们不好惹,肯定就不愿意过来触霉头了。” 正说着呢,孟诗婷轻笑着上前,眸子在齐安雁身上扫过,眸底极深地闪过嫉恨。 “嫂子、真盛,我们去那边玩吧?大家伙在玩游戏压彩头呢,说不定咱们中的谁能一夜暴富呢!” 第89章 我是身体不好,不代表我脑子傻 黎母笑着拍拍齐安雁和黎真盛的手,“去吧,不用担心我。你们跟小年轻的一起玩,这会儿肯定没人来找我不痛快。” 黎真盛哼了声,站在齐安雁和孟诗婷中间,“行啊,我就跟我二嫂去看看,你们玩得什么,又压了什么彩头。” 孟诗婷笑意温婉,并不介意自己被黎真盛撞了下。 年轻一辈男男女女的都在后院玩呢,五月底的清晨树荫下还有些许微风。 女人们坐着喝茶吃甜点,而男人们叼着烟打牌搓麻将。 齐安雁和黎真盛绕到后院的时候,黎天纵他们也跟来了。 许正豪眼皮一掀,见到他们,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不缺钱,但不代表着自己能被人当猴耍! 时隔半个来月,他才知道,当初自己带着崔秀雅看中的四合院,被黎天纵给捡漏了。 他将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推,眼睛大咧咧地看向齐安雁,“哎呦,兄弟们,谁能想象到当初黎天纵娶回家的黑熊精,竟然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不然,咱们怎么着也得好好闹闹洞房,同乐一番……” 大家伙不知道想到什么,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许正豪张着嘴笑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子,一下子冲进他的嘴里,撞掉他一颗大门牙,顿时鲜血涌出来! 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只呆傻木木地摸了下发痒的下巴,结果手上沾满了血。 “谁!是谁?”许正豪面色一白,当即嗷嚎起来,“哪个缺德阴险玩意儿……” 话还没说完,又一颗石子从另一个方向敲掉他另一颗门牙。 吓得许正豪捂着嘴巴,浑身禁不住发抖。 黎天纵挑眉,轻轻拍了拍手,似是一点都没遮掩自己的行为。 “黎天纵,我¥你奶……你找死是吧?”说着许正豪气势汹汹冲到黎天纵跟前。 黎天纵淡淡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正豪被气笑了,没了两颗门牙,他说话都漏风,含糊气愤道:“你当大家伙都是瞎子,看不见你拍手上的灰尘吗?” “那两颗石子不是你扔的,还是谁?” 黎天纵轻叹口气,攥住许正豪指到自己鼻尖的手,轻飘飘地往上一掰。 疼得许正豪跳脚:“你……疼疼疼,快点给我放开!” “你还说不是你……你们看什么看,还不来帮忙……” 呆了会的众人赶忙上前,黎天纵反而松开后,往人身后迈去,躲在了与黎家世家不相上下袁家人身后。 那袁成章愣了下,随即乐了,倒是不介意给人当挡箭牌。 许正豪这会是手也疼,牙齿也开始疼起来,浑身污血遍布。 崔秀雅被吓到了,好半天才拿着手帕过来,却被许正豪推一边去。 黎天纵低垂着眉眼,跟往常差不多逆来顺受的模样,说出的话格外气人:“许正豪,我一个废人,顶多握了下你的手,不让你戳到我鼻孔。” “都没用力气,你何必要演戏呢?大家伙谁不知道我身体情况?” 许正豪感觉刚才手指头快要断了,那尖锐的疼痛到现在还残留着可怕的感觉。 黎天纵却不承认,而大家伙看他的神色也是,觉得他演过了。 “他拿着石头将我两颗牙敲掉了!这个你们都看见吧?他手上有灰尘,还拍手来着!”许正豪心里憋着气,暂时先将手疼放一边。 好几个青年点头,“对,我们也看到了,在座的人只有黎天纵拍手了。” 想想也是,任由谁的妻子被人侮辱,还是这么漂亮,都不可能当做什么没发生。 更何况黎天纵原来是那样顶天立地、受不住窝囊气的汉子。 只是,他们也有些迟疑,胳膊受损的人,能有这么爆发力气,用石头敲掉许正豪的牙齿? 别说黎天纵了,就是他们,恐怕都没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黎天纵露出抹无害的笑容,“许正豪,我只是拍手去掉手上的尘土,可不代表我投石子了,谁看见了?” “再说了,我身体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清楚。我有这个能耐,肯定乐意用拳头捶掉你的牙齿。”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当初谁欺辱了他,大家伙都知道,可是他们咬着牙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如今他像是将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许正豪。 袁成章点头:“天纵说得没错,许正豪,谁都有可能看不惯你,偷偷拿着弹弓什么的,用石子敲掉你的牙齿。” “唯独天纵不会。你们欺负人的手段是越发高级了,这苦肉计是真的,还是道具厉害?” “合着你们家老爷子过寿,得演一场大戏?” 许正豪都快气晕了,只是这会疼在他心,却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两个青年拽着他一阵嘀咕,将人带去洗漱一番。 不过十来分钟,许正豪才咬着棉花换了身衣服回来。 “咱们闲着没事,玩点刺激的呗,正好消磨下时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大家伙纷纷响应,许正豪走到石桌前,将人推开,自己坐下,拍拍桌子看向黎天纵冷笑: “敢不敢玩掰手腕,赢了的,就让对方的女人陪一天,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除了崔秀雅脸色惨白,其余的人都起哄叫好。 黎天纵瞥了眼崔秀雅,摇摇头:“不合算,我媳妇儿漂亮,等同于无价玉石,可是你家的……我是身体不好,不代表我脑子傻。” 袁成章一行人闷笑,“许正豪,玩游戏带点脑子行不?公然耍流氓啊?” “我们可都是见证人,分分钟送你吃牢饭。” 许正豪是打定主意要寻回场子的。 黎天纵给出体贴的建议,“许正豪,不是我不跟你玩,而是但凡下赌注,都是平等的,相差不会太大。” “更何况,玩大的你能做主吗?” “门口的车看到了吧?我全部身家买的。我能拿出来压上,你能拿什么?” 大家伙猛地看向他,“黎天纵,你哪里来的钱买车?” “就是二手的车,没有两三万是拿不下来的!” “你可不要为了赌一口气,给自己脸上贴金,就将借来的公家车说成自己的。” 第90章 可别将自己玩脱了 有些人自以为看清楚黎天纵的打算,冷嘲热讽道:“我看啊,黎天纵是笃定许正豪拿不出四五位数的东西来,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说大话。” “可不嘛,在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跟前,再窝囊的男人,都想要雄起来,摆个姿态,只是这是真老虎和纸老虎就不知道咯……” 许正豪眸子转了下,嘶哈声忍着嘴巴上的疼痛,斜眼看向黎天纵:“你说的是真的?” “门外的车是你买的,你能做主?” 黎天纵点头,“我说的话一向是真的,从不撒谎。” 对,以前他们熟知的黎天纵,自然是不屑于撒谎的,可是意志消沉得过且过的人,说不定就变了性子呢? 买车可是件大事,大院里的人家不是没有万元户,可是存款两三万、万的,谁舍得拿出全部或者半数来买车? 有这钱不如给儿孙们多买几套房子呢。 非得高调向大家伙显摆自家有钱? 当然了,除了一些家里确实富有的人家,不在乎这些钱。 黎家老爷子就有一辆老爷车,谁需要了,便来这里申请。 所以,黎天纵这个残废,绝对绝对不可能有钱买车! 想到这里,许正豪笑了,“行,姑且算你有一辆车,价值一万五吧……” 黎天纵强调:“三万块,刚买的,进口的越野车,性能国内顶配。” 许正豪呵呵两声,说这话他也不怕风大扇了嘴巴子。 “三万就三万,你用车当彩头,我用上个月从旁边买了一套四合院,金柱大门,三进的大宅子。” “宅子位于中央街道,一趟改成了商铺,别说三万块了,我就是要价五万,也是有人抢着要。” “如果不是我人脉广,有面子,也捡不了这个漏。怎么样,够不够跟你赌的?” 崔秀雅紧握着拳头,“正豪,你玩归玩,怎么还将宅子给压上去了?” 许正豪瞪了她一眼,两人领证结婚了,肉吃肚子里了,他哪里还有往日哄她的心思? “男人说话呢,你一个娘们插什么嘴?” “再说了,我没脑子吗?没有赢得笃定,能压这么大?” “只怕某些人啊,不敢玩……” 黎天纵惊奇地挑眉:“你玩真的?” “你就不怕出现奇迹?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了。” 许正豪轻蔑地从上到下,将黎天纵看了一遍,“就你这样的,我怕待会将你胳膊扭折了,到时候吓到嫂夫人就不好了。” “嫂夫人这么漂亮的同志,跟了你太可惜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要赖账?虚张声势嘛,这么多人瞧着,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别退缩,五局三胜,就最简单的掰手腕,怎么样?” 大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越是简单的力量对决,越是对黎天纵侮辱。 “比啊,必须比啊,不光你们,我也要下注,就压正豪赢……都说小赌怡情……我就用这块刚买的价值两百三十块的手表……” “门口一百八十块的自行车……” “一百二十块的钢笔……” “单位发的百货大楼一百块兑换福利……” 他们压的都是许正豪赢。 不过袁成章等三人,压黎天纵赢,也是两三百块的东西。 这么多人都瞧着,甚至黎天朗都表示他可以当裁判,已然将黎天纵架到火上了。 黎天纵看向许正豪,认真地说:“我再问你一次,确定吗?我的胳膊已经好了,待会你输了会不会赖账?” “其实,我爷爷是你的外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难堪。” 听他这么说,许正豪觉得牙齿的疼痛都轻了,乐得不行:“确定以及十分肯定,比!谁不比谁是孙子。” “怕也是我怕啊,咱们比赛前先写下来赌约,然后找几个哥哥们签字。”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崔秀雅:“秀雅,瞧瞧你男人给你赢来一辆车,待会带你去兜风!” 崔秀雅这会儿脸色好些了,嗯哼声。 黎天纵无奈地也看向齐安雁:“媳妇儿,我不想欺负人的,可是大家伙总是用静止的眼光看我们。” “一点都不相信我胳膊和腿好了,总想方设法给我们补上迟来的新婚贺礼。” 齐安雁也笑着说:“天纵哥人缘好,大家伙太热情了,我们只能却之不恭了。” 许正豪只当黎天纵是临死前的挣扎,已经摩擦拳掌想着怎么玩了。 两人在大家伙见证下,签订了合约,还有好几个青年当见证人,包括黎天朗和袁成章。 有他们在,这场赌局怎么着也不会半途而废的。 黎天纵和许正豪坐下,将胳膊放在石桌上。 许正豪笑笑:“别让人觉得我欺负你,我让你两局!” 黎天纵蹙眉:“比赛最忌讳的就是轻敌,待会你反咬一口说我胜之不武怎么办?” 许正豪哈哈笑起来:“我最喜欢的事情啊,就是让你在快要触碰到希望的时候,再给你碾碎!” “我已经迫不及待看你垂死挣扎了,啧啧,不知道你一个教书先生,将全家人赔上,能不能填补上三万块的空缺呢?” “啧啧,黎天纵啊,我真为你感到可悲。为了男人的面子,你如果跪下来给我磕头喊三声爷爷,我就将刚才的赌约给撕毁,怎么样?” 黎天纵抬起眼皮看向他:“那让你失望了,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你输了,跪下来喊我三声爷爷,就将几万块打了水漂。” “开始吧!” 许正豪冷笑下,无所谓地伸出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示意黎天朗喊开始。 黎天朗抬着手,严肃地喊:“两位准备好了,三、二、一,开始!” 等他手落下的那刻,黎天纵几乎没什么用力,就将许正豪的手给掰倒。 围观的众人笑得格外欢畅:“许正豪,你真玩呢?可别将自己玩脱了……” “对啊,现在的黎天纵就是被拔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但是人家胆子还在,万一最后一把拼劲力气呢?” 许正豪笑得颇为得意:“他什么样啊?胳膊能用力?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能将他推个踉跄,更何况是我了。” “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打架的时候我怕过谁?浑身力气,怎么就折腾不了这半残废?” 怕过黎天纵,众人默默地想,所以他现在格外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继续折辱黎天纵,想找回场子。 第91章 还得把脸凑上去让人打? 许正豪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始终从黎天纵和齐安雁身上来回瞧着。 “嫂夫人啊,你看看你男人,没本事就没本事,为了可笑的面子,硬着头皮参加赌局。” “啧啧,想着嫂夫人如花似玉却要跟着我天纵哥背负着三万的债款过日子,我都替你心疼啊……” “当然了,黎天纵输了没关系,只要嫂夫人一个态度,我什么都不计较!” 众人神色各异,这齐安雁长得实在是太好了,不说其他,就皮肤白皙,是在场所有人都比不过的,更何况她五官漂亮、身段诱人,哪哪都惑人不已。 他们都是经历过男女事的人,谁不想沾染一下? 可这么多人在呢,他们要脸面,就几个人想要嘴上沾点便宜,尤其是许正豪。 好似从许正豪说出来的,就是他们内心所想的。 黎天纵冷着脸,“继续来!” 许正豪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二把,许正豪仍旧明显放水,不过他是紧握着黎天纵的手,自己往一边歪的。 这么疯狂在边缘试探的玩法,让众人都为许正豪捏把汗,万一第三把黎天纵拼着胳膊废了,也要赢呢? 黎天纵不给许正豪继续废话的机会,“第三把!” 许正豪笑笑,“这次我要认真了。” 等黎天朗喊了开始后,许正豪刚要使劲,结果,黎天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他给掰过来了。 挤成堆看热闹的人,有一瞬间的安静,就是许正豪都懵了。 “不,不是,我,我还没准备好呢!”许正豪有些心慌,“这局不算,你耍赖抢拍,我都没开始用力呢。” 黎天纵冷笑:“输不起呗?刚才字据都立下来了,不然我们拿着去前面寻大人评理?” “看看大家伙是偏袒你,马后炮说小孩子家家不能玩这么大的,将合同和协议当成儿戏。” “还是说,为了面子,让你执行到底?” “刚才你不是挺高调的?我多次提醒你,不要玩,不要闹,我胳膊好了。” “偏偏你不信,硬是拉着我拽着我比赛。” 许正豪浑身发冷,“刚才是试玩的,不算……” 黎天纵淡淡地说:“抱歉,这个说法我不接受。比赛就是比赛,事先也没说试玩,协议里也没提这件事情。” “你是当大家伙眼瞎了,还是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仍旧红口白牙颠倒是非黑白?” 齐安雁轻笑道:“天纵哥,这黎家的亲朋,是不是都喜欢双标啊?” “从一开始,他们笃定你会输,所以不遗余力窜戳你玩游戏……” “准确来说,玩游戏是假,折辱你和我是真。啧啧,难道他们不知道,生活处处有惊喜吗?” “我开了药铺,自己减肥美白成功,给我男人医治好胳膊和腿,是上天眷顾好人。” 怎么可能!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置信。 当初黎天纵被废的事情闹得很大,大到整个大院里家家户户都知道这件事情。 黎天纵有多优秀,事情便多凄惨。 黎父一个大男人都抹泪,可是黎家本家所有人无动于衷,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想维持。 不然呢,黎家是能替黎天纵找回公道,跟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势力对抗? 反倒是黎家沉默,那些势力暗地里会给黎家些补偿。 他们都清楚,黎天纵的胳膊和腿被反复拆卸,会造成关节软骨磨损严重,筋骨拉扯……而且他那会儿都二十岁了,成为习惯性不可逆的脱臼。 反正目前的医疗条件,很难让他恢复如初。 黎天纵可能好吗? 吹的吧? 孟诗婷蹙眉,抿下唇瓣走到黎天纵跟前,“天纵哥哥,我能帮你看看吗?” “我这些年一直在学习医术,虽然我医术浅薄,却好歹被咱们京都中医协会认可,下个月参加医学商会。” “天纵哥哥之前惊才绝艳,不该受困于残缺的躯体,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我想,嫂子也希望你好好的吧?” 她也是不相信黎天纵的胳膊和腿能够恢复如初,只当是黎天纵硬撑着。 毕竟前两把是许正豪故意让给黎天纵的,第三把仍旧是许正豪轻敌,让黎天纵因快制胜。 黎天纵淡淡撇了她一眼:“不需要,不过现在,我得先将赢得的房子给讨要过来。” “我想孟同志不会是给许正豪打掩护,想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孟诗婷赶忙道:“没有的,我,我就是……” 齐安雁笑着说:“你就是什么,在大家伙面前表现你医者的善良?” “怎么你学医这么久,今天才开口说给我男人看病?是真看病呢,还是说为了验证什么?” 孟诗婷紧握着拳头,为什么小说里明明齐安雁是个黑熊怪,而她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那样的。 才过去多久,齐安雁跟末日时候的模样差不多了。 想起来被压制的几十年,孟诗婷浑身的嫉恨快要突破出来了。 可是她还深吸口气,记住自己的人设,笑着温和说:“嫂子,你误会了。我是最近医术才有些提高和进益。” “我怕刚才天纵哥哥用力过猛胳膊再被伤了,钱赚多少都不够,但是还请嫂子劝劝天纵哥哥,别为了身外之物跟自己的身体健康过不去。” 齐安雁忍不住抱着黎真盛的胳膊笑得不行:“她这是想教育我,说我男人陷于我的美色,不顾自己的身体怒发冲冠?” “她高尚,不用吃饭穿衣?我们赢了赌局,却斤斤计较身外之物?” “合着人家欺负到我们跟前了,我们还得像是这傻娘们一样,为了清高,将送到跟前的东西往外推,还得把脸凑上去让人打?” 黎真盛也笑:“这娘们一向很傻的,偏偏男人喜欢,屁股后面跟了一大溜。” “可能她享受这种被人追逐的乐趣吧。” 孟诗婷差点要跳脚骂人,这俩女人不做人啊! 齐安雁没再理会她,看向黎天纵:“天纵哥,有合同在,我想表弟是不会赖账的。” “但凡他还想在圈子里混,就必须要执行协议。” “不然啊,咱们也有的法子让他执行……看看他是要面子呢,还是面子和钱都不要……” “啧,我还以为大院子弟多豪气呢,原来就是嘴上吹得好,一点都不担事,一群受长辈荫庇的败坏玩意儿……” “你他么骂谁呢?”有暴躁的青年,直接就撸着莫须有的袖子,气愤地往这边来。 第92章 这精准程度,是不是训练过啊? 大家伙赶忙拉住他,“明辉,你跟她一个娘们较什么劲?” 贾明辉冲不过去,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齐安雁:“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齐安雁唇角带着抹冷笑,被黎天纵给护在身后。 这贾明辉就是当年欺辱黎天纵的人之一,相比起其他人的伪善,他脾气暴躁坏的明目张胆。 谁让贾家底蕴深厚,拥有着几百年底蕴的武术世家,在夏华新历年的时候,族人做出了不少贡献,是以那场风波过后,贾家非但没有被讨伐,反而稳稳扎根,族人们在j中攀爬的还不算低。 家族整体实力不容小觑,也正是如此,身为贾家嫡孙的贾明辉,能够肆意活着,想欺辱谁,都放在明面上。 但凡没有杀人,什么事情家族都能帮他摆平。 这段时间灵纸鹤给她传递了不少关于贾明辉的事情。 男人对钱权色上,有着很大的欲念,每一样他都碰了。奈何他身边有个谋士,扫尾工作做得很不错,让人抓不住把柄。 再者,贾明辉之所以在贾家诸多子孙中受宠,是因为他在武术上造诣不错,在小辈中属于前三的。 奈何他这般的俊杰,在j中却事事被黎天纵这个普通人家的青年压一头。 长期以往,贾明辉内心滋生暴戾与嫉妒,那场针对黎天纵的事情,就是他推波助澜的。 如果没有他这个武术世家子弟的加入,黎天纵未必不能逃脱厄运! 齐安雁故作惊讶道:“哎呀,同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心虚,对号入座了?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贾明辉深吸口气,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气得想要砍人的程度。“女人,你可能不清楚,得罪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靠着这个废物保护你吗?呵,可能他这一次就不是胳膊和腿脱臼,而是齐断!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齐安雁轻笑着,自己来黎家,就是为了向这群人宣战的,将水给搅浑。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黎天纵哪怕卑微地活着,仍旧被这群人给设计害死。 “啊,看来这位同志业务很熟练啊,不知道你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呢?” “就是不知道组织了解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么嚣张跋扈的同志,出产于贾家?” “啧啧,你们贾家先辈立下这么多功劳,别被你这样恶劣的子弟给败坏了。” “我啊……” 她笑得比贾明辉还要张扬,“吃什么都不吃亏,就怕你不出手,不然,我怎么替我男人讨公道呢?” “回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得一层层举报,总有人会彻查你们贾家的!” “我相信太阳光下,影子不是主流。恶事做多了,小心半夜被人寻仇呐……” 贾明辉大口喘气,怎么有比他还要天不怕地不怕的? 肯定是这个女人无知,对组织过分信任,所以她压根不清楚在京都,世家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这是普通人无法想象到的世界。 他看向黎天纵,“黎天纵,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们能留你一条命,让你人模狗样地活着,你应该感恩才是,见到我们躲着走。” “结果你还不知死活地撞上来!就刚刚,甭管谁出的手,许正豪的两颗门牙就是你敲掉的。” “呵,还妄想赢走一座四合院,你脸可真大!” “我狠话就撂在这里了,你从这里学狗爬到前院,站在门口大声喊自己是孙子,那我就饶了你们。” “否则,哪天你出了事断胳膊断腿,或者丢了小命,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袁成章蹙眉,“明辉,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贾明辉嗤笑:“我给了他们选择啊,要么生不如死,或者死翘翘,要么就给我苟着!” “看看他们是要小命呢,还是尊严……” 呢还没说完,齐小三就感觉到齐安雁的愤怒,蹭地在空中盘旋,吧嗒一下准确投放了生物炸弹。 贾明辉愣在原地,嘴巴里那湿软滑腻、腥臭,还溅了一脸的东西是什么? 众人一愣,紧接着袁成章身后的两个青年爆笑出来。 其余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或者笑起来会觉得不合时宜,脸皮跟神经不听使唤般不停地抽动。 “笑死我了,贾明辉你是不是恶事做多了,所以连天上的鸟都看不过去,直接将你嘴巴当成了坑位?” “这精准程度,是不是训练过啊?” 偏偏齐三还不过瘾,嗬嗬笑着,“坑位,坑位!” 众人抬头瞧着白色的鸟,发现这是一只会学舌的鹦鹉。 贾明辉恶心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飞奔到水管出,不停地漱口。 有人拿来了茶叶水,他又漱了一大缸子,才阴沉着脸指着树上歇脚学人爆笑的齐三,“鸟枪呢?我要将它打下来炖汤喝!” 齐三可不是普通的鸟儿,丧尸能够启智是很难得的,其本身在死之前都是高智商、意志坚定、十分执着且不甘的人,才能做到的。 它怎么听不懂贾明辉的话,当即毛就炸起来了,“你个小鳖孙,炖你爷爷,你也不睁开眼睛瞧瞧……缺德玩意儿……败家不孝子……” 众人听着这鹦鹉一个翅膀掐腰,一个翅膀指着贾明辉,用正经的京片儿话,不带喘气地骂人,都愣在原地。 齐安雁听了都闷笑着。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了翅膀的齐三时不时看看她做什么,便会自个儿到处飞着玩。 巷子里人员混杂,估计最近它没少学习东西,尤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像是跟唱歌似的骂街,它学到了精髓…… 贾明辉气得浑身哆嗦,自己这是被一只鸟给欺负了? “枪呢,我的枪呢?今天我不把它打下来,不算完!” 齐三扇着翅膀,嗬嗬笑着,就在贾明辉头上绕圈,“孙子er……看你爷爷……” 偶尔齐三还飞到贾明辉头上,抓他的头发。 这口恶气,堵得贾明辉快要发狂了,追着鸟跑了。 黎天纵看向许正豪,晃晃手里的协议,“周一八点我在房管局等你,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去你单位等着。” “对了,好像有什么催债公司吧?你不想要体面的话,我也可以多花两个钱,请专业的人,帮我催收房子。” 许正豪心在滴血,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黎天纵不该是残废吗?为什么他的身体好了? 第93章 羡慕一下会死吗? 孟诗婷微微叹口气,“正豪哥,你能找到你那两颗牙齿吗?” “这会儿时间不长,或许我能给你再安装上呢?” 许正豪这会儿也不去管房子的事情,喊着两朋友一起弯腰找牙齿。 没多大会儿,他们便寻到两颗沾满灰尘的牙,用水冲干净。 孟诗婷没有一点藏着掖着。小说是作者根据她的设定写的,这是年代文,也是加入很多元素的年代文。 这个世界有大隐隐于市的修真世家,有古武世家,更是有让人备受推崇的医符师! 这些设定也是基于末日来临后,先后涌现出来的世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巴不得露出自己的不同,让世家主动向她递橄榄枝,愿意供养她这个稀有的医符师。 她得意地看向齐安雁一眼,又轻轻地将视线从黎天纵和黎天朗身上划过,内心略微有些遗憾。 果然小说世界里的男二是留给读者的,长得好、对感情深情不悔、有着格外让人心疼的过去。 除了运气没有男主好,基本上男二哪哪都强,而如今男二黎天纵是齐安雁的丈夫! 好气哦! 孟诗婷收回注意力,深呼吸一下,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从包里拿出符纸、符笔和朱砂。 她坐在石桌上,屏气凝神后提起符笔,符笔似是在阳光照射下有一层流转的光辉,尤其是蘸了朱砂后,笔尖触及符纸,那种光有了实质感。 她艰难的一点点绘制着符箓。 医符师首先得有能够修炼的体质,可以将空气中极为稀薄的元素,通过自身和符笔,以朱砂为媒介,封印在符笔中。 这与修士制符差不多,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医符师封印的是元素,而修士制符封印的是纯粹磅礴的灵力。 孟诗婷足足花费了十多分钟,才绘制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带些许玄妙的符箓。 前段时间她精神力受损,到现在还没恢复好,可是催生符箓并不难。 她将两颗牙齿放到符箓上,微微一握,符箓消失在原地。 “正豪哥,你将牙齿按上吧。我绘制的符箓,能够催发你的神经,让牙齿重新跟身体建立连接。” 许正豪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大家伙都瞧见她笔尖的光亮,尤其是符箓绘制好的那一刻,整个符箓上都有淡淡华光溢彩闪过。 更何况符纸包裹上牙齿消失了! 他半信半疑地将棉花给摘下来,又漱了漱口,把牙齿往上一放。 他只觉得有两团蚂蚁在啃食着他的牙床,又痒又疼的,约莫十来分钟,一切感觉消失不见,而他的牙齿不用扶着就已经长好了? 后院里的人们都倒抽口气。 “是医符师!”到底是大院子弟,他们见多识广,听来的信息也比别人多。 有人准确说出来孟诗婷的身份。 “这世上真有用符纸给人治疗的吗?”多数人有些怀疑人生,三观破碎重组! 孟诗婷抿着唇轻笑,能感受到好几个青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灼热。 她当作不知道般。其实她也想要低调的,毕竟高人得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只是,见到齐安雁,她一切计划都被抛之脑后,就想着时时刻刻碾压齐安雁。 哪里管自己精神力还在修复中,她便迫不及待要显摆一下了。 “这没什么,我就是运气好些,逛街的时候遇上个老人,给他一块钱。结果我被他收了徒弟,教授了些本领。” “我天赋还算不错,但凡有一口气在,我都能救回来的……” 众人惊讶不已,忍不住询问她很多问题。 孟诗婷都温柔地回答了。她余光瞧着齐安雁百无聊赖要离开,便笑着喊住人:“嫂子,听说你开了药铺?” “其实追根溯源,医符师跟中医差不多,像是我刚才说的医学商会,就是由京都有名的医药世家孔家、富家和明家一起举办,面向整个夏华医界医术高超的医者的切磋学习会议。” “不知道嫂子接到邀请没?” “哎呦,我忘了,开药铺很简单,只需要联系厂家拥有进货渠道,再聘请一两位医者就可以。” “嫂子怎么可能会医术,又怎么能受到邀请呢?” “像是你们学校附近的帝大附属中医院,一共也就一两位医者,能够有资格获得这次医学商会的邀请。” “可见这个医学商会的规格有多高!” 齐安雁笑笑:“你想夸自己就夸呗,还拐弯抹角,亏得我上过学,不然你说破天,我也只以为你是当宣传员的。” “谁不知道你洋洋得意呢,装啥呢?” 孟诗婷脸上的笑僵了下,这女人会不会说话啊? 羡慕一下会死吗? 她扯扯唇角:“不是装,我本来医术就尚可,只是想跟你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齐安雁撇撇嘴,“你想说,你是那天外天,人外人?我看你是井底蛙,只会呱呱呱!” 黎真盛点头:“呱呱呱!” 门牙重新安装上了,许正豪对孟诗婷那叫一个崇拜,“你们俩娘们不要酸言酸语了。” “有本事你们也参加这个医学商会啊,但凡你们参加了,大院里谁会瞧不起你们?” “都是凭借着实力说话!” 齐安雁挑眉:“你终于吐了个象牙。确实,一名医术高超的医者,就是你们多一条命的存在,自然会捧着了。” “既然这样,我也得考虑下,自己是不是要去参加。” 孟诗婷紧握着拳头,心里有些慌乱。在火车上见到齐安雁开始,她就觉得这个世界走向,跟小说里不同了。 她不仅没有碰到黄老先生,精神力还受伤了。 难道这个齐安雁跟她一眼,是重生的吗?为什么齐安雁变模样了,还会看病了? 孟诗婷微抿着唇瓣,琢磨着得寻专业人士问问,如果可以,她要联合别人将这个齐安雁给驱逐掉! 这个世界有她一个特殊的存在就行,她怎么可能允许齐安雁两世都压制着她呢? 她深吸口气,“那么,我就静等着跟嫂子在医学商会见面。到时候我肯定会给你,多引荐一些厉害的前辈们。” “对了,嫂子可得好好钻研医术啊,毕竟除了一些被人公认医术高超的老者,基本上前去参加医学商会的医者,都要进行一系列的比赛。” “成绩不理想的,可没有下一次参加医学商会的资格呐。” “我想,嫂子这般胸有成竹,应该能夺得不错的成绩。” “对了,但凡受邀的医者,都能带着几个家属前去观战,好像一人能带十名。” “我们都戏说啊,丢脸能丢到姥姥家呢,所以我们都不敢怠慢,要尽自己所能拿出票了的成绩来,让跟来的亲朋好友脸上有光彩。” 第94章 不情愿 齐安雁笑着点头:“这些就不需要你这个事妈操心了。” 她看向许正豪,挑眉:“记得明天啊,赖账的孩子会掉牙的,那时候没有孟医符师在身边,你就真成了豁子了。” “真是太不雅观了!” 许正豪瞪眼,“你们可不许胡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我的牙齿就是你们弄掉的,明明,明明黎天纵胳膊好了,非要装废物,引我上钩。” 黎天纵嗤笑声,“现实是残酷的,从来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而结果就是,你赖账的后果是你不能承担的。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这套四合院,就当做你们家对我们的赔礼了!” 在这样的人跟前,不斤斤计较些,让其有着巨大的损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许正豪自然知道,黎天纵身体没有损害之前的手段,整个大院子弟没有人敢惹他。 就是因为这样,被压制太久的他们,忍不住密谋了那次惨案。 他现在恨不能将自己的脑袋敲开,为啥他就不想想,黎天纵是身子不中用,又不是脑子不中用。 谁都没有黎天纵精明,既然他敢答应比赛,肯定是有十成把握的。 为什么自己就不相信黎天纵身体好了呢? 其实,没有铁证摆在面前,大家都不信的吧? 这堪比奇迹了! 袁成章几个人将其他的彩头,装了一背包,笑着递给黎天纵:“喏,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黎天纵也不推脱,不客气地接过来:“谢了!回头再请你们吃饭。” 这时候前院有人喊开饭了。众人神情复杂地往前走去。 老爷子的寿宴上,倒是没人闹事。 家里院子、大厅甚至院前都摆放了不少桌椅,来为李老爷子庆贺的人不少,不说整个大院里的人都来了,但凡院子中有些本事的人家都派了代表来。 至少,欺辱黎天纵的那些人家来了至少八成! 齐安雁轻笑着偷偷放出来用灵棉搓成的灵网。这网只有巴掌大小,却能够隐身和放大缩小。 几只灵鹤,每一只都携带一个灵网,冲着大院里某些人家飞去。 齐安雁在灵鹤上都放了一缕自己的神识,在一定距离之内,可以操控着灵鹤完成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比如去那些人家搜刮不义之财! 像是贾明辉的家里,他们家中但凡习武的人都参了j。他们仗着自己从小习武,还有着家里传承,身手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没少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欺辱旁人、将了他们前程的人给废掉、替人作恶敛财等等。 齐安雁安静地吃饭,实际上她的心已经随着灵鹤到了贾家。 贾老爷子住在大院里,他们跟其他人家一般,信奉京都各区住户遵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规律,所以贾家的祖宅也在附近。 灵鹤在两个地方转了一圈,但凡能翻腾出来表面上的钱财、古董,都被装入灵网中。 好在现在的人们对银行信任度和使用度不高,钱财都放在家里。 贾家人有工作,还有人从商,所以她收割了他们积攒许多的财物,会让他们家族元气大伤,但不会断了生路。 其实这种法子治标不治本,但凡贾家传承不断,那么他们势起也是必然。 齐安雁眸子转动下抿着唇轻笑,将贾家存在密室里的传承给拓印了一份! 然后,她指挥着灵鹤,将古董都给送去了京都博物馆;钱财则以匿名的形式捐赠给养老院、孤儿院,以及作为奖助学金分到学校。 至于贾家拓印的古武传承,则被她送给了j中,且留下一封信件。 既然贾家不能够正确使用这份传承,还纵容族人以卑劣手段谋取权势,那么她就替他们将这份传承送到能好好管控的人手中。 完成了贾家的事情,对于其他人家,齐安雁也是以散尽他们的家产作为手段之一。 为了惩戒效果显著,她每执行一个地方,就在其正屋墙壁上留下深深的鬼脸,还有用鸡血涂抹的“下不为例”四个字! 完成这些,齐安雁心情特别不错,将黎家剩下的吃食给清扫一空。 齐安雁和黎天纵他们,跟随宾客一起离开的。 瞧着屋子和院子一片狼藉,黎大娘额头发疼,“张阿姨、刘阿姨,辛苦你们将家里收拾干净。” “待会走的时候,你们带些馒头和三四样菜……” 张阿姨和刘阿姨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不情愿。 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越抠搜,平日里她们的工钱不高也就罢了,这家主人还喜欢说些场面话。 “黎夫人,今天家里宴请的宾客多,馒头和菜一点不剩。” 张阿姨心直口快,将这事说了出来。 刘阿姨也点头,“黎夫人,我们跟着忙活大半天了,一口热饭没吃上呢……我们累得不行,回家还得做饭……你们家这宴席铺张太大了,我们忙活一天,比其他地方一周的量还多,也没有补贴……您看这事,是不是得给我们个说法?” 宴席上都是好饭好菜,而且都是根据宾客数量,做出来有剩余的。 但凡她们俩每个人拎着两兜子饭菜,也不会这般直白表达不满。 黎大娘愣了下,“怎么可能?家里宾客是不少,可是我们根据来吃饭宾客数统计好,让厨师又加了些饭菜的。” “老爷子过寿,我们肯定要将宴席办得大气风光,怎么可能会出现饭菜不够的情况?” 张阿姨撇撇嘴:“黎夫人啊,我给人当了十多年的保姆了,才知道大院里的人也挺没出息的。” “你是没见到,一个个恨不能将肚子吃得发撑,挺着肚子出门的……” 说着这里,张阿姨目光瞥向黎大娘。 黎大娘也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 夏天衣服单薄,黎大娘身为女主人穿了一件暗红色的低叉旗袍。 她不胖不瘦,衣服又是根据她体型定制的,自然是合体的。 但是这会儿她肚子凸出些,跟怀了三四个月似的! 黎大娘这才隐约想起来,自己今天胃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平日里她吃一个馒头就饱了,饿的时候也不过吃一个半。 但是今天她跟人说着话呢,好像连着干了三个馒头,还有不少的汤菜…… 第95章 该是我们的东西,不能让的 她一个妇女都这样的胃口,其他人也敞开肚子按照往日两倍的量吃的话。 自家准备的那些饭菜确实不太够。 黎大娘脸色不太好看,走到厨房,发现原本塞得满满的食材,几乎除了葱姜蒜,没有剩的了! “馒头不够吃,大厨还给做了些饼子……”张阿姨解释了下。 “黎夫人啊,组织都提倡多劳多得,你们可不能学以前的土财主,对我们这些底层民众剥削劳动啊……” 黎大娘从口袋里掏钱,要给她们点补贴,好将这两人给安抚下,先把屋子和院子里的东西给收拾好。 回头她若是看着她们不顺眼,随时换掉就是了。 只是,她从自己屋子里的钱包和褂子里掏钱,摸索了半天,还不信邪地都翻腾出来,竟是连一个分格都没有! 钱呢? 黎大娘愣了下,赶忙从犄角旮旯里拽出钥匙,将衣橱里的暗格打开,里面成捆的钱没了! 尖叫声堵在嗓子眼里,家里进贼了。 她浑身颤抖,赶忙去推躺在床上,喝了不少酒睡死过去的丈夫。 “孩子他爷爷,家里的钱你动了吗?我怎么一个分格都没看到?” 黎大伯作为主陪,喝了不少酒,脑子混沌一片,就想睡觉。他能听见黎大娘说话,但是话却入耳不入心,跟没听见似的,一点都不理会。 黎大娘无法,赶忙去其他屋里喊人。 男人们都喝酒睡死过去,但是女人们发现自己屋子和包里,一分钱都没有! 别说钱了,就是老爷子最爱的那个古董花瓶都不见了…… “报警,谁这么明目张胆,趁着咱们办宴席忙得脚不离地的时候,将家里搜刮干净。” “肯定是熟人作案,雁过拔毛都不带这样的!” 在小屋里休息的孟诗婷也被惊动了,看向刚收拾了后院回来的母亲孟阿姨。 母女俩都一头雾水,听了会儿才明白过来。 孟诗婷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多想,进屋检查自己的包,还真是一个硬币也不留。 甚至她一点点辛苦攒下来、藏在衣柜顶、上万的钱也没了…… 宴会从早开办到下午两点多,时间很长,期间大家别说时刻注意钱的去留,除了黎大娘偶尔吩咐人买东西,才掏下钱包,其余人哪里碰过。 所以留给小偷的时间很长,对方可能零碎时间作案,而宾客的注意力比较分散,人数又多,这给其太多便利之处了。 局子里的两个同志来家里做了个记录,又拿了宾客名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知道这事有些难办了。 除了钱财,家里老爷子、黎大伯和黎三叔叔他们喜爱的古董,也凭空消失了! 要想将这些东西带出去其实也不难,一件件慢慢运就是了。 大家伙都没捋出个头绪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今黎家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下顿饭菜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家里女人被气得不行,看着男人还在酣睡,直接上手又拧又掐! 不仅黎家,大院里还有十来户人家,也是钱和一些贵重物品凭空消失了。 对,就是凭空消失,因为他们发现,家里的钱不管是放在抽屉里、钱包里、衣服口袋里,还是他们藏匿多严实地方的钱,以及不小心滚入床底和大厨底下的钱,统统不见了。不是凭空消失,哪个窃贼能够跟搜刮地皮似的,将钱全部给摸走? 更何况有谁能够在一天之内,让这些钱都同时消失? 一个人作案不容易发现,要是团伙的话,不可能他们一个都察觉不到。 再者,堂屋留下来的鬼脸和那句话,都让人心惊胆战的,说不上来的惊悚和后怕。 局子里的同志们也不敢怠慢,到各家各户进行调查取证,又询问最近他们与谁结仇没有。 孟诗婷阴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内心更偏向,这怪异的事情是修士做的。 不过她想想自己除了损失了些钱,将之前的辛苦打了水漂,其实也没什么。 她倒是挺乐意,有这么多人陪着她一起没了钱,以及更欣赏他们的着急败坏! 大院里的人高高在上又如何呢,他们还不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呵,尤其是她跟母亲依靠的黎家。 她妈妈是住家保姆,但现在是新社会,妈妈凭借着劳动力赚钱,怎么就分个高低呢? 尤其是黎家大夫人,看着她跟黎家的男人走近了,就拉长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孟诗婷无声咧着嘴笑,突然她愣了下,拿出包翻腾了下,自己画符的工具也没了! 她烦闷地拽拽头发。不过她有制符的本领,随便绘画几个,就能赚来钱。 她可以先借用别人的,等她攒够了钱再买一套新的! 回去的路上,齐安雁格外开心,微眯着眼吹着风,脑海里不断传来灵纸鹤探查的消息。 瞧着那些人看着被搜刮干净的家里,脸色铁青、恨得咬牙的模样,她觉得淤堵在胸口的气畅通了。 黎天纵轻笑着握了一下她的手,“怎么这么高兴?” 齐安雁抿着唇小声说:“因为有坏人得到了惩治啊。” “其实啊,有些人瞎折腾,就是手里有钱没处花……那我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替他们将钱花了,这样他们只能埋头再赚钱了。” “从没钱到暴富,这个过程被透明地呈现在大家伙跟前。没有正当理由,他们很容易露馅。” 黎天纵听的云里雾里的,更别说汽车嗡鸣声中,其他人只看见齐安雁张嘴巴,连字都听不清楚的黎家三口了。 不过黎天纵没有细问,知道她是个心里有谱的人。 “等从许正豪那收来了房子,你有什么打算吗?”他换了个话题,倒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黎真盛激动地扒着坐椅,“二哥,安雁,你们来真的?” 黎父和黎母不知道后院发生的事情,好奇地听着。 黎天纵嗯了声:“当初黎家是有产业的,爸爸因为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工作和结婚,所以属于他的一份被其他几房给瓜分了。” “许正豪的母亲,是奶奶最小的女儿。咱们家的那份,被奶奶拿去补贴给他们家了。” “同样是黎家人,我们承受着黎家带来的苦难,为什么要拒绝别人双手捧来的四合院呢?” 黎真盛忍不住嗷嗷两声,“这才对嘛,该是我们的东西,不能让的。” “傻子才跟钱财过不去。爸妈,这次哥哥和嫂子,替咱们将四合院拿回来,你们可别再被爷奶给哄着拿出来了!” 第96章 退一步,步步退 这次不用黎父开口,黎母便说道:“肯定的,房子不过我们的手,直接给你们!” 黎父无奈笑着摸摸鼻子,“房子是你们赢来的,跟我没关系的。” “最近这些年,我不是用沉默来对抗他们?他们说什么我听着,让我做什么,我站着。” 黎天纵出事后,黎家人对黎家本家是彻底失望了。 他们消极对抗那边。再说了,他们身上已经没什么,值得那边人惦记的。 黎天纵瞥了眼齐安雁,“媳妇儿,你说怎么安排吧!” 齐安雁笑笑,“等明天过完户,我们去看看那套宅子再说。” “听着在城西区地段不错,也带着商铺,到时候你们姐弟四人均分,不管是自己开铺子做生意,还是租出去,都能补贴点家用。” “至于房子,要么自己住,要么就等两三年再说。” “咱宁愿房子空着,也不能低价租出去做赔本买卖。” 黎真盛心里一阵火热,抿着唇小声问道:“我,我们姐妹也有吗?” 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可是数千年的传统思想惯性很大,仍旧对他们有着很深的影响。 不管老人还是年轻一辈,仍旧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有了新家庭,会伺候公婆,相夫教子,还得上班,一星期都不见得回娘家一趟。 对闺女好的,会不要彩礼再添加一些嫁妆,便完成了某种交割。 家里的钱财,仍旧要留给儿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养儿防老! 普通人家都是这么做的,在世家里,更是规矩森严,很难逾越的。 齐安雁轻笑,“为什么没有啊?等房子到手后,我们就分成五份,你们姐弟四个一人一份,咱爸妈一份。” 黎真盛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那,那岂不是我有自己的房子和店铺了?” “我到时候拿出两间房子开辅导班,一个月赚的钱不比上班赚得少,而且工作轻松。” 齐安雁眸子微转,“盛盛,我觉得你可以开小饭桌。” 小饭桌? 这个词比较新颖,黎家几个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齐安雁也是说得兴奋了,跟黎真盛细细地说着: “你看啊,那铺子位于中央街道,附近的家属院很多……这一片区居民的生活水平不错,得有半数人家是双职工家庭吧?” “但是家家户户孩子很多的……我们开办辅导班,不仅能给孩子们补课,也可以当做自习室,让孩子们下了课后,有地方有氛围写作业。” “孩子们没有傻的,就是家长对孩子们学习关注度不够,那我们来当这个监管……” “而且,有些家长上班地方比较远,像是冬天中午不回来吃饭。虽然有食堂,但是能保证孩子们的营养均衡吗?” “我们可以管他们的饭,甚至提供午休的地方……咱们没有房租,就能省下很大一笔开支……” “还有啊,大多数人家的房屋比较紧张,有些学生寒暑假、周末的时候,没有地方安静学习……去图书馆的话来回耽误事……我们房屋多的话,能开设自习室……” “每个人按照座位交钱,合起来不比租房子好太多了?” “最主要是啊,咱们城西区不差有钱人,只要我们提供优质的服务,总能招揽有需求的学生……” 这听得黎家人心里火热啊。 他们一家不是学生就是老师的,不像是别人脑子灵活,随便拿出来都是生意经。 他们唯一能想到赚钱的,就是开辅导班了。 但是他们没想过辅导班有这么多的开法。 黎家人不多,三进的四合院很大,除了自家住的房屋,其余的都能对外开放。 黎真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到时候如果你们不住的话,我能替你们一起经营,免费的!” 齐安雁笑着点头:“行啊,不过肯定不能让你白忙活,利润对半分好了。” 黎父和黎母对视一眼,都欣慰地笑了。 以前他们觉得日子得过且过,好像下一刻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他们不敢对未来抱有多少期望。 儿子身体被人折磨坏了,他个人颓丧,连带着家里人都觉得日子沉闷。 后来儿子差点丧命在山体滑坡中,为了报恩娶了名声很坏、模样又让人不忍直视的齐安雁。 他们都为黎天纵感到心疼与憋屈。 当初多好的人,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儿子身体好了,儿媳妇瘦下来又白又漂亮。 小夫妻俩脸上洋溢着笑,似是无所畏惧,连带着他们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好! 只是,黎父和黎母很担心,大院那边的人会嫉妒这份美好,再残忍地掰断。 黎父忍不住开口说:“天纵、小齐啊,前两天我们院长找我谈话,说在海市成立了天体研究所,问问我要不要过去。” “其实海市发展跟咱们京都差不多,那边气候湿润温暖,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黎母也笑着说:“对啊,海市的工作机会也多,教学条件和理念都不错。” “而且那边的青年都走在时尚的前沿,就百货大楼很多货,只要贴上海市的标签,很快被抢购一空……” 齐安雁看向黎天纵,等着他开口。 黎天纵神情微冷,“爸妈,退一步,步步退,不是说我们从京都迁走,那些人就能放过我们。” “海市是提供了不少发展机会,我们能想到,很多人也会往那边迁移。” “除非咱们去偏远地区,早晚海市要面对被人刁难、挤兑和压迫。” “再说了,爸妈在京都生活工作这么久,即便被那边压制,也有自己可靠的人脉和资源吧?” “移到海市后,你们这些年的积累,可就都没了。” 齐安雁赞同地点头:“是啊爸妈,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不用害怕他们的。” “之前是天纵哥年纪轻,对他们恶劣程度没有深刻的了解,所以才遭受了那件事情。” “这次不一样了,他有我,有我们,还有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 “我们非但不怕他们,反而要将以前的账连本带利讨要回来……” 第97章 谁动了他们,就是跟那些达官贵人们过不去 黎父和黎母对视一眼,笑着点头:“行,凡事你们夫妻俩商量着来。” “我们老两口已经老了,没有你们小年轻的拼劲,喜欢保守安逸的日子。” “我们能做到的是,可以帮衬你们一把,争取不给你们拖后腿!” 齐安雁轻笑道:“这就够了,爸妈,你们不需要做什么,心情愉快地生活。你们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程度帮我们。” “有句话不是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咱们家有两老人,多幸福?” 想到齐家的孩子们早早没了父母,连长兄都没了,黎母心疼起来,“你这孩子哄起人来,可真是让人没有一点抵抗力。” “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俩老人笨手笨脚的,当你们齐家孩子正儿八经的长辈,我们可是巴不得呢。一个个长得好,懂事又听话……” 齐安雁抿唇道:“那回头我带着弟弟妹妹,给爸妈磕头去!” 黎父和黎母连连应下来,笑着说要多准备些红包。 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来自帝大附属中医院的赵副主任收拾东西下班呢。 齐安雁上前跟他打招呼,“主任您辛苦了,家里熬了些绿豆汤,您拎一壶。” 她将家里保姆熬制后,用大竹筒盛装、放到水井里的冰糖绿豆沙递过去。 赵副主任笑呵呵地接过来,“我们同事都知道小齐大夫是实诚人,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主要是齐安雁给他们的东西不贵重,却让人感觉内心的舒坦。 谁家却一把绿豆呢?绿豆熬煮成沙,需要耐心和合适的方法,再撒上白糖,用井水镇着,冰凉爽口,不比那些饮料好喝? 问题是,绿豆汤消暑啊! 齐安雁摆摆手:“你们这么想就对了,我们店铺福利好,没道理大家伙都有,但是你们这些辛苦坐诊的大夫们,却艰苦吧?” 说了几句话,她将话题转到了医学商会上。 “主任,今天中午,我跟着我家先生去城西区大院吃席,听人提到过什么医学商会?据说能参加这个医学商会的,都是医学界数一数二的医者?” 赵副主任点点头,“对,确实有这么个商会。” “只有医学成就达到一定层度,或者认识些厉害人物,才有可能知道这事。” “可以说在国内,医学商会代表着咱们夏华医学水准,在医学商会上,有很多医学泰斗参加,给大家讲课答疑……一些医学新秀则在医学商会上切磋医术,既能够了解对方的本事,寻到自己的弱点和需要进步的地方,也是很不错扬名立万的场地……” “要是新秀足够优秀和有天赋,还有可能会被一些医术高超的先生收为弟子……成为弟子,可比在医院里当主任还要风光,有身份地位和财富……” 提起这个,赵副主任的话止不住了,从医学商会的开办、历史发展、各种规则等等全吐了出来。 “我瞧着小齐大夫是个有造化的,说不定哪一天也能与我们一起参加医学商会。我便提前卖你个好。” 齐安雁轻笑声:“所以这一次赵副主任拿到了参会名额吗?” 赵副主任摸摸鼻子,“说来惭愧,咱们夏华医术好的人太多了,我们也就仗着帝大附属中医院的名气,争取到每年两三个名额。” “真正有资格的大夫啊,每年就是那几位。争取到的两三个名额,则是给我们医院医者见见世面、提升医术、不可多得的机会……” “基本上得靠着申请的大夫从医年限、医术高低、上班绩效等等标准。今年恰好轮到了我……” 齐安雁冲他伸着大拇哥:“主任可真厉害!我就瞧着您医术不错,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大会呢?” 赵副主任哈哈笑着摆手,“行了,小齐大夫,我几斤几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你再夸我,我也不会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名额让给你。” 齐安雁乐了,“主任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势利的人吗?放心,我不惦记着你的名额,只是好奇怎么能报名参加呢?” 赵副主任微微松口气。他不是个坚定的人,很怕小齐同志对他糖衣炮弹。 “需要靠着满足一定要求的医者的举荐,咱们医院的田院长,是唯一有这个资格的。” 齐安雁嗯嗯着,“那我明儿个去问问田院长有没有啥要求。” 赵副主任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小齐同志,你医术是不错,年纪轻轻就过了资格考试,还能炼制这些药效极佳的成品。” “可是,你资历太年轻了,不如多沉淀下,将机会留在以后。” “说不定在你医术再没有精进的时候,参加医学商会,能让你的水平拔高一截呢?” “机会难得,你得好好把握,千万不要为了长见识、虚荣心,而把机会白白浪费掉。” “你年纪不大,没法深刻体会到,在医学上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到这里,赵副主任左右瞧瞧,压低声音跟她科普:“田院长在医学商会上,也不过是勉强能常驻,是小喽啰。” “那些会长、长老们都特别厉害,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他们都能将人给救回来,一个个都是国宝,身份地位让人无法想象。” “毕竟他们医术高超,对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就是多出来的一条命!” “谁动了他们,就是跟那些达官贵人们过不去……” “小齐大夫听过医符师吗?通过绘制符箓,给人治病……是不是有些前所未闻的感觉?这可不是封建迷信,是确确实实能给人治病的本事!” “人家借用天地精华,来修补身体损伤……有些医者你瞧着他们年轻,可能三四十岁,实际上他们都七八十岁了,甚至也有一百五六十岁的老者!” 齐安雁认真地听着,明白医学商会里,存在着医符师,而且备受人追崇。 她眸子微转,“绘制符箓给人看病?这个我也会啊。我师父就是一名医符师,但是因为当时条件有限,他只是口头上教授我。” “我一直也没有机会和工具尝试下呢,不知道相隔几年,我将多少所学还给师父了。” 第98章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赵副主任愣了下,不敢相信地看向齐安雁,“小齐大夫,咱可不兴开玩笑的,医术是实事求是的事情,只有真实认知自己的能力,才能精准地提升医术,和对病患的病情做出中规中矩的诊断。” “医术都是靠着经验累积起来的,你现在开着药铺,对你经验的积攒有着很大帮助,绝对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咱可千万别为了一时的虚荣心,将未来给葬送了。医符师那都是龙毛凤角,稀罕得很……小齐同志,咱们踏踏实实地提升自己……” 齐安雁笑着说:“谢谢主任,我心里有数,不会做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 赵副主任叹口气摇摇头,明白她会想方设法参加医学商会的。到底是年轻人,按捺不住性子,一步走错,可能往后余生都后悔不已。 齐安雁回到家里,又偷偷放出去了几只灵纸鹤,去打探关于医学商会的事情。 因着医学商会下个月便举行,到处都盛产着其相关的消息,不过半个下午,她就掌握了不少关键性的信息。 比如医学商会的成立和发展史,现在会长、长老和一些医学泰斗们,比如参与其中的世家,再比如一些世家子弟、医界新秀等等。 要想参加医学商会,能有三个途径,第一呢是需要熟人引荐,被引荐的人必须通过新秀赛,拿到前一百的好名次,否则该熟人则失去引荐资格! 第二呢,医者名气大盛,被医学商会主动邀请,这个几率更小。基本上都是些世家、泰斗的徒弟们等等,个个优秀得很,谁会特意注意普通人家出身的医者,甚至还会被打压。 第三种,则是医者去挑战入会赛,成功的则进入商会,不成功者余生都不能再碰医术。这几乎算是拿着自己的前程豪赌了。据说入会赛很难,资格认证考试在其跟前不过是小学水平,能够通过考验成功入会的,百中无五! 太多对自己医术自信的医者,输掉比赛,赖以生存和毕生钻研的医术,被彻底搁置,不知道摧毁多少人的一生。 渐渐地,最近两年已经没有人为了入会的虚荣,堵上一身所学。 每次举行的入会赛项目和内容都不同,是会长、长老和泰斗们临时出考题的。这更能考察医者的水平。 了解到这里,齐安雁不准备让田院长冒险。 她准备冲击一下入会赛!入会赛难过关,但是能过关的医者,会直接跨过各种切磋,直接成为正式会员。 毕竟医学商会的目的便是吸纳所有医术高超的人,礼贤下士是最基本的礼数了。 晚上等黎天纵回来,齐安雁便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 “天纵哥,我想过了,现在医学界里大家都十分推崇医学商会。只要我能成为医学商会的会员,那么咱们药铺小有名气,还没人敢寻事!” 齐安雁的理由特别正大光明。她一点都不想说,自己是为了寻孟诗婷不开心。 而且她说的话也不错,虽然她有能力护着家里人和药铺,但是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她不可能时时刻刻、事事都能顺心顺意。 她努力这么久,可不想再承担一次失去! 所以,她加入医学商会很有必要。 再者,医学商会是由孔家、富家和明家组办起来的。那么她要想弄清楚富家的消息,也得被医学商会承认。 黎天纵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信封,“我见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对医学商会有些兴趣,便让人搜集了一份资料。” “你看看,如果你觉得自己有真材实料,不怕被人质疑和受不住落差,咱就去试试……我能帮你寻到不少担保人,也就是引荐的。” 齐安雁轻笑道:“我不用引荐人,自己去参加入会赛,争取一举加入商会成为会员。” “好像考试成绩的好坏,成为会员等级也不一样?” 黎天纵拿出资料,翻开几页,指给她看:“对,医学商会的会员以佩戴徽章颜色不同,分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对应不同的等级。” “勉强达到及格线的,则佩戴赤色徽章;良好的则是橙色;优秀的是黄色;做出来附加题的,也就是说成绩在满分以上,获得绿色徽章……在之后的,青色徽章是医学大师,能够收徒,且徒弟达到至少橙色标准,其便能以医学商会的名义出诊……” “像是蓝色啊,这个的是挑战蓝色徽章的长老、大师等,成功后取而代之的……至于紫色,好像还没出现,这是守擂台失败者的象征,这个定义有些绝对,被更换成,但凡完成同等级及以上等级人员挑战成功一百次,才能获得的殊荣……” 齐安雁琢磨着,自己起码能获得绿色的徽章! “我要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黎天纵没舍得打击她,一万失败了呢? “那就去试,反正一切还有我。” “即便铺子关门了,我与人合办的投资公司已经有稳定的来源,养活你们齐家孩子们,绰绰有余!” “所以啊,媳妇儿,你只管埋头干活,不需要考虑杂七杂八的事情。咱们努力过就不遗憾。” 齐安雁有些哭笑不得,“天纵哥,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我既然说要试,肯定是我有着至少九成的把握。难道我真是那种,为了赌一时意气,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行,先将大话给吹出来?” “退一步讲,哪怕我输了什么入会赛,不能给人看病了,但是咱们的铺子有医者坐诊,一样能赚钱。” “世上的行业有很多,我没必要因为失去一种从业资格,就要死要活的……” 黎天纵将人揽入怀里,“到时候我陪你去。” “据说每一位厉害的医者跟前,都是有保镖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小齐大夫保驾护航呢?” 齐安雁抿着唇笑,头在他下巴下蹭了蹭。“没有比你再有资格的了!” 就像是黎天纵说的,每一位医者挤破头想要进入的医学商会中,藏匿了太多的暗流,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第99章 强词夺理 医学商会被大家吹捧到了近神的程度,能成为医学商会的会员,以及获得不错的等级,不仅仅是医者医术被认可,更是身份的象征,以及得到医学商会的庇护和资源倾斜。 这么多的好处在,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可不就得上演各种阴谋阳谋? 不然为什么医者身边会有不少功夫厉害的保镖? 既然有了打算,齐安雁便去医学商会的办事楼报名。 医学商会在城西区一座异姓王府五进的宅子里,每一位青色等级的医者会员,在这里是有一间带隔间的屋子,休息办公一体。 而蓝色等级的医者会员,则是拥有一座小院呢! 齐安雁刚进入大门,就看到门口摆放着一张桌子,一男一女正坐着说话,看见她来都诧异一下。 “同志,你来找谁?在这里登记一下,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办事因由等等,这是表格……”男同志笑着递上表格。 齐安雁抿唇笑着接过来,坐下认真填写着,当她写到要来参加入会赛挑战,俩人都齐齐倒抽口气。 “同志,你,你学医吗?”女同志忍不住问道:“我瞧着你没有多大吧?这入会赛很难的,就是三四十岁的老医者都过不了关,你才学医几年呢?” “我知道可能同志你天赋不错,就因为天赋好,所以你更不应该过早参加这次比赛。没有九成九的把握,你参加比赛,就等于绝了以后发展的路子!” 齐安雁耐心地回答着:“同志谢谢你,不过我是从小开始学习的,拜的师父是医学世家的传人,而且还是在乡下学习和磨练医术,实践经验不见得比老医者差。” “我知道咱们入会赛的规则。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俩同志都摇头叹气,不过他们还是按照流程,给她做了登记,开了条子:“齐同志,你从垂花门进去,走左侧的抄手游廊,东厢房左边那一间进行报名。” 齐安雁谢过他们,直奔会员室递上条子。 那工作人员抬下眼皮瞥了她一眼,嗤笑声,一边递给她具体的报名表,一边冲同事说:“又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 “年轻人有冲劲固然好,但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就是对自己和别人的不负责任。” “现在退出还不算晚,不然啊,后悔都没地哭咯……” 齐安雁来之前,就能想象到这种情况。入会赛几乎是医学界一步登天的捷径,对应的也是挑战者医术高超且应变能力强。 什么样的人才能匹配到这样的能力和水平呢,反正不会是她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同志。 她笑笑没有搭话,低头将表格给填写上了。 那位同志嘿了声,“咱们这里已经有一年零七个月,没有人来报名了吧?” “别说普通的医者,就是世家子弟和医术高超医者的徒弟们都不敢如此冒险,都是以很大把握走的引荐模式。” “小姑娘,你不是勇气可嘉,就是不打算从医吧?” 齐安雁仍旧笑笑:“同志,我是来报名的,通过与否才是关键,其他的事情不在必答的范围内吧?” 那同志点点头:“行,你不怕死,那我就给你通报下。” 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电话,跟相关负责人说明了情况。他脸上笑容越来越开心,连连应声。 挂上电话后,他幸灾乐祸地看向齐安雁:“同志,我们会长秘书室的副部长说了,正巧今儿个有个会议,让你等着吧。” “待会会长他们会亲自考察你一下,正好开一早上会,放松休息下,换换脑子……” 合着她参加入会挑战赛,成为大家伙的乐子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是好笑又对齐安雁这种莽撞行为,感到可悲和鄙夷。 为什么入会挑战赛规矩如此苛刻,挑战赛内容难不说,输掉比赛直接没有从医资格,就是因为,医者容不得这般骄傲自大、认不清楚自己能力的人。 这样的人当了医者,也会出现不少失误,不知道耽误多少病患的病情,又或者误诊导致伤亡。 医学商会作为行业领头者,自然要杜绝此情况。他们一边抛下诱人的鱼饵,一边放置着明显的陷阱,就等着人自投罗网了。 如今这只骄傲自大的小鱼便是齐安雁! 齐安雁到侧厅等着,不过一个多小时,关于她的事情已经在整个医学商会办事处传开了,甚至还有人向外打电话。 不少人为了瞧热闹,但凡离得近的,都急匆匆赶过来。 等会议开完后,大家伙挪步到进行各种考核的偏院,而齐安雁也从侧厅走出来。 看到齐安雁,众人都免不得惊艳一下。刚才传八卦的人,声称她长得格外漂亮,年龄也特别小,大家伙都有了心理准备,仍旧被震在原地。 瞧着她眉目如画气质淡雅,大家伙觉得她更适合琴棋书画,而不是枯燥乏味地习医。 会长和长老们对视一眼,闪现过无奈,他们是开完会顺道瞧个乐子,只是这个乐子可能撑不了几分钟,还不够他们来回偏院的时间呢。 而且,报名的人是一位女人,这对于他们这些老古董来说,女人从医,那是对夏华医术的侮辱。 实在是太久没有人参加入会赛了,大家伙特别好奇和激动,是谁给了齐安雁勇气,可能有些人传达的时候都忘了说明她的性别了。 会长是明家医术最厉害的族人,是由上一代会长亲认命,且通过了考核的。 明会长无奈地瞧着一脸严肃的齐安雁,头疼地说:“这位小同志,你了解咱们医学协会入会赛的规则吗?” 齐安雁点点头:“会长,我很仔细地了解过,而且知道我来报名的人,包括入门登记和报名处的同志们,都对我进行了劝阻。” “我只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挑战,为什么要缩头缩尾呢?医者是不能骄傲自大,但是该有的自信也不能少,否则医者给人看病的时候,没有自信和果断,也是少了成为优秀医者的可能。” 强词夺理,又听着好像那么一回事。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解释呢。 第100章 心里毛毛的 明会长点点头:“如果你这么理解,那也可以。” “小同志,鉴于你勇气可嘉,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位报名参加入会赛的。不管你是过度自信,还是你根本没有意识到入会赛的残酷。” “我们大家伙都在这里了,由不得你叫停了。” “我看你这么年轻,又是位女同志,为了不被别人质疑咱们医学商会欺负人,也是我们爱惜人才,特意给你开放了医学阁!” “每一位医学商会的人,都知道医学阁,只有每一位会员入会的时候,以及之后升级时,才有资格进入学习和挑战。每一次绝对让你受益匪浅。” “都是基于一些医学原理的小游戏,闯成功一关,将会得到一份奖励。连成功三关,则获得入会资格……闯五关则直接升等橙色……闯七关升级为黄色等级,九关则是绿色等级……” “如果你能成功闯一两次关,也算是你没有白来一趟。即便你不从医了,但是你亲朋好友肯定有当医生的,所获得的奖励,也能让他们有着醍醐灌顶的妙处。” “如果你一次都没有成功,以后也不要说参加过这次比赛!” 这次轮到齐安雁诧异了。什么时候医学协会这么大方了? 不过想想她也明白了,医学协会在明面上一直营造不错的形象,医者仁心也,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人挑战入会赛,也从另一方面表明协会不想要接纳普通医者。 各种不满的言论,已经对医学协会或多或少造成些影响。 为了能遏制住,他们得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绝对不让人能抓到,几个医学大家试图掌控夏华医学的格局。 这医学阁便是那颗枣,枣给你准备好了,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拿。 到时候她没有得到枣,只能是她能力不够,绝对不是人家医学协会的错。 她便成为医学协会力挽狂澜的关键所在! 齐安雁笑着点头,毫无意义地接受了明会长布置的考验。 众人跟随着她挪步到医学阁。 医学阁曾经是富家祖上缔造的十层阁楼,因为其坚固不摧,至今都保留得很完整,包括一些特别珍贵的富家所藏书籍。 这塔藏着不少富家宝贵的资源,尤其是祖上留下来不可多得的手札。但凡谁能获得一本,就足够让人疯狂!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富家的资源在后世,几乎全部被她给继承了。 这塔底下便是富家曾经出过的娘娘! 塔里面机关重重,很少有人能成功通过三关的。他们姑且不能,那么来报名参观的人又怎么可能全部闯关成功呢? 将不可能够到的枣画给齐安雁,这里面的道道,也只有医学商会的资深人员才明白的道理。 齐安雁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站在塔门口,迟疑地扭头看向明会长:“会长,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签订合同后,我再进入塔里历练吧。” “省得大家伙以为我占便宜、走后门了。” 明会长深吸口气。他好歹是一会之长,怎么可能会赖账! “行吧,如果你觉得写了合同后,心里比较放心,那我们就签订一份好了。” 上面内容很简单,不外乎是齐安雁进入塔里,一切安危自负,且她得到了东西,要先交由医学协会鉴定后,再根据她劳作情况进行加奖补贴。 齐安雁也要求明会长他们能说到做到。只要她闯关成功的次数达标,就能入会,且拥有相应的等级头衔。 写完后,双方互相检查下,便签名盖章,一人一份。 挥别众人,齐安雁迈入塔里的脚步轻快。但实际上她神色冷沉。 塔里也设置了不少玄妙的阵法,就是齐安雁走进来都没有意识到,还是她感觉到危险气息及时躲开了。 富家依附着丹符宗,据说祖上除了出过娘娘外,更是有一名几近飞升的大能者。 这座医学阁里的东西绝非凡品,难怪每年有这么多人,为了医学协会发布的任务到处奔波,为的就是能进入医学阁寻点机缘。 丹符宗,自然是擅长制丹和制符,以及通过符纸而设置下的阵法。 换句话说保命和防御两方面,是丹符宗的强项。 医学阁面积不算小,等她进去后,塔门就被自动关上了,谢绝了众人的围观。 不能看着她比赛,当真是让人遗憾。 不过医学阁设计巧妙,只要她能闯关成功,展示给外面的状态是,塔里的窗户会被打开! 大家伙有些着急地等候着,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让他们觉得度秒如年。而他们跟齐安雁不熟悉,也没法吼着让人回答。 无聊中,大家伙便开始讨论起来了:“哎,你说这位小齐大夫,能不能成功闯一关?” “难说啊,就是医术高超的长老们也不过才通关了五层啊。明会长竟然开口说五层才给个橙色,真是欺负人家小同志啥也不懂,就胡乱许下事情。” “小齐大夫能过几关?也不用太悲观吧,她既然敢来挑战,肯定是准备充分……” “准备充分又怎么了,题目是挑战医学阁,这复习的内容和考试的不一样,怎么判断分数?” 大家伙都为齐安雁捏了一把冷汗。 齐安雁躲过从门对面射出来的三支箭,甚至她还伸出手,将三支箭都给抓住。 普通的箭头上闪着冷光,羽毛也洁白无瑕,一瞧就是后来人为安置下的。只是齐安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葬身于三只破空箭! 除了这三只破空箭,齐安雁又带着娃到处转悠着。 医学阁很大,中间跟个篮球场差不多,墙壁上都刻着细小的文字,瞧着像是经文般。 齐安雁总觉得心里毛毛的。难道是因为她是重生者,曾经当过阿飘,所以她对此颇为忌惮? 不过,她有些纳闷,丹符宗是比较擅长炼丹和制符,怎么还会在墙壁上雕刻了经文? 齐安雁微蹙眉头,从第一行字开始清晰地念出来,等她将满墙壁的经文以最快的速度念完后,想了下,从空间里拽出一个黄色的蒲团,冲着东方拜倒。 第101章 残魂的约束 齐安雁念经文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经文并不是连续不断的,而是中间带了些空隙,这些空隙连接在一起,便是几道医学题目。 这便是考察人的洞察力、敏锐力,以及医学基础知识。 每个题目的答案都是数字,数字相连接,配合经文里的故事,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串数字需要转换成电报密码,这又涉及到偏冷的知识。 不懂得电报密码的人,这一关基本上是无法过关的! 整个阁楼的布局,又似一个简单的阵法,她寻到方位,便开始将密码给叩首出来。 等她直起身的时候,一层中间升起台子,上面摆放着一本佰草集! 当她将厚厚的书册拿下来后,整个一楼的窗户全部被打开了,而此时距离她进入医学阁,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门外瞧热闹的人去了大半,只有小部分没什么事,又对八卦极为热衷的人,不死心地在外驻守。 也不知道古人智慧多厉害,反正他们曾经进入医学阁,见到的题目和考验并不是一个,压根不存在作弊的情况。 而且医学阁的考验,并非只涉及医学知识,还有很多阵法、玄学、理化、文史以及思维等等的综合,相互随便交叉,都是一道新的题目。 不是聪慧过人、知识渊博的人,很难闯关成功! 就在大家伙猜测齐安雁会难为自己多久才出来时,一楼的窗户唰唰全部敞开了…… 众人倒抽口气,谁都不会觉得齐安雁是运气好蒙对的,只能说这漂亮的丫头,确实有两把刷子! 空中徘徊的齐三也激动地扇着翅膀,蹭地飞到院外,对在路边喝茶的黎天纵汇报着消息。 夫妻俩商量过了,齐安雁需要人保护,但是他们不能过于高调,由齐安雁一个人去报名参加比赛,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果不其然,齐安雁获得了入医学阁历练的机会。 黎天纵轻笑着点头,掏出一把坚果递过去。 齐三嗬嗬着,将坚果收到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美滋滋地掏出一粒来,香喷喷地吃了口,继续飞到院子里查看情况。 齐安雁迈入二层,不过在众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她闪身进入空间里,查看着佰草集。 她是在末日的时候,误入到了富家的禁地,在一处密室里得到了传承,配合着空间,简直就是炼丹师和制符师的最佳配置了。 齐安雁获得的传承,是继承了富家大能的所学,当时她被人追杀到那,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便与大能残魂签订了协议。 在她有生之年,要帮着富家将传承给继续承载下去,只有她完成任务,那残魂对她的约束才能彻底消失。 否则,但凡她藏有私心,残魂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给绞杀。 不过齐安雁觉得这是很公平的交易,她得到传承,帮扶富家继续传承…… 这本佰草集像是她传承中的简化本,哪怕如此,若是流露出去,也足够让人疯狂了,毕竟从古传下来的东西,全是多少代人智慧的精华。 齐安雁对于医学商会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是以她直接将册子收起来,换了一个后世比较流通的更加简易版本,完全属于聊胜于无的类型。 二层仍旧空荡荡的,不过她站在门口没有迈步,眼睛能看到地上铺就的木地板是有纹路的,那纹路极小,看着格外随性,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迷宫! 每一根柱子上都浮现出用炭笔绘制的诗句,诗句述说的是药性,让挑战者猜出来药材的名字,并且在地上寻到药材的图案,而这便是迷宫阶段性的提示。 毕竟整个楼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迷宫,每一条道路还没有小拇指宽,而她需要通过这些道路,辨别落脚的正确位置。 药性提炼、药材模样、在无序中寻找有序等等,亦是把能力和知识杂糅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题目需要个人探查才行! 提炼出题目了,齐安雁很快便瞄准落脚点,一步步稳稳走过去,等她踏上三层台阶的时候,右手边升起一个台子,上面放置着一只玉瓶。 她将玉瓶拿起来,第二层的窗户也齐刷刷打开了。 还不到一个小时,楼下抬头仰望的人倒抽口气,只要她通过第三层医学阁,就正式成为医学商会赤色等级的会员。 虽然是最低等的会员,但是能加入医学商会,还是她这般年纪,是创会以来的第一次呢! 通过引荐的人,只需要跟旁人比试,前一百名能够入会,概率挺大的,不过他们这一类的人入会,却只能是白丁身份呢。 至于被邀请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和医术高超者的得意弟子,属于走后门的存在,但是人家也有着真才实学,不然是给背后势力丢人。 “能连通两关就很不容易了,她不见得能将第三关也闯过去吧?越是往后越难,”有人忍不住小声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齐安雁迈上楼梯,照例将玉瓶收入空间中查看。里面是一瓶十粒中级的补气丹! 她拥有空间,空间里灵气浓郁,可以通过种植药草,将灵气给锁定。等药草被制成丹药后,对修士的修为有着不错的作用。 可惜普通药草锁定的灵气太少了,而这瓶里的补气丹灵气浓郁,让她内心都升腾起渴望来,一瞧不是凡品。 齐安雁将玉瓶收起来,换成了自己炼制的补气丹。 第三层空间中被密密麻麻红线给遮挡住,有些红线上还挂着锦囊。 齐安雁细细地左右瞧瞧,突然她想到了古代大夫上门给内宅女子看病的时候,就是隔着帘子,让丫头将红线绑到女子手腕上,来个悬丝诊脉! 这些红线看着很多,但是互相并不接触。 夏华医者看病流程都是遵从望闻问切,这“切”便是诊脉了,能不能将人体内的病症给把出来。 这算是基本功了,而且还是被拔高到极致的,能够用红线诊脉的,那都是医术格外高超且特意修习过的。 如今社会已经没有严格的男女大防了,医生给普通女同志看病,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会没事练就悬丝诊脉,用来表演吗? 第102章 被抢风头 齐安雁是修士,感知力很强悍,尤其是现在她是炼气期六层修士。 她寻到一根红线的头,便绕到自己的手指肚上细细地感受着。其实普通人很难从红线感受到真正的脉搏,这跟距离、红线粗细以及患者身体情况密切相关。 齐安雁每诊断出红线对应的病症,就从其挂着该病症的锦囊给拽下来,那根红线立马便全部消散掉。 整整一百零八根红线,花费了她足足两个小时! 外面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来,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围观群众又散去大半,不过仍有些人捧着饭在一旁盯着呢。 “快看,医学阁第三层的窗户打开了!”不知道谁尖叫一声,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果然他们看到齐安雁继续迈步前往第四层了。 “难不成医学阁也是瞧着那小姑娘长得好看,给她出的题目很简单?” 除了这个解释,他们根本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总不能说齐安雁比医学商会那些资深医者还厉害吧? 人家的经验、年限和地位在摆着呢。 不过他们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将这事给传了出去,不少人去而复返,继续盯着齐安雁,看看她的好运什么时候耗尽。 齐安雁蛮喜欢这些游戏的,竟是一层接着一层的闯关,一直到半夜,她直接登上了最顶层,整个塔十层楼的窗户都打开,而且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几百只大红灯笼垂挂在塔沿上,格外喜庆漂亮,几乎整个城西区都看到了! 齐安雁心情不错。她每闯关一层,就能获得不错的奖励,各个对她用处不小。 忙活这么久,她一点都不觉得疲惫,连蹦带跳地下来,不意外地看到院子里围满了人,而那明会长和八位长老神色严肃又激动地等候着。 “小齐大夫,恭喜你将医学阁十层都通关成功了!”明会长上前,胡子都一颤一颤的了,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齐安雁到底从塔里获得了什么。 他们最多通关五层,每一层都十分艰难,但是得到的东西也格外丰厚喜人。 相信越是往上,医学阁给的通关奖励越好! 齐安雁笑着点头,将一网兜东西递过来,“这是十层通关奖励,你们鉴定下然后给我分配。” 当然这些东西,全都被她用空间里的东西给调换过。 明会长笑着应声,“今天太晚了,我先让人给你安排下休息的地方,明天咱们十点钟再商谈其他的事情。” 他内心也琢磨着,怎么能在不得罪齐安雁的情况下,让医学商会获得最大利益。 毕竟齐安雁能够通关,就代表她能力确实特别厉害。 他们不是普通人,明白世界上有很多能人异士,就比如说用符箓给人治病的医符师,比如古武士,再比如修士、佛士和道士等。 所以在没有摸清楚齐安雁真实能力之前,他们不敢贸然得罪。 齐安雁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将好东西给置换了,事后给她什么不给她什么,她也不会过于焦虑。 她笑着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夜宵,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立马有个女同志上前笑着说有,引着齐安雁往后院走去。 黎天纵从齐三那得到了消息,看着挂着灯笼的塔,唇角微微上扬,有些遗憾没有看到她出来的模样。 “你去守着安雁,我在附近寻个地方休息下。有情况记得喊我。” 齐三嗯嗯着,拍打着翅膀又立在了齐安雁所在的院子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起了猫头鹰。 齐安雁现在对吃食倒是没太大需要,毕竟炼气期修士虽然离不开饭食,但是能空腹天,等筑基后更是能辟谷了。 只是她从末日来的啊,对吃食始终很执着的。 就,医学商会为了表示对她的盛情招待,夜宵早就备下了,而且特别的丰盛,满满一大桌子,几乎相当于五六个大汉敞开吃的饭量了。 结果被齐安雁都给消灭殆尽,看得暂时充当她生活助理的小姑娘目瞪口呆。 “小,小齐大夫,你吃饱了吗?”她张开嘴还下意识问了句。 齐安雁也感觉不太好意思,笑着点头:“吃饱了,主要是我被饿狠了,一不留神竟然全给吃完了。” 谢绝了这小姑娘的服侍,齐安雁直接进卧室里,先布置上阵法,然后才进入空间里继续修炼。 她微敛着眸子,别人都吃惊于她能够一口气通关,但是她却清楚,她并不是近些年第一个登录上去的人。 齐安雁蹬塔的动静很大,主要是她并没有想过塔里能够回馈给自己什么样的东西,也没有意识到通关代表着怎么样强大的能力。 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能够遮掩住通关动静的人,势必是布置下了阵法,而幻想阵法起码要是五级布阵师。 换句话说,这世界上有太多比她强悍却低调的人,那她更要争分夺秒进行修炼了。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为了能够保护住家人,她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那种紧迫感,像是修士的自警般。 有人通关了医学阁,这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孟诗婷这日刚踏入医学商会的大门,就被人科普了这件事情,听到齐安雁的名字,她面色一白。 她是靠着稀罕的医符师的身份,故意在人跟前露一手,才被招纳入了医学商会。 而她也不过才达到了橙色级别,是人人羡慕的天才医师。 可是在齐安雁跟前,她这些本事就显得不够看了。 但凡她经过的地方,都能听到大家伙讨论齐安雁,说着昨晚医学阁十层塔挂着红灯笼的壮观美丽。 齐安雁算是一战成名了,而她孟诗婷,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是医符师。 她低着头眸子里满是嫉恨之色,在末日她就处处被齐安雁压一头,怎么到了她主场的小说世界里,仍旧被齐安雁抢夺了风头呢? 孟诗婷抿着唇瓣,抬头看向高耸的医学阁,在她让人创造的小说世界里。 她是救助了不少人,积攒了人脉、经验和机缘后,医术提升一大截,才开始登陆医学阁的。 今日齐安雁的风光,本该属于五年后的自己! 第103章 不是你,也是其他人 孟诗婷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她能确定的是,小说里的齐安雁已经跳出了设定,越发与末日的那人相重合。 是末日的齐安雁也跟着一起重生了吗? 还是说因为她的重生,造成整个小说世界都与原来的不一样了? 不管如何,她末日只能眼睁睁瞧着齐安雁受人追捧,但是在她构建的小说世界了,决不允许齐安雁再继续压她一头了! 孟诗婷快步往议事大厅走,等她走到的时候,大厅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瞧热闹呢。 明会长和八位长老都来了,按照往常,明会长和大长老坐在正位上,其他长老依次坐在左右两边。 但这次,齐安雁被让到了左侧下首的位置,足够表示医学商会对她的尊重。 连闯医学阁十层的战绩,足够大家伙忽略她的年纪、样貌和性别了。 昨晚明会长得到那一兜子的东西,与八位长老连夜进行琢磨。 有各种孤本册子,上面都写着些特效偏方,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经验积累才能整理出来的,而且还有不少是针对现在大范围流行的病症有效的。 也有些药品,玉瓶上写着名字,但凡他们打开瓶口,就已经嗅到浓郁药香气,浑身都舒坦得直打摆子。 每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他们是一个都不舍得拿出来…… 不过,他们能成为夏华医学界里的风向标,是代表着夏华医术的最高境界,自然也都是有些格局的人。 像是孤本册子,他们直接连夜与印刷厂联系,进行批量复印储存起来。 是以这会儿他们毫不吝啬地将孤本册子递过来,“小齐大夫,这是昨天通关的时候,你获得的孤本册子,实不相瞒,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应该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不是失传……所以,我们对这些册子进行了复印……这是我们提供医学阁的规定所在。” “还有这些药品,”明会长递过来,“按照二八比例分的,我们收取八份,分给小齐大夫两份,希望你能体谅。” 往常他们按照惯例收取东西,都是理直气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齐安雁的时候他们厚如城墙的脸皮,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实在是眼前的小姑娘实力强悍,又年轻漂亮,他们这些老固执们在明晃晃占人家的便宜。 齐安雁倒是没客气,他们给什么,她就收着什么。 “明会长,长老们,我闯关到十层,不知道能不能入咱们医学商会,又能得到什么等级的会员?” 明会长笑着说:“能,必须能啊,小齐大夫是有大本事的人,如果不是你医学造诣高,又博学多才,不可能通关的。” “这医学阁已经存在数千年了,是富家那位飞升的修士留给后代的资源。为的就是让这些东西传承下来……有能力的人,才能获得应有的传承……这可比咱们平日里纸面考试强太多了。小齐大夫是被医学阁承认的医者,理应加入医学商会,获得绿色等级。” “只要小齐大夫带出来的徒弟,能达到橙色等级,你就能升为青色等级……” 明会长话一顿,“当然,如果你能挑战蓝色等级的医者,并且成功了,也能荣升为蓝色等级。” 齐安雁没想着在医学商会发展,只要她能入会,品阶不低,可以接触到富家就行。 她笑着点头,“那麻烦会长帮我登记一下了。” 明会长应下:“小齐大夫,其实按照你的本事,等级应该更高,只是你现在年纪比较轻。你等级过高的话,反而对你不利。” “凡事都要徐徐图之……” 说着他拍了下手,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走进来。 他们步子很稳,但是落地轻,模样普通,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能让人扭头就会遗忘。 而且他们气息收敛不错,若是普通人,但凡没有看到他们,就是他们站到自己身后或者一侧,都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在这个年代,有如此身手的人不多。 “小齐大夫,这两位同志是古武项家优秀的武者。咱们医学商会跟好几个古武世家联系密切,他们会向绿色及以上等级的医者,提供贴身保镖。” “项佐和项佑便是项家提供给你的保镖,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项家人,只听从你一个人的吩咐,这是整个夏华医学界乃至夏华所有民众,对医者的尊重和保护。” “这个是神魂契约,只要你们结了契约,他们便不能对你起半点背叛之心,否则他们的神魂将会遭受损害,变成傻子。” 齐安雁侧头看向这对年轻人,他们年纪并不大,几乎跟她差不多。 他们神色淡然,近乎麻木,像是两尊任由人挑选的机器般。 不过,叫做项佑的女子淡淡地道:“小齐大夫,如果你真的为我们好,就与我们签订神魂契约。” “不是你,也是其他人。” 她的意思是,他们项家被选中的人命运生来如此,今日他们不跟齐安雁签订神魂契约,也会跟其他人签订契约的。 齐安雁对人的情绪感知很敏感,即便项佑极力隐藏那一丝的害怕和哀求,她仍旧接收到了。 他们不能够选择旁人,但是遇到一个不错的主子,错过后,下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命运会向谁倾斜。 齐安雁拒绝的话没说出来,而是拿过那和神魂契约,细细感知一下。这是个签订契约的媒介,确实跟明会长所说一样。 她这才点点头,跟项佐和项佑签订了合同。有他们在,她更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实力,同时黎天纵也不用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他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神魂契约完成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跟项佐和项佑多了紧密的联系,似是她只要动个念头,就能将他们的神识给绞杀! 夏华人自古以来,都清楚个人的强大,不如团队的强大。项家是古武世家,生来就肩负着成为医者守护者的责任。 “主人!”项佐和项佑恭敬地冲她抱拳问好。 齐安雁笑笑,“你们好。不用喊我主人,直接喊名字就好。” 项佐和项佑对视一眼,“小齐大夫!” 这也算是个折中的法子了。 神魂契约仪式完成,也是齐安雁成为绿色等级会员的重要流程之一。 等所有流程走完后,齐安雁在医学商会里竟是分配到一处规规矩矩的四合小院。 “虽然我们暂且委屈小齐大夫,让你只能是绿色等级会员,但是蓝色等级会员有的福利和待遇,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不说齐安雁本身被医学阁认可的能力,就是她从医学阁带出来的东西,都足够让她享受这些了。 第104章 厚积薄发 “小齐大夫,你不要小看这一处小院,在这里你但凡有需要的药材,医学阁有,绝对会优先给你送来的……”明会长极力地向齐安雁表达医学商会的诚意。 他们说的声音不高不低,让前排围观群众能够听得清楚。 这是医学商会领导层的诚意,希望商会里的会员们能够拿出对待真正绿色等级会员的态度。 孟诗婷在外面,压根看不见里面发生什麽,更是听不真切,不过前面的人都会将所见所闻跟后面的说和讨论。 不过几分钟,她也知道里面的情况了。 孟诗婷气得大口呼吸,自己小心经营才谋算到一个橙色等级的会员,结果齐安雁一来就成为绿色等级,还在医学商会拥有一处小院,待遇直逼蓝色等级会员了! 她紧抿着唇瓣,胸腔里的嫉恨都快将她灼烧了,然而她仍旧没有头绪,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明会长亲自引领着齐安雁去看院子。 她还是太弱了,得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 齐安雁拐弯之前,侧头看向孟诗婷,挑眉无声嗤笑声,更是气得孟诗婷差点没翻白眼晕过去。 不带这么挑衅的! 这一片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宅院,除却这一座异性王府,周围也都曾经是世家、大官的人家,一座座高门大院,格外肃穆庄严,犹如岁月停驻般。 医学商会所在的这个王府自己就占据了很大一片,四周都是巷子,而齐安雁所分得的院子,在后院,曾经是主人的院子之一,两进的院子,在另一侧还开了门直通外面的巷子。 换句话说,只要关上通往后院的门,她的院子就是独门独户的了! 在齐安雁看院子的时候,明会长在她耳边念着会员守则: “进入咱们医学商会,会员们不仅仅是脸上光荣,享受着医学商会给予的各种福利,还得做出相当的贡献来……” “像是小齐大夫,每星期至少要听从医学商会的安排,出诊一次……还得提供三种特效药……” “下个月医学商会,还希望小齐大夫也能参加,届时会有全国甚至世界友人,前来学习和切磋……” 齐安雁笑着应声,等明会长他们离开后。她便将院子内锁了。 她扭头看着项佐和项佑,即便他们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身体也犹如一柄见血开刃的刀剑收敛着锋芒,可他们两人到底是年轻,面对不了解的主子,会紧张会茫然。 齐安雁将后门给打开,早就从齐三那得到消息的黎天纵,不知道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黎天纵上下看了她两遍,这才牵着她的手进来,顺道将门给关上。 齐安雁轻笑着跟他小声说着自己这一天来做的事情,“医学阁里的游戏不算难,就是有些烧脑,题目不正儿八经地给,得靠着自己猜测。” “要是学医靠着死记硬背和前人的经验,很难将题目给从环境中提炼出来……然后便是医学基础啊,再者就是一些其他偏冷门的知识和能力,索性我运气还算不错,都是会点的……” 她说得轻松,但是黎天纵知道她肯定耗费了不少心劲。 他与有荣焉笑着摸着她的头:“我家媳妇儿就是厉害!” 齐安雁又向她介绍了项佐和项佑两人,还简单说了下医学商会的规则。 黎天纵眸子淡淡地看向两人。项佐和项佑是古武世家培养出来优秀的族人,而且能够被送来的,都是历练出师的,他们能力非同一般。 越是出师早的,其资质越好。 项家对待族人并非全然不顾他们的意愿,会在确定医者的情况下,为其挑选合适的人。 比如齐安雁年纪轻能力强悍,往后的发展不可估量,是以项家将小辈中最厉害的一对龙凤胎送来。 项佐和项佑虽然生来不能选择自己的路,可是他们有着身为武者的骄傲和自信还在。至今为止,三十岁之下的人中,还没有谁是他们的对手呢。 然而黎天纵身上强者的气势,让他们脸色一变。 对于黎天纵蓦然实力外放,齐安雁也是有些诧异的。 她帮他疏通了经脉,还给他洗髓伐脉,教授给他古武的内法和招式后,就没再关注过他的进展。 这才多久,他进阶速度这么快,项佐和项佑肯定是从出生开始就在古武这条路上奔跑了,竟然还没他实力强悍。 收获到几个人的震惊到崇拜,黎天纵摸了下鼻子,拍拍齐安雁的脑袋,“我之前身手就不弱,加上体质改善和更加有效的法子,之前几年的压制,也让我有了厚积薄发的资本。” “之后我恐怕不会有这么快的进步了。” 齐安雁点点头表示明白,就像是她刚开始修炼一样,靠着老本一举突破到了炼气期六层,再往后也是要磨时间。 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她成功打入医学商会内部,只要有大型活动,见到富家人相识,再到走近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们一起回家,来的时候两个人,离开则成为四个了。 从城西区到城北区有段距离,今儿个是工作日,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 原来的京都面积不大,但是经过人口膨胀和人文经济科技的发展,城区越来越大,光是护城河就有三道,内护城河,护城河以及外护城河。 他们需要经过市中心,必须要通过内护城河上的石桥。 齐安雁正撑着胳膊看风景,突然一声有规律的滴滴声,每一秒响一下,即便有着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城内菜市场的响声。她仍旧将这让人不安的声音,收入耳中。 不仅是她,黎天纵看到桥上行人神色有异,在齐安雁开口之前他立马刹住车子,以极快的车速往后退去。 就在车子后退了十来米,桥突然闷声被爆破了! 别看那桥是石头的,而炸弹声音也不响,可是桥被炸成了齑粉。 黎天纵开门下车,看着恢复如初的河面,面色沉沉。 如果不是他提前觉察到异常停下车子,换成旁人,岂不是爆破的时候,车正好以常速行驶到桥上? 齐安雁也跟着下了车,身后的项佐项佑紧跟其后。 她用精神力探查一番,指着一个方位:“那有没有被损坏的设备!” 第105章 绝对不会苟活 没等黎天纵动身,旁边的项佐直直冲着齐安雁指着的方向纵身跳下去。 护城河的水并不太清澈,不少单位偷偷往河里排放污水,就是河道两侧的居民,也会偷懒地将一些垃圾、污物倒入进去。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经济和科技的发展上,而且还是发展重工业,并没有意识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 没到阴天的时候,淡淡恶臭阵阵,项佐竟是一点都不犹豫。 河水浑浊,但是他方向精准,猛扎下去,手在淤泥里随便一捞,便触碰到还带着余温的物件。 很快他冒出水面,冲着河边游过来。 黎天纵拿过那物件,神色清冷,“这是e国提供给我们的炸d类型之一,算是老旧淘汰款了,基本上收入军库里……不过每一枚都是有编号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应该是将真正的炸d给偷渡出来,用市面上的仿制品替代,毕竟这些炸d放的时间久了,是很有可能出问题而失效的。” “没有大规模的战争,这样的炸d只会永远沉寂在仓库里,甚至还会被特殊销毁,没有人能真正仔细查询这枚炸d的去处……” “所以,我拿着这一刻使用过的炸弹,应该能排查到凶手是谁!” 只是,他有些话没有说明白,能够动用这种关系的不可能是普通人,很有可能他们的排查会被小喽啰顶替。 不过敲山震虎,也能让对方有所收敛安静一段时间了。 而且有这一次情况在,整个市区对于安全防控也要加紧排查,这一次是他们,下一次是谁呢? 内城里面可都住着整个夏华最为重要的权贵们,哪里容许有丝毫的疏忽,更何况刚才炸d的动静虽然小,却也带来些微震动,吸引了附近巡逻的同志们。 “怎么回事?”六人小队一路奔跑过来,领队的那位已经按在枪上了。 黎天纵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却并不松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下,并且眸子柔和地看了眼齐安雁,“我的妻子是今天刚参加了医学商会入会挑战赛,已经成功晋级,谁想到我们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希望同志能够帮忙排查一下,看看今天这种情况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还是说他们别有用心,被我们给碰上了?” 此事非同小可,用了多少年的桥,突然被炸成了齑粉,别说他们本来就对自己的工作格外负责任,身负使命感,肯定不出半天,这个消息会传到半个京都,到底是谁这么胆肥,竟然敢在这里偷袭人! 他们知道医学商会中会员之间有太多的龌龊,闹出人命的事情也不少见,但是能闹到内城来,还是头一次。 “同志,你们放心,这件事情太恶劣了,恐怕案件程度上升到最高级别!我们会尽快联合各个部门,将其侦破,将歹徒给绳之以法……” 黎天纵点头,拿出自己的证件,做了简单登记后,这才继续招呼齐安雁上车,绕行穿过市中心前往城北区。 车上四人对刚才的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齐安雁倒是还好,她经历过末日,曾经四周围绕满了丧尸,又或者被人围着讨伐,时时刻刻都跟在百米高空踩钢丝绳般,命悬一线。如今被人埋藏了炸d,倒显得小儿科了,这要感谢设备有着轻微倒计时的响动。 不过,即便是无声的,修士对于危险也是有所感应的。 黎天纵一路上紧抿着唇瓣,这才是齐安雁加入医学商会的第一天,就遭受这样的下马威,以后不定遇到什么呢。 感受到男人的紧张、后怕和担心,齐安雁轻笑道:“天纵哥,其实你就是没有发现,我也是觉察到了,正要跟你开口说呢。” “对了,刚才你怎么发现的?是跟我一样,听到了计时器的滴答声吗?” 黎天纵这才微缓下脸色,摇摇头:“我刚才注意力都在开车上,没想到在这样的年代,有人能明目张胆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计时器的声音,反而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桥内侧有个市场,哪怕在工作日,不是上下班的时候,这一片也不该这么冷清……”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开始注意到计时器的声音。” 齐安雁没有顾及后面坐着的两人,伸出手按住黎天纵的:“看吧,天纵哥,我比你先发现的,能够及时避开。” “你得相信。我医术高超,能够让你变得厉害,自身有很多报名手段的。不要担心我。” 黎天纵叹口气,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可是在他特别重要的人跟前,他做不到放下心来,承担不起失去她的万分之一的可能。 齐安雁侧头看他,“天纵哥,我运气一向不错的。我相信,如今我投身医学事业,为百姓健康服务,上天不会薄待我。” “今后啊,我们各自努力,事业的发展、个人价值的实现,都能让我们有更多能力保护家里人!” 是的,别人为什么轻而易举地动手,还不是因为他们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便这件事情暴露了,幕后人仍有能力逃脱。 黎天纵点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媳妇儿你要记住,如果你除了什么时候,我也绝对不会苟活!” 齐安雁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这次黎天纵淡淡地开车,唇角溢出抹笑,“怎么?” 有外人在,很多话她问不出口。 比如在她重生之前,两人几乎没什么感情可谈的,即便现在,他们才相处不到两个月,便是亲密的事情都没几次呢。 他怎么就对她深情不悔,还说出不独活的话来? 其实换成她,她做不到的。在这个世上她有不少牵挂,经历过那么多年辗转,她宁愿苟活,也不想赴死。 如此,她也直白道:“那天纵哥要失望了,咱们两身份兑换,我会先报仇,然后更好的活下去!” 黎天纵笑笑:“那挺好,这也是我希望的。” 第106章 被你带沟里去了 齐安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这男人可真傻。 其实她慢慢也能理解,有些人的感情轻易不会付出,但是他们一旦付出,那便会倾其所有。 黎天纵便是其中的一位吧。自然界中都有一生只有一个配偶的动物,更何况人了。 她是经历太多,不想再有遗憾,而这遗憾之一便是希望他幸福啊。 想到这里,她使劲摇摇脑袋,没好气地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都怪你,我刚才多乐观,被你带沟里去了!” “我们都健康着呢,经过这次事情,全城肯定戒严,到时候谁会傻傻往上面撞呢?” “天纵哥,你放心好了,这次的事情也给我们敲了警钟,以后我们会小心谨慎对待每一件事情。” 黎天纵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家里,齐安雁给孩子们介绍了项佐和项佑,而且还给这对兄妹准备了房间。 不过,黎天纵将项佐给叫出来,两人没说两句话,便在院子里比画起来了。 齐安雁、项佑、孩子们以及薛李两大爷也过来凑热闹。 黎天纵曾经在军营里混过,即便他吸收了齐安雁给的内功心法招式之类的古武绝学,也没有忘记最初的本事,撇去一切花哨,以快准狠为准绳,配备上跟人拼命的架势,就连一向踩着人血艰难进阶的项佐来说,都被打得连连后退没有丁点招架之力! 项佑看得眼睛发直,浑身散发着战意和害怕。 她很清楚哥哥的实力,除了一些用年纪和药材堆积出来、武功高深莫测的武者外,他们兄妹俩很少遇上对手。 不,黎天纵已经算不得是对手了…… 齐安雁看得微眯着眼睛,如果她没有感觉错误的话,黎天纵有了精神力? 这种打斗中精神力溢出来的波动,若是没有她在旁边护着,孩子和老人们怕是会受些伤。 精神力在末日都是特别稀有的存在,其前期很弱小,但是等其成长起来,将会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就比如现在,黎天纵溢出来的那点波动,配合他的武力,直接是压着项佐。 稍微试探了下项佐的实力,黎天纵点到而止,微蹙着眉,显然是不满意的。 项佐只受了点轻伤,比平时他与人搏斗的惨烈好太多,但是他面色却不好看。 以前他身体惨烈,却是胜利者,可如今他几乎没怎么跟黎天纵过招,已经打败! 齐安雁笑着让项佐和项佑去休息,顺便还让项佐去药铺取点药。 她这才拉着黎天纵回屋里,好笑地将人按到座位上:“天纵哥,你这是做什么?” 黎天纵眉头还皱着呢,“这就是医学商会给你配备的保镖?” 齐安雁轻笑着耐心跟他解释,“天纵哥,你以前在部队里,是不是兵王,打遍全军无敌手?” “后来有了内功心法和招式的练习,还经过洗髓伐脉,自然在武学上造诣更高了点。你不能拿着自己的标准要求其他人呐。” “项家是古武世家,他们族人修炼体术,比普通人能力高多了,而他们俩确实是族里优秀的小辈。” “如今他们已经跟我签订了契约,只会服从于我,所以,我准备也给他们来个洗髓伐脉,再提供些内功心法招式的。” “每个人走一样的流程,得到一样的指点,所得能力却不同,跟个人资质、勤奋和领悟有关系……” 黎天纵点头,将她拉入怀里,亲昵地蹭着她:“媳妇儿,既然我们不担心他们有二心,就让他们尽快提升能力,这样遇到危险我们也多一道保险。” 齐安雁嗯嗯着,还没说话,就被男人给堵住了。 一天加一晚上的担心,又经过早上见证爆破的刺激,黎天纵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如果不做些什么,他能憋坏自己的。 齐安雁轻推着他,呼吸早就乱了,声音都带着颤抖:“天纵哥,我还没洗澡呢……” 黎天纵恨恨地咬了她一口,“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讲这个?你哪里都香着呢……” 很快齐安雁脑子一片混沌,被他彻底拉入抵死的缠绵中。 放纵了两次,黎天纵才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已经耽误了一天半的时间,还有不少事情要去做,只能艰难地从温柔乡里爬起来。 齐安雁拥被子坐起来,小声说:“天纵哥,你放心去忙,咱们家已经被我布置下阵法了!” “还有齐三它们在空中预警,咱们家安全系数高着呢。” 黎天纵知道自家小媳妇颇有些本事,见她脸上没有半点勉强之色,这才点头,拿出笔和纸来,写了几个电话号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这是我办公室的……这是与人合伙开办公司里的……” 齐安雁认真看了两遍,将电话都给记住了。 等黎天纵恋恋不舍地离开后,她也没待在床上,捏了个清尘术,换上衣服起身。 齐家孩子多,正院子里的房屋都住满了,后罩房则变成药铺和仓库。是以项佐和项佑只能住在倒座里。 好在这套院子以前的主人不差钱,倒座修得不错。 兄妹俩一人住一间。 其实项家看着很风光,但是经过了岁月的变迁,动荡的时期过去后,项家也不过才拥有个四进的四合院,几乎所有没有配备出去的项家人都居住在那里。 好在项家的院子位置还算不错,有两面临街,正好开商铺,除却医学商会每个月支付给项家一笔丰厚的合作费用,项家人的主要来源便是这些铺子了。 项家人口很多,是以铺子生意不错,合作费用也丰厚,项家族人日子过得仍旧紧巴巴的。 哪怕项家嫡系子弟,如果不在外置办房产,在祖宅里也是没有单独的房间。 像是他们兄妹俩这种旁支,更是要跟五六个同龄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睡大通铺。 据他们所知,配备出去的项家武者,能拥有一间屋子的太少了。 项家兄妹俩没想到他们这般幸运,主子瞧着脾气还算温和,男主人颇有能力,家里经济条件不错,还住在三进的大宅院中! 他们惶恐的心,似是头一次对未来升起了些许希望…… 第107章 不见得利大于 项佑给项佐简单地处理伤口,两人颇有些沉默。 “我感觉男主人对我们的武力值不太满意……”项佑微微叹口气。 身为保镖都没有主人们厉害,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耻辱了。 项佐也有些挫败,这是从他懂事起,拿着血肉之躯拼搏出来一条路后,再也没有过的感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之前不过是井底之蛙,”他也郁闷地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力感。 齐安雁走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这对兄妹坐在屋子里发呆,明白他们的想法,忍不住轻笑出来。 “小齐大夫,”他们赶忙站起身,恭敬地微微弯腰。 齐安雁笑着说:“从你们跟我签订契约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也正是有着这份契约的限制,你们不可能背叛我,所以,我决定用医者的手段,对你们进行洗髓伐脉!” 项佐和项佑愣了下,忍不住小声说:“小齐同志,我们从小就是用药品给喂养起来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比其他人的筋骨要好。” “我们项家既然与医学商会合作,就有着一些本家手段的……” 说到这里他们也有点不自信了,毕竟黎天纵的实力有些过于强悍。 齐安雁点头,“对,但是你们应该也听过,是药三分毒……过早用药是能激发你们的潜能,但是拔苗助长不见得利大于弊。” “过早摄入药物,毒素反而会成为你们武力提升的桎梏,即便现在社会对武力值要求不高,除了你们项家,还有几个古武世家,再也没有如此系统传承的功夫了。” “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不该失传,热武器永远不可能完全替代冷兵器。” “所以你们项家批量培训族人的方法,勉强够用,至少在遇到我家男人之前,你们是武者中的佼佼者,对吧?” 项佐和项佑点点头,确实如此,因为项家往医学商会输送的武者够用,哪个出去不都是让人忌惮和崇拜的存在呢? 他们甚至比部队里的兵王还厉害,只是黎天纵是个意外。 齐安雁轻笑着,“我说的洗髓伐脉,是比你们项家药物还要厉害地提升你们潜能……不对,应该是最大程度激发你们潜能的药物,顺便将你们这些年身体里积攒的毒素给清除一下。” 项佐和项佑如今十八岁,但是他们之前的人生,是不断训练和厮杀,以及被洗脑中度过的。 他们俨然就是活着的工具、武器,不需要思考,只用严格执行主人发布的命令和服从安排。 “小齐大夫,我们听你的。”他们问都不问,直接让齐安雁决定。 齐安雁看了他们一眼,眼里闪过抹无奈,其实在末日也有不少世家生来就是为其他势力、家族等等组织输送人力的,这样的人力不仅有着高超的能力,还像是士兵一样格外服从命令。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她没有说让他们改变什么,只是喊着他们去后罩房。 药铺已经开张了,不管是铺子里外,还是药柜前和医美隔间门口,都有顾客排队候着了。 她铺子里的医者医术高超,成品药和医美也都是其他医院和铺子不能比拟的。 药铺的名声打出去了,自然不愁客流量了。 齐安雁只需要负责特效药的供给,以及医美隔间里产品的供给,其余的事情自然由大夫和店小二们来了。 她去仓库按照方子抓了药,让项佐用大锅将药给熬煮,对上温开水,用来泡澡洗药浴。 “你们体内毒素沉积的比较多,刚开始泡药浴的时候,会比较疼痛……你们忍耐一下,这说明药效不错……” 项佐和项佑对此不太在意,他们一天九小伤,三天一大伤,都是家常便饭了,能疼到哪里去呢? 他们从不畏惧吃苦受累,只有一颗变强的心! 等水温合适后,他们俩分别在两间屋子里泡药浴,在蹲下去的一刹那,药水没过他们的肩膀,浑身犹如放到油锅里煎炸,闷疼到头都跟着一条条的疼。 他们不得不拿起旁边齐安雁给他们准备的细棉布,塞到嘴里使劲咬着忍受那一波接着一波似是没有尽头般,也不知道这种折磨人的潮汐什么时候退去。 可是他们感受到疼痛的同时,也能体会到疼痛之后一阵舒爽,只不过这种感觉短暂,很快被另一波疼痛取代了。 如此酸爽的感觉,让俩见惯了生死和病痛的武者都双眼含着泪花。 齐安雁则时不时给他们兑水,保证水温在四十度左右,这样药效才能发挥到最佳。 足足用了两个来小时,他们泡的药浴颜色才慢慢变得浅淡直到透明! 这会儿项佐和项佑浑身已经酸麻,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天气还算不错,齐安雁没有再管他们,转到药铺里帮忙。 药铺售卖的几种成品特效药,效果好还是常用药,不过他们每天限量供应,以至于每天慕名而来的顾客恨不能半夜就排队购药。 基本上半小时内,每样两百份药品全部售罄。 医美隔间外面排队的不多,因为大家都提前约好了时间,过期不候的那种,排队的人不过是想要捡个漏,看看谁迟到没来好插队。 他们店铺提供做美甲、化妆盘发、祛斑、美白、补水、纹眉等等项目。 女子爱美,他们服务品质高,但凡顾客周围的人瞧着效果好,都会奔着来的。 是以药铺生意几乎能以火爆来形容了! 医美隔间每时每刻都是满客的状态,齐安雁进去看了会儿,跟人说了话就出来了。 她琢磨着,这个产业完全能开办辅导班,将手艺给传下去,或者是整个连锁机构。 在后世美甲、化妆、美容都是很让女人们追捧、欲罢不能的产业。 齐安雁琢磨着。她比较喜欢省时省力的那种,将所有活都托出去,自己只负责拿钱。 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的各种美甲材料、化妆美容产品,都是化学物质的,很少能做到纯植物精华、对人体无害的。 而她经过几十年的钻研,有独特的配方,只要她能把控着这样的无副作用、效果不错的产品,就不怕利润被分出去。 这么想来,齐安雁便忍不住到隔壁自己收拾出来的办公室,趴在桌子上开始写策划书。 第108章 天上在下馅饼雨 当初齐安雁买了两套四合院,隔壁的后花园被讨回来了,因着隔壁四合院的面积比较大,是以原本一排的后罩房,被花园给占据了半数。 她决定在后花园修建一排屋子,作为美甲、化妆和美容等课程培训的工作室、员工办公休息室等! 既然要开办辅导班,自然她得将所有证件都给备齐,不让人寻到一点错处。 再者她也得寻找一些人品可靠,吃苦耐劳、悟性高且心灵手巧的女同志们,作为辅导机构的讲师。 等她将事情捋顺后,发现项佐和项佑已经将自个儿收拾妥当,换了身衣服精神焕发地站着门口守着呢。 “感觉怎么样?”齐安雁挑眉询问道。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点的,项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种药品,给孩子从小服用,这样就能抑制他们五官的出彩,就像是人脸被框定住般。 是以,不是说项家能够输送这么多面无特色、扔到普通人堆里,都很难被人记住的族人基因差,而是家族压根不给他们发展空间。 加上他们比其他人厉害的隐息术,更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如今经过一轮的洗髓伐脉,两个人的容貌似是有些变化,从原来的过目不忘,有了那么一丝的清秀。 项佐握着拳头,眼睛里闪着克制不住的激动:“小齐大夫,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而且,之前我觉得自己年内很难再进一步的壁垒,出现了松动,恐怕不需要个月,就个星期内,就要晋级……” 古武者的进阶也不容易,每跨一阶身体会发生质的改变,而且寿命也随之增加。 项佑到现在浑身都激动得微颤,“小齐大夫,可能您不太了解我们古武者的等级。我们古武者分为后天武者、先天武者和武者。” “像是现在人们会点花拳绣腿的,基本上都是在后天武者的范围内,包括部队里的士兵们……后天武者分为十二阶,一旦跨入先天武者,才算是一名古武者。” “其实吧,这也是咱们现在世界的武者太少,标准降低了……我跟哥哥是先天武者六阶,像是我们项家最厉害的族人,也才是武者二阶。” 齐安雁认真听着,其实她知道在武者上面还有武士、武师、武宗、武影、武尊、武圣、武魂、武帝、以及武神等等,多着呢,确实跟项佑说的,这个世界武者太少,很多传承断了,高阶武者跟修士一般很难达到了。 她笑着说:“像是今天这种药浴,你们还得泡五次,药效一次比一次小点,但是对你们身体内毒素的排放、洗髓伐脉、淬体都有着很不错的作用。” “希望你们能冲击一下武者!” 项佐和项佑对视一眼,觉得齐安雁的话是天方夜谭。 先天武者六阶距离武者还差六阶呢,哪能说泡几次药浴就能提升的? 对于齐安雁来说,武者才算是真正踏入古武的境界,就像是修士中的炼气期一样。 只要她给的药浴给力,就能将这对双胞胎的能力给堆到武者境界中。 难怪黎天纵比他们厉害,是她对这对双胞胎给予了太高期望,错估了他们的等级,更是错估了这个世界中古武者的实力。 齐安雁掏出两本册子,扔给他们,这是她根据他们自身情况挑选的心法和招式。 “你们自己看着玩就行,不要外传,这算是你们的机遇。” 项佐和项佑接过册子,低头翻看了两眼,立马变得严肃郑重起来。 “小齐大夫,这两本书真是给我们兄妹俩的吗?” 这样的书籍在哪个地方都是被当成传家之宝、立足之本的,甚至上面的心法和招式威力,隐隐超过项家的! 他们觉得今天天上在下馅饼雨,为啥接二连三的好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呢,不,这肯定是一场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齐安雁低笑声:“你们对我还有什么防备呢?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跟我签订了契约,咱们就是生命共同体了。” “你们实力的提升,代表着今后我的安全系数也增加啊,再说了,我有这样的书册,不需要自己付出努力,还能得到安全保障,何乐而不为?” 听她这么说,项佐和项佑也觉得对。 其他医学商会里的医者们,也会时不时用药来提升保镖的体质。这属于喂养,一种“反哺”,而这也是项家族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输送古武者的重要原因之一了! 他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享受这样的福利。 兄妹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沉浸在书册中了! 齐安雁哪能看不出来他们的急切,笑道:“在家里,你们可以随便安排自己的行动。” “唔,平日里我不大爱出门,你们负责接送下孩子,然后就是自己练武。” “每个月我会发给你们每人八十块钱的工资……咱们的福利呢,包吃包住包每季四套衣服,以及提升武力值的药材等。” 项佐和项佑有些惶恐,“小齐大夫,我们……您不用另外给我们钱的,甚至,吃饭住宿,项家对我们也是有补贴的。” “每个月医学商会都会给项家一定的款项,就包含了我们的工资和消费。” 只是不太高罢了,不过他们古武者也没什么大的花项。 齐安雁笑笑,“我们家条件确实还可以。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一圈的商铺呢,总不能你们跟着我,我吃香喝辣的,却看着你们吃糠咽菜吧?” “我不傻,给你们的工资和福利,是我觉得你们应得的。” “而且啊,这还只是基本工资,奖金则视你们的表现而来。” “我们家孩子多,而我现在又加入了医学商会,今早的事情绝非只有这一次……所以,家里的安危也得靠你们兄妹俩……” 虽然家里的宠物们一个比一个不简单,但是有些事情,还得是人类出手比较合理。 项佐和项佑的出现,正好能平衡这个现象。 见齐安雁说话轻松,没有一点压力。项佐和项佑便不再拒绝,内心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好好保护着齐家人! 第109章 师父说过 项佐和项佑还以为跟了主人后,自己的生活将会进入到另一种清贫和艰苦中,事实上恰恰相反! 他们吃饭跟部队标准差不多,偶尔辅助以汤药,饭菜只见油花连肉末都看不到。 古武者瞧着光鲜厉害,但是他们日子并不太好过,因为他们用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提升自己实力上了,哪里有时间去赚钱? 在小命和享受面前,项家人是没有选择权利的,为了生存只能不停地变强变强,享受只会腐蚀他们变强的信念。 所以,项家人一向不注重生活质量,甚至常年在深山老林中历练,跟苦修僧一样,真正是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也是,不能让自己生出一点享乐的心思,这是精神上的毒药。 瞧着齐家一桌子上丰富的午餐,荤素搭配,而且兄妹俩还看到了一盆红烧排骨,一盆红烧肉,一盆西红柿炒蛋,油焖茄子,一盘蒜蓉油菜,还有一盆鱼丸汤,以及一筐馒头…… 俩自制力强悍的项家人都控制不住吞咽口水,原谅他们乡巴佬,这是他们出师入城的第一个月,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排场。 家里人多,吃饭的时候分成两个桌,如今多了项家兄妹俩,仍旧能坐下。 齐安雁笑着说:“项佐、项佑,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从今往后啊,你们就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咱们荣辱与共。” 她对待自家人都是掏心掏肺的,格外护短。虽然世界是复杂的,但是她在一定程度上,活得是非黑即白。 项佐和项佑拘束笑着道谢,伸手拿馒头都发颤。 他们吃最好吃的馒头也不过是三合面的,哪里吃过这么白和纯粹小麦粉做成的馒头啊? 孩子们见他们抱着馒头慢慢吃,连筷子都不拿,都忍不住给他们夹菜。 “佐哥哥,吃肉啊,多吃肉才有力气!” “佑姐姐,多吃点鸡蛋,我姐说人每天都要摄入充足的优质蛋白,这样人才能健康……” “咱们这一桌饭菜不少,你们不吃,饭菜剩下来等晚上再热热就不好吃了。” 孩子们忒热情了,没多大会儿,项佐和项佑跟前各摆放着一个粗瓷碗,里面盛满了各种饭菜。 齐安雁笑道:“我之前就跟你们说好,包吃包住的。你们练武的人,如果蛋白质补充不上,身体素质也弱,阻碍你们训练的。” 项佐和项佑没听过这种说法,不过她是医者啊,还是被医学阁承认的人,他们俩对视一眼,忍不住说道:“小齐大夫,我们师父说过,武者必须要在所有方面清心寡欲,这样才能对武学全力以赴。” “像是,像口腹之欲是最要不得的……” 他们没怎么吃过好东西,一旦品尝到,恐怕很难再戒掉了。 俗话说人活一张嘴,他们不过是保护小齐大夫的工具,不合适有太多奢求。 齐安雁愣了下,看向他们俩,真不知道这对兄妹俩以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项佐、项佑,现在是新社会,一切都以人为本啊。” “我不管你们以前在项家是什么样的,到了咱们这里,就好好生活。” “你们的任务比较单一,平日里接送孩子们,如果医学商会有什么活动,你们再跟我一起出门。” “其余时间呢,你们自己安排,吃饱穿暖,训练有节制!” “我相信,你们能到我身边来,本身就足够优秀了。有着我提供的汤药和册子,你们还能更精进一步,只要你们态度端正,心性坚韧,为什么要固执地坚持清贫的生活呢?” “心里怀揣着美好,你们才不枉费来世一遭。在这里,没有师父管着你们,你们更应该多想想未来。” “先吃饭,我就说你们怎么这么瘦啊,还以为练功太刻苦,原来是一直没吃饱肚子,营养跟不上啊!” 项佐和项佑心性单纯,能够感受到齐安雁不是口头说说,便没再矜持,一板一眼地道谢后,埋头苦吃起来。 他们就像是在沙漠中徒步太久,突然来到湖边,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本能的喜悦和激动了。 基本上等孩子们吃饱后,他们便将剩下的饭菜给包圆了。 黎天纵从上午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 齐安雁便让项佐问了薛老爷子,寻些工匠,将后花园给改造成辅导机构。 她喜欢做什么事情都一步到位,单单将后花园靠墙的地方修建商铺,已经不能满足她的规划。 而是她委托薛老爷子继续游说,隔壁四合院六间后罩房里的租客们。以许诺每套房子给一个临时工的条件,让他们给另外租房子,把后罩房全部腾出来。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在哪里租房不是租啊? 但是每一个临时工位,没有点人力物力,是很难拿到的。 是以大家伙都没有点迟疑,直接就应下来了。 齐安雁准备将后罩房都给拆掉,重新盖两层教学楼! 薛老爷子和李老爷子的烧饼馄饨铺子雇人了,是以两人每天只需要有一位留在铺子里,是不是盯着帮忙,另一位还是挺清闲的。 对于盖房的事情,薛老爷子特别积极,拍着胸脯要揽下来。“小齐啊,你可能不知道,你薛大爷以前就是带着人干活,修缮房屋园林的。” “不就是盖两层楼啊,简单,我直接给你组个班子,不仅照顾下老伙计们,还能让你得了真实惠……自家人干活实诚,用好料价格还低……” 齐安雁点头:“行啊,我相信薛大爷的能力。你来组人,我先说好,我按照市价给付工钱和材料费。” “而且我还会时不时请质监部门过来,保证每一环节都附合规定……如果你们达不到,我也不会客气的!” 薛老爷子应下,“这是自然的,咱不能坑自己人啊。”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齐安雁列了一份比较详细的合同,两人签了字,傍晚薛老爷子就已经喊了五位老爷子,每位身后还跟着两三位青壮年们。 齐安雁瞧着他们的模样,都是吃苦耐劳干实事的。她挨个听了介绍,笑着说了他们的待遇,“我们比较赶时间开业,还需要保质保量……在大家伙盖房子的期间,我们提供一日三餐……咱不按照每日工钱来算,而是以工程量说话。” 第110章 你别动,吃我一掌 “我听薛大爷说过,一栋二层楼建筑加装修,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那咱们就按照四个月来算,市价上一天不包吃住大工四块,普工两块五……你们一共是二十二人……” “我不会给你们算那么细,咱们包吃,建筑材料我出……你们完整建筑和装修,且通过相关部门的安全检查,就能拿到八千块的工钱……至于你们多久完成和怎么分配,都是你们的事情……” 齐安雁笑着说道。八千块比市价不包括吃的工钱还要高点,但是她相信工期缩短,能为她创造更大的利润。 大家都不傻,默默地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怎么算都是他们赚。 他们内心激动,凑到一起商量着:“你们听明白东家的意思了吧?” “明白,明白啊!如果按照咱们以前磨洋工的算法,也跟市价差不多……如果我们提高效率,两个月完成,岂不是咱们一天赚两天的钱?” “不止哦……空出来的两个月还能找活干,赚的钱多还节约时间,太实惠了!” “还包一日三餐,我们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加快速度,太有赚头了……” 这样的好事,他们自然是很干脆地应下来。 薛老爷子的人脉不少,负责跑盖房的材料。 齐安雁跟他也约定过,只要材料品质好,她愿意以市价购买,至于他拿多少回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薛老爷子乐得不行,“老薛我啊,就喜欢给小齐同志跑腿了。小齐同志是懂得花钱的,很多时候钱给到位,享受到的服务和便利特别值。” “你放心好了,这二层商铺的事,老薛我给你从头盯到尾,哪里不对,咱们返工,绝对不含糊的!” 齐安雁也跟他们商量好如何支付,便没再管这件事情,继续制药和修炼。 项佐和项佑吃过饭消化食后,也开始按照册子修炼起来。 到了晚上九点多,黎天纵才回来。 “天纵哥,吃饭了吗?”齐安雁感知到他回来,赶忙从空间里出来。 “吃过了,我去洗漱,待会给你说话,”他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沾了灰尘,也有着汗臭味,怕熏到她,便笑着说完拿着衣服去洗漱。 不过十来分钟,男人一身清爽地进屋,把她捞入怀里先啃了会儿。 “我今天去跟踪了下军里仓库的事,跟我之前猜想的一样,有些人以公谋私,将几乎不可能重见天日的东西,用高仿替代,真的则被偷渡出去,拿到黑市里往外卖……抓到了那一条线,可惜他们也不清楚卖给了谁……” “所以这条线断了……我不是在上桥之前察觉不对劲吗?那几个人被控制住,说有人跟他们讲,咱们的车刹车失灵了会撞人,所以他们脚步匆匆似是提前知道什么……混淆视听的同时,又能控制群众受到的波及……” “咱们在明,他们在暗……桥上人来人往,有的线索也被破坏了……” 齐安雁点头,“能够果断用炸d对付我们,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定了这样干扰脱身的计划,说明对付应该是专业的。” “这个节点太敏感了,正好是我成为医学商会回家的路上……那个人应该是医学商会里的,而且我还碰了对方的利益,又或者即将碰触、当了对方的道?” 黎天纵亲吻着她的唇角,“应该是的,医学商会的资源再多,也是有限的,多一个人,其他人便少享受一分。” “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段时间,我带着项佐和项佑锻炼,他们还是太弱了,我不放心。” 齐安雁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也不与他说自己实力如何,由着他替自己操心和安排。 从这天开始,每隔五天,项家兄妹俩就要泡一次药浴,平时早晚则被黎天纵带着去拉练。 他们以为在项家的训练强度够大的了,没想到跟着黎天纵,他们都想哭,真的是被榨得连伸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不得不说,药浴配合着压榨式的训练,兄妹俩能力提升极快,不过才过去四天,他们已经齐齐突破了一阶! 明天就是这周最后一天了,齐安雁按照医学商会的规定,是要去接个出诊任务,以及提交三份特效药的。 “媳妇儿,真不需要我跟着去吗?”刚运动完,黎天纵气息略微不稳,轻抚着女人的后背,怜爱又担心地问道。 齐安雁摇摇头,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虽然天气热,可是她就喜欢在他怀里面,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天纵哥,同样的法子他们不会用两次吧?整个京都都加强了巡逻……上次事情指向性很强,医学商会被盯上了,涉及军fire,非同小可,刚过了那些动荡年份,相信没人敢继续顶风作案了。” “而且啊,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天纵哥得学会相信我。总不能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吧?” “我保命的手段有很多的!” 说着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沓符纸来,笑着挑出一个拍到他身上。 那用朱砂绘制的黄符金光闪过后,立马消失不见了! 黎天纵诧异地看着她,又瞧瞧她的手和自己的身体,很不想傻傻地问她是不是变戏法。 没办法,他可是生长在红旗之下的学子,对这些超乎科学的东西,接受起来有些无能。 齐安雁抿唇笑,手挽了朵花冲他身体打去:“天纵哥你别动,吃我一掌!” 她用了几分力道,若是拍到普通人身上,起码要断两根肋骨的,然而她的手掌落在他身上,就像是打在一堵墙上般。 黎天纵是武者,能够从她的姿势、速度、掌风等等因素判断出她的力道来。他比较听话,也信任她,媳妇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还真一丝都不躲闪。 在他诧异媳妇儿力气大的同时,他更加诧异自己没有太多疼痛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出声来。 齐安雁得意扬扬地说:“是符箓啊,我绘制的!这叫做防御符,能够抵御不同强度的外来攻击……” 第111章 除了你,我谁都不给说! 齐安雁很耐心地跟黎天纵介绍着:“天纵哥,你还记得孟诗婷说过吗?她是医符师。” “所谓的医符师算是医者和符箓师的结合,用符箓中存储的灵力,将人体内的病症给清扫而空……从修士的角度来说,人体内有灵力游走,身体对各种普通病症拥有一定的免疫力……也算是从根本上医治病症,只是普通人承受的灵力多少不同,将灵力引导到人体也是个精细活,医符师刻画的符箓能够解决大半问题……” “只是现在空气中灵气少,而且传承不多,医符师已经特别罕见,即便有,他们所掌握的不过那么几种符箓……” “我师父其实是一名修士,但是他不太喜欢将医术和符箓相结合,觉得每一种技术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道理,结合在一起不如分开攻克……所以,”齐安雁低咳一声,继续忽悠:“我师父说是医生,其实是将医符给拆开了研究了。” “身为他得意以及关门弟子的我,自然是优秀的大夫,以及颇有成就的符箓师啊。” “所以,天纵哥,有这么一沓符箓在,你是不是很放心我了?” 说着,齐安雁还给他展示了手里各种符箓的作用,比如隐身符、穿墙符、清尘符等等。 “还有……”齐安雁知道黎天纵对她的担心。她嫌麻烦,与其等着马甲一层层地掉,倒不如自己主动一下。 她将一枚古朴的铜戒带到他的手上,“这是我炼制的戒指。我对空间的感悟不深,所以炼制的储物戒指面积不算大,只有二十立方米。” 其实她只能炼制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但是储物空间能叠加啊,如今她能将空间叠加到二十个! “这储物戒指只有在拿取东西的时候,有些微的灵气波动,平时不会被人察觉的……这里面我放了些丹药、符纸和简单的灵器,还配备了说明书……待会天纵哥割破手指,用血祭炼一下,这戒指便认了主,旁人是夺不走的……” 黎天纵觉得她每一个字,自己都能听懂,但是拼凑起来,就是一部天书了。 他低头瞧瞧,这戒指古朴,上面刻画着繁复的纹路,倒像是古董街上淘来的东西。 齐安雁抿唇笑:“天纵哥,你试试不就好了?” 说着她手一翻,便多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往他跟前递了递。 这水果刀得有二三十公分长,不可能被她随身携带,只能说从她所谓的储物空间里拿出来的。 黎天纵深吸口气,接过水果刀,没有迟疑、眉头不皱地割破手指肚往戒指上按去。 血沾染上戒指,被其慢慢汲取进去,甚至他都感受到一股子的吸力,指肚有一瞬间憋了。 等那吸力止住后,血液才慢慢又将指肚给充盈上,而他也感受到与储物戒指的联系,能内视里面的东西! “世界很大,当真是无奇不有啊,我以为这些都是古人想象出来的,没想到现实中真实存在?” “太不可思议了!”黎天纵摆弄着手里的戒指,惊奇不已,三观被撞碎重组,有没有。 齐安雁轻笑道:“是吧?我当初也以为那老头是在忽悠我,要不是我上山玩遇上了毒蛇,差点一命呜呼,被他给救好,不然我也不会走这一条路。” 她见过太多的不可思议了,这会儿说什么都很稀疏平常,倒是让人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黎天纵见她真有这么多保命手段,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他仍旧严肃地叮嘱她:“媳妇儿,这件事情你没有往外说吧?” “尤其是储物戒指这样逆天的物件,一旦被人知道,将会带来很大的危险!” 齐安雁连连点头:“当然,我谁也没有给说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被齐安凤坑害的不浅,即便家里的弟弟妹妹目前看着品行不错,但是人最经不得考验,等以后他们结婚生子,有了各自的小家,重心肯定会有所偏颇……” “我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怕天纵哥担心我,所以我才给你看看我的底牌。” “除了你,我谁都不给说!” 黎天纵轻叹口气,“其实,你连我都不该说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重危险的。” 齐安雁窝在他怀里,“天纵哥不一样,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相信就是我自己露馅了,你都不会。” “而且我知道,天纵哥的工作也不容易,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我对你要求不高,陪我一起到白头!” 黎天纵紧紧揽着她,“放心,媳妇儿,我可不舍得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更容不得自己离开给别人腾位置。” “媳妇儿,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你一定记住,世界很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得时刻警惕着。”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不能让天然的优势,因为我们的轻敌而被浪费。” 齐安雁嗯嗯着,“所以啊,我除了入医学商会小小震慑下大家伙,其余时候就表现为医术还算过眼中庸的医者,不掺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对了,天纵哥,我师父其实已经陨落了,在他离开之前,让我照看着富家些,如有必要辅佐他们在丹药和制符两个方面传承下去……” 黎天纵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应该的,你从师父他老人家那里学到了本事,是要好好照顾富家的。” “富家以前在京都也算是医药大家了,不过近百年开始没落,渐渐地被孔家和明家赶超,如今富家各种产业都在被蚕食、挤压……” “上周我还接到富家关于除了医药之外产业发展的请求,希望我们能给他们指点下发展方向,用其他赚钱的行业,来维持富家医药方面的发展!” 齐安雁抿着唇想了想,“天纵哥,那你们怎么回答的?” 黎天纵笑道:“我们是商人,开办投资公司,也是为了整合社会上的资源赚钱。” “我们能给人指点迷津,帮着公司写赚钱项目的策划,也是看公司有没有这方面的发展可能性……但是富家吧,在我们看来是没有多大潜力接下来的单子。”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富家替我救了媳妇儿,那我肯定会好好研究一下,让富家有两三个赚钱的生意,至少支撑起医药方面的崛起!” 第112章 欺负咱们是新人 齐安雁轻笑道:“天纵哥,这事先不着急,我这次进入医学商会,也是为了能接近富家,早点完成师父的遗愿。” “要不是师父一直云游在外,对本家关注不多,加上那些年的动荡,我也不会受到师父的谆谆教导……但是富家值不值得帮,怎么帮,得等我对他们有个大概的了解,咱们才能找准方向,提供更为合理的帮助!” 黎天纵亲吻下她的额头,“行,我听媳妇儿的,等你有了决断的时候,再跟我说。” 即便知道齐安雁的厉害,黎天纵还是细细叮嘱她不少,早上带着项佐、项佑和孩子们拉练完,才吃饭。 “项佐、项佑,待会你们跟我去学车,挺简单的,学会了开着车去医学商会。” 齐安雁安静地扒饭。学车哪里简单了?后世有一两年学员都拿不到驾照的,更有学员拿出来驾照不敢开车的。 怎么到了男人口中,跟开碰碰车一样,看了就能学会? 更何况自家这一对保镖,是刚从深山出来的土包子…… 偏偏项佐和项佑认真地点头,吃过饭,送孩子上学后便跟黎天纵学车去了。 家里和药铺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了,齐安雁也好奇地跟上,就坐在后面瞧着。 黎天纵将车开到空旷人烟稀少的大路,便开始给项佐、项佑以及她讲解车上的各种部位,以及操作。 “开车不难,最主要的是观察路况,以及记住开车的步骤,两三个小时就能将车开得很好,之后便是积累经验、多加练习……” 男人对器械比较热衷,且上手很快,项佐虽然是土包子,但是人家聪明好学啊。 果然在黎天纵的指导下,项佐来回开了两圈,就已经能驾驶车辆了!他从一个保镖的身份,又披了层司机的皮。 黎天纵教得随性,学生们学得也胆大,双方都没将学车当一回事,看得齐安雁嘴角直抽抽。 而她也正好以绝佳的天赋,直接上手开车,免去了复杂的练车过程。 眼见快中午了,黎天纵这才指挥着项佐将他送到市中心的一处略微偏僻的商铺前,上面挂着“金手指投资公司”的牌子。 他细细叮嘱了项佐好几句,才放他们离开。 没有黎天纵在一旁押车,项佐略微紧张,以四十迈的速度往城西赶去。 等到了地方停下车,项佐拔下钥匙递给齐安雁后,直甩手臂。 齐安雁轻笑着带他们一起进去。 她胸前挂着绿色的牌子,一路上畅通无阻,却也收获了不少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等她到了自己院子的时候,正好厨房的人来送吃食。 “小齐大夫,今早秘书办就吩咐了,说今天是这周的最后一天,您肯定会来的,让我们给您准备饭菜。” “有油炸河虾、土豆烧肉、清炒丝瓜,主食是花卷,配着大米汤。” 那人将饭菜给摆好,一瞧就是一人的分量,准确来说是普通女同志的饭量。 齐安雁笑笑,从钱包里拿出钱来。 带着围裙的那婶子眼睛一亮,手赶紧在围裙上擦擦,笑得谄媚道:“哎呀,小齐大夫,这多不好啊,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活……不过小齐大夫既然给了,那我也不客……” 然而齐安雁直接将钱递给了项佐,“项佐项佑,我没想到医学商会没有准备你们俩的饭菜,而且我胃口一向比较大,这还不够平日三分之一的分量呢。” “趁着旁边的国营饭店还有饭卖,你小跑过去,多买点吃的……” 那婶子的笑僵住了,赶忙拦住项佐,“小齐大夫,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说齐安雁的院子能直接进出,可是齐安雁知道大家都盯着她呢,每周来一次,她肯定得大张旗鼓些,省得被人抓了把柄。 除非她真因为什么特殊原因住在这里,不然她来回都要走外面的大门。 如果项佐买饭回来,这不是打医学商会的脸啊? 医学商会里有大小厨房呢,厨师也都是天南地北的大厨,厨艺高超,哪里需要去外面买吃食? 齐安雁笑笑:“项佐和项佑是我的人,我总不能自己吃饭,让他们看着吧?” “而且我这个人对什么看得都挺淡的,就是注重口腹之欲,不仅要吃好还得吃饱,不然哪里有精力看病和制药呢,婶子你说是吧?” 项佐和项佑只学过项家保镖手册,并不知道其他医者的保镖有什么待遇,又怎么跟主人相处的。 他们只是跟木桩子似的,就站在齐安雁一左和一右,也不表达自己的意思,只听从她的吩咐。 那婶子讪讪笑道:“啊,我们是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按照常规量给医者准备饭菜。还有,像是绿色等级及以上的医者,是配备保镖,但他们基本上自行解决……” “主要是医者们都住在附近,只是偶尔在咱们这里吃饭……” 齐安雁笑笑,“我也没说什么啊,只是不够地自己掏腰包也不可以吗?” 那婶子赶忙说:“咱们医学商会配备了厨房,小齐大夫想吃多少,可以跟我们说的。” “而且,两位保镖能吃多少?您吩咐一句,我这就跟大厨说去。” 齐安雁其实能看出来,这婶子从进院子开始,眼睛就一直乱动耍心眼呢。 她不相信自己那天吃了一桌子的事情,没有在厨房里传开,又或者吩咐厨房给她备饭菜的时候,不会多准备些。 再说了,保镖不需要吃饭吗? “那现在,你知道了吧?” 那婶子赶忙应声,“我这就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多的饭菜不。” 说着她就快步离开了。 齐安雁冲项佐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悄无声息地跟上去了。 没多大会儿项佐便回来了,“小齐大夫,她没有去厨房,而是在一个空房间拎了饭过来。” 齐安雁嗤笑声:“这是欺负咱们是新人,她要将我们的饭菜给闷下呢。” 就医学商会的普通员工,都能对她耍心眼儿,不知道今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项佐脸色还不大好看。 “怎么?还有事情你没说完?”齐安雁好奇地问道,能让项佐出现怪异的表情,那婶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第113章 油盐不进 项佐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小齐大夫,她,她在饭菜里吐口水了!” 齐安雁脸色一冷,低头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头一次倒胃口,连筷子都不想动。 没多大会,那婶子将饭菜给摆上,笑着说: “小齐大夫,是我们照顾不周。您刚加入到医学商会,我们还没摸清楚您的喜好,不过您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们绝对不会犯第二次了。” “还希望您能原谅我们这些小喽啰……” 齐安雁笑笑,“不敢,谁知道你们表面上一句不了解喜好,是真的对我不上心呢,还是故意怠慢我们想暗地里克扣饭菜?” “医学商会是个讲究的地方,上的饭菜盘子和碟子都是成套的。” “不知道为什么婶子后来拿得,却是用普通粗瓷碗碟呢?” “是我多心了吗?” 那婶子面色一僵,笑道:“小齐大夫,这个点厨房已经熄了火……是,是我跟大厨说了后,拼凑出来的……” “不过您放心,下一次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都需要磨合的,相信小齐大夫能理解……” 齐安雁点点头:“那是挺巧的,能拼凑出跟我桌子上饭菜一样的东西……” 五月底天气是热,但是庭院里有个繁茂的葡萄藤,撒下来的荫凉让人阵阵舒畅。 说着呢,她看了那婶子一眼,手轻轻抬了下石桌,桌子像是不稳当般,倾斜下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连带着满桌子的饭菜都给掉地上了! 只是奇怪的是,桌子落在地上,碗盆也滑落在地,但是一个个都没有倾倒和歪斜。 就好似有人故意摆放在地上一样。 “哎呀,婶子,你这是觉得我年纪轻,成为绿色等级会员不服众,便给我下脸色看吗?” “别说这桌子是我推倒的,我跟项佐和项佑都饿着肚子呢,谁这么无聊跟自己的五脏庙过意不去?” 那婶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齐安雁能够倒打一耙,赶忙道:“小齐大夫,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医者得要慈悲为怀,我不过是没有摸清楚你们的饭量,你,你们没必要跟我一个厨娘计较吧?” “这石桌子那么沉,我一个厨娘根本搬不动的……小齐大夫,你是很厉害,是绿色等级的会员,但这是新社会,你不能这么作践人!” 齐安雁仍旧笑笑:“那婶子的意思是,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以推倒石桌?” “如果是项佐,甚至项佑都有可能呐。” “再说了,这盆碟的也没碎,难道不是你故意给我难堪,将饭菜摆放到地上?” 那婶子这会儿直接气呼呼地将手里的篮子往地上一扔:“齐安雁,你别以为自己进入医学商会就能耐了。” “告诉你,在医学商会像是你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空有点本事的医者多着呢。” “怕是没有人跟你说过,在医学商会随便一个看门的大爷都十分有来头,更何况在厨房这么油水丰富的地方上班!” “别人都喊我洪婶子,但是齐安雁你绝对想不到,我弟弟就是咱们医学商会青色等级的会员,带了十多个徒弟呢,其中有五个达到了橙色等级……” “要不是蓝色等级的会员都是会长和长老们这些医学泰斗,我弟弟还年轻,肯定要挣上一挣的!” “在医学商会,医学天赋好的人大有人在,你在我跟前显摆什么?” 齐安雁被气笑了,“所以,你是仗着你弟弟的身份,在我这里刮油水吗?” “你说这些,不也是像我耀武扬威,觉得我合该忌惮你弟弟,不能对你怎么样?” 她侧头看向项佑,“去,请医学商会能管事的,问问他们是真心要收我成为会员吗?”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厨娘,都能爬到我头上来!” 齐安雁并不喜欢这样以身份和能力压人的,但是对于一些小人,她不介意以牙还牙。 再者,她进入医学商会,没有世家支持,哪怕她颇有些天赋,也不会被人放到心上的,只会成为明晃晃的靶子,不定什么时候就折损了。 所以,她也希望通过这次的事情,向所有人表明态度,她不惹事也绝对不怕事。 可别什么小喽啰都到她跟前碍眼。 项佑点头,转身就去寻人了。 洪婶子气得不行,“你们等着,我也去找人。” 她扭身就要走,不过项佐抱胸将大门给堵住了。 齐安雁现在是连茶水都没碰,淡淡地说:“洪婶子,待会儿负责人来了,你想请谁没有人会拦着的。” “我们三人对医学商会不熟悉,万一你溜达没了,我们也寻不到你,甚至你这个什么洪婶子都是骗人乱编的称呼呢?” “你离开,咱们这戏就唱不起来了!” 洪婶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这小妮子心眼儿忒小了吧? 她刚开始是起了心思的,这不是态度一直很和善,也知错能改,为什么齐安雁就是抓着她不放呢? “小齐大夫,没,没必要弄得兴师动众吧?” “是我这个老货狗眼看人低,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往后我肯定是按照你的要求办事,绝对不再出任何幺蛾子……” 齐安雁跟听不见似的,就瞧着头顶上的葡萄藤,上面已经结了一串串的葡萄,不过葡萄粒还小,得过两个月才能采摘。 唔,她空间里也种植过葡萄,还根据上古配方,制作了葡萄酒,里面含有不少灵气,完全能当药酒用了,轻则祛除身上暗疾、重则延年益寿增加个年呢。 回头她可以拿来孝敬公婆。 洪婶子见她油盐不进,忍不住低声开始咒骂起来,“齐安雁你心眼儿太小了,空有天赋难成大气候,瞧着吧,你肯定活不长时间,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了……” “一看你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刚握住权利,就抓住别人的错误不松手,呵,你这是轻松日子不过了,非闹得人尽皆知,被人注意到,由着人算计……” 正在她跳脚的时候,项佑已经请来了人。 “住口!你是在哪里上班的,我们医学商会绿色等级的会员,是由着你一个厨娘欺负的吗?”来人是秘书办公室的副主任李成群。 洪婶子被吓得脸色发白,扭头看到他,赶忙说:“李副主任,小齐大夫不满意厨房的饭菜,拿着我这个小喽啰作践,您要为我做主啊……” 第114章 你们逼我的 说到这里,她扭头冲齐安雁来了个得意扬扬的笑,继续抹着泪跟那李成群哭: “李副主任啊,您也是见多识广了,知道有一些小人空有本事却没有医德,一旦得势,就爱在我们这些小喽啰之前耀武扬威……” “这样的人,真的能给医学商会带来希望和进步吗?” “这是新社会,我们是拿工资干活的,可不是古代的佣人和奴隶……” 李成群被她哭闹得头疼,咬着牙低声道:“闭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项佑请了他来,因着齐安雁吩咐她多请几个人,是以项佑并没有将事情详细地说明,只是说她的主人因为资历浅,被个厨娘给欺负下面子了。 洪婶子立马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李成群蹙眉,看向齐安雁,“小齐大夫,我想听您说一遍。” 就因为他见多识广,还不知道这群关系户们的德行,不过医学商会对于他们的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医者这条路挺艰难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和前途负责任,没有利益可图谋,谁会替你出头? 医学商会不缺乏医者,在天赋不错的苗子成长起来之前,医学商会里的高层是不会插手的。 而这便是洪婶子的依仗。 只不过齐安雁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被医学阁承认的医者,她年轻能力强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会长和长老们都连夜开会,连连强调事情的重要性,但凡高层遇到齐安雁都得多加照顾。 齐安雁淡淡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偏不倚,正是洪婶子以为知道的真相。 “李副主任,不是我想要较真,而是我明白,我刚加入咱们医学商会,若是我退一步,那往后我就要退千步万步。” “我不是个喜欢争抢的性子,却也不是个吃亏的人。” “但凡这位洪婶子对我有丝毫的尊重,我也不会派项佑请您过来,为我主持公道。” 李成群瞪向洪婶子,“小齐大夫说得对不对?” 洪婶子连连摇头:“李副主任,小齐大夫他们以多欺少啊……” 李成群冷笑:“这事其实也不难办,我们寻大厨房的人问问,看看你第二次有没有去取饭菜。” “取了,就是小齐大夫确实冤枉你了,若是你没取,那么你克扣小齐大夫和两位武者同志的饭菜的事情,也是板上钉钉了。” 洪婶子腿软的踉跄下,扶住树干,结结巴巴说:“李副主任,我,我鬼迷心窍了,不知道小齐大夫他们是三个人吃饭,以为她一个女同志吃不了这么多。” “所以我就给她配了一人份,其余的提前收起来,也是秉持着不浪费。” “这,我在大厨房里帮忙,其实,厨房默认的是,用剩下的食材、饭菜有剩的,都是大家伙分了的。” 齐安雁微微叹口气:“李副主任,可是您瞧瞧,她将饭菜摆到地上,这是咱们医学商会待客之道吗?” “我们可没有碰碗碟一下,若是您不信,可以请局子里的同志们从上面提取下指纹。” 就在李成群来之前,项佐已经将石桌给搬回来了。 洪婶子浑身哆嗦下,太可怕了,要不是她亲眼所见,怎么也不相信区区一名医者,可以在将石桌掀到地上,碗碟无损地也滑落下来。 上面没有齐安雁的指纹,她就是浑身是嘴巴,都解释不清楚了。 李成群见洪婶子不开口,便以为齐安雁说的是真的,气得不行:“洪婶子,医者是多么值得尊敬的,他们学习医术为了救治更多被病痛折磨的病人。” “哪怕一些医者脾气古怪,咱们也不能否认他们做出来的贡献巨大。你千不该万不该,这么折辱人!” “快点给小齐大夫道歉,重新从厨房取来饭菜,然后直接辞职回家吧。” 能在医学商会工作,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人脉关系,洪婶子为此一直得意扬扬的。 如今她不过是怠慢了齐安雁,便丢了油水丰富的工作,这会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小齐大夫,刚才是我的不对,您原谅我好不好?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 齐安雁挑眉:“刚才洪婶子说你亲弟弟是青色等级的会员?” “他这么厉害,让他保你就是了,你何必委屈自己向我认错?” 洪婶子抹着泪道:“小齐大夫,我说着玩呢。这份工作对我真的很重要,没有这份工作,我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就没活路了。” “你这是要将我们家给逼死啊……” 齐安雁冷笑:“洪婶子,事实是什么,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有数。” “单单是你克扣我的饭菜,我也绝对不会拿捏住你不放……但是,你敢不敢让局子里的同志们检测下,你后来端来的饭菜里到底有没有你的口水?” 洪婶子这会儿脸色是真白了,看着李成群气得面色铁青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工作彻底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医者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辱啊? 更何况医学商会里聚集的都是整个夏华最为优秀的医者。 她不过是失去工作,在高层们看来,处罚已经是很轻的了。 洪婶子一咬牙:“你们逼我的。我如果撞墙而亡,你们会惹上官司。” “而且我含冤而死,不知道背负好几条命的你们,余生能不能过得舒坦和问心无愧!” 说着她直接往墙壁上冲去。 李成群气得不行。医学商会势力大,但是在当今社会也不是一手遮天,出了命案有损商会的名誉。 这洪婶子一死,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情来,到时候哪怕齐安雁刚开始有理,也变成无理与刻薄的人。 医者的名声损了,往后再洗刷就难了。 到这会儿,李成群也知道,洪婶子不知道是谁故意派来,以一个医学商会里无关轻重的厨娘,把商会里想要大力培养的苗子给拉下水,真是阴狠啊。 奈何他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洪婶子发狠地撞墙。 不过项佐步子一迈,李成群没看清楚呢,他就拎着洪婶子的衣领,卸去了其大部分力气。 洪婶子磕了头破血流,不过是个中度脑震荡,头昏眼晕犯恶心,但是她却没有一点生命危险…… 第115章 招牌的福利 齐安雁淡淡地道:“洪婶子,你想要寻死,也别在我们跟前。” “我家项佐身手不到家,没能及时制止你,让你没死成,好像脑袋磕坏了些,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后遗症。” “本来你就丢了工作,如今脑袋坏了,以后开销更大咯!” “而且我不知道你身后的人,默许给你多少好处,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绝对不会善终……新社会不是那群人草菅人命的地方,你的命还是拿着威胁他们吧,说不定真能讨些好处……” 洪婶子浑身难受,听着齐安雁的话,脑子稍微转动下都觉得闷闷的疼。 不过,她也消化了这话里的意思,浑身又是一哆嗦。 “小齐大夫救我……我不想死啊,也不想家人糟人毒手……”她匍匐在地,哀求地道。 死过一次的人,经历了生命结束的那种绝望和害怕,洪婶子哪里还有第二次的勇敢? 活着比什么都好,人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这一次她得为自己活着,至于家人,能保住就保,保不住也是他们命不好了。 她生养儿子是为了防老的,哪能说为了儿子的前途和性命,搭上自己的?以前是她魔怔了。 不过她还想尝试一下。 齐安雁气笑了:“洪婶子,你觉得我有多大的能耐?” “你一个厨娘都能打压我,又怎么觉得我可以救了你们全家呢?” “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你在被人利用后,以死来污我的名声,我可以不计前嫌,为了救你搭上我和我家人?” 在她动了贪念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好承担一切的风险了。 洪婶子咬着牙道:“如果不是你闯那个什么医学阁,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思对付你?” “我又怎么会被人盯上?” 李成群被洪婶子的无赖气得发抖,“够了,说再多也跟小齐大夫没有关系,是你贪心招惹的祸事。” “如果你能供出来身后的人,那我们医学商会,还能酌情保你一下。” 他们现在连背后的人是谁都不清楚,今天那些人算计齐安雁,那么明天就有可能算计其他人。 每一位医者,都是医学商会赫赫有名的金瓦,缺一不可。 所以,洪婶子背后的人,那可是整个医学商会的敌人! 以医学商会如今的地位,哪里忍受得了有人躲藏在阴暗处,随时出手灭掉会里的优秀苗子。 洪婶子抱着头,想要摇头,但是中度脑震荡让她难受得紧,只能咬着牙说:“我不知道,都是那人在我窗户外说话,而且还是变了腔调的。” “我都没见过他的人,哪里清楚自己怎么就入了他的眼……” 肯定是她平日里做派呗! 李成群知道对方的谨慎,怕是询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喊人把洪婶子拖走,从医学商会除名。 项佑没多久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长老。 李成群上前,小声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三个长老脸色难看得紧,“不是怕被人抢去风头,就是跟我们医学商会有仇!” “最近咱们夏华环境稳定下来了,有些人心思活跃,怕是不想看着我们医学商会一家独大,看来是要好好向大家伙展示下咱们的实力和影响力。” “对,下个月的医学商会,咱们一定要办得盛大……” 几个人略微商讨下,便看向齐安雁,其中一位长老歉意道:“小齐大夫,对不起,是我们医学商会用人不当,让您受了委屈。” “作为赔礼,在这次的医学商会上,对于您所得盈利,我们愿意不收取一点回扣。” “也算是我们医学商会,向您表达欢迎……” 医学商会里的会员,但凡打着医学商会的旗号,所获得的盈利都是要跟商会对半分的。 齐安雁轻笑着点头,“可以,不过,长老们、李副主任,你们应该看到了,我刚刚进入商会,很多人对我不服,或者说他们不觉得我能在商会站稳脚跟。” “今日之事只是开始,并不代表结束。” 几个长老又在一边嘀咕了好久,这才过来,仍旧是中间瘦高的那位笑着说:“主要是现在医学渐渐发达,人们有病都去医院,不像是以前般,到诊所去,所以现在我们医学商会只能属于民间组织……如此以来,很多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医学商会的重要性,即便是咱们商会的员工们……” “在哪里,要想让人得到重视,得拥有一定的实权,所以我们决定认命小齐大夫为咱们医学商会第九位长老!” “您是被医学阁承认的医者,单单这一项,您就担起第九长老的头衔……” “医学商会其实成立很久了,但是因为前些年的动荡,这几年才刚刚步入正轨,大家伙负责的工作还不明确……” “要是小齐大夫不嫌弃的话,可以掌管咱们医学商会的积分阁……当然您是长老,下面有员工负责统计,您只需要镇守下就可以了……” 李副主任愣了下,赶忙跟齐安雁解释,这积分阁在整个医学商会占据着怎样重要的位置。 会员的贡献和福利,都与个人的积分相挂钩的。会员做任务能够获得相应的积分,同样的,医学商会里有不少好东西,是可以优先被会员用积分兑换的。 齐安雁蹙眉,“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那几个长老笑着说:“小齐大夫不要担心,你是医学商会的九长老,又负责积分阁,代表医学商会的脸面。” “但凡出事,我们都会保您的,所以别人想作妖都掀不起浪花来。毕竟,积分的解释权是积分阁。只要您别太偏心,一切按照规矩来,就没有大问题。” 说白了,现在齐安雁对于医学商会的意义,更像是一块招牌了。 齐安雁听到这里,才神情缓和地点头,“也行,我试一试吧。” 李副主任笑道:“到时候谁如果对您不敬,您直接给他们扣分就行,毕竟您是长老,他们理应拿出对待上司的态度来。” 齐安雁忍不住笑着说:“这个主意好,有权利在手,他们不得不尊敬我了。” 安抚到她,几个人长松口气。 “那个小齐大夫,您今天去任务阁了吗?有没有接到合适的任务呢?” 给了甜头,他们现在就要让她干活了。 第116章 小年轻争强好胜 齐安雁拿着手点点地上,无奈道:“早上我带着项佐和项佑,从家里来这里,想着吃完饭再去任务阁的。” “一耽搁就到了这个点了,不知道国营饭店还有没有饭。” 李副主任笑着说:“是我们的疏忽,这就给您安排午饭去!” 医学商会里每天有很多人来往,会员、贵客等等,大小厨房都是时刻待命的,李副主任寻人招呼声,没用半个小时,石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瓜果。 齐安雁喊着项佐和项佑一起吃。 三个人的饭量都不小,将不算大石桌上的饭菜都解决完,这才移步任务阁。 二进院子是综合办公的地方,东厢房中间最大的那间挂着任务阁三个字。 房间布置像是教室般,前面是个便于登记的桌椅,有两工作人员候着,对面放着三排桌椅,供医者休息和讨论。 而墙壁上有很多间距有规律的钉子,每个下面挂着木牌,书写着报酬不同的任务。 齐安雁挨个看了一遍,任务有很多,不拘于京都,任务类型更是涉及方方面面,有求药的,有拜师的,有疑难杂症等着医治的。 中午时间,大家伙都有些懒散,李副主任没急着回家午休,而是跟着她一起转悠,小声解释着。 “九长老,您是第一次来任务阁,可能不太了解……墙上的任务多,不过大家伙都接把握性大、报酬丰厚以及发布任务人背景厉害的……” “您看那边坐着的,都是各个医者的学徒、保镖、跑腿的,就是为了在合适的任务出来的时候抢到……” “这东墙上都是新挂的任务……西墙上是积攒下来没有人接、难度大或者报酬小的任务……” “南墙上是完成任务的荣誉榜……北墙上是咱们医学商会重要通知栏,待会关于抬您为九长老,以及负责积分阁的任命书,还有关于洪婶子的处罚,都会张贴在这里的……” 齐安雁点点头,直接上手从西墙上,拿了五块任务牌。 “九长老,您不多考虑一下?这是您第一次做任务,还是以稳妥为好。”李副主任额头上冒出一层汗,小声地劝道。 齐安雁笑着摇头:“我既然接了任务,自然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她将任务牌递给工作人员登记,拿到对应的详细资料。 李副主任微微叹口气,刚才他可是看得很明白,一个任务比一个难啊。 小年轻争强好胜,他能理解齐安雁刚才是被气狠了,想要完成难度大的任务,向医学商会所有人证明自己。 这种想法好,前提是她真能完成这五个任务,不然啊,她反而要被大家伙质疑,当初她是怎么闯关到医学阁之顶的。 齐安雁接的这几个任务,都是京都本地的,任务牌上就写了病人的信息和病症、报酬和发布人及地址和单位这些主要信息。 她对京都势力分布并不太了解,但是在医者眼中,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所以她不用考虑其他,直接按照感觉挑了五个任务。 拿到任务和详细资料后,齐安雁跟李副主任道别,带着项佐和项佑回了院子。 项佐和项佑不懂这些,但是他们坚信齐安雁是稳妥的人,他们只需要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齐安雁细细瞧着资料,看来约莫半个小时,便指了指一个地址给项佐看,“我们先去这里。” 项佐看了眼记下来。 京都自古权贵和贫民有着很明显的界限,哪怕现在也深受影响,什么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城南区。 项佐对京都不太熟悉,但是黎天纵给了他们一份比较详细的市内地图。 他记忆力还算可以,看了两遍,记住了关键地标,便开车带着他们直奔所写的地方。 城西这边房屋建造得整齐大气,街道宽阔干净,但是越往南开,房屋变得低矮破旧,街道也是狭窄肮脏。 他们走的是大路,可是到了那一片被称为贫民区的地方,就进不去了。 齐安雁指挥着项佐将车停靠到附近的医院里,而他们三个人打听着前往病患家里。 “就是这里了,”带路的半大孩子嘴里嚼着齐安雁给的大白兔奶糖,指了指与其他地方没有太大差别的小院,“张子航家,就在左边那户。” 齐安雁笑着谢过他。 项佐在她的示意下敲响了门。 “谁啊?”一个妇人哑着嗓子走过来打开门,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呢,见到三人愣了下,“同志你们找哪位?” 齐安雁轻笑着说:“嫂子好,我们找张子航,请问他在吗?” 那妇人侧身连连点头:“在呢,你们是……” 齐安雁笑着说:“我们是医学商会的医者,张子航的父亲曾经在医学商会发布过给他儿子医治腿的任务。” “我接到任务,根据地址寻了过来。” 那妇人愣了下,眼睛瞬间就红了:“大夫啊,你们好,你们好,快点进来……” “明兰,你家来客人了,快点倒茶水招待着。是给你哥哥看腿的……” 左边那户的门立马被拉开了,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应声,从屋子里搬出几个马扎放到树荫底下,“同志,你们先坐着,我去倒水……” 刚才的妇人笑笑:“行了,还是我去给大夫们倒红糖水吧……你带着他们给你哥看看腿……” 小姑娘感激地谢过,看向齐安雁三人眼里的光彩归于暗淡,声音很轻地说:“大夫,我哥脾气可能不太好,我先跟他说几句话,你们再进来。” 她还没进屋呢,里面的少年便沙哑着嗓子,高声道:“不看,兰子,你送客吧。我们也没钱看病,而且我的腿好不了了。” 明兰还是迈进去,小声哄着:“哥,刚才你也听见了,那大夫说是爸爸请的人。” “哪怕你的腿好不了,起码让大夫看看,好歹给爸爸一个交代了。” 少年咬着牙说:“兰子,医学商会是什么地方?医者一出动,就要诊金的,我们家连饭都吃不起了,哪里来的钱支付呢?” 第117章 你稳赚不赔 医学商会的宣传还是比较到位的,哪怕城南区的普通居民也都听说过。 人人都说,那是菩萨心肠的组织,但凡有什么诊所、医院看不了的病,在医学商会挂个任务牌子,只要有医者取下来,那么这人就有救了! 不少被病痛折磨的人,不惜付出巨大代价,也要获得挂牌子的资格。 张父张浩全便是听说这事,不知道从哪里淘换了一根人参,勉强够挂牌资格,因为他们这个任务的酬劳低、任务难度大、又没什么人脉可结交,任务牌子挂了一年多,没有医者愿意接手,只能被移到了西墙上。 如果齐安雁再晚两三个月,这任务牌会被彻底被其他任务牌取代。 齐安雁轻笑着说:“你们父亲已经缴纳了诊金,所以如果你现在不让我给你看病,相当于钱打了水漂。” 明兰听到这里,赶忙道:“哥哥,你听见了吗?这位大夫说了,她给你看病不要诊金的……” 少年仍旧冷声说:“明兰,我的腿好不了了,与其浪费时间和钱,倒不如看看医学商会能将诊金给退回些吗?” “你不能在家里伺候我一个废人,得去上学,学历高了才能有好工作……” 明兰摇着头:“哥哥,我们就再试一次好不好?” 张子航坚定道:“不试,爸爸就是因为给我赚钱治腿,才从楼上摔下去没的。” “我是个不……反正我多活一天都是对你的拖累,这事不要再说了!” 明兰被气哭了,“哥哥,我们就试最后一次,当完成爸爸的遗愿不行吗?” “人人都说医学商会是医界的神话,什么样的病都能医治好,不然爸爸也不能欠下巨款,给哥哥求这次机会。” “如果哥哥能站起来,才能不成为拖累啊……哥哥以前多厉害,肯定能有所成就,护着我的……” 张子航面色灰败,“明兰,为什么你们还不放弃,认清楚现实呢?” “我的腿废了,神经坏了,再厉害的大夫医生来,都是治不好的。我已经开始接受这个现实,你们为什么一次次逼迫我生出希望?” “这对我来说不残忍吗?” 他声音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敲在了明兰和整个院子里住户的心上。 他们连张嘴劝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啊,他们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当初张子航可是这一片学习特别出色的孩子,大家伙都觉得他能凭借着高考一飞冲天,从贫民区走出去。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正因为他的优秀,惹了某些人的眼,被人嫉恨遭遇这种事情。 齐安雁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似是看到了上一世自己的弟弟,整天颓废地望着窗外。 她轻笑声:“张子航,人类的希望是最不值钱的,还有什么比你彻底站不起来更绝望的呢?” “你懂得害怕,就代表你渴望着变好。我肯定是治不好你的腿,不如你让我装模作样完成任务,说不定我能将所获得的报酬,分给你们一份。” 听到这里,屋子里的张子航猛地瞪向她。 不过他看不见她这个人,只是隔着墙,咬着牙说:“我就说为什么我爸爸将任务挂在医学商会这么久,没有人接,而现在竟然有人上门来。” “我听着你的声音很年轻,难道你是学艺不精,为了功劳,所以才应付了事,挑选我们这种给点钱就可以配合你演戏的病患?” “呵,什么医学商会啊,被人吹得都成神话了,原来都是弄虚作假的一群人!” 听他这么说,院子里的住户包括明兰脸色都不好看。 对于张家人来说,医学商会是最后一个希望了。 可是来的三个人,太年轻了,哪怕说他们是医者学徒,大家都觉得他们是跑腿打杂的那类。 张明兰含着泪意,看向三个人中间的齐安雁:“同志,你们,你们真的是为了让我们配合演戏吗?” 齐安雁笑着耸耸肩:“我们是来给你哥看病的,但是他好像不配合。” “我们说什么,你们恐怕都不会相信吧?除非我真将他的腿医治好了。” 大家伙点点头,确实如此,张子航的腿伤了一年多了,外伤已经落疤,但是腿里面的神经萎缩了,医生都摇头判定说没有截肢已经是万幸。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 张父为此寻了不少人,身上欠债越来越多,不得不一天做好几份零工,体力不支从楼上掉落。 实在是张子航以前太聪明了,大家伙觉得他的人生戛然而止,旁人都看了遗憾。 可他一辈子只能坐着,被困在黑暗狭窄的屋子里。 齐安雁话音一转:“当然了,我也不是让你们无偿帮忙的。” “听说张子航同学脑子聪明,不管你的腿能不能被我治好,除了我答应给你们返回一些报酬,还能在医学商会积分阁,替我守着当我的眼睛,领一份工资如何?” “总比你呆在这个屋子里,整天不见天日,还连累你妹妹不能上学,全天候得伺候你吧?” 张子航愣了下,不说是他,其他人也是不敢置信。“为什么?” 他一个双腿残废,有哪里值得她花费心思和资源? 齐安雁笑笑,“大约是我可怜的同情心泛滥了,也或许是我对自己的医术过于自信。” “总之,你稳赚不赔的,要不要跟我做这一场交易?” 张子航这次脸色严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齐安雁直接拿出笔和纸,以及自己刚领到的章,写了一份任命书,并且盖上红艳艳、清晰的章。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医学商会的九长老,负责医学商会的积分阁。” 张明兰将这份任命书拿给张子航。 医学商会势力庞大,没有人会胆肥地拿着这事开玩笑的。 张子航认真地挨个字地瞧着,足足看了三遍,才点头:“好,我同意!” 有了他的点头,齐安雁带着项佐和项佑进了屋子。 这一片居民区房屋建设特别紧凑,一片片的院子中间,只有一米多宽,堪堪能过一辆地排车。 每个院落只有简单的正屋和东西厢房,房子也都不算大,哪怕做饭的灶台都是在屋外垒起来的,院子里挂满了衣服被褥,除了通往房子二十公分宽的路,其余的全被种上了葱和各种菜,便是墙壁上都搭建了架子,爬上各种瓜果。 当真是一寸土地都没有浪费掉! 屋子不过十来平米大小,却被隔成了里外两间,两张床、一套桌椅、一套饭桌椅,再加点柜子和箱子,几乎只有转身的空,如今突然挤进来好几个人,更显得逼仄不已…… 第118章 有一定几率 屋子里的窗户不大,被旧报纸给糊上,还有几个破洞。 阳光洒进来,照在床上少年身上。 张子航头发有些长,遮盖住大半的容颜,只剩下过于白皙、高挺的鼻梁、薄唇以及过于瘦弱而尖的下巴。 他身子单薄,连身上的衣服都撑不起来,似是只剩下骨头般。 齐安雁看了有一阵子的恍惚,实在是上一世四弟的模样,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了。 即便她重生回来,以前的记忆是她印刻入骨几十年的,很难忘掉,以至于她一眼看过去,见到这个任务牌,便不由地接了过来。 这一世四弟有她跟黎天纵看护,又有着齐四全天候的守护,不可能被人骗去赌博打断腿。 齐安雁上前一声不吭的,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把脉。 张子航低头瞧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目光虚虚地继续瞥向窗户,内心早就没有见到大夫、自己的腿能医治好的激动和希望了,平淡得犹如耄耋老人面对迟暮。 齐安雁一边把脉,一边用精神力将他全身扫了一遍后,用手按上他的腿,“有感觉没?” 他的腿冰凉,腿上的肉没有一点弹力,松软得像是挂在骨头上。 张子航摇摇头,“没有,大夫们说我的腿伤了太久,神经坏死,目前医学上的技术治不好我。倒不如截肢后借用假肢,起码能借助器械站起来行走。” “我这样顶多是腿脚完整,可是我的腿却成了摆设。” 齐安雁眉头微蹙,内心已经给出一套治疗方案了。 张子航的双腿是被摩托车碾压的,当时血肉模糊、腿部神经严重受损。 张家条件不好,承担不起太多的手术费,而且神经的修复难度大。第一次手术后,他们拿不出钱,没法进行第二次手术,这么一耽搁,肌肉都出现了萎缩。 如果她想要治疗好他的腿,必须先将他的神经给催生衔接起来。只要神经修复好了,配合一定的运动、饮食和药剂,他能跑能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齐安雁站起身来,笑着说:“你腿部有一段地方神经受损,我给你开几副膏药贴着,刺激经脉、催生神经活性,顺道你得调整下身体。” “你现在身体素质很差,营养不良,压根承受不住任何一台手术。” 她从口袋里掏出点钱和票,递给张明兰,“回头等你哥上班后,从他的工资里扣除还给我。” “最近这段时间,鸡鱼蛋肉奶都补上,等他增重十斤后,你再去寻我。” “过两天,我制作好膏药,会托人送来,并且写着使用方法。” “等他身体调理好,我会给他双腿开刀,把神经给接上……他还年轻,只要身体调理好,手术后双腿恢复很快……” “不过呢,他的神经受损过,我在做手术的过程中,肯定会将损坏的那部分切除,这就导致他两条腿的神经很有可能不一样长,等他腿恢复好,有一定几率成为瘸子,而瘸腿程度也得看他运气如何了……” 张子航和张明兰呼吸都粗重了些,盯着齐安雁的脸看了好久。 “同志,您,您的意思是我哥的腿有救了?”张明兰忍不住问道。 只要哥哥能走,就是瘸腿又怎么样! 张子航也是这种想法,只要能走,他不依靠别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大不了他守着妹妹过,看着她结婚生子。 可,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齐安雁点点头,“神经类的修复看着难,但是我有让神经复苏的法子,所以对我来说,有五成救治的可能,这五成中只有两成能完全修复的机会。” 五成,张子航深吸口气,内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他觉得命运又来跟他开玩笑了。 这位年轻的大夫,将他救治好,那就是成功里的五成,如果救治失败,是另外的五成。 好像与之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齐安雁留下了一份张子航每天需要摄入营养的量,便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张明兰一直送她到路口,看着他们开车离开,独自站了好大一会儿才回家。 等她进了屋,看到哥哥仍旧是望着窗外,不过这次哥哥头发遮盖下的眼睛里,有了些许光彩。 “哥……”她张了张嘴。 张子航笑着说:“明兰,其实我能不能站起来,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腿坏了一年多,好的概率不大,但是我可以在医学商会上班赚钱,你继续上学……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医学商会名气很大,他哪怕在里面打零工,也足够养活自己吧? 只要他稍微节省一些,也够妹子上学的生活费了。 到时候他趁着不忙的时候,再寻点零活…… 人只要有了希望,日子便没那么难捱了。 张明兰连连点头,“哥,我都听你的!” 离开城南,沉默一路的项佐突然问道:“小齐大夫,张子航的腿真的能看好吗?” 张家兄妹俩显然不信的,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齐安雁真正的本事,而且齐安雁太过年轻漂亮了,压根没有说服力。 但是项佐和项佑却知道,齐安雁很厉害,能够闯关成功医学阁,项家又派小辈中最厉害的他们兄妹俩保护她。 可见齐安雁的发展潜力之大。再者了,医学商会任命她为九长老,以及积分阁管事,也是对她能力和潜力的认可。 齐安雁笑笑:“差不多吧,他的腿伤了一年多,孩子年纪不大,恢复能力强。” 项佐停顿下,“我,小齐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 齐安雁点头,“说来听听。” 坐在后排的项佑眨巴下眼睛,明白哥哥要说什么,交握的手微微用力,身体坐直了。 项佐深吸口气,认真开着车,低声道:“小齐大夫,我们项家是古武世家,下到三岁稚儿,上到其八十岁的老者,都是会些功夫的。” “我们为了发扬光大家族,传承古武,以及为医学商会稳定输出优秀的武者,族内对武者的训练格外残酷和严格。” “几乎就是为了少数优秀者,牺牲了大部分普通人,甚至次优秀者……像是出师选拔,是用飞机将我们扔到深山老林中,任由我们相互拼杀和与林子中野兽搏斗,从中选出前十名……每两年选拔一次……” “每一次只有前十名,才能离开训练基地……” 第119章 不情之请 项佐的话低沉带着悲痛,他们都是三岁多被扔到项家训练基地的,一直到十八岁才从众多项家武者中脱颖而出,艰难出师。 整整十五年,他们见多了生离死别。 “为了每两年的那十个名额,有太多的武者可能拼上性命,或者健康的体魄……其实上古时期,武者虽然训练辛苦,但是有着很多资源,哪怕身体受到了损伤,也能用药草、丹药等修复妥当,但是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我们项家有个伤残病院,里面全是在拼杀时身体受伤,无法继续修炼,甚至不能自理的族人……” “同为一个家族的人,只要不是在竞争的时候,大家感情尚可,甚至还有些感情深厚的……我们兄妹俩能够顺利出师,也是有两个哥哥冲在我们身前,替我们挡下大部分伤害……如今,一个哥哥经脉尽断,脖子以下都不能动,连自尽都不能;一个哥哥则眼睛受伤、胳膊和腿脚的筋脉也有些不好……” 武者,尤其是为了性命拼杀的人,可没那么多花架子,几乎招招致命。 他们对待族人自然下不去手,但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不得不废了竞争对手。 每年选拔赛中,死亡的族人不少,同样伤残的人更多! 家族竞争机制残酷,但是家族的资源也拿出三分之一来养育着这么一大群,默默为家族繁荣的勇士们。 项佐平日里话少,不过今天他触动颇深,竟是说了一路,捡着不太重要的点,跟齐安雁说了项家的事情。 “小齐大夫,我,我想请求您给我俩哥哥看看。” 人生有太多遗憾了,项佐知道,身为项家人,他必须面对一切。 他没有能力拉拔所有族人,可是他们欠那俩哥哥两条命,所以他们愿意竭尽所能,让俩哥哥好起来。 齐安雁眸子动了动,“我不能保证,可以救治好他们,但是我有个条件。” 项佐想都没想就应下来:“小齐大夫,只要我们兄妹俩能做到的,不是杀人放火,我们都尽力达成您的条件!” 齐安雁笑笑:“也不是多难的,我这个人不爱吃亏。虽然我是大夫,可是我没有多少同情心。”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大钱没有,小钱是不断的,吃喝不愁。我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没必要折腾太多。” “让我救治你俩哥哥可以,哪怕是你们的族人,但是我救好一个人,那个人就要为我卖命,怎么样?” 武者和修士是异流同源,齐安雁能用契约、天道誓言来约束他们。 这可比黑纸白字的合同有效多了。 她不希望自己做无用功,有时候资源比单纯的钱财更值得付出。 项佐迟疑一下,点头:“问题应该不大,失去继续训练的可能,他们算是尽完责任,可以安享余生自主选择了。” “不过,我们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身体残缺而被淘汰的人,基本上有九成五以上,会选择留在项家伤残病院,另外的半成,是被亲人给接走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被接走的那些,是能够生活自理,且还有些用处的。 齐安雁嗯了声,“你们看着安排,我还是那句话。我能帮着看病,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可以看好。” 项佐和项佑激动地连连点头,只要小齐大夫给看,那就有些希望。 这次他们直接回家了,有车就是方便,省去了等车、停靠和转乘的时间,也不需要跟人挤车,忍受难闻的气味。 他们走环城路,更是不需要时不时为行人让路。 不过京都不小,跨城区的距离让他们在来回的路上,也耗去两三个小时。 回到家,齐安雁到药房抓药,指挥着项佐和项佑,帮自己熬制膏药。 这是个体力活,也特别磨炼人的耐心,只要抓住几个关键点,学徒就能完成。 齐安雁不客气的,要让项佐和项佑再披一层药徒的皮。 而她只需要偷偷添加一些木系晶核生粉,让膏药药效发挥到极致,还具有刺激和催生的作用。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习惯性地拿出半个小时的空聊天,说说自己这一天做了什么事情。 不管大人和孩子,都挺忙的,除了吃饭,他们都聚不到一起。 不过他们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小家变得越来越好! 孩子们变化很大,家里条件好了,他们营养跟得上,漂亮的模样渐渐显露出来,再配上简单时尚的衣服,逐渐开朗的性子。 他们在同龄人中颇受欢迎,这也使得他们越发自信,形成了良性循环。 可以说有她和黎天纵在,孩子们不会再步入前世的路子。 时间一到,孩子们去学习,齐安雁跟着黎天纵回屋。 夫妻俩不管白天多忙,绝对不让工作继续占用晚上陪伴家人的时间。 齐安雁将自己接到的五个任务摆放到黎天纵的跟前,又说了自己可能会帮着治疗项家武者的事情。 黎天纵低头瞧着那任务牌,略微恍惚了下,想他在一个多月之前,也曾经是半残废之人,前途一片灰暗。 因为齐安雁的出手,让他不仅身体恢复健康,还有用一身比之前更加精进的功夫。 他看着她眉眼弯弯温柔的模样,忍不住将人紧紧搂入怀里,“媳妇儿,你可能不明白。你接的每一个任务,以及帮忙治疗项家武者,是多厉害的事情。” “对于那些病患来说,不亚于一次新生!我们都感谢认识你。” “不过,”他有些担心地问道:“媳妇儿,你所说的与项家武者签订契约的事情,保险吗?” “你每个月接几个任务,倒是不太显眼,只是项家需要救治的武者数量不少,若是被人知道……” 他们现在实力还是太弱,人脉也不够,招惹上世家,尤其是古武世家,那么他们的生活将会时刻陷入危险中。 他不怕死,只怕护不住她。 齐安雁点点头,“他们是练武之人,又与普通练武之人有着很大的区别,与修士同源。” “天纵哥,你应该能感受到体内日益雄厚的内力吧?” “小说、电影中的飞檐走壁,并不是人们凭空想象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只要人的实力突破自然之力,就受到天道法则的约束,也就是说他们与我签订契约,发下誓言,就不能违背,否则修为难以精进,还面临身死道消的危险!” 第120章 没必要骗您 齐安雁轻笑着说: “天纵哥,但凡踏上修炼这条路,不管是武士还是修士,感受到更加广阔的世界、超越超人的力量,以及寿命的增加,没有人愿意舍弃追逐大道的脚步。” “所以,他们不会出卖我的。只要他们跟随我,咱们的势力和实力增加,就不怕旁人的刁难。” “即便以后我的能力被人宣扬出去,咱也不怕躲在暗中的恶人了!” 听到这里,黎天纵琢磨了下,亲吻着她的额头,“既然媳妇儿心里有了主意,那你就放开手脚去做。” “你拉拢势力,而你男人我给你赚大钱!” 齐安雁却是在赚钱上是小打小闹,当个小小的暴发户可以,但是成为那种在行业中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大亨,却有些难为她了。 她见过很多人和事,心境与旁人不同。她现在更多的关注便是在医学上。 她笑着蹭了蹭黎天纵的脖子,嗯嗯着:“我知道天纵哥最厉害了。我缺钱的时候,就跟你伸手要。” 黎天纵笑笑,“那我可得加快脚步了。” 毕竟用不了多久,他们家会多了不少项家武士们。 第二天,齐安雁给张子航开的膏药熬制好了,便吩咐项佐给送过去,并且附带着一张使用说明书。 而她跟项佑则去了城东区。 这次她们俩是乘坐着公交车,因着这里是大学城,经过的公交车有不少,其中就有一趟直达的! 齐安雁穿着一身藏青色泡泡袖收腰长裙,梳着蜈蚣辫,背着黑色绣花帆布双肩包。 项佑也是一身藏蓝,不过她的上衣是斜襟盘扣,用腰带束着,裤子舒适。她的头发高高束成马尾,整个人英姿飒爽,一瞧就是个练武之人。 她神情冷肃,背着药箱,时刻跟在齐安雁身侧。 下了车,项佑便同坐着等车的老太太打听地址。 齐安雁接任务的时候,挑选的都是神经类的。每一位医者都有比较擅长的领域,不可能真的是全部精通的。 她选择神经类的,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医术水平。她在一方面专精,总比每个方面碾压别人,更容易被大家伙接受。 再者,她也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吸引富家人主动与她接触。 城东区的环境比他们昨天去的城南区好太多了,这里之前住着不少的商人,房屋建造中规中矩,瞧着就大气干净许多。 不过呢,那些时代过去了,一个个富豪早就成为过去式,半数以上的四合院里住着不少人家。 齐安雁和项佑一路打听过去,终于寻到对应的巷子和门牌号。 因为一个大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每户人家几乎都有老人、孩子或者没有工作的家属在,大门白日里都是敞开的。 齐安雁和项佑对视一眼,迈进去,高声问道:“请问这里是柳芝意的家吗?” 一个在屋檐下纳鞋底的老人抬起头,“是啊,你们是谁,寻芝意丫头什么事?” 齐安雁笑着回答:“奶奶,我们是医学商会的。有人在那挂了柳芝意的病情,所以我们来看看她。” 老人点点头,冲着正房左侧一间喊道:“柳家弟妹,有人来看你们家芝意了……” 老人的声音可比齐安雁的大多了,她那一嗓子周围三四个院子里的住户都能听到。 几乎她话音刚落,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蹬蹬地走出来,满是不悦道:“你们够了,我们家芝意都成这样了,以后跳不了舞蹈,更不可能结婚生子。” “你们这群小姑娘,就不能行行好,忘了她这一号人物。你们跳自个儿的舞,让我家芝意过两天素净日子?” “芝意从小就心善,不与人交恶……你们非得隔三差五来扎她心窝,才舒坦吗?” 齐安雁愣了下,随即轻笑着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柳奶奶好,我是一名医生,不知道你们家谁将柳芝意同志的情况,挂在了医学商会的任务墙上。” “我接了这个任务,便来瞧瞧她的情况。” 柳老太太看了眼证件,又看了齐安雁俩人一眼,撇嘴道:“你们刚高中毕业吧?这么点年龄,怎么给人看病?” “什么商会啊,我们家可没人有这闲工夫,弄什么任务的。” “你们抓紧走吧……芝意的腰摔坏了,京都人民医院什么专家会诊,都看不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会什么?” 齐安雁知道自己的年纪和性别,注定会处处碰壁的。 她歪下头,笑道:“柳奶奶,我拿到了中医从医资格证,是有资格和能力给人看病的。” “我在帝大附近开了一间药铺,铺子里一些特效药就是我制成的。” “您要是真为您孙女好,不如让我们给她瞧瞧?可能西医瞧不好的病,咱们中医就能有治疗或者缓解的法子呢?” “柳芝意同志这么年轻,你们不该早早断言她的未来。” “再说了,如果我们哪里做的不妥当,您待会拿着扫把再将我们俩给轰出来……” 这小姑娘将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柳老太太也不好真把人给撵出去,狐疑地看向她:“你们真是给我家芝意看病的?” 齐安雁点头,“那可不,我们医药箱都带来了。” 柳老太太故作很凶地说:“那你们可得认真点,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是来瞧我家芝意笑话的,我真拿着扫把赶你们的!” 齐安雁嗯嗯着,“我们没必要骗您啊。” 柳老太太这才掀开帘子,请她们进去。 柳家条件还算可以。他们租了正房的三间,而且也看得出来,柳家人对柳芝意的疼爱。 左侧的屋子被隔成里外两间,柳芝意单独住在里屋,虽然屋子里的家具有些老旧,但都是干净整齐的。 小姑娘腰部受了伤,不能长时间坐着,这会儿她趴在床上,胸口垫着枕头,就着窗户照射下的阳光看书呢。 她眉目清秀,即便遭受了这样的罪,她眉宇间不见一丝怨愤,反而淡雅平和,唇角还勾着浅浅的笑意。 听到动静,她侧头好奇地看向齐安雁和项佑,“奶奶,她们是?” 其实她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也以为是文工团里的人来瞧她的热闹。 不过等她见到人,笃定文工团里没有齐安雁这般漂亮灵气的同志! 柳老太太脸上带着慈爱和小心翼翼,“芝意啊,这两位是来给你检查身体的,看看你身体恢复情况,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啊……” 第121章 懂行里的规矩 柳芝意哪怕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可是小姑娘到底才二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在她腰摔坏之前,她是市文工团最耀眼的台柱子,很有可能进总政,往后余生都与艺术挂钩。 总政啊,那是她们这些文工团小姑娘,追逐的圣光,但凡她们能够踏入一步,就是被整个夏华承认了的最有天赋的艺人。 团里的老师们都说,她是少有为舞蹈而生的苗子,以后的成就最低也是进入都总政。 然而,就在一次特别重大的演出中,舞台有个地方年久失修,上面铺着假草坪,她在上面旋转跳跃,一下子给踩坏掉落下去,腰部受损。 她的腰坏了,别说跳舞了,就是平日里长时间站立和走路都不行。 而且那次的演出是团里筹备了好几个月的,全被她一个人给破坏了,以至于单位只是做了个表面安排,派人跟着她到医院走一圈,便以治疗无望草草结束,每个月给她一份低保。 接着便是团里以前那些所谓的小姐妹们,成群前来探望慰问她,叽叽喳喳说着团里的事情。 她们的心思不难猜,瞧着台柱子倒下,连她们都比不上,内心的窃喜和幸灾乐祸,都挂在眉梢眼角了。 她们只是笑着说些平日里的事情,抱怨训练太苦、团长要求严格、什么时候有表演,而这些话,都是一根根软针刺向柳芝意的心。 她一向听话懂事,哪怕遭受这些不公,仍旧平和带着笑,不想让家里人为她整日愁眉苦脸的。 可她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谁能切身体会到她的苦楚呢? 但凡她勇敢点,不那么眷恋这个世界的美好与亲情,或许现在她已经成为一捧黄土了。 什么检查身体,她明白奶奶的意思。 柳芝意笑容略僵,声音里带着很轻微的颤抖,“麻烦同志了。” 齐安雁笑笑,上前冲她点点头,“还麻烦柳芝意同志伸出手来,我是一名中医,得需要把脉来了解你身体恢复情况。” 柳芝意听话地伸出胳膊,眼睛却盯着某处发愣。 齐安雁低垂下眸子认真地把脉,小姑娘已经躺在床上半年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听柳老太太在耳边念叨,柳芝意如今外伤已经好了,腰只是不能吃力,勉强可以自己起来上个厕所、洗个澡,其余时间都要在床上歪躺着,坐都能带来酸楚。 医生诊断的是她脊柱以及神经略微受损,能够正常走路已经是奇迹了。 齐安雁眸子微拧起来,“柳奶奶,方便给我看看病例报告吗?” 柳老太太看了柳芝意一眼,点点头,从抽屉里掏出一沓单子来。 齐安雁快速翻看了一遍,上面的检查很常规,常规到跟平时员工体检一样,并没有针对柳芝意当时的伤情进行检查。 她想起资料上的内容,明白单位不想担事,便倾向于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甚至还带着迁怒的成分。 她将单子放到桌子上,又去轻按柳芝意的腰,“柳芝意同志,你这里感觉如何?” “有点酸疼……” 齐安雁按到某一个点的时候,柳芝意没忍住低叫出声,额头上冷汗淋漓。 “小大夫,我孙女怎么了?”柳老太太瞧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半年过去了,芝意身体还能有这么明显的疼痛? 齐安雁淡淡地道:“从医院回来,你们就没有再去,或者换一家医院来一个全面的检查?” 柳老太太跟柳芝意都愣了下,“小大夫,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安雁微微叹口气:“柳芝意同志的脊椎是受损了,即便恢复后也不能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甚至也不能承受太重的压力。” “但是,脊椎受损而她的双腿能正常走动,身体其他部位也没有太大的影响,说明这损伤问题不算太大……可柳芝意同志的症状却有些狠了……” “我要是没有诊断错误的话,她当初肾脏破裂,并没有得到积极治疗,如今肾脏凭借着自身修复,只能保证百分之七十的功能,而且因为破裂带来的炎症未消,肾脏继续萎缩感染,功能区域日渐缩小……” “按照这个节奏,她左侧的肾会全部坏死,到时候右侧也有一定几率感染……” 听到这里,柳老太太感觉手脚冰凉,“小……小大夫,你这是开玩笑吧?我闺女已经够惨的了,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不能跳舞,这,这咋还肾脏出问题了?” 即便老太太懂得不多,也明白人的肾脏重要性。 柳芝意紧握着拳头,“大夫,您这么说,是不是您能,能治好我?” 齐安雁挑眉笑道:“柳芝意同志倒是知道我们中医行里的规定,但凡我们能看出来的病,基本上是能治疗的,治疗不好的,咱也不能说出口,让病患看轻不是?” 她身后的项佑忍不住嘴角抽了下。 柳老太太赶忙拉开椅子,“小大夫,您坐,坐下来休息。我去给你们倒水!” 齐安雁赶忙将人给揽住,“柳奶奶,我们不渴,您不用忙活。” “咱先说说柳芝意同志的病吧。” 柳老太太哎哎着,坐在床边,看向齐安雁。 柳芝意也难得克制住身体不适,半靠在枕头上,认真地听着。 齐安雁淡淡地说:“柳芝意同志的病看着难治,却也容易。我对人体骨骼和神经类的问题,颇有些研究,更是有膏药对此效果好。” “柳同志身体年轻,本钱足,配合着膏药,两个月内脊椎就能恢复七八,甚至还比之前更为健康。” “至于肾脏,我得从她腰间切口,将体内的积液吸出来,用上针对性强、消炎和修复类的药剂,先把炎症止住,让肾脏病变趋势停住……” “人的肾脏有两个,失去一个仍旧可以不影响正常生活……更何况,另一个肾脏保住七成……” 柳老太太和柳芝意听着,好像他们家天大的难题,在齐安雁口里都很轻松解决掉了。 “小大夫,你的意识是,我家芝意还能跳舞?” 齐安雁轻笑着:“这得看个人造化了。我的膏药具有一定的催生激活功效,每个人用起来的效果不同。” “有些能恢复七八,有些是比受伤前更健康。没有看到最后的成效,我也不敢断言,柳同志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第122章 何时这般大方了? 够了,哪怕恢复到原来的七八成,对于柳家来说已经是特别欢喜的事情了。 经过这场风浪,柳芝意早就不期许再次回到舞台上了。 人生有很多可能,不见得她将跳舞这条路走到黑。 很多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不照样好好活着吗? 只是不能跳舞,但是她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结婚生子,这就够了! “大夫,您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齐安雁低笑声,“这次也就是我,换了旁人,你们可不能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世上很多人骗术高,连自己都能骗了。” 柳芝意笑笑:“我最坏的样子,不过是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如今我有能变好的希望,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这会儿,我是不是像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大夫,我不怕您笑话。我站在过最闪亮的舞台上过,差一点就能站在春节联合晚会的舞台上(春晚源于79)。” “我享受过太多的荣耀、灯光与喝彩,所以,别人看着我平和接受了现实。但是我也是普通人,内心有太多不甘和遗憾了。” “世界好像突然在我面前关上了灯,一片漆黑……哪怕能看到一点色彩,我也愿意赌上一切!” 齐安雁很明白她的想法,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万幸她赢了,重新回到了这里。 “我先将你腰部的积液给导出来,顺便灌入消炎修复类的试剂,”她说着,便接过项佑身上的药箱,将柳老太太和项佑撵出隔间。 齐安雁取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递给柳芝意一个小瓶,“喝了这个,你睡一觉,醒过来就做完小手术了。” 柳芝意接过小瓶,心跳得很快。这对她来说确实是赌。 肾脏很重要,她都没有去医院检查,就相信了齐安雁的话。 万一她肾脏完好呢? 她深吸口气,摒除一切杂念,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想要变好,必须要同风险搏斗。 柳芝意一口将瓶子里药剂给喝了,不过半分钟,她就感觉到眼皮沉重,彻底昏睡过去。 确认她没了意识,齐安雁这才在屋子里布置下阵法。 齐安雁手一挥,整个房间干净整洁不已,空气中的浮沉都没了踪影。 她从空间拿出仪器来,通过强大的神识,准确地将带了粗针头的管子插入到正确位置,利用仪器强大吸力,把肾脏中的脓液、坏死细胞给一点点吸取剔除。 齐安雁的灵力一起注入到针头。木系的灵力对修复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那薄薄一层灵力隔绝防护,才能彻底防止肾脏继续恶化。 这个手术并不大,却需要她的神识全程监护,以及灵力的协助。 等做完后,齐安雁整个人萎靡不少。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太弱了。 她闪入空间打坐修炼了会儿,将体内的灵力补充完后,才出来。 齐安雁给柳芝意贴上膏药,保险起见,她又给其灌了一杯含有少量木系晶核生粉的灵泉水。 柳老太太在外屋干坐着,只觉得太阳从东方慢慢挪到了正中间,内屋的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小大夫,我孙女怎么样了?”坐得太久了,老太太使劲按着扶手借力起身。 她问的声音很轻,生怕听到不好的回答。 齐安雁轻笑着说:“手术挺成功的,只要你们平日里防护得当,没有第二次感染,肾脏的恶化被彻底控制住。” “我给她贴上了膏药,这里还有十九副,注意事项都写在纸上了……半个月,以及两个月后,我分别会来一趟,进行复诊……” 柳老太太接过膏药,还有些不敢相信,看着齐安雁转身走,赶忙追出来。 “小大夫,我们还没给钱呢……” 齐安雁扭头笑道:“有人将柳芝意同志的病情,挂在了医学商会的任务墙上,付过了诊金。” 柳老太太忍不住问了句:“不知道小大夫,能透露下是谁吗?给了多少?” “还有,我们还不知道您是谁呢。回头我孙女病好了,给您去送锦旗……” 她活了这么久,也只是在这一片地方走动,附近都是差不多的老头和老太,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从来没听过什么医学商会。 而且柳芝意伤得厉害,诊金肯定不便宜吧? 齐安雁弯着唇角。医学商会里并没有保密挂任务人消息的规定,是以她直接说道:“宗义慎,两千块的档次……我叫齐安雁,在城北区大学街开诊所……” 陌生男人的名字,以及巨额诊金,让柳老太太呆了好大一会。 等她反应过来时,齐安雁已经带着项佑离开了。 柳老太太蹙着眉,一遍遍地将齐安雁这句话给翻来覆去地嚼着,争取全记住。 她走到屋子里,看着床上的孙女。 自从柳芝意伤了脊椎和腰,她眉宇总是微微蹙起,忍着不适,哪怕是在梦里,也是如此。 可这会儿,柳芝意眉宇舒展,唇角还不由地微微勾着,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摆脱病痛侵扰的舒服。 柳老太太忍不住双手合十,小声地念叨着:“谢谢菩萨保佑,让我孙女柳芝意遇到了贵人……” 她掀开柳芝意的衣服,看到在左侧有个明显的针眼,而其脊柱上横着贴了两副膏药。 空气中还残留着让人醒脑的药香。 柳老太太不认字,只能将膏药和注意事项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屉里。 这会儿柳家人陆陆续续下班或者放学回家,看着堂屋饭桌还靠墙摆放,屋檐下冷锅冷灶,都很诧异。 “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父心里一咯噔,到处找着柳老太太。 柳老太太从柳芝意的屋子里走出来,示意他小点声,笑着从口袋里掏钱,“没事,我整天在家里能有什么事?” “喏,你拿着钱去国营饭店买点现成的来……” 大家伙都惊讶了,柳家的条件不错,但是因为柳芝意从小上少年宫学舞,家里孩子又陆陆续续到了结婚的年龄。 柳老太太一向将家里的钱把得很牢,何时这般大方了? 柳母瞧着婆婆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问道:“妈,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第123章 对她也是一种反哺 柳老太太不是个特别好相与的。她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脸时常都是严肃着,很少有喜色流露。 家里人都盯着她的脸看。 柳老太太笑着点头,将上午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就你们都走后啊,家里来了个小大夫……我瞧着她特别年轻漂亮,只比咱们家芝意还要年纪小,漂亮的就跟,就跟故事中青山上化成人形的狐仙似的……” “这样的小大夫,谁相信她比七老八十医术高超的大夫厉害,能救治咱们的芝意?” “我刚开始差点拿着扫把将人给轰出去,结果人家几句话,就把我说服了……这会儿啊,芝意睡着了,瞧着那样子比往日睡得都沉……” 听到这里,柳家人都忍不住,挨个蹑手蹑脚地进屋去瞧一眼才放心。 “不过,宗义慎是谁啊?”柳母忍不住嘀咕。 柳老太太叹口气:“我琢磨着吧,咱们家芝意长得好看,又是在文工团当台柱子。喜欢她的小青年多着呢,不知道是哪一个没放弃她,给她寻了好大夫!” 倒是柳家的小儿子惊讶又不敢置信地问:“奶,你是说那位小大夫是出自医学商会?” “不会是我听过的那个医学商会吧?” 大家伙纷纷看过去。 他赶忙将自己从同学那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有个同学的亲戚就是医学商会的,每天都跟我们吹嘘医学商会多厉害……” 事实证明,确实厉害,只是柳芝意还没醒过来,也不知道她身体恢复情况。 大家伙只能先憋着,如果柳芝意真的跟齐安雁所说的,能恢复成正常人,那他们绝对会是医学商会忠诚的拥护者! 齐安雁和项佑刚出了巷子口,就看到等在一旁的项佐了。 “小齐大夫,我将车停到了电影院前,”项佐微微鞠躬,唇角扬起很浅的弧度。 齐安雁嗯了声,倒是少有的没说话,跟随着项佐去取车,坐在后座靠在椅背上休息。 人的脊柱是含有神经最多的地方,肾脏也是很重要的器官,容不得她一丝含糊。 其实这是她预料之内的,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如今身处在和平年代,不需要时刻紧绷着心神,对精神力的掌控疏于训练,反而隐隐有些许倒退。 不论什么情况,能力和器官等等都是用则进、不用则退。 她给人治疗,看似医者仁心,实则对她也是一种反哺。 这会儿她的疲惫,等她修炼的时候,反而会让她的精神力有所进益,这也算是另一种破而后立的堆积。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齐安雁唇角微微勾起,“等我将这五个任务走一遭,便给你们项家人治病。” 项佐紧握着方向盘,声音难得激动地颤抖,“那我先替俩哥哥谢谢您了!” 他们在国营饭店吃过饭,回到家里,几个小家伙已经午睡了。 齐安雁在屋子里闪身进入空间。她的精神力强大,毕竟她当过鬼修,在两个世界来回两次,曾经还达到过结丹期,一度碰触了元婴壁垒。 其实以她现在的神识,做一场小手术,不该有这么疲惫的感觉。 大约就是她太久没有锻炼神识,而她的修为又太低,无法与神识匹配,故而有一种力不从心的假象。 齐安雁闭上眼,沉浸心神入定,开始修炼。 她的经脉里的灵力消耗半数,无数的青蓝光点从浩渺宇宙中,一点点往她体内飘进,潺潺流入洗涤着经脉,通过灵根转化成为灵力囤积在丹田。 一个又一个的大周天,她丹田里的灵气越发浓郁,那缥缈的颜色也比之前更加深一分。 齐安雁修炼了整整一下午,在空间却是过去了五天。 她这次修炼明显感觉到修为的提升。原本她以为自己靠着以前的老本,一举冲到炼气期六层,起码在两三个月内,不会再进一步。 而她刚刚已经触碰到炼气期七层的壁垒! 修为高一层,让她内心也多一分安全感。 齐安雁从进入医学商会开始,越发明白,自己的存在、前世她以鬼的形式飘荡几十年,以及她能够将哥哥的魂带回来,都说明一件事情,这个世界并非她所认知的那般,丁是丁、卯是卯,除了绝对物质外,还有着普通民众所不能探知的存在。 医符师、古武者都出现了,那么修士的出现,也是早晚的事情。 世间的灵气稀薄,稀薄到几乎无法入体的地步,可是在人烟罕至的山林里,还是能修炼的,不过灵气浓郁程度不足以支撑修仙者跨过筑基的坎儿。 但也不能说绝对,有灵气、可以修炼,这也代表着世间有机缘的存在。 再者,一些世家总能给后代留些好东西的。 所以,齐安雁不敢掉以轻心,必须利用一切时间来修炼! 次日齐安雁又带着项佐和项佑,去了第三家。 被挂到西墙上的任务,都是报酬低和难度大的,因为时间久了,便只能从东墙挪到西墙。 这第三家便在城西区的大院里! 项佐和项佑现在除了练武,没事就拿着京都的地图研究和记忆。 他这次都不需要问路,避开市中心抵达了城西区大院。 给门卫看了医学商会的证件,门卫给那户人家打了电话,没多大会儿便有保姆一路小跑地来接人。 “是小齐大夫吗?”那保姆冲着车鞠躬,恭敬地道:“我是成家的保姆,姓尹,大家都喊我尹阿姨。” 齐安雁摇下车窗,笑着点头:“尹阿姨您好,麻烦您上车给我们指路。” 尹阿姨看到齐安雁愣了下,没想到车里坐着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不过她以为是小齐大夫的助手,便应声坐到了副驾驶上。 只是她微微侧身,发现车里三个人都格外年轻。 尹阿姨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不过她身为住家保姆,明白有些话不该自己问和说。 她就规规矩矩地指了路,临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小声说:“同志,你们是医学商会来的吧?” “屋子里也有个你们的同事,还是我们大院里的人……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孟诗婷?” “她今天被成家的二女儿请过来,给小成先生看病。” 齐安雁眨了下眼睛,“谢谢尹阿姨的提醒。这是我炼制的固元丹,可以调理身体清除暗疾的。” “我的药铺开在城北大学街,您到那一打听就知道。这药丸,您不放心也能去帝大附属中医院检测下,都是过检的特效药。” 尹阿姨接过拇指大的青花小瓷瓶,道了谢,内心却打定主意到医院检测一下。 药可不能乱吃! 第124章 是故意的吧? 瓷瓶里不过就三粒药丸,相当于一个疗程的量,能够调理人表征不适的两成,效果比较明显。 齐安雁现在好歹是名医者,家里开着药铺,又成为医学商会的九长老,手里时常得备着些药丸,作为随手送出去的谢礼。 瓷瓶的大小和花色,代表着瓷瓶中的药丸种类和数量不同。 成家门口也停靠着一辆老爷车,项佐将车挨着门停靠在另一边。 听到车辆的声音,一位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小齐大夫……” 他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可是等他看清楚车里下来的几个人,那笑直接收了起来,左右瞧着也没看到一位符合他心里对大夫定义的人。 项佐冷着脸,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小齐大夫。” 男子忍不住呵呵两声:“不可能吧?这位,这位小齐同志这么年轻,大学还没念完吧?” 齐安雁挑眉,指了指屋门里的孟诗婷:“她不也是?” 男子笑笑:“孟医师不一样。她是名师出高徒,跟你们普通的大夫不同。” “就黎家老爷子那么严重的老寒腿,都被她给除了病根……” 说到这里,男子倒是瞧着齐安雁有些眼熟,一时间还没能将她跟黎天纵联系起来呢。 齐安雁抿唇轻笑:“我以为城西区大院里的人,起码有些格局的,我大门还没进呢,就被人质疑医术。” “是你们成家本来就看人下菜碟,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希望成以棠先生得到治疗?” 男子瞪向她,随即又恢复刚才热切的笑:“小齐大夫,刚才是我的失礼。您请进……” 不知道为什么,尹阿姨总觉得齐安雁挺让人信服的。 就像是齐安雁所说的,为什么孟诗婷可以,而齐安雁就不能年纪轻轻医术高超? 而且,齐安雁身边有司机、助手,这样的配置,和她本人的气度与淡然,也从侧面彰显她医术的不凡。 是以在男人领路的时候,尹阿姨便凑上前,小声道:“小齐大夫,小成先生是大房的长子,这位是成老爷的第三个儿子。” 齐安雁冲她笑着点头。 任务墙上的牌子,只是很笼统的内容,等医者接过任务后,才能获取更为详细的信息。 包括病患的身份信息、病情,还有这其家庭情况,毕竟有时候这些旁枝末节,在病情治疗中也可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成以棠在部队,他条件还算不错,是成家发展比较好的小辈。在去年的夏天洪灾救援中,他的头部受伤,脑中存有血块压迫神经,以至于他双目失明,不得不回家里修养。 正因为他这个身份,所以齐安雁在选择任务的时候,挑选了这个。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成家小辈中也有入伍的。不过成以棠从武,三房的那位从文。有成以棠在前面发光发热,三房的成以康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家里人多,总会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龌龊之事。 进了门,孟诗婷似是才发现齐安雁般,吃惊地喊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成家人愣了下,刚才门卫打电话说医学商会的医者来了。 他们便派尹阿姨去接人,实在是孟诗婷来了,大房的人不愿意离开错过一点的消息。 可是大房的人没想到其他人这么敷衍,竟然派家里的阿姨去接! 别人不知道医学商会,但是他们住在大院里,自然是很清楚的。 医学商会的医者到来,他们拿出最高待客规格都不过分! 看到齐安雁,大房的人也是愣了下,不过他们很快调整过来,请她坐下。 成母更是亲自去给齐安雁泡茶喝。 三房的成婶子暗暗撇嘴,却特别八卦地顺着孟诗婷的话问:“小孟医师,你怎么喊她嫂子啊?” 孟诗婷笑笑,还没开口就被齐安雁抢白道:“这位婶子,很抱歉,我丈夫可没她这个妹妹。” 齐安雁看向孟诗婷,冷淡地说:“我们无亲无故的,希望小孟医师不要乱攀关系。” 孟诗婷面色苍白,咬着唇瓣身体微微发抖:“也是,我妈妈是黎家的保姆。小齐大夫的丈夫是黎家的子孙,自然是瞧不上我的……” 齐安雁侧头挑眉,“我想孟同志可能搞错了,在新社会,没有人会觉得保姆身份低微,都是凭借着劳动赚钱。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你妈妈养你也不容易,你不会觉得她是保姆,所以丢你的人?难怪上学那会儿,大家只知道你是黎家的亲戚,却不知道你妈妈在黎家干活……” “我终于见到现实版的,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孟诗婷紧握着拳头,“齐同志,你不要乱说话。我从来没有嫌弃我妈妈,相反在家里,我都是帮着她干活的……” 齐安雁笑笑,看了成家人一圈,“孟诗婷,这话你糊弄下你妈就够了。” “谁不知道你去黎家帮忙,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如果我的消息无误的话,你现在跟黎天朗处对象呢?” 末日基地的黎天朗长得不错,雷系异能,是基地的领导者,手下有一大批出色的异能拥护者。 也不知道她怎么招惹了这位,被他大张旗鼓地追求,从而被孟诗婷这疯女人给嫉恨,编写了小说,还害她跟丧尸王对上。 好在这一世她出场黑胖,没有她的阻碍,身为男女主的孟诗婷和黎天朗正处对象呢。 孟诗婷被噎住了。她如果否认的话,那以后她跟黎天朗领证结婚举办酒席,岂不是自打脸。 可她承认的话,那她帮着妈妈进黎家干活,就是揣着麻雀变凤凰的心思。 她脸上闪过懊恼,自己明知道齐安雁嘴皮子厉害,不仅将污水分毫不剩地回泼过来,还能染了浓重的颜色。 孟诗婷强忍着脸上的热意,“齐同志,我们来这里可不是吵架的,也不是争辩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成以棠同同志还等着我们给他看病呢。” 一直安静坐着的成以棠侧头看向齐安雁,漆黑的眸子没有一点焦距,唇角微微勾起,“是弟妹啊,我与天纵是小时候的玩伴。” “我比他大两岁,先入伍,与他不是同一个部队。没想到我们一起都怀揣着上阵杀敌的梦想,都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齐安雁轻笑道:“这我倒不曾从天纵哥那听说。” 成以棠点头,“人长大后,就不如小时候那么简单了。部队里的任务很紧张,大家能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正在出任务,没能赶上。而我眼睛受伤,一直在外求医,上个月刚回来。” “没想到弟妹是个有本事的。” 孟诗婷的指甲都将掌心掐破了,笑道:“成以棠先生,我们开始治疗吧?” “您这种情况是越早越好,虽然您耽误一年多了,但是您的身体素质在这里摆着呢……” 齐安雁啧了一声,“孟诗婷,你也是医学商会的会员吧。难道不知道成家给成以棠同志,在任务阁挂了牌子?” “这个任务归我,当然了,如果孟同志从医学商会退出,就不需要遵守商会里的规矩了。” 孟诗婷瞪向齐安雁:“齐同志,我处处对你忍让。你为什么要步步紧逼呢?” “你刚加入医学商会,而我已经加入两年多了,有足够的经验。成以棠同志的情况特殊,我不想因为你而耽误了他的治疗……” 齐安雁淡淡地说:“同样的话还给你,人的大脑是很重要的。你身为医学商会的医者,却没有按照流程接任务,反而要截胡我的。” “再者,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给人看病?” 她看向成父,也就是在医学商会发布任务的人。“成先生,由谁治疗,还是看你们家人的意思。” “不过呢,在孟诗婷给成以棠先生治疗之前,你们必须要先到医学商会,将事情说明白,把任务给取消掉。” “同样的,之后你们也失去了再到医学商会挂任务,以及被挂任务的可能。” 为了一个孟诗婷,成家人肯定不愿意全家失去医学商会这个资源! 成家人看向孟诗婷,眼里或多或少都带着责备。 这孟诗婷是故意的吧?为了私人恩怨,让成家得罪医学商会? “还请小齐大夫,帮着小儿瞧病,至于孟医生,很抱歉,可能你治疗好了黎老爷子的老寒腿,但不见得擅长给人看眼睛。” “我们还是相信医学商会的决定。” 孟诗婷气得脸色铁青,可她还是克制住,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点点头转身挺直脊背离开。 不过大家没有一个人将视线浪费到她身上。 第125章 以后会加倍讨回来的! 齐安雁冷声喊住她,“孟诗婷,我以为医者的医术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医德和操守。” “你没必要为了赌气,反而暗自动手脚,加重成以棠先生的病情吧?” 孟诗婷脸上阴沉一闪而过。在这一刻她敢断定,齐安雁绝对跟她一样是穿越的。 不然书中肥胖的齐安雁,怎么可能变得这么漂亮精致,一如末世的齐安雁! 而且土著人,有几个在她们这样的年纪,有如此本事的? 不过,她一脸无辜又受伤地转过身来:“嫂……齐同志,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有敌意。” “不是我不遵守医学商会的规则,实在是大院里的同志们对我来说就是邻居。邻居有难我怎么会不出手帮助?” “我也不知道他们竟然在医学商会任务阁挂了牌子,不然我早就去接了,也不至于被你误会。” “再者,我都将机会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我都没碰到成以棠同志,怎么动手脚了?” 齐安雁笑笑:“你是医符师,自然是用符箓啊。现在随便喊一个护士来,都能测出成以棠先生的血压升高了,但凡我哪里处理不当,到时候他脑部血管破裂成了傻子,甚至有生命危险,那我只能以命抵命了!” 孟诗婷克制住表情,屈辱质问道:“齐安雁,你不要含血喷人了。我所学都是为了给人看病的,会的符箓也都是调理身体的,怎么可能控制他的血压?” “医符师只不过是借助符箓救治病人,并非无所不能的。而且,接受过我们治疗的病患,都知道,我们得拿出符箓来啊。” “可能你不知道,符箓起作用的时候会有光芒流出来的,所以,我不可能动手脚!” 齐安雁嗤笑一声,“并不是只有符箓能让人的血压升高,刚才我刚下车的时候,听见你劝成以棠同志喝茶?” “茶里不会是放了什么让人血压突然升高的药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拿到医院里检查一番……” “对于心血管类的病症,尤其是成以棠同志以前还伤过脑袋,瘀血还没散尽呢!” 孟诗婷抿着唇手里已经暗暗捏着一张符箓,猛地往成以棠身前的茶杯扔掷过去。 齐安雁淡淡地站着并没有出手,但是双眼无神的成以棠却极快且准确无误地攥着杯子躲开了。 “做贼心虚?”齐安雁毫不客气地嘲笑,“孟诗婷,你可真行,为了给我个教训,宁愿谋害人性命?” 孟诗婷已经错过销毁证据的最佳时机,只能咬着牙道:“齐安雁你可能忘了,我是医学商会的一员,为了商会的名誉,这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再说了,那杯子里有让人升压的药又如何,我劝他一句喝水,也不能定我的罪。” “我的治疗方法与你们的不一样,血压升高才更利于我治疗他的病症,都跟你说了,医者看病要从始至终,最忌讳中途换人了!” 成家人气得不行,“强词夺理!真像你说的般,那么你们给人治病,不让患者有知情权吗?” “血压升高带来的危害性,不提前告知一下?” 孟诗婷这会儿也不急了,慢悠悠道:“这是我给人治病的全过程,不方便透露让人偷师。” “我哪里想到你们还另外请了人。当然了,即便齐安雁不阻止我,我也会在跨出去门之前跟你们说这种情况的。” “毕竟,如果成以棠同志真出了事情,她跑不掉,而造成病患血压升高的我也跑不掉的。” “我不过是一名医符师,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怎么可能去害人?要怪,就怪我心太善,没有接商会任务,看在成二婶子的面,也敬佩成以棠同志的英勇,才来家里给他看病的。” 当真是什么话都被她说了,成家人气得不行,成二婶子心虚又气。 孟诗婷这会儿挑衅地看向齐安雁,自己嘴巴比之前厉害多了。 齐安雁笑笑,看向成家老爷子:“成爷爷,我觉得吧,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交给局子里的同志们如何?” “医者厉害,哪怕没有存害人之心,但是就她这种从医态度,也得被小教训一下,省得以后她再犯更大的错误。” 孟诗婷瞪向她:“你敢!” 成老爷子似是没听见似的,点点头:“老二,人是你们请来的,也麻烦你们将人送到局子里,将事情原原本本不偏不倚地给说明白。” “别忘了带上这杯水……不管如何,咱们相信局子里同志们的判断。” 二房夫妻俩对视一眼,那叫一个苦啊,他们本来是想听说孟诗婷很有本事,是凤毛麟角的医符师,好不容易许诺不少东西,竟然请来邀功。 哪里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诗婷哪怕笃定自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去局子走一遭总归对她的名声有所损失。 她冷沉着脸:“齐安雁,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的事情,我以后会加倍讨回来的!” 等他们厉害,老爷子又将三房给撵走,只剩下大房的人,“小齐大夫,让你看笑话了。” “家里人多,没办法一碗水端平,再说了,以棠的优秀和大义,岂是他们这些俗人能比的?” “他们自己不够聪明和优秀,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见不得别人好……” 虽然成以棠视力受损成为盲人,但是老爷子仍旧以这个孙子为荣。 老爷子气哼哼地说着,奈何他对这些不肖子孙再不满,也没法彻底将他们舍弃。 齐安雁笑笑,没说什么,直接让成以棠伸出胳膊来把脉。 不需要她问,成母便一五一十地将情况说了,“当时我们家以棠的头被木头砸了,头都扁下去一块,好在他好人有好报,福大命大,被送到当地省城医院进行抢救……虽然医生说手术成功,但是他被伤到了脑子,什么脑震荡啊、有瘀血、还压迫视神经……” “以棠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三个月,医生都让我们做好他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准备了,而且哪怕他醒过来,可能,可能也成了傻子,或者智商退化……” “那段时间太难熬了,好在以棠争气醒过来了,脑子也没傻,就是眼睛看不见……躺了这么久,他一点点做啥复建,现在呢,他除了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方面都挺正常的……” 齐安雁点点头,微垂着眸子,让成以棠换一个胳膊。 成家人紧张地候在旁边,哪怕成母的声音都一点点弱下去。 “小齐大夫,很严重吗?” “医生说过,只要血块消下去,没有这个压迫感了,以棠就能看见了。只是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可能个月,也可能年……” 正因为医生说过这句话,大家伙对于成以棠眼睛的恢复,抱着很大的希望。 毕竟当初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最凶险的那关都通过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齐安雁微微叹口气,让成家人的心又高高拎起来了。 “当时医生说是瘀血压迫吗?” 成母点头,将之前的检查报告和病历都拿出来,递过去,“小齐大夫您看看,这是以棠从受伤以来的报告。” 第126章 不可能是他啊 齐安雁接过来快速地看了一遍,瞧着核磁共振给出的报告,指了指一个地方:“医生说这里是淤血?” 成母算是全程跟着的。她是四五十年代少有的知识分子,好歹能听懂医生的话。 “对,这个地方正好是当初以棠头颅凹陷的……这里血块原来挺大的,一点点吸收减小了,但是这几个月来,这个血块如何都不能彻底被吸收……” “人的视力太重要了,这么多月还没有一点希望,我们心急就在医学商会墙上挂了任务……” 齐安雁又看了看成以棠的脑袋,精神力也悄悄释放出去,查探那块异常顽固的血块。 果然,就跟她猜想的一样,成以棠的脑子里根本不是血块,而是肿瘤! 她低垂着的眸子微动了下。她深知道人类在未来几十年中,能够战胜了许多疾病和病毒,唯独对肿瘤有些束手无策,总是没能攻克下来。 所以她能用灵力将肿瘤切割绞杀一事,必须保密,不然她觉得自己不是被做成切片,就是要被累死。 齐安雁点点头,“问题不大,这个血块在体内停留太长时间了,已经算是体内的垃圾,没什么吸收的可能。” “我给成以棠同志针灸,刺激下经脉,再辅佐以膏药和汤药,十天内成以棠同志的视力就能恢复了。” 还没有哪位医生给出如此笃定的诊断。 成家人激动地连连道谢,琢磨着不愧是医学商会的医者,很有两把刷子! 是他们之前肤浅了,用性别和年龄差点怠慢了小齐大夫。 齐安雁不是个磨蹭的主,直接从医药箱中拿出来一卷帘针,做了简单消毒后,便让成以棠趴下来。 因为经常做检查,成以棠留着极短的寸头,而这可能是上次剃光后又长起来的。 齐安雁捏着长针旋转地扎入他的各个穴位,其实这是在给她的神识和灵力打掩护。 针停留在浅浅一层头皮上,但是她的神识和灵力则深入到成以棠的脑中,一点点将那块拇指肚大的肿瘤小心翼翼地切割下来,不遗一点残留。 且她还慢慢修复了下他的血管,避免再生肿瘤。 至于切割下来的,则被她的灵力给撕扯成便于人体吸收和清理的碎片,且肿瘤被搅碎得彻底,绝对不会有再生的可能。 以防万一,齐安雁的神识和灵力在成以棠的全身走动了圈,顺道帮他将以前锻炼时候的暗疾都给拔除了。 成以棠只觉得从针扎到自己身体开始,一股暖流从其中倾泻而出,缓慢又坚定,又像是春日的暖风,若不是他高于常人的敏锐,怕也很容易忽略掉。 他看着沙发上的纹路,突然想到孟诗婷是医符师,用符箓给人治病,据说符箓中锁定了足够且具有针对性的灵力,能够作用在小范围内。 在二房人将孟诗婷请来之前,二婶就跟他普及过不少。 毕竟院子里人都知道孟诗婷的厉害,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寻她。 孟诗婷不好推脱,基本上十个中能治疗两三个。所以二婶给出的信息,还能作为参考。 他如今体内的情况,与描述中的类似,只是人家作用在病痛处,而他的却是浑身游走,舒坦得他紧握着拳头,差点呻吟出声…… 约莫二十分钟后,齐安雁将针拔下来收好,拿了笔和纸开始闷头写方子,还给了他们一些膏药。 那天她让项佐和项佑帮忙熬制膏药的时候,就同时熬制了好几种常用的。 她给的膏药和开的药方,都是活血化瘀的。 成家人连带着成老爷子,一起将齐安雁送出去,在门口说话的空,成家的保姆便拎了不少营养品、礼品塞到车上。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家里客人来得多,这个拎点那个提点的,小齐大夫不要嫌弃,帮我们消耗点……” “天纵跟我家以棠是从小的玩伴,关系好着呢,以后有空你们来家里玩……” 齐安雁推脱不过,只能笑着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瓷瓶,“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作为回礼,这是我给成爷爷准备的。” “老年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的,这瓶子里的药丸是复合效果的,补钙健体、驱寒除湿、固本培元……” “您别看里面丹药颗粒小,每天一粒,三十天吃完后,您起码能年轻十岁呢,比我铺子里卖的固元丹要高级很多!” 同样的固元丹,添加的材料不一样,品级是不同的。 成老爷子笑着接过来,当即从瓷瓶里倒出来一粒,仰头给吞下去了。 说起来那药丸很小,不是棕黑色,而是漂亮的青白,淡淡药香飘散出来,周围的人嗅到都精神一震,比闷一杯苦咖啡还厉害。 丹药入口即化,带着回甘,成老爷子浑身都暖洋洋的,“这药丸效果可真好啊!” 齐安雁轻笑道:“自然,里面添加了很多珍贵稀少的药材,而且还是经过高度提纯萃取的。” “您别看只有这么小的一粒,实际上它都赶上五六斤重的药材了。” “效果当然会比较好了,实打实的,不然我耗费那么多好药材,做着玩呢?” 确实挺厉害的,五六斤的药凝成这么小小的药丸。 虽然他们还没见证成以棠的病好转,但是他们就是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离开成家,齐安雁仍旧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柳芝意昏睡了整整一天。柳老太太都没敢出门,越等越着急,差点没喊着人拉着柳芝意去医院看病,悔恨自己当时怎么就信了齐安雁的话。 就在柳老太太换好衣服,准备叫人的时候。 柳芝意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眨巴下眼睛,侧头看着日历台已经被人撕了一页,而且她手腕上带的梅花表显示是中午十一点半。 窗外的烈阳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下来,仍带着刺眼和微烫的温度。 “芝意,你终于醒了!”柳老太太不敢动她,就抓着她的手抹着泪一阵心肝肺地喊着。 柳芝意愣了下:“奶,您这是干啥?小齐大夫呢?” 柳老太太拉长脸,“不要跟我提那个小骗子,什么大夫啊,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睡了一天一夜?” “吓得我现在心都噗通噗通乱跳呢!你看我衣服都换完了,就想带你去医院看看。” 柳芝意笑着拍拍她的手,“奶,我现在是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服。” “可能是麻药劲大,也可能是我身体正在修复比较疲劳,又或者我腰伤了后,总是不大舒服,睡觉不踏实。” 柳老太太狐疑地看她:“真的舒服?” 柳芝意嗯嗯着,“小齐大夫说什么了吗?” 柳老太太将抽屉打开,从里面将纸条拿出来,“都在这里了。” 在柳芝意低头看的时候,柳老太太小声地问道:“芝意啊,你,你认识宗义慎吗?” 柳芝意捏着纸的手颤抖下,紧抿着唇瓣,克制住内心的情绪,足足沉默半分钟,才声音微哑问道:“奶,您怎么提起他来了,是不是他在我昏睡的时候,来家里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她心里的希冀刚升起来,就被她拍碎了。 柳老太太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小齐大夫是他请来的。宗义慎在医学商会挂了任务,还交了两千块的诊金呢。” 柳芝意浑身颤了下,忍不住带着哭腔:“不可能是他啊,怎么可能是他呢?” 柳老太太揉了揉她的头,“芝意,这个宗义慎到底是谁啊?” “两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咱们全家人不吃不喝攒一年。他怎么闷不吭声拿出来了?” 柳芝意抿着唇微微勾起,似笑似哭:“他啊,是我随着文工团去部队慰问演出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同志。” “他家世好,姑父是师长,而他年纪轻轻已经是营级的干部了……” 第127章 独有的味道 柳芝意视线模糊,似是又回到了当时他们的初见、相识的过程。 青年家里条件好,长相出挑浑身都有着股矜贵气和恣意不羁,格外招惹女孩子的喜欢。 不过,他从不给女同志近身的机会,也不知道怎么见到她后,便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柳芝意与他不同,家世普通,更加明白靠人不如靠己,她只想凭借着努力和在舞蹈上的天赋,迈入总政的大门,是以在文工团里其他姑娘寻找可以携手一生的良配时,只有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卯足力气用尽一切时间和精力,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跳舞。 然而她的姿色和舞台上的光彩,吸引了太多军中好男儿,哪天没有人在宿舍楼下、训练室外或者食堂围堵她? 柳芝意见多了为了美色痴狂的青年,但是他出现后,这些人都没了踪影,实在是他对外宣称她是他对象。 谁不知道宗义慎的混不吝? 但凡有点事业心的青年,都不得不放弃心仪的对象,转而追逐其他人。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再高的山,也有被征服的时候,她的心被他的赤诚慢慢打动。 她甚至想着,等自己进入总政,彻底不怕青春逝去自己饭碗不保。那时候他对自己依旧痴心,那么她愿意与他一试。 只可惜,在关系到她前途,关系到单位业绩的那场演出,将一切都毁了。 她当时生生痛晕过去,隐约瞧见他被吓得脸色苍白急切奔来,就连喊她意意的声音都缥缈。 等她醒过来后,并没在床前看到他。 半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即便心里想了很多,打定主意断了他的念想,不耽误他的余生。 可惜他都没给她说出拒绝的机会,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中,就好像往日那些炽热、疯狂和隐忍,都是一场可笑的梦境。 到底命运苛待她,一个普通女人,长得再美,又怎么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甚至她隐隐猜测,自己的这场意外,也是有人故意的! 故意的又如何呢,她已经离开文工团,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心灰意冷还需要乖巧听话来伪装。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何尝没有后悔过,如果她早点答应宗义慎,至少自己的人生完整些,感受到被人疼爱的滋味。 谁不向往一段爱恋呢? 如今从奶奶口中听到宗义慎的名字,她更是笑出声,笑着便控制不住侧过头趴在枕头上无声哭泣。 “奶,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熬点小米粥呗?放上红糖,再来个荷包蛋……” 柳老太太哎哎着,高兴地出去做饭了。 柳芝意这一刻明白,不管她能不能好,自己跟宗义慎的缘分终究到头了。 他应该是拿着两千,给他们俩画了个结局! 齐安雁接下来两天,又跑完最后的两个任务。一个是老者年轻时肩胛骨里嵌入子弹没有取出来,忍了几十年,小辈们孝顺便将这个任务挂上。 她直接现场拿着刀和镊子,暴力地把之前医生如何都拽不出的子弹,给夹出来,又将老者受损伤的部位修复下。 另一个则是位手上神经受损的工程师。 连着五天,她精神消耗很大,每次回到家里她就进入空间修炼一下午。 齐安雁在这种反复压榨自己的精神力和灵力的同时,成功突破成为炼气期七层修士! 她准备在家里歇息两天,太过密集的使用精神,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凡事过犹不及,且很有可能事倍功半。 家里的孩子们很懂事省心,如今家里条件好了,他们更是珍惜现在得之不易的日子。 上学的娃们拼命学习,势必要在九月份跳级,跟上甚至赶超同龄小伙伴们。 反倒是小七和小八,她们俩除了学习,对于摆摊做生意无比的热衷。 每天她们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将准备好的食材全部卖完关门,抱着钱箱子数钱。 那满足带笑的小模样,跟两只狐狸般,格外让人喜欢。 到月底了,沙俊毅骑着摩托车,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在中午大家伙吃饭的时候寻黎天纵和齐安雁。 “天纵、弟妹,你们先吃着,不用管我,吃完饭我跟你们算算账!”他笑着摆摆手,自己便去屋檐底下逗鸟了。 齐安雁注意到他是背着硕大的军用包来的,那双肩包从外观看很普通,甚至还有两个地方打了补丁。 不过她鼻子尖,隔着很远就能嗅到那种钱票独有的味道。 谁能想象到那样一个背包里,偶尔凹凸起砖头的形状,是一沓沓的钱票! 吃过饭后,他们到了书房里说话。 家里的阿姨给倒了凉茶。沙俊毅捧着缸子,不客气地先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儿,才笑着冲黎天纵和齐安雁低声道:“发了,发了啊!” 齐安雁知道后世的烧烤有多火爆,甚至还因为有个地方的服务和宣传,全国百姓都往那“赶烤”。 烧烤的利润太大了! 本来饮食类的利润和成本各占一半,而烧烤一旦铺张成规模,成本还能继续被挤压。 食材是批发过来的,按斤称,却是按根去卖的。 一根烤串看着肉菜不少,烤出来一缩水就不剩多少了,再者吃烧烤怎么能缺少饮品呢? 酒水的利润同样不容小觑。 啤酒节主打的就是一个氛围。他们将摊子铺开,其余的人只能是效仿,这氛围和服务能够比拟,但是烤串的口味却是核心。 他们家的烤串味道是京都第一好,只要来吃过一次的人,就会惦记第二次,更会跟亲朋好友推荐,这样的宣传手段比他们花钱来的还要有效果。 沙俊毅哪怕经历了一个月,到现在还恍惚着,恨不能将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分享出来,让他们也能感受到被钱砸的激动。 “刚开始弟妹说让准备百十来桌子,我们哪里想过这么多人,只安排了八十套,其余的二十套放仓库里了……结果第一天就超了,现在生意非但没有冷淡,反而越来越火爆了……最主要是弟妹的法子厉害……” “什么回头客送什么,被介绍来的送什么,介绍人又送什么……送的这些与客人消费产生的利润相比,真不算什么……” “可是咱们夏华人就喜欢这些实惠……现在啊,咱们中午也有吃烧烤的,人不多,前后也能有四五十桌……主要是晚上人多,工作日的时候一晚上能有一百三四十桌呢……到了周末,大家伙来吃饭还得排队……” “咱们也听从弟妹的意见,给排队的顾客啊,安排马扎坐着,还有免费的水果凉茶和点心……” “要不是弟妹坚持,我都舍不得这些东西……赚的钱再多,咱格局打不开,服务品质突破不了,肯定不会有如今的盛况……” 说着呢,沙俊毅就拿出本子来,上面是这一个月来记的账。 “我们每天都会算账,挨个地数钱……顾客们都是拖家带口,或者不少七八个朋友一起来吃,每桌的利润在十五块左右……每天打底一百六十桌以上……每天利润两千四百块打底……” 说到数据的时候,沙俊毅激动的脸通红,每天两千四百块的利润是什么概念呐。 现在经济是放开了,不少人下海捞金,万元户也跟春笋一样冒出来,但是更多的人们,仍旧捧着铁饭碗过着安逸的日子。 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厉害点的也不过百八十块,能拿到一百多的都是大工了,已经不算是普遍行列里的。 两千四,岂不是别人两三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回来的? 第128章 顶梁柱有些压力 当时他们说好的,齐安雁要享受前五年烧烤一半的利润,所以一个月下来她的分红是三万五千七百三十二块钱! 这个数目哪怕拿到三四十年后,仍旧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沙俊毅笑着将账本推过去:“你们看看,人工、成本费都写上去了……” 说着他就开始从背包里往外两三沓钱地掏,等他将包掏空的时候,桌子上已经铺满了整齐的钱票。 “我们隔三岔五就将零钱兑换成大团结,而且还不敢在一个银行里兑换……” 齐安雁直接将账本塞给黎天纵,自己则将钱一沓沓摆放整齐。说实在的,她不是没见过三万块钱,但是由十块、五块、两块和一块钱堆起来的,就颇为壮观了,给人带来特别直观的愉悦。 三万呢,她能买多少套四合院或者家属楼呢? 想想以后房子的价格,这哪里是三万,分明是三千万,更甚至是三个亿! 黎天纵也不由地扬眉吃惊。谁都没想到烧烤利润这么多,就那么个院子,可以带来每个月大几万的盈利。 搁谁身上都不敢想象的,但是他们晚上偶尔过去的时候,看到那火爆的场景,也就能接受了。 每一串盈利的累积,在数量足够庞大的时候,自然惊人了。 齐安雁笑着说:“毅哥,烧烤本来就适合夏天的氛围,五月份刚过去,这个生意起码能做到九月底。”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咱们的工作人员被锻炼出来了,是不是该考虑着开分店了?” “这是城北,我们分别在市中心、城南、城东和城西各开一家店铺,只要把控好调料,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现在咱们的啤酒节打出去了,但是每个城区来回耗费时间,也被交通给拖后腿……我们能同时将分店开起来,生意不说翻四五番,但是增加两三倍是稳稳的吧?” “最好是我们将店铺给盘下来,毕竟是长久生意……今年为了赶着赚钱,只需要地方大、交通便利些……等旺季过去,我们就关门休息下,顺带将店铺给重新装潢……冬天的烧烤就是附带的,主打火锅了……” “对了,毅哥,冬天的蔬菜少,但是我们可以包地办蔬菜大棚……有着新鲜果蔬,配上美味的汤底和蘸料,我们的火锅店未尝不火爆……” 沙俊毅拿着本子不停地写着,在他眼中,每一个字都像是变成了金山银山。 他都忍不住想,这么大的利润,只是分给齐安雁前五年的一半,明显是他占便宜了。 等商讨完后,他也有了明确努力的目标,“行,以后白天我就落实分店的事情,晚上就坐镇烧烤店。” 齐安雁笑着点头,将钱数出两万来,推到沙俊毅跟前:“毅哥,四个分店不需要繁华的街道,越是宽敞的地方越好,就当是一个美食市场……” “同时开这么多店铺,毅哥不得买一辆车来回跑?加上盘店铺等等事项,您肯定钱不凑手……我就占个便宜,拿着钱买商铺,但凡毅哥用铺子,我绝对不另外租出去……等我从生意中抽身后,就按照市价的八成收费,怎么样?” 她买了房子也是要租出去的,现在外租不赚钱,倒不如拿来做生意。 沙俊毅正愁着怎么照顾她呢,这个法子正好,“行,就按弟妹说的办。” “我们的店铺不在繁华街道的话。我去寻找下废弃的厂房、仓库啥的,反正烧烤摊位是露天的,随便有个围墙和地方,就足够做生意了……这样的地方价格不会多贵的……甚至这两万块能买三块地……” “等烧烤旺季过去,我们对店铺进行装修改装,就从我那部分利润里出来。这件事天纵兄弟和弟妹一定要答应,不然我真没脸再见你们了。” 齐安雁倒是不客气,点头应下来,“那就先谢谢毅哥了。” 沙俊毅离开后,黎天纵看向齐安雁,忍不住伸出大拇哥,“媳妇儿,你这厉害啊。” 他刚给了她四万的存折,又买了两万的车,本来他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结果他媳妇儿也这么猛,一个月入了三万多。 而且听着之后还要成倍的增加,他身为家里的顶梁柱有些压力呐! 齐安雁抿着唇笑:“我哪里有天纵哥厉害啊。我不过是几个新鲜的点子,碰上了个合适的合伙人,换一个人,又没有你在一旁坐镇,到时候我别说赚钱了,还得被人压榨地成为赚钱的工具。” 在什么年代,没有绝对的武力和依靠,女人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黎天纵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也是媳妇儿能够把握一个度,谁能看着这么赚钱的生意,只要前五年一半的盈利?” “大家都不傻,知道你点子多,如果想要让生意继续火爆下去,得时常寻你出主意呢。沙俊毅不是个笨的。” “所以啊,媳妇儿你本身就很厉害,难为以前形势艰难,压抑了你的本性。” 齐安雁眨巴下眼睛,笑着钻入他怀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性子是被磨砺了几十年,硬生生将原来那些不好的一面给打磨掉。 过程相当痛苦,好在她硬生生地熬过来了。 她这一钻,让男人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次日一早,齐安雁还没睁眼就听见院子里打斗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黎天纵跟项佐兄妹俩在切磋。 她起来洗漱好,瞧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打斗。 黎天纵跟项佐都是拿出拼命的架势。他们不讲究什么招式,就是想方设法直击对方的要害,在比试中不停地提高速度,反倒是招式越发变幻莫测了。 齐安雁瞧着都有些手痒痒了,不过她只是跟看热闹似的,给他们加油,顺便提点。 她好歹是混过末世的,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日益进化变强的丧尸,还有来自欲壑难填的同类。 每天她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明天,为了生存,她的身手何止是不错! 她琢磨着改天跟男人去郊外,布置个阵法比划下。 就像是精神力一般,她若是不经常锻炼下,会浪费自己曾经帅气的身手。 再者,她跟黎天纵切磋,是对双方有益的。 黎天纵有天赋又勤奋。他的功夫竟然比项家兄妹俩还厉害,约莫十来分钟,项佐败下阵来。 项佐和项佑互相比划着,黎天纵冲齐安雁走过来,“饿了没?我买了肉包和胡辣汤。” 齐安雁笑着点头,家里每天早饭几乎都不重样,男人起来晨练的时候,总能带来些美味的早点。 这会孩子们不需要他们喊,纷纷起来洗漱,乖巧地坐下吃饭了。 齐安卫啃着包子还拿着单词本记着。他每天给自己的任务是早晨记忆一单元的单词,一本书十二个单元,一个月努力下能看三本书呢。 两个月他便能将所有所学单词给背诵一遍,而且在他记忆中,也会不停地翻看着以前背诵的。 这是姐夫交给他的方法,说是科学遵循什么记忆曲线。 “姐,姐夫,我现在吃得好睡眠好,又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还按照姐夫教给我的方式,记忆力直线上升啊!”才七八分多钟,齐安卫便合上课本,高兴地跟家里人分享。“这次月考我进步很大,全班第十,全校一百六十三名。” “老实说我这个成绩考上大学不难,哪怕一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想报考理想的大学和专业,还是要多努力的。” 齐家的孩子都挺聪明,在学习上不用人操心,总是名列前茅。 原来的齐安卫是年级前三,是以他凭借着真本事考入了帝大附属高中,相当于一只脚迈入重点大学了。 奈何大哥突然没了,二姐嫁人也不管事情,三姐混不吝,一家子的重任落在他身上。 他成绩曾经直线下滑,从刚进班级的第七名、年级第一百三十多,一直掉到了班级二十多名,年级更是在三百名开外了! 第129章 您能得到什么? 如今齐安卫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将自己的水平拔高到原来的水平了。 距离高考还差一个月的时间,相信他再努把力应该可以维持到班级第五名,那时候他考入帝大的把握更大了。 齐安雁抿着唇笑,其实她每次都偷偷给家里喝的水中,加入点好东西,不仅能起到给人体清理垃圾、消除疲惫的效果,还能增加体质,其中就包括提高记忆力。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理,齐家的孩子们都褪去了原来黑糙的样子。孩子坐不住,顶着大太阳也能到处乱跑,是以他们的肌肤是小麦肤色的,但个个健康活泼,眼里盛着阳光,似是没有一点阴霾了。 接触过黑暗的人,才更懂得如何拥抱阳光! 齐安雁还是那句话,“四弟,三姐对你要求不高,你只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也满意即将到来的收获,不留有遗憾,就够了。” 越是简单的要求,其实越难以达成。 齐安卫郑重地点头。他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年,能够担起一家人的责任,哪里不明白三姐的意思。 她想让他抛开一切,为自己读书,为自己的前程负责。 “姐,我会的!”他会快点长大,拥有足够的能力站在姐姐身边,成为她足够的依靠。 虽然说他对姐夫感官好,还很敬佩,可是身为小舅子来说,他又怕姐姐受到伤害,只能悄然蓄力。 齐安雁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我相信你,齐安卫,在古代男子过十六岁,就是大人了。你的三观已经建立起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人呢,要有个底线,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可以碰触。那是悬崖,一旦掉下去,万劫不复。” “姐姐跟你说这些,就是觉得你是最让姐姐放心的,就因为过于放心,姐姐也不能忽略咱们家的小男子汉呀。” “随着你长大,这个社会展现在你面前的诱惑就越多,能在这么多诱惑中守住自己的初心,也是一种人世间的修炼。” “不知道咱们家的小四,准备好应战了吗?” 齐安卫冷不丁被三姐念叨这一通。他觉得有些新奇,实在是三姐不太像家长,她跟姐夫在家里都很民主,做什么事情会询问他们的意见。 她很少跟他说这些,所以她这次开头,他一字不差地全记在心里了。 虽然他有些疑惑,但是他更开心的是被姐姐当成大人对待。 在路上他还逐字逐句地琢磨着齐安雁的话呢,不过到了校门口,他与同学打招呼的时候,目光从一众学生身上滑过,突然有些恍然。 难道是姐姐怕他早恋耽误学习,故意提点他的? 随即他将这事抛之脑后,快步停好车子,往教室走去。 齐安雁微垂着眸子,自己重生一个多月了,按照前世事情的发展,这时候她已经跟黎天纵离婚。 孙兆林哄骗着她卖了房子投资,结果血赔到底。 就是这几天,齐安卫要被人拐带进入赌场,并且欠下上万元的债务! 她招招手,唤过来十九,检查了下它脖颈上佩戴的灵石。灵石比她塞进去的时候小了一圈,应该还能用挺久的。 齐安雁轻轻抚摸着十九,得到它眯着眼讨好地喵呜声。 十九入了猫的身体,本身也带了猫的习性,喜欢晒太阳和被抚触,偶尔也会对些机械摆动的东西兴趣浓厚。 “十九,最近你盯着我四弟点,”她微眯着眼睛。 自从她威胁孙兆林之后,再也没见过他,自然也没收到他的赔偿款。 除了他,还有齐安凤和焦齐文。 焦家人显然没有将她和黎天纵的话当回事,焦副院长依旧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而且有望在新学年成为正院长。 或许他们都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齐安雁,任由着他们欺辱和哄骗,压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以她对齐安凤的了解,那个善妒的女人,不知道要憋什么大招呢! 呵,之前有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大哥在,她的手腕被焦齐文用脚给碾碎,那时候齐安凤和焦齐文刚结婚。 齐安凤以她勾引姐夫的恶名做要挟,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只要齐安凤再敢伸手,那她不介意将之前的事情加倍讨回来! 她冷笑声,对十九继续说:“顺道你帮我看着齐安凤,啤酒节开办得这么成功,我不信她能憋得住。” 单单是沙俊毅暴富,齐安凤还不会怎样,但是这笔可观的财富里,有她齐安雁的一份呢…… 十九喵了一声,蹭了蹭她的手,便几个纵身离开了院子。 十三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歪歪头,喵呜声。 似是催促她给它也布置任务。 齐安凤挑眉轻笑,拿着手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挠了挠。 哪怕平日里装作高冷的十三,这会儿也舒服地眯着眼睛,甚至服从猫儿的天性,身子顺着她的手躺下,露出肚皮来。 “你啊,就帮我瞧着小五和小六点。平日里我跟天纵哥在外面奔波,对孩子们看顾少,虽然说现在的治安不错,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是让齐小五和齐小六看着,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够踏实。” 十三应了声,也蹭了蹭她的手,利索地跳走了。 有着十三和十九的加入,大的三个孩子的安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在家里,几个小的很听话,基本上不乱跑,又有着院子阵法和枣树的看着,还有薛老和李老帮衬,几乎所有隐患都能从根部拔出。 不过,她微蹙眉,仍旧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以在晚饭后,齐安雁给家里人都准备了防御符,这是被动防护的符箓。 一张符箓续航能力是一年,能够时刻监测主人身体有没有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而决定是否开启。 符箓一旦开启,就像是人体多了一道隐形的薄膜,免除一切物理伤害三个小时! 符箓是一次性的,开启执行完任务后,里面的灵力耗尽而消散去。 灵宠们都有她炼制的小型储物器,里面也藏匿着不少符箓和丹药。 几重保险下来,齐安雁才略微松口气,接下来就是静等恶人出手了! 在家里歇了两天,城南区的张明兰托人捎来消息,张子航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 再次见到兄妹俩,他们确实比之前有肉了,或许是饮食质量的提升,或许是他们心里有了些许希冀,精神状态也极为不错。 “小齐大夫,您看我哥哥现在能做手术了不?”张明兰紧张地询问道。 齐安雁给张子航把脉,笑着点头:“到底是年轻,哪怕他这一两年饮食上欠缺,养起来也快。” “只要你们签了知情书,确定手术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我可以立马给你们做手术。” 张子航抿着唇看了齐安雁一眼,点点头:“小齐大夫,我能先看看知情书吗?” 项佑从包里掏出手写的知情书,上面是漂亮的簪花小楷,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上面的内容跟齐安雁说的般,她会对他的一双腿进行手术,手术最差也是维持他现状,又或者手术完成后,他两条腿的筋不等长而有百分之七十瘸子的风险。 这些情况都在张子航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他捏着知情书,忍不住问道:“小齐大夫,你之前说过,不管我的腿能不能好,都可以去医学商会的积分阁上班?” 齐安雁点头,“对,我说过的话向来是算数的。” “这个工作我给你留着,但是你必须参加来年的高考,并且考取大学。上大学期间,这份工作作为你的兼职,等你毕业后,必须在这里工作五年,之后我们两清。” “到时候你是走是留,都看你的意思了,怎么样?” 张子航不解地看向齐安雁,“为什么?” “小齐大夫,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得到什么?” 第130章 但凡有一点希望 张子航经历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父母保护下什么都不懂、天真烂漫的孩子。 他会从实际出发思考问题。能够在医学商会积分阁上班,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赶紧搂入怀里。 可是他却想要究根结底,图一个心里踏实。 瞧着少年执着的模样,齐安雁笑着说:“我之前说过。我刚入医学商会,在那里没有一点人脉,所以我得有一双属于自己的眼睛。” “而你恰好需要一份不错的兼职。那里的工作挺简单的,原本积分阁就有员工,你只需要隔三岔五查账,让人没有钻空子的机会就行,对你也算是磨炼了。” “等你到了医学商会就明白,在那里当医者,每个月必须要接任务的。” “医者医人本就是天职所在,可是在那里,条条框框下来满是世间的庸俗。” “我有留下来的原因,却又不想被人利用,这些理由足够吗?” 张子航愣了下,低下头说:“够,只是,我一个普通百姓家的人,连高中都没毕业,怕是担不起小齐大夫的信任。” 齐安雁笑笑:“我这个用人者都不害怕,你替我操什么心?” “这又不是封建社会,你做不好,我还能对你喊打喊杀不成?大不了治好你的腿,你胜任不了工作,自己辞退呗。” “做人嘛,要自私些。这世上自己都对自己不好,又怎么去指望他人?” 张子航想想,也跟着笑了:“对,小齐大夫是我狭隘了,连个目标都不敢制定。” “我现在也不知道以后的自己能长成什么样,只能说我会尽自己所能!” 齐安雁点点头,拿出一粒药片递过去,“吃了这个睡一觉,醒来手术就结束了。” 张子航没有一丝迟疑,拿过来用床头的水送服,果然没有半分钟,他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也被齐安雁撵了出去,设置上阵法。 齐安雁的精神力相当于精密的检查仪器,能够探查到他经脉的情况,也能精准算到从哪里切割重新催生连接,会让他的双腿恢复如初。 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做事必然求个极致。既然她接下治疗他的任务,自然不会单独为了保留自己的本事、藏拙,而将小少年给治成了瘸子。 她捏着刀在他两个腿上各划了一道,挑出萎缩的筋,割掉坏死的部分,用灵力一点点催生、将断开的部分衔接在一起。 灵力在张子航双腿里游走两圈,一向冰冷、松软的腿,已经有了些温度,且眼见地紧绷了点。 等她将伤口缝合,又捏了两个回春诀进行消炎,才用纱布裹上药膏给他系好。 齐安雁手一挥,阵法散去。她推开门,冲着门卫紧张等候的众人点点头,面色略微苍白地笑道:“手术挺成功的,只要按时服药和调养,两三个月就能痊愈。” “不过现在我也不清楚,他能恢复成什么样子。” 张明兰高兴得紧。她才十二岁,经历的事情并不比张子航少。 尤其是哥哥腿被压伤、父亲又摔下楼而亡,她不得不辍学留在家里照顾哥哥。 哥哥尚且因为腿伤,在屋子里逃避,可是她不能,她得为了兄妹俩的生计而奔波,还得伺候哥哥。 哥哥能好,不需要她贴身照顾,张明兰感觉胸口的大石头被移走了。 她不知道如何感谢了,直接在大家伙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又是三声给齐安雁扣头。 齐安雁只是侧身躲过,无奈地上前将小丫头扶起来,这会儿,她又从张明兰身上,看到了自家六妹的影子:“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的父亲将你哥的腿伤挂在医学阁的任务阁里,我不过是按照规矩,收取酬劳后给他治病。” “快去看看你哥哥吧。他估计明天才能醒过来……” 齐安雁从药箱中取出药丸、药膏和纱布,“用法和注意事项,我都写下来了。如果张子航的腿还有什么问题,就找人寻我。” 想到这里,她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符纸,偷偷塞到张明兰的手里,压低声音跟她交代:“你跟你哥一人贴身佩戴一个。如果有人欺负你们,或许它们能起作用。” “对了,等我走了后,你跟你哥最好演一场戏,就是我医术不行,让你哥不仅腿没好,腰也受了损伤,只能在屋子里躺着……” “你们年纪小,有没有大人护着。你哥哥若是腿伤有救的消息传出去,对于你们来说并非是件好事。” “再者,哪怕你哥哥腿好了,也要装成瘸子……” 张明兰瞪大眼睛,一句句地记着,轻轻地点头,眼里含着泪小声地道谢。 自从父亲没了,他们兄妹俩生活艰苦,基本上都是靠着邻里的帮衬。但这帮衬也是有数的,还是靠他们自己。 没有大人撑腰,那群欺负哥哥的人,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他们不得不防。 为什么坏人能好好地活着,好人却得提心吊胆呢? 张明兰紧握着拳头,头一次心里生出来变强的念头。 离开张家,齐安雁笑着跟项佐和项佑道:“明天我在家里休息一天,你们回去安排一下。我没隔两天,便给你们项家治疗一人。” 项佐和项佑激动地连连点头道谢。 齐安雁忍不住笑道:“你们也是心大的,就不怕我是个骗子?” “最近我虽然接了五个任务,但是五个病患可都没被治疗痊愈呢。” 项佑小声说:“小齐大夫,我们相信您。住在项家那个大院子里的族人,基本上都是一辈子的残废了,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们都想试一试。” 齐安雁不由地想起来末日的人们,为了求得生存,多少人不惜感染丧尸病毒,只为了几率极小地激发异能。 不能痛快地活着、被人欺辱,倒不如死得痛快,说不定还能出现奇迹。 人生且短且苦,多少人熬不过来? 齐安雁自觉自己内心够冷硬的了,这会儿却生出这样的感慨来。她都觉得有些可笑。 是以她神色略微清冷:“我是医者,却不是慈善家。但凡愿意让我医治的病患,必须与我签订契约。” “当然了,如果他们价值足够,我也允许他们多一个医治名额。” 项佐和项佑听了都想给她磕头了。他们是武者,心里藏着的只有变强的心,什么功名利禄,在他们这里都是缥缈的俗物。 他们看到那些族人,总觉得看到了明日的自己。 谁的心都不是石头做的,他们武者只是不擅长表达,却爱恨分明。 帝大附属高中就在帝大附近,因着临近高考了,各大学老师都被轮流分派出去做动员。 哪怕帝大也是如此,黎天纵之前是被外派出省,而市里高中的动员才刚开始。 齐安凤身为帝大的教职工,长得漂亮,婆家条件好,是以前往帝大附属高中的任务,便在大家伙羡慕嫉妒恨中,落在了她的头上。 齐安卫最近的生活一成不变,压榨着每一秒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课间的时候,他除了上厕所,便是站着看书。 这天课间,老师将班里前十名都给叫到办公室中,“下午自习课,你们去学校阶梯教室参加高考志愿动员大会。” “咱们这届上千名学生,每个班只有前十名能参加……都是各大名校优秀老师给你们加油打劲,你们可得珍惜这次机会……” 第131章 包在我身上 临近高考大家伙的压力都很大,学校时不时就会来一场动员会,这种精神食粮,像是给他们打了一强心针,总能把孩子们从浑浑噩噩的学习中拎出来,明确目标后再投入新一轮的学习中。 但是这样的活动,却不能太过频繁,即便如此,也出现了递减的效应。 好在现在人们生活简单,诱惑不多,孩子们为了高考,考入好大学、毕业后端上铁饭碗,还是挺听话和刻苦的。 听到老师的话,他们纷纷点头,眼里的光芒极盛! 齐安卫也似是从老师几句话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胸口有一股破土而出的力量,催着他再努力一些。 回到教室里,学生们跟打了鸡血般,学习认真、效率也比平时好了一倍,连带着整个班级的学习氛围都调动起来了。 高三的课程早就学完了,下午一半的时间是学生们自习。 大课间刚开始,齐安卫他们便拿着笔和本子,结伴匆匆往办公楼的阶梯教室而去。 帝大附属高中与其他的高中不一样。那些高中有两个尖子班,同年级最好的师资力量都投入进去,学生们的差距越拉越明显,而且尖子生间的竞争力也越来越大,那种压力每时每刻都是一种挑战。 但是他们学校是一视同仁的,本来考入帝大附属高中的,都是整个京都,乃至慕名而来莘莘学子,一个个都是拔尖的所在。 从这里面再挑选尖子,不说对其他学生的不公平,尖子生们的压力更大,能将孩子给逼坏了。 再者,帝大附属高中的升学率很高,基本上都能有大学上,只是专科还是本科,普通大学还是重点大学,是有很大区别的。 既然升学率高,他们便更加注重学生们的发展,学校领导和老师们,都希望每一个孩子接受同等教育,在较为轻松健康良性的竞争环境中学习。 一个班级里有更为拔尖的学生,有成绩中游的,有略微落后的。 这才叫做一个完整的班集体,而且大家伙也能体验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及付出和回报成正比等等规律。 文理科二十多个班级,每个班级的前十名都拿着东西奔向教学楼。 其他学生看了生羡,这些学生也颇为自豪地昂首挺胸。 大家伙按照班级坐好。齐安卫是在三班,做得比较靠前,还是中间的位置,视野极佳。 上课铃声响起来,老师们还没来,但是学生们低头已经默默地或写作业,或背诵知识点、单词。 约莫五分钟,十多位老师才从隔壁的办公室一起走过来。 主持人对他们进行了简单介绍,一个个都是京都重点大学的优秀代表。 齐安卫抬起头扫了一眼,目光冷冷地落在其中一位身上。 约莫他的目光才不同了,齐安凤也是第一时间循着看过来,见到变化挺大、坐在这里的四弟,她内心有些微妙。 老师们轮流上台做演讲,还留下几分钟回答问题的时间。 等到了齐安凤的时候,她生怕齐安卫刁难,然而他全程都没抬头,沉默寡言的样子,跟她记忆中毫无存在感的四弟无二。 只是,齐安凤离开之前,特意寻了三班班主任,询问了齐安卫的情况,还叮嘱班主任保密,不想让弟弟情绪受到波动。 得知齐安卫这一个月发狠学习,进步迅速,齐安凤是沉着脸色离开的学校。 她不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学生,只是普通的高中学历,在学校招考时,自然没能比过其他人,不能当任课老师。 她在人事部上班,工资待遇跟老师有些差距。 原本她还洋洋得意,自己顶替了父母接班,甩开齐家那群弟弟妹妹,嫁入焦家,从此吃穿不愁。 可如今,齐安雁跟沙俊毅合作开了烧烤摊,每天客流爆满,钱跟天上下的雨似的,不知道有多少! 烧烤摊开业那天,他们吃了闷亏,战战兢兢好久。她每每想来都气得咬牙。 如今齐安卫考入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看他考哪一所学校了,等他毕业后,哪里需要指望父母留下的工作名额。 处处都会抢着他要,可以说他的几乎站在了她的终点上。 怎么可以?她才是齐家最优秀的存在。 “嫂子?齐老师!”齐安凤正在蹬着车子,听见有人喊她。 她扭头看过去,觉得那又黑又瘦的人有些面熟。 “我是二虎,之前跟着力哥混的,最近力哥给毅爷帮忙,兄弟们就散了……”那二虎嘿嘿笑着挠头,一脸憨厚模样。 沙俊力好歹是沙俊毅的弟弟。 沙俊毅知道自家弟弟得罪了齐安雁,也对弟弟恨铁不成钢,就拘着他在烧烤摊帮忙。 沙俊力身边一群的小跟班,也就两位能留下来,其余的被沙俊毅撵走了。 这二虎便是因为干活不积极,还喜欢占便宜,就是被打发走的一位。 齐安凤笑着停下车子,“二虎同志你好。” 二虎笑着问:“嫂子从哪里来?” 齐安凤眼睛闪了下,“从帝大附属中高中,去那做了个演讲,碰到了我弟,就跟他班主任问了下情况。” 二虎看着她脸色不大好,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咱弟不听话啊?” 他没有抱任何希望,然后齐安凤却叹口气,真跟他说起来:“还能什么啊,也不知道我那个三妹跟他说什么了,这孩子拼了命地学习,压力太大……老师说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都担心他会绷不住,让我们家长给孩子调解下……” “老师是专业的,不知道带了多少届毕业生了……孩子的基础早就在以前夯实了,哪里差这一个月,主要是调整心态,一张一弛……” “就我那三妹,赚了些钱,学那些大世家严苛要求我四弟……” 她就像是一心为了弟妹操碎心的长姐,多漂亮清傲的人,这会儿碰到熟人,忍不住将满腔担忧给倾吐出来。 二虎眸子微微一转。 随着沙俊毅烧烤摊的铺张,人人都知道这是生金子的地方,每天那么多人来往,但凡一个人贡献个几毛钱,千八百人下来的利润,也足够惊人了! 二虎跟沙俊力不一样。沙俊力能够猖狂,是依仗着自己有两个哥哥,人脉广又不缺钱,是以沙俊力吊儿郎当了些,但真正的坏事却没碰过。 但是二虎挣扎在底层,一向唯利是图,但凡给钱,他什么不敢做呢? 那群人与其说沙俊力是领头的,倒不如说是他们这群狐朋狗友追捧一个二傻子,什么不好的名声都往他身上叠加。 他笑着说:“嫂子,您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替咱们弟弟松快下神经。” “我也听说过,高考的不仅考察知识,还得考什么心态……我邻居家的叔,当年参加高考,就是心态崩了,直接人家不学了,到处玩乐,结果考试比平时还好呢。” 齐安凤一喜,追问道:“真的吗?我这个四弟啊。从小心思重,什么苦难都往肚子里咽,我倒是希望他能选择一条轻松的路子。” “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谁就能断定考学是唯一出路呢?没必要为了这,将自己逼疯……” 二虎连连点头:“嫂子想得周到,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管让咱家弟弟松快起来。” 齐安凤又是一阵道谢,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那我就提前谢谢兄弟们了,这些权当是茶钱,你可别嫌少。” 二虎也不客气接过来:“怎么可能?嫂子大气!” 他如今不将十块看在眼里,实在是他们能搞定齐家老四,那齐三手里的钱,不得被他们撕咬一大块? 二虎仔细问了齐安凤关于齐安卫的事情,得知了名字、班级后,便赶紧寻自己的那帮兄弟谋划去了。 第132章 又不是不还给你。 齐安卫这段时间,除了学习,倒是因为他聪明好学,交到几位好朋友。 他们遇到难题会一起讨论,谁得了习题册子也互相分享,到了难得的体育课,打篮球放松一下。 学习压力越大,兄弟情义越发可贵。他们犹如互相抱团取暖般,从彼此汲取面对风寒的勇气。 “张晓峰,我瞧着你一上午都打不起精神来,是不是昨晚刷题太累了?”齐安卫上完厕所,刚拿起语文书背诵,便看到身后错一位的好友有些失魂落魄,忍不住问道。 张晓峰眼眶蓦然一红,摇摇头,声音暗哑:“家里发生了点事情,我什么都不能做,也没什么心思学习……” 齐安卫心里一酸,想想三姐撑起家之前,自家的日子何尝不难过? 那时候他时常缺课,大家伙瞧不起他,但是这几位朋友,却轮流记了笔记给他,让他不至于落下太多。 “到底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了句。 张晓峰憋久了,那股倾诉欲怎么都止不住,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是我娘难产……她摔了一跤虽然艰难生下我弟弟,可是她跟我弟身体太差,在医院住了好久才出来……家里的钱都砸进去了……” “还背负了很多外债……我娘和我弟弟都需要人照顾,尤其是我弟,这么点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怎么的,总是苦恼……我几乎没睡多久……” “当初我爸将亲朋好友都借了一个遍,这才过去多久,一个个上门来要钱,闹得我哪里有心思学习……” “而且,我爸连常年不来往的亲戚也借了……那些都是沾上甩不掉的人,如今他们赖在家里,吃饭也得我们管着……甚至,我那天晚自习回家,屋子里有个女人……” 说到这里他脸涨红不已,是羞恼,“齐安卫,我有时候都想要不放弃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都是家里没钱闹的……” 齐安卫静静地听着。他不是普通人家受父母疼爱呵护的孩子,野蛮生长过。他对家人可以无所保留,但是他对外人却防备心很重。 因为他务实,所以他也格外自私。 没有感受过多少外界的温暖,他也吝啬付出。 他家里有钱,可是那是他姐妹们赚的,与他无关。 此时此刻他只当一名合格的听众。 见齐安卫只是微蹙眉,并没有开口,张晓峰内心闪过抹怨恨。 不过他还是握紧拳头,带着屈辱地问道:“齐安卫,我,我听说你家开药铺。能,能不能借给我点钱啊?” “等我高考完,就去打工赚钱还上账?” 齐安卫抿着唇瓣:“我现在也是靠着家里人养活。我三姐嫁人了,我跟弟弟妹妹算是寄住在她家里。” “我姐夫和善,没有撵我们离开。我手里攒了点钱,不知道你要借多少?” 张晓峰选择性地将前面几句话都没入心,只回答最后一句:“不多,就……两千块吧……你也知道医院就是个吞金兽,我娘和弟弟住一天就好多钱……” “而且他们还做了手术……” 两千还叫不多?齐安卫也明白过来了。 他抿着唇摇头:“我没这么多钱,两百都没有,只有二十多块。” 张晓峰盯着他不置信道:“齐安卫,我以为咱们是朋友。我借你的钱,又不是不还给你。” “都说救急不救穷,我家里情况特殊啊,又不是没能力偿还……你如果真没有这笔钱,我绝对不多说一个字,但是,你分明是有这个能力,却看着我掉入深渊?” “亏得你在落魄的时候,我帮你那么多……二十块钱够做什么的?” 齐安卫神色清冷:“张晓峰,我家以前情况如何,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如今是家里的长子,但是我还在念书,有什么钱?” “不能因为我三姐过得好,她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就必须帮我将钱借给你。” “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世上有钱的人多了,借给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更何况,二十块钱不少了,有些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四十块钱。” 说完,他也不理会张晓峰了,直接转过身继续看书。 张晓峰紧握着笔低下头,眼里便是嫉恨之色。 又过了两天,这张晓峰没来学校,老师家访无果,很怜惜一个成绩不错的苗子在最关键的时刻止步。 是以她喊了班里跟张晓峰关系不错的三个男生,让他们放学后结伴去看看张晓峰,顺道全他下。 “不管怎么样,高中总得毕业吧?他这样不来,别说错过高考,就是高中毕业证都拿不到……” 这三个男生就有齐安卫。他们应下来,商量着晚自习不去了,下午放学后买点东西探望一下。 齐安卫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跟齐安雁提了一下,“姐,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老师让我跟另外两同学,去探望没来上学的同学,看看怎么个情况。” “都这个时间了,再努把力就能完成学业、参加高考……” 齐安雁眨巴下眼睛,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齐安卫笑着应下来。回到学校,他跟往常一样学习,没有丝毫被打乱节奏。 放了学后,几个男生埋头赶了半小时的作业,这才结伴先去食堂吃了饭,然后在小卖部凑钱买了些点心,按照老师给的地址寻到张晓峰家里。 张晓峰家是城北区郊区一个小村庄的,他们骑车子半个小时才到。 远离了市区,似是一眨眼间,暮色四合黑暗寂静成片,只有夏虫的鸣叫和风吹着树叶的响动。 其中一个男生看看四处漆黑,村庄有几处灯光,心里不禁发毛,尤其是他们正经过一片坟头,“还有两天就周末了,不能凑着白天来吗?” “这地方太瘆人了!” 另外一个男人点头应着:“老师都劝不回来,我们去有用吗?” “张晓峰不是个心里没有谱的人,他不来上学,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对了,齐安卫,张晓峰跟你说家里的事了吗?” 齐安卫嗯了声,简单将那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年我二姐还是接了我妈的班,结婚后就没再管我们。” “我大哥没了,三姐结婚了,按理说是该我养家糊口的。如今三姐愿意养着我们,不知道顶着多大的压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我手里有钱,我肯定借给他的,可是他嫌我手里二十块少……” 那俩同学唏嘘不已,可不嘛,姐姐又不是父母,尤其是嫁出去的人。 自古夏华婆媳关系就是婚姻里一大关键点,婆家最忌讳儿媳妇往娘家扒拉东西。 人家三姐能养齐家那么多弟弟妹妹,管着他们吃喝和上学,多不容易,还非得拿出钱借给弟弟的同学? 再说了,二十块对于他们学生来说真不算少了。 “张晓峰估计是病急乱投医了。齐安卫你别放在心上,等他脑袋清醒了,就知道自己做得对和错了。” “咱们又不是他的谁,能帮也是看着同学情分,可是说真的,这同学情分又有多少?” “不帮忙,他也不能怨恨啊。家里有钱的人多了,难道人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他们是见证过齐安卫的艰难。他们除了给他抄笔记外,并没有给予多的帮助。 老师给的地址很准确,他们进了村子,很快便寻到了地方。 只是,齐安卫身体被调理得不错,耳聪目明的。这会儿快八点了,村子里的人们各回各家,已经洗漱准备睡觉了。 这会儿特别安静,安静到偶尔听见两声被惊到的犬吠,便是他们三个人呼吸和蹬车子的声音。 等他们到了张晓峰的家里,齐安卫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人不少,那些呼吸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 第133章 嘴歪眼斜 齐安卫身体素质越发好,耳聪目明,连他之前为了追赶学习进度又不想浪费电或者蜡烛,没少在楼道里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书,再不济便是在月光下眯着眼看。 这两种方式对他眼睛损伤挺大的,以至于他坐在第一排,看黑板都有些模糊。 自从家里条件好,营养跟上去后,这种现象越来越轻。 他是个聪明的人,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还兼具勤奋。耳聪目明后,齐安卫便喜欢在学习休息之余,练习视听和嗅觉。 像是倾听人的呼吸,也是他睡觉前最喜欢的事情。 隔壁是他们家的院子,如今住着不少租户,每一间房子都住满了人。齐安卫便是感知他们的呼吸和梦里的呓语,当然,偶尔他也会听到少儿不宜的声音。 这时候,他会赶忙探知其他人,以屏气凝神来削减影响。 他们与张晓峰关系还算可以,所以齐安卫是知道张家有谁。不过,上次张晓峰说过,因为他们家欠债,不少亲戚赖在家里不走。 只是,齐安卫微敛着眸子。他能分辨清男女老少呼吸的不同,自然数量和情绪等等也难不倒他。 里面一个屋子里有五六个青年,甚至他还疼到一个很轻的闷哼声。 齐安卫赶忙拉住一个同学,又低低喊住另一位。 “这里不对劲,我们回去!” 说完,他调转车头,就要离开。 从窗户里往外瞧的人,见状哪里允许,直接推开门往外冲,甚至还有身手矫健的,翻过墙,拦在了三个人跟前。 除了齐安卫,其他两位同学被吓住了,就愣神的空,他们被人制服,且捂了嘴巴。 齐安卫只顾得赶学业了,早晚并没有跟着姐夫锻炼身体,以至于他腰间被人用短刀威胁,他只能无声顺从。 他心里冰冷一片,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他明知道张晓峰对心性出现了偏颇。老师来都解决不了对问题,他们为什么就可以? 这会儿他脑中不知道怎么浮现一句词,月黑风高杀人夜…… 三个少年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给无声掳到屋内。 进了屋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窗户外撒下的月色,齐安卫也注意到里面还有人。 “几位爷,您们看,这人被抓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歇着了,不耽搁你们办事?”一个常年被烟酒侵染怀了嗓子的中年男人,谄媚笑着小心问道。 他身旁站着一位少年。少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是张晓峰又是哪位? 二虎冷笑声:“歇着?你们欠了我们这么多钱,才还了几分,竟然有脸跟我提歇着?” “去,将灯点起来,再整些好吃的,”为了今晚这事,他们一直紧绷着精神,晚饭更是没顾得吃,随便扒拉两口。 那男人哎哎的应下,就要招呼他儿子一起,然而他下一秒就被人踹倒在地,还翻滚了一圈。 “不过是做个饭,你还要几个人?”二虎一行人何止是坏,他们还特别喜欢折磨人心,“你以为配合我们,就能免去那么多的债务?别美了,黑纸白字的事,到哪里你们都是没理的!” “话说回来嘛,你家孩子们嫩,倒是能抵些钱……” 张父浑身哆嗦下,看着有人把玩着手里寒光凛凛的刀,只能软弱无能地应下,赶忙去厨房做饭,不再管屋里的事情。 张晓峰依旧低着头似是麻木,但是他眼里却闪现过疯狂的快意。他家里是农村的,农村人重男轻女,尤其是他学习好,更是享受家里一切的好处。 这也就养成,家里情况一跌到底,而他并不想着承担,反而觉得累赘,甚至顺着二虎等人的挑拨,打上了齐安卫的主意。 他跟齐安卫是三年的同学,同学有难至少伸把手吧? 齐家多富有啊,现在谁不知道他们家有两个小一千平米的四合院,还跟沙俊毅合伙做生意,烧烤铺子火爆到大半个京都百姓都知道了。 结果齐安卫对待他,跟打发要饭的似的。他不信,只要齐安卫开口,齐家老三会拒绝! 在张晓峰看来,齐安雁有钱,等同于齐安卫有钱。齐安雁嫁出去又如何,难道她婆家富有,不该帮扶一下娘家吗? 没有娘家兄弟撑腰,齐安雁在婆家不被欺负死? 张晓峰以为,自家穷的一无所有,赌输钱的是他爸,拿去抵债的也只可能是他姐妹,与他这个儿子没有任何关系。 他留在这里不会怎样,反倒是能现场看着二虎等人欺辱齐安卫…… 二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拍到齐安卫跟前,“小子,我知道你三姐发达了,每天不得赚千八百块钱?” “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就是将张家人和这房子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好在这小子认识你……他说你能帮他还账?” “来,签了这个欠条,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想必,这一万块,对你三姐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二虎一个眼神过去,便有小弟给齐安卫松绑。 齐安卫从嘴里拽出来腥臭的抹布,冷冷地看向张晓峰,“所以,你不来学校,故意透漏给班主任消息,让我们来劝你。” “实际上,你还是惦记上我家的钱了?你这是与虎谋皮,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你们这是犯罪,难道你们觉得我签了字,就任由你们占便宜捞走一万?” 那俩男生冲他猛摇头。 二虎冷笑一声,“齐安卫,到底是你蠢还是我傻?” “你觉得你说了这句话,我还会放过你……准确说你们吗?” “我们这些人手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案子,早就不怕手里再多几条人命。” “我看一万块太便宜你们了,就十万好了!放心,这次我会将勒索信和你的大拇指,一起送给你三姐!” 说着他一个眼色过去,便有两个小弟上前,一个狠狠地制住齐安卫,另一个则固定住他的胳膊后,高高举起手里的刀。 被堵着嘴巴的两个男生被吓得浑身颤抖,想想恶人说的话,恐怕他们凶多吉少了。 这样的歹徒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的机会! 张晓峰如今仍旧将自己排除在外,浑身隐隐激动,微微抬起头,目光都带着一种类似大仇得报的疯狂。 然而拿刀子的那位半边身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麻了一下,整个肌肉都松散使不上劲,自然他手里的刀子无端掉在地上! 齐安卫眸子微颤一下。 如果他听力没错的话,刚才有极为细微雷电的声音,而那雷电从底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窜着,接着便是刀掉在了地上。 齐安卫侧头,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熟悉且淡漠的眸子,慵懒地舔着爪子。 他内心的惶恐,在这一刻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二虎蹙眉问道。 他不信自己的兄弟连一把刀都握不住,这样的事情他们做多了,不至于害怕。 那人这会儿半边身体还泛着麻,右腿吃不上一点力气,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用左手按住桌子,稳住身体,恐怕这会儿她早就栽在地上了! “我,”他拧了下眉脸色难看道:“我可能中风了?” 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们听闻也不算少了,有一些地方的风邪气,甭管男女老少,往门口或者哪里一站,吹了邪风都可能会嘴歪眼斜,身子哪些部分没有知觉。 果然大家伙看过去,那人右半边脸的肉明显松弛许多,以至于眼角和嘴角没有支撑,都往下垂,甚至还挤出了法令纹。 左右脸一对比,可不就有了嘴歪眼斜的模样! 齐安卫心里有了些许猜测,却又觉得不可能,只是安静地待在原地,余光瞧着十九。 二虎几个人盯着那人看了好大一会儿,而过电后的人,肌肉会松弛一段时间,是以他们也得出其中风的结论。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二虎看向另一位:“你来,这齐安卫不掉一根手指头,怕是齐安雁压根不放在心上,呵,我还不信齐家死了个老大,她守着金山银山,还能眼睁睁看着老四一根根手指头断掉……” 第134章 只求爷爷能饶我一条命 中风的那人无奈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来,琢磨着十万块里,自己好歹能分几万块,这中风只要治疗及时,而他又年轻,应该没太大问题。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中风瘫倒在床,这几万块足够他度过余生了!这可是很多人二三十年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另一位人从地上捡起刀子,脸上闪过凶狠,“小兄弟,不是哥哥们心狠,人都为了过得好选择了不一样的路子。” “你要是乖乖配合,也能少受点罪,待会你在勒索信上卖个惨,只要我们拿到足够的钱,绝对不再伤害你们一根毫毛!” “我们能够逍遥这么久,也是有原则的。人有了原则,办事才能稳妥……我们要的不算多,就看你在你三姐心里值多少了……” 说着他也是高高举起刀子,就在那刀尖要碰触到齐安卫的一刹那。 浑身冒冷汗的齐安卫,再次听到了轻微雷电的声音,几乎他捕捉到的一刹那,雷电从男子脚窜到脑袋和手,刀子在雷电声消散时落地! 大家伙愣了下,看向那人,只见第二个要砍齐安卫的青年,也嘴歪眼斜起来,众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骨窜到后脑勺。 二虎脸色铁青,瞪着齐安卫,还不信邪了。他再次看向自己那群兄弟们。 他们为了能百分之百完成计划,一共来了六个人。 在这油水不丰厚的年代,他们一个个壮硕有力,一瞧就是没少吃好东西,又因为他们暗地里做了不少恶事,脸上凶煞不好遮掩。 二虎看向谁,谁便缩着脖子往旁边侧,显然不想被点名。 他自己也没胆在两个兄弟都中风的情况下,以身犯险,是以他扭头看向张晓峰,冷笑下:“你过来,去将他的右手拇指给砍了。” “只要你砍了他的手指头,你们家欠的钱一笔勾销,怎么样?” 张晓峰被吓得一哆嗦。他很明白,如今的自己处于受害者的身份,只要他咬死不认,眼前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若是他动手砍了齐安卫,那他就是行凶者! 他没有这群人的本事,到时候齐安卫有个三长两短,很容易就能将他给揪出来。 再说了,家里欠钱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将债务背在身上,还让自己的人生沾染上污点? 张晓峰装作腿一软,跪倒在地上,那模样倒像是突然一边使不上劲般,而且他的脸也变了样。 齐安卫却淡淡地告状:“张晓峰,你演技太拙劣了吧?装出来的嘴歪眼斜跟中风的不一样,肌肉松弛可演不出来!” 二虎大步走过去,捏着张晓峰的脸。 果然张晓峰因为吃痛,脸上的表情跟着动了,哪里有一点中风的样子? 二虎冷笑声,不客气地使劲打过去。 一个巴掌就将张晓峰给打翻在地,而且他口腔满是铁锈味,还有一颗牙齿直接被打掉了! “去,将齐安卫的手指给我砍了,别让我说第二遍。”二虎一字一句道,“不然,你说我喊你爸砍你手,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小命,牺牲掉你?” 会,赌徒哪里有什么人性? 张晓峰心里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只能脚步沉重地走过去。 他倒是不怕砍齐安卫,但是他怕自己跟那两人一样中风。 在他捡起刀子的时候,内心一直念着阿弥陀佛,表示自己是不得已为之的,希望各路神仙能够体谅,不要为难与他。 大家伙齐刷刷地看向张晓峰,内心紧张着。 一个人中风属于偶然,两个人中风未免过于巧合,如果三个人都中风,那就是必然事件了! 那些年动荡也不是没有影响,至少大家伙已经相信世上没什么妖魔鬼怪,所以二虎他们格外胆大,一点不怕报应。 如今的情况是什么?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他们这么多人在一个屋子里,内心仍旧带着未知的恐惧。 张晓峰颤抖地拿着刀子,在二虎不耐烦的催促下,他一手握住齐安卫的手,一手举起刀子瞄准后,闭上眼狠劲地挥过去。 大家伙在这一刻都屏气凝神。 那刀子并没有止住,真的利索地切下了一根手指头。那根手指头弹跳出去,落在地上滚了一层泥。 血也汩汩往外汩汩流着。 二虎一行人终于松口气,不就是砍个手指头,怎么就那么难呢? 然而因为疼痛尖叫出声的并不是齐安卫,竟然是张晓峰! 他疼得抓着手直哆嗦,除了那声气势弱的尖叫,他竟是不知道怎么排解尖锐的疼痛。 大家伙傻眼了,二虎几个人更是慌得不行,眼睛不停地左右看着,觉得这屋子里哪里都不安全。 突然再次被扔到地上的刀,蹭地飞起来,在空中带着嗡嗡的声响。 那刀尖对向二虎的脖子,二虎腿软地赶忙跪下来,“爷,爷爷……是小的叨扰了您,我,我这就带人离开……您别生气……” 说着二虎赶忙喊着人连滚带爬地要走。 可是虚掩的屋门砰的一声关严,门栓也咔嚓落下来。 匕首在空中舞着漂亮的花,折射着灯光,一道道地耀人眼,那股森冷比屋子里的阴凉更甚。 二虎几个人都跪在地上,磕头拜着,牙齿都打战。 如果说对方是人,他们还能凭借着阴狠,以多欺少,压根不会有怯意。 但是对方不是人啊,他们连其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对于未知的人事物,他们是发自骨子的害怕与恐慌。 突然一个沙哑低沉跟树皮磨着砂砾般的声音,桀桀笑着响起来:“好久没有嗅到邪恶的味道了,尊主我喜欢血,再来多点吧……” “是本尊主动手,还是你们来?不留下几根手指头,你们出不去的!” “已经有一个人贡献了,你们的呢?” 齐安卫微垂着头,眼里闪过抹笑意。他锻炼自己能力的同时,就观察过家里几只鹦鹉学说话的差异。 他不相信世上真能将声音模仿得没有一丝差异,即便鹦鹉学习能力很强。 果然,他中午吃完饭,看着弟弟妹妹逗鹦鹉说话的时候,听多了便能觉察到,每只鹦鹉学舌的同时,也有着独属于其的音色,只是没有出色的耳力和辨别力,很难察觉。 更何况开口模仿人说话、唬人的正是他的宠物,齐小四! 不过,鸟雀晚上视力不好,也不知道它怎么跟过来了,而悬空的刀子又是怎么回事。 刀子似是被人一丢,掉在了二虎跟前。 “先从你开始,就右手大拇哥吧……你要是不敢,可以让其他人帮你……” 二虎抬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因为害怕、控制不住嘴角而留着涎液的两个兄弟,又瞧瞧到现在还疼得缓不过气的张晓峰,明白自己压根抗不过说话的怪物。 他颤巍巍地握住刀,脑中各种想法闪过。 他跑不掉,如果他不听话,那么对方能让他中风失去行动能力。 “我,我愿意为爷爷服务,只求爷爷能饶我一条命……可以,可以让他多给您割几根手指头!” 二虎指向张晓峰,“是他,他心狠地动手,其实我们很有良知的,只是吓唬齐安卫一下,没有真打算割他的手指头。” 空气中那刺耳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屑嗤笑道:“你当我眼瞎啊?” “要不是本尊感知过人,还真能被你们给哄骗了……” 第135章 还有姐姐的庇护 刀子特别听从那怪声的话,与其这么说,他们更愿意相信,是那东西隐藏在暗色中,握着刀子欣赏着他们这些人的丑态。 那刀子冲着俩中风的人指了指,“如果不是我阻止,他们就将这小兄弟的大拇哥给砍了吧?” “纯净的气息,本尊最讨厌了,还是你们这些心生恶念的人,更让本尊垂涎。” 二虎等人都快被吓尿了,不,空气中已经出现了那种茅厕才有的骚臭味! 他们一向是胆大的,总觉得凭借着一身蛮横之力,可以逢佛杀佛、逢祖杀祖,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他们凭借着这种狠劲,成了不少事情。 哪里想到正因为他们罪恶深重,如今被黑暗中的怪物给盯上了。 刀子再次被扔到二虎跟前:“这次两根手指,别再给本尊墨迹,否则,中风和整个右手被砍,只能让你选一个了。” 二虎浑身犯冷,何时他被人逼迫至此? 紧闭门窗的屋里,阵阵凉气从泥土地里冒着,还有凉风在他们脑后吹着。 二虎一咬牙,将刀塞给旁边兄弟手里,闭上眼伸出手,咬牙道:“砍,小拇指和无名指!” 自己砍好歹能够选择砍哪一个。他不想成为废人,没有大拇指、食指或者中指,很多精细动作完成不了。 那兄弟颤巍巍地举起来,“二虎哥,你,你认真的?” 二虎点头,额头上冷汗淋淋,“我们如果不听他的话,肯定活着走不出去。” 他看向已经中招的俩兄弟和张晓峰,再次闭上眼,将手往前送了下。 他对自己狠不下来,只能让别人来,“没事,给我来个痛快,待会我再砍回来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那兄弟也心一狠,手起刀落,瞬间切掉二虎两根手指头。 等这几位互砍完毕,中风的俩竟然恢复正常了。 他们不得不也硬着头皮砍了手指。 这时候门栓才被打开,那声音冷冷地喊了句:“滚,别再让我知道你们做坏事!” 二虎一行人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有这一次教训,他们哪里还敢逞凶斗狠? 刚才那股绝望和害怕,足够他们反思之前的所作所为,如果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会选择踏踏实实做人做事。 人就不该存在一点侥幸的心理! 等他们离开,在厨房探头探脑的张父长松一口气,赶忙窜入屋子里,就看到自家儿子捧着心血淋漓的手泪涕横流。 而齐安卫已经帮另外俩同学松绑。他们三个人看都没这对父子俩一眼,直接出门去骑自行车。 张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他儿子受伤,可是那三个人完好无缺。 他对付不了二虎一行人,还能不从齐安卫三个人身上扒一层皮? “站住,你们砍伤了我儿子,还想走不成?”张父嗷嚎一嗓子,躲在其他屋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涌出来,想要围堵那三人。 刚才齐安卫发现不妥想要逃,却被二虎几个人拦住,如今三个人加快脚步,跨上自行车蹭蹭就窜没影了! 张晓峰疼得紧,见到张父耍无赖,还想放任。 结果他耳侧突然炸响,“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你再招惹别人,心思歹毒,就不是一根手指头的事情了。” 张晓峰本来年纪不大,没经历过事情,今日他被吓破胆了,哪里还敢继续生其他的心思,赶忙连连点头应下。 他喊住张父:“爸,回来!那个齐安卫有点邪门……” 张晓峰忍着疼痛,跟家里人说了刚才的事情。 大家伙听了下意识觉得他在撒谎。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他被砍伤,那群恶徒却仓皇而逃? “爸,以后你踏踏实实干事吧。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寻事了,但是有没有下一次,我就不知道了。” “那时候,可能需要我赔上小命了。爸,你要是真疼我,就戒毒好好供我上学。” “我考上大学参加工作,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张父瞧着张晓峰少了大拇哥的右手,眼神飘忽地应声。 张晓峰阴沉着脸,为什么他父母双全,日子却比不上连长兄长姐都没有的齐安卫呢? 从村子里出来,三个人腿脚都发软了。 他们什么话都不说,一刻都不敢停地蹬车子。 三十分钟的路程,被他们十来分钟给骑完了。 不过路上,齐安卫听到路旁水沟里有人呻吟的声音,应该就是二虎他们,不知道怎么就栽到沟里去了。 回到家,齐安卫站在主卧外,低声喊了声:“姐?” 刚回到家的齐安雁和黎天纵对视一眼,无奈笑着摇摇头。她像是刚睡醒般,声音带着丝慵懒和沙哑:“嗯?小四,你才会来吗?几点了?” 齐安卫能嗅到空气中带了丝泥土的气息。 虽然他们这里是四合院,也有土地种植果蔬,但是这里的气息跟村里的是不一样的。 他眼里染着笑和松快。 齐安卫不明白家里的宠物有何特殊之处,也不知道三姐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身边有不少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 既然三姐不愿意说,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总归三姐不会害他的! “没事,我就是回来了,跟姐姐说一声,省得姐姐担心。” “姐姐你歇着吧,我洗漱下就睡觉。”齐安卫声音里带着丝哽咽。 从大哥离开后,他就将自己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哪怕三姐会赚钱了,给他们换了新房子,又不需要为生计发愁。 但是他拼了命地学习,也是想着考个好大学,以后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会儿他突然想起来姐姐说过的话。他其实一直都在为护住家里弟弟妹妹,而逼迫自己,几乎压榨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在这一刻,他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静谧的院落,听着夏风拂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心里的那块石头已经轰然变成了齑粉。 原来,他还有姐姐的庇护。他有退路,正因为有退路,所以他心无所惧,更加勇往直前! 听着齐安卫洗漱回屋,齐安雁微微叹口气,“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警惕,也能藏事。” 黎天纵笑着搂着她,媳妇香软,让他怎么抱着亲香都不够。“等他高考完,整个暑假我要给他加训。” “光是警惕心高不够,遇到险境,比如这一次,你没有及时察觉到不对,那他也很难完整回来。” “媳妇儿,往后你会走得越来越远,而我也不会止步不前。难免有一些心肠歹毒的人,会对着我们的家人下手,所以咱们不能心存一丝侥幸!” 齐安雁嗯嗯着:“正好最近我要给项家被废的族人们看病。我看好他们的病,他们要为我卖命二十年。” “到时候,有他们的加入,咱们的家人安全性得到大大的保障!” 黎天纵笑着问:“如果单纯是保护家里人,应该用不着那么多人。媳妇儿,你还有什么打算?” 齐安雁抿唇摇头:“暂时还没想好。” “我现在就想着早点跟富家接触,然后我看看富家有没有好苗子,收几个徒弟,把他们家的传承还过去。” “所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事不了,我没有其他的心思。” “而且我还没有去项家的族地,所以没想那么远。” 末世的时候,她获得了富家老祖留下来的传承。富家老祖是富家的子弟,却创办了丹符宗,可那时候不管是富家还是丹符宗,都已经没有后人了。 她奔波多地,都没能寻到让她了却这段因果的人。 因果了却不了,她的心境与修为都会受到桎梏。没想到她重生后,在这里寻到了富家! 黎天纵点点头,“也好,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过,我觉得咱们可以成立一个律师事务所。这是个结交人脉,又能充分利用项家武者的方式。” 齐安雁眼睛一亮,确实如此,许多大公司都会从律师事务所聘请法律顾问,也有不少民众需要优秀的律师伸张正义。 律师事务所在任何时候,都是与法共存,屹立不倒发展不错的行业! 第136章 我们就一起去 齐安卫次日起来吃过饭后,来到学校,发现另外两位同学精神状态很不好,甚至还有一位发着低烧,不用说,昨晚的事情吓到他们了。 “我们去找老师问问,”如今是高考冲刺的关键时刻,这种事情不能再次发生。 齐安卫提议,其他两位纷纷响应。 早读都没上,他们就寻到班主任,一起去操场说这件事情。 齐安卫没有一点夸张成分地,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班主任说了。 他淡淡笑着伸出手来,“老师,您说我要是没了这根大拇哥,对于考试影响大吗?” 肯定大啊,大拇指齐切的伤口不好愈合,尤其是夏天天气热,更容易发炎起脓。 光是病痛就能折磨的人,无法静下心来学习,更何况没有大拇指的帮助,十来年的写字习惯被改变,字肯定写得不好,问题是速度慢啊。 平时他们的速度,都不一定能答完题! 班主任被惊吓了一身的冷汗,连连问他们有没有事。 “老班,我们没受伤,但是我被吓到了,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到现在我都后怕不已,”一个同学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手。 另一位也面色苍白,还处在后怕的余波里呢,“老班,以后这样的事情,您可别找我们了。”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成年了,每个人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任。” “他愿不愿意来上学,参不参加高考,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老师,您尽到责任就行,不一定非要求个圆满。” 班主任叹口气,后悔自责又愤恨,“对不起,老师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 她更没想到原来多老实的张晓峰,竟然做这样坑害同学的恶事。 事情说完后,他们便往回走。 二虎他们被砍了手,昨天晚上又齐齐摔入道路两边的水沟中,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而且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时局刚稳定没几年,谁也不想再惹事,更何况他们马上高考了。 是以他们商量后,并不打算报警。 难道让他们去录口供,说有怪物隐形说话,还威胁二虎一行人互砍? 大家伙估计觉得他们学习学得魔怔了! 再者,齐安卫明白,这些唬人的事情肯定是三姐和家里宠物闹出来的。 他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扩散下去。 临到教学楼的时候,班主任喊住齐安卫,忍不住跟他低声说道:“齐安卫,我觉得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 “就那天你们去阶梯教室听演讲的时候,你姐姐来学校询问你学习的情况。” “当时我觉得有些奇怪,听说你学习好进步大,你姐姐脸上的开心很勉强的样子。” 齐安卫神色淡淡,“那天她是不是穿着红色衬衣、白色裤子?” 班主任点头,“对,头发烫了扎了个马尾,挺年轻漂亮时尚的。” 齐安卫扯扯唇角,“老师,她不算我姐姐。您应该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父母前几年没了,我大哥和二姐分别接班。” “二姐结婚当天跟我们断亲,生怕我们连累她奔赴美好的生活。” “她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我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班主任愣了下,倒吸口气:“你是说,那是你二姐?” 齐安卫点点头,“对,那天她代表帝大教职工来学校做演讲,穿的就是那一身衣服。” 班主任有些唏嘘不已。 中午回到家,齐安卫想了想,也跟齐安雁说了齐安凤去学校询问他学习的事情。 齐安雁微微叹口气,摸了摸齐安卫的脑袋,“你想的没错,那个二虎原来是沙俊力的跟班,而沙俊力是焦齐文拜把子兄弟。” “我问过二虎,就是他碰到了齐安凤,听到她发牢骚……说担心你一味学习压力太大,想替你松快下神经……她又提到了我参与烧烤摊的事情……” “虽然她没有明确说明,但是二虎就顺着她的想法,用你逼迫我缴纳赎金……” 可惜上一世,她没有能力护着他。 小四欠下巨债,双腿被打折! 这一次二虎惦记着烧烤收益,所以他只想着拿齐安卫的一根手指恐吓一下,倒是与上一世不同了。 齐安卫气得紧握拳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齐安凤自己得了便宜,还见不得我们好!” “她的心是黑的吗?她非要毁了我们才甘心吗?” 他想起来当初齐安凤想要摆脱齐家,又不愿意背负恶名,倒打一耙诬赖三姐勾引焦齐文,还任由焦齐文把三姐的手腕碾碎。 他恨不能将人咬碎! 齐安雁轻笑着拍拍他的头,“好了,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不妨用这口恶气放到学习上。” “等你凭借着真本事考入好大学,毕业后又获得不错的工作,再不济自主创业,生活比她好百倍。” “就她心胸狭窄的样子,肯定要被气死的。” 她太了解齐安凤了,这个女人虚荣、嫉妒却又谨慎和聪明。 像是这次的事情,哪怕他们不怕暴露,捅到局子里,别人也无法定齐安凤的罪。 这一切不过是二虎贪念作祟,利用了齐安凤长姐的苦心。 “而且报复她,不让她好过的方式有很多,等你高考完后再说。” “但是四弟,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她。不要为了一个恶心的人,让自己也沾染了污垢。” “她不过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在她这里绊倒,咱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齐安卫重重地点头,“三姐我知道分寸的。” “我痛恨她这种人,自然也不屑用她的手段。而且她不值得我自毁前程。” 聊完这些,齐安卫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开始全力以赴冲刺高考! 齐安雁也准备跟着项佐和项佑,前往项家族地。 黎天纵不放心,坚持要跟过去。 齐安雁琢磨着,即便这个世界里的灵气和传承几乎归于零,但项家到底是古武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或许黎天纵过去,也能涨些见识、提高一下实力。 她笑着问道:“天纵哥,你要陪着我,我当然没有意见。只是你确定不会耽误自己的事情?” 黎天纵握着她的头,轻笑低头吻了下,“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媳妇儿重要!” “我平时上班兢兢业业的,很少请假,反而替过不少同事的班,也配合他们调班。如今是我讨回来的时候,再说了还有一个月就暑假了,大不了我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了,分给他们……” “至于公司,已经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我拿着客户需求,随时随地能写策划案……” 听到这里,齐安雁环住他的腰,“那我们就一起去!” 不过刚发生了齐安卫的事情,齐安雁琢磨着还是等暑假的时候,带着孩子们一起前去。 这样他们不用时刻担心家里的孩子,又能让孩子们在项家磨练、提升实力。 相信这样的经历,对会孩子们的一生起到不可忽视的积极作用! 毕竟来回一趟不容易,她的秘密能展现给黎天纵看,却不能让项家窥探太多。 黎天纵对她的安排自然不反对,趁着这段时间,他对公司的业务更加积极起来,争取挤出更多的假期来。 第137章 医学界的高考 齐安雁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少。 项家那所伤残病院里的病患很多,小到岁,大到七八十,虽然她一直跟项佐和项佑强调,自己不做亏本买卖。 但若是对方的伤不算严重,她也乐意伸一把手。 修仙者喜欢讲究因果,尤其是她执念颇深,为了眼前的幸福长久,齐安雁乐意多做些好事积攒福报。 再者,每一位实力强悍的武士被她治好,签订二十年的契约,她还需要替他们给一位亲朋治病。 所以明面上,她得准备不少的东西。 最近她在家里奴役项佐和项佑,熬制了各种各样的膏药。 除此之外,她也开炉炼了诸多丹药。 那些都是普通人,承受不住灵药,她用的是空间里吸纳些许灵气的普通颇有年份的药草,炼制出来的丹药,也足够生死人肉白骨了! 知道她在为北行做准备,项佐和项佑没有一丝怨言,反而干劲十足,除了吃饭、睡觉和每天必备的锻炼,他们都呆在后院忙碌。 齐安雁不知道他们去项家训练基地,需要多久,便又接了十个任务,如此她未来两三个月都不用被医学商会,用条条框框地束缚住。 每两天她出去一次,回来便开始整理写工作日志。 没有末日生存的迫切性,齐安雁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悠闲自得。 可她是闲不住的人,浪费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可耻的。 家里有人的时候,她没法修炼,便将自己看病所得,以不依靠空间和灵力的方式,给写下来。 往后她肯定要收徒的,到时候这些都是现成的资料。 六月初,第二个星期天,医学商会在市最大的酒店召开。 齐安雁提前就收到了绿色的邀请帖。 医学商会,既然缀上商会二字,自然跟世人追逐的名利挂钩。 这次不用黎天纵开口,齐安雁便让他陪自己走一圈。 黎天纵穿着浅蓝色条纹衬衣、藏蓝色西服裤。他如此穿着,越发显得身姿挺拔,面容清俊。 齐安雁则是一袭浅紫色改良式旗袍,银绣暗纹,在光线照耀下流光溢彩。旗袍开衩不高,即便收腰处并没有贴合她的线条,仍旧能勾勒出她的玲珑身段。 她肌肤白皙滑嫩,容颜清丽夺目,犹如夏日荷花尖那抹动人的色彩。 刚穿戴好,齐安雁打开房门。 黎天纵看过来,眼睛愣了下微眯起来,三两步走过来,搂着她肩膀一个旋转又将门给关上了。 他声音略微暗哑,视线像是王者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一直知道自家媳妇儿长得好,奈何她平日里穿着随性,都是简单大方的。 这会儿她化了淡妆,头发也高高挽起,整个人的气质模样都发生了变化。 就像是蒙尘的珍珠,被清水冲洗后,散发出来的光彩,让他的心狠狠颤抖了好大一会儿。 “媳妇儿,你就穿戴成这样去参加医学商会?”他忍不住抱着她亲吻起来。 黎天纵一直以为自己的自制力超于常人,可是在她面前溃散不成军。 每一次他以为她足够漂亮、诱惑力达到了顶峰,可下一刻他又深切感知到小女人对他多致命! 齐安雁乖顺的模样,让他逞凶更狠。 要不是项佐和项佑准备好了,黎天纵还真想现在就办了她。 他深吸口气,慢条斯理地将她散开的扣子给系好,又蹭了蹭她溢出来的口红。 齐安雁眼睛眨了眨,“啊,我的口红!” 说着她推开他,跑到镜子前,果然看着自己的嘴唇被口红晕染的,像是肿了一般。 她侧头看去,男人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去。 齐安雁忍不住笑出来,拿出手帕,沾着水将自己的清理好,又去给他擦拭。 她眸子微转,凑到他耳侧:“我从来不知道,天纵哥喜欢我穿成这样啊。” “改天我多换几身衣服,专门给你穿如何?” 她的话,似是有着无限魔力,黎天纵身体一僵,脑海控制不住想着她穿各种各样的衣服。 不过几秒钟,他猛地后退,鼻子里竟是流了血。 齐安雁这会儿是彻底绷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笑得不行。 黎天纵无奈的仰头用沾了冷水的帕子,放到鼻梁处敷着。 他斜睨着她,咬牙切齿道:“欠债是要还的,你就可个劲撩拨我吧!” 齐安雁想起来他的威猛,眼里含着水色,肌肤也染了层粉意。 黎天纵觉得自己跟火炉似的,有些狼狈地扭过头不去看她。 耽误了十来分钟,他们才再次打开门出来。 医学商会要开一周,好在酒店距离他们这里不算远,为了家里孩子们的安全。 齐安雁和黎天纵打算,辛苦项佐,每天回家里住。 那酒店原本是民国时期京都第一富豪旗下产业,后来捐赠给组织,至今保存完整,带着西式风格的酒店,在诸多红墙碧瓦中格外显眼。 酒店只有三层,但是占地面积不小,跟一个五进带别院的大宅院差不多了。 前面有喷泉、停车场、花园,后面有可供骑马的草地,酒店的主建筑呈现南北工字型,房间诸多。 中间那排房舍,大小不一,主要作为各种商会场所。 他们卡着点到的,做了登记后,便跟随工作人员前往大厅,按照座位牌寻到对应的位置。 医学商会每年夏天都会召开一次,即便岁月动荡,他们也仅仅是削减了下规模,并没有断过一年活动。 这两年形势大好,医学商会召开得尤为隆重和盛大,这一次从全国各地前来参加的优秀医者,更是足足有五百多人! 其中医学商会会员有一百个名额,各个医学世家均分二百个名额,其余二百人则是各大医院选拔出来的医者。 自然,还有三十来名,是医疗相关部门的领导们。 齐安雁瞧着手里关于医学商会的介绍、活动安排、人员名单等等资料,倒是兴致不错。 这会儿已经八点了,会议正式开始,由会长宣布这一届的医学商会正式开幕。 接着便是重要领导、几个医学世家家主和医学界的泰斗们,分别上台致辞,表示对这一届会议的期待,也希望大家伙能通过这次会议,树立起正确的医者之心,交流中增加见闻,收获多多! 约莫一个小时的打鸡血,主持人介绍了下未来一周的活动流程。 今天上午除了开幕式,便是对于参加会议的医者们,进行摸底测试! 慕名而来的医者,都是中医,相对于分科诸多的西医来说,中医是比较全面的,通过望闻问切,来查出病因,并且用各种方法进行调理和治疗。 只能说医者在某方面病症上擅长,比如齐安雁对外展现的,便是她擅长神经类的,但不能不说其他的病症她束手无策。 中医讲究的是整体,五脏六腑之间是密切关联的,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说法。 是以,这种基础又综合类的摸底测试,可以面对所有参会的医者。 除了组织部派来的那三十来位领导,和每位医者携带的家属们,其余的医者包括医学泰斗们,都是要参加的! 这是一场医者们知识面上的较量,不管他们在现实中取得过什么样的成就,在这一刻他们是平等的。 “请医者排队进行登记抽签,按照卷子上的提示进入所属考场答题……题库中一共有六千余道题,全部选自《本纲》《内经》《千方》等二十多部权威著作……题目随机,每一份试卷里有十道题,限时一个半小时……” 医者们排起了长队,所有人都有些忐忑,尤其是名望越高的医者,越害怕这样的考试。 世俗里的事情越多,留给他们钻研医书、提升医术的时间便越少,为了这次医学商会,哪个不在家里埋头苦读半年。 行内戏称这是医学界的高考! 第138章 她是滥竽充数的 齐安雁从不小觑古人的智慧和经验,每天坚持在空间修炼外,她还保留了两小时阅读的习惯。 空间两个小时,在现实中不过才过去了四分钟而已,却能让她时刻保证脑中有物! 她一直信奉除却生死,别无大事。 是以她对于医术和武力提升,最为热爱了。 齐安雁神识强大,对应的她记忆力过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是基本配置了。 对于中医界信奉的那些医书,她都看过,且逐字逐句拆解、分析,嚼碎彻底消化掉! 她冲着窗外的黎天纵笑笑,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 黎天纵给她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 医学商会的服务人员很足,不过半个小时,五百多名医者已经登记好,拿着试卷和考试用品去了相应的考场外候着了。 清脆的铃声响起来,大家伙排队入场。 所有的规则,跟平时学生考试一般,只是每个考场有四名所属不同群体的监考人员,确保整个考试都是公平公正的。 事关自己的信誉和声誉,没有哪位医者冒着自毁前途的风险作弊。 在考试铃声响起来,齐安雁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试卷,先翻看了一下,然后写上了名字。 题目不算难,只是综合性很强,涉及面广,还有一道拔高题,对医者理论知识考察格外强! 她认真审题后,便开始拿着笔唰唰写起来。 脑子里的字像是水般汩汩往外流,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速不够,压根跟不上脑子思考的速度。 最后一道拔高题,不过是理论结合实际的一个疑难杂症。 等她全部答完题,也不过才过去了二十来分钟。 她长松口气,检查一遍后便交卷了。 大家伙忍不住看过来,一瞧是个年轻的女医者,心里不由地觉得好笑。 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呐,也不知道这位是哪个世家不争气的子弟。 难道这个世家不要脸面了吗?医学商会可不是这些纨绔子弟玩闹的地方! 他们深吸口气,没再将精力和时间浪费到齐安雁身上,继续埋头答题。 从教室出来,她脚步轻快地走向黎天纵。 黎天纵笑着冲她伸手,牢牢地牵住她的,拉着她走到荫凉处坐下,递上水杯。 项佑也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了一盘水果。 齐安雁笑着慢悠悠地吃着水果。 项佑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之前严格的训练让她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练武,天性被压制。 如今她跟着齐安雁差不多一个月了,生活环境轻松,而且她的实力比之前拔高了一大截,压力鄹减,以至于她开始融入到市井生活中。 平时没事的时候,她就帮着双胞胎小姐妹卖吃食,认识了不少片区里的婶子、大娘们。 洗髓伐脉后的项佑黄皮变冷白皮,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她不算丑,笑起来还带着一对酒窝,给人一种文静贤淑亲和力强的假象。 大家伙都挺喜欢她的。 齐安雁一个不留意,这个小姑娘的社交能力一日千里,单单这一会儿,她就打听了不少事情。 这会儿项佑吧嗒吧嗒说了一气儿,听得齐安雁三个人一愣一愣的。 项佐都被妹子这长舌妇的模样给气笑了。 可是他们吃过太多苦了,他不忍心责备她,只能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脑袋。 齐安雁轻笑道:“项佑这样挺好的。她已经将一辈子的苦吃了大半,只要每天不放弃地锻炼,对危险时刻保持警惕性,有些爱好与好奇没什么。” “这是法治社会,那些人再过分,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地谋害人性命。” 再者,能够精准捕捉到重要信息,也是一种天赋。 见她没有责备妹妹,项佐心里暗暗松口气,更是庆幸他们兄妹俩跟对了主子。 十一点半,铃声准时响起,这时候餐厅已经准备好了餐点。 齐安雁他们率先转移阵地。 到底是全国性的中医最高级别的会议,餐厅布置得华美,沿着墙壁摆放了一趟各种各样的美食。 中间则是品种多样的饮品和水果。 侍者穿戴统一,端着餐盘在大厅中穿梭忙碌。 领导们还没来,他们自然不会开动,但是这不耽搁齐安雁拉着黎天纵从头到尾给瞧一遍。 身为末日里滚爬三十多年的人来说,她不论何时对食物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说是她胃里藏了个饕餮也不为过! 要说医学商会最让她期待的,莫过于每天中午和晚上的伙食了。 果然,单单这顿饭,每一个菜品都是满汉全席上的,而且据侍者介绍,酒店大厨都是御厨世家,菜品在色相、香味、品味上追求到了极致。 溜达一圈后,大家伙才陆陆续续走进来。 齐安雁摩擦拳掌,跟黎天纵小声说:“天纵哥,你说我能将所有菜品都给尝一遍吗?” 黎天纵想着她的食量,看了看一圈将近二百多个种类的吃食,也不太确定。 他只是叮嘱她:“媳妇儿,你敞开肚子吃,但是一定不许勉强啊。有什么你想吃的,就跟我说,回头我带你去吃御膳私房菜。” 齐安雁嗯嗯着,“我心里有数的。” 她能边吃边运转体内的灵力,充分吸收食物里的能量,过滤杂质,缩短消化过程。 换句话说,只要她愿意,能一直吃下去的…… 会长说了几句话,大家伙举杯齐齐喊了口号,午宴便开始了。 齐安雁几个人沿着最边上那道菜品,一点点沿着墙挪动。 餐厅里的人很多,齐安雁不可能真当着大家的面,将每一道品尝一遍,但这不耽搁她时不时往空间里偷渡些。 夏华人最爱面子功夫,医学商会上每一个细节都争做到最好,菜品自然每一道都对得起其被纳入满汉全席。 人吃饱了,心情才舒畅。 稍微歇息下,下午医者便进行了抢答环节。 场地便安排在了室内体育场,能同时容纳两千多名观众。 五百多名医者分成五组参加比赛,每一组一百道题选择题、二十道填空题,以及五道主观题。 这个环节对医者的知识储备、反应能力极具考验。 医者,尤其是中医,喜欢稳中求胜,他们必须确保自己百分之百会这道题,才会选择抢答。 比起错过题目,他们更怕自己答错,失了脸面! 而齐安雁压根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但凡主持人念完题目,她都能立即起身作答。 她是带着很明确的目的来参加会议的。 当初她闯关成功医学阁,只是在医学商会内部小小震慑了下众人,与她引起富家注意力还差很大的距离。 是以,她必须在这次医学商会上崭露头角。 齐安雁控制着自己抢答速度,只比第二名多答了一道选择题。 女医者白皙漂亮、气质卓绝、声音温软坚定,给人带来太大的震撼了! “她是不是上午第一个答题出来的那位女医者?” “是,你看看这么多医者里,女医者有多少,年轻的又有多少?她这么漂亮,很容易被人记住的,是她没错!” “原本我以为她是滥竽充数的,没有一点耐心,熬了二十多分钟,就放弃挣扎先出了考场……但是现在看来,怕是试卷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吧?” 第139章 控制不住的得意 每一位医者能够根据等级不同,携带不同数量的家属。 像是医学世家里的族人,经常参加医学商会。 每一届医学商会在第一天会对参会医者来个摸底考,一是给医者们敲个警钟,不论他们拥有什么样的名声和地位,基础知识是万万丢不得的! 二呢,也是向大家伙展现医者们的实力和精神。 第二天则是医学商会招募新会员的考试,第三天药品拍卖会,第四天医学擂台赛,第五天则是拍卖专家号,第六天谢幕。 能在第一天这般出彩的,基本上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小年轻,这样年岁的同志已经有了些经验基础,脑袋瓜灵活,又有着热血和拼劲。 像是齐安雁这般年轻漂亮姑娘,还是头一遭呢。 即便前两年走入大家伙视野的孟诗婷,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医符师的身份,论医术,比她高的医学泰斗多着呢! 从齐安雁抢答题目的速度和准确度来看,大家伙明白,她上午笔试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或许她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暗箱操作?”有人不服气地撇嘴道。 立马就有医学商会的会员,小声普及:“不可能,我认得她,那是齐安雁,就是上个月通关医学阁那位!” “她在笔试和抢答环节能作弊,难道她闯医学阁的时候,也能作弊?” 经过半个多月的发酵,齐安雁闯医学阁的事情,才慢慢被会场里众人所知。 大家伙都是业界人世,谁不知道医学阁在整个夏华中医行中,代表着什么,几乎是一种最高荣耀了。 众人沉默了,当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呐。 齐安雁在大家伙的见证下,轻松拿下了这场比赛的第一名,获得两千块的奖金,以及证书和奖状! 医学商会的会员不少,参加这次比赛的,都是学识扎实的,而他们也并非年年参加。 实际上,大家伙是能避则避,尤其是颇有些名气的医者,否则他们很容易成为陪衬,比如现在。 孟诗婷也是抱着这种想法的医者之一,今年她充当观众,并没有参加比赛。 瞧着大厅里备受关注和赞赏的齐安雁,她紧握拳头的指甲都快折断了! 晚上吃烧烤,整个的羊、乳猪,瞧得齐安雁眉眼弯弯,直冲黎天纵说:“不亏是医学商会啊,够排场、够大气。” 吃饱喝足,他们这才往回赶,路过柳芝意家的时候,齐安雁叫停,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看看。 项佑麻溜地背着药箱跟上,轻车熟路地寻到柳家住的院子,敲了敲敞开的大门,“请问柳芝意同志在家吗?” 听到声音,老太太先愣了下,都没让小辈们过来,直接颠颠地跺着小脚跑过来,“真的是小齐大夫,请进请进……” 她身后跟着一溜的柳家人,一个个好奇又感激地看向齐安雁。 齐安雁轻笑着打招呼:“柳奶奶好,叔婶你们好……柳芝意同志身体怎么样?” 柳老太太连连点头:“好着呢,之前意意啊难受,疼得没睡过囫囵觉,但是她懂事怕我们担心,从不跟我们说。” “自从小齐大夫给她看过,病痛是一天轻过一天,吃得好、睡得舒服,这才开玩笑地跟我们说了这件事……可没把我们心疼坏了……” 齐安雁笑着,跟随他们往屋子里走。 刚掀开帘子,柳芝意已经翘首以待了。她的气色不错,好颜色像是吸足了水的花,妍丽绽放。 还有什么比生活出现了希望,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呢? 柳芝意笑意盈盈,软软地喊了句小齐大夫好。 齐安雁什么话都没说,先对她的恢复情况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而且她看病一向全力以赴,只是她控制了柳芝意的恢复情况。 省得个把星期柳芝意就能活蹦乱跳,大家伙要将她当成神医供奉了。 “果然是年轻、底子好,你损伤的部位已经好了七八成,再过半个月你就能下床走动……” 柳芝意紧握着拳头,耐不住期许地问道:“小齐大夫,我,我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齐安雁笑着说:“就目前情况来看,结婚生子是不受影响的,至于能不能跳舞,还得看你后期恢复情况了。” “只要你心态放平稳、顺其自然,说不定能有奇迹……但是,你要是过于逞强,将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折腾坏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接你的任务。” “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任的人,我是不会浪费一点时间和精力的!” “小齐大夫,谢谢您,”柳芝意抿着唇笑着,诚恳致谢,眼里的光亮更盛了。 齐安雁仍旧不适宜被人道谢,“这是我的工作,从任务墙上接任务,给病患治病。” “不得不说,也是我们有缘分,任务墙上任务很多,每天都有几十个通过审核的新任务被挂上呢。” “不过,你最该感谢的是帮你挂上任务的人。” “虽然有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可是我们都不能不承认,医学商会代表了整个夏华医学界的最高水平。” “如果说谁能医治好你的病症,任务挂在墙上,会让你好起来的几率更大一些。” 柳芝意紧握着拳头,笑容浅淡下来,认真地看向齐安雁,一字一句地问道:“小齐大夫,真的是宗义慎同志,将我的情况挂在了任务墙上吗?” 齐安雁点点头,“是的,我的记忆力基本上不会欺骗我的。” 柳芝意神情有些落寞,“或许,我连跟他道谢的机会都没有了。” 齐安雁眨巴下眼睛,有些好奇,却什么都没问。 离开了柳家,她侧头看向项佑,“佑啊,回头你帮我打听一下,帮着柳芝意挂任务的宗义慎。” “柳芝意是个好姑娘,心思纯粹,热爱舞蹈,吃过这一个苦头,是该否极泰来了。” 项佑点点头,不好意思小声说:“其实小齐大夫不说,我也想打听下呢。” “能够在任务阁上挂任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么挂任务的人家世背景好,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要么是能够拿出珍贵的药材。”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洗漱完,黎天纵不忍心闹她,轻抚着她的背,将人哄睡。 次日是新会员招募考试,齐安雁作为医学商会新任的九长老,只需要充当监考老师,威风八面地在教室里来回晃荡。 有着丰盛的饭菜,时间便显得格外短暂了。 第三天则是药品拍卖会,这也是医者们彰显自己实力的时候。 能拿出来拍卖的药品,都不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药,是足够让人追捧乐意高价买单的特效药。 甚至有些是出现在小说里,武侠或者宫斗中,效果特别不错的金疮药、玉肤膏、百解丸等等。 因为是通过医学商会进行拍卖的,医者对药品效果的描述,被要求实事求是,毕竟药品拍卖后,医学商会对药品进行追踪。 这能保障购买者的权益,也能维护医学商会的名誉。 一旦被查出医者的描述存在夸大虚构的成分,其将会被永远吊销从医资格证,还要对造成的影响进行赔偿! 孟诗婷是医符师,她对药材没什么研究,但是她能够对外卖一些简单的符箓,像是止痛符、冷敷符、热敷符、消炎符等等六种,简单高效,特别受人追捧。 基本上她的一张符箓能够被拍到二百块一张。而她采用饥饿效应,每一种只准备了十张。 一场拍卖会下来,除去医学商会扣除的四成,她能获利一万六千多块钱。 而且她相信,很多人已经注意到她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慕名而来。 虽然不少西药和物理手段,都能起到止痛、消肿消炎、止血等的效果,但是要说立即见效的,非医符莫属。 不差钱的人,当然忍不住心动地购买了。 孟诗婷感受到大家伙望过来热切的目光,坐直身体,看向齐安雁,眉目中得意压根遮掩不住! 第140章 预期达不到,我可能会消极怠工 孟诗婷对齐安雁十分关注,自然知道她购买了两套四合院,也知道她跟沙俊毅合作开烧烤店。 为此,孟诗婷还特意去烧烤店吃过,瞧着满桌的顾客,火热的氛围和数不尽的竹签,内心的嫉妒怎么都按不下去。 不过呢,她能够制作医符,等医学商会结束,恐怕有不少人会慕名而来,即便到时候她卖医符要给医学商会抽成,所得利润不见得比齐安雁与人合伙开烧烤店少! 但是齐安雁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这就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了…… 药品的拍卖是按照医学商会中,对药品颇有研究专家的评分,由低到高开始的。 孟诗婷的医符是挺珍贵的,但是医符的效果却有些可有可无,也就止血符作用大些。 是以医符是在药品所有出场顺序中,中间偏后的位置。 药品拍卖环节算得上是,整个医学商会里,最受人欢迎的了,不少有钱人为了求药,不惜重资购买一个参加会议的资格。 百十来种药品拍卖了一整天,大家伙脸上都是激动过后的疲惫,然而他们仍旧打起精神来,因为越到后面,药品的效果也越惊人! “接下来是我们今天拍卖药品的最后一种,也是由我们医学商会会员提供的……神养丸,这是针对神经类的药物,能够刺激神经,对神经损伤也有一定修复作用……见效奇快,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对于神经性疼痛、损伤,甚至精神类的病症,有着不错的效果……” “制作药材也都是很珍贵的红景天、鹿茸、沉香等几十种药材……配上特殊炮制手段……引入了空气中极其微弱的灵气,对整个人体也有着不错的调节养生作用……延年益寿十年以上……” “一瓶十粒,每天一粒,十天一疗程……” 其他的介绍不提,就单单一个延年益寿十年,就够大家伙疯狂的了。 从古至今,夏华人都在不停歇地追逐着长生不老,多少皇上为此倾尽国力,对于他们普通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抵抗力了。 起拍价两千,在主持人话音刚落,立马有无数人举手喊价。 主持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轻笑着道:“果然压轴的药品最得大家伙的喜欢,我已经听到有人喊到了八千……” 大厅里热闹一顿,接着他们便开始以八千为基础,往上面喊价。 “两万!”有人耐不住性子,翻了倍地喊,果然两万一出,竞拍的人少了半数。 见这个法子有效,另一个人直接喊道:“五万!我出五万!” 主持人也激动啊,这个价格已经打破了以往医学商会举办的拍卖会的历史价了。 主要是之前大家没钱,有钱也不敢放到明面上。 “我听见有人喊五万,还有没有哪位先生女士要价比这个还高的?” “五万五!” “五万七……” 这会儿喊价的人数锐减,实在是荷包不允许呐,可是有钱的人仍旧不少,几十个人纷纷挣喊价格。 孟诗婷猛地看向齐安雁,果然在她脸上瞧到了熟悉的笑容。是了,这药品肯定是出自齐安雁的手。 不然,为什么神养丸以前没有,偏偏在今年出现呢? 孟诗婷紧握着拳头,又气又妒,不就是区区十粒药丸,怎么飙升到八万块了? 八万块就是拿到二三十年后,用来买这么些药丸,也让人觉得疯狂! 偏偏大家伙挣的起劲,因为能够拿到这里拍卖的药品,都是得到医学商会担保的,不存在任何虚假的可能。 等主持人落锤的时候,那瓶神养丸成交价已经九万九了。其实买家九万冒头就能拿下来,但是买家为了图个好寓意,故意叫的这个数。 拍卖会刚结束,会长等人就被拦下来。大家伙询问他,制作神养丸的到底是哪一位医者。 他们也愿意以九万九的价格,预定下一瓶神养丸。 会长高兴得很,九万九呐,医学商会能抽取一半,当即他控制不住地看向齐安雁。 好在场地人多,大家伙顺着他的视线也没看到是谁。 齐安雁笑着摇摇头,显然是不乐意答应的。 会长顿时有些颓丧,小齐大夫是有很本事的人,但是她在工作上消极怠工呐。 吃完饭后,黎天纵替齐安雁拿的包里,已经多了九万九千块。之前齐安雁跟医学商会约定过,这次会上她本人所得,不需要上交一分。 会长一行人在门口送人,看到他们赶忙过来笑着招呼:“小齐大夫和您的先生,要回去呐?” 齐安雁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头。“是的,会长,家里还有孩子,我们不放心。” 会长忍不住搓搓手,“那个,小齐大夫啊,这神养丸制作有啥困难不?” “您刚才也看到了,神养丸多受人欢迎,我差点被挤成了肉饼……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您再制作一些吗?” “放心,只要您肯制作,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能够出得起九万九高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哪怕医学商会不吃回扣,光是结交人脉,以后也受益无穷的。 齐安雁微叹口气,“确实挺难的,因为这个神养丸里涉及两三种药材,几乎绝迹了,这注定是不能量产的。”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希望将存货都拿出来。” 会长那叫一个遗憾,却也明白,效果如此好的药品,怎么可能多呢? “那,小齐大夫您还有其他效果不错的药品吗?咱们医学商会渠道还挺多的,说不定您这里购买不到的药材,我们可以!” 等拿到那十粒神养丸的人,服用下后体会到效果,整个医学界恐怕都要动荡下了。 那时候,齐安雁势必要被大家伙推上神坛! 齐安雁抿唇笑着点头:“说起来,我的师父是一名修士,会炼制丹药,奈何咱们星球灵气太稀薄了,根本炼制不成丹药。” “不过,哪怕炼制成丹药,普通人没有修为,冒然服用会爆体而亡……师父研究许久,将炼丹与咱们普通制药结合起来,发现在制药的时候,能够引入那么一丝灵力,将药草中的杂质剔除、提纯有效成分,也可以让人寿命延长那么一两年吧……” 会长眼睛都笑眯了起来,“可以,可以,其实高价药品只针对那么几个人,还是走量更能带来想象不到的利润。” “小齐大夫,等我回去跟其他人商量下,争取给您多让几成利润。” 齐安雁嗯了声,耿直地笑着说:“好的,麻烦会长了。如果符合我的预期,我肯定高兴,为了赚钱养家,会多多制药。” “如果预期达不到,我可能会消极怠工,觉得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会长……他就知道,小齐大夫不是普通人,这样的话,也就她能说得出口。 “您放心,我肯定尽力给您争取的,”会长诚恳地说道。 他是明白了,不是小齐大夫消极怠工,分明是她反对医学商会剥削太重。 其实达到齐安雁这种水平的,医学商会更注重的是她这个人,以及她带来的影响力,直接的利益反而是次要的。 第141章 这不科学啊 手里突然多了九万九千块的支票,齐安雁拿着翻来覆去看了好大一会儿,笑眯眼问道: “天纵哥,这钱我们怎么花啊?家里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黎天纵开着车,笑着说道:“刚才你不还跟会长说,要多提供些特效药吗?” “现在咱们家里的药铺人员是不少,但是真正参与到制作特效药的,也就你跟项佐和项佑。” “相当于咱们是小作坊,不能实现大批量产。所以,我建议咱们购置一些大型机械,来辅助制药。” 齐安雁拍了下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再能耐,还有机器能耐吗? 她感觉在现实中时间格外不够用,怎么可能愿意拿出大量时间用来制药呢? 如果有了器械的帮助,那她再招几个工人,由她把持着关键步骤,确实能实现药品的大批量生产。 这个世界的灵气微薄,可是再微薄也是有的。灵气像是水似的,能够往复循环,进入人的身体排挤杂质、去除病症、从而达到寿命有所延长的效果。 灵气从人体走一圈,有所作用后,损耗不足半成。 而且星球有灵气酝酿机制,不过是用来制药,消耗些许空气中的灵气,也更利于灵气的再生! 再者,她有空间,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中快三十倍。 以至于前一世她有规律地安排自己的生活,每周几天在现实世界里收集物资和提高自己的战斗能力,其余时间和晚上都在空间修炼与忙碌。 一味地修炼是不行的,当她感觉到修为不再精进的时候,出去杀杀丧尸、变异兽,便是炼丹、制符、种地和学习知识等。 她储存了不少的灵丹妙药,而且量还不小,品种繁杂。 器械也能为这些丹药掩人耳目…… 当即齐安雁便开始拿出笔和纸,只借助着车里的微光,将所需要的机器给画下来了。 普通的制药厂有不少机器,什么切割机、粉碎机、压片机等等,那样的机子只制作西药的,若是拿来制作中药是没有灵魂的。 修士炼制丹药之前,也是先手动处理的。 批量生产的药品药效势必会降低些,齐安雁只能尽可能将这个差距缩小。 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收药材的时候,她就能规定让药农将药材,手动处理干净,为此她能算上加工费,多付钱,相信大家伙都会乐意的。 齐安雁用碾压机来替代粉碎机……她将制作丹药的每一个环节都细细拆解过来,看看有没有哪个环节能用机器来取代。 等到了家的时候,齐安雁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七八张纸了。 黎天纵拿过来翻看了一遍,笑着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三天之内,我给你把机器凑齐。” 齐安雁嗯嗯着,“到时候,我们将倒座给收拾出来,作为制药小作坊。” 别看家里的房子多,可是他们人多,将二进院子给住满了,后院用来开药铺,小花园都被改造成辅导机构了。 如今除了西侧的商铺,只剩下一排倒座了。 “这一片交通便利、客流量还不错,改天我去街道办做个登记,看看有谁卖房子,不拘要价多少,咱们都给吃下来!” “在哪里,房屋都是值得投资的产业,现在看似不景气,四合院对外出租只赔不赚,但是经济在发展,时代在进步。” “等房价起来的时候,咱们恐怕抢都抢不上了……” 黎天纵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不仅仅是这个地方,其他地方也做个登记,只要有人卖房子,咱们就去看看买下来。” “如果可以,最好能将所购买的房子集中在一起……眼下向外租房不合算,而且还会惹来不少麻烦,但是也不能将买来的房子闲置,浪费资源……” 齐安雁眸子转动,“也并非不能外租,而是要签订租房合同,按照咱们的要价来……反正我不做赔本买卖。” “其实咱们自己住的话,购买四合院划算,要想钱生钱,还是从城南和城北两个片区购买……就与市中心接壤的那片,那边的房屋比较破败,我们买下来后可以推翻了重建……” “京都是夏华的首都,有很多名胜古迹,经济发达、下海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有钱有时间了,加上交通便利,来咱们京都游玩的百姓肯定多。” “我们不如将房屋改成旅馆,还是特色的那种,干净整洁为首要标准,再以舒适、悠闲、格调为吸引人的卖点。” “其实夏华不缺钱的人和自由职业者有很多,这样的旅馆受众多……” 黎天纵格外赞同,“听说国外已经有监控系统了,等旅馆建成,我们也看看托人买上几套,安装在旅馆里。” “即便我们不天天盯着,也不怕员工偷懒、以公谋私等等情况。” 齐安雁笑着说:“不仅城南城北,还有几个重要景点附近,我们也盯着些。” “旅馆需要安保人员,正好派项家人过去,一个旅馆有两三个项家人带着其他保全人员就够了……” 事情要一点点地来,齐安雁内心已经热血沸腾了。 当阿飘的时候,她是看客,瞧着时代变迁。 刚开始她并不会修炼,就不停地思考、回忆和观察,生怕自己随着时间渐渐消失。 除了仇恨,她也不断地想着,如果自己还活着,弟弟妹妹还在该多好。 曾经她有过当包租婆,开民宿当小老板的惬意梦想呢。 第四天是医者擂台赛,这也算是医学商会比较有名的项目了。 医者们互相切磋取经的同时,也在一较高下,而这是很多医者不惜冒着当陪衬的风险,也要参加的原因。 只有打出名气,他们的专家号卖得才贵。 这个擂台赛可不是当初齐安雁为了考取中医资格证的小打小闹了。 五百名医者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各个医术都不凡,可到底怎么个不凡法,是要在这场擂台赛,直观地展现给大家伙。 比赛场地仍旧是昨天室内体育场,第一次是由大家伙抽签决定守擂台还是当挑战者。 一百位守擂者,他们需要接受四名挑战者的切磋,胜利者方可进入下一轮比赛。他们拥有两次拒绝、换人的机会。 而挑战者却可以从一百位守擂者中,选择自己要挑战的对象,一旦成功便成为下一位守擂者,再赢三位便能晋级。 被赶下台的守擂者,还有一次挑战机会…… 项佑将打听到的比赛规则,细细地跟齐安雁说着。 “每次的比赛内容都不一样,所以是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和知识技能,也多多少少有些运气成分在……” “医学商会惯会宣扬公平公正,又有这么多观众瞧着……这场比试,也是为了明天专家号价位预热……医者们拿不出真本事,顾客们也不会买账的……” “签筒里涉及的面很广,医学商会每个环节做得都到位,可以说避免了暗箱操作和不作弊的可能性……” 齐安雁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接收到信息了。 体育馆地上已经贴上了一百个数字,一共五排,每排二十列。相邻的人之间相隔一米,每排前面都摆放一套桌椅。 八点一到,所有参赛选手都到场地集合,排队抽签登记。 齐安雁抽取的是在五十六号的擂台守擂。 填写完信息,她又分别从四个硕大的竹签桶里,各抽取了一道题目,这便是该擂台需要医者们比赛的内容。 等擂台主各就各位后,会长拿着话筒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简单开场白后,宣布了比赛规则,“……咱们中医啊博大精深,却离不开望闻问切……” “这次每人都要进行四场比赛,才能晋级,所以啊,咱们就将四个环节都考察一遍……” “……好了,咱们今天比赛时间挺紧张的,我在这里代表医学商会所有会员,和在场的嘉宾、观众们,预祝咱们的医者能够取得好的成绩……” 等会长宣布比赛开始后,站在外面的挑战者们早就瞅准对手,直奔目标了。 齐安雁发现自己这里成了真空地带,不科学啊,难道不是因为她年轻、又是女同志,即便她笔试出来得早,可是成绩不是还没出来吗? 她抢答环节不过是比第二位多答一道题,也不算是一骑绝尘。 按照正常情况,大家伙不该觉得她所有的一切只是运气好、记忆力佳,是最容易挑战成功的对象? 第142章 砸锅卖铁也行的 然而大家伙似乎格外清醒,特意避开了她,选择了其他的擂台主。 以至于其他擂台上都有人挑战,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同志,我这里不用排队,咱们切磋下呗?”站了约莫五分钟,有些擂台都换人了,她这还没点动静。 齐安雁对隔壁排队的医者,轻笑着招呼。 对方扯扯唇角,摆手摇头:“小齐大夫是有天赋的医者,医学阁都能闯关成功,咱们这小小的擂台赛,哪能难倒您呐?” 旁边的人也赞同道:“虽然吧,我们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是小齐大夫的厉害是事实,我们有目共睹。” “我们的目标是为了通关成功,顺便将自己的本事尽可能展现得厉害些……” 所以没有人会磕她这个比赛黑洞! 齐安雁无奈道:“可能我闯医学阁运气不错,恰好考察的都是我会的点,而且我的思维活跃些。” “我才二十岁呐,从八岁才开始学医……我师父就教授了我几年,就云游四海去了,只留我研究他留下来诸多手札……我仍旧是医学界里的新手……” 众人呵呵,他们不听,他们不信,真当他们是傻子? 反正别人去挑战她,他们自己绝对不当出头鸟。 齐安雁长叹口气:“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表现自己了?” 大家伙一边看着擂台上两人的比试,琢磨着有没有自己需要学习的经验,一边为了缓解紧张情绪,跟她搭话: “怎么会啊,小齐大夫,从观众台上很清楚看到整个比赛场地。就您这里没人敢上前挑战,不战而胜,这是一种医学商会开办以来都没有的殊荣呐……” “对啊,独一份的,小齐大夫可是打破了好几个历史纪录……” 昨天药品拍卖,不少人从会长这里旁敲侧击,推测出神养丸是由齐安雁制作的。 她是一名中医医者,更有可能是一位修士! 像是第一天最早交卷,递交药品拍卖价最高,和今天无人挑战,哪一个不是破纪录的? 这么多医者和观众们,齐安雁凭借着真本事,已经被大家伙所熟知了。 即便没有,这会儿观众们看到这一片真空地带,也会被周围人普及。 齐安雁挑眉:“我不信,其实切磋是也一种学习交流啊……” 众人呵呵,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真没必要为此牺牲自己晋级的可能。 齐安雁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说,就没有一位上钩的,颇有些忧伤和寂寞。 她硬生生从比赛开始站到了最后,直接晋级了! 从五百名锐减到一百名,战况十分激烈,甚至有俩医者为了辩论,已经吹胡子瞪眼了。 吃过丰盛的午饭,晋级的医者们仍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次由现场观众们自己选择医者,排队看病,然后根据满意程度进行投票。 票数的多少决定了医者的名次,从而影响他们是否晋级! 齐安雁听到这个环节,心漏跳一拍,很怕待会自己跟前又没有人。 等比赛一开始,观众们开始入场,打头的那位青年径直走到齐安雁跟前,笑得颇为谄媚: “小齐大夫您好,我叫黄仁法,是京都美丽服饰店老板的儿子。” “那个我……” 齐安雁笑笑,不等他开口,便说:“太虚来补补是吧?” 黄仁法浑身僵了下,扭头一看,相比较其他摊位前排队十几个的顾客,他身后的队伍已经艰难蜿蜒到了门口。 后面和左右的人都瞅他。 他赶忙摇头否认:“哪能啊,小齐大夫,您,您都没给我把脉,也没听我说情况呢,咋,咋说我太虚呢?” “我还没结婚呢,还是童子……” 齐安雁点了点他,“望闻问切,我虽然没给你把脉,但是你脸色萎黄、说话声音低、嘴唇缺少血色、指甲颜色偏白等等,都在表明这一点。” “并不是说你结了婚,与媳妇亲热不节制才会体虚。” “体虚分很多种,气虚、血虚、阴虚和阳虚,你啊,是气血两虚,身体抵抗力弱容易生病……一般是你过度劳累、熬夜等等不良生活习惯导致的……五脏中的任何一个失调,都会造成气血两虚……” 黄仁法长松口气,“我确实身体有点、有那么点弱……我是早产儿,从小胃口就不太好……我想成为肌肉男,不知道能不能调理?” 从娘胎带来的弱,让他跟豆芽菜似的身材,几乎皮包骨头,再好的双眼皮、高鼻梁,没有肉撑起来,都显得尖嘴猴腮、不讨女孩子的喜欢。 但是医生们都说他脾胃弱,先天性的,调理不管用。 随着他长大,身体对营养量要求多,可是他的身体基本上是入不敷出的状态,长年累月下来,已经影响生育了。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话给传了出去,让他本就艰难的相亲之路更加无望了! 能参加医学商会,家里人耗费了不少人力和物力,就想让他来碰碰运气。 黄仁法答应家里人过来,就做好被人笑话的准备。 他深吸口气,刚要展开说说自己。 齐安雁挑眉,让他伸出胳膊来。 黄仁法眨巴下眼睛,没再开口,听话得伸出胳膊,放到脉枕上。 齐安雁微蹙眉,一边把脉,一边将精神力探出,从他体内游走一圈。 她低头写着他的情况,询问道:“预算多少?” 黄仁法愣了下,有些不明白,但是他立马反应过来:“小齐大夫,我爸妈说了,只要您能医治我的病,甭管多少钱,就是砸锅卖铁也行的!” 他爸妈是自由恋爱,但是他妈妈身体弱,只生了他一个,还先天不足。 可以说,只要他不能生孩子,黄家就断根了! 齐安雁笑笑:“两百块,表面症状减轻;两千块,药到病除,但是你脾胃弱,需要长期调理,否则很容易又回到现在的情况;两万块,根治。” 黄仁法想都没想回答:“小齐大夫,我选择两万块的。” 为此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支票本,在上面唰唰地写了两万的金额,递给齐安雁。 齐安雁点头接过来夹到自己的本子中,从包里掏出一瓶药:“里面有十粒,一个月一粒,十个月后,你的脾胃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黄仁法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打开瓶塞,嗅到了浓郁的药香。 仅仅一口,他便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他取出来一粒,直接放入嘴里。 药丸是奶绿色的,入口即化,像是蜜水般,没等他品尝到味,就已经滑入他胃里,瞬间他的胃暖洋洋的,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而且他,他睁大眼睛,第一次感觉到了能吞下一头大象的饿意! 不等他表达惊讶和不置信,后面的人就将他挤到一边去了,“同志麻烦让一让,时间很紧,大家伙都排队等着呢。” 将黄仁法挤开,这人也笑着喊了句小齐大夫,巴巴伸过去胳膊等着把脉了。 第143章 上不封顶 要说之前大家伙都传齐安雁医术了得,见证过她抢答时的迅速和正确,医者们对她敬畏不敢轻易挑战,心里还存有迟疑。 但是齐安雁给人诊治的时候,掀开眼皮懒懒地瞧一眼,就能准确说出他们的病症,还会根据他们的预算,给予对应的解决方法。 领到药丸的人,都像是黄仁法似的,只要给自己求的,当即吞服一粒。 他们不懂药草,可是那股子浑身舒畅的感觉,清清楚楚表明她给的是好东西! 有个女同志给自己的弟弟求药,她弟弟是当下很棘手、传染性高、致残亡率极高的肺结核,虽然说现在陆陆续续有相关的药物研制出来,但是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仍旧有残亡的大几率。 齐安雁微敛着眸子。不说她炼制的丹药能克百病,让人身体重新焕发活力,从而增寿。 就是她空间里收纳了那么多的资料,也有治疗肺结核的方法和药物。 但是齐安雁很清楚,她之前给的药物对医学并没有太大的冲击,至少没有挡了医学发展的路子。 如果这次她出手,将肺结核病患治好,那么大家伙都跑到她这里求药,到时候其他医者们还会费尽心思攻克难题,研制出治愈肺结核的法子吗? 果然,离她近的左右医者都停下动作,侧头看向她,等着她拿药呢。 齐安雁叹口气,无奈笑着说:“同志,你这就有些为难我了。” “我主修调理身体,擅长神经方面的治疗。像是肺结核,这是从古至今中医没能攻克的难题,只能说有些微抑制作用……” “据我所知西医已经研发出了相关药物,能有一定几率控制住病情,乃至治愈。不过西医的副作用大,这个时候可以用中医进行调理……” “这样吧,我给你开一些调理类的药丸……西医治疗肺结核,也得看个人体质和抵抗力,扛过去就能治愈,抗不过去仍旧要同病魔纠缠……” “至于效果如何,我也说不准,还是那句话,得看个人造化了。” 那女同志来之前对这方面有了很深的了解,知道齐安雁所说的话是真的,她以及她的家人都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过来碰碰运气。 能够得到这个答案,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女同志连连道谢,交上钱取了药,开开心心地离开。 齐安雁从早上八点,除了吃饭的时间外,一直忙碌到了下午五点,才将排队等候的病患们看了一遍。 这还是会长他们控制时间,劝了一部分顾客改道。 大家伙不用猜也知道,齐安雁在这次比赛中再次毫无悬念地一骑绝尘,获得了绝对的胜利! 即便齐安雁神识强大,可是她很久没这么不停歇地动脑和锻炼神识,一时间也有些疲惫,躺在车上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心疼的黎天纵将人揽入怀里,让她躺在他腿上,紧抿着唇瓣慢慢给她揉着额头和眼睛。 齐安雁笑着享受着他的服务,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强调自己对精神类的病症更得心应手,还刻意表现得对几种顽疾却不致死的病症有些无措。 以至于排队的人发生了变化,有半数为自己或亲朋好友求药的,都是关于精神类的。 其中有一位姓富,就问了她一个关于脑袋受损智力减退的问题。 她当时给人答案是,没有见到具体情况,没法给出精准的判断和对应的治疗措施,但是她有五成的信心,能医治好病人,起码能让人的智力有所增长! 相信有了她这样的答案,富家很快就寻上门来了。 男人的疼惜让她身心放松,竟是沉睡过去,以至于到了家,黎天纵是将她打横抱出来的。 齐安雁困顿地挣扎地睁开眼,也只撑出一条细缝。 黎天纵低叹口气,小声道:“媳妇儿到家了,你继续睡,我待会给你擦洗下换身衣服。” 男人的声音轻柔带着浓浓的宠溺,让齐安雁下意识信服,当真乖巧地继续睡过去。 经历那么多,齐安雁对外界环境的警惕性很高,没想到两人交心后,她对他全然信任,只有这种情况,她才能任由自己卸下所有防备。 一夜好眠,齐安雁舒服地睁开眼,难得男人没有早起,霸道地圈着她。 六月中旬天气已经大热,可是清晨屋子里却有些许阴凉,配合着屋子里摇头转动的风扇,倒是让人觉得惬意和懒散。 她心里欢喜,也喜欢这种亲昵,和被他拥入怀的安全感。 齐安雁忍不住蹭了蹭他,哪里想到血气方刚的黎天纵倒抽口气,拍了她多肉的地方一下。 “待会吃完饭就要去参加医学商会,你觉得你男人一二十分钟能办你?” 早上的男人格外受不得撩拨,更何况这几日他体谅她辛苦,一直憋着火呢。 齐安雁笑笑轻轻亲吻他一口,“天纵哥,辛苦你了。” 医学商会仍旧是八点开始,经过这么几天的预热,大家伙对于抢拍专家号格外疯狂。 除了医者的五百位,其余的人包括了领导们,要么为自己、为亲朋好友求号,要么就是别人托人求到跟前的,总之所有人都想要拍卖到专家号。 而且以齐安雁的最多。 会长站在主席台上,能够清晰感觉到大家伙的迫切性,别说他们了,就是今天的他,都是带着任务来的。 “……咱们医学商会里有着诸多医术高超的医者,而且每年的医学商会上,又会有新的精英加入进来……” “……医学商会的成立,除了让厉害的医者们相互切磋提升医术,发扬光大咱们的中医,更是给大家伙提供一处希望的圣坛……” “当你们的病症在普通医院得不到救治的时候,或许医学商会成为最后的希望……我们从不辜负大家伙的期望,一直在努力着……” “而今日,已经是医学商会的第五天了,我们这届的医学商会可以说是圆满到了落幕的时刻,向大家伙展现了医者们的实力……” “想必来参加咱们医学商会的宾客们,除了见证医者们的实力、医学商会迎接新鲜血液,更是为了今天能挂上专家号吧?” “医学商会的医者们向来忙碌,专家号一号难求,早就排到了年后,而且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着……而且我们有些医者脾性古怪,你们想要寻人都寻不到,是以这次医学商会给大家伙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接着会长便说了这次专家号拍卖的规则。在上个环节中,入围前十名的医者,才有资格上台。 每位医者有一百个号码可供拍卖,每个起拍价是二百,上不封顶。 按照会长的意思,这也算是致敬中医。 现在中医在西医的冲击下已经呈现式微,西医以外力作用抵抗病症,对身体有所损害,大多数是治标不治本,最终还是需要自身抵抗力作用。 但是西医见效快,尤其是对于高热等对人体产生不可逆伤害的症状,能够强压下去。 中医的医术值得推崇,有时候金钱的堆积,才能彰显出地位来。 齐安雁微蹙眉,等会长说完话将位置让给几个医学泰斗们,她小声地跟他说道: “会长,我的专家号不想拍卖,跟任务阁的样式一样,我从其中挑选一百位,可以吗?” “每个价格两千,不过如果药材贵的话,还得加价……” 会长愣了下,虽然说现在万元户不多,可是很多人的祖辈积累了不少财富,如今在渐渐得以见到天日。 他忍不住问道:“小齐大夫,你确定吗?这算是形势大好后第二次医学商会,上一次每个专家号都拍到了五六千,高的达到了四五万呢!” 越是医学界的泰斗,一个专家号能抢破头,价格贵,可耐不住生命更可贵啊。 再说了,能参加医学商会的人非富即贵,为了身体健康,他们什么不能付出? 第144章 做了一个交易 明明可以获利良多的,小齐大夫的医术也能匹配上,会长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跟金钱过意不去。 齐安雁笑着点头:“确定,与其价高者得,我不清楚对方患有什么病症,而且价格远远超过我的付出。这样的情况我不喜欢。” “我给人看病,喜欢讲究一个缘字,也喜欢救治自己能够把握性大的,以及付出与回报相差不太大。” “人最重要的是得知足,再说啦,这次医学商会所得全归我。昨天我已经赚了不少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会长深吸口气,缓缓地吐出来,以他对小齐大夫和宾客们的反应来看。 她的每个专家号都能拍到五位数,一百个算下来得多少了! 数百万的诱惑啊,谁能抵抗得了? 许多泰斗为此,不惜冒着风险参加这一系列的考试。 “行,只要小齐大夫想清楚明白就行……”说到这里,会长又忍不住道:“其实这事是一个愿挨一个愿打,小齐大夫不需要有太多心理负担啊。” “以小齐大夫如今旺盛的人气,这次揽入七位数是不成问题的。” “我们医者也是要吃饭的!” 齐安雁笑笑,仍旧坚持自己刚才的选择。作为修士,她更加信奉有所得有所付出,这些都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会长替她心疼啊,却也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在大家伙看傻子的目光中,将齐安雁的要求给说了。 一时之间,医者们觉得齐安雁可能真视金钱如粪土,不然她能为了要面子、博一个名声跟七位数过不去? 宾客们则是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家世条件不出头的,而忧心的则是家世条件不错,笃定拿钱能砸出一个名额的。 好在他们在齐安雁这里递交了信息后,还能去抢购其他医者的名额,只是他们面对齐安雁的时候,不由得心虚,就像是背叛了似的。 同行之间是竞争关系的,大家伙来参加医学商会,肯定是打听清楚,知道在这个环节中,医者最为忌讳的就是一人多拍情况。 这个多拍,并非指宾客拍好几个专家号,而是只拍好几个医者手里的专家号。 只是,宾客们不知道齐安雁选择病患的标准,怕自己错过了,是以他们一边悄悄递交给齐安雁信息,另一边继续拍其他医者的专家号。 吃过午饭后,齐安雁收到了一竹筐被压得实实的纸条! 她看了眼,只要了一间屋子,等进去后便关闭门窗,布置下阵法后进入空间挨个进行查看。 几乎一张纸条她看一眼,就能提取出关键信息,在心里评估下,便能选择留下还是放在另一个竹筐中。 从这么多信息里,选择一百个名额,确实有些困难。 作为修士,齐安雁相信气运,在她留下的纸条里,闭着眼抓取一百个! 时间还早,她在空间里修炼了两三天,才拖着竹筐出来。 “帮我将这些纸条登记好,”齐安雁把挑选出来的一百份递给工作人员,还特意叮嘱下:“这些是我将所有纸条看过后,精挑细选、多方面考量后留下来的,你们千万别搞混了……” 有着她这句话的交代,工作人员自然不敢搞小动作。 他们宣布了结果,被点到名字的宾客前来交钱,回头再将一份详细的资料递交给医学商会。 最后一天谢幕会,齐安雁自然也没错过,主要是她舍不得商会提供的美味饭菜! 黎天纵眼里泛着浅浅的笑意,最近齐安雁在忙碌,他便钻到后厨帮忙。 因着自家女人的厉害,他这个夫婿也颇受人尊敬,以至于他去哪里都通行无阻。 每个大厨都有自己的帮厨,在他们得知齐安雁喜欢他们做的美食,而黎天纵想要跟他们取经的时候。 这些大厨们高兴得很,恨不能将一身所学就交给他孝敬齐安雁,说不定以后他们需要小齐大夫的帮助呢。 黎天纵不贪多,跟每一位大厨学一道拿手菜,并且给他们每人两千块的酬劳。 大厨们直接翻了几番,每人教给他三道拿手菜,以及几道百吃不厌的家常菜、甜品等,认真地誊抄在本子上。 终于忙完了医学商会,齐安雁在家里狠狠睡了两天,整个人这才感觉身心舒畅起来。 然而第三天晚上,她就被男人给啃了…… 倒座里的器械到位了,齐安雁联系医学商会进行采购各种药材,从商会里挑选了几个药徒。 等她将药品制作流程给安排好后,制药小作坊便开起来了! 这些药材的制作出来后,要经过她的手进一步操作,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齐安雁只需要完成一两步,药品制作的效率大大提高。 巧了,她先制作的一批特效药品,是什么止血散、消炎膏、止痛灵等等对表征效果好的。 很多都是孟诗婷在医学商会药品拍卖中,展现出来的。 这些药品一些放在药铺里兜售,一部分作为任务交给医学商会,大部分则是批发给帝大附属中医院! 项佑在倒座寻到了齐安雁,笑着冲她挥挥手。 齐安雁退出来,跟她一起走到内院说话。 “小齐大夫,我打听到宗义慎的消息了,”说到这里她微微叹口气,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宗义慎对于柳芝意是一见钟情。在认识柳芝意之前,宗义慎是部队里营级指导员。 不过他所在的单位是精英营,与其说他是辅导员,倒不如说他是军师,但凡他参加的演练,总能出奇制胜,许多漂亮以少胜多的比赛,就是由他指挥的。 他家世好,三代绿皮,人长得高大俊秀,是大院里多少人心目中的情哥哥。 奈何他谁都瞧不上眼,二十五岁了还光棍一个,气得家里长辈不清,抓住一切机会让他接触优秀的女同志。 别看他只是营级干部,那是家里人向他施压,什么时候他结婚了,才能继续往上走。 奈何他骨头硬,不愿意让儿女情长牵绊住自己。那时候包括他自己,谁都没想过他会是一名情种! 见到柳芝意后,他才迸发出强烈想要一个女人的念头,迫切想结婚了。 奈何柳芝意是块硬骨头,他轰轰烈烈的追求,像是巨石投入湖里,没有激荡起一丝水花。 宗义慎从来不知道放弃为何物。他相信再冷硬的石头也有焐热的一天。 只是意外来临,柳芝意表演的时候摔伤,这辈子别说跳舞了,就连站起来都是问题。 宗义慎不敢看她绝望痛苦的样子,只是埋头为她的病四处奔波。他所努力的结果,是让柳芝意身体养好后,勉强有自理能力,除此之外需要全天候躺在床上。 见过柳芝意最漂亮的样子,他更加心疼如今的她。 当初他追求柳芝意的动静很大,宗家人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柳家普通,好歹自家儿子喜欢。 再说了那小姑娘眼神清澈、对艺术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人长得漂亮、懂礼貌,确实是个不错的媳妇人选。 宗家已经悄悄张罗着结婚的事了。 柳芝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宗家长辈也感到遗憾,但是宗义慎不能一辈子都搭在柳芝意身上啊。 是以他们之间做了一个交易! 齐安雁微蹙眉:“宗家利用人脉获得在任务阁挂任务的机会,而宗义慎要接受家里人安排娶妻生子?” 第145章 拒绝不了 项佑点点头又摇摇头:“宗家是个大家,人丁兴旺,宗义慎有好几个兄弟,相比较其他人家重男轻女,他们家是重女轻男。” “家里并没有需要他传宗接代的意思,只是吧,宗家人一方面心疼宗义慎,怕他一个跟头跌进柳芝意的坑……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和柳芝意是陌生人,有的不过是表面的感官,身为宗义慎的亲人,自然是希望他好,所以借由这次他弯腰的机会,对他提出了要求。” “当然了,宗家人更清楚宗义慎的性子,那是按着头不喝水的。” 齐安雁挑眉,“宗家人的要求是什么?” 项佑忍不住叹口气:“宗家人说给柳芝意一次机会,让宗义慎不要去找柳芝意,不管柳芝意这次能不能被医学商会治好,只要她肯回头找宗义慎,是真心喜欢他,想跟他过日子,那么宗家人不会再插手。” 听到这里,齐安雁忍不住也跟着叹气,“宗家人真狠啊,这个要求就是宗义慎都拒绝不了。” 宗义慎再深情,也得有心灰意冷的时候,而且他其实也是期许她的反应的。 如果她此生身体没有再转好的希望,那他等着她的求助,只要她向他伸手,那他绝对不会放开。 要是她被救好了,那她至少要当面对他致谢吧? 他要的是爱情,相濡以沫一辈子的深情,绝非感恩。 她经历这么多,心里仍旧没有他的影子,那么他愿意放她离开。 这也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项佑继续说道:“一年时间,宗家给他们俩一年的时间,时间一过,宗义慎就要听从家里的安排相亲。” “如今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齐安雁想起来柳芝意,这是个难得清醒又坚强的女孩儿,哪怕命运不公,齐安雁都没从其脸上看到一丝怨恨。谁见了都希望她余生幸福吧? 不过,柳芝意是个骄傲的女孩儿,即便她知道这个要求,恐怕也不会为此轻易改变决定。 她太清醒了,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抓住安全杆之前,根本不敢将自己托付给别人。 齐安雁想了想说:“这事儿啊,还得他们自己看得开。” “如果宗义慎真喜欢柳芝意,那么即便他跟宗家人有了约定,也不会轻易放手。” “同样的,上次柳芝意询问我,是不是宗义慎帮忙。事关她人生的转折点,对她冲击很大。我们外人不好插手,就看她想要退缩,还是直面自己的感情。” “等从你们项家回来后,我再去看她一次。” “感情上的事情,如果能靠着这种约束,就有结果,那么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纠葛了……” 项佑嗯嗯着,“我去作坊帮忙!” 现在作坊每天药品产出量可观,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为了北上而准备的。 最近这半个月,齐安雁哪里都没去,借着在房间中研读医书,闪入空间研究阵法。 她离开这里前往常白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而且以后她可能会时不时离开,总不能因为她不在家里,这些药品制作缺少最重要引入灵气淬炼的作用,而药效大打折扣吧? 齐安雁将自己制作每一种药品时,需要的步骤在脑海中演练成千上万遍,从中拆解出机械且精准的一个个小步骤。 而这些小步骤便是她制作阵法的依据。 阵法看似很简单,以几个、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器物为依托,按照某种规则布置。 那些器物上是以灵气为引勾勒成不一样的线条…… 可越是简单的事情,越发让人难以参透和掌握。 齐安雁悟性还算不错,又有着几十年的经验,自然根据自己的要求,做出来个循环引灵阵! 这个阵法跟机器运作同步,五行晶核各一颗,能够维持阵法五年的运行。 次日清晨,在工人上工之前,她将阵法布置下去,等她将晶核放入阵眼后,一片五彩流光闪过后消弭,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等八点工人打开机子忙碌起来后,齐安雁在一旁观察了好大一会儿,见阵法果然按照她所想的,一点点运行着。 这阵法能够将晶核里的灵气给渡入到药品里,同时也汲取着空气中的五行元素。 虽然说木灵气和水灵气对人体有不错的修复力,在末日的时候,木系异能者与水系异能者都有一定的治疗能力。 可是人体是个系统,五行元素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才是最佳状态。每一种元素对人体都有着不一样的作用,木元素代表生机、水元素代表活力、金元素代表根基、火元素代表旺盛而土元素则代表本源,缺一不可! 齐安雁设置的这个阵法,引用了后代编程的理念,让阵法根据药品进行功能性选择输出。换句话说,每一种药品都有对应的阵法输出程序。 等她看到所有药品都不需要她插手,就能无误制作出来,才笑着长松口气。 以后她去哪里不会被束缚住了。 而且阵法有自己一定的检测机制,毕竟小作坊制作的药品就那十几种,都可作为样本储存在阵法中,并设置小额误差,超过这个误差的药品会自动被销毁。 再者,经过阵法的药品也被打入特殊印记,便于齐安雁辨别是不是自己作坊出产的,防止了别人动手脚。 当然了,阵法还拥有一定的刻录功能,记录与还原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药品装入包装的时候,也是经过一道阵法,再次对药品进行检测和封印。 可以说药品销售出去的时候,外包装完好无损,就代表着药品是安全可靠的! 有了这一层层的保障,齐安雁只需要安心赚钱,也不用担心被人仿造。 参加了一次医学商会,她一共揽入了一百三十五万块钱。 这笔钱都被黎天纵拿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竟真从城北区和城南区,与市中心交界的地方,换置了两大片四合院。 不过相隔一条护城河,与繁华整洁的市中区不同,城南和城北区房屋破旧、街道狭窄拥挤脏乱,人们脸上是为生计挣扎的麻木和认命。 他们为了生活里的鸡毛蒜皮不断地内耗着。 那边的四合院很多都是危房,上百年的老房子年久失修,院子里堆满杂物和棚子,一套不大的四合院里,每一间屋子里都住满了人。 虽然房主的房子被组织发还,可是里面的租户却没有地方去,要是房主态度强硬的撵他们。 里面的老头老太,就会坐在地上拍腿干嚎,甚至还敢撞头威胁。 面对这么无赖的租户,房主也没有法子,想要卖吧,信息登记了几年,都无人问津。 谁也不想花钱买这么个麻烦吧? 所以等黎天纵驱车到城南和城北区与中心交界、相隔护城河的地方,竟是各买了三排、六十套房子! 那房屋经过置换,沿着护城河连成片。 每套七八百平米,价格在三千左右,一百二十套房子也不过四十万块钱。 黎天纵跟齐安雁商量过后,联系到了工程队,准备将这两片地方,都建成三排十层的楼房,第三排用来安置那些租户。 前两排则一半作为青年旅社,一半则作为公寓进行短期出租,满足各类群体的需求。 旅馆的清洁、保全等人员,优先从租户中挑选,而且建造房屋的时候,也需要不少劳力呢。 不过这是个大工程,起码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等谈妥这件事情,家里用后花园建起来的二层辅导机构也落成了。 同时,经过齐安雁近两个月的调教,药铺隔间的医美中,已经有四位年轻的女同志,对美甲、化妆和美容等方面早就达到了出师的水平。 齐安雁当初挑选女员工的时候,就瞧中她们的天赋和悟性。 如今由她们面向整个京都,进行招募学员,并且辅助学员在各地开自己的铺子。 培训费由讲师和齐安雁对半分,不过学员们开铺子,所需要的各种产品,自然是从齐安雁这里进购。产品的利润,才是这条产业链里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