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生命值》 第1章 想要生活过得去，每人头上一点绿 “痛！”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陆晨的脑海中传来。 他喘着粗气，抬起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 视线慢慢开始变得模糊，甚至出现了重影。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缓缓地滴落。 滴落在他手中的那张研究生入学考试的试卷上。 陆晨的异样，很快就被考场的监考老师察觉。 监考老师连忙来到陆晨的身旁，低头轻声询问。 “同学，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晨松开捂着脑袋的双手，微微将头抬高了几度。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但是，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了。 他只能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头痛！ 头痛欲裂！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无数的小虫子不断地在蚕食着脑组织！ 陆晨的面色愈发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突然，他感觉眼前一黑，随后便昏了过去。 监考老师见状不妙，立刻冲另外一个老师吼道。 “李老师，这个同学情况不太对！” “我看着他，你快去通知主考官！联系随行的医护人员！” 考场里，其他的考生也注意到了陆晨的异样。 不过由于考试时间紧迫，众人只是微微瞟了陆晨一眼，便低头继续做题。 此时，陆晨的大脑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对外界的情况全然不知。 用医学的术语来说，他相当于“浅昏迷”的状态。 幸好像这种全国性质的大型考试，一般都会有随行的医务人员。 医生很快便将陆晨转移到了学校的医务室。 “血压、血氧饱和度、体温、脉搏，全部正常！” “心电图正常！” 医生对陆晨进行了简单的查体和处置，发现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这就有些奇怪了！ 其实，陆晨从小就有一个“怪病”。 那就是在他情绪极度紧张或者激动的时候，就会出现头痛症状，甚至会出现昏迷！ 陆晨做过颅脑CT、MRI，甚至还有脑动脉造影，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从起病至今，一直都没有查到头痛的病因。 每次头痛发作，持续数十分钟之后，疼痛就会自行缓解。 所以，陆晨就逐渐逼迫自己养成了一个风轻云淡的性格。 遇事不慌，先冷静！ 从而避免情绪极度紧张而出现头痛发作。 但是凡事有例外。 那就是每逢大型的考试，陆晨就不可避免的发病！ 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但是每当提起笔，面对重大考试时，体内的多巴胺就会不自主的分泌。 中考的时候头痛过！ 高考的时候头痛过！ 现在研究生考试，头痛又发作了！ …… 慢慢的，陆晨从“浅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醒了！他醒了！” “陆晨同学，你感觉怎么样了？”监考老师连忙道。 陆晨看向监考老师，刚想说话，便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监考老师的头上，怎么有一抹淡淡的“绿色”？ 那抹“绿色”，看起来极为不真实。 但是随着监考老师的头部移动，那抹“绿色”也随之移动。 难道自己的眼花了？ 陆晨赶紧闭上眼，约莫过了十秒钟，再次睁开双眼。 那抹“绿色”仍旧存在，像是生生扎根在监考老师的头上。 难道是自己的视觉系统受损了？ 可是当陆晨把视线看向天花板以及窗台时，视野中所有东西没有任何异常！ 医务室的众人看见陆晨一脸的迷茫，还以为他是昏迷的后遗症。 “陆晨同学，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随行的医生上前询问道。 循着声音，陆晨朝这位医生看去。 这一次居然是“黄色”！ 这个医生的头上没有“绿色”，却出现了一抹“黄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晨转过头，连忙看向医务室的其他人。 一个医务室的年轻护士，她的头上同样出现了一抹“绿色”。 一个戴着胸牌的中年男人，他应该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他头上的颜色和那个医生一样，都是“黄色”！ 这些颜色到底代表着什么？ 与此同时，陆晨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幕！ 光幕的上端显示着一行文字，系统完成度0%。 这个淡淡的光幕，会随着陆晨的意识出现或者消失。 作为一个长期混迹于各大小说网站的医学生，陆晨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科学常理能够解释的现象了！ 难道自己成为天选之人，系统傍身？ 从此开启了国医圣手之路？ “冷静！先冷静下来！”陆晨心中暗忖。 到目前为止，他仍旧没搞明白，这“绿色”、“黄色”各自代表着什么？ 光幕除了那一行小字，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提示。 这和小说中那些无敌的系统，有很大的区别啊！ 这个带点儿“颜色”的系统，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任何“系统提示音”的出现。 …… 此时的医务室里，监考老师许丽的脸色十分焦急。 她看着眼神有些木楞，迟迟没有说话的陆晨，心道：“这孩子该不会傻了吧？”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啊！ 长得白白净净的，有点儿小帅，职业又是医生，以后绝对是香饽饽啊! “老师，我……我没事儿。” 这时候，陆晨终于从一系列的“意外”中回过神。 只不过此时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看起来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同学，要不要再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随行的医生再次给陆晨进行了简单的查体，确认陆晨身体无恙。 “谢谢医生。”陆晨微微叹了口气，“不用了。” 这头痛病，折磨了他二十多年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在去医院检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老师，我想要回去考试。”陆晨挣扎着站起身。 可是就在这时，“叮咚”的铃声突然响起！ 陆晨正准备起身的动作一滞，他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一旁的许丽。 “老师，这该不会是考试结束的铃声吧。” “嗯。”许丽无奈地点点头。 陆晨：“……” 他还剩下二十道多项选择题没有做！ 这二十道题，足足占了四十分啊！ 陆晨原本的志愿是京都大学医学院，那是全华夏排名第一的医学院。 根据平时的自测成绩，他有八成的把握能通过初试。 可是现在……直接丢了四十分！ 陆晨几乎已经丧失了考上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可能性。 “陆晨同学，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许丽劝慰道，“这研究生考试，明年还能继续考，可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谢谢老师，我明白。”陆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有很多次机会。 但是对于陆晨来说，保不准下一次考试的时候，他的头痛病又会发作。 再考一年，或许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了。 而这个“颜色”系统，目前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 走出医务室，陆晨第一时间在物品寄存处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他看清了自己头上的颜色。 绿色！ 难道说，想要生活过得去，每个人头上都要点儿绿？ 陆晨开始观察周围每个人头上的颜色。 绿色，绿色，黄色，绿色，黄色，绿色，绿色，黄色，绿色…… 陆晨在心中估算了一番。 在他见到的人中，有三分之二的人头上的颜色是绿色，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头上的颜色是黄色。 这绿色、黄色出现的概率完全就是随机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不过他注意到，那些头上是黄色的人，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老年人。 而比较年轻的考生，大部分人头上的颜色是绿色的，极少部分是黄色的。 这颜色难道代表着每个人的年龄？ 绿色代表着年轻，黄色代表着中年？ 第2章 鲜血的红色！ 陆晨在思忖之间，走出了学校大门。 “陆晨，我在这儿！” 学校大门口，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身形瘦弱，戴着眼镜的男生正朝着陆晨挥手。 他叫周伟，陆晨的大学同学。 两人关系极好，都是江城大学医学院的学生。 他们同时被分配到江城的这个中学考试，但是不在同一个考场。 陆晨朝周伟的头上看去。 他的颜色也是绿色的。 “哎，陆晨，我等了你老半天，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 等陆晨走上前，周伟便给他递上一瓶矿泉水。 “这考试已经结束块二十分钟了，你要再不出，我还以为你提前交卷走了呢。” 陆晨摇头，微微苦笑了一声：“遇到点儿状况，耽误了。” “晨儿，你听说没，刚刚有人在考场晕倒了！”周伟一脸八卦地说道，“听说是那个考生太紧张了，这可真是惨啊！” “这考试期间晕倒了，那可就得等到明年再考了。” “哎呦，现在学生的心理素质真不行啊！” “咦，晨儿，你今天怎么不说话？装高冷？” 周伟偷偷看了眼一旁的陆晨，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平时的陆晨可不是这么沉默寡言得人啊！ “莫非……难道……” 周伟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脖子一凉，脑门微凉，脚步一顿：“陆晨，该不会……你……” 陆晨黑着脸，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伟，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 “没错，这个心理素质极差的人就是我。” “误会了，误会了！”周伟连忙道，同时上下打量起陆晨，“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儿，都是老毛病，现在一切正常。”陆晨撇了撇嘴。 “那真是太可惜了。”周伟感叹道。 “啥？”陆晨眉头一挑，“我这样，你还可惜？” 周伟连忙摆手：“晨儿，我是说你这次考试可惜了。我知道你的第一志愿是京都大学，那你准备明年二战？” 陆晨微微摇头：“京都大学肯定是上不了，到时候看看调剂吧。” 剩下最后二十道题没有做，陆晨初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分数，应该在360分左后。 对于医学考研，360分已经算上一个高分，够得上一些顶级医学院得分数线。 但是京都大学医学院作为全华夏TOP1的医学院，往年招生的分数都在380分左右。 “调剂？”周伟皱眉道，“可是一般顶级的医学院都不招收调剂生。如果你要调剂，也只能去次一级的医学院。” 考研和现在的高考不同。 考研需要先填报志愿学校，然后考试出分，最后择优录取。 而且考研只能填报一个志愿！ 虽然考研有调剂系统，但是大部分顶尖医学院的生源都是满额的，很少招收调剂生。 因此，这就要求每个人对自己本身的能力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以陆晨的成绩来看，如果去次一级的医学院，肯定是很不划算的。 “二战也有风险。”陆晨沉声道，“更何况，还是有不少医科大学的实力其实也挺强，只不过因为大学的综合实力不强，所以大学的排名比较滞后。” “那倒也是。”周伟点点头。 全华夏的医科大学中，只有平津医科大学隶属于211。 除此之外，没有一所医科大学是985或211。 能评上985、211的大学，基础上都是综合类大学。 像京都大学医学院，这些都是综合大学里面的医学系。 “那我们现在回学校？”周伟道。 “不，我们去找个网吧，上网。”陆晨摇了摇头。 “去上网？”周伟又惊又喜，“之前让你陪我去，你不是总拒绝吗？现在考试结束，准备放飞天性了？” 作为网瘾少年，周伟可算是老网民了，精通各种网络游戏。 “不好意思，没想多了，我去查资料。”陆晨耸了耸肩道。 …… 两人很快来到江城大学附近的一个网吧。 兴欣网吧。 刚走进网吧，前台的妹子看见周伟，便朝他甜甜的一笑。 “伟哥，你又来啦。” “小丽，中午好呀。”周伟眼前一亮。 虽然正值深冬，但是网吧里有暖气，前台妹子今天穿得十分凉快。 再加上她的样貌不差，很多抠脚大汉都往前台这边张望。 周伟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然后在前台一刷。 网吧管理系统的提示音便立刻响起。 “叮！钻石会员，欢迎光临。” 陆晨瞥了眼网吧前台的会员系统。 钻石会员，这可不得了！ 得充值大几千块啊。 看来周伟这小子，来这兴欣网吧的次数可不算少！ 两人很快便找了两个相邻的空位，坐了下来。 “陆晨，不和我玩一把联盟？”周伟凑到陆晨身前笑道，“跟你说啊，我亚索贼溜。” 陆晨摇摇头：“你玩吧，我查查资料。” 之所以来上网，陆晨主要是想来查一查，今天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情。 自己多年的头痛病，和这个“颜色”系统到底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知道查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想来试一试。 打开百度搜索栏。 在搜素引擎中输入“颜色”、“头上的颜色”等等各种关键词。 输出的结果，全部都是染发、烫发，甚至植发的广告。 继续输入“头痛”、“头痛引起的视觉障碍”等关键词。 输出的结果，都是和偏头痛相关的信息。 不过…… 其中有一条引起了陆晨的注意——精神病有关的头痛引起的视觉障碍。 精神病？ 切！ 陆晨嗤之以鼻，自己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但是…… 在这条信息的最后，列有四个精神病诊断量表。 分别是90项症状清单（SCL-90）、简明精神病量表（BPRS）、痴呆易筛查量表（BSSD）、社会功能缺陷筛查表（SDSS）。 “额，我，那我就看一眼。” 陆晨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十分钟后。 他做完了所有的精神病诊断量表，输出结果都是正常的！ “呼！”陆晨彻底松了一口气。 自己没有精神病！ 太好了！ 周伟在游戏的间隙，还朝陆晨这边瞄了瞄。 “晨儿，你最近在研究精神病？我记得你报考的专业是心血管内科吧，这和你以后的专业不太搭边儿啊。”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速度关掉了网页。 “我就瞎逛逛。” “噢。” 周伟应了一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转头对陆晨道。 “晨儿，你知道这个网吧有个传奇人物吗？” “网吧的传奇人物？打游戏很厉害的？”陆晨道。 “嘿嘿，他不仅是打游戏厉害。” 一讲到这些八卦信息，周伟就来了兴趣。 “这位传奇人物还是我们学校的，听说他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兴欣网吧。” “住？住在网吧？”陆晨惊诧道。 “对，你没有听错。就是住在网吧！他还有一个专属座位，白天睡觉，晚上通宵打游戏。” “我听说，他冬天每个月洗一次澡，夏天每周洗一次澡。平时的生活费都是靠打游戏代练挣的。” “他叫袁昊，在这个网吧待了有两年，还被江城的各大电视台采访过。” 说完之后，周伟便站起身，朝网吧东南方向的角落里看去。 “晨儿，你看，他现在就趴在电脑前睡觉。” 陆晨顺着周伟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头发杂乱的人趴在电脑前。 突然间，陆晨瞳孔微微一缩。 红色！ 这个人头顶上的颜色，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 是鲜血的红色！ 第3章 这医学生靠谱吗? 如果按照陆晨之前的猜想，“颜色”代表的是年龄。 那么绿色就代表着年轻，黄色代表中年，那红色呢？ 这第一次出现的红色，又代表着哪一个层次的年龄？ 根据周伟之前的描述，这个长期待在网吧的“传奇人物”，刚从大学毕业两年。 “传奇人物”和他们的年龄相仿，那头上的颜色应该也是绿色才对。 另外，陆晨也注意到。 网吧里的大多是年轻人，但是他们头上的颜色以黄色居多，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头上是绿色。 年龄相仿的人，呈现了三种不同的颜色，这完全违背了陆晨最初的猜想。 绿色，黄色，红色…… 陆晨低头沉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随后又抬起头环顾网吧的四周。 “晨儿，你怎么了？” 见陆晨一直不说话，周伟以为他还没有今天的考试失利状态中走出来。 陆晨却皱眉道：“周伟，他每天都是那样趴在电脑前的吗？” “对啊！”周伟点点头，“如果白天上一整天的网，这网费可贵了。所以白天的时候，他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但是到了晚上，他就开始通宵，通宵包夜大概只需要七八块左右。” 昼夜颠倒，生活作息紊乱。 远远看去，他的电脑桌上还摆放着各种废弃的零食袋。 联想到这些情况，陆晨开始有了一丝丝头绪。 就在这时，这个“传奇人物”动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捂嘴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脖子。 随后他又朝四周张望了一圈，然后慢慢站起身，缓慢地朝网吧前台走去。 他的位置靠近网吧的角落。 想要走到网吧前台，必须穿过走道，经过陆晨这边。 随着“传奇人物”的走近，陆晨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他约莫二十五岁，戴着厚重的眼镜，蓬头垢面，胡须拉喳，黑眼圈十分浓郁。 一副极为不修边幅的模样。 而他头顶的那抹“红色”，在陆晨看来，特别刺眼。 “小丽，给我来瓶可乐。” 来到网吧前台，袁昊撑着左手，倚靠在柜台上。 “好嘞，袁哥。”小丽十分麻利的从身后的冰柜中拿出一瓶可乐，“三块。” “行，记我帐上。”袁昊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袁哥，这可是你这周赊的第十四瓶可乐了！”小丽撅起小嘴道，“老板要是看到我还赊给你，那还不骂死我啊。” 袁昊已经扭开了可乐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哎，小丽，你看我啥时候赖过账啊！”袁昊舔了舔嘴角的可乐渍，“等我今晚发了工资，就把这周的赊账结清。” 小丽顿时喜笑颜开：“谢谢袁哥照顾啦。” “好说好说。” 袁昊摆了摆手，准备离去。 而陆晨这边，因为袁昊头顶“红色”的缘故，所以他一直十分关注着袁昊的行为。 从一开始，袁昊刚从椅子上坐起身，陆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他的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脚步轻浮，走路甚至都有些不稳。 刚刚袁昊在前台买可乐时，他半个身子完全靠在柜上，整个人显得极为没有精气神。 就在陆晨思索之时，突然，地面猛的一震！ 在陆晨的视野中，袁昊整个人陡然间失去了重心，然后狠狠的朝地面砸去。 “啊！发生了什么？地震了？” 正在打游戏的周伟也感受到了震动，他连忙摘下耳机，朝一旁的陆晨看去。 此时的陆晨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是飞快跑向网吧的前台。 周伟朝网吧前台看去。 网吧前台的地面上，正趴着一个人，正是那个“传奇人物”袁昊！ “有人晕倒了！” 小丽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的不对，立刻出声尖叫了一声。 网吧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倒地的袁昊吸引了。 前台立刻就围上来了一圈人。 “他怎么了啊？晕倒了？” “啊，这，这人不是袁昊吗？” “袁昊是谁啊？” “袁昊你都不知道是谁啊？他可是兴欣网吧的传奇人物……” 而陆晨来到袁昊身边，蹲下身，将袁昊的正面朝上。 袁昊的额头有些红肿，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但是没有明显的出血，嘴角有些白色的分泌物。 陆晨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老哥，你能听见吗？” 袁昊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老哥！老哥！听到我说话吗？”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陆晨感觉到情况有些严重！ 他立刻跪坐在袁昊身旁，用食指和中指触摸他的颈动脉搏动，同时观察他的胸廓有无起伏。 约10秒后。 “颈动脉搏动消失！” “胸廓无起伏！” 糟了！ 呼吸、心跳骤停！ 这种情况需要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陆晨心中一惊，随后立即朝周围的众人喊道：“快打120！” 前台妹子小丽立刻拿起电话，颤颤惊惊地给120拨打电话。 周围的众人见事不妙，不少人开始慢慢散去。 …… 其实，并非所有晕厥的病人都需要心肺复苏。 但是一旦判断出呼吸、心跳骤停，就是心肺复苏的绝对适应症！ 作为应届医学毕业生，心肺复苏是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能。 不过，陆晨一直都是在模拟人身上进行训练的，还从未在真人身上尝试过。 即便他拿到过“心肺复苏”这项技能操作考试的满分，但是现实和考试的差距还是很大。 陆晨咬了咬牙，袖中的双拳紧握。 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容他多想了。 每一秒钟的流逝，就多一分的危险！ 他的脑海中，心肺复苏的整体流程迅速闪过。 陆晨先将体位摆正，再松开袁昊的裤腰带，随后脱掉他的上衣，暴露出胸部。 准备工作结束！ 陆晨将右手掌根紧贴他胸骨中下段的按压部位，双手交叉重叠，左手五指翘起，双臂伸直。 开始胸外按压！ “按压速度至少保证每分钟100至120次！” “按压深度至少5-6cm！” “按压过程中，掌根部不可离开胸壁，以免引起按压位置波动，而发生肋骨骨折。” 心肺复苏的操作要点，一遍又一遍在陆晨脑海中浮现。 操作完心肺复苏一个循环，也就是三十次按压。 陆晨的额头和鼻梁上已经开始渗出细汗。 “晨儿，换我来吧！” 这时候，周伟已经来到了陆晨的身旁。 “好！”陆晨点点头。 他退开身子，将位置让给周伟，周伟立刻接上他的按压动作。 而陆晨还有更重要的操作要做！ 那就是人工呼吸！ 所谓的心肺复苏，从字面的意思就能看出来。 需要对心脏和肺，这两个重要的器官进行复苏！ 胸外按压，是保持心脏的跳动，维持心脏的泵血功能。 接下来，还需要让肺部通气，这样才能让氧气进入体内。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工呼吸。 将袁昊的头偏向一侧，清理出他嘴中残留的异物。 陆晨沉声道：“周伟，等你做完这个循环，我开始人工呼吸。” “好。”周伟一边做胸外按压，一边点了点头，“我口袋里刚好有一个口罩。” 进行口对口人工呼吸之前，要保证自身的安全，要在患者的口部放置纱布、手帕或一次性口罩等透气性强的物品进行隔离。 陆晨将口罩放在袁昊的口鼻上。 等周伟做完一个循环的三十次按压，他便用手捏住袁昊的鼻翼两侧，用嘴完全包裹住患者嘴部，进行吹气。 与此同时，陆晨用余光注意袁昊的胸廓起伏。 胸廓起伏，则代表是有效的人工呼吸！ …… 网吧的老板董跃华在接到小丽电话之后，便连忙开车从家中赶来。 一路闯红灯，下了车，他便狂奔赶来网吧。 还没走进兴欣网吧，他便看网吧门口围着一圈人。 他早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这人要是在他的网吧里死了。 那他的兴欣网吧，也别想继续干下去了啊！ “小丽，情况怎么样了？” 走进网吧，董跃华立刻找到了人群中的小丽。 小丽的脸面苍白，手指着正躺在地上被抢救的袁昊，嘴唇微微颤抖道：“老，老板，袁昊，他，他刚买完可乐，突然就晕倒了。” “那他俩是……” 董跃华指了指正在抢救的陆晨和周伟。 他在刚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救护车。 那么这两人应该就是附近的医生？ “老板，我认识其中的一个，他是附近江城大学的学生，好像是学医的。”小丽怯生生地说道，“他经常来我们网吧，所以我认识。” “医学生？”董跃华刚有些庆幸的心情，又迅速沉到了谷底。 原以为是两个医生，没想到只是医学生。 还是经常来上网的医学生。 这种医学生，靠谱吗？ 现在的董跃华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救护车赶紧来吧！ 第4章 这种医生太稳健了！ 心肺复苏，每经过5个循环，就需要检查患者的呼吸、脉搏是否恢复。 “颈动脉有搏动吗?” “还没有。”陆晨摇了摇头，“换我来按压吧。” 心肺复苏是个力气活，特别是长时间进行胸外按压。 手臂很容易就会酸痛。 陆晨和周伟便开始交替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又进行了一个循环。 “呼吸、心跳还没恢复，继续按压！” 又是一个循环！ “还没有！” “继续！” 从抢救到现在，虽然只过了不到五分钟，但是对于陆晨和周伟而言，像是经历了一场马拉松长跑。 他们俩大口喘着粗气，手臂都有伸不直了。 又一个循环结束！ “有了！” “有了！” “心跳和呼吸恢复了！” 陆晨兴奋道。 当他的食指和中指触摸到袁昊的颈动脉，在没有按压的情况下，颈动脉的搏动已经恢复了！ 而袁昊的胸廓，已经开始有起伏的幅度。 这表明他的自主呼吸也在慢慢恢复！ 陆晨和周伟终于松了一口气，均是停止了心肺复苏的动作。 “老哥，你能听到吗？” 陆晨又拍了拍袁昊的肩膀。 袁昊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啊……”他痛苦呻吟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随后又闭上。 虽然袁昊的反应并不强烈，但是已然转醒。 在网吧的众人看来，能将一个快断气的人救活，这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家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居然救活了！” “我刚看见袁昊都已经断气了啊！什么反应都没！” “真的牛啊！这两个都是医生啊，怎么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年轻？” 兴欣网吧的老板董跃华，他颤抖着双手，心里五味杂陈的。 万幸啊！ 真是万幸啊！ 无缘无故遭到这种灾祸…… 好在，袁昊被救活了！ 他所要担负的责任也小了很多。 陆晨和周伟也瘫坐在地上。 抢救的时间虽短，却足够惊心动魄！ 两人相视一笑。 虽然累成了狗，但是心中满是救人之后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救护车“嘟嘟”的警报声传来。 一辆市医院的120救护车带着马路的烟尘，停靠在了网吧门口。 其实从袁昊开始发病到现在，只是过了不到8分钟。 救护车赶来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及时了。 但是对于心脏、呼吸骤停的病人来说。 8分钟，如果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处置，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告死刑了。 “病人在哪里？谁打的120？” 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冲进了兴欣网吧。 “医生，病人在里面！”董跃华赶紧上前。 人群立刻散开，给医生和护士让开了一条道。 “什么情况？” 医生走上前，便看见平躺在地上的袁昊。 他立刻吩咐护士给他测量各项生命体征，以及快速建立静脉输液通道。 一旁的陆晨有些趔趄地站起身，喝了一口旁人递过来的矿泉水，顿了顿道：“医生，患者在8分钟前无明显诱因，突发呼吸、心跳骤停。” “我和我朋友立刻对患者进行了心肺复苏。” “就在你们来之前的1分钟，患者已经恢复了呼吸和心跳。” “但是患者目前的病因不明，不除外隐匿性的遗传性心脏病，比如肥厚性心肌病。” 医生正在给袁昊听诊，听到陆晨的专业描述，他有些意外地摘下听诊器。 “同行吗？” 陆晨点了点头：“算是半个吧，我们是医学生。” 医生微微挑眉，医学生？ 只是学生吗？ 难道医学领域的内卷如此严重了？ 现在的医学生都已经如此熟练的掌握抢救技巧了？ 想当年，他当学生的时候，碰到晕厥的病人，都要吓得不行了。 哪会想到去心肺复苏啊？ “患者的家属在吗？”医生继续询问道。 “我们刚刚已经拿到他的手机，给他父母打电话了。”陆晨道，“不过他父母都是外地人，恐怕一时间难以赶过来。” 听完这话，医生面露难色。 没有家属，没人看护，这可咋办？ 因为之后住院的检查和治疗，不仅需要交钱，而且都是需要家属的陪护。 “在场有没有患者的朋友或者同事，我们需要有人陪着一起去医院。” 两个护士已经将袁昊抬上了担架，准备运送上救护车。 “我陪你们去吧！”董跃华出声道，“我是网吧的老板，这顾客长期在我们这儿上网，大家也算老朋友了。” 董跃华这也是被逼无奈！ 他很无辜啊！ 但是无论如何，袁昊都是在他们网吧里出的事，兴欣网吧的责任肯定免不了。 万幸的是，经过这两个医学生的紧急救治，袁昊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 只要把他送到医院，联系他的父母，自己再给点儿医药费。 这事儿应该就能很好的解决了。 “好，那你陪着我们一起去吧。”医生道。 “嗯。”董跃华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陆晨和周伟感激道：“两位同学，这次谢谢你们了。” “这次若不是你俩，袁昊恐怕凶多吉少了。” “以后你们来我们兴欣网吧上网，我给你们打5折！” 陆晨笑了笑：“谢谢老板。” 周伟却是皱了皱眉头，道：“董老板，可我现在就是钻石会员。钻石会员本来就是上网5折啊……” “那就折上折！” “那敢情好啊！”周伟哈哈一笑。 随后，董跃华便随着救护车离开了。 陆晨有些无语地看了眼周伟，这货好像考研的学校也是外省的吧。 难道他以后还有时间回这个网吧上网？ …… 经过刚才这个意外，大家都没有继续上网的打算，开始慢慢散去。 “我们也回学校吧。”陆晨道。 周伟叹了口气，道：“哎，我去，我刚刚正在打团战呢。这下队友都该举报我挂机了。” “以后千万别轻易举报队友，他可能在抢救病人呢。” 对于周伟的嘴贫，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眼前那块别人看不到的光幕上，好像多出了一行字。 他凝神看去，在光幕的最下方，的确多出了一行小字。 “恭喜你，收到来自董跃华的感谢值+1。” 于此同时，光幕上方的完成度，从0%变成了10%。 陆晨面色一喜。 这不靠谱的系统，终于有点儿反应了。 接到到来自董跃华的感谢值。 陆晨从刚才交谈中已经知道，这家网吧的老板姓董。 应该就是这个董跃华！ 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成功救助了袁昊，避免兴欣网吧发生了一次恶性事件，董玉华从而会对自己颇为感激。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袁昊。 陆晨为什么没有接收到来自他的感谢值啊？ 是因为他的意识状态，还没有彻底恢复的原因吗？ 陆晨等待着“系统”继续给出提示。 可是…… 默默等了好半天。 “系统”又哑巴了！ 就这样没了？ 没有别的提示了？ 那，这感谢值有什么用啊？ 如果完成度到100%，又会发生什么啊？ 陆晨深深叹了一口气，得到这种冷漠的系统。 他把这系统里里外外研究了一番，依旧没有半点儿头绪。 他的心，真的好累啊！ 不过，陆晨回想起刚刚发生了事情。 他对于每个人头上出现的颜色，有了一个较为靠谱的猜想。 每个人头上的颜色，或许代表着健康状态！ 绿色，代表着健康。 黄色，预示着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疾病，但是还不致命。 换句话说，黄色，代表着亚健康的状态。 而红色，则是代表着重大疾病，甚至已经威胁到人的生命安全！ 这也很能够很好解释，为什么“绿色”多半是年轻人，“黄色”多半是年龄较大的。 而经常在网吧的人，因为作息时间不规律，即便他们年轻，但是身体已经处于一个亚健康的状态，所以头上的颜色都是黄色。 而袁昊头上的红色，就预示着他已经得了重大的疾病，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想到这儿，陆晨的神色有些兴奋。 医学中，正确判断患者的预后和转归，是极为重要的一点！ 他可以通过大家头上的颜色，判断患者的病情，并且立刻处理！ 这种医生该有多稳健啊！ 第5章 烧烤摊怪事 回到江城大学。 陆晨刚回到寝室，便又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袁昊的感谢值+1！” 系统的延迟这么久吗？ 现在距离刚刚在网吧发生的抢救事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又或许是袁昊现在才恢复了正常精神状态，所以系统提示才会延迟。 系统光幕中。 感谢值变成了2！ 不过，这一次系统光幕上方的完成度仍旧是10%。 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完成度和感谢值没有多大的关系。”陆晨思忖道。 起初，他还以为每接收到一个感谢值，完成度就会相应的上涨。 现在看来，并不是。 另外，陆晨还发现一个问题。 只有当他精神力集中的时候，他才能看到每个人头顶的颜色。 在平常生活交流中，只要他不刻意去观测，别人头顶的颜色便不会显现。 这样也好，以免他眼里总是“三色系”，迟早有一天会色弱。 系统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陆晨暂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并不着急，未来一定会将这个“系统”搞得通透！ …… 摸出钥匙，推开门。 另一个室友周杰已经回来了。 “晨儿，你回来了。黄毛和冲哥还没回呢。” 见陆晨回来，周杰冲他一笑。 “考得咋样啊？” 陆晨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怎么样，西综考砸了。” 周杰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陆晨的成绩在寝室四人中是最好的。 “晨儿，不会吧。按你平时的成绩，再怎么差，总有380分吧？” “没有。”陆晨耸了耸肩，“我估算了一下，最多360分。” “你看吧，我当时说要你和我一起保咱们本校的研，你偏不。”周杰十分可惜道，“咱们学校虽然不能和京都大学比，但是比那些二流的医学院校还是要好一些啊！” 周杰凭借着平时在校成就，选择了保研，直接攻读江城大学的硕士。 本来按照陆晨的成绩，他同样可以选择保研。 但是他放弃了，选择报考京都大学医学院。 “等分数出来之后，我再关注一下调剂吧。”陆晨道。 “可是据我所知，大部分一流院校都不接受调。比如咱们学校，从来不接受调剂的学生啊！”周杰想了想说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晨无奈道。 意外已经发生，便只有默默接受。 再去后悔，已无它用。 更何况，他也因祸得福，有了“系统”加身。 虽然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个颜色，他还不清楚这“系统”到底有什么用…… 不消一会儿。 寝室另外的两个人，也回了。 “啊？陆晨考试失利了？” 黄毛和冲哥听到这个消息，同样十分震惊。 黄毛，本名黄志明，因为染了一头黄毛，所以绰号就是黄毛。 冲哥的本名吴冲，他在寝室里年龄稍长。 而且每到深夜，和他睡一边的黄毛总会感觉到，吴冲的床铺在疯狂摇晃。 所以，大家便尊称他一声，冲哥！ “晨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大不了再战一年啊！”冲哥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试图宽慰道，“以你的能力，京都大学医学院那不是手到擒来？” “冲哥说的对！”黄毛在一旁附和道。 平日里，黄毛多和吴冲在一起，两人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放心吧，我可没你们想的这么脆弱。”陆晨笑了笑，“我已经有打算了。” 他可不想再考一年，万一考试时头痛病发作，他就又白考，浪费一年的时间。 “那就好。”见陆晨这么说，寝室其他三人便放下了心。 “为了安慰晨儿受伤的心灵，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去撸串吧！” 冲哥提议道。 吴冲的父母再江浙做了点儿小生意。 对于其他普通阶层的同学来说，他家的经济条件算得上是比较好的。 “那敢情好啊！”黄毛立即笑了笑，他赶紧凑到吴冲面前，“冲哥可是大款，该宰一宰了！” 冲哥朝陆晨看去，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陆晨想到现在也没什么事，便笑着点点头：“我没有意见。” “那好，今天晚上，大家不见不散。” “冲哥，可以带家属吗？”周杰笑道。 大学五年，整个寝室就周杰谈了女朋友，从单身狗的群体中脱离出去。 “可以！” 陆晨寝室的整体氛围不错。 大学五年，大家朝夕相处，培养了比较深厚的友谊。 吴冲的家庭条件优渥，虽然他的学习成绩只是中等，但还是靠着家里的路子，成功申请上了美国医学院的研究生。 周杰选择了保研，继续攻读本校的硕士。 黄毛和陆晨一样，选择考外校的研究生。 不过黄毛是因为平时成绩还达不到保研的标准，所以只能选择考研。 而陆晨则完全是因为想要考到京都大学医学院，考入这个全华夏医学生眼中的圣地！ 医学，已经是一个内卷极为严重的学科。 不说博士多如狗，那硕士真的是满地走！ 本科只能去一些二甲医院，甚至于一些县级医院都要求学历是研究生。 因此，本科毕业之后，90%以上的医学生会选择继续考研深造。 …… 下午。 陆晨接到了母上的电话。 “陆晨，我记得你今天考研结束了吧？” 刚接通电话，罗美珍便试探性地询问道。 “妈，你居然还记得我今天考试？真是太不容易了！”陆晨有些无语。 “哈哈，你的人生大事，我当然记得啊。”罗美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快给我说说，考得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头痛病又犯了，估计是考不上。”陆晨道。 “啊！真的吗？那真是太好啦！”罗美珍的语气很兴奋，完全没有半点儿悲伤的意思。 陆晨：“……” 这，这是亲妈吗？！ “宝贝儿子，那我和你爸就等着你回来呀。”罗美珍喜笑颜开，“你爸已经给我们中心医院的院长打了招呼，你回来随时都能和医院签约。” “哎，妈，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还没等陆晨说完，罗美珍就打断道：“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 “妈，我……” “嘟嘟嘟……” 陆晨有些无奈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他其实想说是，京都大学医学院考不上，但是别的学校也许能上啊！ 陆晨知道，因为他是独生子的缘故，爸妈不希望他离得太远！ 如果真的考上京都医学院，那么可能一年才能回家一两次了！ 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 但是，游必有方！ 陆晨一直秉持这后半句。 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出过省！ 世界那么大，他真的想去看看啊！ “等成绩出来，再跟爸妈谈一谈吧。”陆晨心道。 …… 大学校园，从来都不缺少吃的。 几乎每个大学校园的后门，就会有一条小吃街。 江城大学也不列外。 特别是到了夜晚，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都能在江城大学旁的小吃一条街中找到。 夜幕缓缓降临。 寝室的众人如约来到江城大学后门。 一共五个人 寝室四人，阿杰还带着她的女朋友。 可能是因为考完研的缘故，今天小吃街的人气格外火爆。 各种烧烤、火锅、甜品的气味，混合在空气之中，让人食指大动。 “我去，人居然满了！” 众人来到常吃的一家烧烤店，但是店面里里外外都是人。 “换下一家吧。”冲哥无奈道，“看来大家和我们的想法差不多，刚考完试都出来放松一下。” “我知道前面老街里还有一家烧烤店。”黄毛突然提议。 “味道咋样？”冲哥瞟了眼黄毛。 “我没吃过呢，听隔壁寝室的老李说过一次，味道还行吧，价格实惠。” “那就去那里吧！” 暂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众人便朝黄毛说的那家烧烤店走去。 这家烧烤店离江城大学的小吃街还有一段距离。 众人走了大概十分钟，找到了这个隐藏在老街角落里的烧烤店。 这家烧烤店叫麒麟烧烤，是家夫妻店。 老板在忙着烧烤，老板娘在照看客人。 烧烤店的顾客不多，里屋没有人，只有在外面有两桌客人。 每桌大概三五个人，都是年轻男女。 “几位帅哥美女，来吃点儿啥？” 烧烤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边在烤炉前干活儿，一边对陆晨等人吆喝道。 “餐桌上有菜单，你们可以看看！”老板娘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坐下。 众人便在外面找了一个处空桌。 陆晨看了眼菜单。 羊肉2块钱一串。 猪肉2块钱一串。 …… 这家的肉还真便宜！ “撸串，就是要在这种大排档啊！”黄毛笑道，“撸着串，喝点儿酒，那就是一个爽！” “别磨叽了，你们快点串吧。”冲哥笑骂道，“等会儿人多了，我们又得等很久！” “先来二十串羊肉串！” “二十串牛肉串！” “基围虾、烤茄子、毛豆、花生都来一份” “再来点儿腰子、韭菜！”周杰笑着补充道。 “帅哥美女们，要不要什么喝的？”老板娘询问道。 “先来一扎啤酒吧。” “好嘞！”她记下来众人点的烤串，随后笑了笑，“各位美女帅哥先稍等一会儿，先把隔壁桌的拷完，马上烤你们的。” 烧烤店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虽说到了夜宵时辰，但是客人依旧只有三桌。 “冲哥，你什么时候动身去美国啊？” 众人等待烧烤的时间有些无聊，便闲聊起来。 “等拿到我们学校的毕业证吧，估计还要四五个月。”冲哥笑道，“其实，我是不太愿意出国，但是我爸妈非逼着我出国，让我搞个学位再回来。” “出国镀层金多好。”周杰有些羡慕，“现在国内的省级三甲医院，都是要海归博士，别说我们本科生了，那些名校的硕士生都进不去。” “是啊，别的专业可没我们医学这么看重学历。” “本医学科学历，就只能回家乡小县城当医生了。” 没有办法，医学行业就是如此内卷。 …… 众人闲聊之间，隔壁两桌的烧烤都上齐了。 “老板娘，我们这边的烧烤什么时候上啊？”黄毛喊道。 “快了，五分钟就好了！” 老板娘抱有歉意的说道。 难怪这家的人不多。 一是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二是这上菜的速度有些慢了。 “总感觉最近头有些晕乎。”黄毛突然用双手按压了下自己的脖颈，然后锤了几下，“可能是最近考试，熬夜熬多了。” “现在考完试了，之后多休息吧。”陆晨笑了笑。 听到黄毛的话，陆晨便下意识的集中注意力，朝他的头上看去。 绿色！ 根据之前的逻辑，绿色代表的是健康状态。 这就证明黄毛应该没有什么大毛病。 陆晨顺便扫视了一圈其他人的颜色。 周杰是绿色的！ 冲哥是黄色！ 看来，之后还是要多多提醒冲哥，夜晚要早点睡，保重好身体啊！ “老板，我们这边再来20串羊肉串！” 这时候，旁边桌的一个年轻男人又朝老板喊道。。 “好嘞，稍等哈。”老板连忙回应道。 陆晨这才注意到旁边一桌的年轻人。 这不看不知道啊！ 一看吓一跳！ 这个隔壁的两桌，每个人的头上，都是红色！ 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一排排的红色，显得格外的刺眼！ 第6章 鼠药中毒 如果之前的逻辑没错，红色就预示着重大的疾病，往往会有生命危险！ 陆晨心中一惊，连忙凝神朝隔壁桌的几人看去。 他们男女一共五人，正在愉快的撸串，时不时还会传出欢乐的笑声。 从外表看起来，他们和正常人无异，面色红润，精神些许亢奋。 难道自己又错了？ 颜色并不代表着健康状态？ 陆晨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这时候，烧烤店的老板已经端着一盘子烧烤上来。 “帅哥美女们，这是你们点的烤土豆、烤茄子，羊肉串等一会儿就上。”老板笑呵呵地说道。 “谢谢，麻烦快点儿。”冲哥道，“我们都等了好半天了。” “好的，马上就上！” 虽然上的只是一些素菜，但是众人等半天，都有些饿了，立刻开吃起来。 只有陆晨没有动手，他仍旧用余光观察着旁边两桌的客人。 他们头上的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自己的真错了吗？ 如果颜色不是代表健康状态，那又是代表着什么？ 在这么一瞬间，陆晨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到目前为之，陆晨还没有发现隔壁这两桌客人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哎，老板，你们这儿有卫生间吗？” 突然，隔壁桌的一个年轻男人站起身，大声嚷嚷道。 陆晨瞥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只手正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有有，就在里屋后面。”老板乐呵呵地笑道。 “噢，好的，谢谢。”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便捂着肚子朝里屋走去。 而就在这时，另一桌的另外两个男生也同样站起身。 陆晨看到他们两个前去的方向，应该也是里屋的卫生间。 “两桌客人，他们的颜色都是红色，同时去卫生间……” 陆晨低头沉思，脑海中不断演算各种可能得情况。 如果就粗暴的把颜色理解成“健康状态”呢，那么这一桌红色的客人，意味着什么呢？ 红色，代表着危险！ 就如同网吧里的袁昊一样，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两桌的客人应该互相不认识，但是为什么同时都出现红色？ 陆晨回忆起他今天观察路人头上的颜色，几乎都没看见过红色！ 这说明红色的概率应该很低。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真的只是巧合吗？ “大家都不认识，但是全部都是红色……”陆晨的脑海在飞速运转。 “对了！大家都在这个烧烤店！” 陆晨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时候，烧烤店老板端着一盘子羊肉串上来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香味喷鼻的羊肉串，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了。 “开吃！开吃！”黄毛撸起袖子，准备干饭。 “黄毛，稍等一下！” 陆晨突然开口道。 众人一顿，都停下手上拿串的动作，疑惑地看向陆晨。 “晨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阿杰看了眼陆晨。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些羊肉串不太对劲儿？” 陆晨瞟了一眼远处的老板和老板娘，小声地说道。 “啊？”冲哥将手中的羊肉串翻看了一遍，“这，这……羊肉串能有什么问题？” 陆晨拿起一个羊肉串，仔细观看了一番，继续道：“正常羊肉的纹理较粗，禽类等纹理相对较细。” “羊肉的最大特点是在瘦肉中混杂有肥肉，而鸭肉、猪肉等的肥肉和瘦肉是完全分开的。” “另外烤出的羊肉不会出现棱角分明的肥肉块，而是瘦肉被油水包裹。从颜色上看，羊肉的肥肉颜色偏白，假冒羊肉的肥肉会偏黄、偏红甚至有其他不正常的颜色。” “而这家店的羊肉串，红白相间、肥瘦分明、棱角分明。” “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真的羊肉。” 陆晨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不觉明厉。 黄毛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晨儿，这种小店，拿猪肉、鸭肉甚至猫肉代替羊肉的情况比较常见吧。” 阿杰手中拿着一串“羊肉串”，仔细观察，半天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晨儿，那你说这是什么肉啊？” 陆晨准备说话，没想到隔壁桌的客人又传来异动。 一个年轻的女生突然蹲坐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啊——好痛啊！” 众人的视线纷纷被她吸引了。 只见她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额头上青筋暴露，死死捂着肚子，蹲坐在地上。 而刚从卫生间回来的那个年轻男人，先是回到座位上照看了女伴，然后径直走向正在烤炉旁白的老板。 紧接着，暴躁的吼叫声从烤炉那边传来。 “你们这用的是什么肉！”年轻的男人暴怒道，“我们那一桌所有的人吃了都肚子痛！” “喂，你，你可别瞎说啊！”烧烤店的老板闻言，神色微微一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却是一脸的硬气。 “你们前几天都来我们店里吃了，当时都没事，怎么今天刚来我们店里吃，就开始肚子痛了？” “你们怎么不想一想，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才闹肚子的！” “你……”年轻男人一脸怒气，却无从发作。 这时候，另外一桌的客人突然也站起身喊道。 “我们这边也是，肚子都不舒服！” “老板！你们这食材不新鲜啊！” 话音刚落，这桌的另外一个女生突然蹲在地上。 “呕”的一声，吐了满地！ 一股恶臭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之中。 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难闻的气味，纷纷捂住口鼻。 整整两桌的客人，都出现了严重程度不等的胃肠道症状！ 烧烤店的老板这下子有些急了，他看了眼自己的老婆，满眼都是惊慌之色。 而陆晨这一桌子的人，也被眼前这副景象吓住了。 所以人都已经将手中的“羊肉串”放下，并将烤盘移得远远的。 “晨儿，幸好你刚才提醒了我们，否则……” 大家看了满地狼藉，心有余悸。 这也未免太恐怖了一点儿吧！ 所有人全部出现了恶心、呕吐，甚至腹痛、腹泻的胃肠道症状。 只有一旁的陆晨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他基本上可以证实，“颜色”系统代表的应该就是健康状态。 如果真的只是食材不新鲜而导致的胃肠道反应，那系统绝对不可能显示出“红色”！ 红色，预示着这两桌客人的状况已经很危急了！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陆晨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 “快叫救护车！”陆晨立刻出声提醒道，“另外赶紧报警吧。” 一旁的年轻男人一愣，微微点头，然后便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急救和报警电话。 “我猜，你们家烤烧店用的应该是老鼠肉吧？” 陆晨的声音不大，但是恰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楚。 “老鼠肉？” “我去！老鼠肉？” 众人心中皆是大惊！ 这也太恶心了吧！ 烧烤店老板脸色一黑，“你，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可别血口喷人！” “市场上老鼠肉的价格比羊肉还贵！竹鼠的价格甚至到了80块钱一斤！” “我们才舍不得给你们吃老鼠肉！” 陆晨冷笑了一声，脸色不屑道：“我可没说你们用的是正规渠道的养殖鼠，你们应该是自己用老鼠药毒死的野生老鼠。” “人吃了这种被老鼠药毒死的老鼠，很有可能会出现鼠药中毒的症状！” “我想在场几个客人，应该都是老鼠药中毒。” 烧烤店老板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一双阴翳的眼神紧紧盯着陆晨。 “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陆晨毫不畏惧烧烤店老板的目光，“你现在要想的是待会儿怎么和警察解释这事！” 烧烤店老板一眼不语，默默将烤炉的火熄灭，然后把自己冰柜的肉收到店面中。 “晨儿，他们这是想要消灭证据？”周杰紧皱眉头。 “放心吧，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现场的这几个客人。”陆晨笑道，“只要从他们的血液中检查出相应毒素，这个烧烤店可就脱不了干系！” 在陆晨等人的帮助下，这些“鼠药中毒”的客人，都被安置在外面的空地上，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在表明自己医学生的身份后，陆晨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查体。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出现了皮肤瘀斑、牙龈出血等症状，但是生命体征都算平稳。 “看来是老鼠药——嗅敌隆中毒。”陆晨沉声道。 溴敌隆是国家允许使用的慢性鼠药，属于第二代抗凝血杀鼠剂，它能够降低动物体内血液凝固的能力，老鼠可在食后数天内死于出血，死亡高峰一般在服药后4~6天 “严，严重吗？”年轻男人紧张道。 他们所有人都吃了这些羊肉串，并且还是连续两天都来这同一家店了！ 陆晨思忖道：“嗅敌隆主要影响凝血机制，比如会出现皮肤瘀斑、牙龈出血，甚至血尿，如果中毒比较严重，甚至可以致死！” 这样一来，他们所有人头上的红色，便能很好的解释了！ 第7章 京华医科大学 吃烧烤，吃成了鼠药中毒！ 听起来荒唐，但是却又如此的真实。 陆晨紧接着继续道：“具体毒性的大小，还要看到时候医院查血的结果。”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道：“谢谢哥们儿。” 他的症状相对较轻，不过头上明晃晃的红色，也预示着他同样处于比较危险的地步。 不消一会儿。 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 待警察得知事情缘由之后，这一家烧烤店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的店面就在这里，想跑也跑不掉。 “恭喜，收到来自刘军的感谢值+1！” 这个叫刘军的，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年轻男人。 陆晨眼前的系统光幕上，总感谢值变成了3！ 完成度的数值变成了20% 陆晨眉头一挑，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上午收到了两个感谢值，但是完成度只加了10%。 刚刚又收到一个感谢值，完成度却直接加了10%！ 也就是说，每次解决一个突发事件，这个完成度便会加10%，和所获得的感谢值多少是无关的！ 陆晨有些无奈啊，今天刚刚得到这个系统，就连续遇到了两次这种意外事件。 这确定不是一个“霉运”或者“黑脸”系统？ ……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陆晨无关了。 警察将这家烧烤店的老板带走，而所有食物中毒的人则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走出这条有些阴暗的街道，众人都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晨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感觉这烧烤不对劲儿的啊？” 冲哥将手搭在陆晨的肩膀上，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陆晨。 “其实从一进烧烤店开始，我就感觉有些不太对。”陆晨笑了笑。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向陆晨。 “这两块钱一串的羊肉串，你们觉得没问题吗？” “菜市场羊肉的零售价格普遍在60-80元每公斤！” “一斤羊肉大概能串20串羊肉串，除了羊肉的成本，算上烧烤用的炭，还有店面租金、水电、人工等成本，基本上一串羊肉串成本在2元左右。” “想赚钱的话，羊肉串至少要卖到3元以上！” 冲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看来以后撸串还是要去正规的餐馆。”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不过经过这个小意外，大家也没有吃烧烤的心情。 在学校旁边找了个火锅店，涮了几锅毛肚，吃饱喝足，便回寝室了。 …… 深夜。 寝室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像在弹奏一支高潮迭起的交响乐。 陆晨虽然闭着眼睛，但迟迟没有入睡。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感觉有些虚幻。 从获得系统开始，就有些不真实。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两个意外事件，又让他真实的感受到“系统”的存在。 每个人头上的颜色代表各自的健康状态。 而每处理完一次意外事件，系统的完成度就会加10%。 相对应的，他也能接收到别人的感谢值。 至于感谢值有什么作用，陆晨猜想，或许要等到系统完成度达到100%之后，才可见分晓！ 他的内心，隐隐之内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慢慢地，陆晨开始沉入梦想。 …… 每年考研的分数大概会在春节前后公布。 在这期间，陆晨要做的便是为复试和调剂做准备。 关于复试的京都大学医学院，陆晨几乎是无缘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与此同时，他放弃了“二战”这条路，所以复试失败之后，只能寄希望于调剂系统。 而调剂的机会也只有一次，陆晨要做的，就是选好自己想要调剂去的大学。 医学本科期间，学习的内容是个大杂烩。 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精神病…… 所有的科目都要学习。 而到了硕士研究生阶段，便会选择一门学科，作为自己的专业学科。 陆晨选择的便是内科，心血管内科。 心血管内科和传统的内科不同。 心血管内科中包含了大量的介入手术，更像是内科和外科结合的一个科室。 在某些全球顶级医院，心血管内科和心血管外科的区分并不严格。 陆晨找到了全华夏历年的心血管内科的学科排名。 分别为： 第一名，华夏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 第二名，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第三名，京都医科大学附属安贞医院。 第四名，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第五名，魔都交通大学附属瑞金医院。 第六名，汉阳军区总医院。 第七名，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第八名，平津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 （此排名为杜撰，勿对号入座） 京都大学的心血管内科排在全国第二，这也是陆晨之前执着于填报京都大学的原因。 陆晨同时注意到，在整个排名之中，前六的医院都是属于国内顶级一流的大学的附属医院。 想要调剂到这些一流大学，可能性也很小。 翻看这些大学既往的招生记录，根本就没有招生过调剂生的案列。 第七名的京华医科大学，进入了陆晨的视野。 和心血管内科前十名的其他医院相比，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整体实力是最弱的，只能算是一流学校的末流。 除了心血管内科，其他的学科相对薄弱。 在京华医科大学近几年的招生记录中，有过多次招收调剂生的传统。 “看来，目前也只有京华医科大学最合适了！” 陆晨翻看了所有医学院校的材料，经过对比和筛选。 京华医科大学，是他目前的最佳选择！ “去年京华心血管内科专业的录取分数中位线是230-250。” “如果按照这个分数，我今年还是很有希望调剂到京华医科大学！” ……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考研分数公布的日子。 早上9点50分。 陆晨整个寝室的人都守在电脑前。 电脑上则显示着官方查分的网站。 虽然周杰和冲哥并没有参加考试，但是他们仍然和陆晨和黄毛一起，等待着考研分数的公布。 大家屏气凝神，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还有五分钟！” “还有一分钟！” “还有三十秒！” 十点一到，陆晨迅速进入查分界面。 “我去，卡爆了！” 这官方的查分系统太垃圾了，完全承受不了众多用户同时进入！ 一直到了十点半，陆晨才成功登录上查分界面。 输入自己的姓名、身份证号、准考证号。 界面跳转…… 全国医学考研初试成绩查询结果： 姓名：陆晨 英语：75分 政治：82分 西医综合：207分 总分：364分 陆晨心中毫不意外，果然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总分在360分左右。 “晨儿，你多少分？”黄毛朝陆晨喊道。 “总分364。”陆晨回应道，“你呢？” “我才340分，分不高。不过我报考的是福州大学，已经过了去年的分数线。”黄毛笑道。 “恭喜你了。”陆晨笑了笑。 “晨儿，你这个分数，其实也挺高的了。”冲哥在一旁说道，“不过敢报京都大学的都是狠人，你这个分数估计很悬。” “我准备直接调剂了。”陆晨道。 “哪个学校？” “京华医科大学！” “啊？”冲哥诧异道，“京华？这不是那个一流末尾的学校吗？” “晨儿，我觉得你去京华的话，这太亏了吧。”周杰皱了皱眉头。 京都和京华，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学校的地位和声望却千差万别！ 陆晨却笑了笑，解释道：“我报的是心血管内科。我已经查过相关的资料，京华整体医学的综合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它心血管内科排名全国第七，这已经是属于顶尖的学科排名。” “晨儿，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冲哥点了点头，“而且京华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每年招生都不会满额，所以应该会招收调剂生。” “嗯，我觉得晨儿的选择也没错。”周杰道，“从自身专业的角度出发，京华或许比其他的一流院校更适合他。” 陆晨点了点头。 他准备先尝试参加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复试，再参加京华医科大学的调剂。 做好两手准备！ 最好的结果，极低的可能性，幸运地考上了京都大学。 最差的结果，陆晨可能连京华医科大学都考不上！ 第8章 你有病，得治！ 研究生考试分为两轮，分为初试和复试。 通常来说，复试还包括了笔试和导师面试。 复试过后，如果有学校招生名额未满，便会开启调剂系统，招收报考其他学校的考生。 不过每个学校初试和复试的时间不一定，因此调剂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一般复试需要三天的时间。 第一天笔试，第二天面试，第三天出最后的录取结果。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复试时间在4月15号，而京华医科大学的调剂时间为4月18号。 这就意味着，陆晨需要在参加完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复试以后，马不停蹄地立刻赶往京华医科大学参加调剂！ 虽然按照陆晨初试的分数，想要考上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仍旧要为京都大学的复试做足充分的准备。 人也要梦想啊！ 万一考上了呢？ …… 陆晨报考专业的是心血管内科，报考的导师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心内科主任、博士生导师，同时也是医院副院长，全华夏著名的心血管专家——杨峰。 除了将心内科专业的知识全部复习一遍，陆晨还找到杨峰教授近三年发表的国内外论文，将其翻译整合，并且总结归纳。 …… …… 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4月14号，京都大学复试的前一天。 坐了十个小时的高铁，陆晨这才赶到了华夏京都。 京都大学医学院，创建于1912年10月26日，是华夏政府教育部依靠自己的力量开办的第一所专门传授西方医学的国立学校。 如今京都大学医学院已经成为全华夏最顶级的医学院之一，所有医学生心中象牙塔的存在。 这次陆晨轻装上阵，只背了一个小包，包里放了两本复习资料和几件换洗的衣服。 走出高铁站。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一片片晚霞远远挂在天际边，落日的余晖斜照在柏油路上。 京都的空气似乎没有家乡的清新，人来人往的车辆横行，每个路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焦虑。 这是一座高度现代化的都市，也是一个推着所有人被动前行的城市。 每年有无数的年轻人涌进京都，选择追求自己的梦想，但是也有更多的人选择离开，回到自己的家乡…… 打开手机地图app，找到去京都大学的最佳路线，陆晨便动身了。 因为正处于考研复试的时间段，京都大学附近的所有宾馆全部爆满。 好在陆晨提前在网上预订了一家快捷酒店，出了地铁站后，便直奔酒店。 大概走了10分钟，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陆晨找到了这家名叫papa的快捷酒店。 “什么？你们涨价了？” 陆晨眉头深锁，他的身份证被前酒店前台给退了回来。 “是啊，你是一周之前订的房间。当时的价格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酒店前台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她穿着白色制服，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脖子领口处可以看到黑色的纹身。 “如果你想住，就再缴两百块。不想住也行，我们也不为难你，就把订金退给你。” 前台妹子的表情极为不耐烦。 最近酒店的生意火爆，根本就不差陆晨这一个顾客。 而且刚刚有好几个客人打来电话，询问还没有空余的房价。 “再缴两百块？！”陆晨冷哼一声，“你们原本的房价也才一百，现在直接翻了两倍？” 这个快捷酒店的装修一般，而且地理位置不好，是一个小区里改建的宾馆，所以平日里标间的价格一般都在一百左右。 陆晨并不是不能接受涨价，但是这涨价太离谱了，直接翻了两倍！ 这相当于直接抢钱啊！ “愿意住就住，不住拉倒。”前台妹子瞟了眼陆晨，便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陆晨沉着脸，继续道：“我一周前在美团上交了钱，订了房，相当于我们双方签署了合约，便有了契约精神。” “但是你们现在临时加价，属于单方面毁约。” 前台妹子呵呵一笑，脸色有几分不屑，“你别跟我扯这些文邹邹的词，我不懂。你不住就让开，有客人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晨身旁来了一个女生。 她的年龄大概和陆晨的相仿，体型匀称，戴着黑色的墨镜，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身上则是穿着一声黑色的纱裙，整个人显得极为高挑。 “请问还有房间吗？” 女生的声音有些冰冷。 “有。”前台小美抬起头，“标间，三百一晚。” 女生没有犹豫，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就准备付款。 陆晨连忙小声道：“美女，你这三百块都能住一些星级宾馆了，干嘛非要住这个快捷宾馆啊？” 女生停下付款的动作，转头看向陆晨，语气冷漠：“你是谁？” “我……”陆晨语气一滞。 这，算了，不管了。 她喜欢当这个冤大头就让她当吧…… 女生见陆晨没有说话，也不再理会他，很快用手机支付了三百块的房费。 “美女，你的房间是412号房。径直往里走，然后右手的第二间房就是了。” 接收到收款通知，前台小妹笑着将房卡递给了女生。 “谢谢。” 女生接过房卡，宾馆里面的光线比较暗，她便摘下了墨镜。 陆晨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 面容清素淡雅，白晳的小脸有几分娇媚却又冷淡，一双美眸清澈如水。 好看是极好看的，但是性子看起来也是极为冷淡。 “哎，我说你还住不住啊？” 前台妹子的声音让陆晨的视线收回，她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你这个房间可是最后一间房，你要是不住，等会儿要再来一个客人，我不可能给你留了啊！” 陆晨撇嘴一笑：“住，我当然要住。” 前台妹子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转了性子。 “那再缴两百，我给你房卡。” 陆晨笑了笑，却没有掏钱，反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美团订房app，找到客服电话。 拨通电话，陆晨顺便扬起手机，给前台妹子看了眼他拨打的电话——美团客服。 前台妹子仍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又舔了舔自己的棒棒糖：“你想打就打吧。”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您好，这里是美团客服，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陆晨便将宾馆临时加价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先生，您反映的事情我会向上级领导报告。如果您说的情况属实，那宾馆的临时加价，确实违反了相关规定，我们会及时和宾馆负责人联系。” “好的，谢谢。请问大概要多久。”陆晨皱了皱眉头，现在都快晚上七点，再墨迹一会儿，他晚上也住不进去了啊。 “先生，我们会在一个小时内给您回复。” 挂了电话。 陆晨抬头看向前台妹子，发现她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这一通电话。 …… 看来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陆晨看着前台妹子的脸，突然开口道。 “面色有滞，目围灰暗，鼻梁微红，睑膜苍白。” “啊？你在说啥？” 前台妹子神色一愣，并没有理解陆晨这句话的意思。 “妹子，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体虚困乏、易疲劳、失眠，甚至每次来月经的量都很多，而且不规则？” 前台妹子的脸色变了变。 “这，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长期在宾馆上夜班，如果陆晨说她体虚困乏、易疲劳，那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月经量很多而且不规则这个事，连她男朋友都不知道啊！ 而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陆晨坐在前台的沙发上，将背包放在一旁。 在他的眼中，前台妹子头上颜色是黄色的！ 这就预示着她的身体机能已经遭到破坏，甚至罹患了某些疾病。 “妹子啊，你有病，得治！” 第9章 这宾馆我家开的……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前台妹子气地鼓起腮帮子。 月经量多对于女孩子来说，不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吗？ 陆晨却笑了笑，继续道：“月经过多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由于子宫多发肌瘤，子宫腺肌症，子宫粘膜下肌瘤或者是内分泌紊乱。” “比如雌激素过多而孕激素不足，引起子宫内膜过度增生，导致子宫内膜过厚，引起经量过多。” “长期的经量过多，有可能引起患者贫血，诱发下生殖道感染，甚至导致不孕。” 陆晨的话音刚落，前台妹子的小手一哆嗦，小脸一片惨白。 “我，我不信！”前台妹子的语气有些勉强，“你，你肯定是骗我的！” “我骗没骗你，那你可以自己在网上百度啊，查一查月经量大的危害。” 陆晨微微一笑。 上百度看病，只会比他说的更吓人！ 前台妹子应该是吓得不轻，果然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了一大跳！ 上网一百度，输入自己的症状，妹子感觉自己都要得不治之症了！ 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我没骗你吧。”陆晨挑眉笑道。 前台妹子这下可无法淡定了。 她连忙从前台走出来，轻快地跑到陆晨的身旁。 “帅哥，我，我这是什么病啊？” 妹子脸色焦急，双手捏着自己上衣的衣角，不断地揉搓。 其实她年龄并不太，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只不过脸上涂抹着浓妆，显得年龄偏大。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陆晨笑而不语的神色，妹子更着急了。 “帅哥，临时加价这事儿，你可别怪我啊！” “这是老板定的，我也无权干涉，大家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啊！” “要是我让你一百块钱住进去了，老板到时候肯定会扣我的工资啊！” 陆晨皱了皱眉头，道：“难道美团客服不会管这种事情吗？” 美团作为第三方中介，同时约束着商家和顾客，他们应该对这种私自毁约的行文负责。 前台妹子耸了耸肩膀，继续舔着手里的棒棒糖：“他们才不会管呢。” “说实话，今天你并不是第一个去美团投诉的，前面还有好几个客人和你的情况一样。跟美团客服打电话，他们只会敷衍了事，最多退了你的订金，然后赔付一张十几块的代金券。” 美团客服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存在，想要他们解决双方的问题，多半是不可能的。 “那你们一遇到客人多的季节，房价就上涨？”陆晨反问道。 “对啊，这就是我们这一行的潜规则啊。”前台妹子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房价在每个时间段都是浮动的。” 陆晨继续道：“房价从一百涨到一百二，我可以理解为供求关系变化，导致价格浮动。” “但是房价从一百涨到三百，你们管这叫价格浮动？” 前台妹子脸色尴尬，微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地道。但是我的工资和平常一样，一毛钱都没到我的口袋。” 生活的残酷就在于，被资本家剥削了剩余的劳动价值后，你还要帮着他数钱啊！ 陆晨微微摇头，看来还是要等美团的回复了。 “帅哥，我都给你说这么多了。那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病啊？” 前台妹子看了眼陆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可没有什么透视眼，看不出你具体有什么病。”陆晨道。 前台妹子疑惑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些症状，我都有啊，特别的符合！” 陆晨笑了笑：“这是因为我看到你的面色晦暗，睑膜苍白，这是一个典型贫血貌的特征。” “女生贫血最常见的原因就是月经失调、月经量过多。” 前台妹子闻言一个劲儿地点头，道：“你说得没错，那我该怎么办？”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陆晨道，“最好查一个妇科超声，还有性激素项目。” “这样就可以了？” “嗯。” “好的，谢谢。” 前台妹子点点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明天下了夜班，立刻就去医院检查。 就在这时，陆晨注意自己系统版面发生了变化。 “恭喜，收到来自尹晓涵的感谢值+1。” 总感谢值达到了4。 陆晨颇为惊讶，真没想到和妹子聊几句，就能赚到感谢值。 系统完成度也从20%涨到了30%。 他现在越来越期待，当完成度达到100%时，系统到底会发生什么样变化呢？ 不过现在还是要把当前的事情解决。 三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他还没有任何赚钱能力，每分钱都是父母给的，可不能花这种冤枉钱。 …… 陆晨继续坐在宾馆前台的沙发上，等待着美团客服的回复。 他打开手机各种住房app，发现周围的宾馆全部爆满。 而且现在夜色已深，恐怕很难找到其他的宾馆。 难不成真的要用三倍的价钱住宾馆？ “请问这附近有超市吗？” 这时候，刚刚来宾馆的那个高冷少女来到了前台。 她依旧戴着墨镜，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提包。 前台妹子点了点头道：“有的。下了楼，往前走大概两百米，然后右拐，走一百米就能看见一个中百超市。” “好的，谢谢。” 高冷少女微微颔首，然后便坐电梯下了楼。 ……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美团客服仍然没有回复。 前台妹子给陆晨端来一杯凉开水。 “谢谢。”陆晨接过水，他确实有些渴了。 “哎，帅哥，你还要继续等吗？” “当然要等啊。”陆晨点了点头。 “我看要不算了吧，美团是不会管的。而且现在附近的宾馆应该都满了，你最后还是得住我们这里。” 陆晨正欲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正是美团客服。 接通电话，电话那边立刻传出客服的女声。 “先生您好，根据您刚刚反应的问题，经过我们的核实，的确是商家的做法欠妥。” “不过他们也是因为工作失误，没有提前将房价调高，从而导致真实的价格和网上预定价格不一致。”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会赔付二十块的无门槛代金券。” “如果您不想入住该宾馆，我们会全额退回订金。” 陆晨闻言，讥讽地笑道：“按你们的意思，是因为商家没有提前将价格调高？他们没有其他错误？” “是的，先生。”美团客服回复道。 “那你们觉得房价从一百涨到三百合理吗？” 陆晨将手机设为免提，同时立刻百度出了一条价格违法行为的相关法律规定。 “根据《价格违法行为行政处罚实施办法》第二条的规定，经营者捏造、散布涨价信息，大幅调高价格，或者在生产成本或进货成本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以牟取暴利为目的，大幅度提高价格，将面临行政处罚。” “先生，宾馆房价不由我们管控，我只能帮您和商家之间互相协调。” “可是你们作为第三方中介平台，难道没有监管商家的责任？” “先生，我们可以帮您协调……” “如果外卖商家的卫生不合规，你们没责任？售卖的商品质量有问题，你们没有责任？现在商家涉嫌违规提高价格，你们没有责任？” “先生，您反映的问题我们无权处理，但是可以将此事向上级汇报。” 整个通过过程，美团客服就重复了一个词，协调！ 这股和稀泥本事，让陆晨都有些佩服。 直到挂了电话，任何事情都没解决！ 只是账户上多了一张二十块的无门槛代金券。 “帅哥，你看我没骗你吧，美团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前台妹子撇了撇嘴道。 陆晨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然后拿出手机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前台妹子瞟了一眼电话号码。 12315！消费者投诉电话！ 她立刻变得有些警觉，小声道：“你想干啥啊？” “既然美团不管，那肯定有人能管啊！” 通常来说，消费者维权的途径大概有四个。 第一，和商家自行协调。但是这家店既然敢将价格临时提高，和他们协调肯定是不可能的。 第二，平台介入。美团这尿性，已经在极力的推脱责任。 第三，消费者协会。不过消费者协会是民间组织，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 第四，12315，消费者举报专线。一般都是当地工商局接听，应该是所有维权方式中最具有权威的。 “哎，帅哥，你别啊！” 前台小妹立刻上前抓住了陆晨的手臂，想要阻止他拨打这个电话。 陆晨放下手机，疑惑地看着前台妹子。 “我们不都是打工人吗？这事儿和你无关，你阻止我干啥？” 前台妹子干笑了一声，舔了舔手中的棒棒糖，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实这宾馆是我家开的……” 第10章 复试第一弹！ 陆晨的脸色极为精彩，居然被这个小妹妹摆了一道。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打工人，现在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小资产阶级。 “帅哥，要不这样吧，你就再缴一百块，我让你两百块住一晚？” 尹晓涵露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只不过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狡黠。 这一丝狡黠当然没有逃过陆晨的眼光，他没有说话，拿起手机便要给12315打电话。 “哎，等等，有话好说嘛。” 尹晓涵再次拦住了陆晨拨打电话的动作，抿了抿嘴，道：“那你再给八十块怎么样？” 陆晨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道：“在原价的基础上，最多再加三十！” “你，你真的狠啊！” 尹晓涵鼓起腮帮子，气不打一处来。 “妹子，要知道你们这么干，可是涉嫌了违法犯罪……” 陆晨还没说完，就被尹晓涵打断了。 “好好，别说了。三十就三十，就当我吃了个闷亏。” 来到前台，尹晓涵气呼呼地给陆晨办理了入住手续。 “只剩下最后一间房。径直往里走，右手的第二间，413号房。” “拿钱来！” “谢谢妹子。”陆晨笑着用微信支付了三十块钱。 临走之前，尹晓涵还狠狠瞟了一眼陆晨。 这家伙还真是她见过第一个这么较真的。 不仅给美团客服打电话投诉，还要给12315打电话。 这种事件一旦上升到政府介入的层面，无论后果如何，对于整个酒店的影响都会变得非常糟糕。 现在已然到了晚上八点，陆晨拿到房卡，终于入住了papa快捷宾馆。 普通单间的设施比较单一。 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以及一台不知多久都没打开过的电视机。 浴室被一张被半透明的玻璃隔开。 陆晨快速洗漱完毕，半卧在床上，开始了临考前最后的冲刺复习。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临近考前的这段时间如果运用得当，也能加分不少。 一般来说，考研最终的结果是由初试成绩和复试成绩相加，最后由导师面试挑选（导师拥有一票否决权）。 不过复试的考试相对简单，学霸之间很难拉开太大的差距，因此初试的分数极为重要。 这也是陆晨在考到360分之后，就知道自己能被录用的概率极小。 “呲呲……呲呲……” 突然，房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现在是晚上十点，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怎么会有人在门外？ 听这声音的大小，这人貌似就在他的房门口，而且还试图刷卡开门！ 我去！ 陆晨心中一惊，这不会是个黑店吧？ 又或者是有人想来仙人跳？ 难怪这宾馆名字听起来就很奇怪！ 陆晨蹑手蹑脚地站起身，生怕弄出一点儿动静。 紧接着，他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缓缓走到房门背后。 透过猫眼，他凝神看去。 怎么是她？！ 那个高冷的，还交了三百块钱住店的少女。 陆晨有些奇怪，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么漂亮的女生，应该不是坏人吧？ 想了想，他便直接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高冷少女见门开了，睫毛微微一颤。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高冷少女没有戴墨镜，露出一双漂亮而冰冷的双眸。 “我还想问问你呢。”陆晨指了指房顶的门牌号，“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还想刷卡进我的房间呢？” 高冷少女抬头看了眼门牌号。 “不好意思，走错了。” 说完，她便朝隔壁的412房间走去。 陆晨微微摇头，关上房门。 他有些想不通，付三百块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怎么会住这种小宾馆？ 多加几百块钱，住豪华宾馆难道不好吗？ 虽说这附近小宾馆都住满了，但是豪华的大宾馆可不会住满。 想不通就不想了，陆晨回到房间继续复习。 一夜无话。 …… 翌日。 4月15日，京都大学复试的时间到了！ 今天考试的安排，上午考专业科和英语的笔试，下午考操作技能。 早上七点，陆晨离开了papa宾馆。 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了油条和豆浆，便赶往京都大学。 虽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是越靠近京都大学，街上的人流越多。 大部分都是和陆晨一般，前来参加京都大学研究生复试。 油条吃完了，陆晨也走到了京都大学的门口。 校门两边有只威武的石狮子，目凳远方，不怒而威。 刚走近，就看见四个醒目的大字“京都大学”被镶在一块木牌上，高高挂在校门口上方。 “大家把准考证都拿出来，没有带证件的不许进！” 大门口的保安在检查准考证，大家排队一一进入。 陆晨掏出准考证，跟随着众人进入京都大学。 临床医学专业的复试被安排在第三教学楼，这里临近京都体育馆和京都大学的农园餐厅。 考试的时间还没到，所有考生都在第三教学楼的楼下等候着。 虽然离考试时间不到二十分钟，但是所有人都在认真复习，默读或者背诵自己的资料。 陆晨坐在一个花坛旁边，同样在有条不紊的复习。 “嗨，兄弟，你考的哪个院？什么专业？” 一个小胖子突然凑了过去。 他肥头大耳，脸上的肥肉嘟嘟着，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附属一院，心内科。”陆晨瞟了他一眼。 “啊，兄弟，你是狠人啊。”小胖子惊诧道，“一院的心内，这可是王牌科室啊，每年的报录比可是低得可怕，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你呢，什么专业？”陆晨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小胖子笑了笑，道：“其实我俩还挺有缘，我报考的也是一院，不过我是心血管外科专业。” “兄弟还真自谦。”陆晨笑道，“一院的心血管外科，不也是华夏排名前五的科室吗?” “欸，科室是好科室，但是我就是一个来凑人头的。” 小胖子微微叹了口气。 “初试我才350分，按照以前的分数线，至少要370分以上，才能上一院的心血管外科。” 陆晨一笑，将手中的资料本收拾好。 “那我们还真有缘，我也是来凑人头的。” 话音刚落，考试的预备钟声响起。 两人相视一笑，走进了考场。 内科和外科分别在不同考场，除了英语，考试的专业内容也有所区别。 “兄弟加油啊。” 陆晨和小胖子在走廊尽头分开。 进入教室前，监考老师再次检查了准备考证和身份证，以防有人替考。 “咦，她居然也是来参加复试的？” 陆晨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发现自己斜前方有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她就是自己的“邻居”，412房间的那个高冷少女。 这个考场分布是有讲究的，相同专业的考生坐在一起。 那也就说，她同样是心血管内科的？ 陆晨思忖之间，考试正式开始的钟声响起。 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第一场考试，是专业学科考试。 和考试初试不同，这张卷子只有七道问答题。 每道问答题对应着内科专业的每个系统，比如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循环（心血管）系统。 考试的题目很常规，并没有难度大，或者特别生僻的题目。 大家每个人都奋笔疾书，将试卷写了满满一页。 第一场结束。 中间没有休息的时间，第二场英语考试便直接开始。 英语考的是常规英语论文的翻译。 能进入京都大学复试的学生都是学霸，这些常规题目根本拉不开差距。 两场考试结束。 陆晨感觉到，这两场考试的分数，大家应该差不多。 如果想要弥补初试的分差，就只能看下午的技能考试了！ 至于明天的导师面试，主观性太强了！ 对于陆晨这种没背景、没关系的人来说，完全把握不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客观分数更高一些！ 陆晨刚准备走出第三教学楼，天际边就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 瞬间，倾盆大雨随之而至。 这雨来的太突然了，所有考生都有些懵逼，全部都被困在第三教学楼。 只有为数不多的考生备了雨伞，陆晨就是其中之一，其他人只能等着雨变小，再各自回宾馆。 掏出背包里的伞，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陆晨准备离开。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同样外屋檐下躲雨的高冷少女。 她也没带伞？ 大家都是一个宾馆的，陆晨心想或许可以将她带回去。 慢慢走进高冷少女。 她似乎也有所察觉，微微转头，便看见了陆晨。 “要伞吗？” 陆晨扬了扬手中的雨伞，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 “需要，谢谢。” 高冷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从陆晨的手中接了雨伞。 在陆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撑开雨伞，走出了第三教学楼，独留下陆晨待在原地。 “喂！同学，还有我啊！我啊！” 陆晨回过神来，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暴雨声压过了其他一切声音。 高冷少女似乎并没有听到陆晨的叫喊声，头也不回的，慢慢消失在雨际中。 …… 第11章 不一样的技能考试（上） 瓢泼的大雨，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慢慢变小。 天际边隐隐约约可见一道绚丽的彩虹。 待雨彻底散后，众人开始慢慢离开教学楼。 陆晨背着自己的小包，一路躲避着水坑，但还是免不了踩了几个暗坑。 等到他回到papa宾馆时，已经接近中午12点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砰砰……砰砰……” 陆晨正拿着干毛巾擦头发，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 高冷少女正拿着折叠好的雨伞，递到他的身前：“谢谢。” “不用谢。”陆晨擦了擦头发，接过伞。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只有一把伞。” 高冷少女深深看了眼陆晨有些湿润的头发。 陆晨撇了撇嘴，这话说的，正常人谁带两把伞啊？ “没事，雨不大。” 陆晨可受不了女生这种高冷的性格，hold不住啊！ 说了一句，关上门，继续擦干头发。 整理好以后，在楼下餐馆买了碗盖浇饭，吃饱喝足，睡了一个钟头，就赶往了复试技能考试的场地。 复试的考试内容，是每个学校自主选择的。 因此考试的形式、方法或是内容，每个学校的都是不一样的。 技能考试的地方并不在京都大学校内，而是在邻近一条街的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刚到达附属第一医院的规培技能楼，陆晨就听到部分考生在讨论着什么。 “我去啊，这技能考试和别的学校都不一样啊！” “是啊，京都大学的复试就是不一样！这技能考试别具一格，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怎么办，这考试的内容我都没复习啊……要没了，要没了！” 陆晨带着疑惑，走到规培楼前的布告栏。 布告栏上张贴复试技能考试的简要规章。 “京都大学临床医学技能复试，通过采取真实病医患情景，考生进行面对面问诊、查体，然后制定治疗方案，判断病人预后。考官通过考生每个过程的表现，给予不同的等级评价……” 陆晨看完整个考试流程，略微有些惊讶。 按照大家对于临床操作技能的认识，基本就是心肺复苏、电除颤以及四大穿刺（胸穿、腰穿、腹穿、骨穿）。 可是京都大学却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搞了个“真实医患情景”，让考生面对真实的医疗场景。 所有在场的考生全部都是一脸懵逼，谁都没见过这种形式的考试。 大家为了准备考试，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刷题，运用题海战术。 真正接触临床的时间，其实很短很短！ “兄弟，你以前见过这种考试形式吗？” 上午碰到的那个小胖子，不知何时来到了陆晨的身旁。 陆晨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技能操作考试是常规的四大穿刺呢。” “对啊！大家都以为是这样的。”小胖子突然啧了一声，“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不怎么会，那就可以拉出和别人的分数差距啊！” 陆晨意外地瞥了眼小胖子。 “你知道了要考什么？” 小胖子摇摇头，“不知道啊。论做题，我可能比不过你们这些学霸，但是要涉及到临床知识，我还是挺有信心的！” 小胖子腆着肚子，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就加油啦。”陆晨笑了笑。 “你也是啊。”小胖子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这时候，陆晨突然看到高冷少女走进了规培楼。 “哇靠，兄弟快看，美女！” 小胖子用肩膀碰了碰陆晨，然后朝高冷少女的方向努了努嘴。 高冷少女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则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配合着那张高冷、清纯的脸蛋，简直就是直男杀人！ “咦，她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了！” 陆晨转头看去。 自己的“邻居”在看完复试通知后，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小胖子的眼中闪烁着异样而兴奋的光芒，她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同学，你好呀。” 小胖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发型，大步上前了一步。 “这个复试是什么意思？” 高冷少女瞥了眼小胖子，然后直接无视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陆晨。 小胖子：“……” 陆晨有些诧异，高冷少女居然主动询问自己。 陆晨淡淡回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 原以为高冷少女会走开，没想到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这样站在了陆晨的身旁。 小胖子扯了扯陆晨的袖口，低声道：“我靠，兄弟，这你女朋友？” 陆晨连忙摇头：“住一个宾馆而已，见过几次。” 小胖子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那就好。” 说完，小胖子就凑到了高冷少女的面前。 “同学，你好，我可以给你解释这次技能考试的意思。” 陆晨扶额轻叹，这个死胖子啊！ 刚刚他自己还在问技能考试是咋回事儿，现在都可以向别人解释了？ 高冷少女紧皱秀眉。 “你是谁？” “额……”小胖子一愣，“我也是今年的考生。” “知道了。”高冷少女微微点头，便不再理会小胖子。 小胖子自知无趣，便讪讪地回到陆晨身旁：“兄弟，你之前真的不认识她？” “不认识啊。”陆晨道。 小胖子以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陆晨。 …… “铃铃……铃铃……” 钟声响起，技能考试正式开始！ 这一次，不仅内科和外科专业分开考试，不同学科之间也分开考试！ 内科学专业一共有七十名考生，其中心血管内科专业一共有二十三名考生。 包括陆晨在内的二十三人，在一个考官的带领下，来到了附属一院心内科的示教室。 示教室已经被布置成了考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坐在主席台上。 “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 “准备结束以后，开始抽签分组！” 中年人发言结束，所有考生开始换上自带的白大褂。 “开始抽签！” 中年人将一个纸箱子放到众人面前，大家开始一一抽签。 陆晨抽到了五号。 他朝身旁的高冷少女看去。 她是七号。 “抽签结束，每四个人一组。” “一到四号一组，以此类推。” 第12章 不一样的技能考试（中） 中年人站在讲台上，环顾四周，大声道：“大家应该都已经看到了技能考试的规则。” “这一次，我们不考心肺复苏，不考电除颤，也不考四大穿刺。” “这次临床技能考试，回归最原始的治病过程！” “所有考生都会面对四个最真实的病人，从最基础的查体、问诊，到诊断、治疗，以及判断预后，都由大家独立完成。” “考官全程监考，记录所有过程，给予等级评价，最高为A，最低为D！” 说到这儿，台上的中年人顿了顿，然后沉声继续道：“一共四个病人，只要得到一个D级评价，便会直接被刷，从这次复试中退出！” 话音刚落，台下的众人一片哗然。 只要得到一个D级评价，就意味着被刷，整整一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对于医学生，能有几个一年可以浪费的啊！ “老师，这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一个女生突然站起身，大声道。 “我们在临床上待得时间短，很多病都没见过，现在让我们去看病，是不是太荒唐了？” 这个女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做病例题，大家都会。 可是真正到了临床，可能连最简单的一个感冒都不会诊治。 “你说在临床上的时间短？”中年人反不怒反笑，“我记得医学院校，在大四就开始见习，大五会在实习一整年。如果你觉得时间短，那大家的情况都一样，我觉得很公平！” 这话一声，在场所有人再也没了质疑的声音。 不过大家心中都很惭愧。 虽然学校安排了一整年的实习时间，但是大家因为考研，很少有同学完成整个实习计划。 大部分人在考研前几个月，就提前结束实习，在学校准备考研。 京都大学这次技能考试的模式，倒是给众人提了个醒。 相比于考高分，如果临床基本技能不过关，那便是一票否决！ “第一组的同学跟我出来，其他所有人将通讯设备上缴，并且在示教室中等候。” 中年人说完，第一组的四个同学便跟着他，依次走出了示教室。 剩下所有的考生都将手机上缴，然后等待着被call。 …… 京都大学研究生院，院长办公室。 “你们简直就是胡闹！居然拿真实的患者当作考题？” 院长徐枫黑着脸坐在办公椅上。 “徐院长，这都是杨副院长的意思。”秘书低声道，“我们学校作为考研改革的试点，需要推陈出新。既往的考试已经无法体现出考生之间的差距，所以杨副院长才提出这种创新的筛选模式。” “哼。”徐枫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复试中的那些龌龊事。现在拿改革试点做文章，可别被我抓到了！” “徐院长，杨副院长也是为了医院好啊。” 秘书可不敢说杨副院长的坏话。 徐枫只是研究生院长，但是杨峰可是整个学校的副院长 徐枫沉声道：“退一万步讲，一旦患者在考生考试过程中突然发病了，这可就不好办了!” “徐校长，您放心，这次当考题的几个患者，都是病情比较稳定的的。” “哎，希望不要出现差错吧！” …… 考场这边。 第一组的考试结束了。 第一组的四个考生被带到了隔壁的教室，以防他们泄露考题。 “第二组，陆晨、金苗、江清妍、于波，这四名同学跟我来，第三组同学做好准备！” 高冷少女是七号，也就是说她的本名叫作江清妍。 和她本人一样，名字略显高冷。 第二组的四个考生跟随着考官来到心血内科的病房外。 “各位同学，这里有四个病房，门口分别贴着对应数字。” “每个病房都有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就是大家的考题！” “每个房间限制八分钟的时间，各位考生需要对病人进行问诊和查体，期间我会询问各种问题。” 按照抽签号码，陆晨来到了第一号病房。 之后依次类推，江清妍进入了三号房间。 走进一号病房。 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男人。 他体型肥胖，大概有二百斤左右。 身子稍微一动，便能看见脸上的肥肉在颤动。 陆晨注意到他正闭目眼神，除了着身型吓人，似乎没有其他异常。 只不过他身上连着监护仪，预示着他的病情病不简单。 陆晨集中精力，看见他头上的颜色赫然便是红色！ “居然是真的病人！”陆晨心中一惊。 他原以为医院会让正常人来假扮病人，让他们来参加考试。 没想到医院这么狠，直接让真正的病人来当考题！ “同学，你可以开始问诊和查体了。”病房中还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考官。 陆晨微微点头，走到病床的右手，开始问诊和查体。 …… 问诊结束。 女考官沉声询问道：“请简要患者主诉及现病史。” 陆晨想了想，组织了一番语言。 “男性患者，四十七岁。主诉：剧烈胸痛3小时。” “现病史：患者入院3小时前无明显诱因出现胸痛，疼痛位于胸骨中下段，范围为巴掌大小，呈撕裂样疼痛，伴后背放射痛，有恶心、头晕、苍白、大汗。急呼120送入我院，急诊测血压260/130mmHg，急诊以“胸痛”收入心内科。” “查体有什么异常的？” “双上肢血压不等，剑突下轻度按压痛，余皆为阴性。” “目前诊断及下一步治疗措施？” “胸痛原因待查：主动脉夹层可能性大。建议暂给予降压、止痛等对症治疗；并且完善主动脉CTA，请血管外科会诊。” 女考官点了点头，“回答得不错。” 陆晨松了一口气。 这第一个病人的症状很明显，剧烈胸痛入院，双上肢血压不等。 很容易便能让人联想到主动脉夹层这类凶险的疾病。 不过考试还没完。 女考官递给陆晨一摞化验单和检查单。 “看完这些化验单和检查单，再重新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陆晨翻开这叠化验单。 第一张便是患者心肌酶谱的结果，肌钙蛋白升高！ 第二张心电图，前壁导联ST段抬高！ “怎么会这样？”陆晨眼中满是疑惑。 主考官给的辅助检查结果，肌钙蛋白升高和心电图变化全部都将诊断指向了急性心肌梗死！ 这和他刚刚所诊断的“主动脉夹层”，结果完全是相背离！ 主动脉夹层和急性心肌梗死的治疗方式是恰好相反的！ 这两者都是十分凶险的疾病。 一旦误诊，后果不堪设想！ 陆晨心中一紧，这要是诊断错了，该不会得一个D级评价了？ 第13章 不一样的技能考试（下） “还有两分钟，请考生注意考试的时间，避免超时！” “还有一分钟！” “还有三十秒！” “第一个房间，考试结束！” “……” 当陆晨从第一个房间出来时，他是有些懵逼的。 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诊断，他仍旧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只能说了一个自己认为最有可能诊断！ 在这个考题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两个检查报告。 那就是冠脉造影或者主动脉CTA的结果！ 不过若是直接将这两个检查报告单拿出来，倒也没必要考试了。 “现在只能看运气了……” 陆晨微微摇头，他刚刚注意到，当说出自己的答案时，一旁的女考官没有任何表情。 他根本无法从考官的微表情中，判断自己是否正确。 …… 四个考生都站在了门口。 走廊外，中年主考官高声喊道：“所有考生依次顺延，去下一个病房。” 陆晨走进了第二个病房。 这第二个病房中，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生。 她的头上的颜色也是红色！ “开始问诊和查体！” 陆晨听到考官的命令后，便立刻开始问诊。 “患者女性，二十三岁。” “主诉：头痛3天入院。” “……查体：血压220/130 mmHg……” “这第二个病人的病情好像要比第一个要简单很多。”陆晨心道。 年轻女患，血压升高，首先考虑继发性高血压。 高血压从病因上分为两种。 原发性高血压，病因不明，无法治愈，需要终生服药。 继发性高血压，由其他因素所导致的高血压，是唯一可以治愈的高血压。 整理好自己的思路，陆晨沉声说道：“患者目前诊断：继发性高血压原因待排。建议完善高血压四项、皮质醇、儿茶酚胺，以及肾上腺CT。” 这些需要完善的检查项目，全部都是判断继发性高血压原因的检查。 考官点了点头，同样拿出了相关的化验单和检查单。 陆晨小心翼翼地接过报告单，仔细研读。 “高血压四项正常。” “皮质醇正常。” “儿茶酚胺正常。” “肾上腺和肾血管的增强CT全部正常！” “心脏超声正常！” “……” 一切的化验和检查报告全部正常！ “这，难道是原发性高血压？” 陆晨心中升起了一个疑问。 但是患者如此年轻，也没有高血压家族史，考虑是原发性高血压吗？ 考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考官继续提醒道：“请考生再次完善诊断以及治疗方法。” 陆晨又拿不准主意了。 从表面上看，似乎已经排除了继续性高血压。 但是陆晨看着床上的病人，始终感觉不太对啊！ “最后三十秒作答时间！” “……” 走出第二个病房时，陆晨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些考题到底是谁出的啊？ 已经完全脱离了本科知识的范畴，甚至让一个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来，他都不一定能答对吧。 …… 考试依旧在继续。 陆晨走进第三个房间。 这个屋的病人，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 而她头上的颜色同样是红色！ 从查体、问诊到最后的诊断和治疗，陆晨丝毫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 好在这一次的病例没有超出陆晨的意料。 老太太是一个典型的慢性心力衰竭的病人，从诊断到治疗，陆晨自认为回答得非常完美。 “呼……” 走出第三个房间，陆晨松了一口气。 这第三个病例给了他一点儿信心，现在至少已经有了一丝丝把握。 “各位考生请注意，只剩下最后一个病房！” 轻轻推开最后一个病房的房门。 病房上坐着一个青壮年，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红光满脸，精神、姿态全部正常。 陆晨集中注意力，看到他头上的颜色是绿色！ 前三个病房中的病人头上颜色都是红色，只有这最后一个病人头上的颜色是绿色！ 绿色代表着的是健康。 难道说，这个青壮年没有病？ 另外让陆晨有些感到奇怪的，这个病人的身上同样连接着心电监护。 这一点，让陆晨丝毫不敢有所放松。 这个技能考试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 开始问诊和查体。 “男性患者，三十岁。” “主诉：间歇性心悸1年，再次发作半小时。” “每次心悸症状，突然发生，随后突然停止。心肺腹查体全阴性！” 这一次考官并没有着急让陆晨诊断，而是拿出了患者发作时的一份心电图。 “解读这份心电图，对患者进行诊断和治疗。” 陆晨拿起心电图，仔细开始研读。 “节律规整，心率快，大概在160次/分。” “没有看见P波，QRS波正常。可以看见逆行的P波。” 陆晨快速浏览完整张心电图。 这是一张典型的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发作的心电图！ 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是一种心律失常。 可见于正常人和患者器质性心脏病的患者，可以通过射频消融彻底治愈！ 这也是在心血管内科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治愈的疾病。 陆晨同时也有疑惑。 为什么系统会判定“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患者的颜色是绿色的？ 当阵发性史上速发作时，心率会升到每分钟160次左右。 正常人心率是60-100次/分！ 当心率达到160次/分，这是可以引发心衰、心梗，甚至猝死！ 所以这青年的颜色即便不是红色，那至少应该是个黄色的吧！ 反正绝对不会是绿色！ 就在陆晨思索之时，床旁的心电监护突然发出了警报声！ “呜呜……呜呜……” 警报声有些刺耳，陆晨立刻凝神看去。 心率居然达到了164次！ 监护仪上的波形，看起来和自己手中的这张心电图一样。 这是阵发性室上速发作！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一旁的主考官没有任何动作，并且丝毫没有紧张情绪。 而且这个病人头上的颜色，依旧是绿色！ 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病人是假病人! 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病人！ 心电监护上室上速的波形，很有可能是之前记录下来的！ “医生，我有些心慌……” 青年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头紧蹙。 你这演得也太假了吧，陆晨有些无语。 心率160次/分的人，表情可没有这么轻松！ 可是，该配合你表演的，还是要配合。 “和之前每次发作时的症状一样吗？”陆晨连忙询问道。 “嗯嗯，一样的。”青年人点了点头，“那应该怎么办啊？” 陆晨笑了笑，道：“不要着急，你这是阵发性室上速发作。” “接下来，你跟我做这些动作。” “好的，医生。” 室上速首选并不是药物治疗，而是通过刺激迷走神经，来制止室上速的发作！ “屏气后用力呼气。” “刺激咽部引起恶心。” “按摩颈动脉窦，先试右侧10秒，如无效再试左侧10秒，不要两侧同时加压。” “压眼球，也是先右后左，每次不超过10秒。” “……” 经过这一系列的刺激迷走神经的方法，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开始缓缓下降！ 从160到140，然后到110，最后稳定在90！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是假病人，或许陆晨还会有些自得。 通过刺激迷走神经的方法来制止室上速的发作，成功率其实不太高。 陆晨在实习过程中，也只见过了一例而已。 “谢谢医生，我心不慌了。”青年人一脸“激动”。 陆晨微微一笑。 系统并没有增加感谢值，完系统成度也没有增加！ 你这个感谢也忒假了吧！ 第14章 成绩公布！ 第二组的技能考试结束了，第三组开始准备。 陆晨等人回到示教室隔壁的教室。 之前已经考完的第一组也坐在这里。 “哇靠，考得这么难，我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第一个病人你诊断的什么？急性心肌梗死？我觉得不太像啊！” “你们也遇到最后一个病人发病了？我也遇到了！” “……” 陆晨猜得没错，这最后一个病人突然发病的情况，所有人都遇到了！ 应该是学校故意安排的，或许是为了考验大家临场反应能力。 教室里的位置不多，大家两人坐成了一排。 陆晨和江清妍坐在一起。 “第一个病人，你诊断的是什么？”江清妍突然开口道。 陆晨环顾四周，这一排没有其他人了。 “在问我？” 江清妍冷冷地点点头。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刚开始我觉得是主动脉夹层。患者的症状、体征，还有双上肢血压不等，这些特征都太像主动脉夹层了。” “然后呢？”江清妍紧皱秀眉，“最后又不是？” “嗯，因为考官拿出那一摞辅助检查单后，诊断完全就像是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和主动脉夹层相背离。”陆晨道。 “最后的结论是什么。”江清妍看了眼陆晨。 陆晨顿了顿，小声道：“主动脉夹层合并急性心肌梗死。” 江清妍闻言，秀眉微蹙。 半晌。 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冷漠如霜的脸上有些一丝情感变化。 “你是怎么想到的？” “猜的。”陆晨笑了笑。 “嗯？”江清妍歪着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陆晨。 “真是我猜的。” 陆晨耸了耸肩膀。 “因为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检查结果。我们目前所有的诊断，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大胆猜测。” “我在心内科实习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一个病人。” “主动脉夹层的患者，夹层的破裂口撕裂到了冠状动脉窦口，由此导致了继发性的心肌梗死。” 这种主动脉夹层合并急性心肌梗死的病人，十分罕见。 陆晨到现为止，也只见过这一例，因此印象十分深刻！ 江清妍不由得点了点头，“所以说患者的临床表现很像主动脉夹层，但是初步的辅助检查结果又趋近于急性心肌梗死。” “嗯，不过看不到最重要的主动脉CTA或者冠脉造影结果，所以只能说是猜的！” “那第二个病人呢？”江清妍继续道。 “继发性高血压。”陆晨道。 “可是她的所有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江清妍道，“你考虑是什么因素导致的高血压？” “SAHS！” 江清妍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陆晨笑着点点头。 英文名：SAHS。 华夏名：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俗称：打鼾。 “这个继发性高血压的因素通常被我们忽略。” “不过我看这个患者的体型较胖，就询问了她夜晚睡眠的情况，果然有睡眠呼吸暂停的情况。” “排除了其他继续性因素，我觉得SAHS的可能性最大！” 江清妍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 等到第六组的考试结束后，所有技能考试便全部结束了。 不过众人都没有离开，全部回到了示教室。 因为技能考试的成绩，是当场公布的！ 在场的，包括陆晨在内的二十三个心血管内科专业的考生，所有人的心全都七上八下的。 这一次技能考试难度很大。 大家虽然都是学霸，甚至学神级别的人物，但是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又等了约二十分钟。 中年主考官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上了示教室的主席台上。 “同学们，刚刚技能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中年主考官手上的信封。 “按照我之前所说的，只要有一个D级评价，便会直接被刷掉！” “无缘明天的导师面试！” 中年主考官环顾四周。 “现在我公布成绩！” 陆晨心中也有些紧张，不过被他强行压制住了。 “于波成绩：B B A C。” 公布完第一个人的成绩，大家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还不错啊，没有D级评价，可以顺利进入明天的导师面试。” “嗯，我觉得题目有些难，能拿到几个B和一个A，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最后一个C……” 平时都是学霸或者大神的众人，第一次都觉得B是个很不错的等级评价。 中年主考官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我继续公布，金苗成绩：B A A B。” “我去，这成绩可以啊。两个A，两个B。” “可能是这次最好的成绩了吧。” “真是牛人啊，第二个病例他完全做对了！” 每出一个成绩，便会引发大家的热议。 “程星星成绩：B B B B。” “李嘉佳成绩：B C B B。” “张绪刚成绩：B C C B。” “冯定浩成绩：D C B B” 第一次出现了D级评价！ 教室的众人一片沉默，气氛有些些许沉重。 没人嘲笑这个叫冯定浩的同学。 大家都努力了一整年，才拼到了这里，都不容易啊！ 谁又能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D？！ 中年主考官顿了顿，继续道：“储小敏成绩：D B B B。” 又是一个D！ 教室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陆晨似乎听到了一个女生细小的啜泣声。 声音中带着一丝丝不甘和后悔。 “哎。”陆晨轻轻叹了口气。 …… 到目前为止，要数一个叫金苗同学的成绩最好了。 他的成绩是B A A B。 “剩下还有两名同学的成绩还没公布。” 中年主考官抬头扫视了众人，紧接便道。 “江清妍成绩：A A A B。”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第15章 大佬的直接邀请 三个A，一个B！ 这是目前最好的成绩！ 陆晨看了眼江清妍，心中倒是有几分感叹。 她，原来不只是个花瓶啊！ 这个成绩已经冠绝全场了！ 其实考试还没开始前，所有考生都对江清妍这个高冷美女有些关注。 现在大家看江清妍的眼神，更多了一丝佩服和欣赏。 反而是江清妍，当她听到自己的成绩宣布时，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一双秀眉仍旧紧紧盯着台上的主考官，似乎是对最后的成绩更感兴趣。 “那么，我现在公布最后一个同学的成绩……” 主考官卖了个关子，声音顿了顿，朝陆晨的方向看去。 示教室的众人也全都屏住呼吸，默默看着台上的主考官。 “最后一个同学的成绩，陆晨：A A A A+。” 当主考官宣布完成绩的那一刻，整个示教室鸦雀无声，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到底谁叫陆晨？” 除了江清妍，其他所有人心中都升了这个念头。 众人面面相觑。 眼中有震惊，有羡慕，更有一丝丝的嫉妒！ 原来A并不是最佳评分，A+才是！ 在场的都是学霸，而学霸的自尊心是极为强烈的。 虽然他们总是会说自己考得不好，又或者说自己考试失误了。 但是他们骨子里的那份自尊心，是不容许别人超过自己的！ B到A的差距，或许努力就能到达。 但是A到A+的差距，却需要天赋来弥补！ 江清妍听到最后一个A+评分时，她的眉头微微一挑。 “最后一个病人，难道不是阵发性室上速发作吗？” 江清妍看向陆晨。 陆晨微微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我是B？而你是A+？” “病人症状发作时，你第一时间在干什么？” “我当时，询问主考官有没有备用腺苷。”江清妍想了想便道，“室上速首选便是静推腺苷，只不过我没有任何操作，病人的心率自己就好了。” 陆晨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 这个是假病人，当然不可能让你去推药物治疗。 “难道不是吗？”江清妍皱了皱眉头。 “首先，内科书上药物首选的方法的确室静脉推注腺苷，但是首选的方法并不是药物，而是物理疗法！” “刺激迷走神经的Valsalva动作？”江清妍紧皱秀眉。 “嗯。”陆晨道，“我让病人尝试了多种Valsalva动作，最后成功让他的心率降了下来。” “可是方法在临床上的成功率并不高。” “但是我们也得尝试不是吗？”陆晨笑了笑，“药物毕竟有副作用。特别是腺苷，很容易让患者心脏停搏。” “一旦心脏骤停，风险便会呈几何倍的上升。” 江清妍深深看了眼陆晨。 随后收回了视野，不再说话。 …… 台上的主考官宣布完成绩后，便让众人离开。 大家要专心准备明天的最后一关，导师面试！ 而今天得到了D级评价的两个同学，则是无缘明天的导师面试。 考试往往就是残酷。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任何事情在改革途中，总会有牺牲和不公。 这两个同学很不幸的成为最后的牺牲品。 刚走出大楼，陆晨迎面便碰上了小胖子。 “嗨，哥们儿，你考得怎么样啊？”小胖子笑嘻嘻地挽住了陆晨的肩膀。 “还可以，你呢？”陆晨笑了笑。 “喔嚯，我的成绩是三个A，一个B。”小胖子哈哈大笑道。 “这么高的分数啊！不错，不错！”陆晨附和道。 “哈哈，一般一搬，总成绩排第二，还有一个四A的变态排第一。”小胖子嘴角含笑，“那个变态我认识，初试成绩有四百二十分，不可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啊！” 两人闲聊了一旦，就当两人准备离开时，迎面却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请问是陆晨同学吗？” 陆晨抬头看去，这不是刚刚的主考官和第一房间的那个女考官吗? “我是陆晨，。” “首先恭喜陆晨同学拿到这么好的成绩。”中年主考官笑道。 他刚才的表情一直很严肃，现在陡然笑起来，让陆晨几分不太适应。 “谢谢老师。” 一旁的小胖子面露讶然之。 他的技能分数排在外科专业的第二，但是并没有老师出来专门和他唠嗑啊！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贾波。这位是我的同事，心内科医生高睿。” 贾波？ 陆晨脑海中不停地在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当时报考研究生导师时，他好像也看到了这个名字。 对了！ 是他！ 贾波，杨峰院长最得意的门生。 他之前是杨峰的博士生，后来前往美国深造心血管专业，发篇数十篇顶级论文。 回到之后，在杨峰院长的资源人脉之下，他一路入选“国家优青”、“青年长江学者”等重大计划。 如今的贾波，已经成为目前心血管领域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贾老师您好。”陆晨立刻恭敬地回复道。 “有时间没，我们单独聊聊。”贾波主动邀请道。 “有。”陆晨点了点头。 他心中一喜，难不成自己的系统暗自发功，什么隐藏魅力属性全部都点满了？ 如今直接让大佬相中自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好，那你跟我来。” 贾波笑着便率先离开了。 “兄弟，我还有事儿哈，先走了。” 陆晨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随后跟着贾波便离开了。 “我靠，这小子不会真走狗屎运了吧。” 小胖子待在原地，对于陆晨的遭遇羡慕不已。 他准备独自离开时，突然看见了一个认识的心内科同学。 “哎，金苗，你们心内科技能考试第一名的成绩是多少啊?” “你不知道吗？就是陆晨啊！”金苗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小胖子。 “陆晨？他是谁？” “你不是在逗我吧？就是刚刚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啊！” “啊？是他？” 小胖子连忙看向陆晨消失的方向，只能隐隐约看到他的背影。 “三个A，一个A+，简直就非人哉。” “你说啥？三个A……还有A+？” 小胖子双眼一瞪，脸上的肥肉乱颤。 这，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 陆晨来到贾波的办公室，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难道昨天淋雨回家感冒了？ “陆晨同学，来坐。” 贾波招呼着陆晨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然后亲自起身沏茶。 “谢谢贾老师。” “陆晨同学，你哪儿人？” 贾波脱下了白大褂，坐在了陆晨的对面。 “湖中省HZ市。” “噢，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贾波轻轻抿了一口茶，“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湖中省的江城，美食美景至今让人难忘。” 陆晨笑了笑，“贾老师以后有机会再去江城，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贾波笑着点点头：“怎么又想考到京都来呢？这边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陆晨摇了摇头道，“京都大学医学院是所有医学生心目中最向往的地方，应该没人不想来吧？” “那倒是。”贾波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其实我查过你初试的成绩，在所有二十三名心内科的学生中，你排倒数第二。” “如果按照以往的考试流程，你几乎不可能考上。” “不过恰逢今年复试改革……” 陆晨默默听着贾波的这番话，没想到他对自己居然还有所关注。 听他的口气，这事儿似乎还有转机。 贾波继续道:“技能考试中，你的表现十分优异，我们都很满意。” “现在，我代表杨峰教授现在直接向你发出邀请。” “想不想读今年杨峰教授的学硕？” 贾波说到前半句时，陆晨的心情是十分激动的。 还真被自己猜对了，直接被大佬看中了！ 但是当贾波说到后半句时，陆晨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第16章 导师面试（上） 硕士，分为科学硕士和专业硕士。 学硕，指的是科学硕士。 专硕，指的是专业硕士。 学硕，顾名思义，更多的注重理论研究，更多的时间待在实验室。 专业硕士，则主要注重临床治病，大部分时间都是科室。 对于大部分医学生来说，学医更多的成就感来源于治病救人。 所以绝大部分的医学生，都会选择考取专硕，选择成为一个医生，而不是科学家。 与此同时，学硕很有很大的一个弊端，毕业以后如果想要从医，还需要规培三年。 专硕和规培并轨，毕业以后无需规培，直接上岗。 陆晨个人而言，他学医，就是为了在临床治病救人，而不是在实验室里养细胞、养老鼠。 “贾老师，谢谢您的厚爱。” “可是，我不想读学硕。” 陆晨说出这句话时，还特意看了眼贾波。 贾波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陆晨的选择。 “陆晨同学，这可是京都大学的学硕，可不是一般大学的硕士，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陆晨当然清楚京都大学的份量。 无论是学硕还是专硕，只要是京都大学出品，那都是精品！ 但是陆晨可不想在实验室当个科研学者，他更希望在临床中工作，当一个纯粹的医生。 更何况，他现在有系统傍身。 通过目前的观察，这个系统应该和医学临床、治病救人的关系更大一些。 这样一来，他更不会选择去读学硕了！ “贾老师，我还是更希望读专硕。”陆晨毫不犹豫地回复道，“我难道不能读杨峰老师的专硕吗？” 贾波脸上的微笑依旧。 “恐怕不行，你是这次报考杨峰老师六个学生当中，分数最低的一个。” “杨老师今年招收五个专硕，但是已经有两个推免名额，剩下三个名额在你们六个人当中选。” 陆晨闻言，试探性地询问道：“贾老师，明天不是还有导师面试？我难道不可能成为这三个人之中的一个吗？” 贾波抿嘴一笑，笑容中隐藏着有一丝陆晨看不懂的诡异。 “那我祝你好运。” …… 走出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大门，陆晨眉头深锁。 这一次和贾波的会面，让他隐隐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贾波最后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走反了，回宾馆的路在那边。”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而又冰冷的女声。 抬头一看，是江清妍。 “噢，你，你还没回去吗？ “要下雨了，我没带伞。” “……” 天际边，乌云密布。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 轰隆隆！ 雷声从远处传来，好像真的要下雨了。 这见鬼的天气，真像是女人的脸色，变化莫测。 “噢，我，我带了伞。” 陆晨从包里掏出伞，然后紧紧捏住了伞柄。 “嗯。” 江清妍轻轻应了一声。 “呼……” 陆晨松了口气，她并没有上手，像上次那样二话不说拿走雨伞。 雨开始淅沥沥的下。 撑开伞，让出了半个身位的空间。 江清妍慢慢走到伞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肩与肩的距离不足几厘米。 走了大概五分钟，雨势慢慢变大。 陆晨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已经有雨水浸润，不少雨水还趁着风势飘进伞中。 他将伞沿放低，把伞朝江清妍的那边挪了挪。 …… 一路无话，回到宾馆。 “谢谢。” 江清妍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前台的妹子尹晓涵看到两人一起进入宾馆，眼睛都快直了。 “我靠，帅哥，真人不露相啊。” 陆晨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没乱猜，路上碰到的。” “嘻嘻，我才不信呢。“尹晓涵朝陆晨做了个鬼脸。 “你去医院看病了吗？”陆晨记起来昨天跟尹晓涵说她贫血的事情。 “嗯，去了。查了血，结果还没出呢。”尹晓涵点了点头，“等结果出来我给你看看。” “我明天就走了，可能看不了。”陆晨耸了耸肩道。 “那咱们赶紧加个微信。”尹晓涵立刻道。 “你去给专业医生看不是更好吗？” “不，我还是要给你看看。” 在尹晓涵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互加了微信好友。 寄人篱下，还是给她一点儿面子。 …… “呼……”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仍旧是冲个热水澡。 洗去一身的疲乏和污秽。 晚上七点，陆晨出门找了个S县小吃。 点了一份蒸饺和河粉，大快朵颐。 陆晨一边吃，一边回忆着今天整个考试的过程。 心内科二十三个人考生，今天淘汰了两个人，还有二十一个人。 通过和贾波的谈话中得知，这二十三个人中，包括陆晨，有六个人报考了杨峰教授的专硕。 杨峰的专硕名额有五个，不过推免生（保研之类的）占据了两个名额。 如果今天淘汰的两个人中没有报考杨峰老师的学生，那么仍旧是六个学生争取三个名额！ 百分之五十晋级的可能！ 虽然没有询问过江清妍，但是陆晨觉得江清妍报考的导师很有可能也是杨峰教授，那么她便是六个考生之一！ 吃完饭，回到宾馆。 陆晨开始准备明天的导师面试！ 不同学校，导师面试的形式也不同。 京都大学医学院并没有统一的复试模板，所有考生只能通过历年的考试，推测今年导师面试的内容。 …… 翌日。 凌晨八点。 陆晨等心内的考生，全部集中在心内科住院部外。 “不同导师所在的楼层不一样。”贾波依然是今天考试的组织者，“你们二十一个人全部跟着我。” “每到一层楼，我会告知对应报考的学生留下。” 贾波带着众人来到住院部二楼，心内科导管室。 “这一层楼，是杨峰教授经常办公的地方。报考杨峰教授的同学，我念到名字以后，全部留在这一层！” “金苗、冯定汉！” “陆晨、江清妍……” 陆晨看了眼身旁的江清妍，和自己猜的一样，江清妍同样报考的是杨峰教授！ “五分钟后，导师面试，正式开始！” 第17章 导师面试（下） 导师面试，一对一单独进行。 所有考生按照考号顺序，依次进入。 至于是什么形式的面试，会考什么内容，也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 经过这么多天的考试，报考心内科的六个人都已经互相熟悉。 除了江清妍，没有融入大家的圈子，其他人都偶尔会交谈一番。 六人中，金苗的本科便是京都大学。 “金苗，你是本科就是京都大学的，那你应该认识杨教授吧。”一个人戴着眼镜的女生坐在了金苗的身旁。 “有幸听过杨教授的课。”金苗笑了笑，“另外，实习的时候跟着杨教授手下的一个博士师兄。” “那你这次被录取的几率是最高的吧。”女生道，“我看你初试的成绩在我们几人中排第一，复试的表现也很好。” 金苗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昨天技能考试没考好啊。我看陆晨的表现不错，他上岸的几率也很高。” 这真是赤果果的凡尔赛言论啊！ 两个A，两个B的成绩在众人中已经能排第三了。 女生撇了撇嘴，心中一个劲儿的鄙视，不过嘴上却仍旧说道：“我看不尽然，听说陆晨初试没考好，毕竟初试占的比重最大，我觉得你的可能性还是最大的。” 听到女生的话，金苗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哎，最后的选择权都是杨教授的，我们摸不清他的套路，还是好好准备面试吧。” …… 五分钟过后，贾波走进了等候室。 “金苗同学，第一个面试！” 金苗的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朝面试的房间内走去。 …… 等候室中，陆晨拿出自己的笔记手札，开始最后的梳理过程。 江清妍坐在他身旁。 陆晨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她很淡定。 噢，也不对。 她的表情一直都是那样，几乎很少有动态变化。 大约过了十分钟。 面试房间的门被推开。 金苗带着淡淡的笑意，从面试房间内走了出来。 看来他面试的过程比较顺利。 不过这一次，面试完的同学并没有被强制隔开，反而和没有进行面试的同学坐在一起。 金苗刚坐下，一旁的同学便向他询问面试的内容。 …… “陆晨，第二个！” 陆晨心中微微一紧，收起了自己的手札放在包里，缓缓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裳，走向面试房间。 在他经过贾波的身旁时。 贾波朝陆晨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陆晨同学，祝你好运。” 陆晨一愣，随后笑了笑当作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贾波怪怪的。 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抛去脑海中的杂念，陆晨慢慢推开面试房间的大门。 面试的房间很大，平时应该是开一些大型会议的地方。 房间的中央有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方桌，四个角落里都放置着一盆绿植盆栽，中央还有一个大鱼缸，里面有很多陆晨不认识的五彩斑斓的鱼。 面试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陆晨凝神看去。 他约莫五十岁，穿着白大褂坐在红木方桌的主位上，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 他，应该就是杨峰教授。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副院长，华夏心血管内科的权威，内科书的主要撰写人之一。 这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排专家坐在面前，询问问题的场景不太一样。 陆晨慢慢走近，这才看清了杨峰教授的模样。 他的样貌十分普通，属于那种丢到人堆之中，你几乎不可能再认出来的人。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儿，杨峰抬起头。 “陆晨同学是吧，来，坐！” 杨峰的态度十分和蔼，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一个座位，示意陆晨坐下。 “谢谢杨老师。” 陆晨乖乖地坐在杨峰的身前。 杨峰手中拿着一摞资料表，应该是所有考生的信息资料。 “陆晨同学，你是六个学生中，初试分数最低的。” 杨峰开门见山，拿起陆晨的资料表直接就询问道。 “你觉得和其他人相比，自己有什么优势的地方吗？” 这么直接的吗？ 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谈心”，没有其他任何专业知识的考核？ 陆晨顿了顿，沉声道：“杨老师，单论初试成绩，我或许没有其他同学优秀，但是一次考试的分数并不能代表所有。” “相比于其他同学，我可能更了解您。 “更了解我？” 杨峰略显慈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可知道，第一个进来的金苗同学，他本科就是京都大学，曾经在我们科室实习过。” “你难道比他更了解我？” 陆晨微微笑了笑，坐直了身子，丝毫不示弱地和眼前的大佬对视。 “杨老师，我仔细研读过您近些年的发表的论文和主持的各大基金项目。” “在胸痛中心建设、急性心肌梗死诊治体系、脑卒中等领域，您无愧为我国的先驱者之一。” “其中，您最近在《Journal of Cardiovascular Magnetic Resonance》发表的这篇《Coronary Atherosclerosis T1-weighed Characterization with integrated anatomical reference》，对易损粥样硬化斑块进行离体、在体评估，明确了CATCH序列对斑块内出血的诊断效能……” “另外一篇论文……” “还有一篇……” 杨峰眼神先是赞赏，然后是欣慰，最后随着陆晨的话，变得有一丝丝的震惊。 这孩子是真的研究过他啊！ 还是比较深入的研究！ 他发表的这么多论文，很多只是作为通讯作者给出一个大的方向，但是具体的论文写作都是由手底下的学生完成的。 所以他自己的某些文章，他甚至都没有陆晨了解的清楚。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并不排除是其他专业人士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他过来背书就行了。 沉默了半晌，杨峰继续道。 “你刚才谈论到的第一篇论文，你觉得整个实验有什么局限性吗？” 局限性，说简单点儿，就是缺点和不足。 说一篇文章的优点，或许可以很笼统的来谈，比如说选题新颖、论述详实等等。 即便是没认真看，或许都能乱扯出一点儿。 但是要说到缺点，如果没有自己深入的研究，是很难说出点儿干货！ 陆晨听完杨峰的提问，沉默了片刻。 论文的局限性，他还真没想过。 毕竟他的知识水平仅限于本科！ 杨峰教授的大部分论文已经是学科的天花板，想要理解都很不简单，更何况是说出其中的缺点。 陆晨思忖了片刻，道：“杨老师，以我目前的知识水平，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评论您的论文。” 杨峰愣了愣，好像也是，自己对面坐着的可是一个本科生，并不是他的那些博士生。 让他说自己论文的局限性，的确是为难他的。 可是，陆晨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这篇论文的最后，杨老师您自己倒是谈论到了文章的局限性。” “我记得是这样的，该实验样本量不足，而且主要实验人群在华夏北方，所以没有广泛的代表性。” “其次，这个研究是多中心合作，所有检测的指标，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这方面可能有所误差。” 陆晨尽量回忆起这篇论文中的内容。 其实也多亏了杨峰询问的这篇论文比较出名，影响因子很高，陆晨认真研究过。 换一篇论文，他可能真答不上来。 听到这里，杨峰才终于能够确认。 陆晨是真的“研究”过他，而不是简单的去看看他的论文，然后背下来给他听。 “嗯，不错。我看了你昨天笔试和技能考试的成绩，同样十分出色。”杨峰欣慰道，“我还有一个学硕的名额，也是最后一个，愿不愿意来读我的学硕？” 又是学硕？ 怎么老是学硕？ 陆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仍旧是保持着笑容：“杨老师，只要是您的学生，无论是专硕还是科硕，都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事情。”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不能骗您，我更愿意读专硕。” 杨峰摇头笑了笑，“你们这些孩子啊，都想读专硕，岂不知学硕的发展空间更大，至少在考博这方面，学硕更具有优势。” “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嗯，谢谢杨老师的厚爱。” 走出面试房间时，陆晨还有些懵的。 原来导师面试就这么简单，不到十分钟，没有任何考题，导师就跟你聊天唠嗑。 不过这样一来，最后结果的可操作性就太大了。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杨峰和贾波一样，都明里暗里的想要他来读学硕。 不过陆晨内心比较坚定，暂时并不考虑读学硕的事情。 回到座位上，便听到贾波高声喊道。 “下一个，江清妍！”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江清妍缓缓起身。 她今天的装束颇为正式，化着淡状，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衣。 “加油。”陆晨小声道。 “嗯。” 江清妍微微颔首，然后走向了面试房间。 …… 江清妍进入房间的时间同样很短，不到十分钟。 她出来时，依旧保持着一成不变的高冷表情。 “下一个，冯定汉。” ……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导师面试便结束。 “各位同学可以离开了。” “明天早上八点，录取名单将会在学校研究生官网公布。被录取的同学要在明天上午十点去研究生院报告，否则视为自动放弃！” 考试结束，众人纷纷离去。 今天，没有下雨。 陆晨和江清妍没有走在一起。 单独回到宾馆，陆晨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复试虽说考得内容不多，但是比初试的知识面更加精细，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下午的时候，陆晨趁着空闲的时间逛了逛京都的景点。 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陆晨一个人骑着单车在大街小巷里，倒是别有一趣味。 回到宾馆，已经晚上九点。 隔壁的房间好像没有什么动静，陆晨也没有在意。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 早上醒来，一睁眼，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正好八点。 第18章 Sexy beauty 手机屏幕解锁，打开京都大学研究生院网页。 “复试成绩查询。” 微微有些手抖，陆晨输入自己的考号和身份信息。 “姓名：陆晨。” “状态：拟录取。” 看到“拟录取”的状态，陆晨并没有多高兴，继续往下看。 “学院：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专业：心血管内科。” “导师：杨峰。” “类型：科学硕士。” 备注：请考生于今早十点前于研究生院报道，否则视为自动放弃。 …… 学硕…… 终究还是学硕…… 陆晨有几分不甘心。 虽说按照他的初试成绩，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最终还是得到了这种结果，他终究是有几分不满意。 可能在外人看来，京都大学的学硕已经相当好了。 但是陆晨心中的医生梦，从来都不会熄灭！ 收拾好心情，准备好下一站。 目标，京华医科大学！ “美女，413退房。” 陆晨拿着房卡来到宾馆前台。 今天前台的妹子并不是尹晓涵，而是一个年龄偏大点儿的女生。 “好的。”前台女生应了一声，随后拿起台上的对讲机，“客房阿姨，413退房。” “帅哥，你稍等几分钟哈，阿姨清点一下房间用品。” “好。”陆晨便背着小包，在前台的沙发上等着。 两分钟过后。 “帅哥，这是你的押金。” “谢谢。”陆晨收到退回的押金，准备离开。 “哎，帅哥你等会儿。” 前台妹子突然叫住了陆晨。 “嗯？有事儿吗？”陆晨停下了脚步。 前台妹子突然掏出一条粉色的丝巾。 “我听晓涵说，你和413房间的客人是朋友。” “晓涵，晓涵是谁？”陆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前两天上班的那个女生，老板的女儿。”前台女生笑了笑。 “噢，是她啊。”陆晨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我和412房间的客人见过几次，不过算不上朋友。”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 “没有。”陆晨摇了摇头。 “啊，这样啊。”前台妹子无奈道，“那就算了。” 陆晨本想直接离开，但是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前台女生将那天粉色的丝巾放到桌面上，“是这样的，412房间的客人昨天退房时，把这条丝巾落在这里了。我们以为你是她的朋友，想让你帮忙带给她。” 江清妍昨天就走了？ 难怪隔壁房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可是今天才出最后成果，她怎么昨天就退房了？ “你们宾馆没有客人的联系方式吗？” 前台妹子耸了耸肩膀，“她不是在网上预订的，而且当天她是晚上来的，只是刷了身份证，没有登记其他的信息。” 陆晨这才回想起。 前天晚上，江清妍好像的确是刷了身份证，便直接入住了。 陆晨想了想便道：“美女，那你把这个丝巾给我吧，我也许能找到她。” 本来陆晨准备直接坐高铁赶往京华，但是现在可能要去一趟京都大学的研究院了。 或许在研究生院，能够碰到去报道的江清妍。 即便没有，也可以通过研究生院的老师找到江清妍的联系方式。 “那太好了。”前台妹子笑了笑，“帅哥，那你再留一个电话。如果412的客人回来找东西，我给你打电话。” 前台妹子也不怕陆晨骗人。 这丝巾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且宾馆有陆晨的身份证信息。 这条粉色丝巾很软，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摸起来手感很好。 陆晨找了个干净的袋子，将丝巾包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 来到研究生院的大口前。 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学生，这里面有所有专业的考生，包括内科、外科、影像学等等。 陆晨环顾了四周，并没有找到那个高冷的身影。 “哎，陆晨，你来了！” 身旁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陆晨回头一看，是小胖子。 小胖子满脸红光，脸上乱颤的肥肉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极为亢奋。 这哥们应该是被录取了。 “看来，我应该恭喜你了？”陆晨笑道。 “嘿嘿。”小胖子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被录取了。虽然被调剂到了学硕，但是我也很开心呀。我本来就打算以后考博的，读学硕的话，以后考博要简单一些。当然了，如果能读专硕，肯定更好了。” “陆晨，你应该也被录取了吧。”小胖子说完，便看向一旁的陆晨。 按照陆晨复试那么好的成绩，应该也能被录取的。 陆晨摊开手无奈道：“的确是被录取了，但是我也是学硕。” “你不想读学硕吗？” 看到陆晨的表情，小胖子疑惑道。 “嗯，我更喜欢待在临床，而不是实验室。” “可是现在专硕的名额都满了，没办法，只能读学硕。”小胖子道。 “嗯，所以我放弃了这次机会，准备调剂。” 这句话从陆晨说出来，是无比轻松的。 但是落在小胖子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晴天霹雳。 “你，你要调剂？” 小胖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居然有人放弃京都大学的硕士学位，转而调剂去别的学校？ “对啊，你没有听错。”陆晨重复了一遍，“我要调剂。” “调，调剂去哪儿？”小胖子感觉自己的说话有些结巴。 “京华医科大学心内科。”陆晨道。 “京华啊……”小胖子皱了皱眉，“虽然也是一个重点学校，但是比起京都大学，还是差了点儿啊。” 陆晨笑了笑，解释道：“从整体实力上来说，京都大学或许要比京华的实力高上一个档次。” “但是如果单论心内科来说，两个学校其实不相上下。” “那好吧。既然兄弟选择了，那我就只能祝福你了。” 小胖子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谢谢。”陆晨笑了笑。 “不过你既然要放弃，那你现在来这干嘛？”小胖子道。 “噢，一点儿私事。”陆晨想了想便道，“你刚刚看到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生了吗？” “你说是那个贼漂亮，身材好，又巨高冷的？”小胖子凑到陆晨身前，朝陆晨暧昧地笑了笑。 陆晨：“……” “我敢肯定她今天没来！”小胖子补充了一句。 “这么肯定？”陆晨疑惑道。 小胖子如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因为她太显眼了。” …… 和小胖子交换了联系方式，互加了微信。 原来他本名叫戚瑞林。 陆晨便给他备注上了戚小胖。 在楼下寻人无果，陆晨便直接找上了研究生院的老师。 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出示了证件以后，研究生院的老师终于愿意帮忙找江清妍的联系方式。 研究生院的老师拨通了江清妍的电话，然后再递交给了陆晨。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那个冷冷的声音。 “我是陆晨，你，你是江清妍吗？” 电话那头，些许沉默，半天没有回应。 陆晨甚至以为打错了电话。 片刻，声音才继续传来。 “是。” “你的丝巾落在宾馆里了。宾馆工作人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让我还给你。我刚才就让研究生院的老师帮忙找到了你的电话。” “我已经离开京都了。” “啊？离开了？”陆晨诧异道。 也就是说，江清妍也没有被录取？ “那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寄给你。” “好，这个手机号是我的微信号。” …… 挂了电话，陆晨从研究生院的老师那里要来了江清妍的电话。 打开微信，点开添加朋友。 输入电话135…… 点击查询。 陆晨刚准备按下“添加朋友”。 他的余光不小心瞥看到了江清妍的昵称“Sexy beauty”！ 瞳孔放大，手上的动作一滞，硬生生地停下了添加朋友的操作。 再三确认，的确是“Sexy beauty”。 这，这么豪放的昵称？ 难道说，江清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江清妍高冷而清纯的形象，瞬间崩塌…… …… 噢，不对，搞错了。 输错了电话号码…… 再输一遍…… 第19章 抵达京华 陆晨睁大眼睛，再三确认手机号码无误。 点击查询。 弹出了一个女生头像的微信用户。 “这应该就是她了。” 虽然女生头像是侧脸照，但是陆晨还是隐隐约约能辨认出江清妍的样子。 点击添加好友，在备注一行中写下自己的名字。 大约过了十秒钟，好友申请便通过了。 陆晨拿出背包里的丝巾，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江清妍。 对话框立刻弹出了一行字。 “谢谢。麻烦寄到这个地址……” 看到江清妍发过来的地址，陆晨先是一愣，随后双眼瞪得老大，表情有几分惊诧。 这，这也太巧了吧。 地址居然是京华医科大学的学生宿舍！ 看来江清妍的本科应该是在京华医科大学读的。 “叮……” 手机微微一震，江清妍又发过来了消息，其中还附带着一条转账信息。 “这个是快递费用，麻烦。” 陆晨想了下，他并没有接收江清妍转账，直接将钱退还。 并非他瞧不上这钱，而是他即将也要前往京华医科大学。 …… 京华医科大学大学。 本科学生宿舍。 江清妍拿着手机站在窗台旁，秀眉微蹙。 他怎么把钱退还了？ 难道他寄的是到付吗？ 那条粉色丝巾，是他生日时，奶奶送的礼物。 虽然东西不贵重，但是纪念意义比较大。 她退房时，那条丝巾应该是掉落在床铺和柜台的夹缝之中，以至于当时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没有发现。 “小妍，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啊？” 寝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圆脸的女生走了进来。 她放下手中厚厚的内科书课本，走到江清妍身旁。 “我听说京都大学的复试成绩今天才公布吧，你怎么都没等成绩出来就回来了？” 江清妍闻声回过头，同时退出了和陆晨聊天的对话框。 “因为京都大学复试录取的名单早就内定了，我去京都只不过想看看复试的难度，还有那些同行考生的水平。” 江清妍的话平淡如水。 但是如果陆晨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 复试的结果居然已经被内定了！ 圆脸女生撇了撇嘴，道：“哎，想要进这种顶级学校，没有资源和背景，单靠自己的努力，相当难呢。而且研究生考试不像是高考，主观因素太多，可操作性太多，最后完全靠导师拍板。” 江清妍点了点头。 这次京都大学复试，报考杨峰教授的学生中，有其他科室主任的儿子，有政府官员的亲戚，还有杨峰教授自己的嫡系学生。 在大家的水平都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杨峰教授绝对会优先考虑以上的人选。 回报高，风险小。 至于复试是什么形式，多半是做给外人看的。 不过今年京都大学的复试多出了陆晨这个特例，倒是有几分录取的不确定因素在里面。 “那小妍你有没有碰到厉害的考生啊？”圆脸女生好奇道。 江清妍一愣，冷冷的脸上中露出了一丝迟疑的表情。 “算，算是有一个吧。” “啊？”圆脸女生惊讶道，“谁这么厉害啊，居然连你都说厉害的？？” 就在这时，江清妍的手机铃声响起。 “清妍，你回学校了吗？” “回了。” “那你现在来研究学院一趟，我跟你说一下明天学校调剂的安排。” “好。” 江清妍挂了电话。 “秋萍，孙老师找我，我去一趟研究生院。” “噢。” 看着江清妍离开的背影，郭秋萍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小妍何必要白白跑一趟京都，导致现在读本校的研究生，还要通过调剂……” …… …… 从京都坐高铁去京华，大概要五个小时的时间。 陆晨在高铁上很快睡着了。 连续几天的考试和赶车，让他身心疲惫。 醒来时，高铁已经到了京华。 京华市，位于华夏中南地区。 整体经济大概处于华夏的中流水平，行业支柱要属农产品和旅游业。 城市气候怡人，绿化覆盖率广，生活节奏相比于京都要慢得多。 如果真的挑一个地方生活，陆晨肯定会选择这里。 下了高铁。 略微带有着泥土潮湿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陆晨坐上了直达京华医科大学的公交车。 京华医科大学，属于华夏建国后最早一批成立的医科大学。 学校历史底蕴悠久，是传统的老牌医科大学，各大科室，如心内科、心外科、超声科在华夏医疗行业有不俗的影响力。 不过由于京华的地理位置稍微有些偏远，这些年京华医疗行业式微，整体医疗圈的发展都比较缓慢。 不过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华医科大学的底蕴还在，依旧搭上了一流医院的末班车。 不过相比于京都大学医学院、魔都大学医学、川医等顶级医学院，差距还是有不小的。 这一次陆晨来京华医科大学，是为了调剂而来。 调剂的时间定在明天，因此陆晨只在京华预订了一晚上的宾馆。 研究生的调剂属于“有坑补坑”。 主要针对于那些招生名额没有满的院校和导师。 所以调剂和正常复试的流程不同。 调剂相对来说更加简单，只需要参加导师面试即可，并不需要参加笔试和技能考试。 不过调剂的不确定性更大，考生并不知道导师的信息。 只有明天去了研究生院后，陆晨才知道还有哪些导师没有招满，然后再进行双向选择！ “这次调剂如果不成功，那可就真要回老家了。” 看着眼前的京华医科大学，陆晨不禁喃喃道。 京华，这是他最后一次上岸的机会！ 不过除了参加调剂，今天下午陆晨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去做。 …… 第20章 红！黄！绿！ 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 “清妍，附属二院心内的导师只剩下三位没有招满。” 孙老师将三位导师的资料递给眼前的少女。 江清妍轻轻“嗯”了一声，拿起眼前的三张导师资料表。 “按照你爸的意思，这三个老师中，你最好是选张宇辉。”孙老师提醒道。 “孙老师，让我自己先看看吧。” “嗯。”孙老师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在办公室里考虑一下，想好以后来隔壁找我，我好提前和导师沟通。” “嗯，谢谢孙老师。” 孙老师走后，江清妍一个独自待在办公室。 她拿起手中的资料表。 第一个导师，是个年轻的女导师，叫张宇辉。 她是京华医科大学近些年新晋的硕士生导师。人虽然年轻，只有三十多岁，但是已经发表了数篇顶级期刊的paper，主持多项国自然项目，今年还被破格提拔为副教授。 因为张宇辉是新晋的导师，很多学生都不认识，所以导致她的招生名额没有满。 第二个导师，则是心内科的一个快要退休的硕导，名叫周瑾。 周瑾资历深，学生多，人脉广，但是为人比较严格，而且过几年就要退休了，所以很多学生都放弃了报考他的研究生。 第三个导师…… 当江清妍看见这个导师的简历时，有些奇怪地翻看了资料表的背面。 背面是空的。 而正面就写了一句话。 李瑶，心内科博士生导师，教授，主任医师。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江清妍之前也很少听过关于李瑶导师的信息，只知道她年龄才四十多岁，同时也是心内科仅有的五个博导之一。 为人低调，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她似乎受到了学校领导的排挤，一直游离在科室领导层外。 在心内科剩下的三位导师里，一共有四个名额。 张宇辉一个名额，周瑾一个名额，李瑶还有两个名额。 目前综合看来，张宇辉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选好了，就张宇辉老师？”孙老师笑着看向眼前的江清妍。 “暂时确定张老师。”江清妍点了点头。 “好，我会提前和张老师沟通的。” 孙老师心中松了一口气。 江清妍父亲交给她的任务，一定要顺利完成。 等江清妍离开后，孙老师立刻就开始联系张宇辉，让她明天一定要留个名额。 …… 回到寝室。 室友们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各自复试的事情。 江清妍只是朝寝室几人微微点头，然后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她很少参与大家的讨论，寝室的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叮叮……” 手机微微震动，微信提示音响起。 江清妍拿起手机一看。 “是他？” …… 此时京华医科大学的大门外。 陆晨正低着头给江清妍发信息。 “江同学，你现在在寝室吗？”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是那条粉色的丝巾。 过了两分钟，对话框才弹出江清妍的回复。 “在，有什么事？” 陆晨面色一喜，直接发了一个自己的定位。 “定位：京华医科大学大门口。” 而正在寝室的江清妍看到了这条定位信息。 一双漂亮而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他怎么来这里了？ 难道是为了还丝巾，还特意从京都来到了京华吧？ 这时候，对话框又弹出了一行字。 “江同学，我马上到你们楼下，你有时间下来一趟，我把丝巾还给你。” 江清妍眼神一凛，自己还真猜对了？ …… 而陆晨这边，他可没有江清妍那么多的心思。 江清妍虽说好看，他的确很喜欢。 但是陆晨自认为，这么一个高冷的少女，他可驾驭不了。 赶紧把她的丝巾给还了，了结这段事情。 京华医科大学校内的寝室楼极多。 分为本科、研究生以及留学生寝室。 陆晨饶了大半个圈子，跑了不少冤枉路，终于找到了江清妍的寝室。 刚刚走近，他便看到寝室楼下那个熟悉的倩影。 江清妍穿着一身黑色的百褶长裙，上身则是白色雪纺衫，整个显得清丽脱俗，而又充满一种高冷的气质。 她就静静站在那儿，就让人产生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收回自己的视线，陆晨缓缓走上前。 江清妍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陆晨。 “江同学，这是你的丝巾。” 江清妍点了点头，接过穿在袋子里的丝巾，脸上的冷淡似乎少了一些。 “谢谢。” “那个，不用谢，我来参加京华的调剂，刚好顺路。”陆晨笑着挠挠头。 “你要来京华？”江清妍眉头皱了皱。 他也被京都大学刷掉了吗？ 京都大学复试技能考试的场景历历在目。 原以为他是有机会被杨峰录取的，没想到个人的努力，终究没能改变最后的结果。 “嗯，杨峰老师让我读学硕，我拒绝了。”陆晨无奈道。 “学硕？” 江清妍深深看了眼陆晨。 并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份决心和勇气，能够拒绝如此好的机会。 这可是京都大学的研究生！ “来京华，你不会后悔吗？” 陆晨笑了笑，“只要是自己遵从内心做的决定，便不会后悔了。” 江清妍眉头轻挑。 “那就祝你好运，明天见。”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了。 …… “啊？明天见？” 陆晨眨了眨眼睛。 难道说江清妍明天也要参加调剂？ 对啊，她提前离开了京都，说明她多半也没有被杨峰教授录取。 而她如果想要继续攻读研究生，那也只能和他一样。 调剂！ 她本就是在京华医科大学的读的本科，参加本校的调剂很正常。 而且还能有一定的本校优势！ 看来，他们两人又得做一回“竞争对手”了。 …… 翌日。 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 陆晨已经得知，前来参加心内科调剂的考生一共有七位，而剩下还有四个名额。 以陆晨的初试成绩，在七位学生中排名第二。 排名第一的是江清妍。 单论成绩，陆晨有极大的可能调剂成功。 现在就要看导师的选择！ 调剂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考生选导师，然后导师同意接收，才算调剂成功！ 会议室中。 陆晨见到了剩下没有招满学生的三位导师。 到底选谁，陆晨不知道。 因为每个导师的资料他并不清楚，学校给出的资料都很模糊。 既然表面上看不出来，那只有靠这个了。 陆晨集中注意力，朝三位导师的头上的颜色看去。 他准备选个绿色的！ 第一位年轻的女导师，张宇辉，黄色！ 第二年稍年长的女导师，李瑶，绿色！ 而当陆晨看向第三位年龄偏大的男导师时，他心里吓了一跳。 这位导师头上颜色居然是红色！ 第21章 通过调剂！ 经过前面几次的经历，陆晨深知，红色的就代表着危险！ 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陆晨心中一紧。 他赶紧看向这位年龄偏大的男导师，仔细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 不遗漏任何一处，想要想到找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打量了半晌，发现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除了头发有些许苍白，其他和正常人无异。 这种情况就比较难处理了。 陆晨也不能直接去跟周瑾说，我看出来你有病，你快会医院查一查吧。 如果这么做，他自己可能就要别人当成傻子赶出去了。 …… 而在台上三位老师的眼里，陆晨一直盯着周瑾看。 他的眼神，从进门到离开，从没离开过周瑾。 看来，这个学生多半是准备选择周瑾了。 周瑾导师也看了看陆晨的资料，他对眼前这个学生相当满意。 初试分数很高，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男生。 心内科专业不同于其他内科专业，病情危急而且变化迅猛，有需要做介入手术，所以男生的优势比较明显。 “陆晨同学，将你要选择导师的名字写在纸上。”一旁协助调剂的老师提醒道。 陆晨闻言，迅速在纸上写上了两个字——李瑶！ “好了，写好以后，你可以出去了。等会儿有导师单独面试。” 陆晨点了点头，随后便出了门。 离开面试房间之前，他仍旧看了台上的周瑾一眼。 他的状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头上的红色还是那么刺眼！ 陆晨看的这一眼，让周瑾更加开心。 他笑着对一旁的李瑶说道：“看来还是我老当益壮啊，虽然要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但是还有不少学生想跟着我啊。” 李瑶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对于这次研究生的调剂面试，她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至于能不能招到学生，那便随缘吧！ 待陆晨走后，协助调剂的老师将陆晨的纸条拿了出来。 协助调剂的老师看到纸条的结果，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如实的将结果告知三位导师。 “刚刚的陆晨同学选择的是，导师李瑶！” 话音一落，面试房间的三个人全部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周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瑶同样是很奇怪，她从来都没和陆晨接触过，而且以她在学校的名声，应该很少会有学生选择她吧 …… 陆晨走出面试房间，看了看江清妍的位置，便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江同学，你本科就在京华读的，你认识那个周瑾老师吗？”陆晨小声道。 江清妍奇怪地看了眼一旁的陆晨，“听说过，怎么了？你要选他？” 陆晨轻轻摇头。 “那你知道周瑾老师平时的身体健康状况怎么样？” 听了陆晨的问话，江清妍的秀眉拧成了八字。 “健康状况？” “对啊，就是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病？” 江清妍的脸色越来越疑惑。 正常人谁一上来就问别人有没有病啊！ “不知道。”江清妍冷冷道。 陆晨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只是想来江清妍这里碰碰运气，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你选的是谁？” 江清妍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 陆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李瑶老师。” “选她？为什么？” “因为……”陆晨语气一顿，“看得顺眼。” 绿色，就是最顺眼的。 “嗯？”江清妍皱了皱眉头。 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啊？ 可就在这时，面试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周老师晕倒了！” 陆晨心中一紧。 看来系统诚不欺我！ 这才没过多久，周瑾老师就就出事了。 “调剂面试先暂停！” 立刻便有老师跑过来吩咐道。 “大家各自回去，调剂的时间另行安排！” 面试房间内出来各种呼喊声，几乎是乱成一团。 陆晨想要靠近面试房间看清一点儿情况，没想到已经有老师在门口守着，禁止一切闲杂人员靠近。 “同学们，里面在抢救，房间小，大家都不要凑过来！” 在现场待了几分钟，众人知道也帮不上什么，纷纷离去。 刚走出大楼，陆晨却被江清妍叫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刚刚的紧急抢救，江清妍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之前陆晨问她的问题。 “周老师平时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病……” 真的是细思极恐！ 陆晨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而且周老师恰好就出事了！ 听到江清妍的询问，陆晨也愣住了。 他意识到刚刚自己问的问题有些不妥。 脑袋开始飞速运转，思考“圆谎”的对策。 “其实我在面试的时候，就看出来周老师有些不对劲儿了。” 陆晨沉声道。 “嗯？刚刚面试的时候吗？”江清妍回忆起自己看到周瑾的场景，“有什么问题？” 陆晨开始一本正经的胡扯：“我看见周老师面色苍白，眼部浮肿，印堂之处有些发黑！” 江清妍：“……” 她眼中闪过一丝无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 “你不信这没办法啊！”陆晨耸了耸肩，“我就是看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出来以后才问他的健康情况。” “你不说就算了。”江清妍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朝寝室的方向走去。 陆晨无奈地一笑，这事儿说不得。 如果说了自己能看清你的健康状况，轻则被当成傻子，重则被解剖。 还没走多远，就传来120救护车的鸣笛声。 虽然这里是医科大学，大家也都是医生，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抢救的设备都白扯。 所以在第一时间，众人便打了120电话。 120救护车直接停在了大楼下，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急匆匆跑上楼。 …… …… 在宾馆里待了近两个小时。 陆晨便接到了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老师的电话。 调剂的时间改成了下午两点。 而与此同时，陆晨也接到了江清妍发过来的消息。 “周瑾老师被确诊肺栓塞，人在医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肺栓塞以肺循环和呼吸功能障碍为主要临床表现，通常会有呼吸困难、胸痛、咳血等。 肺栓塞是猝死最常见的原因之一，最常见是因为有骨科手术、久坐等诱因。 为了避免江清妍的再次怀疑。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陆晨并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 下午两点。 所有考生再次来到研究生院。 因为周瑾导师还在医院，便有他的助手代替他来参加面试。 “上午因为周瑾导师突发状况，所以考试暂停了！” “现在调剂继续！”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所有七个学生全部选择了各自的导师。 协助调剂的老师宣布了大家的选择结果。 “有三个人选择了张宇辉老师，两个人选择了李瑶老师，剩下两个人选择了周瑾老师。” “因为导师名额的缘故，选择张宇辉和周瑾的五位同学需要再次经过导师面试，两位导师最后会各自选择最后的一位同学。” “而选择李瑶导师的同学，因为名额刚刚好，也就说你们俩都顺利的通过了此次复试调剂。” “提前恭喜你们成为京华医科大学的研究生！” 陆晨环顾四周，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和他选择了相同的导师。 …… 第22章 正弦波形 有时候选择或许比努力更重要。 单单从结果来看，选择李瑶导师，直接被录取。 而选择张宇辉和周瑾的考生，则需要再次进行单独的导师反选面试。 最终会淘汰掉三个人。 “选择李瑶导师的两位同学，请于明天上午九点，前往附属二院心血管内科的第八病区报道。” 在座的每个考生都收到了一份“研究生培养计划表”。 陆晨要做的，就是明天上午九点前往心内科。 找到李瑶导师，并且让她在“研究生培养计划表”中签字。 …… 时间尚早，陆晨在京华医科大学的校园中逛了逛。 他去了一趟解剖楼、病理生理馆、图书馆等医学院标志性的地方。 京华医科大学的底蕴的确很深厚。 整个医科大学建筑群出自华夏近代著名专家之手，风格偏向古典，有华夏古代建筑的韵味。 目前正值毕业季和考试季。 校园里面的学生并不多，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拿着内科书往图书馆的方向走过去。 “这就是自己未来三年要待的学校。” 陆晨站在京华医科大学的门口，准备迎来全新的生活。 …… 京华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有很多。 京华比较大型的三甲医院几乎都属于京华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其中顶级的医院从附属第一医院到附属第五医院，还包括市中心医院、市人民医院等等。 总的来说，京华医科大学在整个京华华市属于领头羊的位置，几乎占据了京华医疗系统最顶级的资源。 陆晨此次报考的附属医院是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京华二院与京华医科大学隔街相望。 一大早，陆晨洗漱完毕。 在路边早餐店买完了碗牛肉粉，就赶往了京华二院。 走进京华二院。 迎面便是一个大型的门诊大楼，门诊楼的旁边是急诊大厅。 因为正好是工作日的缘故，整个门诊大楼人山人海，。 到处都是挂号费喧闹声和旁边急诊传出的120救护车报警声。 来到导诊台，陆晨询问到了心内科的所在具体位置。 京华二院一共有十个住院部，心内科在第八住院部。 京华各个住院部的分布毫无规律，并没有按照顺序排列。 这让陆晨感到十分头痛，他弯弯绕饶迷路了几次以后，才在医院保安的指引下找到第八住院部。 走进第八住院部的大楼。 一楼大厅的墙上贴着一个巨幅海报，上面赫然全国心内科的排名榜。 排名第一的便是华夏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 而京华二院心内科排在榜单的第七名，属于教育部重点专科。 陆晨又往前走了几步。 走廊墙壁上都是关于京华心内科的介绍，包括科室历史和目前发展水平。 整个二院心内科一共有八个病区。 其中还有两个CCU(心内科重症监护室)病区。 仅仅是心内科，大概能容纳大概六百多病人，这已经比得上一些普通二甲医院所有的病床数。 单看心内科的规模，绝对属于全华夏顶级的存在。 陆晨上了电梯。 电梯里有些各个楼层介绍。 从四楼开始，便是心内科的两个CCU病区。 五楼到八楼都是心内科的普通病房，每层楼又分为两个病区。 李瑶导师所在的心内科第八病区，正好在八楼。 “叮……” 电梯门开了，八楼到了。 八楼有两个病区。 走出电梯区。 左手边是第七病区，右手边正是第八病区！ 每个病区的门口都有一个保安在守门。 “大叔，请问李瑶教授是在第八病区吗？”陆晨笑着问向保安。 “是啊。”保安大叔点了点头，“不过李瑶教授今天早上要开会，好像还没来，你可能得等一会儿。” “谢谢。” 陆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八点半。 他来到李瑶导师的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果然没有人回应。 昨天研究生院说的是九点到科室来找李瑶导师，看来还要等一会儿。 趁着这个空档时间，陆晨正好参观了一下科室的布局。 他发现整个第八病区大概有六十多张病床，每间病房有四张病床。 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在病区中央的位置。 医生办公室内侧的墙壁是透明的钢化玻璃。 透过玻璃，患者一眼就能看到医生。 此时的医生办公室里。 只有三个医生在忙碌，其他所有人都在病区里查房。 陆晨注意到，每个查房的医生组，至少有五到八个医生。 这其中有上级医生，有住院医生，还有研究生、规培生，甚至进修生和实习生。 总之，每个医生组都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颇为几分电视剧中主任带人查房的那个气势。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便到了九点半。 已经过了学校约定的时间，但是李瑶导师还没来。 让陆晨有些奇怪的是。 李瑶导师的另外一个学生好像也没来。 “叮叮……”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是京华市。 刚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就传出道歉的声音。 “陆晨同学是吗？” “我是研究生院的老师，忘了和你说啊，李瑶教授在一楼开会，你直接去一楼会议厅找她吧。” “嗯，好的，谢谢老师。” 陆晨无奈地挂了电话。 来到电梯区，准备去往一楼的会议大厅。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 陆晨回头一看。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艰难地将一张病床从病房中推了出来。 看这女医生青涩的模样，应该是个实习生。 而病床上是一个男性患者，大概五十岁的年龄，紧紧闭着眼睛，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床头还放着一台心电监护仪。 陆晨皱了皱眉头。 这病人没有家属吗？ 怎么让一个女实习生独自推着病床？ 一个人推着病床，是完全没有办法掌握方向和力道的。 陆晨见状，连忙上前帮助女医生推床。 “谢谢。” 女实习生朝陆晨腼腆地笑了笑。 “不客气。” 陆晨朝她的胸牌看去，果然是个实习生。 “麻烦帮我推到电梯里就行了。”女实习生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患者要转科到CCU病房，家属只有一个，正在办公室签字，所以我先帮着推下去。” “好。”陆晨点了点头，帮着女实习生将病床推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不多，刚好容纳下一张病床和陆晨两人。 “四楼CCU？” 陆晨向一旁的女实习生确认道。 “嗯。” 按了四楼的按钮，电梯缓缓关上门。 女实习生松了口气，便陆晨笑了笑。 可是陆晨却笑不出来。 他一直在关注着病床上这个病人的情况。 要转入CCU病区，说明病情危重。 病人头上的红色，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让一个实习生来护送这么重的病人，会不会太草率了？ 电梯缓缓下到七楼。 就在这时，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报警声。 “嘟嘟嘟……” “嘟嘟嘟……” 陆晨立刻朝监护仪看去，随即心中一惊。 心电图显示着，正弦波形！ 第23章 电梯惊魂 正弦波形代表着室扑！ 而室扑往往不稳定，随时都能转化为室颤！ 陆晨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心电图的波形，陡然间，就变了！ 正弦波形，变成了毫无规则可言的颤动波！ 这是…… 室颤了！ 室颤是一种十分凶险的恶性心律失常！ 一般在发生室颤10秒后，患者常伴有突然的抽搐。 20~30秒后，患者失去意识，并且随着几次如同叹息般的呼吸后，患者呼吸慢慢停止，同时患者面色由苍白逐渐发紫。 30~60秒后，患者脉搏、血压消失；瞳孔放大；听诊心音消失。 陆晨心中大惊，连忙扑到床旁。 立刻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此时病床的患者已经抽搐起来，双眼上翻，嘴角吐出少量的白沫。 一旁那个女实习生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动。 她已经完全吓傻了！ …… 而此时的电梯还在，六楼。 陆晨一边做胸外按压，一边朝女实习生喊道：“你会不会用除颤仪？” 床头的监护仪是心电监护和除颤一体机。 “我，我……”女实习生的双唇在打着哆嗦，神情慌张，声音都是发抖，“学过……” 陆晨一听，心中更是着急。 她这个样子，可别想她来帮忙除颤了。 发生室颤的患者，仅仅靠心肺复苏是完全不够的！ 需要依靠电除颤，将室颤转为正常心率的最有效方法。 如果延迟除颤，患者的生存几率会大大降低！ 不过在进行电除颤的同时，心肺复苏是不能够停止的！ 所以这种操作一般需要两个人配合进行！ 除非现场只有一个人，那就没办法了。 “胸外按压会吗？” 陆晨继续大声询问道。 …… 此时电梯达到了五楼。 “会，会！” 看着陆晨十分娴熟的心肺复苏操作，女实习生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那好，我数三声，你立刻接替我进行胸外按压！我来电除颤！” “好！” 陆晨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准备给女实习生让出位置。 “3！” “2！” “1！” 数到一。 陆晨停止胸外按压。 女实习生立刻接替了陆晨的位置！ 虽然她的动作比较生疏，但是还算标准。 陆晨马上开始调试除颤仪，将模式调至除颤模式，拿起除颤仪的两个电极板。 按照常规操作，需要在电极板上涂抹导电胶，防止皮肤被灼伤。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可没有备用这种东西。 第一次除颤能量，选择200 J。 点击充电按钮。 充电！ “让开！” 陆晨向女实习生喊道。 女实习生已经有所准备，连忙让开位置。 陆晨立刻将两个电极板贴在患者的左下胸和胸骨外缘上部。 “离开病床！” 陆晨吼了一声，女实习生赶紧后退了一步。 按下放电按钮。 放电！ 患者的身体轻轻弹了一下。 陆晨立刻把除颤仪放在一旁，开始心肺复苏。 同时，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护仪的波形。 颤动波，仍然是颤动波！ 室颤还在继续！ …… 此时电梯终于到达了四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 正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人们，吓了一大跳。 正准备外出急会诊的CCU医生李庆华，同样在等电梯的人群中。 一开门，他就看见一张病床。 病床上，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的男生正在给病人做胸外按压。 而病床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在紧张的张望。 情况危急，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个组合的怪异。 李庆华立刻招呼众人，帮忙将病床从电梯里挪了出来，并且朝CCU病房的方向推去。 “这是什么情况！” 李庆华一边推着病床，一边朝陆晨喊道。 “病人在电梯里突发室扑、室颤，意识丧失，已经除颤了一次，但还是室颤！” 陆晨头都没抬的回复道。 “老师，这个是心梗的病人，正准备转入CCU做急诊介入。”女实习生补充了一句。 李庆华闻言，立刻判断出了患者的病情。 心梗并发室颤！ 这种患者预后极差！ “需要进行第二次除颤。”李庆华沉声道，“我来操作！” 这一回，陆晨和李庆华的配合很好。 陆晨停止按压，李庆华立刻调整好除颤能量200J。 进行第二次除颤！ 陆晨一直盯着监护仪。 在电极板放电结束的一刻。 正弦波形，陡然间，消失了！ 随后，便是一连串正常的窦性心律。 陆晨面色一喜，除颤成功了！ 李庆华也松了一口气，他朝陆晨看了眼，觉得有些面生。 好像从来都没过这个男生，他也没有穿着白大褂，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而一旁的女实习生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有种拨云见日、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偷偷看了眼陆晨，心中忍不住的回想，如果刚刚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 众人将病床推到了CCU门前。 大门打开。 李庆华立刻招呼CCU的医生进行下一步的抢救。 “病人需要立刻进行急诊介入手术，开通罪犯血管。” “通知导管室准备！” 与此同时，李庆华朝女实习生看去。 “同学，你是哪个病区的实习生？” “病人家属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护送病人？” 女实习生立刻变得有些紧张，唯唯诺诺地说道：“老师，我是心内八区林老师组的。病人家属在楼上签字，林老师让我先送病人下来。” “林老师，林翠吗？”李庆华皱了皱眉头，沉吟一声，随后看向陆晨，“那你是……” “噢，老师，我是今年刚来的研究生。”陆晨道，“昨天刚结束复试，今天来找导师签字。” 李庆华恍然大悟，同时还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小子抢救的基本功扎实，比我见过的研究生都要强不少。” “你是谁的学生？” 陆晨道：“李瑶老师。” “谁？”李庆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瑶。”陆晨重复了一句。 “啊？”李庆华的表情有些惊讶，同时心中忍不住的可惜。 怎么是李瑶啊，真是可惜了这个好苗子。 “怎么了老师？”陆晨皱了皱眉头。 他明显的感觉到，当这个中年医生在听到李瑶名字时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 李庆华轻轻咳嗽了一声，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好好加油。” “消化科还有一个急会诊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说完，李庆华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陆晨狐疑地看着李庆华离开的背影。 李瑶导师似乎有问题？ …… 此时，刚刚那个病人已经推往了导管室。 女实习生准备回到心内八区。 “同学，你等会儿。” 刚走出CCU病房，陆晨就叫住了女实习生。 女实习生停下了脚步。 “师兄，你叫我？” 她刚刚也得知了陆晨的研究生身份。 “嗯，师妹，你知道李瑶老师吗？”陆晨小声道。 女实习生点了点头：“我现在在心内八区实习，李瑶教授是心内八区的病房主任。” “她人怎么样？” “这个，怎么说呢。”女实习生顿了顿，“李瑶教授不经常来病房，所以我见她的次数比较少，对她不太了解。” “噢，谢谢师妹。”陆晨点点头。 女实习生展颜一笑：“师兄，我应该谢谢你啊，如果今天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也很厉害了。” 陆晨笑了笑。 “还得多多向师兄学习。” 女实习生拍了一个马屁。 陆晨极为受用。 “师兄，我病房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哈。” 女实习生轻轻摆了摆手，便走进了电梯。 就在这时，陆晨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柯尊玉的感谢值+1！” 总感谢值来到了5点！ 系统完成度上涨，达到40%！ 第24章 监控视频 感谢值和系统完成度都涨了。 但是除此之外，“冷漠”的系统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陆晨现在也不急了。 按照目前这样的进度，系统完成度迟早会达到100%！ 同时他也越来越期待，感谢值和完成度到达100%时，系统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 找到会议室的入口，这里同也有一个保安在守门。 “你是干什么的？”保安大叔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瞪着眼睛，朝陆晨嚷嚷道。 陆晨从包中拿出可以自己的“研究生培养计划表”。 “叔，我是新来的研究生，来找李瑶老师签字。” 保安拿起计划表仔细瞅了一眼，然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李瑶教授在1号会议大厅开会，你先去旁边的休息室等儿吧，会议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 陆晨点了点头，便朝保安大叔所指的休息室走去。 整个一楼会议厅很大。 还分为各个面积不等的小会议室和休息室。 其中1号会议厅最大，应该是平时开学术会议以及开职工大会的地方。 陆晨路过了1号会议厅。 发现大门紧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的讲话声。 看来这开会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 休息室就在1号会议厅的隔壁。 陆晨背着自己的小黑包，朝休息室走去。 …… 1号会议厅。 李瑶刚刚收到了研究生科发来的信息，自己的两个学生都已经到了一楼会议厅。 她刚从后门溜出来，准备找两个学生签字。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曹志颖——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大主任。 心内科八个病房，外加CCU，一共有九个病房主任。 统领所有科室九个病房主任的，就是心内科大主任，曹志颖。 “喂，曹主任。” “李瑶，你现在在哪儿？” 曹主任口气的极为严肃。 李瑶心中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主任，我在一楼开会，是有关下半年全国医学技能竞赛的会议。” “别开了！” “怎么了，主任？” “你自己回科室看看吧！” “啪”的一声，电话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李瑶的眉头微微皱起。 虽说她是心内科第八病区的主任，但是她已经远离领导层很久，平时在科里也不太管事。 科室的大小事都是由副主任林翠教授管理的。 对于全国医学技能竞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才被分配给她。 回到会议厅。 李瑶立刻中止了会议。 “技能比赛在下半年进行，这期间各个科室好好培训，十一月左右上交考试学生名单。” 匆匆结束了会议。 李瑶收拾好开会资料，准备回到八楼。 路过休息室，她不小心瞥见其中好像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两个学生？ …… 话说陆晨刚走进休息室。 他便看见休息室中已经有一个人在角落边坐着。 她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江，江清妍？” 陆晨瞪大眼睛，诧异道。 听到休息室的动静，江清妍抬起头。 看到来人，她并不意外，反而轻轻地说道：“你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晨走到江清妍的身旁。 “我为什么不在这儿？” 陆晨一愣，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该不会是李瑶老师另外一个学生吧？！” 江清妍看了眼陆晨，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这是什么意思？ 算是默认了？ 陆晨记起来，当初江清妍的确是问过她，报考哪个导师。 过了半晌，江清妍才缓缓出声。 她的声音跟清脆、悦耳，只是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冷漠，让人望而却步。 “李瑶导师是心内科仅有的五个博士生导师之一，我报考她的研究生，应该很正常吧？” “……” 居然被他猜对了！ 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自己身边，陆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得不说，江清妍的条件没得说，身材高挑有致，容貌秀丽清雅。 只是气质太过于高冷，陆晨好像至今都没有见到她笑过。 这样一个高冷美女女，陆晨对她真的是不太感冒。 他还是喜欢那种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女生。 …… “吱……吱……” “吱……吱……” 就在这时，休息室外突然响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陆晨转头一看，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江清妍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李老师。” “李老师。” 李瑶微微点头。 “你们是陆晨和江清妍？” “嗯。” 陆晨和江清妍同时应了一声。 “楼上突然有点儿事情，你们两个跟我去趟八楼吧。”李瑶道，“我顺便带你们两个去认认门，认识一下第八病区的医生和护士，再给你们签字。” 李瑶说完，便率先离开休息室。 陆晨和江清妍紧随其后。 “对了，除了你们两个外，我今年还招了一个硕士。”李瑶一边走，一边道。 陆晨和江清妍属于调剂进来的。 而另外一个考生应该是首轮复试直接通过的。 “不过他已经回到本科学校，准备毕业的事情，你们只有等开学的时候才能见面了。” 跟着李瑶，乘坐电梯来到八楼。 这一次陆晨轻车熟路。 不过刚走到医生办公室，陆晨便看到办公室里围着一圈人。 大概二十来个，有医生也有护士。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偏矮胖的中年医生。 他表情严肃，双手背在后面，站在医生办公室的中间凝视着众人。 “主任，怎么回事？” 李瑶走上前，众人让开了一条道。 “你知不知道刚刚科室里发生了什么？”曹志颖黑着脸。 在这种公众场合之下，丝毫不给李瑶面子。 “主任，我刚从一楼上来，还不太清楚科室的状况。” 李瑶脸色疑惑，同时朝人群中的一个女医生看去。 这个女医生立刻会意，连忙走到李瑶的身旁，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让一个实习生去护送病人？” 听完自己手下女医生的讲述，李瑶的眉头皱了皱。 “病人还在电梯里室颤了？” 李瑶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 “患者目前状态怎么样了？” “在四楼导管室做急诊介入，已经上了IABP。” 这真是万幸！ 这时候，曹志颖环顾四周医生和护士，然后冷冷对李瑶道。 “这件事，你作为第八病区的主任，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无视医院安全规则！” “无视科室规章制度！” “李瑶，如果你真的不想干了，那就跟我说，后面可是大把的人在等着！” 医生办公室里，众人寒蝉若禁。 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主任，这发脾气起来，真是有些不近人情。 李瑶沉着脸，默默承受着曹志颖的怒吼。 一旁的陆晨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刚刚的“电梯事件”开始慢慢发酵。 这件事，作为院方，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让一个实习生去护送病人，来就是不和规矩的。 一旦病人出了意外，那病人家属想要打官司，那真是一打一个准。 医院将毫无胜算！ “李瑶，你真是要好好感谢这个小家伙。” “如果没有他，今天我们两个可能不是在这里见面了。” 曹志颖说完便吩咐手下的医生，在众人身前的电脑前点开了一个视频。 陆晨凝神看去，这是…… 这是电梯里的监控视频！ 从他和那个女实习生刚上电梯，然后到抢救推出电梯，完整的记录了整个过程！ “这个没有穿白大褂的男生，在抢救过程中扮演了极为重大的作用！” 曹志颖沉声道。 “如果电梯不是恰好有这位男生，恐怕我们京华今年又得多出一件恶性的医疗事故！” 李瑶紧紧盯着监控里的画面。 虽然监控的画面很模糊，但是这男生的身影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江清妍同样是皱着秀眉。 她突然间转过头，看了看陆晨，又看了眼监控画面。 “是他？” 第25章 你为什么选择我？ 陆晨也注意到了江清妍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江清妍面无表情的轻声道。 “你脸真黑。” 这声音虽小，但这话还是传到了陆晨的耳朵。 陆晨：“……” 医生办公室。 众人看完监控视频中陆晨的抢救过程，纷纷表示惊叹。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居然能迅速做出反应。 判断患者病情！ 实施抢救！ 并且能够熟练的操作除颤仪！ 这个男生不简单啊！ “主任，今天的事情我愿意受罚。” 沉默了半晌，李瑶开口道。 “这不是你一个人受罚的事情。” 曹志颖沉声道。 “我让你当心内八区的主任，是为了让你管教所有医生和护士，带领大家共同进步！” “如果有谁不听话的，你跟我说，我来解决！” “但是如果大家都勤勤勉勉，科室的工作还做不好，那就是你的问题！” 李瑶点点头：“我知道了，主任。” “我先去CCU看这病人的手术情况，你一定要安抚好患者家属！”曹志颖道，“这次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大家就统一口径。患者在电梯中发病，我们病房医生及时抢救，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CCU，随后进行急诊介入手术。” “好的，主任。” 曹志颖交代了众人几句话，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 “这患者是哪个组的？” 待曹志颖走后，李瑶冷冷看着眼前四个组的医生。 其中一个年龄偏大，约莫四十岁的女医生站了出来。 她的头发微微有些蜷曲，发色稍红，应该是烫染过。 “李主任，这个病人是我们组的。” 李瑶看向这个女医生，面无表情：“为什么要让一个实习生去护送病人？” “主任，因为我们组人手不够。” “人不够，就能让实习生单独一个人去送病人？” 李瑶继续追问道。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次床上的病人是你家属，你看到是一个实习生护送他下楼，你会怎么想？” “不出事还好说。” “一旦出事，你不会跟我们医院扯皮吗？” 女医生顿时哑口无言。 “这已经不仅仅是规章制度的问题。” “这是医德的问题！” “我并不否认在临床工作中，有部分病人家属无理取闹，但是我们也要反思自己，工作是不是做到位了！” “有没有尽心尽力去诊治每一个病人？” “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一名医生？” 这是第一次，陆晨听到自己导师在众人面前的训话。 陆晨心中不禁感叹。 在三个老师中，选择了李瑶当作导师。 或许，自己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 临床的任务很繁重，李瑶训完话以后。 大家便继续开始工作。 发生这种事情，李瑶也没了心情带两人继续在科室参观。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吧。” 李瑶走进了自己的主任办公室，陆晨和江清妍紧随其后。 办公室不大，放了一个沙发，一张书桌，窗户旁还有一个盆栽。 李瑶坐在书桌前，脸上的表情相较于方才训斥众人时，已经有所缓和。 “我希望你们两人也吸取今天的教训。” “做一名医生，技艺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一颗责任心。” “废话也不多说了。把你们的研究生培养计划表拿出来吧，我来签字。” 陆晨和江清妍便将各自的计划表递给了李瑶。 李瑶拿起两张计划表。 唰唰两笔，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也就意味着，陆晨和江清妍正式成为了李瑶的学生。 “相逢即是缘分。”李瑶轻声道，“我对学生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们平安健康度未来的三年，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 陆晨眉头轻轻一挑。 自己的这个女导师还真是有个性。 别的导师巴不得对学生越严格越好，学生越有出息越好。 而李瑶却是要求不高，合格的医生就行。 既然李瑶老师都已经做到了病房主任的位置，那她肯定不是无欲无求之人。 联想到今天在CCU时，那个医生在听到李瑶老师名字的反应，陆晨觉得这其中肯定大有问题！ “现在能说说，当初为什么选择我的原因吗？” 李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人。 “陆晨，你是男生，你先说吧。” 陆晨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早就猜到了李瑶会询问这个问题。 更加准确的说，几乎所有导师在面试时，都会问这个题！ “李老师，我在网上查过您的资料，您不仅在学术上很厉害，发表了很多影响力很高的论文，而且在临床方面，同样造诣很深……并且为人师表，在培养学生方面……” 听完陆晨的夸赞，李瑶微微点点头，随后道：“陆晨，你这是哪个网站上查的资料，我也去看看，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种网站？” 陆晨一愣，居然还真刨根问到底啊！ “李老师，具体的网站我忘了，太多了，太多了哈。” 陆晨打着哈哈，想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李瑶笑了笑，并没有拆穿陆晨。 “刚刚监控视频里的那个男生就是你吧？” “嗯，是我。”陆晨点了点头，这个迟早会被发现。 “今天表现得不错，处事不惊，抢救手术娴熟。”李瑶接着询问道，“你父母是什么工作？” 李瑶对于陆晨的背景很感兴趣。 对于一个刚本科毕业的普通医学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娴熟的抢救技能。 除非，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相关的培训和训练。 陆晨如实回答：“我父母都是医务工作者，不过他们是在家乡的小医院里工作。” 难怪…… 李瑶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江清妍。 “你本科就京华的吧，我听其他的老师提起过你。” 江清妍轻轻“嗯”了一声。 “说实话，你选择我，我很意外。”李瑶道，“你应该清楚我们所有导师的底细，为什么还会选择我？” 看，果然有问题！ 陆晨立刻竖起了耳朵。 “李老师，您是心内仅有的五个博士生导师之一，我报考您的研究生，不是很正常吗？”江清妍淡淡说道。 李瑶笑了笑，“这话我可不信，比刚才陆晨的话还要假呢。” 陆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怎么误伤了自己？ 江清妍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李老师，其实我认识您的一个博士生。” “哦？是吗？”李瑶道，“这和你选择我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这个博士生就跟我说了一点。”江清妍抬头看了李瑶一眼，“其他导师的博士生都延期毕业过，而您的学生从来都没延期过，这就是我选择您的理由。” 正常的医学博士期限是三年。 有两种情况导致延期毕业。 第一种，毕业论文没有完成或者不合格。毕业论文和导师关系极大。 第二种，导师为了免费劳动力，卡着不让毕业。 无论是哪种，都和导师有密切联系。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李瑶能够让学生不延期毕业，绝对是不简单的！ “好，你这个理由接受了！”李瑶笑了笑，“比起陆晨的理由，你这个理由还不错。” 陆晨：“……” …… “学校开学的时间是在八月末至九月初，不过按照之前的传统，你们研究生需要提前入学，到科室来帮忙。” 李瑶继续道。 “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八月份入科吧，提前一个月来医院熟悉环境。” 现在距离八月份，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 陆晨需要回到本科学校处理毕业的相关事宜，然后开启全新的研究生生活！ 第26章 陆主任很高兴 离开心内科病房，走在医院小道中。 “江清妍，我怎么感觉咱们李瑶导师的身份有些奇怪？” 陆晨朝一旁的江清妍询问道。 李瑶在科室的角色似乎有些奇怪。 而且她一直在询问，两人为什么会选择她，而不去选择更加年轻、更有前途的张宇辉。 但是实际上，她的资历和地位，是要比张宇辉教授高出一截。 她本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的。 江清妍淡淡说道：“李瑶老师平时很低调，是心内所有病房主任中最低调的一个。我只知道李瑶老师似乎不受领导们待见，她虽然身为心内八区主任，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实权。” “咱们老师不受领导待见？” 听到这话，陆晨有些奇怪。 他回忆起方才曹志颖主任的话。 虽然尽是一些严厉批评的话语，但是仔细一听，也是在为李瑶老师找回面子。 特别是那一句“科室有不听话的人，就去找他”，明显就是给李瑶老师撑腰的。 说领导不待见李瑶导师，陆晨是不太信服的。 其中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想不明白，陆晨也不再细想。 他在京华二院只是一个新人，一个还没有入科的学生。 “我今天下午的火车回家。”陆晨道，“那就四个月以后见了。” 江清妍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朝学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哎，还真是有个性。”陆晨看着江清妍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 下午两点，坐上京华到江城的动车。 说实话，陆晨心中有些忐忑。 他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被京华录取的事情，告诉给老爸老妈。 一旦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难过吧。 …… 回到江城大学。 医学生毕业是不需要写论文或者毕业设计，但是有一个毕业考试。 不过这毕业考试，对于已经为考研准备了大半年的医学生来说，算不上什么。 大部分人都十分轻松地通过了毕业考试。 陆晨寝室四人租了几套学士服，在校园里拍照留念。 大学的欢乐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 陆晨前往京华医科大学攻读心血管内科专业硕士学位。 周杰留在了江城大学继续攻读普通外科专业硕士学位。 冲哥则是出国留学，具体什么专业还没有定下来。 黄毛前往福州大学医学院攻读牙科的专业硕士学位。 大家都有各自美好未来和前途。 或许在三年以后，大家毕业再次相见时，也会感慨如今的人生。 …… 临近七月半。 校园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陆晨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将寝室的水电断掉。 他是寝室里最后一个离开的。 拖着行李箱，走了火车，踏上回家的路。 …… 陆晨的家乡在湖中省的平阳市。 平阳市是湖中的县级市，毗邻江城，交通便利，有些江城后花园之称。 不过也是正是因为离江城太***阳市的发展受到很大的约束。 单看医疗行业，一些稍微危重的病人都会选择直接前往江城就医。 没有病人，就没有发展。 没有发展，更不会有病人前来。 这就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因此平阳市的医疗行业发展极为缓慢。 陆晨的父母都是平阳市中心医院的医务人员。 父亲陆文国是普通外科的医生，母亲罗美珍是内分泌科的护士。 …… 提着行李箱，摸出钥匙，推开家门。 这次陆晨回家没有提前跟爸妈说，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爸妈，我回来啦！” “咦，爸？妈？” 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回应。 陆晨在家里饶了一大圈，发现他俩都不在家。 现在是下午六点，应该早就下班了啊。 “不会又都加班了。” 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陆晨，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是一个人在家，就是医院和普外科或者内分泌科。 别的孩子童年是玩具车和动画片。 而对于陆晨来说，白大褂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就是他的童年。 在家里待了半个小时，爸妈都没有回家，陆晨准备亲自去一趟医院。 临近傍晚。 公交不好坐了，陆晨就打了个出租车。 “师傅，去中心医院。” 一上车，陆晨就便朝司机师傅说道。 “好嘞。” 司机师傅是个秃头的中年大叔。 “小兄弟，这么晚了去医院看病啊？” 陆晨道：“找人。” 出租车慢慢开始启动。 大部分的司机师傅应该都是话唠。 司机开始了话唠模式。 “中心医院这些年不太行啊，我看附近几个县医院都开始建新大楼了。” “就咱们中心医院还是老楼，原地踏步走，不行啊。” “平日里，大家有个什么小病啥的，就去诊所挂水，得大病都往江城跑了。” 陆晨闻言，笑了笑。 平阳市的困境他也了解一些，但是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国家医改势在必行，以后顶级医疗资源下沉，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愿吧。”司机师傅笑道，“小兄弟，到医院了。” “谢了。” 陆晨扫码付了钱。 下车就看到平阳市中心医院的那个牌子。 因为长时间没有维护和打理，牌子的左半边掉了，变成了“中心矢完”。 自从上了大学，陆晨也很久没来中心医院了。 平日里有时间，他几乎都待在江城大学的附属医院。 不过这里的一切似乎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循着记忆来到外科住院部。 普外科在五楼。 刚上五楼，陆晨便看到病房大门口围着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神情都比较焦急，很多人都在讨论着什么，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晨穿过这群人，来到护士站。 护士站的电脑前坐着一个中年护士，她戴着口罩，眉眼处有些雀斑。 “张欣姐，忙啥呢。” 中年护士正在接受医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疑惑地抬头一看。 “啊？陆晨，你怎么来了？” 陆晨笑了笑，靠在护士站旁。 “姐，我爸呢？还在手术室吗？” 张欣摇摇头，朝病房大门口处努了努嘴。 “没呢。来了个危重病人，陆主任正在处理。” “噢。”陆晨点了点头，“那我去医生办公室等等他。” “去吧，你小子大半年不回来，应该要毕业了吧？” “嗯，这次回来住段时间，然后就准备出门了。” “啊？”张欣诧异道，“你不是留在我们医院吗？上次陆主任特别高兴，还请科室所有人吃饭，说你马上就要回来了。” 陆晨：“……” 第27章 我想去！ 走进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台电脑的屏幕是亮的。 办公桌上，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几本病历夹和几瓶开封了的矿泉水。 陆晨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大概两分钟后。 医生办公室外传来一阵交谈声。 “陆主任，这人暂时做不了手术，考虑是室上速突然发作了。” “嗯，我看着这心电图也挺像室上速。患者的症状也比较典型，手术肯定做不了。” “先复率吧，长时间心率这么快，也可能会导致心衰或者心肌缺血，那样预后就不好了。” “好，这方面心内是专家，就听你们心内科的意见。” 随着声音的临近，医生办公室里走进来三个人。 率先走进来的一个，便是陆晨的父亲，陆文国。 他身材高大，戴着蓝色口罩，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中年男医生，秃着头，普通话不太标准。 听他们的谈话，这个中年男医生应该是心内科前来会诊的医生。 最后一个进来的，同样是普外科的医生。 陆晨认识他，他是最近几年来的住院医，叫吴云。 “陆晨，你怎么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陆文国刚走进医生办公室，便看见了陆晨。 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 “准备给你和老妈一个惊喜啊。”陆晨笑了笑。 不过想到刚刚张欣的话，他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老董啊，这个是我儿子，陆晨。”陆文国拍了拍中年医生的肩膀介绍道。 中年医生打量了陆晨一番，随即笑道。 “陆主任，早就听说你有个优秀的儿子，今天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 “就马马虎虎吧。”陆文国轻轻摆了摆手，但是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先不说这个，先指导我们这个病人的治疗和用药吧。” 中年秃头医生点点头，拿起上衣口袋的蓝黑色中性笔，开始龙飞凤舞的写起来。 这时候，陆晨也和另外一个医生吴云聊了起来。 “云哥，你怎么也在啊？” “哎哟，今天本来就是我夜班，遇到这个难搞的病人，就把你爸叫过来了。” “噢。”陆晨点点头。 “咦，我前段时间听你爸说，你快毕业了？” “嗯，已经毕业了。” “真快啊，想好去哪个科了吗？” “心内。” “啊？心内？”吴云佩服地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又累又难的科室，你确定选择这个？” “这才有挑战性嘛。”陆晨笑了笑。 “嗯，不错不错，有前途的小伙子。”吴云瞥了眼一旁的陆文国和中年秃头医生，然后小声道，“不过我们医生心内科发展得不怎么样啊，这几年介入的手术量很少，大部分病人都去江城放支架了。” 心内科能否发展，和手术介入量息息相关。 简而言之，支架放得多，效应高，科室才能发展！ 不过由于平阳市比较尴尬的地理位置，大部分支架病人都被江城分流了。 陆晨有些无奈，怎么人人都觉得他要回平阳市了啊！ “云哥，我考上研了啊！” “啊？”吴云一脸诧异，随即压低音量道，“陆主任前几天还再说你没考上啊，还在科室大宴三天，他这波不是血亏……” 陆晨突然感觉脖子微凉，老爸要是知道这个消息…… 后果很严重！ “老董，谢谢你了啊，病人有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这时候，心内科医生的会诊已经结束，他在会诊单上写下了会诊意见后离开了。 “张欣，打电话给药房，准备可达龙，等会儿可能要给病人用上。” 陆文国朝护士台喊道。 “好嘞，知道了陆主任。” 可达龙并不是外科的常备药品，夜班需要联系急诊药房送药。 陆文国将刚刚心内科医生的会诊单递给了吴云。 “小吴，把可达龙的医嘱下了，就按照会诊意见下。” “好的，陆主任。” 吴云接过会诊单，立刻开始了辨别字体的工作。 “老爸，咱们啥时候回家？”陆晨道。 “等这个病人情况稳定一些吧。”陆文国笑了笑，“咦，你不是一直想搞心内吗？那你说说阵发性室上速的病人应该怎么治？” 陆晨撇了撇嘴，“老爸，室上速可是心内科心律失常这一章节中必考的，没有很大的含金量。” “那你说说看，我想听一听。”陆文国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陆晨身前。 见状，陆晨只好将室上速的标准治疗背诵一遍。 “首选物理疗法，也就是迷走神经，通常可以按摩单侧的颈动脉窦、憋气、抠喉咙等。” “其次就是药物。内科书上首选腺苷，但是腺苷可能会导致心脏停搏，所以很多基层医院都不会选用这个药物，甚至都没有备药。” “临床上最常用的就是胺碘酮，也就是可达龙。副作用少，效果好。但是因为起效慢，所以刚开始需要静脉推注负荷量，然后再维持泵入……” 陆文国闻言，缓缓点头。 “嗯，说得不错，看来在学校应该是努力认真了。”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吴云暗自好笑，陆主任您儿子都考上研了，可不仅仅是努力认真了啊！ …… 吴云很快便将可达龙医嘱下好了。 值班则联系药房拿药，准备给患者泵入可达龙，终止室上速。 期间，陆晨还溜到了内分泌科。 “老妈，你今晚夜班？” “是啊。”罗美珍笑着敲了一下陆晨的脑袋，“回家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不然我就和别人换个班，给你准备个大餐。” 陆晨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这是咋的了？”罗美珍奇怪道。 “妈，我，我考上研了。” 陆晨觉得有些别扭。 别人考上研究生都是高高兴兴地和父母报喜。 到他这里，就还得藏藏掖掖着。 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啥？”罗美珍的脸色陡然一变，“你说啥？” 陆晨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便将京华医科大学的录取结果从手机里翻了出来，递给罗美珍。 看到陆晨手机里的录取通知，罗美珍紧皱的眉头，越来越深。 京华，这得多远啊！ 坐火车差不多要十个小时！ 一年也只能回家一两回！ “真的要去？” 罗美珍再次询问道。 “嗯，老妈，我想去……” 陆晨点点头，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然后使劲儿地眨眼睛，想要挤出一滴眼泪。 第28章 这可能不是室上速！ “哎，儿子，其实你考上了研究生，我和你爸也很开心啊。”罗美珍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外面的世道不好啊，医患关系太恶劣了。” “隔段时间就爆出一个伤医事件。上个月，京都一个顶级眼科医生的手被人砍了，至今都没恢复，无法拿手术刀。” “还有魔都的医生值班睡觉时被患者……唉……” “当初你要学医，我和你爸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拗不过你。” “别的家长让孩子学医，可能觉得这是个铁饭碗。但是我和你爸身为医护人员，才真正明白这其中的艰辛呐。” 陆晨沉默了。 他在临床实习的这段时间，也能感受到医患关系的紧张。 这不单单是某一方造成的，而是整体大环境所致。 医患双方互相不信任。 医生在临床上如履薄冰，患者在医院里天天百度。 “你从小便有头痛病，要是回平阳市，在我和你爸眼前，我们还能照看你。”罗美珍缓缓说道，“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去辅助科室，不去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 陆晨知道因为自己“头痛病”的缘故，父母一直都很担心自己，甚至很少让自己出远门。 “妈，我知道您和老爸是为了我好。”陆晨笑了笑，握紧了母亲的手，“我留在平阳，肯定能过得很好，有你们的照顾，我不愁吃穿，会很开心。” “最后我可能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但是一旦遇到了疑难危重的病人，我只能告诉病人，我们这里治不了，转上级医院吧。” “这种无力感很不好受，妈，您应该明白这种感受吧。” 陆晨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的理想其实很小很小，小到只想做一个小医生。 但他的理想有时候又很大很大，大到想要做一个好医生。 “唉，你啊……”罗美珍轻轻叹了口气，反而抓住了陆晨的手，“儿子，你真的想去，我们哪能拦得住你啊。” 陆晨脸色一欣，抓紧了老妈的双手。 “妈，你同意啦？” 罗美珍笑着点点头：“我不会反对，但是你得过你爸那关啊。” 一想到老爸，陆晨顿时觉得前面还有一道高山需要翻越啊！ 特别是想到老爸还宴请了众宾客…… “老妈，我就不打扰你值班了。”陆晨道，“我去普外了，去攻克下一座大山。” “去吧。” 罗美珍轻轻摆手，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感叹。 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 普外科。 陆文国坐在电脑前，眉头紧皱。 “这都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复律啊？” “陆主任，我看了心内科的会诊意见，董主任说要注意一下钾离子，有时候，低钾也会导致患者的心律失常很难纠正。” 吴云在一旁翻看着心内科的会诊单。 “那就五百的盐水加一点五克的钾，缓慢静滴吧。”陆文国沉声道。 “好的，主任。”吴云又开始下医嘱。 …… “爸，云哥，我给你们还有护士买了奶茶。” 陆晨笑着地走进医生办公室，手里提着四杯奶茶。 “谢了。”吴云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拿了一杯。 陆文国瞥了眼陆晨，道：“你要少喝点儿这种东西，我上次看一篇相关报道，一瓶奶茶的能量相当于三瓶可乐，里面的咖啡因、糖分、果糖糖浆、反式脂肪酸全部超标，会让人患糖尿病、高血脂、痛风等代谢疾病的概率增高……” 吴云刚喝了一口红豆奶茶，又默默地把杯子放下，“主任，你也太煞风景了。” 陆晨笑着拿出一杯奶茶，插入吸管，递到陆文国桌前。 “老爸，但是你忽略了另一点啊，喝奶茶能让人感到快乐，心情愉快就能促进体内分泌多巴胺，让我们减轻疲劳、保持活力。” “嗯嗯。” 吴云连忙点头，又拿起奶茶喝了一大口。 “都是些歪理。” 陆文国笑骂了一声，还是拿起了奶茶，小小抿了一口。 “小吴，你去跟护士交代一句，钾不要打快了，不然血管会很疼。” 吴云点了点，便走出了办公室。 “爸，刚刚你们那个室上速的病人怎么样了？”陆晨随口问了一句。 “还没复律，准备静脉补些钾。” 陆文国想了想，掏出了手机。 “我还是再和心内科的医生联系一下吧。” 陆文国很快便拨通了电话。 “老董啊，就是你刚刚会诊的这个病人，用可达龙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复律？” “对对，我就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先静推一支，然后缓慢泵两支。” “我们也补钾了。行吧，那就只能慢慢观察了。” 陆文国挂了电话，吴云也从医生办公室外回来了。 “主任，心内科董主任怎么说的？” “老董的意思是，有些患者对可达龙不敏感，可能需要维持一晚上，明天早上再看看复律没。” “好，那今晚我就把可达龙续一晚上，就是患者明天如果还没有复律的话，这手术可能又得拖一天。”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个患者急性胆囊炎发作，有手术的指征，但是同时并发了室上速，所以只能先控制心律失常，再行手术治疗。 ……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 医生办公室里突然走进了一男一女。 男的肥头大耳，看样子应该有两百斤左右，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金链子。 女的打扮得浓妆艳抹，还没走近，便有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谁是晚上的值班医生啊？” 走进医生值班室，胖男人就大声喊道。 “我是。”吴云站起身，“请问你们是……” “噢，我是刚刚送来的这个病人的儿子。” 胖男人直接拉过来一张凳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吴云身前。 “我想问问为什么还不给我爸做手术啊，他这次胆囊炎发作，刚来的时候不是说要做急诊手术吗？” 吴云将患者的化验和检查报告全部拿了出来，解释道：“是这样的，你父亲这一次不光是急性胆囊炎，还突发了一种心律失常，现在心率特别快，正常人的心率是60-100次/分，你父亲现在有140-160次/分。” “医学的专业术语叫阵发性室上速，我们需要先将心律失常控制住以后，再做手术。” “那你们快用药控制啊，都这么久了，我看心率好像一点儿都没降下来。”胖男人语气十分不好地说道，“你们医院如果不行，那我转院，转到江城去。” “你别急啊，已经用药了，但是药物生效还要一段时间，你说是吧？”吴云道。 胖男人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声：“那你给我个准确的时间吧，到底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吴云正欲说话，陆文国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 “这位家属，我们只能尽最大的能力，用最好的药，但是具体哪个时间能做手术，还是要靠病人的心律失常是否能控制。” “你是……”胖男人看向陆文国。 “我是普外科副主任。”陆文国淡淡道。 “啊，原来是主任，主任您贵姓？”胖男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免贵姓陆。” “陆主任，您就帮帮忙，让我爸早点儿做手术吧。”胖男人站起身走到了陆文国身旁，“他这把年龄了，也折腾不起啊！” “我已经说了，能否做手术，需要看您父亲的心律失常能否控制。”陆文国耐心地给胖男人又解释了一遍。 “好，那就听陆主任的。” 胖男人呵呵一笑，瞥了一眼吴云，然后把陆文国拉到一旁，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信封。 “主任，您就帮帮忙吧。” 陆文国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摆了摆手。 “你不用搞这一套，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尽心尽力的医治病人。” 胖男人又把信封往陆文国身前一递，“哎，主任，这么晚了，您加班也辛苦了啊。” “说了不用搞这一套。” 陆文国看着胖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胖男人见陆文国的态度如此坚决，只好笑呵呵地收起了信封。 “你放心，我们肯定尽最大的努力，控制您父亲的心律失常，然后尽快手术。” 陆文国见胖男人收起了信封，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办公室里全部都是监控，他还当面塞红包，不是蠢就是坏。 胖男人又问了几句，便和旁边的女人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吴云，今晚就辛苦你了。” 陆文国拍了拍吴云的肩膀。 “有空就多去看看那个病人，如果复律了，并且窦性心律能够稳定，就通知二线班，可以急诊手术。” “好的，主任。”吴云点了点头。 “那我和陆晨先回家了。” “嗯。” 陆文国准备叫陆晨一起回家，回头一看。 却发现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那个病人的心电图。 “你这小子，没见过室上速的心电图吗？” 陆文国笑呵呵地看着陆晨。 只见陆晨神情专注，还找了一个圆规在心电图上比划。 “爸，这可能不是室上速。” 第29章 砸人饭碗！ 陆晨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办公室的两人都愣住了。 “这，这不是室上速？” 陆文国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走到陆晨身旁，看着他在心电图上比划中，心中惊疑不定。 心内科的老董资历很老，从事临床工作大概有三十多年了，经验丰富。 医院里很多年轻人都是老董带出来的。 难道老董看不出来的心电图，被自己这个刚刚医学院毕业的儿子看出来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吴云却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连忙问道：“小晨，你说这不是室上速，那会是什么啊？” 陆晨将心电图平铺在电脑桌上，然后抬头看向陆文国和吴云。 “你们第一眼看这张图，能看出什么？” 重新研读这张心电图。 吴云发现自己只能看出来心动过速，QRS波窄的心动过速。 “我，我不太会看心电图。”吴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就能看出个窄QRS心动过速。” “老爸，您觉得呢？” 陆文国沉吟了一声：“首先是电轴左偏，然后是窄QRS波心动过速，还有V1导联是rSR’型以及V5、V6导联终末有粗钝S波，这应该是右束支传导阻滞。” 陆晨笑了笑，给陆文国竖起了大拇指。 “爸，您还挺厉害的，差不多把这张心电图的内容都说出来了。” 陆文国却眉头一皱：“小晨，如果只有这些，那心内科董主任的诊断应该是对的，这就是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 吴云也同样疑惑地看着陆晨，这不就是室上速吗？ 怎么又说不是室上速呢？ 陆晨却笑着拿出圆规，“老爸，我在图上比划一下，你就知道了。” “您看看心电图中，心房和心室的节律有什么关系？” 陆文国朝着陆晨指的地方看去。 心房和心室的节律，似乎是不相关的啊。 正常心脏的跳动，是窦房结引起心房跳动，心房激动心室跳动。 心房和心室的节律是有规律而固定的。 但是这张图中，心房和心室的跳动是完全分离的！ 心房跳自己的，心室跳自己的，两者没有任何关联！ “这，这是房室分离？” 陆文国抓起桌上的心电图，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 “啊？房室分离？”吴云一愣，“房室分离不是最常见于室速、房颤、高度房室传导阻滞的心电图吗？那这图……” “嗯，云哥说得对！”陆晨点头笑道，“这就是房室分离，这张图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室速——左后分支型室速。” “左后分支型室速起源自左后分支区域，该区域先激动，左前分支和右束支区域后激动，相当于被后两个分支被动阻滞。” “因而其心电图上表现为右束支传导阻滞+左前分支传导阻滞。” “右束支传导阻滞体现在V1导联的rSR’型和V5、V6导联终末的粗钝S波，左前分支传导阻滞表现为电轴左偏，这两大特征构成了左室特发性室速最显著的特点。” “所以呢，左后分支室速很容易和阵发性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弄混淆。” 医学各个专业的壁垒极深，各个内科专业之间的都不太了解，更何况是内科和外科。 陆文国和吴云完全都没听说过这种“左后分支型室速”。 虽然不明白陆晨在说什么，但是陆文国有种直觉，陆晨大概率上是对的。 因为在这份心电图中，他的确发现有房室分离的现象。 “小晨，室速是恶性的心律失常，一般人室速持续这么长时间，人早该不行了吧。”吴云疑惑道，“不过我们这个病人状态稳定，只是感觉有些心慌，血流动力学都是稳定的，不太像是室速啊！” 陆晨笑着解释道：“因为这种左后分支型室速是一种良性室速，常见于身体健康的男性。” 吴云此时像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学生，“那这种室速应该怎么治疗？” 陆晨拿起桌上的奶茶，大口喝了一口。 “这种左后分支室速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维拉帕米敏感性室速。顾名思义，维拉帕米可以终止其发作。” 陆文国和吴云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看到各自眼里的诧异。 陆晨说起来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不得不让人信服啊！ 这还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医学生吗？ “老爸，您可别用这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陆晨耸了耸肩膀道，“我在江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实习的时候，碰到了好几例这种患者，其中有一例也被当成了室上速，最后因为射频消融没成功才发现的。” 吴云在一旁笑了笑，“小晨，心电图可不是看一遍就会的啊，你这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啊。” 此时陆文国差不多已经相信了陆晨的诊断。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心内科的老董打了电话。 老董正在值班室躺着刷抖音，看见是陆文国的来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这些搞外科的就是太紧张了，不就是一个室上速吗？这都打几个电话了。” 老董坐起身，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喂，老陆啊，你那个病人还没复律？” “还没有。” “哎哟，老陆啊，你别太紧张了啊，我们科室很多病人室上速持续大半天的都有，把可达龙用上，心率慢慢会降下来的。” 陆文国拿着手机，回想起刚刚陆晨的话，“老董啊，你说这个病人会不会不是室上速啊？” “怎么会呢，我看了心电图啊。”老董笑了笑，“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准没错的，我打包票。” 陆文国顿了顿，缓缓说道：“老董，那我提出个别的诊断意见啊，你别介意哈。” “没事，你说。”老董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外科医生还能分析这种心电图？ “你说这心电图有没有左后分支型室速的可能？” “啊？什么？”老董神情一愣，“左后分支型室速？” “是啊。” 电话两边，突然都安静可下来。 似乎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陆文国在等待着老董的回话。 老董的脑海里却是在回忆起“左后分支型室速”的心电图特点。 半晌，老董才道：“老陆，你把心电图发到我微信上，我再看看，等会儿给你回复。” “好。” 挂了电话，吴云立刻凑上前：“陆主任，董主任怎么说啊？” “让我把图再发给他，他再看看。” 陆文国很快便将心电图通过微信发给了老董。 过了大概两分钟。 陆文国便收到了老董的微信消息。 “我靠，老陆，你啥时候学会看心电图了？！你这是要砸我饭碗啊！” 第30章 复律 “老董，这么说，这张心电图真不是室上速，而是左后分支室速？” 说完，陆文国还抬头看了眼陆晨。 电话那边，老董笑着叹了口气。 “是，确实是左后分支室速。” “这种特殊类型的室速很容易和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弄混。咱们这种基层医院很少出现这种心电图，刚才乍一看还真没发现。不过我又仔细看了看，有房室分离现象，应该是左后分支室速。” “你赶紧把可达龙停用，推一支维拉帕米，应该就能终止左后分支室速。” “好，不过我们科没有维拉帕米，我让护士去你们科借两支。” 陆文国心中感叹不已，这和陆晨说的治疗方式一模一样啊。 “哎哎，老陆，你等会儿再挂电话啊！你还没说这心电图室谁看出来的呢？” 陆文国笑了笑，“下次见面再聊吧，现在病人情况比较急，我先去让护士用药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老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对平阳市医院的水平很了解。 作为心内的副主任医师，如果连他第一时间都没判断出这种心电图是左后分支室速，那么更别说其他人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外科医生。 这绝对不是老陆能有的水平啊！ 难道他后面有人？ 老董暗自思忖，他猜中了陆文国后面有人，却猜不到是他儿子。 …… 普外科。 打了这通电话以后，陆文国基本上可以明确诊断，这张心电图应该就是“左后分支室速”。 一旁的吴云也听到了两人的通话，确定这就是左后分支室速后，便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张欣，把刚才这个患者的可达龙停掉。” 陆文国走到护士台。 “然后打电话给护工去心内科借两支维拉帕米。” 有时候，医院夜班急诊药房的药来得慢，还不如直接向相关科室借一支，事后药房来了药，再归还。 张欣诧异道：“陆主任，这病人的可达龙泵还有一大半的液体，直接停用？” 陆文点了点头。 “借到维拉帕米之后，先静推一支。” “好。”张欣立刻打电话跟心内科联系。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护工就从心内科取来了维拉帕米。 维拉帕米，是一种罂粟碱的衍生物，属Ⅳ类抗心律失常药，为一种钙离子内流的抑制剂。 陆文国和吴云站在患者的床旁，看着张欣将一支维拉帕米缓慢静推进病人的静脉中。 “陆主任，你这个药是……” 肥头大耳的胖男人仔细瞅了瞅治疗单上的医嘱。 “维什么拉什么米。” 陆文国瞥了眼胖男人：“维拉帕米。” “陆主任，为什么把刚才那个药拿走了啊？”胖男人疑惑道，“我看里面还有大半瓶啊，这岂不是都浪费了？” 陆文国一直盯着心电监护仪，头都没抬的回答道：“你父亲对刚才那个药物不敏感，而且他心律失常的类型比较复杂，我们需要换个药试试。” “噢。”胖男人点点头，这才安心的坐在床旁。 很多时候，基于医院的医疗水平和对疾病的认知程度，诊断错误或者治疗错误时常会发生，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例如，左后分支室速和室上速伴右束支的鉴别，三甲大医院都可能会弄错，更何况是平阳市这种基层医院！ 所以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恰当的沟通是能够避免医疗纠纷的发生。 如果陆文国现在说出实情，说诊断错了，用错了药，那保不准病人家属又会大闹一场。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距离静脉推注维拉帕米，已经过了有五分钟。 陆文国和吴云仍旧站在患者的床旁，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心电图监护仪。 心率仍旧是150次/分！ 吴云小声道：“陆主任，我刚听小晨说，如果第一支维拉帕米的效果不好，可以等十分钟再推一支。” “嗯。”陆文国轻轻应了一声，“那观察等几分钟，不行就再推一支。” 又过了三分钟。 患者的心率仍旧是150-160/分。 “张欣，准备再推一支维拉帕米。”陆文国吩咐道。 “好，我去配药。”张欣点点头，转身离开病房，朝配药室走去。 张欣刚走出病房。 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值突然一跳！ 陆文国和吴云便看到原本是150的数值，陡然降到130…… 然后又一跳，降到了110…… “张欣，等一下，你先不用去。”陆文国立刻看向床上的患者，“大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床上的老大爷缓缓睁开了眼。 “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心慌好一点，感觉心脏跳得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陆文国转头吩咐道：“小吴，联系心电图室，给患者复查一张心电图。” “好的主任。” 吴云立刻掏出手机给心电图室打电话。 像他们这种基层医院的外科科室，是没有常备心电图机。 一旦遇到这种心律失常的病人的，都需要让心电图室的夜班医生前来做心电图。 “陆主任，我爸的心率降下来了！”胖男人一脸欣喜，他也看到了心电监护仪上的电话，“他是不是已经好了？” 陆文国严肃的表情稍微有所缓和。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准备给你父亲复查一个心电图。” 临床医生从来都不会把话说满，一切都要以辅助检查的证据说话。 “好好，都听陆主任您的。” 胖男人如同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配合着他这个臃肿的身材，倒是有几分喜感。 心电图室的夜班医生很快就到了。 “嗞……嗞……” 十二导联的心电图完成了。 心率106次/分！ 虽然跟正常人相比，心跳仍旧偏快，但是已经明显下降了很多。 …… 医生办公室。 陆晨突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系统完成度增加！” 系统完成度再次上涨，从40%增加到50%。 陆晨微微一笑，看来那个病人应该已经复律了！ 不过这一次，感谢值并没有增加。 陆晨猜测，这次的病例虽然是由他诊断完成，不过患者和家属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这一次只有系统完成度增加了，而感谢值并没有增加。 系统光幕上。 感谢值一共有5点。 系统完成度则是50%。 距离系统完成度到达100%更近了一步！ 第31章 世之瑰怪，常在于险远 普外科病房。 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心率已经稳定在90-100次/分，心慌症状明显好转。 “陆主任，我爸现在可以做手术了？” 胖男人乐呵呵地询问道。 “需要再稳定一段时间。”陆文国道，“万一在术中再次发生心律失常，有可能会影响到手术，所以我们还有谨慎一些为好。” “好，我们听陆主任的。” …… 走出病房，吴云拿着患者复律以后的心电图，将其与之前的心电图对比，感叹道：“陆主任，小晨真厉害啊，即便是在江城大学这种名牌大学中，他的成绩应该也是名列前茅的吧。” 陆文国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哎，不愧是考上了心内科研究生的人啊。”吴云忍不住又连声赞叹道。 “嗯？你说什么？” 陆文国停下脚步，眉头一挑，紧紧盯着吴云。 “啊？陆，陆主任，您不知道？” 吴云心中一惊，难道陆主任并不知晓陆晨考上了京华医科大学的研究生？ “我应该知道什么？” 陆文国脸上的笑容褪去，冷冷地说道。 吴云还真没想到，陆晨都考上京华医科大学的研究生这么久了，还没跟陆文国说过这事儿。 不过眼下是瞒不住了啊！ “陆主任，我听小晨说，他考上了京华医科大学的心内科研究生。” 陆文国闻言，眉头紧皱。 上次陆晨打电话回家，不是说考研失利了吗？ 吴云感觉周围的气压好像变低了。 “陆主任，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京华的心内科，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如果我能考上研究生，那我爸妈不得高兴坏了啊！” 陆文国瞟了眼吴云，没好气地说道：“那我问你，你以后会让你的儿子学医吗？让他去考医学研究生吗？” 吴云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道：“不会。” “这不就得了。”陆文国道，“你父母不是医生，不了解这行业。我们是医生，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在这个时代的当医生，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在如今的华夏，医生这个职业的红利期已经过去了！ 陆文国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走回医生办公室。 …… 看见陆文国和吴云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连忙笑着询问道：“爸，病人应该复律了吧。” 陆文国沉着脸，没有说话。 吴云站在陆文国的身后，朝陆晨挤眉弄眼，双手还不停地在比划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 陆晨心生疑惑。 难道病人没复律？ 不应该啊！ 他已经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完成度都增加了。 按理来说，患者应该已经复律了。 “病人复律了，我们也回家吧。” 陆文国朝陆晨看了眼，随后便去值班室更换白大褂。 吴云连忙跑到陆晨身旁，压低了声音。 “小晨，不好意思哈，我刚跟你爸说了你考上京华的事情。” 陆晨苦笑一声。 难怪老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没事的，你不说，我爸迟早也会知道的。” 陆晨扶额轻叹，这座大山真的很难翻越啊！ “云哥，那我回家了，你夜班平平安安。” “好，祝你好运。” …… 没有去内分泌科，两人直接回了家。 客厅里。 父子俩相对而坐，气氛寂静地有些可怕。 “爸，这是我的录取通知。” 陆晨把京华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拿了出来。 陆文国只是点点头。 但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去看这张录取通知单。 “你上次给你妈打电话，不是说没考好吗？”陆文国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我后来申请了调剂，去了京华医科大学。”陆晨道。 “非去不可？”陆文国皱眉道，“不能就留在平阳市吗？如果你不想来我们医院，我和你妈去帮你找平阳的其他医院。” “老爸，你这是逼着我成为啃老族啊？” “外面世道艰险，儿子，你把握不住的！” 陆晨：“……” 陆晨明白老爸陆文国的想法，他和老妈罗美珍一样，只希望自己好好的生活就行了。 不需要出人头地，更不需要大富大贵，幸福地过完一生就好。 “爸，你知道吗，我们江城大学校园后门有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 陆晨突然开口，缓缓说道。 陆文国皱了皱眉头，并不知道陆晨要表达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每到饭点，川菜馆总是挤满了人，他们家的回锅肉特别好吃，又特别便宜。我有时候总在想，我一辈子吃这么便宜的回锅肉也很爽啊，为什么要去努力？” “我们寝室楼下还有一大片草坪，冬天一出太阳，那里就被人潮占领，整个下午大家晒晒太阳、聊聊天，我觉得也爽爆了，为什么要去努力？” “到了大二，学校组织我们去跑马拉松，只是半马，二十公里，我们寝室四个人清晨就起床，穿好运动服，带好装备，出发前豪言壮志：我要去征服半马！” “出发后，还没到一半的距离，就变成了：我去，我要回去吃回锅肉，我要回去晒太阳！” “我突然意识到，只要放弃努力，生活会立即变得滋润很多，那为什么要努力啊？” 陆晨突然笑了笑。 “因为有时候会想，一辈子满足于一个吃回锅肉的地方，那肉夹馍怎么办？那锅包肉怎么办？” “我会想这世界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很多美食还没有吃过，很多人还没有遇到，很多知识还没有掌握，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明白。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躁动不安，屁股就坐不住了。” “虽然半马很累，累成了狗，但是当我们寝室四个人拖着快要瘫痪的身子，跑完全程，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时，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高中课本里面王安石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爸，我想去体验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见不一样的人，看不同的风景，吃不同口味的回锅肉。” “当然了，我也想用我学会的知识，去救治更多病人，解决更多的疑难杂症。” 陆文国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儿子，是那么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 第32章 额头的伤痕 他早已不是那个遇到危险，就躲在父母身后的小男孩。 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担当和责任。 陆文国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儿子。 是啊，他应该为儿子感到高兴和骄傲。 而不是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陆文国抬起手，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眼神的对视。 陆晨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情绪的变化。 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了陆文国的手掌。 父与子的情感交流，往往不太需要太多的言语。 两个男人之间的情感共鸣也在那一瞬间。 陆晨知道，老爸已经转变了想法，答应了自己前往京华医科大学。 现在翻越了这座大山，未来应该就是星辰大海。 …… 距离京华医科大学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前阵子考研加上复试，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这段时间，陆晨在家以休养生息为主。 每天睡到自然醒。 陆文国和罗美珍都去上班了，陆晨便自己煮个面或者点个外卖。 下午偶尔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前往平阳湖畔乘凉，然后散步回家。 这么悠闲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 期间，陆晨还看了爸妈头上的颜色，两个都是绿色。 都是健康的颜色。 这大概也是因为医院每年都体检，两人又都是医护人员，一旦身体出现什么小问题，立刻就处理了。 而且基层医院并没有那些三甲医院忙碌，两人都要数科室资历比较老的，工作强度并不高。 …… 这一天早上，陆晨在睡梦中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之中，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 “我去，晨儿，你该不会还在睡觉吧？！现在都几点了！” 是自己死党周伟的声音。 陆晨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了眼手机。 “这不是才刚九点半吗？还早啊……” “早个屁啊！我都上了一个半小时的班了！” 陆晨打着哈欠：“上班？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上班了？” “哎，是我导师的要求，要求六月份就入科！”周伟无奈道。 “那你导师挺狠的，九月份开学，居然让你提前三个月入科。” 陆晨爬起床，将床头的窗帘打开，一束阳台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打不开眼睛。 周伟叹了口气：“是啊，我来了这里才知道，我导师人称周扒皮，对学生又严格、又吝啬。” 听着周伟对导师的吐槽，陆晨忍不住打断道：“伟哥，你今天找我啥事儿啊？不是专门来跟我吐槽你导师的吧。” “哎哟，差点儿忘了正事。”周伟一拍脑袋，“晨儿，你最后调剂去了哪个学校？” “京华医科大学啊。” 陆晨笑了笑，然后低头看了眼书桌上的日历，今天是七月二十号，还有十天他就要动身去京华了。 “卧槽，你调剂到了京华？” 周伟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十分贝！ “是啊，你这么惊讶干啥？”陆晨疑惑道。 “因为我也考到了京华医科大学啊！”周伟大声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报考的就是京华医科大学！” 陆晨尴尬地笑了笑，“是吗？不好意思，我忘了……” 当时陆晨一直在准备着自己的复试和调剂，还真忘记了周伟的情况。 周伟没好气地说道：“今天学校群里发了一个全体研究生的信息表，我看见了一个叫陆晨的，专业是心内科，本科也是江城大学的，当时就怀疑这人是你！” “不过这样也好，咱们江城大学二帅又双贱合璧了。” 陆晨：“……” “晨儿，你什么时候来学校？” “八月一号入科，我准备七月三十就动身。” “行啊，三十号到了联系我，为你接风洗尘哈。” 挂了电话，陆晨不禁莞尔一笑。 除了寝室室友，周伟要算他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不过周伟报考的是妇产科。 嗯，就是妇产科男医生。 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看到他在科室工作的样子啊！ …… 七月三十号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陆文国和罗美珍就起床给陆晨准备早餐。 “爸妈，不用麻烦了，我就简单吃点儿。” 陆晨搬出行李箱，整装待发。 “马上就好了。” 不一会儿，罗美珍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正面盖着一个鸡蛋，里面藏着一个。 “儿子，快点儿吃。” “嗯，谢谢老妈。”陆晨笑了笑，开始大口吃面。 陆文国和罗美珍在一旁静静看着陆晨吃饭，眼里含着尽是不舍。 “老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啦。”陆晨大口嚼着牛肉，“爸妈，你们也吃，不要光看着我啊。” “你先吃，把你送到车站后，我们回来再吃。”罗美珍笑了笑。 …… 吃饱喝足，陆晨上路了。 平阳市没有直达京华的火车，陆晨先是坐城铁来到了江城，然后在江城转车坐上前往京华的动车。 大概八个小时的车程，陆晨在下午六点到达了京华。 现在学校后勤部门已经下了班，陆晨只能先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对付一晚上，明天再来找后勤安排寝室。 把行李箱放在安置在宾馆，陆晨便掏出手机联系周伟。 “嗯？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迟迟没有人接听。 “不是说给我接风洗尘吗，这货难道忘了？” 就在电话马上就要自动挂断时，“叮”的一声，通了。 “伟哥，我到了，你在哪儿啊？” 电话那边传来周伟有些疲惫的声音：“我在科室，还没下班呢。” 陆晨低头看了眼手表，“这都六点半了啊，你不是五点半下班吗？” “今天加班。”周伟叹了口气，“晨儿，我估计还要很久，要不明天再给你接风吧。” “哎，没事儿，你晚上应该也没吃吗？”陆晨笑了笑，“我等你一起。” “那，那好吧，那我下了班给你打电话。” 周伟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晨没有多想什么，挂了电话，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便直接去妇产科找周伟。 妇产科在第二住院部，分为妇科病区和产科病区。 陆晨按照医院里的路标，找到了第二住院部。 还没走近妇产科病房，陆晨便看到一个人影半蹲在楼梯口的尽头。 他眉头皱了皱，慢慢走上前。 “周伟？” 因为是晚上的缘故，光线并不好，陆晨没能完全看清人影的模样。 人影听到声音，微微一愣，站起身，转过头。 “晨儿，你怎么来了？” 果真是周伟。 “我还要问你呢，蹲在这儿干啥？” “出来透透气，科室里太闷了。”周伟笑了笑。 陆晨见他一直把后手背在身后，心生疑惑，而余光不小心瞥见地面的香烟灰烬。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陆晨皱眉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没，我就抽着玩儿。” 周伟的脸上露出一丝很不自然的笑容。 他将右手的香烟熄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晨感觉出周伟的不对劲儿。 他平时天生的一个欢乐派，那么逗比的一个人，怎么学着抽烟，又这么忧郁了？ “真的没什么。” 周伟十分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 “伟哥，以我俩的关系，你都不能跟我说？” 周伟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撩起了自己额头的发梢。 陆晨抬头看去，一条长约三厘米的乌黑色的伤疤静静地躺在周伟的前额处。 第33章 入科！ “晨儿，我被揍了。” 周伟放下头发，将伤疤盖住了，然后露出一个苦笑。 “病人揍的？” “病人家属。” 两人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今天下午，我和科室的女老师在病房的治疗室，给一个病人做妇科检查。” “刚做到一半，她老公突然就冲了进来。” “啥都没说，就直接往我头上砸了一拳，我当时就有些懵逼了。” 虽然周伟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陆晨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混乱。 这已经不是医闹了！ 这是故意伤害他人，是可以列入刑事案件的！ “他大声嚷嚷着，就因为我是男医生，所以不能给他老婆做妇科检查。” 周伟无奈道。 “那这以后都没妇产科男医生了。” “额头的伤怎么样了？”陆晨叹了口气。 “还好。”周伟轻轻摸了摸额头，“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另外，打人的家属被警察抓进去了。” “不过我就想不明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有这种人？如果她家提前提出意见，我绝对不会进去。可是为什么要一言不发的就打人？” “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陆晨轻叹道，“社会对于这个角色充满了各种猥琐的猜测和想象，他们固守自己的理念，以自己的思想去衡量别人，还认为暴力以及无理取闹可以获得优待。” “唉。” 周伟仰起头，背靠在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夜空。 “是的，总会有这种人存在，但是受伤害的却一直都是我们。” “后悔了吗？” 陆晨转头看着身旁的周伟。 周伟却摇了摇头，双手交叉靠在后脑勺上。 “有啥好后悔的，既然选择干了这一行，那就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 周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异常的坚定。 “嗯，这才不愧是江城大学第一帅啊。”陆晨笑道。 “那是。”周伟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走吧，不说了，去餐馆搓一顿，给你接风洗尘。” “好，今天要好好宰你一顿。” 两人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点了几个小菜，好不快活地吃了一顿。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 明明知道前路曲折，但是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 …… 第二天。 陆晨找到了学校研究生科。 “你怎么现在才来？”研究生科的老师拿着陆晨的录取通知单，皱眉道。 “老师，不是九月初才开学吗？”陆晨疑惑道，“我今天来不算晚吧。” “晚了。”研究生科的老师轻描淡写地道，“我们学校有个传统，研究生需要提前入学。大部分研究生都是七月份就入科了，小部分六月份，极少数是八月份。” “可是是我导师让我八月份入科的啊。” “你导师是谁？” “二院心内科李瑶主任。” 陆晨看到研究生科的老师明显愣了愣，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额，原来是李瑶导师，那没事了。你们的寝室在规培楼，去找后勤部门领宿舍钥匙吧。” 陆晨：“……” 李瑶导师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大家谈而色变？ 带着疑惑，陆晨来到后勤科。 他发现规培楼只剩下最后一间男生寝室。 没得选择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来得最晚的。 二院规培楼七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 还以为研究生的宿舍条件会好一些，即便不是单人间，再不济也是个双人间。 陆晨推开门，发现这宿舍条件甚至还不如江城大学的本科，仍然是一个四人间。 其中三张床已经被占了，只剩下最后一张靠门口的床空着。 寝室里没有其他人，看来应该都在科室上班。 陆晨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铺好了床，然后去超市把生活物品备齐。 办好所有的事情以后，其他室友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 陆晨这才知道，寝室的人员组合是随机分的，按照每个人来学校报告的时间决定的。 他们这个寝室的四人，都是最后来学校报道的。 另外三个室友，分属各个不同科室的研究生。 分别是心血管外科、肾内科以及整形外科。 大家虽然都来自华夏不同省份，但是很快便互相熟悉了。 在医院这个行业，多认识一个不同专业的人总归是好的。 保不准哪一天就有求于人。 与此同时，陆晨也从室友那里了解到，他们目前都在自己本专业科室轮转。 按照京华医科大学的专硕培养计划，所有人都需要在临床上轮转三年！ 没错，就是研究生的三年时间，都在各个科室轮转上班。 至于毕业论文和实验设计，只能挤出休息时间来完成。 除此之外，在研一的时候，还有其他线下的课程需要完成。 不过白天都在上班，大家只有拿出晚上的时间来上课。 至于研究生期间的补贴…… 学校一分钱都不给！ 每个硕士研究生只有政府给的，每个月六百块的补助！ 而且这六百块的补助，一年只发十个月的。 除此之外，就看导师个人会不会给学生一些补贴。 不过按照陆晨室友的说法，极少数导师才会给学生补贴，大部分都不会给的。 一个月，六百块。 陆晨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按照这培养计划，每个人几乎是满负荷运转的。 这劳动力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大家虽然都是二十四五岁的成年人，但是都需要朝家里要生活费。 …… 八月一号。 陆晨凌晨六点半就起了床。 洗漱完毕，在学校食堂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豆腐脑，便前往心内科的第八住院部八楼，心内八区。 第一天入科，总归是要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为了避免科室没有适合自己的白大褂，陆晨自备了一件白大褂，一个鱼跃牌听诊器，一个可以看到时针的手表。 第34章 人在医院，不能奔跑！ 来到科室，正好七点。 这一次陆晨戴着胸牌，上面写着“心内科研究生”。 心内八区的保安大叔看了一眼，就直接放行了。 “小伙儿，你来得挺早啊。” 保安大叔拿着一个玻璃杯，坐在八区的门口，笑呵呵地对陆晨道。 “叔，我今天第一天来科室，啥都不懂，就来早点儿。”陆晨笑了笑，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千万不要小看这种省级三甲医院的保安，这种职位悠闲，工资还不低，他们保不准是哪个领导的亲属。 “那你也太早了，除了夜班医生，其他人应该都没到。”保安大叔眯着眼笑道。 “呵呵。”陆晨朝大叔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心内八区。 病房走廊里十分寂静，偶尔有两三个病人在外面溜达。 陆晨简单地在病房饶了一圈，熟悉了科室各个病房和换药室、值班室的位置。 虽说上次因为来心内八区找李瑶导师签字，他已经在科室溜达了一圈，但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 接下来，这心内八区要算陆晨的大本营了，他得尽快熟悉周围的环境。 来到护士站。 陆晨并没有看到护士，应该是在病房中处理各种琐事。 护士有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所有病人的床位号和信息。 不同护理级别的病人也按照不同颜色区分。 二级和三级护理的病人，都是绿色。 一级护理以及病重、病危的病人，都是红色的。 陆晨大概扫视了一眼，整个心内八区大概有七十多张床位，大部分都是二级或者一级护理的病人，极少数是三级护理的病人。 护士台的对面便是医生办公室。 透过透明的墙壁玻璃，陆晨看到现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正在电脑前飞速敲击着键盘。 看她这噼里啪啦的手速，陆晨有些咂舌，真的快！ 走进医生办公室，陆晨轻轻敲了敲门。 女医生头都没回，喊了一句。 “请进。” 陆晨手中拿着白大褂，走到女医生的身旁。 “老师您好，我是今天刚入科的研究生。” 女医生愣了愣，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迅速回头看向陆晨。 “你是哪个老师的研究生？” 女医生戴着口罩，留着长长的刘海，细细的眉毛，鼻梁上挂着一副紫框眼镜。 “李瑶老师。” 陆晨微笑着回答道。 话音刚落，陆晨明显看到女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随后他便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喊声。 “师弟，你终于来了啊！” 啥情况？ 师弟？ 陆晨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欣喜的女医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师，您这是……”陆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女医生连忙摆了摆手：“哎，别叫我老师，我也是李瑶老师的学生，毕业以后就留在了心内八区工作。我叫孙果果，叫我师姐就行了。” “果果师姐好，我叫陆晨。” 陆晨也很高兴，早上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自己同门的师姐。 这可是亲师姐！ 像京华二院这种大型三甲医院，里面的派系观念极深。 每年超过80%的新员工都是京华自己培养的研究生，极少数是其他更顶级医学院的学生。 就拿心内科来说，各个病区和医生之间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像大主任曹志颖，他当导师这么多年，他所带的学生，不少毕业以后就进入到心内科各个科室，这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这种关系网有利有弊，外人很难破入，有利于团结，不过一旦内部领导出现问题，就很难及时发现并且更正。 所以在大医院生存，第一步就是找到自己的小集体。 当陆晨选择李瑶导师时，他就被绑定在了“李瑶”这驾马车之上。 “陆师弟，你可算来了啊！” 孙果果轻轻叹了口气。 “最近我们组特别忙，每天加班都要加到晚上八九点才能回去。” “你这一来，就能缓解了我们一部分的压力啊。” 有句老话讲得好，在医院，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在内科系统，男医生相对减少，大部分都是女医生。 即便是心内这种介入占了很大部分的科室，女生的比例通常也会比男生高一些。 “师弟，咱老师很多年没有招男学生了，你应该是这几年唯一一个男生。”孙果果哈哈一笑，“组里有个男生，干事儿就方便多了。” 看着果果师姐充满了“霸占欲”的眼神。 陆晨身子一颤，怎么有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 “果果师姐，咱们老师今年应该还有另外两个学生吧。” 陆晨觉得自己得赶紧把江清妍和另外一个同门拖下水。 “你是说江师妹和柯师妹吗？”孙果果道，“她俩在六月份就入科了，已经在科室干了两个月的活儿。” 陆晨诧异道：“果果师姐，咱老师说的是八月份入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孙果果笑了笑。 “每年这个时候，老一届的学生都毕业了，新一届的学生都没来，所以科室处于一个用人的空档期。” “所以我就提前让江师妹和柯师妹入科了，她们都是本省的，比较方便。陆师弟你是外省的，就没通知你。” “不过你现在来了，可要好好在科里干活了噢。” 陆晨感觉果果师姐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因为自己外省人的身份，没有让自己提前来。 身在妇产科的周伟就不同了，他也是外省的，不过照样在六月份就入科了。 “我先带你去值班室，你把白大褂换上。” 跟着孙果果来到医生值班室。 这里的空间很不大，有一个上下铺的床，两排储物柜，每个柜子上面写着各个老师的名字。 “师弟，科里人多，柜子不太够，你就把自己的包放在这里吧。” 孙果果指了指最上排的储物柜， 这个柜子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放了几本书和资料表。 看来是平时放一些杂物用的。 换上白大褂，将听诊器横挂在脖子上，把自己的手表时间和科室的时间校对准。 “孙医生！” “孙医生！” “10床，10床又发病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 孙果果原来还在笑着和陆晨说话，听到叫喊声，脸色一变，立刻推开门，朝外跑去！ 医院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在科室，医生和护士不能随便跑，甚至是加快自己走路的步伐都不行！ 因为一旦医生和护士跑了起来，那就意味着一件事的发生。 那边是抢救！ 陆晨脸色一黑，连忙着孙果果后面跑了出去。 自己就这么衰啊？ 第一天到科室，屁股还没坐热，就碰到了抢救。 他这个系统不会自带“脸黑”机制吧？ 第35章 急性左心衰 “师弟，你赶紧去推心电图机，来10号病床！” “收到。” 陆晨立刻跑到护士站，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心电图机。 迅速将心电图机充电的插头拔下，在抽屉里找到血压表，然后推着机器，抱着血压表迅速赶往10号病床。 10号病床。 陆晨刚进来，便看到一个老人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头上的颜色正是血淋淋的红色！ 床头已经被摇得几乎和地面垂直。 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神情极度烦躁不安，双手在胡乱地挥动着。 孙果果已经在拿着听诊器，给老人迅速听诊查体。 无比同时，一个护士推着推着抢救车跑进病房。 “给患者吸氧，然后推一支速尿，一支喘定！” “急查血！血常规、肾功、离子、BNP、心肌酶谱、凝血项和D二聚体” 孙果果开始发号施令。 “收到！” 护士立刻开始配药。 陆晨也没闲着，他立刻将拿出血压表给病人量血压。 病人有些躁动，双手很难掌控。 “婆婆，您帮忙按着点儿。” 病人家属是一个老婆婆，儿子不在身旁，独自一个人照顾老伴儿。 婆婆的身体还算硬朗，她来到床旁，伸手握住了病人的手掌。 “老头子，你别乱动，医生要给你量血压。” 在婆婆的帮助下，陆晨成功给病人量完了血压。 “师姐，病人血压204/114mmHg！” 孙果果点点头，然后立刻便护士吩咐道：“再用50ml的糖配一支硝普钠，静脉泵入，速度走5m/h。” “收到！” 护士已经推完了喘定和速尿，立刻开启配置新的液体。 “师姐，我给病人做一张心电图？”陆晨在一旁询问道。 “好！”孙果果欣慰地点点头。 这个小师弟还挺机灵的，并不是什么临床知识都不懂的新人。 因为有些研究生，把实习的时间都用在考研上了。 虽然研究生考上了，但是对于临床却是一窍不通。 书本的知识，和临床的实践，这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更有甚者，连做心电图、量血压都不会！ 好在陆晨还挺靠谱的，各种操作都很娴熟。 …… 陆晨快速的将各个肢体导联和胸前导联接好。 不过老人坐在床上，身材瘦小，皮肤干燥，心电图机的导联不太容易黏上。 “婆婆，您再来帮帮忙，把这边三个导联紧紧按着，不要松手。” 老婆婆又走到床旁，干瘦的老手紧紧按着导联。 心电图机屏幕上，心电图的波形慢慢开启稳定。 “好，走一张图。” 孙果果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心内科遇到突发疾病，一张心电图是极为必要的。 可以迅速帮助医生判断患者病情。 陆晨闻言，马上按下了“出纸”按钮。 “嗞……嗞……” 心电图完成。 孙果果拿到心电图纸，稍微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好家伙，广泛导联ST压低，严重的心肌缺血。 “护士，再推一支速尿！” “好，收到！” 只要孙果果发布完口头医嘱，护士便立刻开始执行。 不过五分钟，陆晨明显能感觉到床上的老人喘气的幅度便慢，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一丝血色。 孙果果和在场的护士都是松了一口气。 心衰，来得快，去得也快！ “师弟，知道这病人刚刚是犯了什么病吗？” 孙果果开始了日常的教学part。 教学，是三甲医院比较重要的部分。 陆晨回忆起患者所有的症状和体征。 端坐位，大汗漓漓，呼吸急促。 肺部可闻及明显的湿罗音，双下肢凹陷性水肿。 “急性左心衰。”陆晨道，“具体诱发心衰的原因可能是血压突然升高，造成负荷加重。” 心衰，即心脏功能衰竭。 简单来说，就是心脏没有力气跳动了，无法把血液泵入到全身各个脏器和组织。 这就会造成两个主要后果。 其一，体内各个脏器和组织缺血缺氧，功能衰竭。 其二，射不出去的血液，会在肺循环蓄积，造成急性肺水肿，也就是医学中常说的急性左心衰。 “嗯，不错。”孙果果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这个病人是很典型的急性左心衰，那你说说看急性左心衰的治疗原则有哪些？”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年轻的师弟，具体的水准在哪个层次！ “大体上的原则，强心、利尿、扩血管。”陆晨道，“除此之外，还有吸氧，必要时可以用吗啡镇静，不过要注意避免呼吸抑制。” “嗯，不错。”孙果果笑了笑。 强心、利尿、扩血管，这是治疗心衰的三板斧。 “我刚才让护士执行的医嘱，分别对应着什么？” 陆晨回想起刚刚孙果果的所有药物口头医嘱。 呋塞米、喘定、硝普钠！ “呋塞米是利尿，喘定是平喘，扩血管是硝普钠！”陆晨认真地回答道。 “那我为什么没有用强心的药物呢？” 孙果果笑着对陆晨说道。 “因为在强心、利尿、扩血管的三种方法里，利尿是最重要的，其次是扩血管，强心针只有在前面两种方法不起效果或者效果比较差的时候才适合使用！” “为什么利尿排在首要位置呢？强心反而是最后？” 孙果果这是准备刨根问到底。 陆晨皱着眉头，这个问题，似乎用医学理论知识不太好解释。 那么，就换另外一种解释方法。 “其实，心衰可以比喻成一头驴背着货物在泥泞的小路中行走。” “利尿的效果是减轻负荷，相当于减少驴背的货物。” “扩血管的效果就是扩张动静血管，相当于把泥泞的小路修好，让驴更容易行走。” “强心的效果就是增强心脏收缩力，相当于用一根皮鞭子抽打驴，让驴跑得更快。” “三种方法对比，我们就能得知，第三种强心的方法，虽然可以让驴跑得更快，但是可能会对驴长期造成损伤，让它的寿命减少。” “第一种利尿的方法，是起效最快而且没有太多副作用的方法！” 听陆晨说完，孙果果的表情十分惊讶。 陆晨真的只是一个刚上研一的学生吗？ 如果她此时摘下了口罩，陆晨一定可以看见她震惊地张着小嘴。 大部分人都知道“强心、利尿、扩血管”，但是并不知道每种方法的适应性。 强心针很好用，但是它并不是第一选择，因为它可能增加患者远期住院的死亡率。 “恭喜，收到来自华威的感谢值+1！” 突然收到系统的提示音，让陆晨面色一喜。 他看向系统面板，系统完成度变成了60%。 第36章 欢迎来到心内八区 这个病人是由孙果果完成诊断和治疗的。 陆晨只是在在一旁协助，量血压和做心电图，没想到也能收到感谢值，而且系统完成度也提升了10%。 看来系统的神奇之处还有很多，需要陆晨进一步的发掘。 在病房又待了几分钟。 老人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呼吸变得平稳，双手不再胡乱地抖动，苍白的面容也有了一丝血色。 不过陆晨注意到，老人头上的颜色仍旧是红色，也就是说还没有脱离危险。 陆晨重新给患者测量了血压，血压已经下降到173/95mmHg。 “接下来维持硝普钠泵入，按照血压调剂泵速，血压千万不要降得太过。” 孙果果朝一旁的护士吩咐道。 血压降得太过，脑血管容量迅速降低，供血不足，脑细胞缺血、缺氧，很可能会导致脑梗塞的发生。 “谢谢孙医生，还有谢谢这位小医生。” 老婆婆颤巍巍地握住了孙果果的手，然后又抓紧了陆晨的手臂，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陆晨笑了笑。 “婆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病人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陆晨和孙果果也回了医生办公室。 “师弟，这个10号床的病人比较特殊。”孙果果道，“他儿子常年在外地打工，两个老人相依为命。老人是我们科室的老患，每年都会来科室住几次。” “我们每次跟老人谈病情，他们都不太懂，而他儿子从来都没来过医院。” 心脏衰竭，是全球致死率最高的疾病之一。 无法完全治愈，只能延缓心衰的进一步发展，减少住院次数和致残率。 “师弟，我来补刚才抢救的医嘱，你来写抢救的病程记录。” 回到医生办公室，孙果果将自己病历系统的工号和密码告诉了陆晨，同时吩咐道。 “你先尽量写一写抢救记录，我等会儿再给你修改。” 对于一般刚进入临床的实习生。 病历书写是一个最基础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一个大难题。 外科系统注重手术，不太在意病历。 但是对于内科系统，病历显示着医生临床思维、病人起病过程、诊疗过程。 因此，病历，占据了整个医疗行为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一旦在医疗行为中，产生了纠纷，对铺公堂之时，医疗文书会是保护医生的重要材料。 “好的，师姐，我来试试。” 陆晨坐在孙果果旁边，打开电脑，登录嘉禾电子病历系统。 日常病历的书写，讲求简洁、精炼以及专业化，能够准确叙述患者发病和治疗过程。 而抢救记录的书写，比日常病程的难度更高。 陆晨回忆起10号病床的发病过程，开始了自己在京华二院心内科的第一次病历书写。 …… 大概五分钟后。 孙果果补完了所有的抢救医嘱，她用余光瞥了瞥一旁的陆晨。 到目前为止，她对自己这个新师弟极为满意。 临床技能和基础知识都很扎实，颜值不错，待人有礼貌，为人和善。 不过这么优秀师弟，为什么会选择李瑶导师呢？ 并不是说李瑶导师不好，而是从目前的舆论来说，李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不仅仅是陆晨。 今年李瑶导师的学生好像都挺优秀的，比如说那个江师妹。 实在是怪事儿！ 思忖之间，她朝陆晨的电脑上看了看，发现抢救记录已经快写完了。 “师姐，我写完了。” 陆晨敲完了最后一个句号，并且检查了一遍。 “写得不错，但是还有一些瑕疵。” 看完陆晨写的病历，孙果果心中平衡了一点儿，自己这个师弟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抢救记录的书写，对于发病的时间极为重要。”孙果果以极为轻柔的语气道，“我们需要以时间点为界限，写出患者发病时间和具体症状，比如说这个病人，第一句应该是，患者于今晨7点12分突发呼吸困难，立即床旁看病人，患者呈端坐位，大汗淋漓、气促，然后再开始写查体以及某个时间点的治疗方式……” 陆晨点了点头。 他在实习过程中，很少会亲自书写抢救记录，最多是写一写日常病程。 对于抢救记录这种要求比较严格的活儿，一般都是交给规培医生或者研究生。 病历书写的方面，的确要算是陆晨的弱项之一。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给你讲，今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孙果果将陆晨写的病历修改完，然后点击了签名按钮，便算是整个病历书写完毕。 “谢谢师姐。” 虽然孙果果讲的内容不多，但是句句都在重点，帮助陆晨从头开始梳理写病历的思路。 “哎哟，果果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的跟实习生讲课啦？”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调侃的女声。 陆晨回头一看，一个女护士依靠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右手叉在腰间。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柳叶眉、丹凤眼，一双秀眸中含波点点。 虽然身着白服，但是仍旧遮掩不住身材的优美曲线。 “柳眉，他可不是实习生。” 孙果果扭头笑道。 “他是今年李瑶老师的研究生，我的亲师弟，今天刚入科。” “噢，原来是李主任的研究生，难怪你这么上心。” 柳眉挑了挑秀眉，笑着走进办公室。 孙果果故作严肃道：“柳眉，你欺负别人可以，今后可别欺负我的小师弟啊。” “哎呀，果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这么个小帅哥，我怎么忍心欺负他啊。小帅哥叫什么名字呀？” 柳眉笑眯眯地走到陆晨身旁。 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柳姐好，我叫陆晨。” 在所有科室，除了实习生和刚入科的护士，地位最低的便是研究生、规培生之流。 在三甲大医院，一些年资老的护士，甚至可以对某些主治医师或者副主任医师蹬鼻子上脸。 更别说一些小住院医师，护士都可以对他们呼来喝去。 总之一句话，小医生在科室，就是最底层的存在。 “行呀，小陆医生，欢迎来到心内八区。”柳眉笑了笑。 第37章 迷信的医院 时间缓缓过去，越来越多的医生和护士来到科室。 虽然陆晨是个陌生的面孔，但是大家都没在意。 因为科室的人实在是有点儿多！ 除了本科室的医生，还有研究生、规培生、实习生以及下级医院进修的医生。 人太多了，谁都认不全所有人。 原本安静的医生办公室，也慢慢变得喧闹起来。 “师弟，咱们组还有两个研究生，跟你一样，都是李瑶老师今年的研究生。”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下级医院的进修医生，一个规培轮转的医生，另外还有两个本校的实习医生。” “咱们组的上级就是李瑶老师，我是组里的主治医师，剩下的就是你们了。” 算上李瑶导师，整个组一共有九个医生。 一般的医疗组是遵循三级医师制度。 最上级的主任/副主任，中级的副主任医师/主治医师，最下级的住院医师。 每一级的医生都有不同的职责和任务。 主任/副主任医师主要是统筹大局，制定患者的治疗方案，或者解决临床的疑难问题。 主治医师，是科室的中间力量。大部分医疗行为都是主治医师指导住院医师完成。 住院医师，最底层的医生。从询问病史、书写病历，到粘贴化验单、陪护患者检查，都是由住院医师完成。 不过，现在的医院越来越走向极端。 特别是在大型三甲医院。 一个组的上级主任医师，通常是在门诊坐诊，偶尔来科室查房，几乎都是由主治医师管理着所有患者。 而住院医师呢，大医院几乎很少有住院医师的存在。 因为能留在大医院的医生，学历至少硕士起步，硕士毕业以后很快就能晋升主治医师。 所有现在大型三甲医院都有一个奇怪地现象——所有的医疗组里都没有住院医师，但是主治医师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不过那些脏活儿、累活儿，总得有人干吧！ 所以，规培生、研究生、进修生就彻底顶替了住院医师的角色。 任何一个大型三甲医院的科室，如果仅仅只靠本科室的医生干活儿，那肯定是很难运转下去的。 你说要医院招人？ 怎么可能啊！ 招一个医生，医院得多出一份工资。 每个科室多几个医生，那整个医院每年得多出几十万的工资。 而研究生、规培生，廉价又好用！ 关键是用之不绝啊，每年都有新鲜的血液进来。 看到这里，你就不得不佩服卫健委领导层的“睿智”。 以极小的代价，直接就解决了医院缺人的问题。 “师弟，咱们心内八区一共七十五张病床。” 孙果果继续道。 “李瑶老师是病区主任，所以我们就是主任组。其他还有三个组，我们组管的病人比较多，一共有二十张病床。” “嗯，因为师弟你来的缘故，所以接下来我们组的床位要重新分配，你们三个研究生和进修生、规培生共同管理二十个床位。” 实习生不用分管床位，打杂就行了。 …… 早上七点四十分。 同组的其他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到了。 几个月不见，江清妍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不过在见到陆晨时，她还是愣了下，微微点头，便算是打招呼了。 另外一个女研究生叫柯玥，是一个性格比较腼腆、害羞的女生，见到陆晨，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交流。 她的本科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医学院，这一次能考到京华医科大学，也算是成功上岸。 进修的医生是下面县级医院的心内科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主治医生。因为主治晋升到副主任，需要有进修经历，所以大部分主治在晋升之前，会外出进修半年到一年。 规培生是一个男生，也是组里为数不多的男生。因为没有考上研究生，所以便直接出来规培。 另外两个实习生都是女生，存在感比较弱，通常就是帮忙做心电图或者量血压。 …… 时间到达八点整，科室早交班开始。 整个科室大部分的医生护士全部来到医生办公室。 除了主任和主治医师能有位置坐，其他人都或站着，或靠着。 交班的传统，一般都是护士开始交班。护士交班的内容，便是前一天白班入院、出院、转科、死亡的病人，然后就是特殊的病人，比如病危病重的病人。 护士交班完毕，便是值班医生交班。 昨晚的值班医生是孙果果。 她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开始交班。 医生的交班内容没有护士的复杂，主要是交代有病人变化的病人。 “昨天晚上八点，23床诉心慌、胸闷，做了一张心电图显示房颤，考虑首诊房颤，用了可达龙以及补钾，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患者诉心慌好转，复查心电图，恢复了窦性心律。” “夜晚十一点，49床借了柏油色黑便，一共三次，大概400ml左右，考虑消化道出血，可能与双抗治疗有关，请消化内科急会诊，给予止血……” “早上七点十分左右，10床突发呼吸困难，考虑急性心衰发作，给予利尿扩管治疗，患者症状缓解……” “其他患者病情稳定，交班完毕。” 交班结束，医生和护士全部回到自己的岗位。 通常是由李瑶带着大家查房，但是今天科室主任李瑶老师出门诊，她并没有来科室。 早交班结束之后，孙果果便带着同组的八个人开始查房。 “查房之前，床位重新分配一下，这样等会儿查房的时候，大家多注意自己管床的病人！” 孙果果朝同组的人说道。 “除了实习生，其他每个人床4张床。” “江清妍，你管1、2、3、5床。” 虽说医院是个崇尚科学的地方，但是也免不了迷信。 没有4床、14床、24床、34床…… 个位数带4的床位都没有，但是允许十位数有4。 “柯玥，你管6、7、8、9床。” “陆晨，你就管10、11、12、13床。” “……” 除了江清妍，同组其他的几个人都很奇怪。 这个叫陆晨的，一到科室就开始管床了？ 他才刚刚入科的，这应该是他第一个科室。 别说看病人了，估计连医嘱、病历系统都不会使用吧！ 第38章 生僻的医学知识 查房开始。 孙果果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则站在她身后，每个人都抱着自己所管床病人的病历夹。 查房，医生一定要站在病床的后侧。 这是一个默认的规定，同时也是为了医生能够更好给患者查体、检查。 另外，医患双方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通常在一米左右，不能让患者产生疏远感。 “1号床，这是一个诊断为冠心病、不稳定型心绞痛的病人。昨天刚入院，过两天准备做冠脉造影，评估血管情况。” 来到1号病床前，江清妍开始汇报患者病史。 从主诉、现病史、既往史到异常辅助检查，江清妍一项不漏的汇报情况。 汇报结束，孙果果便开始了询问和教学的模式。 “冠心病是我们心内的最常见的病种之一，那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一个基础知识，冠心病是如何分类的？” 两个实习生躲在最后面，低着头，生怕会点到自己的名字。 “江师妹，这个病人是你管床的，那你来回答吧。” 孙果果朝江清妍努了努嘴。 “嗯。”江清妍点了点头，“冠心病主要分为两大类，稳定型的冠脉疾病和急性冠脉综合征。” “稳定型的冠脉疾病，包括缺血性心肌病、稳定型心绞痛、隐匿型心脏病。” “急性冠脉综合征，包括急性心肌梗死和不稳定型心绞痛。” 江清妍的条理很清楚，孙果果听完微微点头，“嗯，说的很好。” “为什么要让你们搞清楚疾病分类呢？是因为不同类型的疾病，治疗方式和预后都不一样。大家不要觉得冠心病就只有一种治疗方法，首先搞清楚患者的疾病分类是很重要的。用同种方法治病，那只有赤脚医生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孙果果的查房模式以提问为主。 不同类型的病人，她都会提出不同的问题。 查房，这也是年轻医生在临床工作中，能够学到知识、临床经验的重要途径之一。 “既然冠心病的分类大家都知道了，那接下来就说说急性心肌梗死的分类。” 孙果果继续提问。 两个实习生心中一惊，刚抬起来的头，又缓缓垂下。 “柯师妹，你来回答吧。” 柯玥抱着几本病历夹，眼神有些闪躲，小声地道：“急性心肌梗死分为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和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 “就这些吗？” 孙果果疑惑地看着柯玥。 柯玥低着头，咬了咬下嘴唇，“我，我就知道这么多。” 孙果果表情严肃，将视线移向其他人。 “小董，你的意见呢？” 董浩是组里那个规培男医生。 今年是他规培的第二年，他之前还轮转过肾内、神内、呼吸等其他的科室。 董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师姐，我和柯玥的一样，也就只知道分这两类。” 听完董浩的回答，孙果果继续寻找下一个“狩猎”目标。 两个实习生的心更加慌张了。 “曲医生，你还有其他意见吗？” 孙果果的眼神直接越过了陆晨和实习生，看向组里的唯一的进修医生——曲瑶。 “应该还有其他类型的，比如冠脉痉挛导致的心肌梗死，实际上冠脉血管没有问题，只是遇到了某些应激情况，造成了血管的痉挛。”曲瑶想了想道，她身为主治医生，在临床上已经摸爬滚打了很多年，临床经验要比这些研究生、规培生丰富得多。 “嗯，曲医生的临床经验还是要丰富得多啊。”孙果果笑了笑，“心肌梗死，顾名思义，就是心肌细胞坏死。柯师妹所说的这类型，是心内最常见有冠脉血栓事件的心梗，是狭义上的心肌梗死。但是我们心内科，还有一个广义上的心肌梗死，包括所有原因导致心肌细胞受损，都能称为心梗。” 柯玥和董浩等人听到孙果果的解释，全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种全新的心梗观念，也是很少被提及的。 “那么，除了冠脉痉挛，还有其他疾病吗？” 曲瑶沉吟了一声，道：“当然有，比如室上速、三度房室传导阻滞导致的心肌细胞受损。” “嗯。” 孙果果微微点头，这些问题果然还是临床经验的医生要知道得多。 学历固然重要，但是对于医学来说，经验同样很重要。 毕竟，人不会按照课本上的标准症状来生病。 “那还有其他类型吗？” 曲瑶皱着眉头，“其他类型啊……貌似没有了吧……” 孙果果笑了笑，“还有，不过并不常见，所以大家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这时候。 陆晨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孙果果看在眼里，难道陆晨师弟又知道？ “陆师弟，你知道？” 陆晨笑着点点头，道：“国际上对于广义的急性心肌梗死分类，一共有五种。” “啥？五种？” 在场所有人，除了孙果果，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惊讶。 内科课本上，从来都没有说过急性心肌梗死可以分为五类。 曲瑶皱着眉头看着陆晨，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男生？ 她在临床工作了将近八七年，还是心内科专业，但是从来都没听说过心肌梗死可以分为五类。 孙果果的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师弟，你继续说。”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第一类，也就是柯玥所说的，冠脉血栓事件造成的心梗，也就是心内科最常见的血管斑块破裂，形成了血栓，血栓导致血管堵塞，心肌缺血缺氧而坏死。” “第二类，冠脉血管供氧不平衡而导致的心肌梗死，比如孙医生说的冠脉痉挛、快速或者缓慢的心律失常，这些疾病的病理并不是血栓堵塞血管，而是其血管供氧失衡所致。” 陆晨说完前两类，众人心中全都茅塞顿开。 曲瑶医生所说的，只是将疾病罗列了出来，但是并没有讲清楚疾病的病理生理。 而陆晨呢？ 他将两种类型造成心梗的原因都解释了，从疾病的本质上来分析。 曲瑶在一旁沉思，她感觉到了陆晨的不同，这孩子的基本功极为扎实。 医生的基本功并不是单指内科学，还有病理学、生理学、解剖学等等。 众人全部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陆晨接下来的讲解。 “第三类和第四类比较类似，叫PCI相关心肌梗死以及冠脉搭桥相关的心肌梗死。第五类则是猝死，很多猝死都是不明原因的，有的指南将其列为心梗的特殊类型。” 其实这后面三种类型的心肌梗死，很少有人谈起，只是医学上的分类，而且内科书上并没有，只有各大国际指南中提到过。 看着众人有些惊讶的眼神，陆晨有些不好意思：“经常逛医学论坛，这种生僻的知识就了解得多一些。” 早知道，那个奇怪的头痛病，可是折磨了陆晨数十年啊。 他曾经为了搜集一些关于类似“头痛”的病例，有事没事都会逛一逛医学论坛，比如丁香园、杏林坛，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手术直播间。 这些生僻的知识，多半是陆晨被动接受的。 第39章 被痰卡住了！ 众人权当陆晨这是在谦虚。 不过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大家对陆晨有了一个不错的初印象。 科室其实就是一个小社会，或许领导层之间有很多龌龊的事，但是下层的医生之间往往都很和谐，大家都很欣赏能力强的人。 就在这时，柳眉突然快步走进了病房，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孙医生，10号床病人又犯病了，你快去看看他！” 又是10床！ 陆晨眉头一皱。 这个病人今早已经犯了一次心衰，难道现在又犯心衰了？ 孙果果闻言，立刻停止查房，带领着众人来到10号病床。 果然，和早上的情况如出一撤。 病人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双眼没有任何神采。 刚刚靠近病床，陆晨就能听到从病人喉咙中传出的痰鸣音。 痰鸣音很明显，可以想到得到患者的支气管中全部都是浓浓的黏痰。 这主要是因为心衰导致肺水肿，引起了肺部感染所致。 陆晨看了眼床旁心电监护仪。 血压饱和度只有85%，呼吸达到了42次/分，心率125次/分，血压不是很高，只有140/76mmHg。 不过这种时候，血压下降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果血压下降的幅度过多，即便是没有小于90/60mmHg，那也预示着患者心脏泵功能的衰竭，也就是常说的心源性休克。 如果心衰的病人维持不住血压，那这个病人神仙难救了！ “心衰又犯了！柳眉，立刻推两支速尿，同时给病人吸痰！” 孙果果立刻吩咐道。 “收到。” 柳眉神情严肃，已经准备好了速尿针剂，直接往患者留置针中推入。 与此同时，另一个护士迅速拿来了吸痰器，准备给患者吸痰。 人在清醒状态下，吸痰是很难受的。 但是患者目前的痰量太多，咳不出来，完全堵在了气管之中，不仅会使氧饱和度下降，并且随时都有窒息的风险。 “江师妹，你联系四楼CCU(心内科重症监护室)，我们可能有病人要转下来！” 孙果果朝一旁的江清妍道。 江清妍点了点头，立刻快步跑出了病房。 而一旁的患者家属，那个老婆婆，此时却是拉住了孙果果的手。 “孙医生，我们不去CCU，我们穷人家啊，没有什么钱，儿子在外地打工赚不了几个钱，不能去CCU啊！” 老婆婆紧紧抓住孙果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之前每次都在孙医生你这里治得好好的，我们就在这里治，不转出去，千万不能转到CCU，那里一天一万块，我们可治不起啊！” 孙果果叹了口气，无奈道：“婆婆，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啊，爹爹的氧饱和度都只有85%了。” “如果不用上呼吸机，随时都有窒息，甚至猝死的风险，但是我们普通病房没呼吸机，只有去CCU！” 老婆婆拼了命的摇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尽是悲伤和绝望之色。 “孙医生，就算我这个老婆子求求你了，我们真的没钱啊！” 孙果果抿了抿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曲医生，你去联系患者的儿子，电话里告病危！并且建议转入CCU治疗。” “好！” 曲医生作为高年资的主治医生，更加擅长于和病人沟通，告病危、沟通病情这种事情交给她准没错。 这时候，护士已经吸痰完毕。 “孙医生，患者的痰在支气管深部，我只能把喉部的痰吸出来了一点儿。” “再吸一次，不行就算了！”孙果果继续道。 老年人的痰液本就十分粘稠，再加上已经推了好几支利尿剂，痰就更加粘稠。 看了眼床旁的心电监护，血氧饱和度一直在85%左右徘徊。 正常人的血氧饱和度要在96%以上，低于这个指标都要考虑是否有器质性的病变。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孙果果心中有些着急，如果不立即使用呼吸机，患者的情况很有可能会越来越糟糕。 而在患者痰量太多的时候，无创呼吸机的效果也不好，到时候可能要直接上有创呼吸机了。 “柳眉，再推半支西地兰和一支喘定！” “收到。” 西地兰是强心针，在利尿和扩血管药物治疗心衰效果不好时，可以酌情使用。 西地兰的使用，每次都是半支开始。 “孙医生，吸不出来痰，而且清醒状态下，患者感觉很难受。”另一个护士道。 “那就先不吸了。”孙果果道，“就把吸痰器放在床旁，不要拿走，随时备用。” “好。” 护士点点头，同时将用过的吸痰管清理掉，换上了一个干净的吸痰管备用。 这时候进修医生曲瑶回了病房，在孙果果身旁小声道：“孙医生，我已经电话沟通了家属，他儿子了解病情，但是拒绝转入CCU。” 孙果果眉头紧锁。 这可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啊！ “我跟CCU电话联系一下，柯师妹，你去他们那里借一个简易的无创呼吸机。”孙果果转身对柯玥道。 “好的，师姐。” 心内科普通病房是没有呼吸机的，只有在重症监护病房才有。 柯玥收到孙果果的指示，便立刻跑去4楼CCU借用无创呼吸机。 “董浩，你去打印拒绝转入CCU的知情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 “收到。” 即便是老患者，即便这两个老人都很好，但是该有的沟通还是要有。 任何患者及其家属拒绝的医疗行为和检查，都需要反复告知其风险，并且签署知情同意书！ 这是医生保护自己的最重要的方法！ 因为陆晨刚入科，对科室的事务还不太熟悉，所以孙果果并没有给他派遣任何活儿。 …… 用药大约五分钟过后。 患者呼吸困难的症状没有任何好转。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注意到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血氧饱和度从85%突然降到了80%，一秒钟过后又跳到了76%！ 陆晨立刻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看向床上患者的时候，发现老爹爹双眼向上翻着白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呼吸突然变得极为困难。 “糟了，这是被痰卡住了！” 陆晨心中一惊。 一旁的孙果果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患者的不对劲，她立刻大声喊道。 “柳眉，吸痰！” 与此同时，陆晨立马跑到了床旁，协助柳眉将患者的嘴巴掰开。 第40章 混合在痰中的血凝块！ 掰开嘴巴，一阵怪异的臭味弥漫开来。 呼噜…… 呼噜…… 呼噜…… 随着老人的呼吸动作，黏痰在喉咙中不断翻涌。 但是痰又无法排出，全部都堵在喉咙之中，想咽又咽不下去。 柳眉一手拿着吸痰器，一手紧紧按着老人的腮帮子，将吸痰管快速伸进他的喉咙之中。 喉咙中，视野模糊，光线暗淡，难以辨认。 陆晨立刻打开手机电筒，让光亮照进喉咙中。 “这是……” 借着手机的光亮，视野之中，一块暗黑色的血凝块堵在了老人的喉咙之中。 这血凝块不大，但是和周围的黏痰混合在一起！ 陆晨立刻就联想到，患者血氧饱和度的突然下降，可能和这个血凝块脱不了干系。 “师姐，喉咙中有一个血凝块！”陆晨随即高声道。 孙果果眉头微皱：“柳眉，赶紧将血凝块吸上来！看来不仅是痰卡住了，这血凝块也把气道堵住了！” 柳眉双眸一凝，集中精神力，朝喉咙中看去。 “没看到血凝块，在哪儿？” 喉咙中视线狭窄，血凝块还混合着黏痰，很难辨认。 “喉咙右侧，比较深，你要把吸痰管再往里面送一点儿。”陆晨沉声道。 “好。” 柳眉把吸痰管往前推进了几分。 嗞……嗞…… 吸痰器继续工作。 不过吸出来的仍然只有，痰！ “还是没看到。”柳眉皱眉道，“陆医生，具体在哪儿？” “柳姐，你那个位置不太好看，要不让我来试试？”此时陆晨站在患者的左侧，而柳眉在右侧。 “你？”柳眉一愣，不过顾及到现在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多想，她顺手将吸痰管递给了对面的陆晨。 拿到吸痰管，陆晨屏气凝声，集中精神。 吸痰管慢慢推入喉管。 插入的深度，比刚刚柳眉吸痰的深度还要深一分。 陆晨的动作十分小心，以免伤及老人的气管黏膜。 “怎么回事，血凝块又不见了？” 喉咙中，全都是黏痰。 难道血凝块被患者吞了？ 陆晨用余光瞥了眼心电监护仪，血氧饱和度仍然是75%！ 不对，没有被吞！ 如果血凝块被吞了，至少呼吸道的堵塞被解除了，那么血氧饱和度肯定会上升。 但是现在血氧饱和度没有任何变化，血凝块应该还在喉咙中！ “找到没？”一旁的孙果果眉眼之间尽是焦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陆晨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柳眉，道：“柳姐，用电筒帮我照亮。” “好。” 柳眉接过陆晨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对准喉管。 病房其他人同样很紧张。 大家都看着陆晨和柳眉在吸痰，但是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里默默祈祷。 “有了！在这里！” 在光亮的指引下，陆晨顺利找到了混合在黏痰之中的血凝块。 黏痰都被混成了血色，所以血凝块极难找！ “柳姐，加大吸痰器的吸引力！” 调整吸痰器的方向，对准血凝块的位置，不断反复地抽吸。 只见，一团暗黑色的血凝块顺着吸痰管而上！ “出来了！” 柳眉眼中闪过喜意，她一眼便看见了这个暗黑色的血凝块。 “好样的。”柳眉看向一旁的陆晨，美目中尽是喜意。 一旁的孙果果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找到血氧饱和度下降的源头，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陆晨拿着吸痰管，仍旧没有放松警惕性。 吸痰管继续在喉咙中工作，吸引出大量的血性黏痰。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血凝块？ 刚刚情况危急，陆晨没有多想。 现在回过神，患者此次病情发作不仅仅是因为心衰，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当血凝块被吸出来，血氧饱和度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 75%…… 79%…… 82%…… 86%…… 短短两分钟内，血氧饱和度逐步上升，最终直接定格在91%…… 虽然血氧饱和度仍旧偏低，但是相较于之前，已经好得太多了！ 血凝块被吸出来，黏痰被吸出来一部分，陆晨撤掉了吸痰管。 剩下在支气管深部的痰不太好吸了，只能靠患者自己的“咳嗽”排出来。 呼……呼…… 病床之上，老人的呼吸频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急促。 他大口着呼吸，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新鲜空气。 站在床旁，陆晨仍旧可以闻及明显的痰鸣音，但是老人的状态已然好转。 …… 这时候，柯玥推着一个简易的无创呼吸机，快步走进了病房。 呼吸机的作用，是代替或辅助患者呼吸，帮助呼吸衰竭的病人度过为危险期。 通过呼吸机的辅助呼吸来保证氧的供给以及排出过高的二氧化碳潴留的现象。 不过呼吸机这玩意儿，无论是无创的还是有创的，陆晨还都没碰过，根本就不会调试。 但是对于孙果果来说，却是驾轻就熟。 她立刻连接呼吸机通气管道，替换湿化瓶，调整呼吸模式和参数。 面罩扣在患者口鼻处，呼吸机开始工作。 “柳眉，每天要辅助患者扣背排痰，一定要详细记录24小时尿量。”孙果果沉声道，“无创呼吸机先用一段时间，等患者好一些再撤。” “好的。”柳眉点点了头，同时开始收拾抢救车上的药品，把废弃的针头和药瓶放到黄色锐器盒中，“孙医生，记得补开抢救医嘱。” “嗯。”孙果果交代完护理的注意事项以后，便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陆晨。 化解这次危机，陆晨功不可没。 这个师弟当真是临危不惧！ 柯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旁的董浩和两个实习生便跟她解释。 听完别人的解释，她看向陆晨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同为今年的新生，大家却截然不同。 而陆晨此时正在查看自己的系统面板。 “恭喜，收到来自华威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曹春梅的感谢值+1！” 这一次，他同时收到了两个感谢值！ 应该是患者以及患者家属，也就是旁边这个老婆婆。 总感谢值达到了8点！ 系统完成度也变成了70%！ 刚到心内科两个小时，系统完成度就上涨了20%，感谢值也增加了3点。 按照心内科这种抢救的频率。 恐怕不出几天，系统完成度就会达到100%！ 第41章 心电图的battle(上) “婆婆，虽然现在爹爹的情况好转，但是我们还是建议转入CCU。只有在CCU，才他能得到最好的救治！”孙果果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老婆婆缓缓站起身，使劲儿摇头。 “孙医生，刚刚谢谢你们的抢救，但是我们不转科，不去CCU，真的没有钱啊！” 见老婆婆态度坚决，孙果果叹了口气，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董浩拿出两张知情同意书。 一张是拒绝转入CCU知情同意书。 另一张是病危通知书。 “婆婆，那你签字吧。” 老婆婆点点头，接过董浩递过来的笔。 歪歪扭扭的在两张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孙医生，还有谢谢这位小陆医生。” 这句话，她是朝着陆晨说的。 连续两次抢救，也让老婆婆认识了陆晨，这个刚入科的小医生。 …… 每次抢救结束，首要的任务便是补录抢救医嘱以及书写抢救记录。 “陆师弟，你去补写抢救记录。” 孙果果带领着众人走出病房。 “柯师妹，你去补录抢救医嘱，其他人一起接着查房。” 查房时间紧迫，大家只能分头行动，提高效率。 陆晨和柯玥接收到指令，便回到医生值班室。 …… 此时的医生办公室里。 大部分医疗组都在查房，只有极少数医生在补录医嘱。 “陆晨，你真厉害啊。” 柯玥小声道。 “我听董师兄说，刚刚是你把血凝块吸出来的。” 陆晨打开电脑，笑了笑，“你要是用过一次吸痰管，就知道这东西其实很简单，没有很大的技术含量。” “噢。”柯玥抿了抿嘴，虽然陆晨这么说，但是她知道陆晨这是在谦虚。来科室两个月，她还可没见到其他同学会用吸痰器。 陆晨开始补写抢救记录，柯玥补录抢救医嘱。 医嘱用药的时间和病程用药的时间要对应，两人便一边交流，一边完成各自的任务。 因为有早上那次书写抢救记录的经验，现在陆晨写起抢救记录，更加得心应手。 大约十分钟过后。 陆晨和柯玥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准备回归查房的大部队。 这时候，心内八区另一个医疗组，大概有七八个医生，突然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而组里其他的医生紧随其后。 “其实心电图很简单，你们要在临床上多看、多判读，不同的心电图在不同的人身上出现，可能有不同的意义。” 女医生走进办公室，还不时回头教育身后的学生。 陆晨认出了她。 她是心内八区的另一个医疗组的上级主任医师，也是心内八区病房副主任——林翠。 “哎，你们两个学生先别走。” 林翠突然指着陆晨和柯玥说道。 正准备离开的陆晨和柯玥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林翠。 “等会儿给你们认几张心电图，你们所有学生都要过来学习。”林翠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桌前，语重心长道，“平时有这种看心电图的机会一定要把握，积少成多。否则真到了临床上，看着心电图就像看天书一样。到时候又去找什么心电图速成宝典，那都是旁门左道。” 判读心电图？ 陆晨倒是不怕判读心电图，只是林翠为什么要把他们也留下啊？ 一旁的柯玥表现得有些反常，她磨磨唧唧的迟迟不愿意上前。 “怎么了？”陆晨小声询问道。 “我，我不太会认心电图啊。”柯玥怯生生地说道，“林主任要是问起来，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就是因为不会，才要去学习啊。”陆晨笑了笑，“你要是什么都会，那去干什么啊？” 林主任都发话了，陆晨只能朝他们这个小群体走过去。 柯玥咬了咬牙，也慢慢跟了上去。 …… 病房中。 “他们俩怎么还没回来？” 孙果果已经查到了6号床，仍然不见陆晨和柯玥的影子。 “小董，你去办公室看看，是不是陆师弟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还没回来。” “好的，师姐。”董浩点了点头，抱着一摞病历夹，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 “首先，我们学习一个东西，一定早知道它的原理是什么！而心电图的原理是什么呢？有谁知道吗？” 林翠坐在办公室中央的书桌上，身边围绕着一群人，多半都是研究生、规培生以及实习生。 “小何，你来解释给大家听吧。” 林翠笑着看向身旁的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叫何思荣，是她今年的研究生，初试成绩很高，在整个心内科排名第三。 何思荣笑着点点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心电图的原理是指心房肌细胞和心室肌细胞动作电位在体表的反应，但是心电图并非是单一细胞动作电位的反应，而是绝大多数心房肌细胞和心室肌细胞除极、复极的综合反应。” “由于整个心房肌和心室肌细胞的除极或复极过程都是在瞬间完成，因此在体表的心电图与心肌细胞动作电位图有着对应的关系。” “嗯，小何同学讲得很清楚。” 林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拿起一张废纸，开始了自己的教学part。 在废纸的背面，林翠画了一个简易的心电图，其中有 P、QRS、T波等等。 “那我就以心室肌为例，0相及其在心室内扩布的过程相当于心电图的R波。” “1相相当于心电图的J点或者J波，2相相当于心电图的ST段，3相相当于心电图的T波，4相则相当于心电图的基线，整个心时动作电位时程相当于心电图的QT间期。” …… 陆晨、柯玥和众人一起，站在林翠的周围，仔细聆听她的临时授课。 不知道什么时候，董浩也来了。 “我靠，早知道是林老师讲课，我说什么也不回办公室啊！”董浩走到陆晨身旁，无奈地轻声道，“每当她讲课，大家都得安安心心地听课，不准离开。否则，她就要开始发飙了。” 他准备叫陆晨和柯玥回去，继续去跟着查房的。 现在倒好，他把自己都搭进来了。 “光是理论知识丰富还不行。”林翠笑了笑，然后吩咐一旁的医生拿来几张心电图，“这五张心电图，都是目前科室在院病人的心电图，大家一起来看看。” 林翠也注意到了陆晨三人。 “你们是主任组的学生吗？” 陆晨点了点头，“是的。” “那太好了，一起来看看这几张心电图。” “好的。” 陆晨走上前，而柯玥小脸微微泛白，缓缓跟在陆晨身后。 第42章 心电图的battle(中) 五份心电图，被大家互相传阅。 陆晨对心电图很感兴趣。 在实习时，他自学了很久时间的心电图。 不过心电图知识入门容易，精通极难。 心电图，小小的纸张中，记录着人体表心电向量的变化。 它的魔力就在于，透过这一张微不足道的图像，却能让大家洞悉各种心脏相关疾病，包括心律失常、冠心病、心肌炎、心包炎等。 甚至于一个微小的变化，就对应着某种疾病的发生。 小小心电图，内含大乾坤！ 陆晨自学到现在，自认为只学到了皮毛而已。 众人窃窃私语，各自讨论着心电图的诊断。 陆晨翻阅了这五张心电图。 其中的两张。 是心内科较为常见心律失常的心电图，分别是频发室性早搏和心房颤动。 还有一张，是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的心电图。 而另外两张，陆晨在第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诊断。 传阅时间结束，五份心电图回到林翠的手上。 她将五份心电图依次排开，放在桌面上。 “好，那我开始考大家了。” 林翠环顾众人，挑出了第一份心电图。 “这位同学，你先回答，这心电图的诊断是什么？理由也要给出来。” 被林翠点到名的是一个偏文静的男生，他是林翠组里的规培生，今年是他规培的第二年。 “这张心电图的QRS波宽大畸形，应该是室性早搏。因为出现了四个形态一样的早搏波，所以应该属于频发单源室性早搏。” 林翠微笑着点点头，道：“嗯，看来你平时是认真学习了。这一张图的确是频发室性早搏。那我再问下一个问题，同样是关于这张心电图的。” “既然你知道频发室性早搏，那说说这张图中室性早搏的起源位置。”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窃窃私语。 室性早搏的起源位置？ 这涉及到了心脏病理解剖位置。 可在座的都是刚入临床不久的学生，很少有人关注心脏的解剖位置。 这题，超纲了啊！ 男规培生挠了挠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林主任，我，我不会。” 林翠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实习生。 “那你呢？” 实习生心中一惊，连忙摆手，“主任，我也不会。”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人回答到点子上。 “林老师，这应该是起源于心尖部的早搏。” 突然，一旁的何思荣缓缓开口道。 林翠露出笑容，把心电图放到何思荣身前，道：“为什么呢？” “我背诵过类似的口诀，Ⅱ、Ⅲ、aVF导联QRS波主波向下，aVL及aVR导联主波向上，是起源于心尖部的早搏。”何思荣笑了笑。 “嗯，不错。”林翠满意地点了点头，“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心电向量，不过你能回答出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何思荣是林翠的研究生。 她能回答出这个问题，让林翠脸上也有光。 “好，那我们看下一张。” 这一张心电图刚拿出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我知道”的笑容。 这是一张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的心电图，典型的Ⅱ、Ⅲ、aVF导联ST段抬高。 林翠挑中了一个在在心内科轮转的研究生。 “请问，这张急性下壁心肌梗死心电图的罪犯血管是哪一个根？” 啥？罪犯血管？ 林翠的问题一出，大家都懵圈了。 她直接给出了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的诊断，反而问罪犯血管的定位。 好家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 林翠主任真是“阴险”、“狡诈”啊！ “这……”男生抓耳挠腮，“右冠或者回旋支？” 林翠轻轻一笑，“你这个小家伙，把两种可能性都说出来了，我就是让你判断具体是上面的哪一种啊？” “林主任，我不会……”男生撇了撇嘴，他又不是心内科的研究生，知道这么多干啥？ “有谁知道？” 林翠看向众人。 见没人回答，她看了眼何思荣。 何思荣会意，清了清嗓子，道：“林老师，这张图中ST段抬高STⅢ>STⅡ，应该是右冠闭塞。” 众人看向林翠的表情，发现她笑容满脸。 看来何思荣又对了！ 陆晨看向何思荣，没想到这个女生还挺厉害的，她的心电图水平应该已经超过了在场的大多数人。 能在研一的时候就有这种水平，实属不易。 “好，那接下来看第三张心电图。” 林翠拿出第三张心电图。 这一次，众人不敢轻易的发表评论了。 万一，林翠又提出个“奇葩”的问题…… 陆晨看向这种心电图。 很简单，是一张常见的心房颤动的心电图。 在心内科，房颤和早搏的心电图应该是最常见、最容易辨认的。 “你来回答。” 林翠抬手一指，指向了陆晨身旁的柯玥。 柯玥心中一惊，缓缓走上前。 “这张心电图的诊断是什么？” 这一次，是个正常的提问。 但是柯玥却低着头，手足无措的看着心电图。 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 半晌。 林翠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这是什么心电图都看不出来吗？” 柯玥满脸通红，红到了耳根。 却仍旧没有说出半个字。 陆晨皱了皱眉头，他就站在柯玥的身旁，虽然有心帮忙，但是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提醒啊。 “我记得，你好像是李主任的学生吧？” 柯玥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你连这么简单的心电图，都看不出来吗？” “你再仔细看看！看看有没有p波！” 林翠的音量加大了几分，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寂静。 “还看不出来吗？那大家说说，这张心电图是什么！” 林翠刚说完，在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说出了“房颤”两个字。 …… 病房中，孙果果都已经查完房了。 陆晨和柯玥还没回来，而且派出去的董浩也没有回来！ 孙果果带领着众人回到医生办公室，看到众人围在一起，林主任正在讲课，便恍然大悟。 “孙医生，你回来得正好。” 刚走进医生办公室的孙果果，就被林翠叫住了。 “这孩子你可得好好教一教！” 孙果果顺着林翠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正低着头的柯玥。 “这孩子连房颤的心电图都不会认！” 第43章 心电图的battle(下) 孙果果皱了皱眉，随即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通过林翠的话，她大概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柯玥入科两个月，这个小姑娘的临床知识和技能比较差，她是很清楚的。 不过林翠虽然是科室副主任，但是也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让一个脸皮薄的女生如此下不了台面。 更何况，柯玥还是李瑶主任的学生呢！ 即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林翠这么做，这完全是不给李瑶老师面子啊！ 孙果果心中并不认同林翠的做法，但是毕竟对方是上级医师，还是科室副主任，她不好多说什么。 …… 身为科室副主任的林翠，她可没想这么多，她是科室领导，教训一个学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房颤是我们心内科最常见的心电图之一。”林翠继续道，“大家一定要掌握房颤心电图的特点和治疗手段！如果连这种最基础的心电图都不会认，那就要好好努力了，否则把自己心内科研究生的身份亮出去，岂不会笑掉大牙！” 在此期间，柯玥一直都拉拢着脑袋，就差把头埋在地板里。 她并不是没有努力，而是落了太多了！ 整个大五实习期间，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考研复习上，很少学习临床知识和技能。 特别是心电图这种，完全需要靠大量的识图来提高能力！ 书本上的心电图，都是最标准的异常心电图。 但是临床上，根本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心电图。 除了靠天赋，就需要靠自己多积累识图的经验。 …… 陆晨能明白柯玥此时的心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没关系的，慢慢学就是了，没人一开始就会啊。” “嗯。”柯玥轻轻应了一声，仍但是旧低着头，陆晨看不清她的表情。 …… 这时候，林翠又开始第四张和第五张心电图的判读。 不过这最后的两张心电图，可没有之前那么好辨认了。 林翠连续点了好几个学生，都不知道这张心电图的诊断。 甚至连何思荣也在犹豫不决，想了很久，才缓缓道：“林老师，这图的下壁导联、V4-V6导联ST压低，V1-V3导联ST段抬高，应该是冠脉6+2现象，考虑左主干闭塞。” 陆晨第一眼看见这张图，考虑的诊断和何思荣说的差不多，可能是冠心病、左主干闭塞。 但是这图给他的感觉，总有些不对劲儿，奇奇怪怪的！ 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林翠闻言，摇头轻笑了一声，道：“第四张图应该是最难的一张。这个病人刚来我们科室时，有很多人都判断错了，包括一些高年资的主治医师！我只能给出一个提示，这病和原发性心脏病无关！” 听林翠这话的意思，何思荣知道，她自己判断失误了！ 和原发性的心脏病无关…… 陆晨低头沉思，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 如果说和原发心脏疾病无关，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林主任，我想问一下，患者的肾功能情况怎么样？” 正所谓，心肾不分家。 这种明显“缺血”的心电图，如果不是心脏的问题，那大多是肾脏出现的问题！ 林翠诧异地看了眼陆晨。 这个男生有些面生，今天刚来科室的？ “嗯，这的确是一个慢性肾功能不全的病人” 陆晨闻言，嘴角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看见陆晨的笑容，林翠挑了挑眉头。 “你知道答案了？” 当初这个心电图，还是他们众人讨论了很久，最后还是结合化验指标，才最终确诊！ 难不成，这男生第一次碰到这张心电图，就给诊断出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高钾血症合并低钙血症。”陆晨笑了笑。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讶和不解。 从冠心病到高钾、低钙血症，这其中的跨度太大了吧！ “这个图确实是非常难，但也特别有意思。” 陆晨笑了笑道。 一旁正在下医嘱的孙果果也好奇地回过头。 房颤的心电图在心内科很常见，但是“高钾、低钙”极为少见。 “胸导V1-V3 R波递增不良，R波纤细，相当于基本丢失，T波对称，腰部很粗，高尖不明显，很像是6+2现象。相信绝大多数人看了这个图都说是冠心病，而且是左主干或前降支近段或三支病变可能。” 何思荣微微点头，她之所以判断这是一个冠心病，也是基于陆晨的上面的描述。 陆晨顿了顿，继续道。 “但这个病人是个慢性肾功能不全患者，仔细再观察心电图，其实也挺符合尖波的，但不高而已，且窦性心动过速情况下，ST段明显延长。基于这些，考虑这个病人是高血钾合并低钙血症。” “这是不太典型冠脉性6+2的现象，考虑是这个病人严重肾性贫血导致冠脉相对缺血引起，其实6+2早不是左主干病变或三支病变等冠脉病变的专利！” 陆晨发言完毕，在场的学生面面相觑。 这些知识点完全超越了他们之前所学的。 唯独何思荣，她是所有学生当中唯一能够理解陆晨所说的。 慢性肾功能不全…… 高钾、低钙血症……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她的思维仍旧停留在冠心病、心律失常等领域。 即便林翠已经提醒过这图和“原发性心脏病”无关，但是她还是没能绕过弯。 而林翠却沉默了。 陆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 他不仅判断出了高钾血症，甚至还有低钙血症！ 仅仅是这一个心电图的判读，已经完全掩盖了何思荣之前所有光芒！ 第44章 心里不舒服的女人 “同学，你是今年的博士生吗？” 林翠疑惑地看着陆晨。 众人的目光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晨。 陆晨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林主任，我是李瑶老师的硕士研究生，今天刚入科。” 林翠眉头紧皱。 近些年，李瑶的学生大多都是调剂而来，或者是二本医学院考上来的，学生素质相对较差。 没想到，李瑶今年居然还有个如此厉害的学生，实属让人意外。 “刚才回答得不错。”林翠淡淡道。 对于李瑶的一切事情，她都不感冒。 即便是她的学生再怎么优秀，林翠心中升不起半点儿好感。 虽然林翠表现得很冷漠，但是医生办公室里，无论是学生，抑或是本科的医生，所有人内心都很震惊，更有不少人自渐形秽。 这是硕士研究生一年级该有的知识水平吗？ 在座的有很多研二、研三，以及规培第二年、第三年的同学，甚至还有心内科本专业的学生。 他们扪心自问，在心电图判读水平上，他们绝对比不上陆晨。 …… 五张心电图，还剩最后一张没有判读。 不过在知道陆晨是李瑶的学生后，林翠给大家讲解心电图的兴致就变小了更多。 林翠直接说出了第五张心电图的诊断，便草草结束了此次心电图的讲解。 …… 围观学习的众人也都慢慢散去。 “陆晨，你刚才说的那些冠脉6+2现象……都是什么意思啊？” 柯玥眨了眨眼睛，露出迷茫的神色。 陆晨笑了笑，道：“我说的东西涉及到心电向量以及心脏解剖知识。你要知道，心电图不是单一的图形变化，而是要弄清其本质，这样才能面对心电图的千变万化，而不仅仅靠机械的背诵心电图特别，这样很容易忘记的。” “噢。”柯玥不觉明厉，“陆晨，有机会教我看心电图啊。” “好，没问题。”陆晨笑道，“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互相探讨。” “谢谢。”柯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阴霾。 “恭喜，收到来自柯玥的感谢值+1！” 柯玥刚说完，陆晨便又收到系统的提示。 啊？这也行啊！ 陆晨一愣，这个系统不是需要治病救人，才能收到感谢值吗？ 目前只是口头答应柯玥，教她看心电图，居然就收到了感谢值！ 获得系统的几个月以来，也有其他人因为别的事情感谢陆晨，但是并没有因此获得感谢值。 系统到底是如何判定感谢值？ 陆晨仍旧摸不着头脑，只能等到系统完成度到达100%，看看会发生什么变化！ …… 查完房，孙果果开始吩咐今天组里的任务。 “今天5床、12床、16床、20床出院。管床的医生要及时整理病历。” “李瑶老师今天在门诊收病人，住院的病人大家轮流收。” “陆晨你刚来科室，就跟着小董，学学如何收新病人，如何下医嘱。” 住院医师每天的任务，就是收治病人、下医嘱、写病历、整理出院病历。 如此循环反复。 至于你能学到多少知识，只能看带教老师是否会在收治病人的同时，讲述相关临床知识。 …… 上午十点。 陆晨收到了一条微信群的邀请加入通知。 是周伟发送的邀请。 “京华二院学习指导群。” 陆晨没有多想，便直接点击了接受邀请。 学习指导群，一共有四百九十七个人。 陆晨加入后，整个群变成了四百九十八个。 “这是什么学习群，怎么有这么多人啊？” “不是什么不正经的群聊吧？” 加入群聊以后，陆晨就看到群里不停跳出类似“求指导”的信息。 “心内科，求指导！” “肾内科，求指导！” “呼吸内科，求指导！” …… 奇怪的是，群的聊天消息只有中，只有这样求指导的信息，并没有其他任何回复。 虽然陆晨感觉这群很诡异，但是并没有在意。 …… 上午十一点，陆晨收治了自己第一个病人。 推着心电图，来到十二床。 病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 衣着朴素，手里拿着一个草帽，脸上露出着病态的红晕。 “大夫，我心里不舒服。” 女人躺在床上，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阿姨，您是觉得心跳得快还是跳得慢？是胸痛，还是胸闷？” “都不是，就是心里头感觉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是心内科最常见的“症状”之一。 但是具体是什么不舒服，是胸痛还是胸闷，病人往往又无法描述出来。 除了心里不舒服，女人没有任何其他的症状。 问完病史，开始查体。 血压110/80mmHg，正常。 陆晨拿出自己的鱼跃牌听诊器，放在病人的心尖部位，开始听诊。 听诊是有一定的顺序，从二尖瓣听诊区开始，依次是肺动脉瓣听诊区，主动脉瓣听诊区，主动脉瓣第二听诊区，三尖瓣听诊区。 二尖瓣听诊区是心尖搏动最强点，也叫心尖区，正常是在锁骨中线平第5肋间内侧0.5-1cm。 听诊检查完毕。 各瓣膜没有听到明显的杂音，但是陆晨发现了一点儿异常。 那就是心律不齐。 不过单靠听诊是无法判断心律不齐的性质。 陆晨拉了一张心电图。 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动过缓，房性早搏，同时还有ST段下斜式压低，T波低平及QT间期缩短，测量值为280ms。 心电图有问题的，而且问题还不小。 不过这种心电图的改变，并没有什么特异性。 因为临床诊断不仅靠心电图，还要靠症状、体征以及辅助检查。 “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这个朴素的女人坐在床上，将自己的红布包揣在怀里，眼神中充满了惴惴不安。 “阿姨，您才刚刚入院，我们还不了解您的具体病情，治病这个事情谁都说不准啊。”陆晨皱眉道。 这些病人啊，刚进医院，就想着出院的时间，以为医院是个，一到就药到病除的地方吗？ “我们先要查出病因，然后对症用药，最后还要观察用药的疗效。” “那你们快查啊。”女人焦急道，“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有两个孙子要带，地里有农活儿等着我，家里没我不行啊。” “阿姨，您家属呢？”陆晨继续道，“你自己一个人来住院的吗？” 女人点了点头，“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和家里人吵架了。” “吵架？”陆晨眉头一挑。 吵架，看似和临床医疗无关，但往往是是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 吵架相关的，有打架造成的内外伤，情绪激动喝药(老鼠药、农药)等等。 “有没有受外伤，或者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女人摇摇头，“只是跟丈夫吵了一架，没有打架，我也没有干别的。” 陆晨点了点头，如实的将患者的情况记录在病历中。 第45章 学习指导群 在陆晨没有拿到执业医师证之前，他是不能独自下医嘱的。 只能在上级医师的指导之下，开具医嘱。 孙果果已经将这个病人该用的药物，以及需要做的辅助检查，全部告知了陆晨。 董浩亲自给陆晨演示了一遍如何开医嘱，包括辅助检查、入院常规护理、静脉药物、口服药物等。 “师弟，我们一般用孙果果师姐的号下医嘱。”董浩道，“师姐的医嘱里面有模板，我们点击模板里面的套餐医嘱就行，除非一些特殊的医嘱，需要我们亲自输入，比如一些需要做皮试的消炎药。” “好。”陆晨点了点头，这医嘱系统很智能，大部分药物和化验、检查都做成了模板，医生只要勾选便行了。 “我们拿你刚刚收的这个病人为例，果果姐姐让做一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心脏超声，还有血常规、生化、心肌酶谱等。” 董浩很有耐心地把每一步都告诉了陆晨。 …… 陆晨很快便下完了所有的医嘱，正准备让董浩审核。 医生办公室外就响了一个护士的怒吼声。 “12床的医嘱是谁开的？！” “12床的医嘱是谁开的？！” “12床的医嘱是谁开的？！” 重要的事情被讲了三遍！ 紧接着，柳眉的脑袋就探进了办公司。 “说了你们本科医生就别让实习生自己开医嘱的！” “不仅是浪费你们的时间，也浪费我们审核的时间！” “12床谁开的医嘱，医嘱开错了！” “柳姐，是我……”陆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啊？你？”柳眉看到了陆晨，随即收起了自己严肃的表情，笑了笑，“小陆医生今天刚入科，哎，不会开医嘱，这是正常的事，多看多学就会了。” 科室里的“老人们”看着一脸笑意的柳眉，像是见了鬼一样。 平时的柳眉如果发现实习生、规培生开错了医嘱，那可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哪怕你是新来的。 可是今天她碰到了陆晨，怎么突然变得温柔了？ 真是奇也怪也！ “小董，赶紧多教教啊，别愣在那里啊。”柳眉转头对一旁的董浩道。 “啊？噢……”董浩点了点头，立刻把陆晨开具的医嘱审核了一遍，挑出了错误的部分。 无论是写病历，或是下医嘱，都是机械、重复的活动，没有太大的含金量。 陆晨还不太熟悉京华二院的医嘱系统，有些错误很难避免。 “师姐，这个病人的诊断目前考虑什么啊？” 陆晨下完医嘱，便开始完成病历，书写首次病程记录。 首次病程记录中需要录入初步诊断。 “你就写心律失常原因待查吧。”孙果果道。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我上午看你分析林主任的心电图挺好的，那你觉得刚刚收的十二床病人，结合症状和心电图，你初步考虑是什么诊断？”孙果果道。 拿到刚刚入院的心电图，陆晨又仔细查阅了一遍。 “这ST段下斜式压低，似乎在哪里见过。”陆晨皱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陆晨敢肯定，他一定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只不过这种心电图不常见，见过以后便忘记了。 “那你可得好好看看。”孙果果笑了笑，“这个病人的心电图很典型！我就先不告诉你心电图的结论，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告诉我结果。” “行。”陆晨点点头，看来回去得多翻一翻心电图的书。 …… 当陆晨写完首次病程记录，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 下班了，到了午饭时间。 京华二院一共有三个食堂，两个教职工食堂，一个患者食堂。 来到职工食堂。 周伟已经替陆晨占好了位置。 “晨儿，这食堂的饭菜是真贵啊！完全就是抢钱啊！” “我就打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就要25块。医院一个月就发600块钱，吃不起啊！” 陆晨照样打了两荤、两素，刷了25块钱。 “因为这食堂本来就不是给我们吃的啊，是给教职工准备的。”陆晨笑了笑，“他们每个月都餐补，不用在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用的。” “哎，看来这以后得去外面吃了。”周伟摇了摇头道，“得亏我这个月赚了外快，要不还真吃不起。” “啊？你还做兼职赚外快？”陆晨诧异道。 医学生做兼职，还真是没多少。 “对啊。”周伟笑了笑，“我知道一个赚钱的活儿，上个月挣了八百块！” “你还真有时间啊，不会是什么家教吧？”陆晨皱眉道。 “不是啊。”周伟诧异道，“我上午邀请你进了一个群吧，就是那里啊，你不知道吗？” “微信群？”陆晨露出了疑惑地神色，“那个不是学习指导群吗？” “嘿嘿。”周伟猥琐地笑了一声，“表面上是学习指导群，但是你看群里只有人发某某科求指导，却没人回应。” “对啊。我刚才还感觉到奇怪。” “因为这是买卖夜班的微信群！心内科求指导，就是心内科有夜班，想卖掉！” “买卖夜班？” 陆晨一脸惊讶。 周伟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后每个月都会被医院安排夜班。” “嗯。” 陆晨也是昨天从室友那里得知，医院会给所有研究生、规培生安排夜班，每月次数不定，大概在4-6个不等。 轮转到哪个科室，就安排哪个科室的夜班。 “有些同学临时有事，或者研三的师兄、师姐忙于论文写作，就会把夜班卖出去。” “而那些缺钱，想要赚钱的同学，就会把夜班买过来。” 陆晨皱眉道：“医院不管吗？” “哎，因为医院管不了啊。”周伟道，“夜班都是由两个人，一个是上级医师，一个是研究生、规培生，上级医师都会在科室镇场子，我们研究生、规培生的作用就是写病程、做检查、下医嘱，换成是任何人，都是可以干这个事情的。我们值夜班，就是执行上级医师的指令，机械的去完成而已，没有太大的含金量！” 医院不会让研究生、规培生单独上夜班，每个夜班都会有上级医生在。 “你不是才刚入科吗？就能买夜班？”陆晨看向一脸笑意的周伟。 “能啊！”周伟笑了笑，“只能你会写病程，你会下医嘱，你就能买夜班！” 第46章 李瑶的邀请函 陆晨心中一动。 买夜班，钱不钱的倒无所谓。 关键是上夜班，处理各种突发事件，是能够迅速提升系统完成度和感谢值的方法之一。 如果仅仅待在普通病房，获得感谢值的效率要慢一些。 不过陆晨决定按兵不动，先要弄清楚这系统的感谢值到底有什么用，再做下一步打算。 …… 吃完午饭，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陆晨一回到寝室，就开始查阅相关的心电图资料。 今天上午他遇到的这个心电图，有几分熟悉感，但是具体是什么，有什么重大的意义，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找出自己那本珍藏已久的《心电图进阶手册》。 陆晨开始倘佯书海，翻阅类似的心电图。 室性心律失常、室上性心律失常、房性心律失常、冠脉缺血性心电图…… 翻看了大半本手册，陆晨绞尽脑汁，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一点，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陆晨感觉有些困了，便靠在书桌上，眯了半个小时，就出门上班了。 来到心内八区。 因为孙果果昨天上了夜班，今天下午休息。 组里有什么不能处理的事情，孙果果交代了另一组的主治医师，让陆晨等人找他解决。 上午，陆晨等人已经把所有的病床收满了，下午便不会来新病人。 陆晨开始整理自己所管四张床病人的病历。 10床，是今天上午连续两次发病的老人，诊断是冠心病、缺血性心肌病、心衰，目前已经告病危，随时有猝死风险。 11床，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婆婆，诊断高血压3级(极高危组)，最近因为血压波动较大，所以这次来住院降压，目前血压仍然不稳定。 12床，上午刚收的一个女性，诊断为心律失常原因待查，心电图异常，暂时没有查出任何病因。 13床，是一个胸痛的病人，准备择期行冠脉造影，排除冠心病。 四个病人，除了上午收的第12床，其他病床的病情较为平稳。 期间，陆晨抽空去看了眼10床的那个老人。 他仍然呈端坐位，间断的有呼吸困难，不过比起上午发病时，他的状态已经有了明显好转，能有精神和旁人聊天。 而他头上的颜色一直是红色，这这意味着10床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12床的那个阿姨，陆晨下午让她去做心脏超声和胸部CT，结果都没有明显的异常。 陆晨还给她复查了心电图，和上午初入院时的心电图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的辅助检查已经全部做完了，抽血化验和影像学检查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医生，查出来我是什么病了吗？” “医生，你现在给我打的是什么针啊？” 12床的女人在病房根本就坐不住，不到一个小时就往医生办公室跑一趟。 这病人头上的颜色是黄色，也就是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陆晨只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然后安抚她，等待明天孙果果来处理这个难缠的难题。 …… 直到快要下班时，一个护士突然走进了办公室。 “主任组的医生在不在？10床病人有血尿，快去看看。” 陆晨对自己的这个10床极为敏感，连忙道： “有人在，我马上就去看。” 陆晨将自己正在写的病历保存好，拿上听诊器，便朝10床快步走去。 刚走出病房，陆晨便碰上了正从门诊楼回来的李瑶。 “李老师好。” “你是陆……陆晨？今天刚入科吧？” 李瑶的记忆还不错，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陆晨。 “嗯，是的。”陆晨笑了笑。 “这么火急火燎的往出跑，是准备去干什么？”李瑶笑着询问道。 陆晨道：“刚刚10床突然血尿了，我过去看看。” “10床……还是那个心衰的老人吗？”李瑶沉吟片刻道。 “是。”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李瑶便转身便10床的方向走去。 陆晨愣了一下，紧随其后。 来到病房。 10床病人的家属，那个老婆婆一眼便看到了李瑶。 “李主任，你来了。” 老婆婆笑着从床旁的椅子上站起身。 李瑶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床旁的尿袋。 的确是血红色的。 正常的尿液，应该是清亮的淡黄色。 “今天开始有血尿的？”李瑶道。 老婆婆点点头，道：“前几天都好好的，刚才他尿了一次，我看到尿管里都是红的，觉得不正常，就跟护士说了。” “嗯。”李瑶应了一声，然后开始给患者查体。 听诊完胸部以后，李瑶掀开患者的被单，查看他的四肢和躯干。 检查完毕。 “李主任，我老头子没事吧。”老婆婆紧张道。 李瑶没有回复，反而是回头对陆晨问道：“陆晨，什么叫血尿？”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陆晨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血尿分为两种，一种是肉眼血尿，一种是镜下血尿。” “含有一定量红细胞的尿液称为血尿。1000ml尿液所含血量超过1ml，尿液外观呈红色的称为肉眼血尿。尿液外观无异常，新鲜尿离心沉渣检查每高倍视野红细胞超过3个，称为镜下血尿。” 李瑶微微点头，“那你觉得这个患者的肉眼血尿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陆晨沉吟了半晌，又仔细观察了患者的尿袋。 “按照正常思维，首先应该考虑尿管对尿道黏膜的损伤导致的血尿。不过患者插尿管已经有几天的时间，在没人外力牵拉尿管的情况下，不会突然导致血尿。” 李瑶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尿道黏膜损伤，那还有什么原因？” 陆晨想到了今天早上，患者喉咙之中的血凝块，想了想便继续道。 “患者今天早上咳血性痰，而且在喉咙中还吸出来了血凝块，联系这所有的情况，应该考虑凝血的异常或者药物导致的出血！” “我翻看了患者所有医嘱，因为患者目前诊断是冠心病，需要常规使用抗血小板药物，同时还有心房颤动，根据房颤抗凝的CHA2DS2-VASC评分，要联合使用抗凝药物，拜瑞妥。” “抗血小板联合抗凝，患者年龄大，出血风险增加，目前考虑可能是药物导致的出血。” 李瑶听完陆晨的分析，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不错，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难得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小家伙，李瑶甚是欣慰。 而陆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孙果果师姐为什么这么喜欢提问了！ 原来这是组里的传统，一脉相承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柯玥和江清妍两人也来到了病房中。 李瑶朝看了她们一眼。 “柯玥，你来说说如何处理这种出血，由抗凝、抗血小板药物导致的出血。” 柯玥面色一苦。 真是不应该跟着来到病房啊 现在这是引火烧身啊！ “首先应该停药吧……” 柯玥说完还朝陆晨看了一眼。 陆晨见她看向自己，立刻会意，连忙轻轻摇头。 柯玥立刻摇了摇头：“啊，不对，先不能停药。” 李瑶皱了皱眉头，“到底用什么措施？” 柯玥苦着脸，抿着嘴。 “老师，我，我忘记了。” 李瑶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一旁的江清妍。 “江清妍，你的意见呢？” 江清妍眉头一挑，缓缓出声道：“应该立刻复查血常规、凝血象，如果这些指标还可以，那就将阿司匹林换成吲哚布芬，拜瑞妥换成静脉的低分子肝素。如果血常规、凝血象等指标异常，可以先停药，等出血停止以后，再开始使用抗血小板、抗凝药物。” “陆晨，你的意见呢？”李瑶看向陆晨。 “和江清妍的差不多。”陆晨道，“不过有一点补充的，其实长期稳定期的冠心病合并房颤的病人，可以单用抗凝药物，停用抗血小板药物，特别是对于年龄大、出血风险高的病人。” 江清妍皱着眉头，在她的印象里，内科书上好像没有写过这种治疗方法。 陆晨像是看破了她的想法，小声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最新的房颤指南上提到的，书上没写。” 江清妍轻轻点了点头，道：“嗯，谢谢。” 柯玥已经拿着一支笔，在自己随身的笔记本上记录江清妍和陆晨的治疗意见。 一旁的李瑶满意地看着陆晨，同时回头对江清妍和柯玥说道。 “你们两个要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现在不比本科生的时期，你们不仅要熟知内科书本上的知识，还要经常浏览心内科相关指南。” “你们要记住一点，按照指南规范来治病，在发生医疗纠纷时，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如果大家信马由缰的治病，你即便治得再好，一旦出了任何差错，造成不良后果，那你就是全责！” “知道了，老师。” 柯玥和江清妍纷纷点头。 “这个病人就按照江清妍和陆晨说的方法处理。”李瑶道，“另外，陆晨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李瑶走出病房，陆晨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 走进主任办公室。 这是陆晨第二次来到这间办公室，第一次还是当初调剂的时候。 办公室的陈设一如往常。 一张书桌，一个迎客松。 “第一天来科室，感觉怎么样？”李瑶微笑着道。 “挺好的。病人很多，刚来一上午，就碰到了两次抢救。” 李瑶笑了笑，“我听果果说了，10床那个病人早上发了两次心衰，第二次还多亏了你帮助吸痰。” 陆晨一笑，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对今后三年的研究生生涯，有什么打算没？”李瑶直入正题。 陆晨沉吟了半晌，才道： “好好工作，学习临床知识，做一个合格的医生。” 若是谈到自己的目标。 很简单，就是做全世界最牛逼的心内科医生。 不过这个目标太过于远大，太虚无缥缈。 说出来，可信度不高。 那么如此远大的目标，需要分阶段完成。 研究生时期的目标，就是熟悉各科室的疾病。 一名优秀的心内科医生，首先必须得是一名出色的大内科医生！ “那对于以后的职业规划呢？”李瑶道，“如果你想在医学这行走得远，硕士、博士只是一个开始，往后还有更大的空间等你去发掘。如果你只是想找份好工作，或许读个硕士、博士，发几篇文章就能入职国内大多数医院。” 陆晨斩钉截铁道：“老师，我想做得最好！” 李瑶笑了笑，明白了陆晨的意思。 “按照目前国内的医学环境，想要当一名优秀的医生，光是学习临床理论知识可不行，还需要有独立的科研能力！” “这三年，你除了掌握临床知识和技能，在科研这方面也不能落后！” “仅仅是会搞临床，在医院系统是走不远的，你甚至都不可能晋升到副主任。” 目前国内医学中高级职称的晋升，都需要论文的支持。 在某些情况下，科研能力的重要性甚至远远超过了临床能力。 比如普外科的博士毕业生，可能连一个阑尾炎、胆囊结石的手术都不会做！ 会写论文，意味着可以申请到各种项目、基金。 有钱了，医院就能发展，就能发表更多的文章，申请到更大的项目。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结果，反之亦然。 陆晨有些明白李瑶的意思了，她是让自己参加科研实验。 “不过搞科研不用太急躁。”李瑶继续道，“你有时间可以来医院后门的实验楼，目前我有几个实验项目，到时候让你师兄师姐带着你学习。” 陆晨点了点头，道：“谢谢老师，有时间我一定会去学习。” 李瑶道：“另外要提醒你们，学校每年都有各种奖学金、助学金，这些奖学金都是通过论文来评比。” “比如说国家奖学金1万块，论文评比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比重。是否能拿到这些奖学金，完全靠你们自己的努力了。” “谢谢老师的提醒。” 从目前看来，李瑶导师为人很不错。 为学生着想，帮助陆晨做职业规划。 李瑶又询问了陆晨几个关于科室、生活上的问题。 陆晨一一作答，此次交谈便结束了。 临走之前，李瑶还交给了陆晨一张卡片，是后门实验楼的门禁卡。 除此之外，李瑶让陆晨留下了自己的邮箱。 陆晨刚回到医生办公室，就收了李瑶发来的邮件。 这是一封电子邀请函。 第47章 京华市电生理学会 点开邮件。 邮件标题：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入会邀请函。 邮件的正文，是李瑶写的一段话。 “从你师姐那里得知，你判读心电图的水平还不错，可以尝试着加入这个协会，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入会邀请码：JHLY090703。” 正文的末尾，是一个网址。 这应该就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网址。 陆晨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一般像这种省市级的医学学会，并不是寻常医生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通常来说，医学学会的成员名额，在各个医院是固定的，由医学学会的主任委员统一调配。 没想到李瑶居然能够直接获得邀请的资格？ 陆晨想了想，便点开了网址。 页面上出现的却是一通乱码。 看来需要下班回到寝室，用电脑才能打开这个网址。 …… 下午五点半，下班的时间到了。 陆晨和周伟约定好在医院大门口的一家川菜店聚餐。 收拾好白大褂，刚走出科室。 便听到身后的叫喊声。 “哎，陆晨，你等会儿。” 陆晨回头一看，柯玥和江清妍跟在了他的身后。 “有什么事儿？” “陆晨，咱们三个同门，今晚一起出去聚一聚？”柯玥笑着眯起了眼睛，“你今天刚到科室，我们来个欢迎会呀。” “这个……我是很想去的，但是我今晚已经跟同学约好了。”陆晨略微有些抱歉，“要不下次？” “啊？”柯玥皱着眉头，“这样啊，那下次吧。” “嗯。”陆晨点了点头。 刚准备离开，柯玥突然又说道。 “咦，你们一共几个人啊？要不我们一起，介意不？” 陆晨愣了愣，道：“那，那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陆晨拿出手机拨给了周伟。 “晨儿，我已经到了，菜都点好了，你人呢？” “马上就到了，我这边还有两个人，你介意一起吗？” “你室友？” “不是，是我的同门。” “行啊，人多热闹，一起来吧。” 挂了电话。 柯玥用期待地目光看着陆晨。 “可以一起吗？” “嗯，一起走吧。”陆晨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柯玥笑了笑，挽着江清妍的胳膊跟在了陆晨的身后。 陆晨用余光看了看江清妍。 她和柯玥在一起时，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高冷，脸上偶尔还会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不过陆晨对这种高冷少女不太感冒，只是出于本能，对漂亮的东西多瞄了两眼。 一路和柯玥说说笑笑，来到川菜店的门口。 周伟已经点好了菜，百无聊赖的划拉着手机。 当他看到来人是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的颜值还很高，不由得悄悄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好，我是陆晨的朋友，周伟，也是今年京华二院的研究生。” 周伟笑着拉开对面的椅子。 “你好。”柯玥笑了笑，“你是哪个专业的啊？” 听到这个提问，周伟轻松咳嗽了一声。 “那个，那个妇，妇产科。” “啊？”柯玥愣了愣，“妇产科，男医生？” 周伟摸了摸鼻子，“是的……” …… 整个聚餐的氛围还算比较融洽。 众人聊了聊初来京华的趣事，在各个各科室遇到的奇葩病人。 虽然江清妍的话不多，但是她冷淡的性子要比之前好了些许。 聚餐结束。 原来说是要大家AA买单，但是周伟十分豪爽的结了帐。 “下次你们再请吧。”周伟笑着对柯玥道。 “那好吧。”柯玥点了点头。 周伟和柯玥、江清妍互相留了微信，随时准备着下一次的邀约。 作为一个母胎solo了二十多年的纯情青年，周伟开始为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谋划出路。 在回寝室的路上，陆晨将聚餐的费用对半转给了周伟。 四个人虽然吃得不多，但是还是花了有四百多大洋。 这对于一个不太富裕的医学生来说，算得上一笔不菲的支出。 …… 和众人分开，陆晨回到寝室。 寝室的其余三人也已经回了。 陆晨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拿出自己的电脑。 点开李瑶给他发的这封邮件。 页面跳转。 网页的标题，正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官网。 网页的界面很简洁。 中间一栏，是对电生理的简介。 电声理检查，全称是心脏电生理检查。 主要是用于有临床症状而普通心电图、动态心电图、食道调博心电图检查不能确诊的患者。 不但可以明确诊断，还可以进行心律失常药物指导和经皮导管射频消融治疗。 它是一种评价心脏电功能状态的精确而有创的检查手段，心脏在自身心律或起搏心律时，可以记录心内电活动，分析它的表现、特征，进行推理、判断，做出临床诊断。 网页左边的一栏，是电生理领域发生的各种大事、动态。 右边的一栏，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专家组成员。 点开专家组成员的名单。 主任委员：京华市附属第二医院心内科成国文教授。 副主任委员：京华市附属第二医院心内科李瑶教授。 其他的都是委员以及学会成员。 看见李瑶的名字在副主任委员之列，陆晨就知道她为什么能够有直接邀请的权利了。 副主任委员，相当于学会的二把手。 网页的最上面，有一个“加入学会”的入口。 陆晨直接点击“加入学会”。 页面跳转。 网页中出现了一个输入邀请码的界面。 输入李瑶给他的邀请码。 点击回车，验证成功！ 网页中弹出一个加入京华电生理学会的选项，其下还有三个子选项。 第一个，普通组会员(直接加入)。 第二个，精英组成员(需考核)。 第三个，核心组成员(暂时无法加入)。 这是将所有的会员分成了三种级别，普通、精英、核心。 陆晨尝试着点击了“普通组会员”，页面迅速跳出了一个弹窗。 “是否加入京华市心电生理学会，成为普通组成员(直接加入)？” 陆晨思忖了片刻，直接点了“否”。 他看向第二个选项——精英组成员(需考核)。 虽然不知道考核的形式，不过既然有这种选择，那他一定得尝试。 否则就和咸鱼没什么区别了！ 直接点击第二个选项——加入精英组成员。 跳出弹窗。 “是否加入京华市电生理学会，成为精英组成员(需考核)？” 点击“是”！ 页面一转。 空白的页面上弹出了“考核细则”。 精英组成员考核细则： 您有三次考核机会，通过一次，即可以成为精英组成员。 考核方式：线上考核。 考核时间：每周五晚八点。 考核网址：…… 陆晨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周三，下一次考核时间就在后天。 第48章 洋地黄中毒？ 关闭网址，合上电脑。 陆晨开始继续查看有关心电图判读的书籍。 关于今天早上12床病人的那张异常心电图，他仍然没有丝毫头绪。 难道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孙果果来解答吗？ 陆晨有些不甘心。 “陆晨，一起吃鸡啊，四缺一，来不来？” 现在大逃杀游戏很就行，寝室里其他三人都在抱着手机打游戏。 陆晨笑着摇摇头，“不了，你们玩吧，我不太会。” “哎，那行吧。” 几个室友玩得热火朝天，陆晨则是不停地在翻阅着心电图手册。 从心电图原理开始复习，查看每种波形变化的具体意义，然后找出各种实例来判读…… 夜晚十一点，月明星稀。 夜色已经很深了。 寝室关灯了，只有陆晨桌前的台灯亮着。 台灯的光晕照在陆晨的脸上。 他对于12床的这张异常心电图，慢慢开始有了一丝丝头绪。 12床患者心电图的特点：窦性心动过缓，房性早搏，同时还有ST段下斜式压低，T波低平及QT间期缩短，测量值为280ms。 这不就是“鱼钩样”改变吗？ 陆晨眼神一亮，不过随即又露出了疑惑。 心电图“鱼钩样”改变，通常来说是因为“洋地黄”类的药物过量，导致中毒所产生的洋地黄效应。 可是根据病人自己的描述，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服用任何药物。 更何况是“洋地黄”类强心药物！ 这种药物是心脏病、心衰的病人才会使用的。 现在找出了患者的可能病因，但是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陆晨终究是抵不住沉沉的睡意，缓缓睡去。 …… 一夜无话。 翌日。 陆晨七点就来到科室，给自己所主管的四个病人量血压。 10床老人的精神状态比较前一天要好太多了。 他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没有半点儿烦躁不安的情绪，甚至还能主动和陆晨打招呼。 “陆医生，这么早就来查房了？” “不早了。爹爹，你昨晚还咳不咳红痰啊？”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咳是白色的黏痰。” 陆晨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水银血压表，给他量了血压。 血压在140/80mmHg左右，这和昨天早上相比已经下降了些许。 量完血压，便是听诊肺部。 听诊肺部，主要是判断肺部的干湿罗音有没有减少。 特别是对于有心衰、肺部感染的患者来说，听诊肺部的啰音变化，极为重要！ 10床老人的双肺仍然可以听见湿罗音，但是与昨天相比，已经减少了很多！ 这就表明老人的病情在逐步好转。 …… 而12床的那个阿姨，一大早上便在走廊里溜达。 看见陆晨前来，便又拉着他问话。 “陆医生，我的病现在怎样啊？” 说来也很奇怪，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陆晨一直都没碰见过她的家属。 “阿姨，您先别急啊。”陆晨道，“等今天早上我们上级医生查了房，到时候再做决定。” 陆晨再次询问了12床病人，是否有服用“洋地黄”类的药物。 12床病人仍旧是连声否认。 “陆医生，我以前又没病，我吃药干啥啊！” 陆晨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撒谎。 那这就有些奇怪了！ 完全就没有摄入“洋地黄”的途径！ 其他两个病床的病人，病情都很稳定，并没有特殊处理。 …… 上午七点半。 同组的其他人都来了，包括两个实习生。 “师弟，你看出那张心电图是什么了吗？” 孙果果走进医生办公室，便笑着对陆晨说道。 “师姐，这是鱼钩样改变吗？”陆晨试探性的回答道。 孙果果欣慰地点了点头。 “是的，12床这个病人的心电图就是很典型的鱼钩样改变！也就是洋地黄过量产生的效应！” “师姐，可是这个病人否认服用任何药物啊！”陆晨疑惑道。 对于洋地黄中毒的病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长期口服这类药物，造成一种积蓄的毒性，小剂量的使用是没有毒性的。 如果真的考虑是“洋地黄”中毒，那患者肯定会通过胃肠道摄入“洋地黄”。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种可能似乎不成立啊。 “所以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孙果果沉思道，“不过目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完善血清洋地黄的测定，判断是否有洋地黄中毒的可能，然后再治疗，最后便是寻找病因！” 在不了解病因的时候，最重要的便是对症治疗，稳定患者的状态，然后再慢慢寻找病因。 同组的其他人也被陆晨和孙果果的讨论吸引，几个人纷纷拿起12床病人的心电图观看。 …… 早上八点。 交班完毕，今天李瑶仍旧没有来科室。 孙果果便带着众人开始查房。 来到10号病床。 那个老婆婆从病房的床头柜中提出一个小竹篮，篮子里放着十几个鸡蛋。 鸡蛋的个头看着很大，上面还粘着些许泥土。 “孙医生，这是我托同乡的人给你送过来的。” 老婆婆颤巍巍地提着竹篮，一手兜底，紧紧护着竹篮。 “不用了，谢谢婆婆。”孙果果连忙拒绝，摆了摆手道，“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孙医生，你别看这个鸡蛋卖相不好，那可是我们自家的土鸡蛋。”老婆婆一把将竹篮递到孙果果的手上，“土鸡蛋的营养可是很丰富的！” 孙果果见拒绝无果，只好收下竹篮，并将其递给陆晨。 “师弟，你先拿回科室当放着。组里的小伙伴谁想要的可以去拿。” 临床上，病人的红包是坚决不能收！ 但是一些病人拿来的土特产、水果啊，无法拒绝，可以酌情收一小部分。 “婆婆，目前爹爹的病情稳定了，不过你以后不能给他喝这么多水了。”孙果果指了指床头柜上500ML的大水杯。 心衰的病人，一定要严格控制摄入水分。 很多病人，就是因为水喝多了，导致心脏负荷加重，从而诱发了心衰。 “谢谢孙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老婆婆追问道。 “暂时还不能，大概再过四五天吧。”孙果果沉吟片刻道。 第49章 万年老主治 “啊？还要四五天啊？” 老婆婆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床上的老伴儿。 在医院每多待一天，那就得多花几百块钱啊！ “婆婆，你可别急着出院。”孙果果劝说道，“如果病情不稳定，着急出院，那可能回去过不了几天，又得来医院了。” “哎。”老婆婆点了点头，“那就听孙医生的。” 心衰，是各种心脏疾病最后的终点，无法被治愈，只能靠药物缓解症状，尽量延长生存期。 很多心衰病人，每年都会反复住院。 每次住院，如果没有完全消除心衰的诱因，比如呼吸道感染等，可能出院没几天，心衰的症状又发作，又得回来住院了！ …… 众人来到12床。 孙果果吩咐两个实习生，再次给12床的病人做了一张心电图。 心电图输出的结果仍旧是“房性早搏、ST段下斜式压低”。 “阿姨，您最近有没有服用什么特殊的药物啊？” 孙果果拿着心电图，皱眉看向12床的女病人。 “没有啊，你问的这个问题，今天这个陆医生问了我很多遍，我真的没吃什么药。”女人很确信地回答道，“孙医生，你是我的主管医生，你说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孙果果顿了顿，道：“根据您目前的心电图和症状，我们初步怀疑是洋地黄过量，导致的毒副作用。” “洋地黄……药物毒性？”女人眼中一丝疑惑，“可是我最近根本就没接触过任何药物啊！” 在场的众人都很奇怪，心电图和症状都提示着“洋地黄”中毒，但是患者矢口否认服用过任何相关的药物。 “阿姨，那您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食物呢？”孙果果继续道。 女人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半晌。 她抬起头，眼神闪烁。 “我没有吃什么特别的食物。不过如果真的是你们说的什么洋地黄中毒，那应该怎么办呢？” 孙果果沉声道：“今天下午，我们会给您再抽一管血，检测血液中洋地黄的浓度，如果浓度超标，那就基本上可以确诊。” “之后我们会针对洋地黄中毒，给您进行治疗，比如用活性炭吸附有毒物质等。” “好。”女人点了点头，“反正我来了医院，就听你们的。” …… 众人走出病房。 孙果果回头对陆晨道：“师弟，你可以把这个12床的病例收集起来，如果最后能找到确切的病因，可以写成case report发表出去。” “case report？”陆晨疑惑道。 “就是病例报道的意思。”孙果果解释道，“一个质量高的病例，同样可以写成论文发表出去，不过这就需要你在诊断以及治疗的时候，尽量做到规范。” 论文的形式有很多种，通常来说有论著、综述，也有这种病案报道的简要形式。 case report，不需要做任何基础和临床的实验，直接收集临床病例的信息，便可以整体写成论文，发表出去。 陆晨点了点头：“师姐，我以后试试。” 李瑶已经提前跟他通了气，这以后奖学金的评比，可是要看论文的。 能够不用做实验就能大论文，那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肯定是最好的。 …… 查完房，众人跟着孙果果回到医生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陆晨便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有几分怪异。 他转头看了看，原来是科里另外两组的上级医师——林翠主任医师和邵军副主任医师，他们正面对面坐着，表情十分严肃。 “林翠主任，这个问题，如果现在不解决，那我就去找李瑶主任，如果李瑶主任解决不了，那我就去四楼找曹主任，我看他能不能解决！” 邵军面色阴沉，紧紧盯着林翠。 “邵主任，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林翠沉声道，“为啥要闹到曹主任那里去？” 邵军站起身，冷笑道：“我只希望林主任，您能好好管教手下的医生，若是今后出了事儿，那可没后悔药吃！” “放心，邵主任，不劳烦您挂念这件事了，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林翠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陆晨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 科室内部，有矛盾很正常啊。 但是现在居然把矛盾拿在明面上来说，这可是很少见的。 等到邵军离开办公室后，众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董浩，作为规培第二年的“老人”，对科室的八卦门清儿。 “师弟，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儿林主任组的一个主治医生。”董浩在陆晨耳旁小声道。 “怎么了？”陆晨疑惑道。 董浩继续道：“其实这件事啊，在心内科也算是众人周知的，不光是心内八区的人知道，其他几个区的医生都知道。” “事件是这样的……” 从董浩师兄这里，陆晨对整个心内八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心内八区，有四个医疗组。 李瑶科主任组，林翠主任组，邵军主任组，施国斌主任组。 李瑶是科室主任，心内八区的一把手。 林翠是科室副主任，心内八区的二把手。 邵军副主任医师，是最近几年新晋的副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前途无量，但是目前在科室没有任何实权。 施国斌主任医师，是退休返聘的老教授，很佛系，和科室众人几乎没有利益冲突。 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林翠主任医师组里的一个主治医生——丁得利。 丁得利是心内科年资比较老的医生，今年已经四十三岁。 四十三岁的主治医师，在县级医院中实属罕见。 因为县级医院的职称晋升都是按资排辈，这个年纪的医生大多已经是副主任医师。 不过在省级三甲医院中，因为职称晋升难度极大，所以还是有一批“万年老主治”的存在。 丁得利就是其中之一。 越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职称晋升的难度就越大。 这批老主治医生在科室的地位极为尴尬。 对比看一看。 丁得利，四十三岁，主治医师。 李瑶，四十五岁，主任医师，心内八区科室主任。 林翠，四十九岁，主任医师，心内八区科室副主任。 邵军，三十八岁，副主任医师！ 将众人的年龄一对比，就能知道丁得利在科室地位的尴尬。 资历比邵军副主任医师还老，但是职称仍旧是主治医师。 所以，丁得利平时在科室里，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 在京华二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是不用上夜班了，但是主治医师仍旧需要上夜班。 这次事情的起因，就是昨晚丁得利上夜班的时候，居然待在值班室不出来！ 京华二院，正常夜班是主班加上配班，主班是由一个本科室的医生，配班则是轮转的研究生或规培生。 昨天晚上值夜班的，正是丁得利和邵军的一个硕士研究生。 “丁老师上夜班，除非是病人快不行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会让值班的学生处理。” 董浩环顾办公室四周，眼看当事人不在场，便小声说道。 “昨天夜班是邵主任的一个女研究生，昨天夜里忙得不行，好几个心衰的病人发病了。” “丁老师就睡在值班室不出来，幸好最后没出什么事。不过那个女研究生今早就直接去邵主任那里告状了。” 董浩摇了摇头。 按理来说，邵军肯定不会因为一个研究生和林翠翻脸。 但是如果学生值夜班出事了，那他这个导师可脱不了干系。 “哎，丁老师值班这事儿啊，我在呼吸科轮转的时候，就听同组的规培生说过，大家都在讨论，和丁老师一起上夜班，那是最恐怖的事情。” 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 陆晨也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以后上夜班千万别碰上丁老师。 不过陆晨心里也很奇怪，像丁得利这种工作懈怠的医生，按照李瑶的工作作风，她肯定不会不管。 但是现在丁得利居然逍遥了这么久，导致现在邵军和林翠之间发生了这种冲突。 这事儿，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心内八区，水很深啊。 第50章 三十岁的冠心病？ 上午十点，陆晨刚写完查房病程，科室就来了一个新病人。 “陆师弟，该你收病人了。” 孙果果看了眼收治患者的顺序表，刚好到了陆晨。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保存好已写的病历，推着心电图机来到病房。 患者是一个三十一岁的男性。 今天上午在山上拔笋子的时候，出现胸痛的症状，伴有出冷汗，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后，症状自行缓解。 这个患者身材偏瘦，脸上泛着那种喝醉酒的红潮色。 第一件事，看颜色。 陆晨集中精神，看了眼他头上的颜色，是黄色！ 这两天，陆晨在病房观察过。 同种疾病，如果在不同的发展阶段，病人头上的颜色也不同。 比如大部分高血压的病人，没有并发症，头上的颜色是黄色。 而出现了高血压危象，也就是有严重并发症的病人，头上的颜色是红色。 又比如冠心病的病人，如果发生了急性心肌梗死，那绝对是红色！ 如果只是普通的心绞痛，那颜色还是黄色！ 同样的，如果急性心肌梗死处于恢复期，那么病人头上的颜色又能从红色变为黄色。 总之呢，颜色代表着是生命健康值，根据患者的状态，颜色能够随时转变！ …… “陆师兄，孙老师让我过来跟着你收病人。” 陆晨刚做完心电图，组里的一个实习生小姑娘红着脸，跟着他走进了病房。 至于为什么红着脸，陆晨也搞不太清楚。 看了眼她的胸牌，她叫姚洁，京华医科大学大五的实习生。 “嗯，好。”陆晨笑着点点头，“那你来问病史吧。” 姚洁闻言，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掏出纸笔，走到病人病床旁，开始询问患者病情。 询问病史，这是医学生的一项基本技能。 京华医科大学再怎么没落，也是个一流的医科大学，学生质量不错，姚洁的病史询问很规范。 她一边问，一边将主要的内容记录在纸上。 从发病的主要症状、伴随症状、发病时间，以及缓解方式、治疗经过，全部都详细询问了一遍。 “嗯，问得很详细，但是有一点你忘了问。”陆晨笑了笑，“心内科的疾病和其他科室不同，询问既往史的内容也不一样，你再想一想。” 姚洁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道。 “要询问心脏病疾病的危险因素！” 陆晨笑着点点头，道：“没错，通过对危险因素的评估，我们能简单判断患者罹患冠心脏病的风险。” “嗯。”姚洁点了点头，回头继续询问病人相关的危险因素内容，包括抽烟史、饮酒史等。 “平时抽烟吗？每天抽多少？” “抽，每天大概两到三包。” “喝酒吗？” “喝，每天晚上喝点儿白酒，就二两左右。” “什么工作？熬夜吗？” “货车司机，经常跑夜路。” “以前有没有高血压、糖尿病？” “有糖尿病，没有高血压。” 记录完所有病史内容，姚洁回头看了眼陆晨。 “师兄，还有遗漏的吗？” “很好。”陆晨笑道，“比我实习的时候要厉害。” 姚洁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你考虑这个病人诊断是什么？”陆晨话锋一转，开始继承组里的优良传统——提问。 “这个……”姚洁又看了眼床上的病人，“冠心病？” “患者今年刚三十一岁，你确定这么年轻的冠心病吗？”陆晨笑了笑。 “啊？”姚洁摇了摇下嘴唇，“难道是主动脉夹层？” “夹层的疼痛一般是很难缓解的，患者没有用过任何药物，疼痛便自行缓解了，你确定是夹层？”陆晨道。 “那难道是肺栓塞啊？”姚洁细细嘟囔了一句。 这个师兄真坏！ 看着人挺帅的，但是问得问题贼多，和孙老师一模一样。 “师妹，你不要被我的思维影响到了。”陆晨笑道，“你就按自己的想法，考虑这个病人的初步诊断是什么？” 陆晨笑了笑，这个师妹还挺机灵的，没有什么把握，就把和胸痛相关的几个疾病都说了一遍。 姚洁思考了半天，回答道。 “冠心病？” “嗯。”陆晨点了点头，“我也考虑是冠心病。” 陆晨的话音刚落，这床上的年轻男人立刻急眼了。 “医生，你可别乱说啊！我这年轻，怎么可能有冠心病啊！” “我来医院之前百度了，冠心病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得的病。” “网上说我这胸痛可能是胸膜炎，还有可能是平时没注意好导致的。” 陆晨瞟了眼病床上有些急眼的男人。 “根据你目前的症状和心电图，以及平时不良的生活习惯，初步诊断是冠心病，等抽血化验和其他辅助检查的结果完成后，才能最终诊断。” 年轻男人闻言，仍旧是摇了摇头。 “你这个医生太年轻了，没经验，我跟你说啊，我就是休息好，出去拔笋子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当然宁愿你是累着了，没有其他的毛病。”陆晨淡淡地说道，“不过你最好戒烟戒酒，不要熬夜，控制血糖。” 年轻人挑了挑眉头，双手背靠在后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师妹，我们回去写病历了。” 问完了病史，陆晨推着心电图机，转身离开了病房。 姚洁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回头办公室，陆晨开完所有的医嘱，然后让董浩审核无误以后，最后点了上传医嘱。 这一次柳眉的声音没有从护士站传来，应该是没有下错医嘱。 “师弟，这个病人心电图正常的，还考虑冠心病、心绞痛？” 孙果果拿着刚才这个年轻男人的心电图，皱眉道。 虽然病史是由陆晨收治的，但是作为上级医生的孙果果会把所有患者查看一遍，以防有遗漏的医嘱或者辅助检查。 “从他自己描述的症状，活动后胸痛，伴有冷汗，和他平时不规律的作息来看，冠心病的可能性更大。”陆晨道。 孙果果却摇了摇头。 “年龄才三十岁，我感觉冠心病、心绞痛的概率不大，可能是长期抽烟导致的冠脉痉挛。等患者化验结果出来，先给他预约个冠脉CTA吧。” “嗯，好的。”陆晨点点头。 …… 半个小时过后。 陆晨正在写着病历，电脑化验系统突然跳出了一个弹窗。 “化验危急值，请接收！” 陆晨眼皮一跳，心中突然升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第51章 心脏支架降价 点击接收按钮。 电脑中央界面就跳出了一个红框。 化验危急值提醒！ 科室：心血管内科第八病区 姓名：张光明 床号：20床 年龄：31岁 危急值：心肌钙蛋白I(荧光法) 5.4ng/ml (正常值0-1 ng/ml)。 看到化验危急值，陆晨心中一沉，肌钙蛋白升高了五倍，这年轻小伙儿心梗了？ 目前国际上急性心肌梗死的诊断标准，遵循“1+1模式”。 第一个1是典型的标记物的动态改变，也就是要有肌钙蛋白的升高。 第二个1是四项标准中的任何一项，四项的标准是指：一、胸痛、胸闷的症状，二、心电图出现的病理性Q波，三、心电图ST段的抬高或压低，四、影像学检查显示有心肌运动异常。 而这个20床的病人，正刚好符合1+1诊断标准！ “果果师姐，刚收的20床，肌钙蛋白升高了！” 陆晨朝一旁的孙果果喊道。 孙果果正在审查出院病历，听到陆晨的话，心里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手中的病历，赶紧坐到电脑前。 打开系统的化验单，心肌钙蛋白I(荧光法) 5.4ng/ml ！ 刚刚她还在说可能是抽烟导致的冠脉痉挛 现在真是打脸了！ “心梗了！”孙果果立刻拿起听诊器，站起身，“师弟，你去推心电图机，给病人复查心电图。我去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好。”陆晨点了点头，开始分头行动。 …… 怀疑心梗的病人，一定要频繁的复查心电图，最好是每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复查一次心电图。 心电图是一个简易、无创又便宜的检查，并且能够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患者心肌缺血的变化。 推着心电图机来到20床。 陆晨刚走进病房，就看到床旁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大叔，他应该就是患者的家属。 中年大叔身材消瘦，皮肤很黑，可能是长期在太阳暴晒下工作的人员。 陆晨看向躺在床上的年轻男患者。 他头上的颜色已然从黄色变成了红色！ 陆晨推着心电图上前，立刻给患者复查心电图。 心电图显示：胸前V1~V3 导联ST段比之前抬高约0.2mv。 孙果果再次给患者听诊完，他看着复查的心电图，眉头紧皱：“基本上确诊急性心肌梗死了。” “孙医生，你说我儿子是急性心肌梗死？” 中年大叔沉着脸，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飘忽不定。 “嗯，从目前的化验、心电图和症状来判断，大概率是急性心肌梗死。” “我们需要联系立刻行冠脉造影介入手术，评估心脏血管情况，必要时可能要植入冠脉支架！” 孙果果面色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介入手术？孙医生，我对这个病还算了解，因为我家里有个亲戚得了心梗，也放了支架。”中年大叔沉声道，“不过当时我那个亲戚胸口痛得厉害，我儿子现在什么不舒服的都没有啊，怎么会是心梗呢？会不会弄错了啊？” 床上躺着的男患者也大声道：“对啊，我现在什么症状都没有，根本就不痛，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你们就查了一次血，会不会不准啊！” 孙果果耐着性子，缓缓道：“每个病人的病情都不一样，而且随时会发生变化，而且患者早上活动时已经有过胸痛症状，这就表明心肌梗死的概率很大。” 中年大叔沉默了半晌，才道。 “孙医生，不瞒你说，我那个亲戚放了支架以后，第二年就死了，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本身疾病的原因，还是放了支架的原因。” 孙果果眉头一皱 能说出这种话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一般都很难处理。 一开始对医院就抱有不信任的态度，那涉及到以后的各种治疗时，可能会产生更多的纠纷。 “做不做冠脉造影，放不放支架，这是你们来决定的，我们医生只是给出我们的建议。”孙果果道，“如果你在我们医院心内科，那就是需要立刻做冠脉造影！” “难道不能保守治疗？” 中年大叔疑惑道。 孙果果摇了摇头，“目前患者在介入手术的时间窗内，急诊冠脉造影介入手术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手段！” 话音刚落，床上的年轻患者便立刻出声道：“爸，我不做手术，我现在什么毛病都没有啊，我可不放支架！放了支架，我这后半辈子不就废了吗？” “我还没结婚呢，别的女人要是知道我放了支架，我还能找到老婆吗？！” 中年大叔皱着眉头，“孙医生，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是搞医学这方面的，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再给你答复。” 孙果果点点头：“可以，不管你想不想做手术，尽快做决定。我们最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做，我们立刻安排。不做，签字承担风险，这就行了。” 中年大叔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揣着手机走出病房。 “师弟，把这个病人的护理级别改成一级护理，让护士把心电监护仪用上，然后告病危，给患者家属下病危通知书。” 走出病房，孙果果嘱咐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 他环顾四周，发现中年大叔站在走廊的角落里，拿着手机正跟人通话。 对于这种病人，陆晨也不好多说什么。 有时候，主管医生的建议，或许都不及一个陌生朋友的话有用。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开始修改20床的医嘱。 “师兄，这个病人的生命体征都是平稳的，为什么还要把二级护理级别改成一级护理啊？”姚洁突然凑上前，疑惑地看着陆晨，“而19床的老人今年是69岁，也是急性心肌梗死，而且还在我们医院放了支架，为什么他是二级护理？” 一级护理，主要适用于病重、病危，以及心、肝、肾功能极度衰竭，需严格卧床休息，生活不能自理者。 二级护理，主要适用于病重期、急性症状消失，大手术后病情稳定的患者。 简单来说，一级护理的病人，一般病情更危重！ 二级护理次之，三级护理最轻。 目前20床的病人，心率、血压、呼吸、脉搏等生命体征全部都是正常的。 陆晨笑了笑，一边修改医嘱，一边解释道。 “师妹，你不要看20床病人年轻，而且现在病情平稳，就觉得他没什么大问题。” “只要是心肌梗死的病人，只要是处于急性期，他的心脏就处于一个十分脆弱的状态，随时心脏破裂、甚至猝死的风险。” “所以你要记住，任何急性心肌梗死的病人，在急性期，都需要下达病危通知书。” “而19床的病人，虽然也是急性心肌梗死，而且还放了两枚支架，但是他已经度过了急性危险期，所以护理级别已经从一级护理降为了二级护理！” 姚洁点了点头，眼神似懂非懂。 …… 大概十分钟后。 中年大叔迈着步子，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孙医生，我考虑好了。” 孙果果放下手中的病历，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 “我听一个朋友说啊，这再过几个月，心脏支架要降价了啊！现在六七千，乃至上万块的支架，以后可能会降到四五百，甚至更低，我的想法呢，现在就先保守治疗，等支架降价了，我再带着他过来做造影介入手术。” “因为如果现在做手术，万一要放支架，那就很亏啊！” 孙果果眉头紧皱，疑惑道：“是你那个医生朋友建议你以后来做介入手术的？” 中年大叔摆了摆手，“不是，我就问了一下支架的价格，他就把支架要降价的事情告诉了我，他没跟我说什么时候做手术。” 孙果果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儿，她还以为有医生为了省钱，居然违背了治疗原则。 “大叔，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心脏支架的确会降价，但是你儿子病情比较急，立即做介入手术，可以取得最好的效果。”孙果果道，“如果等到心脏支架降价，说不定得等好几个月，万一这期间你儿子再次发病，那怎么办？” 年轻大叔却笑了笑，道：“哎呀，这心脏支架降价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了，等不了太久的。” “孙医生，你放心吧，到时候心脏支架降价了，我一定回来找你做！”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既然劝说无效，那也只能作罢，回头便对陆晨说道。 “师弟，把拒绝行介入手术的沟通记录打印一份出来。” “好。” 陆晨在听到中年大叔做的决定时，已经打印好了“拒绝介入手术”的沟通记录。 “叔，你就在这最后一行签上自己的名字。”陆晨指着沟通记录最后的空白处，“签好名字以后，再写上，拒绝手术，后果自负。” 中年大叔倒是爽快，丝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写上“拒绝手术，后果自负”八个大字。 “那这几天就麻烦孙医生照顾一下。”中年大叔道，“等病情稳定，我们就出院，等过阵子心脏支架降价了，我们再过来手术。” 看着中年大叔离开的背影，孙果果也很无奈。 看得出，这个中年大叔并不是不想做手术，而是因为经济的原因，选择了暂缓。 第52章 考核开始 入科的第三天。 陆晨对心内八区的各种事务比较熟悉，同时可以熟练掌握医嘱和病历系统。 在他所管理的四个病人中，11床诊断为高血压的老太婆，最近血压比较稳定，准备今天出院。 陆晨正耐心地跟老太婆交代出院以后的注意事项。 “婆婆，记得回家之后每天都要吃降压药！不要随便停药，降压药需要终生服用。” “如果出现咳嗽，或者双下肢水肿症状，可能是降压药的副作用，一定要及时来医院复查，可能需要换药！” “另外，平时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随时来门诊就诊。” “谢谢陆医生，这几天啊，麻烦你了。” 11床的老太婆出院之后，陆晨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张春华的感谢值+1！” “系统完成度80%。” 离系统完成度100%越来越近了，总感谢值也达到了10点！ 陆晨对自己的系统面板十分满意，这是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努力的成果啊！ …… 晚上下班，在医院食堂买了碗麻辣烫，陆晨就回到了寝室。 今天是周五，他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那就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精英组的入会考核！ 考核的时间在晚上八点，考试的方法是线上考核。 考核具体什么是形式，陆晨并不知道，而且他尝试在网上查了，也没有查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坐在电脑前，刷了刷这几天国内外发生的大新闻。 比如心脏支架降价、某某明星出轨了、某某明星代孕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七点五十分钟。 陆晨提前登陆上考核网站。 网站界面上是一个十分钟的倒计时。 考核细则中规定，要求打开电脑前置摄像头，这应该是防止作弊而设置的。 时间缓缓过去，定格在八点钟。 与此同时，网站上的倒计时清零！ 页面上出现了“开始考核”的字样。 陆晨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以后，便点击了“开始考核”。 …… 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总部。 主任委员办公室内，曹志颖和成国文相对而坐。 两人桌前都泡着一杯绿茶。 茶水的水汽随着气浪缓缓上升、盘旋。 曹志颖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国文，卫健委已经发文了，开始对心脏支架动刀。” “下个月一号开始，所有的支架，无论是进口还是国产的，只要想进入医院采购目录，就必须降价，以后我们心内科冠脉介入这一块，越来越不好做了！” 心脏支架的价格大跳水，六七千的支架降价到四五百。 支架降价后，鉴于心脏支架的质量和安全性问题，患者能否从中获益，暂时不得而知。 但是显而易见的，器械商和心内科介入医生赚得少了很多。 心脏支架涉及到心脏介入，介入必定会使用到造影剂，有造影剂就一定会有辐射。 一旦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那些这一行的人才便会大量流失。 比如现在的儿科和急诊专业，高风险、低回报，导致这两个科室的医生有巨大的缺口。 京华二院这么大的省级三甲医院，整个儿科只有四名医生，而心内科目前有八十多名医生。 一旦心脏支架降价，心内科冠脉介入手术，可以预见的，以后也会越来越少。 “不过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只有心脏支架降价，其他的耗材暂时还有降价，比如你们的电生理领域，使用相关的耗材都没有降价。” 成国文点了点头，道：“卫健委也不能一竿子把所有的心内介入都打死了，那大家吃什么喝什么？” “国文，二院心内电生理这块你是主管，今后的担子可能要变重了啊！” “放心吧，主任。”成国文笑了笑，“冠脉介入我不在行，可这电生理，在京华我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 “嗯，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曹志颖喝了一口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国文啊，明年你的任期就结束，有没有好的候选主任委员推荐？” 京华市二院心内科成国文教授，作为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主任委员，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每任委员的任期不超过四年，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年头的任期时间。 “如果是一年前，那我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李瑶，她既是我们二院本系统的医生，资质又比较老，还是电生理学会的副主任委员。安排她接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成国文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只是可惜啊，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只能换个人试试了。” 曹志颖微微摆手，并不太想讨论关于李瑶的话题。 “国文，你就再提拔一个人吧，否则就只能从外面空降一个人。”曹志颖笑了笑，“空降外人，想必你是不太愿意的吧。” 成国文笑道：“那是当然，京华的电生理领域，还是掌控在咱们二院手里比较好！” “嗯，那这最后一年，你得加快进程。京华一院、三院甚至市医院的心内科，都对这个主任委员的位置垂涎三尺啊！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吧，主任，我会做好后面的收尾工作的。” 目前电生理在心内的地位，急剧上升，保住这块阵地，对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发展极为重要。 “国文，还有一件事。”曹志颖继续道，“今年我今年有个研究生要加入电生理学会，你到时候照顾一下他。” “普通会员吗？”成国文疑惑道。 曹志颖笑着摇摇头，“我听他说，想要参加精英考核，你可别放水啊，他要是考不过，就把他放在普通组。” 成国文笑了笑，“主任您说笑了，这精英组考核是政府统一监管的，我就算想要放水，也放不了啊！” “嗯，这样便好。”曹志颖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是要多经受一些挫折才好。” 两人又聊了两句，曹志颖便离开了。 …… 规培楼，研究生寝室。 陆晨已经进入精英组的考核中。 他看着眼前出现的考题，陷入了沉思。 这题目也太……太奇怪了吧！ 第53章 考核失败！ 电脑的考核界面上，是一道医学三维空间的图形题。 “这，这是心电向量？！” 陆晨紧皱眉头，紧紧盯着眼前的题目。 他原以为会考心电图的判读，没想到直接考心电图的向量！ 向量是物理学上用来表达即有大小，又有方向的量，叫做向量。 心脏是立体器官，电激动所产生的瞬间综合心电向量在空间朝四面八方，把每个瞬间综合向量的力用一个点来表示，每个点与原点的距离表示向量力的大小。 心电向量是电生理最基础的知识，同时也是最复杂的知识。 如果没有师傅领进门，单靠个人的自学，连心电向量的入门都很难！ 不过，一旦能够搞清楚心电向量，那么再怎么复杂的心电图，都能够从根本处剖析，得出准确的诊断。 “这个……我不会啊……” 陆晨看着心电向量的题目，挠了挠头，表情很无奈。 若是说到判读心电图，他还是有一些经验。 但是涉及到心电向量的知识，他也是个门外汉！ …… 考核一共有10道题。 这第一道题，陆晨就被难住了。 “只能跳过这道题了。” 因为整个考核有时间的限制，时间一到，自动交卷。 便陆晨点击了“跳过”按钮。 第二题。 仍旧是心电向量的题目！ 陆晨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如果接下来的题目仍旧是关于心电向量，那他这次的考核几乎是没戏了！ 继续“跳过”！ 第三题，终于不是关于心电向量的题目，而是关于心脏解剖！ 这是一张心脏彩色立体解剖图。 题目，需要辨别出解剖图中标注出的十个位置。 这些解剖位置，大多是和电生理相关，是各种心律失常的起源点。 这个答题时间只有两分钟。 陆晨迅速浏览完整个解剖图，他只确定其中的六个解剖位置的名称。 而另外四个解剖位置，平时在临床上用得不多，陆晨只能靠着上下结构关系来猜测其名称。 “呼……” 答完第三题。 陆晨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这考核的难度，已经超过了他之前任何一次医学考试的难度！ 真的是力不从心啊！ 接着是第四题，依旧是解剖题！ 而这一次考的和第三题不同，考的是心脏传导系统的精细解剖。 陆晨根本就无从下手！ 他见都没见过这种解剖图，如何考试？ 看来只能继续“跳过”了！ 可是当陆晨点击“跳过”按钮时，界面立刻就弹出一个灰色对话框。 “已跳过三个题目，考核失败！” 连跳三道题，就失败了？ 再三确认考核系统没有故障，陆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揉了揉自发酸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考核失败了！ 考核开始时，他还信誓旦旦、信心十足。 他对自己的心电图水平比较有信心，可是现实狠狠教育了他一番。 做了四道题，三道不会做，其中会做的那一道，还只会做一半。 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真是不简单！ 不过，陆晨转念想了想，这毕竟是全市最优秀电生理人材的聚集地。 他一个刚上研究生的学生，能够参加这种考核就很不错了。 想要通过精英组考核，估计还得磨练好些年。 想到这儿，陆晨便看开了。 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每年有三次机会，陆晨已经浪费了一次。 同时，这次考核也给陆晨提了个醒。 在心电图领域上，如果想要进步，这心电向量的学习得尽早提上日程了。 …… 而此时，就在陆晨楼下的一间寝室中。 谷新悦正坐在电脑前。 他的电脑界面上，赫然便是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题目！ 而他已经做到了第五题，心电图判读题目！ 突然，界面上突然跳出了一个灰白色的对话框。 “总答题时间已达到20分钟，自动交卷中……” 谷新悦看到这个对话框，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尽力地加快做题的速度，节约时间，但是仍旧有一半的题目没有完成。 根据过往的精英组考核成绩，至少需要回答对七道题，才能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如果十道题全部答对，就能触发“核心组成员”的考核。 至于核心组成员的考核，谷新悦是不敢有念想的。 但是精英组的考核，他觉得自己再努力一把，还是有机会通过的。 每年有三次机会，整个研究生三年，就有九次机会。 谷新悦盘算着，自己在研究生毕业以后，应该能通过核心组的考核。 在读书期间，如果能成为市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成员，那这无论是对他以后读博深造，或者找工作，都大有裨益。 …… 翌日。 心内八区，医生办公室。 12床患者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血液中“洋地黄”浓度超标，并且超过了三倍之多！ “真的是洋地黄中毒！” 这个结果其实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但是患者是如何中毒的，这又是另外一个难题！ 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在和李瑶通电话，商量12床病人的具体治疗方法。 如果是临床上用药过量，那么停药即可，患者的症状马上就会缓解一下 像这种没有明显原因导致的“洋地黄”中毒效应，还是要以“排毒”为主。 “好的，李老师，那我就先用活性炭吸附毒素。” 挂了电话，孙果果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有李瑶老师帮忙把关治疗方案，孙果果承担的压力要小很多。 …… 心内八区。 病房内。 “我真的是中毒了？” 12床的女病人听到陆晨肯定的回答，面色阴沉不定。 “阿姨，这是化验单。” 陆晨将检验室的结果打印了一份。 “您血液中洋地黄的浓度已经超标了，达到了诊断中毒的标准。” “这个化验结果可以给我吗？” “嗯，您可以复印一份，记得把原件还回来。” “好。” …… 下午。 心内八区。 陆晨刚上班，12床的女病人便找到了办公室。 “陆医生，这是原件。” 女病人将原件还给了陆晨。 “嗯。” 陆晨把化验单原件塞进病历中。 患者所有的检查化验单，都需要在病历中归档。 “陆医生，我……有，有件事想跟你说。” 病房门口，12床的女病人眉头深锁，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54章 黄花 陆晨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站起身，带着满脸疑惑，和12床的女病人来到病房的走廊角落里。 “阿姨，您有什么事找我？” 女人神情犹豫，左顾右盼，张了张嘴，想说话，又顿住了。 难道真的有隐情？ 看到女人这副模样，陆晨不免产生了一丝联想。 他记得，这个12床的女病人来科室的第一天，说自己和丈夫吵架了。 而且她在医院期间，也从未有过家属探望。 难道因为家庭矛盾…… 就在陆晨思忖之间，女人打开自己随身的红包。 从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手帕中似乎包裹着什么。 “陆医生，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女人摊开手帕。 她的手帕中是一朵黄色的花。 这朵花，叶面深绿，叶背浅绿色，中脉在叶面陷入，叶柄扁平，聚伞花序顶生，花冠深黄色。 “阿姨，您这是……” 陆晨疑惑地看着女病人，不明白她拿出一朵花要干啥。 女病人眉头紧皱，沉声道：“陆医生，你们不是一直在问我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吗？” 陆晨一愣，看了眼手中的黄色花瓣，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阿姨，你，你该不会吃了这个花？” 女人没有立刻回应，她叹了口气。 “陆医生，你就先帮我看看，我的中毒，有没有可能是和这个花有关系？” 陆晨闻言，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眼前的黄色花上。 难道说，这花也有类似“洋地黄”的强心作用？ “这种花，应该很常见吧。”陆晨皱眉道。 虽然叫不出花的名字，但是陆晨感觉在哪儿见过这种花。 他能肯定的是，这花并绝对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 女人点点头：“嗯，附近都可以找得到。” 陆晨闻言，接过手帕，仔细端详起这朵花。 半晌。 陆晨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他突然想到，现在的搜索引擎都有“拍照识别”的功能。 立刻拍了张照片，将“黄花”照片上传至搜索引擎中。 但是输出的结果却是千奇百怪。 主要是因为这黄花的特征不明显。 因此，所有颜色是黄色的花，都出现在了搜索结果栏中。 看来用这种“拍照识别”的功能，是行不通的！ “阿姨，您先把这花给我吧，我去帮你问问。” “嗯，好。” 女人将花递给陆晨。 陆晨用卫生纸将其住。 这东西说不定真有毒，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拿出自己手中的“黄花”，给组里的众人辨认。 “师姐，你认识这种花吗？” 孙果果打量了眼“黄花”，随后摇摇头。 “我连小麦和水稻都分不清，你可别给我看这个。” 陆晨：“……” “师弟，你问这个花干什么？你哪来的花啊？”孙果果疑惑道。 陆晨连忙道：“是12床的那个女病人，她说自己吃了这种花。” “吃花？”孙果果诧异道，“为什么要吃花？” 陆晨摇了摇头。 “不清楚，我一继续问下去，她就不回答了。” 随后，柯玥和董浩也拿着“黄花”看了会儿，纷纷摇头。 这花，看着很熟悉。 但是要说是什么种类，大家都说不出来。 “给我看看吧。” 江清妍突然在一旁开口道。 陆晨愣了愣，然后顺手将“黄花”递给了江清妍。 “对了，小妍你平时最喜欢养花，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花吧。”柯玥笑了笑。 江清妍没有说话，仔细用卫生纸将“黄花”的根茎包裹住。 观察了一会儿，她秀眉微皱。 “这花的学名应该是夹竹桃。” 夹竹桃？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其实这种花很常见。”江清妍轻声道，“主要是在热带地区，不过我国南方的公园、花坛以及湖边都种植。” “这种花有毒吗？”陆晨眉头皱了皱。 “这么常见的花，应该没毒吧？”柯玥在一旁小声道。 董浩也符合道：“我老家有很多这种花啊，没听说过有谁中毒的” “毒性的话，我不太了解。”江清妍将“黄花”还给了陆晨，“不过这种花在华夏种植面积很广，有抗烟雾、抗灰尘、抗毒物和净化空气、保护环境的能力，还有一定得观赏价值。” “嗯，谢谢。”陆晨点点头。 虽说还不清楚这植物的毒性，但是江清妍已经帮了很多的忙，至少识别出了植物的种类。 “我下班以后去上网查查。” 陆晨将黄花用卫生纸包好，准备放在值班室的空地上。 “不用查了” 这时候，李瑶突然走进医生办公室。 她环顾众人，轻声道： “竹夹桃的确有毒！”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惊。 只听李瑶继续道： “夹竹桃是最毒的植物之一，包含了多种毒素，有些甚至是致命的。它的毒性极高，曾有小量致命或差点致命的报告。” “当中最大量的毒素是强心甙类及neriine。强心甙类是自然的植物或动物毒素，对心脏同时有正面或毒性的影响，也就是类似于洋地黄。” “在夹竹桃的各个部分都可以找到这些毒素。” “夹竹桃中毒的临床表现与地高辛中毒类似，包括胃肠道症状、神经功能障碍与心律失常。” 众人恍然大悟。 “黄花”就是夹竹桃，夹竹桃具有类似“洋地黄”的作用。 也就是说，12床的病人的确是因为吃了“夹竹桃”，所以才导致洋地黄类的中毒效应！ 这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 “可，可是，她为什么要吃夹竹桃啊？”孙果果问出了一个众人都知道的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测。 陆晨心中一直在打鼓。 这不会被自己猜对了吧？ 吵架、家暴以后，便是一场家庭伦理剧？ “我们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患者便行了。”李瑶道，“不要妄自猜测。”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这个女病人是由他主管。 这夹竹桃的事情，应该是由他亲自告诉病人。 …… 12床的床旁，陆晨站直了身子。 “阿姨，这黄花叫夹竹桃，的确有毒性。”陆晨道。 “真的啊？” “嗯，阿姨，您是为什么吃花啊？误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女人脸上的表情很是诧异。 “陆医生，我什么时候说我吃了这个黄花啊？” 第55章 我要上大号！ “啊？您没吃啊？”陆晨讪讪一笑。 “我没事吃这个干啥啊？”女人瞟了眼陆晨。 “那，那您是怎么中毒的啊？”陆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女人抿了抿嘴，然后微微叹气。 “陆医生，这事儿啊，其实不太光彩，但是你是我的主管医生，帮我解决了这次的毛病，我就跟你说说吧。” “是我们在乡下焚烧秸秆，这种黄花也有很多，就是你说的夹竹桃，都是在灌木中，我们顺便也烧了。” “当时不小心吸了很多焚烧的雾气，之后我就有些恶心、想吐，休息了几天以后，就开始感觉心里不舒服，所以来住院了。” 听完女人的话，陆晨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按照李瑶老师刚才说的。 这夹竹桃全身所有的东西都有毒，并且毒性还不弱。 即便是焚烧化成雾气，那也仍旧带有毒性。 这女病人应该就是吸收了焚烧后的雾气，才发病的！ “阿姨，您下次可别私自焚烧秸秆和夹竹桃，不仅污染空气、有害健康，甚至还违法了！” “嗯，陆医生说的是，谢谢。” 女人连忙点点头。 搞清楚了女病人的病因，目前剩下的就是对症支持治疗——利用活性炭吸附毒性。 “恭喜，收到来自李贵芝的感谢值+1。” 陆晨面色一喜，解决完这个病历，他现在总感谢值达到了11。 系统完成度升至90%！ 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 …… …… 入科的第一周过去了。 自从上次处理完“夹竹桃”中毒以后，陆晨的运气变好了不少，再也没有碰到过紧急抢救事件。 不过，这flag也不能立得太早了。 …… “师姐，你知道电生理学会的精英考核吗？” 趁着空闲的时间，其他人也不在，陆晨便抽空问了孙果果。 “知道啊。”孙果果点了点头，“师弟，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难道李老师让你加入学会了？” “嗯，我上个星期五参加了，但是没有通过。”陆晨道。 “没过是正常的，这考试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我现在也只是普通会员，还没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啊，师姐现在还没过？” 陆晨诧异道，按照孙果果的资历，她已经工作五六年了。 每年三次机会，现在也能考而且多次了，咋还没过？ “你现在做到了第几题？”孙果果笑了笑。 “第四题。”陆晨如实回答道，“准确的说，前面几道题还不怎么会。” “哎，那你还没机会见识到后面的四道题。”孙果果笑道，“后面四道题，难度远超了前面的心电向量！” “这么难啊！” 孙果果笑了笑：“是啊，因为整个京华的优秀人材都在这里呀，题目当然要难一些，否则起不到筛选的目的。” 陆晨有些咂舌。 原来在精英组的考核中，心电向量不是最难的！ 他之前还想在自学了心电向量以后，再去试一试精英组考核。 现在看来，还是先等等吧。 …… …… 心内八区病房。 自从被诊断了“急性心肌梗死”，张光明吃得也不香了，睡得也不好了。 他还这么年轻，以后的幸福生活咋办啊！ 不过张光明又有些庆幸，好在没有听这些医生的意见，去做什么造影、放支架。 他现在人好好的，什么不舒服的都没有，要是做造影、放了支架，那后半生就全完了。 他上网查过，放了支架，需要终生服药，那就惨了啊！ “叔，你放了支架吗？” 张光明看向身旁床位的中年大叔。 “是啊，我这一次急性心梗，放了两枚支架，在CCU住了三天，这才转到普通病房来了。” “哎呦喂。”张光明坐起身，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我没有放支架，人不是好好的嘛，干啥非要放一个异物在身体里面，叔，你说是吧！” 中年大叔叹了口气。 “我当时胸口痛得厉害，医生建议做手术，所以就做了。” “叔，你这就不知道吧。”张光明看了眼病房门口，然后低声道，“现在放一个支架差不多要一万块，以后降价到几百，你想想这中间的差价、利润去哪儿了？” “支架要降价了啊？” “对啊！我爸有个朋友也是搞医疗的，说是下个月就开始降价。” “那我这个病真不是时候啊！” 张光明笑了笑，和病友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郁闷的心情才会好一点儿。 哎哟，肚子突然一阵绞痛。 张光明准备起身上厕所，可这些心电监护仪的线啊，把他“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赶紧按了“呼叫”按钮。 “护士，我想上大号，可不可以把我身上的这些线给取了？我上完厕所回来再粘上去，” 柳眉走进病房，横眉冷对。 “不行！你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去厕所的。” 张光明露出了一脸无奈的神色。 “哎，护士美女，那我怎么解大便啊？” 柳眉叉着腰道：“你家属已经买了马桶，那你就在床边解决吧。” “啊，这……” 张光明瞅了眼病房。 虽然都是大老爷们儿，可是这就相当于在公众场所大便…… 太难为情了啊！ “真的不能去厕所？” 张光明看着近在咫尺的厕所，心中是无限的向往！ “不能！”柳眉皱眉道，“你在医院，就要听我们医生护士的。” “那好吧。” 张光明叹了口气，只能爬下床，蹲在床边，坐在马桶上。 半晌…… 有便意，但是却始终都解不出来。 这就很难受啊！ 张光明朝病房外看了眼，暂时没有医生和护士来这屋。 他悄悄提前裤子，将自己身上的电极片摘掉，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厕所走去。 将厕所门反锁，蹲下身，开始重新酝酿“便意”。 张光明觉得解不出来了。 大概率是便秘了！ 这一团堵在了肛门处，始终拉不出来。 双手握拳，用力，蹬腿！ 再用力！ 突然，张光明感觉胸口一阵绞痛，心跳加速。 他想叫出声，可是始终叫不出来。 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56章 室颤！室颤！又室颤！ “孙医生，20床出事了！” 柳眉一声急切的高呼，让陆晨心中一惊，心率直接上升至120次/分。 “来了！”孙果果和陆晨的反应最为迅速，他俩抓着听诊器，就往办公室外面跑。 江清妍、柯玥等人紧随其后。 …… “孙医生，20床在厕所晕倒了，他把门反锁了，现在一点儿动静没有！” 众人迅速跑到20号床所在的病房。 柳眉站在厕所门口，神色焦急。 “隔壁床的患者说，他两分钟前进去的，然后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咚的一声，就没了动静，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我们已经电话通知家属，家属马上赶到。” 陆晨立刻就明白了事态的紧急。 这20床患者极有可能是用力解大便，加重了心脏的负荷，诱发了急性心衰、恶性心律失常，甚至还有猝死的可能！ 在心内科，有部分心梗的病人都是在厕所死的，原因就是“用力解大便”！ “师姐，门被反锁了，只有踹门了。” 得到孙果果的应允，陆晨和董浩两个男生，便开始抬脚踹门。 一旁的孙果果，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医生最怕什么，不是怕病情危重。 而是怕不听话的病人、难缠的家属。 她已经多次警告这20床的病人，让他一定要在床旁大小便。 可他完全就是当成耳旁风！ …… 好在医院卫生间的门是PVC塑料材质的，！ 晨和董浩使劲儿踹了两下，便将门踢开了。 臭味儿和厕所消毒水气味混合，这种味道极为难闻。 只见张光明趴在厕所中间，裤子在膝盖的位置，人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他头上的颜色，毫无疑问，是鲜红色！ “除颤仪准备好！” 孙果果朝护士高喊道。 “已经备好了！” 柳眉已经将急救车和除颤仪推进了病房。 于此同时，陆晨和董浩两人合力将张光明脱出了厕所，放在病房的空地上。 此时，李瑶也急忙赶到了病房。 “心跳停了！” “准备除颤！” “柳眉，推一支肾上腺素！” 李瑶听诊完心脏，迅速判断出病情，立刻半跪在地上，开始胸外按压。 “冰袋脑保护！” “球囊辅助呼吸！” “陆晨，通知CCU导管室准备，病人随时可能要上台做急诊介入！” “收到！” 陆晨收到指令，立刻跑出病房，来到护士站，拿起座机电话，开始联系CCU病房。 孙果果和李瑶同时在场抢救，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 “嘟嘟嘟……” CCU电话通了。 “你好，CCU病房A区。” “我这里是心内八区，有个心梗病人突发心脏停搏，可能要急诊上台手术！” “具体什么情况？患者年龄，考虑哪个血管堵了？家属有没有同意手术？” 陆晨立刻道：“31岁男性患者，考虑前降支闭塞，目前家属在赶来的路上。” “好。家属如果同意手术，可以转科上台，我这边和导管室的医生联系。”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陆晨连忙回到病房。 “老师，已经和CCU联系好了。” “好。”李瑶点点头。 此时，患者的心电监护仪已经连接好了，显示是连续室颤的心律。 孙果果半跪在地上，正给病人除颤。 “咚……” 第一次除颤结束。 监护仪上的室颤立刻就变成了窦性心律，只不过没等众人高兴，窦性心律瞬间又成了室颤！ “继续心肺复苏！” 两次除颤不能连续进行，中间需要辅以心肺复苏。 江清妍接替了李瑶的位置，立刻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而一旁的柯玥正在用球囊给患者辅助呼吸。 “第二次除颤！” 众人全部远离患者，孙果果调整好除颤仪能量，涂抹导电糊，对准右锁骨下以及心尖下。 “咚……” 除颤成功！ 室颤转为窦性心律之后，便一直稳定，没有再次转为室颤的迹象。 迅速转为窦性心律，那就意味着生的希望。 持续的室颤，持续的心脏电风暴，如果时间太长，即便最后能转为窦性心律，各个脏器的长时间缺血、缺氧，预后也极差！ “张光明！张光明！你能听见吗？” 孙果果凑到张光明耳旁，大声喊了一句。 只见张光明缓缓睁开眼，然后缓缓闭上。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已经恢复了意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来，搭把手，把病人搬上病床。” 刚才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把患者搬上床。 人多力量大，众人将张光明搬到病床上。 这个时候，张光明的父亲终于到场了。 他神色慌张，手中还提着一袋大馒头。 “这……这是怎么了？” “患者家属是吧，来，你跟我到外面来说。” 李瑶面色严肃，指了指病房外，率先走了出去。 张华明的父亲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医生是科室主任，看了眼床上的儿子，然后就跟着李瑶走出病房。 这种危急时候的沟通病情，当然是由科室主任出马。 …… 抢救结束，陆晨却没有闲着。 他推来心电图机，给张光明复查18导联心电图。 与之前相比，此时的心电图显示整个胸前V1-V6导联ST段全部抬高！ 现在可能不仅是前降支的血管出现问题，可能还有其他心脏血管也闭塞了！ 拿着心电图，走出病房。 陆晨看到李瑶老师正在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患者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心脏停搏，下一次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幸运，能够抢救回来了。”李瑶紧皱眉头，“现在趁患者状态好转，应该立刻行介入手术，开通血管，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中年大叔咬了咬牙。 “大概多少钱？” “看具体放了多少支架，以患者目前的状态来看，你最少要准备五万块。” “五万啊……”中年大叔神情犹豫，“这……他能好吗？” 李瑶微微摇头，“我们不能保证，任何医院都不敢保证治疗效果，除非莆田系医院。你现在应该庆幸的是，你儿子有做急诊手术的机会！有多少人心梗后猝死，想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李主任，你让我考虑一下吧！”中年大叔顿了顿道。 “没有时间考虑了！”李瑶皱眉，“每过一分钟，病人就多一分危险！” 话音刚落，病房就传来了孙果果的声音。 “病人又室颤了！” 第57章 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李瑶看了眼中年大叔，没有再说什么，随后转身返回病房。 陆晨一愣，同样是紧随其后。 患者的心脏电风暴，看来是不好轻易终止的。 回到病房内。 孙果果已经开始了第三次电除颤！ 她拿起除颤仪，表情严肃而坚毅。 …… 中年大叔想要走进病房，却被柳眉制止了。 “家属，正在抢救中，你暂时不能进去！会妨碍到医生的抢救！！” “可是我，我想看看我儿子啊……” “不行！”柳眉义正言辞。 中年大叔欲言又止，透过人群缝隙，紧紧盯着床上正在被抢救的儿子。 …… “这是病人的第三次室颤！” 孙果果皱着眉头。 如果继续这样耗下去，不立刻做手术、不开通血管，不解决根源上的问题，患者随时都有猝死的可能。 “咚！” 除颤仪接触患者，将电流打入心脏。 “嘟！” 好在第三次电除颤，一次性就复律成功了。 孙果果回头看向李瑶。 “李老师，下面导管室已经准备就绪，随时能够上台手术，患者家属什么态度？” 李瑶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因为费用的问题，家属还在犹豫。” “哎，都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啊！” 孙果果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她的神情绷紧，时时刻刻关注着心电监护仪上，张光明的生命体征，一刻都不敢放松。 …… 患者的状态又稳定下来，但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陆晨，你去打印手术知情同意书。”李瑶吩咐道，“无论同意手术或者是拒绝，都要让家属签字。” “好，收到！” 陆晨一路小跑返回病房，打印出手术知情同意书。 手术知情同意书的主要内容是告知手术的必要性和风险。 而在手术知情同意书的最下面。 有两行签字的地方，分别是同意手术和拒绝手术。 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回到病房外的走廊。 中年大叔仍旧站在病房门口，朝里面张望。 “叔，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晨将手术知情同意书递到中年大叔的身前。 “哎。”中年大叔回过身，摇头叹了口气，“陆医生，我家的情况你应该了解，我也想治病，关键是钱的问题啊！这五万块钱，我真的拿不出来啊！” 这中年大叔在年轻时就离了婚，儿子被判给了他。 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孩子拉扯到，已经极为不容易。 而张光明目前只是一个卡车司机，生活费只够自己花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积蓄。 “不能找亲戚朋友借点儿？” 中年大叔摇了摇头。 陆晨皱眉道：“叔，现在的情况，就是您儿子随时有猝死风险，这种风险极为高。如果不手术，即便这次很幸运的挺了过去，那以后的生活质量也很差！” “陆医生，我懂你说的，刚才李主任跟我说的很清楚了。”中年大叔道，“但就是没钱啊！如果你们能赊账做手术，那我现在就答应去手术！” 陆晨有些无奈，只能指了指手术知情同意书上面的“拒绝”栏目。 “叔，既然这样，那你就签字吧——拒绝手术，后果自负。” 中年大叔提起笔，却又犹豫了。 “先不签字，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大叔，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啊！” 陆晨忍不住说道。 “你儿子今年才31岁，以后还有大把的青春啊！” “他不像你啊！你的人生或许一眼就能看到头，但是他的人生才刚开始，还有很多可能性啊！” “拒绝手术，几乎就意味着，放弃了他今后的人生！” 陆晨突然又想到了一点。 “对了，大叔，你是离婚的，你前妻那边呢，知道患者的情况吗？” 中年大叔摇了摇头，“我和她多年没联系，只有我儿子经常会和她联系。”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为什么不找她寻求帮助啊？” “这……这多年没联系，我……我……” “叔，你快别磨叽了！”陆晨正色道，“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你前妻联系！” “那，那，好吧。” 中年大叔犹豫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 事情终于有了一丝进展，陆晨眉头略微舒缓。 拿到电话号码，陆晨开始联系中年大叔的前妻。 “喂，请问是张光明的家属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嗯，你是……” “我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医生……” 陆晨将病人的情况如实告知。 “病情很危险吗？” “目前考虑心梗后室颤，随时有猝死的风险，需要立刻行手术治疗。但是现在因为费用的问题……” 陆晨能感受到电话那头，妇人紧张和无奈地情绪。 “医生，你把手机给他爸吧，我跟他说！真的是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 中年大叔接过电话，神情尴尬，转身找了个角落，开始回话。 陆晨可不管他俩对话的内容是什么，只要他们其中有人愿意承担费用。 这手术就能完成！ 张光明的小命，或许就能保住了！ 兜兜转转，饶了这么多圈子，陆晨无非就是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 其实很多时候，医生甚至比病人家属更加希望，患者能够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第58章 系统激活！ 半晌。 中年大叔打完了电话，他快步走到陆晨身前。 “陆医生，我们同意做手术！你们先把病人推进手术室，我等会去一楼交钱。” “好！我们马上安排手术！” 听到中年大叔的回答，陆晨松了口气，将手术知情同意书再次递给他。 “手术的必要性我已经跟您说了，现在就是手术风险的问题，我还要跟您强调一遍。” “冠脉造影是一个微创介入治疗，一般是在桡动脉处穿刺，将心导管送入心脏的血管，然后注入造影剂显影，显示血管是否狭窄以及狭窄的程度。” “所以心脏造影常见的并发症，就是桡动脉穿刺的地方，可能会出血、血肿甚至有感染的可能，还会有局麻药过敏、造影剂过敏，甚至导管将心脏血管戳破的风险……” “叔，如果您认可这些风险，那你可以在同意手术的这一栏里签字。” 中年大叔仔细看了看手术知情同意书。 “你们手术的成功率怎么样？” 陆晨沉声道：“冠脉造影属于微创手术，发生严重并发症几率很低。在京华心内科，每个月都有数百台介入手术，大部分都很成功。” “但是也会有个别发生意外，甚至猝死的病例，所以我们不会保证每个患者的手术成功率。” “因为一旦这种并发症发生您身上，那发生率就是100%。” “好，你们京华二院是最京华市最好的医院，我相信你们！” 中年大叔拿起笔，“唰唰”两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陆晨拿着知情同意书前往病房。 “李老师，家属同意手术！” “好，柳眉，备好除颤仪和抢救用药。”李瑶吩咐道，“果果，你和护士将患者护送到四楼CCU病房。” “收到！” 病房中的众人都很意外。 按照这个家属的性格，一直都很犹豫，而且家里没钱，怎么突然间就同意手术了。 不过只要家属同意手术，那么现在就是分秒必争的时候！ “家属，你过来帮助推床！” 孙果果和柳眉将除颤仪、抢救药品盒放在病房上。 这时候中年大叔跑进屋，开始帮忙推床。 陆晨已经在联系后勤中心，让紧急电梯停在八楼候着。 众人将病房护送到了电梯口。 “陆晨陪着一起护送，其他人都回病房吧。” 李瑶点名陆晨陪送，其他人则返回病房。 …… 八楼到四楼的距离很短，但是对于张光明来说，每一层楼都是生命的挑战。 电梯之中，陆晨、孙果果以及柳眉三人时时刻刻在关注张光明的生命体征。 害怕他再次出现室颤！ “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中年大叔俯身凑到张光明耳旁。 张光明现在极为虚弱，缓缓睁开眼，又闭上。 “叔，现在病人需要休息，你就别打扰他了。” 孙果果在一旁提醒道。 中年大叔虽然心情焦急，但是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电梯缓缓下降。 “叮！” 到达四楼，陆晨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CCU近在眼前，只要能将患者成功送入CCU，即便患者再次发病，抢救成功的概率也会大很多！ 病床安全停在CCU门口。 门口的保安大叔立刻刷卡开门，同时向CCU内高喊： “来急诊病人了！” 因为已经事先告知了CCU，病房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到位了。 孙果果马上和CCU医生进行病情交接。 而中年大叔也被另外的医生叫到一旁，再次交代病情风险，手术的必要性及风险。 临床上，反复向患者家属交代风险，病情留有文书记录，这一点极为重要。 交接完病情，陆晨三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如释重负。 “师弟，这家属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啊？” 三人从楼梯走上八楼，孙果果奇怪地看向陆晨。 刚刚是陆晨在和家属交代病情。 交代完之后，这中年大叔突然就同意了手术！ 陆晨笑了笑。 “因为这个病人是我首诊的，当时我稍微了解他家的家庭情况……” 孙果果听完解释，不由得感叹一句。 “看来应该是他妈出钱了。师弟你还真细心，连病人的家庭情况都打听了。” “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了病人家属说过。”陆晨道，“更何况患者这么年轻，如果有条件，他家人绝对不会放弃手术机会的。” “嗯，现在只希望手术顺利吧。” 孙果果叹了口气。 都说钱不是万能，但是却可以解决大部分事情。 很多重大疾病，甚至都是靠着花钱，耗费大量的医疗资源，才能得到更多的生还希望。 …… 冠脉造影的手术时间很短，从血管穿刺到造影，在数十分钟内就可以完成。 不过，一些大手甚至可以将时间缩短在十分钟之内！ 造影是准备阶段，造影之后的支架植入，才是最重要的步骤，花费的时间是造影的数倍。 判断罪犯血管，选择植入支架的位置、类型、数量，将支架成功送入病变位置，这些都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一台冠脉介入的手术时间，通常在一到两个小时左右。 碰上病变复杂的血管，或者患者病情较重，要用上IABP甚至ECMO的话，手术时间可能会更长。 陆晨一边帮患者办理转科手续，一边刷新着患者的手术记录单。 查看实时的手术情况。 …… 上午十一点半，快要下班的时候。 此时距离手术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陆晨又一次刷新电脑手术记录单的页面。 “有了，手术结束了！” 陆晨面色一喜，手术记录单中已然出现了患者的手术情况。 “手术记录：患者今日于导管室行选择性冠状动脉造影术。取平卧位，常规消毒、铺巾，1%利多卡因局部麻醉，以Seldinger法穿刺右桡动脉，置入6F动脉鞘管。给予肝素5000u，硝酸甘油200ug后，沿鞘管送入6F 多功能造影导管分别至左、右冠开口，行选择性冠状动脉造影。” “冠脉造影结果示：LM（左主干）未见明显狭窄，LAD（前降支）中远段可见约95%弥漫性狭窄，第一间隔支开口80-90%局限性狭窄，远端前向血流TIMI 3级；LCX（回旋支）中段完全闭塞，远端前向血流TIMI 0级……” “对LAD及LCX病变行PCI术……复查冠脉造影可见支架贴壁良好，无残余狭窄、内膜撕裂及血栓，远端前向血流TIMI 3级PCI术成功；患者无不适主诉，无菌包扎，安返病房。” 手术很成功！ 而且看手术记录，术中并没有再次发生室颤，过程顺利！ 张光明的两根血管，LAD（前降支）及LCX（回旋支），都有严重的闭塞，一共植入了三根国产药物涂层洗脱支架。 而此时，陆晨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张光明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张军的感谢值+1！” 上次的系统完成度是90%，那么这一次…… 看向系统面板，系统完成度果然达到了100%！ 在系统光幕的上方，出现了一行文字。 “系统正式激活！” “距离下一次升级，完成度0%！” 系统光幕中，从原本的空白一片，开始有了变化。 第59 章 谢谢惠顾！ 组里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手术已经结束，纷纷在讨论手术结果。 大家好不热闹，只有陆晨却默不作声。 因为他正在关注着自己系统的变化。 原本，系统光幕的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有最上方和最下方有系统提示。 如今，在光幕的中央位置，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圆盘。 圆盘被平均分成了十个扇形。 圆盘之上，出现了两个小字——抽奖。 “抽奖？” 陆晨有些懵了。 系统激活，难道不是直接奖励什么新手大礼包吗？ 或者直接给几本很厉害的医学技能书吗？ 怎么搞出个圆盘的抽奖系统？ 这抽奖怎么抽啊？ 就当陆晨在疑惑之时，圆盘最上面的一个扇形区域，突然变亮。 随后，光亮开始按着顺时针的方向，在所有扇形区域，依次闪烁。 而系统面板的下方，也出现了提示。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12。” 原来是消耗感谢值抽奖！ 每消耗1点感谢值，可以抽奖1次。 陆晨有些明白了。 …… 大约十秒后，光亮闪烁的速度开始变慢，最后缓缓定格在最上方的一个扇形区域。 这时候，四个大字开始在最上方的扇形区域中显现。 陆晨凝神看去，这四个大字居然是——谢谢惠顾！ “还能这样啊？” 陆晨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这系统抽奖还真接地气啊，直接来了个“谢谢惠顾”！ 系统面板的下方也有了一行提示。 抽奖获利品：无。 陆晨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系统中奖的奖品是什么？ 中奖概率是多少？ 另外，连抽之后，有没有保底的奖品？ 他之前一共有积累了11点感谢值。 加上刚刚获得的2点，一共有13点。 现在抽奖消耗了1点，还剩下12点感谢值。 目前的感谢值还有不少，那就再抽一次吧！ 陆晨意念一动，抽奖系统再次启动！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11。” 陆晨发现，圆盘最上方扇形区域的文字还在。 也就是说，这次抽奖，最上面一格的仍旧是“谢谢惠顾”。 抽奖系统并没有把奖品刷新！ 大约十秒后，光亮定格在最下方的一个扇形区域。 扇形区域中有了文字显现。 “谢谢惠顾！” 陆晨眉头皱起。 这坑爹的系统啊！ 10格中，已经有2格是“谢谢惠顾”。 也就是说，抽中“谢谢惠顾”的概率，至少超过1/5！ 感谢值只剩下11点。 陆晨就不信了，他自己的脸就这么黑？ 再抽一次！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10。” 十秒后。 光亮居然定格在最上方的那个扇形区域！ “谢谢惠顾！” 陆晨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 这不是第一抽奖的位置吗？ 居然还能重复抽到同一个“谢谢惠顾”！ 这系统，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不过他还真就不信邪了！ 继续抽奖！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9。” 光亮定格在最左边的扇形区域！ 文字显现…… 仍然是谢谢惠顾！ 啊？ 陆晨愣住了，还能有这种操作吗？ 这是出现的第三个“谢谢惠顾”的格子。 他已经连续抽了四次，什么都没抽中！ 这中奖率也太低了吧！ 陆晨想要停手，但是又有些不甘心。 而且这感谢值除了抽奖，暂时好像没有其他什么作用。 咬了咬牙，再抽一次！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8。” 这一回，光亮定格在最右边的扇形区域。 陆晨紧张地盯着上面显现的文字。 “不要谢谢惠顾，不要谢谢惠顾！”陆晨在心中默念。 文字慢慢显现——再来一次！ 陆晨：“……” 这是免费再抽奖一次吗？ 果然，光亮继续闪烁，这一次没有消耗感谢值的提示。 最终，光亮定格在最左边的扇形区域。 仍然是“谢谢惠顾”！ …… 组里的小伙伴都在讨论着张光明的病情。 只有陆晨一言不发，脸上甚至流露出沮丧的神色。 “哎，陆晨，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一旁的柯玥注意到了陆晨的不对劲儿。 “没，没什么。” 陆晨苦笑了一声，从抽奖的失落中回过神。 “柯玥，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改变霉运啊？” 柯玥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最近很倒霉吗？” “有点儿。”陆晨深深叹了口气，“反正我最近的运气是不太好。” “那就去去庙里烧香？求个签？”柯玥提议道。 陆晨笑了笑，道：“作为一个医生，一个无神论者，你还信这个啊？” “有时候不得不信呀，有很多玄学的。”柯玥小声说道，“比如说上夜班的当天，不能吃芒果、火龙果，不能吃烧烤等等，都是有讲究的。” “你这还一套一套的啊。” “真的，上次有个师兄上夜班总出事，后来去庙里求了个福字，每次上夜班都放在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后来他的夜班好像就平稳了很多呢。” 陆晨还没回话，一旁的孙果果笑着打断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尽聊这些乱七八糟的。好好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这才是最重要的，还去庙里烧香拜佛啊？” 柯玥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陆晨立刻正色道：“师姐，你放心，我是社会主义三好青年，绝对不信这些。” “嗯，这就好。” 陆晨心道，回头要去问问柯玥，这京华二院附近的庙在哪儿…… …… 准备下班，陆晨刚走出医生办公室。 10床病人的家属，那个老太婆突然迎面走来。 “陆医生，你还没下班呢，我家老头子我有事找你。” 陆晨还以为是10床患者发病了，连忙停下了脚步。 “婆婆，爹爹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好得很啊。”婆婆咧嘴笑了笑，“就是想问你一些事，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时间，那我去病房一趟。” 只要不是发病了，一切都好说。 陆晨跟着婆婆走进病房。 紧接着，陆晨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他原本是想看看10床患者头上的颜色，但是患者头上却出现的是一个红色数字——48！ 第60章 随机技能书 陆晨赶紧看向病房的另外三人。 他们的头上也有三个不同颜色的数字。 分别是红色的56、黄色的64、黄色的72！ 从单纯的颜色，变成了颜色数字。 颜色代表着是健康状态。 那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陆晨脑海飞速运转，分析各种可能。 生命倒计时？ 48小时？48天？48年？ 好像都不太可能。 又或者是用数字更加精细化健康状态？ 就像网络游戏的生命值一样，快要死了会红血？ 死亡，数值会清零？ “陆医生，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这时，10床老人的话，打断了陆晨的思绪。 “爹爹，有什么事？”陆晨笑了笑。 “我等会儿给我儿子打电话，你能不能跟他说我的病情不要紧，让他不要担心，不用回来看我了。” 老人脸上的皱眉很深，笑起来，皱眉的痕迹愈发的明显。 陆晨心中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 无论何时，他们想的都是不要麻烦自己的子女。 “爹爹，您放心，家属那边我们会沟通病情的。”陆晨道，“您现在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儿出院。” “好，谢谢陆医生了。” 老人颤巍巍地拿出一个老旧的按钮式手机，还有翻盖。 拨通电话。 “喂，小刚啊，你忙吗？” “噢，还在上班啊，我还没事，我让医生跟你说吧。” 老太婆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地递给陆晨。 “你好，我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医生。” “医生你好，我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陆晨顿了顿，余光看了眼老人。 “考虑冠心病导致的心脏衰竭，现在经过治疗病情比较稳定，不过这个病会反反复复，可能会再次发作。”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语气很客气。 “嗯，谢谢医生。关于病情，你们医生护士跟我打电话，说了很多遍，我比较清楚。不过我这边工作忙，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没时间回去。如果有病情变化，麻烦医生及时跟我沟通。” 陆晨还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来劝阻家属不要回来。 可是这家属，好像没有回来的意思啊。 把电话交还给老人，老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陆医生，谢谢你啊。”老人感激道。 话音刚落，系统传来提示音。 “恭喜，收到来自华威的感谢值+1，总感谢值9。” 陆晨一愣，其实他也没帮上什么忙，居然还蹭到了一点感谢值。 “爹爹，你好好休息，这两天状态平稳，就可以出院了。” “嗯。” …… 走出病房。 陆晨重新将注意力集中于系统的变化。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决定去其他的病房转一转。 来到自己组所管的几个病房。 急性心肌梗死第三天的病人，已经放了支架，头上是红色的54。 高血压的病人，头上是黄色的72。 频发室早的病人，头上是黄色的75。 陆晨慢慢总结出一个规律。 60以下的数字都是红色。 60-80中间的数字是黄色。 80以上的数字是绿色。 “对了，还有一个特殊的病人。”陆晨眼神闪过一丝精芒，“去看看他，或许就能找到最终答案。” …… 心内八区，54床，这是个特殊的病人。 这个病人是在冠脉介入手术的途中发生了意外，导致患者成为植物人。 目前靠着氧气和营养液维持生命。 因为涉及到医疗纠纷，家属将病人留在了病房，再也没有管过，而是收集各种病历资料，和医院打官司。 据说，这个植物人在心内八区待了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 来到54号病床外。 没有走近，陆晨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植物人头上的数字，是红色的3！ 这是陆晨目前见到最低的一个数值。 就在这时。 陆晨注意到，他头上的3，陡然间变成了2！ 而床上的病人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数值，的确是健康状态更加精细化的体现。 之前，陆晨只能简单的分辨患者健康状态。 有了这个数值，或许能更加直观的看到病人的状态。 而且一旦数值发生变化，那也就意味着病情发生变化。 无论变好变坏，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病情变化！ 这种能力，绝对是任何一个医生梦寐以求的能力！ 陆晨很兴奋，因为刚才几个“谢谢惠顾”有些抑郁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 中午下班，陆晨迅速在食堂解决完战斗，便回到了寝室。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开始慢慢研究自己的系统。 寝室其他人也很奇怪，陆晨平时一回来就在看书，今天怎么突然转变了性子，回来就直接倒头就睡？ 脑海中，系统光幕显示。 “系统升级完成度0%。” “总感谢值9点。” 光幕中央，仍旧是那个巨大的圆盘。 圆盘的上、下、左、右四个区域是高亮的，其中上、下、左是“谢谢惠顾”，右是“再来一次”。 十个扇形区域，已知四个都是没啥用的，剩下六个是未知的。 陆晨研究半天，并没有发现感谢值有其他什么用处。 目前还剩下9点感谢值，陆晨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赌徒般的决定。 全部梭哈！ 大不了再去治疗病人，再赚感谢值。 意念一动，开始抽奖。 不出所料，谢谢惠顾。 再来三次。 还是谢谢惠顾。 “这系统不会是马老板生产的吧？” “连保底都没吗？” 还剩5点感谢值，陆晨也不一次一次的抽奖了。 连续抽五次！ 谢谢惠顾，谢谢惠顾，谢谢惠顾，谢谢惠顾…… 最后一次抽奖结束，就当陆晨准备放弃幻想时，系统突然弹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提示。 “恭喜，获得随机技能书一本。” 陆晨面色一喜，终于来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 系统中，静静躺着一本黄色的技能书。 意念一动，陆晨想要点开技能书，系统弹出提示。 “是否使用随机技能书(黄)？” “是！” 第一次抽到的奖品，哪有不用的道理！ 技能书一闪，消失不见。 “恭喜，获得心电图基础(上)。” 陆晨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突然多出了很多有关心电图的知识。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想要调用这些知识，但是却感觉大脑混沌，无法调用。 就是那种，明明脑海里有很多知识，但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这该不会是个盗版系统吧！” 陆晨睁开眼，翻下床，拿出一本心电图向量的书。 咦，不对。 原来那些晦涩难懂的心电向量知识，怎么突然变得生动有趣了？ 只需要看一眼，立刻就明白其中原理。 一口气看完了小半本书，陆晨闭上眼，感觉书本中的知识，已经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第61章 超强的领悟力 陆晨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意。 这技能书虽然不能直接将知识灌输到他们脑海中，但是却能增强他看书的领悟能力。 刚刚，他看书的效率，超过了既往的数倍不止。 除了心电图知识，对其他领域的知识有没有用呢？ 找了一本心脏冠脉介入的书。 陆晨再次翻看时，却发现，并没有刚刚那种神奇的领悟能力。 看来，使用这心电图基础的技能书，只对观看心电图相关的书籍有用，而且还不能涉及太过于高深的知识。 即便如此，这种高超的领域能力，已经让陆晨十分受用了。 这十几点感谢值，花得不冤枉！ 陆晨回想起之前的京华市电生理考核，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种对心电图的领悟力，或许在剩下的两次考核机会之内，顺利通过精英组考核！ …… 趁热打铁，陆晨不知道这种领悟能力可以持续多久，他就需要尽可能去使用。 他立刻翻出自己收藏的心电图书籍，开始翻阅。 这看书的速度，可以说是一目十行。 寝友看着陆晨这“囫囵吞枣”的看书行为，都惊呆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陆晨已经看完了整整两本心电图书籍。 “陆晨，你这是在书里找什么东西吗？” 这样看书的方法，不可能是在认真读书，肯定是在找某个知识点。 “没有啊。”陆晨回头看了眼室友，“我在看书。” “你这样看书，记得住里面讲什么吗？” “嗯。”陆晨点点头。 他可没时间跟室友讨论这种问题，得抓紧时间，充分发挥这本技能书的作用。 室友三人一听这话，就觉得陆晨在装逼。 这看书的速度，完全和他们看动作片时，疯狂按快进的速度一样啊！ “陆晨，那我来考考你？”王子豪走上前，拿出陆晨已经看过的一本心电图书。 “好啊，你随便问。”陆晨头都没抬，继续看自己手中的这本书。 “咳咳。”王子豪也不客气，翻看书，随机找到一个知识点。 “什么叫心电向量环？” “两侧心房，两侧心室的除极及心室的复极，这三项心电活动在胸腔内形成三个立体向量环。” 王子豪点了点头，陆晨几乎一字不差的回答对了。 不过这题很简单。 王子豪继续往后面翻。 “什么叫E点？” “在心电向量图上，E点是电子束(Electro beam)在示波器上开始描绘P环前，保持于静止状态的一个点，它相当于心电图上T波(或u波)与下一个P波之间的等电线。” 王子豪觉得还是要找偏僻一些的知识点，他把书翻到后面。 “什么叫Kennedy分型？” “Kennedy等根据横面上QRS环的运行方向将右室肥厚分为三型……” 王子豪愣住了，这回答得也太顺畅了吧。 “陆晨，你，你之前看过这本书？” “嗯，看过一遍。”陆晨点点头，“今天是第二遍。” 王子豪眼中满是疑惑，“你这第二次看，怎么比我们看十次二十次的效率还高？” 陆晨笑着耸了耸肩，没有解释。 难道说，自己开挂了？ …… 一个小时过后。 几本心电图基础书籍里的知识，都被陆晨消化得差不多。 在网上找了一本心电图进阶知识的书。 看了一会儿，陆晨发现，自己的领悟能力，并没有之前那么强。 看来这种领悟能力只适用于，心电图基础知识！ 想要领悟更深层次的心电图知识，需要更高级的技能书。 目前陆晨剩下的感谢值为0！ 按照这一次中奖的概率，至少要花费15个感谢值，才能中奖！ 此时，系统的圆盘上。 有五个扇形区域，已然显形。 三个“谢谢惠顾”，一个“再来一次”，剩下一个是“随机技能书”。 另外五个扇形，仍旧是暗的。 “现在太缺感谢值了！” 看着系统面板的感谢值0，陆晨不由得感叹。 之前那十多点的感谢值，是他积攒了几个月的成果。 今天一天，全部花完了。 需要努力赚取感谢值了！ …… 下午。 心内八区。 陆晨穿梭在各个病房。 除了写病程、开医嘱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耗在病房中。 “陆师弟今天这是怎么了？”孙果果疑惑道，“一下午的时间，我看他一直在病房里进进出出。” 柯玥笑了笑，道：“陆晨正在给病人进行宣教。” 患者宣教，这是医疗行为中，很重要的一环。 比如告诉患者饮食禁忌、吃药时间、药物副作用、出院后注意事项、什么时候复查、什么时候停药等等。 宣教工作的重要性，完全不输于平时的诊疗活动。 只不过，在临床上，宣教这种工作，需要和患者长时间沟通，吃力不讨好，常常被忽视。 “患者宣教啊！我还真差点儿忘了。”孙果果一拍脑袋，“李老师之前还特意让我开一个宣教会，下次就让陆晨去吧。” 病房里，还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宣教，还不如在病房里写病程、下医嘱。 …… 病房中。 “婆婆，降压药记得要晚上吃，降脂药晚上吃的效果好，这阿司匹林吃得可能胃不舒服，可以预防吃点儿胃药。” “叔，记得出院后一个月后，来门诊复查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啊，这抗血小板药物可能导致出血，平时刷牙要注意有没有牙龈出血啊。” “阿姨，您冠脉造影都做了，胸痛和冠心病无关。您不用担心了，哎，是的，可能就是更年期综合征，休息保持好心情愉悦，以后会慢慢好的。” 陆晨一边在给患者进行宣教，一边注意些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王凤琴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曹长明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汤秋荣的感谢值+1！” …… 陆晨发现，除了治疗病人能获得感谢值，通过其他的沟通方式，比如宣教，也能获得感谢值。 只不过，没经过诊治病人，单纯的获得感谢值，系统完成度没有一点儿提升，仍旧是零！ 看着系统面板上，飞快上涨的感谢值，陆晨的脸上笑开了花。 宣教，不仅仅能够帮助患者，也能够让他获取感谢值，提升自己的能力，回头可以更好的帮助患者。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第62章 一发入魂 整个下午，陆晨一共对12个病人进行了宣教。 不过，他总共才获得了7点感谢值。 其中有5个患者，对陆晨的宣教，爱理不理，充耳不闻。 陆晨也很无奈。 他也不能强行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患者，只能进自己最大的能力，对患者普及医学相关知识。 做到一个医生应该做的，问心无愧便好了。 不过，系统升级的完成度丝毫没有涨，只是在单纯的涨感谢值，这样也不太行。 毕竟升级系统，带来的好处肯定要比单纯的抽奖要好得多。 最关键的是，这中奖的概率也太低了！ 以后还是要亲自接诊患者，治疗患者，这样才能既赚感谢值，又能提高系统完成度。 一举两得！ …… 陆晨看了看系统面板。 目前一共有7点感谢值，系统完成度仍旧是0%。 陆晨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继续抽奖。 玩过抽卡网游的同学知道，单抽和10连抽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陆晨打算再积累一些感谢，来几发10连抽。 “师弟，这周末，我会在科室举办一个宣教会，到时候你来协助李老师。” 刚回到病房，陆晨就从孙果果这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宣教会，这可是集中了科室大部分的患者，比他单独进行宣教的效率要高很多。 “好的，师姐。” 陆晨满口答应，这样一个赚取感谢值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孙果果见陆晨答应得如此爽快，微微有些惊讶。 周末是休息时间，现在新时代的学生，可是和以往的不一样。 很少学生，愿意花费自己的时间来帮助科室干活。 更何况是这种吃力不讨好，只是包一餐中饭，没有任何酬劳的活动。 “师弟，你很不错。” 孙果果越看陆晨，真是越喜欢。 每一个主治医生，都希望自己手下能有一个得力的住院医师！ 陆晨看着师姐的眼神，心肝儿一颤。 他还是个孩子啊…… …… 下了班，陆晨和周伟在学校食堂碰头。 “伟哥，你这是发财了？” 看着餐盘的酸菜鱼和五花肉，陆晨不禁问道。 “嘿嘿，又买了几个夜班，小赚了一笔。” 周伟夹起了一块五花肉，美美地吧唧一口。 “你小子小心一点儿身体啊，买这么多夜班，能吃得消吗？” 陆晨撇了撇嘴，对于周伟这种行为，他只能表示羡慕嫉妒恨。 他才刚来医院一个星期，只是熟悉心内八区的一些事情，对于整个医院的运转还不太熟悉，目前还没有能力买夜班。 “哎，你可别担心我，我一直都是买内分泌、感染科、风湿免疫科，这种比较悠闲科室的夜班，像心内科、神内科，这种科室的夜班，我可是碰都不敢碰。” 周伟嘿嘿一笑，提前来医院两个月，他对整个京华二院已经极为熟悉。 陆晨也只能耸耸肩，这家伙可是个机灵鬼，投机主义的“代言人”。 “对了，晨儿，你知不知道，我们九月份还会有一次入学考试。”周伟突然道。 “还要考试啊？”陆晨一愣。 这医学生，还真是离不开考试。 本以为上了研究生，能够缓几个月，没想到刚来就要考试了。 “嗯，听说考试是为了分班，将所有学生分为四个班，四个等级。”周伟点了点头，“不过呢，我们第一年的奖学金，也会按照班级的等级来发放。” “奖学金一共分为四等，一等最多，是一万，二等是八千，三等是六千，四等最少，是四千。” 陆晨的眉头挑了挑。 硕士研究生每年都有奖学金。 往年，第一年奖学金的级别划分，是按考研初试成绩来分的。 而今年直接去掉了这种划分模式，反而重新进行了入学考试！ 这就有意思了。 如果按照考研初试成绩来分配第一年的奖学金，那大家的分数已经固定，这分配就定死了。 可是现在要重新考试，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一等奖学金和四等奖学金，这可是隔着有六千块的差距啊！ 大家既然都能考上研究生，成绩肯定都不会差！ 这次考试，必定是一片腥风血雨啊！ “咱俩这次，一定要搞个一等奖学金啊！”周伟笑了笑，“否则，这大几千块，我可是要上多少夜班才能赚回来啊！” 陆晨笑着点点头。 对于一个还没有能力赚钱的学生来说。 一万块，实在是太香了！ …… 吃完饭，回到寝室。 陆晨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电话里，罗美珍再三嘱托陆晨要照顾好自己，他们有时间会来京华旅游，顺便看看他。 其次，谈到恋爱的事情。 罗美珍旁敲侧击，让陆晨找到有合适的，可以谈一谈女朋友。 当然最好不要是医疗行业，否则两个人都是医务人员，那生活真是太累了。 陆晨只能表面上应承下来，实际上当成了耳旁风。 现在他已经在赚取感谢值的道路上，无法自拔！ …… 挂了电话，陆晨开始了漫长的学习征程——心电向量的训练。 恰好自己抽中了心电图基础知识的技能书，他一定要恶补自己最为薄弱的一项知识点。 继续在网上搜寻了很多心电向量的基础知识，陆晨开始徜徉书海。 与此同时，他开始回忆起当时京华电生理学会的考核题目。 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如果再次面有关心电向量的题目，应该不会再是束手无策！ 但是考核不仅有心电向量，前四题，分别是心电向量和解剖，剩下还有六道题，会是什么呢？ 目前陆晨也没有太多把握，所以暂时不能轻易尝试第二次考核。 毕竟每年只有三次考核机会，一旦全部失败，就只能等到明年再来了。 一夜无话。 …… 翌日。 一睁眼，陆晨心血来潮，决定来一发。 对！就是来一发，抽奖！ 他注意到，系统抽奖面板已经刷新了，上的面十个扇形区域全部变暗。 昨天显现的几个“谢谢惠顾”和“再来一次”，全部都消失了。 看来，这个系统面板，每天都会刷新一次。 正好来一发，试试水。 意念一动，开始抽奖。 陆晨正在刷牙，根本没有注意抽奖的结果。 在他看来，这次抽奖肯定是打水漂了。 可是，系统突然弹出来的提示，让他一愣。 “恭喜，获得随机技能书一本！” 哇靠！ 人品爆发！ 一发入魂！ 第63章 患者宣教会 “是否使用随机技能书(黄)？” “是！” 尝到了技能书的甜头，陆晨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技能书。 “恭喜，获得心脏解剖基础知识(上)！” 陆晨面色一喜，这下太好了！ 是心脏解剖知识！ 解剖知识是一切病理病理生理的基础。 一个出色的内科医生，必定要熟悉各个器官的解剖生理。 “陆晨，你刷个牙，傻笑干啥？” 王子豪怪异地询问道。 他刚下床，便看着陆晨嘴里含着牙刷，对着镜子，一个劲儿地在傻笑。 “啊，没，没什么。” 陆晨回过神，收起脸上的喜色，开始继续刷牙。 王子豪撇了撇嘴，同样开始洗漱，不再理会陆晨。 …… 陆晨高兴归高兴，但是现在马上要上班了，他暂时没有关于心脏解剖的书籍，还无法发挥这本技能书的作用。 只能等下班了，再去找心脏解剖相关的书，利用技能书带来的超强的领悟能力来学习。 …… 今天是周末。 除了值班医生，其他的医生全部休息。 不过，今天心内八区并不安静。 因为上午十点，有一场宣教会。 这场宣教会由李瑶主持，陆晨协助。 整个病区60个病人，病情比较轻的，以及稳定的，都被集中到心内八区的示教室。 当然了，要剔除那些不愿意听会的人。 “陆晨，你好好筛查一下，病情不太稳定的病人，让他们在病房好好休息，之后发送宣教手册就行了。” “好的。” 除了校对病历上的诊断，陆晨筛选病人的方式很简单，看他们头上的生命值。 对于生命值大于60的患者，陆晨便放行。 生命值小60的，陆晨就让他们全部回到病房！ 到场的，一共有34个患者。 看着台下的患者，陆晨心中盘算着，这要是能够赚到全部的感谢值，那可就是30多点啊！ 他之前那十几点感谢值，可是积攒了三个多月！ 如果一下子赚30多点，那可以说是一夜暴富啊！ …… 这次宣教会的主讲人是李瑶，主题是冠心病、心衰病人饮食、生活上的注意事项。 陆晨作为辅助，帮助维持秩序、纷发宣传手册，然后最后进行单方面的总结。 宣讲会开始！ 李瑶站在讲台上，台下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每个人手中拿着陆晨发的册子。 “各位大爷大妈，这一次宣教会的主题就是饮食指导。在冠心病的治疗过程中，长期服用药物很重要，但是饮食指导同样很重要！” “冠心病患者要控制热量，保持理想的体重，少吃甜食以及纯糖的食品，减少每日胆固醇的摄取，胆固醇的摄入量不应超过每日300毫克或者是100毫克以下每千卡的总热量。” “那可以吃什么啊？” 一些大爷大妈开始在台下喊道。 别看这些大爷大妈的岁数大。 年龄越大，越珍惜生命。 对死亡的恐惧，可能会让他们改掉很多坏毛病。 李瑶笑了笑，继续道：“可以吃一些水产的鱼类和新鲜的蔬菜水果，瘦肉，鸡蛋，乳类，豆制品等等，要控制脂肪的摄入的质和量，尽量少用动物的内脏，墨斗鱼，松花蛋，肥肉，动物油脂，黄油，奶油，蛋黄等等这些脂肪含量高的食物。” “不吃这些，那我们平时多喝点儿粥、吃米饭啊，总行吧？” 李瑶摇了摇头，道：“不行，要控制碳水化合物的摄入，因为碳水化合物是机体热能的主要来源，食用过多的碳水化合物就可以转化成糖，影响血液的流动，要增加膳食纤维的摄入，比如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能增强血液流动，帮助血脂的代谢，要减少钠盐的摄入，少量多餐，戒烟戒酒。” …… 宣教会的目的，就是要患者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长期做！ 等李瑶讲完以后，陆晨开始上台，给所有患者解释一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细节到某某食物能不能吃，某某中药能不能喝。 宣讲会持续了两个小时。 “恭喜，收到来自罗正林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郭汉中的感谢值+1！” “……” “恭喜，收到来自丁荣的感谢值+1！” 一共34个患者，陆晨收到了20点感谢值。 这场宣教会毕竟是由李瑶主讲，能赚到20点感谢值，已经很不错了。 加上昨天赚到的感谢值，陆晨现在一共有26点感谢值！ 不过像这种宣教会的机会很少，陆晨总不能拉着患者天天宣教，患者得烦死他了。 但是通过患者宣教，也让陆晨意识到。 让患者感谢你，不一定说是要非要去治愈他，当然了，如果能治愈，那是最好的。 如果通过医患良好的沟通，建立一个互相信任的平台，类似这种宣教的模式，普及一些医学知识，让患者明白各种饮食禁忌、药物禁忌，患者同样也会很感激医生。 只不过，现在愿意把时间花费在这种地方的医生，越来越少。 因为整体医疗环境的关系，医生和患者好像处于一个对立面，除了平时的治疗，医生似乎都有些抗拒，进一步和患者深入沟通。 …… 宣讲会结束。 主任办公室。 陆晨在协助李瑶整理这次宣教会的文件。 “陆晨，这次宣教会，有什么感受没？”李瑶笑道。 陆晨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其实大部分患者都是很愿意和医生沟通的，因为医患双方存在着信息不对等，患者更希望从医生这里了解到，关于疾病的一些常识。” “无论信息如何发达，网上百度看病，都不怎么靠谱。” “治病，是面对面交流和沟通的一个过程。很多时候，如果医生和患者能够静下心，一起坐下来谈谈，或许就能减少很多医疗纠纷。” 李瑶笑着点点头，道：“陆晨，你能有这种想法很棒。科里其他的医生，没有人愿意做宣教会，觉得这不是诊断，也不是治疗。如果和患者沟通不到位，甚至都讨不到什么好结果。” “老师，以后你只要开这种患者宣教会，我一定来帮忙。”陆晨笑了笑。 这种好事，一定要争取了！ “好。”李瑶满意地点点头。 她从陆晨的身上。 好像看到了一个年轻有冲劲儿，但是又不浮躁，这和其他年轻人似乎不太一样的。 第64章 获得感谢值的另一条途径 中午，科室包了一餐午饭。 陆晨吃完就回了寝室。 系统面板中，目前一共有26点感谢值。 陆晨决定暂时稳一手，不继续抽奖了，先消化早上获得的心脏解剖技能书。 打开电脑，搜集心脏解剖相关的书。 大部分书籍知识内容比较分散，找了大半天，他才找到一本比较权威的《临床解剖学——胸部分册》，以及《Wilcox''s心脏外科解剖学》。 心脏解剖，不仅适用于心脏外科医生，也适用于心内科医生。 以前，陆晨对心脏解剖和电生理只是浅尝辄止。 这些知识太过于精细、复杂，本科涉及到其中的很少，甚至于很多高年资的医生对这两个领域也一知半解。 依靠着技能书提供的超强领悟能力，陆晨迅速入门心脏解剖知识，并且在脑海中形成3D立体图。 从正常心脏各腔室的形态结构、心脏瓣膜、血供及心脏传导系统；再到各类心脏先天畸形、缺损以及常见的变异等病理解剖知识。 陆晨将书本中所有的知识，全部都映入脑海！ 不过，在探索更高级心脏解剖知识的时候，陆晨也感觉到一份吃力。 这毕竟只是一本初级的技能书。 周末两天，陆晨都在寝室中宅着，阅读电生理以及心脏解剖相关的书籍。 他感觉自己的知识储备在暴涨，不过这些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只有用于临床才能显出成效。 …… 又到了新的一周。 每逢星期一，李瑶就会带领着组里所有的人查房。 众人都是瑟瑟发抖，又到了“审问”的时刻了。 果不其然。 从第一个患者开始，李瑶就已经准备了无数提问，等待着大家回答。 内科查房的速度很慢。 特别是这种大查房，每个病人从诊断、鉴别诊断，到辅助检查和治疗，都会被重新梳理一遍。 经历了大概两个半小时，终于查完了房。 组里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面对“一问三不知”的提问了。 回到办公室。 大家开始修改医嘱和书写病程记录。 “陆晨，你这周准备开始上夜班，熟悉夜班流程。”李瑶突然道，“嗯，你就先跟着果果，等九月份正式开学以后，教研室会给你排正式的夜班。” 陆晨一愣，“好的。” 他以为自己还要等几周，没想到进入临床的第二周，就开始安排夜班。 “师弟，我今晚就是夜班噢。”李瑶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董浩，“今天夜班的学生好像是董师弟，那咱们组的三个人，一起上夜班了。” 夜班的标配是两个人，是一个本科医生加上一个轮转学生。 陆晨现在相当于夜班的第三个人，跟着孙果果和董浩后面学习、打杂，干着体力活儿，算不上正式的夜班。 “师弟，第一次上夜班，不要太紧张。”董浩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到时候跟着我和果果师姐，你就在旁边打打酱油。” “嗯，好的。” 陆晨笑了笑，他可不紧张。 能看到患者的生命值，就能分辨患者的轻重缓急，这可是多少医生梦寐以求的能力啊！ …… 今天，李瑶组里的病床满了，并没有新入院的患者。 陆晨在办公室里写病程记录，办理已经出院病人的病历。 “陆晨，教我看看心电图呗。”柯玥抱着一本《明明白白心电图》，走到陆晨身边，“果果师姐忙她的论文去了，我有些地方想请教你。” 柯玥这些天泡在了心电图的书里，只要回想起那天林翠老师的事，她便羞愧难当。 别看柯玥平时唯唯诺诺，说话声音都不太。 可越是安静的人，自尊心越是强烈。 今天，柯玥不仅想请教一些心电图的问题，也是为了展现这些天的努力成果。 陆晨刚好写完了所有病人的病程记录。 “好啊，没问题。” 他还记得，上次答应教柯玥看心电图以后，还从她那里获得了一点感谢值。 当老师，这又是获得感谢值的途径之一啊！ 可是，从哪里开始讲呢？ 陆晨清楚柯玥的心电图基础，房颤心电图都不认识，可以说是连入门级别都没到。 不过，好在他获得了“心电图基础”技能书，对于心电图基础知识的理解，已经很深刻了。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他可以游刃有余。 “首先，心电图各个波P、QRS波、T波，你都知道他们各自的含义吧？” 柯玥如小鸡啄米搬地点点头。 这段时间，她回去可是恶补了心电图的相关基础知识。 “嗯，那你先看一看这张心电图。” 陆晨从病历夹中拿出了四张心电图。 这是他最近收治病人的几份心电图。 柯玥皱了皱眉头，仔细辨认。 “这是……室速吧……” “室速有P波那么规律的吗？ 柯玥疑惑道：“难道……是P波？” 陆晨笑了笑：“那当然是啊。傻了吧，这是室上速伴差传。你再看第二张心电图。” 柯玥有些迟疑：“这应该是……房颤吧……” 自从上次没认出房颤的心电图，柯玥回去之后，就把房颤心电图的特别背诵得滚瓜乱熟。 “应该是？”陆晨挑了挑眉。 柯玥皱眉道：“这张图心率虽然不齐，但没有小f波呀，房颤不都有小f波吗?” “真的没有吗？那你看V2导联那里，那不就是f波吗？你再看第三张心电图。” “陆晨，你别拿我寻开心啊，这心电图也……没问题啊，是正常心电图。” “你看标II导联的QRS波，正常人标II的QRS波能朝下吗？II、III、aVF都是rS型，这是左前分支阻滞。” 柯玥：…… 陆晨笑了笑：“你再看这最后一张心电图。” 柯玥看了老半天，半晌才开口道： “这应该是一度房室阻滞，这PR间期延长了。” “你仔细看书了吗？书上特别说过，老年人的PR间期可以延长到0.22秒，这张心电图的右上边标着患者82岁呢，所以这张才是正常的心电图。” 柯玥：…… 她抬头看了眼陆晨，感觉自己再次深受打击。 而此时，陆晨也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柯玥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董浩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姚洁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何庆东的感谢值+1！” 看到系统的提示，陆晨愣住了。 这是咋回事儿？ 第65章 第一个夜班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提示音，让陆晨微微一愣。 他抬头一看。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除了柯玥，已经围了另外三个人。 他们分别是组里的师兄董浩、师妹姚洁，自己另一个组的实习生。 三人都正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陆晨手中的心电图。 “董师兄，你们这是……”陆晨挠了挠后脑勺。 “师弟，我们也来学习一下哈。”董浩笑了笑，“心电图太难看懂了，特别是还没人教，那简直就是看天书啊！” 董浩并不是心内专业，对于心电图的理解只是处于入门级的水准。 “是呀。”姚洁点点头，“陆师兄，你有空多给我们讲讲心电图，我感觉你讲得挺通俗易懂的，我都听懂了。” 上一次，林翠主任在讲解心电图时，陆晨的一番解说，给了大家深刻印象。 再加上陆晨平时性格平易近人，不是高冷的那种人，大家都很愿意请教他。 “我也是把自己的一些理解说出来，大家共同探讨，谈不上谁教谁。”陆晨笑了笑。 在座的可不乏有师兄师姐，陆晨可不敢托大，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教了这四个人心电图知识，更是一次性获得4点感谢值！ 这真是意外之喜！ “师弟，你继续讲吧。如果能讲一讲判读心电图方法那就更好了。” 董浩甚至搬来了椅子，坐在陆晨身旁，准备仔细“听课”。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既然这样也能赚感谢值，那于情于理，他当然不会推辞。 “其实呢，判读心电图，的确有一个系统方法。” 众人听到陆晨这么说，都集中注意力，仔细聆听。 “第一步，先看心律是否整齐。需要注意，如果记录时间如果过短会导致我们无法准确观察心律，因此在某个导联，例如标II的长记录上看心律更加方便。” “第二步，再看心率的快慢……” 随着陆晨讲解的深入，他身旁又来了两个实习生。 另外有些学生，虽然没有凑过来，但是都竖起耳朵听着。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 陆晨看了看时间，快过去半个小时了。 再讲下去，在科室的影响不太好，枪打出头鸟，他毕竟只是个刚入科的研究生，可不比林翠主任这种身份。 “恭喜，收到来自李明伦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陈俊勇的感谢值+1！” …… “恭喜，收到来自何思荣的感谢值+1！” 看到这条系统提示时，陆晨微微一愣。 何思荣，不是林翠主任今年那个很优秀的研究生吗？ 陆晨回头一看，发现她在离自己不远的电脑前，正襟危坐，敲击着键盘，目不斜视。 若不是收到这个“感谢值”，陆晨还真以为她在认真写病程呢。 “嗯嗯。”柯玥一边听着，一边做笔记，“陆晨，下次有时间再给我们讲讲呀。” 周围的实习生纷纷附和：“谢谢师兄，下次继续讲课呀。” “嗯，好，没问题。” 讲课完毕，众人都慢慢散去。 陆晨看向自己的系统面板。 经过周末“宣教会”和今天的“讲课”，他的总感谢值已经涨到了35点！ 虽然感谢值涨得很快，但是陆晨也知道，这种宣教和讲课的机会，是遇不可求的。 偶尔一两次还行，但是次数多了，恐怕别人也不会领情。 …… 今晚是夜班，陆晨下午并没有上班，在寝室休息，直接等着晚上五点半去科室接班。 趁着下午这几个小时，陆晨准备好好休息，毕竟是夜班，谁也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临睡之前，陆晨想讨个好彩头。 抽奖！ 先来个10连抽！ 意念一动，抽奖启动。 “抽奖10次，消耗10点感谢值，剩余总感谢值25点。” “谢谢惠顾……谢谢惠顾……” 连续十个“谢谢惠顾”，让陆晨认清了现实。 算了，还是睡觉吧……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在食堂买了碗牛肉面，一边吃，一边往科室走去。 来到科室门口，陆晨也正好解决了这碗牛肉面。 “师弟，你来得正好，我们准备开始接班查房。” 孙果果和董浩正在办公室中，将所有病危病重的患者都记录下来，进行一次简单的晚查房。 “好。” 陆晨连忙换上了白大褂，挂上听诊器，紧紧跟在孙果果的身后。 晚交班查房，需要查所有危重患者，但是查房内容比较简单，询问一下患者状态如何，并没有白天查房那么繁琐。 “婆婆，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孙果果带着陆晨和董浩，在病房简单询问地病情。 “好啊，没什么不舒服的。” “有没有胸痛、胸闷啊？” “没有啊！” 除了少数病危的患者，大部分患者的状态比较平稳，没有特殊处理。 在查房的同时，陆晨也在观察所有病人的生命值。 对于那些生命值低于60的患者，他格外关注，这些患者都是潜在的定时炸弹。 他们晚上如果发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 “师姐，这个病人不查房吗？” 陆晨突然指了指39床的病人。 39床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副熟睡的模样。 孙果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患者表单，笑了笑，“师弟，我们只查危重病人，这个病人是二级护理，没有告病重，也没有告病危，病情应该相对稳定，我们就先跳过，晚上有病情变化再说吧。” 病房一共有60个患者，如果每一个患者都查房，的确得耗费太多的时间。 陆晨闻言，皱了皱眉头。 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39床的生命值是红色的56！ 已经是处于危险红线之下！ 就在这时，陆晨注意到，39床病人的生命值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从56降到51！ 陆晨眉头一跳，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这年轻小伙子的病，绝对不简单！ 第66章 “熟睡”的网红(上) 孙果果和董浩路过了39床，去查别的病床，但是陆晨却留了个心眼。 等到查完房，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立刻打开一台空闲的电脑，开始查看39床的病历。 “姓名：孙英伟。年龄：24岁。” “主诉：头晕、头痛半小时入院。” “现病史：患者于半小时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晕、头痛，呈头部胀痛，疼痛与体位无关，无恶心、呕吐，无视物模糊，无黑懵、晕厥，遂来我院急诊，测血压为190/110mmHg，以高血压收住入院。” “既往体健，否认任何疾病史。” 快速浏览完病史。 陆晨对这个患者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高血压患者。 24岁的高血压！ 高血压从病因上分为两种。 原发性高血压，病因不明，无法治愈，需要终生服药。 继发性高血压，是有明确因素所导致的高血压，是唯一可以治愈的高血压。解决了高血压因素后，是不需要继续服用降压药物的。 陆晨看了病史中记录的既往史，基本上排除了患者有原发性高血压的可能。 “可是也不太对啊，如果只是高血压，那也不应该会是红色的生命值。” 之前病房里也有高血压的病人，可是他们的生命值都在60以上，基本上是70左右，还没有一个是低于60的。 陆晨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到这个患者入院的时间，是在下午五点二十左右。 应该是快要接班的时候来住院。 白班医生处理得很迅速，还没来得及做相关化验和检查。 “师弟，你还在看这个39床啊。” 董浩凑到陆晨身边，看见他翻阅39床的病历。 “我听白班的同学交班说，这个病人还是京华一个有名的网红呢。” “网红？”陆晨一愣。 “嗯，在逗音上直播的，听说还挺火的。”董浩笑了笑，“有20w粉丝，平时接一个广告，估计就抵得上我们医生一个月挣的了。” 陆晨无奈地一笑，他能听得出董浩语气中的酸味儿。 不过目前华夏的大环境如此。 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网红。 能成为网红，这就证明他有“过人”之处，至少能吸引大众的眼球。 “师兄，我去给39床量个血压吧。” 陆晨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决定亲自去看看39床的情况。 “嗯，你去吧。”董浩点了点头，“他正好是个高血压的病人，看看血压有没有降下来。” 陆晨在护士站找到一台水银血压计，快步朝39床走过去。 …… 来到39床旁。 患者正在“熟睡”，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陆晨轻轻拍了拍患者的肩膀。 “孙英伟，醒一醒，我帮你量一个血压。” 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陆晨眉头一皱，继续拍打了孙英伟的另一侧，并且俯下身，凑到他的耳旁，大声说道： “孙英伟，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陆晨感到情况不妙，立刻他的触摸颈动脉脉搏。 还好，颈动脉是有搏动！ 有呼吸，有心跳，但是眼前的患者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而且他头上的生命值，又猛得一降。 从51降到了48！ 陆晨眉头一跳，立刻将水银血压计放在一旁，朝医生办公室跑去。 透过透明的墙壁，孙果果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朝医生办公室跑来的陆晨。 “师弟，怎么了？” 她连忙站起身，快步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陆晨一边快跑，一边说道：“师姐，39床患者的情况不太对，他已经神志昏迷了！” 孙果果听这话，面色立即一变，拔腿便朝39床跑去。 董浩也十分诧异，紧紧跟在孙果果身后。 “师弟，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孙果果一边跑，一边询问。 陆晨沉声道：“我刚才说给39床量个血压，来到床旁叫他，他一直没有反应，不过呼吸、心跳都有，只是呼吸略微急促。” 孙果果微微点头，将心头的不安压下。 …… 众人来到39床的时候，护士也闻声赶来。 孙果果立刻给病人进行查体，同时冷静地吩咐道： “上心电监护！” “急查血常规、生化、离子、心肌酶！” “请神内科急会诊，通知患者家属。” “收到。” 今晚值班的护士是柳眉。 她动作十分利索，已经搬来了心电监护仪，快速将电极片粘在患者身上。 与此同时，董浩也立刻去病历中翻找患者家属的联系方式，通知家属赶来。 陆晨则是拿起水银血压计，开始给患者复测血压。 水银血压计测量血压的方法，是在上臂肘上两横指左右的位置，裹上血压计的袖带。 将听诊器的听头放在肱动脉搏动的地方，带上听诊器，给血压计加压，然后逐渐放气。 直到听诊器听到第一声搏动的声音，就是收缩压。 听到听诊器搏动声音突然消失时，就是舒张压。 陆晨戴着听诊器，仔细观察者水银柱下降的幅度，同时聆听第一声搏动的地方。 “奇怪了，怎么没听到搏动声？” 陆根本没有听到任何搏动声。 他重新将血压计加压，让水银汞柱上升到血压表的最高数值300mmHg，然后再缓缓放气。 这一次，陆晨放气的速度极为缓慢。 水银柱从300下降到280，没有听到搏动声。 260…… 240…… 220…… 仍旧没有听到搏动声，陆晨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害怕错过这第一声的搏动声。 200…… 190…… 仍旧没有听到搏动声，陆晨的眉头微微一皱。 180…… 160…… 140…… 100…… 80…… 60…… 一直将水银放空，陆晨都没能听到搏动之声。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患者低血压休克了，测不到血压。 可是陆晨摸了摸患者的脉搏，是能触摸到强有力的搏动，而且他的四肢末梢都是温暖的，所以这种可能排除了。 那只剩下另一种可能。 患者的血压值已经超过了水银血压计的测量上限的300mmHg！ 华夏高血压防治指南中规定，正常血压是收缩压在140mmHg以下，舒张压在90mmHg以下。 平时收缩压超过200mmHg就不得了，一旦收缩压超过300mmHg，这是什么概念啊？ 陆晨看向床上的孙英伟，心肝儿微微一颤。 第67章 “熟睡”的网红(中) 孙果果抬头看向陆晨。 “血压多少？” “测不出。”陆晨摘下听诊器，无奈地摇摇头。 “用电子血压表，或者用监护仪的血压表，再量一次。”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 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血压测不出来的情况。 这血压表的上限值可是300mmHg啊！ “果果，还是测不出！” 柳眉已经帮患者绑上了监护仪的血压袖带，按下测量血压按钮，机器却无法显示数值。 孙果果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再次进行查体，同时检查患者的瞳孔。 “患者的双侧瞳孔不等大，一侧瞳孔明显比另一侧更大。” 刚走进办公室的董浩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愣，说道：“颅内高压脑水肿？头外伤？” 陆晨眯起眼睛，看了眼孙果果。 “师姐，不会是脑疝吧？” 孙果果没有立刻回应，表情极为严肃，顿了顿朝柳眉道： “柳眉，快速用乌拉地尔，再吊一瓶甘露醇。” “然后请神经外科，这个患者考虑高血压脑病，脑出血导致脑疝。” “收到。”柳眉立刻行动起来。 “董师弟，患者家属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半个小时之内。” “这么久？”孙果果皱眉，“继续联系家属，让他们尽快赶来，告知患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好。” 董浩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病房，再次联系家属。 …… 病房中，孙果果和陆晨严密检测患者的生命状态，等待着会诊医生前来。 “陆师弟，你觉得患者突然血压这么高，原因是什么？” 孙果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个好端端的年轻人，怎么会突然高血压，而且高到这种地步，收缩压甚至超过了300mmHg？ 这是极为罕见的。 陆晨皱眉。 “原发性高血压肯定不太可能。” 他想到了高血压导致脑疝的继发性病因。 首先是头外伤，不过经过头部查体和病史，很明显就排除了这一点。 然后便是，农药中毒！ 可是病史和查体也不支持。 陆晨突然想到患者是一个网红。 难道是追求刺激，去吸毒了？ 如果是一个瘾君子，长期磕药，是有可能导致脑出血、脑疝！ “注射药物引起的？磕药？”陆晨说得很委婉。 孙果果摇了摇头，“暂时不支持，通过查体，我没有看到明显的针眼，然后他这种壮硕的体格，也不太像是瘾君子。” 不是外伤，不是中毒，也不是磕药，那会是什么？ 两人沉默下来，皆是一筹莫展。 …… 神内科和神外科的会诊医生很快就赶到了。 看完患者以后，两个科室的意见一致。 都是考虑有脑出血、脑疝的可能。 “先做头CT吧。”神外科医生道，“这个病人很可能需要急诊手术，我建议先完善头部CT。” “一旦确诊脑水肿、脑疝，立刻推往手术室！否则脑疝时间久了，压迫到生命中枢，患者随时可能猝死！” 越是情况危急的病人，越是要抓紧时间完善相关检查，以便确诊。 “另外，最好搞清楚病因！这么年轻的病人，如果不弄清楚病因，以后很可能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 此时，患者家属刚好赶到。 她是患者的母亲，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看气质和谈吐，应该是知识分子。 孙果果立刻亲自向其交代病情。 中年妇女见床上躺着不醒的儿子，面色煞白一片。 “医生，入院的时候，是我陪着他来的。刚才我临走之前，他还躺在床上，除了血压高一点儿，就没有其他的问题，怎么突然之间就昏迷了？” “你们给他用了什么药？是不是药物导致的？” 入院的时候，患者好好的，怎么住院以后患者就越来越不行了？ 这是部分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常用句式。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入院以后，我们只给患者用了降压药物。患者此次高血压、昏迷不醒，我们考虑有其他的原因，是病情进展所致。” 中年妇女已经开启了自动屏蔽系统，直接忽视了孙果果的话。 “我儿子平时生活规律又健康，能有其他什么原因啊？我看很可能就是你们用的药。” 孙果果沉下心。 虽然眼前的中年妇女不吵不闹，但是这种有知识文化的家属更加可怕。 他们可能在住院期间一声不吭，一旦出院，就会搜集各种证据，来状告医院，让医院措手不及。 现在如果不能找到患者确切的病因，那家属很有可能将责任推脱到医院身上。 “家属，无论如何，现在需要立刻做头部CT。”孙果果道。 “既然在医院，那就听你们的。”中年妇女冷冷地点点头。 这种危重病人的陪检，是不能让学生去的，但是如果孙果果亲自陪检，病房中就没医生照看了。 “通知心内住院总，让他来病房顶会儿班，我去陪患者做检查。” 心内科住院总的电话，写在了每个心内病区的墙上。 联系过后，心内科住院总很快就来到心内八区。 “果果，这是什么病人啊？怎么搞得这么急？” 住院总李庆华一到病房，便朝孙果果询问道。 “华哥，是39床的病人，下午刚入院，考虑高血压，且有脑出血、脑疝可能。” 李庆华闻言，点了点头，立刻去病房再次查看了病人。 “你们快把他推出去做头部CT吧，顺便把胸部CT一起做了，我在病房留守。” “好，谢谢华哥。”孙果果点点头，转身道，“董师弟，你陪我一起去推床去检查，陆师弟在病房帮助李医生。” “好。”陆晨点头。 他看向李庆华的时候，觉得这医生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孙果果、董浩以及柳眉和中年妇女，推着病床，外出行CT检查。 …… 医生办公室。 陆晨和李庆华坐在办公室等待着CT回报。 大约10分钟后，急诊 CT 的结果出来了，陆晨和李庆华的两颗脑袋立马凑到了电脑前。 CT 显示患者有非常明显的大片脑出血以及脑水肿表现，正常脑组织已经受压。 的确是脑疝！ “看样子是要急诊手术开颅了。”李庆华沉声道。 而此时，陆晨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患者的病因究竟是什么呢？ 第68章 “熟睡”的网红(下) 如果没找到具体的病因，这患者的家属大概率不会罢休！ 而且根据系统既往的规则，只要他找到正确的诊疗方法，那么就会提升系统完成度。 只不过陆晨绞尽了脑汁，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 十分钟后，孙果果和董浩推着一张空床回来了。 “我打电话给神经外科的医生看了CT，建议手术，所以直接推入了手术室。”孙果果对住院总李庆华说道。 “嗯，那行，我就先下去了。”李庆华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再联系。” “好。” 孙果果按了按酸痛的胳膊，然后从自己的储物柜中拿出了三罐雀巢咖啡。 “两位师弟，要不要来罐？” “谢谢师姐。”董浩笑着接过咖啡。 “师姐，我就要不要了。”陆晨笑着摆摆手，“喝这玩意儿，会心悸。” 孙果果耸了耸肩膀，拿回一罐咖啡。 “这可是值夜班的好东西啊，那就给你一瓶矿泉水吧。” 陆晨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谢”。 “今天还是多亏了陆师弟啊。”孙果果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了患者的异常，再晚个十几分钟发现，那一切可都晚了。” 董浩点头附和道：“是啊，师弟的嗅觉真敏锐，我记得他在我们查房的时候，就说要看看这个病人。” 陆晨在一旁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看着两人在喝着咖啡，心头一动，突然间来了个想法。 这位年轻壮硕的“网红”，或许不是磕药，可能是吃了或者喝了什么东西啊？ “师兄，你知道这个患者的逗音账号？”陆晨突然道。 “逗音号啊？我还真听接班的同学说过一嘴。”董浩皱眉深思，“我想想哈。” “陆师弟，你问这个干啥？” 一旁的孙果果面露疑惑。 “师姐，我总觉得查找患者的病因，这里也许有些线索。”陆晨沉吟道。 这时候，董浩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叫什么健身达人孙英伟，应该八九不离十！” “嗯，谢谢师兄。” 陆晨拿出手机，点开逗音app。 在搜索栏中输入“健身达人孙英伟”。 果然，有一个账号叫“健身达人孙英伟”，粉丝数有20多w。 点进账号主页，主页的头像，赫然便是患者本人。 “对，就是他。”董浩把头凑了过来。 他的粉丝其实并不多，但是视频热度非常大，置顶的一条视频，破了 50 w 点赞。 而巧的是，正是患者本人在几个小时前发布了一条封面类似的新视频。 好奇心使陆晨点开了视频。 最新的视频中，患者打开了一个类似保健品的罐头，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内部的粉末状物质，然后连续地吃了四勺。 入嘴后患者的表情非常痛苦，看起来是被噎住了。 于是他起身拿起杯子，陆晨以为他是要去接水缓一缓，却没想到这位猛男，拿水又兑了四勺下去。 “啊，这……这……” 一旁的董浩嘴巴张得老大，都可以吞进下五个鸡蛋。 “我从未见过如此作死之人！” 这之后，患者准备开始健身。 但奇怪的是，还没碰到任何的运动器材，他就开始出汗不止，才举了两下哑铃就跌坐到地板上，双眼紧闭，用手按上了自己的胸膛，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他看起来十分痛苦。 陆晨又迅速点开他的上一个视频，发现他两个视频吃的都是同一种粉末冲剂。而在上一个视频里他还相对正常一些，只吃了两勺。 “这就是传说中的艺高人胆大吗？” 孙果果也凑到两人身前，看清了视频里的内容。 陆晨点开评论，想要看看孙英伟到底吃的是什么。 原来，患者是一位健身区的短视频博主，平时发自己健身的视频并没有什么大水花。 前阵子，不知道哪里刮来的一阵新潮流，许多健身区博主突然开始推荐干吃某品牌的健身冲剂。 因为品牌宣传标明——干吃可以绕开水分，以利于身体更好的吸收，产生更好的作用。 尽管包装上注明了「每日不要超过两勺」，但这位患者显然选择性忽视了这句话。 在上一个「两勺」视频尝到甜头以后，他选择再次挑战极限：八勺健身粉，哐哐就是一顿吃。 陆晨沉思了片刻，缓缓道： “这玩意儿会不会有问题？搞不好就是这个东西，导致血压飙高，脑内血管破裂出血，导致脑水肿，然后颅内压升高才发生了意识障碍。” “我看八成就是！”董浩点点头。 孙果果皱着眉头，“师弟，你看看他吃的这个粉末剂，到底是什么成分的？” “嗯。” 陆晨在视频的下方，看到了“商品橱窗”，上面有商品链接。 点开链接，开始阅读商品的成分说明。 陆晨发现这种健身冲剂内含有咖啡因、肌酸和由多种物质组成的不明聚合物等。 乍一看似乎还算正常。 但陆晨再往下翻阅时，发现该冲剂一勺含有 200 mg 的咖啡因，含量约等于我们平时喝的两杯咖啡。 而人体每日推荐摄入咖啡因的上限为 400 mg。 也就是说，患者在家中一次性吞了 16 杯咖啡，达到了正常上限的 4 倍！ “他搁那斗地主呢还超级加倍？” 董浩师兄真不愧是行走的人形弹幕机。 大家都知道，咖啡因实际上就是甲基化的黄嘌呤衍生物（1，3，7-三甲黄嘌呤），可以影响心血管血流动力学，以及心脏的电生理学性质。 它能够促进交感神经末梢释放去甲肾上腺素，而交感神经活性增加和循环性儿茶酚胺浓度增加，则可以使阻力小动脉收缩增强，引起血压升高。 可是，也有研究观察表明，习惯性摄入咖啡者，肌交感神经活性会增加但不伴有升压反应，也就是，仅有交感神经活性增加不足以使血压升高。 所以回到这个患者身上，如果仅仅是咖啡因的作用，显然不足以让血压升高到无法监测的程度。 陆晨再次陷入了沉思。 第69章 值班室的卧谈 “孙医生，31床喊不舒服，让你去看看。” 柳眉的叫喊声，让三人的思绪回归现实。 目前，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出病因。 但是夜班还得值，病人还得看。 “好，我现在就去。”孙果果站起身，回头对陆晨和董浩道，“师弟，你们补一下病程和医嘱，然后帮患者办理转科手续。” “嗯，好的。” 陆晨只好先将“网红”的事情放在一旁，事后再来寻找答案。 …… 心内科的夜班，基本上算是所有科室中最忙的。 因为夜晚，人的交感神经兴奋，很多心脏病人的心衰会发作！ 可是说夜晚的心内科，是个“不夜之城”。 从五点半接班到现在，陆晨三人组，基本上没有停歇过，一直在忙碌。 陆晨也跟在董浩的身后，处理了三个胸痛的病人。 “师弟，一般晚上突发胸痛的病人呢，一定要复查心电图。然后询问疼痛的程度，如果疼痛有加重，那就要再查一个心肌酶……” 董浩虽然不是心内科专业的，但是在心内科也待了一个多月，也有不少值夜班的临床经验。 “嗯。”陆晨一边点头，一边在自己的小本子做记录。 医学其实就是一个实践验证的过程。 我们把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应用到治病过程中，然后再从治病过程中，体会到书中知识的精髓。 如此反复，才能融会贯通。 …… 晚上十二点。 科室里大部分事情都处理完毕。 孙果果回到医生值班室休息。 陆晨和董浩则是到研究生值班室睡觉。 研究生值班室，是一个上下铺。 “师弟，我睡下铺吧。”董浩笑了笑，“护士要是有事敲门，我就起床处理，你好好睡觉。” “好。”陆晨笑道。 入科这么久，组里的几个小伙伴都很好。 孙师姐就不说了，自己的亲师姐。 董浩师兄为人亲善，很照顾他们刚入临床的新人。 关了灯，躺在床上。 陆晨脑海里依旧在回想着“网红”患者，思索着他的病因。 突然，下铺的董浩出声道：“陆师弟，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京华本地人吧。” 陆晨一愣，“我家是湖中省的。” “江城吗？” “不是，江城附近的一个县级市。” 董浩的声音顿了顿，突然又响起。 “师弟，你怎么想到跑这么远，来京华读书啊？” “当初第一志愿报考的京都大学医学院，被刷了，所以就调剂来了京华。” “难怪你报了李瑶导师的研究生！”董浩恍然大悟，“看来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陆晨很疑惑。 自从来了京华，很多人都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陆晨终于忍不住询问道：“董师兄，李老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董浩微微叹了口气。 “这事儿怎么说呢，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 “师兄，你快说说吧。”陆晨连忙道。 董浩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事情，我也是听心内科一个研三的师兄说的。” “其实以李瑶老师的身份，这么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前途肯定一片大好，在前些年，想要报考她的学生绝对是特别多。” “不过就在三年前，李瑶老师被曝出了一个丑闻。” “论文剽窃！” 陆晨心中一惊。 论文剽窃，这可是学术圈的大忌啊！ 一般被曝光出来的人，即便没有离职，肯定会被慢慢边缘化。 “不过呢，好像是剽窃的证据不充分，医院并没有在表面上处罚李瑶老师，但是暗地里，李老师的名声已经臭了。” 陆晨皱了皱眉头。 虽然和李瑶导师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并不觉得，李老师是这种会剽窃别人成果的人。 “李瑶老师是个直性子的人，别人不喜欢她，那她更不会去委曲求全。” “即便她是病房主任，心内八区的一把手，但还是被大家慢慢孤立了。” “你看，心内八区有什么大事，现在基本上都是由林翠主任处理的。” 董浩顿了顿，继续道。 “师弟，我这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不过近些年，李瑶老师的学生，大部分都是调剂过来的，很少有主动报考的。” “嗯，谢谢师兄的告知。”陆晨道。 虽然董浩说的并不一定真的，但是也让他心里有了个谱。 日后，和李瑶老师接触多了，应该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哎，其实导师是谁都无所谓的，拿到毕业证，到时候出去找工作都一样。”董浩笑了笑，“我还挺羡慕你们的研究生，能够一边读研，一边规培，像我们这种单纯规培的，就只能拿一个规培证。” 医学类的专硕，毕业以后，既可以拿到学位证，又可以拿到规培证。 而规培生，只能单纯的拿到规培证。 “董师兄，你怎么不去试着考一考研啊？”陆晨道。 和董浩接触的这段时间，陆晨看得出，董浩的基础知识很牢固，而且工作、学习态度的都挺好的。 按理说，他考上研究生的几率应该很高。 “哎，我也想啊。”董浩无奈地一笑，“可是家里条件不太好，关键是我家里还有个刚上大学的妹妹。我要是去读研了，不仅不能给家里补贴，每年还得朝家里要钱交学费。” “我现在是签了一个二甲医院，然后出来规培，单位会给我基本工资，规培医院一个月也会发三四千工资。” “这样我给家里寄点儿钱，我妹妹上学的学费应该能凑齐了。” 董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陆晨能听出其中的乐观和坚定。 “我想着呢，等规培完以后，我工作稳定了，再读个在职的研究生，那也挺好的，至少能拿个学位。” 陆晨笑了笑。 “师兄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嗯。”董浩笑道，“你也要加油啊。说不定，等你以后当上研究生导师了，我就能走后门，去读你的研究生啊。” 董浩的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从这几天的相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陆晨的与众不同。 就比如刚才那个“网红”患者，陆晨居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如果不是陆晨的“警觉”，今晚的心内八区，恐怕就得出大乱子了。 “师兄，你说笑了。”陆晨挠了挠头。 成为研究生导师？ 陆晨觉得，现在说到这个，可能还为时尚早。 只不过，他内心慢慢产生了一丝萌芽。 对未来，越来越期待。 第70章 心包穿刺技能书 一觉睡到天亮。 孙果果和董浩感觉这个心内科的夜班很舒服。 之前的每个夜班，半夜里总会有病人发病。 但是今天这个夜班，出奇地安静。 最大的一个隐患，也被陆晨在接班时发现了。 …… 早上七点，睁开眼，陆晨看了下今天的黄历。 “今日宜装修、安家、订婚、修造、祈福、祭祀、纳财……” 宜祈福、祭祀…… 那就先来一发！ 陆晨意念一动，系统虚拟面板凭空出现。 “抽奖10次，消耗感谢值10点，剩余感谢值15点！” 抽奖启动，光亮在每个扇形区域闪过。 抽奖结束。 系统提示中，蹦出了一条“中奖”的信息。 陆晨面色一愣，随即露出欣喜之色。 这是一本随机技能书(黄)！ 陆晨没有开启。 他选择趁热打铁，继续抽奖！ 再来一波10连抽！ “抽奖10次，消耗感谢值10点，剩余感谢值5点！” 系统提示：恭喜，获得心包穿刺技能书(绿)！ 系统提示：恭喜，获得随机技能书(黄)！ 哇靠，今天真的是好日子啊！ 欧气入体！ 陆晨躺在值班室的上铺，脸上乐开了花。 花费20点感谢值。 收货了两本随机技能书，还有这一本心包穿刺的技能书。 心包穿刺技能书是绿色的，看起来就要比黄色的随机技能书要高级！ 先把随机技能书放在一旁。 陆晨把注意力集中在心包穿刺技能书上。 心包穿刺是一项操作技能，和之前获得的基础知识技能书不一样。 陆晨有些好奇，这心包穿刺的技能书，是如何让他学会这项操作？ 在此之前，他还从来都没做过这项操作。 意念一动，开启心包穿刺技能书！ 陆晨眼前一花，意识进入到一个虚无空间。 眼前出现一个虚拟的操作间。 操作台上有一个虚拟患者。 这是…… 陆晨有些懵逼，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与此同时，虚拟空间中出现一行小子。 心包穿刺完成度0%。 陆晨走近一看。 操作台上是一套心包穿刺包。 “这是让我直接练习操作？” 陆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惊喜。 无论是任何操作技能或者手术，都是需要临床上的熟练度。 你做得越多，操作技能就越厉害。 所以。 在一个科室里，往往手术做得最厉害的，不是主任，而是下一级的副主任或者老资历的主治医师！ 他们长期在手术室的第一线，或许创新能力不足，但是实打实的手术技能是最熟练的。 如果这个虚拟空间，能够让他自由训练各种技能。 那就厉害了啊！ 陆晨想不到的不仅仅是心包穿刺！ 心内科最重要的就是冠脉介入和电生理。 以后如果能抽到这两种技能书，那不就可以无视条件、时间、地点的来锻炼介入能力？ 陆晨想想就有些兴奋！ “师弟，该起床了。” 就在这时，董浩的一声呼唤，将陆晨的思绪拉回现实。 “噢。” 陆晨睁开眼，他感觉自己能够随时再次进入系统虚拟空间。 也就是说，这本技能书的效果，是持续存在的，直到陆晨心包穿刺完成度达到100%！ 带着这股兴奋劲儿，陆晨下了床。 稍微洗漱了一番，就来到医生办公室。 董浩一边走，一边笑道：“师弟，我刚从一个神外科的同学那里打听了，昨天那个患者的手术很成功，移除了部分颅骨，目前住在ICU，情况还算稳定。” “哎，那真是捡了一条命。”陆晨笑道。 脑出血、脑疝，导致的颅内高压，唯一的手术方法，就是移除颅骨，减轻颅内压迫。 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已经在电脑前坐着，她旁边有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不过这医生的白大褂十分干净，甚至连一点儿褶皱、污渍都没有。 看起来应该不是搞临床专业的医生。 “郭主任，你们医务科这么一大早来我们心内，有啥事儿？” 孙果果朝身旁的中年医生询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昨晚那个脑出血的患者。在昨晚手术之后，他家属就投诉了医院，要求医院赔偿。” 中年医生双手抱在胸前，面色严肃。 孙果果沉着脸，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家属极有可能会投诉。 只是没想到在医院期间，家属便直接投诉。 这还真是，医生一边救人，家属一边投诉。 “最关键的是，患者家里在卫生系统有点儿关系，而且患者本人还是一个小网红，万一他们在网上散播谣言，恐怕会对咱们二院有不好的影响。”郭主任道，“你也知道，曹主任在申请国家教育部心血管重点实验室，他对这个事情极为看重，在这个节骨眼儿，你们心内科可别出什么岔子。” 孙果果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病人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发现，恐怕都没了手术的机会，他的脑出血和脑疝，是疾病发展的过程，我们的治疗已经做到了最好。” 郭主任却摇了摇头。 “现在患者家属咬死了一点，说是你们心内科首诊医生，没有正确评估风险，所以延误了患者病情。”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道：“这个病人的首诊医生是林翠主任组的丁医生。” “丁得利？”郭主任挑了挑眉。 “嗯。” “哎，怎么又是他出的问题。”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 “郭主任，这次还真不是丁医生的原因。”孙果果解释道，“患者刚入院时，血压只有190/100mmHg，我看医嘱里给病人开了两种降压药，同时入院沟通也告知了有脑出血的风险。” 丁得利虽然平时很不靠谱，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 再怎么不靠谱、混账的医生，只要在医院里，都是最想救活患者的那个人。 “另外，郭主任，我们怀疑患者是吃了那个健身干粉，导致高血压、脑出血，最后脑疝的。”孙果果缓缓说道。 “健身干粉？”郭主任一愣，“这事儿我怎么没听患者家属说过？” “他们怎么会主动说这个啊……”孙果果无奈地耸耸肩。 “有证据吗？” “有！” 孙果果掏出手机，点开逗音app，找到“健身达人孙英伟”的账号。 “这是患者入院前拍的视频。” 孙果果将手机递给郭主任。 郭主任皱着眉头，看完了整个视频。 “也不太对啊，我看干粉的成分就是咖啡因什么的，这个会导致脑出血？” 孙果果道：“郭主任，我们几乎排除了其他继发性高血压的因素，最终还是怀疑是这个健身干粉出了问题，这里面可能有些成分，我们还没弄清楚。” 郭主任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 “果果，这件事，我们医务科会和患者沟通。不过你们心内八区也准备好相关的申诉材料，如果能找到干粉中的有害成分，或许我们医院的责任就没那么大。” “好，我们尽力吧。”孙果果点点头。 这个健身干粉的详细成分表，是全英文的。 干粉的主要成分是咖啡因。 但是里面配料极多，一个个的去找，工作量很大。 “果果，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情况随时联系。”郭主任道，“你别有太大的压力，这件事和首诊医生的关系最大，你们夜班医生已经做得相当好了。” “嗯。”孙果果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和丁医生沟通的。” 郭主任起身便离开了。 陆晨和董浩这才走进办公室。 “师姐，昨天那个患者投诉我们了？”董浩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嗯。”孙果果无奈地点点头，“你们俩别操心这个，和你们的关系不大。” 陆晨皱着眉头道：“师姐，如果我们能找到确切的病因，应该和我们医院的关系不大吧？” “嗯，话是这么说。但是赔偿是肯定的，现在就看赔偿的名义了，是人道主义赔偿，还是我们医疗事故的赔偿。” 孙果果深深叹了口气。 临床上，医生如履薄冰。 并不是不犯错，就够了。 还需要尽可能将一切风险扼杀在摇篮中。 …… 心内科4楼，CCU。 这里是心内科大主任曹志颖的大本营。 他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待在CCU的办公室。 此时的主任办公室内。 曹志颖和李瑶相对而坐。 “李瑶，今天这么早让你过来，你应该知道什么原因吧。” 曹志颖面无表情，紧紧盯着李瑶。 “嗯，我从医务科那里知道了。”李瑶轻声道，“昨晚心内八区有个病人出事了。” “现在正值国家重点实验室评选时间，我希望不要出任何事！” “你要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首诊医生，丁得利，我想，你找个好机会，处理一下他吧。” 李瑶顿了顿，才缓缓点头。 “李瑶，我希望你不要优柔寡断，不要太在意外人的看法！”曹志颖微微叹了口气，“心内这十个病区，我其实对你们八区的期望值最高！” “我知道了，主任。”李瑶点点头。 “行吧，这件事好好处理。” 曹志颖挥了挥，李瑶便起身离去了。 …… 不到一上午。 “网红”脑出血这件事，在整个心内病区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件事接下来的发展。 下午。 因为上了夜班的缘故，陆晨下午不上班。 解决了午饭以后，他便回寝室睡觉。 躺在床上。 陆晨开启了自己另外两本随机技能书。 第71章 β-苯乙胺 “恭喜，获得心电图基础（中）！” “恭喜，获得文献阅读基础（上）！” 两本技能书化为一道光亮，飞进陆晨的脑海中。 第一本，心电图基础（中）。 这个技能书，陆晨很清楚。 他第一次抽中的技能书，便是心电图基础（上）。 这个“中”，应该是进阶版。 但是这第二本技能书，文献阅读基础，陆晨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增加文献阅读效率的技能书。 不过，目前医生生阅读的文献，大多都是英文的。 不知道这本技能书，对于外文文献的阅读有没有帮助？ 要知道，医学英语和正统的英语不太一样。 太多的医学专有名词需要去记忆，而且基础上没有什么规律。 英文文献的句式、语法不难，难就难在，极为生僻的词汇量！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陆晨拿出床头的手机，找到自己保存的一篇英文文献。 这篇文献是最新发表在Nat Commun杂志上的。 标题为《Cytotoxic CD8+T cells promote granzyme B-depengent adverse post-ischemic cardiac remodeling》。 这篇文献的难度很高，陆晨已经研究了三天的时间，只能初步弄懂表面文字上的意思。 “呼……” 陆晨长吁一口气，重新点开文献，开始阅读。 当看完第段话时，他就愣住了。 “Acute myocardial infarction is a commom condition responsible for……” 英文的文字信息传入脑海。 但是。 直接输出了中文的信息！ “急性心肌梗死时导致心力衰竭和猝死的常见疾病，在本文中，我们揭示小鼠急性心肌梗死后，缺血性心脏组织中会募集并激活CD8+T淋巴细胞……” 这就好像陆晨已经对这篇文章滚瓜乱熟一样，阅读没有丝毫障碍。 不过陆晨可以肯定，他之前从来没有阅读这么顺畅过！ 陆晨继续往下看。 他发现，现在自己对这篇的文章的理解，已经不仅停留在词汇表面意思上。 更是对其中实验过程、研究结论，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真的能提升外文文献的阅读能力！” 陆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说实话，从小到大，被逼着学英语，他是极为厌烦的。 特别是，自从医学之后，几乎所有的医学前沿知识，都在外文文献中。 现在有了这种技能书，就能省下很多精力，更好的致力于医学学习中。 为了保险起见，陆晨又重新搜了一篇全新的文章。 他从来都没看过的一篇。 阅读依旧没有丝毫障碍，这种能力依旧存在！ “太好了！” 陆晨面露喜色。 突然。 他想到了昨晚那个“网红”的健身干粉。 干粉的说明书是全英文的，而且其中很多都是缩写词句。 不是专门看这一行的，还真的很难翻译其中的成分。 现在有了这个技能书。 他或许就能找到其中的“有害成分”！ 说做就做！ 陆晨立即打开逗音app。 找到那个“健身干粉”的说明书。 (说明书会放在评论区，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全英文。) 健身干粉的成分很多。 陆晨只有先找到自己熟悉的成分，确保其没有副作用，剔除这些成分。 然后找到自己没有见过的成分。 在网络上查询其具体内容。 …… 大概排查了半个小时。 依靠着“文献阅读”的技能书，陆晨成功锁定了健身干粉中的一个成分。 β-苯乙胺！ 在健身干粉的成分说明，β-苯乙胺被描述为，有助于保持专注，保持良好心情，保持警觉性。 这让陆晨联想到另一种苯乙胺类物质——α-甲基苯乙胺。 有时也写作安非他命，是一种中枢神经刺激剂，用来治疗注意力不足过动症、嗜睡症、和肥胖症。 这个名字，大家不太了解。 但是α-甲基苯乙胺与另一种大众熟知的物质——甲基苯丙胺（又称甲基安非他命），息息相关。 后者的结晶形态俗称冰毒、黑话”猪肉”。 它是一种强效中枢神经系统兴奋剂，主要被用于毒品，偶尔也被用于治疗注意力不足过动症和肥胖症。 而它们的好兄弟——β-苯乙胺，也正是因为类似的机制，被批准用于膳食保健品和健身补充剂等。 只是，学过医都知道。 如果服用高剂量的甲基安非他命，会引起中枢神经刺激导致的精神病、横纹肌溶解症、全身癫痫和颅内出血。 过量服用，则还会因为多巴胺激活及血清素激活的神经毒性而造成轻微的脑损伤。 而这些物质长期存在，会对突触后膜产生持续性的刺激作用，刺激中枢神经系统持续兴奋。 使心脏收缩力上升、兴奋性增高、传导加速，心输出量增多，心率加快；同时加强血管的收缩，使血压升高。 看到这儿，“网红”的病因终于变得明朗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1%！” 看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β-苯乙胺！ 陆晨立刻将自己的发现，编辑成文档，然后发送给了孙果果。 …… 京华二院，附近一栋小区的出租屋内。 “果果，你刚下夜班，还不睡觉啊？论文明天再写吧。” 柳眉和孙果果是合租室友。 她已经准备睡觉，路过孙果果的房间时，发现她仍旧坐在电脑前。 孙果果使劲儿地摇摇头，拿起自己桌子上的咖啡，大喝了一口。 “我不是写论文，是在看一个英文的说明书，查一查上面都是什么成分。” “说明书？”柳眉走进屋，凑过脑袋，“咋回事儿啊？” “就是昨晚我们心内八区出的那个事儿啊。”孙果果无奈道，“我们怀疑他是吃了这个健身干粉才出的事，但是没有找出具体的成分，所以不能下定论。” 柳眉挑了挑眉。 “你们就把这个交给药学院去查呗，你自己一个个的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孙果果耸了耸肩，道：“药学院那边也已经联系了，但是现在这件事迫在眉睫，如果再等十天半个月，他们的研究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行吧，那你早点睡哈。”柳眉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孙果果轻轻“咦”了一声。 柳眉脚步一步，回头看了眼孙果果。 此时，孙果果带着疑惑的神色，点开陆晨发来的邮件。 入目的内容，让孙果果微微一愣。 这是关于那个健身干粉成分表的内容。 “β-苯乙胺……刺激中枢神经系统持续兴奋。使心脏收缩力上升，心输出量增多，心率加快，同时加强血管的收缩，使血压升高……” 孙果果看完整个文档内容，又惊又喜。 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健身干粉中的“有害成分”！ 惊的是，这居然是陆晨找出来的！ 这种全英文的药品说明书，成分复杂，单词生僻。 即便是药学相关专业的学生，也要分析很久吧。 陆晨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了！ “果果，怎么了？” 柳眉疑惑地看着神色惊喜的孙果果。 “找到了！” “啊？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很久吗？” “不是我，也不是药学院，是陆晨师弟！”孙果果兴奋道，“是他找到的！” “陆晨？是你们组的那个小帅哥？”柳眉诧异道。 “嗯。” 孙果果点了点头，准备将陆晨所发的文档，转发给医务科的郭主任，以及李瑶导师。 “我看他临床挺厉害的，没想到他搞学术也这么厉害。”柳眉笑了笑，“李主任今年真的是招了个好学生。” 孙果果瞥了眼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的柳眉，“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吧，可别欺负小朋友。” 柳眉摊了摊手，笑着离开了孙果果的房间。 孙果果不在理会柳眉。 点击转发按钮，将陆晨的邮件发送出去！ …… 正在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的李瑶。 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孙果果发送的邮件。 “β-苯乙胺？是这个么……” 李瑶的嘴角不禁翘起。 她原本有些冷漠的脸上掀起了淡淡笑容。 与此同时，医务科的郭主任。 他也收到了来自孙果果的邮件。 一场来自于医院的“反攻”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72章 虚拟空间的训练 规培楼。 学生宿舍。 陆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再次开启了心包穿刺技能书！ 其实，从陆晨实习到现在，他还从未独立操作过心包穿刺。 心包穿刺不同于其他四大穿刺（胸穿、腰穿、腹穿、骨穿），其危险性要大很多。 如果穿刺过深，可能刺破心房、心室或刺破冠状动脉造成心包腔大量积血。 在临床上，如果有心包积液的病人，上级医生很少会让实习生亲自参与。 …… 进入系统空间。 出现在陆晨眼前的，是一个操作台。 操作台上，躺着的是一个模拟真人患者。 其身旁还放置着一台超声机。 超声机器旁边，也是各种穿刺工具包。 陆晨想要走进操作台，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墙壁一样，阻止着他前进。 突然。 他的眼前，弹出了一个系统提示。 “通过理论考核，即可开启心包穿刺技能的训练！” 陆晨一愣，还要理论考核？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是。 如果连理论知识都不知道，即便就进入到操作间中，那也啥都不会。 开启理论考核！ 第一道题目。 心包穿刺术的适应症有哪些？ 陆晨想了想，开口便回答道： “一共有四个，确定心包积液性质、解除心包填塞、心包积脓的治疗、心包开窗的术前判断。” “嗯。” 第二道题目。 心包穿刺术的禁忌症有哪些？ “第一，出血性疾病、严重血小板减少症及正在接受抗凝治疗者为相对禁忌证。” “第二，穿刺部位有感染者或合并菌血症或败血症者。” “第三，不能很好配合手术操作的患者。” …… 总共十道题，都是心包穿刺的基础知识，对陆晨来说，难度都不高。 “恭喜，通过理论考核。” 陆晨感觉眼前一闪，自己就来到了操作台前。 操作台上。 心包穿刺的工具包，已经被打开。 陆晨戴好手套，心中默默回想着心包穿刺的步骤。 操作的第一步，便是超声定位。 在系统超声机器下，找到心包积液最深，以及最好穿刺的位置。 心包穿刺的定位，一般来说有两个位置。 第一个位置，心前区穿刺点。 在左侧第5肋间隙，心浊音界左缘向内1～2cm处，沿第6肋上缘向内向后指向脊柱进针。 第二个位置，胸骨下穿刺点。 取左侧肋弓角作为胸骨下穿刺点，穿刺针与腹壁角度为30～45度，针刺向上、后、内，达心包腔底部。 …… 即便眼前是虚拟的患者，但陆晨还是十分的小心。 从系统超声定位开始，他小心翼翼地进行每一步操作。 只有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就把虚拟患者当成真实的病人。 那么，到了现实操作中，才不会掉链子。 ……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 陆晨基本上，掌握了心包穿刺的整个过程，但是动作很生涩，不够熟练。 他在慢慢摸索着穿刺技巧。 这也是在系统空间中，才有这种无限练习的机会。 放到在现实生活中。 一个月，如果能碰到一例心包穿刺的患者，并且能够亲自上手，那就很不错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 陆晨已经能够在超声引导下，进行一次完整的心包穿刺术操作。 系统面板立刻弹出了提示。 “心包穿刺术完成度18%！” 经过整整一个小时的努力，完成度只有18%。 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陆晨也并不着急。 如果说，万一技能完成度达到100%，他就会退出这个空间的话。 那他宁愿多待一段时间，好好利用系统虚拟空间，来完善自己的操作技能。 各种穿刺操作技能，都不是孤立的。 如果能熟练地掌握一种，那其他的穿刺技能，如胸穿、腹穿这些，只要找准穿刺位置，那就可以依葫芦画瓢的操作下去。 …… 又继续训练了一个小时。 陆晨有些累了。 这个系统空间，并不会补充他的精力，还是会感觉到累。 毕竟昨晚上了一个夜班，他开始乏了。 退出系统的虚拟空间，慢慢进入了梦乡。 …… 等陆晨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睡了大概有四个小时。 肚子“咕咕”直叫。 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陆晨爬下床。 准备去食堂觅食。 拿起手机，发现有个孙果果打来的未接电话。 疑惑中，陆晨回拨了过去。 电话“嘟”了一声，便通了。 “师姐，你找我什么事儿？” “陆师弟，你中午发给我的那个文档，实在是太有用了！我们询问了药学院的老师，β-苯乙胺的确有类似运用。而且有视频作证，所以那个家属也无法抵赖。” “所以我们科室应该没责任了吗？”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哎，想要一点儿责任都没，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孙果果道，“医院人道主义的赔偿了一点儿钱，家属自知理亏，也不闹了。医院领导对这件事的处理很满意，师弟，你可是首功呢。” “科室没事儿就好。”陆晨笑了笑。 “行吧，师弟，你好好休息。”孙果果笑道，“李瑶老师说有时间的话，咱们出去好好聚一餐。” “好。” 挂了电话。 陆晨慵懒了伸了个腰。 就在这时。 他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孙果果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李瑶的感谢值+1 ！” 这样也行啊？ 陆晨不禁莞尔一笑。 解决了这次的病例。 他虽然没有收到患者的感谢值，但是却收到了师姐和导师的感谢值。 目前系统面板中，感谢值还有7点。 系统升级完成度为1%。 已经拥有的技能分别为： 心电图基础（上）、心电图基础(中)。 心脏解剖量基础(上)。 文献阅读基础(上)。 心包穿刺术。 系统激活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陆晨感觉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储量，已经多了一倍都不止。 如果按照正常的晋升速度，能在四十岁之前当上主任医师，那就算很厉害的人物了。 像京华二院的曹志颖主任。 三十八岁时接班，就力排众议，成为心内科大主任！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将京华二院心内科发展成全国知名的重点专科。 曹志颖的履历，可谓是华夏所有顶级医生的模范稿，他也只能在三十八岁才当上主任医师。 更多的医生，可能在四十岁左右才能评上副主任医师。 想要评上主任医师，大部分医生，可能穷尽大半生，都没达到。 如果没有“外挂”，陆晨的履历，最多就只能达到曹志颖主任这种程度，那便是最出色的一拨人。 但是现在。 当医生开了外挂。 未来可期！ 第73章 十岁的心肌缺血 吃完晚饭。 室友们都陆续回到了寝室。 陆晨先将心包穿刺技能的训练放在一边。 继续开始巩固自己的心电图和心脏解剖知识。 这两种领域的知识，是心血管的基础，但也是重中之重。 目前心内科的两种重大的手术操作，无论是冠脉介入，还是电生理，都要求术者有扎实的心电阅读和心脏解剖知识基础。 陆晨以后必定是要接触到介入和电生理手术。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现在的陆晨，正抓紧时间为以后做准备。 ……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陆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这才开始继续心包穿刺技能术的训练。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训练，陆晨对心包穿刺的操作越来越熟悉。 “恭喜，心包穿刺技能完成度64%！” 两个小时，直接将技能的完成度，从18%提高到了64%。 不过继续想要提高完成，却是很艰难。 想要从熟悉到熟练，这个过程还得花费不少时间来训练。 今天就到此为止，陆晨慢慢进入梦乡。 …… 一夜无话。 翌日。 陆晨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摸床头的手机。 而是来一发抽奖！ 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习惯。 为一整天的“气运”打下基础。 “抽奖1次，消耗1点感谢！总感谢值为6点。” 意料之中的“谢谢惠顾”。 陆晨这才拿出手机，翻看今天的黄历。 “诸事不宜！” 看来今天要稳一手，暂时不能抽奖了。 …… 来到科室。 刚换上白大褂，坐在办公室里。 陆晨便看到一个“熟人”，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不前。 他正是之前那个20床的年轻心梗病人的家属。 “陆医生，你来上班了。” 张军笑着走进办公室。 “张叔，你这是……” 陆晨奇怪地瞟了一眼张军。 患者本人目前应该是在CCU中，家属怎么跑回他们心内八区了？ “陆医生，是这样的。我儿子的病情稳定了，我想今天转回普通病房。”张军道，“楼下监护室的费用太高了，我们家承受不起啊。” 陆晨皱了皱眉头。 像这种心梗病人，猝死风险很高。 而且患者才去CCU住了不到几天的时间，就这么着急转回普通病房，风险又高了。 “叔，这转科的事情，是楼下CCU医生判断病情以后，再看是否能转科。”陆晨道，“而不是我们说能转就转的。” “哎，我知道的。”张军笑了笑，“我不为难你们，我已经和CCU医生签字保证了，出了任何问题，我们后果自负。等你们上了班，我儿子就从CCU转上来。” 陆晨拿这家人没什么办法。 都主动签字，愿意承担一切风险了。 “叔，那你就等着手续交接吧。” 从CCU转回心内普通病房，手续还算比较简便，毕竟都同属于心内科。 刚交完班。 陆晨便听到主班护士喊道： “主任组的医生注意了，患者张光明，前几天去CCU的，等会儿转回来了。” “知道了。”孙果果回了一句，然后对组里的小伙伴道，“今天大家提起精神哈，准备大干一场了。” 今天主任组的病床有一半都是空着的。 按照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患者流量，那是有多少出院，当天就有多少住院的。 还没查完房，CCU的医生和护士就推着病床上来了。 张光明躺在床上，身上绑着各种仪器。 他有些颓废的样子，早就没了初到医院时的“无所畏惧”。 “患者一共植入了三枚支架，昨天刚撤掉IABP，目前生命体征稳定，一般状态还可以，主要是注意复查离子，维持内环境稳定，避免再次发生急性心衰。” CCU的医生跟孙果果简单的交了班，便又推着病床下楼了。 这一回，张光明依旧是在20床。 “小伙子，你放支架了？” 他的隔壁床，依旧是当初那个老人。 张光明当初还跟老人讨论“等支架降价，再放支架”的事情。 “嗯。”张光明微微点头。 想到当初自己那番“等支架降价”的言论，张光明的脸涨的通红。 如果地上有缝，那他早就钻进去了。 …… “张光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孙果果带着组里的众人，来到了床旁。 张光明睁开眼，点了点头。 “这一次，你一定记得，在床旁大小便，不能自己私自下床！” 孙果果严厉地嘱托道。 “嗯。” 这一回，张光明很听话，极为配合医生和护士所有的治疗。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让他着实有些怕了。 “孙医生，我平时还需要注意些什么？比如饮食方面，你都跟我说一说。” “等会儿让陆医生跟你好好说说。”孙果果道。 目前，陆晨主管着患者宣教会。 患者住院期间的注意事项，是患者宣教中很重要的一点。 让陆晨来做，最为合适。 “嗯，好。” 张光明看了眼陆晨，眼神中满含期待。 …… 接下来，陆晨仔细地跟张光明普及了，心梗病人的相关健康教育知识。 张光明聆听地十分仔细。 “陆医生，你能把这些东西都写在纸上吗？你一回说多了，我也记不住。” “嗯，好。”陆晨点了点头。 上一次宣教会的时候，还剩下很多宣传单。 其中正好就有心梗病人的健康教育宣传单。 “恭喜，获得来自张光明的感谢值+1！” 话音刚落，便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又成功收获一点感谢值！ …… 处理完张光明的事情，陆晨也开始了收患者的工作。 组里的进修医生曲瑶，平时不怎么收治病人，孙果果代管她的病人。 她基本上也是偶尔来科室，走个过场。 所有的病人，基本上都是由董浩、陆晨、江清妍以及柯玥，四个人轮流收治。 另外两个实习生医生帮着量血压、做心电图。 陆晨收治的患者，是一个来做体检的中年男人。 好像是科里某个护士的父亲。 这个病人没有任何含金量，就是简单的写一写病程记录。 “陆晨，你帮我看看这张心电图。” 一个女声从耳旁传来。 陆晨下意识以为是柯玥，但是又感觉不对。 回头一看，发现江清妍走到了身旁，递过来一张心电图。 “噢，好。” 接过心电图，陆晨凝神看去。 这张心电图很简单。 II、III、avF、V4-V6 导联的ST段压低明显。 是一个典型的心肌缺血的表现。 以江清妍的能力，应该能判读出这张心电图啊！ 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看出来的？ 又仔细观察了片刻。 依旧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陆晨抬头看了眼江清妍。 “II、III、avF、V4-V6 导联的ST段压低明显，心肌缺血？” 江清妍皱着眉头，道：“患者10岁。” 第74章 肌腱黄色瘤 十岁的心肌缺血？ 陆晨皱了皱眉头。 男性年龄小于55岁时，发生的冠心病，都属于早发冠心病。 更别说这十岁的小朋友了。 “十岁？应该去儿科吧。” 陆晨顿了顿道。 一般14岁的孩子，基本上都可以去看儿科。 “我们医院的儿科不太行，整个科室就剩下五个医生，年轻的医生都跑了，只剩下几个副主任和主任。”江清妍摇了摇头，“像这种涉及到心脏的疾病，基本上都来了心内科。” 陆晨还从没见过，十岁孩子的心电图，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患者有什么症状吗？”陆晨接着询问道。 “间断胸痛1个月。” “按照心电图和症状，这孩子的心脏血管肯定是有问题的。”陆晨道，“不过肯定不是常规的冠心病，而是有其他的病因。” “嗯。”江清妍点了点头，“目前我有几种考虑，血管炎、扩心病、心肌炎，以及动脉导管未闭等先心病。” “因为这些病因，而导致的继发性冠脉血管病变！” 陆晨皱了皱眉头，道：“无论什么病因，这个孩子的血管病变严重，可能需要立刻处理。师姐知道了这个病人吗？” “知道。”江清妍点点头，“但是师姐暂时也没看出来是什么病因，让先查血和做心脏超声，等结果回报，再调整治疗计划。” “嗯。”陆晨将心电图放下。 他对这个病人很感兴趣。 “他是哪个床？” “13床。” …… 来到13床。 这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 女孩蜷缩在床角落，面色有些苍白。 陆晨走上前，她的母亲便站起身。 “医生来了。” 女孩扭头看了眼陆晨，随后又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阿姨，我就问问她的情况。” “嗯，医生你问吧。”女孩的母亲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 见女孩没有任何回应，陆晨便直接询问她的母亲。 女孩在3个月前开始出现间歇性跛行，1个月前于活动后出现胸痛，为压榨样疼痛，以心前区为著，活动后明显加重，休息3-5min可稍缓解。 期间未到医院治疗，频繁胸痛发作。 “阿姨，你们家族有没有冠心病的病史？” “没有。” 陆晨想给女孩进行检查的查体，但是她却有一丝抗拒。 女孩的母亲轻轻的摇头，陆晨只能作罢。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翻看了江清妍所书写的病历，着重看了其中的查体部分。 入院体格检查：HR 120次/分，BP 90/50mmHg。心脏听诊可闻及二尖瓣听诊区收缩中晚期喀喇样杂音，肺部听诊未闻及异常呼吸音。 “肘关节、膝关节、脚踝有无痛结节；角膜边缘可见白色环。” “外周血管脉搏正常，双下肢于行走时出现间歇性跛行，无水肿及皮肤颜色改变。” 江清妍所写的入院查体，极为详细。 心脏的听诊，可闻及杂音。 陆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先心病吗？ 不过他又注意到，女孩的关节处可以看到无痛的结节。 “这个是……” 陆晨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向江清妍。 “江清妍，这个无痛结节是什么？” “这个，我考虑应该是肌腱黄色瘤。” “肌腱黄色瘤？” 陆晨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怎么了？”江清妍疑惑道。 “没什么……”陆晨轻轻摇头，“还是先看看患者的化验和检查结果吧。” …… 整个上午。 心内八区来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 陆晨一直在，收治病人、下医嘱、写病程记录，这三者之间互相切换。 他一共收了三个病人，董浩等人分别收了两个。 以至于到了中午十二点，所有人都留在科室中。 “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在科室吃饭哈。” 孙果果笑着走进医生办公室，掏出手机，点开了订餐app。 “大家想吃啥的，吃哪一家的，都可以提提意见。” “女生优先，两个师妹先点吧。” 孙果果将手机递给了江清妍。 “柯玥，你点吧，我都可以。” 江清妍正在处理那个十岁的小病人。 “嗯，那就吃卤肉饭？” 柯玥划拉了一下订餐界面。 “哎呀，吃啥卤肉饭啊。”董浩凑了过来，笑道，“我知道有一家口水鸡，贼好吃。” “那，那会不会太贵了啊？”柯玥小声道。 “放心吧，李老师买单。”孙果果笑了笑，“随便点。” 有了孙果果这句话，大家点饭就没了顾忌。 陆晨随着大流，一起吃口水鸡。 …… 大概半个小时后。 “口水鸡”就送到了科室。 众人刚准备打开餐盒，享用美食。 护士站就传来一阵喊声。 “主任组的医生，在不在？化验系统有危急值！” 孙果果立刻坐到电脑前，众人也停止了拆餐盒的动作。 今天上午来的病人太多了。 孙果果在脑海中，快速回顾了一下所有的新病人。 好像并没有病情特别危重的病人。 与此同时，她打开化验系统。 立刻跳出来一个弹窗。 科室：心血管内科第八病区 姓名：袁慧 床号：10床 年龄：10岁 危急值：心肌钙蛋白I(荧光法) 3.12ng/ml (正常值0-1 ng/ml)。 居然是10床小女孩的危急值！ 孙果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按照心肌梗死的诊断标准。 目前10床女生已经符合，胸痛、心肌酶升高、心电图改变，这三条诊断标准！ 几乎可以确诊急性心肌梗死！ 10岁的心肌梗死！ 孙果果眉头深皱。 “董师弟，让患者给10床患者上心电监护和吸氧！” “柯师妹，你们联系4楼CCU导管室，让导管室随时准备。” “陆师弟，你写一下危急值病程记录。” “收到！” 众人也看到了危急值报告，明白事态严重。 “我去和患者家属交代病情。” 孙果果一边走出病房，一边拿出手机，给李瑶主任打电话。 这个病人的病情很棘手。 最为关键的是，患者太年轻了，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儿！ 一旦有任何失误，那引起医疗纠纷的可能就很大！ “李老师，今天来了一个新病人，10岁的女孩儿，心电图提示心肌缺血，心肌酶升高了。” 接通电话，孙果果立刻报告了患者的情况。 “立刻让导管室准备！”李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管病因是什么，按照患者目前的情况，需要立刻介入治疗！” “果果，你和患者家属谈清楚！” “我现在正在校部开会，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好。”孙果果挂了电话，立刻按照李瑶的指示行动。 …… 而一旁的陆晨正在书写危急值的病程记录。 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这个十岁小女孩的信息。 “心梗、杂音、无痛结节、黄色瘤……” “如果全部用一元论来解释……会是什么？” 第75章 高胆固醇血症 “陆晨，这是患者上午做的心脏超声。” 江清妍递过来一张彩色心脏超声报告单。 京华二院超声科的实力很强。 常年居于全球的前十，和京华二院心内科在全国的地位相当。 所以超声科发的报告一般都很准确。 陆晨看向这张心脏超声的报告单。 “左心室收缩功能正常。可见二尖瓣脱垂导致中度二尖瓣反流，左心房轻度扩张。” 单从心脏超声的结果来看，已经否定了先心病。 陆晨又陷入了沉思。 心肌炎、血管炎、风湿免疫性疾病…… 这些好像都不太对！ 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大概过了十分钟，孙果果回到了办公室。 “家属同意介入治疗，我和江师妹把病人送下去了。你们其他人干完活以后，就回寝室休息吧。” “好。”众人纷纷附和。 孙果果说完之后，便和江清妍一起将病床推到四楼CCU。 …… 而此时陆晨，对于这个病例，仍旧没有任何思路。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患者的疾病，他以前可能从来都没遇到过。 这大概率是一个罕见疾病！ 本科内科书中肯定没有记载。 因此，就凭着他目前的知识积累来看，可能根本无法诊断出这个病例。 陆晨陷入沉思。 现在，唯一能够让他有所突破的。 那便是自己之前抽中的那本“文献阅读”技能书。 或许凭借着技能书所赋予的超高领悟能力，他能够从文献立库中，找到一些线索和思路。 陆晨很快将危急值报告的病程记录写完，然后把上午的其他事情收尾。 “柯玥，等会儿你跟师姐说一声，我先回寝室了。” “啊？好的。”柯玥有些诧异地点点头。 平时陆晨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科室，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 快速回到寝室。 打开电脑。 陆晨便进入了医学论文查阅网站。 “年轻患者的心脏疾病、肌腱黄色瘤、二尖瓣脱垂、间歇性跛行……” 将患者所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 依次分为症状、体征、辅助检查的信息。 陆晨开始查找相关论文。 查论文，也是一个技术活。 搜索范围大，目标分散，工作量大。 搜索范围小，很有可能错漏了很多疾病。 陆晨先从年轻冠心病的疾病分类开始查找。 然后再加上限定条件，比如肌腱黄色瘤、间歇性跛行等等。 查了一圈华夏论文文献库。 一无所获！ 华夏的罕见病相关的病例报道很少。 即便是有，也多半是电生理和冠脉介入的，十分功利化。 陆晨只能将自己的搜查目标扩大到外文文献库。 这样一来，工作量增加了几倍不止。 这还是在有“文献阅读”技能书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技能书，单单去翻译单词，都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 “哎，陆晨，在忙啥呢？” 室友王子豪突然把头凑了过来。 “查一些文献。”陆晨笑了笑。 “我看你这都是英文的文献，这么厉害。”王子豪诧异道。 这些可都是医学专业英语的，并不是四六级那样的常规英语。 “我就浏览一些文献的摘要，内容不多。”陆晨笑道，“难度不是很高，你上你也行。” 王子豪撇了撇嘴，他可不听陆晨忽悠。 他上，他可不行。 “陆晨，这周末咱们寝室来一次集体活动啊，一起去？”王子豪笑了笑道。 “好啊，什么活动？”陆晨抬头看了眼王子豪。 “真人CS。”王子豪笑道，“这附近有一家真人CS馆，我和老板很熟，给了我几张优惠券，咱们可以去玩一天，那里吃的玩的都有。” “可以啊。”陆晨点了点头。 这种集体活动还是参加一下比较好，避免不合群。 毕竟陆晨还要在寝室生活三年。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六，真人CS。”王子豪笑了笑，“陆晨，你有其他朋友，也可以一起来玩，我这优惠券多着呢。” 王子豪就是京华本地人。 本科也是在京华医科大学读的，他对着附近的吃喝玩乐比较熟悉。 “好。”陆晨点点头。 他想了想，或许可以叫上周伟，对于一个深度的游戏迷来说，这真人CS的诱惑力肯定不小。 …… 和王子豪聊了几句以后，陆晨便继续埋头查阅文献资料。 “年轻的心脏病……大概就是先心病、心肌病、心肌炎、血管炎等等。” “间歇性跛行……闭塞性血管炎。” …… 查阅了上百篇case report，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与这个女孩相关的疾病。 下午一点五十分。 离上班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三个室友全都陆陆续续爬起了床。 陆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上电脑。 突然。 他瞥见界面的最下方，有一篇关于年轻女孩的黄色瘤病例。 鬼使神差地，陆晨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15岁的女孩。 该患儿的黄色瘤同样是由沿肌腱分布。 论文中这样介绍道： “无痛性的黄色瘤，考虑先天性黄色瘤(纯合子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患者同时有间歇性跛行的症状，考虑脂质沉积引起下肢动脉粥样硬化闭塞。” 陆晨神色一愣，随即露出狂喜。 文中提及到，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其可能的临床表现中，就有无痛性的黄色瘤以及角膜边缘见白色环。 这个患者同样是有间歇性跛行的症状！ 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这个论文中的患者，并没有任何心脏疾病。 不过其中提及到，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所致的脂质沉积，可能引起全身动脉粥样硬化闭塞。 如果累积下肢血管，那就是间歇性跛行。 累积心脏血管，那就可能会出现心梗。 累积脑部血管，就会出现脑梗！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二尖瓣脱垂，那就是心梗导致的二尖瓣腱索断裂，或者**肌功能障碍！ 看到这里，陆晨茅塞顿开！ 这全部都是，高血脂惹的祸啊！ “陆晨，上班快迟到了，你不走啊？” 王子豪出门前朝陆晨喊了一声。 “你先走吧，我马上出门。”陆晨头都没抬的回复道。 他要抓紧时间，将这篇文章下载到手机中。 而此时，系统面板也弹出了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目前进度2%。” 第76章 这是谁诊断的？ 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导管室。 一个10岁的小女孩正躺在手术台上。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紧紧闭上眼睛，拼命告诉自己，不去理会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 “小朋友你真勇敢呀！手术很快的，马上就能好了。” 导管室的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病人。 “任医生，楼上病房的医生没有搞错吧，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做心脏造影吗？还要放支架？” 护士疑惑地看向身旁一个高个子的手术医生。 “没错，我看了患者的化验单和心电图，心梗的诊断应该是没错的。”任峰皱眉道，“不过，这么年轻的病人，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任峰，京华二院心内科冠脉介入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大部分难度偏高的手术都是由他完成的。 这一次碰到10岁的心梗，便也交由他来负责。 “以前见过最年轻还是个18岁心梗的病人，那个病人是长期熬夜，并且抽烟喝酒，把身体糟蹋没用了。” “但是这个10岁的女孩，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 “可是我总感觉这么年轻的小女生，如果放了支架，那也太遭罪了吧。”护士忍不住叹气道。 “先看看血管情况，再做决定吧。”陆晨皱眉道，“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做PTCA吧。” 广义上的冠状动脉介入治疗包括以下几种： 第一，冠状动脉球囊扩张术：即狭义上的PTCA，可改善冠状动脉狭窄或阻塞。 第二，支架植入：即PCI治疗，可解决再狭窄问题。 第三，冠状动脉旋磨术：病变很严重且球囊扩张不开时可选用。 简单来说。 PTCA，就是拿球囊把狭窄的血管扩一扩，但没有植入支架。狭窄病变由气囊扩张后，40%的病变会发生再狭窄。 PCI，就是球囊扩张之后，再植入支架，减少再狭窄的风险。 …… 10岁的心梗患者，实属罕见。 这个病例，也吸引了其他几个导管室的医生和护士。 不消十分钟。 任峰的导管室门口，已经围着一群医生和护士。 所有人都关注着导管室里面的情况。 “任哥又碰到了这么棘手的病人啊！” “哎，这种病人风险太高，放不放支架，放什么型号的支架，都是难题啊！一旦出现了什么差错，病人家属肯定会找医院麻烦！” “对啊，最关键的就是患者年龄太小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手术都做完了？有空在这里围观？” 众人一愣，然后立即做鸟兽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导管室。 曹志颖沉着脸，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随后才将视线转到任峰的导管室上。 “这么年轻的病人吗？” 看到台上的小女孩，曹志颖皱了皱眉头，突然也来了兴趣。 他走到导管室前的监控台坐下，翻开了患者的病历夹。 “胸痛、心肌酶升高、心电图异常，心梗的诊断应该是明确的。” “二尖瓣脱垂、间歇性跛行、肌腱黄色瘤……” 看到这些体征和辅助检查，曹志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个病例挺有意思的，还算是比较罕见的。 楼上病房的小医生，能诊断出来吗？ …… 此时，导管室里的任峰已经完成了心脏冠脉造影。 “任峰，把患者各个体位的血管都看一遍。” 导管室中突然想起了主任的声音。 任峰回头一看。 曹志颖正坐在外面导管室的监控台上，用着话筒跟他讲话。 任峰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 打入造影剂，冠脉血管显形。 “这是……广泛的血管硬化闭塞啊！”任峰心中不禁叹气道，“现在想做PCI也困难啊！” 血管广泛的病变，可不是一处或者两处的循环堵塞！ “任峰，用球囊扩一扩吧，先不放支架。” 曹志颖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峰便立刻进行球囊扩张的操作。 大约二十分钟后。 手术成功完成！ 任峰走出导管室，后背已经出了一身汗。 主要是因为这个患者年轻太小，任峰的每一步操作都极为小心。 因为一旦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任峰，你考虑这个患者是什么病啊？” 曹志颖突然询问道。 “血管炎吧，比如大动脉炎、ANCA相关的血管炎之类的。” “然后呢？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任峰沉思了片刻，仍旧是摇了摇头。 “主任，我暂时就只想能到这些。” 曹志颖面色一沉，严肃道：“任峰，不可否认，你的冠脉介入技术是很好的。在整个京华二院的心内，你绝对能排在第一梯队。” 任峰表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能得到大主任曹志颖的赞美，是很难得的。 “但是！”曹志颖突然话风一转，“你是想当一名优秀的心内科医生，还是只想当一名手术匠呢？” “这个……当然是心内科医生了。”任峰立刻回复道。 曹志颖却笑了笑。 “一个优秀的心内科医生，最重要的是扎实的基础知识，良好的临床思维能力，而不是日复一日的做手术，只成为一个手术工匠！” “你看你，现在连这个病例都分析不出来。这个病应该是家族遗传性高胆固醇血症，我记得以前心内三区出过一例，你这就忘记了？” 听曹志新这么说，任峰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的确是有过这么一例病人。 “主任，可是这个病是罕见病啊。”任峰破位无奈道，“我一时间想不出来应该很正常吧，楼上病房的医生，作为首诊医生，他们在第一时间也没诊断出来啊！” 一边说着，任峰一边点开了电脑里的病程记录。 “主任，你看，楼上病房医生诊断的和我一样啊，考虑的也是心肌炎、心肌病、血管炎，和我差不多啊！” 可是，当任峰点开最新一个查房记录时。 他却愣住了。 病程记录中，明明白白写着： 诊断：家族遗传性高胆固醇血症。 任峰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一旁的曹志颖，同样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楼上病房的医生，这么快就诊断出来了？！ 他的目光下移到病程记录签名处。 想要看看，这个病例到底是谁诊断出来的。 第77章 陆晨的疑惑 病程记录的签名处，赫然是三个大字…… 孙果果！ “心内八区的主治医生，孙果果？” 曹志颖皱眉道。 “我记得她刚刚独立上班不久吧。” 任峰点了点头：“嗯，她是李瑶主任的学生，前几年毕业以后，留校了。” “嗯，这个孙果果很不错嘛，居然能够如此迅速地判断出患者的病情。”曹志颖微微点头，“她写的这个病程记录，条理有序、理由充分。看来，她对这个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了解得很透彻啊。” “我以前对她的印象比较少，看来在心内普通病房里，还是有很多有潜力、不容忽视的年轻人啊。” “主任，会不会是李瑶主任在病房指导的？”任峰试探性地询问道。 这个孙果果，任峰很熟悉。 她的确要算得是一个努力上进的年轻医生。 但是，好像没有特别的优秀吧？ 这种罕见的病例，他都只见过一次。 并且，因为长时间都没有碰到过这种病例。 今天陡然间碰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应该不会。”曹志颖摇了摇头，“李瑶今天在校部开会，一时半会回不了病房。” 曹志颖和任峰分析了大半天。 但是他们却忽视了一点，研究生、规培生以及实习生，他们都没有自己的工号，都是用上级医师的工号写病程和下医嘱。 …… 此时的京华二院，心内科八区。 孙果果正在坐在电脑前，查看着上午那个10岁女孩的病程记录。 这些病程记录都是由研究生或者规培生写的。 所以作为主治医生的她，需要再次查看和校对病程记录。 可是，当她点开10床患者，最新一个病程记录，看清其中的内容时。 她整个人，微微有些愣住了。 像这种病危的患者，入院时不仅需要书写首次病程记录，而且需要尽快的完善上级医师查房。 一般来说，这种上级医师查房的内容中，不可或缺的便是“病情分析”。 主要是管床医生结合病情，对患者的诊断及治疗方案做出分析判断。 “病情分析”书写的难度极高，一般都是有孙果果或者李瑶书写。 这个“病情分析”，正是反映一个医生水平的重要指标！ “小伙伴们，这个10床患者的病程记录是谁写的？” “师姐，是我。”江清妍轻声道，“这个患者是我早上收的。” 孙果果疑惑看了江清妍一眼。 “你为什么考虑诊断是家族遗传性高胆固醇血症啊？” 江清妍顿了顿，道：“患者诊断急性心肌梗死肯定没错，不过她的年龄偏小，且有肌腱黄色瘤、角膜环等好高脂血症的表现，同时还有间歇性跛行症状，极有可能是血脂沉积引发的血管闭塞！” “因为龄这么小就发病，很大概率是纯合子家族性的高胆固醇血症！” 孙果果闻言，点了点头。 “师妹分析得不错，你以前碰到过这种病人？” “没有，这个病情分析是陆晨教我写的。”江清妍轻轻摇头。 “啊？是陆师弟教的？” 怎么又是陆晨？ 孙果果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环顾医生办公室的四周，陆晨并不在场，大概是去病房看患者了。 江清妍点点头，“下午刚上班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对这个患者病情有了新的想法。” “那他以前见过这种病人？” “没有，不过他找到了一篇类似的文献，他还打印出来了。” 江清妍从病历夹中拿出三张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 “这……” 孙果果看到这种外文文献，头都大了！ 她突然有些佩服陆晨和江清妍。 她自己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每天就在科室帮忙下医嘱、写病程，其他的时间多在和其他医生唠嗑。 遇到疑难的病例，她或许会去思考，但是从来都没想过去查找文献，去挖掘到底。 但是，陆晨的一系列的表现，却让她有些自渐形秽。 上一次“健身干粉”的事件如此。 这一次的“10岁心肌梗死”事件，亦如此！ 陆晨似乎永远保持着一颗求知心。 他和大家一样，在临床上会面临着很多难题。 但是他总会想着各种办法，去进一步解决。 …… 这时候。 陆晨刚好从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他还么坐下，就发现孙师姐看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这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欣赏，还有一丝失落。 “师姐？”陆晨轻轻唤了一声。 孙果果立刻回过神，连忙笑了笑：“陆师弟回来了。” “嗯。”陆晨笑道。 他看到孙果果手中的英文文献，便有些明白了。 “师姐，上午那个10岁女孩的病……” “已经做完手术了。”孙果果道，“冠脉弥漫性狭窄，做了PTCA。” “没放支架？”陆晨疑惑道。 “暂时没有。另外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孙果果点了点头，“我还真没想到家族高胆固醇血症。不过看了你的病情分析以后，感觉你这种思路很有道理。” “但是想要确诊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需要做基因检测。我们医院还没有这个检查，只能让患者去京都或者魔都，做相关基因检测来确诊。” “嗯。”陆晨点头道。 很多疾病，都是确诊困难。 一旦确诊，剩下的治疗就很简单了！ 比如说这个家族性遗传性的高胆固醇血症，除了常规治疗，还需要加强降脂治疗。 陆晨翻看了这个小女孩的介入手术记录。 冠脉造影提示：左主干近段75%狭窄，左乳内动脉(LIMA)在其开口处有80%狭窄。左回旋支，近端为90%~95%狭窄，后。 另外，还顺便做了一个肾动脉造影，显示左肾动脉也显示了80%的狭窄。 “血管狭窄到了这种程度，不放支架吗？”陆晨很疑惑。 一般来说，血管狭窄超过75%，就需要植入支架。 当然，这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如果是不重要的血管，即便是完全闭塞，都可以不放支架。 如果是重要的血管，即便只有70%的狭窄，也需要放支架。 按照这个患者的血管条件，已经达到了放支架的程度。 如果不放支架，发生再狭窄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说，患者可能再次发生心梗！ 第78章 全国医学技能比赛 “师姐，为什么楼下导管室的老师不给患者放支架啊？” 怀着这种疑问，陆晨看向一旁的孙果果。 孙果果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然后微微摇头：“患者是否需要植入支架，是由手术医生来决定的。我们病房医生只能看到介入手术记录，无法得知更加进一步的原因。” 陆晨点点头。 他暂时只能把这种疑问放在心里了。 等以后有机会去CCU导管室，或许能问问手术医生。 …… 这个10岁的女孩，在做完介入手术以后，并没有回到心内八区，而是继续在4楼CCU监护和治疗。 下午三点。 李瑶从校部开会回来了。 “果果，这个病人是什么情况？” 李瑶坐在主任办公室里，翻阅着孙果果递过来的病历。 眉头轻蹙。 10岁的急性心肌梗死，这可不简单啊！ “患者突发胸痛，考虑急性心肌梗死，已经做了PTCA……目前在CCU观察，等过了急性期再转回我们普通病房。” 孙果果站在办公桌前，抿了抿嘴，将小女孩的病情详细道来。 “10岁的女孩……你们考虑病因是什么？” 李瑶沉声询问道。 “家族性胆固醇血症，这么年轻发病，考虑是纯合子遗传。” “你诊断出来的？” 李瑶挑了挑眉头，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笑意。 家族性胆固醇血症，最人群中比较罕见的疾病，而且导致心梗的病例也并不多。 自己手下的医生能够第一时间诊断出来，实在是让她颇感意外。 “老师，这个，这个还是陆晨师弟想到的。” 但是，孙果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李瑶直接愣住了，翻阅病历的动作也停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 “你说陆晨？” “嗯，陆晨师弟今天中午回去翻了很多文献，最终找到了一篇类似于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的病例报道。”孙果果继续道，“对比两个患者的化验结果，我们得到最终诊断。” 这让李瑶大感意外。 陆晨才是刚入学的研一学生，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学。 他居然能于所有人之前，诊断出“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 这实在太惊艳了 虽然孙果果也经验尚浅，但是她毕竟已经读完了硕士，在临床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 并不是陆晨这些年轻学生能比的。 但是联想到陆晨之前的表现，比如第一次在电梯里的急救，还有上一次“健身干粉”的事件。 李瑶心道，难不成自己真的捡到了一块宝？一个天才了？ 看到李瑶愣着没说话，孙果果还以为诊断错了，连忙询问道：“老师，难道我们错了吗？” 李瑶微微摇头，笑道：“没错，很好。” 她顿了顿。 “陆晨人呢？” “师弟应该在办公室。” “把他叫过来。” “好。” …… 陆晨带着疑惑，推开主任办公室的大门。 他正在奋笔疾书地敲着键盘，孙果果师姐突然让他来主任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李瑶正在翻阅手中的文件，看见陆晨进来，便笑着点点头。 “嗯，快进来。” 陆晨坐在李瑶对面的沙发上。 “陆晨，上次健身干粉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你。”李瑶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了陆晨，“你看看当初这个家属的投诉书。” 陆晨拿起来一看。 好家伙，这个患者家属居然理赔100万！ “后来你发现了健身干粉其中的猫腻以后，医院人道主义的赔了2万块钱。”李瑶道，“所以这件事情呢，我们心内八区的医生护士可都是要感谢你。” 一旦真的要赔付巨额的赔偿款，即便科室只是占了赔偿款的其中的一小部分。 但是最后扣到科室众人的头上，平摊的罚款也不少，大概小半个月的工资也没了。 “老师，这个患者也是我夜班的时候发病的，我也是心内八区的一员。”陆晨道，“于情于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瑶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这个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也是你诊断出来的？” 陆晨微微点头。 “老师，我之前也没见过这种疾病，是在文献中找到的。” “噢？这么说，你看文献的能力也挺强的？”李瑶笑道。 大部分导师，都喜欢这些英语能力强，甚至能无障碍查看英文文献的学生。 “还行吧。”陆晨摸了摸鼻子。 若是在之前，他可能还是感觉有些吃力。 但是自从获得了“文献阅读”技能书，陆晨已经可以很从容、高效的阅读各种文献，并且提炼出有效信息。 不过，这毕竟不算是他自己本身的能力，陆晨还没那么厚脸皮的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陆晨，是这样的，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有个事情想要交给你办。” 李瑶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 “你应该也得到了消息，9月份开学的时候，会有一次入学摸底考试。” “嗯。”陆晨点了点头。 “不过呢，今年的入学考试和往年不同。”李瑶道，“今年的摸底考试不仅和奖学金级别挂钩，更是和下半年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有关” “医学生技能比赛？”陆晨疑惑道。 他还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比赛。 “嗯，全国各大医学院校都会派出代表队，进行医学技能比赛。”李瑶道，“我们京华医科大学，先从各个附属挑选，最后选出一支代表队参加。” 全国医学技能比赛，对于提升学校知名度，甚至能争取更多教育资源的倾斜。 “这一次在入学考试中成绩优异的同学，将会有机会代表我们学校进行全国技能比赛！” “老师，您的意思是……”陆晨缓缓说道。 既然李瑶单独跟他说这个事，那肯定是想要让他参加。 “嗯，这次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我们二院代表队是由我全权管理的，我希望你可以代表我们医院参加。”李瑶笑道。 “啊？我吗？”陆晨诧异道。 这么相信他吗？ 李瑶的学生可不只今年的一届，只算在校生，那还有研二和研三两届。 若是算上博士生，那还有更多。 “嗯，我相信你。”李瑶笑道。 作为此次赛事的管理者，她是有一个直接推荐名额，无需参加预选赛的。 在她所有的学生当中，质量最高的，也只有这最新一届的学生。 没办法，以往的几届学生，大多数是别人挑了剩下的学生，然后分给李瑶。 今年若不是除了陆晨和江清妍这个例外，李瑶学生的质量，依旧堪忧。 而她也不可能把这个推荐名额让给其他的学生。 那要外人怎么想？ 所以综合目前所有学生的能力，李瑶惊奇地发现，只有陆晨最合适！ 虽然他还只是一个还没入学的，研一新生！ 第79章 定格在80%的心包穿刺术 陆晨没有丝毫犹豫。 “好，老师，我答应您参加！” 对立志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心内科医生的陆晨来说，他期待着就是未来无数的挑战！ 全国性质的技能比赛，这绝对是一个提升自己的好机会。 “那就好，希望我没看错人。”李瑶笑了笑，“不过呢，最终能否代表我们京华去全国参赛，还得看你自己的努力啊！” 李瑶能做的，就是让陆晨无需参加入学考试的初试， 但是以后的几轮考试，都需要靠陆晨自己来努力。 …… 走出主任办公室时候，陆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才来科室两个星期，居然就被委以重任！ 按照李瑶老师的意思，她可以直接让自己通过入学考试的初试。 不过入学考试，不仅是技能比赛的初试，更是关系到奖学金的分发。 因此，为了这一万块的奖学金，陆晨还是决定要参加入学考试的初试。 …… 现在距离入学考试，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 原来，陆晨正在按部就班的积累基础知识。 现在，突然感到时间有些紧迫了。 陆晨扪心自问，按照目前他自己的能力，从京华二院中突围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若是放在全国范围内，竞争力其实远远不够。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哈。” 这时候，林翠主任突然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她身旁跟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医生，外貌清秀，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模样。 “这是我们组里来的新医生，我们京华二院心内科毕业的博士生，尹新华。” 话音刚落。 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董浩在一旁扯了扯陆晨的衣袖，小声道：“我听别人说，这个主治医生是未来要代替丁得利的。” 陆晨并不意外。 按照丁得利目前这种懈怠的态度，心内八区没有立刻辞退他，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小尹，你就先待在组里，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林翠主任立刻将尹新华安排在了组里，跟在丁得利的手下。 “哎，师弟，你说这林主任怎么想的啊，让尹医生跟在丁老师的后面。”董浩继续小声说道。 “谁知道呢？有可能丁老师不走了？”陆晨撇了撇嘴。 “丁老师不走，那可是大祸害啊，谁夜班碰上他，谁倒霉。” 董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 心内八区的医生本来就很多，工作电脑是远远不够的。 今天又来了尹新华，电脑更是捉襟见肘。 “你就先在我后面看看吧，等来了病人再去看。” 丁得利瞥了眼尹新华，便不再理会她。 …… 下午，心内八区来的病人少了。 但是陆晨却是丝毫不清闲。 他在写完自己的病历以后，开始继续自己的患者宣教工作。 除了帮助患者提高对疾病的认知，陆晨也急需感谢值，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 整个下午的时间，他才赚取了五点感谢值。 这和之前相比，效率已经大打折扣。 这可能是因为心内科患者的住院日比较长。 病房中很多都是老病人。 重复对同一个病人进行宣教，大多数病人会很不耐烦，更别说是获取感谢值了。 目前陆晨的感谢值只有十几点，差不多就是一次十连抽的机会。 …… 下班了。 一个人来到食堂。 周伟点好了饭菜，已经在等着他了。 “晨儿，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啊？”周伟笑道。 “明天……应该有空，怎么了？”陆晨将眼前的肥肉，推倒了周伟面前。 “那太好了，我这边有一个夜班，你要不要买过去上啊。”周伟道，“内分泌的夜班，没什么事儿，就是测一测血糖，一个夜班两百块。” 陆晨奇怪地看着周伟。 “伟哥，你怎么干起了中介的活啊？自己买班不说，还帮别人介绍啊？” 周伟摆了摆手，嘿嘿一笑。 “这个卖班的同学，是我认识的一个老同学，家里有点儿钱，他就想混个规培证，平时呢，也不怎么上夜班。” “我和他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他有夜班，基本上都会卖给我，按市场中比较高的价格。” “不过我明天还有自己科的夜班，没办法去，所以就只能找别人了。否则还轮不到其他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晨儿，考虑一下，怎么样？” 陆晨想了想，沉声道：“这个当天夜班的老师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周伟笑了笑：“这个你放心吧，每个科室那么多人，老师都认不全，而且只要有人上夜班，他们可不在乎是谁上。而且内分泌科的夜班，晚上基本没什么事，你可能睡一觉，眼睛一睁，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那行吧。”陆晨点点头，“明天的夜班？” 其实钱不钱的倒无所谓。 只是陆晨目前获取的感谢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 科室的患者每天都只有那么多，而且对患者宣教，已经拿不到多少感谢值。 或许主动换一个环境，值一个夜班，就能有所改变！ “嗯，记得是内分泌科第二病区啊。”周伟笑了笑，“等会儿我把钱转到你微信上，记得收。” “不急。”陆晨道，“等我上了夜班，再给也不迟。” “哎，这是我们的规矩，先给钱，再上班。”周伟笑道。 “不怕别人拿了钱跑了？” “群里的人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的，没人会为了一两百块钱这么干的。” 陆晨撇了撇嘴，这群里可是好几百号人呢！ 不小心混进来了什么成分的人都不一定呢！ “叮……” 手机微微一震。 陆晨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周伟的微信转账，两百块。 “晨儿，千万要记得啊，可别忘记了！” “放心吧，明天晚上，内分泌二区。” …… 回到寝室。 陆晨照样开始心电图和心脏解剖的训练。 入睡之前，继续训练心包穿刺技能术。 “恭喜，心包穿刺完成度80%。”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训练，陆晨已经成功将心包穿刺术的完成度提高到80%！ 陆晨进行心包穿刺术的成功率已经超过90%。 几乎很少会有出现副作用，或者出现并发症的病人。 不过再想要更近一步时，陆晨发现这80%的完成度丝毫不涨。 即便是他做得再怎么完美，这80%统完成度没有半点儿上升的趋势。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晨百思不得其解。 第80章 奇怪的气味儿 陆晨重复了自己所做的每个步骤。 甚至每一步都力求做到完美。 但是心包穿刺术的完成度仍然只有80%！ “一定是有自己还没发现的瑕疵。” 陆晨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现在并不纠结这最后20%的完成度。 因为，留下这可以进步的空间，他或许可以无限次数的进入到系统空间，以此来练习心包穿刺。 而当系统完成度涨到100%，他很有可能不能通过这本“心包穿刺技能书”，进入系统空间了。 …… 翌日。 早上，陆晨醒来以后，照旧来了一发。 单抽。 居然中了！ 不过当看到奖品时，陆晨微微有些惊讶。 “虚拟空间训练时长+1小时。” 延长训练时长？ 可是他目前就只有一个心包穿刺技能书，而且这个技能书并没有时长的限制，可以无限进入。 所有，这个“奖品”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啊。 这个“奖品”，目前只能压箱底了。 …… 今天的心内八区，格外的风平浪静。 昨天入院的病人太多了，今天病房里没有空床，不会有入院的新病人了。 “陆医生，我明天要求出院了。” 那个“夹竹桃”中毒的中年妇女，终于达到了出院校准。 前天，她测了一次“洋地黄”浓度，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阿姨，您以后可要注意了，千万别随地乱焚烧这些有毒植物。” 陆晨再次嘱托道。 这一次是“夹竹桃”的量不多，科室下一次如果再次过量，那可能会对身体技能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嗯，谢谢陆医生这些天的照顾。” 中年妇女咧嘴一笑。 “恭喜，收到来自李桂芝的感谢值+1！” 这时候，陆晨又从她的身上获得了一个感谢值。 经过这么多天的实验，他发现，可以从同一个患者身上收获多次的感谢值。 不过具体如何判定，都是由系统来决定。 可以是因为治疗、诊断，又或者是因为对患者的宣教，甚至是给其他同学讲解一两个题，都有可能获得“感谢值”。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对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的，不存在虚情假意，否则便不会收到感谢值。 …… 早上查完房以后，孙果果因为有事，便先离开了。 恰好今天李瑶在病房，众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找她。 不过，李瑶通常都待在主任办公室里。 今天一天都比较平稳。 科室并么有发现什么抢救的大事。 陆晨在闲暇之余，又给柯玥和组里的两个实习生，讲述心电图的知识。 这样做，不仅可以收获感谢值。 在讲课的同时，陆晨也巩固了自己的知识点。 而且隐隐之中，在这个医疗都会经常请教陆晨一些问题。 一天的白班结束。 陆晨还没来得及放松，匆匆解决了晚饭，便赶往了的内分泌科的第二病区。 他昨天刚答应周伟，买了今晚内分泌二区的夜班。 …… 走进内分泌二区。 陆晨就能感受到一股和心内科完全不同的气息。 如果说心内科是内科中又脏又累的存在，那内分泌科绝对是一个养老的科室。 这里的医生办公室和护士办公室，都极为安静。 大部分患者都待在病房中，很少有病情变化。 “原来这内分泌科的夜班卖200块，而心内科的夜班卖500块起步，是有原因的！”陆晨心道。 思忖之间，他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中，一个约莫35岁的女医生正坐在电脑前，飞速地敲击着键盘。 “老师您好，我是今晚的夜班学生。”陆晨换好了白大褂。 “嗯。”女医生瞥了眼陆晨，然后立刻就把视线收了回来，“先把病人的血糖测了吧。” 陆晨愣了一下，测血糖？ 测血糖不应该是护士干的活儿吗？ “所有病人的血糖？”陆晨疑惑道。 整个病房有六十多个病人。 如果人人都需要测血糖，那这工作量就大了，保守估计要一到两个小时左右。 “是啊，你今天第一次上内分泌的夜班？”女医生皱眉道，“餐后的血糖都是由学生来测的。” 陆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他回想起周伟似乎有跟他说过。 内分泌科的夜班，是需要学生来血糖的。 “血糖仪和试纸在隔壁治疗室，自己去吧。” “噢，我知道了老师。” 陆晨倖倖地跑到隔壁的换药室，端着血糖仪的盘子。 从1床开始，开始逐个测量血糖。 “叔，测血糖了。” “婆婆，您测血糖吗？” “阿姨，测量餐后血糖的时间点到了。” 陆晨一边测量血糖，一边也没有闲着。 他开始观测每个人头上的数值。 既然是他上的夜班，那就要将一切的风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内分泌科的患者，比心内科的患者的病情要轻很多！ 大部分都是糖尿病，极少数是甲状腺功能亢进、痛风、代谢综合征的病人。 病房里，大部分患者的生命值在60-70之间。 到目前为止，晨他还没发现有生命值在60以下的患者。 “叔，您的餐后血糖15.5mmol/L。注意饮食啊，像主食类的东西少吃啊！多吃青菜、瘦肉等。” “阿姨，您现在餐后血糖10.6mmol/L，血糖控制得还行，像你们糖尿病的病人，餐后血糖在8-10之间都可以……” 陆晨现在就是用血糖仪，戳手指。 每新到一个病房，病人就围成一圈，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呼……这腰酸背痛的……” 陆晨弯着腰，测了整整四十分钟，给四十多个病人查了血糖！ 六十多号病人，大概有二十多个病人拒绝监测血糖。 最后还有一个房间没有测。 这个房间离护士站最近，是一间抢救室。 推开门，陆晨拿着血糖仪，走了进来。 刚进入房间，他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 仔细嗅了嗅，陆晨眉头微皱。 好熟悉的气味，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 抬头看向床上的病人。 这是一个极为瘦弱的女人，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模样。 此时的病床，已经高高的摇了起来。 女人神情淡漠，背靠在床上，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陆晨靠近病床，那股怪味儿越来越浓。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女人头上的生命值——46。 第81章 谁说内分泌的夜班好上？ 陆晨心中一惊。 这是目前为止，他在内分泌二区中看到的，唯一一个生命值低于60的病人。 他快步走上前，速度瞄了一眼床头卡。 这是一个今天上午入院的病人，女性，56岁。 病人躺在半卧在床上，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嘴里呼出的气味儿，好像就是……烂苹果臭味。 对，就是这个味道！ 烂苹果臭味，那就是意味着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这是本科生都知道的常见考点！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是最常见的糖尿病急性并发症，也是各种类型糖尿病的一个急性并发症，是以高血糖、酮症和酸中毒为主要表现。 患者三多一少，既多饮，多尿，多食，体重下降的症状逐渐加重。 “阿姨，现在感觉还好吗？”陆晨俯下身，轻声询问道。 女人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道：“好。” “跟那，你入院的时候相比呢？” “好。” 居然比入院时候的情况还好一些。 那入院时候的情况是有多糟糕？ 病床旁还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眉目之间皆是愁容。 “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晨微微摇头，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病人在场，他不能直接告知病情。 年轻的女人皱眉道：“她刚刚一直在说胡话，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胡话？”陆晨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之前在家里没有这样吧？” “没有。”年轻女人微微摇头，“就是今天开始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陆晨皱着眉头，他突然觉得患者嘴里的这个“好”，或许是不好！ “阿姨，您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好。” “您叫什么名字？” “好……” 完全是答非所问！ 明显是神志发生了改变。 陆晨感觉到不妙了，立刻给患者进行了查体。 患者口唇、指端发绀，双肺呼吸音粗，可闻及较多湿罗音，脉搏细数，心音低钝，四肢湿冷。 双下肢浮肿，左足肿胀明显，见局部皮肤破损，红肿，有渗液。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 患者的心率在128次/分，呼吸是33次/分。 而上次血压的测量是在一个小时之前，血压是93/65mmHg。 陆晨按了心电监护仪上的测量血压按钮。 再次测量血压。 血压72/40mmHg！ 休克了！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出现以后病人疲乏，食欲减退，恶心呕吐，多尿，口干，头疼，呼吸深快，最具特点的是呼气中带有有烂苹果的味儿。 后期由于严重的脱水，尿量减少，皮肤干燥，血压下降，心率增快，四肢发冷，晚期的时候可以有不同程度的休克、意识障碍和昏迷。 陆晨判定，患者正处于一个低血压休克的状态！ 而就在此时。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46，猛然又下降了。 变成了42！ 陆晨眼皮一跳。 他连忙快步跑回值班室。 “血糖都测完了？”夜班的那女医生看见陆晨回来，便笑着询问道。 “闵老师，抢救室的那个病人不太行了，血压72/40mmHg。”陆晨沉声道，“您去看看她吧。” “嗯？”闵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连忙站起身，“怎么回事？我记得这是一个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患者。” 她一边抓起听诊器，一边往办公室的外面走去。 “我刚去抢救室，发现患者精神状态不对，测了一个血压，发现只有72/40mmHg！”陆晨立刻回复道。 闵玲紧绷着脸，快速跑到护士站对面的抢救病房。 护士此时也闻风而动，推着抢救车跑了过来。 …… 病床之上。 患者依旧是大口喘着粗气，神情萎靡不振。 “再开通一个静脉通道！快速补液！” 闵玲跑到抢救室，立刻看到了患者的状态不对。 再次查体，量了血压。 闵玲确定，患者的确是处于低血压休克的状态。 “护士，立刻泵入去甲肾上脲素！” “收到。” “同学，这个患者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合并急性心衰，立刻请心内科、ICU急会诊！”闵玲回头对陆晨说道。 “好。” 陆晨点了点头，他连忙跑到护士站，找到心内科和ICU电话。 重症的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就已经很危险了，随时有猝死的风险。 更何况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急性心衰！ 糖尿病酮症酸需要大量的补充液体，但是心衰需要限制补液！ 这样一来，治疗方案可就矛盾了。 陆晨迅速拨打心内科和ICU急会诊的电话。 …… “建议转入ICU进一步治疗！” 心内科和IC病房的医生都来了。 两个科室的医生在看过患者之后，同时建议转入ICU治疗！ 留在原科室，继续补液，可能加重心衰！ 可是不补液的话，患者严重的酸中毒就无法纠正！ 目前仅仅用普通的治疗手段，很难得让患者恢复。 只有转入重症监护室，必要时用上床旁CRRT和更高级的抗生素，才可能有好转的可能。 …… 好在患者家属的治疗意愿比较积极，签署知情同意书上，便转入ICU。 准备好抢救药品和床头监护仪。 陆晨和护士推着病床，将患者送去了ICU。 在患者被推进ICU时。 陆晨看到她头上的生命值，再一次降低了！ 只剩下39！ 陆晨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及时发现了患者的不对劲。 否则再拖延一段时间，患者休克的时间延长，各大重要的脏器缺血缺氧，那就神仙难救了。 “医生，谢谢你。” 患者的家属站在ICU的门口，连声道谢。 陆晨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及时进了ICU，但是患者的情况还是不太好，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你们医生交代过很多次了。” 患者家属并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 而且患者基本疾病很多，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很多年的病史，他们都知道患者的情况。 陆晨也从家属口中得知。 这一次，患者在家中突然感冒以后，中断了胰岛素治疗，而且就一直恶心、呕吐，在家里拖了四五天的时间。 直到今天，才来到医院治疗。 没想到。 一个小小的感冒，不仅诱发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更是诱发了心衰。 两个重大的疾病叠加在一起，对患者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回到内分泌的病房。 闵玲却不在办公室，陆晨从护士那里得知，病房来了一个急诊的病人。 陆晨顿时心生疑惑，到底是谁说的，内分泌科的夜班很好上的？ 第82章 是我脸黑？ 询问过护士以后，得知新来的病人在12床。 陆晨快步走向12床所在的病房。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外面漆黑一片，病房中灯是火通明。 她推着心电图机来到12床。 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半卧在床上，表情淡漠，精神极度萎靡。 陆晨看向她的头上生命值，是红色的51！ 又一个生命值低于60的病人！ …… 见到陆晨走进病房。 闵玲便回头道：“把患者安全的送到ICU了？” “嗯。”陆晨点了点头。 病人是安全送达了，但是并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嗯，很好。”闵玲点点头，“那你来看看这个病人，询问病史，复查心电图，然后回去写一下病程。” “收到。”陆晨点了点头 闵玲说完以后，她便回了医生办公室。 …… 病床旁，还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女孩的父亲。 “同学，有怎么不舒服的吗？” 陆晨走到病床旁，轻声询问道。 女孩没有回话，仍旧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晨。 陆晨最怕碰到这种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很难深入交流。 一旁的中年男人沉声道：“医生，我女儿最近就是总感觉头晕、乏力，今天晚上这些症状加重了，四肢无力，甚至不能走路了，所以就赶忙来了医院。” 头晕、乏力？ 四肢无力？ “在门诊做了什么检查吗？”陆晨皱眉道。 “做了。”中年男人拿出二张化验单。 陆晨伸手接了过来。 第一张，是血常规，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张，是生化系列，肝肾功能正常。 但是电解质中，钾离子只有2.1mmol/L。 这是重度的低钾血症！ 钾是维持细胞生理活动的主要阳离子，对于维持神经和肌肉细胞（包括心肌细胞）的正常运转至关重要。 正常情况下，血钾（血液中的钾离子）浓度为3.5~5.5mmol/L。 当血钾＜3.5mmol/L时，人体可能会呈现无力、厌食、恶心、腹胀，严重可以出现呼吸困难、心律失常，甚至猝死等不可预知的危险因素。 难怪女生会头晕、乏力，四肢无力。 钾离子这么低，有力气的话，那还奇怪了。 可是钾离子为什么会这么低啊？ 陆晨眉头一皱。 通常来说，低钾的原因有三个。 第一，摄入太少；第二，排出太多(胃肠道、肾脏)；第三，转移性分布。 “最近她的食欲怎么样？”陆晨道。 “还可以，和以前的饭量差不多。” 饭量没有变，就是说应该不是第一个原因，摄入太少。 “有没有恶心、呕吐的症状？”陆晨继续询问道。 “没有。” 同样排除了从胃肠道丢失过多的原因。 想要排除其他的原因，就只能靠更进一步的化验和检查了。 陆晨想要给女生进行简单的查体，但是她比较抗拒，便作罢。 看她这个样子，心电图也是做不了。 陆晨只好放弃了。 “家属，你跟我出来一趟。” 当着女孩的面，有很多问题不太好问。 中年男人便跟着陆晨来到走廊的角落里。 “她的性格一直都这样吗？”陆晨疑惑道。 虽然年纪正处于叛逆期，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抗拒医生的问诊和检查。 “以前还好，最近这半年，哎……” 中年男人微微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进入青春叛逆期了？”陆晨疑惑道。 “是啊，而且还比较严重，有抑郁的倾向。”中年男人道，“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诊断了中度抑郁症。” 抑郁症？ 陆晨心中也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么个花季少女，得了抑郁症。 就像是万里的晴空，突然乌云密布，而且还不知道何时放晴。 “她有头晕、乏力的症状，大概多久了？” “半年吧。” “半年了……”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难道是慢性低钾？ “有没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药物？” 中年男人一愣，回忆了一番，然后摇摇头。 陆晨再次询问了一些细节，中年男人一一回应。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闵玲已经将患者所有的医嘱开完了。 “嗯，回来了，考虑是什么病？” 陆晨坐在闵玲身旁，顿了顿，半晌才道。 “低钾血症原因待查，病因的话，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头绪，除此之外，患者还有中度抑郁症。” 闵玲点了点头。 “患者两个月前在下级医院住过了，当时也诊断的低钾血症，但是没有查出来什么原因。” “等会儿她家属会把病历带过来，看了以后，再写病程吧。”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之前就诊断过低钾血症，那肯定会完善低钾血症相关的检查。 “暂时先对症治疗，把钾补上来。”闵玲道，“我让她先喝了三支氯化钾，然后同时静脉补钾。” 对于补钾的措施，陆晨在实习中学习过，但是并不专业。 他点开医嘱系统，仔细查看了闵玲所下的医嘱。 “闵老师，临床上补钾，首选都是口服吗？” 陆晨疑惑道。 “嗯，静脉补钾有速度和浓度的限制。”闵玲道，“口服补钾，直接口服氯化钾口服液或者注射液，没有什么大多的限制，不过有一些胃肠的刺激作用，通常我们都用果汁和牛奶稀释。” 陆晨一边听着闵玲的讲解，一边做着笔记。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临床上的很多东西，内科书上都没有。 比如补钾。 临床上常常直接口服“氯化钾注射液”，这是最有效地补钾方式，但是内科书上没有任何地方提示到。 “小陆，你是哪个科室的研究生啊？”闵玲突然询问道。 陆晨一愣，随即回答道：“心内。” “噢，心内啊。”闵玲点点头，“难怪刚刚碰到那么危急的病人，也不慌不忙，你们这是看得多了。今年研几了啊？” 心内科，是所有内科中病情最危急的科室，患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表情变化，而且猝死的风险极大。 “研一。”陆晨道。 “才研一？”闵玲诧异地看了眼陆晨，“我还以为你研二或者研三呢。” 看着陆晨不慌不忙的处理患者病情，闵玲还觉得他应该在临床上待了很久。 没想到是个新生。 “对了，你在内分泌哪个老师组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闵玲奇怪道。 陆晨摸了摸鼻子，“老师，我是代替一个朋友上夜班的，他有事来不了。” “噢，难怪我总觉得在科室没见过你。你现在还没轮转到内分泌吧？” “没有。” “那以后轮转到了内分泌，可以来我们组啊。” 陆晨一愣，分组难道不是教秘来分的吗？ “不愿意？” “不是，愿意。”陆晨连忙点了点头。 “那就行啊。”闵玲微微一笑。 她就是内分泌科的教学秘书。 提前碰到这么一个好苗子，她当然得留在自己的组里，这样自己平时也能轻松很多。 对于这么主治医生来说，科室没有住院医师，那么有一个趁手好用的研究生或者规培生，那便能帮上很大的忙！ 陆晨还没来内分泌科，但是已经被预订了！ …… “叮叮……” 手机突然一震，陆晨收到了周伟的微信。 “内分泌科的夜班还行吧，是不是已经在睡觉了？” 陆晨想起来了，就是周伟这丫的说内分泌的夜班好上。 他迅速回了一条微信。 “你说，内分泌科的夜班很好上？” 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周伟收到的回信，眉头一挑，陆晨这小子还没睡啊？ “对啊，我上了三个夜班，每个夜班几乎都很平安，就有一次一个患者低血糖了，让他吃了颗糖，就好了。” “可是我已经推一个病人去ICU了，而且还来了一个很重的病人……” “那是你脸黑！”周伟嘿嘿一笑，然后迅速回复了一条微信，“内分泌有四个区，每个区轮流收病人，本来夜班的病人就很少，所以收病人的几率是很低很低的。” 陆晨的眉头皱成了一道“川”字，是我脸黑？ 第83章 戳戳戳！ 晚上九点半。 一个中年妇女走进了内分泌二区的医生办公室。 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请问值班医生闵医生在吗？” 闵玲回头看去。 “我就是。” “我是刚刚来的那个病人陆露茜的妈妈。”中年妇女走到闵玲的身旁，将手中的牛皮袋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她两个月前在县医院住院的病历，我都拿过来了。” 闵玲点了点头。 “好，病历先放在我这儿，看完以后还给你，你先回病房吧。” 中年妇女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事儿吗？”闵玲疑惑道。 中年妇女顿了顿，“闵医生，我女儿现在的病情严重吗？” 闵玲表情严肃，沉声道：“目前看来，在没有找到病因，没有彻底解决低钾血症之前，患者随时都有恶性心律失常，甚至猝死的风险。” 中年妇女面色一暗，叹了口气，随后道：“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 中年妇女离开病房以后。 闵玲便和陆晨坐在一起，查阅患者的既往病历。 这份病历是患者3个月前，在当地县医院住院时的病历。 当时女孩是因为“四肢无力2月余”入院。 入院后予以完善相关检查，结果回报：钾离子2.3mmol/l，余离子大致正常。 另外，AST212U/L，肌酸激酶929U/L，另外两个同工酶大致比正常高出5倍左右，没有这个这么明显。 继续翻阅病历。 女孩儿的血压正常，甲状腺功能无异常，补体、免疫、抗核抗体等，能想到的都查了，无异常或大致正常。 血压正常，排除了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嗜铬细胞瘤等疾病。 甲功正常，排除了甲状腺肌病。 “咦，怎么检查结果都正常啊？”闵玲轻咦了一声，“这不应该啊，总该有个原因吧。” 把病历翻到最后的出院记录。 陆晨注意到，县级医院给的出院诊断是低钾血症原因待查，建议上级医院进一步就诊。 看完整本病历，陆晨忍不住叹道，好奇怪的患者啊！ “老师，目前能看出患者的病因吗？” 闵玲摇了摇头。 “除了肌酶，其他的指标都是正常的。只能重新再将之前的化验再查一边，看有没有实验室的误差，其次，完善其他的实验室检查，比如24小时尿钾等。” “不过根据文献报道，约有1/3的低钾血症患者一辈子也找不到病因，都叫特发性低钾周瘫。” “暂时的治疗就是把钾上去了，以后再慢慢查低钾的原因吧” 陆晨点了点头，看来是个十分棘手的病历。 “医生，到了睡前测血糖的时候。” 这时候，值班的护士走进办公室说道。 陆晨一愣，她说啥？ 还要测一次血糖？ 闵玲看出了陆晨的疑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小陆，睡前的确还要测一次血糖，不过很多患者睡着了，睡着的病人就不用测了。” “好。”陆晨无奈道，又到了戳手指的时候了。 陆晨拿着血糖仪，端着治疗盘，准备给全病房的糖尿病患者测血糖。 “哎，等一下。”闵玲突然把陆晨叫住了。 陆晨疑惑地回头看向闵玲。 “小陆啊，明天早上六点，你还得测一次空腹血糖。”闵玲笑了笑。 陆晨：“……” 居然还有一次！ …… 拿着血糖仪，走进每个病房，给那些没有睡着的糖尿病患者测血糖。 陆晨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测血糖的水平越来越娴熟了。 之前还有点儿怕扎疼患者，每次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但是越是这样，血越不容易出来，那还得扎第二次。 双倍痛苦啊！ 现在的陆晨，针针见血啊！ 晚上很多患者都睡了，所以测血糖的患者人，陆晨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转完了整个科室。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回到医生办公室。 “小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值班室睡觉吧。”闵玲道，“刚才这个低钾血症的患者，一个小时后护士会再次复查血钾，到时候有问题的话，我会处理。” “好的，老师。”陆晨点点头。 趁着刚才测血糖的时候，他又将所有病人都查了一遍。 除了刚刚入院的那个“低钾血症”的病人，其他所有人的生命都在60以上！ 陆晨来到研究生值班室，脱掉白大褂，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一瓶矿泉水，开始大口灌了起来。 今晚经历了一次抢救，陆晨的确有些乏了。 而且他明天早上还要上白班，的确需要早点儿睡了。 不过，睡觉之前，陆晨习惯性地进行系统空间，继续训练心包穿刺术。 即便他已经非常熟练，甚至成功率接近95%，但是每一次训练，陆晨都能从中学习到些小技巧。 慢慢地，陆晨开始进入梦乡。 …… 凌晨3点。 “砰……砰……砰” 陆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 推开门。 夜班护士站在门口。 “陆医生，31床，病人血糖3.4mmom/ L，一直头晕，出冷汗。” “让他赶紧吃点儿糖或者零食。” “吃了，但是症状还没有明显的缓解。” 陆晨拿起桌上的白大褂，迅速套在身上。 “我去看看31床的病人啊。” …… 31床是个老婆婆。 最近刚入院，因为诊断了糖尿病，所以一直都不敢多吃饭菜。 慢慢地，陆晨开始进入梦乡。 …… 凌晨3点。 “砰……砰……砰” 陆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 推开门。 夜班护士站在门口。 “陆医生，31床，病人血糖3.4mmom/ L，一直头晕，出冷汗。” “让他赶紧吃点儿糖或者零食。” “吃了，但是症状还没有明显的缓解。” 陆晨拿起桌上的白大褂，迅速套在身上。 “我去看看31床的病人啊。” …… 31床是个老婆婆。 最近刚入院，因为诊断了糖尿病，所以一直都不敢多吃饭菜。 慢慢地，陆晨开始进入梦乡。 …… 凌晨3点。 “砰……砰……砰” 陆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 推开门。 夜班护士站在门口。 “陆医生，31床，病人血糖3.4mmom/ L，一直头晕，出冷汗。” “让他赶紧吃点儿糖或者零食。” “吃了，但是症状还没有明显的缓解。” 陆晨拿起桌上的白大褂，迅速套在身上。 “我去看看31床的病人啊。” …… 31床是个老婆婆。 最近刚入院，因为诊断了糖尿病，所以一直都不敢多吃饭菜。 第84章 甘草片 陆晨很开心，成功收获了一点感谢值。 老太婆吃了零食以后，心慌、出冷汗等低血糖的症状也好多了。 回到值班室，陆晨睡不着了。 中途被叫醒，整得他睡意全无。 他索性穿上白大褂，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闵玲老师应该也去休息了。 陆晨坐到电脑前，点开了化验系统。 半夜入院的那个低钾血症的小女孩，血钾已经上升到了2.8mmol/L。 医嘱中，闵玲医生又开了几支钾，早上六点会再复查一次血钾。 趁着自己精力充沛，陆晨便把自己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低钾血症”的原因上。 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 陆晨把低钾血症的常见病因，全部写在纸上。 首先，钾的摄入不足。包括禁食或厌食，这在之前已经排除了。 其次，钾的排出增加。 消化液的丢失，包括腹泻、严重长期呕吐及长期胃肠引流术，另外还有皮肤的失钾。 这些也都排除了。 另外，还有肾性失钾。 包括使用利尿剂，氢氯噻嗪、呋塞米等，以及肾脏疾原醛、库欣综合征、肾动脉狭窄、肾素瘤、嗜铬细胞瘤、Liddle综合征。 通过患者在县级医院的相关检查，都一一排除了。 最后，就是钾在体内分布异常，包括心衰、肾性浮肿、输液过多、胰岛素作用。 这些好像都不太符合。 陆晨又陷入了沉思。 他不断翻看着患者的病历，同时还用手机在文献库中查看相关论文，试图寻找到蛛丝马迹。 …… 时间缓缓流逝。 凌晨四点。 即便依靠着“文献阅读”技能书的超强领悟能力，但他还是没能找到女孩低钾的原因。 难道真的要把她的低钾血症归于找不到原因的“特发性低钾”？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尽量找出低钾的原因。 这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生啊！ …… 凌晨五点。 陆晨仍旧没有找到低钾血症的病因。 他便回了值班室，准备眯一会儿。 因为六点钟就又要起来测血糖了。 …… 凌晨六点。 陆晨睁开眼，穿着白大褂，拿着血糖仪，开始挨个病房的测血糖。 这个时候，大部分患者都醒了。 陆晨要测的血糖有很多。 又开始“戳戳戳”的征程了。 “阿姨，血糖6.2mmol/L，控制得很不错了。” “婆婆，你这血糖太高了啊，有16.9mmol/L，昨天晚上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啊？哎……晚上不要再吃东西了，你看白天的空腹血糖高了吧！” “叔，你血糖7.3mmol/L。没有吃药，也没打胰岛素啊？那你继续控制好饮食，再多锻炼锻炼，以后也许就不用吃药降糖了。” ……. 来到12号病床所在的病房。 陆晨测完了其他床位的血糖，来到12床女生的床前。 女生躺在床上，蜷缩在床角，正熟睡着。 “她好点儿没？”陆晨看向一旁的中年妇女，轻声道。 “好些了，谢谢医生。” 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帮女生掖好被角。 “嗯，那就好。” 陆晨正准备离去，突然被中年妇女叫住了。 “医生，你们医院有没有甘草片啊？” “甘草片？”陆晨停下了脚步，“怎么了？她咳嗽？” “哎，她从小体质差，很容易感冒、咳嗽。”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 “一咳嗽就吃止咳药？”陆晨皱眉。 “没办法了，咳个不停，我们听着她咳嗽心理也难受啊。”中年妇女表情又无奈，又心疼。 “没有去查什么原因吗？” “检查了啊，来京华各大医院都查了，但是都没查到什么原因。” “阿姨，可是这样一直吃甘草片，也不是个办法啊。”陆晨皱了皱眉头，“甘草片里面有种物质，会让人上瘾的。” 复方甘草片所含成分主要为甘草流浸膏粉、阿片粉、樟脑、八角茴香油、苯甲酸钠等。 其中，阿片粉具有镇痛、镇静、镇咳作用，是一种易引起人体依赖性的药物。 尽管含量很低，但长期或大剂量服用也会成瘾。 所以，久服复方甘草片可能成瘾，患者可出现快感并逐渐对其产生渴望和依赖。 “上瘾？”中年妇女愣住了，“医生，那你给我们换一种止咳药吧。” “嗯。”陆晨点了点头，“不过，或许她咳得不厉害，但是就是想吃甘草片而已。” “这个我真没注意过。”中年妇女沉声道，“第一次看医生的时候，他让吃的甘草片，后来就断断续续的在吃。” “她大概吃了多久？” “大半年了吧。” 陆晨眉头一挑。 大半年？ 这似乎，和她头晕、四肢乏力症状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啊！ 陆晨按耐住自己心中的疑虑。 他准备测完所有的血糖，再去看看甘草片的说明书，到底有没有导致低血钾这一项。 就这样，陆晨戳手指的速度更快了。 针针见血！ …… 测完血糖，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打开了医嘱系统，输入甘草片，立刻弹出了药品相关信息，包括药物的不良反应。 甘草片不良反应：有轻微的恶心、呕吐反应…… 他并没有看到有低钾的描述。 “难道不是因为甘草片？” 陆晨皱了皱眉头，刚刚有的思绪就又被打断了。 “小陆，这么早就起来查血糖了？” 这时候，闵玲走进了办公室。 她伸了个懒腰，坐在了陆晨的身旁。 “睡不着，就提前把血糖测了。”陆晨笑了笑。 “嗯。”闵玲微微点头，眼睛一瞥，突然看到陆晨的电脑屏幕，“你在查什么？甘草片？” “嗯。”陆晨点了点头，“我刚测血糖的时候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低钾血症的女生，其实一直在吃甘草片，我就想查查低钾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结果没查到。” 闵玲闻言，心中一惊。 “她一直在吃甘草片？” “嗯，是的。”陆晨疑惑地看着闵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反应如此大。 “不用查了，甘草片会引起低钾！”闵玲沉声道。 “啊？”陆晨愣了愣。 闵玲解释道：“甘草片中有甘草酸与甘草次酸，这两种物质的化学结构本身与皮质激素相似，可直接作用于盐皮质激素受体发挥作用，保钠排钾，导致低钾。” “另外，甘草酸可增强其他糖皮质激素的生理作用，出现细胞内钾转移，导致低钾。” 陆晨摸了摸后脑勺，“可是我在药品说明书上，没查到这个不良反应。” “药品说明书很久才会更新一次，信息比较滞后。”闵玲笑了笑，“其实你待在临床的时间太短了。只要多待一段时间，就会了解这些知识。” 陆晨也只是在临床上实习了一年，接触的更多的是课本知识。 而医学是一个经验性极强的科学。 除了课本知识，实践经验同样重要！ “也就是说，她低钾血症的原因就是长期口服甘草片？” “大概率是。”闵玲点点头，笑着看向陆晨。 虽然陆晨的临床经验还很浅薄，但是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医患沟通能力，成功找到了患者低钾血症的罪魁祸首——甘草片。 第85章 戒毒收容所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目前进度3%。” 陆晨面色一喜。 系统完成度上涨，看来自己是诊断正确了！ 低钾血症的原因，就是因为长期口服甘草片！ 只上了一个夜班，这系统完成度上涨1%，已经抵得上之前好多天的努力。 …… 内分泌二区病房的走廊外。 “闵医生，你说她是吃甘草片，导致的低钾血症？”中年妇女眼中透出一丝诧异。 闵玲点了点头：“嗯，甘草片中有两种物质，都会导致血钾降低。” “虽然甘草片每一片的剂量很低，但是长期口服，药物浓度蓄积，不仅会导致上瘾，同时也会导致低钾血症！” “这……”中年妇女迟疑道，“那该怎么办？” “首先肯定是停服甘草片，其次就是补钾！”闵玲道。 “可是我女儿刚才还在吵着要吃甘草片，不给她吃，她就闹，这可怎么办啊！” 中年妇女神情焦急。 闵玲一脸严肃，沉声道：“现在的甘草片，对于她来说，相当于毒品也不为过。” “我觉得她的中度抑郁症，精神状态的异常，和这个甘草片脱不了干系。” “她一定得把甘草片戒掉！” 中年妇女咬了咬牙：“好，闵医生，我听你的，但是我怕我们管不住她，又心疼她……哎……” “或许可以去戒赌收容所试试。”闵玲提议道。 “啊……这……会不会不太好啊？”中年妇女有些犹豫。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女儿去了这种地方，那影响得多不好啊！ “你自己刚刚都说了，在家里，她是很难戒掉甘草片，你只有让她强行戒掉，悬崖勒马，才是真正对她好！” 中年妇女愣了半晌，才缓缓点头。 “好，我会和她爸商量的。” “嗯，住院期间我们会把她的钾给补到正常，之后戒掉甘草片，她的钾应该不会再低了！”闵玲道。 “谢谢。”中年妇女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回了病房。 “恭喜，收到来自余云凤的感谢值+1！” 又收获了一点感谢值。 虽然有点累，但是陆晨感觉这次的夜班，不虚此行！ …… “小陆医生，记得来内分泌轮转的时候，一定来我们组啊！” 陆晨临走之前，闵玲再次提醒到。 “好，下次一定！” …… 早上七点四十分。 陆晨在值班室稍微洗漱了一番，便走出了内分泌二区病房。 紧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往心内八区。 可能是因为凌晨时分，他的精神太过于亢奋。 此时的陆晨，上下眼皮在不停地打架。 “师弟，昨晚没睡好？” 来到科室，孙果果便看了一脸倦意的陆晨。 “半夜醒了，就没睡着。”陆晨尴尬地笑了笑。 “噢，今天我们病房满了，不会收新病人。”孙果果道，“早上查完房，你可以早点儿回去休息。” 陆晨点了点头。 他也不矫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不过，以后要看准时候，以他这种招黑的体质，如果第二天不是休息，最后不要轻易的去“买夜班”。 “对了，师弟，李老师让我问问你，你注册那个京华电生理学会的会员了没？” 孙果果突然的询问，让陆晨一愣。 “还没有。” “尽快注册会员吧，李老师应该给你发了邀请码，输入这个就能注册了。”孙果果笑道，“成为会员之后，不仅可以定期免费阅读一些电生理前沿文章，李瑶老师还能带你去参加电生理学术会议的。” “嗯，好的。”陆晨点点头。 他原本还想再等一段时间。 等自己完全熟悉了电生理以及心脏解剖知识以后，再去尝试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 这样通过的几率也会大一些，毕竟一年就仅有三次机会，已经被他浪费点了一次。 不过现在看来，他需要加快进程了！ …… 早上查完房，陆晨处理完自己所管病人的事情后，便回了寝室。 刚回到寝室，陆晨正准备睡觉，他就收到了周伟的微信。 “陆晨，后半夜的夜班如何？” 陆晨立刻回了一句：“不怎么样，以后这种夜班，我还是考虑一下再上吧。” “哎呦喂，你这是火气够大啊，一个内分泌的夜班都能这么忙，你真的不考虑去买一张彩票试试？” “算了吧，我可没这么命格。你要是没别的事，我睡觉了啊。” “行吧，你睡吧。” “等等。”陆晨突然想到了之前他们寝室的集体计划，“伟哥，你这周末有空没？” “有空啊，咋了，要请我吃饭？” “不是。”陆晨道，“我们寝室搞了个真人CS活动，就在这周末，你来不来？” “当然要来啊！” 透过微信的对话框，陆晨就能感觉到周伟的兴奋。 “那行，这周末就一起去。” …… 结束了和周伟的对话。 陆晨将手机调整了静音模式，准备好好睡一觉。 这一次，他也不进入系统空间训练心包穿刺术了。 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很快就入睡了。 …… 中午下班。 闵玲下午不用上班，终于可以好好休息。 她来到食堂，因为最近在减肥，所以挑了几个素菜。 “咦，果果，真巧啊。” 孙果果也刚下班，刚打完饭菜，便看到了自己的师姐闵玲。 “闵师姐，你这是刚下夜班啊？” 孙果果端着餐盘，坐到了闵玲的身旁。 “你这都看出来了啊？”闵玲笑了笑。 “那是当然啊，师姐，你平时这么注意形象的人，可不会就这么憔悴的来上班啊。”孙果果笑道。 “哎，我就今天这个夜班挺累的。”闵玲无奈道，“平时我的夜班可好了，几乎能睡一晚上。昨天这夜班不知道怎么了，一个病人抢救，还收了一个重病人。” “师姐，那你要多注意啊。”孙果果笑了笑。 “嗯。”闵玲点了点头，“你也是啊，听说你在准备考博，平时临床也忙，可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最近好多了，科里来了个小师弟，帮了我很多忙。”孙果果笑道，“我平时还能抽空看看论文呢。” 第86章 大量心包积液 陆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肚子传来阵阵的饥饿感，让他决定出门觅食。 稍微洗漱了一番，陆晨背着自己的小黑包，便出门了。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儿，医院食堂关门了。 他只好去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对付一顿。 医院的小道中。 来往的路人行色匆匆，每个人似乎都在赶时间，无论是病人抑或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京华二院，最为全省最顶级的医院之一，承载了很大一部分医疗，周围县市的病人，大多都会涌向这里。 陆晨走在医院中，心中没来由得有些感慨。 这段时间，他在救治病人的同时，也收到了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的感谢值。 在感谢值数据化以后，他愈发能感受到，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现在。 这每一点感谢值，都来之不易。 他越来感受到医生行业的艰难。 未来任重道远。 …… 在医院大门口的小餐馆里，陆晨点了份鱼香肉丝盖饭。 店面不大，但是这菜的口味挺好，又或许是陆晨饿了，他吃得津津有味儿。 正好有半天休息的时间。 吃完饭，陆晨决定在这附近逛一逛。 来京华这么久，他还真没好好去感受一下京华的风土人情。 逛了两个小时，陆晨在医院附近方圆几里，溜达了一圈。 漫步在街道，步子放得很难很难，享受着远离医院的片刻宁静。 准备回寝室时，陆晨突然接到了孙果果的电话。 “陆师弟，你今天晚上有时间没，咱老师请客，在二院的同学都一起出来吃饭。” 这种大型集体活动，陆晨没有拒绝的理由。 “有时间，师姐，大概晚上几点？在哪里？” “我和两个世界准备下班了就坐车去，要不你来科室跟我们一会合？” “好。” 挂了电话，陆晨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五点了，离下班还剩半小时。 现在往科室走，时间应该差不多。 陆晨便往京华二院的方向走去。 …… 京华二院，心内八区。 “丁医生，刚刚林翠主任在门诊收了一个病人。” 柳眉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丁得利瞥了眼柳眉，“让尹医生收吧，她才刚来科室，得练练手。” 柳眉便将张住院证递给了尹新华，这个刚来心内八区的主治医生。 “在哪个床？” “41床。”柳眉道。 “好好，谢谢。” 尹新华接过住院证，看向入院诊断这一行。 入院诊断：呼吸困难原因待查。 “尹医生，病人的状态有点儿不好，要不你先去看看病人吧。”柳眉道。 “嗯，我马上就去。” 尹新华点了点头，随后便招呼了何思荣跟她一起前去看患者。 病房中。 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坐在轮椅上。 他嘴唇发白，呼吸略显急促，头歪在轮椅的一侧，精神状态很差。 “最近，我爸活动以后，出现了胸闷、气短的情况，在诊所打了三天吊针，没有用，而且情况越来越重，今天就来了医院。” 患者家属在描述患者的发病过程。 “何医生，给病人测个血压，然后做个心电图。”尹新华立刻吩咐道。 遇到急诊病人。 最重要的便是判断两件事。 第一个就是循环，也就是血压等情况。 第二个就是呼吸。 只要循环和呼吸尚可，那么患者暂时就没有生命危险。 “尹师姐，患者的血压96/60mmHg。”何思荣和家属一起，将患者搬到了病床上，“脉搏有些微弱，但是能摸得到。” “好。” 尹新华点点头，拿起听诊器便给患者听诊。 咚咚……咚咚……... “心音很低。”尹新华皱了皱眉头，“没有听到明显的杂音。” 她又听诊了肺部。 肺部的呼吸略显粗糙，但是没有明显的干湿罗音。 心脏叩诊，心脏的浊音界扩大。 这时候，何思荣也将心电图做完了。 “师姐，心电图是肢体导联和胸导联的低电压，胸导QRS振幅低于1mv，肢体导联低于0.5mv。” “导联低电压？”尹新华脑海中立刻冒出来了一个诊断——心包积液！ 人的心脏表面有一层“皮”，医学术语叫心包。 心包是双层囊袋结构，由浆膜层和纤维层两部分组成。 浆膜层分为壁层和脏层两部分，壁层心包由浆膜层壁层和纤维层组成，脏层心包即浆膜层脏层，壁层和脏层心包间的间隙为心包腔。 正常的心包腔内有15~50ml浆膜液，起到润滑作用。 但是。 如果浆膜液增多，超过了心脏的承受范围，浆膜液就会压迫到心脏，让心脏无法舒展，导致血液回流入心脏的血液量减少。 那么，从心脏射到全身的血液量就会减少，导致人体的各个组织、脏器供血、供氧不足。 患者就会出现呼吸困难等症状。 从患者体征和辅助检查来看，目前全部都支持心包积液的诊断。 而且看患者的症状，这心包积液的量还不少。 “师姐，这是……心包积液吗？” 这个患者的症状和辅助检查极为典型，何思荣也同样想到了心包积液的诊断。 “嗯，不过，暂时管不了心包积液的原因。”尹新华沉声道，“看他的状态，心包积液的量应该不少，要尽快做心包穿刺，解除心脏的压迫症状。” 大量的心包积液，如果不及时穿刺抽液，解除压迫症状，很有可能造成心源性休克、甚至猝死！ “师姐，那我打电话联系超声科，做急诊床旁超声，然后直接床旁穿刺？”何思荣道。 “不了，直接联系4楼CCU，把病人推到他们那里。”尹新华道，“他们那里抢救设备齐全。” “好。”何思荣立刻跑出了病房，电话联系4楼CCU。 …… …… 陆晨来到心内八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分钟。 “师弟，你来得可真准时，等会儿交完班，我们准备出发啦。”孙果果正在写交班记录。 这一次的聚餐，是所有在京华二院中，李瑶老师学生的聚会。 陆晨还挺期待的。 目前除了自己的两个同门，江清妍和柯玥，另外他就认识孙果果师姐，其他的师兄师姐一概都不认识。 “这样吧，陆师弟，你和先两个师妹先去一楼等着，接我们的车已经来了。”孙果果突然道，“别让他等急了，我马上下来。” 陆晨点了点头：“那好，我就和江清妍她们先下去。” …… 陆晨便和江清妍、柯玥两人，先行一步。 走上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哎，电梯，等一等！” 何思荣突然和患者一起推着病床，快步朝电梯口赶来。 陆晨立刻按了开门按钮。 幸好电梯的人少，只有陆晨三人。 病床可以稳稳当当的推进电梯中。 第87章 电梯故障 电梯的大门缓缓关上。 “你们去四楼吗？”陆晨看向何思荣。 “嗯。”何思荣点了点头，“这个是大量心包积液的病人，准备送到CCU进行心包穿刺。” 陆晨眉头一挑，转眼看向床上的病人。 只见病人呼吸急促，额头渗出细汗。 他头上的生命值是红色的54。 大量心包积液？ 他最近正好在虚拟空间练习心包穿刺术。 但毕竟是虚拟的，和真实世界中的操作，肯定还是有所不同。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要去赶着吃饭，陆晨还真想去CCU观摩一下穿刺过程。 “陆晨，你今天一整天干啥去了？”柯玥突然道，“早上查了房，你就不见踪影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昨天帮同学上了个夜班。”陆晨笑了笑，“今天病房不忙，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啊？你上夜班了啊？”柯玥疑惑道，“哪个科室的夜班？” “内分泌。”陆晨道。 “嗯？内分泌科应该不忙才对啊，你今天还睡了一上午啊？”柯玥笑道。 “忙啊，还不忙啊？！”陆晨忍不住叹道，“可能我脸太黑了，走到哪儿黑到哪儿，昨晚抢救了一个病人，收治了一个重症病人，后半夜被叫醒之上，就没怎么睡了。” “啊，你脸这么黑啊……”柯玥道。 话音刚落，众人便感觉“哐当”一声。 下降中的电梯，突然一震。 众人身子一歪。 而电梯，在五楼陡然间停了下来。 不过，电梯的门并没有打开。 陆晨眉头一皱，按了按开门按钮。 却没有丝毫反应！ “电梯坏了？”江清妍皱眉道。 “估计是。”柯玥点点头，“我上个月上班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电梯的大门半天都打不开。” 何思荣道：“住院部八部这边的电梯经常坏，没关系，应该马上就好了。”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又动了！ 可是，这启动得没有丝毫的征兆。 只是这下降的速度有点儿不太正常！ 电梯经过4楼没有停，一直下降。 直接在3楼停下来了！ 众人感觉到事情不妙。 陆晨立刻把2楼和1楼的楼层按亮。 “大家抓好电梯的扶手，小心电梯突然再次下坠。”陆晨喊了一声。 在场众人闻言，立刻都抓好了扶手。 何思荣按了按开门，电梯大门仍旧是紧闭的。 “不用按了，电梯肯定坏了。”陆晨沉声道。 电梯上有紧急呼叫的按钮。 墙壁上还有一个紧急联系的手机号码。 陆晨立刻按下了紧急呼叫的按钮。 但是，半天没有人回应。 与其同时，一旁的江清妍也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梯上的紧急联系电话。 “不会没有人发现我们吧？”何思荣皱着眉头。 她倒是不怕电梯故障，现在的楼层低，即便是突然下坠，也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是床上的病人，他能等吗？ 何思荣皱着眉头，看向床上的病人。 好在病人的状态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这时候，江清妍也打通了电话。 “喂，是医院的电梯维修人员吗？” “我们第八住院部的三号电梯突然在三楼停下不动了，电梯门也打不开了。” “对，电梯里有人……” “那麻烦你们快点过来！” 江清妍挂了电话，环顾众人。 “医院电梯的后勤人员马上到了。” 众人听到这话，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 陆晨看向病床上的病人。 床头监护仪上，各项生命体征和之前差不多。 心率比较快，大约是110次/分，血氧饱和度91%，血压91/54mmHg，呼吸33次/分。 不过陆晨注意到，病人的生命值下降了！ 从原先的54，变成了51！ 陆晨眉头紧皱。 这是病情的正常进展？ 抑或是，病情的迅速恶化？ 但是无论是哪种变化，这个病人应该尽快行心包穿刺，解除心脏压塞的症状！ 否则，患者随时有可能心源性休克，甚至猝死！ 电梯里，其他几个人也明白事情的紧急。 特别是何思荣，她双手抓着病床护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患者，指尖微微发白。 在众人惴惴不安的等待中，三分钟过去了。 突然，电梯外传来一阵敲击电梯门的拍打声。 “喂，电梯里有人吗？” “有人！有人！” 陆晨立刻回应道，同时轻轻拍了拍电梯门。 电梯里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我们是电梯后勤的人员，你们里面没有人受伤吧？” 电梯外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通过电梯外传来的嘈杂声来判断，应该来了四五个人。 何思荣高喊回应道：“没有，但是电梯有一个比较危重的病人，需要你们尽快开门！” 电梯外又安静了下来。 众人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这时候，柯玥疑惑出声道：“怎么回事啊？以前每次后勤人员来了之后，电梯门就开了吗？今天怎么半天没开啊？” 陆晨听到这话，立刻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这外面的后勤维修人员，多半是遇到了麻烦。 “外面人还在吗？” 陆晨又朝外面喊了一句。 过了大约十多秒，维修人员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进来。 “我们还在，不过你们可能要等十多分钟，我们检修完之后，这电梯门才能打开！” “十多分钟？” 陆晨心中一惊。 时间有点长啊！ 他们这群人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去吃饭的时间晚一些。 可是，病人等不了这么久啊！ “能快一点儿吗？电梯里的病人很重，需要立刻转入CCU！”陆晨再次强调道。 “我们会尽量！但是最快十分钟！” 何思荣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不能先开了门，你们再检修吗？” “我们也想啊，但是现在打不开！” 得到外面后勤人员的回应，陆晨心中一沉。 他始终关注着病床上患者的情况。 害怕他有任何的病情变化！ “我给尹师姐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何思荣掏出手机。 “我们也跟果果师姐说一下声吧。”陆晨朝江清妍两人看去，“让她在一楼等我们一会儿。” “好。”江清妍点了点头。 陆晨拿出手机，给孙果果拨通了电话。 “啊？你们被困在电梯里了？” 孙果果已经下了一楼，她正在疑惑怎么师弟师妹都不在。 “电梯里还有一个心包积液的病人？是不是尹医生转入CCU的那个？” 得到了陆晨的肯定回复，孙果果眉头一皱。 刚才交班时，她从尹新华的交班中，得知了这个病人病人危重。 已经有了一些心包压塞症状，需要立刻行心包穿刺！ 想到这儿，孙果果立刻快步朝电梯停靠的三楼走去。 第88章 我来吧 电梯中。 “医院后勤部门也真是的，这电梯总是坏，为什么不找个时间好好检修？” 何思荣看着床上的病人，忍不住说道。 “医院的人流量太多了，每天几乎都是超负荷运转。”江清妍轻声道，“不光是我们二院，其他几个附院的情况也差不多，电梯时常会出现故障。” 陆晨没有和众人交谈，他紧紧盯着床上的病人。 关注着床头心电监护仪上，各项生命体征的变化，以及他头上生命值的变化。 突然，病人头上的生命值数字一跳。 从51跳到了49！ 陆晨的心，沉到了极点。 距离刚刚后勤人员所说的十分钟，才刚刚过去了一分钟！ “唔……唔……” 突然，病床上。 患者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从原来的30次/分，变成了40次/分！ 血氧饱和度从91%，一下子降到了85%！ 心率从110次/分，升到了125次/分！ “这……病人……他……他……” 何思荣小脸煞白。 陆晨和江清妍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患者的异常。 “别慌！给患者量个血压！”陆晨朝柯玥道。 柯玥在病床的床头，离心电监护仪最近。 她立刻点点头，然后俯下身，按下心电监护仪上，测量血压的按钮。 与此同时，陆晨压紧了患者的氧气球囊，想让吸氧流量更快一些。 “江清妍，再给果果师姐打电话，告诉我们里边的情况，让她帮助联系外面的后勤人员！”陆晨朝江清妍说道。 “好！” 江清妍立刻拿出手机，给孙果果打电话。 这时候，心电监护仪的血压测量结束。 血压80/45mmHg！ 糟了！ 休克了！ 看到这个血压，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事情不妙！ 陆晨立刻凑到电梯门口，拍了拍电梯，高声道：“你们外面还要多久啊？病人的情况恶化了！” “还要十分外面传来的声音，让电梯里的众人心情格外沉重。 按患者目前的状态，别说十分钟，五分钟能不能新撑过去就是个大问题。 而且，现在无论是任何的治疗方法，除了心包穿刺术，其他任何处理办措施都是对症治疗，都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心包压塞。 “何思荣，患者出现了严重的心包压塞的症状，已经心源性休克了！” 何思荣同样看见了患者的状态不对。 “加快液体速度。” “陆晨，现在出不去，怎么办？” 何思荣紧紧盯着陆晨。 江清妍和柯玥也都看着陆晨。 隐隐之中，几人都以陆晨为首。 陆晨没有回答何思荣，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江清妍。 “很果果师姐联系了没？” “联系上了！”江清妍拿着手机，点点头，然后将手机的扩音功能打开。 …… 这时候，孙果果已经到了3楼电梯的门口。 时间也距离刚刚，过去了2分钟。 “江师妹，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师姐，患者的病人不稳定，血压和血氧饱和度都掉了！” 孙果果眉头一挑。 居然休克了！ “挂掉电话，我们微信通话，让我看看病人！” “好！” 江清妍的手脚很麻利，立刻挂了电话，打开了微信。 拨通了孙果果的微信电话。 江清妍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病床上的患者。 孙果果看清了病人的状态。 “血压和血氧饱和度在进行性下降！”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谁都不能保证患者能撑过10分钟？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电梯后勤人员。 “大哥，现在能强行开门吗？” 后勤人员立刻摇头：“暂时还不行，我们检修没有完毕，这电梯的大门开不了。” 孙果果闻言，心急如焚！ “这个病人如果不立刻进行心包穿刺，解除压迫，随时都会死亡！” …… 电梯中。 众人同样是清楚目前的局面。 距离后勤人员开门还有七分钟。 但是以患者目前的状态，每度过一分钟，那都是幸运的！ 还要再等七分钟，无异于一只脚踏进了太平间门口。 病床上，患者呼吸困难的症状越来越重。 血氧越来越低！ 他头上的生命值，从49又一下子，降到了42！ 可是，陆晨的等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患者病情加重！ …… 这时候。 八区3楼的电梯区域，突然快步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心内科主任李瑶，以及副主任林翠，紧随其后的便是尹新华医生。 她们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3楼。 “果果，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 电梯门口，孙果果将手机递给了李瑶。 李瑶看过患者的情况，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立刻进行心包穿刺，这患者多半是要休克死亡了！ “开不了门？” “还要七八分钟！” 在场大概有十多人，但是却格外的寂静。 面对这种情况，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能把电梯门打开一道缝吗？” 这时候，林翠主任医师突然开口道。 后勤人员们顿了顿，互相商量了一番。 “可以，但是大概只有10cm左右。” “好，这就可以了。”林翠点点头。 李瑶皱着眉头看向林翠，“你是在想……” 话还没说完，林翠便点点头。 “我的一个研究生，何思荣，现在正在电梯里面，她会心包穿刺！曾经作为助手，完成了很多例穿刺。” “我想，直接将心包穿刺的工具递给她，让她在里面进行操作！” “盲穿吗？”李瑶皱眉道。 林翠点了点头，“患者心包积液的量很大，盲穿的难度应该不大！” 时间紧迫，来不及李瑶考虑。 “好！就让她进行穿刺！” “放心吧，李主任，如果出了事，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林翠沉声道。 李瑶瞥了眼林翠，“我是病房主任，这是我做的决定，我会承担！” 林翠顿了顿，没有说话。 这时候，已经有医生前往CCU，将心包穿刺包拿了回来。 …… 电梯中。 陆晨等人也得知了消息。 外面的李瑶和林翠主任，决定让何思荣进行心工具包穿刺！ 后勤人员将电梯大门开了一道约10cm的口子，将心包穿刺工具包递了进来！ 何思荣接过穿刺包，双手微微发抖。 在极度紧张的状态，难免心态失衡。 这可是盲穿啊！ 以前她的确进行过心包穿刺，但是都是在超声引导下，旁边有上级医师的指点和帮助啊。 在超声的引导下，穿刺点和位置都极为容易挑选，并且知道心包内的情况，可以随时更换穿刺方向。 盲穿！ 这就像相当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行路，只能靠着自己对道路的熟悉，一步步的试探性！ 何思荣戴好了手套，摆放好穿刺工具。 患者的胸部穿刺已经完全暴露，并且消毒了两遍！ 抽取好利多卡因麻药，来到穿刺部位附近。 何思荣深呼吸了几次，但是双手还是有些发抖。 …… 电梯外。 众人正通过手机视频通话，观看着整个操作。 “小何，在剑突下穿刺！这个位置比较安全！” 林翠提醒道。 李瑶却皱了皱眉头。 这孩子太紧张了！ 手在抖！ 虽然隔着摄像头，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这样可不行！ 万一穿刺针进入心包里面以后，不小心手诊，戳到了心脏，这就遭了！ 林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小何，不要紧张，按照平时做的那样！” 可是越是这样提醒，电梯内的林翠就愈发紧张！ 她找到了剑突下的穿刺点，但是迟迟没有下针！ 病床上，患者的症状越来越重！ 血氧饱和度甚至一度降到了80%！ “何思荣，冷静下来！”陆晨在一旁沉声道。 何思荣小脸发白，看着眼前的患者，心里不断想着，万一戳到了心脏怎么办？ 万一戳到了肝脏怎么办？ 万一失败了，患者死亡了，怎么办？ 何思荣却犹豫不决，迟迟没有下针！ 但是病床之上。 患者大口喘着粗气，血压和血氧饱和度在进行性下降！ “我来吧！” 不知何时，陆晨已经戴上了手套，站在了何思荣的身旁。 第89章 心包穿刺！ 何思荣微微一愣，然后不自觉间地让开了位置。 她眉头皱起，静静地陆晨的操作。 陆晨一步上前，站在了患者床前。 “陆晨，你，你会吗？”柯玥疑惑道。 陆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做解释。 心包穿刺术，他在虚拟空间可以训练过上百回了。 从麻醉到穿刺，每个步骤都被他牢记于心。 深吸一口气，他开始动手麻醉。 …… 仅有一门之隔的电梯外。 “他会心包穿刺？”李瑶心中升起了这个疑惑。 不光是她，其余众人都诧异地看着视频中陆晨的动作。 周围很多是心内八区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中不少人都认识陆晨，一个刚来科室的研究生，今年才研一。 心包穿刺术，不同于胸穿、腹穿、腰穿这些常规操作。 这可是连很多住院医师，乃至主治医生都不会的操作技能，更别说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之下，独自操作！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紧紧盯着陆晨。 而一旁林翠主任看了眼陆晨，眉头微皱。 这个男生他有印象。 是李瑶今年的学生！ 曾经她给大家讲解心电图时，这个学生还出了不少的风头！ 林翠又看了眼视频中，站在陆晨身旁的何思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明明独立完成过心包穿刺，但是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开始紧张了？ …… 电梯内。 陆晨开始进行穿刺前的麻醉。 盲穿的穿刺地点选择，一般都选择在剑突下。 麻醉点就是穿刺的地点。 陆晨选好了麻醉点—— 胸骨剑突与左第7肋软骨交界处之下作穿刺点，穿刺方向与腹壁成45°。 针刺向上、后、稍向左而入心包腔的后下部。 陆晨在穿刺点自皮肤至心包壁层做局部麻醉。 “他的手很稳！” 江清妍看着陆晨的操作，这和手抖的何思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心中紧张的情绪安定了不少。 而电梯外的李瑶，看着陆晨娴熟的操作，除了欣喜，还有几分奇怪。 任何操作类的技能，都是熟能生巧而已。 但是这需要心包穿刺的病人本来就很少，能够让一个学生亲自上手的机会并不多。 那陆晨是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娴熟的？ 而且看他的动作，这麻醉的手法，很流畅，没有丝毫停滞。 这种手法，完全就不像他这个年龄能够拥有的。 …… 陆晨已经将麻醉针刺入了心包中。 一边注入麻药，一边回吸针管。 突然，陆晨感觉针头有一阵落空之感。 落空感，这是表明突破了阻碍，针头进入了心包。 而且陆晨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针尖撞击到心脏的震动感！ 这就表明在这个点进行穿刺，是安全的！ 回抽针管，针管中立刻出现了黄色的液体！ 柯玥和江清妍一脸欣喜的看着陆晨。 麻醉成功，并且成功抽取出积液，那便成功了一半！ 而一旁何思荣便面色一怔，呆呆地看着陆晨，心中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有了！有了！” 电梯外的众人透过视频，也看清楚了陆晨的操作。 “这一针下去，直接就成功穿到了心包中，真不简单啊！” “我都还没看情况，他的针管中就出现了引流液体。” “我觉得……会不会是他运气好啊？” …… 麻醉完毕，紧接着的便是穿刺！ 将连于穿刺针的橡胶皮管夹闭，穿刺针在选定且局麻后的部位进针。 陆晨屏住呼吸，开始缓慢负压下进针！ 这进针的地点和角度极为讲究。 如果是在超声的引导下，那在超声中可以看到针头，穿刺的危险性就下降了很多。 当针头靠近心肌之时，停止进针便行了。 如今，陆晨只能小心翼翼地进针。 以免进针过深，直接戳到了心肌组织！ …… 周围的众人同样也是屏住呼吸，心情随着陆晨的操作，上下起伏。 再次感受到突破阻碍的感觉，陆晨便停止了进针的动作。 只见液体从针管流出，此时便提示穿刺针已进入心包腔！ 穿刺针头进入心包腔后，陆晨便立刻江清妍道：“帮忙把注射器接到橡皮管上。” 江清妍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了柯玥，迅速带好手套，协助陆晨。 常规的心包穿刺，如果是治疗性穿刺，可能需要留置引流袋。 但是如今情况危急，陆晨没有继续操作，而是直接放开钳夹处，开始抽取心包积液。 他要快速将心包积液抽取一部分出来，迅速解除积液对心包的压迫！ 注射器是50ML的，也就是说陆晨抽取一管积液就是50ML。 心包积液第一次抽取，应该是在100-200ML左右。 如果短期内抽取大量的心包积液，可能会导致肺水肿的发生。 …… “抽出来了！” 电梯外，众人看到陆晨穿刺成功，并且成功抽取出液体后，一颗提起的心纷纷落下。 李瑶也是松了口气。 能够安全进行心包穿刺，那么久意味着患者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众人看到陆晨的操作，纷纷惊叹不已。 “这个同学穿刺的速度真快啊！从麻醉到穿刺，一共才一分钟半的时间！” “这真的是盲穿吗？我都怀疑他是在超声引导下进行的穿刺！” “我敢肯定，这个同学，独立进行心包穿刺的次数绝对不下10例！否则他不可能这么熟练！” …… 陆晨一共抽取了两管半，大概是150ML左右的心包积液。 随着心包积液的抽出，病床上患者的呼吸的频率缓缓减慢。 心电监护仪上。 患者的血压、血氧饱和度，终于没有继续下降，而是缓慢的上升。 与此同时。 陆晨注意到，患者头上的生命值也没有继续下降了，反而是回到了之前的五十多！ “陆晨，不继续抽了吗？”柯玥道，“患者的症状虽然好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解除心包压迫的症状。” 陆晨摇了摇头，“今天第一次抽，暂时只能放这么多，以后如果没有明显不舒服的症状，可以继续再抽，第二次就能放更多的积液！” 柯玥点了点头。 看似，一场危急就此解除了。 可就在这时，陆晨却发现，从穿刺针连接的针管处，流出了血性的积液！ 第90章 变红的积液！ “难道是不小心刺伤了心肌组织，所以积液由黄变红了？”陆晨暗忖道。 心包积液的颜色，可以是黄的，也可以是红的。 一般黄色的多是感染、结核造成的。 红色的积液，可能是肿瘤造成的。 但是积液的颜色发生了改变，由黄色变成红色，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 “陆晨，这，这怎么了？变红了？” 一旁的江清妍也发现了积液颜色的改变。 反而是电梯外的众人，因为视频角度的问题，没有发现这点变化。 陆晨眉头一皱，轻声道：“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碰到心肌组织，先观察看看吧，你跟外面的老师们通报一声。” “好。”江清妍点点头。 他在虚拟空间训练了这么久，成功率已经超过了95%，还从来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江清妍立刻通过手机视频，将心包积液颜色由“黄”变为“红”的情况，通知给电梯外的医生。 “颜色突然变红了？”林翠沉声道，“难道穿刺针碰到心脏了？” 电梯外的众人也传来了窃窃私语。 “如果一直是红色那还好说，可能是肿瘤疾病导致的。但是现在颜色变化了，那就说明操作有问题，极有可能是伤到了心肌组织！” “碰到了心脏……那这很危险啊！” “是啊，盲穿的风险果然很大，不能轻易尝试啊！” 一旁的孙果果却皱了皱眉头，道：“陆晨选择的穿刺点是剑突下，而且患者的心包积液量很大，我看他进针的深度并不深，不太可能是戳到了心脏。” “那也不一定啊。”林翠摇了摇头，“万一进针的角度不对，也是会损伤心肌和血管的。”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意见并不统一。 李瑶仔细观察着视频画面，沉默了半晌，才出声道： “陆晨的手法很娴熟，绝对是做过很多次心包穿刺。而且这剑突下是比较安全的穿刺点，一般是不会伤到心肌组织的。” “我倒是觉得，这是因为心包内形成纤维条索物，随积液减少后牵拉断裂致少量出血，引流液转为红色，暂时不用特殊处理，以后会慢慢好转。” 纤维条索物断裂？ 众人皆是一愣，大部分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理论。 “是的，我以前在CCU中也碰到过这种病人，观察两天后，血性积液就会好转。” 不知什么时候，心内科的住院总李庆华来到了现场。 “不过呢，你们说的穿刺针碰到了心肌组织，也是有可能的。穿刺时针尖碰到外膜致少量出血，遂逐渐转为血性。但是这种情况也不用特殊处理，只要保持引流通畅，心超确认积液在减少，数天后会自行好转。” 心内科住院总李庆华，他是心内高年资的主治医生，常年在临床一线，目前负责全院急会诊，临床经验甚至比很多副主任医师都要丰富。 林翠眉头一挑，没有继续出声。 此时的电梯内。 虽然出现了这一个小插曲，但是患者的生命体征已经在好转，心包压塞的症状缓解了很多。 “陆晨，刚才李老师说不要紧，暂时观察就行了。”江清妍朝陆晨道。 陆晨点了点头，便继续严密关注患者的各项生命体征变化。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目前心包穿刺完成度85%。” 完成度终于提升了！ 原来是需要现实的操作，虚拟空间的训练最多将完成度提高到80%。 不过，目前的完成度也只提升了5%，想要提升到100%，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 突然，门外响起了“吱”的一声。 电梯门，终于被打开了！ 此时，距离陆晨等人被关闭，已经过去了十一分钟！ “快，快把病床推出来！”李瑶大声道。 电梯外，心内八区的几个医生和护士立刻走进电梯。 大家齐心协力，帮助陆晨等人将病床挪了出来。 “病床出电梯的时候慢一些！别太急了！” 李庆华快步走到了病床旁。 “病人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了，不过还是要推到CCU病房观察，防止穿刺以后的并发症。” 旁边的一个空闲的电梯已经准备好了。 护士在给患者心包的穿刺处清理。 两个个医生将病床迅速推入旁边的电梯，准备送往四楼的CCU。 陆晨走出电梯，江清妍等人紧随其后。 何思荣一言不发的跟在众人身后。 陆晨站在李瑶面前，手上仍旧戴着沾染了少许献血的手套。 “干得不错！”李瑶笑着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老师，患者心包积液的颜色……”陆晨还没说完，就被李瑶打断了。 “我们在外面已经分析过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赶紧去洗个手，晚上好好吃饭。” “啊……这……”陆晨愣了愣。 “师弟，你穿刺得太漂亮了，快去洗手吧。”孙果果也凑了过来，“我们准备出发了。” 陆晨就这样被推着去卫生间洗手。 在场诸多医生和护士看着陆晨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 这就是李瑶主任今年收的研究生吗？ 遇到事情临危不乱，和之前那个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不像是个研一的新生啊！ …… 陆晨走出病房的卫生间。 整好自己的衣服，抬头却发现有一群人正等着自己。 站在最前面的是尹新华，何思荣在她身后。 而江清妍、柯玥以及孙果果等人在电梯口站着。 “陆师弟，这次，谢谢你了。” 尹新华站在陆晨的面前，笑着轻声道。 这个患者是由她首诊的。 如果在途中出了任何事情，都是由她负责的。 尽管这次是因为电梯故障，但是首诊医生也会负相应的责任。 “尹师姐，不客气，大家都是心内八区的。”陆晨笑了笑。 “师弟以前做过很多例心包穿刺吗？” 尹新华夸赞了一番陆晨后，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身后的何思荣也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陆晨。 大家都是新生，很少会接触到心包穿刺，为什么陆晨的技术这么娴熟？ “在实习的时候跟着老师做过。”陆晨点了点头。 “噢。”尹新华眉头一挑，“你本科是哪个大学的？” “江城大学医学院。” “嗯，也是不错的医学院。”尹新华点了点头，“看来江城大学医学院比较放手啊，这种穿刺都敢放手给学生做了。” 陆晨笑了笑，没有反驳。 江城大学医学院可没有将心包穿刺让学生独立做，最多把胸穿或者腹穿让学生做。 “听果果说你们要去吃饭，就不打扰你了。” 尹新华朝陆晨挥了挥手，便带着何思荣离开了。 …… 而此时，在四楼的CCU内。 这个心包积液的病人已经被安置在抢救间。 “病人什么情况？” CCU的主治医生韩康从李庆华手中接诊了病人。 “大量心包积液，出现了心包压塞，刚刚电梯故障，就在电梯里进行了紧急穿刺！”李庆华解释道，“现在患者的症状已经缓解多了。” “盲穿？”韩康挑了挑眉。 “嗯。” “心内八区的哪个医生穿的？这么有胆量？” “一个研究生。”李庆华撇了撇嘴。 韩康闻言，却笑了笑。 “华仔，你可别逗我了，你说这是研究生穿的？” “对啊，当时电梯里就只有四个研究生。”李庆华强调道，“其他人又进不去。” “真的啊？”韩康一愣，看着床上的病人，陷入了沉思中。 现在的研究生，都能盲穿心包积液了？ 第91章 我超强的师兄师姐们！ 陆晨等人下了楼，便直接上了一辆商务车。 “小方，不好意思哈，久等了。”孙果果略有歉意地对前排的司机道。 “哎，没关系的，孙姐，我本来就没什么事，送你们是应该的。” 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笑容可掬，十分和善。 “谢谢了，我们去浪淘沙宾馆。”孙果果笑着道。 “友谊路的那个？” “嗯。” “好嘞。李主任不和我们一起去？” “李老师等会儿再去，刚才有点儿事，她要去处理。” “噢，好的。” 车缓缓上路了。 …… 陆晨坐在副驾驶。 他趁着这个时间，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实战和虚拟是不一样的！ 经过了这次现实的盲穿，陆晨感觉自己对心包穿刺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现在再回过头，进行虚拟空间的训练，他就能更有针对性的来磨练自己的技术。 而在车的后排。 孙果果、江清妍等人却在窃窃私语。 “两个师妹，你们给我说说看当时的情况啊。” 孙果果可是知道心包压塞的危险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做出抉择，并且成功穿刺。 自己这个小师弟的隐藏实力，可远远要比目前显露出来的要强！ “师姐，我当时把通话的视频录了下来，你看看。”江清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哦？是吗，太好了。” 孙果果接过手机，开始重新观看陆晨的操作过程。 再次观看整个过程，孙果果不得不感叹陆晨技术的娴熟。 首先是盲穿！ 光是这一点，就超越了大部分穿刺的难度！ 其次，这个病人已经有了心包压塞的症状下，这种穿刺的压力可不是平常心包穿刺能够比的。 最后，便是胆量！ 旁边没有上级医师的协助，独立完成这种高难度的穿刺，这是需要一颗大心脏的！ 孙果果在心里反问着自己，如果是她当时遇到这种情况，她敢毫不犹豫的盲穿下去吗？ ……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 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孙姐，到浪淘沙了。” 这时候，陆晨的意识也从虚拟空间中退了出来。 他抬头看向车外。 这是一个装修极为古典风格的餐厅。 餐厅有一个亮闪闪的招牌：浪淘沙。 众人下了车。 司机小方摇下车窗，笑着对孙果果说道：“孙姐，你们吃完了跟我说，我来接你啊。” “行。”孙果果笑着挥挥手。 “果果姐，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啊？就专门来送我们的？”柯玥指了指商务车离去的背影。 “他不去。”孙果果小声道，“他是药代，就是来送我们吃饭的。” “噢。”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便不再询问，朝着浪淘沙餐厅走去。 …… 李瑶，身为京华二院心内科仅有的五个博导之一，每年能招收的学生数量很多。 每年，硕士研究生最多能招收五个，博士研究生能招收两个。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批一批学生的毕业，李瑶的学生数量已经到了很乐观的地步。 不过，留在京华二院中的学生，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分布在全院各个科室，不一定是在心内科。 …… 陆晨等人来到浪淘沙餐厅的666号包厢。 推开包厢门。 房间里已经坐了大概有十多个人。 女生居多，只有三个男生。 “哎呦，果果来了！”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国字脸的男生站起来笑道，然后拉开了自己身旁的座椅。 “果果，来我这边坐。” 孙果果却笑了笑，连忙摆手拒绝道： “刘杨师兄，我跟这几个新来的师妹、师弟坐，你们要喝酒的，我可不陪你们。” 刘杨看了眼陆晨，轻轻一笑：“今年来了个师弟啊，不错不错，我们男性的话语权又大了！” 随后，他视线投向了一旁江清妍和柯玥，便忍不住感叹道：“啧，还来了两位漂亮的师妹。” 这时候，孙果果也在向陆晨等人介绍道：“在座的都是师兄师姐，这个刘杨师兄是我们的大师兄，也是李瑶老师的博士后，目前在老师的实验室里工作。” “你们别看大师兄平时是个话唠，但这做起实验来，那可就是另一个人了。他可是今年华夏国家优秀青年的候选人之一……” “还有其他的几个师兄师姐，你们都认识一下。” 陆晨、江清妍以及柯玥三人，纷纷和在座的师兄师姐打了招呼。 因为陆晨是新来的男生，所以被刘杨叫到了他的身旁坐着。 而江清妍和柯玥也是紧挨着孙果果坐着。 三人都是新人，大家的关注点便都在陆晨三人身上。 “大师兄，我叫陆晨，最近刚来科室。”陆晨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师兄。 刘杨笑着拍了拍陆晨肩膀。 “嗯，不错，既然选了李瑶老师当导师，那可要好好加油啊，平时有什么困难，可以去图书馆旁边的实验室找我，我几乎都在那里。” “谢谢大师兄。”陆晨笑着点点头。 “你本科哪里的？” “江城大学。” “江城啊？我博士就是江城大学读的。”刘杨师兄立刻来了兴趣，开始跟陆晨讨论江城大学的一些事情。 陆晨也能感觉得到，自己这个大师兄，还真是话唠。 从刚开始进入这个包厢起，他就感觉刘杨师兄没停过。 从生活到学习，最后到感情，这个刘杨师兄都要问一遍。 “还没女朋友？” “没。”陆晨摇了摇头。 “哎哟，师弟啊，你这可不行啊！现在趁着年轻，要多谈几个啊，以后就没这个时间，没这个精力去谈了。” 刘杨讲起来，头头是道。 “大师兄，你可别教坏师弟了。”旁边一个女生笑了笑，“你到现在还是单身，还来教师弟谈恋爱？那怕不是要教他再单身十年？” 刘杨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是搞科研，和你们这些搞临床的不一样。” 女生摊了摊手，随后扶额轻叹了一声。 “大师兄，你可别教坏师弟了。”旁边一个女生笑了笑，“你到现在还是单身，还来教师弟谈恋爱？那怕不是要教他再单身十年？” 刘杨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是搞科研，和你们这些搞临床的不一样。” 女生摊了摊手，随后扶额轻叹了一声。 第92章 国家优青 虽然，陆晨对华夏目前的学术头衔，还不太熟悉，但是他也听说“优青”、“杰青”，其评选激烈程度，基本让都是属于万人过独木桥的那种。 国家优秀青年和国家杰出青年，现在已经成为华夏人才梯队最重要的两个基金项目。 这几乎是每一个中青年学者的奋斗目标，也是每一个科研单位、大学所必争的人才资源！ 能够评上“优青”，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是整个华夏科研的中坚力量！ 华夏国家优秀青年一年的名额是400个，杰出青年的名额是200个。 而现在，坐在陆晨眼前的刘杨，正是“优青”的候选人之一，也是今年京华二院被寄予厚望的人选之一。 看着眼前和大家侃侃而谈的刘杨。 陆晨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什么时候，能够评上华夏的国家优秀青年啊？ 这一天的到来，还要多久时间呢？ …… …… 除此之外，其他的师兄师姐，有四个在京华二院心内科，有一个在京华一院心内科，一个在京华三院心内科。 剩下的则是留在学校实验室，或者是京华二院的其他科室。 比如刚刚和刘杨师兄聊天的女生，就是毕业后留在京华二院的消化内科。 “李老师怎么还没过来？我得让服务员上菜了。”刘杨看了眼手表，他们已经聊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快下班的时候，科里来了个危重病人，后来转入CCU的途中，出了点儿事。”孙果果解释道，“为了安抚患者家属，李老师留下和家属沟通了，等会儿马上过来。” “科室出了事故？”刘杨眉头一挑。 “有点儿找麻烦，不过这次啊，还是多亏了陆师弟。” 听到孙果果这话，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陆晨。 又怎么又跟陆晨扯上关系了？ “一个大量心包积液的病人，已经有了心脏压塞的症状，坐电梯去CCU的时候，电梯故障了。”孙果果继续道，“陆晨便在电梯里给病人穿刺了。” 话音刚落，在座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陆晨。 他们都是医学专业的，虽说有些人毕业后，转去做了科研，但还是十分清楚心包压塞的危险性，以及盲穿的难度！ “师弟，你这么猛啊！直接在电梯里盲穿！” “就算是在超声引导下穿刺，都有很大的危险性啊！” “陆师弟，你这都快赶上天辉哥了啊！” 骆天辉，李瑶老师的硕士生，毕业后留在了京华二院的CCU。 “我和师弟还不太一样，虽然我当时也是盲穿，但是周围的抢救设备齐全，不像师弟这种在电梯里啊。”骆天辉笑了笑。 不过他看向陆晨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 原本，他只是当陆晨是个普通的小师弟。 和近两年那些调剂过来的师妹师妹一样，都是过来混个文凭的。 没想到，这师弟第一天露脸，就给大家来了个不一样的开场白。 心包穿刺的盲穿！ 即便是在心内科的重症监护室中，这也是极为危险的操作，很少会有医生敢去尝试。 骆天辉曾经那次心包穿刺默盲穿，也是在极为危急的情况下，迫不得己进行的。 “我们还录了当时的视频呢。”孙果果补充道。 听到这话，众人更加来了兴趣。 “果果，把视频发我一份。” “就发在群里啊，大家都能看。” 孙果果便把陆晨、江清妍以及柯玥拉进了李瑶学生的微信群。 江清妍便将下午的小视频，发到了群里。 于是，在场所有的师兄师姐，全部都不约而同的点开了视频。 “我去，师弟这穿刺的娴熟度，还真是没得说啊！” “天辉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给师弟一个中肯的评价。” 骆天辉耸了耸鼻梁的眼镜，然后转头看向陆晨，声音低沉道： “师弟，比当年的我要强。” 这话一出，在座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虽说骆天辉平时待人和善，和谁都能说好话，但是只要是涉及到医学这一块，他可不会轻易承认别人比他强。 这个评价也有些太高了！ 众人还没回过神，骆天辉便朝陆晨笑了笑。 “师弟，你以后去CCU轮转，一定要来我们组，我可把你预订了啊！” 这话，怎么听得好耳熟啊！ 陆晨连忙点了点头：“好的，骆师兄，我跟你混。” 现在的陆晨，还只是科室最底层的小医生。 虽然医院比不上社会其他行业那么复杂，人情世故那么多。 但，其实医院也是个社会的小缩影。 有人罩着的感觉，平时干事还是方便不少。 而且这些师兄师姐，都是李瑶老师的嫡系，彼此之间的信任度很高。 这时候，孙果果轻轻敲了敲桌子，笑道：“李老师马上到了，正在外面停车。” “那好，我让服务员上菜。” 刘杨出了包厢门，招呼服务员上菜。 “这家餐厅的饭菜是京华比较有特色的，两位师妹，还有陆师弟，你们待会儿好好尝一尝，绝对符合你们的味道。” 刘杨回到座位上。 他旁边空着一个座位，是留给李瑶的位置。 ……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哈。” 没过两分钟，李瑶就略带歉意地走进包厢。 “菜怎么都没上啊，我都跟果果说了，让你们不要等我，你们先吃啊。” 刘杨立刻笑着站起身。 “老师，我们都不饿。而且刚好来了几个师弟师妹，我们正和他们聊天，吃饭也不急嘛。” 李瑶笑着摇摇头，坐在了刘杨的身边，“还是你嘴巴会说，行吧，让服务员上菜吧，大家肯定都饿了。” “我已经跟服务员说了。”刘杨给李瑶到了杯茶。 “你们都认识了？”李瑶朝一旁的陆晨看去。 “嗯。”陆晨笑着点点头，“师兄师姐们都很好。” 李瑶瞥了眼刘杨，“那你可别跟他们学坏了啊。” 一旁的刘杨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时候，服务员端菜上来了。 “老师，您肯定饿了吧，我们开动吧。” 李瑶也没再调侃刘杨，而是笑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桌面。 “今天这次聚餐呢，是为了欢迎新成员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陆晨、江清妍还有柯玥。” 话音刚落，刘杨带头鼓掌，包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刚刚也都认识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希望以后在临床或者实验室中，大家能够互相帮助。” 李瑶进行了比较简短的发言以后，用餐便开始了。 这个餐厅的菜系，以川菜为主，味道比较辣，倒是挺符合陆晨的口味。 以刘杨为首的，有几个师兄师姐喝起了小酒，饭桌上的气氛热烈了不少。 大家都在讨论着平时临床上的一些趣事，或者一些糟心的病人。 陆晨是个合格的听众，偶尔附和几句。 聚餐的时间，往往过得很快。 大概一个半小时过后，饭吃得差不多了。 一桌子人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坐着聊聊天。 “陆晨，我看你好像还没注册电生理协会的会员啊？” 李瑶突然问了陆晨一句。 陆晨道：“老师，最近有些忙，这几天就注册上。” “尽快注册会员。以后有一些电生理的学术大会，那就可以有参加资格。” “嗯，好的。”陆晨点点头。 参加电生理协会的考核，也要提上日程。 不过，李瑶的意思，应该是让他注册普通会员。 但是陆晨不太甘心，趁着还有两次考核机会。 他一定要去尝试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第93章 想和我一起值班？ 众人走出浪淘沙餐厅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 “孙姐，你们一共多少人，我再帮你叫辆车？” 名叫小方的药代，早早就把车停在餐厅门口，看见众人走出门，他便迎了上来。 “不用麻烦，我们正在叫车。”孙果果笑着拒绝道。 小方立刻快步上前，把自己随身的小包夹在腋下，凑到孙果果面前，笑嘻嘻的低声道： “孙姐，本来说今天我来请大家吃饭的，但是这次是李老师以她的名义邀请大家吃，我这边呢，也不太好去结账。” “现在你们现在要回医院，那我肯定要送的啊。”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你这一个车也坐不下啊。”孙果果笑道。 “孙姐，这个你放心，我再叫两辆车，应该够。” 小方干事利索，不由分说的打开手机叫车app。 “孙姐，车马上来，你们稍等会儿。” “那就谢谢了。”孙果果笑道。。 “哎，不谢，应该的。”小方笑了笑，“孙姐，下次你们什么时候聚餐，一定要叫上我啊，你们想去哪儿吃都行，我请客！可不要帮我节省啊！” “吃饭的事情，那你得找李老师。”孙果果连忙摆手，朝李瑶的方向努了努嘴，“我们这些小医生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行，到时候我跟李主任联系。” …… “大家到寝室或者到家以后，在群里都吱个声。”李瑶朝众人挥了挥，便开车离开了。 孙果果和陆晨三人一起上了小方的车。 陆晨回到寝室，已经快九点半。 微信群里，大家陆陆续续的报平安。 陆晨也发了一条“已回寝室”的消息。 寝室里，其他人都躺在床上刷抖音，或者打游戏。 “陆晨，出去聚餐了？” 王子豪见陆晨回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嗯，我老师的学生们聚餐。” “你们老师挺好哈，还阻止一起聚餐。”王子豪撇了撇嘴，“你看我那个吝啬的导师，别说聚餐，平时加个班都不包饭。”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目前来看，李瑶的确是一个称职的好导师。 “对了，陆晨，我明天有个亲戚想来心内科住院，你们心内八区还有没有病床啊？”王子豪又道。 陆晨皱眉道：“这个不好说，明天我上班去科室看看，有床位通知你。” “好嘞，谢谢哈。” “你亲戚什么病？” “哎，他这段时间劳累以后，总是说胸口疼，在下面县医院住院，医生让他做冠脉造影，他就想着来大医院做。然后就通过我爸妈找到了我……” “嗯，行吧，明天有床位通知你。” “陆晨，那就麻烦你关照一下哈。” 陆晨笑着点点头。 在自己家附近的医院工作，就是这点不好。 总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找你看病，碍于人情世故，有时候不太好推脱。 洗漱完毕，陆晨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又开始翻阅电生理相关的书籍。 明天又是周五，到了可以参加精英组线上考核的时间。 李瑶让他早点注册电生理协会会员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若是放弃精英组考核，直接注册普通会员，他不甘心。 但是精英会员的考核难度很高，每年虽然有三次机会，但是他之前尝试过一次，考核所涉及到的内容，比如心脏电生理，他都十分陌生。 在他没有抽到那些技能书之前，想要通过精英组考核，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陆晨，只有拼命的榨干这些技能书的作用，才有一丝丝通过考核的机会。 鼓足干劲，倘佯书海。 陆晨对心脏电生理的认识水平也越来越深。 …… 翌日，周五。 日历上，今天是个好日子。 清晨，陆晨一醒来，便将自己之前所有的感谢值全部都消耗掉。 来了一波连抽。 “恭喜，获得心脏解剖基础(中)。” 运气不错，又抽中一本技能书。 陆晨看向自己的系统面板。 目前系统面板中，感谢值为0点。 系统升级完成度为3%。 已经拥有的技能分别为： 心电图基础（上）、心电图基础(中)。 心脏解剖基础(上)、心脏解剖基础(中)。 文献阅读基础(上)。 心包穿刺术(完成度85%)。 其实，陆晨最期待的，是能抽到一个电生理或者冠脉介入的技能书！ 这两种手术技能，是心内科医生的看家本领，也是大部分医生的终极目标。 不过陆晨也不急，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他还是把自己的基础知识打牢固。 …… 来到科室。 董浩已经到了。 “哎，陆师弟，你快来看这个。” 董浩笑着把自己的手机放在陆晨面前。 陆晨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董浩的手机屏幕。 这是一个逗音app的短视频。 视频中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他头上绑着绷带，背景应该是在医院病房中。 “这，这不是那个脑疝的网红吗？”陆晨试探性的询问道。 “对啊。”董浩笑了笑，“他手术第二天就醒了，现在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那他现在状态还可以啊。”陆晨笑道。 视频里的他似乎恢复的还不错，正语重心长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提醒所有关注他的粉丝，要在医生和说明书的指导下科学合理地服用药物，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董浩收回手机，笑了笑：“这个网红还不错，和他妈的蛮不讲理不一样。他今天一大早，就让朋友送来了一封感谢信和锦旗。所以我才知道他恢复得不错，甚至已经开始在抖音上发视频了。” “他也算命大的，这种情况被救回来，是不幸中的万幸。”陆晨道。 “那也是多亏师弟你及时发现，要是再晚点儿，那情况就不一样。”董浩笑道，“师弟啊，我发现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总能快速发现病人的异常。” “多看了他一眼而已。”陆晨笑了笑。 “唉呀，师弟你可别谦虚。昨天在电梯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董浩道，“能跟陆师弟一起值班，那真是太好了，能及时发现患者的病情变化，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陆晨一愣，然后看了董浩一眼，轻轻咳嗽了声：“师兄，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值班啊？” 第94章 心绞痛？ 打开病历系统，还有5张空床。 陆晨便给王子豪发了条微信。 “还有空床。” 不一会儿，王子豪就回了微信。 “好，上午九点过来。” …… 早交班结束，孙果果就领着众人查房。 陆晨所管的四个病床，一个病床空着。 另外三个病人的病情比较稳定，都准备择期出院。 “那个13床的小病人从CCU转回来了。” 众人来到13床。 陆晨便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的小女孩。 周围病床都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她显得格格不入。 “小朋友，现在胸口还痛不痛？” 孙果果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生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一群医生，然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敢说话。 “她感觉好多了。”小女生的母亲在一旁笑道，“当天做完心脏的手术以后，她胸口疼痛的症状就减轻了很多，谢谢各位医生。” “嗯，那就好。”孙果果站起身，“以后还是要一直吃降血脂的药物，她这个病，一定要把血脂控制好，否则以后还会发病。” “好的。”女生的母亲点点头。 “你们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孙果果见小女生一直一声不吭，继续宽慰道，“现在找到了病因，以后对症治疗，会越来越好的。” 似乎是听到了孙果果的话，小女生慢慢把头探出被子，双眼紧紧盯着孙果果。 “放心吧，会慢慢变好的，以后你也能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去吃好吃的，去游乐园玩耍。”孙果果笑着看向小女生。 小女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不过，一旁的陆晨却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眼小女生头上的生命值，数值是65！ 暂时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对于这个小女生，他有一点，始终没弄明白。 按照她糟糕至极的血管条件，为什么楼下导管室的手术医生，只做了PTCA，而放弃了直接PCI治疗？ 如果说是因为患者年龄小，害怕影响她今后的生活。 可是万一，她今后血管再次狭窄，那对她的影响更大！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以后当面询问手术医生了。 …… 刚查完房。 陆晨还没回医生办公室，就看到王子豪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了心内八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哎，陆晨，我带着我大姨妈来了。”王子豪手中拿着张住院证，递给陆晨，“已经在门诊找李瑶老师开了住院证。” 陆晨接过住院证，打量了王子豪的大姨妈一眼。 她体型臃肿，脸有些胖，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笑起来，双眼眯成了一道缝。 “子豪，你拿着住院证，先让护士给你排张床。” “好。”王子豪点了点头，转身道，“大姨妈，您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护士台一趟。” “嗯，快去快回。” 王子豪走后，陆晨便开始询问相关的病史。 “傅阿姨，你平时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啊，就是胸口痛，在这个位置。”傅凤琴指着自己左侧胸部的地方道。 陆晨一边问，一边开始简要记录。 “那您是什么时候胸痛发作，活动之后痛，还是不活动，休息的时候也痛？” “这个……”傅凤琴顿了顿，“让我想想啊，活动的时候痛，不活动的时候也痛，疼痛没什么规律。” 陆晨还想继续问，便被傅凤琴打断了。 “哎呀，小陆啊，我这次来，就是想做个心脏造影的，你不用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傅凤琴轻轻摆了摆手，又露出了她手臂上的大金镯子。 “阿姨，我们的问诊，是看病的正常成语。”陆晨无奈地笑了笑，“而且谁不能说您百分之百就是心脏的问题啊？” 傅凤琴连忙摇头。 “我心脏就是有点问题，这个你还真别说我没问题，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那你在当地县医院做了什么检查？做了心脏血管的CTA？”陆晨继续道。 “没有做CTA，但是做了好几张心电图。” 傅凤琴在自己的小包里，掏了半天，找出三张满是褶皱的心电图。 陆晨拿起来一看。 三张心电图差不多，全部都是胸前V4-V6导联T波导致。 单单看心电图，导联T波倒置，的确是心肌缺血的改变，再结合患者的症状，有冠心病的可能。 这个时候，王子豪从护士站前台回来了。 “陆晨，排好床位了，在11床。” 11床，正好是陆晨的所管的病床。 “好，你先领着阿姨去病房，我推着心电图机马上过来。”陆晨道。 傅凤琴立刻打断了陆晨的话，“哎，小陆啊，我不是给了你这么多张心电图吗？怎么还要做心电图啊？” 还没等陆晨说话，一旁的王子豪立刻道：“大姨妈，心电图每时每刻都可能有变化，而且这是科室的规定，入院新病人都要做心电图的。你就别管治疗上的事情，让医生来处理就好。” “子豪啊，这做一张心电图可贵了啊，好像是五六十啊，我可不想花这冤枉钱！”傅凤琴嘀咕着朝11床走去。 陆晨表情有几分无奈，不过还是推着心电图机，跟在两人的身后。 来到11号病床。 在王子豪的照看之下，陆晨给傅凤琴做了张心电图，显示结果和之前没有特大的区别。 …… 病房走廊外。 “陆晨，我大姨妈的性格比较急，你别在意啊。”王子豪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陆晨笑了笑。 “那什么时候能够安排做心脏造影啊？”王子豪道，“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做这个手术的。” 陆晨皱眉道：“其实，我刚才简单问了两句，你大姨妈还真不一定就是冠心病！” “不是心脏的毛病？”王子豪一愣，“她的心电图，好像就是心肌缺血的改变啊。” “心电图不能代表所有东西。” “但是她也有胸痛，这个比较像是心绞痛的症状。” “冠心病的心绞痛，主要是劳累后的胸痛。”陆晨道，“你大姨妈的胸痛，并不是很典型的冠心病心绞痛。” “那按照你说的，不是冠心病，那是什么啊？” 第95章 一样的胸痛，不一样的诊断 陆晨耸了耸肩膀，道：“可能是胃病，可能是肋间神经痛、肋软骨炎，或者是心脏神经官能症。” “那还做不做心脏造影？”王子豪皱了皱眉头。 眼前这个患者不是别人，是他的大姨妈。 虽然王子豪平时不太喜欢带亲戚看病，但是现在既然接受这个事，那还是要负责到底。 “我的意见，暂时先不做。”陆晨顿了顿道，“可以先做一个冠脉CTA，评估心脏血管情况，如果真的有问题，再去做造影。” “陆晨，我实习的时候也在心内科待过，这冠脉CTA有时候看血管不太准啊。”王子豪疑惑道，“万一，我说万一啊，我大姨妈的血管真的有狭窄，再让她去做心脏造影，那这遭了两份罪，还不如直接做心脏造影，一步到位。” 临床上，诊断冠心病，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就是冠脉CTA，简单来说就是心脏血管的增强CT。将造影剂注入心脏血管中，再通过CT机器显影，可以看清血管病变情况，有没有堵塞，堵塞的程度是多少。 另一种，就是心脏造影。 心脏造影一般指的是冠状动脉造影，具体的操作一般采用桡动脉穿刺，置入鞘管，在造影导丝的指引下，到达左右冠状动脉窦窦口，由影像学设备进行显像，能够多个体位、多角度的动态观察冠状动脉血管有没有狭窄。 心脏冠状动脉造影目前是诊断冠心病的金标准，一般情况下经过冠状动脉造影检查，能够看清患者的冠状动脉血管到底有没有狭窄、哪个部位的狭窄、狭窄程度如何，能够确诊是否有冠心病，也能够指导下一步如何治疗。 而心脏冠脉CTA，因为受到心率、血管斑块、设备等因素的影响，有一些假阳性的结果，诊断正确率没有造影高。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点，心脏冠脉造影毕竟是一个有创的检查，一根导管伸进血管中，即便是技术再好的医生，都会对血管造成损伤。”陆晨道，“而心脏冠脉CTA只是一个无创的影像检查，如果只是为了排除冠心病，那为什么不做CTA呢？” 王子豪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道：“每种方法都有利有弊，让我大姨妈自己来选择吧，我也没法替她做主。” “嗯。”陆晨道，“你放心吧，我们会和她沟通，而且这只是我的建议。组里的上级医生也会去看病人，评估她的病情，适合做哪种检查。。” 王子豪一笑，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谢谢兄弟，麻烦你了。” “不客气。”陆晨笑道。 …… 王子豪走后，陆晨拿着心电图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弟，来了什么病人？” 孙果果身为主治医生，照例询问每个新患的病情。 “一个胸痛的女患。”陆晨道，“想来做心脏造影。” “噢，行，那就给她安排吧。”孙果果道。 陆晨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师弟？”孙果果回头看了眼陆晨。 “我感觉，她不太像冠心病。”陆晨顿了顿道。 孙果果愣了下，“她的心电图呢？” “这里。”陆晨将心电图递给了孙果果，同时继续道，“患者是五十岁的女性，胸痛和活动无明显相关，没有冠心病的危险因素，没有高血压、糖尿病等，也没有抽烟饮酒史。” 这时候，组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胸前导联T波倒置，真的不考虑冠心病吗？”柯玥在一旁小声道。 “嗯，同时她还有胸痛的症状，我也觉得应该要考虑冠心病。”董浩附和地点点头。 孙果果看完了心电图，没有立刻发表意见，沉默了半晌，道：“先去病房看看患者。” …… 众人来到11床。 傅凤琴正在和旁边床位的病友聊天。 见一众医生到来，她赶紧回到了自己的病床。 “傅阿姨，这位是您的主治医生，孙医生。”陆晨介绍道。 “孙医生好。”傅凤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阿姨，我过来就是问一些关于您的病情。”孙果果道。 “啊？怎么还要问啊？”傅凤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反而皱起眉头，“刚刚来的时候，这个小陆医生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你们医生之间，难道没有互相沟通交流病情？还得问第二次啊？”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再次询问病史，是临床上很常见的事情。 每个医生基本上都是通过自己亲自询问，搜集第一手资料，来判断病情。 而不是仅仅通过其他医生的描述。 眼前这个阿姨的表现，似乎有些过激。 “还有啊，这里有我在县医院住院时的病历，你们可以看看，我的病情都在上面，不用再问了，还忒麻烦。”傅凤琴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 陆晨皱着眉头，沉声道：“傅阿姨，我们每个医生了解病史的侧重点不一样，而且可以查漏补缺。同时这也是看病的基本流程，还需要您配合我们一下。” “哎哟，你们医院真是麻烦。”傅凤琴扶额轻叹，“我这个就是心脏的毛病，想来做个心脏造影，怎么还这么麻烦啊！算了，要问什么，你们快问吧。” 傅凤琴躺在床上，双手背在脑袋后，朝孙果果道。 “柯玥，你问吧。”孙果果朝柯玥轻声道。 “嗯。”柯玥轻轻点头，站出来一步，开始询问病史。 问诊，是医患之间最开始的沟通模式。 同时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同样的，不同医生，对于同个患者的病史采集也会有所不同。 就拿“胸痛”的病人来说，心内科医生可能觉得是冠心病，呼吸内科的医生可能会想到胸膜炎，消化内科会觉得是胃溃疡，而外科医生会考虑是不是食管裂孔疝！ 所以，病史的采集，不仅需要有针对性，同时也不能局限于单一系统疾病。 而此时，柯玥的问诊，像是把患者往冠心病的诊断上引导一样。 “阿姨，你平时有没有活动后胸痛，或者胸闷不舒服啊？” “那是什么性质的疼痛啊？感觉想有一块石头压在胸痛？还是针扎样的？或者是撕裂样的疼痛？” “休息后，胸痛的症状能缓解一些吗？” 这是因为，在柯玥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了，眼前的阿姨，就是冠心病。 第96章 绝经 “柯师妹，你考虑是什么诊断？” 孙果果看向一旁的柯玥。 “我，我通过心电图结果判断，患者冠心病的可能性比较大吧。”柯玥皱了皱眉头，小声道，“当然，我不排除其他胸痛疾病。” “董师弟，那你的意见呢？” 董浩摸了摸后脑勺，道：“我也觉得是冠心病，心电图和症状，都符合冠心病诊断。” “看吧，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这就是冠心病，你们还问这么多次，浪费时间。”傅凤琴挑了挑眉头道，一副好像她得了冠心病，她很骄傲的模样。 “江师妹，你说呢？” 孙果果又笑着看向江清妍。 “师姐，虽然患者的心电图显示心肌缺血，但是她并没有冠心病高危因素，也没有典型心绞痛的症状，只能说是可疑冠心病，需要排除消化道疾病，心脏神经官能症、肋间神经痛、肋软骨炎等等。” “嗯。”孙果果点了点头，“那你认为可行的下一步的治疗计划和方案呢？” 江清妍轻声分：“做冠脉造影或者冠脉CTA，排除冠心病；如果结果阴性，那么就做胃镜排除消化道疾病，其他的小毛病可以慢慢查看。” 江清妍刚说完，傅凤琴就立刻接说道： “做啥心脏冠脉CT啊，我想直接做心脏造影，准确率高，一步到位。要是做心脏CT，那我直接在县医院就做了啊，我跑到你们这里来干啥？” 陆晨眉头一皱。 这阿姨的性格太急躁了。 医生说一句，她要跟着说十句。 “行，阿姨，我已经知道您的诉求了。”孙果果笑了笑，“今明两天完善术前检查，然后会尽快给你做造影手术。” “嗯，那就好。”傅凤琴难看的脸色微微有些好转，“还是孙医生爽快，我听你的安排。” …… 孙果果领着众人离开，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刚才没问你，你觉得患者的诊断是什么呢？”孙果果笑了笑。 在座的众人中，除了江清妍的诊断，其他人的首要诊断，都在向内“冠心病”的方向靠近。 陆晨沉声道：“我觉得，患者的年龄还没达到诊断冠心病的标准，而且没有冠心病典型的胸痛症状。另外，我们还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患者最近开始绝经了。” “绝经？”柯玥皱眉道，“这个和胸痛有什么关系啊？” 陆晨笑了笑，便道：“绝经以后，患者内分泌系统失调，有可能出现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我们常说的更年期综合征，最后会导致心脏神经官能症，随后出现胸痛的症状，不过这种胸痛症状和劳累、活动无关。另外，这个患者心情比较急躁，可能和心脏神经功能紊乱也有关系。” 组里其他人听到陆晨的解释，眼中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时候，孙果果却笑了笑，道：“其实呢，大家分析得都有道理，无论患者是冠心病，抑或是心脏神经官能症，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胸痛，其诊疗的思路都差不多，我们首先要排除冠心病！” “万一患者是冠心病，一旦我们没有查出来，那就是我们医生的失职，而且也对患者有潜在的威胁。”孙果果继续道，“所以遇到这种胸痛的病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建议完善冠脉CT或者造影，排排除冠心病。” “其次，就是涉及到做什么检查的问题，建议患者完善心脏冠脉造影，还是CTA？” “比如刚刚来的这个11床的病人，从医学专业角度来说，你们觉得是做CTA还是直接造影？” 见孙果果朝董浩笑了笑，“董师弟，你先来说说。” “我觉得还是直接做心脏造影吧，万一患者有血管狭窄，需要做治疗，那还得再做心脏造影，浪费了两个检查的钱，多遭受一份罪。”董浩想了想道。 柯玥也附和地点点头。 “陆师弟，那你觉得呢？” 陆晨沉声道：“我觉得还是要分病情。如果只是为了排除冠心病，冠脉CTA或许更好，经济、无创、简便，同时诊断准确率也超过了95%。” “当时如果患者有高危因素，有典型的症状——活动后胸闷、胸痛，心电图也有典型缺血改变，那还是建议直接做心脏造影。” “刚才新入院的那个病人，我觉得他冠心病的可能不大，即便真的有冠心病，那也没达到放支架的水平，所以我是建议她做冠脉CTA。” 话音刚落，孙果果却微微摇头，叹气道：“陆师弟的想法比较理想主义。在临床上，很多时候都是，一刀切的治疗方案。无论是哪种病人，只要有胸痛可能都会被要求做心脏造影，这其中可能涉及到纠纷、医疗费用、患者意愿等等问题。” 陆晨微微点头，孙果果说得很有道理。 单费用上来看，心脏造影远远超过心脏CTA。 很多医院为了绩效，也会在不同程度上夸大宣传心脏造影的功效。 往往回避其并发症和副作用。 其实有相当一部分的病人，只需要一个简单的CTA就能排除诊断，以此避免对血管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孙果果继续道：“刚刚这个新来的病人，入院以后强烈要求做心脏造影，我们就将所有的治疗方案讲给她听，包括每种方法的优缺点，再让她自行选择。最关键的是，要让她签字，同意行心脏造影检查后，再安排手术。” “好的。”陆晨点点头。 临床上，如履薄冰。 只有多签字、多沟通，留下文书记录，才能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权益。 于此同时，在出现医疗事故时，患方也能在第一时间要求封存病历，并且拿到相关病历文书，作为诉讼材料。 …… 虽说，这个患者是王子豪的亲戚，但是看她的这个架势，可能不太好惹。 陆晨尽量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到完美。 将两种治疗方案写在病情沟通中，并让傅凤琴进行签字。 选择心脏造影，放弃冠脉CTA。 …… …… 第97章 医学的硬实力 心脏冠脉造影的平诊手术时间是相对固定的。 “阿姨，您手术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下周一的下午2点半，到时候导管室会有护士来接您。” 陆晨再次来到床边，将手术预约计划告诉了傅凤琴。 “啊？还要等到下周一?”傅凤琴皱眉道，“这还要三天的时间啊？那我住院的这三天干啥啊？你们这么大的医院，就不能早点儿做？” 一连串的发问，让陆晨的神色颇为无奈。 “平诊手术的时间是固定的，手术室会有统一的安排。” “那你们这三天之中，就不做心脏造影的手术？”傅凤琴继续追问道。 “如果是急性心肌梗死，并且在手术的时间窗内，我们会做急诊手术。”陆晨道。 “那就把我塞进去呗。”傅凤琴毫不在意地说道，“王子豪跟你是室友，你就帮帮忙吧。” “阿姨，这是医院规章制度，并不是我帮不帮忙的问题。” “哎呀，我就不相信了，你们医院内部的人，都不能加塞吗？”傅凤琴皱着眉头，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模样。 陆晨轻轻摇头，然后把自己的胸牌递到傅凤琴的眼前。 “阿姨，别人能不能加塞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科里的研究生，一个学生而已，您觉得我能有什么权利？” 傅凤琴斜眼瞥了下陆晨的胸牌，愣了愣，随后从包里摸出手机。 “那，那先这样，我给王子豪打个电话，你去忙吧。” 陆晨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病房。 …… 刚回到医生办公室，陆晨还没坐下，便接到了王子豪的电话。 “陆晨，该什么时候做手术就什么时候做。你不要在意我姨妈的想法，她就是这么个人，平时啰嗦，喜欢占小便宜。” 王子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大家都同为医院最底层的医生，彼此最为了解。 “加塞”这种东西，或许有，但是肯定和他们无关。 陆晨笑了笑：“嗯，我已经跟你姨妈沟通过了，她坚持做心脏造影，准备下周一做。” “行，陆晨，这次麻烦你了。这周末一定要请你在外面好好玩一趟。” “好，没问题。” 碰上这么个亲戚，陆晨其实也挺同情王子豪。 碍于情面，还不能不帮。 但是，帮了还不一定落个好名声。 …… 挂了电话，陆晨准备开始书写傅凤琴的病历。 “师兄，这个患者的首次病历记录要不让我来写？” 不知什么时候，组里的实习生姚洁来到了陆晨的身旁。 “好啊。”陆晨点点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积极的实习生，居然主动要求写病历，“你以前写过病历没？” 姚洁点了点头，但是又摇摇头。 “之前在外科实习的时候，写过日常病程记录，没写过首次病历记录。”姚洁小声道，“而且日常病历记录大部分都是复制粘贴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无论是小医院，还是三甲医院，大部分的外科科室，只注重手术，很少会强调病程记录的书写。 甚至，很多外科会雇佣专人来写病历。 但是对于内科来说，病历，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内科医生的诊疗水平。 陆晨笑了笑，便道：“那师妹你先试着写首次病程记录，然后我再帮你改。” “嗯。”姚洁笑着点点头。 陆晨让开了位置，让姚洁坐着写病历。 他自己也没闲着，随手拿出自己带的一本电生理的书籍，开始细细品读。 …… …… 从昨天的电梯事件开始。 何思荣的心情是紧张、自责，到现在的悔恨、懊恼。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虽然没考上京都大学医学院，但是在京华二院，应该能算上最顶级的那波学生。 自从入科以后，她也受到了导师林翠的重视，让她自觉甚高。 不过，经过了昨天的电梯事件，她的强大的自信心被彻底粉碎了。 陆晨，这个和她同为今年的研究生，居然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之下，顺利完成了心包穿刺的盲穿。 每当何思荣回想起昨天电梯里的情景，那种紧张的情绪就会再次出现。 这也是她第一次碰到心脏压塞的病人！ 对于临床经验还不是很丰富的她来说，面对这种情况，她根本无法镇定自若的去处理！ 但是她身边的那个人——陆晨，居然能够从容不迫，完成她没能完成的一系列操作。 对比的差距之大，让她不禁自渐形秽。 今天来到科室，何思荣有意无意之间，一直在关注陆晨，朝他那边观望。 看着他去收新病人、写病历，然后现在又坐在桌前看书。 “师妹，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啊？” 一个声音将何思荣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啊？尹师姐，怎，怎么了？”何思荣收回视线。 “你说怎么了……”尹新华无奈道，“就说说今天你写的病程记录，我已经发现了好几处错误的地方！而且还是很明显的错误。” 何思荣低着头，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师姐，我错了，我马上改。” “师妹，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尹新华皱眉道，“千万不要被昨晚的电梯事件所影响了。” “作为一个学生，遇到当时这种情况，你已经做得相当好了。” 何思荣当然听得出来，尹新华这是安慰自己，只是默默点点头。 见何思荣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尹新华想了想，继续道：“师妹，你要知道，我们医学上，临床技能的确很重要，但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东西，你多做就会越来越熟练。相比于临床，你知道更重要的是什么吗？” 何思荣眉头一皱，沉默了半晌，才道：“科研，论文？” “对！”尹新华笑了笑，“越是大的医院，对科研的要求越高。临床上的活儿，谁都能干，即便不会，多干几年，就都会了。但是科研可不一样，没有科研思维，没有写作能力，你再怎么去学习，那都是无用功。” “不会科研，没有论文，那你的职称就晋升不了。即便你医术超群，在大医院，那都是没用的。” “但你要是会写论文，那就是硬实力！” “师妹，我听说你本科的时候就一直在林翠老师的手下做实验室，发了两篇华夏核心期刊，甚至还有一篇SCI，这就是你的硬实力啊！” “临床技能熟练度可以慢慢涨，但是这科研能力不是一蹴而就的，师妹，你已经走在了大部分人的前面。” 尹新华说完以后，何思荣的眼神越来越亮。 对啊！ 她可是在本科期间就发了一篇SCI论文！ 而陆晨呢，据她所知，好像连一篇华夏核心论文都没有发过吧？！ 第98章 第二次考核开始！ “陆师兄，我写好病历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姚洁松了口气，因为她终于写完了首次病程记录。 如果是陆晨自己来写首程，那最多十分钟就行了。 但是对于刚入临床的实习生来说，写病历，那就是折磨。 特别是在没有模板，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那真是双眼摸黑的往前走。 “嗯，让我看看。” 陆晨坐在电脑前，打开首程，开始查漏补缺。 “师妹，你的错误都很明显。” “首先你主诉的总字数，包括标点符号在内，超过了20字。主诉并不是要把所有的症状都写出来，而是挑最主要的症状来描述。” “其次，这个主诉中的数字要用阿拉伯数字，而不是中文数字。比如，正规的写法是胸痛1个月，而不是胸痛一个月。” “……” 从主诉、现病史、诊断，到最后的鉴别诊断以及最后，每一步病程记录的书写都极为严格。 陆晨一边讲，姚洁一边直点头，同时还记录在小本子上。 “对于第一次写首次病程记录的你来说，能够写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陆晨安慰道，“但是还是要多多努力，” “嗯，我会的，这次谢谢陆师兄。”姚洁眨巴着眼睛笑道。 “不谢。”陆晨笑了笑。 …… “哎，你看陆晨师兄人真好，讲得这么细，关键是人还帅。” 陆晨讲完之后，姚洁便和另一个实习生小声讨论道。 “是呀，别的师兄师姐要么不教，要么自己也不太会讲，还是陆师兄每次讲得最清楚，我超喜欢问陆师兄问题的。” “姚洁，你该不会是……” “呸……”姚洁小脸一红，“别瞎说。” 而此时，一旁的陆晨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姚洁的感谢值+1！” 讲十几分钟的课，就能获得一点感谢值！ 陆晨还是愿意这种师妹、师弟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嘛！ …… 中午刚下班。 王子豪就给陆晨发了一条微信。 “陆晨，中午请你在食堂吃饭啊，一定要来啊！” “好。” 想要在京华二院的食堂，好好搓一顿，这可是要花不少钱啊! 看来王子豪要大出血了。 …… 下了班，刚走进食堂。 “陆晨，这边！” 王子豪就朝他挥了挥手。 餐桌上，已经摆摆手排放着三个肉菜。 “这么早就下班了？”陆晨坐到王子豪身边。 “我们今天上午没什么手术，就早点儿下班了，下午也不用去科室。”王子豪笑了笑，“陆晨，我姨妈的事儿麻烦你了。” “你今天都说几遍谢谢了。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可别见外。”陆晨笑道。 “好。”王子豪点点头，“不多说了，来吃菜来吃菜。” …… 中午回到寝室。 陆晨没有午睡，而是将心电图和心脏解剖的书翻了出来。 今天是周五。 今晚晚上八点就是电生理协会线上考核的时间。 这是陆晨的第二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下午来到科室。 陆晨在忙完自己所有事情后，也继续翻看心电图相关的书籍。 知识的积累，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 但是好在陆晨有技能书，这不仅让他的记忆力增加，同时还让他对知识的领域力成倍上涨！ 下午笑了班回到寝室。 陆晨都没来得及吃饭，就继续开始阅读电生理的书籍。 …… 晚上七点五十分。 陆晨打开电脑，开始登陆京华电生理协会的官网。 在会员申请界面。 普通会员是无需考核的，输入邀请码后，缴纳会费可直接加入。 一旦成为普通会员，在一年后，才能申请精英组的考核。 精英组考核，每年有三次机会。 而成为核心组成员的条件，暂时还没有对外开放。 和上次的考试一样，整个考试网站全程都有防作弊监控。 一旦点开了其他的界面，便会强制锁定，甚至直接退出考试。 ……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陆晨深吸一口气，点击考试按钮，正式进入了考试倒计时的界面。 这是陆晨第二进行考核。 但是和第一次考试相比，陆晨此时的知识水平已经超越了第一次的他，太多太多了！ 第一次的他，连最基础的电生理都看不懂。 现在的他，可是和能够无障碍翻阅各种电生理的书籍。 …… 晚上八点整，考核开始！ 陆晨进入考试界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电生理的心电向量的题目。 题型和之前是一样的。 只不过，当时的陆晨，看到题目是一脸懵逼。 但是现在的他，可以从容不迫的分析题目、解析题目，然后得出自己的答案。 顺利做完了第一道电生理的题目。 陆晨突然觉得，自己这次或许真的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趁热打铁，他开始继续做第二道题。 又是心电向量的题目 不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没有白费，陆晨又顺利完成心电向量的题目！ “如果没记错，第三题和第四题，应该是心脏解剖！”陆晨心中暗忖。 第三题的题目出现。 是一个心脏解剖题目！ 陆晨面色一喜，题型都没有变，那他通过的几率又增加了不少！ 第三题、第四题，都是心脏解剖的题目，陆晨都顺利作答。 接下来，便是第五题。 这是陆晨上一次考核说没有见过的。 “这是……心电图判读题！” 剩下六道题，一次性出现。 全部都是心电图的判读题目，其中还包含着心电向量的判读。 “实战题目来了！” 心电向量和心脏解剖，都是基础型题目。 心电图的判读，才是电生理中最重要的一步！ 第99章 鼠尿 六张心电图，依次在电脑屏幕中显现。 每一张，都是平时很少见到的图形。 陆晨一眼看过去，对所有的心电图，心里都拿不定主意。 “呼……”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精英组的考核果然很不简单。 仅仅是电生理和心脏解剖的基础知识，就能拦住大部分人。 现在又来考核高难度心电图的判读。 而且这难度是逐步提高的！ 更关键的是一点是，答题有时间的限制。 每道题就只有2分钟的答题时间。 其实，如果给陆晨足够的思考时间，那么他有把握解读出大部分心电图。 但是现在限定了答题时间，判读的难度呈几何倍数的上升！ 陆晨的大脑在疯狂运转，争分夺秒的开始判读心电图。 “第一张，这是室上速？特发性室速？还是……” “第二张，预激综合征伴房颤？还是……” “第三张，三度房室传导阻滞？还是二度？窦性停搏？” “……”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这六张心电图是可以来回翻阅的。 陆晨先将自己有把握的三张心电图答完，把剩下的时间全部用于攻克另外三道难题！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突然间，电脑屏幕弹出了一个窗口提示。 “考试时间结束，自动交卷！” 陆晨一愣，便看到系统自动提交了试卷。 “提交成功！” 而他还剩下最后一道心电图没有判读。 “考核结果会在两天内，通过电子邮箱发送给你，请注意查收。” 考核结束，网站最后面出现了一小行字的提示。 “还要两天时间啊？！”陆晨眉头一皱。 他记得上次考核以后，网站就直接通知他考核失败。 这一次等待结果还要两天的时间。 对于这第二次的考核，陆晨的心中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特别是最后的几道心电图的判读，是陆晨见过最难的一次！ 不过，现在也只有等待了。 …… 翌日。 今天是陆晨和王子豪约定去“真人CS”日子。 一大早，整个寝室的人都起床了。 “大家轻装上阵，不用带什么东西啊，真人CS馆那里什么都有。” 王子豪邀请了整个寝室的人，以及他科室的几个同学。 陆晨则是把周伟也给捎上了。 一行十人，在京华二院门口集合。 “陆晨，你室友这么壕气啊？我们这么多人去玩，恐怕要不少钱吧。”周伟站在陆晨身边，小声道。 陆晨笑了笑，“听说是他亲戚开的，真人CS馆最近刚开业，我们就是去凑凑人气，回来以后再帮他宣传一下。” “那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周伟笑道，“以后还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再喊上我啊！” 陆晨撇了撇嘴，“下次可能就要钱了，还来？” 周伟连忙摇头，道：“那我可得考虑一下，咱们这月薪水平，条件不允许啊！” “最近没有去帮别人指导夜班了？” “没有，最近我老板让我去实验帮忙，根本没时间去买夜班上。” “你去实验室了？”陆晨眉头一挑，“学校图书馆旁边的那个？” “是啊，怎么了，你也去过？”周伟疑惑道。 “没有，听老师说过，还没去过呢。”陆晨摇了摇头，“在实验室干活儿感觉怎么样？” “哎哟，我就是个养小白鼠的苦力啊！”周伟摇头叹气道，“白天下班以后，晚上还要去实验室照看小白鼠，累就不说了，那气味儿是真难闻啊。在实验室待的时间久了，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那种奇怪的鼠尿味道？” 周伟屁股一挪，凑到陆晨的身边。 “鼠尿……”陆晨笑骂道，“去你的，一边去，可别恶心人啊。” 周伟嘿嘿一笑，“真的，不骗你，我室友都说有这种味道。” “打住，咱们不聊鼠尿这个话题啊。”陆晨道，“你在实验室的话，你老板每个月不给点儿劳务费？” “呵，还劳务费？”周伟撇嘴道，“别想得太美了，按照我老板的想法，我能去实验室，是沾了他的光，他给钱我？我不上交学费就不错了。” “有这么夸张吗？”陆晨眉头一挑。 “哎，陆晨，你要多和师兄师姐交流，就知道导师是什么样的人了。”周伟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这还算好的，有些老师甚至会让学生把国家给的补贴上交……算了，这种事情不能说多了，容易被查水表。” “我导师目前还算挺好的。” 陆晨想到了李瑶。 现在还没有听说她有压榨学生的情况，师兄师姐对他的评价还挺好的。 “那算你走运了。”周伟道。 “你也别太消极了。”陆晨拍了拍周伟的肩膀，“能在实验室里发一篇论文，那你就赚到了啊。” 周伟微微点头，道：“现在支撑我在实验的动力，就是发论文了。要是能发上一篇SCI论文，哪怕就带个名字，那我以后一等奖学金也算是稳了！而且学校也会有相应的奖励。” 京华医科大学有规定，发表SCI论文，影响因子在1分以上的，不仅报销版面费，还会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 比如，发表影响因子为2分的论文，会奖励1千块钱，发表4分的论文，会奖励2千。 超过5分论文的奖励规则又不一样了。 陆晨的师兄，刘杨，去年发表了一篇10分的SCI论文，医院直接奖励了10万块。 知识就是金钱，这条规则，在很多时候，都是成立的。 不过越高分的SCI论文，其所代表的意义就远不止金钱奖励，而是其在研究领域的影响力。 刘杨这正是因为这篇论文，成为了“华夏优秀青年”的有力竞争者。 这可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荣誉！ “陆晨，你不去实验室混一篇论文吗？”周伟疑惑道。 这个年头，都看论文。 谁还看你诊病的水平啊！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陆晨笑了笑。 如果能选择，陆晨希望做一个单纯的临床医生，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临床上。 但是医学的进步，需要所有医务和科研工作者的共同努力。 还有很多疾病，尚未攻克！ 第100章 老板张绪刚 集合完毕，众人上了一辆大巴车。 “如果是集体团购的票，这家真人CS馆会有专车接送的。” 上了车，王子豪便向众人介绍道。 他手中还拿着一摞CS馆的宣传手册，依次纷发给车上的众人。 “子豪，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个真人CS场地的叫什么啊？” 车上前排做的一个比较壮实的男生出声道。 “师兄，我们这里叫做反恐联盟真人CS拓展团建基地。”王子豪道，“在美团app上都能查到。” “我看你们这里还有烧烤啊！也是自助免费的？” 王子豪笑着摇摇头：“今天只有真人CS活动是免费，其他的娱乐项目暂时还没有开展，以后正式营业以后，会陆续推出来。” 陆晨的手中也拿到了一张宣传单。 这家团建基地，是以真人CS以及鲜羊肉自助烧烤作为主要的卖点。 同时还有其他的娱乐项目，比如台球、乒乓球、桌游、手麻、电麻、棋牌等。 应该是一个大型的娱乐场所。 …… 大约三十分钟后。 大巴车停靠在了真人CS基地外。 “哇靠，这里可真大。” 下了车，周伟不禁感叹道。 眼前的CS基地，占地面积广，而且其中还有很多小树林，十分适合进行CS真人战。 场内的一切设施都是全新的，看来是刚装修完不久。 “能开这么一个真人CS馆，这人真是土豪吧！”周伟“啧”了一声。 “大家都跟我来，我已经跟教官联系好了。”王子豪朝众人道，“等会儿教官给我们做一些培训，然后我们再开始玩！” “好！” 众人都很兴奋，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玩真人CS游戏。 来到CS馆内部的前台，已经有名教官在等候大家。 他的身旁还放着一些迷彩服和作战装备。 “接下来，我为大家做战前培训，之后带领大家打歼灭战、攻防战、VIP战、间谍战、斩首行动和个人战，以及大家喜欢的各种模式等。” 陆晨也很快便融入到了真人CS活动中。 这段时间，陆晨上班的压力不小。 系统虽然让他的各项能力提升，但是也让他脸黑程度提高了好几度！ 现在忙里偷闲，出来一趟，那就要尽情的玩！ ……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众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 “陆晨，这家真人CS馆的枪真厉害，可以切换武器类型，能调为狙击枪、机枪、冲锋枪、激光枪！”周伟坐在陆晨，感叹道，“只要价格不贵，我下次绝对再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王子豪来到了陆晨身边。 “好啊，下回一定给兄弟打个折扣。” “哈哈，谢了。”周伟笑了笑道。 …… 众人来到了基地的休息室。 这里娱乐的项目比较多，大家都去附近游玩。 只有陆晨和王子豪留在了休息室的大厅中。 “陆晨，怎么不和他们去玩桌游啊？或者打台球也行啊。”王子豪坐在陆晨身旁。 “我不会，刚才看他们玩一会儿就回来了。”陆晨笑了笑。 “很简单的，尝试几次就会了。” “那你怎么不去玩？”陆晨笑道。 王子豪撇了撇嘴，“之前基地装修的时候，我经常来，玩得有些腻了。” 陆晨一愣，“这该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王子豪连忙摆手，“你可别想多了，真的是我一个亲戚家开的。” “我还以为你是隐藏的富二代，如果当不好医生，那就得回去接收家族产业了呢。”陆晨笑了笑。 王子豪刚想张口解释。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从耳旁传来。 “子豪，你怎么来我们这边，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啊！” 陆晨回头一看，这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王子豪立刻站起身道：“张叔，这是我室友，京华二院心内科的研究生。” “陆晨，这位是我叔叔，也是这家真人CS基地的老板。” “张叔好。”陆晨跟着王子豪的称呼。 “嗯，你好，看来今天来的都是高材生啊！”张绪刚笑了笑，“一定要好好玩，回去再把我们的基地宣传一下。” “没问题。”陆晨点了点头。 三人便坐在大厅上的沙发上闲聊。 “哎，对了，小伙子，你是心内科的医生啊？”张绪刚突然道。 “嗯。”陆晨点头。 “那太好了。我平时血压有点儿高，不太好控制，而且有时候头晕、头痛，你看我需不需要换个口服的降压药啊？我最近比较忙，都没有时间去医院复诊。” 张绪刚突然朝陆晨道。 “啊？”陆晨一愣，“您平时都是吃的什么药？” “什么马来酸……还有什么地平的。”张绪刚掏出了手机，给陆晨看自己手机中药物的盒子。 “马来酸依那普利，和苯磺酸氨氯地平。”陆晨看清了盒子上的标签，“您现在血压控制得怎么样？” “大概在150/80mmHg。” “那确实有点儿高了。”陆晨沉声道，“可以再加一种降压药。” “啊？还要加另外一种药啊？”张绪刚皱眉道，“我还想减药呢，加药物的剂量不行吗？” “因为您现在血压不稳定，原发性高血压通常需要好几种降压药，我们首选是加药物的种类，而不是加大剂量。”陆晨耐心解释道。 “噢，那行吧，我过段时间再去医院看看。”张绪刚点点头。 陆晨看得出他并不是很相信自己，便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你们好好玩啊，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我。” 张绪刚笑了笑，准备起身离开。 “张叔，您等下！”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把他给叫住了。 “嗯？”张绪刚疑惑地看向陆晨，“怎么了？” 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因为就在刚刚，他下意识的去看下张绪刚的生命值。 居然是红色的59！ 但是张绪刚面目红润，精神状态极好，不像是病人的模样。 “张叔，您最近除了血压高，还有其他什么不舒服吗？” 陆晨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张绪刚。 张绪刚闻言，眼神疑惑地摇摇头，他不太清楚陆晨问出此话的原因。 “难道又是血压高，脑出血？”陆晨心中暗忖。 但是张绪刚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根本不可能是高血压、脑出血啊！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张绪刚并没有在意陆晨的话，准备迈腿离开。 而陆晨的视线一直在张绪刚身上。 就在张绪刚转身的一刻。 陆晨突然看到他的脖子旁，似乎有一块略微隆起的包块。 第101章 甲状腺包块？ 陆晨眼睛微眯。 如果不是他一直关注着张绪刚，其实很难发现这个小包块。 包块特别小，就在气管旁边，唯微隆起。 张绪刚起身离开后，王子豪便察觉了陆晨的异常。 “陆晨，我叫你一直盯着张叔看，有什么问题吗？” 陆晨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王子豪，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张叔的脖子旁好像有个小包块？” “啊？”王子豪怪异的看了眼陆晨，“你看张叔的脖子干啥？” 如果是个美女，你盯着看还好解释。 但是张叔是个不折不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陆晨怎么还总盯着他的脖子看啊？ “哎，我说正经的啊！”陆晨缓缓说道，“我感觉他脖子旁长了一个小包块。你张叔之前有什么病吗？比如淋巴结肿大，或者甲亢之类的疾病。”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王子豪摇了摇头，“他平时的身体挺好，每年都体检，只是血压偏高，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陆晨沉默了半晌。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看走眼了。 关键的是，还有他生命值的问题，这个系统显示的生命值，肯定不会有假！ “我觉得有问题！”陆晨紧紧盯着王子豪的眼睛，“子豪，要不你去问问？” “问啥？有关他脖子的包块的？” “嗯，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看着陆晨坚定的眼神，王子豪微微点头。 虽然大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王子豪自认为比较了解陆晨。 他绝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王子豪站起身，朝张绪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 真人CS馆的办公室。 张绪刚正在泡咖啡。 他最近喜欢上了泡咖啡，不过这东西喝多了，总感觉有些上头，偶尔还会心悸。 但是不喝吧，又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叔，你现在血压高，要少喝点儿咖啡啊。” 王子豪走进办公室，笑着对张绪刚说道。 张绪刚轻轻一笑，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 “你小子不去玩，来我办公室晃悠干啥？” 王子豪笑了笑。 与此同时，他视线在不经意间，观察着张绪刚的脖颈处。 “很久都没见张叔你了，现在过来陪你唠唠嗑啊。”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张绪刚笑着给王子豪也泡了杯咖啡，然后放在他的桌前。 “哈哈。”王子豪摸了摸后脑勺。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趁着这个机会，王子豪好好地观察了陆晨所说的那个包块。 大概五分钟后。 “张叔，你脖子上好像有个东西……” “啊？”张绪刚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啊，没有什么包块吧。” “很小，可能不容易找到。”王子豪凑到张绪刚身前，“张叔，我来帮你触诊看看。” “好。” 王子豪站在张绪刚身边，轻轻用手触摸着他的脖颈。 在主气管的旁边，在甲状腺所在的位置上，的确是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包块。 包块不足指甲盖的大小。 王子豪轻轻按了按包块，“叔，痛不痛？” “不痛，没有什么感觉。”张绪刚道，他自己也用手摸了摸，“还真有包块啊！” “嗯。叔，你以前从来都没有长这种包块吗？”王子豪疑惑道。 “没有！”张绪刚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地说道，“肯定是最近才长的，我以前可从没有发现过这里有包块。” 王子豪眉头皱了皱。 他刚才触诊结束。 发现这是一个无痛性的包块，没有任何的活动性，并且边界很不清楚。 目前这包块的特征提示，极有可能不太像是个好东西！ “子豪，我这个包块是什么啊？”张绪刚突然询问道，“甲亢吗？我看见有很多甲亢的病人，脖子上就会长包块。” 王子豪却摇了摇头：“叔，现在可能说不准，您尽快去医院吧，先去做个甲状腺超声。” “很严重吗？”见到王子豪严肃的表情，张绪刚心中一紧，“难道是癌……” “叔，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了，去做检查吧。”王子豪道，“没有辅助检查，我们现在只能凭空猜测，都不准确。” “好！那我现在就去！” 张绪刚点了点头，立刻放下了手中咖啡杯。 王子豪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张绪刚已经在收拾自己的公文包。 “子豪，你陪我走一趟医院吧。” “啊？”王子豪一愣，“噢，好。” …… 张绪刚的行动很迅速，立刻收拾好了相关就医证件。 王子豪坐上了他的车，开始前往京华二院的门诊。 车上，张绪刚一边开车，一边感叹道我们 “子豪，我发现你的观察力很不错。这个包块，连我自己平时根本就没有注意，你今天看一眼，居然就发现了？” “张叔，其实是我室友发现的。” “刚刚那个心内科的研究生？”张绪刚眉头一挑，有些意外道。 “嗯，是他先跟我说你脖子上有包块的，否则我也不会发现。” 张绪刚微微点头。 “之后有机会的话，我再单独感谢他吧。现在就让他们在馆里玩吧，中午我请他们免费烧烤，等烧烤结束以后，我派车送他们回去。” “嗯。” 车继续朝着京华二院的方向开去。 …… 真人CS馆的大厅之中。 陆晨正背靠在沙发上休息，马上到了饭点儿，他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手机一震，陆晨拿起来一看，是王子豪发的信息。 “这么快就去医院检查了？” 陆晨微微一怔。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检查，早点诊治。 按照系统判定的生命值低于60。 陆晨觉得，这多半是肿瘤性病变！ 如果只是单纯的良性包块，或者是甲亢，不会让他的生命值低于60。 唯有甲状腺癌，才会导致这种后果！ 这时候，真人CS馆前台的一个女服务员突然走到陆晨身旁。 “陆同学，我们老板刚才吩咐了，等会儿会有免费自助烧烤，你们可以随意享受。” “免费的自主烧烤？”陆晨眼前一亮，“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说这个活动还没有开展吗？” “嗯，这是老板单独为你们开的。” …… 一个小时以后。 京华二院，超声科。 张绪刚已经做完了甲状腺超声。 他将超声报告单递给了一旁的王子豪。 甲状腺超声结果示： 甲状腺右叶中部可见一以低回声为主混杂回声结节，边界不清，呈“蟹足”样改变，范围约 2.1x1.4cm，其内可见“结中结”样改变……恶性病变不除外。 第102章 通过考核！ 不除外恶性肿瘤！ 见到报告单结果的这一刻，张绪刚瞳孔微微一摞，双手紧握，胸口似乎俄国和有一口浊气，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可是恶性肿瘤啊！ “叔，您别急，这次我们发现得早。万一真的是恶性肿瘤，这肯定是早期的肿瘤。” 王子豪拿着超声报告单，心里除了有丝郁闷，同时还有一丝丝庆幸。 幸好他邀请了陆晨来真人CS馆中游玩，也幸好陆碰到了张绪刚！ 这才能够提前发现他脖子上陆晨的包块！ 否则，这再晚一段时间。 包块再长大一些，或者说肿瘤一旦发生了远处转移，那这可真的晚了！ “子豪，我没事。”张绪刚的脸上扯出一丝极为难看的笑容。 任谁都能看出来，此时张绪刚，已经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我叔，有个同学是京华二院外科的，我让他帮忙问问你的病情。”王子豪将报告单拍了张照片，然后立刻发给了自己的一个同学。 发完照片以后，王子豪立刻电话联系。 半晌。 他挂了电话，回头对张绪刚说道： “叔，我同学看了这张报告单，还让他导师，胸外的一个主任看了，还是考虑恶性的可能比较大，建议直接手术切除。” 张绪刚点点头，然后瘫坐在住院部大厅的椅子上。 这下子，基本上是确诊了！ “不过，胸外主任说，这极大可能是个早期的！” 张绪刚抬头看了眼王子豪，眼中有了点儿神采：“真的？” “嗯，千真万确！”王子豪点点头，“我同学说了，早期甲状腺癌的恶性程度比较低，治疗的效果比较好，病人平均生存的时间比较长，治愈率是比较高的。” 如果能够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病人的肿瘤没有扩散和转移，通过根治性的手术切除，一般是可以治愈的。” “可以治愈？”张绪刚站起身，连忙道，“那我们赶紧去住院吧！” 王子豪点点头，道：“叔，我同学的导师今天刚好门诊，我们先去挂号看看吧。” “好！我们现在就去！” 张绪刚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胸外肿瘤科的门诊。 早期癌，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张绪刚也想到了，陆晨。 如果不是因为陆晨的提前发现，那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这个小包块！ …… 话说真人CS馆这边。 托陆晨的福，一行人都吃上了免费的烧烤。 自助烧烤种类繁多，而且都是自己动手烤制，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儿。 不过其他的人，并不知道是因为陆晨的缘故，他们才能享受这顿美食，只是归功于老板的豪爽。 “陆晨，这家老板真够意思的，光是中午这餐烧烤，估计就得不少钱啊！居然直接请我们吃，啧啧。”周伟摇头叹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 陆晨笑了笑，道：“他们刚开业，可能需要好的口碑，我们这也不是白吃白喝，以后肯定也会帮他宣传的。” “嗯，那是。”周伟点点头，继续啃着手中的羊肉串。 就在这时，陆晨收到了来自王子豪的微信。 这就是张绪刚所做的甲状腺超声报告单。 “不除外甲状腺癌！” 看完超声报告单，陆晨同样有些庆幸：“果真有问题！” 能完成这样一例隔空诊断的病例，很大程度上，是系统的红色生命值提示，以及陆晨出色的观察力。 这两者，缺一不可！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4%！” “恭喜，获得来自张绪刚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王子豪的感谢值+1！” 不仅收获了一点升级完成度以及两点感谢值，他同时还判断出一例早期的甲状腺肿瘤。 陆晨的心情还不错。 不过，这系统升级的完成度，需要诊断病例才能上涨。 目前陆晨在普通病房，它的进度速度太慢了。 陆晨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其实有一个科室，系统升级完成度应该能涨得很快。 那就是，急诊科！ 不过按照目前陆晨的轮转计划，他第一个科室是在心内科，第二个科室是肾内科，第三个科室是消化科。 到第四个科室，才会是急诊科！ 急诊科和儿科，这两个应该是并列最不受欢迎的科室。 别人不愿意去，但是此时的陆晨却是跃跃欲试。 对四个月后的急诊科，充满了期待！ …… 众人用餐完毕，便有专车将大家送回了京华二院。 回到寝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王子豪并不在寝室，看来还在和张绪刚在一起。 今天忙碌了一天，外面天气又热，陆晨回寝室后，便冲了个澡。 其他室友都爬上床休息了。 陆晨很久都没出去活动，今天跑了大半天，现在浑身酸痛。 躺在床上，他不准备继续看书，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劳逸结合，才能将学习的效率最大化！ 可是，手机突然一震。 “新邮件，请注意查收！” 陆晨下意识的以为是垃圾邮件，正准备不理会的时候，可是突然想起来。 他昨天进行了电生理协会精英组的考核，考核结果好像就是通过邮件发送的！ 难不成，这个看起来像是“垃圾的邮件，会是结果通报的邮件吧！ 陆晨迅速点开邮件。 的确是京华电生理协会发来的邮件！ “姓名：陆晨。” “考核成绩：73分。” “恭喜，成功通过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考核。” 看着眼前的邮件提示，陆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居然，通过了！ 通过了考核，这也就意味着。 他已经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精英组的成员之一！ 万万没想到啊！ 这段时间，他每天夜以继日，依靠着那几本“技能书”，研究心脏解剖以及心电图。 没想到，还真让他通过了精英组的考核！ …… 京华电生理协会中。 作为主任委员的成国文，在第一时间也接收到了所有普通组、精英组以及核心组成员的名单。 “小段，今年新加入的成员，没有什么特殊的吧。” 成国文一边翻阅着名单，一边问向身旁的秘书小段。 “还好，核心组成员没变，有十八个普通会员加入。不过……”小段犹豫道。 “不过什么……”成国文挑眉道。 “有一个新晋精英组的会员，是京华二院的学生。”小段道，“在这之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的，我们要正常邀请他入会吗？” “学生？”成国文诧异道，不过他转念一想，曹志新主任好像跟他交代过，他有个学生要申请精英组的会员。 看来，应该就是主任的学生没错了。 “嗯，正常邀请入会，然后划分一个小区域给他吧。” “好的，收到！” 第103章 T波后面的U波！ 陆晨还沉浸在，通精英组考核的喜悦中。 突然，他又收到了一封邮件。 仍旧是京华电生理协会发过来的。 点开邮件，便看到一行加粗的黑体小字。 “恭喜陆晨先生，正式成为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成员。希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未来的京华电生理协会蓬勃发展。下面介绍精英组成员的详细责任和权益。” “精英组成员的责任：负责某下级医院的高难度心电图判读……” “精英组成员的权益：免费参与各类电生理大会，免费前沿医疗信息，定期发放电生理协会福利……” 这花样还整得挺多的！ 陆晨看完之后，对整个京华电生理协会精英组成员的责任和权益，有了初步的了解。 京华作为省会城市，承担了全省大部分高难度疑难病人的诊治任务。 京华电生理协会，也相应承担着下级医院的心电图判读任务。 对于一些危急重症，或者有难度的心电图，下级医院都会通过微信群，发送心电图照片，让上级医院的专业医生进行判读。 这样不仅可以节约医疗资源，还能更大程度上的方便患者。 同时还能促进多方交流，提高下级医院的医疗水平。 所有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成员，都被分配了下级区域。 然后通过微信群，判读高难度的心电图。 当然了，精英组成员可以拒绝参加这种帮扶模式。 但是相应的，也没了各种福利。 对于这种模式，陆晨很感兴趣。 远程判读心电图，应该不算诊断疾病。 不会提升系统升级完成度，但是他或许可以从中获得一定的感谢值。 按照邮件中所给的联系方式。 陆晨联系上了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管副会长。 主管副会长，是京华一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 他给陆晨分配了平水县和凤M县的任务。 陆晨加了主管副会长的微信后，直接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京华电生理交流群52(平水、凤梅)。 群里有两百多人。 群里的成员，大多数各个县级医院，或者是乡镇卫生院的医生。 平时大家会有心电图上的学术讨论。 偶尔有高难度的心电图，便由电生理协会的会员来解读。 主管副会长将具体的任务都告知了陆晨。 每个群中，有两到三个精英组成员，负责疑难心电图的判读。 按照规定，陆晨把自己的群昵称，改为京华电生理协会陆晨。 进了一个几百人的微信大群，陆晨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近期，协会会给你寄送一些电生理的杂志和书籍，留下联系地址，注意查收。” 刚入会，便有这些福利，陆晨还是很高兴。 目前，他迫切的希望，能够接触更多的前沿医学知识，但是用在网络上查询，总感觉有些不得劲儿。 如果能从专业的学会，正规的平台接触这些前沿知识，还是更靠谱一些。 …… 陆晨刚进群没五分钟，便有人发微信了。 发消息的人，是平水县乡镇卫生院的医生。 他并不是欢迎陆晨的加入，而是发了一张心电图。 “麻烦哪位在班的老师，帮我分析一下这张心电图，谢谢了！” 来活儿了！ 陆晨眼神一亮，立刻就点开群里的心电图。 看了一眼心电图，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窦性心律，节律正常，p波、QRS波、T波全部正常。 “这难道不是一张正常的心电图吗？” “是我哪里看疏忽了？” 陆晨又紧紧盯着群里的这心电图。 来回琢磨了好几遍，始终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出来。 这时候，手机一震，群里又有人发消息了。 这位是平水县人民医院心内科的医生。 他艾特了楼上乡镇卫生院的医生，并回复道：“正常心电图。” 随后，乡镇卫生院的医生立刻就回复了一句“谢谢”。 而正抱着手机的陆晨，则是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就这？” 正常……心电图？ 是……是他想多了？ …… 紧接着，陆晨便看到群中，陆陆续续的会蹦出来一张心电图。 不过，大多数都是“室早”、“房颤”、“心肌缺血”等。 稍微有难度的心电图，便是室上性心动过速。 这些简单的心电图，都是由其他医院的心内科医生解读的。 陆晨正准备关闭群聊，好好休息一会儿。 突然，群里又弹出了一张心电图。 这张心电图，是由凤M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所发的图。 “各位老师们，江湖救急！” “一个全身乏力进行性加重1天的男性病人，刚到急诊科做的心电图！” 这张图一发出来。 群里顿时悄无声息，半天没有人出声。 …… 凤M县人民医院，急诊科。 张伍龙面色焦急地看着眼前的病人。 患者的状态极差，神经萎靡，口唇紫绀。 心电监护上，血压只有154/70mmHg，心率只有49次/分。 这个时候，急诊科护士长跑到张伍龙身旁，轻声道： “张医生，这个病人是县里某个局长的亲戚，刚才院长已经打了电话过来，务必尽全力抢救！” 张伍龙无奈地点点头：“护士长，病人病情太重了，暂时还找出什么原因，已经把该用的药都用了，并且请了心内科、ICU、呼吸科等多个科室会诊。” “行，我知道了，我已经联系了主任，他马上过来。”护士长说完，便离开了。 张伍龙紧紧盯着眼前这张心电图。 在化验血的结果没出来之前，最重要的一个辅助检查便是这个心电图。 要他判断一些简单的心电图还行。 如果遇上这种复杂一点儿的心电图，他便开始捉襟见肘，摸不着头绪。 “心内科医生还没来吗？”张伍龙朝一旁的护士询问道。 “打过电话了，心内科医生在路上。”护士很快便回了一句。 张伍龙想到了那个“电生理交流群”。 他赶紧掏出手机，将心电图上传到了微信群中。 …… 陆晨躺在床上，凝神看向微信群中的这张图。 p波正常，窦性心律。 节律正常，没有早搏、房颤等。 胸前导联的ST段下移，T波倒置。 陆晨眉头一皱，难道是冠心病、心肌缺血？ 这时候，群里终于有人发言了。 群昵称是某二甲医院的心内科医生。 “患者心肌缺血严重，既往有没有冠心病病史？” 张伍龙见有人发言，面色一喜，立刻回复道：“没有冠心病，但是既往有高血压、糖尿病的病史。” 二甲医院的心内科医生，继续回复道：“有冠心病的高危因素，考虑可能是心绞痛或者心衰发作！” 此时，陆晨却眉头皱了皱。 这张心电图中，T波后面跟着一个不太明显的u波！ 这可能不是冠心病的心肌缺血！ 第104章 陆教授，真的是低钾血症！ 张伍龙认出了群里发言的的医生。 他叫于松北，是平水县中医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 看心电图的水平还不错，平时在群中十分活跃，一直很热心的帮助别人解答心电图。 “谢谢于老师的指点。” 于松北回了一个笑脸表情：“不客气。” 张伍龙急迫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能有一个初步的印象诊断，那就好处理了。 既然考虑是冠心病所致的心肌缺血，那就等心内科来会诊后，送入心内科住院就行了。 …… “张医生，心内会诊的医生来了！” 护士在走廊中喊了一句。 张伍龙立刻走出病房，将心内科医生迎了进来。 “老范，你怎么才来啊，这都快十分钟了啊。这个病人是县里领导的亲戚啊，院长都已经发话了，不能怠慢。” “哎，科里忙啊，我这也是抽空出来的。”心内科主治医生范志清平微摇头道，“快让我看看是什么病人吧。” 张伍龙将手中的心电图递给了范志平。 “患者最近一天全身乏力，并且进行性加重，既往没特殊的病史，就是有高血压，血压一直控制得不怎么好。” 范志平看了眼心电图，然后给患者进行了简单的查体。 “患者心肌缺血很严重啊。” “嗯，我们刚才也考虑是冠心病。”张伍龙点点头，“不过患者没有明显的胸闷、胸痛的症状，这个冠心病的症状似乎不太吻合。” “那有可能是冠心病心衰导致的乏力、纳差。”范志平道，“有些心衰病人的症状不太典型，可能是胃肠道的症状严重，比如胃口不好，长期营养状态差，就有可能导致乏力、纳差的情况。” 目前，范志平和群里张松北的诊断差不多，都是考虑冠心病所致的心肌缺血为主。 “那我就开张心内科的住院证，让他去你们心内了。”张伍龙道。 “行。”范志平点了点头，“那我回科室了。” “谢了。” 张伍龙笑了笑，他准备给患者开住院证，没想到一旁的手机震动了。 他眼神微微一瞥，发现是电生理交流群的消息，好像有人在艾特他。 张伍龙眉头一皱，疑惑地打开微信群。 看到了群中消息，神情一愣。 随后立刻朝正准备急诊科的范志平喊道：“老范，你等等再走！” 范志平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道：“怎么了？” “你再来看看这张心电图！” 范志平眼神一愣，随时快步走回张伍龙的身旁，拿起桌上的心电图。 “有没有可能是低钾血症？”张伍龙轻声道。 范志平眼神一凛，“低钾血症？” 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仔细分析心电图中的每一个波形。 这是……U波？ 范志平发现，这张心电图的T波的后面，跟着还有一个很小的波形，U波！ 小U波，是低钾血症的特异性波形。 范志平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 “对啊，这就是低钾血症！” “患者有全身乏力的症状，就是由低钾血症所导致的！ “另外患者的心率比较慢，也是因为低钾血症！” 这样一来，患者所有的症状和体征都能够解释了！ “真的是低钾血症？”张伍龙诧异道。 “嗯，目前看来，很大可能就是低钾血症！”范志平点了点头，“抽血化验的报告可能出得有些晚，现在就立刻采一个血气分析，看看血气分析中的钾离子水平。” “好！”张伍龙立刻吩咐护士采集动脉血气。 急诊科配备有快速的血气分析仪，通常几分钟就可以得出结果。 血气分析，抽的是患者动脉中的血。 可以初步评估患者体内肺换气功能及其酸碱平衡状态，同时血气分析中也有钾离子的数值。 护士开始采动脉血气。 而范志平没有离开，而是待在急诊科，等着血气分析的结果出来。 动脉血气采集完毕，三分钟后。 “张医生，血气分析的结果出来了！” 护士将血气分析的小纸条递给张伍龙。 范志平立即把头凑了过来。 “血钾：1.9mmol/L……” 正常的血钾范围是3.5-5.5mmol/L。 1.9mmol/L，已经是属于一个重度低钾血症的标准。 患者随时有心脏骤停，甚至猝死的风险！ “重度低钾！”张伍龙道。 “快补钾！”范志平点了点头，“虽然一般来说，动脉血中的钾离子水平，要比静脉血中的要低，这个患者血清离子的数值应该要比1.9mmol/L要高，但是也高得不多。” 张伍龙立刻下达医嘱，从口服和静脉，两个途径同时开始补钾。 “老范，根据这个患者既往有高血压的病史，是不是有原醛的可能？” 范志平颇为意外地看了眼张伍龙，“你小心不简单啊，这都诊断出来了？” 大家都是多年的同事，张伍龙的水平，他是很清楚的。 平时连一个心肌缺血的心电图都看不出来，怎么今天直接判断出了低钾血症？ 还一口说出了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 “哎，我哪有这个看心电图的本事啊。” 张伍龙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群。 “诺，我是在电生理交流群中发了这张图，刚开始也有医生说是冠心病、心肌缺血。” “不过，刚刚有个老师却说，可能是低钾血症，结合病史，考虑原醛，所以我就把你叫回来了。” 范志平接过手机，翻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 群里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昵称带有“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人发的。 “@凤M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张伍龙，有低钾血症可能，结合病史，考虑原醛。” 范志平疑惑道：“老张，你们这个群是干啥的？” “噢，这个群啊，是京华电生理协会为了方便基层医院的学术交流，所建立的一个群，成员都是附近一些县级医院的医生，平时沟通一些心电图的事情。每个群里都有几个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京华大医院的医生，有些甚至是教授级别的。”张伍龙笑了笑，“不过这个叫陆晨的老师，我好像今天第一次看到他发言，之前对他没什么印象。” “你们还有这种群啊？”范志平来了兴趣。 “是啊，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兴起的。”张伍龙道，“我也是通过一个好朋友才加进群的。” “老张，那你赶紧把我也拉进群啊！”范志平拍了拍张伍龙的肩膀。 “咦，你们心内还要找别人看图啊？”张伍龙调笑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基层医院的心内科，没有什么专门搞电生理的。”范志平微微摇头，“很多疑难的心电图啊，连我们主任都看不懂，只有让患者去上面大医院。但是有些患者的家庭条件不允许啊，还是留在我们科，我们也很难搞啊。” “行，那我把你拉进群。” “老张，谢了啊，过几天请你搓一顿。” “好说好说。”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躺在床上。 “恭喜，收到来自张伍龙的感谢值+1！” 陆晨面色一喜，看来这张图真的就是低钾血症！ 果不其然。 不出一会儿，微信群中，张伍龙就发了一条信息。 “@京华电生理协会陆晨，谢谢陆教授！真的是低钾血症！” 第105章 我要退钱！ 陆……陆教授？ 陆晨一愣，微微有些尴尬。 随后立刻编辑了一条微信，发送到群聊中。 “我不是什么教授，就是电生理协会的会员。” 他刚发完微信，就发现，根本没人理会他！ 因为当张伍龙证实患者是低钾血症以后，群中很多人开始冒泡，开始发言。 “我当时觉得也是低钾血症，这明明有u波嘛。” “对的，虽然T波有倒置，但是考虑这可能是继发性因素。” “如果是心肌缺血，那和患者全身乏力的症状不符合！” “患者还有高血压的病史，考虑可能是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 “……” 你一言，他一语。 整个群聊好不热闹，立刻就把陆晨发的消息掩盖了。 不过，群里还是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陆晨这个新人的存在。 这个新人，居然还带着“京华电生理协会”的头衔。 这就有些不简单了！ …… 这个微信群，原本就有两个电生理协会的成员。 一个是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的副主任医师，平常很少在群里发言。 另一个，是京华中心医院心内科的主治医生闵晓波。他是刚刚回国工作的海归博士，主攻于电生理方面。 平时他也不怎么发言，除非有一些疑难的心电图，他才会在群中说几句话。 闵晓波刚下班。 走出医院的住院部大楼，掏出手机，便看到电生理的群中，已经有几十条未读信息。 因为他平时也承担了一些判读心电图的责任，所以每一张心电图，他基本上都会点开看一眼。 “咦，这张图有点而意思哈！” 平时很难有心电图引起闵晓波的注意，但是今天这张图，却让闵晓波的注意力停留了一段时间。 “嗯，不错！应该是原发性醛固酮引发的低钾血症！” 第一个诊断出低钾血症的人，是一个头衔带有“京华电生理协会”。 他叫陆晨。 闵晓波在脑海里搜索着陆晨，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 他也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会员？ 大家都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区域，以后交流肯定不会少。 闵晓波点开陆晨的微信，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与此同时，陆晨这里也收到了“添加好友”的提示。 “京华电生理协会闵晓波，请求添加好友。” 陆晨早就注意到了，群里另外两个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会员。 他立刻就点击了“接受”。 “您好，我是京华一院的闵晓波。” 简单的一句话，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信息量。 陆晨想了想，回复道： “您好，我是京华二院的陆晨，最近才刚刚加入京华电生理协会。” “欢迎加入。” “谢谢。” 两人聊了几句，便都不再说话。 闵晓波仍旧没有回忆起，有叫陆晨的这号人物。 可是一个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成员，应该不会是籍籍无名的人啊？ 京华的医疗圈就这么大，难道又冒出来一个后起之秀？ 闵晓波心中对陆晨的身份很感兴趣。 看了下日程表，不久以后，就有一次电生理协会的大会，到时候所有会员都在场。 那个时候，应该就可以好好结交一番。 …… 电生理的微信群也慢慢安静下来。 陆晨放下了手机，准备开始休息。 这时候，王子豪突然推开了寝室门。 看见大家都在休息，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陆晨抬起头，朝床下看了看。 王子豪正好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均是笑了笑。 王子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然后轻轻放在陆晨的桌子上，随后朝陆晨做了个手势，便又出门了。 他刚出门没多久。 陆晨就收到了他的微信。 “给你桌子上放了一张会员卡，是我叔叔家真人CS馆的贵宾会员卡，以后去他那里玩，都是五折优惠！” “谢了，不用太客气。”陆晨回复道。 “这是我叔叔让我给你的。”王子豪又回了一条微信，“他说，等他做完手术，他一定要请你吃饭，当面谢你！” “好。” 陆晨从王子豪这里了解到，他叔叔张绪刚已经住进医院了。 目前诊断，大概率还是是一个早期的甲状腺癌。 手术切除以后，预后应该还不错。 这两天完善术前检查后，就准备立刻手术了！ …… 翌日。 周天，今天仍旧是休息。 陆晨是被周伟打来的电话铃声所吵醒的！ 看了眼时间，才刚到早上七点。 “这么一大早，你都不睡会儿？” “哎哟，我早就到实验室这边来了。”电话里传来周伟无奈的声音，“陆晨，你今天有没有空啊？” 一听这话，陆晨变得警觉起来，不会又要卖夜班给他吧。 “今天的确是休息，你先说你有什么事情吧。” 周伟笑了笑，“我这边有个今天的白班，你上不上啊？” “又是帮人值班？”陆晨疑惑道。 “哎呀，这可不叫帮，这是有报酬的。”周伟笑道。 陆晨有些犹豫。 “你先说是哪个科室的白班吧。” “就是内分泌的白班啊！”周伟道，“我那个在内分泌科轮转的富二代同学，已经去别的地方旅游了。这个班本来是我替他上的，但是最近我要做实验，没时间啊。” “内分泌的……还要测血糖？”陆晨回想起了测血糖，不挺戳手指的“噩梦”！ “哎，内分泌的白班是不用测血糖的。”周伟道。 “那我也考虑一下。”陆晨道。 “八点就要上班了啊。”周伟道，“你不上的话，那我要把班卖给别人啊。” “这一个内分泌的白班，多少钱啊？”陆晨道。 “三百块。” “那好，成交！”陆晨笑了笑。 咳咳，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去学习嘛。 …… 周伟干事儿爽快，立刻就给陆晨转了三百块钱。 陆晨马上爬起了床，开始洗漱。 内分泌的值班，相对于心内科等科室来说，还是要算得上轻松一些。 最多就收治一些糖尿病或者甲亢的病人。 陆晨洗漱完毕。 在寝室旁的一个包子店，买了一笼小包子和豆浆。 一边啃包子，一边朝内分泌科走去。 刚走到内分泌科的楼下。 陆晨便看到穿着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正风风火火的，推着平车走进内分泌科的大楼。 平车上，躺着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年人。 他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栋住院部的楼层比较少，就只有内分泌科的几个病房，以及一个内分泌科的教研室。 也就是说，这个病人，就是送往内分泌科的！ 想到这儿，陆晨正准备迈进住院部大门的动作一滞。 现在去找周伟，能把钱退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