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大司马》 第1章霍青天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二月,荆州南郡枝江县。 沮、漳二水,背负荆山,穿林涉涧,延绵山岭,汇于麦城。自此二水合称沮漳水,过麦城,向南注入长江,其间水流舒缓,灌溉广陆,当为荆州沃土。 有王粲赋曰:“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背坟衍之广陆兮,临皋隰之沃流。” 麦城坐落在沮、漳二水交汇口,因其上接汉中上庸,下临南郡江陵,交通便捷,又是水陆要冲,久而久之,形成市津。舟舸穿梭,商贩汇集,虽比不了江陵这种郡级市井,但麦城市井也可在乡县市井中称道一二。 市津位于麦城城郭正南方,临港而设,离城有数里之远,市井以木栅搭建,周围设置屏障。市井布局被十字大道切割成四个区域,以来售卖不同种类的物品。 在市门左右两边,各立着一名市门卒。二人皆头戴黑色巾帻,身着短衣,手执蒙皮木盾和环首铁刀,面容严肃,颇具有震慑力。 在市井内,人头攒动,商贩尽力吆喝着,百姓挑选所需的物品。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卖柴的小贩与路人争执起来,二人各自攥着羊皮的一角,吵得面红耳赤,引得众人围观。 “乡亲快来,此人想偷我垫肩的羊皮,当下被我发现,强行说此羊皮是他的。”卖柴的小贩见吃瓜群众聚拢而来,为求得注意力,大声喊道。 路人见小贩喊来众人,顿时惊慌失措,他可不是枝江麦城的本地人。他是临沮人,在巴地盐贩的组织下,与乡人背盐到枝江售卖。当下与本地柴贩发生冲突,这些乡人大概率会站在柴贩这边。 背盐人红着脸,反驳道:“这是乃公背盐垫肩的羊皮,安敢乱语。” 乡人听着背盐人无力的反驳,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背盐人。 有人很是不忿,怒声呵斥说道:“莫欺我枝江无人,还不放下羊皮?” 柴贩见有乡人壮胆,也是说道:“某给你机会,当下若走。我可既往不求,你可知在霍津生事的后果?” “这是我兄弟的,凭什么给你。”人群中出现几名与背盐人同口音的人,冷声说道。 “就以为你们有人,我没人吗?” …… 很快,双方争执下,情绪上头,很快要爆发肢体冲突之时。 只见十余名手持长戟头戴黑色巾帻的市卒,强行清出一条道路。有闪避不及者,被市卒推搡在地,气得骂娘。 “哪个竖子敢推老子?” 身旁有认识来人的路人,小声提醒道:“来人可是咱霍津的霍二郎,霍市长。” 质问者一听“霍二郎”之名,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霍二郎,其名为霍峻,字仲邈。与其兄霍笃乃是枝江麦城首屈一指的豪杰人物,在数年前的张羡之乱中,纠集数百乡人,以为自保。又在建安五年的平定张羡之乱中,其兄弟二人建有战功,成为有官身的豪强。 相较于其兄长霍笃,霍峻不仅有勇略,在数年前的一场大病之后,晓通文政,又善智谋。市津原本因张羡之乱荒废下来,战后霍峻又将市津重建起来,并派霍氏部曲驻防,刘表表其为麦城市长。 往日的市井案件皆由霍峻理之,其审判之公正,明察之秋毫,令乡人敬服。 “见过霍市长。” “怎么回事?” 身有八尺,体格雄壮的霍峻,目光下视,又见周遭人多嘴杂,皱眉说道:“将二人分开各述口供,并让市井百姓远离此处。” “诺!” 霍氏部曲十余人将看热闹的百姓驱赶十余步外,市吏将背盐人、柴贩二人分开,霍峻则一一听取二人讲述的口供。 在听完之后霍峻也清楚了案件的矛盾点。背盐人说羊皮是他背盐垫肩时所用,已有五年之久,他今日逛市井之时,羊皮被柴贩所偷。等他寻到柴贩之后,欲抢回羊皮,结果柴贩污蔑是他偷了羊皮。 而柴贩也是如此话语,言这张羊皮是他挑柴垫肩时所用,今日他在贩卖柴火时,羊皮不小心被背盐人所偷,而这背盐人非狡辩是自己的羊皮。 思索间,霍峻问身后的市吏,说道:“凭此羊皮之物能知其主否?” “元震,你怎么看?” 负责管理市井的市丞兼任市啬夫霍辰面露为难之色,那有不问人就能得出结论,不过碍于市长的声望,他不敢出言反驳。 “请市长示下!” 理了理思路,霍峻心中已有所得,说道:“将二人带上。” “诺!” “市长!” 背盐人、柴贩二人被市吏带上来。柴贩在霍峻的面前,试图还想说什么。 “肃静!” 霍峻盯着二人的表情,淡淡说道:“你二人一人负盐,一人背柴。此羊皮垫肩又是数年之物,我将羊皮浸入水中,令人尝羊皮水味,便可知其主是谁,还不从实招来?” 刚刚理直气壮的柴贩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说道:“在下数日前也用羊皮装过盐巴,此恐难信。” “是吗?” 霍峻看向柴贩,微扬嘴角,冷笑说道:“来人,将羊皮置于席上,以杖击之,观其盐屑新旧如何。若有旧盐,则为负盐人所用;若仅得新盐,则是柴贩所有。” “诺!” 闻言,记载案件的笔吏就知道可以停笔了。 柴贩见状,当即瘫软在地,叩首如实说道:“启禀霍市长,羊皮非某之物。是在下贪图财物,又见其是外乡人,故以为好欺负,方才从他身上盗取。还请霍市长看在下初犯之上,饶过在下……” 霍峻没有柴贩的哀求,直接判决道:“按《汉律》处置,值过六百六十钱,黥为城旦舂;若在六百六十钱至二百二十钱,则为完城旦舂;在二百二十钱以下,城旦舂,期三年。然虑当下钱币飞涨,遂可用粮钱帛兑之,如此处置即可。” 城旦舂之罚,男为城旦,女为舂。城旦既筑城,舂则是舂米。不过在东汉之后,城旦也并非仅是修筑,还要其他的体力刑罚。至于黥罚乃是在脸上刻字,完原本是无期徒刑,但在汉文帝改刑罚之后,完是五年。 话语刚落,柴贩忽然暴起,挣脱了市卒的控制,向人群中逃窜而去。 霍峻反应迅速,直接大跨步上前,扭腰发力,抬腿飞踢。逃窜的柴贩只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被踹飞,摔得头昏脑胀。市卒连忙上前把柴贩扣住,将其直接拖走。 “以贼伤人罪论处,降级处罚,免其死刑,发配为奴,期八年。”霍峻说道。 “诺!” “彩!” 沉寂半响的人群,忽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霍市长威武!” 霍峻温和地冲众人笑笑,便让人群散开。自他兴建市井以来,这种小案件不能说多,但也是不少,不过都能被自己较为轻松地解决。 巡视市井一圈,将琐碎之事交给霍辰后,霍峻回到自己在市井的署衙内。脱下鞋履,并将腰间佩剑卸下,放到剑架上。 “霍市长,司马传信,晚些会到署衙。”扈从说道。 “嗯!” 霍峻微整衣冠,跪坐榻上,例行问道:“近日北方可有消息传来?” “左将军刘备被刘荆州迎至襄阳后,请其屯驻新野,以御曹公。”扈从说道。 “刘豫州?” 霍峻放下手中的《诗经》,心思难宁。 他在建安四年时,因原主患病,他穿越到了汉末。前世的他出生在乡镇的普通家庭,考取了大学,读了他毕业就后悔的经管学。 读了一堆经济学知识,毕业却无用武之地,不是卖保险,便是入银行,读书时的挥斥方遒,早就被现实打醒了。 在亲戚的帮衬下,又在自己的努力下考取了公务员,入基层拿了铁饭碗。过了几年,临近三旬,不曾想得了因新冠去世,从而穿越到汉末。 他也不是纯粹的‘他’,还存在着本面位原主的思想,两者交织融合。虽不是以前世的他作为主导,但在融入这个环境,却是不成问题。 当他缓过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大概率穿越到了那位历史上以数百人坚守葭萌一年,其间还大破万人的刘璋军,乘机斩了大将向存的首级,然却英年早逝的大将霍峻。 还未等他适应多久,长沙太守张羡便联合零陵、桂阳二郡反叛,战火很快烧到枝江。毕竟南郡东南方向就是长沙郡,而枝江离郡治江陵不远。 刘表连讨不克之下,兵贼横行乡里。为了自保,霍峻和兄长霍笃凭借自身的勇武,拉起了一支数百人规模的军队。 兄长霍笃想结社自保,霍峻则是有点飘,想着自己能不能效仿诸多穿越先贤起兵割据。结果现实很残酷,虽然双方战事僵持,但这种数万人规模的战争,霍峻插不了手,甚至他也没资格插手。 认清现实的霍峻,智商也恢复了正常,放弃了割据的念头,转而想积累自己的实力,锻炼自己的能力,找个好老大跟着。 同时刘表在连克不下张羡后,为了爆兵允许武陵、南郡郡县大姓组建军队。然而就在爆兵期间,张羡忽然病逝了,刘表也就平定了长沙之乱。 不过刘表也算是明白人,对那些大姓组建起来的军队不仅没有裁撤,还对那些人表为官职,纳入自己的军队当中。 兄长霍笃表为别部司马,而霍峻为了考虑到养兵,重修麦城市津,当了麦城市长。 因此霍峻的市长之称,与后世的市长其意不同。东汉的市长乃是市井之长,管辖地方市井的长官。 同时因市井的档次不同,也有区别。如东汉的洛阳市井之长,秩四百石,属于河南尹管辖;在地方上的繁荣郡县也会设立市长,其收取赋税不到郡县上而是直接缴纳到皇帝手上。 霍市的赋税会到谁的手上,毋庸置疑大头归霍氏,霍峻象征意义地缴纳少部分赋税给刘表。不仅是霍氏这么干,荆州大姓也都这么干,他们不是隐蔽户口,就是兼并土地。 至于刘表,他也是清楚这些猫腻。他本身以单骑入荆州,缺少亲信,自身又无军事才能,所能依靠的就是荆州士族。论本质而言,他只是荆州士族的代表人,仅能闭土自保而已。 当面对中原仓亭之战的发生,除了去年出兵发动西鄂之战,十二月迎到刘备外,刘表并无能力改变大势。 连刘表尚且如此,身在枝江的霍峻也只能坐观天下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等到了时机。 《汉纪·昭武纪》:“建安六年十二月,曹操既破绍,自南击帝。帝遣麋竺、孙乾与刘表相闻,表自郊迎,以上宾礼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荆州豪杰归帝者日益多,表疑其心,阴御之。” 《汉纪·霍大司马世家》:“霍大司马峻者,南郡枝江人也。初荆州兵戈,与兄笃,于乡里合部曲数百人。治《毛诗》《管子》《商君书》,师马融之徒。” 第2章良主 当此前割据称霸的梦破灭后,摆在霍峻眼前的路其实不多。不是给曹操打工,就是为刘备效力。 若为曹操打工,且不说他之前在徐州干得那些龌龊事,就以自身利益来考虑。当下曹操的核心圈子不是让宗室将领把持,就是被那些颍川及谯郡士人占据。 而且在曹操南下之时,那些归降曹操的人,如蔡瑁、张允、蒯越等荆州大族高官,并没有得到特别好的待遇。 曹丕甚至还在文章中骂蔡瑁、张允等人,言他们二人“无不烹菹夷灭,为百世戮试。”可见他们投降后终究为曹氏所不容。 唯一得到好待遇的臣子也只有文聘,其镇守江夏数十余年,多次挫败孙权进攻,然最终也只能在边疆任职,进入不了曹魏的核心圈子。 而自己不过是荆州的小豪强,若投靠曹操,努力一辈子,上限也不过文聘。若投靠刘备,就其当下的窘境,则上限不可估量。 当然更重要的是,二者对待打工人的态度。 荀彧,曹操的后勤总管,因与曹操加九锡的政见分歧,最终服毒而死;许攸,官渡之战核心人,改变曹操命运的男人,因口嗨几句,被许褚所杀;毛玠,为曹操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的战略规划,因介入立储之事被下狱,后病死家中。 诸如此类的人当是不少,如杨修、崔琰等人,为曹操立下不少功勋,说杀也就杀了。对待这些核心人员都这样,霍峻可不指望曹操对自己怎么样。 排除曹操后,唯一条路也就为刘备效力。刘备虽将少兵寡,缺乏核心成员,但自己为其效力,建下功勋,日后地位当属不低。 而刘备的话,且不说会不会用人,他对待手下是真好,除非触及逆鳞,很少打杀。 湘水之盟时,吕蒙袭取长沙、零陵等郡,廖立、郝普弃郡而走,刘备得知也不予怪罪,仍为两千石之官;费诗反对他称帝,刘备仅是将他发配到地方任职;糜竺,作为他的天使投资人,建国之后,位高于诸葛亮之上。 对于历史上自己的态度,也是属于恩宠。在平定益州后,刘备因自己建下奇功,委任自己为梓潼太守,与巴西太守张飞共同担任北方的防守重任。 又在自己英年早逝后,带着群臣吊丧,还在墓前留宿。并将自己儿子霍弋带到自己府上抚养,与刘禅一同长大。 对比之下,霍峻选择为刘备效力,也就理所当然了。 至于孙权,呵呵~ 霍峻思索如何投效刘备之时,只见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子从外大步入屋。此男子正是霍峻之兄霍笃,字伯充,以勇力著称,且心思细腻。兄弟二人能拉起数百人的部曲武装,又被刘表表为官职,离不开霍笃的能力。 “兄长!”霍峻见兄长霍笃前来,起身欢迎。 “仲邈,营内有些军务,耽搁了时间。” 说话间,霍笃顺手解下外袍,将其挂在衣架上,问道:“今日命人相请,莫非有大事商议。” “正是!” 霍峻为霍笃倒了盏茶,说道:“兄长可记得弟当初所言,为我霍氏寻一良主,扬我兄弟之名。” “嗯?” 霍笃抿了口茶,发现其味道苦涩,又放了下去,问道:“以仲邈之言,不知谁可为良主?” 对于自家二弟的眼光及能力,霍笃却是对他敬佩不已。患病之前,自己家二弟勇略兼得,但在大病之后,不仅人有勇略,而且还有智谋。 大病初愈之时,便断言官渡之战曹操必胜,袁绍必败;长沙太守张羡反叛,战事陷入焦灼当中,他认为刘表当胜,张羡必败。 在战事结束之际,自家弟弟又看重麦城市津,凭借市井赋税,养活了自家的部曲,将部曲精锐化。当下霍氏虽在南郡称不上多有名气,但凭借数百精锐部曲,足以在枝江县上立足。 “刘豫州!”霍峻说道。 “刘备,刘豫州?” “正是!” 霍笃皱起了眉头,说道:“刘备以武见世,终为老革,手下虽有关羽、张飞此等猛将,但其兵败曹操之手,卒不过数千之众,如何能成就大业。” “当下又寄住在刘荆州麾下,屯兵新野。以目前实力尚不及刘表、刘璋二人,安能为良主?且按仲邈所言,曹操将一统中原,其实力雄健,非凡人所能比。若真有良主,当为曹操是也!” 霍峻沉默了下来,双方的信息差造就了双方的认知。他拥有后世的记忆,知道未来将会天下三分,现在的刘备不过龙游浅滩,等他遇见卧龙诸葛亮,又借着赤壁那把火,趁势而起,割据荆益二州。 曹操势力虽强,拥有北方之众,但在不擅长的水战中,败给了孙刘联军。最后铩羽而归,终分三国。 这些的东西是霍笃所不知道的,而霍峻却又无法直接向霍笃说明。 “兄长莫忘官渡之战,长沙之叛?”霍峻说道:“刘豫州虽龙游浅滩,但其腹有雄才兼得人心。张飞、关羽者,皆万人之敌也,为之死用。海内之间,众士慕仰,刘表为之忌惮,可见其能。” “昔高祖入陈留,兵亦不过数千,不能比项羽乃至其余诸侯,然郦食其、郦商兄弟却能慧眼识君,以数千人举兵应和。今刘豫州乃汉室血脉,有高祖之风,我等兄弟附之,郦氏兄弟当为我等前人。” 霍峻挺直腰背,掷地有声地说道:“至于曹操虽有雄才,然非统一之主。兖州之叛,徐州之屠,可见曹操性情多疑暴戾。淯水降张绣,却因贪恋美色,致使兵败。与高祖、世祖相比,曹操安能及也!” 面对霍峻认真的分析,霍笃懵了,但他也相信了。他只是武人,听不懂这么高深莫测的话语。不过他有件事却是确信的,他的弟弟绝非普通人。 他之前在官渡之战前,嘲笑过张绣、贾诩投靠曹操,而不是归降袁绍。结果被事实打脸了,曹操赢了。从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他弟弟能力比自己强上太多了。 或许就如他二弟所言,在时局的发展中,能预见未来的人往往是少数人。而他的弟弟却是少数人之一,他听从即可。 “若按仲邈之言,可是欲让为兄与你率部曲北投刘备~,刘豫州。”霍笃言语间意识到自己对刘备直呼其名,不够尊敬,特意改称姓+官职。 “那我等族人怎么办?”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兄长居南郡,我只身北上即可。待时局有变,再请兄长率部曲北上。” “仲邈为何如此安排?”霍笃又是不解的问道。 霍峻稍微一顿,面露迟疑之色,说道:“我等率部曲北上,我霍氏基业无人可守。且刘表请刘豫州屯兵新野,本就有提防之意,今举众北上,弊大于利。峻先为前驱,探查刘豫州为人。兄长留于枝江,庇护我等族人,以待良机。” 刘备寄人篱下,他的兵马多寡不取决于他自身,而是取决于刘表给多少钱粮养刘备的兵。霍氏族人北上,且不说刘备怎么安置,刘表会不会更加忌惮刘备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让刘表解除刘备的枷锁才至关重要,如果他的计划失败,不能为刘备解脱枷锁,他的几百人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霍峻也要为他的族人及部曲考虑,不从血缘关系来说,仅从利益来说,在这世间上真正能依靠的人,除了他自己,就仅剩他的族人。 同时如果他改变不了历史,按照历史路线来走。曹操大举南下,他的族人又要渡江南迁,不知道又会咋样。当阳之败,霍峻可还记得。 了解霍峻从各方面得失都考虑到,霍笃反而放心下来。他担心他的弟弟过于相信他自己的判断,把整个霍氏押注于刘备身上,从而把家族带入深渊当中。 上一个这么押注刘备的家族还是徐州麋氏,不仅是赔了妹妹,连他们兄弟二人都倾家荡产。毕竟麋氏再有钱,但他们也仅是局限在徐州本地,失去了家乡,他们也就如无本之木。 第3章以驴为礼 了解霍峻的打算后,霍笃又心生疑惑。 刘备虽暂居新野,但他怎么说也是大汉丞相曹操承认的豫州牧,以他的地位而言,也不是霍峻想见就能见的。就像后世的高官即便退了休,也不是乡镇上的富豪想见就能见的。 霍笃不习惯霍峻喝的苦涩的茶,伸手从罐子里抓了些茶叶,掺合着陈皮、茱萸、薄荷,独自又煮了壶茶,说道:“为兄虽然粗鄙,但也知郦食其见高祖之事,不知仲邈欲请谁代为引荐?” 眼下霍峻只是个二十四的小年轻,声望仅限在枝江县。没有人引荐,不用说刘备,连那南郡太守都不愿意见他。 郦食其兄弟之所以能成功投靠刘邦,还不是刘邦到了陈留,又有故人之子在刘邦身旁出任骑士代为引荐。否则郦食其即便见到刘邦,短期内也进入不了他的核心圈子里。 霍峻将心中的打算全盘托出,说道:“我与刘荆州同乡王粲有过交情,如今也有书信往来。通过其间运作,结识刘豫州当是不难。” 王粲,字仲宣,“建安七子”之首。少有才名,为蔡邕赏识,辟入长安。怎料时局板荡,蔡邕身死。为躲兵燹,王粲不得已南下荆州,依附同乡的刘表。然而刘表却嫌王粲状貌不扬且礼节无度,并不重用。 王粲客居荆州,又才华难展,为解心中抑郁,开始留情山水。官渡战前,王粲南行途经麦城,偶遇春游的霍峻,于是二人结伴而行。 游玩间霍峻与王粲畅谈天下大势,笃定曹操必将战胜袁绍,引得王粲侧目。后霍峻邀王粲回家做客,又投其所好大谈算术之学。以致于王粲离开时恋恋不舍,更留下了一篇《登楼赋》以表友情。(注①) 官渡之战的后续发展,果如霍峻的分析。王粲还因此写信给霍峻,信中除了表达对霍峻的敬佩,还邀请霍峻北上襄阳游玩。 “王粲,王仲宣。” 霍笃念叨了几下,问道:“不知仲邈以何进身?” 霍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却是笑而不语。 看着眼前自家的弟弟胸有成竹的模样,霍笃放心的点头,心中也涌起一种奇怪的情绪,自从他的弟弟大病痊愈之后,筹划清晰,步步为营,很难想象这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有如此心机和谋略。 这时,霍笃心生惆怅,自己除了武力强过自己家弟弟外,似乎能帮上他的地方,恐怕就只有根据他传承的练兵之法操练部曲,在武力上提供支持。 早些年,自己兄弟二人虽聚集数百乡人自保,但未曾受了专业的军事训练,对于如何练兵一窍不通。而霍峻拉着自己,领着乡人,折腾了半年,硬生生实践出了一套合适的练兵之法。 即一练阵法,二练胆气,三练调度,四练手足。几年操练下来,四百部曲可堪精锐之名。 摇了摇头,霍笃回神,说道:“仲邈既有筹画,我本不宜复言。然世事难料,若事有不济,我可率部曲投效刘豫州,以为进身之资。” 顿了顿,补充问道:“仲邈此番北上,不知部曲上还有何交代?”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部曲多备甲胄、弓弩,着重舟船水战,当有大用。” “好!” 兄弟二人又闲聊了些许,等天色渐晚。霍笃以军务繁忙为由,拒绝了霍峻的一起进餐的提议,告辞离开回到军营。 在农业社会,从春到冬,百姓每年忙活的东西大同小异。二月之时,农事不忙,这时男丁要参与操练,妇女要准备秋冬的衣物。 因此霍笃要抓紧时间带着部曲操练,习军阵,操弓矛。等春耕时候,部曲就要回家种田。 霍峻掌管的市井,因农事不忙,大量百姓前来赶集,等到春耕之时,百姓忙于农事,市井也就冷清下来。 临行前,霍笃关心了霍峻的婚约,说道:“仲邈年已二十有四,虽有侍妾,但无妻室,还当关切一二。” 对于兄长的关心,霍峻连连答应下。 霍峻虽至今没有妻子,但却有侍妾。毕竟他也不是苦行僧,来到汉末也有二三年了,该适应都适应了。至今没娶妻子,主要还是时机不对,其次他想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色。从古至今,恒定不变。 实际上霍峻本来是有婚约,也准备结婚过。只是在他穿越前二年,即建安元年,那时南阳发生大规模的瘟疫,瘟疫连同北人南下,也传播到了荆楚。 不仅居住在樊城的未婚妻病死了,连同他的父母也都得疫病死了。 接着过了两年,准备谈婚论嫁时,霍峻得了大病,结果是‘他’来了。 病好了,又准备谈婚时,张羡发动叛乱,又取消了议题。 前不久霍笃又为霍峻张罗着合适女子,结果要北上了。 霍笃走后,屋内多了一个妙龄女子,穿着棕色深衣,双手端着托盘食盒,为霍峻送上精细饭食。 “郎君何时北上?” 女子跪在案前,为霍峻摆上碗筷,问道:“需妾随同服侍吗?” 此女便是霍峻的侍妾,名为李芊,二十岁左右。她虽不是绝色美人,但也称为秀丽少妇。其身段与颜色放在后世的话,舔狗当是不少。但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只能作为侍妾。 大哥霍笃也是不着调,当时霍峻病得不行。霍笃想着为弟弟留个后代,便选了李芊,准备让霍峻圆房。 大病之下,霍峻连说话都有问题,更不用说圆房了。李芊也就留下来,服侍左右,照顾霍峻的病情。而自己穿越后,久而久之,李芊顺理成章地成为自己的侍妾,而且也是除霍笃外,自己最为信任的人。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此行北上,奔走不少。你若随同,当是不便。且市津之事,虽有霍辰主持,但巴盐售卖之事,非你不可。” 农业社会之时,湖南、湖北地区(荆州)本身是没有产盐,其食用的盐需要从益州地区出产的井盐,或是扬州地区出产的海盐转运而来。 而东汉不同于西汉,盐铁不是官营而是私营。当初霍峻在麦城重修市津,主要是看在麦城靠近汉中的上庸地界,便于巴盐输入。 有了市津,霍峻凭借着部曲数百人武力,掌握了南郡北部山区的巴盐售卖,从中作为二道贩子,向巴地盐商收盐,转卖向沮、漳二水流域的百姓。从中赚取的利润,用来打造皮甲,铸造刀枪,制作弓弩,武装部曲。 在这霍氏发家的过程中,霍峻作为组织者,筹划了这一切;兄长霍笃骁勇善战,提供武力震慑;侍妾李芊细心可用,管理进出账目;族人霍辰负责售卖巴盐,以及收购物资。 李芊也是很乖巧地没有说话,而是趁着霍峻吃饭的时候,为他准备出行的衣物。 整理衣裳间,李芊问道:“郎君北上,可有为王粲准备礼品,是否需要妾身采购?” “准备了!” “不知为何物?” 李芊出生在中农家庭,有一定的见识。成为侍妾后,被霍峻加以调教,渐渐也能管得了事。人情世故,族人走动,通常由李芊出面。 霍峻用筷子夹了块鱼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为他准备了一头驴。” 李芊放下禅衣,惊讶地问道:“郎君莫非逗妾?其乃才子,怎会喜爱一头驴,郎君不如备上些许缣帛,以为见面之礼。” 在东汉末年的书写载体上,有缣帛、纸张、竹简和木牍等物。其中竹简和木牍价格最为低廉,不仅制作麻烦,还不利于现代。而纸张价格在竹简之上,因容易破损,不利保存。 唯有缣帛柔软轻便,幅面宽广,又便于书写,一般是朝堂、府衙、大姓用来保存重要典籍或是机密图书。在李芊看来,对于王粲这种大才子送缣帛最好。 霍峻耸了耸肩,说道:“若不是近年富裕,我送声驴叫给他也是可行。” 李芊白了眼霍峻,怪嗔说道:“哪有人这么喜欢驴的,郎君又在逗弄妾身了。” 说着,李芊没好气地将衣服叠好,将霍峻吃完的餐具端走。 面对侍妾的不敢相信,霍峻无奈地笑了笑。 问题是王粲真就不是正常人啊! 历史上王粲死后,曹丕亲率众文士为其送葬。为了表达自己对王粲的思念之情,他可是建议所有人在王粲墓前集体学驴叫。 ①《三国志·王粲传》性善算,作算术,略尽其理。善属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常以为宿构;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 第4章襄阳 鸡鸣时刻,天色虽是黯淡,但侍妾李芊早早地醒来,为霍峻检查行李,以及准备早食。 清晨之时,霍峻在李芊的服侍下,穿上一件娟丝织成的玄色绵袍,上绘有复杂的云气纹。腰佩汉剑以为修饰,系上玉佩以为压裳之用,头裹巾帻复加皮冠。 李芊打量着霍峻,对他的模样很是满意。无论是衣服,还是用来的装饰皆是她精挑细选过的,搭配上霍峻壮硕的身姿,立体的五官,给人一股既贵气又不失儒雅之感,还有一丝锐气暗藏其间。不过最让人满意的,还是霍峻今世这双会说话的眼睛。 “郎君,确定以驴为礼?” 看着被扈从牵着不断嘶鸣的驴,李芊再次询问道。 “嗯!” 霍峻忍着笑,说道:“这头驴可是你精挑细选过,嘶鸣不歇,可是驴中极品。” 李芊得知霍峻以驴为礼,又知道王粲最爱驴鸣,花了几日的功夫,找了头脾气古怪,动不动就鸣叫的驴,还给它系上红绸,打扮了一番。 “好吧!” 李芊露出一股难以言表的神色,她似乎不仅干了件蠢事,还是很认真地干了件蠢事。 相比于李芊的忧虑,霍笃则是不断叮嘱陪护左右的霍虎、霍熊两兄弟,交代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霍峻。虽然霍峻保留前身的武力,但世道混乱,时常有意外发生,还是要以防万一。 送别时,霍笃还凑到霍峻耳边,说他在牛车内藏了副铁甲,若有紧急情况,可以拿出来使用。而李芊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这么多年以来,霍峻还是第一次离开她的身边。 少顷,霍峻坐着牛车离开市津,径直向东而走。襄阳在麦城的东北方向,有数百里路途,光走陆路可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幸亏荆州水路发达,霍峻驾驶牛车向西抵达江夏郡的景陵,即可换乘舟船,逆汉水北上,便可抵达襄阳,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 一车一马一头驴,在路途中倒是引得不少人的瞩目。 当然也有小股盗贼,但见霍虎、霍熊两兄弟身体魁梧,手持兵戈,皆携带弓弩,又有一人是骑卒,果断放弃了这硬茬子。骑卒对上无组织的步卒,将会是一场屠杀,更不用说还是携带弓弩的骑卒。 在刘表治下,荆州尚且不错,治安也可,没有出现阻断道路的大股盗匪,若真有霍峻也不敢只带二人上路。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霍峻等人花了几天的功夫抵达了景陵,废了点钱,上了艘运粮船,扬帆直抵襄阳。 襄阳,春秋之时,楚国所置北津戍,秦亦承之。入西汉后,襄水以北置襄阳县,管辖汉水以南、中庐县以东、以北的地区。随着天下太平,人口滋生,占据水路交通枢纽的襄阳,日渐成为一座重镇。 刘表单骑入荆州,在蔡氏、蒯氏的帮助下,虽然解决了当地的豪强、宗贼,成功入主荆州。但实际上江南的太守张羡却联合了零陵、桂阳二郡,并不服从刘表的管辖。在此之下,刘表为了安全考虑,特将荆州的郡治江陵,北迁到襄阳。 官渡之战,袁曹对决,其也波及到了荆州。在桓阶的游说下,张羡站队曹操,而刘表也就站队袁绍。与官渡之战的结果不同,曹操派系的张羡病死,其势力覆灭,刘表成功地统一荆州。 刘表统一了荆州,由于长期在襄阳统治,也为了便于抗曹。加上中原大乱,大量的关中、司隶、南阳百姓奔走入襄阳,人口激增,百姓拥有数十万之众,甚是繁荣富庶,故也就没有变更州治。 襄阳不仅是作为刘表的政治、经济核心,也是其军事核心。就防御体系而言,南有荆山为险,东有邓塞为固,西有柳子关为阻,北有樊城为防。这些外围防线被人突破,甚至兵临城下,襄阳也可以凭借着他平均宽度在220米左右的护城河,与来敌对峙,等候己方援军的来援。 霍峻到时,临近正午,进城的人非常多,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加上街道的房屋建筑崇如墉,比如栉,甚是喧嚣繁华。让来自偏僻乡县的霍虎、霍熊兄弟看花了眼。 霍峻则是不为所动,这区区几十万人的繁荣街景,还不如后世县乡上的赶集,毕竟他可是见过大都市几千万人的繁荣,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晚如白昼。 根据王粲书信里的地址,霍峻寻找着他的住处。 “嘚!” “嘚!”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率先响起,五名壮硕骑卒开道,手持矛戟,按辔徐行。观其模样,身着胡服,头戴皮弁,大概是北方骑卒。其目光十分锋利,环视众人。 领头伍伯策马当前,扬声喊道:“左将军出行,闲人回避。” 五人为一伍,一伍之长为伍伯。他们的任务在于舆驾前导,开道之用,高官的车驾紧随其后。 “又是左将军,这几个月来了好几次啊!” 路人略有抱怨,却也自发地避往道路两侧。半晌后,便腾出了一条足够三驾马车并行的道路。 伍伯见道路已开,策马前行,引导前人避让。同时他们的身后跟出十几名赤服骑士,两两而行。之后,白袍中年将军握弓,持槊而行,眼神警惕的注意周边动静,随时待发。 霍峻遥远地望了过去,见那白袍将军的第一印象就是帅,其次便感觉勇武。 “赵云?” 细微之声被白袍骑将捕捉到,目光冷冽地看向了霍峻的方向。 车驾上,左将军刘备端坐在彩饰盖斗的车厢内,头戴进贤冠,神情随和,面白少须,一双大耳引人注目。若有相士见之,当称有福之貌。 “子龙。” “使君!” 刘备看着两侧避让的百姓,说道:“我等往来襄阳频繁,百姓久见车马,当会厌恶。让叔至不要过于声张,小心行进即可。” “诺!” 在刘备的传话后,虽依是前呼后拥,但车驾出入的动静小了很多。 望着刘备远去的车驾,霍峻心有“大丈夫当是如也!”的羡慕之情,但更多的是关注到刘备前后车驾的变化,对其表现的暗自点头。 长期出入襄阳,声势过于隆重,看似张扬炫名,但却会引得百姓不悦。毕竟谁也不想给人让路,而且是长期给一人。如此细微能被刘备注意到,也难怪能聚拢人心,在曹兵南下之际,十余万百姓南下追随。 成大事者,成败在于细微之处,并非欺人啊! “走,去寻仲宣兄!” “诺!” 霍峻收敛神情,在路人的指引下,在一僻静的巷子里找到了王粲的住处。他的住所带了间小院,面积不大,估计有二、三间房,与他在荆州的地位相符。 霍虎趋步上前,敲着院门,喊道:“枝江友人来访。” “咚~” 半晌后,小童推开院门,探出头问道:“敢问何人拜访?” 霍虎从袖口奉上‘名刺’,递给小童说道:“枝江友人霍峻,霍仲邈应你家主人邀约,特来拜访。” 名刺,即拜访时用的名片。其早称谒,后因书写曰刺,既书以笔刺字在纸简上,又因‘刺’名在竹简上,故称‘名刺’。 汉末之时,受士人推崇者,往往能收大量名刺。如介休三贤之一的郭泰,为士林所仰慕,出游洛阳之时,大量的人向他投名刺,常常“载刺盈车”。 “南郡枝江?” “正是!” “请霍先生稍等!” 小童很有礼貌地行了一个礼,着急地小跑入屋。 “可是仲邈贤弟?” 接着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个子矮小的王粲跑着出来,欢喜地喊道。 王粲推开院门的那一刻,只见霍峻拱手行礼,领着身后两名侍从,及一头驴齐发出驴鸣。 “咴!” 见状,小童捂着嘴大笑,巷子里也有不少行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明明只有一头驴,刚刚怎么有四头驴在叫。 霍峻也不羞耻,拱手说道:“上门拜之,当有见面之礼。今峻以驴鸣叩门及一驴为礼,何如?” 说话间,系着红绸缎的驴也在发着嘶鸣声。 “哈哈,仲邈真乃我知己也!” 王粲见霍峻如此动作,抚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此礼足矣!虽千金亦难换之。” “快请入院!” 王粲携霍峻三人入内,边走边笑道:“贤弟来访,今夜兄将在賨人酒舍备下酒席,并邀诸贤与弟见之,为弟接风~” “接风洗尘。” 想着霍峻发明的那词语,王粲猛然间想不出来,听着霍峻的提醒,笑道:“对!当是接风洗尘。” “多谢兄长!”霍峻走着小院间,问候道:“不知兄长二子学业如何?” “不过顽劣之才。”王粲感叹说道。 第5章酒宴 夕阳临空,王粲让小童通知几位好友后,便拉着霍峻来到了賨人酒舍。 早在先秦前街头便已有酒店,《鹖冠子·世兵》有“伊尹酒保,太公屠牛”之说,而所谓“酒保”,就是服务员。 二人初到酒舍,当垆的秀丽女子,扭着婀娜的腰肢,花枝招展地迎了出来,笑道:“王生,不知当有几位贵客呀?” 汉代商业繁荣,酒店为了吸引消费者,常常会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服务员。如西汉才子司马相如与美女卓文君私奔后,二人开了小酒馆,“文君当垆,相如涤器”,即司马相如洗盘子,卓文君在店前的酒坛旁揽客。 王粲熟络的握着当垆女细腻的手,笑道:“今日某宴请好友,上北堂雅间,共六位宾客。” 当垆女抽手正欲引路,余光瞥见身姿修长,英气勃发的霍峻,暗中使了个眉眼。 霍峻则是微笑回了礼,当垆女微微红脸,转身引路,说道:“既是贵客光临,且随妾来,雅间早已备好。” 暗自间当垆女靠近霍峻的身侧,款款而行,又吩咐酒保:“今日有贵客,上巴酒,烹羊肉。” “诺!” 入了雅间,王粲朝着霍峻挑了挑眉,轻浮地问道:“仲邈此来,一路辛苦,今日为友接风,不可无歌舞助兴,待我唤歌姬来……”说罢就要招呼酒保。 忽然间,霍峻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这一幕很是熟悉,只不过场景不同。 “不用了,呆会可去按~”霍峻连忙改口,说道:“今夜还有诸贤士人,峻不可过于放肆。” 自己入荆州可是为了大业而来,岂能轻重不分,若让他人看见当会降低自己的印象分。毕竟自己背景可不同于庞统、诸葛亮二人,他们有襄阳大族背景,故而鼓噪出“卧龙凤雏”之称。 “好吧!” “仲邈,真君子也……”王粲怅然说道。 王粲略有沮丧,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给自己找个陪酒小姐。霍峻不愿,自己也不好独自享用。 少顷,脚步声响起,四名士人从罘罳(屏风)后走了出来。 “仲宣!” “机伯,子旋,公悌,子华。” 待五人一一问好后,霍峻躬身行礼,说道:“在下霍峻,字仲邈,南郡人也。见过四位高才。” “不敢!” 长脸士人回礼,说道:“在下伊籍,字机伯,乃王生同乡友人。久闻霍君之名,今日得见实为荣幸。” 王粲与伊籍皆是山阳郡高平县人,与刘表同乡,都是在中原动荡之际,南下投靠刘表。独在异乡,乡人关系格外重要,伊籍与王粲常有往来。 身材魁梧,有英武之气的士人,拱手说道:“在下傅巽,字公悌,北地泥阳人。” “在下王凯,字子旋,乃王生族兄……”容貌俊秀的士人自我介绍道。 “在下司马芝,字子华,河内温县人。”衣着朴素的士人介绍道。 王粲搂着霍峻的手臂,笑道:“这便是某游历楚地结识的友人,乃荆楚少有之俊杰。善算术,明法家,见识博达,通晓大势。昔官渡之战,断言曹操胜者;长沙之叛,能知刘荆州胜者,便是此人。” 说着,王粲看向傅巽,说道:“君以识人著世,或可为仲邈点评一二。” “不敢违命!”傅巽敷衍笑道。 作为友人的王粲还是靠谱,知道霍峻不过是豪强身份,难上桌面,在众人着重吹捧霍峻的才能。提出让傅巽点评霍峻,也是为了抬高霍峻的身份。 傅巽可非普通人,其祖上乃傅介子之后,父傅睿为代郡太守,北地傅氏之后。入荆州以来,凭借着他慧眼识人的才能,在襄阳的士人圈子里混得很开。 在荆州之中派系复杂,入襄阳前,霍峻早就做过调查,从王粲入手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 若以刘表为中心展开,襄阳士族是他治理地方的工具,蔡氏、蒯氏、庞氏便是代表,如蔡瑁南郡太守、蒯越章陵太守,黄祖江夏太守。故而这些士族的话语权很大,在他们的造势下,水镜先生司马徽,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也就涌现而出。 除了襄阳士族外,刘表也任用他的亲族掌握军政大权,平定张羡之后,侄子刘磐坐镇长沙,亲信刘先出任武陵太守,侄子刘虎出任将军,掌握兵马。 亲族之外,荆州之内还有一股小势力,既松散又无权利,他们便是来自中原的北方士人。他们没有根基,只能依附在刘表身上,在他门下担任宾客,平时出谋划策。 也就是说,霍峻想要有进身之资,让刘备高看自己,需从这三股势力下手。 其中襄阳士族话语权虽然重,但过于排外,霍峻融不进去;刘表的亲族,自己没有门路;唯一便于接触的便是北方士人,而这股势力也是刘备容易率先接触的。 当然通过王粲进入这个圈子,只能说是机缘巧合。 至于如何勾搭刘备,让他荣待自己,或许便在伊籍上。 霍峻不敢小觑四人,又是对四人行礼,一番寒暄问候。酒宴开始,酒过三旬后,六人渐渐相熟,话题也就打开了,聊起了时局。 不论是古人还是今人,都喜欢指点江山,特别还是这些有才能,却是不得重用的士人。 微醺间,伊籍问道:“昔官渡之战,袁强而曹弱,不知仲邈如何笃定曹氏当胜,而袁氏必败?”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袁绍建业于河北,不过欲仿世祖(刘秀)中兴之业。然袁绍武功不及世祖,文政亦弗如远甚,仅得民夷之心。” “坐拥河北近十年,燕山之贼难平。而幽州公孙瓒,袁绍花费八年之久,方才平定,连那鞠义尚不能容,可见袁绍用人、治兵如何。以某观之,袁绍徒有恩德之名,能服众人,却不能得用人之机,亦不精兵法之妙。” “而曹操用兵恒强,数次兵败,皆能复起,克刘备,擒吕布,诛袁术。身经百战,将士雄壮,胜于河北。故虽地虽不如袁氏广,兵不如袁氏之多,但曹操得人而能用之,精于用兵,故胜于袁绍。” 后人常说刘秀的对手大部分是盗贼,战争含金量低。但实际而言,袁绍的开局远比刘秀简单,坐拥河北州郡,仅西部的张燕、北面的公孙瓒,但这二人就浪费了袁绍十年的时间。 反观刘秀从入河北,到平定河北称帝,仅花了二、三年的时间,又快速南下平定了关中、河南地区,根本不给其他人坐大的机会,直到天下统一也才不过十二年的时间。 曹操则是完全不同于袁绍,曹操东征西讨,年年用兵,将士在迅速成长,官渡之战前的白马、延津二战,虽有关羽出力,但更重要的是曹操自身兵马的雄壮。 当然不是说袁绍军事才能不行,只能说他军事才能比不上曹操,更比不上刘秀。 抿了口酒,霍峻又说道:“兵事之外,就大势而言。当时刘荆州、孙策、张绣三人坐观天下,助袁则袁胜,可改大局。然张绣归降曹操,刘荆州征讨张羡,孙策身死。曹操再无外患,可与袁绍专心角力,而袁绍尚有张燕袭扰。” 看了眼若有所思的众人,霍峻意味深长地说道:“加之袁绍权分诸子,各有党羽,安能齐心协力,此为内患也。知人不能善用,兵众难以统御,内外皆有暗忧。此峻以为官渡之役,曹氏胜袁氏之因尔!” 听着霍峻从内及外的分析,众人已经沉默下来了。如果霍峻对官渡之战的决断是真的,不是马后炮,那是何等的可怕。他所说的内容,在官渡战场上几乎都得到了印证。 王粲也恰逢时机的出来,吹道:“仲邈居荆楚之地,能决千里之事,世间少见。” 傅巽认真的上下打量着二十岁出头的霍峻,赞叹道:“荆楚之地能有如此俊杰,实属少见。听仲邈所言,可是知晓兵事?” 经济重心尚未南移的汉代,在中原人看来荆楚还是蛮荒之所,会带上些许隐晦的歧视性话语。虽是如此,但傅巽还是对霍峻的点评感到惊叹。 第6章大器 巴酒清洌,初饮甘甜,后酒意上涌,容易使人醉酒。 霍峻不敢多饮,浅尝一口,谦虚说道:“昔张羡之乱,兵贼为祸乡里,峻惟聚众以御敌,藉乡人之勇破贼,以此得刘荆州之重,授以官职,不敢言善晓兵事。” “仲邈所言有假!” 王粲伸手否认,戳穿霍峻的虚实,笑道:“年前,某因公事南巡,得见仲邈麾下部曲,其骁勇可比蔡南郡帐下精锐。” “哦!”王凯好奇问道:“竟有此事?” 王粲很是坦然,说道:“确有此事,彼时蔡南郡观各部军士行列,仲邈部曲徐行如林,阵容严整;而南郡士卒松散,旌旗混乱,评其为诸部冠军。” 霍峻则是不卑不亢,实际上他早已经审视过自己。 在军事上能力上,历史上的霍峻凭借数百人坚守城池,或许能说有天赋,但谈不上出众。真正核心的是,能抓住时机,率百人精锐出城斩杀敌方大将,这便是与众不同。 打了一辈子仗的刘备也是盛赞自己是国之大将,可见自己的军事能力如何。 在穿越后,从前世了解的军事知识中,霍峻通过实践,又凭借自己的天赋最早点亮练兵的技能点。 交谈至今,众人终于知道心高气傲的王粲为何如此推崇霍峻,以霍峻的能力绝对会在未来大放异彩。 傅巽颇有感触,说道:“仲邈之才,某小瞧也!” 见识了霍峻的才能,氛围又热切了些许。不过为了进一步考究霍峻的真实才能,伊籍问道:“仲邈善料时局,今益州张鲁、刘璋、赵韪纷争,不知君以为如何?” 如今除了荆州外,华夏大地乱成一锅粥,益州那边也差不了多少。赵韪占据江州起兵反叛,刘璋派遣东州军将士征讨;张鲁瞧准时机,割据汉中,也反叛刘璋。 刘璋以一敌二,混乱持续了一段时间,局势陷入焦灼,谁也不敢笃定刘璋能胜。 霍峻端着酒樽,冷笑说道:“汉中归张鲁,巴蜀归刘璋,赵韪兵败身死,仅是而已。” 听着霍峻略有蔑视的语气,伊籍有些好奇,问道:“仲邈何以为断?” 霍峻也不含糊,答道:“刘璋父子治益州已有十余年,刘焉腹含权谋,隔绝蜀道,平贾龙之乱,以定声威;收流亡之民,编为东州军,以为依仗。” “传至刘璋手上,刘璋虽是昏暗,胸无大智,但手握东州军士,可为己用。赵韪乃反叛之徒,并无根基,平之甚易。然张鲁之辈,刘璋多是难平也!”霍峻点评说道。 “仲邈何以笃定刘璋难平张鲁?”王凯有些不服气反问道。 霍峻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诸君可观益州后事如何!” 傅巽与伊籍等人面面相觑,不过有了霍峻之前的表现,他们选择暂时相信了他的言论。 傅巽问道:“不知仲邈可有治经,亦或是通晓其余之物?” 霍峻迟疑少许,说道:“峻师从毛润,习学《管子》《商君书》之学,治法家经济之要。毛师随从季长公(马融)习读,董卓乱政之时,毛师漂泊南郡,峻以奉养,故得毛师教导。” 霍峻在后世时,读经管学科,为了学分辅修过《管子》一书,对于管仲的思想还算了解,站在前人的总结上,霍峻可以说对其中内容了解颇深。 《商君书》也是知晓其中一些内容,在穿越后精心研读过。配合历史上的政治政策,以及自己在基层的经验,倒是能和他们说上一说。 至于师公马融的话,设帐授徒,不拘儒者礼节,门人常有数千人之多,卢植、郑玄等都是其门徒。按马融辈分来说,可以算霍峻爷爷辈,杜撰个师父也是简单。 傅巽捋着胡须,思索问道:“可是大儒毛亨之后?” 毛亨,子夏之徒,治学《诗经》,与侄子毛苌并尊为“大小毛公”。《诗经》有齐、鲁、韩、毛四家之学,经过两千年的传承,齐、鲁、韩三家注解的《诗经》消失,后世仅保留下《毛经》。 后世的《诗经》中的诗句及内容便是根据大小毛公注解为主,霍峻又怎么不知语文里的《诗经》,而大小毛公是西汉早期之人,毛氏在冀州河间,经过数百年的霍霍,毛氏子孙都不知道怎么样了。霍峻没有优渥的出身,只能从师从上下手。 “傅君博学,毛师乃河间毛氏之后。”霍峻笑道。 傅巽对霍峻好感倍增,他是关中北地人,马融是关中扶风人。霍峻和马融搭上关系,这就让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傅巽笑道:“习读法家学说,这与机伯、子华之学亦有相同之处。” 不怎么说话的司马芝,也开口问道:“当下荆州大姓贵宠骄豪,隐匿户籍,赋税不增,不知霍君以为如何?” 霍峻轻轻一笑,说道:“我若为刘荆州,则命子华出任郡县长官即可,以严令治之。然峻非刘荆州,刘荆州亦非强势之主。” “哦?”伊籍问道:“不知仲邈以为刘荆州何如?” 霍峻笑而不语,对着众人说道:“吃酒,只是吃酒。” 自己在刘表下面混饭吃,非议刘表,若让别人传到刘表耳朵里,自己也别混了。 伊籍意识到自己失言,自嘲说道:“某醉也!” “哈哈!” 醉意朦胧的王粲指着霍峻,问道:“公悌兄,今夜详谈下来,不知以为仲邈才干何如?” 顿了顿,王粲打了个酒嗝,说道:“以某观之,仲邈文武兼备,能识大势,身有经济之才,又怀兵事之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若以古人喻之,粲窃以为才可及吴起,但其德性远胜吴子矣。” 众人闻言,王粲对霍峻的推崇极其惊讶及诧异。吴起可非普通人,别看他口碑差,好色贪财,杀妻证道(注①),惹得无数品德高洁之士抨击。 但论其功绩而言,吴起的功绩无法被抹除,在军事上“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余则钧解。辟土四面,拓地千里”;在政治上“及吴起相悼王,楚南并蛮越,遂有洞庭、苍梧”。 因而王粲将霍峻比作吴起,在众人眼中有过度吹捧的嫌疑。或许霍峻有大才,但以现在来看,霍峻根本比不了吴起。 要知道吴起可是精通法、儒、兵三家的大才,仕魏文侯,练武卒强军,吊打秦国,收取河西之地;奉楚悼王,变法强楚,兼并南蛮,饮马黄河,威震中原。 而霍峻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说中了几次大事走向,展现了自己的才能,就被吹成吴起这也太过了。 伊籍微微皱眉,说道:“仲宣醉也!” 霍峻接过话缓和气氛,自黑笑道:“仲宣当是酒醉。某若是吴起,恐怕仅有其贪财好色之性。” 王粲瞥着眼看向霍峻,好像在说老子在吹你,但你这配合也太不靠谱吧! 就王粲内心而言,由于自己个子矮,长得丑,经常受人嫌弃,他是自卑的。而他自己又有才华,故而自卑又转化成自傲,但苦于才干无人知晓,其内心是孤寂的。 特别在至交好友士孙瑞的儿子士孙萌北上许昌后,王粲也更加抑郁寡欢。直到麦城相会,孤寂之下能有一位才华出众,不嫌弃自己的长相,平等相待的同龄人,可让王粲开心得紧。 此次霍峻北上襄阳,王粲也大概猜到他的心思,想出仕荆州,故而帮帮他吹吹牛,提升下知名度。 谈笑间,众人看向了傅巽。过往傅巽点评的人,几乎都没有水过。 要知道在历史上傅巽点评过庞统,称其为‘半英雄’;评价裴潜会因‘品行清风亮节’而名扬天下。 傅巽捋着胡须,审视良久,说道:“仲邈周而不疑,决而不轻,外圆内方,真大器也。” 霍峻心中一凛,旋即又听傅巽道:“年不过二十,而能聚乡众卫桑梓,能兴货殖治家业,能明刑法利一方,真乃‘大器天成’者,于世当有幸焉?” 言罢傅巽大笑。席间众人惊疑之间,无不禁声。 霍峻早已起身,略整仪容后,顿首道:“先生如此抬爱,后生虽不肖,必不敢负先生今日之言!” 相比于王粲称赞,王凯等人宁可相信傅巽的点评。霍峻比及吴起或许太过,但以他善料时局的能力,‘大器天成’之评倒不为过。 而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霍峻却是宠辱不惊,淡定自然。 在政治上,自己有两世的基层治理经验,又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凭借自己穿越后变得更加灵活的头脑,不能说当丞相治国,但锻炼数年,官至州郡不成问题。 两世融合,军政才干叠加,又知晓大势的前提下,经过自我提升,霍峻不认为自己会不如历史上的自己。 其中自我提升与傅巽说的得遇明主有异曲同工之妙,人有天赋,但才能并不是凭空而生,而是经过长期的锻炼,将天赋变现的东西。 随着话题的结束,酒桌上的众人渐渐散去。 夜幕下,霍峻与王粲二人沿着道路,并肩回去。入了襄阳,霍峻暂住在王粲的家中,睡在厢房内。 屋内,王粲醉醺醺地说道:“仲邈大才,虽通兵事,但不过将数百人之兵,何能统天下雄兵。昔吴起随子夏习儒,得王者之学,我书屋中有诸家兵略,仲邈当深学拜读,当有所得。然若有空闲之时,也可随我学经,通晓儒家学说。” 王粲初入洛阳时,其少年才学出众,被蔡邕极为赏识。蔡邕曾有言将家中书籍文章,全部送给王粲。在蔡邕死后,王粲也得到多达六千余卷的数车藏书。 在他的图书之中当有《孙子兵法》《吴起兵法》《尉缭子》等诸家兵书,让霍峻习读,也是有帮助他的目的。 霍峻颇是感动,握着王粲的手说道:“谢仲宣抬爱,峻不才,当是繁扰!” ①吴起杀妻来自于《史记·吴起列传》,但根据战国书《韩非子》等书所言吴起休妻,而非杀妻。 第7章一时之困 清晨时分,刘备在房间里,对着舆一副南阳舆图勾勒着,图上标记着曹军据点。 “主公,伊先生前来拜会。” “快请!” 刘备露出笑容,趋步而出,迎接伊籍的到来。 伊籍见刘备屈尊出迎,拱手致歉,说道:“籍见过玄德公,今日拜见来迟,请勿见怪。” “不迟,不迟!”刘备把着伊籍的手臂,笑道:“机伯近日如何?” “谢玄德公关切,近日籍尚好。”伊籍脱下鞋子入屋,坐在侧位,说道:“不知公入襄阳,可有何事?” 刘备让人奉上茶盏,说道:“汉室颓废,曹操秉持河南,除忠害良,官渡、仓亭二役,大胜袁绍。如今河北局势动荡,若不出兵北取豫州,钳制曹操,待其一统河北,则荆楚、吴越有危矣!” 伊籍微微点头,说道:“往昔之时,刘荆州欲效周文王,内修德政,以养甲士,坐拥江汉之地,观天下胜败。然当下河北形势危机,袁曹失衡,刘荆州不敢不动,当会遣玄德公北伐。” 实际上刘表早中期进取欲望之强,与后世人的记忆有所出入。在刘焉病亡之初,刘表派别驾刘阖勾结刘璋的部将沈弥、娄发、甘宁叛乱,遭遇失败后,刘璋派中郎将赵韪屯兵江州,与刘表进入战争状态。 在张济南奔南阳之时,与刘表麾下将士发生冲突并被射杀,刘表接收其侄张绣安置在宛城,派人帮助朝廷修复宫室。 但刘表最大的问题是对待中原格局上,既不出兵中原,也不相助一方,空有大志,却是结怨双方。在袁曹对决之时,众人劝刘表选择一方支持,刘表拒绝表态。曹操为了防止刘表背刺,教唆张羡反叛,刘表这才不得已与袁绍联合。 官渡、仓亭二次大战,袁绍皆败于曹操之手。在曹强袁弱的北方局面初显的情况下,坐镇荆州的刘表感觉到了危机。 特别是在张绣归降曹操后,曹操战线大幅度南移。因而在去年刘表派遣万人北攻曹操,发动西鄂之战,迎到兵败汝南的刘备,试图希望让刘备取代张绣的位置,抵御曹操南侵。 今年的春天,随着河北局面的进一步恶化。不仅初入新野的刘备有危机感,刘表也感觉到了曹操的威胁。在刘备的极力建议下,刘表决定支持刘备出兵北伐。此次刘备来到襄阳便是为了向刘表商讨出兵路线,以及出兵的人数规模。 顿了顿,伊籍问道:“不知玄德公,出兵方略已定否?” “已有方略!” 刘备拿过舆图为伊籍指点,说道:“许昌临近南阳,今出兵走宛城,过博望,出夏道,取叶城,可至许昌。若能兵至许昌城下,以忠汉臣吏为内应,或可破城。一旦许昌城破,则可扭转中原战局。” 新野位于南阳盆地之中,南阳盆地出入中原的要道中,方城夏道便是核心大道。出了方城夏道向北过昆阳能到洛阳,向东北走可以到许昌。而刘备此次出兵的目标就是许昌,试图掏曹操的屁股。 伊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不太懂军事,发表不了多么高深的言论。 聊完正事,伊籍与刘备也开始闲聊,说道:“明日籍在家中设宴,略备薄酒,欲宴请贤达,不知使君可否莅临?” 说着,伊籍压低声音,说道:“明日所邀,有长公子(刘琦)亲信王凯,于玄德公或有益处。且玄德公若要成就大业,不可无肱股,明日宴上有诸多贤士,有一人可谓奇才,玄德公或可结交一二。” 刘备入荆州的数月时间内,刘备参加了不少宴会,也略知荆州内部的门道。特别是在人才上,由于中原大乱,导致北人南下避难,当下的荆州盘踞着不少大才之士。 这些俊杰士人,一方面得不到刘表的重用,一方面又看不上刘备的手上家底。而刘备也有相同之处,有能力的俊杰士子,他请不到;没能力的士人,他又看不上。 不过刘备也不会记恨他们,毕竟自己势力尚弱,等自己势力强大的一天,为自己而用,也并非不可能。 “霍仲邈!” 刘备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问道:“此乃何方俊杰?” “霍峻,霍仲邈,出身南郡枝江,来襄阳日浅,前时王仲宣邀我等北来士人为其接风,方才相识。” “其人物如何?” 伊籍沉吟少许,说道:“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观其言行,可谓荆楚上士。仲邈师承季长公门下,晓军略、通经济,尤善决断,天下大势,无所不中。仲宣赞其才比吴子,公悌亦言‘大器天成’。” “官渡之役,言曹氏胜而袁氏败;长沙之叛,料刘氏胜而张氏败,事皆如其所言。善练军,部曲骁勇当不逊于蔡南郡精锐;又通管子之妙,建市津以利一方。” “年不过二十有四岁,才华过人,可谓英器。今入襄阳,或许有建功扬名之意。玄德公欲成大业,可纳此人入帐下。” 宴会上,王粲与霍峻唱的双簧,以及请傅巽点评之意,伊籍又怎么会不清楚。霍峻因出身豪强,少有名望,入襄阳不为求官扬名,还能为了什么。在这乱世之中,伊籍也是有所见识之人。 而之所以向刘备谈及霍峻,也是想做顺水推舟的人情。他与刘备交情甚好,有时会为刘备搭桥牵线,帮助他招揽豪杰,结交士族。当下把霍峻推荐给刘备,成与不成对双方都是一件有利的事。 听着伊籍这么说,刘备着实对霍峻有了几分兴趣,他走南闯北,漂泊半生,见过不少豪杰。往昔之时,田豫、陈群、陈登都是他帐下的能人,可惜这些人随着他兵败流离,一一离开了他。 如今的他看似受人推崇,刘表也礼遇于他,但也仅限于此。麾下将校不过关、张、赵寥寥数人,士卒也仅有数千人,兵将的钱粮还是刘表帮他出的。故而为了积蓄力量,他不断地在招揽豪杰,一点一滴地积累力量。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既然如此,打扰机伯了。备明日将会赴宴。” “诺!” …… 书房内,霍峻神情专注地研读兵书,在他案旁堆放着不少各家学说书籍。 汉末战乱可不比日后互联网社会,获取知识极其困难。首先,纸制书籍没有普及,竹简编写又不方便,书籍获取不易;其次,诸家以诗书传世,各姓掌握书籍的讲解权,形成学阀;第三,汉末战乱,大量书籍焚毁于战乱当中。 王粲六千余册堪比小型图书观的书房,让霍峻着实沉迷不已,长达四十八篇的《吴起兵法》更是让他手不释卷。 “叩!” “叩!” “是我!”王粲喊道。 “速请!” 霍峻放下手中的竹简,麻溜起身打开房门,将王粲迎入屋中。这几日,王粲把自家藏书室让给了霍峻,几乎不来打扰。 入屋坐定,王粲看着案上整齐堆放的书册,笑道:“仲邈勤学,可有所得?” 霍峻将茶盏递给王粲,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峻抚之如抚佳人!” “以书喻佳人,仲邈真有情趣也!”王粲哈哈大笑。 二人寒暄一番后,王粲抿了口苦涩的茶,道:“明日机伯于家中设宴,届时左将军亦会莅临,仲邈或可准备一二。” 俄而,王粲又略带迟疑说道:“然我观刘豫州虽信义著世,名满天下,可惜弃徐州、走汝南,已是势颓,恐非良主。” 霍峻微微挑眉,笑道:“不然,我观刘豫州乃当世豪杰,而今不过龙游浅滩耳,若遇风云,必能纵横江海。” 起身踱步,霍峻又说道:“比如昔日高祖,尚数败于项羽,走彭城、弃妻女,垓下一役终胜项羽,立大汉千仞之基!” 王粲似是沉吟。又听霍峻说道:“又如曹公,亦数败于吕布之徒,窘困时止有三县之地,而终能复起,又胜袁绍于官渡,终成大势。” “凡此,岂可因一时之困而断英雄耶!”霍峻又为王粲盏中添茶,浅笑道。 王粲皱眉捧起茶盏,良久不饮。 《汉纪·霍大司马世家》:“峻容貌伟然,长八尺有余,昔傅巽见大司马,曰:“君周而不疑,果而不率,外圆内方,大器之才也。”然王粲比为吴起、犀首之才,时人不以为然。” 第8章追女之要 霍峻入襄阳已有八九日,除了每日看书学习理论知识外,便在王粲这个浪荡子的带领下,参加了不少宴会,结识了襄阳城内的俊杰。 有了傅巽的评语,王粲的吹捧,众人对霍峻还算客气。今日参加伊籍的宴会,所见之人也基本都是老脸孔。 “仲邈!” “子旋!” 霍峻侧步入席,向已经入座的王凯问好。 经过初步了解后,霍峻对荆州势力进一步的认知,除了北方士人、襄阳大族、刘表亲族三股势力外,其中荆州还存在一股依附于刘表的势力,即长公子刘琦。 刘琦的班底也是简单,多是以自家亲族为核心,还有少数北方士人依附,当下与襄阳蔡氏形同水火,矛盾频发。 刘琦之所以会和襄阳蔡氏发生矛盾,还是与刘表娶蔡氏为妻有关。刘琦对后母不感冒,后母也不喜欢刘琦。因个人喜好,从而牵连到政治角斗上。 而霍峻眼前的王凯便是刘琦身边的小团体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娶了刘表的女儿,刘琦的同母亲妹为妻,身份上是刘琦的妹夫。 当时刘表是想把女儿嫁给王粲,但由于王粲长得实在寒碜,转而把女儿嫁给帅气的族兄王凯。王粲平时笑呵呵,暗地里没少和霍峻吐槽过王凯除了脸就一无是处,也吐槽过刘表识人不明。 至于刘琮,此时还没掺合到刘琦与蔡氏的斗争当中,但过不了多久,等刘琮娶了蔡氏女为妻,恐怕他就会成为蔡氏打压刘琦的棋子。 正当王凯与霍峻相谈甚欢之时,刘备也终于到场。 “左将军豫州牧到!”侍从喊道。 伊籍起身出迎,众人也随同起身,拱手问候道:“余等见过刘豫州!” “备见过诸君!” 刘备态度谦和,面带笑容,向众人问候,不见有任何的架子,让人感到舒适。 伊籍引着刘备上座,一路走过众宾客席位,每过一席便向刘备介绍宾客姓名,刘备也一一问候。 “枝江霍峻,霍仲邈!”行至霍峻身前,伊籍介绍道。 “峻见过刘豫州!”霍峻拱手道。 刘备一早就望见身姿挺拔的霍峻,当下靠近又是一番审视打量,见眼前之人容貌周正,仪态有度,目光炯炯,英气勃发,心生几分好感,回道:“霍君安好!” 待到刘备入座,宴会也正式开始。众人纷纷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或投壶为趣,或弹剑而歌。一时之间,好不欢乐。 作为主人的伊籍此时却是主动当起了僚机,把宴会主导权交给了刘备。常年走南闯北,为诸侯座上宾的刘备展现出惊人的魅力和过人的社交能力,迅速成为宴会的中心。 此时,平日里一向喜欢作秀的王粲反倒沉寂下来,端着酒杯仔细打量着刘备,显然是昨日霍峻的那番话,让王粲对刘备起了好奇之心。 就在刘备与众人谈及北方见闻时,王粲停下酒杯,拱手问道:“敢问刘使君,昔曹公征徐州时,陶恭祖请使君相救。使君不惧曹公势大,以寡弱之兵奔赴救之,乃是何故?” 闻言,握着酒樽的刘备面露追忆之色,说道:“备出身寒微,晓百姓疾苦。曹操残暴无道,依仗虎狼之兵,进犯徐州。所过之处鸡犬不鸣,浮尸数里,白骨露野,泗水不流。备虽兵弱将寡,但又岂能坐视百姓惨遭屠戮。” “且陶恭祖不以备兵寡势弱,遣使相求,备又岂敢不往!” 刘备真切的语言令在坐众人皆身有体会,他们这些北方士人不就因中原战乱,为避兵戈动乱,不得已舍弃家乡基业,千里迢迢跑到荆州。 王粲早已动容,遂举起酒樽,道:“刘使君真乃英豪之士,以弱抗暴,兼得仁义之心,粲敬服之!” “仲宣,请!”刘备回敬酒道。 落座后,王粲看向霍峻,感叹说道:“刘豫州虽是落魄,但豪杰之风不改,当如仲邈所言,刘使君若遇风云,当可纵横四海。” 霍峻低头笑了笑,正欲说话时,却听见伊籍问道:“数日前,我等曾与仲邈小聚,谈及西川,仲邈笃定刘益州难平张鲁,彼时未闻其故,不知今日可否道其缘由?” 霍峻抬头,只见四周的目光迅速汇集过来,余光中更瞥见刘备怀着好奇之色看向自己。遂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峻且推演一二。” “张鲁之据汉中,乃依蜀道之险要,更兼挟鬼道,袭张修教法,可谓根基已成。若其自保,只需敛兵守险,断绝蜀道,自可立于不败之地。” 霍峻环视众人,沉声道:“反观益州,主君暗弱,诸臣内斗,将校骄横,由来已久。赵韪之徒,尚敢反叛于内,又如何能破外张鲁乎!” 听着霍峻的理由,众人纷纷点头认同。而刘备亦有动容之色,不同于席上众人只知纸上谈兵,他可是纵横天下十余年,起起落落中成长起来的枭雄,他对霍峻的言语稍加思索,便已了然。 别看霍峻的断论只有短短的百余字,实际上已经从多方面分析了刘张之争的内外原因。 如‘蜀道之险要’表明了张鲁在地理上占据了险要,‘兼挟鬼道’表明张鲁在汉中上得到了人心。在张鲁根基已成的情况下,赵韪的反叛于内,更加说明了刘璋的难以服众。 张鲁一方拥有地利、人和之优,刘璋一方不仅没了地利,反而丧失了自身的人和。故张鲁大概率能够割据成功。 刘备举起酒樽,目示伊籍,伊籍又发声问道:“仲邈善断大势,不知中原局势如何?可否试言一二。” 霍峻踱步一二,拱手道:“不敢,某斗胆妄言一二,若有谬误之处,望诸君勿怪。” “请!” “中原之事,决于袁曹二人。官渡、仓亭两战,袁本初皆败,今下曹孟德虽力竭回师,但河北动荡,多有反叛。袁强曹弱已然易势,曹孟德屯兵河北,统一中原,已成定局。” “如此,曹公将何时一统中原耶?”有人问道。 霍峻稍加思索,说道:“至于何时统一中原,或许五载,亦或三载,皆未可知也。” 霍峻穿越到汉末,凭借着自己读过《三国志》了解局势的变化,加上战役等重大事件的发生,大体上能够知道具体局势走向。 官渡之战的发生是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仓亭之战发生在建安六年,而如今刘备到了荆州。按照刘备在新野呆了六七年的时间推算,所熟知的赤壁之战大概发生在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左右。 也就是说在袁绍大败后,曹操平定河北实际上花费了五六年之久,等到刘表病故才会南下。 刘备眉头紧皱,问道:“今下,若备与刘荆州北伐中原,可有所为?” 霍峻斟酌片刻,说道:“如今袁本初数败,河北震荡,而曹孟德虽胜,然亦损耗巨大,如今正敛兵修养,若欲襄助袁氏,此时北伐,可谓良机也。” 刘备闻言,眉头稍缓,俄而又紧促起来,是的,霍峻没有给他答案,仅是表明现在北伐是帮助袁绍的好时机。 “若真举兵,先生以为胜负如何?”刘备追问道。 霍峻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备,拱手说道:“峻非神人,又岂能料胜负如何!况兵者,国之大事,胜败多因,岂能妄加断论。只是峻以为刘荆州北伐可改大局,但刘使君北伐非明智之举。” “用兵草草,难改大局。” 此语一出,厅堂内安静了下来。霍峻这番话似乎在打脸刘备,刘表从来没有领过兵,其北伐能改变大局。而刘备世之豪杰,征战半生,北伐居然难改大局,这不是隐晦地告诉众人,霍峻不看好刘备领兵北伐嘛! 刘备看似神情镇定,然而手却紧捏着酒樽,显然他对霍峻这番言语有些生气。但细品之余,又感觉霍峻好似话里有话。 王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上前扶住霍峻,说道:“仲邈不胜酒力,醉也!” 伊籍亦是安慰说道:“玄德公,仲邈或许酒醉,言语有失,请勿见怪!” 刘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和道:“仲邈醉也!” 随着霍峻这番言语,欢乐的气氛消散,宴会上的众人也没了宴饮之心,陆续告辞离场。 回程的车上,王粲满是不解,问道:“仲邈既欲结交刘豫州,怎可说出那番言语,岂不是将惹刘豫州不悦。” 看着对刘备生出好感的王粲,霍峻笑了几下,说道:“仲宣可知追求佳人之妙?” “追求佳人之妙?”王粲一脸茫然,他人长得丑,如果不是包办婚姻,估计连女生都不好追,他怎么会知道追女孩子的要领。 霍峻活动身体,解答说道:“佳人,人人皆欲求之。然得其心者少,其妙在于吸引而非追求,方是精髓之道。让其求而不得,心如挠痒,彼时青睐交好,则会受其尊崇。” 霍峻在前世也追过女孩子,深知在男女之事上人性的弱点。对于漂亮的女孩子他们不缺人喜欢,要让她们喜欢上你,重点在于吸引对方。 在这过程中,逗她笑,逗她哭,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这样她的心就会记着你。同时在二人确定男女关系上时,不要着急表白,等到水到渠成,女生着急的时候,男生再表白,会让女生更具有安全感。 以佳人比作君臣关系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三顾茅庐中,诸葛亮利用他的技巧,让刘备求而不得,便是如此之意。 王粲恍然大悟,说道:“仲邈之语,正合诗经《汉广》所言。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霍峻与王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念道:“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王粲大笑几声,感叹说道:“仲邈不愧是得《毛诗》之妙,以佳人喻主君。就是不知这刘使君能否如仲邈之意。” 霍峻颇有自信的说道:“刘使君若无此容人之量,则非峻之明主也!” 第9章夜访 王粲所诵的《广汉》一诗,乃是出自《国风·周南》。其《周南》所收大抵为今陕西、河南、湖北之交的民歌,而《广汉》的内容便是出自汉江流域的故事。 其大意如下,樵夫重情汉江上的一名女子,却求而不得之事。诗句中除了倾吐男子相思的愁绪,还发誓如果那女子嫁给自己,自己则会全心全意待她。 或许让文青之人读来,感觉‘企慕情境’浓重,有浪漫之美。但在后世的霍峻眼中,这男纯纯就是舔狗。其企慕不就是可望而不可即,心向往之,却身不能至。 用企慕之情来比君臣关系的话,也是常见。曹操不就是求不得关羽,其如舔狗般念着关羽的忠义情分。 诸葛亮与刘备关系上,经过拉扯后,刘备待诸葛亮如鱼水之情,可是引得关羽、张飞吃味。 今换到霍峻身上,为了让刘备对自己推崇,亦可使用些许的小手段。让其求而不得,寤寐思服,得到后又是视若珍宝。 宴会散后,刘备、伊籍端坐在侧堂交谈。 刘备对霍峻的论断仍耿耿于怀,说道:“霍仲邈虽言善断大势,然备纵横天下十余载,虽困于一时,他岂能以用兵草草辱我!以某观之,彼不过一狂士耳,岂可称为荆楚上士。” 对于刘备的不爽,伊籍略有尴尬,毕竟是他将霍峻引荐给刘备的。如今霍峻惹到了刘备,自然也需他替霍峻回护一二。 沉吟少许,伊籍说道:“籍以为仲邈谦谦君子,绝非无端生事之辈,且今日宴上饮酒不少,当是醉也。 “醉言?” 刘备皱着眉毛,念叨几句。实际上他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而是他即将出兵北伐,却有人当面说他能力不行,这让他怎么会不介意呢! 在旁陪坐的赵云,此刻也进言道:“启禀主公,云以为那霍郎君恐怕并非醉言,而是有言外之意。” “言外之意?” 刘备扭头看向了赵云,继而回想起宴会上发生的事。 “正是。” 赵云也回忆着宴会上霍峻的表现,说道:“那霍郎君论及谈刘张之争时,其神采飞扬,言语流畅。但言及中原局势与北伐之事,言语却多有斟酌,当有深意。” 身为刘备的护卫,赵云在宴会上并没有入座,而是在角落中观察着众人的举动。作为局外人的他,似乎看得比刘备、伊籍二人更透。 说着,赵云放缓语速,逐句分析说道:“时主公问‘与刘荆州共举北伐,胜负如何’,而霍郎君几番迟疑,只言‘荆州北伐可改大局,使君用兵非明智之举’。似乎不是言北伐之事,亦非答兵家胜负,而是论刘荆州与主公也。” 听着赵云的解答,伊籍似乎也恍然大悟,说道:“初见仲邈之时,籍曾问刘荆州如何。然仲邈却闭口不谈刘荆州,似有鄙意也,如今却曰刘荆州可改天下大局,当是蹊跷。” 眼见刘备神色放缓,赵云又道:“霍郎君浅言辄止,或许碍于众人,难以论述。云以为霍郎君为荆州上士,主公或可再往拜会,必有裨益。” 刘备沉吟片刻,又扭头道:“机伯以为如何?” “籍以为赵将军所言极是,余知仲邈,言必有因,使君或可深思明鉴。”伊籍答道。 刘备听罢,当即说道:“既如此,便再拜会一回。备当是看看霍仲邈,是否真有高论!” “子龙,备车!”刘备大步流星,吩咐道。 “诺!” 少顷,在夜色之下,刘备登上马车,驶向王粲的府院。 而此时的霍峻仍在藏书室内,点起烛灯,研读书籍。为了充实自己的理论知识,近日霍峻可是经常挑灯夜战。 寂静间,霍熊敲了敲门,喘气说道:“家主,左将军前来拜见。” “哦?” 霍峻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相信。他可没想到刚参加完宴会,刘备就来见自己,自己不过是铺垫下,还准备等刘备打完博望坡之战,验证了自己的话语,再与他交流。 “快,随我出迎!” “诺!” 霍峻仓促离开书房,连房门都来不及合上。到了前院,只见刘备已经与王粲坐于堂上,正相谈甚欢。 “玄德公!”霍峻惊讶的行了礼,应道。 “霍先生,备深夜仓促来访,多有打扰,请勿见怪。” 刘备对霍峻的惊讶,会心一笑,任何有才干之人,对于这套都是受用。刘备随即向霍峻行了个礼,并称为先生以示对霍峻的尊重。 先生者,在两汉有不同之意,如老师、父兄、博学者。当下以刘备的身份,称霍峻为先生,可谓是尊崇异常。 “不敢!”霍峻谦逊回礼应道:“称峻为仲邈即可。” 玄德公此来,令寒舍蓬荜生辉,粲当略备薄酒,以酬贵人。”说罢,王粲拱手离席,只留下刘备、霍峻二人。 霍峻引路前行下,刘备脱鞋入屋,赵云则是按剑守护在门口。 “仲邈深夜习读,可谓勤学。”刘备看着案几上的竹简,说道。 “睡前小读而已!” 入座后,霍峻为刘备倒了盏茶,问道:“不知使君深夜拜访,所谓何事?” 刘备坐在榻上,单刀直入问道:“仲邈于宴上言在下北伐‘非明智之举’,不知可有缘由?” 霍峻微微挑眉,说道:“既然使君深夜拜会,峻也不再隐瞒。玄德公从中原而下,不知以为中原局势如何?”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袁绍凶多吉少,曹操势力,当需钳制。” 霍峻笑了笑,直言不讳说道:“官渡之战前夕,玄德公杀车胄占据徐州,袁绍势力雄厚,然曹操东破徐州,北胜袁绍。今袁绍势弱,公又无徐州,又如何能钳制曹操?” 不得不说,官渡之战曹操发挥惊艳,那时候的曹操,东面有刘备,北面有袁绍。但曹操却是判断精准,认为自己不打刘备,其当为后患。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兵。 而事情的发展也如曹操所预料的一样,在他迅速击败刘备后,袁绍还卡在官渡,被于禁所拦。 刘备沉默半响,答道:“备虽失徐州,但景升保有荆州,凭借其势,北击许昌,或可扭转战局。” 霍峻嘴角上扬,说道:“此所谓峻之所言,刘荆州北伐可改大局。” 刘备皱着眉毛,问道:“先生之意是?” “公当下不求开疆拓土,反而依仗寡弱之兵,北击曹操,怎能称曰‘明智之举’乎?”霍峻点破说道。 刘备彻底明白霍峻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打地盘,立下基业,而不是围绕着中原局势走。 迟疑少许,刘备叹气如实说道:“备屯兵新野,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当今时势而言,天下州郡皆有其主,马腾、韩遂盘踞关中、陇右,孙权坐断江东,益州又有刘璋、张鲁二人,天下虽大,但无备存身之地。” “不知先生可愿赐教,以解备之混沌。”刘备拱手说道。 霍峻斟酌言语,说道:“我有三策,不知公愿听否?” “先生请讲!” 闻言,刘备挺直腰板,聚精会神地等待霍峻的赐教。 只见霍峻从案上书卷中抽出一幅舆图,摊在案上,指点说道。 “上策,借刘荆州之力,顺江而下,以攻孙权,夺江东六郡为基,恃江水险要,与曹操抗衡。中策,荆州八郡,百姓繁多,甲士十万,可暗谋取之。下策,暂居新野,征讨曹操,北联袁氏,进取中原,或是坐观天下变化。” 说完,霍峻抿了口茶,把决定权交给刘备。 刘备盯着眼前的舆图,蹙眉思量,如今的他已经对霍峻的才能没有疑虑了,反而对自己的未来有些不知道所措。 许久之后,刘备开口说道:“于上策而言,江东有江水之利,备不善水战,恐是难行,容备思量。谋取荆州而言,刘景升于备有恩,又是宗室之后,素有名望,备不忍夺之。下策或是可行,联合袁绍,依仗荆州之力,进取中原。” 霍峻叹了口气,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大概也猜到了刘备的选择,下江东可不容易。刘备来自北方,到南方不过几个月时间,让他去打江东,换谁都没底。谋取荆州的话,历史上刘表病故,刘备都没夺取荆州,当下也能猜到几分。 至于下策,恐怕也是刘备心中暂时所想的出路,如今的刘备初到新野不久,与六七年后去见诸葛亮的心态、想法还是有不同之处。 刘备见霍峻没有说话,以为他失望,连忙解释说道:“非是备不愿为上、中二策,只是近日刘荆州与备谋取中原,发兵在即,不可不往。” “先生大才,可否随军同行,以观下策如何!” 霍峻稍顿些许,见刘备脸上带有期待之色,最终说道:“左将军深夜相邀,峻当随之。” “好!” 刘备颇是欢喜地应道。 第10章北上(4k) 回到新野的这几日,刘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连他喜欢的玉美人也少有宠幸。 霍峻让他打地盘,弄基业的建议,他深以为然。奔波了近二十年,他常年寄人篱下,看人眼色,遭遇兵戈就妻离子散,如何不知无根基之苦。 比如他现在在荆州,名为座上客,实则受刘表束缚,故而他又何尝不想去建立他的基业。 但是对于霍峻提出的南下取江东为业,他却是抱有疑虑。除了他不擅长水战之外,还有他认为孙氏基业并没那么好取。相比于跑去人生地不熟的江东,刘备更期待能够在中原上做出成绩。 他去过河北,知道袁绍的实力,官渡、仓亭二战,袁绍虽是大败,但是凭借河北雄厚的势力,袁绍还能与曹操作战。而这时候他凭借着刘表的势力,袭扰曹操,配合袁绍打波胜利出来,他就能够在南阳立足,从而钳制住曹操。 这是他的想法,但是听到霍峻把他的想法列为下策,反而把去江东列为上策,他有所不解。 “兄长!” “云长,请进!” 躺在榻上的刘备骤然起身,将刚到堂门的关羽迎入屋内。 身长九尺的关羽跪坐榻上,问道:“兄长有何要事?” 刘备在关羽面前很是放松,揉了揉眼睛,说道:“云长,我在襄阳时访得贤士,其言我等可借刘荆州之力进取江东,为兄思虑难定,不知云长有何见解?” 关羽微微皱眉,他属于刘备心腹中的心腹,他可是知道兄长有进取中原的意图。 思虑半晌,关羽松开眉目,说道:“孙策猝死,其弟孙权冲幼,江东动荡,若能胜孙氏,以江东为基,并非不可。只是我等兵力不足,且不识水战之要,只恐无功而返。” “兄长当下所思,北联袁本初,南借荆州之力,以南阳为基,凭借我等麾下将校,进取中原,乃是稳妥之举。如今即将北伐,兄长不如待此役结束,再思进取之策。” 刘备抚膝颔首,说道:“云长乃稳重之言,下江东事关重大,当从长计议。” “诺” 关羽拱手问道:“兄长是否要将此事告于益德。” 刘备思考半晌,拒绝说道:“尚未定策,不用告之。” 在大战略上,刘备往往是和关羽商量,倒不是说刘备不愿和张飞商量,而是张飞往往用“俺也一样”之语去赞同他们的看法。长久下来,刘备也就和关羽商量,待确定之后,告知张飞具体的行动计划。 ----------------- 刘备离开襄阳后,霍峻理了遍思绪后,他发现关键点在袁绍身上。 当下的袁绍还未病死,此次刘备、刘表联合出兵,主要应袁绍的请求,向中原出兵干扰曹操的用兵。 而刘备的话,他应该是寄希望于袁绍上,通过利用刘表的兵力,以及袁绍在河北方面的施压,让他在中原重整旗鼓。 霍峻心中了然,自己劝刘备去江东的建议不够符合时机,估计要等到袁绍病死,让刘备意识到中原不可图之后,他才会冒险去进攻江东。 同时,霍峻对刘备邀请自己随军,也能猜到几分。刘备与自己交谈后,虽认可自己的说法,但实际上刘备也有自己的小骄傲,他还是认为自己可以在中原上浪上一浪,而不是跑去江东。 同时出自对于自己武力的自信,刘备也希望通过此次征战表现,从而招揽到自己。 霍峻也调整改了自己此行随军北上的目的,除了与刘备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学习他们如何指挥作战外。就等刘备在此战后,得到袁绍病故的消息,使其想法破灭,自己再去建议,或是刘备来找自己询问进取江东的具体战略规划。 在襄阳呆了十日左右,霍峻等到了刘备派来接自己的人,由陈到带队,领着部曲十余人乘船南下。 霍峻向王粲告辞后,简单打包行李,带着霍熊、霍虎二人,在陈到的接送下,乘船逆淯水北上新野。 一路上,霍峻与陈到交谈不少,也知道了他的底细。陈到是在刘备担任豫州牧之时,投靠到刘备帐下。在徐州战败后,跟着刘备跑到袁绍帐下,在这过程中,陈到的忠勇展露出来,并得到了刘备的认可,与赵云共掌扈从。 赵云的话,其投靠刘备的过程与后世演义的不同。在演义中赵云流落牛头山,与三兄弟在古城相会。但实际上赵云投靠刘备,是刘备跑到河北,依附袁绍之时,赵云得知消息,前往邺城拜见刘备,从而定下君臣关系。 或许是成为刘备的心腹的时间差不多,赵云又更胜一筹上,故而在历史上,陈到与赵云并重,名位常亚赵云,俱以忠勇称世。 抵达新野后,由于刘备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无法亲迎霍峻。在陈到的引领下,霍峻直接来到军营。 军营坐落在新野北门的空地上,外围以木栅为墙,还有壕沟为险,门口布置着哨兵巡视,守备颇是森严。在陈到出示的军令下,门卫将大门打开,将霍峻等人放了进去。 一入军营,便见到校场,即操练军队的场地,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足以容纳数千人集结。 陈到引路在前,介绍当下大军的布置,说道:“主公南下之际,麾下将士不足四千人,刘荆州增兵千人,加之新募士兵,合约五千之众。今北伐中原,遣侄刘虎领四千士卒支援,总计九千之众。” 陈到向霍峻介绍之时,人群攒动的校场中央传出一声暴喝。 “直娘贼,出兵在即,却连军阵都排列不齐,你怎么带的兵?” “拿鞭子来!” “张将军饶命啊!” 霍峻透过人群的缝隙,只见一名头戴武弁冠,身材壮硕,脸上满是络腮胡子的将校,怒气冲冲地拿着鞭子,往人的背上抽去。 “若因你坏了大事,十个脑袋都不够我砍。” “啪!” “啪!” “属下知错了!” 陈到解释说道:“这是主公麾下的张将军,性情稍许急躁。往昔之时,营中操练多由关将军负责。但因刘虎所部北上,主公让关将军出面统辖,营中事务便交由张将军负责。” 关羽的身份特殊,他是刘备麾下除了刘备自身外,唯一一个得到大汉朝廷官方认可拥有武职及爵位的将领。刘虎北上,除了关羽能管辖,其他人不是身份不够,就是战功不够显赫。 看着鞭挞完将校的张飞,十分解气地从部曲手上拿过酒囊大口喝了起来。不过期间,张飞看到了陈到身侧站立的霍峻,轻哼一声,将酒囊收起。 看了圈众人,张飞拉过二十出头的年轻郎官,粗着嗓子,喊道:“傅肜,你初次上战场可别被曹军吓跑了,不然老子砍你的头。” 傅肜挺直腰板,大声喊道:“请张将军放心,肜当拼死作战。” 不过,张飞的眼眸不是看向傅肜,而是看向霍峻的方向,仿佛这番话是对霍峻说的。 对于张飞的指桑骂槐,陈到略有尴尬。霍峻则是坦然,向张飞拱手行礼。 对于张飞的不爽,霍峻隐约能感知些,或许是自己作为外人,年轻又是尚轻,却能受到刘备的礼遇,邀请随军北征。 陈到扯开话题,说道:“张将军虽是嗜酒,然其酒量惊人,误不了事。先生可暂入营帐休息,主公处理完事务,当会前来拜会。” “无事!” 霍峻看了眼回礼的张飞,笑道:“大军临近出发,玄德公事务繁忙,峻当能理解。今日若是难以抽身,可待明日发兵,峻前去拜会玄德公。” 张飞的性格也是有趣,为人性情急躁,鞭挞士卒,揶揄自己,却能在待人的礼节上保持不变。 “到了!”陈到停下脚步,指着宽敞且新的营帐,说道。 掀开帐帘,霍峻见到营帐内的布置。毯子铺在地上,隔绝地上的脏物,案几陈设中央,还有一席铺在地上睡觉用的被褥。除了案几、灯具外,其他贴身使用的物品都是崭新的。 陈到拿过放在案几前的交椅,说明道:“霍郎君来自楚地,可能不知此物。此乃交椅,用于行军所用。如此打开,坐下……” 霍峻看着陈到演示如何使用交椅,没有出言去打扰,而是不断点头。交椅形似后世的马扎,由北方游牧民族传入中原,随着汉胡交融,又便于从军携带,北方军队作战常会配备交椅。 打量着帐内陈设,见可用具齐全,这让霍峻没想到刘备能在小事上如此贴心。不论如何,可见刘备的尊贤礼士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从各方面的细节给予士人受到尊敬的感受。 “先生明日在军鼓前起身即可,营帐陈设之物由我等军士搬迁。” 陈到拱了拱手,说道:“先生若有事,使人知会一声即可。若无要事,到暂且退下,以便先生休息。” “谢陈君!” …… 傍晚间,霍峻掌起灯火,在灯火的照明下,撰写他今日入营的所见所闻,这是他从前世养成的习惯。为了自我提升,常会写下自己不知的事物,用来自我学习。 今日到了营寨,亲身接触了数千人布置的营寨,对于处于理论中的霍峻来说颇有收获。比如大军驻扎,除了安排守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几千人吃喝拉撒的问题。 一个人的吃喝拉撒容易解决,但若涉及到成规模的吃喝拉撒,将是一个令人无比头大的问题,甚至里面包含着众多学问。 以四万大军为例,在极端的情况下,每名士兵每天出恭只一次,一次250克,那么最少也有将近二万斤排泄物,整整10吨的粪便。如此庞大的粪便数目,如果不集中搭建厕所,将会给营地内的士卒带来噩梦般的感受。 加之古代医疗水平差,因此搭建的厕所又必须远离水源,且要建在下风处。因为如果处理不当,污染水源,将会导致大批士卒感染腹泻和痢疾,引发军中的瘟疫。 至于建在下风口的话,毕竟谁也不想,前面吃着饭,后边刮阵风,把臭味飘来,那吃饭的士卒可全吐了…… 诸如此类的事务,放在个人身上是细微的小事,但将其放到大军上将是值得重视的大事。 “霍君歇息否?”门外传来刘备的问候声。 “在!” 霍峻起身将刘备迎了进来,只见刘备身后还跟着一名文士模样打扮的文吏,腰间一侧坠着笔削,一侧佩着剑,举手投足间露出一丝豪气。 问好后,刘备介绍他身后的文吏,说道:“霍君,此乃颍川徐庶,徐元直,现任备帐下从事。” “见过徐从事!” “久闻霍君之名。” 刘备入了营帐,说道:“临近出征,政务繁杂,难以抽身。仲邈为客,备无出迎,当请见谅。” “不敢!”霍峻拱手说道:“峻,既入军中,一切当以军法为准。” 刘备看了看帐内的设施,见帐内的油灯不够明亮,吩咐说道:“来人,将备帐中灯盏拿来,替仲邈换上。” 霍峻伸手阻止,说道:“玄德公亦需处理公事,如此小事,不劳费心。” 刘备将霍峻的手臂压下,沉声说道:“备知仲邈好夜读,按备所言即可!” 霍峻颇是感谢地说道:“多谢使君。” 又闲聊了半晌,刘备以明日开拔为由告辞,让霍峻早些休息。 望着刘备离开的背影,霍峻颇有感触。既有感谢刘备的厚待之恩,也是想到为什么刘备能从群雄中脱颖而出。 居高位却不自傲,能礼贤下士。即便忙活一天,也会前来拜会,不失礼节,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不用说霍峻了,换是其他人,也会对刘备颇是感谢。 礼节到位,加上自身的能力过人、心胸辽阔,自然也就能聚拢众多豪杰于自己麾下,成就一番大业。 (过渡章质量可能不高) 第11章贪乱 万人大军在刘备的统率下开始北征,霍峻也开始他的初次从军。 刘备不愧是纵横中原几十年的枭雄,大军在他指挥下势如破竹,连破博望、西鄂等曹军据点,兵锋逼近堵阳。荆州水军的舟舸通过淯水,将襄阳的粮草源源不断地供给大军。 刘备用兵水平就实际而言,与后世人的印象有出入。他的用兵水平不算差,但也不属于顶级行列,也非天赋型将领,而是属于成长型将领。毕竟怎么说他也是通过战争起家的豪杰,或许受北地胡风的影响,刘备极其擅长正面对决。 因而纵观刘备过往的战绩,只要不是运气差,兵力相差悬殊,或是后方遭遇偷袭的情况下,刘备还是能和部分名将板板手腕。 当然若非要拿他和陆逊这种天赋异禀的顶级统帅相比,只能说不是同档次的对手。 经过几日的对决,刘备又带着老卒打下堵阳,向叶城进军。随军的刘虎对刘备战斗力惊叹不已,要知道过往之时,他们荆州兵马与中原的曹操作战颇是吃力。 上次没有了张绣的帮衬,他们的万人大军只打到了西鄂,被杜袭带领的五十人拦住好几天,攻破城池后,还让杜袭带着手下突出重围,颇是耻辱。却没想到换了批搭档,就突破了堵阳,逼近叶城。 五月之时,大军破了堵阳,刘备没有霍峻想象中的那么欢乐,在手下士卒打扫战场之际,独自在夕阳下不知感触何事。 “使君!” 霍峻策马行至刘备身侧,问道。 刘备用马鞭遥指眼前荒芜的田地,缅怀说道:“去岁领兵南下,经过堵阳,仍有百姓耕种,今岁至此却无人耕种。那栋房屋有老者居住,今恐化为白骨。” 霍峻默然无语,离开新野后,随军北上,他所见的场景不是白骨就是坟墓,即便见到百姓,他们看见军队就远远地逃离。 一路上,他已经看不见多少百姓了。以往人们口中的富庶的南阳经过袁术的霍霍,张绣与曹操的战乱,刘表与曹操的角力,已然凋敝,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兴盛。 如此之下,有时霍峻也被自己穿越后的身份感到庆幸,他不是穿越到动荡的中原,也不是穿越成为草民,而是荆州的地主,又可顺势成为豪强。 毕竟天下能称得上乐土的地方,也就只有他所居住的荆州了。但或许过不了几年,战火又会烧到荆州。 不过以霍峻的能力与身份,他也渴望着混乱。就如同鲁肃曾对孙权所说,他凭借豪强的出身足以在东汉王朝中按部就班当上县吏或是郡吏,运气好也能当上太守,但也基本就到头了。 往上走没有深厚的家族底蕴,他是走不上去的。但如果凭借汉末乱世,辅佐孙权走上帝位,他就能成为从龙之臣,大展自身才华,这是东汉朝廷不可能带给他的。 而自己辅佐刘备也是如此,渴望大展才华,成为从龙之臣,为自己与家族带来无以伦比的富贵。 “备生于涿郡,幼年鲜卑、乌桓入寇,掠夺人口、钱财,大汉无法制之。后又黄巾之乱,中原战火遂是四起,叹惜大好河山,沦为兵戈之所。备有时念起桓、灵二帝,无不痛恨。若是治国有方,大汉又何故沦落至此。”刘备感叹说道。 霍峻整了整思绪,含糊说道:“后汉之衰,有天子无道之因,亦有外戚、宦官乱政之罪。但峻窃以为其根本之因,乃是土地兼并,世家大族横行,百姓流离失所,食无所得,不得已反叛。” “秦朝暴政,不恤百姓,百姓积怨,陈胜、吴广以抗暴政;前汉虽无暴政,但百姓疾苦,民不聊生,赤眉、绿林起义对抗新莽。今后汉概是如此!” “前车之鉴,后车之覆。备当以鉴之。”刘备沉声说道。 看着刘备凌然的模样,霍峻苦涩地笑了笑。 王朝轮回,谁可避免。后世黄炎培之问,连他的师父都只能含糊应答。而身处汉末的他又怎么能知道答案呢! 青年他天真地以为时代进步,王朝轮回或许可以避免,但随着他见识越广,也认识到了那个时代的荒诞。令无数人唾弃的指鹿为马,居然也能再次出现。鸭鸭鼠鼠,傻傻分不清楚。 不过这种情感,只在霍峻心中刹那而过,重活一世的他,为自己而活。怜悯百姓,等天下安定再说。 “玄德公心怀伟业,所思必有所成。”霍峻夸赞道。 心智坚定的刘备,也是收起了自己脆弱的情感,笑道:“仲邈随军北上,尚且如何?” 霍峻拽着缰绳,笑道:“收获斐然,玄德公将士骁勇,逼近叶城,令人钦佩。” 收获确实颇丰,刘备打了几十年仗的细节、习惯,霍峻都有意识地记录下来,特别是骑兵使用上,让霍峻耳目一新。 不过就是受到他人的轻蔑而已。或许因自己的年轻,刘备又以上客待之,让张飞、关羽二人有些不爽,并不如陈到、徐庶等人礼遇自己。 对此霍峻也没什么不满,毕竟自己确实如此,自己目前的简历放在他们二位面前,算不上什么。 刘备嘴角扬起了笑容,说道:“曹军大队人马尚未兵至,诸部不过小敌,岂可称道。若曹孟德不南下,就是不知道他会遣谁统军,曹仁、夏侯惇、夏侯渊?” 言语间,刘备有了几分期待之感。在他的眼中,除了曹操亲至,其余部将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对于战事的走向,霍峻并没有那么期待。从后世而来的霍峻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刘备取得了战术胜利,但于事无补。 在刘表不出全力的情况下,仅凭刘备是改变不了什么中原大局,而霍峻则是期待能否通过这场战争改变刘备的想法。 临近傍晚,刘军扎营。 营帐内,霍峻又在夜读书简,想着近来北上的所见所得。 “仲邈可在?”徐庶在帐外,说道:“庶前来拜会!” “元直请进!” 霍峻将徐庶迎入营帐,问道:“元直深夜拜会,不知所为何事?” 徐庶在演义里还是与历史不同,徐庶离开刘备不是因为他太牛逼,曹操抓了他的母亲。而是当阳之败时,徐庶母亲与徐庶失散,徐庶返回去救他的母亲,不得已离开了刘备。 入了曹魏之后,在曹丕登基之时,徐庶名列劝进表当中,官拜右中郎将、御史中丞。御史中丞乃是御史台最高长官,类似后世的最高监察长,负责监察群臣工作。 新野之时,诸葛亮与徐庶也有过同事,多次评价徐庶直言不讳,心系公事,在政治上也常能给出建设性的意见。以至于诸葛亮治理益州的时候,念念不忘徐庶,多次让手下向徐庶学习。 在霍峻随军后,徐庶与霍峻时有畅聊,因而二人关系也颇是不错。 徐庶斟酌少许,说道:“主公曾有言,欲和袁绍,以南阳为业,只是庶此番北上,所见南阳凋敝,难以养兵,又无艰险,非是立基之地。若能得刘荆州助力,南下江东,取六郡为基,或是可行。” 徐庶投靠刘备不久,依靠最近的表现赢得了刘备的信赖,从而也从刘备口中得知下江东的战略。不过刘备却没说是谁提的建议,但徐庶见到霍峻随军,也大概猜到了是谁的想法了。 顿了顿,徐庶说道:“东进江左,主公所忧不过兵力、水战等事。庶智虑不及仲邈,君若能解决,或许能去主公心中忧虑。” 在下江东还是留在新野的问题上,徐庶是支持下江东的,以他的智慧也看到了取江东背后的机遇与风险。今夜拜见霍峻,或许就是告知刘备当下的疑虑。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元直之意,峻知也!不过大战在即,非言方略之事,且观战后如何。” “诺!” 书群:740753945 第12章献策 次日,天朦胧亮,军鼓未响,在陈到呼喊下,霍峻从睡梦中起来。 “叔至,莫非玄德公有事相唤?”霍峻打着哈欠,用冷水洗漱时,问道。 陈到披着甲胄,说道:“霍君,据前方斥候所报,曹操遣夏侯惇为帅,统李典、于禁二人为将,领兵二万之众。从许昌南下,直面我军而来。” 闻言,霍峻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简单擦拭后,说道:“峻非将校,亦非军中文吏。军中机密让峻参议,恐怕唐突诸位。” 霍峻当下的身份尴尬,他并不没有向刘备效忠,也不是刘备的属吏,更非军中将校。前去参加议事,于礼不合。如果得到主帅刘备的赞同,情况则是不一样了。 “主公有言,霍君身怀大才,前往议事,当有裨益。”陈到如实说道。 霍峻佯装迟疑少许,说道:“既然如此,峻当从之。” 有了准许,霍峻麻利地收拾衣着,在陈到的引领下出了营帐。 等出了帐门,便发现今日依旧是晴天,已经连续数日太阳了。 “午后又是炎热!”霍峻心中掠过如此之思,转而又想到接下来的战争。若是无差,刘备当和历史上一样火烧营垒,然后撤军,佯装败敌。 逼近大帐门前,只见须长过胸,身材魁梧的将校,也到了帐门。 “见过汉寿亭侯!”霍峻率先迎上拱手,行礼。 关羽见霍峻参加议事,微皱起眉。他大体想到这是他大哥邀请的人,也没说什么,向霍峻回礼示好。 入了营帐,刘备高坐中央,两侧文武将校并坐,关羽居首席,糜芳居次席。而霍峻则是在参军议事的侧席入座,临近刘备,远离众人。 待众人到齐,刘备环视众人,发问道:“今曹操遣夏侯惇出战,李典、于禁为副将,兵两万远胜我等,不知诸位以为当如何破敌?” 来自刘表帐下的刘虎,面露忧虑之色,说道:“左将军,我军兵不过万人,今兵破堵阳,逼近叶城已有所得,是故我军不如后撤,以避其锋芒。” “主公,曹操大胜河北,兵将士气正盛,还需小心对敌。”赵云提醒说道。 张飞轻哼一声,说道:“盲夏侯有何可畏,其统军至今,未得一胜,不过人票将军尔!” 历史上的夏侯惇与演义里又是不同,历史上的夏侯惇几乎屡战屡败,输吕布,败高顺,几乎没有胜绩。在一次与吕布对战中,夏侯惇被敌军和手下绑去当了人质(注①)。 不过曹操最信任的人便是夏侯惇,早期外出打仗,几乎都是留夏侯惇守家。夏侯惇说是将军,但实际上领得更多的是太守职。 “云长有何见解?”刘备询问道。 关羽捋着胡须,说道:“夏侯惇不足为虑,李典、于禁乃是劲敌。兄长或可引诱夏侯惇,让其兴师逼近,再寻机破之。” 徐庶也是应和,说道:“主公,敌众我寡,诱敌深入,分而击之,当是破敌之策。” 听着众人纷说的言论,刘备心中已有计策,思虑间瞥见霍峻,心生考究问道:“仲邈善断时局,亦有知兵之称,不知有破敌之策乎?” 霍峻在大局观上的能力,让刘备看到了。但是刘备想看看霍峻在战术上的能力如何,毕竟王粲之前可是有吹过他有吴起之能。 话音刚落,霍峻便感觉到帐中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关羽、张飞二人的目光最为热烈。 本不欲发言的霍峻,见此状况也不得不发言了,拱手说道:“启禀刘豫州,夏侯惇领兵少胜,心有雪耻之意,今可让我军佯装畏战,诱其深入,于险要之处,设伏便可破之。” 刘备微微挑眉,霍峻的破敌之策,怎么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自己可没泄露外人啊! 不过刘备为了防止霍峻瞎猫踩到死耗子,又提问道:“仲邈如何料定,夏侯惇必会轻敌猛进,要知其有李典、于禁辅佐。” 沉吟少许,霍峻说道:“正如张将军所言,夏侯惇无领兵之能,至今未得一胜。故而其常会有雪耻之心,又是瞎了只眼,为人偏激易怒。我军烧毁辎重,作出畏惧之色,率部撤之,使其追之。追之则设伏,设伏则可败之。” “其若是不追,敌有两万之众,我军孤军深入,难以敌之。应当后撤,遣信与刘荆州,让其派军支援,进而与夏侯惇对垒。兵法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如是而已,兵少且弱,当以不败为上,求胜次之。” 霍峻这番言语不难理解,他认为当下大军不过万人,夏侯惇有两万之众,宜当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当下大军深入,可以后撤。同时趁机作出畏惧之色,引诱这个从来没打过胜仗的夏侯惇追击。 如果曹军追击,就是夏侯惇给机会,可以趁机击败他;如果曹军不追击,就是夏侯惇不给机会,大军应该得到后续支援,然后再用兵。 听着霍峻的论述,刘备仔细打量着霍峻,心中将他纳入麾下的想法愈发浓重。他自己用兵十几年,与夏侯惇打过多次交道才想出来这类似的计策。 而眼前这位年轻人不过才二十多岁,初次用兵就能献破敌之策,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霍峻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似乎远在他想象之上。 不仅是刘备,关羽也是眯着眼睛颇是惊叹地打量霍峻,他二十几岁还在杀人避难中,而眼前这位名为霍峻的年轻人却已经能献破敌之策! 回过神来,刘备轻咳一声,说道:“仲邈之意,亦是备之所思也!传令三军,烧毁营垒,示敌以弱,全军后撤,引诱夏侯惇深入。” 霍峻私底下耸了耸肩,他本不想把刘备的计策献上去,当就情况而言,似乎也就刘备的计策最为恰当。可惜了刘备的计策没有被诸葛亮抢,而是被自己用了。 “诺!” …… 数日后,打着‘夏侯’牙旗的曹军出现已经被焚烧殆尽的营地。 一只眼的夏侯惇策马环视残木断栏的刘军营地,冷笑说道:“刘备这厮知道不敌,倒是迅捷,烧毁辎重,轻兵而走,不与我军交战。” “刘备走了几日?”夏侯惇问道。 “回将军,昨日刘备知晓我大军大部将至,命人烧毁营地,率军南撤。”斥候答道。 夏侯惇握着缰绳,看着南面大道,吩咐说道:“挑选精锐将士随我奔袭,追上刘备,取其首级。” 话音刚落,李典策马上前,劝阻说道:“将军且慢!刘备并非不知兵之人,其征战多年,用兵果敢。今无故撤军,典恐有伏兵。方城夏道狭窄,草木浓密,便于伏击,当不可深追。” 闻言,夏侯惇略有迟疑,犹豫之时。 “将军,贼军留有书信!” 士卒奉上一封书信,夏侯惇拆开一看,差点没气出血。这是一封张飞留给自己的书信,里面不仅骂他为盲夏侯,还威胁下次要抢他的女儿当老婆。 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盲夏侯,张飞抢了夏侯渊的侄女当老婆也是让他倍感屈辱。两者加持下,夏侯惇愤怒了,坚定了他追击刘备的想法。 “混账!” 夏侯惇将书信扔到地上,怒气冲冲地说道:“文则(于禁)随我追击,某必杀张飞以雪我夏侯家之耻。” “诺!” “将军?” 李典还未开口便见夏侯惇策马而走,他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对丞相派遣夏侯惇当主将也是不知道怎么评价,或许是因为袁绍病故,河北局势大变。丞相为了给夏侯惇刷战功,安排了自己与于禁辅佐夏侯惇,让他率军迎战刘备。 但刘备是何许人也?夏侯惇又是何许人? 一个是转战中原的老革,一个是瞎了眼的常败将军。 考虑到夏侯惇乃是丞相亲信中的亲信,李典不敢让夏侯惇就这么冒险轻进,如果战死了,自己的仕途估计也到头了。 “老弱扎营,锐卒随典而来。”李典吩咐说道。 “诺!” 曹军老弱士卒就地扎营,李典统率精锐紧随夏侯惇后面。 ①:《三国志·夏侯惇传》:“布退还,遂入濮阳,袭得惇军辎重。遣将伪降,共执持惇,责以宝货,惇军中震恐。” 书群密码:霍峻;之前的密码‘刘禅’,是上本书的主角…… 第13章再访 “在下张飞,张益德。” 战后的博望坡,张飞在霍峻面前,拱手道。霍峻一脸玩味的审视着眼前这位喜好萝莉的猛男,如他的意料,通过献策,刘备集团里的众人都认同了自己。 这种感觉好像是水浒传中,好汉缴纳了投名状被梁山好汉认可,排了座位一样。 “夏侯惇中仲邈之策,若非李典相救,必死于此地。”张飞惋惜地说道。 “不敢!”霍峻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贪功,说道:“此皆赖左将军及诸位将校辛苦搏杀,峻岂敢居功。” 张飞也是自来熟,不管自己身上的尘土和鲜血,把手往衣袍上擦了擦,就握住霍峻双手,说道:“仲邈何故谦虚,今日大胜,皆赖仲邈之谋。”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热量,霍峻下意识的想挣脱,见拿不开也只得作罢。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霍峻都没有和男性握着手如此亲热过,颇有些不适应。自己躲得过刘备的抵足而眠,却免不了和他们肢体接触。 刘备立在战场一角的土丘上,手中扶着长剑,喃喃道:“此战俘敌千余,斩首八百级,获辎重颇多,可惜……只恨我军兵少。” 身旁的孙乾恭贺道:“恭喜主公,初战即斩首八百,俘千人。” 刘备叹息一声,说道:“仅是小胜而已,当下曹军主力仍在。若刘荆州不增兵,此役怕是要止步于此了。” 随着战事的进行,刘备越来越感觉到霍峻当初所说“刘表北伐可改大局,自己北伐难改大局”的深意了,其根本之差在于两者北伐能投入的资源多寡问题。 刘表手上有十万将士,却只愿意出兵五千北伐。他自己为了北伐注入的所有心血,然手下将士也才不过数千人,在钱粮上还要受制于刘表。如此看来,自己想在南阳扎根,进而谋图中原的战略构思怕是很难成功。 “主公!” 刘备、霍峻二人交谈间,赵云领着曹军模样打扮的人,出现在刘备面前。 赵云拱手,说道:“此乃云之同乡,少小相知,名为夏侯兰,字子芳。今欲归顺我军,请主公示下。” 刘备对于赵云带来的人很是信任,语气温和问道:“不知子芳于军中任何职?” “在下于军中持军法数年,虽不敢言明断,亦持之以正。今日不幸,本当死于此,谢明公不杀之恩,兰愿为明公效力,牵马坠蹬。”夏侯兰顿首道。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既然如此,军中军正空缺,君可任此职。” “多谢主公!”夏侯兰再拜道。 听到主公一词,刘备瞥向了霍峻,实话说他有点不知道霍峻的打算。见面不多就献策给自己,似乎有投效之意,但是他又若即若离,话又常常不说全。自己本想邀他随军北上,彰显自己的武力,招他入麾下,结果反被他提出破敌之策。 不过似乎付出了越多,也就越难离开…… 霍峻似乎察觉到刘备目光,面露微笑以示友好。 两汉时期,君主与核心臣子的关系是接近合伙人的地位,君臣坐而论道,打下天下要共同分利益,只不过君主拿大头,臣子占小头。因而入一个势力前,需要去彰显自己的价值,就如同日后入公司拿薪资一样。 诸葛亮入刘备帐下提供了隆中对,而他霍峻想要拿到与诸葛亮比肩的位置势必也需要拿出相对应的价值。而那入江东策略则是霍峻为刘备量身打造,如果得不到刘备的认可去阐述,反而是做无用功。 就在刘备这边打扫战场之时,败退的曹军也止住了脚步。 一只眼的夏侯惇灰头土脸,很是狼狈,他在深入险道,后路被断,若不是李典奋力之下,将他和部下救了出来,估计他要死在刘备手上。 “哎!” 夏侯惇坐在马上,看着身后士气低落的部下,叹了口气。如今的他不是为兵败而苦恼,而是要向他的主公曹操交代而感到头大。 想着他出征之时,曹操叮嘱自己要多听李典、于禁的建议,不要莽撞用兵,结果自己还真被他说中了。自己是他最亲信的人,而自己有时也因被他信赖,从而感到一阵阵压力。 为了不辜负曹操的信任,夏侯惇咬了咬牙,吩咐手下,说道:“我等撤退之时,‘军功’有所遗失,你等去找上一找。” 曹军士卒对视一眼,领会了夏侯惇的意思,领着手下转而离去。 临近夜晚,离去的曹军士卒回营,禀告道:“将军,我等找到五十余颗首级。” 坐在位上的夏侯惇笑了起来,说道:“斩首五百余级,书信以告丞相。” 笔吏提起笔便在早已准备好的文书上写下斩首五百的战绩,并注明夏侯惇为救先锋不小心中了刘备的圈套,被刘备打败撤军。(注①) 夏侯惇看着书写完的战报,纠正说道:“本部斩首两百,李将军斩首两百,于将军斩首一百,岂能都是本部斩首。” “诺!” 能成为曹操帐下第一亲信,夏侯惇还是知道什么是雨露均沾,惠人利己。毕竟他官能升得那么快,能成为曹操帐下第一高官,除了忠心曹操,擅长治政之外,最关键就是他会做人。 ----------------- 又过了几日,夜空中繁星点点,刘军大营灯火明亮。 刘备心绪杂乱地在寨内游荡,今日的他收到连续收到两个噩耗。第一个噩耗,威震河北的袁绍病逝了,由其三子袁尚继位,长子袁谭自称车骑将军,袁氏将要分裂。 第二个噩耗,袁绍病逝后,刘表丧失了进取中原的期望,原本支援大军的人马就地返回,还命自己率部回师,取消进攻许昌的计划。 对于中原的局势,刘备已经彻底绝望了。没有了袁绍的钳制,二袁内部争斗,河北落入曹操手中,真就只剩时间问题。而自己失去了袁绍的钳制,没有了刘表的助力,又岂能起势,在南阳立足。 吞并河北的曹操,进而一统中原,率军南下,自己又凭什么可以与其争锋呢! “莫非天意助曹乎!” 刘备望着飞蛾扑张翅膀,飞入橘黄色的焰火,身影被火焰瞬间吞没,化为灰烬,转而叹息了一声。 “哎!” 接着,刘备又想到自己已经四十有一,却寄人篱下,颠沛流离,又无子嗣。本欲借力起势,却是惨遭扼杀。 “刘荆州北伐可改大局,使君北伐非明智之举。” “用兵草草,难改大局!” 那天霍峻在宴会上的话语,再次浮现在刘备的脑海中。莫非霍峻早料此事,猜到袁绍病逝,刘表拒绝派兵。 但天下又怎么会有如此善断之人? 霍峻的才能,自己还是低估了。王粲所说其有吴起之才,或许并非夸大之语。 “下策,暂居新野,征讨曹操,北联袁氏,进取中原,或是坐观天下变化。” 那晚霍峻的三策浮现在他脑海中,自己的方略是下策,那他口中的上策,以江东为基,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游荡间,刘备走到了霍峻的大帐门口。 看着眼前的帐门,刘备有股感觉涌上心头,自己走进去,或许将会迎来不一样的人生! 《汉纪·霍大司马世家》:“帝以客待之,……邀峻入军北上,博望之战,败夏侯惇,峻本谋也。” ①《三国志·国渊传》:“破贼文书,旧以一为十,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听也。” (大的要来了!) 第14章博望对 帐外,整顿衣冠,刘备询问道:“霍先生可有歇息?” “未曾!”霍峻出帐相迎,答道:“刘豫州深夜未眠,莫非心中有所思耶?” 入了大帐,二人围绕着茶炉而坐,霍峻抓了些茶叶扔到开水壶中泡了起来。 刘备看着捣鼓茶水的霍峻,说道:“今夜燥热,难以入眠。游走至此,若有打扰先生,请勿见怪。” 霍峻倒了盏热茶,递到刘备面前,说道:“峻,习于夜读,何谈打扰。” “请饮!” 喝了霍峻的几次茶,刘备也知道怎么饮用。他端着茶盏,吹了吹热气,轻抿小口,初入口苦涩后又是甘甜,别有一番风味。 喝着茶,两人沉默下来,似乎都在想着什么事。 半晌后,刘备放下茶盏,说道:“袁本初病故,刘荆州已无意北伐,令备回师。” 霍峻抿着茶问道:“豫州如何应对?” “不知!” 刘备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今备所谋难成,恐是要暂居新野。” 说着,刘备看向倒茶的霍峻,问道:“先生当初是不是早料得此事。” 霍峻挑了挑眉,说道:“峻非神人,又岂能料人生死之事。只不过刘荆州之意,峻略知一二。” “刘荆州虽有进取之心,然并无文武雄才,只得保土安民。故素自比周文王,据江汉之地,坐观中原变化,既无宏图大志,亦无举用贤才之能。”霍峻侃侃而谈。 “至于中原,昔袁强曹弱,袁绍尚不能胜曹操。今曹强袁弱,袁绍诸子又能阻曹操多久?且袁绍五十有六,连番兵败,精疲力竭,病猝不过旦夕之事。” 袁绍比曹操大八岁,曹操又比刘备大六岁。在汉末乱世,五十六的人已算得上是高龄老人了。 “豫州欲立基于南阳,实赖袁本初与刘荆州互为援助,且新野土阔民稀,地无险要,养兵立基谈何容易!当下袁绍病死,二子相争,大利曹操。” “昔日刘荆州之所以引豫州入荆,不过为联结袁绍耳。今袁绍已死,刘荆州已无北伐之意,豫州又将何以自处耶?” “且刘荆州令豫州枯守此新野区区之地,实视豫州为守门之犬耳!望豫州三思!” 刘备沉吟良久,问道:“那夜先生所述三略,其中上策何解?” 霍峻不急不徐地为刘备添茶,笑道:“不急,愿闻豫州之志?” 刘备愕然,继而抖擞精神,拱手答道:“汉室倾颓,奸臣窃命,陛下蒙尘。备不自量力,欲申大义于天下。然智术浅短,久立基业不成,流离至今。先生身有大才,敢问高见?” 霍峻将茶壶放在案上,正色道:“汉自世祖立基,西北羌乱逾百年,国库为之空虚。诸帝早夭者繁多,而外戚、宦官当政,斗转交替,使朝堂糜烂。又党锢之祸,士庶离心;黄巾之乱,地方坐大;董卓乱政,终致群雄割据,遂民不聊生。” “现曹操秉持朝政,欺天子,杀臣僚,可谓心怀篡逆也。而豫州居于荆楚,欲辅汉室,真可谓难矣!” 刘备心中猛跳,问道:“以君之见,当如何是好?” 霍峻扬起嘴角,说道:“昔秦亡之时,高祖欲尊事义帝,然项羽为乱,残害义帝。今之曹操,犹昔项羽。豫州何言辅汉室?不如效世祖之事,奋然起兵,扫荡天下群寇,自兴汉室。” “恕峻悖逆,汉室诚不可骤兴,曹操亦不可卒除。豫州当效先人,建基业,扫群寇,立新汉。” 刘备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看刘备默认下来,霍峻从行李中抽出一幅舆图,摊在案上,说道:“豫州且看!” “今袁绍猝亡,二子争权,河北将入曹操囊中。如此大河南北,将为曹操所据,曹氏坐拥中原,挟天子而令诸侯,可谓占尽天时,实不可与之争锋。” “荆楚之地,刘荆州已据有十余年,甲士十万,士族为翼,不可急取。益州之地,蜀道艰险,虽云天府,然非有内援,难以图之。此二者拥尽地利,亦非用武之地。” “反观江东,孙策夭亡,孙权幼冲,内有族人不服,外有将校不逊,下有群贼为乱,上有庙堂龃龉。虽得孙氏旧人辅弼,然孙氏之入江东,杀戮太重,士庶多怨,民不依附,孙策因之而死。若方略得当,据之人和,则必可图之。” 孙权接替孙策的时候,年纪不过十八岁,根本难以服众。庐江太守李术公开反叛,庐陵太守孙辅通敌曹操,孙暠企图夺权,诸如此类的野心家可是不少。 刘备盯着舆图,斟酌良久说道:“虽如此,然以备之部属,尚难与之争锋。” 霍峻笑了几声,问道:“豫州争锋江东之敌,岂非孙权邪?” “正是!” “请问,豫州孰强于孙权?”霍峻继续问道。 刘备沉吟少许,答道:“备不才,论勇略、名望可言强于孙权,然论之士民、兵马则远不及也。” 霍峻拱手行礼,沉声说道:“峻观孙氏久已,请言孙权及兄孙策二人。” “孙策者,勇略达人,知人善任,故能定江东。然观其行,唯恃勇力,不修德业,号曰小霸王。又为人性急少谋,轻而无备,终死于小人之手,徒为世人笑耳。孙策既亡,江左震荡,士族多叛,可见孙氏立业之浅。其弟孙权,年既幼冲,才能不显,故虽名统江东,而实赖周瑜、张昭、吴景等旧人耳。” “且自黄巾以来,青徐之人多亡江左,又曹操之乱徐州,士民南渡者益众。若以豫州之名望,用兵江左,效高祖之入关中,严军令,靖地方,除厉法,任贤能,则江东士庶必为之倾倒,青徐士人必争相投效,此豫州之胜孙氏也。” “至于兵马,关、张皆万人敌,名震中原,江左将校,何能比及?且夫豫州之兵虽少,然转战中原,久历疆场,兵卒骁勇,忠贞可信。而江左兵将,行奉邑之法,本怯于外战,如今孙策已死,士众难用。以此兵将入江东,犹如虎入群羊,谁敢争锋!” 历史上孙吴与江东大族关系,需要分时期来看。第一阶段,孙策渡江南征,地方大族武力反抗孙策的统治,被孙策斩杀,其根本目的在于‘诛其名豪,威行邻国’,以达到迅速平定江东。 第二阶段,孙权接管江东开始,孙权的早期为了巩固地位,一方面拉拢江东士人,一方面搞血腥屠杀威慑地方不轨之人。如征讨李术,孙权便屠杀皖城。 直到孙权的政治稳固下来了,孙氏与江东大族才渐渐地融合起来。而当下这个阶段,处在孙权执政早期。江东人心尚未依附,孙权也并未完全统治江东六郡。 霍峻最后总结道:“江东者,大江天险,舟船为马,沃野千里,物产丰美,足养十万兵。春秋之时,夫差、勾践以为基业,称霸中原。使君凭借此地,上可取徐淮,西可连荆益。曹操南下,以舟船为兵,阻敌于江北,然后建号帝王以兴汉室。” 在霍峻的分析下,刘备难掩激动之情,但他仍没忘记难题,问道:“大江之上,决于水战,江左水军,久经操练,何以破之?” “此事易尔!” 大笑一声,霍峻举手投足间,英气蓬勃而出,引人侧目。 “荆州与江东素有仇恨,黄祖杀孙坚,孙策数败黄祖。以峻料之,孙权必会出兵黄祖,以扬威名。豫州可借黄祖之力,顺江直取江东。”霍峻说道。 刘备的手搭在膝上,倾身说道:“仅凭黄祖之力,怕是力有不足啊!” 霍峻用手指沾湿茶水,在案几上写下‘琦’字,露出自信的笑容。 “长公子(刘琦)?”刘备疑惑地问道。 霍峻喝了口茶,继续为刘备拆解战略步骤,说道:“凭黄祖之力不足以与江东为敌,但若能请到刘荆州出兵,大事便可成。” “刘荆州膝下诸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此二人或有兄弟阋墙之虞。刘荆州以长公子类己,颇是喜爱。然长公子却与后母蔡氏有隙,以致互相攻击。今刘荆州年老体衰,蔡氏自危,或进馋行险,或另立后继,皆未尝不可。如此,则骊姬乱晋之事不远矣。” “彼时可劝长公子效重耳避祸于外,取江左以抗蔡氏。届时得刘荆州、黄祖二人之力,必能东下江左,建立基业。” 长达千余字的策对,不仅有大体上的战略方案,还有细致的实施步骤,听得刘备不由张大嘴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狂喜,他不是为下江东的方略感到喜悦,而是他真正地认识到自己眼前这位年轻人到底具有什么样的惊世才华。 王粲评价他的吴起之才绝对不过分,凭借他随军北伐的献策,以及今夜他为自己出的计策,足以称得上国士之才。 或许高祖得到韩信之时,就是自己这样的心情。 刘备拱手行了大礼,说道:“先生有济世之才,备无以为礼。若是不弃,备愿拜先生为大将,统领将士。” 霍峻连忙顿首道:“峻非韩信,岂敢自矜。公若不嫌在下浅薄之人,愿为豫州驱驰。” “备失言矣” 刘备起身,紧紧握着霍峻的手,激动地说道:“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备必不负先生之托也。” 刘备表达出了难以言表的激动,犹如迷路之人遇见明灯的欣喜。在他不知所措迷茫之际,霍峻为他指明了建立基业、与曹操争锋的道路。 “愿为明公效力!”霍峻腰背弯曲,行礼拜道。 握着霍峻的手,刘备问道:“今回荆州,先生以为当如何谋划?” 霍峻凑到刘备的耳朵旁,低声说道:“明公可暂于新野习水战之要,至于出兵之机,则尚需蔡氏助成此事……” “好!” 霍峻的谋划内容,听得刘备连连点头。 (不给点月票,不帮我宣传下,我想诸君应该也不好意思吧!*@_@*) 第15章刘景升 (博望对微调了,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再看一遍) 襄阳,镇南将军议事堂内。 雄踞荆楚的州牧刘表正端坐在主位上,虽然久居上位,已然养成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但头上斑白的须发和脸上扭曲的皱纹,又似乎在无声的宣告属于他的时代即将离去。 堂内坐满了人,其间的高官重臣,不是荆襄大族,便是北来士人,而二者又泾渭分明般的列于两侧。 此刻堂上气氛压抑无比,刘表沉吟良久,方才长叹一口气,道:“天下不幸,袁本初竟盛年弃世,膝下诸子,谁能挡曹操耶?” “邺城诸公,当是虫豸!于此危难之际,不以却敌为重,竟乱长幼统序,拥袁显甫(袁谭)为主,又何以服众耶?今袁显思(袁尚)自领车骑将军,兄弟阋墙,只在眼前矣。” “袁氏既灭,则何以制曹孟德耶?” “今中原将有大变,我荆州该当如何,诸君有何高见?”刘表起身环视堂上众人,问道。 蒯良起身拱手,答道:“明公居于荆楚,二袁居于河北,间隔万里,固难及也。且袁氏连年丧败,本已疲敝,又遭兄弟阋墙,则此土崩瓦解之势,无人可救。不如修书与二袁,申以利害之要,劝其和睦相处,勠力同心。若其事缓,或能挡曹操一时!” 刘表点了点头,“子柔老成之言。” 遂吩咐说道:“仲宣何在?” “粲在此!”王粲从角落中出现,答道。 “仲宣才学过人,亦善属文。今命你书信二封,使人分持二袁,劝之以和睦为上,勠力对敌,切不可使外人乘虚。”刘表说道。 “诺!” 王粲无奈的应下,他在刘表治下除了替他写文章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对于王粲而言,他又怎么只满足于写文章。但寄人篱下,为了糊口养家,不得已效力而已。 “咳!” 刘表靠在凭几上,问道:“现交州战事如何?” “启禀明公,赖太守(赖恭)、吴将军(吴巨)与张津多有交锋,然互有胜负。据书信所报,张津部下士气低落,士卒多有死伤,我军进展顺利。赖太守请求增兵。”别驾刘阖答道。 在谋取益州失败后,刘表又把目光投向了交州。在平定张羡之后,多次派兵前往桂阳、零陵等郡,与张津作战。不过刘表自身缺乏用兵才能,故常以幕后者的身份出现,把战事委与吴巨,又让赖恭作为督军,令二人互相制衡。 不仅在交州战事上如此,他对待刘备的态度也是如此。对于南下投效他的刘备,刘表心有疑虑,时常提防他。 就刘表而言,他是个矛盾体,不仅在统兵上,甚至许多决策上,刘表都表现得极其多疑。 官渡之战前,袁绍遣人求助于刘表。刘表向来使许诺,却又不正式派遣军队助战,亦不肯协援曹操,只希望自保于江汉之间,以观天下之变。在蒯越的劝说下,刘表派韩嵩出使北方。听见韩嵩称赞曹操为明主,又气得要杀他。 在官渡之战后,刘表感受到危险,为了帮助袁绍,牵制曹操的兵力,遂派遣刘备北伐。但听见袁绍病逝,以及刘备取胜,既想着进图无用,又担心刘备坐大,便拒绝了刘备派遣援军的请求,反让他撤军。 刘表迟疑少许,说道:“让赖太守不必急于求成,当下只需缓图即可。” “诺!” 念及北伐战事,刘表问道:“据刘中郎(刘虎)所报,玄德破敌乃是从高人指点,此人名曰霍峻,字仲邈,诸位可识得此人否?” 闻言,王粲颇是惊讶,他的好友不是随军北上观刘豫州作战,怎么在阵前效力,还献策破敌。莫非他真有自己吹得那么强,有吴起之才! “霍仲邈,南郡枝江人,任麦城市长。仲邈上月初至襄阳,常住仲宣处,以善断大势著称,曾料官渡、长沙之胜,又断益州之争。左将军在襄阳时,曾于宴上偶遇此人,谓曰俊杰,故邀其随军耳。”王凯答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益州的消息也传到荆州,果真如霍峻所言,赵韪兵败身死,张鲁击败了庞羲。故而在荆州仕林间,霍峻之名多被谈起,可谓名声鹊起。 作为知情人的王凯如实禀述,又道:“傅公悌亦曾赞其大器天成,此人当非凡下之才……” 听着王凯的介绍,刘表略有惊讶。若事实不假,那个名叫霍峻的年轻人可谓才华出众。随即刘表决定不能坐视刘备把霍峻挖走,这样不仅会坐大刘备自身的势力,而自己也会被人吐槽无识人之才。 这刘备当真不安分啊!刘表心底暗叹一声。 随即望向王粲,问道:“仲宣,可是如此?” “确有此事!”王粲苦着脸答道。 刘表捋着胡须,笑道:“既是献策有益,宜当赏之。子柔,时下可有官职空缺?” 主簿蒯良沉吟少许,答道:“今明公帐下别驾、从事、功曹、参军等,均有缺额。” 刘表思虑少许,说道:“霍仲邈既能断大势,又能献策破敌,可任为参军,参议荆州军事,以为垂询。” 参军一职可大可小,如后世参谋。若参军宠幸之人,可统将士。如果不受宠幸,仅是出谋划策,便无他用。如街亭之战中,丞相府参军马谡,受诸葛亮宠幸,拥有统率诸将的权利。 而当下刘表的官职是镇南将军、荆州牧,督扬、益、荆三州军事,拥有委任参军的权利。 “诺!”蒯良拱手道。 听完刘表的委任,王粲心绪有些不宁,他可知道好友有出仕刘豫州之意,但现在刘表忽然介入,他认为这并非妙事。 少顷,议事结束,众人退走。刘表也回到内堂休息。 不过片刻间,一名衣着雍容的少妇拖着长裙款款步入堂内,见刘表正靠在榻上小憩,随即俯身上前,为刘表揉肩捶背,一边又道:“荆州上下,悉决于夫君,夫君辛苦了。” 今年开始不久,六十岁的刘表身体状况逐渐恶化,一些病好了又犯,犯了又好,精神大不如以往充沛。 刘表一边享受着妻子蔡氏服务,一边微打起精神,道:“不过些许案牍之事罢了,无碍。” 蔡茵依着刘表坐了下,玉手按摩着刘表的大腿,说道:“夫君当多注意保养,切莫因案牍之事劳形。”刘表一把揽过蔡氏,虽未言语,手上却是开始游走。 蔡茵娇颜一红,随即道:“妾兄长居南郡日久,今张羡已灭,南郡既安,不如招他回襄阳任职,也好替夫君分忧。” 对于蔡茵,刘表极其宠爱。她为人体贴,贤良淑德,往昔还为他出谋划策,当是贤内助。如此前刘表因韩嵩为曹操说好话,准备杀之。还是蔡茵出面劝谏,言韩嵩在荆州德高望重不能杀,方才阻止了刘表杀人的念头。 “也好!”刘表握着蔡茵的柔荑,道:“德珪确实在外颇久,今南郡已平,就招他回襄阳,辅佐我处理军务罢。” 蔡瑁是蔡氏的二弟,她还有一个长姐嫁给了襄阳黄氏的黄承彦当继室,黄承彦便是诸葛亮的岳父。而诸葛亮也有两个姐姐,长姐嫁给襄阳蒯氏的蒯祺,二姐嫁给襄阳庞氏的庞德公之子庞山民。 襄阳士族在刘表治下迅速发展,盘根错节,互相姻亲,不过除了诸葛氏外,其他外来士族几乎融入不进这个圈子。 至于蔡瑁,也颇有才能。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之时,正是他与蒯氏兄弟共同谋划了诛杀宗贼的计划,扶刘表上位,后又出任南郡太守,平定张羡之乱。 这时靠在刘表的怀中蔡茵忽然起身,说道:“夫君,二郎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妾族中有一侄女,相貌端庄,聪慧过人,且与二郎年岁恰当,不如就让二郎与我那侄女成婚,如此也算是一件美事。” “好!”刘表抚摸着蔡茵的背,嗅着她的香气,但仍是微闭双目:“一切就从夫人之意,由夫人安排即可。” “诺!” 与演义上的不同,刘琮并非蔡茵与刘表生下的儿子,而是之前正室生下的儿子。刘表与其亡妻在世时,共生下三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三子刘修。或许因刘表年老体衰之故,与蔡茵还没诞下子嗣。 第16章操盘 当议事结束后,伊籍匆匆忙忙离开,准备派人向刘备知会一声,省得临时知道,不知道如何应对此事。 在这个过程中,伊籍遇见了王粲,二人尴尬一笑。他们领着刘表的俸禄,却给刘备、霍峻通风报信,其性质属于吃里扒外。 二人心照不宣地让人将自己的信件分别送到刘备、霍峻手上。 在回军途中,霍峻就已经收到了王粲的书信,得知自己将被表为参军。 “参军!”刘备知晓此事,领着亲信匆忙而来,其又惊又怒,说道:“刘景升居然表你为参军,他怎么能这样?” 刘备颇是气愤,在帐内来回踱步。他自己好不容易请到的大才,手还没捂热过,居然反手就要被挖走。就像自己好不容易追求到的女神,还没亲热上,这个女神就被其他男人撬走,换谁都会感到气愤。 霍峻默然无语,当下的他思虑着如何利用这件事,成为战略上的助力。在自己的设想中,让刘备出面去完成那些事。但如果自己入襄阳,那么或许就能与刘备打配合,更好地去完成这件事。不如…… “备要不替仲邈回绝刘景升,言仲邈已在我帐下任职。”刘备说道。 徐庶皱着眉头,说道:“主公,仲邈身有麦城市长之职。理当归刘荆州管辖,主公若书信回绝,恐怕会与刘荆州结怨,不利大局。” 霍峻并非空白之身,他此前担任麦城市长,隶属于荆州官职体系当中。刘表对霍峻的任免,完全符合流程。如果刘备强行把霍峻留下,势必会与刘表翻脸。 闻言,愤怒的刘备转而沉默下来,刘表这人看似礼贤下士,实则性情多疑。如韩暨不愿被刘表征召,却被刘表记恨,韩暨不得已出仕,结果被安排了个县长的小官。亦或是名士刘望之,因进谏忠言,也被刘表所杀。 当下霍峻在他眼中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如果自己拒绝了他,大失颜面的刘表,将会气愤不已,从而导致二人的关系恶化。 张飞气得不行,说道:“若仲邈走了,那怎么谋划下江东之策?刘景升老贼属实可恨。” 在茶炉对后,刘备将霍峻引荐给了手下众人,并为推行南下江东的战略而做准备。张飞作为核心圈子里的人,早对进取江东的方略抱有期待。霍峻作为进取江东战略的策划人,如果他走了谁又能接替呢! 冷静下来的刘备坐了下来,语气低沉,说道:“仲邈可自决,若欲留在帐下,即便备与刘景升生怨,亦无所畏惧。若仲邈归入刘景升帐下,备亦是可行。” 张飞还欲开口,却被刘备阻拦下来,留给霍峻一个安静的思考环境。 沉默半响,霍峻轻松地笑了出声,说道:“且不说那参军之位,即便刘景升表我为太守,峻亦不动心。峻只是担心明公与刘景升二人关系若是恶化,恐会不利南下江东之谋。” “仲邈?”刘备轻呼道。 霍峻斟酌少许,说道:“峻深思下来当有一策,既可让明公南下江东,又可使明公与刘景升不结仇怨。” 刘备脸上一喜,便听见霍峻,说道:“下江东之难,在于刘荆州发兵,长公子愿建威名。峻入襄阳,投效长公子帐下,说服长公子建功江东,而明公也可交好长公子,届时以相助之名,同下江东。” 霍峻与刘备谋划下江东的战略,首要在于借之上。必须要让荆州出兵,刘备借力打力,从而进取江东。打下江东后,如何切割战利品就是另说了。 闻言,刘备微微蹙眉,说道:“此策倒是有利用伯玮(刘琦字)之举了。” 刘琦能力虽是平庸,但性情慈孝。刘备入襄阳以来,对这位长公子,还是抱有好感,为了大业只能暂时利用下刘琦。 当下如果按照霍峻新的计划,那就是霍峻出任参军,为刘琦效力。同样刘备则以非属下的身份,与刘琦交好。两者配合下,在适当的时机,劝说刘琦下江东,完成借机下蛋的计划。 “长公子乃是善人,功成之后主公厚待即可。”徐庶建议道。 “正是!”霍峻拱手,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峻得明公器重,得以谋略江东,必以功成以答明公信赖之恩。” 实际在进谋江东这件事上,霍峻是敬佩刘备的气魄。毕竟不是所有人能够相信自己话,信赖自己的计策。 刘备惆怅地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这样,倒是委屈仲邈,行苏秦、张仪之事了。” 当下的刘备不是为见不得人的手段感到羞耻,而是他恨自己根基不厚,不仅自己东奔西走,也要让部下行纵横手段。而那刘表占据荆州毫无作用,自己若有根基,又岂会避土自保。 张飞见事情解决,倒是欢乐,说道:“仲邈计谋百出,飞倒是小瞧了。某请仲邈喝酒。” 关羽则是对霍峻再次改观,没想到霍峻愿为己方付出如此心血,明为刘表效力,暗中替自己大哥做事。 相对于其他人,霍峻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已经思考进入襄阳后,如何搅动局势,引发长幼之争,并将各种内外条件利用起来,完成下江东的战略。 在外因方面,最关键的就是如何利用孙权进攻黄祖之事,让刘表相信江东想要侵占他的地盘,从而愿意反击。 那孙权何时会进攻黄祖呢? 在霍峻的记忆当中,在赤壁之战前孙权至少有两次进攻过江夏,逐步侵占郡县,甘宁降吴,黄祖被杀,最终刘琦出镇江夏。那么从时间上来分析,或许离孙权初次进犯黄祖,应该离当就是不远了。 而在内因上,就是要成为刘琦的信赖之人,劝谏刘琦兵出江东,以建威名。 霍峻思虑少许,说道:“明公入襄阳以来,素与长公子交好,今下峻若要得长公子信赖,恐要明公帮衬一二。” 刘备微微颔首,说道:“仲邈谋划此事,一切听由君之调度。今后襄阳、新野分隔,若有要事遣人知会子龙即可。” 说着,刘备心中不由患得患失,他开始担心身怀大才的霍峻会不会趁机离开自己,转而投效到刘琦麾下。但转念间,刘备想起霍峻与自己的相处,其为人与陈元龙相同,文武兼备、胆志超群,天下难寻,又岂是那种愿与刘琦共事之人。 可惜元龙已经病故!否则自己兵入江东,让元龙在广陵呼应,届时不仅能与元龙合作,还能建立基业。 仲邈若不负我,我必不负仲邈! ----------------- 就在刘备大军即将回到襄阳之时,收到刘表委任令的蔡瑁也已回到襄阳,与二姐蔡茵见面。 蔡瑁坐在榻上,问好道:“阿姐!” “德珪!”蔡茵为蔡瑁煮了壶茶汤,说道:“你姐夫岁数渐长,身体不爽,此次你入襄阳需多为其分担。” 顿了顿,蔡茵漫不经心,说道:“婉儿也已至成婚之龄,我已建议让琮儿娶她为妻。届时琮儿与我蔡氏也是一体,德珪也需要多多帮衬,注意下刘琦身边的那些人。” “嗯!” 蔡瑁喝着茶,轻应一声。 这几日他除了收到刘表的调令外,还收到旧友曹操的书信。书信内问候了下他的身体近期状况,同时也在书信里介绍了中原的战局。他非愚笨之人,曹操来信的目的,他心里也有数,无非宣扬武力,拉拢自己。 而蔡瑁也回了封信与曹操,表达了他们往昔在洛阳的交情,仅此而已。多条路,多条选择。 沉默少许,蔡瑁把心思放在当下,说道:“刘琦素被姐夫喜爱,若欲让琮儿上位,还需阿姐费心。” “于内有我!”蔡茵淡淡说道。 对于十分宠爱自己的刘表,在蔡茵眼中也就是吹吹枕头风的事。 “对了!”蔡茵补充说道:“近日有一南郡士人风头正盛,其名霍峻。德珪可注意一二,看能否为我蔡氏所用。” “嗯!” 第17章布局 刘备将本部将士留在了新野后,自己带着几名亲信南下襄阳,与刘虎所部乘船顺淯水南下。临近襄阳,刘虎率军驻往了江北的樊城。 樊城并非县级城池,而是襄阳在江北的要塞,二城隔着汉水,构成堪比天险的襄樊防御体系。 如此险要之地,刘表交了他的从子刘虎控卫,就是为了防止驻兵新野的刘某人有不轨之心,某日挥兵南下。也是难为刘表了,既要用之,又要防之。 舟船横行汉江,停靠在襄阳北面的码头上。 “左将军、刘豫州到了!” 看守水门的士卒认出船舱上的旗帜,扯着嗓子开始大吼。 接着,受刘表交代的刘琦领着荆州宾客迎了上去,王凯、伊籍、王粲等人的身影都有在其间。 “刘使君!” 众人涌了上来,刘琦打头恭贺,说道:“恭贺使君得胜,家父正在府上设宴,以酬使君征战辛劳。” “多谢长公子出迎!” 刘备嘴角含笑,神态温和,说道:“备不胜受恩感激!” 就在刘备与刘琦、伊籍等人寒叙之时,霍峻也和王粲聊上。 “仲邈首次出征便献策破敌,真不负吴起之才,看来粲的脸面是保住了。”王粲玩笑说道。 霍峻反戈一击,吐槽说道:“仲宣若不赞我,恐是后世之人不识仲宣也!” “呵!” 王粲冷笑一声,说道:“就怕仲邈日后是靠粲之诗赋,得以流传于世。” 霍峻挑了挑眉,说道:“日后某建下弥天大功,仲宣不如为我撰写长赋,以扬我之声威,共留名于世。” 王粲伸出三根手指比画,说道:“彼时三头驴换一首赋。” 霍峻撇了撇嘴,对于这个爱驴人士,他可是看透了。王粲喜欢驴,除了喜欢驴的鸣叫,就是喜欢吃驴肉。上次自己送他的那头驴,在为自己送行时,就被他烹了。 “仲邈!” 几步外,王凯喊道。在他的身旁还有刘琦、刘备、伊籍等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霍峻趋步上去,拱手行礼,说道:“见过长公子!” 刘琦打量着英气勃发的霍峻,说道:“素闻仲邈有大才,今日得见,果然人如其名,不负子旋所言。” 刘备配合说道:“仲邈智略过人,此行北上得以败敌,有赖仲邈献策。今入襄阳任参军,对长公子有益。” “长公子若不嫌在下学识浅薄,峻愿为长公子谋划。”霍峻应道。 闻言,刘琦颇是喜悦,说道:“仲邈乃是俊杰,琦又怎是不愿。” 说着,刘琦脸上的笑容愈发热烈,他本来还担心霍峻来自南郡,可能会与蔡瑁他们亲近,不愿亲近自己。但从现在来看霍峻与蔡瑁他们不是一伙人,如此有才之人,愿意为自己谋划,他又怎么不会开心呢! 谈笑间,众人在刘琦的带领下,来到了宴会上。刘表早已备好宴席,待到众人入座,宴会也正式开始。众人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钟鼓齐鸣,歌姬舞蹈。 在宴上刘表掌握了节奏,有是夸奖了刘备用兵水平,又勉励了新上任的参军霍峻。而手下也识趣,吹捧得胜的战果,君臣之间的气氛颇是愉悦。 宴饮结束后,刘表留下刘备等几人,发现了刘备兴致不高,问道:“玄德得胜贼军,乃有大功,何以消沉?”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得胜贼军当是喜事,但是备心中忧虑本初病故,河北无人能阻曹操兵势。若曹操统一中原,举数十万雄兵南下,仅凭备一人之力,及景升兄一州之兵,恐难挡之。” 说着,刘备言语激动些许,说道:“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过往本初公在北,景升兄在南,使其不敢篡位。今本初公去世,仅存景升兄一人,不知今后景升兄将如何对之?” 这番话有吹捧刘表之意,将刘表架起来,把他与袁绍并重,并强调了当下刘表尴尬的境遇。让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曹操会来打他。 刘表对于刘备这番话,颇是受用,但对于刘备后提出的询问,却有警惕之心,怀疑刘备想劝自己出兵让他北伐。 故而,刘表眉头微蹙,说道:“玄德,非表不愿出兵,只是曹军兵精将锐,难以力敌。江东孙权、交州张津、益州刘璋三人皆窥视荆州,若轻易发兵,恐会让其乘虚而入,不可不备啊。” “景升兄之语乃老成谋国之见,故备窃以为景升兄可向三地用兵,充实自身。如江东之地,孙权尚幼,虽得孙氏老臣辅佐,但郡县不平,将校不逊。若景升兄兵发攻之,东进江左,割据长江,可与曹操抗衡。”刘备说道。 刘表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刘备会这么回答。 少顷,刘表颔首,含糊说道:“玄德所言有理,然江东难以骤灭,当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话是这么敷衍,但刘表却记在心里。他本身就有督荆、益、扬三州军事,如果真按刘备所说,确实要好好谋划一番。可惜那交州战事焦灼,少有进展。也不知河北能拖住曹操多久,希望能多撑几年,暂且再观局势变化如何! 又寒暄几句,刘备寻了一个借口告辞离开。 待刘备走后,刘表也向智囊蒯越求问,相较于兄长蒯良,蒯越长于计略,能料时局变化,在荆襄中的威望崇高。 早些年大将军何进听闻蒯越名声,聘请他作东曹掾。蒯越曾劝何进要先发制人,尽快把宦官杀掉,但何进犹豫不决。蒯越料见何进败亡的下场,请求外任汝阳令,躲过一劫。 刘表单骑入荆州,其诛杀宗贼,平定荆州的计策也是出自蒯越的手笔。 “异度,今袁本初病逝,河北二袁并立,不知君以为玄德所言如何?”刘表问道。 蒯越沉吟良久,说道:“启禀明公,玄德之语乃忠正之见,自袁本初病故后,曹孟德无人可挡,以其兵略势必能吞河北,然后举兵以向江汉,恐明公不能御之。” “故越以为明公当下不过抗曹、顺曹二策,抗曹者,刘玄德之语不无道理。若是顺曹,明公则可举州以附曹孟德,届时曹孟德必重明公,明公不失福祚,子孙亦享富贵。” 对于刘表近些年来的表现,蒯越也是无话可说。 在官渡之战前,蒯越劝刘表不要中立,如果心有争霸之念,便出兵争夺疆土,建立功业。如果没有建立功绩的想法,要么联合袁绍,要么相助曹操,保存中立的话,将会同时结怨他们二人,等决出胜负,就会向刘表下手。 同时蒯越也看好曹操能在官渡取胜,建议刘表可以恭顺曹操,以全一族富贵。 然而刘表对于蒯越提供的三个建议,全部没有选择,而是把头埋进沙子里,不想参与中原局势,只愿坐观天下变化。结果就是曹操为了防止刘表搞事,让张羡起兵反叛了。 而当下袁绍病逝,刘表又要面临新的选择。 听着蒯越的建议,刘表沉默良久,说道:“异度之言,某当深思。” “诺!” 蒯越似乎早知道了刘表的回答,并不沮丧,也是告辞离去。 在走出镇南将军府时,蒯越吐了口浊气,他这么建议刘表也是仁至义尽了。刘表可以把头埋进沙子当鸵鸟,但他可不能这么做,他需要为自己的家族而考虑。 “来人,过些日设私宴,宴请蔡德珪回乡。” 登上马车的那一刻,蒯越吩咐说道。 “诺!” 山雨欲来风满楼,荆州暗流涌动,各有盘算之心。 第18章浑水摸鱼 汉水上舟舸停泊岸边,江风漫卷旌旗,水流汤汤绕城而走。 码头上,刘备拉着霍峻的手恋恋不舍,说道:“备今日北上,襄阳之事有劳仲邈费心。若有急事知会一声,备便乘船南下。” 自从霍峻献上博望对后,刘备与霍峻深入交谈,恨不得抵足而眠。可惜霍峻始终不同意,刘备只得作罢。 多日下来,刘备深刻地认识到霍峻文武才略,如今便要分离,他又怎么会舍得呢! 霍峻也任由刘备握着手,说道:“襄阳水深,刘荆州非有远志之人,多疑无决,明公谏言难改其意,还需缓缓图之。以峻观之,江东之事短者半载,长则一年,便有转机。明公居新野,让将校多习水战,广募士卒,以待南下。” 刘备说的那番话出自于霍峻的安排,作为蛊惑刘表发兵进攻江东的开头菜。毕竟想让刘表下决心兵发江东,可非一日之功,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去铺垫,去营造氛围,才能达到这一目的。 而霍峻之所以如此去做,还是看到了刘表的性格。就能力而言,刘表在荆州的治理是成功的,单骑入荆州,削平地方叛乱,兴办学校,鼓励生产。几年间便卓有成效,属于太平世道出色的内政型人才。 但是刘表有很大的缺点,他看不到天下形势在急剧变化当中,自身疑心重且犹豫不决,做事拖泥带水,具体战略上时常自相矛盾,缺乏争霸天下的能力。如明知道曹操的危险大,需要去遏制,却担心刘备坐大,不敢倾力相助。 对于这种人,你的一两句话能够让他明白,但却无法让他去做决定。需要不断加强他的危机感,给他可以选择的道路,让他明白事情严重。同时考虑到他的多疑,你需要让他可信任的人去实施步骤。 因而相比曹操担心刘表搞事,看透人性的贾诩只用了四个字点评刘表‘无能为也’。 “好!”刘备说道:“仲邈所言,备当记下了。我于新野,静候仲邈消息。” “明公慢走!” 刘备依依不舍地松开霍峻的手,叮嘱说道:“仲邈往后还需早睡,以免伤身。” “谢明公!” 刘备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码头,登上了甲板,望着驻步在码头上的霍峻,挥手示意告别。 叹了口气,刘备对身侧的张飞,说道:“你我兄弟若能下江东,并以江东为基,皆赖仲邈之谋也。” 刘备再次刷新对霍峻能力的认知,本以为霍峻拥有上马统兵,下马治民的能力,才过众人,类似吴起这般全能型选手。却不料他还是暗晓人心,好似苏秦、张仪这般的人物,能撬动整个荆州局势。 张飞扶着腰带,感叹说道:“兄长能得仲邈谋划,实乃大幸。他若真能为兄长谋得江东,飞今后愿居其下。” 张飞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知道霍峻这种人出大力为自己兄长谋划的初衷,其大概率不是出自感情。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培养不出感情。除了感情之外,就剩攫取富贵及名望了。 而张飞是刘备集团里的第三号人物,当下他这么说,其意思很简单。他愿意给出位置,让霍峻居自己之上,而不是嫉贤妒能地去排斥他。 刘备拍了拍张飞的肩膀,笑道:“走,喝酒去!” 码头上,霍峻看着刘备的船只远离,直到隐没江面,方才转身而走。 “走咯!” 登上牛车,霍熊抽鞭而走。车厢内,霍峻、王粲二人对坐。 王粲掀开车帘,看了眼江面,问道:“左将军走了?” 霍峻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说道:“仲宣若想送别,出面欢送即可。又何必躲在车内,这可不似仲宣习惯。” 闻言,王粲叹了口气,说道:“当下荆州形势错综复杂,少生事端为上,又何必跻身入洪流当中。” 随着袁本初病逝的消息传到荆州,众人又见刘表不让刘备北伐,凡是有远见之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未来,特别是来自北方的士人。毕竟他们知道刘表这种行为,纯属是坐以待毙,其结果不外乎慢性死亡。 霍峻微睁眼睛,说道:“仲宣可知江鱼何时价最高?” “何时?” 王粲面露茫然,他只知道鱼的味道,又怎么会知道打鱼之事。 霍峻看向王粲,淡淡说道:“风浪越大,鱼越贵。” 王粲愣了少许,说道:“仲邈莫不知风浪过大,或会船毁人亡。当下仲邈为长公子谋略,又暗通左将军,若让刘荆州知晓此事,恐会斩杀仲邈。” 对于霍峻暗地里谋划的那些,作为知己好友的王粲知道部分内容,也是惊叹霍峻艺高人胆大。 霍峻笑了笑,说道:“襄阳城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谁能知晓。且江东之事,已尽在峻掌握当中。就是不知仲宣又欲投效何方,以求得今后安稳?” 王粲再次茫然,时局混乱,众人各有所思,只不过当下大家都没有好的门路。或许等曹操南下,大家就会争先投效了。 王粲摇了摇头,说道:“某不知,且看刘荆州之后如何应对,我等静观时局变化。” 顿了顿,王粲感叹说道:“本以为仲邈有文武之资,却不料又有纵横之风,若是能成。以粲观之,君之才可比犀首、吴起二人,有国士之才,粲深感敬佩。” 犀首,又名公孙衍。在魏国出仕,又入秦国拜为大将,曾率兵攻河西,俘虏魏国主将龙贾,斩首八万人。后张仪入秦后,公孙衍投向魏国,发起五国相王,合纵攻秦。后又入秦为秦武王效力,出任秦相。 相比于众人所熟知的苏秦,犀首与张仪才是同时期的人,一纵一横,成为那个时代瞩目之人。 闻言,霍峻脸色一黑,王粲给他比喻的人不是吴起就是公孙衍,他怎么觉得这两个人都不是一个好的比喻呢! 算了,吴起兵家亚圣,犀首纵横大才,峻也勉强接受吧! “家主,到了!” 牛车停在刘琦府前,霍熊喊道。 霍峻准备下车之时,忍不住说道:“仲宣若想以避风为上,可待局势分明,届时自然可知今后抉择。” 说着,霍峻吩咐说道:“将仲宣送回府上,再过来接某。” “诺!” 随着牛车行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霍峻也在侍从的引路下来到了刘琦的府上。 走近庭院,便见刘琦与一众亲信已在席上,宴会即将开始,歌姬舞女排成一列站立院侧。 “仲邈!” 刘琦见霍峻来到,起身出迎,引入宴上。 “长公子!” 刘琦拉着霍峻,指点眼前排成一列的莺莺燕燕,笑道:“今日仲邈初到府上,由你率先挑选。” 霍峻也开始放飞自我,好似回到了前世灯红酒绿点公主的日子。打量了一番,霍峻点向细枝硕果,面容姣好的歌女。 “仲邈,好眼光!” 刘琦鼓掌说道:“奏乐,上宴。” “诺!” 座位上霍峻搂着歌女,上下其手,逗得歌女笑得不停。 刘琦面容红润,怀抱歌姬,笑道:“仲邈来自荆楚,不知能饮三爵否?” 在荆州的南荆之地饮酒有三种杯子,号为三爵。最大为伯雅,第二仲雅,最小季雅。其三爵位分别可受七升、六升、五升酒。但凡能喝下其中三爵之一的酒,便可称为‘雅量’。 刘表尚饮酒,而刘琦对酒的喜爱更胜一筹,能饮中爵仲雅之酒。 霍峻摸着硕果,笑道:“长公子雅量,峻不能比,愿试季雅。” “好!” 刘琦喝彩,让人端上装有五升酒的大杯,摆在霍峻面前。 玩闹许久,众人基本都醉了。不是醉倒在地上,便是拉着歌姬去侧房,刘琦便是其中一位。而被重点集火的霍峻,半醒半醉间,只感觉到自己倒在了床榻上。 不过霍峻尚有理智,推开了对自己有想法的歌女,问道:“你有病吗?” 歌女:(?o?) 第19章谶语 尽管再三确认没病,但霍峻仍是不放心,最终在外面保护了自己。 农业社会,不同于后世,但凡染上一个病都容易去世。霍峻不知道身强体壮的自己为何会年轻早亡,但他为了预防得上难以医治的病,凡事以小心为上。 在侧间睡了半晌,酒意渐散。霍峻爬了起来,本欲见长公子刘琦,却听侍女说刘琦正和两个歌姬厮混,为了不打扰刘琦玩乐的兴致,也就独自离开。 听着玩闹的声音,霍峻不禁摇了摇头。难怪刘琦历史上早亡,刘琦的身子单薄,正常来说也就只能吃得消一个女子,如今却和两个女子玩乐,怎么会受得了。 而他身旁左右皆是酒肉士人,在面对刘琮的夺位之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才能平庸尚且不说,如此贪恋女色,怎成大器! 刘琦性格上不错,为人孝顺,情绪温和,能听得了他人的意见。在危难之时,还能有所决断。在太平之世,刘琦还能安稳当个富家翁,但在乱世之中,难以守业。 除此之外,霍峻挺喜欢在空闲之余,与刘琦玩耍。毕竟刘琦在玩乐上,可谓是花样不少。不过干正事,还得找刘备。 霍峻出了门,登上牛车,半靠着休息。 “家主,坐稳咯!” 霍虎替换大哥霍熊,为霍峻赶车。 随着牛车的启动,缓缓在路上行驶。路边儿童三三两两,嬉闹玩耍,奶声奶气唱童谣,“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到头天命有所归,泥中蟠龙向天飞。” 闭目养神的霍峻,问道:“阿虎,这首童谣何时传唱,前些日怎未听过?” 攥着缰绳的霍虎,答道:“就在两日前,不知道从哪传出这首童谣,一时间襄阳儿童都在传唱。就是不懂其间深意,不知家主知否?” “我也不知!” “驾!” 坐在车上的霍峻略有深思,了解走向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首童谣的深意,只是不愿说而已。说是童谣,不如说是谶语。 “八九年间始欲衰”指得是建安八、九年开始,刘表一族运势走低,开始衰弱。 “至十三年无孑遗”指得是建安十三年,曹操南下,刘表病死,刘琮献上荆州,归降曹氏,荆州易主。 之所以建安八年,刘表一族运势走低了,还是在于刘琦、刘琮二人引发的长幼之争。而过不了多久,自己将会见证这一幕,建安七年十二月腊日,易嫁娶,刘琮娶蔡氏女。 牛车停下,霍峻也到了他的新住处。自己出任参军,如果还住在王粲家里也说不过去。而且霍峻自己操作的那些事,更不方便留在王粲家中。 坐在席位上,霍峻拆解了兄长霍笃寄来得书信,信件上说了他霍氏的近况,霍峻走后,拥有武力威慑下,霍氏仍掌握巴盐转卖渠道,从中攫取了大量的利润。 在这半年间,霍氏部曲又吸纳了百人,合计五百之众。得益于荆楚之地有鲛、犀等物种的丰富,超过百名的部曲装备皮甲。不过铁甲才五、六领,少得可怜。 这几月下来,霍笃受霍峻的叮嘱,经常带领部曲驾船游弋在河水操练,有空之余还入长江,在长江水道上驰骋。 其间霍笃还讲了件趣闻,族内子弟霍渊,为人颇有勇力。出游之时,见一女子,念之难忘,后闻此女许向氏子弟,悲痛欲绝,遂在牌上书‘情’字,将其埋在山丘上,出殡之时,嚎啕大哭,人问其故,答曰:我丧情。 霍峻提笔给兄长霍笃回了份信,简单说了自己在襄阳的处境,让他好生在家乡操练部曲,多在武器甲胄上下功夫,不要忘记教导部下保养武器的习惯。若有空闲之时,帮霍渊寻良家女婚配,省得自以为痴情。 同时,霍峻又给思念自己的妾室李芊回信,让她不用着急北上,若是思念得紧,可以抽空来襄阳也行。 将信件交给霍熊寄出后,陈到也偷偷来到了霍峻家中。 “霍君!”陈到衣着简朴,拱手说道。 刘备为了配合霍峻在襄阳的活动,特意把陈到安排到了襄阳,并带了十几人,由霍峻调遣。 “坐!” 霍峻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说道:“可知道如何散布谶语、谣言之事?” 陈到点了点头,说道:“某暗中走访,与兄弟诸人略有所得。巷间老妇嘴杂,弄些钱财便可散布而出。” “如此便好!”霍峻将怀中的竹简取出交给陈到,说道:“从今之后,你等几人不必见我,尽力散播此语,尽可能闹大声势。但不可被襄阳官吏探得,否则大业将毁。” 陈到看着竹简前后面上写着,“子系吴越狼,得志便猖狂;初报生父仇,三载取贼首。” “明白此谶语之意否?”霍峻特意问道。 陈到看着谶语,拆解说道:“子系当是‘孫’,吴越狼当指吴郡,即孙权此人。其若得志便会狂妄自大,先报杀父之仇,后取幕后敌首之命。” “言语简洁,当是通俗易懂。”陈到拱手说道。 谶语容易理解,主要在于报仇上,当初孙坚下荆州,被刘表账下黄祖杀死。从某种意义上,黄祖、刘表皆是孙氏的杀父仇人。 接着,霍峻又取出一张巾帛又交给陈到,说道:“将此巾帛塞入鱼腹当中,务必让襄阳官吏所食之。” 陈到摊开巾帛,其上用朱红笔歪歪扭扭写着,“子报父仇”四字。 “此巾帛收好,待某传令之时,按我当下所言即可。”霍峻叮嘱说道。 陈到倒吸了口凉气,塞入鱼腹的操作,可是四百年前的陈胜、吴广玩过,其结果就是拉开大秦覆灭的大幕。这霍君阴谋手段玩得真就一套接着一套,令人防不胜防。 若是霍峻知道陈到所想只能说仅是小儿科而已,他可是知道历朝历代造反的灵异事件。若不是怕刘表性情多疑,他还准备雕个石像,写着“莫道孙氏死父兄,入楚掘尽刘氏冢。” 若是真上了,就不知道连环三套下来,刘表会有什么神情,又会有怎样的态度。 陈到将竹简、巾帛分别塞进鞋子里,便转身告辞离开。 在陈到走后,霍虎通禀说道:“家主,蔡军师遣人告知,今夜设宴,言家主亦是南郡士人,可以前来同叙情谊。” 霍峻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告诉来人,言我身体不爽,难以赴宴。” “诺!” 蔡瑁入了襄阳后,卸任南郡太守,转任镇南将军军师,协助刘表处理军政事务,权利可谓不小。而霍峻却没有上门舔的想法,既然选择站在刘琦、刘备这边,势必会与蔡瑁、蒯越这些人产生矛盾。 蔡瑁、蒯越这些人基本就是在乱世中保全自己为代表的士族,若是所料不差,在官渡之战后,估计他们已经和曹操开始眉来眼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刘表刚去世,刘琮还有志向准备和刘备联合对抗曹操之时,就被蔡瑁、蒯越二人架着出城投降。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世说新语·排调第二十五》:霍文颖五月出游,遇一士家女,念之难忘,后闻已许向氏子,遂于牌上书一情字,置于车上,每月扶车巡游,人问其故,答曰:我丧情。 第20章阴事 蔡氏别院幽静清幽,熏香诱人。 蔡瑁身穿文士服,正在翻阅着来自荆州各地上呈的文书,手指在案几上轻点。 “刘琦、刘琮。” 嘴里念叨着二人名字,蔡瑁目光却是放在文书上。 “张允!” 蔡瑁仔细浏览公文,这是一份棘阳县长弹劾中郎将张允的弹劾书,张允在县中设立军市,军中吏士多侵侮县民,棘阳县长希望襄阳能秉公处置此事决的文。 就在蔡瑁深思之时,侍从禀告道:“蒯侯前来拜会!” 蒯越因帮助刘表平定荆州有功,在刘表的举荐下,受封为樊亭侯。 “速迎!”蔡瑁起身出迎。 “德珪,今日冒昧来访,打搅打搅!” “蒯侯之来,我家蓬荜生辉,又怎会打搅!”二人客套一番,步入内堂。 少顷,二人相对端坐在席上,香炉内早已点上了熏香,几名侍女在添好茶水、糕点后轻步退下,仅留下在堂内畅谈的二人。 “昔刘荆州单骑入荆,逢群寇聚于荆襄,是时荆州与我等会于宜城,共谋讨贼,之后我等随荆州诛杀宗贼,平定荆襄七郡。距今已十余载,可谓物是人非矣。” 熏香袅袅升起,沁人心脾。蒯越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而出。 旋即,蒯越目光锐利起来,道:“如今曹公兵入河北,中原将归一统,若曹公乘胜挥兵南下,直指江汉而来,我等当何以自处耶?德珪乃曹公旧友,又是荆州外戚,不知何以教我?” 蔡瑁闻言,一面将糕点移到蒯越面前,一面淡淡说道:“曹公与我虽素通书信,然军国重事,非我一介武夫可知。” “不过,蒯侯之忧,瑁亦深然。今刘荆州年事已高,春秋难料。然长公子却只知与北来众士高谈阔论,不肯与我等桑梓亲近,如此何以治荆州,又何以继荆州耶?” 蒯越端着茶盏,试探道:“哦,不知德珪以为何人可继荆州耶?” 蔡瑁将茶一饮而尽,说道:“我观刘荆州三子,具是平庸之辈,难堪大任。刘琦一无所长,刘琮外强中干,刘修才疏志浅。” “不过,瑁之二姊,欲以我家侄女妻刘琮。” “原来德珪中意刘琮公子。”蒯越一阵哂笑。 “不然,此妇人之见,我家二姊只知家事间隙,不晓天下大事。”蔡瑁否认道。 良久,蔡瑁才意味深长地说道:“琮虽无能,然却可为我等所用。比之刘琦,既与我等不和,又亲近刘备。若让刘琦继任,必从刘备之语,与曹公为敌。如此,荆襄之地,必遭涂炭。我等荆襄之人,岂能任之?” 蒯越深饮一口,放下茶盏,拱手笑道:“既如此,我蒯氏可与蔡氏同进退。” “善!” 蒯越与蔡瑁短短不过二、三百字的问答,让蔡氏与蒯氏再次达成了同盟协议。 如今中原形势分明的情况下,蒯越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家族寻找未来的庇护,而他看重的是曹操。然而却担忧同为荆州望族的蔡瑁会因为蔡夫人要扶刘琮上位,贪恋自己的权势,不愿归降曹操。 出乎他的意料,蔡瑁也是不看好刘氏在荆州的统治,反而他准备利用蔡夫人扶刘琮上位,排挤刘琦、刘备,从而达到归顺曹操的目的。 顿了顿,蒯越问道:“今下刘琦公子仍得刘荆州宠爱,不知德珪如何可有筹谋?” 蔡瑁起身从书案上取过公文,递给蒯越,说道:“张允于棘阳县设立军市,多有欺压百姓之举,棘阳县长弹劾中郎将张允部众。瑁以为,或可让长公子前往巡视,以秉公处置。” 蒯越看了几眼,便知道蔡瑁的心思。张允乃刘表姐姐的儿子,其掌军权,深受刘表宠爱,但其为人眦睚必报,心胸狭隘。刘琦若处置了其部众,张允将会记恨刘琦。如果刘琦不处置,在于言语挑拨下,刘表也会对刘琦更加不满。 以刘琦的性格,大概率会去处罚张允部众,而蔡瑁平时又素与张允有紧密来往,自然可以拉拢张允。有了张允手上兵马的支持,刘琦生存的空间,将会大大缩减。 “蒯侯以为如何?”蔡瑁问道。 蒯越举起茶盏,笑道:“善!那霍仲邈即便能窥破此中玄机,也只怕是无可奈何。” 蔡瑁也感叹道:“倒是可惜那霍仲邈。” “如此,理当敬之。” “同敬!” ----------------- 次日,在蔡瑁的建议下,刘表宣布派刘琦巡视江北诸县,并解决棘阳县中军市侵犯当地百姓之事。 领到任务的刘琦还没察觉到不对劲,正兴高采烈接受麾下士人的庆贺。 “府君命公子巡视江北诸县,并处置棘阳县军市一案,可见府君对公子之信重!”王凯祝贺说道。 “哈哈!” 刘琦颇是欢喜,说道:“此行易也,且凭公执法即可。” 霍峻看着仍不明白此行险恶的刘琦,摇头不已。心中道了下歉,为了南下江东的大业,只能委屈咱们的刘公子了。 “长公子,此事或有坎坷,那棘阳军市乃张中郎将所有,张中郎将手握兵权,又得府君赏识,若贸然处置其部属,恐会让张中郎将迁怒于公子。”随从中有人忧虑道。 “这?”刘琦迟疑说道。 此时,又有人说道:“长公子,休听此人胡言。府君令长公子北巡棘阳,便是让公子秉公处置。若是处事不公,不仅折损公子声望,亦有害府君之德行。” “仲邈,此事可有高见否?”刘琦迟疑间将目光投向霍峻。 “唯,峻以为,此行棘阳,当秉公执法,严加惩处张中郎将部众,如此既能显公子高义,又能收士民之心,届时府君也会另眼相待。” 刘琦听得一愣一愣,这些年刘表始终没有正式确认刘琦为继承人的身份,主要还是在于刘琦自身能力不足,又贪恋酒色上。因此刘琦有时会阴郁,可以说这是他的心结,如果按霍峻所言,或许能提高父亲对自己的看法。 “至于张中郎将,本公子骨肉至亲,此中曲折,公子或可与之当面说清。”霍峻又道。 刘琦收敛神情,正色说道:“仲邈所言有理,琦乃受君父赏识北上,岂能因公而废。” 霍峻又拱手道:“若长公子不弃,峻愿随公子北上。” 为了更好地‘帮助’刘琦,霍峻只能含泪随行北上,防止刘琦听信谗言,不愿得罪张允。 刘琦惊喜的拉着霍峻的手,道:“仲邈愿随行,琦又岂能不愿!” 说着,刘琦吩咐侍从说道:“今后但凡张中郎送礼上门,尽数拒绝。” “诺!” 顿了顿,刘琦笑道:“仲邈随我巡视,今日不如留下,享受歌姬之美。” “峻今晚尚有要事需回府。”望着大好人的刘琦,霍峻也有不忍,规劝说道:“女色虽好,但公子还需节制,不可伤身。” 刘琦笑了几声,说道:“仲邈虽有才干,但不识女色之妙。琦心中自有盘算,请君放心。” 霍峻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看来规劝刘琦保重身体,不要贪恋女色的人应当不少,可惜刘琦皆听不进去。对于这种态度的刘琦,霍峻也不愿多说什么,以防惹其不悦。 至于女色之妙,霍峻又岂能不懂,只不过他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被欲望所支配。比如那日歌姬虽美,但若惹上x病,自己可就惨了。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霍峻怀疑历史上刘琦英年早逝,估计很大一部分是长期贪恋酒色导致身体亏空,进而染x病,方才病故。 其后,霍峻在刘琦的受邀下,坐上前往棘阳的马车。 车驾驶出襄阳城,临近乡野之时路边儿童三三两两,嬉闹玩耍,大声唱得童谣,“子系吴越狼,得志便猖狂;初报生父仇,三载取贼首。” 刘琦听着童谣,皱起了眉头,问道:“仲邈,此首童谣有些许奇怪,你可曾听过?” 霍峻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说道:“长公子,此童谣某也是初次听过。” 说着,斟酌少许,霍峻说道:“不过峻也以为此童谣有些怪异。” “有何解读?”刘琦问道。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仅以童谣而言,子系当是‘孫’,吴越狼应当指向盘踞吴会二郡之人,以今观之,恐是指孙权。当下孙权初掌大权,地位不稳,若其地位稳固,恐会猖狂行事,向府君、黄太守,报杀父之仇。” 闻言,刘琦大惊失色,说道:“孙权安敢?”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或许巧合而已,不过峻以为江东有窥视我荆州之心,不可不防。” “何解?”刘琦问道。 霍峻佯装思量,随后说道:“孙权初掌大权,声威不足。恐其为壮声势,会向江夏用兵。然黄太守年事已高,江夏武力不壮,恐非孙权敌手。” “此行回襄阳,当向父亲禀告此事。”刘琦担心说道。 霍峻抬头看向乡野的风景,嘴角上扬。等此行回来,或许…… 第21章洗脑 棘阳位于汉江以北,又在棘水以北,故曰棘阳。 在古时取地名的方式,往往根据周围的山川地理取名,山南水北谓之阳,山北水南谓之阴,简单粗暴,却能让人直接明白。如同棘阳之名,荆州中就有大量存在,如襄阳、顺阳、堵阳、朝阳、湖阳、蔡阳等城名。 亦或是临近某河,便又会取临河之名,如临漳、临沮、临颍、临沂等地。 众人渡过汉水,抵达北岸,车驾沿着大道而上。棘阳在新野的东南方向,又在湖阳的西北方向,位于向江汉平原的隘道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所。 刘表除了安排刘备驻扎在新野,还安排文聘驻扎在湖阳,与驻扎在棘阳的张允共同构成面向中原的防线体系。 然而棘阳又不同于新野,新野位于南阳盆地中心,早就被兵乱霍霍了,人口不多。而张允驻扎的棘阳稍微偏僻些,战乱波及少,土地肥沃,人口繁多。 坐在车驾上的霍峻,感受完周边心旷神怡的景色,又开始了他的洗脑工作。 “长公子,当下襄阳城内百姓传言,两个月后琮公子将与蔡氏女成婚,届时襄阳诸姓皆至,将校文武毕至。不知真有此事否?”霍峻手扶车辚,漫不经心问道。 刘琦紧握着木栏,说道:“琮弟素与蔡氏交好,家父又是宠爱后母,二人联姻也是理所应当。幸蔡氏女素以贤淑闻名,二人成婚亦可谓良缘。” 刘琦对同母的弟弟刘琮尚有感情,此时二人并未翻脸,偶尔仍有往来。 “若长公子继位,将何以待蔡夫人?”霍峻问道。 刘琦冷哼一声,说道:“或养于别院,或遣其归乡,如是而已。” 霍峻反问道:“如此,将置襄阳蔡氏于何地耶?若蔡氏亦不容公子,公子又将何以自处?” 刘琦不由笑道:“彼非吕后,安能掌权,我亦非昔日赵王如意,除非蔡家效之诸吕……” 话说到此处,刘琦哑然失声,似是察觉到什么,不仅脸上的笑容消失,连双眉都深深皱了起来。 半晌,刘琦方才看向霍峻,问道:“仲邈所言何意?”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公子,蔡夫人虽非吕后,然蔡家犹甚诸吕。今刘荆州在位,蔡氏尚与公子龃龉,若荆州不幸,蔡氏又岂容公子耶?到时另择嗣子继位,也未尝不可。且今日琮公子既取蔡家淑女,则明日蔡家扶立琮公子继荆州又何足奇耶?” 刘琦想着近期刘琮在父亲面前的言行,以及与自己愈发疏远的关系,闭嘴沉默下来。 接着,刘琦喃喃道:“父亲年岁已高,思维不如往日敏捷,近日常受后母挑拨,致与我愈发疏远。若琮弟与我争位,引蔡、蒯为援,则琦将危矣!届时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可以容我耶?” 刘琦之所以与刘备能快速交好,二人也是有互相需求的成分存在。刘琦和襄阳世族关系不好,需要外援支持。 而刘备身为客将,在襄阳缺乏话语权,自然也需要和高层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如此之下二人关系火热上升,霍峻能从刘备帐下跳过来,刘琦也不怀疑便是二人关系融洽的证明之一。 说着,刘琦看向霍峻,问道:“以仲邈之见,当如何与之相争?” 霍峻思量半响,拱手说道:“昔刘荆州单骑入荆州,扫荡群寇,安定江汉,方才巩固权位。今公子若要顺利继位,只怕还需以功业立威。” “今棘阳之事,可谓建功否?”刘琦问道。 霍峻摇了摇头,笑道:“棘阳之事不过微小之仁,百姓虽会感恩,但却不会服之。公子需以武建功,如此刘荆州方知非公子方无以继嗣也。” “以武建功?”刘琦连忙摇头,说道:“琦不知兵,又岂能统率大军。且当下又无贼寇,唯有强敌。琦若用兵,恐有败绩,反而得不偿失。” “仲邈,且容我好生思量一番!” “公子当深思利弊。”霍峻说道。 对于刘琦如此的反应,霍峻也早能料到,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刘琦不仅相貌上像刘表,在做事的决策上也像刘表,不过却是年轻时候的刘表。他做事虽也会犹豫,但至少决定下来,却不会反悔。 想要说服刘琦领兵也需要花点时间,循序渐进而行。或许过不了多久,刘琦就会在局势所迫以及自己的洗脑下,发兵江东,建功扬威。 “吁~” 忽然间,驭手拽着缰绳停下了马,放道:“公子,前方有牛挡路。” 霍峻下了车,只见一头母牛领着两头小牛在路上吃草,挡住了去路,任由驭手怎么呐喊也没用。甚至还引起了母牛的不满,冲着他鸣叫。 护卫的游骑准备上前驱赶,却被霍峻拦住。 “参军?” 霍峻指着母牛上的书囊,说道:“当有牛童放牧,或因何故,忘却放牧之事。” 霍峻深吸了口气,大声喊道:“吃牛肉了,刚杀了三头牛,味道可香了。” 洪亮的声音在山道间回旋,回荡不止。 几个呼吸间,一名牧童抓着书简,踉踉跄跄地从沟里爬出,喊道:“别~杀,那~是我~我家的牛。” 言语结巴,顶着总角发饰的孩童,喘着粗气跑下山坡。而身后传来一阵女子的斥责声,“邓范,我让你看牛,你又忘记了。” 孩童看了眼身后传来的声音,迅速跑到车队身前,颇知晓礼仪,毫不胆怯,向霍峻等人致歉,结巴说道:“小子邓范,读书入迷,以致让牛冲撞了诸位贵人的路,实属歉意。” 骑士策马上前皱着眉,重声说道:“小子,你可知车驾内是何贵人?” 就在牛童胆怯之际,其母系着围裙,上面沾满了水,一路赶到,将牛童护在身后,平静呼吸,说道:“邓氏小儿顽皮,不识尊卑,今特向贵人致歉。” 邓母说话之时,在‘邓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试图强调他们的出身,希望以邓氏名望能够让对方不计较。 骑士冷笑一声,说道:“车驾可是坐着刘……” “住嘴!” 霍峻呵斥一声,说道:“不过一小儿,何必如此为难。且三头牛也仅是挡住去路,又非惊吓。” 邓母寻声望去,见是身姿挺拔,英气勃发的男子,又为自己与儿子出声辩驳,心生不少的好感。 受到斥责的骑士默默无语,低下了头。而邓范在母亲身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霍峻走上前去,弯腰下来看着牛童,温和笑道:“可下几岁,刚在治读何书?” 邓母轻拍了下牛童的背部,牛童结巴说道:“当下邓范,今年六岁,初读《急就篇》。刚刚多有冒犯。” “没事!” 霍峻亲切地摸了摸牛童的脑袋,从怀中掏出小木盒,又从中取出沙饴,交到他脏兮兮的小手上。 牛童看了看霍峻,又抬头看了看邓母。邓母见霍峻相貌可亲,颇是友善,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牛童拿着沙饴吃了下去,顿感整个嘴巴里充斥着甜味,仰头对母亲说道:“阿母,好甜啊!” 糖虽出自于春秋战国,但由于制糖技术限制,糖大部分是粘稠状,乃是麦芽糖。到了两汉时期,糖出现了固态,由甘蔗制作而成。其固态糖,便称为沙饴石蜜。 不过固态糖价格极其昂贵,非达官贵人,不能享受。霍峻手上的沙饴还是刘表分享给刘备,刘备心中挂念着霍峻,特意派人从新野送来。 邓母并非没有见识的人,闻言脸色瞬间紧张,说道:“贵人?” 霍峻拍了拍牛童的头,起身笑道:“小子可爱,一点沙饴而已,不碍事!” “他父亲呢?”霍峻漫不经心地问道,似乎在确认什么事。 邓母眼里闪过一丝悲伤,说道:“病于瘟疫之中。” 第22章假子(求追读、收藏) 树荫下,车队众人就地休息,邓母忙碌着为霍峻、刘琦等要人摆上面饼及汤水。 霍峻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手里拿着《急就章》,教着邓范认字。 “周千秋,赵孺聊。爰展世,高辟兵。邓万岁,秦妙房。郝利亲,冯汉强。戴护郡……”邓范在霍峻教授下,奶声奶气念着文章。 汉代孩童的启蒙读物乃是《急就章》,其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姓氏名字,主要是战国以及秦汉时期的姓氏。即邓范目前所念着内容。 第二部分是服装、生活百物等生活常识性问题;第三部分是朝廷的律令,包括官职、制度、刑法等。 相较于霍峻在认真教授邓范读书,刘琦无聊着靠着树下,等候着邓母为他们摆弄餐具,准备中午的饭食。 邓母年纪并不大,实际上由于她十六、七岁进行婚配,今年虽然有六岁的儿子邓范,但也才不过二十四岁,相貌秀美。而且或许因生产过的原因,身段颇有韵味。 忙碌之时,邓母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正在认真习读的儿子。自从丈夫病逝后,留下孤儿寡母二人,得幸邓氏族人时常有关照,自己母子方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然为了生计,也为了筹集邓范入学的束脩,今年不得已让年纪小小的邓范出来放牧。 今日本以为会是祸事,却不料遇见霍郎君。他不仅人长得俊,还心得善良。若是自己的丈夫没有病逝,今岁也应当与他同龄,而且也在教授范儿读书。 恍如间,霍峻的身影似乎与丈夫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啊!” 温水溢出杯盏,烫到邓母的手,她方才感知过来。连忙将手在衣裙上擦拭,摆完餐具后,招呼霍峻、刘琦等人进食。 霍峻坐在席上,说道:“午间有劳邓夫人操劳!” “不敢!”邓母行礼,说道:“今日能因祸得福,多谢郎君出言。” 在霍峻的介入中,不仅没有计较干扰车驾的问题,还花钱聘请邓母为刘琦等人准备午饭。这让邓母对霍峻颇是感激。 霍峻扭头看向认真习读的邓范,问道:“范儿虽有口吃,但资质聪慧,举一能得三,不知可有先生教导?” 邓母先是一喜,却又伤感下来,说道:“妾夫早亡,家境中落,难出束脩之费。幸妾识得几字,得以教学。” 霍峻面露惋惜之色,说道:“范儿聪慧,今若不得名师教导,不仅空废时光,且又浪费天资,长久下去,将泯然众人矣。” 邓母低垂着头,叹了口气。为人父母而言,最痛苦莫过于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导致孩子平庸下去。 邓范似乎明白他们在交谈什么,很懂事地走到母亲的身边,并抱住母亲的手臂,以示慰藉。 霍峻见效果达到,转而说道:“在下乃南郡霍仲邈,任刘荆州帐下参军,今得见范儿聪慧,幼年亡父,心有怜爱,欲收范儿为义子,并为其寻找名师,何如?” “啊!” 邓母心中一惊,她本以为这位贵人有收自己儿子为徒的念头,却不料有收邓范为义子的念头。 只是这位霍郎君为何要收自己儿子为义子? 贩卖儿童为奴?以他身份之尊贵,似乎也不需要,否则又怎会以沙饴相赠。而且在这乱世中,人命反而是不值钱的。 莫非霍郎君真是看重儿子的资质,又怜悯他幼年丧父。让范儿成为他的义子,也并非不可,依其家境地位,将会给范儿带去不一样的生活。 只是…… 邓母手摸着邓范的总角,犹豫说道:“霍参军身份尊贵,能赏识范儿乃我等荣幸。只是义子一事,非妾一人所能做主,需族内长亲允诺,方才可行。” “无事!” 霍峻看出了邓母的担忧,笑道:“峻此行往棘阳处理军市侵犯百姓一案,你可与族人亲长商议,商议完毕,可带范儿去棘阳寻我。如果担忧峻远在襄阳,范儿年纪尚幼,难以远行。峻亦可在新野为范儿寻上一位名师。” 说着,霍峻摸了摸邓范的脑袋,温声说道:“峻仅观范儿少小聪慧,不忍其埋没乱世,或是亡于兵戈当中。峻也无需让其改姓,仍姓邓即可。” 邓母抿着嘴,对于霍郎君的话,她是相信的。几十年下来战火兵乱,南阳死的人没有几十万,也有十几万。以她的家境,若遭遇战乱,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而以霍郎君的家境,反而能存活下来。 “多谢霍郎君仁义!” 思虑少许,邓母说道:“妾回家思虑几日,再去棘阳城。” “不急!” 霍峻随意吃着汤饼,向邓母告辞,便与刘琦上了车,车队重新起程,前往棘阳城。邓母牵着邓艾的手,看着车驾远离,心中当是惆怅。 车驾上,刘琦向霍峻挤了挤眼,笑道:“仲邈莫非看上那家妇人?” 霍峻白了眼刘琦,说道:“长公子,峻仅是看那位牧童聪慧,心有怜惜,欲帮衬一二,也多说了几句而已。” “嘿嘿!” 刘琦笑了几声,说道:“仲邈可非心善之人,襄阳贫者繁多,怎不见仲邈帮衬。” 霍峻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那位没爹叫邓范的小屁孩以后可是名震天下,入武庙的猛人邓艾。自己收他当义子,就是赌他的未来。 至于他的母亲,秀丽是秀丽,但在风吹雨打,忙碌农事之下,也仅说是颜色尚可。 “哈哈!” 见霍峻无话可说,刘琦自以为猜中霍峻的心思,反而笑得更大声起来。 半晌后,刘琦吩咐说道:“来人去那对母子所在乡亭,看能否贿赂其族内亲族,或是生出其他灾难,让母子投奔霍参军。” “诺!” 领命的侍从下意识看向霍峻,但见霍峻久久未语,便策马而走。 霍峻微叹了口气,接受下刘琦的好意。若是邓范能成为自己的义子,也能省去他起家前的不易。从屯田民爬上去,如果不是他运气好,遇见司马懿,估计也是难以翻身。 这一世让他遇见自己,也相当于让他少走了几十年的弯路,不仅生活无忧,也能更早地建功立业,不至于在屯田上蹉跎那么久。 至于为什么要收邓范当义子,也有为他家族而考虑的因素,他建立不了王朝,若是能建立鼎盛的世家也并非不可。 毕竟俗语有言,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家族。如吴越钱氏,建国不过数十年,然却在降宋之后,家族绵延千年,至后世仍不衰。 一路走着,临近傍晚之时,车驾便已到了棘阳城。县长领人出门相迎,向刘琦禀述事情原委。 张允亲信张彪在棘阳城内设立市井,其部下骄纵,凭借武力,在市场内强买强卖,甚至还有掠夺财物的情况出现。因市井属于军市,县长无权管辖,只好将此事上报襄阳,让人前来处理。 “仲邈以为当如何处置?”刘琦问道。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启禀公子,峻以为当严刑厉法,强买强卖者罚杖百下,掠夺财物之人以死刑处之。” 顿了顿,霍峻说道:“今夜便可迅速抓人,明于府衙审罪,后日于市井行刑,以免迟则生变。” “可!” 在刘琦的吩咐下,他从襄阳带来的骑士,携带襄阳的军令,直接入棘阳军营抓人,一夜的鸡飞狗跳。 “你等何人?” 躺在榻上休息的张彪,望着闯入营帐内的骑士,呵斥说道:“怎敢擅闯大营。” “奉长公子军令,擒拿张彪。”骑士挥手,说道:“来人,上。” 张彪赤裸着上身,被人别住双臂,高喊道:“我对荆州有功,我要见中郎将。” (新的一周求点票,求点收藏。这周我会加更一章。) ps:麻烦保持追读,别把我养死了。 第23章生隙 “吁~” 高头大马停在府衙前,一位刚猛粗犷,两颊络腮的将军,带着怒气闯入府内,推开拦截的侍从。 “你等何人,怎敢擅自冲撞府衙?”侍从紧张地喊道。 “某乃荡寇中郎将张允,长公子何在?”张允推开侍从,环视众人喊道。 屋内的刘琦听着张允的怒吼,面露不满,站起身子出去。 忍着不爽,刘琦说道:“张中郎将可入内谈话。” “啪!” 鞭子一挥,张允看了眼刘琦,走入堂内。 “子……” “长公子称呼我为张中郎即可,不必以亲戚相称。”张允冷声说道。 刘琦也不忍着怒火,说道:“张中郎私闯府衙,恐并不合礼法?” 张允将鞭子扔在案上,说道:“那长公子惩处张彪便是合理吗?得长公子之威,我部将士死伤十余人,怨声载道,这让我如何治军?” “哼!” 刘琦也不惯着他的表弟,拍案怒声说道:“若非你部将士侵犯县民,我又怎会至此。若不严惩,你让刘荆州颜面何在?” “那又何必如此重罚,甚至斩杀张彪。”张允怒目而视,说道。 “张彪身为将校,劫掠财物,乃是死罪,如何不能处决。”刘琦为保住自己的颜面,拔高音量说道。“张允,刘荆州让你驻兵在外,乃是让你保境安民,而非让你寻衅滋事。” 张允斜眼看着刘琦,冷笑说道:“不知深浅之人,还以为你就是刘荆州。别忘记了,你还没继位!” “张允!” 刘琦指着张允的鼻子,似乎想放什么狠话,但顾虑一二,最终又放弃了。 张允拿起地上的马鞭,威胁说道:“刘琦,今日之事,允当牢记在心。” “呼!” 刘琦生气着坐在榻上,平静复习。 霍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说道:“长公子,张允桀骜不驯,虽为亲族,但不可用之。” 刘琦重锤了下案几,发泄胸中闷气,说道:“我虽与张允少小相识,但我与他并不亲近。棘阳之事,本是其麾下将士之失,今不自我反省,反而责怪我,当真岂有此理!” 心有负罪感的霍峻,安慰说道:“话虽如此,但公子此番处置,不仅得百姓之心,又全府君中正之名,将不负公子北行。” “只得如此。” ----------------- 秋风萧瑟,吹落树上的落叶,飘进驿站的别院里。 棘阳别院里,霍峻坐榻上,为徐庶沏茶。 霍峻放下茶壶,问道:“明公近月如何?” 徐庶接过茶盏,笑道:“主公自离开襄阳后,拜访各地望族,日日赴宴,酒肉不缺,今反而福气了些许。” 刘备与霍峻分别后,根据分配的任务,关羽训练将士习水战之法,他自己结交南阳世族、豪强。长久下来,酒肉吃多了,又缺少运动,刘备整个人发福了。 “可有所得?”霍峻问道。 徐庶点了点头,说道:“主公以膝下无子,认得长沙寇氏俊杰寇封为子,得其族内资助,并其部曲,以壮水军声威。” “刘封!”霍峻惊讶问道。 “正是!”徐庶答道:“莫非仲邈知道少将军?” “刘封之名似峻少年友人而已。”霍峻答道。 徐庶为霍峻介绍,说道:“少将军颇有勇力,虽为长沙寇氏之后,然其有刘氏血脉……主公观其仁孝,赐予刘姓,以为义子。” 听着徐庶的介绍,霍峻心中暗叹一声,世间真小,自己本以为下江东,会改变历史,却不料刘备还是认下了寇封当义子。 刘备收义子与霍峻收义子不同,刘备收义子主要原因在于刘备至今膝下无子,仅有二个女儿,为求子嗣延绵,不得已收养子嗣。而自己收义子纯粹是看上邓范未来的潜力,能为霍氏的兴盛出份力。 说起刘备无子,倒不是刘备不能生,而是在徐州之时,得吕布所害,其子女有不幸亡于兵戈当中。这也导致了刘备无比记恨吕布,以至于在曹操面前谈及董卓、丁原之事,让曹操处死吕布。(注①)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明公虽四旬有余,然峻观其身体健壮,仍可有子嗣,又何必急于一时。” 徐庶进一步解释,说道:“仲邈所言有理,然长沙寇氏家资不少,寇封亦有部曲。今主公认少将军为义子,乃是为江左而谋。” “嗯!” 顿了顿,徐庶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说道:“主公心忧江东之事,言下江东愈晚,恐孙权根基便愈发稳固。今闻霍君在棘阳,特遣庶前来,看能否帮得上仲邈?” 棘阳与新野临近,霍峻到棘阳的消息,新野旦夕便知。刘备担心仅凭霍峻一人不足撬动局势,特派徐庶询问进展,也看能否帮得上霍峻。 霍峻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说道:“元直可知襄阳近日状况?” 徐庶沉吟少许,说道:“某听商贾有言,襄阳近日有一首童谣传的厉害。且刘琮将娶蔡氏女为妻,襄阳蔡氏愈发恩宠。” “元直可记得童谣内容?”霍峻问道。 徐庶回忆少许,说道:“子系吴越狼,得志便猖狂;初报生父仇,三载取贼首。大体便是此童谣,襄阳上下皆有议论。” “那元直再观张允何人?刘琮所为何事?”霍峻点拨说道。 徐庶皱着眉毛深思,转瞬顿悟,说道:“此童谣原来是仲邈所传播,再观当下长公子、刘琮二事……”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元直可告知明公,局势仍在峻掌握当中。长公子已有建功之意,待童谣事发,亦或等权兵发江夏,下江东之事,便可水到渠成,且不可心急!” 徐庶不禁拍手而叹,说道:“仲邈实乃天下奇才,以一人之力能动荆州,舍君其谁。” 感叹间,徐庶想起了那位身在隆中的好友,其二十一岁,耕读诗书,胸怀大志,也是才略超人。不知那位隆中好友与眼前的霍峻见面,又会是一番什么场景。 又闲聊一番,得知进展的徐庶,为了不让刘琦察觉,又连夜从棘阳回到新野,向刘备传达霍峻的意思。 在徐庶告辞后,就在霍峻独自喝茶之际。 霍虎入院,禀告说道:“家主,那牧童及其母上门,言当初义子之事。” “请!” 邓母牵着邓范的手,亦步亦趋,仪表自然,显然邓母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她今日也穿上白红相间的直裾深衣,秀丽不失端庄。 “妾见过霍参军!”邓母领着邓艾入榻而坐,并行礼仪。 “邓夫人奔波辛苦了!”霍峻拱手回礼道。 邓母深呼吸口气,说道:“范儿天资聪慧,妾见识浅薄,又家境贫寒,难以教诲范儿成才。幸霍郎君仁义,愿收范儿为义子,妾感激不尽。” 自从那日霍峻要收邓范为义子,邓母实际上是心动的。这些年她们虽有邓氏的关照,但关照又能关照多少,家境依旧贫寒,否则也不至于让邓范那么小的年纪就去放牛。她不清楚在这混乱的世道上,自己还能拉扯邓范多久。 如今有贵人看上邓范,又允许他保留原姓氏,可谓大喜之事。然邓母心中却是十分不舍,毕竟自己的孩子才五、六岁,他就要离开自己,独自一人前往陌生的环境,与陌生的人相处…… 但不舍归不舍,回来之后的邓母忽然受到族人排挤,又有赋税摊派,巨大的压力之下,这让邓母不得下决心,接受那贵人的请求,邓范成为他的义子。 说着,邓母泪水充盈眼眸,又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说道:“叫义父。” “阿~母!”邓范可怜兮兮地看着邓母。 “叫义父。”邓母加重语气。 看着眼前这一幕,霍峻心中不忍,说道:“邓夫人,若范儿随我前往襄阳,你又若何居?” 邓母沉默良久,说道:“或许回娘家暂居。” 霍峻皱了皱眉,说道:“我未娶妻,今范儿随我入襄阳,我也难以照料。邓夫人不如随范儿一同前往襄阳,以为照料。且峻也聘你为厨娘,为家中烹饪,钱财勿缺。” “厨娘?”邓母愣了半晌,说道:“厨丁多为男子,妾为妇人,恐不合规矩。” 厨娘这一职业要到唐宋之时,方才兴盛起来。当下秦汉之时,有厨丁职业,却少有厨娘。 霍峻笑了笑,说道:“夫人可知陆续否?” “妾见识浅薄,未曾听闻。”邓母摇了摇头,说道。 “本朝孝明皇帝时,江东吴县名士陆续触怒刑罚,其母上京献食,孝明皇帝怜其孝顺之情,赦免其罪。”霍峻说道:“今范儿不过六岁,虽得峻照料,然未得其母关爱,不亦悲乎!” “峻聘夫人为厨娘,今后可得生计,又可照料范儿,当是两全之事,不必过于拘束。”说着,霍峻笑道:“在下侍从手脚笨拙,难言味美。夫人出任厨娘,对峻口腹而言,乃有大恩。” “谢霍君赏识!”沉吟良久,邓母看着年幼的邓范,心怀不忍,行礼说道:“若君不嫌妾厨艺粗鄙,妾愿意效劳。” “善!” ①:《三国·先主传》:志先主与术相持经月,吕布乘虚袭下邳。下邳守将曹豹反,间迎布。布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海西。 第24章回襄 棘阳事结束,刘琦在周边走了一圈,宣扬了自己严惩张允部下的事迹,便满意回襄阳。 较出行的速度,回襄阳更为慢些,毕竟霍峻还带上邓范母子,为了安置二人,还多雇佣了辆牛车。不过从来到了泌水岸边,然后坐上舟舸速度就恢复了正常。顺着泌水南下,然后横穿汉江,便可到达襄阳。 一路上,或许有所建功的成就感,让刘琦颇是欢乐,想着自己回襄阳后,父亲不知又会怎么夸赞自己。不过霍峻却是独望汉江水,先是脸上挂着笑容,后又是心思沉重下来。 如此反常的行为被刘琦捕捉到,问道:“仲邈莫非有什么心事?” “称不上心事。”霍峻望着对岸的襄阳城,含糊说道:“只是略有所思吧!” 对方不愿说,刘琦也不勉强追问。 实际上,霍峻在思考着那番谣言在襄阳城中传播的效果,并想着接下来如何进一步推动局势发展。 通过他优秀的操作,张允已经与刘琦发生矛盾,或许就蔡瑁就会伸手拉拢张允,张允如同历史上一样,站到刘琦的对立面。 当下刘琮一旦与蔡氏女成婚,他就有蔡氏、蔡瑁、蒯越、张允等一系列助力。 霍峻目光看向饮酒的刘琦,刘琦又有什么队友呢? 他试图交好北方士人,而北方士人中有能力的人也看不上刘琦。以往也就是依仗刘表的宠爱,如今内外不顺。即便没有自己的掺合,刘琦也会被逼得失去继承权。 深思之下,霍峻心中也是暗叹一声。接下来等刘琮成婚后,其势力初显,自己也可以进一步劝刘琦下江东,建功扬威了。 希望不要另生波澜! “仲邈,你未娶妻,怎认了个义子?”喝着酒的刘琦好奇,问道:“不如琦为你寻个士族良家,替你说媒娶亲,亲子总比螟蛉子好。” 从思绪中出来的霍峻笑了笑,说道:“今下时局动荡不便娶亲,多谢长公子厚爱。至于认范儿为义子,权当峻欣赏范儿,看他天资聪慧,今后或能成大事。” 义子也有不同档次分布,有像刘封这种拥有继承权的义子,或像曹真这种改姓却不具有继承权的义子,亦或是秦朗这种不具有任何权利的义子。霍峻认下邓范当义子,便是属于后者。 如果时间切换到明代上,义子还有一种特殊含义,士绅借用收干儿子的形式,来畜养奴仆。当下汉代养奴合法,自然就没用明代那种特殊含义。 “成大事?” 刘琦看着站在甲板上,一脸好奇看着江水的邓范,嘟囔说道:“小屁孩,说话口吃,能成什么大事?” 闻言,邓范转过头来,迎视着刘琦不以为然的目光,结巴说道:“我曾闻飞将军李广,名士司马相如皆是结巴之人(注①),成大事与口吃又有何关系?” “还~有名臣周~周昌。” “咦!” 刘琦看向霍峻,语气惊讶说道:“李广、司马相如口吃,琦实属不知。今小子能以此作答,当是仲邈所教。” “哈哈!” 霍峻笑而不答,摸着邓范头上的总角。邓范因结巴没少被人嘲讽,成为他的义父后,霍峻也教他如何化解别人的嘲笑,同时也用李广、司马相如等大人物的事迹去激励他自强。 “回去吧!”霍峻说道:“拿好行李,将要登岸了。” “诺!” 邓范迈着小短腿,小手扒拉着船沿,小心翼翼地摸回船舱。 刘琦看着离开的小邓范,说道:“放牛小子,能有这般胆识,又如此聪慧,加以教导必有所成。” “回襄阳后,峻当为其寻一名师。”霍峻笑道。 历史上邓艾几乎靠着自己的摸索,自我学习,一路爬到高位。当下从幼年开始,就给予他优渥的家庭教育,不知其长大之后又会怎样。对邓艾的教育方面,霍峻心中已经为他选了个好老师。 刘琦颇是惆怅,说道:“区区放牛牧童都能有如此见识,我之子嗣怎就胆怯无为,也不听某的教诲。” 心间有些抑郁,刘琦望着江面,沉默不语。 ----------------- 傍晚间,刘表心情烦闷走到后院,蔡茵迎了上去,问道:“夫君眉头紧锁,不知何事让夫君如此不爽?” 刘表没好气地说道:“琦儿处置了子许(张允)麾下部众,子许上疏言琦儿惩戒过重,有伤将士之心。而琦儿也是言子许行为不合法度,直闯府衙。” 蔡茵为刘表脱下外袍,说道:“长公子处事虽秉公执法,但太过严苛,难和下属。且子许又是其至亲,理应好言相劝。不曾想棘阳之事反而越闹越大,此并非好事。” 多年相处下来,蔡茵知晓刘表为何不悦,故意顺着刘表的话说,并且言语间掺杂着不利刘琦的言论。 刘表坐在榻上,无奈说道:“我家妹仅有子许一子,临终前托我好生照料。他也是不争气,我让他屯兵在外,却惹是生非,侵犯县民,还与琦儿争吵,兄弟当以和睦为上啊!” 蔡茵为刘表揉肩捶背,笑道:“子许设立军市本为筹集军需,今手下之人欺上瞒下,他也是被人遮蔽。侵犯县民,实非其本意,不可为过也。” 顿了顿,蔡茵说道:“子许在外容易受人蒙蔽,也不利夫君执掌襄阳军事。今下不如将其调回襄阳,掌襄阳中军,也有助于夫君监管。” 刘表沉吟良久,说道:“如今棘阳事发,子许在外也难统军。今中原震荡,多有波及襄阳,让他回掌襄阳中军,也可巩固军权。” “正是!”蔡茵温声说道:“子许在外驻守多年,他与琦儿、琮儿、修儿等三人关系多有生疏,今让他回来,也可互相熟悉。毕竟乱世之中,不可无族人亲眷为臂膀。” 刘表叹了一声,说道:“茵儿说得也对,我年事已高,荆州基业也迟早要交到琦儿手上,今下让他与子许多多熟悉也好。” 蔡茵的笑容愈发热烈,说道:“夫君身体仍是健壮,还可治荆州数十年,何言老乎!” “数十年,恐怕难矣!” 刘表感叹一声,念起襄阳城内四起的童谣,问道:“夫人可知“子系吴越狼,得志便猖狂。”此童谣否?” 蔡茵沉思少许,说道:“略有所闻,曾听嘴杂妇人所说过。” “初报生父仇,三载取贼首。” 刘表靠在凭几上,念叨着这首童谣,心间生出一股不妙之感。子系若是孙权,那贼首是黄祖还是我? 蔡茵似乎察觉到刘表的异样,笑道:“夫君,此不过童谣而已,岂可当真。妾虽见识浅薄,但仍知江东纷乱,孙权当下难掌大权,又岂会率军来攻。” 刘表没有因蔡茵的话感到宽慰,多疑的他反而皱紧了眉头,在他看来还是需要询问下手下人的意见。 ①:《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相如口吃而善著书。” 《史记·李将军列传》:“广讷口少言,与人居则画地为军陈,射阔狭以饮。” 第25章大胆(3更) 襄阳,镇南将军府。 中央案上,刘表未至。堂内坐满了众人,文武两列,渭泾分明。 作为参军的霍峻,咨询荆州军事,归于武职当中。其所在位置偏僻,属于角落当中。作为他们武职的领头乃是军师蔡瑁,其与亲信交谈间,偶尔有话题谈到北方的曹操身上。 霍峻与身侧同僚交谈,探寻他未知的荆州密事。 “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到。”侍从高声喊道。 “拜见使君。” 刘表迈着步子,坐在榻上,接受众人礼仪。 刘表目光看向刘琦,淡淡说道:“长公子北巡棘阳,执法公正,能服百姓,此行甚好。然在法度上,需刚柔恰当,不可偏激。” “诺!”刘琦拱手应道。 刘表靠在凭几上,问道:“今河北局势何如,袁氏兄弟,可有联手御敌?” 蒯良摇了摇头,说道:“明公有所不知,袁谭本欲与袁尚联手,兵驻黎阳。然袁尚堤防袁谭,派遣逢纪统率少量兵士随军。袁谭请求增兵,袁尚不准,袁谭怒杀逢纪。今下曹操兵进河北,袁尚、袁谭合兵抵御。” 刘表叹了口气,说道:“袁谭斩杀逢纪,兄弟已有嫌隙,安能抵御曹操乎?” “诸位今之奈何?” 蒯越低垂眼眸,拱手说道:“启禀明公,得赖于明公劝袁谭,和睦袁尚书信,二人方能联手。今不如书信一封,再劝袁尚和睦其兄袁谭,勿要行兄弟阋墙之事,以免让曹孟德得利。” “可!”刘表点了点头,说道:“河北物产丰富,人口繁多。若袁氏兄弟二人和睦,借河北之力,足可与曹操相持。窃不可因内乱,致使曹操得利。” “仲宣何在?” “粲在此!”王粲从角落中出现,答道。 刘表吩咐说道:“上次你规劝二袁有功,今再写份书信规劝袁尚,让其胸怀大度,和睦兄长,齐心协力,共御曹操为上。” “诺!” 跪坐在下方的霍峻暗叹了口气,也就是刘表觉得写信劝和有用。蒯越兄弟或许看出了刘表不想搞事的念头,专门献这种计策,既满足了刘表挣扎的欲望,也敷衍了今日的工作,只是苦了王粲需要动笔。 如今的刘表像极了后世佛系的老板,遇上这样的老板,手下文武也就摸鱼上班了,失去了奋斗的欲望。 在霍峻的余光中,已经看见年纪大的一些人在犯瞌睡。 “咳!”刘表咳嗽一声,试图引起众人的注意力,问道:“诸卿以为江东如何,可需防备否?” 众人微微抬头看向刘表,试图想了解刘表的深意。霍峻则是精神振奋,刘表能问及江东,说明近日襄阳的谣言对他还是有影响,还不用出那招。 少顷,蔡瑁似乎看透了刘表的心思,说道:“启禀明公,近日虽有谣言,然不改大局。江东之事,孙策猝死,孙权上位,群下不顺,将校不逊,欲攻我荆州难矣!且江夏有黄太守坐镇,明公不必担忧。” 顿了顿,蔡瑁为了安慰刘表,说道:“明公若是忧虑,可遣将士支援江夏,协助黄祖驻守,以御江东。” 蔡瑁话音未落,霍峻从席上起身,沉声说道:“峻不同蔡军师见解。江东孙氏,虎狼也。孙坚劫略州郡、刚勇贪暴,终横死于使君之手;孙策诛戮大姓,割据江表,猝死于匹夫刃下。” “孙策草创基业之时,贪图江夏,多有进犯,荆州士卒死伤数万之众,百姓多被其掠,财物、舟船尽被其夺。江夏危难,幸孙策猝死,免于失守。” “以峻观之,如今黄太守老迈,数败于孙策之手,不复往昔智勇。现江夏贫瘠,财谷并乏,舟船战具,顿废不脩,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若江东来攻,恐非江东士卒敌手。” “而孙权此人,虽然幼年上位,然有大志。为巩其位,初征庐江李术,屠其城,掠其民。今江东不服,峻料孙权必会西征,求破江夏兵威,借势内服不驯之人。” 蔡瑁脸色难看,出言说道:“霍参军所言矛盾,既言江东危难,又何谈孙权西征。今江东动荡,孙权为求稳固,当内修吏治,外收兵权,又怎会轻易出兵。” 霍峻冷笑一声,说道:“明公将荆州之重,交予阁下,而军师却不以为然,岂可称为尽心?” 说着,霍峻向刘表拱手,激动说道:“明公,孙策以武定江东,其根基薄弱,郡县不服。孙权继位不稳,在于其声望不足,难服诸将。今若欲掌江东,效仿孙策乃是上策。以武建功,扬威江左,令文武臣服。” “故峻以为江东不可不备,孙权不可不防。或许明岁,孙权便会驱兵直入,进攻江夏。若是可行,明公可先派大将,率军征之,使吴人不敢轻进。” “霍参军~” 蔡瑁刚欲反驳,刘表出言说道:“德珪、仲邈你二人乃为荆州上士,岂可言语攻伐,暂且如此。江东之事,就此作罢!” “诺!” 退回席上,霍峻脸色早已平复下来。他在刘表面前表现得如此激动,主要在于希望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等孙权进犯之时,刘表才会想起自己今日的这番话,自己日后进谏的分量也会更高。 不过看刘表今日这态度,帛藏鱼腹的招术还是要用出来,以加强刘表的危机感,与日后孙权进犯江夏,形成预言、事实的双重验证。 议事结束,众人退散。 蔡瑁寻上蒯氏兄弟,说道:“霍仲邈当是徒有虚名之人!” “德珪何出此言?”蒯越问道。 “我等使策,引刘琦与张允生隙,霍峻不知,仍让刘琦严惩张允。令我轻而易举拉拢到张允,让其为琮公子效力。”蔡瑁不忿说道:“今日笃定断言江东犯我荆州,怎可称为上士。” 蒯良笑着安抚,说道:“人无完人,或许霍仲邈擅长军略,不善政事角斗。且他年纪尚轻,言中官渡、刘张之事,未免自傲。德珪不必记在心上。” 蔡瑁轻哼一声,说道:“霍仲邈已归刘琦帐下,势必会与我等冲突,岂可轻易放过。” “霍峻不足为虑,其不过参军,手无实权。德珪、子许统率中军,府内又有蔡夫人相助,大事易尔。当下琮公子之事方才是要紧之事!”蒯良说道。 蔡瑁见蒯越思索不语,问道:“异度兄怎不言语?” 蒯越沉吟少许,说道:“我在思刘玄德、霍仲邈所言江东之事。” “怎么了?”蒯良问道。 蒯越摇了摇头,说道:“刘备、霍峻所谋不仅于此,江东之事或许并非我等所料的如此简单。” 蔡瑁冷笑一声,说道:“霍峻若再言江东危险,需发兵攻打。届时某便让刘荆州命他率几百将士前往江夏驻防,以免聒噪。” 闻言,蒯越笑了出来,说道:“德珪之策虽简单明了,但实属上策。” 此时,刚从议堂出来的霍峻,就被一人扯住衣裳,大声说道。 “霍峻你好大胆,阴结刘玄德取江东。先是刘玄德借袁本初身死,劝刘景升兵取江左;今你滥用谶语之事,逼刘景升攻略江左。你瞒得了众人,却瞒不过我。” 第26章时机 闻言,霍峻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是自己藏在心底的事,这被人大声说出来,如果让刘表的人知道,自己肯定死。 下意识,霍峻手摸向佩剑,握着剑柄,蓄势待发,又转身望去。 却见是一脸坏笑的王粲,又见周边并无他人,霍峻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从剑柄上移开。在襄阳中,也就王粲与自己相熟,也知道自己为刘备谋划的下江东的事。知道目的,再看手段,反推过来就简单了。 霍峻平复心情,说道:“仲宣不去写信与袁尚,怎来见我。” “写信?”王粲登上牛车,说道:“粲有手即可,何需多思。反倒是仲邈今日这番言语,应是憋了许久的吧!” 霍峻也爬上车驾,示意霍熊驾车而走,苦笑说道:“此机密之事,请仲宣保密,否则峻性命难保。” 王粲瘪了瘪嘴,说道:“粲岂是害友人之人,今见仲邈乃是要事相告。” “请言!” 王粲凑到霍峻的耳边,说道:“刚议事结束后,粲见蔡瑁与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密谈,虽听不见其言语,但蒯越似乎对仲邈言江东之事,已心生猜疑。” “嗯?” 霍峻微皱眉毛,心里有了计较,拱手说道:“多谢仲宣相告!” 蒯越应该是猜不到自己目的是为了让刘备下江东,那他在怀疑什么? 荆州之中,并非没有能人,自己谋划的时间越久,露出的马脚就会越多,也更容易被人发觉。或许鱼腹藏帛之事,需尽快提上议程,搞一波大的。 然后劝刘琦建功扬威,与刘备同下扬州。即便不行,也能进一步刺激刘表,等到孙权进攻黄祖,有了事实验证,刘琦请求出战也就合理了。 到时候内有谶语之事,外有孙权入寇,刘琦为父请战。如此之下,刘表大概率会同意。 那什么时候会是鱼腹藏帛达到最好的效果呢? “仲宣!” 霍峻望向王粲,说道:“可否帮峻一个忙?” “何事?”王粲答道。 霍峻探身过去,凑到王粲耳边低语。 初听着霍峻的讲述,王粲脸色平淡,微微颔首。但随着霍峻的诉说,王粲的眉毛微皱。 等霍峻说完,王粲脸色骤然大变,压低声音,说道:“仲邈你不要命了。这事如果让刘荆州知道,连长公子都保不住你!” 相较于王粲的激动,霍峻则是坦然,笑道:“仲宣何故颜色如此剧变?” 王粲神色凝重,说道:“霍仲邈,此事关乎到你之性命,不可不慎啊。” 霍峻拽着王粲的手,低声说道:“故唯有仲宣能够帮峻,届时若有人言此事乃有人蓄意所为,你出言多说几句即可。谶语之事,或是人为,或是天降,就看刘荆州信哪个了!” “好!”王粲咬着牙,说道:“届时我让友人一同帮衬几句,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仲邈如何作为了。” “放心!”霍峻说道:“孙权举兵进攻江夏,刘荆州不信也得信。” “希望如此!” 王粲叹了口气,说道:“今番下江东谋划失败,仲邈就此停手。待曹公平定河北,挥兵南下,峻可随粲归顺曹公,届时凭借粲之口舌,亦能为仲邈谋得官位。” 别看王粲在荆州不得重用,但他的人脉不是一般的广。其曾祖父龚担任太尉,祖父王畅出任司空,父亲王谦任过何进麾下的长史。 若不是董卓乱政,以王粲的身份及能力,足够在中枢立足。而作为豪强的霍峻想和王粲认识,并结为知己,都是属于天方夜谭。 霍峻沉默半响,说道:“仲宣好意,峻已知也!然峻以为江东之事,大体能成。” 相较于外人的质疑,霍峻反而是信心满满。当外界环境都在塑造江东威胁论之时,作为领导人的刘表肯定心存疑虑,但如果威胁论成真时,与孙权有杀父仇人的刘表不信也得信。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作为荆州霸主的刘表,又怎能没有火气。之前刘表、黄祖也是有出兵干预过江东战事,结果被孙策打得大败,如今孙策死了,威胁不再,肯定会出兵教训孙权。 王粲洒脱之人,知道说服不了霍峻,也就没放在心上。知己好友相交,危难之时,帮上一把即可。 “仲邈,承明既然上任江夏从事,某今夜设宴送别,不知你愿来否?”王粲问道。 王粲交友能力实在突出,不仅与北方士人保持友好关系,还与荆州本地士人关系良好。 潘浚,字承明,武陵人,蒋琬的表弟。他弱冠入襄阳,师事于大儒宋忠,王粲也赞扬过潘浚的才能。岁数与霍峻相仿,此前也与潘浚喝过酒,有过交集。 此时,霍熊喊道:“王先生,賨人酒舍到了!” 王粲扶着车栏,准备下车,说道:“当垆女可颇是想念仲邈,仲邈不去见见?” 霍峻摇了摇头,笑道:“替某敬上一樽,言家中义子拜师,某难以抽身。” 闻言,王粲挤眉弄眼,打趣说道:“看来是仲邈家中厨娘甚美!” “滚!” 霍峻伸手就找身边钱袋子,径直地扔到王粲手上,说道:“今日多喝几盏,歌姬费用我请了。” 王粲接过钱袋,笑道:“仲邈豪气!” 说着,王粲将钱袋收到袖子里,开心地大笑。那笑声,隔着老远依然能传到霍峻耳里。 “回家!” “诺!” 牛车在霍熊的驾驭下,不一会便停在院前。 霍峻入了庭院,只见厅堂上一名儒学之士早已在堂内等候,并与邓范交谈上来。 “仲邈!” “义父!” 一大一小起身迎接霍峻回来,说道。 “子华兄!”霍峻驱步入堂,拱手说道:“今日刘荆州议事耽搁了些许时间,多有抱歉。” “无事!”司马芝看着小邓范,笑道:“正巧我也与范儿聊上几句,虽是口吃,然确如仲邈所言天资聪慧。实乃璞玉一枚,加以调教,必有所成。” 司马芝虽是河内温县人,但与司马懿并非亲属关系,仅是温县普通士人。若要强行追溯他们关系,可能在数百年前他们拥有同一个祖先。 中原割据之时,司马芝年少,也有见识,与乡人南下避乱荆州。于鲁阳山遇贼,乡人皆弃老弱逃跑,唯独司马芝守着老母,祈求盗贼杀自己,放过母亲。盗贼怜悯其孝顺,放过了他们母子。 到了荆州,司马芝在襄阳耕读诗书,数年如一日侍奉老母。其虽与王粲交好,但由于名声不显,并没有出仕。今下霍峻看重了司马芝身上的品性与学问,特意请他作为邓范的启蒙老师。 霍峻与坐在榻上,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子华可否收其为徒,加以教诲?学资、束脩,峻当不亏待子华。” 一人在襄阳耕种,又是侍奉老母,又是学习经文,谈何容易。诸葛亮那边至少有妻子帮衬,司马芝可是穷得没钱娶老婆。 霍峻能请到司马芝出任邓范的师父,也是知道他缺钱,想着帮衬好友,又可为邓范找到好老师。 在荆州中想找到品德、学识并重,又超过司马芝者,也就那个隆中卧龙了。毕竟历史上司马芝可是在曹魏中能位列三公之人,其以豁亮正直,廉洁奉公著称。 司马芝也不犹豫,拱手说道:“仲邈既信过在下,芝愿收范儿为徒。” 开玩笑,穷得没钱娶老婆,还矜持啥。 这钱也是来得名正言顺,既非抢,也非仲邈兄看自己可怜所赠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是而已。 作为豪强的霍峻,能融入这些人当中,除了有王粲引荐,另外就是霍峻舍得花钱。背靠巴盐转卖,霍峻不能说得上大富,但也可以说是小富。 “范儿,敬茶拜师!” 不知何时,邓厨娘已经来到邓范身侧,示意自己的儿子叩首认师。 邓范接过母亲递来的茶,对司马芝行叩拜之礼。 司马芝接过并抿了口茶,示意礼仪已成,他收下邓范作为他的弟子了。 与此同时,霍虎左手拎着肉菜,右手提着细米,来到堂内。 霍峻吩咐说道:“将束脩及学资放到牛车上,等下一齐送到先生家中。” “诺!” 第27章卖鱼 冬季的夜晚来得格外的早,庭院早已合上门窗,将寒风阻挡在外。 “家主!” 邓厨娘捧着托盘跪坐到霍峻身前,说道:“妾今日烫鲤鱼片,肉酱为蘸料。煮莼菜、豆腐为汤,今乃冬季,口味微咸,以为养生之用。” 邓母成为厨娘以来,迅速接管了厨房,也知道了家主不喜欢吃生肉的习惯。生鱼片便消失在她的菜谱里,取而代之的是烫鱼片。 冬季口味微咸,也是经过她研究所得,专为养生。不仅是冬季,在春夏秋上也有区别,如为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调以滑甘。 其中缘由,霍峻也问过。据她所言,酸入肝、苦入心、甘入脾、辛入肺、咸入肾。如夏天炎热,火气肝旺,食苦能清心火;春季万物初长,多病之时,食酸可去病…… 霍峻见其所言有理,也能符合他对常识的认知,也便由她调整自己的菜谱,安排自己的三餐进食。而邓母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状态,每天不是研究食谱,就是打理卫生。 霍峻放下竹简,摆正餐具,说道:“辛苦了!” 厨娘弓腰行礼,说道:“若无家主关照,妾与范儿岂能有今日。辛苦之语,妾愧不敢当。” 霍峻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吃着饭问道:“近日范儿与司马先生习读,何如?” 厨娘怀抱托盘,笑道:“司马先生品德高崇,学识渊博。范儿能得此师,实幸甚矣。故不敢荒废学业,每日勤学。” 吃着鱼片,霍峻忽然停下了筷子,说道:“几日后刘荆州二子将与襄阳蔡氏女婚配,不知夫人可否佯装打扮成卖鱼妇,将条鱼卖到婚宴厨丁手上。” “嗯?” 邓氏心中微惊,抬头望向霍峻,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请家主吩咐!” 少顷,邓氏没有追问霍峻目的,而是躬身行礼,说道:“若妾有偏差,请家主照顾好范儿。” 霍峻放下筷子,扶起邓氏,说道:“请邓夫人放心,非是弄险之事,仅是卖鱼而已。卖完之后,正常回府即可。” “那鱼从何来?”邓氏问道。 “那日清晨,有人会送上一筐上等鲫鱼,邓夫人带鱼去售卖即可。切记要乔装打扮,不可被人认出。”霍峻叮嘱说道:“天寒地冻,鲫鱼珍贵,有人会告知你在哪里售卖。” “诺!” 邓厨娘跪地行礼,拜道。 霍峻吃完饭,擦完嘴。邓厨娘将餐具放在托盘上,拿到厨房清洗。 随着夜色渐晚,寒风呼啸,霍峻屋内仍点着灯,没有入睡,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家主,新野故人求见。” “请!” 随着屋内推开,寒气逼入屋内,灯火瞬间摇曳,犯困的霍峻也是抖擞精神。 陈到伴随着冷风,摘下黑袍,拱手说道:“霍君!” “叔至辛苦了,可有人跟踪?” 霍峻为陈到递上一盏热茶,说道。 陈到也是不容易,从刘备的侍卫长,成为特工头子。在襄阳这几个月,陈到深入巷子民间,洗去了身上的杀气,多了层市井气息。 “请霍君放心,并无人手跟踪。” 陈到抿了口热茶,茶水顺着喉咙流进胃中,一股暖意涌遍全身,让他不由呻吟而出,十分舒服。 “事情准备的如何?” 霍峻为陈到再倒了盏茶,问道。 …… 霍峻在襄阳的房子不大,屋子紧密相连,书屋就在邓厨娘的侧卧旁。今夜她失眠了,不仅听见了脚步声,还隐约听见隔壁的窃窃私语。 似乎霍郎君在什么人交谈琮公子婚宴的事,询问事情进展如何,是否准备安排妥当,具体内容含含糊糊听不清楚。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霍郎君颇是兴奋,连说话的声调都往上拔高了些许。 听了半响,听见了走动的声音,邓厨娘赶忙闭上眼睛。她虽不知道霍郎君在谋划什么,但她却知道了解得越少越好,当个单纯小厨娘不好吗? 而在院落内,霍峻送陈到出屋,说道:“喜宴当日,玄德公将会前来赴宴,届时叔至可随玄德公回新野,防止有心人事后探查。” “诺!” 陈到拱手行礼,继而披上黑袍,推开房门,隐入黑夜当中。 回屋休息的霍峻,路过邓厨娘房间里,还特意往屋内瞧了瞧。 一夜无话,清晨寒气迫人,霍峻早起在院落内舞剑炼身。毕竟霍峻原身以豪强起家,身手虽谈不上勇猛,但勇武亦是尚可。只不过长期而来,自己少有征战,武艺无用武之地。 近半年而来,为了准备下江东之事,霍峻基本每日清晨都会勤练武艺,让自己的身体机能保持在良好的状态上。 “家主,潘浚前来辞别!”霍熊禀告道。 “好!” 霍峻挽了剑花,收剑回鞘,将剑放到兰锜上,并从霍虎手上拿过温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请他进来说话。” 兰锜者,受他兵曰兰,受弩曰锜。 “诺!” 半晌后,一名与霍峻岁数相仿,相貌端正的士人走了进来,拱手说道:“仲邈文武俱全,名不虚传。” 霍峻请潘浚入屋,笑道:“我闻承明被明公命为江夏从事,当真可喜可贺。今不过二十有余,就被委以重任,假以时日,必为二千石之官。” 相比于表哥蒋琬,表弟潘浚弱冠扬名,因入襄阳求得名师,年纪轻轻就被委任为江夏督邮,可谓是年少得志。 谈及督邮,必言刘备鞭打督邮之事! 在汉代监察体系当中,郡督邮虽官小,但却权重,乃是核查地方官吏的主要力量。相当于后世地级市的地方巡视组组长,权利受上级赋予。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能有这地位,不管是在汉代还是后世都是值得令人敬服的敬佩的存在。 “浚何能及君也!” 潘浚坐在榻上,笑道:“仲宣兄设宴送别,君有事未至,不曾想礼却送到。浚深感不安,临行前特来拜会仲邈。” 霍峻微微挑眉,他大体猜到了王粲用他的钱,替他送了份礼给潘浚。别看王粲平时吊儿郎当,在这种做朋友上,还是靠谱。 见霍峻认真听着他的讲话,潘浚继续说道:“明公命浚前往江夏出任督邮,乃是忧虑江夏吏治败坏。如近岁以来,江夏沙羡县,军粮短缺,常供应不足。今让我赴任,便是严查此县,寻其因果。” 霍峻大体明白了潘浚此行的目的了,他是想告诉霍峻,刘表虽没同意他出兵江东,但心里已经有了触动。 那番童谣对刘表并非没有影响,否则他就不会加强对江夏地方的监控,特别还是插手江夏内部监察官吏的人事任命。这就是信息流通的重要性,通过上级的政治手段,能够判断出他的意图如何。 那么霍峻对接下来的局势,愈发有了信心,不敢说十层的把握,大体上也有八九层的成功的概念。 事可为也! “峻多谢承明相告。”霍峻扬起嘴角,笑道:“承明此去若能惩处贪腐,必能扬名。” “举手之劳而已!” 见拜访目的达成,潘浚闲聊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第28章先斩后奏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刘琮娶妻的日子,襄阳城内热闹非凡。 清晨时分,家里冷冷清清,霍峻洗漱后,穿上大氅。 邓范揉着眼睛,走卧间走了出来,问道:“义父,阿母人呢?” 霍峻嘴角露出柔和的微笑,摸了摸邓范的脑袋,说道:“阿母去买菜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先去看书,或是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 “诺!” 邓范不哭也不闹,走回侧间里,点亮油灯,很是自律地开始朗读《就急篇》。邓范资质聪慧,在司马芝的教导下,如今已经学到了《就急篇》中的最后部分。或许等过些日,便可尝试学习其他的书籍。 “……贳贷卖买贩肆便,资货市赢匹幅全。绤纻枲温裹约缠,纶组縌绶以高迁。量丈尺寸斤两铨,取受付予相因缘。稻黍秫稷粟麻秔,饼饵麦饭甘豆羹……” 伴随着邓范的读书声,霍峻平心静气地坐在榻上,为自己煮了壶茶。提起茶壶,将泡开的茶水倒入杯中。吃着邓厨娘早早做好的胡饼,抿着温热的茶水,静静等候着消息。 喝了一盏又一盏,邓范诵读《就急篇》一遍又一遍,霍峻全然不急。 “戎伯总阅什伍邻,廪食县官带金银。” “且住!” 霍峻放下茶盏,问道:“廪食县官带金银是为何意?” 在里间邓方沉吟少许,答道:“廪食县官所言乃是工匠于工场里工作,衣食由朝堂所出,不准擅自离开。带金银之意,其中工匠中包含金、银二匠。” “继续!” 霍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喝着自己泡的茶。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寒气退散。一阵脚步声响起,邓厨娘、霍熊回到了院子中。 邓厨娘取下包裹充斥着鱼腥味的头巾,行礼说道:“启禀家主,鱼已经卖给了厨丁,没有任何异样。” 霍峻看向了霍熊,见他点头示意,随即脸上浮现笑容,喊道:“范儿,阿母回来了!” “阿母!” 邓范从侧间里跑了出来,好奇询问着邓厨娘的去向。邓厨娘边向邓范解释,边拿出在集市上买的鼗(táo)。 鼗者,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还自击。拨浪鼓战国时便有,常用于礼乐。至汉代时,已成为民间小孩的玩具。 邓范拿过拨浪鼓,左右摇晃时,小鼓锤敲击鼓面,发出‘噗咚噗咚’的响声。这让小邓范甚是好奇,不由加大力度,越摇越大声。 “今日不用为我煮食。” “诺!” 霍峻从榻上站立而起,从兰锜上取下佩剑,别在腰间。 步出院落,每走一步,他的眼神愈发充满着凌厉。 在这个乱世当中,他是贪乱之人。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而今日便是利剑出鞘之日。 荆州是他的棋盘,而他也是唯一个棋手! …… 长公子府,府外热闹,府中寂静。 刘琦沉迷于与美人厮混之中,蒙着眼在房间里与歌姬玩着捉迷藏。似乎眼被遮住了,他的心也就被遮住了。 “美人在哪?”刘琦油腻地喊道。 “这吗?” 刘琦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四处摸索着。 “还是这里!” “在这!”男子沉声应道。 刘琦激灵一下,扯下眼罩,循声望去,只见霍峻衣冠齐备,神情肃然地坐在席上,盯着自己。屋内的美人早已散去,哪里还有人影,仅有霍峻与他而已。 “仲邈,这……” 刘琦干笑几声,刚想开几句玩笑,便见霍峻目光严肃,盯着自己。不同以往的神情温和,今日却是不怒自威。 转瞬间,刘琦心生畏惧,默默地穿上衣裳,向霍峻拱手致歉。 霍峻卸下长剑,‘啪’的一声放在案上,厉声问道:“今刘琮、蔡瑁、张允、蒯越等人联手,欲夺伯玮之位。而伯玮毫不自知,仍在这贪图女色,莫非要等他们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方才有所行动吗?” 刘琦跪坐在榻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少顷,刘琦长叹一声,说道:“琦胸无对策,那刘琮成婚,我又能做什么呢?” 深吸了口气,霍峻手按长剑,淡淡说道:“我已经使鱼腹藏书之策,将‘子报父仇’之语藏在鱼腹当中。此鱼如今已送入刘琮府上,过不了多久将会被明公发现。” 在刘琦的震惊的目光中,霍峻将长剑移到刘琦面前,说道:“是故当下长公子有两种选择,其一向明公告发峻行巫蛊之事,让峻身死族灭;其二随峻借事而发,在明公震怒之际请兵伐江东,以建功绩。” 先斩后奏! 瞬息间,刘琦被霍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脑袋发懵,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刘琦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他不可能放弃霍峻,如果离开了霍峻,身边可就没人替他谋划了。而且放弃了霍峻,也就象征着他缴械投降。 但让他请兵伐吴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几个呼吸间,刘琦心有了然,他将剑移回霍峻身前,担忧说道:“请兵伐孙虽好,然琦身侧并无大将,谁可统军。若是攻伐不成,恐会使琦名声大衰。” 霍峻神情转缓,露出笑容,说道:“峻能献此策,则有外援可助长公子。” 刘琦见有对策,问道:“何人?” “左将军,豫州牧刘玄德。”霍峻说道:“玄德公以武见世,横行天下,唯曹操可敌。长公子请玄德公为援,兵入江东,江东将校何能挡也?” “江夏太守黄祖,镇守江夏数年,虽败于孙策之手,仍是江东劲敌。长公子能得黄太守、玄德公二人为臂膀,兵下江东,与孙氏将校角力不成问题。” 刘琦微微颔首,问道:“玄德公兵镇新野,不知是否愿意同琦下江东。” 刘备在荆州身份特殊,属于客将性质,独立性高。如果他不愿意,刘琦也是无法使唤得了刘备,除了卡刘备粮草的刘表。 霍峻挺腰拱手,说道:“峻与玄德公相熟,愿为长公子说客。” 刘琦大喜过望,握着霍峻的手,感激说道:“君能为琦谋划,某深感庆幸,今后当不负君也!” 卖人的最高境界莫过于被卖人,还替人数钱。不过话说过来刘琦下江东也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刘琦赚了! …… 伊籍府上,参加婚宴的刘备在此歇脚。 此时的刘备心思难静下来,在那来回踱步,等候着霍峻的上门。 “主公,霍君拜见!”赵云禀告道。 “好!” 刘备收起脸上着急的神情,继而露出欢喜的表情,说道:“随我迎接仲邈!” “诺!” 刘备小步急走,见到许久未见的霍峻,上前握着他的手,关切说道:“仲邈近来多有憔悴,备深感不安。” “多谢明公关切!” 霍峻随着刘备入榻,低声说道:“明公,长公子已愿兵发江东,今命峻说服明公相助。” “好!” 刘备脸上一喜,握紧霍峻的手,说道:“刘荆州之意何如?” 霍峻凑到刘备耳畔,轻声说道:“鱼腹藏帛,子报父仇。” 刘备瞪大眼睛,用手指地,惊讶问道:“今日?” 霍峻扬起嘴角,冷笑说道:“大喜之日,鱼腹献书,凶煞之兆,安能不动怒乎!” 刘备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叔至处理此事?” “嗯!” “成败就在今日!” 霍峻露出笑容,刘琮的婚宴不仅刘备参加,刘琦也会参加,整个荆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 襄阳城内,一辆来自隆中的车驾停到了黄氏府门,身高八尺,手持羽扇的青年下了马车,伸了伸懒腰。 “孔明怎么来襄阳了?”黄氏族人问道。 孔明洋溢着笑容,说道:“今日琮公子婚宴怕是热闹,孔明特来看看。” “姑爷快进!” 孔明摇着羽扇,与妻子黄氏一同走入了府内。 第29章喜极则悲 婚礼,又为昏礼,即于黄昏之时,阴阳调和之际,结二姓之好。 周制婚礼,无聘无宴,重夫妻之情,共牢而食,合卺而酳,乃是成婚。又因女嫁远方,父母悲思,故婚礼不贺。 秦汉婚礼,继承周制,然亦有发展。传至西汉孝宣皇帝,帝诏曰:“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故而始有筵席,富贵之家,筵席愈发隆重。 黄昏之时,荆州官吏人头攒动,筵席两侧鼓乐齐鸣,可谓人声鼎沸,恍如进入市井当中。这场宴会几乎集结了荆州所有高层,以及士族名流。 下了牛车,霍峻拎着包裹枣子、桂圆等物的礼盒送到侍者手上,并报上自己的名字。 汉代份子钱初显,但多是送些祝福新人的物品,礼轻情意重,不讲究排场。份子钱有讲究之时,还是明朝朱元璋贴《教民榜文》,要求婚礼之时,各家要随份子钱。 在侍者的引领下,霍峻初进筵席。他的位置是在筵席的中等位置上,符合他在荆州的地位,周围左右也是熟悉之人,如伊籍、傅巽、蒯祺等刺史府上的老面孔。当然也有不认识之人,大体是襄阳本地士人。 伊籍凑了过来,赞叹说道:“仲邈,此婚礼之景,籍平生未曾见过,实在令人惊艳。” 作为荆州顶级两家的联姻,今日婚礼的奢靡远超众人的想象,其最令人惊叹就在于婚礼场景的布置上,蜀锦为帐,上绣汉纹,玄色为主,鎏金为缀,红毯铺地,珠翠饰墙,美轮美奂,让人望而生叹。 霍峻望着喜庆的宴会,意味深长地说道:“过犹不及,喜则生悲,悲亦生喜。” 闻言,伊籍甚是茫然,喜宴怎么与悲搭上关系了? 此时,刘备、刘琦二人并身入筵席,谈笑风生,关系甚是融洽。二人行走将间,筵席上的宾客起身向二人行礼问候。不过路过霍峻身前时,三人会心一笑,且刘备暗中向霍峻打了个手势。 新郎迎亲未至,宾客们互相攀谈。 少顷,徐庶领着身高八尺,相貌俊伟的男子走到霍峻面前。 “元直兄!” “仲邈!” 青年躬身行礼,说道:“在下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郡人也,见过霍参军。” “见过孔明!” 问好之时,二人都在互相打量。相较于英武勃发的霍峻,诸葛亮具有儒雅之气,其间掺杂着青涩之感。 初见面诸葛亮便对仪表达人霍峻,心生几分好感。 徐庶搂着诸葛亮的手臂,笑道:“仲邈,孔明乃承彦公门下贵婿,荆州俊杰,诸子百家,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可为名士,水镜先生曾赞为‘卧龙’。” “元直缪赞,亮不过微末之才,隆中耕夫!”诸葛亮自谦说道。 对于盛名的诸葛亮,霍峻神色自然,笑道:“天下纷乱,朝为耕夫,夕为上卿,皆未可知。” 又闲聊几句,诸葛亮便离开,走到他的姐夫蒯祺身旁。 待诸葛亮走后,霍峻拉着徐庶的手臂,低声问道:“孔明可知我等谋划?” 徐庶摇了摇头,说道:“事关机密,不敢多语。” “那江东之事呢?”霍峻问道。 徐庶面露难色,迟疑说道:“月前,孔明言玄德公难以起复,恐要在新野蛰伏。庶酒醉之下,曾隐晦透露过江东之事。请仲邈放心,孔明虽是襄阳士人,但不与蔡瑁、蒯越同为朋党,因徐州之事,其心慕玄德公。” 徐州之事乃是指曹操屠杀徐州百姓,刘备率军救援之事。 霍峻盯着诸葛亮的背影,叹道:“希望今日筵席能成。” 对于诸葛亮的立场,霍峻是相信的。毕竟历史上的刘备情况不比这好,且曹操南下在即,如果诸葛亮不是心慕刘备,怎么可能会跟随刘备身边。但霍峻就怕会出了差错,导致下江东功亏一篑。 “新郎到!”十几名侍从高喊。 筵席上交谈的众人各回其位,霍峻也与徐庶分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伴随着礼乐的奏响,主持婚礼的司仪宣布婚礼开始。 新郎、新娘共同入场,两侧侍女开道,新娘以扇遮面,新郎玄服正冠。汉代之时,新娘行扇礼即可,无需披着红盖头。 在司仪支持下,新郎、新娘行沃盥礼,洁手以示洁净。又行三请三让的对席礼;后行同牢、合卺之礼。 在座位上观礼的霍峻,看得很是投入,与众宾客鼓掌喝彩。 随着礼成退场之时,霍峻还与众人齐声祝福,说道:“天长地久,为尔佳缘。” 说完,霍峻对身旁的伊籍,感叹说道:“新娘实乃佳人,可惜了……?” 伊籍闷头喝酒,对于霍峻莫名其妙的话,他早已经习惯。问他缘故,霍峻却笑而不语,说到时候便知,真就讨厌。 “宴启!” “上菜!” 随着吩咐声下,侍女端着盘子纷纷上菜,厨丁也开始磨刀烹饪。 主位上,刘表面脸笑容,炫耀说道:“玄德,今日你可要多食鱼脍。” “哦!”刘备问道:“莫非此鱼当中有玄机?” 刘表哈哈大笑,说道:“后厨有条鲫鱼,浑身金黄,长近三尺,乃是珍品。若非玄德与我交好,我可舍不得分你。” 刘备面露惊奇,说道:“备居北方,少见此鱼,不知可否端出,让备一饱眼福。” “好说!” 后厨中,主厨喊道:“杀鱼,做鱼脍,调配芥酱。” 鱼脍者,生鱼肉细者为鱼脍,即生鱼片。春夏则用葱酱,秋冬用芥酱。 “诺!” 厨丁们忙活着宰杀鲫鱼,制成生鱼片。 膀大腰圆的主厨,喊道:“明公欲观龙鱼,取龙鱼来。” 一条近三尺长的金黄鲫鱼在水桶中游弋,这是他今日向渔妇买的极品鲫鱼,专门为刘表制作他拿手的鱼脍。 鲫鱼,淡水鱼,音同‘吉’,有吉祥之意。秦汉之时,鲫鱼乃是鱼中上品,冬日季节,鲫鱼肉浓子多,喜宴上必用鲫鱼为菜肴。 同时鲫鱼之所以会有金黄颜色的皮肤,也很简单。因为后世的金鱼与鲫鱼同一品种,在野生环境下,鲫鱼多为绿褐或灰色,随着各种各样的变异,金黄颜色的鲫鱼虽少,但不代表没有。 少顷,金鱼被主厨端上筵席。 刘备望着水中游弋的金鱼,感叹说道:“真乃极品,备能食此鱼,实是毕生幸事。” 待观赏过后,主厨将龙鱼重新拿回后厨,开始娴熟地杀鱼,用刀猛击鱼头,然后逆向刮鱼鳞,去鱼腥线,除鱼鳃。 接着锋利的菜刀从背部开刀下去,继而劈开鱼头,鱼身猛地掰开之时,只见一束沾满血迹的巾帛躺在鱼腹里。 转瞬间,主厨脸色猛地苍白,嘴里念叨:“水神赐书!” “水神赐书了。” 整个后厨震动! …… 少顷间,侍从连滚带爬地闯进筵席当中,将带着鱼腥味的巾帛交到刘表手上。 “主公,龙鱼腹中藏有巾帛。” 刘表拿过巾帛一看,脸色骤然大变,继而神情恐慌,眼前不由发黑。 “夫君!” “明公!” 见刘表神情如此,众人团团聚集过来。 “子报父仇!” 刘琦瞄到上面的内容,失声喊道。 刘备震惊异常,发挥传统技能,失手将手中的筷子掉落地上,惊恐说道:“水神赐书,非福即灾。” 浓妆艳抹的蔡夫人看着带血巾帛,歇斯底里喊道:“怎么回事?” 即便是蒯越听到‘子报父仇’四字,脸色也是大变。 上位乱成了一团! 刹那间,‘水神赐书’的消息传遍整个筵席,宾客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联想到前些日襄阳城内流传的那首童谣。 霍峻听着杂乱的周围,吐了口浊气,拾起筷子,安心吃着菜肴,品尝着美酒。 不得不说,筵席上的菜肴味道甚好,若是没有这帮吵闹的众人,而是搭配上静谧的婚礼,当就是最美的事了。 伊籍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身侧专心吃鱼的霍峻,咽了口口水,唤道:“仲邈?” “怎么了?” 霍峻扭头看向伊籍,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此等美味不吃,也太过可惜了!” 伊籍感觉浑身燥热,端起酒盏灌了几口,平复心情。 而此时,坐在偏僻角落的诸葛亮,盯着恍如没事人的霍峻,凝起了眉毛。他今日之所以来赴宴,不是他猜到霍峻的谋划,而是他想看看霍峻又会使用什么计策。就如同他所说,来这里看热闹而已。 纵使他想过各种可能的计策,但也没想过霍峻会出这招! 似乎感觉到诸葛亮的目光,霍峻扬起嘴角,向诸葛亮敬了樽酒。而诸葛亮也是远远的回敬。 一人下棋,一人观棋! 酒尽腹中,霍峻这才慢慢悠悠地站起身子,拍了拍伊籍肩膀,说道:“鱼腹藏书,实乃天意,而非人为,届时有劳机伯兄了。” 说完,霍峻挤入人群中。 “诺!” 语气虽轻,但传入伊籍耳中却是如重锤一般,让他不敢违背。 诸葛亮望着胸有猛虎,神情自若的霍峻,不禁感叹道:“概张子、犀首之风莫过如此!” 霍峻挤过人群,隔着一排人头,便见蔡夫人在刘表身侧痛哭,痛骂孙权。次子刘琮因突发鬼神之事,神情显得颇是惶恐。刘备在刘表身侧,让他小心鬼神之事。蒯越、蔡瑁指挥着众人,维持秩序。 “当如仲邈之意也!” 王粲垫着脚看热闹,以弱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霍峻笑而不语,将手搭在佩剑上。 缓过神来的刘表从榻上起身,愤怒说道:“传令众人,议征讨江东之事。” 荆楚霸主的气势喷涌而出,仿佛告诉众人,衰老的雄狮依旧是雄狮。 “诺!”众人肃声应道。 看来汉水可以不用出石像了! 第30章主角 婚宴筹备的多隆重,结束的就有多草率。 红色布置的婚宴现场,刹那间变成了议事大堂。刘表背后的‘囍’字,在霍峻眼中似乎都透露着狼狈之感。 刘表居中而坐,刘备、刘琦各居左右,两侧文武并座。众人神态各异,蒯越深思此事缘由,刘琦急躁不安,刘备稳坐席上…… 半晌后,刘表目光肃然,说道:“前有童谣预言,后有水神赐书。此或乃天神所降预兆,我等宜当从之。” 蒯越沉吟少许,拱手说道:“明公,鱼腹藏书之事,真假可知,恐是有奸人作祟。今若仅凭一张巾帛,一首童谣,便发兵江东,与孙氏开战恐过犹不及。” 蒯越凭借自己的直觉,他总感觉有股力量在强行推着刘表向孙权开战,而这股力量并非属于自己这一方。为了知道这股力量的源头,他必须出声反对,看能否将此人逼出来。 早得霍峻拜托的王粲,拱手说道:“启禀明公,蒯君侯之语恐有偏颇。荆州之中谁能与孙氏仇?以粲观之,除明公外,无人与孙氏仇。孙氏虽是残暴,然结怨之人多是江左大姓。” “若勉强说之,孙坚所杀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与孙氏有仇,然王、张二人又非是荆州之人。故而蒯君侯所言有奸人作祟,不知所指何人?” 王粲从利益得失的角度去反驳蒯越不合逻辑的地方,既然可能是有人作祟,那就必然是受损利益者为了报复。 “嗯!” 多疑的刘表盯向蒯越,似乎在怀疑什么事。 蒯良及时出列,拱手说道:“明公,昔秦末陈胜、吴广二人,为求兵众附和,蛊惑人心,曾行鱼腹藏书、篝火狐鸣之事。今事同前人,不可不备,且有无鬼神都需深议。” 蒯良话音刚落,伊籍出言反驳说道:“蒯主簿言事同前人,然若真有奸人作祟,其又怎不知此事?若籍乃奸人,必改行他事,以来蛊惑人心。” 说着,伊籍朝向刘表拱手,说道:“主公,天神降兆,不可不鉴。且是在大喜之日,降此恶兆,可见祸患不小,当以御之!” “正是!” 霍峻站起身子,沉声说道:“世间本有鬼神之事,高祖皇帝斩白蛇起兵,身怀天子之气,败项羽,扫荡群雄,建我大汉基业;又世祖皇帝,昆阳之战,新莽雄兵百万,幸得营头星坠,其下覆军,流血三千里,兴我大汉基业。” “敢问两位,若世间无鬼神之事,我高祖、世祖二帝又为何以统御天下?”霍峻斥问道。 “明公,恕峻直言,不以鬼神言之,就以利弊而论。我军征讨江左,其利大于弊也。” 霍峻这番站在制高点上的口舌输出,让蒯氏兄弟无话可说。高祖斩白蛇起义还能探讨下真假,但那世祖皇帝召唤陨石降世,又怎么说得清楚。 霍峻手按长剑,在中央踱步,说道:“据峻从江左商贾口中得知,孙氏与曹氏早有姻亲,豫章太守孙贲之女乃是曹操二子曹彰之妻,曹操又以弟女配孙策幼弟孙匡。去岁曹操借破本初公之威,遣使向孙权索求质子,今孙权恐早已遣质子北上。” “什么?” “孙曹联姻?” 此语一出,众人震惊不已。孙曹之间联姻的秘闻,不用心探查,仅少数人知晓。若非霍峻亲口说出,刘表与荆州官吏哪里知道这种秘闻。 见众人如此,霍峻嘴角微上扬,这就是他手上另外一个炸弹。若非他有后世的记忆,否则他也不知道孙曹在早期联姻过。至于质子一事,他也不知道,不过两句真话夹杂着一句假话,谁又能分辨出来呢! 刘表脸色已然有些变化,若孙氏与曹氏真有联姻,那岂不是荆州的北面、东面都是敌人。曹操南下,孙权西进,那他这也不用玩了。 蒯越、蔡瑁二人对视一眼,也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虑,没想到在南方除了他们,江东也有人和曹操眉来眼去。 此时的蒯越也彻底明白了霍峻的目的,他们支持刘琮,而霍峻、伊籍他们支持刘琦。利用这些事,谋划攻打江东,扶刘琦继承荆州之位。 蒯越看向霍峻,心生忌惮,此子不能留在襄阳,若留在襄阳必毁他们之事。 刘表把目光投向刘备,试图想要求证什么。毕竟刘备可是来自许昌,在曹操身边呆过。 刘备向刘表拱了拱手,说道:“使君,霍参军所言不差。曹氏与孙氏早有联姻,两家关系亲密,宜当有所防备。” 气愤之下,刘表重捶了下凭几上的扶手,以泄不满,说道:“曹操、孙权!” 看了一夜的戏,刘琦起身出列,说道:“父亲,孙氏与我荆州多有仇恨,今琦愿率兵出征江东,以扬我荆州之威,挫孙、曹二家之谋,并防恶兆之事。” 见此情景,蒯越暗叹不妙,如果让刘琦掌了兵权,刘琮就危险了。那么他们以荆州为资,投靠曹操的目的也就落空了。 蒯越闻声而出,说道:“启禀明公,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今我等不晓江左深浅,万不可轻易动兵,且长公子少有战场拼杀之验,若遭兵败,非同小可。” 说完,蒯越连忙摆弄手势,示意蒯良、蔡瑁、张允等人出场吆喝。 “明公,今岁刘使君出征中原,军资耗费不少;且交州征战不休,百姓疲倦,恐难出兵攻吴。”蒯良说道:“明公征讨江东之事,当从长计议。” 张允也站了出来,说道:“明公,曹操虎踞中原,若无刘豫州镇守,谁可敌之?且刘豫州不识水战之法,虽于治军有益,然水军厮杀谁可胜任?” “江东将士悍勇,我军将士不如。急攻之下,说不准勾结曹操南下进犯,届时荆州则危矣。以我等观之,江夏增兵防备即可,北方曹操方是心头大患。”张允说道。 在亲信的连番劝说下,刘表又心生迟疑。相较于霍峻、刘琦二人,刘表可是常年依仗这些襄阳人,他们的话语权在荆州中颇重。 见状,霍峻大笑几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手扶长剑,再次阔步而出,说道:“明公,襄阳诸公之语,看似稳妥,实乃取死之道。今之天下恍如战国,诸雄伐交频频,强则强,弱则亡。” “琦长公子统率大军征讨江东,乃是为荆州大业而思。其水战可由黄太守相助,陆战可使刘豫州辅佐。黄太守者,射杀江东猛虎孙坚之人,镇守江夏数年,今虽年迈,然乃江左势众而已。刘豫州者,破黄巾,救徐州,杀车胄,横行中原,实乃大将。” 霍峻挺拔的英姿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焦点,今夜他才是这出戏的主角。 “琦公子有此二位相助,即便难破江东,但亦可不败。”霍峻自信说道。 “父亲,霍参军所言极是!”刘琦说道。 继而霍峻看向众人,提拔音量,说道:“至于中原局势,峻窃以为河北二袁虽是对立,然河北兵力雄厚,曹操亦难急下。今若不起兵伐江左,又待何时?” “粮草之事,峻有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荆州富庶,又岂能拿不出伐江左之军粮乎,皆在明公一念之间。” 说着,霍峻向刘表拱手,语气诚恳说道:“明公,今大喜之宴,天却突降恶兆,实乃天神昭示,此天意之胜也;江左孙氏,郡县不顺,贼寇不宁,而我荆州政通人和,此乃人和之胜也;大江之水,荆州居中,江左居下,顺江而下,此乃地利之胜也!” 霍峻单手按剑,语气加重,说道:“荆州有天地人三胜,若不伐之,实乃有违天意。且我等不伐江左,孙权亦会向我荆州用兵,今时不战,当是愚也!” “彩!” 在场众人无不侧目霍峻,今日的霍峻几乎凭借这口舌之力,彻底让刘表坚定了进攻江东的念头。 场下的傅巽摇头直叹,自己小瞧了霍峻,以他之能完全可以比肩国士。 新婚的蔡氏女躲在侧堂后,看着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的霍峻,再看向无能的刘琮,心生黯淡之情。不知何家女子,方能配得上如此伟郎君! 帷幕里偷看局势的诸葛亮,也停下了羽扇,相较于众人,他隐约知晓霍峻的谋划的内容。 “霍仲邈诚大丈夫哉!一怒而江汉惧,安居而荆楚熄。”诸葛亮充满羡慕的语气,感叹道。 沉吟少许,刘表看向没有发表意见的蔡瑁,问道:“德珪,今出兵伐孙,荆州可用兵否?” 蔡瑁深呼吸之下,说道:“启禀明公,霍参军所言不无道理。然伐大军调遣不便,今值冬季,江水下降,不利水战,可延后作战。霍参军言孙氏必会进犯江夏,不如令霍参军益兵江夏,一可为伐孙前驱,二可暂防孙氏进犯。” “待春生夏涨之际,粮草筹备完毕,军士操练有序,届时再请长公子出征。且新野防线事关重大,刘豫州尚需安排妥当。” “筹办多久可成?”刘表问道。 “或许春时便可筹办完成!”蔡瑁含糊说道。 “好!”刘表目光投到霍峻身上,问道:“仲邈既有文武之才,又劝某攻伐江左,不知愿往江夏否?” “峻愿赴江夏,为明公效劳!”霍峻沉声答道。 霍峻瞥了眼蔡瑁,对于蔡瑁拖延的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为下江东,他必须前往江夏。 “善!” ps;三更基本会一次出来,让大家看得爽点。 霍峻:投票,求收藏,求追读。 第31章各有谋划 众人从婚宴上离开时,夜幕早已降临,漫天繁星。 “霍参军!” 寒风扑面,让霍峻陡然精神不少,忽然间背后传来呼喊声,便回头望去,却见是蒯越。 只见蒯越朝着霍峻拱了拱手,含笑说道:“霍参军,今日所为果然不凡啊!” “皆为明公效力而已!”霍峻笑脸答道。 “望霍参军于江夏勉力!”蒯越说道。 “谢蒯君侯!” 二人笑脸相迎,丝毫看不出存在严重的矛盾问题。然而就在二人转身分手,霍峻登上马车朝着远方驶去。 蒯越看着马车轻哼一声,却有些不以为然,又在蔡氏仆人引领下,走到了别居。只见蔡瑁早已等候多时,且在那不断踱步,显得很是忧虑。 见到蒯越,蔡瑁着急地迎了上去,说道:“异度兄,刘荆州下令刘琦兵发江左,今若他于江东建功扬威,建立功名,恐怕刘琮难以与其相争,届时我等又以何为进身之资。” 蒯越没有回答蔡瑁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地坐到榻上,为自己倒了盏茶。 见蒯越如此不慌不忙,蔡瑁急得走到蒯越对面,哀求说道:“蒯君侯~” 蒯越喝了口茶,又见蔡瑁如此慌乱,将茶盏顿到案几上,不悦说道:“德珪,成大事者,岂可轻易动怒,又岂能如此慌乱。” 蔡瑁见蒯越如此,也是皱了眉毛,问道:“既然如此,瑁愿听蒯君侯高论。” 蒯越平心静气,问道:“德珪为何而忧?可是为刘琦统兵攻伐江东,恐建功扬威,与刘琮争位,致使我等计策覆灭。” “正是!”蔡瑁点头应道。 蒯越反问道:“德珪为何笃定刘琦能破江东,要知道江东军士之精锐尤胜我荆州兵马。” “刘琦有刘备、黄祖辅佐,又调大军东进,其胜负难说啊!”蔡瑁忧虑地说道。 蒯越冷笑一声,说道:“在越看来,刘琦兵进江东,于我等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好事?” “对!”蒯越分析说道:“今刘荆州老迈,生死难料,刘琦若远在东疆,虽掌握兵马,但襄阳无人。于内德珪二姐于刘荆州耳旁中伤刘琦,于外德珪与张允秉持军政,届时内外将被你等所掌握,又有何忧?” “德珪,胡亥、扶苏可为前事之鉴也!” 在蒯越看来,凡事有利有弊,既然霍峻鼓捣刘琦东征江东,那他只要在征讨江东的弊上做文章即可。 就如他所说,刘表年迈,不知道什么时候病逝,刘琦在外即便建了功名,但刘表猝死之下,第一时间能接触遗命的人也就他们几个。 看着若有所思的蔡瑁,蒯越笑道:“至于军事,德珪可借防备曹操之名,短其兵马,抽调将士屯住江北。让刘琦率六、七千人,并刘备、黄祖手下将士近二万之众,让其与江东作战即可。” “黄祖虽仇江东,然怜惜本部兵马,岂会与孙权死战。届时刘琦、刘备可用之兵不过万余人。江东兵马少则三、四万,多则五、六万,看那刘琦、刘备等人如何能与江东作战!” “没有军功,刘琦又怎能扬名!” 说完,蒯越端起茶盏喝了起来,他们的实力比刘琦、刘备他们强,通过福祸转化,也是可以从中取利。这也是他对霍峻不以为然的原因,在他眼中当下才是长幼之争的开始。 闻言,蔡瑁豁然开朗,笑容从脸上浮现,鼓掌说道:“异度兄真高论也!” 襄阳把握在他们手上,他们便可以操控刘琦他们得到援助的变量,操控了变量就能控制他们战争的进度。控制了战争的进度,到时候刘琦便建不了功。建不了功,反而伤害刘琦自身的名望。 “德珪可拖延出兵时间,并休书与曹公,让其派兵佯装袭扰,让刘荆州心惊,不敢派遣大军出征。”蒯越笑道。 蔡瑁笑了几声,说道:“拖延出兵,此事易尔!” “善!” …… 蒯越、蔡瑁二人密谈之时,刘琦、刘备、霍峻三人也在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 刘琦的阁楼上,三人对坐论事。霍峻瞧着那张没有被抽走的爬梯,笑了笑。若是没有自己介入,诸葛亮就被刘琦上屋抽梯了。 刘琦为二人倒了酒,担心说道:“仲邈将往江夏,琦身侧又无仲邈辅佐,恐怕难以应付啊!” 霍峻心情颇是愉悦,笑道:“明公已下出兵之念,故而长公子不必担忧,军略之事可多听从刘使君建言即可。唯有一件事,长公子需注意一二。” “请仲邈言之!” “荆州军政多由蔡瑁、蒯良把持,今出兵江东,恐其会言语推脱,长公子还需盯紧,时常催促。”霍峻说道。 “好,此事易尔!”刘琦自信地说道:“不知仲邈可还有其他事务交代?” 霍峻沉吟少许,问道:“不知长公子与长沙刘偏将关系如何?” 霍峻口中的刘偏将不是其他人,乃是刘表的侄子刘磐。刘磐作战骁勇,乃是刘表最为看重的子弟。 在刘表平定张羡之乱后,拜为偏将军,屯驻长沙攸县,统中郎将黄忠,并与黄忠多次进犯艾、西安等县,与建昌校尉太史慈常有交手。 刘琦放下手中的酒樽,笑道:“我与磐弟少小相识,关系友善,往昔常有往来,只是随其兵驻攸县,少有见面,偶尔以书信会晤。”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若是如此,长公子可修书一封,待兵进之时,让刘偏将率军并进,看能否助长公子一臂之力。” 刘琦笑了出声,说道:“若有磐弟事又易尔!” 说着,刘琦看向刘备,问道:“琦闻使君与那建昌校尉太史慈有过往来,不知使君可否修书一封,看能否劝太史慈归顺我荆州。” “不可!”刘备挥手否决,说道:“长公子,子义性情厚重,信义笃烈,有古人之风,实乃青州名士。今其入孙氏门下,又岂会轻易归顺。此修书一封,恐会惊动孙权、太史慈等人,不利我等进军。” 太史慈兵败归顺于孙策,并与孙策结为知己。然而他与孙氏的关系并非普通君臣的关系,而是超越君臣,又在合伙人之下的关系。 在为孙策效力后,太史慈统兵万人,管辖海昏、建昌等六县,成为从属于孙氏帐下,又是地方上小诸侯的角色。 当然,太史慈这种角色,在汉末乱世中实属常见。比如吕布与张辽的关系,看似张辽是吕布的手下,实际上张辽却是独立于吕布手下之外的武装,只不过他为吕布做事而已。藏霸与曹操的关系也是如此,归于曹操名下,却是独立武装。 而这些人的地位也是高崇,往往拜授高官。张辽在吕布帐下,二十八岁受拜萧相国,相对于后世地级市的市高官。 曹操将青、徐二州委任于臧霸管辖,将徐州诸郡封于臧霸及其手下。 “那便可惜了!”刘琦叹息说道。 三人又闲聊少许,刘备、霍峻二人便离开了。 出府后,刘备、霍峻同坐一辆车。 上车后,刘备朝着霍峻拱手,说道:“幸赖仲邈谋划,备得以挣脱牢笼。” “不敢!” 霍峻连忙扶起刘备,说道:“今大军未动,江东未下,何敢言为明公挣脱牢笼。” 刘备正襟危坐,关切说道:“仲邈今时下江夏,若与孙氏来攻,备深感不安,彼时当以否决。” 霍峻笑了笑,说道:“明公,大军将伐江东,岂能不知江左地理军事。峻往江夏而行,将为大军探查地理军事,且若遇孙氏来攻,峻能挫其锋芒,亦可涨黄太守、刘荆州之士气。” 刘备皱着眉头,说道:“仲邈此行有危,不如让叔至追随左右。叔至之勇,于备军中仅次云长、翼德、子龙,亦是一员骁将。” 刘备心里略有担心,事到如今,霍峻仅为他做事,却不明确上下名分,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当下的他只能在细微之事上去帮助关心霍峻。 “既然如此,峻多谢明公!” 霍峻也不矜持,他前往江夏有搞事的念头,也是要靠谱的手下帮衬。特别是上阵杀敌,陈到的勇武将是一大助力。 “此行当以安全为上!” “诺!” 第32章宴别 在议事后的两日内,刘表对霍峻的任命下来了,以参军事,兼领校尉,督兵千人,益兵江夏。 所督何部? 督南郡别部司马霍笃及同郡别部司马高翔,各部兵五百,合计千人。 拿到委任状的霍峻也是叹了口气,大体上他能猜到这是出自蔡瑁的手笔。 别部司马在荆州基本是杂牌军,全是地方武装组成,故而自己兄长霍笃被表为别部司马。 让自己督自己霍氏家族的部曲,不难理解,为人让自己更好地统率将士。然而督高翔就是为恶心自己,高氏部曲捏在高翔手上,除非高翔愿意听自己,否则自己就是个外人。 当然有弊即有利,作为宗族部曲,高翔所部凝聚力高,战斗力一般不差。而且若自己记忆不差,后期蜀汉也有名为高翔的大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总体来看,自己想彻底掌握军权也并不容易,还需下番功夫。 “家主,王君前来拜会!” “请!” 霍峻话音未落,王粲就大笑入院,说道:“不用请了,粲已入内了。” 说着,王粲脱履入内,毫不客气地坐在霍峻对面。 霍峻笑着摇了摇头,为王粲倒了盏茶,说道:“仲宣何故来此?” 王粲轻哼一声,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摔在霍峻眼前。 “这……”霍峻好奇地问道。 王粲微仰着头,得意说道:“粲已为仲邈打点好了,届时到了江夏,黄章陵、潘督邮(潘浚)将会多帮衬你。” 王粲口中的黄章陵,乃是黄祖的长子黄射。黄祖实领江夏太守,黄射遥领章陵太守,实际是黄祖帐下的中郎将,江夏二号人物。 与众人在演义中的记忆不同,黄祖并非单纯的武将,出身江夏安陆黄氏,而非襄阳黄氏。 安陆黄氏,祖为东汉名臣黄香,子黄琼、曾孙黄琬也官至太尉。刘表初入荆州时,便因黄祖知兵事拜为将军。 在孙坚入侵荆州之时,黄祖在樊城、邓县与孙坚作战不敌,撤入襄阳城内,后又出城作战,设计在岘山射杀孙坚。 而其子黄射粗通武事,甚喜经文,祢衡被刘表送到黄祖手上。黄射可是待其为上宾,常与他共读蔡邕所作碑文。当时黄射设宴,有人献上鹦鹉,黄射虽然喜欢写辞赋,然而却不擅长,而祢衡却揽笔而写,一气写成《鹦鹉赋》。 祢衡惹怒黄祖,被下令处斩,黄射因晚了一步,没救下祢衡,却是引以为憾。 霍峻看着书信,惊讶问道:“仲宣怎会认识黄章陵?” “嘿嘿!” 王粲喝着茶,摊开着腿,笑道:“粲与黄章陵因伯喈公文集而熟,后其虽在江夏,然其嗜作辞赋,却又缮写,故而常书信向粲请教辞赋,或是询问如何修改辞赋。” “今粲书信一封,言仲邈师承季长,通《毛诗》《管子》等书,实乃俊才,让其好生照料,又有何难也!” 霍峻挑了挑眉,说道:“此番又要感谢仲宣了!” “何需言谢。” 王粲放下茶盏,感叹说道:“仲邈虽然才智超群,但兵戈之事,刀剑无眼,此行当以小心为上。” 霍峻拍了拍榻侧的木盒,笑道:“峻身有铁甲一副,足以避刀枪之害。且峻为校尉,战场厮杀自有部曲为之。” “如此也好!” 说着,王粲嘿嘿一笑,说道:“仲邈将远行襄阳,今夜粲在賨人酒舍为仲邈饯行。届时傅君、司马君、伊君等友人尽至,望仲邈按时赴宴。” “好!” 霍峻沉吟少许,便答应下来。 他在襄阳这些日子里,没少得到这些友人的帮助。今当远行江夏,不知何时再回襄阳,离别前会晤亦是人之常情。 毕竟在他明日就要乘船赶至南郡,在竟陵汇合两部,然后顺着汉水而下,穿过云梦泽,抵达夏口。 傍晚间,霍峻乘坐着牛车来到賨人酒舍,时搁半年,当垆女没变,酒舍的陈设没变,甚至当初参加接风宴的那些人也是没变。 唯独自己变化了! 当霍峻来到雅间时,众人皆已列座。当他们见到霍峻入场,不由起身恭迎,与上次的表现截然不同。 待霍峻入座后,伊籍感慨说道:“昔仲邈入襄阳,时仲宣赞仲邈身怀吴起之才,籍不以为意,有言过其词之感。从今日观之,仲邈当有吴子之才,文武建世之能。” 霍峻仍是谦虚,笑道:“文有所得,武未建功。若峻能于江夏建功,届时诸君盛赞,亦不晚也!” “哈哈!” 众人见霍峻丝毫没有骄矜之态,随即也都放开了,喝酒聊事。 微醺间,傅巽红着脸,问道:“仲邈既有大才,又熟知天下大势,今为何行无用功。当下袁本初病逝,二袁对立,曹公兵发河北,将统中原。后挥中原之师,南下江汉,荆州何以挡之?” 霍峻脸色红润,酒醉笑道:“兵者之事,谁能笃定。官渡之时,众人皆以为袁绍能胜曹操,却不料曹操大败袁绍。日后曹操统兵南下,败于我手中亦未可知也!” “哈哈!” 傅巽大笑几声,说道:“仲邈又说笑语了。以曹公之能,举天下之士。南下江汉,谁敢相阻!” 说着,傅巽露出畅想之色,说道:“江汉归一,江左附土,巴蜀纳降,则天下可定也。届时巽也可北还关中,复我傅氏门楣。” 作为北地傅氏之后,傅巽可是期望着能回归北伐,复兴家族,重振门楣。 霍峻见傅巽不信,不由哈哈大笑,搂着王粲的肩膀,说道:“仲宣信峻否?” 王粲还以为霍峻真醉了,也就谦让说道:“仲邈所言,粲当信也!” 众人见霍峻说着大话也不在意,而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毕竟那个人酒醉之时,没有说过吹牛的话。 随着众人酒醉,宴会也逐渐结束了。 霍峻登上牛车,一人独坐在车上,揉着脑袋。 这几个月以来,霍峻为谋划下江东之事,日夜苦思,精神紧绷,今日与他们宴饮也算是放松精神。 至于宴会上,霍峻夸下海口,言曹操未来会败于他手下之语,也是他在兴奋之余,借着醉酒为幌子,说出他的期望,让他心中畅快下。 车驾缓缓行驶到府上,霍峻慢悠悠地走下牛车。 初入厅堂,便见邓厨娘用火炉热着醒酒汤,霍峻坐在榻上,问道:“怎未入睡?” 邓厨娘取了碗,倒了醒酒汤,放在霍峻案前,说道:“此乃醒酒汤,家主且饮下。” 自从邓厨娘入了府,她不仅干了厨娘的活,院落也多是她收拾。自霍峻离开了枝江,少有受到被人照料的生活。霍熊、霍虎手脚太糙了,饭都煮不好。 霍峻端着碗,抿着醒酒汤,说道:“某受领军令,将益兵江夏。你与范儿留在襄阳即可,若是有人自称左将军部众上门,你等随他们走便是。” “诺!” 邓厨娘抿了抿嘴,轻声应道。 霍峻喝完醒酒汤,人精神了些许,便回到了屋内准备入睡。 “嘎吱!” 忽然间,邓厨娘端着木盆入屋,在霍峻惊诧的目光下,低着头说道:“我为家主洗漱下!” …… ps:后面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33章集结(5k) 古有言南船北马之语,在荆州地界上可以汉水为划分。汉水以北,河水稀少,如霍峻随刘备北讨中原,基本上都是走陆路;汉水以南,河水繁多,由于水运便捷,基本上能走水路就走水路。 顺流南下,虽是天寒地冻之时,但也迅速。襄阳与竟陵近千里的路途,加上路上的耽搁,不过八、九日便到竟陵。 霍峻初到竟陵没多久,临近岁末之时,率先等到了由霍笃统领的五百部曲。 营帐内,炉上煮着酒,霍峻、霍笃围着火炉而坐。 霍笃喝了口酒,问道:“北上襄阳前夕,仲邈不是欲为刘豫州效力吗?今怎受襄阳之命,拜为校尉率众赶赴江夏,增强夏口防御。” 霍峻凑到霍笃耳畔,低声说道:“兄长,刘豫州受困新野,在峻谋划之下,与其长公子联合,将兵发江东。而我等今往江夏,乃是为大军探查江东军事……” “仲邈好手段!”霍笃瞪大眼睛,兴奋说道:“今北上不过九月,便从市长升为参军、校尉,若是下了江东,帮刘豫州建了功绩,岂不是将会迁至中郎将。” 东汉时期,将军位重,且将军位并不常置,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因而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征讨黄巾起义的卢植、皇甫嵩、董卓等人便是中郎将职位。 但随着汉末乱世,群雄为了拉拢人心,官位已经泛滥,以往作为中层军官的校尉,如今仅是中下级的军官。 对于霍笃的期望,霍峻笑了笑,他可是希望在三十岁之前,职领将军,官拜太守。 霍峻喝了口酒,笑道:“若真能帮刘豫州建了功绩,何至于此。届时拜领将军,亦有可能。” 霍笃倒吸了口凉气,在他的认知里连上一任的南郡太守蔡瑁,可都没有将军之位呢! “真是如此,我霍氏当兴!”霍笃惊叹道。 霍峻放下酒碗,关心问道:“兄长率士卒赶赴于此,不知士卒当下士气如何?” 霍笃沉吟少许,说道:“州郡冬季调兵,兄弟们远赴江夏,略有不满。若非是为你我兄弟做事,恐怕已有怨言。” 霍峻微微颔首,认同说道:“临近岁末,正旦在即,本应阖家团圆之时,却被调往江夏戍边,心中岂能不怨!” 这是霍峻统军之后,首先需要面对的军心问题。 正如之前所说,霍氏、高氏部曲他们不属于荆州正规军序列。他们平时的军粮供给来自本族,因而南郡很少抽调他们作战。 霍氏部曲属于霍峻自己的私兵,各方面上没有大的问题,最多会因为无法在家过年,抱怨几句。 但高氏部曲不同,他们与霍氏部曲一样,如今被抽调到霍峻麾下,归其管辖。不仅是远赴江夏,而且还是临近岁末调兵,心中的不满估计是不小。否则也不会磨蹭了这么久,还没到竟陵。 同时换位思考,高翔心里也会嘀咕,作为校尉的霍峻是否会一碗水端平。在治军中,可是会偏袒自己的族人,欺压自己这些外姓人。 念及于此,霍峻心中了然,说道:“兄长,今日你看下军中兄弟缺些什么,记下之后明日去竟陵市井里,根据其数目买上双倍的量。酒水不可买,多买衣食即可。” “这……”霍笃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也帮高翔他们买上一些是吧?” 霍峻拎起酒壶,笑着为霍笃倒上一碗热酒,说道:“今弟掌军,当不分亲疏,亦无远近,凭公处置而已。若峻偏向我霍氏族人,高丰露岂会服之。且今往江夏益兵,皆为南郡乡人,当和睦共处。” 说着,霍峻向霍笃敬了一碗酒,说道:“明日起,但凡军中见面,没有兄弟族人,仅有上下之分。” “请仲邈放心!”霍笃脸色肃然,举碗回敬,说道:“事关我霍氏前程,笃当铭记于心,军中无兄弟,仅奉军令行事。”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霍峻也大体了解自己兄长的性格,或许是长兄的缘故,在家族利益或是集体利益前面,他具有牺牲意识。 知道自己弟弟的能力后,霍笃也常愿意配合自己行动,而不是自认为是兄长拉不下来脸面。 …… 过了两日,高翔所部终于姗姗来迟,到了竟陵的集合点。 临时的集结点,位于竟陵校场,坐落在城外西南的空地上,恰好能容纳千人的集结。 高氏部曲拎着武器,推着大车小车,排成三列,绵延几百米。高氏部曲的士卒们虽然衣着布衣,但是精神气良好,行军也略有秩序,紧紧跟在打头的旗帜后。 行军中,高翔牵着益州马在队列侧面缓行,眺望远方的校场。 南方中荆州、扬州皆没有产马地,唯有西部的益州因有南中,出产滇马。荆州想要买马,唯一的地方便是南中。益州马虽是矮小,不如北方马利于厮杀,但至少也是马。 高晨走到高翔旁边,担忧说道:“兄长,我等姗姗来迟,若是惹怒霍参军,恐非善事。” 高晨字仲阳,乃是高翔的堂弟,颇有些力气,在高氏部曲中也算是二号人物,帮助高翔掌军。 高翔笑了几声,说道:“如果那霍参军真被我等惹怒,不好吗?” “兄长的意思是?”高晨不解的问道。 高翔望着愈来愈近的校场,解释说道:“南郡下发的手令中又无具体何时到达,那霍参军又无法治我等之罪。若因此而不悦,大体其也是心胸狭隘之人,今后处事大体上也不会公允。” “倒不如借此事,看清霍峻面目。若是亲近族人,今后我等阳奉阴违即可;若是赏罚公平,我等也可听其调遣。” 高晨若点了点头,他明白了他堂兄的想法,感情是想试探下那位霍参军。 “住步!” 约至校场外半里地时,两名骑卒奔驰而出,拦截住高翔所部,大声喊道:“你等是谁属下,可有军令?” 闻言,高翔面有惊讶之色,他没想到在己方境内,这霍参军都有布置斥候。而且这斥候居然也有马,要知道南方极度缺马。 若是霍峻知道高翔所言,也会吐槽几句。全军上下就六匹马,二匹是斥候专用,一匹是霍笃所用。剩余三匹还要追溯到刘备身上,陈到与从骑各一匹,刘备送自己一匹。 高翔翻身上马,驱马前行,答道:“我乃别部司马高翔,今奉刘荆州军令,益兵江夏,归由霍参军统辖。” 双方核对文书,骑卒返身向营地禀告。半晌后,又折返回来,请高翔所部入营。 等高翔所部入了校场,被营地内的场景吸引住了目光。约四百名左右的士卒正在操练军阵,盾手、矛手、弓手各司其职,在令旗的指挥下,以各伍长、什长为核心,迅速变化阵型。 高台上的霍笃挥动手上令旗,舞向营门。 片刻间,军阵便调整好方向,前排军士手握盾牌,后方军士手持长矛,整个军阵恍如刺猬般。伴随着整齐鼓点响起,士卒步伐稳健有力地前行。 “杀!” 忽然间,将士们的喊杀声震天,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其热烈的声音,刺激扑向高翔、高晨等人的鼓膜。高氏部曲中的胆怯者,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好似前方有噬人的猛兽。 高晨身体后仰,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兄长,霍氏部曲雄武,非是虚言。” 高翔紧握着佩剑,说道:“似乎比上次南郡阅兵,军阵更为严整。” 一年前,蔡瑁征召各地豪强部曲在江陵检阅,高翔也曾参加过。在那场检阅仪式上,高翔所部被点评为中,而霍氏部曲因徐行如林,阵容严整,评为冠军。 当时高翔就有感叹霍氏部曲的严整,今日时隔一年再见,却发现霍氏部曲的气势、精锐度更胜往昔。 高台上的霍笃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挥舞令旗,让将士散成松散阵型。 而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高翔循声看去,只见一名将校带着侍从,齐步而来。 等走到了跟前,高翔才发现他打扮的模样,与汉代任何将校的衣着样式不同,其似衷甲又不似衷甲,以往的衷甲是用外袍罩住铁甲。而眼前的将校却是其宽袖从右衽折下,罩在甲胄上,单臂露臂铠,单臂裹绣袍。 如此模样既有勇武之感,却又不失儒雅之风,掩去了甲胄过度的杀气,又给文弱的袍服带去硬朗。配上英气勃发的面容,当真绝了! 而能有如此模样打扮,除了霍峻也没其他人了。统率将士后,霍峻把他喜欢的宋朝衷甲服饰带到了汉代。 “参军!” 高翔听到士卒的呼喊,便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他口中的霍参军了。 “翔拜见霍参军!”高翔行礼道。 霍峻扶起高翔,笑道:“高别部,天寒赶路,多有辛苦。峻已命将士,烧好温汤,让别部手下休息。” 高翔见霍峻不计较自己晚到行为,态度还如此温和,心有愧意,说道:“翔率部晚至,请参军怪罪!” 霍峻扶着长剑,说道:“既未入军,何谈有罪。即日起,遵顺军令即可。今后若是失期,当以军法从事。别部还需告诫手下,勿犯军规。” 汉代军法失期,当以死刑论处! “诺!”高翔提起精神应道。 在给一颗甜枣,打一个巴掌后,高翔不敢小觑这位霍参军了。 在二人分开后,高翔在军士的引领下,来到了他们所住低矮破旧的屋舍。 屋舍已经建了许久,到处可见坑坑洼洼,屋顶上用茅草铺着,狂风之下,不知道是否会被卷走。不过高翔作为别部司马,他的住所好些,至少不用与他人同住。 就在高翔入屋舍之时,高晨又找了过来,说道:“兄长,霍参军甚好啊!” “嗯?” 高晨解释道:“某逛了一圈,发现我等屋舍外表虽破,但却整洁,已被霍参军命人打扫过。刚刚还命人带来衣食,言岁末远行,多有不易,让将士们前去分领。” 高翔望着自己住的木屋陈设,感叹说道:“翔倒是以小人之心,思君子之为了。” 他本以为自己是别部的关系,霍峻命人有所打扫,却不料他还打扫了其他的屋舍,让他更加不好意思。 “让兄弟们安分点,不要闹事。既然霍参军真心待我等,我等也不可拂其颜面。”高翔叮嘱高晨说道。 “诺!” …… 竟陵往东南而行,顺汉水直下,穿过云梦大泽,便可抵达夏口。 云梦大泽自上古之时便不断在缩小,裸露出的土地逐渐被人所居。如西汉之时,竟陵、华容二县初置,云梦泽在二县以南;至东汉之时,已移至华容东南,由于泥沙累积,形成沼泽,道路泥泞难行。 运载千人的船队,就这样顺江而下。 江风呼啸,霍峻按剑立于甲板之上,吹动他的衣袂,绣袍猎猎作响,露出胸前甲片,英气勃发,凡有人看见,皆不由称赞一声。 “阿嚏~” 霍峻揉了揉鼻子,这冬天的风是真冷,早知道披件外袍了。可是普通的外袍却搭配不上自己这身装扮,还需那种大氅合适。 望着浩瀚磅礴的云梦大泽,霍峻走下船头,问道:“快到乌林了吗?” 五旬上下的水手扶着船墙,指着云梦泽远方西南方向,喊道:“参军,那里便是乌林,乌林的对岸不远便是赤壁。” 霍峻眺望而去,只见湖水白茫茫一片,所谓的乌林极其渺小,恍若黑点。 “这里冬天会吹东南风吗?”霍峻喊道。 老水手掐着手指,说道:“冬天有东南风,不过是在晚上,不在白天。” 霍峻在上下起伏的甲板上,如履平地,走到老者眼前,指着西南方向的高山,问道:“那是什么山?” “启禀参军,那是天岳山。山势险峻,难以攀登。”老水手又答道。 “好的!” 霍峻又在甲板上溜达了半晌,被寒冷的江风,吹回了船舱内。 耍帅也是有代价的,冬天之下,甲胄冰冷,又是江风吹拂,寒气直刺骨髓。 回到船舱内,霍峻直接取了件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 霍笃恰当地递上一盏温茶,问道:“仲邈怎么如此在意云梦泽周围地势?” 霍峻暖了暖身子,说道:“今至江夏用兵作战,岂能不识地势。” 顿了顿,霍峻问道:“这近日高丰露麾下将士如何?” 霍笃沉吟少许,说道:“丰露帐下军士,颇是恭顺,并无违纪。” “甚好!” 通过宣扬武力,以及施以恩礼,高翔及其部众入军以来颇是配合。 然而霍峻心底却有龌龊的想法,希望有些高氏部曲因自己的善待,趁机骄纵起来,自己可以凭借军法,以及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惩戒他们,从而恩威并施,树立起自己的权威。 可惜…… 不过对于高翔所部的配合,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双方皆是南郡人,来到江夏之后,还是能够遵循自己的军令。然后再通过自己的手段,慢慢折服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霍笃见又拿起艨艟结构图的霍峻,问道:“仲邈研究船只作甚?” “看有无改进之处?”霍峻随口答道。 霍峻的前世生活在海边,在那港湾遍布的福建,少年为了赶路常常坐柴油船从那头赶到海另外一头。对于乘船、游泳之事,还是习以为常。又因家人从事建船的工作,感兴趣之下他对古代船只略有了解。 秦汉时期,船只还没达到日后的完全体,处于内河木板船的发展阶段。即便是那种令古人瞠目结舌的楼船,也仅是木板船的放大版,龙骨还没有被发明,也没水密舱,V底的破浪船型还没出现,所以当下的船都是吃水浅的平底型船。 平底船一旦遭遇大风大浪便会容易因重心问题发生侧翻,这也是为什么曹丕、孙权建造的楼船有翻过。 据霍峻这么多年的了解,汉代水战基本都是远距离弓箭交战,或是贴近船体展开接舷战。 至于为什么没有像西欧地中海一样产生撞角作战,其原因很简单,因为一个是地中海,一个是长江,受客观条件的影响。 能支持撞角作战的主要需求,来自外界的风力、水流给船体带来多少的冲击力。内河不比地中海,外部提供给船的动力,大部分情况下是不可能那么充足。 当然也不是没有撞角作战,只是存在于少数的水道,且还是上游对下游上。上游可以利用水道狭窄,水流速度快的特点,对下游的船只展开撞击作战。 已经具有单方面优势的上游船只面对无还手之力的下游船只,自然是不需要地中海的那种特殊撞角。下游船只无法撞击上游船只,自然对此也缺乏需求。 不同的水域情况创造出了不一样的工具,地中海是发明出了撞角这一物品。在中国的春秋时期,楚国则是专为接舷战发明出来的钩拒。 钩拒,退者钩之,进者拒之。 西欧、东亚拥有不一样的客观环境,从而也诞生出了不一样的武器装备。 (二合一,晚上没了) 第34章争营 江夏郡,夏口。 夏口,又称沔口或是汉口,因汉水(夏水)从此处注入长江,因而得名。作为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处,乃是交通要道与兵家重地。 黄祖镇守江夏开始,为了拱卫江陵、襄阳二地,把江夏郡治西陵转移到江北的却月城,作为抵御江东的军事重镇。 却月城,乃东汉时戴监军所筑,周回180步,高6尺,位于鲁山(今武汉龟山))上,直临沔口。 至于后世称为夏口城的城池,如今还未建造。要等到孙权兵入江夏,放弃江北的却月城,在江南的蛇山上建城时,才有夏口城。 却月城,府衙。 “若时日所料不差,霍参军今日将会抵达夏口。不知其部营垒,可有准备好?” 黄射提笔在巾帛上挥墨,颇是沉迷其间,笔墨渐少时,提笔沾墨,随口问道。 “啊?” 神游天外的主簿张风脸色微变,那笔修筑营垒的钱被他贪墨了部分,加之近日他忙活着娶了小妾,倒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少顷间,张风心中有了应对之策,说道:“少将军,数日前风已交代下去,然三日前府君调走军士,不得已耽搁修建。今风以为不如暂调我军一部入住旧营,空出营地由那霍参军所部入驻。待营垒修建完毕,便可各回营垒。” 闻言,黄射沉吟少许,问道:“旧营残破,可调何部入驻?” “甘宁粗鄙残暴,恃勇好斗,居营地之内,常与他部存有间隙。”张风说道:“不如让那群锦帆贼腾出营地,让他们入驻旧营。其部八百人,霍参军千人,可以居之。” 黄射听见‘甘宁’之名,露出略有嫌弃之色,说道:“按伯云之言即可。” “诺!” 甘宁从益州叛乱后,归附刘表,先在南阳屯兵,感觉刘表无能,准备投靠招揽贤才的孙权,结果在路过江夏时,被黄祖扣了下来,不得已为黄祖效力。出于这个因素,再加上甘宁匪气横生,行为浪荡,让黄祖、黄射这种出身士族的人,颇是厌恶,虽有勇武,但游离于核心部队之外。 张风松了口气,还好敷衍过去。 “若霍参军到了,知会一声,某将出迎。”黄射答道。 “诺!” 这些年随着黄祖的老迈,黄射作为长子,成为了江夏的二号人物,协助黄祖处理江夏的军政事务。然而黄射的威望不如黄祖,权利也不如黄祖大。 那些跟随黄祖的老臣趁着这个空隙,欺上瞒下,常贪墨军资。性质之恶劣,连在襄阳的刘表都知道了,特意安排潘浚出任督邮,巡视沙羡。 出了府衙,张风寻到手下陆达,拿着黄射书写的军令,说道:“让苏都督把锦帆贼的营地腾出去,让给从襄阳来的霍参军所部。” “那甘校尉他们住那?”手下陆达拿着军令,问道。 “让锦帆贼前往旧营暂居,并另修营垒屯扎。”张风说道。 陆达惊讶说道:“主簿,旧营残破,多年未有人居住,杂草丛生,恐难以居住。且当下时至隆冬,也是不便啊!” “你拿些营帐给他即可。”张风打发说道。 “诺!” …… “什么!” 军营内,一位头插鸟羽,身材魁梧的将校暴怒,说道:“襄阳来的军士,凭什么让我腾空营地让他们驻扎,他们怎么不住旧营。还有为什么不提前修筑营垒,这钱又不知被谁贪墨了。” “黄射小子当真可恶!” 说着,此人手按长刀,身上的铃铛晃晃铛铛,就要走出营帐。 “兴霸,慎言啊!” 苏飞连忙拉住甘宁,喊道:“你因投孙氏,惹黄太守生疑。若你建下功勋,或许将有不同。今看在某的脸面上,兴霸暂且忍忍,若动刀兵,恐你性命不保。” 甘宁握着长刀,气愤说道:“宁居江夏以来,时常饱受欺辱,今岂能忍之?” “兴霸!”苏飞诚恳喊道:“你且委屈一下,今暂居营帐。明日我吩咐士卒与你部同筑新垒。” 甘宁看着好友苏飞诚恳的模样,长叹一声,甩了下手臂,大步坐在榻上,冷笑说道:“宁可以不计较,但我手下兄弟不能受此委屈。襄阳军士住我营垒可以,就看他们能否有这本事了。” “兴霸?” “放心,宁心中有数。” 甘宁打断苏飞的话,说道:“且宁从不惧事,但此恨不消,难解我心中之怒。” 见状,苏飞咬了咬牙,说道:“那某尽力为你担保。” …… 随着战船抵岸,黄射远远地看见从战船上下来的霍峻。 霍峻在他人的介绍下,驱步走到黄射身前,拱手问候道:“峻拜见黄章陵,多谢府君相迎。” 按常理来说,霍峻这档次的官位,黄射可以不用出来欢迎。但是霍峻身为镇南将军府的参军,受刘表委任益兵江夏,黄射出迎也说得过去。当然还有那王粲的书信,作为王粲笔友的黄射,也是爱屋及乌。 黄射打量着衷甲打扮的霍峻,文武兼有,气质陡然而出,不由心生几分好感,说道:“无需多礼,仲宣好友,即射之好友,仲邈唤我伯钟即可。” 黄射之名具有欺骗性,其非射箭之射,而是音律之中的射(yi)。黄祖为黄射取名之时,盖有期望自己的儿子文武双全之意。 黄射挽着霍峻的手,笑道:“某已在府上设有筵席,仲邈可随我前往。至于手下可随射侍从前往营垒驻扎。” “府君可先行,容峻叮嘱手下一二。”霍峻说道。 “可!” 霍峻召集霍笃、高翔二人,从怀里掏出营垒布置图,说道:“江夏营垒虽有,然还需按照此图布置。江夏毗邻江东,偶有贼寇袭扰,不可疏于防范。待到了军营中,就按此图设下营地,然后方可休息。峻宴归之后,当有一一查验。” 这些年在汉末,霍峻深刻认识到自己思维上与古人的不同,即会把想法经验形成体系化、科学化,而非仅凭借经验去应付一些事。 比如在治军上而言,除了细节便是细节,行军要小心埋伏,军队不能掉队,扎营需要注意卫生等重要且又琐碎的内容。 也就是说修筑营垒而言,不论何种地形,营垒布置就是大同小异,是故他会提前画好的营垒图去要求手下如此扎营,免得防止遭遇夜袭或是营啸。 实际上霍峻的行为却只是名将的基本功,也是一个将领应有的素质。毕竟总不能像夏侯惇一样,在自己营垒被人绑架吧! “诺!” 待吩咐后,霍峻又留下霍笃,叮嘱说道:“兄长入营后,让文颍前去帮衬丰露,以防丰露不识营垒布置。” “好!” 黄射的筵席颇有情调,不是在却月城内,而是在艨艟上。只能说战舰不用于作战,却用于饮酒作乐,也难怪江夏的武力松弛。 来到江夏走了一圈,江夏的战备松弛,营垒不齐,黄射作为长公子,却长期与文人结交,放松对军队的管控。若黄射在荆州内部尚可,但是在军事重镇这样,又怎打得过江东。 就在众人宴饮欢愉之时,霍虎脚步匆匆而来,在霍峻耳旁低声诉说。 霍峻微微皱起眉毛,放下手中酒樽,拱手说道:“府君,峻军中有事,恐需回营。” 黄射佯装不悦,说道:“今宴初始,仲邈岂可回营。莫非仲邈手下解决不了?” “并非如此,仅是有人言营地归他们所有,两方将有冲突。”霍峻答道。 闻言,黄射看向张风,张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甘宁蛮横无理,非是良人。今当是不愿让出营垒,故与霍参军有了冲突,当命苏飞解决。” 霍峻从榻上起身,说道:“峻初至江夏,便与甘君冲突。今若使府君与部下心生间隙,峻心当有愧。若府君信得过峻,峻当亲自处理此事。府君与诸位贤士在此,继续宴饮。” “也可!” 黄射沉吟少许,说道:“张主簿随仲邈前去,务必帮霍参军解决此事。” “诺!” 下了艨艟,霍峻便乘坐小舟到江夏军营,在引路下来到了营地。 只见空旷的营地内,双方士卒分而对立,情绪激动,互相谩骂,若非有霍笃、高翔几人克制,恐怕就要爆发冲突。 PS:最近有书友反馈我节奏慢,我最近尽量快点。 第35章比试(4k求追读) “你便是霍参军?” 甘宁打量着身穿衷甲的霍峻,心中也不由暗叹一声英气。 霍峻微微拱手,说道:“在下便是,不知甘校尉为何阻挡我军扎营。” 甘宁挺着胸膛,冷笑说道:“你这营地可是归某所用,若非有人荒废公务,岂能轮到你住?” 说着,甘宁目露凶光盯着张云,显然甘宁已经知道了背后的是谁搞的鬼了。 与霍峻同来的张云也不畏惧,呵斥说道:“甘兴霸,你安敢在此放肆,还不赶紧命你手下腾出营地,让霍参军他们入住。” 霍峻抬起手,示意张云不用多言,手扶剑柄,问道:“军令在上,此营归峻所有,就不知甘校尉意欲何为?” 就从当下的形势来看,霍峻是不可能把营地让给甘宁。毕竟双方已经爆发了冲突,如果让了,那些高氏部曲的士卒不知道会怎么想,今后霍峻就难带兵了。 当然霍峻也可以利用军令,并抬出黄射,站在制高点上逼迫甘宁让出营地,但最终的结果便是霍峻把甘宁的脸皮撕破,甚至还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把甘宁的脸皮撕破了,也就意味着霍峻要与他闹掰了。霍峻当然不可能这么做,毕竟他来到江夏是为了下江东而准备。得罪了甘宁也就意味着,可能会把甘宁推到孙权那边。 霍峻必须摸清甘宁的意图是什么,看能否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历史上的甘宁并非单纯的莽夫,不可能死咬着营地不放。当然甘宁也不可能轻易地把营地让出去,要不然他以后也难带兵。 甘宁扶着刀柄,沉声说道:“我等皆从军之人,当以勇略为上,尊以能者。今想让我把营地腾出,也是不难。你从军中挑出勇者,与我对决,赌注便是这座营地。” 甘宁用他那凶狠的眼神看向霍峻,问道:“就不知霍参军,敢与不敢?” 就如霍峻所想,甘宁并非莽夫,其也拥有智谋。他自恃武力过人,纵横荆益,鲜有对手。今日便是欲惹怒霍峻等人,逼他与自己决斗,到时候凭借自己的勇武取胜,从而保住营地。 “无卵儿,滚出去!” “滚出去!” 营地内的锦帆贼高声喊骂,中间还夹着巴地骂人的俚语。 锦帆贼的谩骂也重新惹怒了霍峻麾下的将士,也回骂过去。激动如霍渊已经跑到霍峻身前,请求出战。 霍峻手搭在剑柄,说道:“甘校尉,军中之勇岂能仅限于匹独夫之勇,峻以为不如设下三场比试。一比箭术,二比骑战,三你我各选四十人令其列阵搏斗。三场二胜者,方为赢家。” “何如?” 甘宁的小心思,霍峻岂能不知道。甘宁可非普通武将,他也是百人劫过魏营的人,虽然只杀了几十人便走,但至少也是劫过魏营。因此他设下的三场比试也都有玄机可言。 闻言,甘宁看向霍峻那军纪严明的部下,又看看自己随性的部下,咬了咬牙,说道:“箭术、骑战,选三人比试如何?”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前二轮比试一人即可,无需三人。” 霍峻对自己部下的水平心里也有数,论个人勇武,可能比不上甘宁的锦帆贼,但若比团队作战或许还能和甘宁的锦帆贼一较高下。 “好!” 甘宁想了想霍峻麾下也就不到十匹马,大体猜到霍峻手下应该有善骑战的人,但水平可能也就那样。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甘宁说道:“参加第一轮之人,可参加第三轮否?” 看着狡黠的甘宁,霍峻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可依甘校尉所言,每人仅限参加二轮。” “好!” 甘宁大喜过望,这大利于自己,这霍参军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射、骑二轮皆由我来!” “不合规矩,你可是说参加一轮和三……” 霍笃站出来想说几句,却被霍峻拦下。 “可!”霍峻答道。 “好!谁来?”甘宁跃跃欲试喊道。 霍峻沉吟少许,看向主动请缨的高翔,问道:“不知丰露可愿与其比箭否?” “岂敢不愿!”高翔应道。 接着,霍峻没有理会请求出战的兄长霍笃,而是看向沉默寡言的陈到,问道:“不知叔至可骑战否?” “诺!”陈到拱手应道。 “最后一项,由霍别部挑选军中伍长、什长以上四十人,准备与其列阵搏斗。” “诺!” …… 高翔、甘宁二人持弓而立,箭靶位于二人八十步之外。 “每人各射一箭,五箭分高下。” “某先来!” 甘宁握住弓身,捏弓搭箭,手肩成线。伴随着呼吸声,甘宁顺势放手,破空声大响,只见箭矢正中红心。 “中!” 甘宁脸上露出笑容,随即看向准备射箭的高翔,说道:“风大,向左多瞄些。” 高翔没有理会,而是深呼吸,左手抬弓,捏箭瞄准。就在瞄准射箭之时,感受从左吹来的风,忽然想到甘宁刚刚说的风大,下意识往左多瞄一点。 “嗖!” “左偏!” 高翔的箭超出红心的一半! 见状,高翔瞪了眼甘宁,他反应过来了。左瞄没错,但不能多瞄,显然甘宁的话干扰了高翔。 甘宁贱嗖嗖笑了笑,举手搭弓,又射中红心。 “记着,右偏点!” “嗖!” “中!” 中了甘宁一次干扰后,高翔沉心静气,后三箭全中,但在甘宁第五次又中红心后,高翔的五箭又射偏了。 “哈哈!” 甘宁开怀大笑,颇是得意。 “校尉威武!”锦帆贼振臂高挥,喊道。 将士们唉声长叹,对高翔的失败却是沮丧。而霍峻却是脸色平淡,不喜不悲。 高翔走到霍峻面前,拱了拱手,羞愧说道:“参军,翔有负参军之命!” 霍峻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高翔的肩膀,安慰说道:“丰露尽力即可,还有两战,还有机会。” 接着,霍峻把目光投向陈到,说道:“接下来,拜托叔至了!” “请参军放心!” 陈到翻身上马,握着木棍,策马而出。而甘宁也已上了战马,拽着缰绳与陈到相对而行。 “甘宁,甘兴霸,益州巴郡人。” “陈到,陈叔至,豫州汝南人。” 甘宁打量了一番陈到,他从陈到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心中隐约生出些许的不妙。 他生长于巴地,山谷丛生,水流纵横,故而他善于步战,跋山涉水也是不在话下。手中的箭术也是一绝,然而他却在骑战上却有些薄弱。 这种薄弱只是相较于他的步战而言,普通骑将不在话下,但遇见骑战骁将,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他不是高达,做不到步、骑、水、射样样精通。 “驾!” 陈到轻夹马腹,扬起烟尘,举棍朝着甘宁胸膛冲去。 “来得好!”甘宁毫不示弱,持棍相迎。 “噔!” 两马交错,双棍相击,一回合不分上下。 甘宁调转马头,喊道:“小心左侧!” 说完,甘宁挺着木棍就刺向陈到的右腹。陈到不受其影响,侧身臂微沉肱,用棍身格挡来棍的前端,扭腰发力,直接将其推开。 两马交错,又是不分上下。场外观众盯着二人,甘宁、陈到的每次交手错马,他们的心都会紧一下。 双方搏斗了几十回合后,甘宁故意卖了个破绽,陈到好似不知挺棍刺去,甘宁准备以棍相击之时,忽然间侧腹躲过陈到的棍尖,接着改刺为砸,木棍准备砸向陈到的头。 电光火石之间,陈到一个闪身,躲在马腹下,躲开了甘宁的招式,同时松开木棍,反手拔出腰剑的佩刀,直接划裂甘宁战马的缰绳,却在将过甘宁大腿时收力,不将其伤到。 甘宁调转马头,看着已经断裂的缰绳,又抬头看向收剑回鞘的陈到,再望向观战的霍峻,长叹了口气。这位霍参军难怪敢如此比拼,提出一人定胜负,而非三人,原是手上藏着这一张王牌。 刚刚交手下来,甘宁可以感受到陈到的实力,离顶级具有差距。若是自己在步战、水战上与他交手,可以轻松解决他。但在骑战上,他却是胜过自己一筹。 莫非那霍参军,能算到自己的实力不成? 甘宁也是豪爽之人,拱手说道:“宁输了!” 见甘宁认输了,所有人心头松了口气,其中也包括表面上沉稳的霍峻。 他赌对了,陈到作为忠勇亚于赵云的蜀汉大将,其实力果然不俗。甘宁的实力,霍峻大体能知道,论个人勇武而言绝对是一流骁将。 因而霍峻就是赌作为南人的甘宁,他的骑战水平绝对比不了赵云、张飞这些人。而陈到作为刘备军中骑战水平仅次于赵云、张飞的水准,与甘宁的交手上并非没有胜算。 “万胜!” “万胜!” 无论是霍氏部曲,还是高氏部曲,都在为陈到的胜利呐喊。 高翔也是重重挥了下拳,刚刚输给甘宁,他心里压力是极大的。如今这局扳平了,接下来他还有弥补的机会。 高翔走到霍峻身前,拱手说道:“参军,三轮翔请出战,以雪前耻。” 霍峻笑了出来,说道:“丰露既有此念,峻怎岂能不愿!” “诺!” 想让人融入队伍,最核心的就在于荣誉感。霍峻想与甘宁比拼,不仅想解决营地问题,还想通过外部的施加,让高翔与高氏部曲融入团队当中。毕竟人总是会在受到侵犯的时候,找亲近的人抱成一团。 接着,霍峻与霍笃对视了一眼,霍笃会意,走到众人面前,指挥那些即将参与军阵博斗的将士面前。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听着奇特的口令,众人露出诧异的神色,这种口令,他们可从未听过。而霍氏部曲则是习以为常了,他们从军开始就是受到如此训练。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早些年练兵没人教,霍峻只能套用一些后世的军事知识。而这套军训队列要领,经过实践,被他保留下来。 就现代队列操练而言,实际上是源于近现代军事体系的排队枪毙。这种以命搏命的战争形式,对军队的军纪及队列提出了严格的要求。而这种队列方阵,实际上也源于古代战争中的方阵队列。 就在霍笃整队之时,甘宁还敲打那些锦帆贼,喊道:“陆上角斗,不比水中,当以军阵为上,不可自恃悍勇。还有你们输了,咱们今晚可没地方睡了。” “让不让?” “不让!”锦帆贼们发出怒吼。 相对于呐喊的锦帆贼们,霍氏部曲则是寂静无声,静静候着。 “前进!” “咚!” “咚!” 四十人的小军阵内,一名膀大腰圆的鼓手用木锤敲击鼓面,其鼓悬挂在他的胸前,其余三十九名士卒,按着鼓点声踩着每一步,丝毫没有混乱。 如此场景,让甘宁的眼睛瞪大了。 四十人作战,既靠悍勇,又靠军阵。他的部下,匪气浓重,常年随他劫掠舟船,极其擅长接舷战。而接舷战中更看重个人悍勇,而不是队列的严整性。 他本以为自己手下依仗个人的悍勇拿下这局没问题,却没想到这霍参军的部下居然如此严整,行走不紧不慢,紧按鼓点而走。 刹那间,甘宁想起了孙子兵法的话语,徐行如林! 甘宁随即又看向气定神闲的霍峻,而霍峻似乎察觉到了甘宁的目光,微微颔首示意。 寒风吹过,卷起霍峻的衣袂,手搭在剑柄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陆地上,他的十个士兵可能打不过十个锦帆贼,但是他的四十个士兵或许就能打得过锦帆贼。 ps:周一、周二求追读,编辑们周二看数据。 第36章合营 双方部曲不过相距四十余步,一方伴随着随鼓击之声徐步而行,队形齐整;一方则是依靠军官呵斥,勉强保持队列的严整。 双方队列开始缓缓移动下,很快便接近到了二十步,此时的双方都能看清到对方前排士卒脸上的神情,或兴奋、或冷漠。盾牌形成的墙面,木枪形成的密林,也都映入众人的眼眸当中。 “杀!” 当距离十几步之时,锦帆贼开始发出大声的怒吼,试图恐吓敌人,也是对自己的鼓舞。 “冲!” 霍氏所部中,鼓手加快敲击,鼓声顿时加重。军阵内的士卒们听出了冲锋的号令,脚步伴随着隆隆作响的鼓声,朝前奔去。 片刻之后,骤然声响,两支队列正面撞击到了一处。 双方队列都是四行十列的排练方式,在撞击的那一刻,即便是霍氏部曲,也都发出了呐喊声,鲜血开始沸腾,心中忘却恐惧。 木枪在交织着,发出碰撞的声音;盾牌在互推,发出挤压的声响。在方阵的交战中,武艺虽重,但却不是决定性因素。一旦接战,必须保持阵线的平整,否则就容易受到夹击,从而阵线被突破。 场外的众人都在垫着脚,看着角斗的情况。 双方缠斗半晌,锦帆贼的七、八名刀盾手自恃勇武从阵侧涌出,试图去攻击霍氏部曲的侧面,却不料遇见方阵严整,侧翼仍有盾阵。盾阵任由锦帆贼一番施为,而霍氏部曲就是藏在盾后,利用长枪不断从间隙之间捅戳锦帆贼。 半晌,锦帆贼见不能建功,反而是兄弟倒是伤者颇多,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他们多半战死。见不能建功,他们又试图后撤而走。 而此时军阵内,霍笃看见了锦帆贼从侧面试图袭扰失败,冷笑一声,吩咐说道:“左侧压上,刀盾在后。” “诺!” 令旗向左挥舞,受攻击的侧面,盾阵前移,长矛手折出,向撤退的几名锦帆贼追了上去。身后还紧跟着四名刀盾手,而高翔就在其间。 见如此情形,甘宁捶了下拳头。他的部下缺点暴露出来了,过于依仗勇武,且自身军纪不严,在战场上容易出现了自行其事的问题。而反观霍参军手下,军阵丝毫不乱,紧听中军指挥。 比试到如今,甘宁已经认识到这霍参军的麾下不可小觑,其严密的军阵,训练有素的士卒,沟通无误的指挥,无疑不是告诉他这支部队是步军精锐。 随着逼近,霍氏部曲已从正面、左侧包住了锦帆贼。 而高翔此刻也发挥出了他的作用,他手持刀盾插入锦帆贼松散的侧翼。 面对两侧包夹而来的锦帆贼,他左挥右挡,侧身避开木枪的攒刺,再箭步向前,一个干脆利落的挥砍,木刀砍下,直劈在来敌人的肩膀上。 木刀虽无刃,但在猛力之下,锦帆贼肩膀却是感到疼痛,捂着胳膊,自发地退出战场。侧翼被破,正面也无法幸免,此时的锦帆贼军阵混乱,已然难以为继。 霍笃看向场外的霍峻,询问他的意见。而霍峻微微摇了摇头,这是放水的信号。 见状,霍笃看了眼正在困兽之斗的锦帆贼们,让鼓手放缓鼓声,举旗集结示意整队。霍氏部曲们迅速收拾刀枪,退而列队,再次变阵,长枪前突,负盾与背,又结成了长枪阵。 而那锦帆贼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军,在军官的呵斥下,被打散的部曲重新的被集结起来。不过有了之前失败的经验,他们面对长枪阵,颇是畏惧,不知是否要继续进攻。 “何如?” 霍峻露出笑容,看向甘宁问道:“甘校尉以为如何?” 甘宁知是己方已败,兵士更是被夺了胆气,方才霍氏部曲变阵,不过是给自己留了脸面,免得太过难看。 “好锐士,某服了!”甘宁紧握刀柄,冷声说道:“然若是在水战之上,胜负则是未可知也!” 霍峻微微拱了拱手,实话说道:“校尉帐下士卒之骁勇,峻已然知晓,若是在水上,峻确实不如校尉。” 甘宁愣了愣,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实话总是能让人无言以对,却又让你无法生气。 参加这次比试的人,基本是霍氏部曲中伍长、什长以上的人物,对于纪律、勇武都是不缺。他们也是霍峻自己练出来的第一批士卒,后人数扩张,把他们提拔为军官。 同时甘宁说的也是事实,他手下这批锦帆贼,越船劫货,常年在船上讨生活,他们擅长的地步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水战上。 若是霍峻这批部下若是在船上遇见锦帆贼,估计胜负就要重新而论了,接舷战考验个人勇武,而结阵厮杀考验队列的严密性。 随着胜负的分出,高翔以刀击盾庆贺着,又与参加的霍笃互相把臂言欢,那些没上比试的高氏部曲也为己方取胜而感到欢呼。 有些人开始用南郡的俚语辱骂锦帆贼,不过却被霍峻阻止,让他们闭嘴。 甘宁手段虽是狡诈,但为人却是光明磊落,很快接受失败,命失落的锦帆贼,拿着自己的自己的行李,准备搬离营地,把营帐让出去。 张风捋着胡须,嘲讽说道:“不仅违背军令,且是技不如人,何敢骄纵!” 甘宁怒目而视,却被观战许久的苏飞拦下。 霍峻趋步而来,拱手问道:“今天寒地冻,不知甘校尉搬出此营,当居何处?” 甘宁处在气头上没有说话,苏飞开口,说道:“不瞒霍参军,兴霸搬出营地,当前往旧营。旧营残破,久无人居,已是荒废。兴霸所部需暂居营帐,然天气寒冷,恐冻伤部卒。” 霍峻看了眼正在搬东西的锦帆贼,说道:“兴霸兄,今天气寒冷,若是不弃,今夜你我手下军士合居如何?” 闻言,甘宁转过身来,心中颇有意动,但出于脸面,说道:“宁愿赌服输,参军无需好意。” 霍峻脸带笑容,温和说道:“兴霸,豪杰也;士卒,虎狼也。今让如此豪杰受寒挨冻,峻岂能安心。兴霸不为自己忧,也因为八百士卒而思。” “这……” “霍参军所言有理,兴霸不如从之。”苏飞劝道。 霍峻乘胜追击,说道:“峻从襄阳而来,占据兴霸营垒,心有不安。今甘君若不弃,今夜可让贵部与峻手下暂居,空间狭窄,且忍耐一二。” 苏飞趁机出言说道:“兴霸麾下八百人,也可分些到我营中暂住,如此一来,别住一晚当是不难。” 甘宁用那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霍峻,说道:“宁怎好意思呢!” “同为荆州士卒,理应和睦共处,岂能互相为难。”霍峻说道:“在下姓霍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 甘宁偏头叹息,弓腰行礼,说道:“参军不计前嫌,而宁却为难参军,在下羞愧至极。” 霍峻虽没深入认识甘宁,但通过历史他也略知甘宁的性情。甘宁重情重义之人,历史上孙权想杀苏飞,甘宁叩首出血,向孙权求情,言苏飞对自己的恩义,最终救下苏飞的命。 若自己能倾心相交甘宁,甘宁也会以友相待自己。毕竟在下江东这件事上,若能得到甘宁这种人的帮助则是如虎添翼。 “男儿之事,岂能斤斤计较。” “霍君心胸开阔,宁深感敬佩!” 张风见此一幕,忽然脸色阴晴不定,挥袖便走,离开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 夜幕降临,营地依江水而设,江水寒气迫人。 营帐内,霍峻与霍笃、高翔二人围炉而坐。 “参军,今夜为何要让那甘宁部下和我们住在一起?”高翔不解的问道。 霍峻笑着为高翔倒了杯温水,说道:“我等初到江夏,便得罪他人,可非明智之举。且那都督苏飞是其好友,怎能轻易得罪。而我观甘兴霸亦是豪爽之人,非是奸佞之徒,与其结交,也对我军有益。” 江夏都督苏飞,在江夏乃是仅次于黄祖、黄射,与邓龙、张硕并重的军方大佬人物。 “今至江夏,你我一体,将士若因此不满,还需丰露多多劝慰一二。” “诺!” 听着霍峻的解释,高翔拱手应下。 “霍别部,明日你带上本部两百将士,去帮甘校尉修筑营地。毕竟我部也是占了他的营地,虽有军令在上,但终归不好。” “诺!” 在外人面前,霍笃不从向霍峻表达他的疑惑。 高翔见霍笃应下,心有歉意,拱手说道:“今日霍别部与甘校尉搏斗辛苦,明日不如由翔率本部两百人帮助甘校尉修筑营地。” 霍峻心中微喜,但还是沉吟少许,说道:“何分二部,明日由丰露各领百人,前去帮衬甘校尉。让霍别部休息一日,明日我来操练军士。” 霍笃有操练五百人的经验,但是负责操练千人,他可没试过。当下就如同以往之前,霍峻需要亲自总结经验,然后把要点分享于兄长。 “诺!”二人应道。 夺营这件事,也算是一举两得,在外界产生的威胁下,为了荣誉感,高氏部曲与霍氏部曲逐渐成为一个集体。高翔今日主动提出让他的部曲下,去修建营垒,实际上也是可以看作高翔主动融入的一个表现。 待二人走后,帐外响起叮当叮当的声音。 “仲邈睡否?宁手上有瓶好酒。” “兴霸兄,不曾入眠。” ……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的奇怪! 第37章曹刘孙(求追读) 公元203年,建安八年,二月。 黎阳,魏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榻上,不足七尺高,皮肤黝黑,又因临近中年,身材发福走样,相貌并不出奇。然而他那严肃的神态,凌厉的目光,威严的气质,却是不敢让人直视。 此人正是刘备一生的对手,大汉丞相曹孟德! “奉孝,河东战场怎么样了?” 郭嘉翻阅关中传来的军情,说道:“启禀主公,张德容(张既)已成功说服马寿成,让其出兵相助。其命子马超、庞德率万骑出战,归于钟司隶(钟繇)帐下,随其征讨郭援、高干、南匈奴单于。今兵已至平阳,正与其对峙。” “好!” 在曹操迎奉汉帝后,势力虽然没大幅度扩张,但实际上他的影响力急剧地扩大了。在关中地区,他委任了钟繇出任司隶校尉,平衡凉州军阀。在官渡之战时,钟繇还送了两千匹战马给曹操。 在官渡之后,为了配合正面力量进攻邺城,钟繇发关中兵马去进攻河东。却遇见了他的侄子郭援率大军救援,钟繇兵马少,故而派张既向马腾、韩遂求援。 在张既一番说服下,韩遂、马腾不仅派出了援军,而且还把自己的儿子送到许昌当质子。显然他们二人看好,曹操拿下河北后,能统一天下。 曹操大笑几声,说道:“德容当有大功,河东兵弱,今元常得关西兵马万人,足以与高干、郭援抗衡。” “正是!”郭嘉说道:“郭援为人刚愎自用,以元常之能当可败之。郭援兵败,河东可下。河东一旦落入主公之手,则并州唾手可得。” 顿了顿,郭嘉说道:“当下之事,在于袁谭、袁尚兄弟二人。” 曹操挥了挥手,满不在乎,说道:“曼成(李典)、仲德(程昱)今已领兵大破高蕃,掌握河水粮道。今袁谭、袁尚二人若不出战,则其粮草断也。我军坐等其出战,而后击之即可。” 曹操当下与袁谭、袁尚二人在黎阳对垒,为了断袁氏兄弟的粮道,他已命李典、程昱打败魏郡太守高蕃。 与演义不同,历史上单纯的谋士极少,程昱是领兵作战的将军,钟繇是出镇地方的大将,连老硬逼贾诩也会领兵作战,荀彧类似后勤总管。曹操军中唯有荀攸、郭嘉二人是单纯的军师、谋士。 毕竟单纯的军师、谋士不吃香,拿不了多少战功,高祖平天下后,张良、陈平在功臣表里仅排六十二、四十七。 翻阅书信间,郭嘉看到了来自荆州的书信,笑道:“启禀主公,荆州蔡瑁来信,其言刘琦与刘备谋划攻略江东,他担心刘琦建功江左,从而取代刘琮。让我等能否派遣兵马,南下威赫刘表,让益兵南阳,减少刘琦所统之兵。” 闻言,曹操拿过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笑了出来,说道:“刘玄德甚不安分,居然还想去打江东。” 说着,曹操放下书信,说道:“德珪的担忧不无道理,然而这江东孙权也不顺从。让他送质子入许昌,他也否决了。” 霍峻那天瞎说说对了,官渡之战后,曹操依仗兵威,向孙权索要质子。孙权犹豫不决,在周瑜的劝说下,孙权否决了曹操的要求。 “主公之意是?”郭嘉问道。 曹操沉吟少许,说道:“孙策虽死,江东然不可小觑。孙权不愿遣送质子,说明其明顺暗违。今刘备欲击江左正好,让其与孙权内耗,待某统一中原,挥兵江汉,则南方可定也!” “主公,刘备身有雄才,终不为人下,其下江东,若孙权不能挡,则为主公之患,宜当备之,不可使其坐大。不如从蔡瑁之言,遣兵南下,威慑刘表,让益兵南阳。刘备少兵,则难胜孙权。”郭嘉建议说道。 曹操微微颔首,说道:“奉孝所言,不无道理。当下让元让(夏侯惇)领兵三千人兵至西平,放出风声即可,不可与敌人交手。” “诺!” 说完,曹操捋着胡须,盯着挂在营帐内的中原地图。心中暗思道,孤扫荡河南,一统河北,若能降服吴楚,西北纳土归降,则天下可定。 彼时取代汉室,孤将登基称帝。 …… 襄阳,长公子府。 刘备脸色难看地走到堂内,刘琦见状,问道:“叔父,蔡瑁那边又有何言语搪塞?” 在霍峻离开襄阳这些时间内,刘备与刘琦交往甚密,在刘备的魅力攻势下,刘琦渐渐地便喊刘备为叔父,以示他们二人的亲密之情。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蔡瑁言江陵军械、辎重二库失火,原本准备出兵的粮草、器械损毁,将要延迟一月,方可出兵。” 刘琦气愤地拍了下案几,说道:“上月,我便多次催促蔡瑁,其多用言语推辞,今又言江陵失火,哪有这么巧的事。” “其人员可有处罚?”刘琦问道。 “蔡瑁言看守粮草、器械二库的人上任不久,今已全部下狱处决。”刘备说道。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刘琦冷笑一声,说道:“以我所见,必是蔡瑁干的好事。” 说着,刘琦长叹了口气,说道:“今仲邈前往江夏接近二月,而我等却难以出兵,蔡瑁属实可恨!” “叔父,那当下我等该如何是好?” 刘备思量少许,不紧不慢说道:“我已向使君禀报,言江陵失火一事。使君督促蔡瑁尽快从他处调剂物质,赶在春夏之时,水涨船高,利于水战之际,出兵江东,而蔡瑁也已应下,想来蔡瑁也不敢再阳奉阴违。” “伯玮,长沙可有回信?”刘备问道。 闻言,刘琦露出笑容,从袖子里取出信件,递给刘备,说道:“磐弟已同意出兵,其言将在我军出兵之时,向襄阳请战,率长沙部众进攻豫章,帮我等牵制住太史慈。” 刘备看着书信的内容,也笑了出来。接下来蔡瑁还想找借口拖延时间,此封信件或许可以用上。 在书信上,刘磐表示长沙军资、粮草不少,若大军需要也可抽调。同时太史慈手下士卒时常袭扰长沙,长沙百姓多有被劫掠,希望能够出兵江东,以还长沙地界安宁。 刘备抬头间,望着挂在墙上的江东舆图。心中暗思道,备纳仲邈之言,取江左为基,上取青徐,西连荆益,建帝号,以兴汉室。 然若是不成,备之一生将碌碌无为也! …… 吴郡,吴县。 府衙内,只见一位年仅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挺拔,上长下短,身披甲胄,颇有英气之气。 此人正是江东新主,会稽太守孙权! 扶着长剑,孙权对相貌俊朗的将军,说道:“公瑾,孤将征讨江夏,今吴郡事务将多劳公瑾。” 周瑜微微拱手,说道:“主公,黄祖镇守江夏多年,非一时所能克,千万不可小觑。此战能胜即可,届时主公可借破黄祖之势,威慑诸郡县。诸将之中,徐平虏素有军略之才,可掌大军,望主公听信之。” 周瑜口中的徐平虏,乃是平虏将军徐琨。 徐琨出生吴郡徐氏,其母是孙坚的妹妹。他与孙策、孙权是表兄弟关系,在孙策起兵初期就追随左右,功勋卓著。孙策平定江东后,他被委任为督军中郎将,都督诸部兵马。 孙策病逝后,孙权上位,别看周瑜封为中护军,然而真正的军权在徐琨手上。 在孙权上位初期,庐江太守李术反叛。为征讨李术,孙权亲征庐江,然而初上位的孙权哪有高的威望,实际上领军的是徐琨。徐琨攻破庐江后,爵封广德县侯,官拜平虏将军。 在江东中,爵位能有县侯,并领杂号将军者,上一个还是孙策。当下的孙权仅是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 周瑜现领建威中郎将,仅比霍峻的校尉高一级。即便在赤壁之战后,周瑜也仅是偏将军而已,还比徐琨低一头。 孙权按剑而出,笑道:“放心,孤岂会不纳徐平虏之见。” 出了大堂,孙权抬头仰望碧蓝色,低声自语说道:“孤何时才能真掌大权!” ----------------- ps:孙策平定江东后,出任各地太守的人几乎是亲自的亲族,因而孙策更像是家族企业的老板。孙策病死,企业内有股份的亲族肯定心思各异。孙权上位时十九岁,能有什么影响力。 如果不是有徐琨庇护,周瑜带兵回来,孙权估计都上不了位。 说三个孙权上位前的黑历史。 孙策掌理江东时,吕范管理财计。孙权私下向吕范索要府库里的财物,吕范不给,被孙权记恨。 十五岁,孙权出任阳羡县长,私底下挪用县里钱财,怕兄长孙策发现,让功曹周谷替自己做假账。 孙权、周泰屯兵宣城,盗贼作乱。盗贼突击营地,将士守备松懈,杀到孙权面前时,孙权才刚上马。如果不是周泰舍命相救,孙权早没命了。 第38章虫蠡(冲三江求追读) 清晨时分,寅时才过,军营内便响起剧烈的鼓点声…… 一通鼓下,各屯士卒起身洗漱,火夫烧火做饭。二通鼓响前,各屯士卒预行吃饭,鼓响时,各伍长、什长点名士卒,而各屯屯长需往校场参见霍峻。 校场上,霍峻早已经洗漱完毕,等候屯长以上的军官。 手扶长剑,霍峻清清嗓子,说道:“今日习练耳目,诸屯按昨日站位整齐,列方阵,听以军旗号令,练操进退,辨以军号,优者赏,劣者罚。” 霍峻捣鼓出来的练兵方法有四项,分别是练行伍,即队列;练胆气,即军纪;练耳目,即排兵布阵;练手足,即个人武艺。 练行伍不难,根据吴起兵法里说,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 霍峻有了五百成规模的士卒,让他们训练刚入队伍的高氏部曲五百人也是不难。军纪方面,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反才可行。 当下让高翔所部能在霍峻的指挥下,进退自如,反而是当下重要的事。 “诺!”二十几名军官拱手,应道。 受领军令后,回营叮嘱手下伍长、什长今日事宜。 三通鼓响,校场上五色旗已布,前部红旗,百人为一伯,分为三伯,各伯也持红旗,然边框色不同,分别标为蓝边,黄边,白边。 汉代的军队以二五为建制,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五十人为一屯(屯长),百人为一佰(伯长),五百人为一曲(军候),一千人为一部/校(校尉),五千人为一营(将军) 左部蓝旗,分有两伯,伯旗也是蓝旗,杂以其他边色;右部白旗,也分两伯,旗色依照此前。…… 在古代中缺乏通讯设备,通讯靠吼的方式下,战场上旗语也就至关重要了。而这也是入门难度最高的地方,需要编排出一套的旗语,并让麾下的人熟知。 霍峻不像将门子弟有人教授旗语,但他作为现代人却知道数学里的排练组合,利用组合的不同,就可创造出不同的意思。就如同摩斯密码一样,·—代表A,而—·就是N,旗语也是如此。 霍峻在枝江那么多年,通过自我研究,也就捣鼓出了一套旗语。随着军队规模的庞大,他为了进化,也在旗帜上作出改进,如不改旗色,改旗边。如果人数继续增加,他可以从旗顶上的缨头做文章。 在鼓声响彻停歇之时,千人士卒分五部,已在校场上列成方阵。 霍峻站在校场上,入眼见五部颜色大体小同,然在五部之内,又因旗边颜色差异,又有分辨。 春风拂过,旌旗猎猎作响,霍峻衷甲的外袍随风而动。高翔、霍笃二人按剑于左右站立。 见可以开始,霍峻对身后二人,说道:“大军调度皆在旗语鼓号,故为将者旗语不可忘,需紧记心上。你二人听我吩咐,牢记我所说的号令。” “诺!” 霍峻扫视台下众人,沉声说道:“响号角,明诸军,五色旗伏。” “呜!” 浑厚的号角声响起,这是代表中军传递军令,方阵内所有军官注视着高台。 “升大红旗!” 伏倒的五色旗中升起象征前部的大红旗,而方阵内前部的红旗高升,示意他们接受到军令。 “升红旗。” 高台上又升起一面三角红旗,前部内随即升起三角红旗。 前部内,霍渊拔出长剑,喊道:“行军鼓响!” “咚!” 号令传达而下,各屯内的军鼓手挥舞鼓锤,敲击鼓面。 “前进!” 伴随着行军鼓声,前部三百名将士缓缓前行。 “降红旗,升白旗。” 前部内随即也升起白旗,三百将士向右径直转向。 “鸣号角,升大蓝旗,又升红旗。” 左部得到号令,也随即向前移动。 “鸣号角,降大红旗。” 号角一吹,所有人目光又看向高台,得到军令的霍渊令旗手降下红旗,前部停止进军。 霍峻的目光紧紧盯着校场,一连串的旗语+军号令,从他口中吐出。在别人眼里恍如天书的语言,却在他的嘴里形成调动军队行进的命令。 “鸣号示意诸部听令,五大色旗分为五部。树五色旗,后树五色三角旗,则是调度该部。”霍峻传达军令时,也向二人介绍旗语的要点。 高翔、霍笃二人听着霍峻的口令,边吩咐手下抄录,边认真倾听霍峻的诉说的要点。 高翔越听越敬佩眼前这位霍参军,这种东西本为自家密传,却被霍参军传授与他们。而且禀诉的要点,条理清晰,逻辑严明,仿佛这些奇特的旗语,就是他平日所说的语言。 对于霍峻而言,排兵布阵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通的,汉末人缺少数理性训练,逻辑思维不够强,除非先天有天赋者,从小接受优秀的教育,否则还是比较难学会的。 且这种军队调动涉及的兵马越多,也就意味着你需要加倍思考这些内容。这种复杂的逻辑排列,往往会耗费大量人的精力。规模一旦达到头脑运转的上限,也就代表着你调度的兵马达到上限。 指挥了约半个时辰,霍峻见校场上部分军阵已经开始混乱,便吩咐手下休息,重新整队。 “如何?”霍峻询问高翔、霍笃二人,问道。 “尚可,较五百人更为复杂些。”霍笃答道。 高翔挠了挠头,说道:“仅能记住要点,其他全忘了。” 霍笃有之前指挥五百人的经验,较为熟悉,而高翔对霍峻这种练兵方法则有些陌生。 霍峻吩咐说道:“等会先由霍别部指挥操练,你二人相互观摩。” “诺!” …… 星空灿烂,原野昆虫的蝉鸣不绝,艨艟上黄射又在举办宴会,与众宾客谈笑风生。 霍峻寻了一个无人的机会,上前问道:“少将军,府君之意如何?” 黄射微红着脸,说道:“霍参军当是杞人忧天,孙策猝死不久,孙权初继位,岂敢犯我江夏。且家父已经命西塞山等边境营垒,加紧戒严。” 说着,黄射拍了拍霍峻的肩膀,说道:“仲邈求功心切,射当能理解。不如忍耐一二,等长公子大军南下,届时亦有立功之机。” 说完,黄射就拉过歌姬,上下其手,好不快乐。 见状,霍峻默默地下了船,登上驶向营地的小舟。 霍峻站在小舟上,望了眼身后充当宴饮之用的艨艟,叹息了声,有些无奈。 自他益兵到江夏,似乎对江夏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酒照喝,舞照跳,船照游。自己也就因为宴请和黄射见上几面,那位江夏太守黄祖,自己到现在还没见过,似乎自己的到来与否,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 孙策才死了几年,这些人怎就敢如此松弛,也难怪日后孙权打上门,还砍下黄祖的脑袋! 下了小舟,霍峻没有回营,而寻到了甘宁的营地内。甘宁新修筑的营地就在霍峻营地侧面,双方早期虽因营地发生过矛盾,但在霍峻的谦和下,双方的关系不降反升。 通传了一声,霍峻入了甘宁的大帐,只见甘宁正与苏飞喝酒畅谈,情绪有些激动。 “兴霸兄!” “云龙兄!” “仲邈!” 苏飞字云龙,其脾性与那位云龙兄不同,倒与那位云飞兄相似,纯粹的军人,识大体,知道甘宁的勇武,数次向上举荐,可惜黄射、黄祖皆不能重用。 至于为什么也很简单,父子二人讨厌甘宁,认为他是匪气难消,残暴粗鄙,与他们这种追求文风的士族尿不到一个壶里。 但这也是黄祖、黄射父子对世界的认知不足,他们还以为荆州会是以前的太平天堂,殊不知荆州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 苏飞给霍峻拿了一个酒樽,问道:“仲邈,不是与少将军宴饮吗?今怎来又会来此。” 霍峻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和那群虫蠡有什么好喝的,一群中饱私囊,阿谀奉上之辈,峻羞与他们同案。” “哈哈!” 甘宁举起酒樽,敬了杯酒,笑道:“我敬仲邈一樽。” “你等二人啊!” 苏飞岔开话题,说道:“近日观仲邈兵马演练,其军士严整,如臂使指,即便是在荆州之中也少有人及。” “确实如此!”甘宁点头应和说道。 “云龙兄之长在于选将拔人,统率舟师,操练水卒;兴霸之长在于两军对垒或是水军鏖战,驾驶舟船,统骁勇之士,斩将破敌。”霍峻说道。 霍峻没有自傲才华,每个人才能不同,可以发挥出来的作用也是不同。大军真正的统帅,可不是靠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事。 苏飞能在江夏当上都督,并让孙权记恨,又能从中寻得甘宁这颗被遗忘的明珠,说明其还是有能力。 至于甘宁,两军鏖战之际,就是要靠甘宁这种悍将来改变战场局势。他与甘宁认识得越深,就越惊叹甘宁在水战上超群的实力,犹如关羽在骑战上一样不凡。 听着霍峻的夸赞,苏飞、甘宁颇是受用。特别是甘宁,他对霍峻可是敬佩得紧,霍峻不仅在兵略上有出众的实力,还有霍峻极高的文化素养。 甘宁与张飞颇似,虽是残暴,但却敬重和他亲近的士人。 少年时期的甘宁飞扬跋扈,但在二十几岁以后,他便开始钻研诸子百家的学说,试图有所作为,建立功名。在刘焉入蜀后,甘宁被举为计掾,后又升迁至蜀郡郡丞,也可说是文武皆有。 霍峻搂着甘宁的手臂,笑道:“仲邈虽善治军,然水战悍斗颇有不解。不知兴霸可否赐教,教我部将士水战勇斗。而兴霸若是不弃,峻也可调教兴霸部众,以为交换。” “善!”甘宁颇是兴奋,说道:“宁有此意久矣,只怕仲邈不愿,今又岂能不愿。” 三人又畅聊了半晌,苏飞好奇问道:“仲邈近日为何勤于练兵?” 霍峻迟疑少许,说道:“峻以为江左会向江夏用兵,故受刘荆州之命,益兵江夏。然上报至府君之时,却不以为意,只让手下加紧戒备而已。” “江左进犯?” 甘宁与苏飞对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正是!”霍峻说道:“孙权已继位两年,地位初稳。但威望不足,难以服众,今为威慑诸郡,恐会江夏用兵。然我观诸军懈怠,少有操练,故而忧之。” “哈哈!” 甘宁将酒樽猛顿到案几上,酒水撒了出去,其扬声说道:“若孙权敢来,当是我甘兴霸建功之际。” 苏飞饮下酒,豪气说道:“亦是我苏云龙逞雄之时。” 第43章反击 霍峻的建议很快被黄祖采纳。毕竟他也是统水军之人,自然知道风向对于大军作战的重要性。 “升帆!” “转舵!” 舰船上江夏水军士卒展现了自身业务能力的出色,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在顺风的状态下,不慌不忙地掉头,并扬起风帆。在强力的东南风下,风帆被吹得鼓鼓的,船底划拨江面,波纹款款荡开。 在舰队的一番调整下,江夏水军加快船速,逆流回程。 同时霍峻提议苏飞撤至天兴洲殿后的建议,也给战场上的局势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比如受命殿后的甘宁已经盯上了轻舟突阵的凌操旗舰,正准备跃跃欲试,与他比较一番。却不料因命令的临时调整,他放弃了冲阵的想法,而是随苏飞舰队撤至天兴洲一带进行殿后作战。 江夏舰队的大幅度后撤,给予了江东水师巨大的自信心。就如那吴军先锋凌操,先是斩杀先锋张硕,后又轻舟突阵破敌,见江夏舰队大幅度后撤,又无殿后船队,心中早就剩下追击的人头。 此时的凌操像极了后世游戏中贪恋人头的玩家,一心盯着前面逃窜的江夏船队。不仅是凌操,还有指挥这场水战的徐琨也被当下的局势吸引住。 当下的江东水师阵型,其前锋部队由凌操统率,因战事过于突前,已经和前部产生脱节。而前部旗舰也因追击的缘故,与中军也有间隙。 而如此的一幕,也被站在艨艟高点,一直在观察局势的霍峻察觉到。当下的他不同于惊恐的其他人,而是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利用他手上已有的条件,制造机会。 上风口,阵线散乱,锐士,细沙…… 几个呼吸间,他的脑海中就想到一个冒险的计策。 霍峻再次下到甲板,对黄射建议,说道:“少将军,江东水师勇则勇,然已轻敌,先锋轻舟突入我军阵中。今敌寡我众,苏都督舰船主力仍在,少将军可率本部殿后,占据上风口,指挥舰队,左右围杀江东先锋。” “啊!” 黄射被霍峻的提议给惊吓到了,他只想着如何撤军,可没想到霍峻还有围杀凌操的念头。 黄射摇了摇头,说道:“江东先锋骁勇,张硕被斩,陈就被破,如何能敌!” 今日之战让黄射与他父亲一样,又想起了当年的西塞山之战。江东霸王的骁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怀疑自己家的舰队,还能否打得过江东。 霍峻手搭在剑柄上,解释说道:“少将军,江东先锋虽勇,但鏖战至今,已是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我军尚有骁勇之士,遣兵围杀,敌必措手不及。” “甘宁?” 黄射又是否决,说道:“话虽如此,然我军大部已撤,仅剩苏都督与某,若强攻不下,其大部将围困而来,届时我部危矣!” “少将军~”霍峻的手紧握剑柄,又试图劝说。 黄射见霍峻仍不罢休,脸色不悦,加重语气说道:“霍仲邈,统率军士之人是射。你愿留下应战,尽可带着你部千人留下。” 此次出战,霍峻部下的千人也尽数随军出战,归入黄射帐下作战。 霍峻看了眼周围,只见黄射舰队已经进入天兴洲流域,正准备向西南而行。 微叹了口气,霍峻按着剑柄,向黄射致歉,说道:“少将军,得罪了!” 说完,铿锵一声,霍峻拔出佩剑,跻身而进,将剑刃抵在黄射的脖子上。 这一幕,不仅是黄射感到震惊了,连他身边的侍从也都惊诧不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作为己方的参军居然会对自家的少将军动手。 没有防备的黄射瞬间被霍峻控制住,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冷,吞咽口水,说道:“仲邈,此为何意!” 此时,如梦初醒后的黄射侍从,拔出武器对准霍峻。而霍峻左右的几名侍从也取出武器,在霍峻的左右保护,与他们形成对峙。 霍峻凑到黄射的耳边,说道:“我仅为兵权调度而已,无意伤伯钟性命。” “好!” 在性命的威胁下,黄射如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 霍峻继续将剑放在黄射的脖子上,说道:“请少将军,遣人告诉府君。今江东战舰紧追不舍,少将军为府君之子,岂能不为府君殿后,今愿与苏都督率部一同殿后。” “好!” 黄射没有刚刚语气的强硬,极其的配合,连忙吩咐说道:“黄复,你乘小舟向霍参军之语告诉府君,船上一切正常。” “诺!” “命本部转向江南,占据上风口,各船备齐弓弩。”霍峻继续吩咐道。 见状,船上的士卒互相对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听从霍峻的军令。 黄射在长剑的威胁下,大声说道:“霍参军之令,即乃我之军令,你等从之即可。” 有了黄射的解释说明,霍峻的军令畅通无阻地传达下去。考虑到黄射的身份,仅卸下他的武器,由霍熊跟着。 霍峻代替黄射执掌了他的部下,代练上场了! 霍峻身着衷甲站在甲板上,吩咐说道:“悬挂帅旗,遣人告知苏都督、甘校尉,今吴军先锋突进,军阵脱离,可率轻舟突袭围杀。若遇敌大部,可领军后撤,峻已命人以弓弩接应。” “诺!” “霍虎,通知我部千人,靠近本舰,听我军令。” “诺!” 在霍峻的接管下,拐过天兴洲的江夏水军再次开始了变化。除了正在逃跑的黄祖、陈就、邓龙等部外,黄射的战舰停了下来,并向江南岸靠近,提前占据上风口。 此时,江东先锋凌操率轻舟距离甘宁的本部也不过百余步。 得到旗语指令的苏飞、甘宁两部开始调整船头,在水流的加持下,反冲向孤军深入的凌操。 “呜!” 甘宁站在船头甲板上,持刀击盾,整个人亢奋至极。憋屈了大半天的他,终于可以彰显他的勇武了。 确如霍峻所料,凌操与其部众面对刚刚还在逃窜的江夏水卒,今突然反戈一击,他是没有料到的。 然而,不就接舷战吗?他凌操可不畏惧。 凌操握紧刀盾,躲在女墙上,透过缝隙可见十余艘用蜀锦为帆的斗船,在水流的加持下,不断与他的部众撞在了一起。 太近的距离让双方没有使用的弓弩的时间,他们不约而同地握紧弓弩,准备在抵近的那一刻使用弓弩。 “咚!” 熟悉的感觉分别传到凌操、甘宁二人身上。就在这一瞬间,两艘船上的水手,猛地从女墙后站了起来,举弓弩互射,船体碰撞带来的摇晃感提高了难度,但还是射中不少人。 “嗖!” 破空声同时响起,紧随着惨叫声,双方都有人倒地。 下一刻,甘宁已从己方的船上跳到凌操的船上,身上的铃铛在空中摇晃响起。 “叮当!” 伴随着铃铛声,甘宁挥刀而下,将凌操部曲的脑袋砍掉,头颅飞去,落入长江水中,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鲜血喷溅中甘宁的脸庞。 甘宁抹了把脸,拭去挡住他视线的鲜血,露出洁白的牙齿,犹如夜叉般恐怖,他已经盯上了凌操。 与此同时,凌操也看向了甘宁,他居然感觉到了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的轻蔑。一种被愤怒的情绪从凌操心中升起,他挥舞手中的刀,扑向甘宁,与他贴身厮杀起来。 锦帆贼与凌氏部曲的战斗一开始就没有预热,直接进入以血见血的残酷阶段。双方都是长江上勇武的精锐,他们凭借嵌入身体的本能,与对手作战。 厮杀在持续,铃铛声,惨叫声,喊骂声,碰撞声,此起彼伏。由于舰船特殊的地形,双方都在利用着。 一会船帆遮挡视线,一会秦王绕柱走,打得极其火热。打到后面,双方失去武器,就用拳头打,用牙咬耳朵,手掏阴部。各种手段都有,直到一方身死,方才结束搏斗。 同时激烈的战斗也迎来双方各自的手下的支援,先是两艘船连接,后是三艘船,再后是四艘船。四艘船连在一起的战斗更为激烈与血腥,到处可见残肢断臂,空气中充斥着令人呕吐的血腥味 如此激烈的战斗下,凌操、甘宁的交战,更是显得令人瞩目。 双方拼杀了三十几回,在甲板上的甘宁,才是完整体的甘宁,骑战、步战岂是他发挥勇武的地方。 甘宁手中的环首刀使得大开大合,或者横砍,或者竖劈,又或者戳刺,看似几个简单的动作,但在他的手中使出花来。招数变化多端,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架住的。 凌操且战且退,初时尚能勉强勇力与之对抗,但二十几次对拼下,他的额头上就有汗水涔涔冒出。加之此前搏斗许久,他的体力消耗颇大。本事就不如甘宁,又在体力上不足,他当下已无还手之力。 而甘宁的单方面的压制,也预示着这场战斗即将结束。 铃铛声响起,劲风呼啸中,环首刀又一次劈下。 凌操举盾全力格挡,又试图挥刀逼退甘宁,却不料甘宁蹬脚,举盾前压。重力失衡下,凌操却向后踉跄退了两步,被甘宁抵在船墙上,他的身后是长江。 然而甘宁却又后撤一步,趁着凌操挣扎之时,挥刀向他的头脸猛砍。一刀砍在皮盔上,切入皮革,划拨凌操的脸皮,溢出鲜血。 第二刀正中凌操的面部,刀锋深深地嵌进了面门。甘宁拔刀的时候,浓稠的血液像是喷泉那样涌了出来,露出森白的面骨,以及血肉模糊的皮肉。 凌操在那吃痛哀嚎着! 第三刀,凌操的头颅离开了他的身躯,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甘宁拎起凌操的脑袋,大声喊道:“你家校尉已被我甘兴霸斩杀!” “家主!” 凌氏的部曲冲向甘宁,试图从他手上夺下家主的脑袋,却被甘宁一一斩杀。 半晌后,甘宁斩杀了江东骁将凌操,凌氏部曲不顾性命之下,夺回凌操的尸体方才撤退。撤退之时,十五岁的凌统看着只剩下躯体的父亲,痛哭流涕。 甘宁进展顺利,然而苏飞那边却遇见麻烦,他正被黄盖所部缠住了。同时此前一直压上的徐琨带着二十几艘战船,也赶到战场。 艨艟上,观望战场局势的霍峻,也是看见了徐琨舰队,但见他与江东的大部舰队,仍存在距离。 咬了咬牙,霍峻果断拔出长剑,喊道:“传令,命高翔、霍笃二队随本舰出击,直接取徐琨旗舰。本部船只弓弩备上,随时列阵接应。” 观战的黄射,哀求说道:“仲邈今已立下战功,何必深入敌阵。” “参军,这~”艨艟上的军官,也是面露为难说道。 霍峻见众人也是与他一样迟疑,一剑将其刺死,厉声说道:“从我军令!” “诺!” 见状,黄射再次闭上了嘴,不敢说话,生怕霍峻一剑也杀了自己。 “传我军令,霹雳车卸下石弹,装上柴灰、石灰。” “诺!” 一艘艨艟,领十几艘斗船,沿着长江南岸,站在顺风口上,又顺着水势,斜插徐琨的舰船而去。 霍峻本想斩杀凌操,取得战功,差不多见好就收,然而面对兵力不多的徐琨,霍峻贪了。 若能斩杀徐琨,自己不仅会立下大功,兵下江东也会更加顺利。 (今天码字近万,明天让我歇歇!) 第45章协议 徐琨中箭身亡,倒在血泊当中,任凭手下怎么呼喊都没用。 霍峻站在艨艟的高处,望着躺在甲板上不省人事的徐琨,心中已然狂喜。江东第一大将的身亡,将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也有利于他操作。 “传令,全队后撤,脱离交战。” 霍峻顾不上开心,当下徐琨船队里的舰船涌来,又有江东大队舰船在后,此时不走的话,估计他等会想走都走不了。 “砰!” 石弹砸到艨艟的船身上,木屑横飞,引发剧烈的摇晃。甲板上的水手左右倾斜,但久经水战的他们,很快扶稳船墙。 船舱内的黄射被震得晕头转向,耳朵轰鸣,慌乱间逃向另外一侧,继而躲在舱内瑟瑟发抖。 霍峻抓着船杆上的缆绳,喊道:“快走!” “诺!” 相较于逼近时的恐慌,撤离时候的他们动作有序,转舵升帆,一气呵成。得以于霍峻之前没有发动接舷战,江夏水师顺着从南风的方向掉头。不过江东水师没有放过霍峻,而是咬在船后,紧随不舍。 霍峻冒着危险登上舰船,只见一同来的斗船也都脱离战场,舰队向着此前留守在长江南岸的黄射本部撤去。 与此同时,甘宁也救出苏飞,两部合作一队,与霍峻船队一前一后撤退。 “发令旗,本部各船,上前接应,弓弩齐射。” “诺!” 随着霍峻的军令下达,留守在长江南岸看戏的黄射舰队顺流而下,利用顺风的优势,使用箭矢击退了追击的江东船队,掩护下撤退的三部,与霍峻、甘宁、苏飞三部合作一部,向后撤退。 此时霍峻站在船尾,手搭在长剑上,江风吹过,吹动他的衣袂,绣袍猎猎作响,凌乱的碎发顺风而动。望着渐行渐远的江东水师,心间生出豪气。 两军交战,为将者寻觅战机于大江之上,战机稍纵即逝,调兵遣将围击之,恍如猛禽击雀鸟,一举致死,又脱身而出。此不正合孙子所言,“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 霍峻沉迷于这种爽感,恍如后世团战中队友非死即逃,而自己却极限反杀。 喜悦归喜悦,当下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自己去解决。 推开船舱,霍峻走到舱内,示意看守黄射的霍熊出去。 坐在席上,黄射面露忧虑,见到霍峻起身,询问道:“仲邈,当下战况如何?” 霍峻面容严肃,摇了摇头,似乎战况不妙。 黄射身子一软,瘫坐在席上,捂着脸不敢面对霍峻说的内容。 霍峻很是诚恳,道歉说道:“伯钟兄,峻夺船深入险境,让兄几近殒命,实乃峻之过也……” 黄射缓了缓感觉,认命说道:“皆是命也!昔正平兄(祢衡)被我父问罪,射晚至一步,使其被斩。仲邈兵行险招,被敌围困,令某身死鱼腹,或亦是天命!” 黄射不可能对霍峻没有怨言,在这段时间内,他痛恨自己看错了人,以至于让自己身处陷地,他害怕死亡,畏惧死亡。但不知道为何,当从霍峻嘴里听到了形势困难的时候,他反而突然轻松了。 黄射摘下头盔,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叹息说道:“身虽死,然礼法不可改!” 看着准备好赴死的黄射,霍峻摸了摸鼻子,说道:“伯钟兄,且听我细述。峻劫持伯钟实乃大过,然峻射杀徐琨以为厚礼,助君立功为君父解忧。” “什么!” 黄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仲邈从敌舰群中射杀徐琨,又率船脱离险境!” “那刚刚为何~” “正是!” 闻言,黄射狂喜,本以为跌落地狱,却不料升到天堂。他已经顾不上此前怨恨霍峻的想法,当下唯有庆幸自己逃过生死大劫。 紧接着,黄射又稳住心情,试探性说道:“仲邈兵略超群,恭贺立下大功!” 霍峻面露微笑,摇了摇头,说道:“立下大功者,实乃伯钟兄。伯钟兄于危难之时,自愿为黄太守断后。纳峻计策,指挥苏都督、甘校尉,同破江东水师,斩杀先锋凌操,射杀大将徐琨。” 说着,霍峻挑眉说道:“兄凭借此功,足以令兄及兄父,扬威立势,加官授爵。” 黄射再次瞪大眼睛,刚从死亡线走过一劫的他,还没缓过来,却又被天降的大礼砸中。 顿了顿,黄射扭扭捏捏,吞吞吐吐间说道:“君子岂能夺人之功,射今下安全即可。劫持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 霍峻内心冷笑一下,如果自己真全拿了功劳,即便自己不死在江夏,那么自己也别想在荆州混了。 “伯钟兄,所言有差。峻入江夏以来,受兄照拂,乃有恩义。”霍峻面露感激之色,说道:“今虽与将士立有小功,然所部将士皆乃伯钟麾下,峻不过代持破敌,不敢自傲。” 黄射已有心动,然还是考虑形象问题,说道:“仲邈指挥破敌,众所皆知,射又岂能夺之!” 霍峻面露微笑,说道:“我以少将军之名义指挥,船上水卒皆已叮嘱过。至于苏都督、甘校尉二人,也是认为首功非少将军莫属。” 霍峻劫持黄射指挥作战,除了本舰船的人知道外,黄射的那群部下,并不知道。苏飞、甘宁二人也是与霍峻交好,自然会帮霍峻这个忙。 说着,霍峻凑到黄射的耳侧,低声说道:“毕竟那徐琨身着铁甲,我等虽是射中,然不知其生死如何。若乃少将军所为,峻想那徐琨已经中箭身亡。” 霍峻都亲眼看见徐琨倒地了,自然是知道徐琨大概率身死。现在为何这么说,也是为了给黄射一个台阶下。毕竟黄射现在既是想领功,又是怕不好意思。 “可真射中徐琨?” “当有射中!” “哦!” 黄射心中了然,顿感霍峻上道,故作迟疑,说道:“既然如此,射愿替我部将士,言语一二。” “谢少将军恩义!”霍峻拱手说道。 见状,黄射伸出双手握着霍峻的手,沉声说道:“请仲邈放心!即日起仲邈便是射之义友,若有危难之事,尽可言之,射当鼎力相助。” 艨艟的船舱内,黄射在斩杀徐琨、凌操等战功的诱惑下,他与霍峻达成了协议。 霍峻起身推开船舱的门,停住了脚步,示意黄射先行。黄射按着长剑,向霍峻点头问候后,走出了船舱。 在黄射出了船舱的那一刻,艨艟上的水卒列队在甲板上,拱手行礼说道:“少将军威望,统领我等斩将破敌,射杀徐琨,立下战功!” 见状,黄射颇有些不适应,转头看向霍峻,却又见他也向自己行礼。继而黄射脸红起来,对当下这群人,他可颇是尴尬。 黄射拉着霍峻的手,笑道:“仲邈出谋划策有功,射以此船为私礼,并船上水兵一众交予仲邈!” 放下心来的霍峻,领会了黄射的意思,说道:“请少将军放心,艨艟水卒,峻当会严加管教,叮嘱再三,免其胡乱言语。” 黄射拍了拍霍峻的肩膀,笑道:“仲邈晓得即可!” 说完,黄射摇头暗叹,这霍仲邈不仅兵略超群,而且还聪慧过人。自己的心里的那点事,似乎瞒不过霍峻的眼睛。这种人迟早会名扬于世,自己又何必与他心生龌龊。 乱世之中,兵戈动荡,谁知明后日之事。霍仲邈作为琦长公子心腹,今后自己家族说不准还要蒙其照顾。 走动间,黄射登上了船头,按剑迎风,似乎他才是破敌斩将的指挥者。 第46章不讲武德! 徐琨冰冷的尸体躺在木板上,江东诸将围绕在周围,众人或是感怀悲伤,或是义愤填膺。 谁也没想到征战一生的徐琨居然死在冷箭下! 作为表弟兼女婿的孙权愣愣地盯着徐琨的尸体,默默无言以对。 在这安静了的船舱内,与徐琨并肩作战的黄盖,咒骂说道:“卑鄙小人,阴险狡诈,居然使那卑鄙伎俩,当真……” 念到战争的残酷性,黄盖憋了半天,气闷说道:“不讲武德!” “怜徐平虏征战一生,征讨董卓,威镇江左,居然亡于流矢之下,呜呼痛哉!”程普悲痛惋惜地说道。 徐琨随孙坚起兵作战,程普、韩当、黄盖这些三世老臣与徐琨关系密切,往昔之时也受过徐琨的恩惠,同时也敬佩徐琨的统兵之能。 此战中前期在徐琨的指挥下进展顺利,大破江夏水师,谁曾想徐琨因贪功冒进,被敌人抓住机会,使用奸诈伎俩,围射而死。但凡徐琨冷静指挥,不贪功进取,不自傲兵力,或许就不会有如此下场。 或者是霍峻缺乏敏锐的战场嗅觉,不敢冒险出击,没有撒豆,喷烟的手段,也难以迅速击败徐琨。毕竟水战不似陆战有那么多手段,大体上属于硬碰硬的玩法。 相较于众人的悲伤或是惋惜,孙权的情感更为复杂些,当下的他可谓是悲喜交加。 徐琨作为孙氏宗族大将,都督江东诸军之人。孙权继位的早期,迎娶了徐氏,得到了徐琨的帮助。在徐琨的帮助下,孙权解决了宗室的夺权问题,然后又平定了庐江李术。 但是有利也有弊,在孙权渡过了初期的困难,他似乎发现了他的岳父徐琨挡了他的路,阻碍了他掌握江东军权。 当下徐琨的死,孙权悲在自己的亲人,且是麾下大将的身亡上。然而却喜在自己执掌江东的阻碍消失了,当下的他可以通过手段,让那些大将陆续听从自己。 沉默之下,孙权的眼睛愈发明亮,脸上的悲痛却是加重。 人群中的周泰见到孙权如此,安慰说道:“主公,我军虽遭小挫,但主力水师仍在。还请主公振作精神,统率我等再战江夏水军。” 听着周泰的话,江东诸将纷纷应和,说道:“请主公统率我等,与江夏水军再战。” 孙权起身凭空虚扶众人,沉声说道:“黄祖杀我亲父,今又射杀我江东大将,孤必将率我江东之士,取其首级,屠其宗族,以报此血海深仇。” 孙权继任孙策的位置后,被东汉朝廷封为讨虏将军,兼会稽太守。然而孙权为了彰显自己的威望,却越礼使用了孙策自称的‘孤’,用来表明他是孙策合法的继承人。 孤者,不仅属于王爵,也属于侯爵自称。因而许多有爵位之人为表自己的身份地位,故而称孤。若是属于在别人帐下效力之人,即便有侯爵,考虑到自己的地位性问题,也是不会称孤。 见孙权把军权聚集到手上之后,张纮轻咳一声,拱手说道:“主公,江夏贼寇虽是不如我江东水师,然贼寇亦有悍将勇夫,奸狡之人,不可小觑。今时本应进取对之,然纮收到江东贼寇作乱之音讯,其祸乱郡县,阻塞交通,不可不除,否则人心难安。” 孙权扭头看向张纮,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江夏水军一战击溃,若是徐琨小心挺进,又怎会被他们抓住机会围杀。如果自己指挥大军,吸取这次教训,击败江夏水师应该问题不大,这可是自己建功扬威之际,张纮怎能如此打断。 不过考虑到张纮以往对自己的支持,以及他的智谋,孙权问道:“东部,今江东贼寇形势如何?” 孙权继位后,称呼手下皆称其表字。但唯有江东二张例外,考虑到他们的名声及功绩,称张昭为张公,张纮为东部,以示对他们二人的器重。 “启禀主公,麻、保二屯反叛,阻挡江左通道;会稽山越反叛,袭扰郡县;其余诸郡,县上各有贼寇,需派遣将校平定。”张纮说道:“不如待后方恭顺之时,再攻江夏。” 沉吟少许,孙权看了眼江东诸将,说道:“今日且扎营休息,让孤思虑一番。” “诺!” 待众将撤下之后,孙权留下张纮,皱眉问道:“东部,今时乃孤执掌军权之际,若能建功江夏,则江东必将服孤也!” 张纮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小觑江夏水军也!” “嗯?”孙权问道:“东部何出此言?” 张纮捋着胡须,分析说道:“主公,莫非以为江夏水师无能者乎?” “江夏水师兵败而撤,我军追之。敌将能于危机之中,依仗水情,在我军大部未至之际,调兵遣将,先兵破凌校尉,后围杀徐平虏,其胆识过人,兵略超群,不可小觑啊!” 闻言,孙权皱起眉头,打断说道:“东部,徐平虏、凌校尉二人身亡,乃自身贪功冒进,又中敌将奸诈之策。此人或有兵略,但何至于其兵略超群,为我大军劲敌。” 听着孙权的反驳,张纮不紧不慢,说道:“主公,敌将能于大军败退之际,看出我军将士贪功心切,挺兵冒进,可谓识战机变化;兵退之时,诱敌深入,占据顺风、顺水之势,遣兵围杀,可谓识地利;独领舟师,以弱迎敌,用策破敌,可称智勇。” “此将,败而不乱,能识战机变化,辨敌我之情,晓用计谋,当有上将之才。今岂能因其手段卑鄙而小觑,主公切莫小觑。” 张纮知道孙权的没有什么军事天赋,特意将这些话掰开捏碎了,分析给孙权听。 孙权拍着髀肉,感叹说道:“如此大才,惜不为我江左所用,反而为我江东敌寇!” 张纮捋着胡须,继续说道:“又观凌校尉,其素以胆气著世,为孙讨逆手下时,征战从军,常为先锋破敌。今纮听闻敌铃铛之将率部前突,斩杀凌校尉,又救苏飞,逼退黄都尉,乃是骁勇之士。” “江夏兵败之下,黄祖必会重用此将,提拔虎贲之士。而我军水师先胜而后败,大将身亡,士气被夺。故而主公若欲以江夏立威,统兵攻之,恕纮直言实难破敌。” 顿了顿,张纮说道:“当下江东山贼乱起,主公挥兵回讨,扫荡群寇,安抚人心,委任亲信于地方,收诸将之心,则威势立也,此当为上策。若计较于江夏,不仅江东动荡,若是主公难下,将何以服众。” 孙权沉默下来,他已经明白了张纮的深意。 别看江夏水军败于他们之手,但是江夏军中有能人,在此战中那位能人崭露头角,在接下来的作战中,必定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而本为建功扬威的孙权,如果打不好,估计就不好服众了。 不如挑软柿子捏,毕竟捏软柿子也能提高自己的威望,何必死磕一个硬柿子。而且这软柿子危害比硬柿子大,不能不解决。等他把江东军权捏在手里了,地方彻底平定了,再来挑战这个硬柿子也是不晚。 冷静分析利弊关系,孙权说道:“幸有东部劝谏,孤险些决策有误!” 迟疑少许,孙权忧虑问道:“今徐平虏身亡,孤初掌军权,无亲信大将辅佐,不知东部有何高见?” 张纮露出微笑,说道:“主公,群臣之中,公瑾忠贞可信,既晓兵略,又知进退。以纮之见,主公怜惜敌寇之将,不如提拔麾下大将,引为心腹。” “公瑾?” 孙权面露沉思之色。 与演义上有出入,孙策时期的周瑜的待遇与孙氏诸将待遇差不了多少。比如在配兵上,周瑜兵二千,骑五十人,与程普、黄盖、韩当等家臣一档,外镇豫章的巴丘。 孙策临终安排上,周瑜也非托孤大臣。但周瑜抓住了关键的时间点,在孙权登基困难之时,带着二千兵马来到吴县,站在孙权那边,拥护孙权继位。至此,周瑜成为中护军,与托孤大臣张昭共同执掌军政大事。 在孙权继位后仅是将军位,诸将群臣礼仪简陋,唯独周瑜使用君臣之礼,维护孙权的统治地位。 “多谢东部劝谏!”孙权微微颔首,说道:“公瑾,忠贞可信,身具大将兵略,可以用之。” “不敢!” 第47章影帝 江东水军自有调度不谈,当下江夏水寨中,也是风云四起。 黄祖怒气冲冠,在那来回踱步。黄复弓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 “黄复,你说射儿被霍峻劫持,方才留下作战,可是如此?” 黄复拼命点头,哭诉说道:“霍峻阴险歹毒,少将军待其恩厚,他却为立军功,挟持少将军,自统兵马作战。逼在下向家主谎报内容,言少将军自愿断后。” “混蛋!” 黄祖气愤地踹翻案几,咒骂说道:“霍峻小儿,某观他乃是长公子亲信,命人以礼待之,今却背弃我儿,宜当诛之。” 几年前,黄祖兵败孙策之后,孙策攻破夏口把他的妻妾儿女全部抓走,幸亏黄射在外统兵作战,逃过了劫难,不至于让黄祖断子绝孙。因而,黄祖对唯一的儿子,近乎宠溺的态度。 霍峻劫持黄射的行为,无疑是触动了黄祖的逆鳞。 在场的诸将默然无声,他们与霍峻仅是点头之交,自然没必要为他说话。 “来人,派人前去探寻少将军旗舰何在。若是霍峻投靠江东,某必将其江陵族人屠戮杀光。” “诺!” 就在侍从走后不久,斥候便闯入营帐,喘气说道:“启禀将军,少将军旗舰已回,同时还有苏都督、霍参军、甘校尉三部。” “好啊!” 黄祖冷笑一声,说道:“霍峻若将少将军安然无恙带回,某倒是可以饶过他的族人。” 说着,黄祖按剑而出,说道:“来人,随我前往码头!” “诺!” 随着黄祖的一声令下,其亲信簇拥左右,手持兵刃,气势汹汹。与迎战江东水师时的他们,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码头上,黄祖披甲握剑,目光直勾勾盯着艨艟。 待到艨艟抛锚靠岸,黄射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并走下来之时,黄祖激动不已。若是自己这个儿子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真断子了,仅剩下出生不久的孙子。 此时甲板上的霍峻看见码头上杀气腾腾的众人,又瞄见人群中的黄复,说道:“伯钟兄,欲杀峻否?” 黄射脸色大变,惊讶问道:“仲邈何出此言?” 霍峻用手指指向黄复,说道:“伯钟部曲似乎已将船上事实抖搂而出,今若不杀黄复,我等密谋之事,恐将被他人所知。” 见黄射脸色阴晴难定,霍峻继续说道:“黄将军兵败之际,峻挟持兄大破江东军,而黄将军欲杀我以为泄愤。届时若让荆州士人知晓,恐会耻笑君父,外战无能,内斗杀将,此将有辱安陆黄氏之名。” 霍峻反应不可谓不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先入为主,就把黄射架起来了,不让他思考其他的选项。 他给黄射分析了利弊情况,不杀黄复,就无法圆回他们的谎。不仅黄射会失去统领大军射杀徐琨,斩杀凌操的战绩,就连他的父亲黄祖也会因为将自己的行为受人唾弃。 黄射看了眼黄祖,果断做出了杀与不杀的决断,沉声问道:“请仲邈赐教!” 开玩笑,一个族内的部曲如何能比得上家族的前程。 “言战事艰难之际,畏战而逃,怕君父怪罪,特栽赃陷害于峻。”霍峻给出了剧本,说道。 “好!”黄射沉声说道:“请仲邈放心!” 说着,黄射率先走下船,面容严肃,酝酿着情感。 “家主?” 霍熊握着刀柄,蠢蠢欲动问道。 霍峻拍了拍霍熊的手,低声说道:“此间不可妄动!” “诺!” 黄射在登上码头的那一刻,酝酿许久的气势喷涌而出,做出惊讶发现黄复的样子,继而怒气冲天,抽出腰间的汉剑,愤怒说道:“黄复,你安敢在此?” 见状,黄祖面露疑惑,拦住黄射,问道:“射儿,怎么回事?” 黄射推开父亲的手,大声喊道:“我军死战之际,黄复贪生怕死,夺取小舟,独自逃窜而回。今不杀他,某难泄心头之恨,亦难告慰战死将士的在天之灵。” “嗯?” 黄祖发懵了,不是霍峻劫持战舰,怎么变成黄复畏战而逃,出于信任自己儿子的缘故,赶忙喊道:“拿下黄复。” “我冤枉啊!” 左右甲士迅速将黄复制伏住,并押到黄射的面前。 “是那霍峻劫……” “啪!” 黄射一巴掌过去,打断黄复的施法。 “少将军~” “啪!” “冤~” “啪!” 连续打了几巴掌,黄复的脸肿了,不敢再说话了。 黄祖询问道:“射儿,黄复言霍峻为统兵权,劫持你为人质,可有此事?” 黄射甩了甩手,愤怒说道:“荒谬,属实荒谬。战事激烈,射留下为父殿后时,霍参军察觉徐琨、凌操二人孤军深入,进言可在天兴洲一带围杀敌寇。射纳其所言,指挥苏都督及其部众,占据顺风、顺水之势,射杀徐琨,斩杀凌操。” 说着,黄射拱了拱手,说道:“父亲,当时敌众我寡,箭矢横飞之际,黄复这厮观我军战败在即,偷船畏战出逃。今下又妖言惑众,栽赃仲邈,实属可恶。” “冤枉啊!” “啪!” 黄射又是一巴掌,打断黄复施法。 “少将~” “啪!” “临阵出逃,还敢诓骗众人,属实大胆!”黄射甩了一巴掌,吩咐说道:“把他交给霍参军处置!” “诺!” “哈哈~” 此时的黄祖忽然大笑起来,对着众将自豪说道:“我儿仁孝,大军败退之际,率部为我殿后。其甚威武,胆略过人,领兵射杀江东大将徐琨,斩杀猛将凌操。” 黄祖当真高兴坏了,他的儿子从被手下劫持的菜鸡,瞬间反转成为虐杀江东大将的英雄人物。 就如同夏侯惇被自己手下绑架了,众人以为他是菜鸡之时,忽然他出现了,告诉众人,他凭借自己的勇武反杀了吕布、高顺。 这种波折感属实让黄祖这个老父亲,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面对父亲的夸赞,以及众人炙热的目光。黄射也是不好意思,出声说道:“父亲,射能破江东之敌,皆赖仲邈临阵建言,非射一人之功。” “对!” 黄祖鼓掌大笑,说道:“霍参军兵略达人,当为其表功!” 此前还是恨不得要拿霍峻开刀的黄祖,当下却迅速变脸,就真好演技! “仲邈!” 黄射扭头望向霍峻,呼喊道。 此时的霍峻拍了拍黄复的脸,低声说道:“下次脑子老使点,别太忠心。” 说完,霍峻用抹布塞住黄复的嘴,挥了挥手说道:“把他沉到长江里喂鱼!” “诺!” 捆起来的黄复挣扎的被霍熊、霍虎二人,抬到长江边上,然后扑通一声,被扔到江里,溅起近米高的水花。 在场的黄祖见到这一幕微微皱了眉,不由看向黄射。而黄射却在叫好,且不断骂着黄复。 “仲邈!” “少将军!” 黄射挽住霍峻的手臂,神情言语亲近,丝毫看不出两人在船上发生过矛盾。 霍峻看了眼黄射,只感叹这位少将军不去演戏可惜了,若是到后世,凭借自己的门楣,高低整个影帝不成问题。 黄祖放下心中的疑惑,大声喊道:“今夜设宴,为少将军庆功!” “诺!” 王粲《英雄传》:“峻为参军,益兵江夏,江东水军来攻,黄祖不纳峻言,出战江东水师,不敌,兵败而走。时峻随黄射左右,射闻峻将略过人,特授以兵权。峻遣将调兵……射杀徐琨,斩杀凌操。” 虞溥《江表传》:“峻……,峻见徐琨、凌操,孤军深入,以刃强夺射之令旗,……遂破江东水师。 ps:下周一、二,pk上三江的资格,请诸位保持追读。 明天开始三更,以来感谢诸位。 第48章分配(三江求追读) 按常理而言,两军交战之际,设席饮酒不是明智之举,黄祖作为征战多年的老将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当下对江夏军而言,设宴庆功或许是鼓舞他们的最好的方法之一。 在众人对黄射的吹捧声中,宴会也渐渐落下帷幕,短暂的庆贺让江夏将士恢复了士气。 夜幕下的水寨,临近长江,江风拂面而来。 甘宁醉醺醺地走在路上,说道:“今后若那黄盖匹夫,若再敢统兵而来,宁当率八百部众,横行大江,斩其头颅以为建功。” 今夜最开心的人,除了黄祖外,便是甘宁了。他从兴平元年(公元194年)起兵反叛刘璋,到如今的建安八年(公元203年)整整接近九年的时间,窝在荆州一事无成。 而今天在浪涛滚滚的长江里,甘宁轻舟突击,斩杀凌操,属实让他出了口憋在心里多年的闷气,今夜的甘宁已经在幻想自己在荆州的未来了。 说着,甘宁看向了霍峻,打抱不平说道:“霍峻所立大功,被那黄射顶替。那厮却也是厚颜无耻,居然敢在宴上接受众人的恭贺。” “慎言!” 苏飞看了圈周围,提醒甘宁说道:“兴霸,今日不见那黄将军之气势嘛!若非仲邈提前谋划,让少将军配合,恐仲邈性命已是不保!” 甘宁瘪了瘪嘴,低声说待:“宁非不明世事之人,只是观那黄祖父子言行,可惜仲邈指挥大功无人知晓,仅能屈领参议之功。” 霍峻笑了笑,说道:“兴霸可知舍得否?” “舍得?” “先舍后得,似退实进。”霍峻解释说道:“昔晋文公退避三舍,以骄楚人军心,遂调大兵攻之,是有城濮之胜。今峻退功谦让,不仅有保全性命之意,且有结交江夏黄氏之情。” “峻受襄阳之命,益兵江夏。若峻所料不差,长公子、左将军不日将兵入江东,故而江夏当有大用,不可生隙。” 在饮酒后,霍峻的话也多了,向甘宁透露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刘备、刘琦兵入江东后,位于江夏的黄祖是否支持颇是关键。如果黄祖不鼎立支持,仅凭借刘备、刘琦的兵力是不足以与孙权争锋。 而且随着大军兵入江东后,江夏将会成为大军的后方,粮草军需上必定有用到江夏的时候。襄阳太远,若有瑁搞小动作,断了粮草补给,大军将会危矣! 同时霍峻也是知道未来天下的发展趋势,曹操挥兵南下,蔡瑁、蒯越这些人投降,那么连接江东与荆州的江夏将会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历史上,孙权是斩杀黄祖后,刘琦屯兵夏口。孙刘联军在云梦泽一带,与曹操决战。这个位面如果刘备下江东成功,江夏估计仍会在黄氏手上。 因而江夏若投降了曹操,战火将会烧到江东;江夏若是选择刘备,自己则可以将战线推到云梦泽一带,与曹操对峙。 听着霍峻的话,苏飞、甘宁二人这才想起霍峻的身份。 苏飞感叹一声,说道:“仲邈年轻出众,盛赞大器天成之语,果非虚言。” 甘宁咂了咂嘴,他虽没有说话,但心里却与霍峻更加亲近几分。 相较于二十四岁的霍峻,甘宁、苏飞二人都已三十好几,接近四十了。他们也有过二十几岁的年龄,知道当下的霍峻是多么的出众。不仅能力上过人,在格局上也比众人来得大。 众人相继离去,霍峻回到营地后,用冷水洗脸,清醒自己的头脑,方才喊来艨艟的舰长李巍。 李巍,字季高,江夏沙羡人。从军多年,熟知水战,方才成为黄射旗舰的舰长。艨艟舰长品级与军侯相仿,他管辖艨艟近二百名的战兵,以及近百名的水手,人数约有三百人左右。 在三国时期,楼船最大,艨艟次之,斗船再次。江夏水军中,除了黄祖的可乘八百人的三层楼船外,就属于黄射的这艘旗舰最大,全舰可载三百人。当下黄射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把这艘旗舰送给了霍峻。 “参军!” 霍峻替李巍倒了盏茶,说道:“坐吧!” “诺!” “峻于舰上指挥调度,幸有赖季高帮助。”霍峻神情温和的说道。 李巍接过茶盏,受宠若惊说道:“参军调度精准,巍能随参军左右破敌,实属有幸。” “今夜诸子口舌可严?”霍峻问道。 “请参军放心,巍再三叮嘱过。今夜庆功我也让他们呆在船上,严禁下船与他人闲聊。”李巍挺起腰背,说道。 “没事!”霍峻轻抿了口茶,说道:“也就这几天,等战事结束之后,你等随峻本部移镇江夏山。” 这场战事后,蔡瑁再怎么拖延,荆州方面也必然发兵进攻江东。这段时间内,让部下严紧口舌才重要。蛇山(江夏山)位于长江南岸,周围多湖水,与外界联系不便,移营到蛇山,基本就断了与却月城的联系。 “诺!” 霍峻又与李巍说了些话,才结束今日的活动。 此时,在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内,黄祖、黄射父子二人交谈。 “射儿,今日在船上到底发生什么?”黄祖靠在凭几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黄射瞄了眼父亲,说道:“就如此前所言,仲邈看出徐琨孤军深入,向我建言调遣兵马,围杀徐琨……” “你还敢说谎!”黄祖睁大眼睛,看向黄射,怒声问道。 听着父亲的斥问,黄射心虚不敢直视黄祖,说道:“父亲,射不敢说谎,所言皆是真事!” “好!”黄祖说道:“让你告诉我,你们是如何抢占顺风位,又如何与江东水师交战。那石灰距离多少步抛洒,你又是何时准备的黄豆。” 黄射支支吾吾,说道:“黄豆、石灰皆是仲邈操办,儿知之甚少。至于交战细节……。” 黄祖冷笑一声,说道:“射儿,恐怕那黄复所言才是真事吧!” “啊?” 黄射被吓到了,但为撑住脸皮,说道:“父亲怎不相信儿子所言,反而去信那临阵脱逃者之语。” “哼!”黄祖面露不屑,说道:“从军多年,若你有如此胆识,也不至于难以服众。” 知己莫若父,对于黄射那屌样,作为父亲的黄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这件事对他黄祖来说,属于是大好事,他自然没有理由去拆穿真相。 “这~” 黄射又支吾了半晌,最终也没说什么话。 看着默认的儿子,黄祖叹了口气,说道:“霍峻胆识过人,通晓世故。你这么做也是对的,大家不用撕破脸皮,都得到了好处。” 顿了顿,黄祖问道:“那霍峻年纪轻轻,可有婚配?” 黄射摇了摇头,说道:“据某所知,霍峻家中仅有一妾,并无妻子。” 黄祖沉吟少许,说道:“你寻机隐晦问问,看那霍峻愿不愿意娶我黄氏女。” “父亲~” 黄祖打断黄射的话,说道:“霍峻知进退,胸有良谋,又为长公子亲信,实乃俊杰。今下若能与其联姻,对我黄氏而言,也是一大助力,就怕那霍仲邈不愿。” “切忌隐晦询问即可,若是他不愿,也不要与其心生龃龉。至于船上之事,你就烂在肚子上。等你出了营帐,为父也会忘记。”黄祖叮嘱说道。 “诺!”黄射问道:“那战功如何分配?” 黄祖捋着胡须,思量说道:“你为指挥精准,表为首功;霍仲邈识敌虚实,表为次功;霍伯充箭术精准,射杀徐琨有功;苏飞作战骁勇,斩杀凌操。” “那甘宁呢?” 黄祖面露厌恶,说道:“甘宁桀骜不驯,心高气傲,不可重用,言其从军破敌即可。” “诺!” 第49章杀周瑜,纳二乔 江夏、江东两军水师对垒了几日,双方各自派出了麾下的轻舟试探,江东水师虽略占上风,但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 随着江东贼乱规模的逐渐扩大,孙权借此机会,遂引兵而退。江夏上下也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战总算是结束了。 水寨上,甘宁在江边跳着脚,身上的铃铛响得不停,大为不满,说道:“江东水师逃了作甚,若是再战一场,某必取黄盖匹夫首级。” 霍峻笑了出来,说道:“徐琨都死了,还停留于此做甚!” 那一日甘宁前去相救苏飞,遇见黄盖。黄盖开口便骂甘宁没娘,恰好甘宁从小就没娘,那番话刺痛了甘宁的脆弱的心,记恨上了黄盖。 说着,霍峻拍了拍甘宁的肩膀,笑道:“今下江东,当是兴霸显威之时。” “霍参军!” 就在众人在江边谈笑之际,远处便走来笑吟吟的黄射,今下黄射的态度与战前对待霍峻的态度形成了反差。 “黄将军有要事相见君!” 霍峻不敢自傲,上前拱手行礼,说道:“峻见过少将军!” 眼看着霍峻与黄射走远,甘宁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某居江夏二年,也未曾见过少将军如此态度。” 苏飞瞥了眼甘宁,说道:“当初你若在宴上忍耐一二,不杀那女婢。今下也非如此局面,恐也受府君恩遇。” 甘宁冷哼一声,说道:“若那女婢口舌干净,某也不至于杀之。” 当初甘宁带着部下离开刘表,准备投靠初上位的江东孙权。结果在江夏被黄祖拦下,入了黄祖麾下军队的编。 对于锦帆贼的威名,黄祖也是知晓一二,特意设宴款待甘宁。宴会上,侍奉甘宁的女婢耻笑甘宁的衣着放荡,像极了蛮子,又向旁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甘宁发现勃然大怒,当场将女婢杀死,后又镇定自若地喝酒。 甘宁这手直接打了黄祖的脸,气得黄祖脸都青了。至此之后,黄祖深恶痛绝甘宁,以普通将领待之。对于手下欺辱甘宁部众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甘宁心情急躁,习惯杀人越货的他,杀人惩治也是残忍。一般人难以与甘宁相处,更不用说成为甘宁的上级了。 黄祖这位明面上尊贤礼士的江夏太守,也是驾驭不住甘宁这匹烈马。能驾驭得了甘宁的人,不仅自身有大气魄,也要有出众的能力,容常人所难忍。 路上,黄射挽住霍峻手臂,说道:“仲邈可有心慕之人?”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少将军,峻并无心慕之人。” 闻言,黄射的笑容愈发殷切,颇似那种老鸨,说道:“射之族妹,年方二八,容貌秀雅,秀丽端庄,近日正思良家子。不知……” 霍峻打断黄射的施法,问道:“不知令妹可有国色之姿?” 黄射愣了愣,答道:“并无国色之姿。” 霍峻叹息一声,说道:“峻贪恋美色,常欲取国色为妻,倒是可惜了。” 这番话让黄射愣住了,憋不出话来。这是属于霍峻自己的娶妻要求,自己那族妹也仅是普通良家女,总不能硬吹有国色之姿。 半晌后,黄射憋出了半句话,说道:“仲邈,真男儿本色!” 霍峻一本正经地说道:“少将军,可知江东二乔否?” 黄射点了点头,说道:“江东二乔,素有国色之名,为孙策、周瑜之妾室。” “某欲求之为妾!” 听到此处,黄射早就忘记了他妹妹的事,而是震惊于霍峻这曹贼的想法。听起来不合礼法,且又荒诞至极,但怎么总感觉很刺激呢! “以上皆笑语尔!”霍峻挑了挑眉,笑道:“少将军暂听一乐,今长公子兵发江东在即,娶妻之事,暂且后议。” 这么忽悠黄射,也是没有办法。霍峻身高八尺有余,外形出众,文武俱全,父母双亡,如此优秀的条件,大部分的女方都馋着狠。 谁嫁给了霍峻,几乎就嫁给了一个光明的未来。要不然刘琦、黄射也不会想为霍峻做媒了! 霍峻臭屁想到,自己就是唐僧肉啊! 忽悠住了黄射,二人也到了中军大帐。 霍峻入了营帐,目光掠见黄祖在上,拱手说道:“峻拜见将军!” 黄祖见到霍峻入内,笑道:“水师不敌而走,幸仲邈能识战机,建伯钟殿后退敌,重创江东水师,得以逼退孙权进犯。” “将军言重。”霍峻束手而立,从容说道:“峻虽建言有功,然若无少将军果敢断后,我军亦难破敌。且逼退孙权,实乃将军之功。” 黄祖露出笑容,说道:“实如仲邈所言,逼退江东,取得小捷,乃众人之功。” 说着,黄祖从案上取出一封表功文书,说道:“功虽是众人之功,但其间也有作战英勇之将校,需单独表功。” “请将军示下!” 黄祖摊开文书,说道:“某以为仲邈之兄霍伯充射术过人,受伯钟调度,于江水之上射杀徐琨。都督苏飞骁勇善战,受伯钟调配,轻舟突击,其部斩杀凌操。” 霍峻心中咯噔了下,徐琨死在流矢之下,也不知是谁射中,这个功劳记载按在自己兄长霍笃身上,纯粹是黄祖的操作。就是不知道黄祖为何这么操作。 但苏飞之功仅是拖住黄盖,协助甘宁大破凌操所部。如今凌操被黄祖搞成苏飞部下的功绩,抹去了甘宁的名字。且以苏飞的性格来看,他也做不出贪墨甘宁战功这种事。 霍峻硬着头皮,解释说明了一番,说道:“将军战功核查是否有纰漏,苏都督部下甘兴霸畏难而上,攻破江东先锋,斩首凌操。” 黄祖当即变脸,说道:“甘宁之功,本将亦有撰写,其从军破敌,怎会有纰漏?” 说着,黄祖冷笑一声,说道:“甘宁贼气习性难改,残酷好杀,知恩难报,不过匹夫之勇。” 霍峻抬起头,试图为甘宁争取战功,说道:“既然甘校尉身有勇气,不知将军可否酌情提拔一二,以免伤其忠勉之心。” 黄祖沉吟一二,说道:“可表其为邾县长,替江夏镇守东疆,抵御江东敌寇。” 一听,霍峻的心瞬间拔凉拔凉。 邾县长,出任一县之长看似不错,掌握地方上军政权利。但如今的邾县(湖北武汉市),位于荆州、江东的交战地带,基本是没有什么百姓了。 那甘宁还管得屁百姓,什么人都没有,基本就是属于流放待遇了。辛辛苦苦打了那么久的仗,直接发配边疆了。以甘宁的心性,大概会暴怒。气急之下,说不准甘宁真会投靠江东。 这黄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黄祖又迅速换了张笑脸,说道:“今我江夏士卒逼退江东水师,建有战功。刘荆州身居襄阳,我江夏官吏少有接触。不知仲邈能否替我江夏将士北上,向刘荆州述职,禀明战情,表诸将战功。” 霍峻心中了然,自己还疑惑黄祖为何把射杀徐琨的战功给自己兄长,原来其中缘由在这呢! 既然让自己入襄阳述职,自己倒不如在刘表面前为甘宁据理力争下,看能否帮甘宁讨个官职。顺便也可以和刘备、刘琦碰头,讨论下兵进江东的方略。 “诺!” 霍峻拱手说道:“将军之命,峻怎敢不从!” 说完,霍峻便转身离去,去向甘宁说明下他的战功问题。 第50章兵马 “黄祖老儿,欺人太甚!” 甘宁一脚踹翻帐内的案几,骂骂咧咧说道:“往日克扣军资不论,今又抹我战功,此仇不报,宁怎愿甘休?” 甘宁单握着刀,在营帐内来回行走,怒气冲冲之貌,看得苏飞心惊胆战,上前拉着甘宁坐下来,生怕甘宁想不开,拿刀就要去杀黄祖。 “兴霸且坐,军功之事,飞再找黄将军举荐兴霸,看能否按功而行。”苏飞说道。 其实苏飞也是难办,甘宁是他好友,黄祖是他上级,他当下只能劝甘宁冷静。 甘宁坐在席上,神情阴沉,脸色发红,显然怒火一时难消。 苏飞向霍峻使了个眼色,说道:“某且去拜见黄将军,看能否为兴霸举荐成功。” 霍峻领悟了苏飞的意思,在他走后,为甘宁倒了盏茶,说道:“兴霸,今黄祖若不能为兴霸表功,峻此行上襄阳,向刘荆州述职时,当为兴霸辨明。且长公子、左将军即将兵入江东,兴霸当有建功之时,当下切勿着急!” “仲邈好意,宁心领。然宁仅是心中愤恨,一时难以发泄。”甘宁说道。 甘宁心中郁闷不已,此时的他就如同后世被欠薪半年的打工人,既躁又怒,但却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不急,且观云龙兄是否能劝黄将军改念。”霍峻安抚说道。 以甘宁的才干,下江东之时将有大用处。故而霍峻生怕甘宁一气之下投靠了江东,当下只能尽量在安抚甘宁。 半晌后,苏飞神情低沉,回到了营帐内。 “兴霸!”苏飞摇了摇头,说道:“我力荐兴霸数次,府君皆不能用,或许要观刘荆州之意了。” “无事,有劳云龙兄了。”甘宁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不是还有仲邈嘛?” 霍峻为甘宁再倒一盏茶,安抚说道:“峻此行北上襄阳,短则数日,长则一月。即便刘荆州不能用,我也会为兴霸寻主良主,不使兴霸埋没才干。” 霍峻心中已有了万全之策,作为荆州的将领的甘宁,如果还是不能得到刘表的重用,他会去寻找刘备。让刘备表甘宁为中郎将,然后通过刘琦向黄祖交涉,把甘宁变成刘备的手下。 甘宁感激地看向霍峻,举茶说道:“宁以茶代酒,谢过仲邈心意。” 霍峻、苏飞又劝了甘宁几句,待甘宁气消散了,方才回营休息。 次日,受命北上述职的霍峻,草草吃了饭食,收拾了下行李,便准备登船前往襄阳。等霍峻到了岸边,甘宁、霍笃、高翔等几人也在那等候送别。 “战功之事,将有劳仲邈了。”甘宁不好意思的说道。 “兴霸在江夏等候消息即可!”霍峻叮嘱说道:“兴霸切勿着急,一切待峻回来。” “嗯!” 与甘宁聊完,霍峻又与霍笃、高翔交代了几句话,说道:“峻北上之时,营中军务由霍别部定夺,操练军事你二人商议而行,不可使军士荒废。若缺军资,可向少将军索要……” “诺!” 高翔不愧是日后的蜀汉大将,自从他融入大军以来,处事公允,练兵水平也在不断上升,从其他方面填补霍笃自身能力的不足。这让霍峻得以放心地离开江夏,北上襄阳述职。 少顷,霍峻等上黄射送的艨艟,逆汉水,顺东南风而行。江夏在襄阳的东南部,路程有上千里之遥,但走水路却是快得很。 …… 襄阳城内,此时的议堂上也是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榻上的刘表也是皱紧了眉毛,神情不悦。 半晌后,刘表方才开口,说道:“玄德以为曹操命夏侯惇军至西平,可有南攻荆州之意?” 坐在次席上刘备,神情坦荡,不见心慌,说道:“使君,河北不下,曹操安会遣大军南顾。且这夏侯惇不以军略见长,曹操若有图谋我荆州之意,安能会遣夏侯惇南下!” 刘表捋着胡须,思索刘备话里的道理。 见状,蔡瑁起身拱手,说道:“启禀明公,曹操雄踞中原,不可小觑。瑁恐长公子率大军南下,恐南阳兵力不足,恐曹操见机南下,兵临樊城。瑁窃以为不如省并南下军士,出兵教训江东即可。” 刘备看了眼蔡瑁,眼神中露出厌恶之感。能让刘备如此厌恶的人不多,蔡瑁已经能与吕布并列了,这几个月蔡瑁不断拖着后腿,死活不让刘琦与自己出兵。 孙权进犯江夏的消息传来,刘表念起霍峻临走所言,又加紧催促了一番,蔡瑁方才慢吞吞地表明可以出兵。 但临近出兵的节骨眼上,却又传来夏侯惇带军行至西平的消息,又让襄阳城内生出几分波澜,害得已经下定决心的刘表担心北面的问题。 刘备开口又说道:“使君,二袁虽是纷争,然曹操亦难急下河北。此时若不兵发江东,待曹操一统河北,则我荆州东有孙氏,北有曹氏,又该如何是好?” 还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话,但刘备又不得不去说,去阐明征讨江东的必要性。 沉默寡言的蒯越,说道:“实如玄德公所言,江东不可征。然曹操在北,南阳又不可守,故其间当有取舍。以越之见,不如先让长公子领部分军士出征江东,毕竟刘豫州、黄太守、刘偏将等部下兵马也是不少。” “待中原局势分明,南阳安稳之际,使君可调兵马支援长公子。” 蒯越为刘表效力这么多年,哪会不知刘表的心思。他的这个建议便是为刘表这种喜欢和稀泥,两面俱全的人准备的。真等刘琦率兵南下江东,派不派兵支援,不就是他们说了算。 刘表的眉毛松开,他当下对蒯越的建议已经意动了,问道:“以异度之见,需多少兵马镇守南阳,又可征调多少兵马南下江东。” 蒯越沉吟少许,说道:“启禀明公,以曹操麾下兵马论之,镇守南阳士卒不得少于两万,今刘豫州南下江东,需再增兵马五千,合为二万五千之众。” “征讨江东兵马,刘豫州麾下五千,黄太守兵马万人,刘偏将帐下五千士卒,今合有二万之众。故越以为可遣五、六千精锐将士随长公子出征,约合二万五千人。” 闻言,刘琦面露不悦,说道:“蒯主簿,何来两万五千兵马。黄太守需镇守江夏,所出兵马最多不过七、八千;磐弟部下五千兵卒,扣除留守长沙,亦不过三、四千。父亲,琦以为率众征讨江东,当不可少于二万人。” “二万人?” “正是!” 刘琦知道不可能带二万大军出征江东,但他同时也知道如果他不这么要求,他能得到的兵马会更少。就如同买菜砍价一样,这些兵马都是要尽力争取过来。 蔡瑁冷笑一声,说道:“长公子率二万大军征讨江东,恐曹孟德将会大笑,次日便会派遣大军南征荆州。” 刘表再次皱眉,说道:“二万大军过多,需裁减一二。” “明公~” 蒯越开口之际,被刘备捕捉到,打断他的话,说道:“使君,今江夏得胜孙权,霍参军即至襄阳述职。不如待霍参军至襄阳,使君询其需调多少兵马方才适宜。” 霍峻在襄阳的名声颇大,不仅之前在襄阳表现出众,更重要的是他预判成功,料中孙权会进犯江夏的战略举动。同时他又建议有功,大败江东水师。一时间,他在襄阳的名声甚响,已非往昔需要友人吹捧的小角色。 刘表微微颔首,说道:“玄德所言不无道理,且等仲邈回襄阳述职,再议出兵多寡之事!” “诺!” ps:早上码到晚上,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只恨我自己手残,当不了触手怪。 第51章三步走 顺风而上,艨艟不过五六日便至襄阳。 霍峻登上甲板,便见鲜明的‘左将军’旗帜,中年帅哥赵云,在车驾外早已等候多时。 见状,霍峻便知那辆马车上,刘备应该坐在其间。 霍峻微整了下衣冠,便下了艨艟。今日的霍峻没有穿他那标志性的衷甲,而是穿了身紫绮锦缘的士人服饰,外罩黄色纱衣,腰系锦囊。 “霍参军!” 赵云瞄见鹤立鸡群的霍峻,迎上前去,低声说道:“主公已在车驾上等候参军。” 霍峻又看了眼车驾,便见刘备早已忍耐不住,掀开车帘查看外面的情况。 “好!” 霍峻走向了车驾,并登了上去。只见车驾内,刘备早已为自己腾出了空间,在小案几上还摆了些小甜点。 “仲邈一路北上,多有辛苦。”刘备招呼霍峻坐下,并为其倒了盏茶,笑道:“暑气日盛,饮茶降火!” “多谢明公!” 霍峻接过茶盏,问道:“峻离襄阳也有五月之久,不知征讨江东之事,进展得如何?”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蔡瑁可恨,其受刘荆州委任,为东征大军调遣兵粮。先是以天气寒冷推脱,调度完成之时,本以为可以出兵;后又逢江陵军械、辎重二库失火,军资尽毁,幸在刘荆州督促下,又调集一批军资。” “上月本以为可以出兵,却不料夏侯惇军至西平,蔡瑁、蒯越等众以襄阳安危之事,劝刘荆州减少征讨江东兵马。如那蒯越便言让长公子领兵五千之众,无需太多兵马。” 从刘备的语气中,霍峻听出了一丝的无奈。这位驰骋中原的豪杰寄人篱下,又与蔡瑁、蒯越等人钩心斗角,也是不容易。 不过随着刘备的讲述,霍峻也大体上明白了当前的问题,即刘表愿意出多少兵去征讨江东。 “长公子欲领多少兵马出征?”霍峻问道。 “兵两万!”刘备答道。 霍峻感受着车驾缓缓的移动,说道:“北方不定,二袁不除,曹操断不敢挥兵南下,今夏侯惇之兵不过疑兵尔。五、六千兵马太少,两万兵马太多!” 刘表的家底,霍峻还是知道一些的。在平定荆南之前,刘表手上不过五、六万的兵马,在平定荆州后,刘表彻底掌握荆州全境,手上兵马几乎翻了一番,拥有八、九万大军,雄踞江汉。 这八、九万大军,防御江东有万余人,在交州作战也有万余人,镇守西面也有万余人。因而扣除近四万人的军队,刘表手上实际也就四、五万人。 也就是说如果刘琦带走两万大军,刘表手上可就仅剩两三万人,除去镇守地方上的军士,用于防守南阳的兵力便已不多,实际来看也确实捉襟见肘。 刘备微皱眉头,说道:“江东兵马少则三、四万,多则五、六万,若是兵马不多,何以定江东。” 霍峻抿了口茶,意味深长问道:“且不言刘表能否出二万大军,就单论长公子真统领四五万大军出兵江东,峻敢问明公将何以自居?拿下江东,明公又如何服众?” 刘备沉默下来,他似乎明白了霍峻的意思。 用后世的话来说,刘备、刘琦下江东的战略如同后世二人开了家创业型公司,甚至还有黄祖、刘磐、霍峻等小股东,他们的进场实际上就相当于入股。 在早期投资中,刘琦得益于他的老子刘表,带资入股的量是最大的。刘备的五千兵马只能算他一部分的股本,更重要的股本在于刘备个人的技术。 从后世开公司的话语来看,刘琦用钱注资占了大股份,刘备以技术与钱入股,霍峻则是以战略策划占了小股。 在这过程中,如果刘琦带来了太多的兵马,相当于投了太多的钱,也就稀释了刘备的股份。到头来刘备可能就变成黄祖、刘磐这样的小股东。 半晌后,刘备向霍峻拱了拱手,问道:“以仲邈之见,长公子领多少兵马适宜?” 刘备口中的适宜就颇有趣了,刘琦带的兵马既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影响刘备的作用,太少影响了进攻江东的进程。 沉吟少许,霍峻分析说道:“据峻观之,江东兵马不过五万之众,其精锐者寡,凡者众。分属诸将,长官不同,军阵严整,却不可久持,非是劲旅。峻窃以为三万兵马入江东,足以于江东立基。” 说着,霍峻从袖口从取出江东的舆图,分析说道:“明公且看江东虽大,然因山川相隔,遂使豫章、吴郡分离。大军入江东当于豫章立基,占据豫章、庐陵二郡,届时明公可使关、张、赵三将就地募兵,以壮声势,强壮筋骨。” 江东地盘实际上分成两大平原,一个以吴郡为核心的环太湖(古笠泽)平原,另外一个则是以豫章为核心的鄱阳湖(古彭蠡泽)平原。这两大平原中间隔着黄山(古黟山)山脉,将两地平原切割开来。 “待战机至,大军挥师东进,先取丹阳,后伐吴郡。吴郡若下,则江东便安。会稽虽大且又难附,但遣一上将伐之即可。江东平定,以明公之功则可于江东立基业。” 霍峻根据江东的地理条件规划了三步走战略,因为鄱阳湖平原的封闭性,可先拿下豫章、庐陵二郡,东面依托黟山山脉与江东军作战,这是第一步,属于立基阶段; 其次,待豫章、庐陵收入囊中后,发兵攻打作为中间地带的丹阳郡,这是第二步,属于掌握战事主动权阶段;最后,占据了优势的联合军攻下孙氏的基本盘吴郡,这是第三步,属于大决战阶段。 在这过程中刘备、刘琦需要扩军才能击败孙权,这便是刘备的机会了。如果刘备能力出众,则可以在这个阶段掌握住联合军的主导权;如果刘备无法把握这个机会,只能说霍峻看走了眼。 听着霍峻的剖析,刘备豁然开朗。 当下的刘备将在襄阳憋的气一泄而尽,自己本来还在头疼怎么解决出兵数量的问题,却没有想到霍峻早已为自己谋划好了。 不仅解决了下江东的战略规划性问题,还告诉自己如何在这过程中壮大自身,纯粹为自己量身定制一套战略规划模板。 刘备又躬身行礼,说道:“仲邈身怀济世之才,今日之言,又开备之耳目。仲邈重托于备,备当不负先生之念,荣辱共之。” 霍峻在江夏那几个月可是没有闲着,除了练兵、结交甘宁上,实际上也在思索下江东的战略规划。 “明公礼重也!” 霍峻扶起刘备,说道:“峻仅出谋建言,明公还需亲力亲为。” 刘备坐在席上,感慨说道:“备蹉跎多年,若早遇仲邈,又何以至此。今下江东之谋,犹如明灯在前,促人奋进,备当奋臂而行。即便身死,亦无遗憾矣。” “明公慎言啊!”霍峻劝道。 刘备笑着摇了摇手,说道:“欣喜之下,一时失言。备若有所成,必不负仲邈!” 霍峻念及身在江夏的甘宁,说道:“峻在江夏之中寻觅一位水战上将,名为甘宁,甘兴霸。可惜其不得黄祖重用,于帐下郁郁寡欢。今时东下江东,若得此人相助,事半功倍矣。” “峻欲荐于刘荆州,让其调入长公子麾下,明公可以结交之。若刘荆州不愿重用,明公则可以亲自出面,看能否招为己用,然当与黄太守和睦为上,其心胸狭隘,难以共处。” 霍峻不在江夏向甘宁引荐刘备,主要是还有外人在,不能轻易泄露机密。当然还有刘备不属于荆州官职体系的这个原因。 通过刘表把甘宁调入刘琦帐下,黄祖不至于翻脸生气,毕竟他的战功需要刘表的承认。但如果是刘备出面把甘宁弄过去,以黄祖那胸襟就怕连刘备都一起厌恶上。 刘备握着霍峻的手,说道:“仲邈所荐之人,备当重用。若兴霸至备帐下,备当表为中郎将,委以重用。” 接着,霍峻又与刘备说了些甘宁的事。 …… PS:最近因为加更,手上没存稿了,无法确定具体的更新时间。第一更大约会在2:00左右,第二更6:30左右,第三更10:30左右。 今天还是三更! 第52章儒服论军机 次日清晨,洗漱过的霍峻又穿上他昨日所穿的儒服,去面见荆州牧刘表。 在府外,霍峻向侍从递上文书,侍从入了片刻的功夫,便将霍峻请到侧堂,等候刘表的接见。 隐约间,霍峻听见刘表与一众文士的交谈声,言语间不断谈论着《五经章句》等字词。 听着这些内容,霍峻心中已有了然。前些年刘表曾命大儒宋忠、学者綦毋闿编撰《五经章句》,按时间来说也接近编撰完成。 能在乱世中命人编撰典籍,发展教育的人或许也就刘表了。教育具有延时性,刘表在荆州这么多年努力发展的教育,历史上最终分属曹魏、蜀汉二国,刘备继承了大量的遗产,从而巩固了根基,也成就蜀汉的霸业。 若是刘表父子能重用这些贤才能人,又怎会给别人做了嫁衣。也不知这个位面,荆州的遗产又会怎么分配呢! 等候了半晌,以宋忠、司马徽为首的文人散场了,刘表也终于传唤霍峻入内。 霍峻入了厅堂,目光掠见刘表在上,拱手行礼说道:“峻拜见明公!” 刘表见到霍峻入内,打量一番,见其身着儒服,笑道:“孤本以为仲邈出任军职,会着戎服述职,却不曾想仍着儒服。” 霍峻拱手行礼,答道:“贪暴者以武乱纲纪,忠勇者以文守正心。天下杀戮过多,当行儒学以教化人心。” 刘表脸上露出笑容,却又情绪低沉,叹息说道:“若天下人能有仲邈之心,天下又岂会乱成这般。” 霍峻束手而立,从容说道:“大乱之后又是大治,战国纷争并入秦国,秦末乱世又功成于高祖,王莽篡位又得世祖矫正。今天下群雄四起,明公大行教化江汉,若能得势而起,亦能匡扶汉室。” 刘表捋着胡须,笑道:“孤将老矣!难为二祖之事,愿效文王足以,待后人匡扶汉室。” 刘表从未掩盖过他的想法,自平定荆南后,统一江汉地区,刘表常自比周文王。或许刘表也认识到自己无法成就大业,只能把期待放到下一代身上。 出于对霍峻的满意,刘表脸上的笑容不断。 翻看着霍峻昨日就送到的表功疏,刘表说道:“江夏之战,败退江东水师,黄江夏与其子功勋卓著。而仲邈能辩军机,扭转战局,也是功不可没!” 说着,刘表看见徐琨、凌操战死的记载,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说道:“看来孤让仲邈益兵江夏,倒是一步妙棋。” 在黄祖的表功疏里省去了一些内容,只说了自己在战胜江东的战果,并美化了下,说江东是被击退,而非是他们自己撤走。 当然在孙权的那边的宣传里,他们是逆击江夏贼寇,凌操轻敌冒进身亡,徐琨中流矢死亡。因江东盗贼四起,不得已率众回师。 “明公善纳谏言,于襄阳城内运筹帷幄,我于外奋勇而战,故能此胜!”霍峻顺着刘表的话,说道。 “孤不知军旅之事,仲邈缪言!”刘表收敛笑容,似乎对霍峻的吹捧不以为然。 霍峻微微拱手,说道:“准峻窥论明公,自峻随明公左右,以察公之所为,公何言不知兵事。一岁四时,公命人斩兽取革,掩以朱漆,制作甲胄,冬日衣之则不温,夏日衣之则不凉;伐深林之木,取沟壑之林,造艨艟斗船千艘,观之于目则不丽,乘之以游则不轻。” “峻闻上古之时,承桑氏之君,修德废武,以灭其国;有扈氏之君,恃众好勇,以丧其社稷。凡明主者,必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当敌寇边而不进,非是义也;临卒尸而哀之,非可曰仁也!” “明公已修文德,甲兵已足,粮草丰足,故明公何言不知兵也!” 刘表捋着胡须,深感认同,说道:“修武需练文,文德昌,则武运昌。仲邈身兼文武之能,当不与凡人同也!” 刘表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价值观,他与普通的割据的武夫不同,他幻想的是走一条如周文王的发展道路。毕竟他已经老了,很多事他无力去做,也做不了。 霍峻抬头看向刘表,说道:“明公,今文德已昌,兵甲充沛,粮草丰茂,明公何不外治武备。趁江东内乱之时,挥兵东进,取江左之地。” 霍峻穿儒服见刘表,目的就是为了赢得刘表的好感。夸奖刘表的能力,从文德上绕了一圈,就是为了引出刘表下江东的决心。 刘表放下表功疏,问道:“仲邈之言,孤甚是认同。然曹操虎踞中原,夏侯惇兵临西平,南阳需屯重兵防御。如此之下,以仲邈之见,多少兵马可下江东?” “江东兵马不过三、五万之数,各属长官不同,精锐者寡。故峻以为长公子可统万人精锐,汇合左将军、黄太守、刘偏将三人,合众三万,足可击江东。”霍峻答道。 “长公子统兵万人?” 刘表捋着胡须,问道:“江东地有六郡,幅员辽阔,何以言三万人可定?” “启禀明公,江东虽有六郡,幅员辽阔。然以峻观之,唯有豫章、丹阳、吴郡三郡为忧。庐江地处江北,多经战乱,民少兵寡,不足为忧;会稽位居东南,山丘纵横,山越盘踞,吴郡归降,书信可安;至于庐陵,豫章平定,庐陵自安。” 霍峻侃侃而谈,尽可能把江东带来的威胁描绘得小一些,让刘表能够容易下决心。 “且两军相互争江东,此消彼长。若能先取豫章,敌众则少万人,我军可于豫章扩军,后又有荆州粮草相援,可以一战。而江东若是常年征战,百姓劳于兵戈,田亩荒废,粮草不济,其必非我荆州之敌手。” 对于刘表这种对战争不是非常懂的人,你和他讲排兵布阵,谋划军略没有用。但你若对他讲粮草补给,数字经济,他就能够明白。甚至他还会把简单想得简单,从而认可你。 因此霍峻不谈其他,就谈与江东作战的持久战。 就如霍峻所说,联合军每多占领一个地方,江东军就少了一块力量。江东军常年与联合军作战,壮丁忙于征战,又有战火硝烟,田亩就容易荒废,荒废了就少军粮。而联合军最大的优势就是背靠荆州这一大粮仓,只要联合军不与襄阳发生矛盾,粮草就不会缺。 听着霍峻的论述,刘表沉默下来,用他仅有不多的军事知识去思考。 半晌后,刘表说道:“出兵万人,于襄阳而言并非困难,且容我思量一番。仲邈入襄阳以来,多有建树,非是校尉之才,今孤命你为靖北中郎将,兼领参军,授兵二千,自行招募。” 顿了顿,刘表叮嘱说道:“长公子出征,仲邈既领参军职,还需多出言献策。孤虽有文王之德,然长公子无武王之能。” “诺!”霍峻拱手应道。 听着刘表这么说,霍峻心中已是了然。自己出兵万人的建议,已经被刘表采纳,只不过碍于面子问题,他需要延后传命下去。 果然还是破窗效应,刘琦的两万人太多,蒯越的五千人太少,中和下来自己的一万人恰当。 ps:今晚家里有事更晚了,晚上还有一更。 第54章挖人(三江求追读) “仲邈,你说他们这些人,愿意随军吗?” 刘琦脑袋发胀,思索哪些文人士子愿意相随,时不时在巾帛上写下士子的名字。 随着刘表拍案敲定出征大军的名单,刘琦被其委任为豫章太守,奋威将军,督诸军兵马。刘琦拥有了官职,自然而然就可以征辟他名下的属官。 当下刘琦反而为征辟那些士人感到头疼,他除了饮酒作乐行,行军打仗,诵赋写词样样不行,当然他还有那时不时闪过的小聪明。 “公子可知渔夫捕鱼否?”霍峻笑道。 “不知!”刘琦摇了摇头,说道。 “江水辽阔,游鱼众多。渔夫捕鱼时,常广撒网,故能多捞鱼。今公子名声不壮,可效渔夫捕鱼之事!”霍峻指着巾帛上的空白处,说道:“江夏督邮潘浚、襄阳从事伊籍、州府笔吏王粲,散人崔州平、孟公威、石广元、诸葛亮等,皆可征辟。” 霍峻的操作也很直白,舔一个人是为舔狗,舔百人则是海王。当下刘琦有能力去征辟那些人,自然多舔几个人,来与不来就看他们个人选择了。 其中伊籍、王粲不用说了,伊籍早就和刘备眉来眼去了,不过碍于他属于荆州的官职体系,无法为刘备做事。王粲的话,霍峻也亲自去聊过,拉他入伍。 至于潘浚,不得不说他能力强,他巡视江夏沙羡县,发现县长贪污腐败,作为督邮的他下令审查,当场处死县长,让江夏郡县上下震惊,只不过这件事被江东进犯的热搜掩盖住了。 从霍峻得知的消息来看,刘表似乎在考虑任命潘浚出任零陵湘乡县令。 在汉代县令、县长虽都是县的长官,但实际上他们管辖的民众的户籍不同而有所区别,如县(万户以上)设县令,小县(万户以下)设县长。县令的俸禄是县长俸禄的两倍,近千石。 如果按照正常的升迁流程,潘浚可能会在湘乡出县令几年,然后熬到三十几岁,再凭借自身的功绩、师承,成为一方郡守。 不管如何,先让刘琦把潘浚截胡下来,没有诸葛亮管理政务,潘浚能入伍对联合军来说,也是颇有裨益的事。 刘琦恍然大悟,提起笔就按照霍峻所说的内容,套了份模板,简单地替换了下闲散士人的名字,就完成了他的征辟。 当写到潘浚之时,霍峻说道:“公子,潘承明素有才干,今又得刘荆州器重,需以主簿之职征之。且向刘荆州说明缘由,取消对承明委任,使承明为公子征辟。” “好!”刘琦持笔下文,就说道:“稍晚时候,琦前往拜会父亲。”、 刘琦也有心,见霍峻如此提醒,特意不用模板,而是在深思之下写封赞美之信,征辟潘浚出任自己的主簿。 霍峻迟疑半晌,说道:“长公子拜会明公之时,看能否让明公调将军文仲业(文聘)入公子帐下。” “文仲业?” 刘琦微皱眉头,说道:“文聘素得我夫重用,镇守江北,抵御曹军。今叔父已随我南下,我父恐难让仲业入我帐下出征。” 刘琦所说也是霍峻刚刚迟疑的点,文聘在荆州中属于大将,常年镇守荆北,与刘备、王威构成南阳防线。今抽调了刘备,荆北塌了一角,以刘表的性格来看,想挖文聘毕竟困难。 沉吟少许,霍峻说道:“长公子拜会明公之时,多言仁孝,涕泪沾衫,以示不舍之情。看能否说动明公,遣文聘相助。” “姑且试试!”刘琦应道。 今要离开襄阳,现在不挖这些人,等以后估计是没有机会了。毕竟江东幅员辽阔,没有可靠的人手帮衬太过困难了。就看刘琦展现出来的父子亲情,能否打动刘表,挖走文聘。 就在霍峻指使刘琦挖人之时,刘备也来到了刘琦府上,脸上笑吟吟。 “叔父!” “使君!” “伯玮!” “仲邈!” 三人互相拱手致礼,遂盘腿入座。 “使君,新野之事交接如何?”霍峻问道。 刘备脸上笑容难掩,说道:“今新野防务已交给韩中郎,备五千部众即将南下,步卒四千五百余众,骑卒四五百。只待刘荆州一声令下,即可出兵江东。” 闻言,刘琦面露笑容,说道:“四百骑卒,合我部下六百骑卒,足有千骑,可与江东孙氏较量一番。” 别看一千骑兵听起来少,但在南方的军队中已经是属于大规模的骑队。 要知道江东核心将领的配兵份额属于步二千五百人,骑五十人。孙策拿下江东六郡后,也才凑出了近二千人的骑兵。历史上刘备发起的夷陵之战,四万大军中,骑兵也仅有二三千人。 想着,刘琦做起梦来,笑道:“叔父擅步骑作战,入江东后六百骑卒可调入叔父帐下,配有关、张两位勇将,届时江东谁可为我等敌手。” 刘备苦笑说道:“江东水网稠密,山丘纵横,骑卒虽是悍勇,然亦需观时机使用,不可滥用。或者损伤一匹就少一匹,难以补充。” …… 就在霍峻、刘备、刘琦三人忙活着出兵江东之时,江夏城内却是不安分起来。 靠在凭几上,黄祖问道:“封赏下达后,近日受赏诸部可有反响?” 主簿张风略作沉思,说道:“将军,受赏将士无不欢喜,称颂将军之德。然那甘宁及其部众却是不安分,言将军赏罚不明。甘宁酒醉之时,还殴打其余将士。” “哼!” 黄祖冷笑一声,说道:“若那甘宁不愿,表他为邾县长便可。” 自从霍峻走后,甘宁来找过黄祖好几次,皆被黄祖以公务繁忙打发走了! 沉吟半响,张风说道:“将军,甘宁不足为虑,然其部众八百,骁勇善战,不失为军中精锐。将军不如以钱财分化甘宁部众,编设他部以收其部众。” “如此可行?”黄祖反问道。 张风嘿嘿一笑,说道:“甘宁杀人越货,其部众多是贪恋财物之人。今随甘宁左右,部众钱财短缺,常有怨言。将军使人用钱财诱之,岂能不来。甘宁能斩凌操,在于其部骁勇。若失部曲,甘宁如猛虎断掌,则不足为惧。” “如此甚好!”黄祖眼前一亮,说道:“你且去府库取些钱财,前去利诱甘宁部众。” 黄祖虽厌恶甘宁,但他不代表傻。他可是眼馋甘宁麾下的八百部众,那些人上江入海,登船踏板,如履平地,作战骁勇,可是水军中的精锐。若是能把这些人挖到自己的帐下,加以恩养,自己的实力又能上升一层。 “诺!” 张风眼珠子一转,便暗思自己可以从中贪墨多少钱财。 (这章有些难产,请诸位见谅下) 第58章黄昏 黎明之时,天刚蒙亮。江水薄雾朦胧,一艘艨艟浮游于江水之中,上树‘中郎将霍’旗帜。 甲板上,舰长李巍皱着眉头,说道:“参军,今甘校尉杀人出走,已是前天夜间之时。江夏水师昨日搜寻整天,搜索不到,当下我等还追否?” “当然要追,怎能不追?”霍峻眺望辽阔的长江水道,沉声说道:“命令全舰追之,定要在江东前截住兴霸。” 李巍挥手招呼手下,喊道:“升帆,转舵。” “诺!” 刚刚轮完岗的水手,在甲板上穿行,拉着缆绳升起船帆。浮在江水面上的艨艟顺着水流,又在船帆的作用下,奔腾而行。 霍峻见船已行驶,也放弃了焦急的心态,就船头而坐,感受着清晨间的江风。 平心而论,霍峻对甘宁杀人而走的行为,没有不悦,没有气恼。其爱憎分明的性格,颇让霍峻敬佩,这世道上唯唯诺诺之人太多了。就如霍峻自己而言,行为做事,常会忧虑得失,少能像甘宁这般豁达洒脱。 然也就在汉末乱世中,才有甘宁这种江湖习性人生存的空间,若是换到后世太平年间,反抗都能算互殴,甘宁这种人的生存空间将会更少。 自己兼程而追,不仅是珍惜甘宁的才华,也是看重甘宁知恩图报,爱憎分明的性格。若甘宁是那种吕布反复横跳,白眼狼心性,自己安能如何如此厚待。 舰长李巍指挥完手下,也坐到霍峻身侧,问道:“参军以为我等能追上甘校尉吗?” 霍峻感受着江水的吹拂,说道:“若依某所料,甘校尉应还未走远,追上当是不难。” “哦?”李巍好奇说道:“敢问参军为何?” 霍峻用手指在甲板上简单比画,说道:“据哨卒而言,甘校尉杀人率众而走乃是深夜,大江水道上数十里上不见其人。依我观之,必是躲入南岸湖泊江水之中。水师昨日搜寻湖泊,不见其踪影,约是躲避起来。毕竟南岸湖泊众多,互相联通,隐蔽数百人绰绰有余。” “若我为甘校尉,必会在昨夜,水师搜寻一日后,当夜趁水师松散之际,从湖泊水道中而出,奔赴江东。甘校尉船小不快,怕遭风浪,我等船大,行驶快速,应不成问题。” 古代帆船的行驶速度约在3-6节(海里/小时),每小时航行一节,则为一海里,约1.852公里。艨艟又名艨冲,其顾名思义,在水军之中乃是用于强袭的战舰,舰身狭长,速度快,行动迅捷,在顺水的情况下几乎能达到5-6节。 说完,霍峻站起身子,说道:“以航程计算,或许西塞山附近便能截住,全力追之。” “诺!” 艨艟顺风而下,初迎东升太阳,时烈日悬空,又至夕阳下。短短几个是时辰间,艨艟便航行上百公里,将至西塞山。 约莫黄昏之时,细雨纷纷,烟迷远水,雾笼西塞,绿水凌波。 “参军,前方应是甘校尉的船队!”李巍喊道。 “在那!” 霍峻出了甲板,只见远处有七艘斗船、戈船在江水上航行,露出笑容。 “快追!” “诺!” 此时甘宁船队上的水手见身后有大船追来,初是慌忙,后细仔细见‘霍’旗,便急唤甘宁出船舱相见。 “将军,霍参军驾船而来。” “仲邈!” 甘宁望着远处的艨艟,面露难色,心间五味杂陈,继而一股惶恐之感袭来。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杀人如麻,从未感到畏惧,但见到霍峻却是没有勇气面对。 仲邈是来问责自己杀人率众而走? 还是问责自己,他在襄阳辛苦自己奔走,而自己却不领情意,不仅杀人还奔走出逃? 自己面对他的挽留,又当怎么办? 自己可是杀了江夏主簿,几乎与黄祖结下深仇大恨,谁又能解之。 若是前来送别,自己更没面目相见! 甘宁畏惧了,他不敢面对霍峻那张面容。 迟疑半晌,甘宁回到船舱内,躺在木板上,望着船舱发起了呆,继而又拉上毛毯,将自己的头包裹起来。 “若霍参军前来,言我在睡觉!”甘宁闷声说道。 少顷,艨艟赶上了甘宁乘坐的斗船,霍峻站在甲板上,说道:“在下霍仲邈,请你家将军出来相见。” 张横看了眼不敢见人的甘宁,硬着头皮说道:“我家将军昨夜一晚未睡,今在睡觉!” “把你家将军叫醒!”霍峻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赶了上千里路,几天几夜,身上都快发臭了,好不容易见到甘宁,结果他还这态度,让霍峻有了不爽。 “将军,霍参军来了!”张横尴尬地叫了几声,见甘宁在船舱内挥手示意。 张横无奈地看向霍峻,拱手说道:“我家将军叫不醒!” 霍峻哑然一笑,笑骂道:“甘宁,我日你先人!给句痛快话,出来不出来。” 船舱内的甘宁听着霍峻的笑骂,烦躁地揉了揉毛毯,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假装睡醒的模样走出船舱。 “仲邈,大觉初醒,有失远迎。” 霍峻看了眼甘宁,将挂梯扔了下去,没好气说道:“上来,我与你有要事交谈。” 看着霍峻转身而走,心有愧疚的甘宁也就爬了上去。 张横等一众手下,见一向桀骜不驯的甘宁如此顺从,不禁发笑。见甘宁那铜铃大的眼睛看向自己,众人又乖巧地闭上嘴。 霍峻依在船头甲板上席地而坐,见甘宁扭扭捏捏地坐下后,然后取出那块印绶摆在甲板上。 甘宁看着被锦囊裹起来的印绶,说道:“仲邈这是?” 霍峻也不看着甘宁,望向远方的碧水凌波,说道:“此乃横江中郎将印绶,峻仓促追赶兴霸,左将军便用牙门中郎将印绶暂送与兴霸。” 甘宁刚刚解开系丝,听霍峻所言,面露愕然,说道:“不是中郎将吗?” 霍峻冷笑一声,说道:“左将军怕你嫌弃官小,不愿为他效力,又加封你为横江中郎将。” 甘宁脸色通红,又羞又恼,但又不好发作,闷声说道:“兴霸岂是贪图官职之人!今奔向江东,实话言之,宁一为前程,欲在江东建功;二为避难,恐黄祖分化我部众,又害我性命。” 说着,甘宁语气调低,怕让霍峻不悦,说道:“某不为左将军效力,非是嫌中郎将官职小。而是因其没有根基,兵寡将少,又居刘表帐下,不知何时才能建功立业。” 紧接着,甘宁又连挥手,解释道:“今知此印绶,乃宁眼光浅薄,不识左将军之气魄。” 甘宁现在的职位是校尉,而且还是没有表杂号的校尉。如今越过杂号校尉,跳过中郎将,直接升到杂号中郎将,已经说是重赏,更不用说连面都没见过,就看出这等报价来。如此的君主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心有大气魄之人。 昔日刘项之争,项羽看似豪迈,属于伟丈夫。然而在封赏上却是扣扣索索,印绶握在手里舍不得给。 刘邦的气魄则远甚项羽,当面对韩信请封假齐王之时,刘邦直言大丈夫要做就做真齐王,做什么假齐王啊! 显然具有高祖遗风的刘备,就属于后者。官职算什么,人才方是根本。 甘宁也不是没有见识之人,当他听到这则消息后,便初被刘备的心胸所折服。 霍峻扭头看向甘宁,说道:“天下群雄何其多,刘璋子继父业,坐拥益州,然其不过守户之犬也;刘表单骑入楚,威镇江汉,然其也不过虚名之辈。其二人有基业,可为明主否?” “此二人都能有基业,何愁玄德公没有基业?玄德公,英雄也,今龙游浅滩,受一时之困而已。兴霸以为何如?” 甘宁把玩着印绶,神情先是喜悦,后又低沉,说道:“今谋斩杀张风,率部出走,已为黄祖记恨。若宁投效玄德公,将会使玄德公两难,此为宁当下所忧也!” 霍峻大笑几声,说道:“玄德公出身幽州游侠,早知兴霸脾性,临行叮嘱峻,言你乃性情中人,恐会气愤之下,坏人性命。故玄德公言,其将一力担之。” 拍了拍甘宁的肩膀,霍峻沉声说道:“兵发江东,乃建功之时。以玄德公之能,必有所建树。杀张风之事,有玄德公为你担下,你当厚报玄德公即可。” 甘宁心潮澎湃,他知道自己能受如此委任,肯定是来自霍峻的奔走,此恩义他何以报答! 忽然,甘宁改坐为跪,拱手拜向霍峻,沉声说道:“今后仲邈当如我兄弟,性命共之。” “兴霸兄请起。” 霍峻连忙扶起甘宁,笑道:“大丈夫何故做儿女之姿!” ps:今天就两更了 聊下甘宁及汉末君臣关系 今天似乎把大家整郁闷了,我道歉下,两章连发合适些。因为手上没存稿了,今天没三更,就是为了存稿。现在快十七万字了,接下来要上架。 上架总要爆更嘛! 先谈汉末君臣关系,三国仍处在秦汉时期的尾声。 用孟子的话可以来概括,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孔子的话: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即先都是先要求君待臣如何,而非要求臣要先待君怎么样。就如同现在打工,老板给你三千工资,情况待遇肯定是不同。 商鞅、犀首、张仪弃魏入秦,吴起弃鲁入魏,姜维弃魏入汉都是如此。 换到甘宁身上就非常明显,他从益州来到荆州后,刘表待甘宁不能重用。离开刘表后,甘宁实际上是想投江东,结果被黄祖拦下来。 黄祖留了甘宁三年,不以礼遇。甘宁救下黄祖,仍不得重用。黄祖用钱财,诱惑分离甘宁部下。到这时候甘宁受不了,才从黄祖这离开。 《吴书》:“宁将僮客八百人就刘表。表儒人,不习军事。时诸英豪各各起兵,宁观表事势,终必无成,恐一朝土崩,并受其祸,欲东入吴。 黄祖在夏口,军不得过,乃留依祖,三年,祖不礼之。权讨祖,祖军败奔走,追兵急,宁以善射,将兵在后,射杀校尉凌操。祖既得免,军罢还营,待宁如初。 祖都督苏飞数荐宁,祖不用,令人化诱其客,客稍亡。宁欲去,恐不获免,独忧闷不知所出。” 按照如此待遇,甘宁离开黄祖不过分吧! 而且甘宁从未认刘表、黄祖为主。 至于我剧情里的杀张风,大家以为我可能是杜撰张风。殊不知却有其人,张伯云谗言,黄祖杀死祢衡。 我在小说里稍作改编了下,让甘宁走前杀了张风泄恨,这剧情是为了引出刘备而设计的。 说甘宁无情无义,背信弃义。这也说不过去,他为救苏飞,把头都磕破了,孙权才饶过苏飞。 如果说甘宁的性格讨喜吗?很难让人喜欢,杀人越货,有仇必报,但这就是古代豪侠的性格。 刘备怒打督邮,关羽、徐庶杀人隐姓埋名,张飞酒后鞭笞,这些都是汉末游侠身上的性格。 张飞因鞭笞掉了脑袋,关羽惨遭同僚背刺兵败,曹操因色欲毁三人。 贾诩能无君无父,直捣长安;袁绍暗养死士,窥视汉室;刘表雄踞江汉,自以周文王自居;孙权占据江东,欲建诸侯霸业。 或许也就赵云完美些吧! 汉末那个年代的价值观,真与当今现代不同,宋明不同。 我为什么想给甘宁一个单章去描绘,我想创造一个善恶难说的角色,作为汉代游侠的代表。一旦臣服于君主,认喜下好友,能掏心窝。 主角千里追甘宁,值与不值就看甘宁的后续的情节走向了。 若有人因此弃书,又坏了心情,我深感抱歉,也可在这单章里吐槽。 …… 邓艾那个剧情,我一直没做出回应,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在我眼里那个算是毒点,完成他们的出场后,我也就让他们出现便少了。 周府也向大家道个歉! 第59章大汉魅魔(5.7k,二合一) 甘宁不去江东后,又得罪了黄祖,只得留隐蔽在湖泊水道之间。霍峻让霍笃每日以操练水师的名义,给甘宁及其部众送去饭菜。 直到六日后,刘备率军士作为前部率先抵达夏口,为了提前了解情况,霍峻率先单独去拜见了刘备,后领着甘宁去拜见刘备。 刘备也是以厚礼相待甘宁,升帐让手下文武出列。 “使君,此乃甘兴霸是也!”霍峻拱手说道:“今峻不负使君嘱托,将兴霸请到于此。” 甘宁初入大帐内,目光掠见刘备,便行礼说道:“兴霸拜见使君,宁多生事端,有劳使君挂念!” 刘备起身离榻,先与霍峻拽了拽手,说道:“仲邈辛苦了!” 接着,刘备又握着甘宁的双臂,打量一番,见其雄壮魁梧,赞叹说道:“仲邈多次赞兴霸雄壮,勇气过人,今日一见所言不虚啊!” “不敢!”甘宁颇是受宠若惊,将腰间的印绶奉上,说道:“使君心胸辽阔,宁深感敬佩,然横江中郎将官爵之高崇,宁愧不敢受,恳请使君收回,宁有中郎将之职便是足矣。” 刘备将甘宁再次扶起,佯装不悦说道:“大丈夫纵横长江,勇冠三军,轻舟突击,斩杀凌操,区区中郎将之名,岂能何足道哉。以兴霸之才干,何不能领横江中郎将,无需过虑。” “使君!”甘宁神情动容,轻声喊道。 甘宁闯荡江湖十几年,自以为有傲世之才,却不料因自身心性,常被人以异样眼光看待。特别自己又蜗居江夏,受黄祖鄙夷,有才难施,有志难酬。 突然被刘备如此厚待,不管是否有霍峻因素,如此反差之下,甘宁内心的滋味可想而知。 “兴霸,我且为你介绍同僚!”刘备拉着甘宁的臂膀,介绍两侧的文武官吏,说道:“此美须髯者,乃备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随备征战沙场数十年,白马之战,斩颜良之人。受拜汉寿亭侯,偏将军。” “宁拜见君侯!”甘宁躬身行大礼,敬服说道:“久闻君侯威名!” 关羽朝着甘宁拱了拱手,说道:“兴霸之名,羽略有耳闻。张风之事无需过忧。” “此乃备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 “见过张将军!” 张飞大笑几声,回礼说道:“怒杀张风而走,飞敬你是条汉子。” …… 从关羽、张飞、糜竺、糜芳、徐庶、孙乾等帐下文武大臣,刘备为甘宁全部引荐一遍。 拜见众人之时,甘宁感受着众人的礼遇,脸上笑得不停,心中更是激动不已,似乎漂泊已久的他,找到了属于他的港湾。 在这个时机下,霍峻坐到相熟的徐庶身侧,问道:“元直以为兴霸何如?” 徐庶捋着胡须,笑道:“兴霸雄壮,果如仲邈所言,当上水中万人敌也!” “张风之事,如何观之?”霍峻问道。 徐庶沉吟少许,说道:“主公收兴霸,就恐与那黄祖结怨,不利下江东啊。且看主公如何对之,你我不急!” 刘备手拉着甘宁,坐到榻上,说道:“今下江东,望诸君与备一同奋进。” “愿为主公效力!” 甘宁与众人齐声应道。 然应声之后的甘宁,面露难色,说道:“主公,宁杀张风而走,今又投效主公帐下,就怕会使主公与黄祖结仇。” 与徐庶同座的霍峻,察觉到了甘宁称呼上的变化,微微挑眉。 只见刘备先是面露不屑,后又神情微正,说道:“备起兵涿郡,辗转天下数十载,破黄巾,讨袁术,旋战曹操,不畏大战,又岂能会因此而畏惧?今兴霸既唤备为主公,备当为兴霸庇之。” 说着,刘备拍了拍甘宁的手臂,豪气说道:“放心,有备在此,兴霸勿忧张风之事。” 听着刘备充满自信的话,甘宁感觉到了一股放松,身上似有千斤重担都卸去了很多。 这就是良主嘛? 赏识人才,许以重官封赏;千钧重负,替臣下遮风挡雨。 甘宁跪拜下去,沉声说道:“主公,宁无以为报,今后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关羽捋着胡须,嘴角微扬。 他之所以舍弃曹操,南投大哥,不就是其身上那种大义之感吸引自己。当初曹操攻徐州,平原兵马寡少,他的大哥都义无反顾地加入对抗曹操的暴行。今天区区一件杀吏之事,若不敢庇护下来,他就错看大哥了。 张飞看着甘宁认主,笑得异常开心。 他从未担心大哥不敢担事,当初他丢了徐州,害得大军潦倒贫饥,不得已之下士兵食亡者肉,然而他大哥一句话没说,仍以弟待之。他只关心甘宁这小子,是否真有大才,要不然就苦了大哥的一番心血。 霍峻正与徐庶谈笑,见刘备折服甘宁,也颇是欣喜。 刘备的心性及品行,许久相处下来,霍峻颇是了解。他不担心刘备不会接纳甘宁,毕竟孙权都能不计较凌操之事,重用甘宁,刘备又怎么可能反不如孙权。 他所担心的是,刘备能否驾驭好甘宁。甘宁犹如利剑,伤人又伤己,很看领导者能力。不过以法正那种睚眦必报,报复心极重之人,刘备都能驾驭得好,没道理驾驭不了甘宁。 又与甘宁深聊几句,刘备让张飞带着甘宁熟悉手下士卒去了。 待甘宁退下之后,刘琰面露忧虑,进言说道:“主公,我军暂居刘荆州之下,今征讨江东,需与黄祖齐心对敌。主公庇护……” 刘琰话还未说几句,刘备按剑起身,沉声说道:“威硕以为备是何人?兴霸之事,备已尽知。若是奸诈小人,备断不相护。然兴霸英豪,又不弃备兵微将寡,领兵来投,备又岂能不为兴霸庇护!” “且张风又非黄伯钟,其性命之事可大可小,尽在如何周旋当中。威硕无需多言,备心中已有办法解之。” “诺!” 听着刘备如此豪言,刘琰颇是羞愧,转而又对刘备的心胸气魄感到敬佩。 “敢问主公将如何解兴霸之事?”徐庶问道。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黄江夏之名,备有所知晓。其虽礼敬士人,然性情急躁。为人贪婪,务于货利。若解兴霸之事,需让名望之人出面,又以重礼说之,可让兴霸免于祸患。” 顿了顿,刘备说道:“备虽寄人篱下,然幸有名望。公祐乃康成公(郑玄)门人,仪度有方,受刘荆州器重。云长威斩颜良,不慕权贵,弃曹归我。备宴请黄江夏,以云长、公祐为宾客,重金说之,结江夏之怨,想必不难!” 霍峻拱手说道:“峻与黄江夏之子黄伯钟,素有交集,可需峻前往游说?” 刘备挥了挥手,说道:“仲邈乃长公子属官,若牵扯进来,恐对长公子后不利。” 霍峻心有所得,说道:“使君若重礼难让黄江夏消怨,使君不如言攻取豫章后,割柴桑、下雉二县,划入黄江夏帐下。” 此言一出,众人皱眉思量其中深浅。 半晌后,徐庶笑了出来,说道:“仲邈此策当真巧妙!” 说着,徐庶为刘备及疑惑的众人,解释说道:“柴桑,东倚彭泽,西接鄂县,乃江水要害之地。黄祖素有窥视柴桑之心,常欲吞并以为东藩,控卫江夏,然苦于江东之力,难以克之。” “今长公子下江东,黄祖虽是受领军命,然能否出全力征讨,不得而知。若借机把柴桑割与黄祖,以地诱之,黄祖当会心动。待我军南攻豫章之时,其水师屯扎柴桑,当会为我军屏障。” 徐庶敬佩地向霍峻拱手行礼,说道:“一石二鸟之策,仲邈当真高才!” “不敢!”霍峻谦虚言道。 当刘表军令下达后,霍峻心里就有嘀咕。黄祖作为这次联合军的重要力量,受命东征,刘表没有给任何封赏。比如说将黄射的章陵太守改封为庐江太守,作为封赏地盘的信号。 也就给了刘琦豫章太守的职位,如此待遇,黄祖即便早期会出点力气,但受限于利益关系,到后期根本难以出全力。 不如提前画饼,把柴桑、下雉让出去。柴桑地理位置关键,黄祖拿了,江东水师怎么会放过他,必然又是死磕在一起。除非黄祖心甘情愿,把柴桑吐出去,但以他贪婪的性格,怎么会愿意放弃。 至于黄祖会不要吗? 基本不可能,黄祖所在的江夏缺乏屏障,常被江东水师捅到夏口。如果有了柴桑,豫章南部又有刘琦作为屏障,江夏全境将会成为后方,免遭兵戈,黄祖基本就赚翻了。 就如同长平之战,赵国明知韩之上党有毒,吞并后会与秦国交恶。但是赵国依旧吃下,并发生长平之战。 “彩!” 刘备不由鼓掌,心中赞叹霍峻的计谋。本以为甘宁之事,他要出血本解决,现在看来血还是要出,但可以少出点,而且黄祖也会被拉入与江东的战争泥潭当中。 刘备站起身子,说道:“长公子有劳仲邈说之,黄祖则有备亲自应对。” “诺!” …… 几日后,刘琦率主力大军也到江夏。刘备亲自设宴,款待黄祖、刘琦,孙乾、关羽、糜竺作陪。 “见过长公子!” “有劳黄江夏!” 刘备向黄祖拱手,说道:“黄江夏,镇守东藩,威震江东之名,备素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仪态有方。” 听着刘备的吹捧,黄祖脸上的褶皱都多了几分,笑道:“不敢,刘豫州纵横天下,为天下所敬仰,祖愧不敢受!” 刘备拉着黄祖手臂,又向他介绍关羽、孙乾、糜竺等人。 黄祖向关羽拱手,说道:“关君侯弃曹南归,忠义之名,荆州士人无不有所耳闻。其白马斩颜良之威,祖亦有耳闻。” “黄君侯射杀江东猛虎,数败孙氏兵马,庇护荆州安民,羽亦有耳闻。”关羽答道。 轮至孙乾,黄祖也是赞美,说道:“祖与刘荆州常有书信往来,刘荆州盛赞公祐博学,真不愧为康成公门人。” 孙乾被郑玄表到州里,在刘备继徐州位后,刘备征辟孙乾为从事。刘备南下荆州时,便是派遣孙乾和麋竺与刘表见面。 刘表对孙乾颇是器重,常与其交谈经学内容。在写信与袁尚之时,将孙乾与自己及刘备并列,劝二人和睦。入荆州以来,受刘表的因素,孙乾名望不低。 在刘琦、刘备的礼遇下,黄祖初入宴上,脸上的笑容就不停。他喜欢结交士人,但那些士人如何能比刘备、关羽、孙乾这些成名几十年的名人。今日得见,又在推崇他,黄祖又怎能不开心。 刘备、刘琦同居上位,黄祖次席,三人宴饮欢乐。 待到酒意正浓之时,刘备端着酒,笑道:“备初到江夏,无以为礼,五匹骏马为礼,今已送入黄君帐下。” 闻言,黄祖心中大喜,却又故作推迟,说道:“祖为主,公为客,今送骏马五匹,祖安敢受之。” 乱世中一匹马可太贵了,吕布因马产生纠纷,不惜与刘备开战;钟繇弄了二千匹马给曹操,让曹操开心得不行;江陵之战,江东拿到三百匹马的战绩都需要大书特书。 在南方战马的价格可抵万金,人还没马值钱。黄祖军中战马也就二百余匹,刘备初次见面便送上五匹战马为见面礼,真就大手笔。 “无事!”刘备笑吟吟,说道:“我与黄君见面,深感幸焉,如此小礼,不足道哉!” 黄祖嘴上喊着过了,心中却是暗爽。实感刘备此人豪爽大气,可多来往。 又过了一会,见气氛差不多了,刘备开口问道:“今闻君军中多有事端,可是如此?” 黄祖叹了口气,如实说道:“恐怕玄德公笑话,祖帐下校尉叛军出走,残杀主簿,出投江东去了。” “嗯?” 刘备佯装震惊,问道:“那人可是姓甘名宁,字兴霸!” “正是!”黄祖惊讶问道:“玄德公怎知此人?” 刘备拍了下大腿,说道:“黄君,此人近日初投备之帐下,言其乃流贼。备思帐下无水战将士,便将其手留下。却不料此人却与黄君有仇,又失手杀死主簿。” “云长,速将兴霸喊入!” “诺!” 半晌后,关羽推着甘宁就入了营帐。 “甘宁,你好大的胆子!” 黄祖见到火冒三丈,拔剑欲杀甘宁。然而看见甘宁背后站立的关羽,其眯着眼睛,手按长剑之上,一股骇人之气骤然而生。 “这~” 忽然,黄祖胆怯,不敢拔剑,看向刘备。却见刘备抓着甘宁,问道:“可是此人?” 黄祖点了点头,说道:“玄德公,正是此人。不知公可否将此人及其麾下部众交予某,让某将其军法处置。” 刘备重重地拿起鞭子,抽了下甘宁,说道:“匹夫,居然敢出走军营,险些让备与黄君心生间隙。” 抽了几下,刘备叹气,说道:“若是此前未收入帐下,交予黄君可行。但现为备帐下军士,若交予黄君,备将失信,今后又何以治军!” 黄祖脸色骤然变化,问道:“玄德公何意?” 接着,黄祖又看向正位上的刘琦,似乎想让刘琦处置。 刘琦也恰逢时机地起身,说道:“甘宁出走左将军,既非叛军。然率军出走,杀害主簿之事,还需处置啊!” “正是!”黄祖说道:“劳烦玄德公将甘宁交予我部。”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昔弘羊请令吏得入粟补官,乃罪人赎罪。备愿出马与君,为甘宁赎罪。今后宁不见君,君不见宁,冤仇一笔勾销,何如?” 见黄祖沉默不语,刘备说道:“十匹马赎兴霸之罪,何如?” 面对刘备的开价,黄祖仍然就没说话,显然这价格在他眼里还不够。 “三十匹马!” 刘备见黄祖还是不答,沉声说道:“五十匹马赎兴霸之罪,若黄君不准,便将兴霸带走!” 黄祖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甘宁,又想了想五十匹战马,目光贪婪说道:“兴霸事除,然其部众数百人当如何处置?” 刘备踱步沉思,问道:“黄君,当以为如何?” 黄祖伸出两根手指,开杀说道:“二百匹马,换八百人。甘宁所部除外,其缺额多少,祖选精锐补之。” 刘备心中冷笑一声,这黄祖真拿自己当冤大头,看来那五匹马起到作用了。 “两百匹战马太过也!”刘备摇头拒绝说道。 说着,刘备沉吟良久,说道:“备出征江东,受刘荆州器重,其言若下豫章,备有柴桑、历陵奉邑。今备用那柴桑奉邑换八百将士,何如?” 闻言,黄祖对刘备心生嫉妒,深感刘表的不公。当他听到刘备用柴桑来换,瞬间心动。就如徐庶所言,他对柴桑可是窥视已久了,柴桑换取那些人,他真就血赚。 “玄德公莫非笑语,柴桑今在孙氏手上,安能换之。”黄祖笑道。 刘备挥手坐到榻上,说道:“柴桑虽在江东手上,然今欲征讨江东,柴桑攻克之后,即交予黄君手上。若是不克,两百匹马,备拱手奉上。” 说着,刘备似笑非笑看着黄祖,问道:“何如?” 黄祖心里打鼓,怕刘备反悔,说道:“长公子可为证人?” 刘琦放下手中的酒樽,笑道:“琦当为证!” 刘备推着甘宁来到黄祖面前,厉声说道:“混账,还不拜谢黄君!” 甘宁低头紧咬着牙,拱手说道:“宁谢将军赦免之恩!” 黄祖看着低头弓腰的甘宁,大笑几声,伸手拍了拍甘宁的脸,说道:“若非有玄德公用马换你赎罪,你死在刀刃之下。今后还当多多小心,侍奉好玄德公!” 甘宁被侍从带了出去,黄祖对刘备说道:“若非玄德公气量宏大,祖与公一见如故,断不会赦免此人。此人欺下犯上,桀骜不驯,公当小心为之。若有异动,即调兵马围杀。” 刘备挽着黄祖的手臂,笑道:“备也是观其有几分勇气,故收入帐下。若是不顺,当从黄君之言。水战之上,多需黄君照料一二。” 黄祖见刘备态度仍是谦和,心里又舒坦几分,笑道:“公勿忧也!” 说说笑笑,黄祖醉酒而回。 待宴散去之后,甘宁走入帐下,双膝跪地说道:“主公,如此恩待,宁无以回报。今后当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备急忙起身甘宁,关切说道:“帐上那几鞭可有抽疼兴霸!” 闻言,甘宁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睛泛红,说道:“若能不用战马、柴桑换宁入君帐下,即便鞭挞死宁亦可!” “说什么胡话!”刘备笑骂说道:“兴霸若死,备那些马,谁为我缴获;那些城,又谁为我取。” “宁当为公取十城,缴五百匹马,以十倍报主公之恩!”甘宁哽咽说道。 刘备手挽住甘宁,笑道:“今夜兴霸与备同寝如何?” “怎会不愿!” (5.7k,二合一。今天有事,暂时没了) ps:今天整理下剧情,明天下江东。 第61章发兵 听完霍峻的讲述,众人不得不承认霍峻的方案比关羽出色。关羽的方案说为战略不如说成战术或许更为恰当。 霍峻的视野是宏大,东吴将主力布置在彭蠡泽东岸,西岸缺乏布置。若大军局限于东岸的作战中,若太过局限于一城一地。将不利展开作为进攻方以及己方兵多将广的优势,等到孙权调集大军来攻,大军也就困难了。 所以必须利用江东布置的薄弱点,利用水师的便利,快速插入彭蠡泽。拿下彭周围诸县,利用黄祖水军短期内掌握彭蠡泽水域,然后大胆穿插形成合围太史慈。进而一举夺取豫章北部及彭蠡泽周围,站稳脚跟。 关羽沉吟少许,问道:“兵分三部,虽行进如风。然若攻克不下柴桑,恐我军进退失据,不知仲邈欲以何法对之?” 霍峻笑了笑,说道:“峻虽不才,却欲领攻柴桑重任。明公麾下诸将可为偏军,兵发彭蠡泽西岸,进克诸县,招兵买马。明公佐长公子兵进海昏,与太史慈对垒。” 让刘备麾下诸将进克诸县,实际上是给刘备所部壮大的机会。当然他们也需要承担风险,他们孤军深入,要靠自己能力攻略城池。而且假如霍峻拿不下柴桑,他们很容易被断后路。 同时这也是适合刘备诸将,毕竟关羽、张飞、赵云这些人自身能力强,具有攻克城池,并完成扩军的能力。 刘备思虑片刻,问道:“兵进诸县当是可行,然备担忧仲邈仅凭本部难下柴桑,可需备留下翼德或是子龙帮衬。”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黄江夏部众不少,且柴桑将为其帐下县城。峻可与伯钟进讨柴桑,黄太守率水师进入彭蠡泽掌控水域。毕竟让那黄江夏孤军入彭蠡,恐怕也是畏惧。” 孤军深入彭蠡泽西岸,自我打地盘适合刘备麾下诸将,若让黄祖来,估计也是不成。不如让他掌握水域,并为即将到手的柴桑出点力。 有之前霍峻展现出来的军事能力,刘备反而不顾虑柴桑的问题,而是望着豫章舆图,感叹说道:“仲邈之策,兵行如风,分围而击,此乃上将之略。若柴桑能下,今岁末前,我军占据豫章北部十余县不成问题。” “主公,兵略已有,当以速进。今当让长公子升帐,聚集众将,征讨江东。”徐庶建议说道。 “好!”刘备吩咐说道:“元直传唤诸将整军待发。” “诺!” …… 在刘备、霍峻的建议下,刘琦升起了大帐。刘琦居中,黄祖、刘备、文聘、王粲、潘浚等人位列左右。 刘琦发了那么的征辟文书,出了名的一个谁都没来,也就王粲、潘浚随军出任官职。 大帐内,霍峻在帐中洋洋洒洒,讲了自己的军事方案,并说道:“此策之下,柴桑乃重中之重。峻以为黄伯钟可征柴桑,峻愿佐之。” 坐在席上的黄射心中咯噔了下,上次霍峻与自己出征,当时他就夺了自己的兵权,指挥军士破敌。现在他又要和自己出征,莫非此间有什么玄机? 刘琦看向黄射,说道:“霍参军之策,行如闪电,分部进取。然若欲成,柴桑乃重中之重。伯钟素有将略,不知愿受此重任否?” 在众人的目光下,黄射硬着头皮,说道:“黄江夏独领水师,射心有忧虑。霍参军兵略达人,素有将才,不如自往,若是兵马寡少,射可援助一二。” 霍峻脸上露着笑容,说道:“黄偏将领军射杀徐琨,斩首凌操,威震江东,令吴人胆怯。今柴桑之重,关乎我军安危,非将军不能克也!” “正是!”文聘挺直腰板,说道:“霍参军之策虽是上策,然柴桑事关重大,黄偏将当为大局而忧。” 越听霍峻这么说,黄射心中也越久没底,愈发霍峻是不是想坑自己。言语支支吾吾,让众人直皱眉毛。其间黄射又把目光看向黄祖,而黄祖却没有说话。显然黄祖认为黄射也应亲自统兵进攻柴桑,毕竟拿下柴桑就属于自己了。 在旁不说话的刘备,助攻说道:“莫非黄偏将畏惧那徐盛及其帐下八百人否?” 霍峻余光瞥向刘备,心中为其默默点了一个赞。别看刘备看似老人,实际上心中挺腹黑的,有些话总能把人逼到绝路上,比如劝曹操杀吕布之语。 当话都说到这地步,黄射也只得尴尬笑着,说道:“射非畏惧那徐盛,而是射知霍参军谋略,若加以锻炼,必成大将。今柴桑关键,射愿领兵出征。” “那黄江夏可有不同之见?”刘琦问道。 黄祖拱手答道:“参军之略实乃高见,祖愿率水军控遏彭蠡泽。” “叔父可助琦一臂之力否?”刘琦又问道。 “岂能不愿!”刘备说道:“备已命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等部整军备战,待长公子号令,兵发彭蠡泽,尽取诸县。备则率余部辅佐长公子,与那太史慈作战。” 见安排众人没有意见,刘琦露出笑容,说道:“若无异议,则按如此行军。传令磐弟让其发兵,从长沙西进,配合我军作战。” “诺!”众人应道。 随着军议商讨结束,各路兵马数量也就浮出水面。黄射、霍峻统兵五千,围攻柴桑;刘琦、刘备士卒八千人,进攻海昏,牵制太史慈;关羽、张飞、赵云、甘宁各领千人,攻略彭泽、余汗、鄱阳、鄡阳等县;黄祖、苏飞统率水师六千,控制鄱阳湖水域;刘磐、黄忠领兵五千,向东进攻艾县、建昌。 出了营帐外,黄射寻上霍峻问道:“仲邈,何故让射攻柴桑?” 霍峻面露笑容,说道:“徐盛不过八百人,不足为虑,还请少将军放心。今让少将军攻柴桑,乃峻报少将军之恩。” 黄射狐疑地看向霍峻,问道:“仲邈可有计策破敌?”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柴桑难克,又有八百士卒固守,峻并无计策,不如强攻。” 见状,黄射这才放下心来,与霍峻拱手告辞。 待黄射走后,徐庶走到霍峻身侧,笑道:“庶听斥候所言,那徐盛可素以勇气而闻军,手下步卒又多有弓弩,射术出众。若是强攻,仲邈何故不让翼德或是子龙出征。今让那黄伯钟为主将,恐仲邈当有深意。” 徐庶与霍峻关系友善,那场江夏之战,他也得知些其间内容。 闻言,霍峻却是笑而不语。徐盛的能力,他也知道些许。在江东那些虎臣内,徐盛可谓是少有的猛将。孙策、孙权把徐盛放在柴桑,把守江东的门户,又岂能如此简单。 ps:今天换环境写作,状态不是很好。 第62章水寨 烟迷江水,夜色罩空。柴桑水寨,灯光点点。 水寨内,驶出一叶小舟,领头挑着灯,船上两名水卒,一人持弓,警戒周围。一人摇晃着船桨,荡开江水,带起涟漪。 摇着船桨的那人,打着哈欠,不耐烦说道:“夜幕之下,伸手不见五指,哪有敌寇出没。不如寻个地方睡上一觉,然后回报屯长,完成这次夜巡。” 手里挑着灯笼的士卒,冷哼一声,说道:“张三,你可就知道天天睡觉。若那江夏进犯,我等没有及时通报,就不知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张三微有不屑,说道:“江夏若真在夜间进犯,你以为凭借我等有用?大概还是要退守柴桑。” “用与不用,不由你说得算。”提灯笼的士卒呵斥说道。 “你~”张三试图反驳。 持弓的水卒耳朵微动,沉声说道:“吵什么吵,安静点。好像芦苇荡内,有什么声音。” 争吵的二人闭了嘴,提灯的士卒往芦苇荡凑了凑,试图照亮前方。而持弓的水卒也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瞄向芦苇荡内。 “呱呱!” 几声蛙叫声从芦苇荡内响起,此时又有一阵风吹过,芦苇摇摆起来,发出哗哗声响。 “蛙声而已,没有人。”张三说道。 “闭嘴!” 话音未落,十余支利箭破空而来,射向善弓的水卒。 “啊!” 握弓水卒躲避不及,身中数箭身亡,扑通一声跌入水中。 “敌袭!” 寂静的夜空中响彻着呼喊声,试图让水寨中的同僚听到,可惜那水寨也正遭遇袭击。 紧接着,几道黑影从水中冒头,趁着二人不备,一人一只脚,拽着他们往水里沉去。 “啊!” 张三掉落水中,却被江夏军中水鬼在水底下拦腰抱住,一人抱住腰,一人拎着匕首刺入张三的胸膛。张三在水中奋力挣扎了半晌,伴随着殷红的鲜血漂浮在水面上,他也就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七八艘小船驶出了芦苇滩,拉起在水中的同僚。 “走!”屯长挥舞手中的环首刀,喊道:“突入水寨,攻取码头。” “诺!” 此时,柴桑水寨也冒起了火光,烟雾腾空而起,高翔率部从陆地上夜袭水寨。 突入水寨内的高翔,手中拎着带血的刀,地上躺着几具战死的尸体,指挥手下士卒,喊道:“赶快灭火,可有人员走脱?” “启禀别部,路上要道已被封锁。码头方向,也被江夏军封锁,应无人员走脱。”高晨答道。 “诺!” “水寨得手,速向参军汇报!” “诺!” 距离水寨三十余里外,数百艘战舰停泊江面上,等候前部的消息。 甲板上,霍峻与刘备迎风而立。 刘备居高临下,瞭望前后的舰船,感叹说道:“古人言北人乘马,南人行船,今日看来不曾有假。若是北方出兵,岂能日行千里,漂浮江面,水师突进,谋夺水寨,隔绝音讯。” 征战南北的刘备,也是不断加强他对南方的认识。南方与北方作战实在不同,不说船只上就有拥有的型号,单论船只的使用,霍峻的闪电突击,分部合击就让他开了眼。在北方只有北方的游牧民族才能玩得转战术,没想到在江东上也能利用水运复刻。 今夜大军停泊江面,就是为等前锋成功夺取水寨,阻止水寨将大军进攻的消息传播开。进而大军趁机分成三部,完成霍峻制定的闪电战计划。 霍峻手扶长江,笑道:“水师虽是便捷,然能掌握水域方是关键。明公初至荆州不久,难以适应。此些事务不足为奇,在江南呆上几年,便能知晓其间诀窍了。除江水作战调度外,陆上作战与北方大同小异,明公可大展身手也!” 霍峻之前让刘备在新野那地方练练水军,不是为了让刘备部众能够操作舟船,行进接舷战对决。而是让刘备与其部下能够熟悉水性,不至于说上了船赶路,上吐下泻,拖延行军速度。毕竟淯水虽宽,然河水不深,且流速不快。 刘备待说话之时,却见前方黑夜中十几把火盏挥舞,似乎在传递什么信号。 “事成也!”刘备兴奋地挥舞了下拳头。 见状,霍峻拱手说道:“明公就此分别,待峻取下柴桑,至海昏与明公汇合。” 刘备神情收敛,说道。“祝仲邈早克柴桑!” 霍峻离开刘备的座舰,乘坐小舟,来到了黄射的战舰上。 黄射迎上霍峻,笑道:“仲邈之策当是良策,水陆分取柴桑水寨,敌寇无人走脱。我军明日兵进柴桑,直抵城下估计会吓倒那徐盛。” 说着,黄射挽住霍峻的手,说道:“今取柴桑,仲邈可有良策?” “峻计穷也!”霍峻纯真朴素的笑容,说道:“取柴桑,恐需伯钟亲自出手。不过今兵突至柴桑城下,恐那徐盛无备。伯钟起兵强攻,破城当是不难。” 有了今夜的得胜,黄射的自信心爆棚,说道:“也可!兵临城下,徐盛定然畏惧,敌寡我众,强攻之下,何愁不破。” 见黄射信心如此,霍峻心里点了个赞,他要的就是黄射这般的自信心。徐盛兼有勇略,颇知用兵之法,坚守之下,还真不好破城。若能将其引诱出来,则败之甚易,掠城也易,但却要苦了下黄射了。 霍峻望着夜幕下的江水,建议说道:“今水寨已破,伯钟可发信号,示意大军突进!” “好!”黄射大手一挥,吩咐说道:“传令后军,挥师前进。我军于柴桑停泊,休整一夜。” “诺!” 灯笼悬挂而上,后排停泊在江面上的舰船,开始了忙碌。 “起锚!” “升帆!” 除黄射、霍峻本部以外的舰船留在水寨,其余舰船纷纷而动,他们的目标与霍峻他们不同,他们是深入彭蠡泽。统率主力舰艇的黄祖率先而出,随后是刘琦、刘备、文聘三部;最后,关羽、赵云、甘宁等部众挂在船队的尾巴,顺流而下。 在明月的照亮下,江面上波光粼粼,船底划破江面,带起涟漪。 船头甲板上,刘备迎风而立,脸上的愉悦难以掩盖。 徐庶抚剑而来,问道:“今日,主公为何如此愉悦?” 刘备负手背腰,大笑说道:“备本为笼中之鸟,网中之鱼。今兵下江东,此一行犹如鸟上青天,鱼入江海,得以解脱,为何不乐!” “恭贺主公,今下若破太史慈,豫章则我入手!”徐庶笑道。 闻言,刘备手扶在腰带上,感叹说道:“子义弓马娴熟,不可小觑。许久未见,就不知那子义如何!” 顿了顿,刘备念起张飞,问道:“翼德,可还晕船否?” 徐庶含笑点头,说道:“张将军比刚上船时,好上了很多。” “那就好!” 船队尾,晕船的张飞扶着船墙在那呕吐。吐了半晌累了,他靠在船体上,唉声叹气,说道:“这船要做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呕~” 少顷,张飞又趴到船墙上对着长江在那呕吐。 ps:下午其实是码了一章,但由于质量太差也就没发了。这章是调整状态后发的,作为过渡章节。 今晚不知道有没有,没有明天就三更,作为补更。 第63章骗夺(1/3) 豫章,柴桑。 徐盛靠在厅堂中央的坐榻上,手里翻阅着竹简,嘴里低声诵读着上面的内容。 半晌过,徐盛放下竹简,皱眉问道:“水寨那边,今日没有消息传来吗?” “启禀明廷,今日水寨暂无消息传来!”属吏答道。 徐盛乃琅邪莒县人,早年因战乱南渡长江在吴郡生活,时孙策克吴郡,徐盛投入帐下为孙氏效力,作战骁勇兼得兵略。在孙策去世后,孙权继位,表徐盛为别部司马,兼任柴桑长,抵御黄祖的进攻。 “水寨或有变动!” 徐盛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不妙,说道:“传令下去,命城内将士加紧戒备,不得大意。” “明廷何以见得?”属吏问道。 徐盛提剑起身,说道:“江夏异动已久,我与水寨王军候早有定下约定,让其每日清晨通报水寨情况。今已过通报之时,仍不见斥候音讯,恐水寨已被江夏贼寇袭取。” “报!” 徐盛的话音刚落,吴军斥候喘着粗气,一路小跑入堂,说道:“启禀别部,水寨已破,在寨内军士正被贼军追杀,即将抵达我军城下,我军出城救援,或是。” 闻言,徐盛按剑而走,着急说道:“且待我前去看看,不可轻易将其放入城中。” “诺!” 此时的柴桑城外,两队人马在那前后纠缠,一队且战且退,一队喊杀声破天,不断追逐前方的逃亡士卒。两队的人影、声响都在不断地靠近柴桑城。 “鸣金,吹号,通报本部迎战!” 柴桑城楼上,负责北门守卫的秦宋大声道。 执勤的士卒鸣金示意敌袭,原本在城下休息的将士们纷纷登上城楼,严阵以待。 秦宋站在城头上,遥见到前队人马不断奔逃,直往城下奔来。后方追击的人马畏惧柴桑城头士卒,追了半里地就放弃了。但他们似乎又不甘心,微微接近了点。 趁着这个时间段,奔逃的人马疾走到城下,乱军七嘴八舌,杂乱喊道:“开门!开门!” “我等乃是水寨士卒,水寨被江夏贼军所取。我等奋力拼杀而出,请兄弟开门放我等进去。” “二狗,我在这呢!” 秦宋听着熟悉的吴语口音,探头下看,问道:“王军候何在?” “王军候死了,被那江夏贼军用弓弩射死。” 皱了皱眉,秦宋问道:“那李方,李屯长呢?” 城下沉默半响,又有几人答道:“李屯长上月已回南昌,不在水寨中。” 秦宋微微点了点头,李方在不在水寨,他可是清楚得很,这句话是他用来诈他们的。 “可否开门!”城下又开始叫嚷。 城楼上的士卒目光看向秦宋,秦宋却是沉吟难定。 “徐别部到了!” 徐盛疾走来到城楼上,问道:“秦佰长何如?” 秦宋侧身让出位置,说道:“城下溃军言答正常,应是水寨中人。” 徐盛扶着城墙,探头下看,只见队列前方数人灰头土脸,身上血迹斑斑,衣甲破碎。显然是经过恶战后的痕迹,且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急躁与恐惧感。 打量半晌后,徐盛挥了挥手,说道:“此乃敌军,放箭吧!” “这~” 秦宋不敢奉命,说:“别部何以见得?” 徐盛见秦宋不敢相信,手指着城下队列中间的几名军士,说道:“这些人从头到尾紧盯着前排士卒,又警惕周围布置,若是溃军,又怎么会如此。且他们已入我柴桑城下庇护,敌寇若追,当会毙命于我军弓弩之下,又为何着急入城。” “且看追杀的江夏贼众,他们停留于弓弩之外,攻又不攻,走又不走,当是可疑。” 徐盛见秦宋仍是不信,拿过弓箭,瞄准他指向的那人。 “啊!” 箭矢破空而出,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箭射死隐藏在人群中的江夏军士。 城楼下惊叫声,怒吼声纷纷响起。 “将军怎能滥杀无辜。” 紧接着,徐盛出声喊道:“贼子,还敢欺瞒我等,再吃我一箭。” “撤!” 见状,城楼下隐藏在溃军中的江夏军士脸色大变,知道自己的计策被徐盛识破,拔腿便往后跑。而那水寨中归降的士卒,就地跪下,恳求饶命。 徐盛将弓箭扔到秦宋手上,笑道:“当下可信盛之所言否?” 说实话,徐盛也不敢百分百笃定,但这些人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别部英明!”秦宋恭声说道。 “儿郎,举弓随我射之。” 秦宋领着手下众人举弓便射,百余支箭矢从城头上飞出,那些逃窜的三十余名江夏军士,被一根根箭矢钉在地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倒地亡者众多。唯有后排脚快的几名军士,躲过箭雨,逃回了追杀自己等人的队列当中。而跪地求降的水寨士卒则被柴桑俘虏。 五六里外,江夏士卒尽躬身匍匐在矮树灌木之间,配备坚甲利刃,待时而发。 等候前方军报的黄射正和霍峻吹牛,说道:“仲邈计穷,待射出手。今射命归降水寨士卒与我部精锐混合,只要那柴桑开城门,放他们入内。届时射部下精锐快速夺取城门,后队将士随后便可入城。待城门归我等所有,柴桑可下也!” 黄射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并非没有见识之人,当霍峻表示自己没有计策后,黄射也苦思冥想出一个计策,即利用溃军骗开城门之策,用来趁机夺取柴桑。 霍峻当然自无不可,毕竟他的目的也是攻克柴桑。若是黄射破城,不用自己出马也能让将士少伤亡些。 说完,黄射走到高点踮起脚,颇是着急地了解自己计策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黄射问道:“那陈军候可有带人追杀至城门下?” “回将军,陈军候留在柴桑守军弓弩之外,并无上前。”侍从答道。 黄射跺了下脚,说道:“陈军候不敢上前,怎能让柴桑守军相信。” 侍从不敢答话,总不能说陈军候怕死不敢上前。 “伯钟切勿着急,我等部众夜破柴桑水寨,星夜率众行军至柴桑,将士疲倦。若是不成,不如先行休息,明日再攻!”霍峻劝道。 黄射扭头看向霍峻,心中暗生不爽,总感觉霍峻瞧不起自己。 半晌后,几名士卒从前方赶了回来,说道:“将军,我军计策被徐盛识破,三十余名兄弟被柴桑将士射杀。” “什么!”黄射惊讶说道:“我计被徐盛识破了?” 说着,黄射余光瞥向霍峻,却见他嘴角含笑,与高翔、霍笃等人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自己计策的失败。 “混帐!”黄射脸色发红,说道:“若非陈达胆怯,某计策怎会失败。” 有了借口,黄射脸色没那么臭,其踱步一二,气闷说道:“命将士扎营,明日某亲率部众攻城。” “将军,明日可需我军配合否?”霍笃抱拳问道。 黄射余光瞥向霍峻,见他仍与高翔闲聊,又念着自己被他劫持,才建下功绩,今日自己的计策不成,恐会被其嘲讽。心中又羞又恼恼怒,冷哼一声,说道:“无需,明日你等守寨,某亲攻柴桑。” “诺!” 若是霍峻知道黄射的想法,但是有苦说不出,他与高翔乃是交谈今日扎营的细节,可非嘲讽黄射。只能说丢脸的时候,总能感觉有人在背地里嘲笑自己。 (还有两更!) 第64章谋出(2/3) 次日,太阳初露头,黄射纠合其部下,烧火煮饭,准备进攻柴桑城。 霍峻在营帐内正在摆弄柴桑城的沙盘,柴桑位于依山、傍湖的水网地带。虽不临近长江,然而其却东西临湖,唯有南北旱道可以通行。出南门走旱道可到庐山,出北门可至长江水寨。 因此进攻柴桑城可供选择的道路不多,唯有南北两条陆路可以进攻。单面受敌的情况下,如果要想攻破此城,颇是困难。若按照关羽的起大兵多面进攻,大体上也是不容易的。 然而柴桑城也不是没有缺点,其位于两湖之间的突起的丘陵地带,城池狭窄,难以囤积大兵,这也是为何徐盛只领兵五百,即便江夏异动,也只增兵三百的缘故。 听着黄射所部出发的鼓声,霍峻将象征黄射的小旗插在柴桑的北门。这是黄射选择的进攻城门方向,也是最有利于大军展开。 “参军,黄偏将率部前去攻打柴桑城了。”高翔走入营帐内,说道:“参军,让黄偏将独率将士进攻柴桑城是否托大,我军应当为其压阵。” 霍峻手中攥着象征自己的小旗,笑道:“莫非丰露以为黄偏将难克柴桑?” 高翔微微颔首,忧虑说道:“翔与其部众多有往来,其部虽善水战,然军纪不明,将士难言骁勇。今若让其强攻柴桑城,翔恐其难破城池。且那徐盛真如参军所言骁勇……” 迟疑少许,高翔说道:“黄偏将难下柴桑城,待撤围之际,恐那徐盛会趁机掩杀而出。我军当为其压阵,以免大军遭败。” 在古代的攻城战中,守城方不是只挨打的一方,而是有出手的机会。比如攻城方撤围之时,全军处于转换期间,军阵混乱,防守方常会抓住这个出战,张辽的逍遥津之战,便是抓住孙权撤军时,领八百人杀出;亦或在夜晚间,守城将士出城夜袭敌营,也是抓住敌军守备松懈之机。 因而高翔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黄射军队在转化期间,以他部队的军纪遇上杀出的徐盛,其下场估计是很难看。 霍峻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且那徐盛真杀出,致使黄偏将兵败,此不正是我军之机嘛?” 说着,霍峻将手中的小旗插在沙盘上的柴桑西、南二门上。 闻言,高翔脸色骤然变化,惊讶说道:“参军可欲进攻?” “正是!” 霍峻指着沙盘说道:“柴桑城小地狭,易守难攻。然城分南北,若北城遭遇强敌进攻,徐盛必调军士聚集北门,以御攻城之军。届时南城空虚,我军布置本部军士于西、南二门,待敌懈怠之际,越墙而上,可以取城。若如丰露所言,徐盛趁机掩杀黄偏军本部,于我等而言,乃是良机。” 身在江夏的霍峻,早就打听清楚柴桑城的地形。他非要硬拉黄射来打柴桑,不就是看中他的威名,将徐盛的注意力吸引到城北,或是把他吸引出城。 像刘备、甘宁、霍笃这些核心圈子里的人知道指挥水师射杀徐琨,斩杀凌操是出自霍峻的手笔,但江东这些人不知道呀。 在荆州官方宣传上可是黄祖之子黄射,为父断后,指挥水师斩徐琨、凌操二将,威震江东。加上黄射他的履历,以及其父黄祖的威风,不就是妥妥的名将之花嘛! 名将出手,你看徐盛敢不敢小瞧黄射,会不会全力以赴。一旦全力以赴了,这不就是霍峻出手的机会嘛! 如果提前和黄射说好,让他吸引徐盛作战,以他的习性愿不愿意认真打都是一个问题。演技太差就露馅了,不如真情实感地投入演出。 听着霍峻的解释,高翔张大了嘴巴,显然他是被震惊到了。此前霍峻多次在众人面前强调,说他没有办法。可这计策却早就设计好了,不仅骗过手下,还忽悠过了黄射。 看着高翔从茫然到震惊,再到敬佩,霍峻解释说道:“古言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者失身。今治军亦是如此,帅不密则失军,将不密则失卒。丰今后治军当以严谨为上,不可轻率大意。” 霍峻坐到中央榻上,沉声说道:“升帐,传令众将。” “诺!” 少顷,聚将鼓响起,霍笃、高翔、李巍、高晨、霍渊等众人齐聚军帐之中。 “军中可用之兵多少?”霍峻问道。 “启禀参军,我军本部一千三百人可随军出战。”霍笃答道。 黄射、霍峻二部虽宣称出兵五千人,实际人数约在五千五百人左右。黄射部众四千二百人,霍峻本部一千三百人。 “善!” 霍峻吩咐说道:“高翔、李巍听令。” “在!” 霍峻取出军令,吩咐说道:“柴桑西门毗邻湖泊,其湖泊中芦苇成林。你二人率六百人马,乘小舟入湖,隐蔽于芦苇间,不得让敌军发现。待鼓声大作之时,兵出芦苇,夺取东面水门及其城墙。” “诺!” 高翔接过军令,拱手应道。 “霍笃、高晨何在?” “在!” 霍峻握着军令,说道:“柴桑南门临近柴桑山,你等率部众六百人隐蔽山间,不得被敌寇探得。待东面鼓声响时,你二人率军杀出夺取柴桑南城。进而与高翔、李巍二部降服柴桑城。” 柴桑城之名,便是源于其城池临近柴桑山,故如此命名之。 “诺!”霍笃接下军令,应道。 见众人整装待发,霍峻叮嘱说道:“攻破柴桑,即刻入驻官府,擒获其属官,封锁军库物资,不得滥取钱粮,乱杀牲畜。待克柴桑城,峻当会分发钱粮与诸子。” “诺!” “出兵!” …… 柴桑,徐盛早已站在城楼上,紧握佩剑,聚集城中军官,说道:“据斥候所言,敌大部深入彭蠡泽,攻城略地。今围攻我柴桑城者,乃是大将黄射,其于江夏一役中,指挥水师断后,射杀徐平虏,斩杀凌破贼,不可小觑。” 闻言,众人神色严肃,不敢松懈。 徐盛又说道:“敌部虽约有五千之众,六倍于我部,然敌寇远道而来,今日攻城,少有器械,不足为惧。我等部众皆善弓弩,城中箭矢堆积如山,必能使敌无功而返。” “诺!” 众人领取任务后,各归本部,抄出弓弩,于城楼上等候黄射大军的到来。 江东士卒善于水战,然水战者常使弓弩,而这八百将士其中精锐者,善使弓弩。 “咚!” 在城外四千军士已列阵,在黄射的一声令下,麾下将士在鼓声中行进。 与此同时,霍峻麾下的一千多名士卒趁着柴桑城中军士的注意力被黄射大军吸引走,从远处开始绕行。 第65章小智(3/3) 当徐盛呼喊时,柴桑城看守的士卒发现远处天边有一个小黑点依稀。 很快,排列成队的江夏士卒到达柴桑城外的原野。接着,激昂的战鼓在江夏军中回荡。随着鼓声的响起,江夏士兵高呼‘万胜’,以来壮胆。 同时,一杆‘黄’字的大纛慢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枪矛如林,四千江夏军士聚集在几个方阵中,黑压压地向前推进。虽无万人,但眼眸中出现黑压压的人群依旧给予守城士卒不小的压力。 “不要慌,握紧弓弩。” 徐盛披坚持锐,在城头上游走,安抚士卒们紧张的情绪。随着江夏军阵的逼近,城头上的徐盛也愈发看清了前方敌军阵势。每走不到百步,江夏就要停下整顿队列,阵型难言整齐。虽有刚刚整齐划一的呐喊,但徐盛似乎却感觉眼前这支大军士气并不旺盛。 盯着渺小的‘黄’大纛,徐盛微微皱起眉头,嘀咕说道:“这便是断后帅水师,射杀徐平虏,斩杀凌破贼的贼将吗?其士卒怎么如此松散,难言精锐啊!” 在徐盛的想象中,能够具有勇气断后,并能在危急关头率众指挥击败江东水师的人,必定是能比肩大将。其手下将士不能说十分精锐,也能说骁勇可战。但这部队,与他想象中的不同。 然而徐盛也不敢怠慢,毕竟有此前的战功,能立下那种功绩之人,必有所长。且昨日那手诈降之策也是不错,若非对方演技拙劣,说不准自己真会上当。 徐盛登上高台,呐喊道:“听从军令,不可轻易开弓。” “诺!” 城外,江夏大军驻步,黄射望着不足二丈高的城墙,拔出长剑,喊道:“传令,攻城!” “诺!” 汉代的城池高度不如唐朝,更不难以比肩明朝。汉代受限于铸城技术,即便是国都长安,其高也不过十二米。边关要塞、重要郡治,大体能达到6到8米高。 南方区域由于土质原因,造城墙的县比北方来得少,构造和高度都简陋一些。柴桑作为县级小城,虽有江东后来的加固,但受周边湖泊的影响,城池难以筑高,其高也不过四米出头左右。 此种城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若是蚁附强攻之下,攻破城池当是不难。否则黄射又怎敢率大军强攻城池,霍峻也不敢带着麾下千余人玩这套东西。 在黄射的军令下,六、七辆简陋的盾车以及云梯被江夏士卒从军阵中推了出来,立于阵前。 战鼓声轰然响起,敲击在士卒的胸膛上,他们齐声高呼,推着一夜赶工出来的盾车,还有云梯快步向前。身后还有辅兵在后,抬着木板,他们要在城墙下竖起木盾,便于弓弩手在城下支援。 “绷~” 柴桑城头上的唯一一架床弩被守卫的士卒激发。硕大的弩矢顿时从城墙上激射而下,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入松散的人群当中。 “笃!” 一支弩枪狠狠地射中了一面盾车上的木盾上,简陋的木盾根本无法阻止弩枪,其巨大的冲击力刺破木盾,将推着盾车的江夏士卒当场钉死。破损的木屑还划伤士卒的眼珠,他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除了少数的倒霉蛋外,大部分人躲在盾车下,却是安然无恙。床弩感人的装填率,虽能给江夏士卒造成威胁,却是不大。 “敌入百步!” 随着江夏步卒逐渐靠近城头,柴桑城头上响起了这句话。 “放!” 军旗挥舞而下,鼓声雷动。徐盛怒喝一声,他的手臂重重挥下,女墙后的江东士卒齐齐挽弓放箭,只听到城墙上的破空声大作,无数羽箭已经划破了低沉的长空,密如雨点般抛射到江夏士卒的上方。 “注意隐蔽!” 一名什长紧握着手中的刀盾,躲藏在盾车的后方,大声地呼喊道。示意四周的军士也是尽可能地将身子埋于盾车之后。 有盾车蔽体尚好,那些抬着云梯的士卒最为可怜。他们手上仅有盾牌遮蔽,又是重点的射击对象。在箭矢落下后,射中人体,发出连绵的闷响,中箭倒地者不少。 射完一轮后,江夏士卒逼近到城下七八十步。愈发靠近的距离,让城头上那些江东士卒更好瞄准,又是一轮箭雨,倒地中箭者更多。 “绷~” 一支硕大的床弩射到年轻尚轻的江夏士卒旁边,其巨大的声响令人畏惧。吓得江夏士卒脚软了,接着又听见破空的箭矢声,让这名江夏士卒直接尿了裤子。 “不打了!” 忍受不了死亡的恐惧,这名江夏士卒趁着城头上箭矢换挡的空窗期,拎着盾牌就往后跑。有了第一个人吃螃蟹,便有第二个人逃走,畏战后撤者愈发地多。城头上又射出一轮箭矢,直接把剩下进攻的江夏士卒一同吓走。 “这~” 如此一幕,看着徐盛又直皱眉头,这种就是击败江东水师的将士的水平。若是正常的硬碰硬,肯定不是己方的对手。或许实如众将所言,徐平虏是中敌将奸计所害。 实际上不仅是徐盛看着皱眉头,在远方的湖泊中偷偷观战的霍峻也是忍不住吐槽,说道:“江夏士卒不仅军纪不明,连那血性也不足。若是两军列阵厮杀,我部千人足可破此部四千人。” 吐槽完随即而来的是忧虑,若是黄射进攻不下,没有吸引到徐盛主力,那高翔、霍笃二人又如何能分夺东、南二门。 如此拙劣的表现,让黄射也感到恼怒,说道:“未至城下便弃战而走,怎能破城。” 面对自己手下的无能,陈达硬着头皮,说道:“将军,非是我部无能,而是柴桑城高,且守军士卒弓弩甚多,冲城破敌,实属困难。” 顿了顿,陈达指着柴桑城头说道:“将军,我军士卒乃敌数倍,敌寡我众,不如于城下与敌军相互对射,待敌多伤亡,然后再遣将士蚁附攻城。” 黄射沉吟少许,看着城头上不过三、四百人的弓弩手,微微颔首,吩咐说道:“将全军弓弩手调上去,以弓箭齐发,看谁能耗得过谁。” “诺!” “弓弩手上前!” 伴随着呼喊声,江夏水军中近千名的弓弩手拉开距离,齐步上前,利用此前辅兵提前树立的木墙作为掩护,准备与城头上的江东士卒相拒而射。 见此情景,徐盛神情一敛,自己所部虽是有城墙遮挡,举高临下,但是自己兵寡,若是以当下兵力应对,难言胜负如何。 徐盛冷笑一声,吩咐说道:“从东、西、南三城各调五十人来北门,与敌相距而射,看谁的射术更为精湛。” “诺!” 霍峻看到了黄射的调度安排,笑道:“伯钟虽不善兵,却有小智,当不负峻之所望。” 霍峻心里庆幸,幸亏没提前告诉黄射计策。若提前告诉他自己布置,他能否出这么大的血本与徐盛玩对射也要打个问号。毕竟弓箭对射,占优的必定是拥有城墙掩护的徐盛。 ps:柴桑的地形及城池,周某基本是从文献上考究过。对射作战,在古代攻城战中不少。 第66章先登 芦苇荡间,小舟穿梭。 一叶偏舟偷偷来到霍峻的小舟旁,说道:“启禀参军,霍校尉、高别部言柴桑西、南门人手已被抽调而走,城门空虚,今下能否出击夺门?” 透过芦苇丛,霍峻见双方已经开始了互射,箭矢划破苍穹,呼啸着飞向各自的敌人,一方利用木墙作为掩体,一方利用女墙作为遮挡,你来我往,战斗颇是激烈。 霍峻坐在甲板上,说道:“不急,双方据射,难分胜负。且观两军后手如何,看黄偏军能否支撑得住。一切听从军令而行!” “诺!” 战至午时,天边的太阳越发的耀眼,江夏军与柴桑守军双方的对射丝毫没有放缓。 徐盛也拿上弓箭,搭弓捏箭,透过女墙瞄准木墙后的精锐弓手。 “着!” 箭如流星,正中弓手眼眶,眼珠子爆裂开来,鲜血飞溅而出。弓手抱头倒地哀嚎,活生生被痛死。 “射!” 箭矢横飞,无论是城楼上的柴桑士卒,还是城楼下江夏士卒,皆有不少中箭之人,或是倒地哀嚎求救,或是已然倒在血泊中。 柴桑守军尚克,即便倒地了也能窝在女墙上,自我保护。城下的江夏弓弩手,则是惨了上些许,倒地后基本成为了箭靶子。 长久的对射下,双方的早已不存在齐射,转而陷入了拼个人射术的情况。在这种战场环境下,柴桑守军自身的优势被放大了,他们人数虽然不如城楼下的江夏军,但他们的个人射术却是出色,同时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一度压着江夏军攒射,射死者众多。 徐盛躲在城楼上偷瞄城下的状况,见那些早先还敢与自己对射的江夏弓弩手,如今却已缩在木墙或土丘后不敢露头。 瞬息间,徐盛计上心头,喊道:“秦宋,何在?” 秦宋缩着脑袋,从城楼下弓腰而来,说道:“明庭,有何要事吩咐?” 徐盛抬起头,指了指城下,喊道:“看,敌寇今胆气已丧,不复当初对射之勇,此时出击,可趁敌之不备,出城掩杀敌卒。不知秦佰长敢领二百勇士出城破敌否?” 秦宋仔细观察了下江夏军阵,笑道:“怎么不敢!” 不是徐盛胆怯不敢出战,而是考虑到黄射的威名。他担心黄射会使诈败之策,自己若出了城被困了,柴桑恐怕就没了。 至于让秦宋出战,徐盛也是考虑到他的果敢能战。其与徐盛同时间投效到孙策帐下,虽不如徐盛骁勇善战,但也是一名勇士。 徐盛拍了拍秦宋的肩膀,说道:“我在城楼上为你压阵,若是不测,撤回城下即可。记得,多披层甲。” “诺!” 吩咐后,秦宋下了城墙,挑选敢战勇士。 “嗯?” 此时船上观战的霍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城楼上减少的箭矢,城下胆怯的江夏士卒。 “来人!”霍峻喊来斥候,说道:“你且告诉高别部、李巍二人,准备临近西面水门。待鼓声响时,云梯飞钩夺门。” “诺!” 少顷,柴桑的城楼上响起重鼓声。 “咚~” 城楼下江东力士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取下城门上的木栓,江夏军梦寐以求的城门就这样一点一点向着两边打开。 城门下人声鼎沸,军旗高立人群中,上绣着一个大的‘秦’字。两百勇士体格壮硕,目露凶光。秦宋身披重甲,手持刀盾立于众人面前。 “杀贼!” 随着呐喊声发作,两百勇士犹如猛虎下山狂奔向城外的江夏弓弩手。 其脚步如雷,声震破天,不到百步的距离,快则十几秒,慢则二三十秒,几个呼吸间的时间,便在江夏弓弩手来不及反应之际,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入弓弩手阵中。 “杀!” “天助我也!” 小舟上的霍峻见到秦宋离开了柴桑城,大笑几声,同时手按剑柄上,沉声说道:“传令各部,擂鼓出战。” “诺!” 顿了顿,霍峻拉过斥候,说道:“你且告诉黄偏将,言我军本想为将军压阵,却不料迷路走到南门去了。今大军已在南门发动强攻,请求江东在北门施压,一同为黄江夏拿下柴桑。” “诺!” 斥候独自驾着小舟去寻黄射大军,霍峻领着亲卫乘船往西门而去。 与此同时,伴随着西门的湖面响起一阵军鼓声,随风而走的黄色芦苇荡中,几十条快舟如奔马般突出。 细长的小舟上,两侧数名划手皆涨红了脸,双臂青筋突现,飞快使着船桨。刹那间,小舟划破水面,犹如利箭般向东急驰而去,奔向西面水门。 城楼上,警戒的柴桑士卒脸色大变,高喊道:“敌袭!” “水门敌袭!” 话音刚落,那几十条快舟已逼近到达了西城水门下。 “飞钩!” 几十条小舟上站立的力士挥舞手中的飞钩用力抛出,铁制的飞钩卡住城墙。 飞钩者,钩着城壁援引而上,勇士攀岩先登而破城。 城内八百人,北门遇敌,徐盛布置了五百人守城,其余三门各有百人,其后与江夏军对射,抽调走五十人,今城门上仅有五十人。如此少的士卒,防守实在困难。 “一部砍飞钩,二部射之!” 仓促之下之间,屯长做出了选择,尽可能去阻止敌人的攀爬上墙。 然而蓄谋已久的将士,怎么会没有防备。快舟上的军官持刀,早早喊道:“射箭,掩护!” “诺!” 那些划船的水手拿起舟船上提前装填好的弓弩,对准城墙上的稀稀拉拉的柴桑士卒射去。 “啊!” 挥刀准备去砍飞钩的柴桑士卒胸口中箭,惨叫一声,身子前倾,扑通一声,倒入水中。 “诸子随我上!” 有了弓弩手突脸的掩护,高翔口衔刀,手持盾,拽着飞钩就往上爬,双脚借着城墙的摩擦力,一步步往高处爬去,四五米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不一会,高翔便到了城楼下。 待舟上的弓弩停止射击,高翔飞身越过女墙,跳到柴桑城墙上。还未站稳,迎面便是一刀砍下。 “绷!” 高翔用左臂上的木盾挡下这击,继而他右手取下口中环手刀回击。一刀切腹,被敌手躲过之后。高翔踏步而上,左臂再次挡刀,右手沉肱发力,顺着敌人刀刃的来势挥刀反撩。 “啊~” 锐利的环首刀砍中敌人的臂膀,趁着敌人疼痛之际,高翔收刀,刀刃直戳入敌卒的腹部,了结了他。 “杀!” 有了高翔的先登登墙,后续的士卒陆续顺着飞钩爬上了城墙。当然也不乏倒霉蛋,攀爬间中箭跌入水中。幸亏下面是水,他们被同僚救上船。 先是五人,后是十人,再后三十人。随着时间的推进,军士已经渗透入城墙上,他们三三五五配合作战,与柴桑守军缠斗在一起。 高翔一马当先,与同族部曲并肩作战,突入敌军之中,凭借勇武斩杀数人,吓得几名柴桑士卒溃散而走。随着两三百名士卒登上城墙,整个西门城墙已被高翔掌控。 “咔嚓!” 柴桑的水门被打开了,李巍指挥着几十叶小舟顺着城门下的水道,停泊在城内的码头上,船上的三四百名军士也已入了柴桑城。 高翔在城楼上冲着码头上的李巍喊道:“你领百人去南门,相助霍校尉。我留在西门与徐盛所部搏斗!” “诺!” 第67章陷城 当敌袭声响时,徐盛便有反应。 “罗参!罗参!”他着急喊道。 城楼上观战的佰长跳了出来,喊道:“在这!” “敌寇从西门来攻,你带本部将士往西门杀去,拦住贼军的袭击。然后还巡视警戒,随时听候调遣。” “遵命!” “儿郎们随我来!” 名叫罗参的大汉,也是徐盛帐下所依仗的伯长,其面黑如碳,肩宽臂长,军中骁勇仅次于秦宋。待徐盛军令一发,他就立即召集本部甲士,向遭遇袭击的西门而去。 “明廷,南门遭袭!”侍从声嘶力竭地喊道:“东门的王屯长已经去救援了!” 闻言,徐盛看着北门外如入无人之境的秦宋,怒拍城墙,骂道:“黄射小儿,居然如此卑鄙!不顾手下性命,诱我守北门,待我抽调兵马时,起兵来攻。” 徐盛真的快气炸了,他是真没想到黄射的心机这么深,用这么多人命,与自己演了一天的戏。秦宋率精锐杀出去,将那些弓弩手杀得丢盔弃甲之时,自己真以为黄射即将兵败,却忽然告诉自己被忽悠了。 气恼归气恼,但仗还是要打的,徐盛拔出汉刀,喊道:“再分百人去守南门,不可使敌冲入城中。” “传令,让那秦宋撤军速回城中,不可贪恋战功。” “诺!” 徐盛下达命令半晌后,戎服上带着血渍的士卒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喊道:“明廷,西城被夺,水门大开,敌寇已涌入城池中来!” “什么!” 徐盛瞪大眼睛抓着士卒的臂膀,问道:“罗参不是去了西城吗?” 士卒摇了摇头,说道:“罗佰长去晚了,那伙士卒太过精锐了。小舟藏于芦苇荡中忽然杀出,舟快如马,其用飞钩攀爬上墙,我等几十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夺了城墙。” 徐盛脸色大变,当他得知西城水门遭遇敌袭之时,他便分一百人前去求援,自己留在北门,提防黄射大军。本以为水门难破罗玉去就够了,却不料敌人来得如此之快,其战斗力如此之强。 徐盛顾不上正面的黄射大军,提枪而走,喊道:“留一屯掩护秦佰长入城,其余人随我入前去救援西城。” “诺!” 走在半途中,便传来士卒的惊恐的呐喊:“罗佰长死了!” 不得不说高翔确实威武,能从地方豪强爬到蜀汉大将,其武力值着实不错。快速掌握了西城,疏通水门,纠集麾下军士结成军阵,让率精锐试图破阵的罗参死于枪矛下。 徐盛深呼吸口气,战事瞬间的糜烂,已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当下的他想要挽回败局只能从重新夺回西城,肃清城门的敌卒。 “杀!”徐盛握紧长矛,喊道。 说完,徐盛大步上前,领着士卒与占据西城的高翔所部展开殊死搏斗。 下个瞬间,双方便白刃相交。 面对高翔占据城楼结成的军阵,徐盛快速做出了布置,命手下力大的部众手持长枪,往对方没有盾牌遮掩的下三路进攻。其中有手脚灵活的士卒,握着长矛扎透了来不及回手的脚,刺破布鞋,殷红的鲜血溢出。 因为那名军士脚板受伤,惨叫一声,下压举盾,却不料徐盛抓住机会,将矛头正对着他缺乏保护的胸膛,狠狠地穿透进去,撕裂了内脏、骨骼和皮肉,几乎横贯了整个胸腔。 战场之上,长矛便是王道,除非你的武艺绝伦,躲得过长矛,否则被这长矛戳上一窟窿,不死也残。 在徐盛的指挥下,一人身死,几人排列成的军阵被破。 一名瘦削的勇士手持刀盾趁机涌上,跻身而入,试图用手中的环首刀突破瓦解军阵。 然而他也过于鲁莽,一根长矛也从人缝中冷不丁地刺出,戳中他的胸膛,柴桑士卒疼痛难忍,他咆哮了一声,抬起手试图想做些什么,但力气瞬间消失,仰面栽倒。 几息之间,双方各自战死二人;十复之后,双方已经彻底绞杀在一起。 相比于西门城楼上在那殊死的搏杀,南门局势进展顺利。 从水寨入了城的霍峻了解城内局势后,果断寻上准备前往南门的李巍。带兵一路畅通无阻杀到南城城门。 相较于西门的顺利,南门着实不顺。高翔可以利用小舟突进到城下,而霍笃所部拎着云梯出来下山之时便被发现,东门快速来援。 霍笃见对方持弓弩者不少,出于考虑到己方将士的伤亡关系,被迫小心翼翼地前行,最终形成了僵局。 当霍峻率李巍的百人从城内杀向城楼上坚守的柴桑士卒,正为霍笃解了围。城下的霍笃见己方来了支援,迅速呼应众人攀登而上。简陋的梯子搭在城楼上,轻便的飞钩卡在墙头,数十名勇士顺势而上。 霍峻握着长枪,大步突前,刺伤柴桑士卒的手臂,继而又一矛戳死敌卒,接应了正攀爬上楼的霍渊。 霍渊见是霍峻,三步并做二步挡在霍峻的面前,着急说道:“参军当调度大军,怎能亲临战场。此前由我霍文颍而来,请参军退后。” 说着,霍渊拉过部下,说道:“保护好参军。” “诺!” 望着冲杀上去的霍渊,霍峻摇了摇头。自己官职爬得越高,自己这些族人都不让自己亲临战场了,明明自己可是能以百敌万的将领,武力不能说强横,也可以称道一二。 待城楼下的霍氏部曲杀了上来,原本处在鏖战当中的局势,瞬间发生了调转,大批量霍氏部曲压着柴桑守军进攻。 嘈杂的战场上,刀枪交错,箭矢横飞,厮杀声震天响起,随着战事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士卒倒在地上。 不过以霍峻的观察,柴桑士卒的尸体最多,毕竟以多打少,总不能自己的士卒还死得多吧。毕竟自己又不是黄射,拿着四千大军被徐盛压着打,对射还被徐盛射爆。 “小心!” 一只流矢从霍峻身侧飞过,一只大手拉扯过霍峻,用盾牌把他护上,宽大的身子挡在了前面。 “兄长!” 霍峻定睛一看原来是霍笃拿盾遮蔽住了自己,保护自己小心被流矢所伤。 霍笃放下盾牌,搂着霍峻的手臂,说道:“仲邈,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身为主将,不可轻易行事。” “嗯!”霍峻心中暖流流过,说道:“兄长亦是小心!” 在这乱世中,能靠得过的人实在少,唯独他的兄长可以信任,兄弟之间寄托性命。 霍笃持着盾牌,换了语调,沉声问道:“参军,今我部前往何处作战?” 霍峻看了一圈,只见城楼上的战事渐渐平息,死了六七十名柴桑士卒,剩余的百余名士卒直接投降了。 “请校尉往西城驰援,今徐盛仍与高别部缠斗。”霍峻吩咐说道:“李巍你且留下招降俘虏,高晨你率本部随我前往北门接应黄偏将。” “诺!” 三人拱手应声,各自领事去做。 霍笃拎着数百霍氏部曲朝着西门而去,准备前后夹击徐盛所部,而李巍指挥着士卒,让他们收缴降卒的武器。 霍峻直望北门,隔着城楼看不清战场形势,但见黄射本部仍未入城。他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黄射手下可是有四千人,不会连那两百人都搞不定吧! “走!”霍峻按剑而行,喊道:“耀辉随我来!” “诺!” 柴桑北门,当黄射收到霍峻的消息令后,他可是喜出望外。他的弓弩手正被突然杀出城的秦宋带着两百人压着打,派出去救援的部队也陷入鏖战,若没有霍峻的‘迷路’,他还不知道怎么办。 第68章俘虏 黄射今天过得可谓狼狈。 今日他与徐盛对垒,本以为依仗兵力之众能轻松破城,却不料手下实在不中用,攻城的士卒被射退,玩据地对射,然后自己士卒被射爆,对面两百锐士冲杀而出,自己部下溃不成军,难以抵挡。 “丢脸啊!” 看着被两百人冲得七零八落的部众,黄射又羞又愧。这两百人怎就如此骁勇,自己部下完全不如对手。 今日一役,脸面全失,自己又能找什么借口为自己解释。 当他心生怯意欲退之时,霍峻派遣的斥候来到了他的身旁。 “将军,我家参军本欲为将军压阵,却不料迷路走到了南门。今得知将军在北门发起进攻,已率大军进攻南门,即克城池。望将军能攻北门,同为黄江夏破城。”斥候如实说道。 “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真让黄射转悲为喜,他可没想到留在营寨的霍峻会出兵,又恰逢其时的出现在战场上,但是这太恰逢其时了吧! “莫非仲邈能料到今日之事?但他怎么能料到我兵败。可是他这迷路也太巧合了吧!” 看着被秦宋杀得胆怯后退的士卒,黄射不顾多想,拔剑喊道:“精锐何在?压上将那两百人击破,夺取柴桑城。” “诺!” 黄祖父子治军那么多年,军队战斗力虽不强,然而他们却有培养一批精锐部曲,如同后世明朝的家丁,有这批部曲在,黄祖父子才能稳坐江夏。战事可以输,但部曲不能死伤。 这也是为什么霍峻话语中强调是为黄祖拿下柴桑,因为他知道黄射手上有批几百人的核心部曲,今日战争卡到这个节点上,如果黄射不能有所作为,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为了他们黄氏的柴桑,黄射可不能再这么下去,派遣那些杂兵与柴桑军作战,将会毁了大计。 “咚!” 伴随着激昂的鼓声,黄射将自己压箱底的部曲派了出去。那些黄氏部曲,身披甲胄,体格壮硕,腰佩利刃,手持长矛,人数虽是不多,肉眼可见他们绝非江夏军中的等闲之辈。 在战鼓声中,他们与秦宋率领的二百人纠缠在一起。不愧是黄氏麾下的部曲,有效遏制了柴桑士卒的攻势。双方刀刃互驳,黏稠血液飙射,令人热血沸腾的嘶声呐喊此起彼伏。 当徐盛让秦宋撤军回城时,其已被黄氏部曲纠缠,难以撤退。同时在城头上弓弩手的掩护下,与江夏有搏杀的有来有回。 同时,黄射也是策马而上,挥刀砍死几名逃窜的士卒,壮起胆子,厉声喊道:“陈达,你若不能严肃军纪,拿不下柴桑,此刀便斩你头颅。” 见黄射少有的发怒,陈达身子一紧,不敢松懈,他可是知道黄祖父子对柴桑的看重,转身带着自己的部曲,呵斥阻拦那些逃窜的士卒,勒令他们排成军阵,再次让他们上前去夺城。 然而就在北城陷入鏖战之际,忽然北城楼上‘徐’旗被斩断,随之竖起的是‘霍’字大旗,城楼上高晨领着士卒,高声喊道:“将军,我等已取下柴桑城,特请将军入城。” 这一幕直接把在城北鏖战的双方干懵了,特别是秦宋及其两百部众。自己还在奋勇搏杀,突然告诉自己家tm被人偷了。 北门外刚刚还在奋力搏斗的柴桑士卒顿时失去了斗志,部分人已经失魂落魄地跪下,或是向对手乞降,他们失去了坚持的意义。 正为战事头疼的黄射先是为之吃惊,继而大笑,对众人说道:“幸得射为仲邈牵制强敌,否则其迷路至柴桑南门,其千人之众必败于敌寇手中!” 说着,黄射策马而上,喊道:“柴桑已被我等所取,还不投降?” 显然黄射是瞄上了柴桑两百锐士欲编入自己帐下,充当帐下中坚勇卒。 实际上,不仅是黄射一个人这么做,降服南北门后,霍峻也让手下招降柴桑士卒,准备等战后将精锐编入自己麾下。 城楼上,霍峻见城北局势转好,吩咐说道:“耀辉领五十人把守北门,迎黄偏将入城。” “诺!” “西门战事仍未结束,告知让校尉、别部二人看能否擒获徐盛。” “诺!” 说着,霍峻手扶长剑,指挥说道:“其余人随我前往府衙,并封锁库仓,防止钱粮武器丢失。” “诺!” 随着柴桑城内外被夺,不仅上的北门的战事渐渐结束,西门上的战事也在进入尾声。比如试图夺回西城的徐盛被霍笃、高翔两面夹击之下,率众窝在角落,负隅顽抗。 “徐盛,柴桑已被我等所夺,你还不速速投降。”高翔在外围,大声喊道。 徐盛挥动长矛拨开刺来武器,喊道:“食君之禄,受命守城,当为主上守土,岂能轻易归降。你若有胆,且再与盛大战几十回合。” 高翔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嘴里骂骂咧咧几句,嘴里直说匹夫之勇。显然高翔与徐盛交手过,高翔实力逊几分,还被他刺伤了肩膀。 见徐盛仍不愿轻易投降,霍笃也不客气,提着长矛带着部曲冲了上去,一矛将持盾的柴桑士卒戳了透穿,鲜红的矛头破腹而出。受伤的士卒恍惚了几下,浑身是血地滚倒在地。 盾墙被破,双方士卒搏斗在一起,寡众悬殊之下,胜负已分。面临绝境之下,越来越多柴桑士卒投降。 徐盛只身奋战,虽背上插着一支箭矢,鲜血从背后的伤处一股股涌出来,但他仍不见畏色。精疲力竭之下,不断利用手中的长矛格挡来矛,但手速也变得越来越慢。 忽然间,霍渊挥舞手中的长矛,一矛刺伤徐盛的大腿,戳了个大洞。徐盛疼得大叫,几名士卒趁机用长矛分别戳伤徐盛的手腿,再用矛杆把他掀倒。 掀翻倒地的徐盛被摔得混混沌沌,清醒后见大势已去,长叹了口气,自语说道:“贼军连绵不绝,盛力已竭!” 说完,徐盛也失去了坚守作战的精神支柱,放弃了挣扎,任由士卒擒俘自己,也不作反抗。在他看来自己搏斗到这地步已经对得起孙权了,只可惜了敌寇狡猾。 在高翔身侧,亲兵眼见徐盛被俘,放了下心,说道:“家主,今日先登破城,又与霍校尉擒获徐盛有功。若是参军表了上去,必定少不了家主一份功劳。” 高翔没有理会这名亲兵,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口,低骂了声。 又一名亲兵说道:“徐盛这厮害了不知道多少兄弟性命,若是能将他杀了,也能为那些兄弟报仇。就怕这徐盛归顺了,我等兄弟性命找不到人报仇。” “住口!”高翔呵斥了一声,说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若心念旧仇,永远杀不绝,到时候谁敢投降?早点结束战事,也能少死伤一些人。” 高翔当过家族中的领导者,自然知道其中的变扭,然而在这乱世之中,谁也说不准明天自己的下场会怎么样,谈利益才是领导者该做的事。 “敢问破柴桑之策可是黄偏将所出?”被俘虏的徐盛心有不甘,问道。 “怎么了?”高翔走了过去,说道:“此策岂会是黄偏将所出,乃是我家参军所设之局。” “参军?”徐盛脸上面露茫然。 见状,霍笃、高翔相视而笑。 第69章尾声 柴桑县衙内,霍峻正在指挥归降的属吏献上柴桑城内的户籍文书及周围的山川险要。 在入城内,霍峻便率先命人封锁府库,紧接着带人赶赴县衙,招降柴桑属官,看能否寻找到重要的军事舆图 柴桑作为县级城池,按道理而言不会保存重要的地理舆图,然而它作为江东西陲的军事重镇,百分百会储存军事舆图。至于什么样的军事舆图,就如开盲盒。 在古代缺少卫星的情况下,军事地图极其难得。此番下江东前,豫章郡的舆图便是黄祖所出,然仅是大概地形,具体详细的地形图还真缺乏。柴桑地形的详细还是甘宁率部潜入豫章才打探到的。 摸着舆图,霍峻脸上浮现了笑容。有了这张舆图,鄱阳湖周边县城尽在他掌握之中。 属吏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说道:“将军,此乃柴桑户籍文书。” 霍峻拿过户籍案牍,见到了柴桑县的人口数目,不由暗叹一声,豫章真就富庶,单一个柴桑县人口就有四五万,约有七八千户。 “你可知豫章郡可有多少人口?”霍峻问道。 上计吏擦着汗,拱手说道:“将军,在下仅是县中小吏,怎知郡上最新户籍人数。然吏曾听老计吏言,永和年间豫章四十余万户,口达一百七十万之众。今虽距离数十载,又经战事波折,损耗百姓不少,估计也有百万口。” 霍峻的三步走战略中,第一步建议让刘备在豫章站稳根基,不仅从地理因素上考虑,还有从人口上考虑的因素。 若从东汉永和的人口普查中可以发现,扬州人口高达四百多万人。如果去除豫章郡,孙权手上掌握的吴郡、丹阳、会稽三郡之合人口才达到一百八十万人。若是再去除根基薄弱的会稽郡,丹阳、吴郡人口才约合一百三十余万。 实际上刘备整合起豫章的力量,便能够与孙权扳手腕。若是拿下丹阳,实现第二步下江东的战略,刘备的力量将会压倒性胜过孙权。 霍峻望着舆图、案牍出神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黄射按着佩剑,怒气冲冲地闯入堂内,喊道:“霍仲邈,你用我为饵,谋取柴桑,其心可诛也!” 霍峻抬头见黄射入内,起身相迎,惊讶说道:“伯钟兄,此话从何谈起?” 黄射见霍峻如此,冷笑说道:“仲邈,你那迷路之语,能哄骗得了其他人,可骗不了我。你若真迷路,怎会派遣派两部,分取西城水门及南城旱道。此战,射死伤上千人,当归咎仲邈也!” 说实话霍峻就没指望能骗过黄射,毕竟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谁迷路迷到湖里,又跑到柴桑的南门去, 不过霍峻也不畏惧黄射,冷哼一声,说道:“伯钟当是不识好歹,峻辛苦为黄将军与你夺下才柴桑,今反怪我害死你麾下军士,真就好生不讲道理。” 霍峻走到黄射面前,面露愤愤之色,说道:“敢问伯钟,这死伤千余人是谁指挥,是我,还是你;这又是谁所杀的,是我霍仲邈,还是那江东士卒?” 闻言,黄射沉默下来,霍峻这个问题真就戳到他的心窝上。这千人除了他指挥还能由谁指挥,造成士卒死伤的原因,除了江东士卒也没其他人。 霍峻愤愤不平,说道:“若无我霍仲邈,你黄伯钟安能入柴桑。你那麾下死伤的千余名士卒早已白白死伤了,怎还能招降柴桑士卒充当精锐。” “这~” 听着霍峻的斥责,黄射冷静反而下来,他当时认识到霍峻欺骗自己,似乎在利用自己,加上上次劫持自己的事件,他瞬间愤怒起来,气急之下找霍峻理论。 但听着霍峻的语言,他感觉好像是自己理亏。自己指挥兵马失误,造成部下死伤千余人,幸亏得到霍峻的相助,自己才能入得了柴桑,但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见霍峻如此愤怒,黄射收敛语气,说道:“那仲邈怎么解释,你二部出现在西、南二门,又趁敌不备,袭夺二门,拿下柴桑城。” 听到这句话,霍峻似乎火气更大了,不满说道:“昨日伯钟夺门失败,顾及颜面不让我部压阵,峻担忧今日伯钟难以破城,故派遣二部到西、南二门进攻,以为策应伯钟。却不料伯钟受挫,我部夺取西门进展顺利,破城拿下柴桑。” “当时为顾及伯钟颜面,峻言迷路偶至南门,欲与将军协力破城。攻克柴桑,伯钟也得了柴桑,没有白白死伤士卒,今怎反倒成了我的错事!莫非伯钟真以为峻能算到伯钟兵败失利?”霍峻气急而笑,说道。 “今伯钟不识我之苦心,你我缘分已绝。” 说完,霍峻就要拔剑断席。 见状,黄射来不及思考霍峻话里的逻辑漏洞,赶忙拦住霍峻的手,说道:“仲邈切勿生气,射错怪仲邈。今士卒死伤太多,射情急之下误解仲邈,实乃我之过也!” 见黄射如此,霍峻似乎欣慰了许多,不再气愤,叹息说道:“兄以诚待峻,上次舰船上峻却如此待兄,实属歉意。今柴桑之事,你也欠我一次,今后你我二人当以诚相待。” “绝不相欺!”黄射沉声说道。 黄射实感歉意,在他眼中霍峻顾及自己颜面,偷偷出寨辅助自己,却不料自己能力不足,反被徐盛反推。然而幸亏霍峻所部出场,挽救了败局,拿下了柴桑。自己却误会霍峻利用自己,与他争执。 至于霍峻能否算中自己不敌徐盛,他可不这么认为霍峻能算中。自己领兵打仗这么多年,带着数千人打不过领兵八百的徐盛,正常人都应该不认为自己不敌,除非有人提前知道徐盛的厉害,但可能嘛? 徐盛默默无闻,还不如那凌操著名,若非今日自己输给徐盛,恐怕自己也不会认识他。只能说小看了徐盛这厮,以及他的部下。 换了个话题,黄射挽着霍峻的手臂坐下,说道:“今柴桑城破,不知仲邈以为下一步,我军当如何行动?”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你我二部连续行军,兼破寨夺城,当让部下休整几日。刘荆州表峻受兵两千,今队伍未满,欲移兵至浔城募兵,不知伯钟愿否?” 浔城,隶属于柴桑县下。今柴桑归属于黄祖父子,霍峻招募新兵自然需要黄射的同意。 接下来的战事规模将会愈发庞大,自己一千人的部队难改大局,还需尽快招募士卒,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若自己所料不差,关羽、张飞、赵云、甘宁四人也在积极地募兵,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仲邈与某情同兄弟,怎会不愿呢!”黄射佯装不悦,说道:“仲邈尽管前往募兵,射屯驻柴桑,引江夏粮草顺江而下,囤积柴桑城内。” 顿了顿,黄射说道:“克柴桑乃仲邈之功,钱粮、器械二库可尽取半数而走,以用于仲邈募兵之需。” 霍峻感激说道:“多谢伯钟!” “你我何需言谢!” 又聊了半晌,黄射离开屋内,霍峻望着黄射的背影是叹了口气。作为友人而言,黄射属实可以。自己这次利用黄射夺取柴桑,又骗了黄射,自己看似是坏人,从结果来说是为他们黄家做好事。 毕竟如果没有自己,仅凭借黄射根本不足以拿下柴桑,拿不下柴桑将会拖累战事进展,黄祖指望柴桑并入他的江夏郡也无从谈起。 至于下江东上,若不让刘备、刘琦进攻江东,他们黄氏父子的脑袋都将被孙权砍下来。 接下来随着自己兵马的增多,能够独自开辟战场,也不需要煞费苦心弄心机去借兵,玩这种套路。毕竟套路玩多了,怎么着也会被人识破一次。 第70章矿夫 战事终归结束,然死者也不能复生。 当晚霍笃捧着一大串牌子来到霍峻的屋内,向霍峻汇报死伤的将士的人数时,眼泪哗哗直流。 从霍氏家族从长沙之乱起势,无论是向北争夺盐道,还是南下随军就没死过这么多人,柴桑一战直接战死了二十几人,轻伤三十几人,还有五六个重伤在榻上,损失不能说不小。再来几场,霍氏部曲可能就废了。 这让亲手把他们带上战场的霍笃心里怎么不难受,不仅是霍笃,霍峻心里也是难受,这些人大部分都能和自己攀得上亲戚关系,一起吃过创业的苦,如今却倒在柴桑。 别看霍笃表面上魁梧有力,实际上却是心思细腻之人,心底很软。族里的孤寡老人,他都会去慰问,每年都会让富裕的族人拿出钱,帮衬那些家里揭不开锅的人。 霍峻边安慰兄长霍笃,边在油灯的照射下,按照那些战死者的铭牌,研磨执笔,写着一封封书信,告知这些人阵亡,奉上他们所立下的功绩,也让他们放心,族内会给予补贴,用来救济他们,抚养老弱。 这些书信会同战死将士的衣物,在次日会随受重伤的将士一起被送回枝江。 天色尚未大亮,霍峻便从榻上起身,在渡口送走那些受伤回乡休养的士卒,叮嘱他们回乡养好病再回军中作战。 然后霍峻又去寻黄射,表示自己即将率众移军前往浔城,招募部众。黄射也是大方,将柴桑城内武库的器械全部送给霍峻,作为霍峻替他拿下柴桑的谢礼。约六百张弓弩,五万箭矢,一千把长矛,七百把环手刀,三十领铁甲…… 面对这些武器,霍峻没有客气,全部收了下来。不过他也有回礼,向他投降的三百多人中,他只扣下徐盛,并收了百来号合格士卒,便将近两百人送给黄射。 倒不是霍峻大气,不想要那两百号人,而是这两百号人看似精锐,实则是兵油子。跟过刘勋、李术等将领,虽悍勇可用,但每遇死战之际,他们就会投降。 这种兵源不符合霍峻募兵的要求,悍勇是可以培养,武艺也可以训练,但是人上的服从性却是初始状态才有。 就好比如大部分的渣男不是天生渣,而是由舔狗进化而来,那种对女生掏心掏肺的喜爱,仅有在第一次才有。当爱被辜负了,他们也就保守,被辜负的越多,他们的爱也就越保守。 因而换到打仗上也是如此,这些兵油子初认主,还有报效恩情的念头,当他们领导换多了也就无所谓了,能打顺风仗,逆风的仗打不了。 相较于霍峻的挑肥拣瘦,黄射荤素不忌,欢喜地收了下来,向霍峻表示江夏各地皆可让他募兵。而霍峻依旧是指向浔城,他要率部向西移军。 霍峻为何如此着迷于浔城,其原因也是不难知晓。柴桑有铜矿,而浔城便在铜矿周围,即后世的九江瑞昌一带。浔城北靠庐江浔阳,西接江夏下雉,东依豫章柴桑,南临幕阜山脉。 在幕阜山余脉的山l岭中存在着大量铜矿,周朝便开始冶炼,由于东汉没有施行盐铁官盐制,地方宗族、豪强常为铜矿互相争斗,民风彪悍,素习争斗,悍勇敢斗。 随着天下大乱,孙策下江东,引发地域动荡;黄孙争夺长江,战乱四起,处在中间地带的浔阳、柴桑、下雉几县百姓为躲避战乱,纷纷躲藏到幕阜山山中。 丘陵上,浔城有秩刘忠向霍峻指点着山岭,说道:“启禀参军,城南山岭之间多人家,自从孙讨逆平定江东,与黄江夏上下对峙起,战事纷乱,浔阳、下雉、柴桑周围百姓躲入山中者不少。加上本地宗族,山岭间周围人家少则万余人,多则数万人。” 县有分大小,乡也有分大小,大乡的行政长官受郡里指派,秩百石,称为“有秩啬夫”,省称有秩。小乡的啬夫由县任命,简称“啬夫”。浔城作为大乡,其自然是有秩。 刘忠出身柴桑刘氏子弟,乃浔城本地豪强,及孙氏治豫章,为了拉拢地方豪强,委任他们出任地方长官,刘忠便是其中一员。 霍峻眯着眼眺望幕阜山岭,临近饭点,可见山间炊烟袅袅,伴随着清脆鸟鸣和猎猎山风声,颇有一番意境在其中。 霍峻扶剑而立,问道:“百姓生活如何,可过得下去?” 腰胯长剑的刘忠,苦笑说道:“参军,浔城多矿,土地贫瘠,若是太平年间,上依荆州,下接扬州,浔城冶炼铜器,可以富庶。然战乱之时,铜器难销,地又贫瘠,难出粮食,百姓遂贫。” 霍峻蹲下腰,伸手摸了摸土壤,见土壤颜色为红棕,便知晓其中原因。红土地酸性强,肥力差,农作物产量低。前世福建漫山遍野尽是这种土地,适合的作物也就茶树了。 拍了拍手上的红土,霍峻大体上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些山矿之夫,素习争斗,性情彪悍,且这些山间之民,无尔虞我诈之心,性情朴素。和平年间,他们有铜矿不缺活路,当下乱世,粮食最贵,铜钱难销,他们生活拮据,为讨生活,出山当兵便是他们的出路。 刘忠微微拱手,问道:“不知参军来我浔城可是为了募兵?” “嗯?” 霍峻手撑在剑柄上,问道:“有秩如何得知?” “昔徐柴……,徐盛曾派人募兵过。既参军身后佰长徐文显,曾言浔城兵卒悍勇可用。”刘忠指着霍峻身后的汉子,解释说道。 徐文显,名徐明,与徐盛乃是同族。为徐盛帐下佰长,霍峻见其勇武可用,便招降了他。他有在浔城募兵的经验,便让他一起同行。 徐盛的话,还是比较头硬,没有轻易答应为霍峻效力。或许过些时日,等战局分明了,徐盛可能就会效力了。 霍峻露出笑容,说道:某帐下尚缺千人兵额,欲在此招募兵卒。不知刘有秩能否相助。” “岂敢不愿!”刘忠拱手应道:“请参军吩咐即可!” “善!” 霍峻喊来霍笃、高翔、霍渊等人,说道:“今于浔城募兵,凡男丁入伍者,予家人口粮,且下山分授良田,田不征赋税,此为定制。高校尉、霍校尉你二人需谨记于心。” 此次柴桑攻城战,高翔作为先登首功,霍峻为他表功,举荐他为校尉。在自己帐下与霍笃分领千人,各自具有五百的招兵额度。其举荐书信已经送到刘琦手上,通过基本上没有问题。 “诺!” “此次募兵,当有准则,诸子牢记。凡选入军中之人,以下几等人不可用,市井之徒不可用;皮肤白嫩之人不可选;游走乡野之人不可用。见官畏者,体格壮硕,性情朴素等人可以入军。”霍峻叮嘱说道。 在乱世中兵源珍贵,理应来说不能如此挑剔。但是霍峻帐下才两千人士卒的名额,自然要走精兵路线,将有限的资源最大利用化。 “诺!”众人应道。 第71章横扫 实际上不仅是霍峻在那招兵买马,同时期的关羽、赵云、张飞、甘宁等人作为第三路兵马,乘船抵达彭蠡泽西岸后,他们也开始了攻城略地,收编人马。 鄡阳县,县堂内觥筹交错,欢笑声络绎不绝。 张飞黝黑的脸庞,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有些发红。在他的左右两侧,坐着七八名宗贼,个个油光满面,向张飞敬酒,称赞他的威武。张飞也来者不拒,主客尽欢。 忽然间,张飞放下酒樽,沉声说道:“诸位,孙氏横征暴敛,为乱豫章。左将军欲驱逐孙氏,匡扶汉室,不知诸位能否相助。” 众人闻言,欢乐的气氛转而凝重下来,面面相觑,沉默无语。显然他们是不愿为张飞口中的左将军解囊相助,帮助他匡扶汉室。 半晌后,岁数略长的宗帅,说道:“将军,我等能力有限,恐难为左将军奔走左右,愿出些粮草。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正是!” 有了人领头,其余宗帅齐声应和。在他们眼中刘备、张飞初入豫章,如果想要将鄡阳治理好,必须要依仗自己。 至于张飞想要他们出力,开什么玩笑,他们能不能在豫章站稳脚跟都是一个问题。真要出力投献,至少也要等孙刘之间的局势分明了,再进行下注投效。 张飞似乎也预料到这种局面,看向县长方春,说道:“似乎有点难办啊!” 方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张将军可不好惹。这些宗贼能前来赴宴就是自己被他逼迫之下,派人邀请而来。 “既然如此,休怪飞无礼了!” 说完,噔的一声,张飞将手中的酒樽狠狠地扔到地上,厉声喝道:“刀斧手何在?” 摔杯为号,县府的两侧房内涌出了五十名刀斧手,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准备将堂内的宗贼们铲除。 却不料这些宗贼也有准备,他们周围的护卫持兵护卫左右。离张飞身子近的宗贼,其身材魁梧,颇具勇力。铿锵一声,拔剑出鞘,他厉声说道:“张飞,我等敬左将军声望才给些粮草与你。今日安敢如此大胆,真就活得不耐烦了。” 闻言,张飞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大笑几声,仿佛是在嘲笑此人的无知。 见张飞在讥讽自己,宗贼怒而挥剑刺去,似乎要把张飞戳个透明。 见状,张飞眼中凶光爆起,迫人的气势升腾而出。这一刹那,众人方才感觉到这士人服下隐藏着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张飞侧身躲开来剑,跻身而入,赤手空拳地对上宗贼。 宗贼心生危机感,欲有所动作。 可惜张飞比他还快,迅如闪电,一手擒住他的手,一手拍在他的脸上,暴喝道:“吕布尚不如此怠慢我张飞,你是何人?曹操都畏惧我兄长,你安敢如此言语。” 张飞手掌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那嗓门震得在场所有人耳朵发懵。 “啪!” 一掌下去,宗贼脸肿了大半,耳朵也溢出了鲜血。 接着,张飞拽着这个人的衣领,收掌为拳,朝着此人的太阳穴上砸去,打得他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堂中众多宗贼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离得近的年轻宗贼,看着这一幕,双腿发软,淡黄色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裤脚。 张飞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又挥拳出脚打飞两名扑上来的侍从。然而用他那凶狠的目光盯着众人,一个一个盯着过去,仿佛盯着死人般,让人心里发冷,却又不知所措。 张飞露出发黄的牙齿,试图用温和的语气,说道:“飞一向以理服人,不知诸位愿解囊相助左将军否?” 张飞这番话看似轻飘飘,但在明晃晃的刀斧手及他刚刚惊人的武力下,众人再次沉默下来。 年长的宗帅再次出言,说道:“将军息怒,我等愿从将军调遣。” “正是!” “我等愿随左将军匡扶汉室,驱除孙氏。” “某愿出族人一百随将军作战。” “我也是!” 众人七嘴八舌之下,争相向张飞表示自己的忠心。 张飞嘴角咧开了花,说道:“你等一个一个在这立下字据,然后让亲信回族内带着男丁、钱粮来赎人。不凑个一千五百人,你也别回去了。” 在北方混了那么久,张飞心眼也多了起来,当然不可能放他们轻易回去,而是要让他们带着壮丁、钱粮来赎人。 至于不为什么不把他们全杀了,侵吞部众。主要还是刘备的千叮万嘱,不能坏了名声。否则以张飞的性格,哪能容得下他们这群虫豸。 “将军,倒地的那家伙族有三百人。其意图谋害将军,将军可尽收其部众。”有人提建议道。 “好!”张飞脸上的笑容愈盛,说道:“你等凑个一千二百人就行,待飞平定豫章,这些儿郎都会富贵还乡。” 张飞挥手示意众人到方春面前报名,而他却是坐在旁边喝着酒,见他们互相争吵,逼对方多出男丁,便咧着笑。 经过这件事,张飞可不相信,他们还能混到一起。 在张飞的以理服人下,他在鄡阳县募到了一千五百新兵,加上他的本部千人,也能凑个二千五百人。 …… 彭泽县,作为鄱阳湖东岸的重要县城。赵云杀败守军,夺下城池。 一日,赵云领着数百人士卒,堵在周氏的村寨门口。 披着皮甲的家主周府在墙后露头,喊道:“将军何人,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赵云下了战马,拱手行礼说道:“某乃豫州牧,左将军帐下,中郎将赵子龙。今孙氏叛逆,赵某随军出兵征讨,然至此处,听闻君族内男丁颇多,不知有愿为国效力之人否?” 周府瞧着赵云帐下的魁梧的人马,手上持弓握枪,哪里是一副募兵的样子。估计自己若是拒绝,还不知道这赵子龙会怎样。 “赵将军等候些许,府与族人商议片刻。”周府喊道。 见状,赵云微微皱眉,抬头见天空,见一行大雁飞过,遂取下弓箭,弯弓搭箭,箭发而出。 “云初次拜访,无以回礼,今射大雁为礼。” 说完,嗖的一声,箭破长空,大雁哀鸣一声掉落下来。 村寨内的周府抬头便见如此一幕,浑身抖了个激灵,急忙喊道:“赵将军,族内男丁不过三百人,府出八十人可行吗?” “可行!”赵云回道:“今日冒犯,还请君多多见谅。” 赵云手段相对温和,一番操作下来,仅募到七百多号人,加上降服的数百守军,勉强达到千人。 …… 鄱阳县,位于鄱阳湖畔,水网密布,湖泊纵横,贼匪钱铜盘踞其中。 甘宁为募兵卒,派人前去招抚钱铜,却是不从。甘宁带部下八百人,在向导的带领下,夜袭水寇营地。钱铜被俘,与其部下五百人归降甘宁。加上甘宁在鄱阳县募到的千人,帐下部众也达到了二千三百余众。 相比于其他三人的苦哈哈,关羽威名赫赫,及入余汗。县内豪强、游侠闻关羽威名,争先投靠。加上关羽亲自募兵,不到十日,募得一千六百余人。 关张赵甘四将,横扫彭蠡泽西岸诸县,招募兵马,得众近五千人。连同下江东的五千本部兵马,刘备帐下士卒高达近万人。 第72章魔改 浔城,校场。 军中的伍长、什长围坐一团,在他们的中央有两队方阵演练,其中一方是普通汉家军阵,刀盾、长矛手齐全。另外一方其武器也是正常行伍标配,唯独多了个长约四五米,竹子上装矛尖,枝干密密麻麻,形状怪异的武器。 持此种武器的士卒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利用枝干的茂盛,配合身体两侧的刀盾手,左右格挡,进行防守。时而又将武器伸出去,利用枝杆茂盛,干扰敌方的视线,便于长矛手从枝干间刺杀对方。 普通军阵的士卒被这种奇异搭配的方阵弄得欲仙欲死,那个枝干茂密,上装枪头的武器,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正面戳不到人。想要从下方刺入,对方盾牌手下蹲,压住自己的长矛,阵内的长枪手借机刺出。 若是你抬起长矛从上方刺入,从上往下进攻,对方持燕尾盾的士卒上前,将你矛夹住,对方的长矛又冷不丁地从密集的枝干中刺出。若你想从左侧进攻,盾牌手不动,左侧长矛手出枪刺击敌方,同时短矛手前出掩护长矛手。 无论是十人对决,还是五人对决,在狭窄的范围空间内,普通军阵基本是被对方限制住。 看得这军阵不难猜出,这军阵就是戚大帅鸳鸯阵的魔改版。在鸳鸯阵设计之初,实际上不是为了防御倭刀,而是为了防御长矛。 得益于霍峻前世来自福建,深知戚大帅的抗倭史,进而了解过鸳鸯阵精髓。加上穿越后习于行伍,他对鸳鸯阵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任何事物的出现必然有其客观存在的道理,戚大帅的鸳鸯阵为何能诞生,核心在于东南地区特殊的地形,其多丘陵沟壑,河渠纵横,道路窄小。 在大多数情况下,大规模的军阵是难以铺开,骑兵也难以使用。因此将军阵小型化的诉求便诞生而出,戚大帅的鸳鸯阵便是基于此点。 若将戚大帅的鸳鸯阵照搬到北方地区用于骑兵作战是不合道理的。这也是为什么戚大帅到了北方戍边,放弃了鸳鸯阵,又专注于车阵。不过鸳鸯阵中的狼筅依旧有在使用,用于军队中的拒马。 自古没有一成不变,可以墨守成规又能百战百胜的阵法。唯有变通,博采百家之长,化为己用。 待训练结束,霍峻将双方士卒喊了过来,问道:“你等对上狼筅是何感觉?如实说来!” 普通军阵中的长矛手,皱着眉头说道:“狼筅枝干叶茂,看起来声势颇大,以长矛对之,有时不免胆怯。然其笨重缓慢,若单独对上,长矛必胜狼筅。” 持狼筅的士卒挠了挠脑袋,憨笑说道:“俺拿狼筅只觉得心不慌,其遮蔽一身有余。然而就像霍四所说,笨重缓慢,难以击杀敌寇,唯有依赖刀盾、矛兵,方可击杀对敌。” “正是!”刀盾手应和说道:“参军,我等立于狼筅之后,对战之时,勇气都多了几分。” “哈哈!” 霍峻大笑几声,手抚长剑,走到观战的众人面前,说道:“此阵法之精妙在于狼筅,狼筅看似怪异,形体重滞,转移艰难,非若长矛之出入便捷,似非军阵之器也。殊不知其乃行伍之藩篱,一军之门户,如人之居室,未有门户遮蔽则贼能入盗。” 别看狼筅体积庞大,且身长超过普通长矛,实际上是当不了进攻武器,仅仅且用作防御之用。 夫战勇气也!在两军对决之时,狼筅作为移动的屏障,不仅干扰了对方作战,还增加己方的士气buff,制作成本低,性价比极高。 霍峻在众人面前指点,说道:“诸子回去操练此阵,凡以体格壮硕,性情稳重之人,手持狼筅。臂长之人,操刀盾;身矮之人,用长矛;果敢之人,使短矛。此阵布下,军鼓响,狼筅进则刀盾进,刀盾进则矛兵进,凡战迟留不进者,即以军法斩首。” “诺!” 在霍峻的魔改版本中,用短矛代替镗钯,短矛手背负五根标枪,又手持盾牌,用作支援兵。刀盾手身佩弓弩,击发而后战。狼筅手身备长矛,凡战事需要之时,舍狼筅用长矛,与长矛手形成枪阵。 总而言之,霍峻把魔改后的鸳鸯阵当成用于丘陵、沟壑地区专属作战方阵。当然具体作战况方阵,还要根据对手来不同应对。 这套魔改鸳鸯阵,霍峻在江夏时便有思考。毕竟江东地区不比荆北平坦,丘陵纵横,水网密布,大军团难以作战, 今攻柴桑之时,霍峻的感觉便愈发明显,柴桑就是典型江南地区,两面临湖,南近山岭,北接长江,大兵团无法展开作战。因此移兵浔城,将校去募兵,霍峻便留在军中折腾魔改鸳鸯阵,为接下来更加残酷的战争做准备。 霍峻指点期间,霍笃、高翔走来,显然是有军务等候处理。 见状,霍峻拍了拍手,说道:“诸子且先回营操练,狼筅将会分发下去。” “诺!”众人拱手应道。 待众人走后,霍笃、高翔二人迎上来。霍笃奉上点名册,说道:“参军,我等这几日走巡乡间,在刘有秩的帮衬下,共募到士卒五百三十六人,多为矿夫或是山岭村夫。” 东汉的兵制与西汉不同,西汉以郡国兵为主,东汉及刘秀中兴后,郡国兵制度基本被废除。后战乱频发,中央兵不足以应付,只得临时征集。但由于取消都试,征集来的士兵未经训练,战斗力很低,所以只好转而依靠募兵。 特别是进入汉末之后,募兵彻底成为了主流。凡募兵分两种,一种是用钱财招募士卒,即早期刘备、曹操起兵便是如此;第二种,即以免收赋税为条件,招募地方士卒,即孙策入江东起兵。 两种募兵各有优势,又有不同。免收赋税为条件,需要你具备威信。缺乏威信,募兵手段可能就会粗暴了。至于霍峻的背书,来源于黄射、刘表。毕竟浔城临近江夏,他们也知道刘表、黄祖二人。 刘表给霍峻授兵二千的名额,实际上就是让霍峻自行募兵,然后以免除赋税作为募兵条件。这也是为什么,霍峻要和黄射知会一声,自己来浔城募兵,募走的不仅是士卒,还要免征士卒家庭的赋税。 “口粮可有分发予其家眷?” “皆有分发下去!” “田亩之事,也与其家人沟通过。他们大多以为战事难平,不敢下山,愿等战事平息,受领田亩。”高翔答道。 这些能上山躲难的百姓,虽不知道战况发展如何,但他们却会知道战事短时间内肯定平息不了。有命领田,没命种田。 闻言,霍峻微微颔首,说道:“柴桑初下,百姓疑虑也是正常。那便让他们等上一两年,待战事平息再谈。赋税免征,也能让他们轻松点。” “诺!” 霍峻翻了翻名单,说道:“新募士卒,你二人对半领走,按乡里亲缘编队,各推伍长,什长人选,峻亲自委任。待熟悉几日,我等便赶赴海昏协助大军作战。” 霍峻在浔城也呆了小半月,刘备那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自己也是时候赶赴过去,协助刘备应对太史慈、孙贲等人。 看能否击败太史慈他们,否则孙权从吴郡发兵攻了过来,大军将会陷入东、南两面作战的境地。 “诺!” 第73章骁勇 说是几日,实际上也就三日,时间紧任务重。 天色微亮,军营里的士卒开始忙碌起来,收拾着必备的武器、粮草、辎重等物。那些新入伍的士卒直接充当了辅兵角色,帮助这些老兵分担搬运物资的任务。 霍熊兄弟领着亲卫收拾霍峻的随军物品,毯子、衣服、文书、舆图、沙盘。兵带着越多,那军中的文书也随之增加。军中这些案牍文书,粮草支出基本都是霍峻自己录入书写。 没办法,草台班子搭建不久,兵卒人员扩增太多,那些文吏还没来得及搭配上。望着堆积起来的公文,霍峻也不由头大起来。 “参军,浔城刘有秩求见!”侍从禀告道。 “带他进来!” 半晌,腰胯长剑,身着儒服的刘忠走入帐内,拱手说道:“拜见中郎将!” “今将移军前线,这几日募兵有劳刘有秩了。”面对刘忠的前来,霍峻也是拱手问好,说道:“不知刘有秩前来有何要事?” 招兵以来的半个月,刘忠出力颇多。带着霍峻帐下的将校漫山遍野地走,为霍峻的募兵背书。虽不知其目的如何,但终究要感谢一下。 刘忠迟疑半晌,说道:“不知中郎将帐下还缺人手否?忠粗读经学,晓算书之法,精于案牍公文,或为中郎将效力。” 闻言,霍峻大喜过望,刚还忧愁文书太多,需要自己打理,今就来个靠谱的文吏。 刘忠作为大乡的行政长官,其行政能力上毋庸置疑。这几日募兵就可以看出,他在乡里的口碑不错,要不然也难帮助自己招募到这么士卒。而且刘忠加入军中,对那些刚入伍的浔城士卒也能起到安抚效果。 沉吟少许,霍峻说道:“某帐下甚缺文吏,然不知刘有秩为何入我军中?” 刘忠也不见外,如实说道:“我见将军所部,军纪严明,入浔城以来,帐下士卒秋毫无犯,世间少见。今豫章兵乱,乃建功之机,若将军不弃,忠愿与族人十骑,为将军效力奔走。” 刘忠的理由当然不仅于此,他可记得孙策入豫章一堆人争先投靠,官职升了上去。如今豫章又发生战事,不如趁这个机会去从军搏一搏功名。 听到刘忠还带着十名骑兵入伍,霍峻笑容愈发灿烂,说道:“怎会相弃!峻帐下尚缺主簿,若正臣不弃,暂可任之。” 十名骑兵是个大手笔,霍峻帐下近两千人,骑兵也才十名出头。刘忠入伙,带了十名骑兵,手笔当真不小。 “多谢将军厚爱!”刘忠说道。 又闲聊少许,刘忠迅速进入角色,为大军鞍前马后的效力。 “参军,左将军书信!” 刘忠走后不久,斥候奉上刘备的书信。 霍峻拆开一看,只见刘备在书信上讲述了当下的战况。此前刘备大军初到海昏时,便让陈到、文聘二人率精锐,夜袭太史慈的驻地,看能否迅速击败太史慈。结果太史慈营垒坚固,二人所不能克。 刘备见不能速破太史慈,为了帮助霍峻、关羽、赵云等人争取时间,又考虑到自己兵少。为了牵制住太史慈,特命士卒于营内多树旗帜,又让文聘邀战,以来迷惑太史慈。 果然不出刘备所料,太史慈遭遇袭击后,本欲率兵反击,然得知是刘备领兵,不敢小觑,又见其军中旗帜众多,文聘出营邀战。太史慈担忧刘备使诈,不敢出战。 一时间,刘备、刘琦虽是兵少,但凭借着刘备的统兵之能压制住了太史慈,让刘琦直呼叔父牛逼。 接着,太史慈又得知刘磐、黄忠沿着修水陆续攻克艾县、西安(今九江武宁县)二地,从西面向海昏进军,有包抄断后的迹象。 素与刘磐交手的太史慈,知道黄忠的骁勇善战,刘磐的军事能力。又得知鄱阳湖周边诸县被破,黄祖掌握了鄱阳湖流域。在不明刘备底细的情况下,太史慈苦思之后,他选择保守起见放弃海昏,向南撤至椒丘城。 椒丘城,位于南昌东北。显然太史慈是准备与豫章太守孙贲,庐陵太守孙辅联合。 见太史慈撤军,刘磐主动请缨率部去追赶,刘备认为太史慈素有勇略,今撤军必有防备,不能追击。刘磐不听刘备的劝谏,率部去追太史慈。结果被太史慈杀得大败,折损近二千人,幸得黄忠拼死相救,刘磐方才杀出重围。 退到椒丘城的路上太史慈遇见率兵支援的豫章太守孙贲,又得知关羽、张飞在募兵的消息,顿感刘备帐下士兵不多,自己上当被骗。遂与豫章太守孙贲合军,重新北上。在赣水南岸,与联合军对峙。 孙贲、太史慈两部联合人数高达两万余之众,同时庐陵太守孙辅率众五六千人顺着赣水而下,也在路上。 三部合军接近三万之众,这让联合军有些喘不过气来。刘备赶忙写信与张飞、甘宁、关羽、霍峻四人让他们带兵支援海昏战场。 霍峻合上书信神色不太好看,太史慈、孙贲、孙辅三部合军,兵力接近三万。若自己所料不差,吴郡的孙权也基本收到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兵,自己必须尽快赶到海昏,看能否寻机扭转战况局势。 “快!” 霍峻将书信收到怀中,呼喊着手下士卒尽快搬运物资到船上。 在霍峻的催促声中,营中将士的动作明显快了一些。 …… 海昏,联合军营外。 一名臂长如猿,身披重甲的骑士,立于骑队身前,左手拽着缰绳,右手握弓。秋风吹过,他兜鍪上那根红色羽毛在风中摇动,其盔檐之下的神情威严且肃杀,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闪动着跃动的光。显然这是一名奔走于沙场上的强悍武将,射术惊人。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骑队随他奔驰而出。骑队止于营垒的射程之外,在那武将的示意下,众人高声喊道:“我等素闻玄德公勇武,今怎不敢出营作战了?” 喊了半晌,众人又换了台词,喊道:“织鞋贩履之辈,妄称尊贵,还不出营与我等作战搏杀。” “主公!” 营垒内,陈到听闻太史慈部下的辱骂,义愤填膺,说道:“到愿率部出战。” 刘备抬起手臂,阻止说道:“此乃子义挑衅之语,不可中其策,敌众我寡,子义又是勇锐,不可力敌。” 忽然间,营外骑队中太史慈轻提缰绳,策马而出,沿着营前奔驰而去,马快如风。奔驰间,只见太史慈猿臂轻展,弯弓搭箭,鹰隼般的眸子紧盯营垒上插着‘刘’字旗杆。 “嗖!” 骁骑使重弓,重弓配重箭,放弦那一刻,弓如霹雳弦惊,箭如流星过。 “咔嚓!” 在众人惊恐的目中,太史慈那一箭居然射断旗子上的木杆,‘刘’旗倒了下来。所有人无不惊恐,而那太史慈却是哈哈大笑,扬鞭而走。 “叔父!” 刘琦哪见过如此阵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惶恐说道:“太史慈箭术惊人,真乃鬼神也!” 人群中一名其貌不扬的老将目露惊骇,他也是善弓之人,可是清楚太史慈这一箭的难度系数有多高。 见状,刘备握着木栏的手一紧,脸上却是镇定说道:“子义箭术不及吕布,但亦是上品!” 说着,刘备扭头看向刘琦,安慰说道:“请长公子放心!云长、翼德皆有万人敌之勇,待二人率兵赶来,太史慈当不敢逞凶也!” 太史慈策马而走,又率众辱骂了半晌,见刘备不出也就率队回营。 豫章太守孙贲迎了上去,笑道:“子义当真骁勇!” 太史慈没有欢喜,而是语重心长说道:“今日一箭不过小技,不值一提。刘备帐下亦有猛将,如关羽、张飞二人,其勇冠三军,虎贲之士,慈亦要避其锋芒,不可小觑。” “子义谦虚也!” 孙贲虽然笑着不在乎,心里却把关、张二人的名字记下来。 第74章观营(3k) 刘备率部坚守不出,顶住了太史慈的压力。在之后的几日内,甘宁独自驾船率先抵达大营,随后张飞、关羽二部到达。有了三员虎将,又多了七千士卒,刘备在军中的腰杆子硬了些许。 路程最远的霍峻,则是最后一个到。但到的时候,迎接的排场却也是最大的。作为名义上的大军统帅刘琦不仅亲自迎接,实际统军者刘备也来出迎,连刘磐都来凑热闹,想见见刘琦口中念叨的霍参军是何方神圣。 霍峻又是一副衷甲打扮,兼备文武之气,持剑而来,英气勃发,不由令人赞叹几句。 见到霍峻出现,刘琦上前挽住霍峻的手,欢喜说道:“自柴桑被破以来,这二十日,琦日思夜盼仲邈,今总算到了。” 霍峻也任由刘琦握着,笑道:“浔城募兵花费了几日,有劳长公子挂念!” 刘琦挽着霍峻的手,颇是不理解,说道:“琦帐下也有兵马,仲邈若需可分兵统率即可,辛苦募兵又是为何?” 霍峻自然不会说荆州兵马大体不中用,他想练一支他所期待的铁军。故而面对刘琦这番话,霍峻仅是笑而不语。 这幅君臣相和的画面,让刘备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些酸感。但又迅速隐去,毕竟霍峻实质上在为他效力。 “见过玄德公!” “仲邈安好!” 霍峻、刘备二人问好后,刘琦带着霍峻引荐了刘磐,说道:“磐弟,此乃霍仲邈,琦帐下参军,兼领中郎将。素有文武济世之才,荆楚国士,荆州士人盛赞才可及吴起。” “仲邈,此乃我荆州上将刘国安,官偏将军,威震长沙,江左之人不敢进犯。亦琦之从弟,与某亲如兄弟。”刘琦介绍道。 “刘偏将威名,峻素有所闻。今日得见,甚感荣幸。”霍峻说道。 “参军取柴桑之策甚是精彩!” 刘磐先看霍峻仪表不凡,后见他与刘琦关系如此亲密,爱屋及乌之下,对霍峻也心生几分好感。 对于攻取柴桑之战,霍峻与黄射统一口径,皆言这是霍峻提出的计策,让黄射在正面吸引徐盛的火力,然后安排主力袭取柴桑。如此既然全了黄射的颜面,又给了黄射攻略柴桑的功劳,而霍峻则是领取了献策破柴桑的功劳。 一番寒暄之后,霍峻问道:“今战事战况如何?” 刘琦摇了摇头,说道:“不瞒仲邈,敌众兵强,难以力敌。且那敌将太史慈弓马娴熟,射术堪比鬼神,实属令人敬之。” 显然太史慈骑射一箭射断旗杆,让刘琦记忆深刻,从而留下心理阴影。事后他还侥幸自己没有露头,万一露头了,岂不是让太史慈一箭爆了头。 霍峻手撑剑柄上,笑道:“太史慈匹夫之勇而已,且我军尚有关君侯及张将军,其威震中原,号为虎狼之将。太史慈区以射术见长,虽有骁勇之能,然万军从中,军阵厮杀,一人之能不足为惧。” 骑将骁勇又分为两种,一种是突骑,长槊铁甲陷阵冲锋,破阵杀敌,魏之张辽,汉之关羽,晋之文鸯便是如此。张辽横马在前,白狼山一战,以少敌众,斩杀蹋顿;关羽率众突阵,白马之战,取颜良首级;文鸯单骑入阵,寿春一役,杀伤百余骑。 另外一种便是以太史慈、公孙瓒为代表,以骑射惊人而出众。公孙瓒以善射骑士为左右,号白马义从;太史慈为救孔融,单骑突出北海城,射杀十余人。 当然也不是说善突骑不会开弓,善射不会陷阵,只能说两者之间,肯定有水平差距。毕竟不是所有骑将都是吕布,即能善骑突阵,以数十骑破张燕军阵,三百骑败袁术;又善射术,以飞将著称并州,后又辕门射戟,化解兵戈。 因而相比于太史慈这种善射的骁勇,其看似骇人,颇有威胁。但在霍峻眼中,在战场上的危险不如关羽、张飞、赵云来得大。若在水战上,太史慈也是不如甘宁来得骁勇。 刘备插入二人的对话当中,说道:“仲邈,今下之难在于太史慈、孙贲二部兵众,且那孙辅本部兵马也在路上。届时三部合军,敌寇势强。我军虽是势众,人数高达三万之众,然可战之兵实不足两万人。” 别看黄祖、刘琦、刘磐、刘备四部合兵人数高达三万余人,但作为大军主帅的刘琦缺乏能力,实际掌军之人刘备缺乏声望,说话威信力不足。此前刘磐追击太史慈兵败,就是不听刘备的建议。 再看大军兵马,刘备今下虽有士兵万人,然近半是新兵,扣除赵云坚守彭泽的两千人,可战之兵不过四、五千人。黄祖手握大军漂浮于鄱阳湖之上,黄射留守柴桑督运大军粮草,这万人大军游离于大军之外。 真正的主力仍是刘磐、刘琦统率的万余人,刘备四、五千人,及霍峻的千余人兵马。这就是联合军的弊端,人心不齐,各有心思,虽是人众,但却无法合力。 霍峻沉吟少许,问道:“孙权可有异动?” “子龙昨日来信,言其已击退凌统。据其探查所知,孙权自江夏回军之后,攻破丹阳保屯贼后,留督军陈勤,统率各部数千人,围攻麻屯。其率本部回师吴郡,又分散诸将以征地方郡县贼寇。”刘备说道。 不得不说联合军进讨江东卡了个非常合适的时间点,孙权率兵回江东,攻破保屯后。为了平定地方上的贼寇,韩当、周泰、吕蒙等将全部外放出去,担任县长或是县令。 本以为太史慈、孙贲、孙辅、徐盛近三万兵马能把联合军击退柴桑,没想到联合军利用水师分兵进取,行动迅速,刘备率军越过柴桑,堵死太史慈北上救援柴桑的路。然后霍峻、黄射仅花了两三日便破了柴桑城,令人措手不及。 当孙权听到联合深入豫章北部诸县时,欲率兵驰援。然而手中亲信将校派出去征讨盗贼,一时间凑不出多少人马,想要重新征调他们,需要不少时日。 霍峻心中了然,如今已经到了初期计划中最为困难的时候,必须抓紧时间,打个时间差,击败太史慈、孙贲联军,然后逼退孙权、周瑜。当然当下这局面比他预期的发展,好上了不少。 在他设想的计划中,孙权、周瑜已经前来发兵,自己需要赶赴彭泽县,坚守城池,堵住孙权、周瑜率师西进的脚步。且同时间内,刘备必须击败太史慈、孙贲,方才能在豫章站稳脚跟。 霍峻打起精神,说道:“玄德公,可否带去观太史慈、孙贲营垒。” “请!” 少顷,随着营门缓缓打开,刘备、霍峻、张飞四十余骑出寨,策马而行。远远绕着太史慈、孙贲营寨。 刘备扬鞭指点,说道:“东为孙贲营垒,西为太史慈营垒。太史慈军营严整,布置有方,此前备遣仲业、叔至袭取子义营寨,不得克。” 霍峻顺着刘备的指点看去,只见孙贲、太史慈二人没有合军为一营,而是分营而居,相隔十余里地。相较于旗帜严整,拒马鹿角齐全的太史慈营寨,孙贲大营略为松散,营外的壕沟挖得不深,拒马鹿角仅布置在险要地段。 见霍峻没有说话,刘备又带着众骑缓缓骑行,说道:“子义兵马多为正礼公(刘繇)旧部,孙贲与正礼公略有矛盾,往昔双方部众略有攻伐,二部往来不多。加之两军少有调配,故分营而居。” 刘备征战中原几十年,半辈子都在打仗,对于探听敌方情报之事,早已是必备功课。二十几日下来,基本摸清了二人之间的矛盾。 随着刘备的讲述,霍峻也渐渐明白了孙贲与刘繇,在与太史慈之间存在的问题。 双方之间存在的摩擦,其起因还是源于刘繇。昔刘繇被表为扬州刺史,州治所在寿春,当时江北混乱不能居。吴景、孙贲见有良机,便将刘繇迎接到江南的曲阿,迎奉刘繇出任扬州刺史。 刘繇到了曲阿,招揽部众,又以袁术试图谋逆为由,卸磨杀驴,将吴景、孙贲二人驱赶到江北。吴景、孙贲二人怎又不会愤恨,故而又重新投靠了袁术。在袁术支持下,他们隔着长江,与张英、樊能对战,连战一年有余,不分胜负。 直到孙策南下江东,打破了战事的平衡。张英、樊能数败于孙策之手,刘繇也被赶到豫章。在刘繇病故后,太史慈归降孙策,统辖了刘繇旧部。孙策为安置太史慈,划出豫章六县与他,便形成了今日的形势。 孙贲与刘繇有旧恨,双方部众有过攻杀,太史慈继承了刘繇的军事遗产,实际上也继承孙贲军与刘繇的问题。 太史慈、孙贲同在豫章郡内,一人领六县,受君主调遣;一人为豫章太守,也受君主调遣。又有旧怨在,孙策当时的安排,亦有制衡因素的考量。 望着太史慈营寨,霍峻微眯起眼,心中酝酿着计策。 就在此时,太史慈营门忽然打开,数十骑奔腾而出,直指刘备、霍峻等骑。 太史慈持槊横马在前,大声喊道:“玄德公何在,待慈取你首级!” “走!” 第75章离间 面对气势汹汹的太史慈,刘备拽着缰绳,便欲策马而回。然而张飞却是握紧长矛,恼怒说道:“兄长,你与仲邈先回。待某去会会太史慈,看他怎敢忘恩负义。” 刘备沉声说道:“翼德,不可鲁莽!” 张飞咧着嘴,嘿嘿笑道:“兄长放心,飞知子义性子,前些日那番挑衅,乃是我不在,否则岂能让子义逞雄。” 说完,张飞领着十几骑反杀回去。 刘备看着张飞的背影,颇是无奈,只得留下为张飞掠阵,防止他出了闪失。 张飞挺槊跃马,勒马立于丘陵之上,双方临近四十余步时,太史慈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太史子义,你可认得燕人张翼德否!” 张飞那洪亮的声音响彻原野间,闻者之人心中不由一震。 太史慈那双如鹰隼般的利眼也认出张飞,正欲阻止从骑上前。却不料一名素以勇武出众的骑卒不等太史慈的军令,已经率先出阵,不怕死地冲了上去。 而那张飞策马不动,那双凶狠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来骑,脸上的狞笑愈发的重。 错马间,敌骑手中的矛快如闪电,直刺向张飞的胸膛。 这一刻,张飞动了,一丈八尺长的大槊如臂使指,仿佛一条黑色的巨蟒出伺机而动,势若雷电的速度,扑向敌骑。 槊矛相击,敌骑只感觉自己双手的掌心仿佛被数百斤的铁锤砸中,从小臂到肩膀一阵剧痛,双手握持不住矛身,瞬间被挑飞。 紧接着,那槊来势不减,直接戳死敌骑,锋利的槊锋从胸口贯穿至后背,直接戳了个洞。 “啊!” 张飞单臂持槊,其臂膀青筋凸起,猛地发力,硬生生地把敌骑挑起。身受重伤的敌骑离开马背腾空而起,双脚扑蹬着,双手在那死命抓着槊杆,口中的血沫不断吐出,试图在哀求张飞痛快地了结他。 张飞抽槊而走,敌骑扑通一声,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已经没了生机。 众人见此一幕,无不惊骇。张飞不动任凭敌骑来攻,须臾时间之内,带有冲击力的长矛被挑飞,整个人都被张飞用那长槊挂在空中。 他们都是善骑之人,可都知道完成这一难度系数有多大,不仅对人的反应力,还对人的膂力都提出了绝对高的要求,这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此人之勇武,简直已非人类所有,犹如同猛兽! 张飞将他那虎目对上太史慈的鹰眼,双方眼神对碰,互不相让。 张飞冷笑一声,气沉丹田,说道:“子义可记得旧人张翼德否?” 太史慈微微拱手,说道:“十年不见,将军风采依在,属实令人敬佩!” 闻言,张飞勃然大怒,骂道:“太史子义,原来你还记得十年前之事,某还以为你忘了。” “将军何出此言?”太史慈惶恐说道:“昔将军与玄德公不畏艰险应慈之请求,援救孔北海,某怎会忘记呢!” 张飞加大嗓门,说道:“那你还敢辱骂我家兄长,今又率骑追杀,此便是子义信义之举吗?” 太史慈叹了口气,却也不胆怯,说道:“某奉君上之命,镇守海昌,今玄德公率军犯我边境,某怎敢因个人之私,忘公事之重。若玄德公撤军出境,慈愿登门谢罪。” “那子义又怎见刘扬州呢?”张飞嘲讽说道。 闻言,太史慈脸色阴晴难定,他上一任的君主是刘繇,然而自己却归降了孙策。在他死后自己又带兵入驻豫章,招降其部众万人。虽然刘繇没有重用太史慈,但太史慈之举也略微不合道义。 太史慈默然无言,遂率部而走。 张飞嘿嘿笑了几声,出了口心中的不痛快。他虽是武夫,但也并非无谋之人,加之他与太史慈有过往来,自然知道太史慈这种素讲恩义之人的弱点。 见此一幕,霍峻面露微笑,说道:“玄德公,子义之人何如?”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子义素有大志,勇有胆烈,笃于信义,贵重然诺,世间少有。文武备全,昔为救孔北海,单骑出城,请援平原,备深敬服之。” 霍峻握着马鞭,说道:“玄德公与那太史慈可有会面过?”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兵家事重,不敢见面。” “那明日玄德公不着甲胄,不带兵刃,轻服匹马而出,与太史慈见上一面,不言军事,仅言私交之情。” 说着,霍峻扭头看向刘备,笑道:“不知玄德公敢否?” 刘备轻笑一声,说道:“子义信义之人,备轻服出见怎会不敢。就不知道仲邈所欲何为?” 霍峻拽着缰绳,沉声说道:“无它,欲使离间之策。孙贲虽与太史慈共据将军,然二人并无从属之分,且其部下暗有龃龉。若孙策在世,二人能同进御敌,不敢心有间隙。今使离间之策,分太史慈与孙贲之心,其军心若散,将军可统精锐,分而破之,并其部众。” 闻言,刘备抚掌大笑,说道:“仲邈实在高才,计从心出。走马观营,便有所得,实乃国士无双也!” 刘备这句话还真不是吹捧,他是真感觉霍峻不是一般的强。那有人就走马看遍营寨,了解下对方将领的背景故事就想出了破敌之策。 这种人已经不适合用俊杰、贤才、上士来称呼了,唯有国士方才能配得上。 对于刘备的盛赞,霍峻笑着默认下来。对于使用离间策分化太史慈、孙贲二人,在他心中早已想过。贾诩那招抹书离间韩遂、马超二人,简直神来之笔,今他将要稍做改动用在太史慈、孙贲身上。 刘备收敛笑容,说道:“请仲邈详解!” 霍峻指着远处的两座营寨,说道:“明日将军与太史慈轻服匹马相会,而后夜间猛攻孙贲营垒,另于太史慈营寨外多竖灯火鼓声,以为虚张声势,让其不敢相救。白日若太史慈邀战,我军闭门不出,若孙贲而来,我军则……” 贾诩那套抹书离间韩遂、马超的招数不能直接套用在太史慈、孙贲二人身上。毕竟此二人的关系与韩遂、马超不同,品性也是不同,因此计策细节,实施步骤是有所不同的。 比如在曹操进攻之时,韩遂已经有与曹操谈判的想法,遣杨秋为使,言割地请和之事。然而马超不同意,二人在战略上便有分歧。曹操仅简单使用二招,轻服见韩遂,抹书间马超,轻松让马超生疑。 孙贲、太史慈二人不同,他们之间虽有间隙,然而不似韩、马二人。需在生疑上多做套路,让孙贲心生忌惮,以来霍峻找到破敌之机。 刘备听着霍峻的计策,微微皱眉说道:“我等虽名有三万之众,然黄江夏游离湖泊之上,恐难为我等之用。” 霍峻轻笑几声,自信说道:“黄江夏今入豫章,地扩数百里,吞并下雉、柴桑二县,又有浔城铜矿,好生快乐,得利最重。将军可遣元直面见黄江夏,言以利弊之害,让遣将领兵援助我军,又何愁兵马不足。” 当下黄祖得到了他的战果,若有消极作战之心,但他却不会坐视刘备、刘琦兵败。因为二人一旦兵败,也就意味着他想保住胜利的果实,需要单独面对江东的力量,而黄祖不可能不知道他一个人对抗不了江东。等刘备、刘琦兵败,他吃多少就会吐多少。 至于黄祖什么时候会消极怠工,大体是江东威胁不到柴桑了。 第77章抹书 夜色深沉,阴云四合,难以见月,唯有点点星辰点缀夜空。 在昏暗的夜幕中,数队步骑在火光中影影绰绰,从联合营寨中开拔,往江东军营寨而去。 领头的军队打着‘关’旗,火把如群星闪耀,旗帜高举如林,其队伍随着道路的狭窄起伏,时而拉长,时而收紧。一批批骑士从道路中间奔驰向前,铁蹄践踏地面的震动,隔着数十丈外都能感受得到。 除了这支步骑外,还有数支约千人的军队在他的东面穿行,诸部的军旗摇曳,借着昏暗的火光依稀可见‘霍’、‘张’、‘文’、‘黄’、‘苏’、‘甘’等七支将旗。 从天空往下俯视,只见关羽那支步骑结合的军队嵌入到孙贲、太史慈营寨的中央,然后‘霍’、‘张’、‘文’、‘黄’、‘苏’、‘甘’等军将孙贲大营围住,准备猛攻营寨。 联合军营寨的望楼上,刘备、刘琦、霍峻三人夜观战事,谈论着离间之策。 “这便是兵不厌诈嘛?” 刘琦望着远方的灯光,问道:“仲邈怎料太史慈会轻服来见叔父,其孙贲又会中离间之策?” “子义信义之人,古有言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以军事为由,邀子义赴约,其怎会不往。” 霍峻脸色如常,分析说道:“此离间之策,看似简单,然终究在于人性之上。若是孙策,他必不中此计,其与太史慈有恩信之交,君臣信义厚重。但其乃孙贲,其与太史慈素无瓜葛,又有刘繇之旧事,虽能和睦共处,但事危之下,人心必异。” 离间计说实话就是放大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让一方不敢相信一方。就如霍峻所说,你把孙贲换成孙策,这计策怎么会成功。或是把太史慈换成亲弟孙辅,离间之策也成功不了。 太史慈不是韩遂,他之所以能与刘备轻服相会,不是因为他有投靠刘备的念头。而是太史慈是信义之人,以他的价值观不会去做违背仁义之事。 就如‘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所说的意思一样,对于正人君子可以用合乎情理的方法来欺骗他,但很难用不合情理的事情来欺骗他。 你骗君子说有人掉进井里,让君子去跳井救人,这不合常理,君子不会相信。但你若说有人掉进河里,君子亲眼看见,他又会游泳,这样你试图利用手段去淹死君子,君子必然会中你的计策。 刘备轻服见太史慈若不以约战为借口,太史慈为避嫌大体可能不会赴约。 刘琦手撑在木栏上,好奇问道:“那今日夜袭能成否?” “成与不成皆可!” 刘备扶着腰带,说道:“若今夜精锐能破孙贲营垒,其兵败走,唯剩太史慈本部,此大事将成,不足为虑也。若不能破营,则也有助于仲邈后续谋划。” 两日前,刘备轻服见太史慈之时,徐庶轻舟拜会黄祖,晓以个人利弊得失,请求他派遣精锐支援战事。 黄祖念及自己与孙权已经结下了不同戴天之仇,自己不仅杀了他的父亲孙坚,儿子黄射还杀了孙权的岳父徐琨,江夏又吞并了柴桑城。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黄祖遂派苏飞率精锐三千援助大军。 有了这三千精锐,刘备采纳霍峻的建议纠集精锐,让霍笃、黄忠、文聘、张飞、甘宁、苏飞分统千人精锐,趁夜色轮流猛攻孙贲大营。又派关羽屯兵于两军之中,多竖旗帜,多明火把,阻止太史慈的救援孙贲。 其目的就如刘备所说,其目的有二,其一,看能否攻破孙贲营垒,若攻破其营垒,太史慈将孤立无援;其二,若不能攻破孙贲营垒,则也能加剧孙贲与太史慈之间的间隙,为后续的离间计做铺垫。 毕竟你就说哪个将领能够毫无压力地扛住黄忠、甘宁、张飞、文聘、霍笃、苏飞这六名将领轮流进攻。可能这里面也就苏飞的手下士卒弱,霍笃的勇武不及那四人,但其手下士卒的战斗力却是不弱。 承受了巨大的进攻压力之下,若是太史慈受迫于关羽手下的步骑,又在黑夜当中,仓促之下不敢派兵救援。孙贲再怎么能理解,心中肯定也会生出不满。 在此情况下,太史慈收到来自刘备的抹书,孙贲又怎么不会生疑。接下来,还有其他手段等着孙贲。 听着刘备、霍峻二人的谋划,刘琦也是有急智之人,也明白了这二人的谋划,感慨说到:“叔父指挥有方,兵略过人,琦甚幸叔父相助;行三步能见五步之事,仲邈实乃国士。琦继荆州大业,必不辜负叔父与仲邈相助。” 刘琦也是深感庆幸,若没有刘备、霍峻二人的帮助,自己下江东谋取战功的目标根本完成不了。 三人在望楼上观望战事,时而听取战报,时而谈论战况。 随着战事的进行,关羽所部在太史慈营寨周围利用黑夜的优势,多明火把,鼓声大响,并且弄出夜袭的声势,吓住太史慈所部。 不过黑夜对双方有利有弊,关羽凭借吓住了太史慈,六名将领虽连番强攻孙贲,但受限于黑夜,又是诸军合作,实力难以全部发挥,还是让孙贲凭借着兵力的优势抗住了压力。 见事难见效,天色渐明,刘备命令诸部撤军。 望着陆续回营的军士,霍峻扭头对刘备,说道:“将军可写信与太史慈,以感谢其今夜相助之情,约定战期,并于书信中上多涂抹字词,需让其词不成句。” “可!” …… 次日,天色朦胧之际,一骑从营寨中奔驰而出,故意在孙贲营前路过将书信送到太史慈营中。 太史慈着甲一夜未睡,今见敌军退走,忙完军务,脱下甲胄,准备休息之际。侍从拿着书信入帐,说道:“将军,刘备遣书信而来,言约战之事,请将军迅速回复。” 闻言,太史慈只得从榻上爬起,坐在案几前,打开刘备寄来的书信。只见其书信上字词涂抹,许多紧要地方看不见字词,难成连贯语句,唯有在书信后约定三日后决战。 太史慈皱着眉毛,嘀咕说道:“玄德公怎以涂抹书信送达。” 思索前后,太史慈还是提笔给刘备回信。但就在提笔沾墨之间,孙贲身着血迹斑斑的甲胄,气势汹汹地闯入营帐,问道:“可是刘备送书信来此,不知可让贲看看其书信谈了什么?” 若是平时孙贲不会那么在意书信内容,但是有了太史慈轻服见刘备之事。昨夜营寨遭受重大损失,却不见太史慈救援。如此重重,孙贲有了疑虑,怀疑太史慈心怀异心。 “怎么将军不愿否?” 太史慈听出了孙贲的不相信话语,叹了口气,将书信交给孙贲,如实说道:“此便乃刘玄德书信。” 孙贲翻阅书信,心中疑虑愈重,问道:“为何要在紧要之处涂抹?” “原书如此,不知何故。”太史慈一脸茫然,说道。 孙贲抬头看去,却瞥见太史慈刚研磨出的墨水,以及准备书写的毛笔,目光打量间,又见太史慈身着内衫,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心生涌出一股不妙,开始怀疑太史慈了。 “刘备转战中原数十年,素有威望,怎会将草稿送与将军。”孙贲质疑说道:“昨夜我军遇袭,将军不曾救援,在这放心安睡。贲敢问孙讨逆不曾对不起将军,今何故如此?” 闻言,太史慈心中一紧,暗道不妙。他从孙贲这句话里,嗅到了质疑的味道,又联想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了眼刘备送来的抹书。 忽然间,他明白知道自己中计了! “昨夜关羽袭扰我军,慈恐遇袭不敢相救。今见营寨安全,慈方敢入睡,孙豫章何出此言?”太史慈收敛表情,认真说道:“且我与孙讨逆信义相重,其虽不幸弃世,但慈亦不敢违诺。“ 顿了顿,太史慈说道:“慈以为必是刘玄德使得离间计,以来离间你我二人。” “离间计?” 孙贲念叨一声,问道:“将军何以自证清白?” 太史慈心中暗道,玄德公你置我于不义当中,今休怪慈违背信义了。 太史慈咬了咬牙,说道:“明日我邀玄德公出营相见,暗使弓箭射之,将军可于从骑之中观之。” “好!”孙贲大喜过望,说道:“将军早当如此,使箭射杀刘备。” 第78章栽赃(3k) 太史慈主动提出射杀刘备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纵观江东各郡所任太守之人无不是孙氏族人。 除孙权任会稽太守外,庐陵太守孙辅、豫章太守孙贲、庐江太守孙河、丹阳太守孙翊皆是孙策近戚,唯有吴郡太守朱治、建昌都尉太史慈不是孙姓之人。 朱治何许人是也? 他虽不是孙氏族人,也不属于孙氏外戚,但其地位却与孙氏族人没什么区别。 从孙坚起兵时,他便投身于孙坚军中,随其南征北战。伐董之际,于阳人破董卓,攻入洛阳,后又拜为行督军校尉,率步骑帮助陶谦征讨徐州黄巾军。 在孙坚死后,朱治被马日磾表为吴郡都尉,屯兵钱塘,不仅照顾过孙氏母子,还建议过孙策下江东。当孙策下江东之时,从历阳入丹阳,朱治则从钱塘攻吴郡,击败吴郡许贡,领吴郡太守职。 若从功绩及资历来看,朱治为孙氏效力十几年,作为下江东战略的发起人,又是攻克吴郡的主力,朱治早已成为孙氏的核心人员。 孙权上台后为了拉拢朱治,干的第一件事便表朱治为扶义将军,将娄、由拳、无锡、毗陵四县作为朱治的食邑,允许他自行委任官吏,恩宠至极。 因而若把朱治算入孙氏族人中,唯有太史慈身份尴尬,他作为外姓族人,又是归降将领,只不过受孙策恩宠,得以领兵万人,统辖六县,享太守之权。不知多少人盯着太史慈手上的兵马以及地位,其中就包括作为君主的孙权。这也是为什么,太史慈在临终前感叹大业难成的遗憾。 他病故之后,孙权不像对待其他人一样,让其子太史亨继承部曲,而是收了太史慈的兵权,让其子太史亨出任文职。没了兵权,太史一族在东吴国中地位的下沉属于必然。 因而如果他不自证清白,等到孙贲上疏到孙权手上,即便太史慈是清白之人,也如同裤裆掉黄泥一样,不是屎也是屎。 带着自证清白的念头,太史慈率百余骑出营,让孙贲率亲信数十人尾随其中,请刘备出营相见。 营寨内,刘备收到太史慈见面的邀请,便喊来霍峻、徐庶等人商议这件事。 望楼上,刘备观望太史慈的骑队,问道:“诸君以为子义邀约是为何意?” 关羽捋着长须,微眯眼睛,说道:“子义所带兵马太多,骑队之中似有杀气,兄长不可轻往。” 徐庶打量半晌,也说道:“主公,我军前日夜袭孙贲营垒,太史慈今唤主公出营,当有自证清白之意,当小心行事。” 刘备在送完抹书后,不再隐瞒计策,而是将霍峻的离间计告知亲信左右。当众人了解霍峻所献计策的内容,便感慨霍峻所献计策之高明,其步骤之阴险,堪比战国纵横名士。 “仲邈以为如何?”刘备问道。 仔细打量观察太史慈的骑队后,霍峻说道:“实如关将军、元直所言,将军不可前往。” 说着,霍峻指着骑队中骑着高头大马,被众人隐隐簇拥着的孙贲,说道:“前夜我军强攻孙贲营垒,太史慈不曾救援,已让孙贲生疑。昨日将军又抹书与太史慈,孙贲安会无动于衷?” “太史慈邀约必有害将军性命,以求其无勾结我军之意。若峻所料不差,孙贲必在骑队当中,且那身着铁甲,头顶缨盔,骑乘大马,居众骑之中者,当是孙贲,今出营观太史慈举动。” 刘备微微皱眉,问道:“以仲邈之见,备当如何为之。” 霍峻手握剑柄而笑,说道:“峻以为可将计就计,让那太史慈自证清白不成,反受其害。” 刘备眼睛发亮,问道:“计从何出?” “我等既知孙贲身藏骑队当中,何不如分别挡住太史慈,又别遣一骁将冲阵看能否取孙贲首级。若孙贲身死,其众安能相助太史慈。即便孙贲不死,亦能让其怀疑太史慈心怀异念,有勾结我等之意。”霍峻说道。 刘备深吸了凉气,说道:“若按仲邈之策,子义便跳入大江之中,也难洗清冤屈。” “正是!”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倒是可惜子义了!” 相比于刘备的叹息,徐庶颇是激动,说道:“若能破孙贲、太史慈二人联军,则豫章可下,请主公速行之。” 刘备非是优柔寡断之人,其虽有仁义之心,但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以何为重,否则他早就在这乱世中身首异处了。 刘备看着愈发着急的太史慈,用手狠狠拍了下栏杆,吩咐说道:“云长率骑卒出战,拦住太史慈。翼德纵骑破阵,看能否斩杀孙贲。” 关羽神色微正,拱手应道:“诺!” 应下后,关羽顺着木梯下了楼,迅速喊上张飞及左右亲信百余骑出了营寨。 营外,太史慈挽着缰绳,颇是着急,时不时看向营门。 忽然间,伴随嘎吱声寨门打开,然而出现在太史慈面前不是他所期盼的刘备,而是杀气腾腾的关羽、张飞及百余骑。 “请玄德公出营答话!” “兄长已知子义所求,待取下庐陵之后,必封子义为庐陵太守。” 关羽持槊勒马于阵前,大笑喊道:“子义,昨日主公信中所言之事切莫有误。” “这~” 太史慈脸色大变,怒气升腾之下,骂道:“大耳贼,怎敢如此卑鄙,慈错信你也。” 话语未落,张飞继而大笑,说道:“多谢子义相告,待飞取孙贲性命,再与子义寒暄。” 说完,张飞率百余骑奔驰而出,直接奔向后方的骑队。 闻言,太史慈气得脸色胀红,哇呀呀喊叫着,欲阻止张飞等人,然而关羽怎会让太史慈轻易走脱。 关羽依仗马快,手中长槊就向太史慈胸口戳去,冷笑说道:“素闻子义弓马娴熟,羽愿讨教一二。” “噔!” 太史慈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长槊格挡,两槊相交,关羽的虎熊之力瞬间传递到他的手上,无备之下,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太史慈吐了口唾沫,见自己拦不住张飞,心中也是发起狠来,策马挺槊而上,与关羽交上手,似乎要把心中受的委屈及不忿发泄出来,其招招专往关羽的要害戳去。若非关羽武艺绝伦,换是普通人还真挡不住加了愤怒buff的太史慈。 太史慈尚有武艺应战,而那孙贲见到脸黑如炭,体格魁梧,直喊着‘燕人张翼德’的张飞率着骑卒朝自己杀来,心中早已经慌乱,策马转身而走,骂道:“太史慈非人子也!” 张飞见孙贲率众快马走了也不生气,气沉丹田喊道:“孙贲,你走得了今日,却走不了今夜。太史子义已归降我军,你部将败也!” 太史慈与关羽战了十几回合,回头看见孙贲已被张飞吓走,便知自己清白难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计上心头。 “噔!” 错马间,关羽重力之下,太史慈似乎握不住手中的长槊,被其槊尖挑飞,落到四五米外。 太史慈慌张地看了眼飞走的长槊,怒而骂道:“刘备言而无信,你妄称忠义,你与刘备不过卑鄙小人,日后必死于我箭之下。” 关羽本想放走太史慈,但见其如此辱骂,丹凤眼怒张而开,瞪向太史慈,颌下长须扬风而起,吼道:“大胆狂徒,自寻死路也!” 武神开目,无人可挡! 太史慈心中迫于威慑,假逃变成真逃,策马便走。不过逃窜归逃窜,太史慈却把手摸向重弓。 营中观战老者暗道不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与太史慈交手数次,怎么不知其利害。策马出营,妄图追上关羽。 奔驰间,只见太史慈握弓捏箭,身藏马腹,已经蓄势待发。就在太史慈转身猿臂轻展,弯弓射箭之际,高喊:“君侯低头,此乃太史慈回马弓!” 闻言,追击的关羽低头下头去,只听见破空声乍响,顿感觉头上一凉,下意识摸头,却发现自己的头盔已被太史慈的重箭射透,并将兜鍪射落。 关羽望着懊恼不已的太史慈,后背凉意袭来,若非那声呼喊,让自己低头,恐太史慈的重箭早已经射中他的头颅,自己安有性命。 “嗖!” 老者取弓而出,挽箭瞄准太史慈,喊道:“太史慈,可认得南阳黄汉升否?” 太史慈手疾眼快,侧身躲过黄忠那箭,骂道:“黄忠老贼,怎还不死乎!” 骂完,太史慈舒坦些许,又见自己计谋失败,只得匹马回营。 望着远去的太史慈,关羽心中仍后怕不已,拱手称谢说道:“多谢汉升兄救羽性命。” 黄忠收弓回囊,答道:“太史慈射术惊人,以此招不知害了我军多少将士性命,君侯一时失察而已。” 第79章瓦解 望楼上,刘备望着得胜而回的关、张二人,问道:“仲邈,今日之事,必能使孙贲、子义二人相疑,其军心已乱,不知可击否?” 霍峻摇了摇头,笑道:“将军若是紧逼,恐会使二人联合。不如引而不发,遣人送书信与孙贲、太史慈二人,言约战之事。然故意却将太史慈书信送与孙贲,又将孙贲书信送与太史慈……” 刘备微微颔首,说道:“仲邈言之有理,子义不比他人,其恩信著世,今即便受孙贲误解,也必然试图化解二人间隙。孙贲若收到此信,其又安能再信太史子义。” “正是!” 霍峻眺望太史慈营垒,脸上扬起一丝冷笑。不管你太史慈多么狡猾,今都难逃这招离间连环计。若是说抹书之事,让孙贲开始真正怀疑太史慈;今日之事,将会让太史慈失去孙贲的信任。 但你若说太史慈明知中离间计,会无动于衷坐等战败吗? 霍峻是不相信的,太史慈并非韩遂,他的性情大概率不会投靠刘备,而会试图挽救他与孙贲之间的关系。 今夜这招将是彻底瓦解他们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信任! …… 回到自己营寨后,太史慈坐在榻上,头疼不已,忧虑说道:“今孙豫章误会我与刘备关系,今当如何是好?” 主簿陈言沉吟少许,说道:“将军,孙贲依仗孙氏亲族身份,常有欺凌我等之心,不说我等能否大败刘备,但即便胜了。也恐孙权、孙贲、孙辅等人也容不下我等,不如就此归降荆州,将军可得太守之职,岂不美哉啊!” 闻言,太史慈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说道:“我虽与孙贲有些许旧怨,然已捐弃前嫌,共为孙讨逆效力。今怎能背弃旧言,又归降他人,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你等休言归降之语。” 太史慈在营帐中踱步,思索着如何让孙贲再次信任自己。 就在此时,侍从闯入帐中,喘气说道:“孙豫章营中似有动作。” 太史慈暗道不妙,咬了咬牙说道:“诸子勿动,某单骑入孙豫章营中,以表慈之真心。” “将军!”陈言说道:“将军此入孙豫章营中,恐有性命之危!” 太史慈卸下甲胄,披上外袍,沉声说道:“慈不曾做过背信弃义之事,今又何须畏之!” 太史慈并非没有智谋之人,昔他早年设计诓骗州吏毁书信,便可见其智慧。今时孙贲对自己产生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单骑入营,表示没有任何的歹心,诚心诚意劝说,或许才有可能重新挽回孙贲的信任。 营帐中,从前线逃回营中的孙贲后怕不已,破口大骂说道:“太史慈勾结刘备欲暗谋与我,幸某马快,否则将中太史慈之诡计。” 在孙贲眼中张飞能杀向自己,大概率是太史慈泄密,否则张飞怎知自己在骑队当中。 亲信担忧说道:“若那太史慈真与刘备勾结,我军当有兵败之危,我等该如何是好?” 在营中发了半天脾气的孙贲冷静下来,分析说道:“今太史慈有与刘备勾结之动向,不应与其合军,亦不可与其开战。今当撤军,速与二将军汇合,共御荆州兵马。” 愤怒之下,孙贲还是有头脑,他知道太史慈身份存疑,最好的选择不是继续与太史慈合作,也不是与太史慈开战,而是找到可信之人联合。毕竟与太史慈合作太过危险,若太史慈真与刘备勾结在一起,心存谋逆,自己所部将死无藏身之地。 “诺!” 就在孙贲吩咐下去不久,侍从入营禀说道:“启禀将军,太史慈单骑轻服来见将军,言今日之事乃刘备奸计,纯属误会,非是其泄露消息。” “太史慈!” 孙贲沉吟半响,冷笑说道:“带他进来,某倒是看看他有何言语。且命刀斧手埋伏帐侧,若其有异动,即刻将其斩杀。” “诺!” 少顷,太史慈仅着便服,剑也未带,一副坦然之貌面对孙贲手下的质疑目光,走入营帐当中。 孙贲看着眼前的太史慈,冷笑问道:“子义今不是欲杀刘备自证清白,怎反是与其勾结意图谋害在下性命。” 太史慈不卑不亢,说道:“刘备军中当有能人,其先让刘备轻服见某,以让将军生疑;后遣军围攻将军营垒,让某无法救援,致使将军与慈生出间隙;昨日抹书一事,更是其奸诈之策,让慈有口难言。” “而今慈欲射杀刘备,以求自证清白之策,当被其识破,故有张飞追杀将军之举。今将军率军撤退,正中刘备之意。望请将军明鉴,勿中敌人奸计。”太史慈诚恳说道。 孙贲落座不语,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身处阴谋当中。太史慈的话颇是有理,但今天之举是否真如他所言,被敌军识破,然后趁机所为,从而加重了他的嫌疑。 若敌军中真有这样的人,他是多么恐怖般的存在,一步一步谋划,犹如连环计,让自己掉入陷阱当中。 那有这种人吗? 太史慈说的又是真话吗? 孙贲不得而知! 太史慈见孙贲不语,深呼吸说道:“将军若是不信,慈愿率队亲攻敌营,将军于后督军;或是决战之时,将军在后督军亦可。但请将军相信慈,勿中敌军奸计。” 说着,太史慈弓腰行礼,说道:“慈身受孙讨逆之恩,不敢背言,望将军以大局为重。若将军还怀疑慈有谋逆之心,无需刀斧手,慈敢愿授首,自证清白。” 孙贲看着这般诚恳的太史慈,心中难免动摇了几分,犹豫半晌,叹气说道:“贲暂且再信将军一次。” “多谢将军,慈必不负将军之望。”太史慈激动地说道。 又聊了半晌,太史慈带着好心情出营。而在他走后,一名骑手抵达孙贲营垒,似乎不小心将书信拿错,把太史慈的书信交予孙贲士卒,又后前往太史慈营垒。 营帐内,孙贲拆开这封书信,只见上面赫然约定决战之时,太史慈佯装不敌,大军败退之际,率部反水冲杀孙贲军阵。待事成之后,表其庐陵太守,讨贼将军,封关内侯。 越看书信,孙贲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一种被太史慈欺骗的感觉从心中涌出。 “将那名骑卒抓住,某要问话。”孙贲愤怒地说道。 “诺!” 那名骑卒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拿错书信,回头准备去向孙贲军士索要书信,却正好被孙贲亲信抓住,带到孙贲面前答话。 看着颤颤悠悠的信使,孙贲问道:“今你送错书信,当如何是好?” 信使吐了口唾沫,说道:“今某错将太史将军书信送与将军,唯有逃难,不敢归营。若让左将军知晓,某必亡也。” 孙贲忍着怒气,说道:“你出营前,刘备怎么叮嘱你的?” 信使都快哭出来了,话语间充满了悔恨,说道:“左将军千叮万嘱,让某不要送错书信,言此信关乎大军得胜,不可有失。” 挥了挥手,孙贲吐了口浊气,示意信使出帐。 “啪!” 待信使出帐之后,孙贲愤怒地发泄心中的情绪,将案几掀翻倒地。 “太史慈!”孙贲低沉着声音,喊道。 亲信听到动静,从帐外入内,担忧问道:“将军!” “太史慈不可信!” 孙贲用拳头重锤了下案几,喊道:“传令全军,今夜撤退。” “诺!” 可以说毁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容易,但想挽回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却是很难。太史慈单骑见孙贲,那番苦心劝说的心血,就这般被霍峻巧施手段轻松破解了。 若是平常之时,这种送错书信的伎俩根本不足以瓦解二人的信任。然而这是在重新建立起信任不久,那种脆弱的关系根本不足以抗得住这种手段。 孙贲敢赌吗? 即便他心中依旧认可太史慈有概率是忠诚的,但他却也不敢赌。因为一旦赌输了,他的性命可能就没了。这种零和博弈,除非是生死关头,在有退路的情况下,怎会轻易敢赌。 他撤军了,尚有亲弟孙辅可以联合。等到孙权大军前来,豫章不就保住了吗? 在这里赌太史慈决战会不会反水,岂不是愚蠢之举。 若是太史慈真忠于孙氏,卖了不就卖了,自己也可以合理地吞下被他占据的六县,当个真正的豫章太守。 ps:下周五上架,还有几天。 第80章当战 次日清晨,孙贲连夜撤军的消息,不仅传到太史慈耳中,也传到了荆州军大营。 “主公,孙贲连夜撤军走了!”徐庶闯入营帐中,喜悦地说道。 “什么!” 正在擦脸的刘备先是没缓过来,等反应过来后,说道:“随我出去看看!” 说着,刘备将手中的毛巾搭在肩膀上,一路小跑出去。 与此同时,隔壁营帐内的刘琦更为夸张,穿着内衫,草草披了件外袍,光着脚丫跑了出来,见到刘备,开心大喊道:“叔父,孙贲撤军了,就剩太史慈了,大利我军啊!” 这几日的战事的焦灼实属让刘琦脑壳疼,他可不仅一次担心,如果战事不利,他借战功上位的目的估计就要泡汤,甚至会反助刘琮声望。 “伯玮,大事将成。”刘备挽着刘琦的手臂,大笑道:“孙贲撤军,太史慈孤立无援,分而击之,豫章可下也!” 刘琦有压力,刘备怎会没有压力,只不过他作为领导者需要稳定自己的情绪。今霍峻离间计的成功,孙贲、太史慈分道扬镳,让他彻底松了口气,就如他所说的分而击之,豫章可下。 兴奋归兴奋,但刘备心中可记得那个谈笑间,致使敌寇自相瓦解的男人。 “仲邈!” 刘备、刘琦二人共同迎上从望楼上下来的霍峻,在刘备期待的目光中,霍峻终于说出来了,他期盼已久的话。 霍峻身姿挺拔,在众人的目光下,咬字清晰说道:“将军,可击也!” “好!” 秋天的豫章早晨虽是寒冷,但却无法冷却刘备火热的心,他攥着脖子上的毛巾,沉声说道:“召集诸将听令!” “诺!” 就在这营寨的空地上,刘备面对集结的军中诸将,说道:“今孙贲撤军,太史慈不过万余人之众,实乃用兵之时。然太史慈虽是兵寡,但其部众横强,还需小心为上。” “请将军吩咐!” 刘琦把指挥作战之权交给刘备,当下关羽、张飞、黄忠、苏飞等人,皆已经应声答到,听从刘备的调遣。 “若备所料不差,今孙贲撤走,子义必会孤注一掷,欲一鼓作气以破我军军阵。今有劳刘偏将率步卒与太史慈正面交战,待其疲惫之际,翼德率骑卒从两翼破阵而入,其部必败也!” 刘备布置战前计划,说道:“椒丘城位于南部,乃是通往丹阳郡必经之途。子义兵败之下,唯有向南方而行。兴霸且率两千人马赶赴此处,待太史慈逃往此地之时,看可能否将其擒获。” 刘备转战中原几十年,万人级别的会战,他可是信手拈来,少有对手。如今以多打少的局面,他可是信心满满,失败是不能失败的,若是失败了他也不用混了。且这些日之中,他早已经将周围的山川地势了解得透彻。 说着,刘备拔出腰间的佩剑,沉声说道:“其余诸将随备出阵,迎战太史慈。” “诺!”众人应道。 三通鼓响,刘磐作为前部率先出营,黄忠作为其副将也带着本部兵马跟随左右。数以千计的荆州士卒从营寨中鱼贯而出,其队列浩浩荡荡,高举着的枪矛犹如密林,在他们前进的时候,向前翻滚的巨浪。 在他们布阵的时候,还有数百名骑卒缓缓迎上,在军阵的左右两侧护住,防止敌骑的冲击,马上的骑士们都身着皮甲,戴着铁兜鍪。透过烟尘,依稀可见‘张’将旗。 刘备可说是倾其全力而出,将战争的转折点放在张飞统率的骑兵上。 荆州兵马如此大的动静,太史慈又怎会不知道。实际他比刘备更早收到孙贲撤退的消息,面对孙贲言而无信的忽然撤退,太史慈根本没有仍然提防。在他从睡梦中唤醒之时,孙贲兵卒早已撤退,仅可见孙贲大军的火把而已。 听着荆州营中响彻的军鼓声,太史慈冷峻的面容毫无表情,他抚摸着冰冷的弓身。对于太史慈而言,这种独一无二的触感,能够让他的情绪渐渐恢复。 他心中的不忿早已消散,当下的希望唯有战胜刘备,方才能挽救败坏的局势。 “出兵!” “诺!” 随着双方将士在原野上了列阵,刘备、霍峻也将太史慈的兵阵尽收眼底。 不得不承认,太史慈军队军纪严明,万人将士调遣集结,几乎没有混乱。其中尤其中军最为精锐,旗帜挥动间,士卒紧紧跟随。若仔细打量,可见这些士卒身披甲胄,弓弩手引而待发,长矛手行如林墙。这便是太史慈手下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簇拥在刘备身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几分肃然。 刘备扬鞭遥指军阵,感叹说道:“太史慈练兵有方,若有孙贲相助,我军着实难也。幸亏仲邈使策让孙贲撤军,否则两军作战胜负难知也!” 众人轻轻点头,赞同刘备的话语。同时众人也把敬佩的目光投向霍峻,今战事能扭转,还真要靠霍峻的离间之策。 今日大战,霍峻及其手下被编入中军,听候刘备的调遣。而他也会跟在刘备左右,观摩战争兵势。 刘备轻摆缰绳,策马向前几步,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队列,说道:“太史慈手下督有二将,分别为陈泰、高盛二将,各领左右军。今子义所布之阵,与备所想一样,中军破阵,左右抗线。今之胜败尽在仲业、云长、翼德三人身上。” 太史慈想在军阵中得胜,实际上选择不多。在骑兵处于弱势之下,便已决定了他无法在两翼做文章,只能选择中军突破。让陈泰、高盛二将配合己方中军,保护住侧翼。 料中太史慈如此布置的刘备又惯于使用骑兵作战,自然将取胜的希望放在两翼骑兵上。让刘磐正面抗住太史慈的猛攻,便是看中刘磐、黄忠二人长期与太史慈军队作战,互相熟悉感,属于老对手,不至于在战场上翻车。 不愧是在中原打了十几年仗的刘备,在战争的初期,便在布阵上克制了太史慈。 不知何时天空上的云朵遮蔽了阳光,站立的众人感觉少了几分灼热感。 “下令,击鼓!”刘备下令。 “诺!” “咚!” “咚!” 随着刘备的一声令下,荆州军的军阵中开始击鼓,十余名力士赤裸着胳膊,挥舞鼓槌敲击鼓面。如雷的鼓声响彻原野之上,示意众人的进军。 在鼓声之中,负责前军的刘磐、负责左翼的关羽、负责右翼的文聘,及统率骑卒的张飞陆续举起军旗,向前滚滚而去。 张飞统率的骑兵向两翼散去,窥视着太史慈军阵;军阵内步卒将拄地的长枪平放,开始向前移动。 这个时候,太史慈的队列也开始向前移动。 少顷间,双方军士都在向前而行,并且很快地接近了。临近一箭之地时,空气中已响彻着箭矢破风的嗖嗖之声。箭矢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继而密集地坠入到对方阵列中去。 前排的将士开始发出大声的呐喊,这种呐喊声不是对敌人的恐吓,更多是对自己的鼓舞。在喊杀声中,在肾上腺素的激励下,众人忘却了恐惧。在霍峻的目光中,两军撞击到了一起,士卒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第81章完胜 论列阵厮杀而言,有分算定、舍命、糊涂三种作战形式。 何谓算定? 无它,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向手下展示己方作战成功点,让他们安心作战。 舍命之战,却是次等之战,无法掌握战场局势,只能仅凭一腔热血,奋勇杀敌,靠着那方撑不住伤亡,自行崩溃瓦解取胜。 至于糊涂战,则是不知彼,也不知己。黄射攻柴桑,显然便是如此。自我高估手下士卒的战斗力,却又低估对手的实力。 大体而言,作为出色将领而言,要打算定战,不打糊涂战。舍命战除非没办法,要不然绝不打舍命战。 今在刘备的指挥下,荆州军打的是算定战。太史慈所部打的是舍命战,未厮杀之时上下已分。当然这只是把取胜的希望提高,而非百分百取胜。 双方交战之后,只能凭借依靠将士们的骁勇与胆识! 在那鼓声中,双方军阵撞击的瞬间,长矛与长矛的碰撞声、兵刃刺入人体的声音、吃痛发出的哀嚎声、锐士发出的呐喊声全部混杂在一起爆发,不仅让人肾上腺素爆棚,而且还能激起人们心底深处的嗜血欲望。 双方队列最前端的将士,皆是各自军中的悍勇之士,他们除了胆识、武艺过人外,最重要的是他们见过大场面,不会因敌方的来势汹汹,就畏战而逃。 在交手之时,这些悍勇之士拥有出色战斗经验,知道在受限的空间内如何去搏杀,也知道保障军阵的严整性,方才是取胜的根本。 在这种狭小范围内,这些悍勇之士没办法闪转腾挪,唯有凭借手中的长矛,竭尽全力地上戳或是下刺,寻找着杀伤敌人的机会。 随着双方战斗的深入,太史慈所部也向刘磐所部发起了猛攻,那些悍勇之士尽可能去撕裂刘磐军阵的队列,试图凭借着自身的勇武冲垮刘磐。但刘磐又岂是那种简单之辈,他与太史慈交手数次,深知太史慈大军作战的风格。 面对队列的动摇,他与黄忠抽调预备队反杀回去,重新把阵线扳回原处,其军阵犹如礁石抗住了风浪的重重拍打。 两军鏖战之际,左翼似乎有了变化。 ‘关’旗下,关羽策马眺望战场局势,眼睛微眯。 在关羽的视线中,只见高盛所部为了挡住自己军队的攻势,派出了丹阳山越甲士。这些丹阳山越甲士擅长步战,作战骁勇,差点动摇了军阵的阵线。 这也是太史慈手下兵种的特色,他受命招抚刘繇的旧部,那些旧部中就有丹阳的山越兵,其构成了部队中的核心力量。 “周仓何在?”关羽心有所得,喊道。 “末将在!”高大雄壮的周仓,应道。 关羽伸手遥指地方阵角,说道:“丹阳之卒果敢善战,阵角贼寇搏杀已久,今当力竭。你率校刀手突阵,斩杀敌寇,引骑卒入阵,其阵必破。” “诺!” 关羽以他极其敏锐的战场嗅觉,发现了敌军暴露的问题。丹阳甲士骁勇异常,属于是维持阵线上的顶梁柱,以及士卒们作战的底气。若是他们被破,余众之人士气必然下降,阵线也会混乱了。 往昔之时,破丹阳甲士不易,阵角那处的丹阳甲士却已经出现了力竭的状态。此时若能斩杀丹阳甲士,必能动摇阵线。届时阵线动摇,左翼的骑兵突阵而入,基本就取胜了。 “校刀手,随我来!” 周仓拎着刀盾,呼喊着手下百余名的校刀手赶赴前线。 校刀手,关羽在徐州之时效仿丹阳兵所练部曲,委任属于丹阳人的周仓统率。 顾名思义,校刀手不使长矛而用刀盾,与普通士卒不同。他的任务便是在两军对垒之际,陷坚突众,以来一锤定音,改变战局的用途。类似唐朝时军队配置中的跳荡兵,合身扑击冲散枪兵队列,近身厮杀。 周仓统率校刀手穿过密集的队列,身先士卒地杀进战团里。面对攒刺而来的长枪,用他手中的盾牌左右格挡。他与身侧的校刀手各挑对手,利用手中的短兵器的特点,贴身肉搏。 躲过刺来的长矛,周仓跻身而入,挥刀磕开矛身,干净利落地斩杀敌人。继而一个箭步突前,又挥刀砍杀二名敌军。 其骁勇之姿引起了敌军中丹阳勇士的注意,只见一名身披重甲的丹阳勇士,挥刀砍来。周仓也不闪避,贴身直上。两人各自挥刀,猛地格在一处。 “铿!” 双刀碰撞,周仓凭借着他过人的臂力,硬生生地把丹阳甲士手中的大刀击飞。下一个瞬间,周仓顺势横刀过去,犹如割麦般,锋利的刀锋割破丹阳勇士的喉咙。 一回合,斩杀敌将。 “牟佰长战死了!” 十几名江东军士卒惶恐高喊着。 原来那丹阳勇士名叫牟普,在军中颇有勇名。今日此处能抗住战线与牟普功不可,今一回合被周仓斩首,江东军的士气瞬间下降。又在校刀手冲击之下,阵脚的江东军已经出现了骚动,甚至还在步步后退。 统率骑卒的张飞见状,心有灵犀地领悟关羽的意思,举起手中的长槊,喊道:“传令,骑卒陷阵!” “诺!” 马蹄声雷动,张飞握着弓箭,双手离开缰绳,以他为箭头开始渐渐加速。骑卒虽是不多,仅有数百骑,也并非具装甲骑,但奔腾起来,仍是一股排山倒海之势,非是混乱的军阵可以阻挡的。 几个呼吸间,张飞率领的骑卒即将插入发生动摇的军阵。 “得,得,得~” 听着声势惊人的马蹄声,那些试图与校刀手搏杀的江东士卒,一股胆怯之意从心中升腾而出,下意识地便开始逃窜。骑队尚未入阵之时,众多江东军士便四散而走,任凭军官们怎么呼喊都没用。 在屏息中,骑队先抛射出一阵箭雨,进一步逼散敌阵后。张飞收弓持槊,率队杀入军阵。说是杀,倒不如说是屠杀。先在校刀手的破阵下,又在骑队的冲锋下,那些士卒开始慌乱地逃难。 这便是刘备胜敌的核心思路,利用两翼步卒破阵,随后引导骑兵进入,彻底破坏军阵的严密性,进而让士卒陷入混乱当中。 这场本以为能持续很久的战斗,不曾想就这般短暂结束。 荆州军中,刘备看到张飞骑卒开始蹈阵,吩咐说道:“传令全军,发起进攻。” “诺!” 军令下达,全军的欢呼声中开始向前。右阵被破,关羽军彻底放开手脚,其部犹如勾拳般,直接捶击到太史慈军阵侧翼,引起了连锁反应,刘磐军向前进攻了。 看着在敌军阵中往来冲杀的张飞,刘磐不禁赞叹道:“左将军御兵有度,布阵有方。关、张两位将军属实骁勇,江东贼寇谁能挡之。” 说实话刘磐对于刘备越殂代包指挥大军,他实际上是不满意,但因刘琦的坚持,他也只能选择配合。但随着刘备指挥调度,颇有章法,刘磐渐渐接受了。 今日之战,本以为会是血战,毕竟太史慈所部悍勇,自从镇守海昌后,他就不敢轻易入寇。却不料今日方才打了一个时辰,关羽、张飞二人便统兵破阵而入,这仗打得过瘾啊。 “左将军实乃英豪是也!” 黄忠点了点头,他也是佩服刘备的能力。 听着示意总攻的鼓声,刘磐挥了挥手,吩咐说道:“今怎能让左将军部众独美,我荆楚儿郎亦要展露雄风。” “诺!” 全军突击下,太史慈军阵瓦解了。 在太史慈视线所及之处,‘文’、‘黄’、‘关’、‘张’、‘刘’等将旗,宛如猛虎冲出牢笼朝他奔杀而来。而他的士卒在那后退,甚至大量士卒跪地投降。 “将军,那张飞带着骑卒已经破阵杀来了!”一名部下颤声道:“若是不撤,我军将全军覆没也!” 太史慈抬眼望去只见,张飞犹如太岁神降世,无人能挡,士卒们几乎都在望风而逃。 自己尽力了,但这败局却是无可挽回。 太史慈念起死去的孙策,心生愧疚。自己身为降将,又非孙氏宗亲,孙讨逆信任自己,委任自己统率刘繇旧部,分疆裂土,授予重任。可是现在,自己却不能受命保土。 对于孙贲的撤军,太史慈是愤怒的,但却不会埋怨到孙策身上。只能说刘备狡诈,孙贲愚蠢。 “撤军!” 太史慈神情低沉,说道:“率部随我突围而走,前往丹阳。” “诺!” 第82章被围 随着太史慈下令突围而走,战事基本就宣告着结束。 为了让部下成功撤退,太史慈亲自率领骑卒殿后,凭借自身的骑射,射杀十余人,把试图追击的荆州兵吓住。 继而扫视糜烂的战场,见有大量的荆州步骑围上军阵,能走的士卒基本撤了,走不了的基本就投降了。战场上可见一大片投降的江东士卒,他们放下武器,放弃抵抗。 见状,太史慈不敢逗留,遂领着麾下百余骑撤走。 战后余烟,战场上的荆州军士不等战事彻底结束,他们就开始了打扫战场,如割耳抢功,或是搜刮战死士卒身上的钱财,暗中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直娘贼,这是某的人头,你安敢抢功。” 关羽帐下的校刀手张宁,见到刘磐帐下的士卒弯腰欲割被他斩首士卒上的耳朵,怒斥道。 黄福抬头见张宁硬说是他的抢功,也是气愤,说道:“这人乃是你爹所杀,安敢说是你的。” “放屁!”张宁走到尸体边,指着他的伤口,说道:“这腹部之伤是我所砍,怎么会是你的?” 张宁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过来抢功,说道:“你等满嘴谎言,这枪伤是我所戳,这刀伤又是我所砍。” 说着,此人还拍了拍挂在腰上的佩刀,又指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说道:“此人骁勇,某差点难敌,此伤便是其所砍。” “仗打得不行,你等抢人头可以。”张宁勃然大怒,说道:“某随关君侯破阵杀敌,你等却在这抢功劳。” 三人的争执引来各自同僚的围观,又在各自队友的支持下,都宣称这个人被他所杀。 言语激动下,这些刚打完仗的士卒,似乎蠢蠢欲动。 然而就在这时,执法队赶到呵退众人,将三人及左耳扣下,并把消息通报到刘备、刘琦手上。 这就是联合军的弊端,不存在统一的政务体系,其战功统计方式也是不同的。一旦处理不好就容易引起各部的不满,从小层士卒影响到上层将校。 今天战后出现抢功的案例,可非一两例,而是存在着数十例。最离谱的就是一个人头出现了十个人认领,各自都能找到理由说人头是属于他们的。 张飞微微皱眉正欲说话之际,徐庶拦住张飞,低声说道:“张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将军可先率骑卒追击太史慈,主公自有安排。” 张飞斜着眼瞥了看众人,冷哼一声,挽着缰绳便走。 刘琦颇有些尴尬,问道:“战功之事,诸位当如何以为?”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伯玮,战功并非小事,但若处置不当,会使各部离心。今备帐下若有因战功与诸部起纠纷者,战功归其所有,备将自行封赏。” 面对刘备谦让,刘磐、文聘等将脸色微红,这仗是刘备指挥的,破阵者也是刘备手下。今却把出现纠纷的战功让给自己,这让他们能好意思呢! 文聘还担忧刘备出力最大,会替手下将士出头,抢夺战功。今闻刘备如此言语,这让文聘羞愧不已,深感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迟疑少许,刘琦说道:“此战叔父居功甚伟,琦岂能让叔父受此委屈。今俘虏兵卒、钱粮,叔父可取走半数,以来犒赏士卒。” 刘备心中微喜,半数兵卒便是二千余人,这些皆是老兵,并入自己帐下,又能增几分势力。 “多谢伯玮!” 刘备也不推辞,说道:“太史慈突围而走,今虽有兴霸拦截,但却不知细情如何。若走脱了太史慈,又将为我等劲敌,诸军留于此地打扫战场,备率精锐追之,看能否将其截下。” “有劳叔父了!” …… 太史慈率部突围而走,一路向东南而行,欲走投丹阳郡。毕竟他的六县基本被荆州军攻陷了,南部的孙贲大概率不会接纳自己,今唯有向东南而行,进入丹阳,上疏至吴县表明事情原委。 太史慈一路上收拢败兵,专门沿着乡间小道而走,防止被荆州军追上。乡间小道内,少有人烟,其草木茂盛,太史慈唯有以太阳为参考方向,又以山川的走势判断前方道路。 不知奔走了多久,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黯淡,太史慈靠在树木旁,单手牵着缰绳,他的兜鍪已失,发髻也披散下来,颇是狼狈。他手下的千余名兵卒也早已丢盔弃甲,唯有一张残破的‘太史’将旗仍在旗手上握着,迎风飘扬。 太史慈舔了舔的嘴唇,问道:“亨儿,可有水乎?” 十五岁的太史亨摸了摸腰间,摇头说道:“父亲,水囊不知被丢到何处了。” 太史慈望着前方的黑点,强打着精神,说道:“前方便是椒丘城,我等入城休整一夜,再行出发。” “诺!” 在太史慈的吩咐下,千余名丢盔弃甲的部曲重新上路,打了半天仗,又奔走一半的他们早已没有力气,唯有蹒跚而行,就指望着到达椒丘城可以休整。 就在他们穿过隘口之际,一面‘甘’旗忽然从两侧寂静的山岭中升起,军鼓声大作,其声震天动地。两千余名士卒站立于山岭两侧,旌旗飘扬而起,整片林地仿佛活了过来。 甘宁站在坡上,喊道:“太史慈,宁受主公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归顺左将军。” 如此一幕,直接吓得太史慈部曲脸色苍白,他们本是败退之兵,今逃难到此,怎还有力气作战。 主簿陈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将军,我等受孙贲所害,力战而败,已为孙氏竭力。今前有大军,后有追兵,已无生路,不如归降左将军。” 闻言,太史慈勃然大怒,手中的鞭子抽在陈言背上,呵斥说道:“孙贲不仁,我岂能不义。慈深受孙讨逆器重,封疆受土。今若归降,待某亡后,安有颜面见孙君乎!” 太史慈翻身上马,拿过弓箭,挥手说道:“某为前锋,诸位随我身后,杀将出去。” 说着,太史慈单马突出,手持弓箭,左右开弓,便往两侧射去。弓如霹雳弦惊,三连珠箭下,山岭便有三名士卒应声倒下。 见主将骁勇,败退的部曲鼓起勇气跟在他的身后,试图冲出隘口。 “放箭!” 然而受命拦截太史慈的甘宁,怎会轻易放他们走。在他的军令下,山岭上士卒箭如雨下,犹如雨点落了下去,冲在前头的军士纷纷中箭而亡。连那冲在策马在前的太史慈也不得不后撤,避其锋芒。 “啊!” 太史慈勒马回转时,一支弩箭飞来,避开了甲胄防护最前的正面,射中他的腰侧。 “父亲!” “将军!” “上山!” 太史慈强忍着疼痛,见箭如飞蝗,实在难以突围,说道:“以避敌军,待今夜看能否突围而走。” “诺!” 甘宁看着往山丘上奔走而去的太史慈,吩咐说道:“把守道口,多布弓弩,不可让那太史慈下山。待主公前来,看其如何处置。” 随着渐入黄昏,张飞率领的骑卒也到达了。太史慈撑着箭伤,又亲率士卒下山突围,皆被甘宁、张飞杀退回去。 时入夜幕后,刘备、关羽、霍峻率领的步卒也抵达山丘之下,将山丘团团包围而住。太史慈及其部曲人困马乏,见此状况无能为力。 第83章大丈夫! 夜幕繁星点点,土丘上篝火处处。 太史慈拄着长槊,步履蹒跚而行。他的儿子太史亨在旁搀扶,让其依在树上休息。 “将军,左将军言将军麾下多有伤亡,遣人上山送药。”陈言说道:“不知是否将其收下?” 脸色苍白的太史慈微微颔首,说道:“玄德公好意就此收下吧!” “诺!” 太史亨露出笑容,说道:“取份治疗箭伤的药。” “不用了!”太史慈摆了摆手,说道:“为士卒们疗伤即可!” 太史亨不了理解问道:“今玄德公遣人送药,父亲为何不用?” 太史慈喘着气,说道:“此乃玄德公攻心之策,若是不收,我则被将士所怨;若是收下,将士将生归降之念。我对部曲将士无性命之恩,又何必求其以死相报。” 太史亨眼眶带着泪水,说道:“父亲既有归降之意,又为何不治箭伤?” 太史慈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苦笑道:“为父安能归降!明日你领部曲下山归顺玄德公,以玄德公仁德之心,必能好生相待与你。” 顿了顿,太史慈见自己儿子不能理解自己的话语,问道:“亨儿可知李陵否?” 太史亨醒着鼻涕,点头说道:“颇知一二,其乃前汉大将,以五千步卒辗转漠南,射杀匈奴人不计其数。然因强弩校尉路博德救援不利,最终穷困而败,归顺匈奴人。” “亨儿以为李陵、苏武如何?”太史慈问道。 太史亨沉默半响,说道:“李陵力战而降,是为可敬。然若比苏武北海牧羊,相形见绌,不可比之。” 太史慈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感慨说道:“为父以信义著世,受孙讨逆之恩,授土保疆。今若归顺玄德公,与李陵有何不同。孙贲中计以为某勾结刘备,然若以假成真如那李陵般,我太史一族必受名声所累,令世人唾弃。” 说着,太史慈望向太史亨,说道:“守节、求生之间,父当以守节为上。岂能贪生怕死,贪恋富贵,违背诺言,降于他人。而亨儿不同,你年纪尚轻,功业未建,今当以求生为先,即便归顺玄德公,亦会因为父之名,受人推崇。” “父亲!” 太史亨哭泣不已,他已经明白他的父亲用意,说道:“刘备使用离间之策,害父亲身败,此乃儿杀父仇人,今安能为其效力。儿当夜间潜伏而出,为父亲寻得援军。” “混账!” 太史慈怒斥说道:“你即便潜伏而出,也寻不到援军。此前孙贲撤军而走,今若胜,其会谢罪;然我军战败,其安有面目见我。” 说话间,太史慈冒着冷汗,说道:“兵者诡道也,为父也曾设计欲射杀玄德公,然却被其识破。怎能怨玄德公狡诈,为父身死,又与其何干。今日兵败,不在玄德公,而在孙贲弃军而走,致使我军不得不战。” 太史慈忍着腹部的箭伤,尽可能化解太史亨的不满。实际上他已经被逼到梁山上,今日兵败,若他突围而走,这算是他最好的解决。 然而却不料被甘宁堵在土丘上,他成于名声,今又被名声所累。若他不死,将会坐实自己投降的名声,太史一族将会受人唾弃。他不畏惧死亡,然而他却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太史亨。 但当下能托付儿子的人,纵观天下似乎也就唯有刘备了。至于孙权,先不谈能否突围出去,他为了豫章战局考虑,肯定也不会处置孙贲。毕竟孙贲任豫章太守,其弟孙辅任庐陵太守,若惹恼他们,孙权哭都没地方哭去。 太史亨见父亲如此,唯有埋头痛哭。 “将军,左将军遣关羽上山,欲劝降将军。”陈言说道。 “让他来吧!” 太史慈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说道:“勿要让外人见我太史儿郎哭泣。” “诺!” 太史亨擦拭着泪水,跪坐在父亲身侧。 少顷后,关羽轻服佩剑而来,见到靠在树旁,脸色苍白,深受重伤的太史慈,大步上前,关切问道:“子义身体何如?” 太史慈抬眼见是关羽,扯了扯嘴角,笑道:“性命尚在,然却是命不久矣!” 关羽神色一变,问道:“羽即刻唤医师上山,为子义疗伤。” “不必!”太史慈喘着粗气,说道:“君侯上山,可是欲劝降在下。” 关羽蹲在地上,说道:“主公敬佩子义信义达人,文武俱全,今已为孙氏尽力,何不归降主公,一同建功立业,报效汉室。” 太史慈轻笑一声,说道:“将军为何弃印挂金,南投玄德公,何不为曹操效力。岂不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关羽沉默不语,唯有向太史慈拱手致敬。 “云长不知可让玄德公上山,某有事相托。”太史慈说道:“可带兵马上山,收降慈帐下部众。” “子义且等,羽唤兄长而来。” 关羽起身又迅速下山,他劝不动太史慈,只能寄托希望于刘备身上。 半晌,刘备小跑而来,见太史慈已然难以支撑的面容,唤道:“子义,何故如此?” 太史慈见到刘备,又强撑起精神,说道:“有劳玄德公了。” 刘备握着太史慈的手,说道:“孙讨逆已死,子义又何必以死报恩。” 太史慈摇了摇头,说道:“玄德公,古人报生以死,期於尽节,没而后已。慈归降易,然何有颜面见孙君!” 刘备叹气说道:“昔范蠡遍游天下,从南至北。子义不欲为备做事,大可效仿前人,又何必如此!” 太史慈握着剑柄,大笑道:“苟延残喘,非大丈夫所能为,慈岂能受辱!” 说着,太史慈将在旁儿子的手交到刘备掌中,喘气说道:“惜子义不能早为将军效力,否则必为犬马奔走。今慈将亡,唯念犬子年幼,幸将军信重于世,兼备雄才,今不知能否以家室相托耳!” 刘备沉声保证,说道:“君之子,既为备子。君之家人,备当赡养。” 太史慈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今子亨年幼不器,劳烦将军看照。其粗通文武,能用则用;不能用,赏其几亩薄田耕种即可。那些部曲受慈之故,颠沛流离,将军可编入帐下,收为己用。” 说着,太史慈手掌紧握弩箭,长叹说道:“大丈夫行于世间,当持三尺长剑以建功绩,临终将亡,志虽未成,然能伸明道义于世,守节信诺,岂不可乎!”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太史慈手中的弩箭狠插入腹部,温热的鲜血不断涌出,浑身已是无力,倒在荒草上。 太史亨扑倒在父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刘备也忍不住泪水,用手擦拭眼角,自责说道:“备虽不杀子义,子义却因我而死。” 同时二十几名的部曲见主君身亡,尽然拔剑自刎,以为殉葬。 如此一幕,看得刘备毛骨悚然,却又深之今敬服。 “子义大丈夫是也!”刘备吩咐说道:“不可让其受辱,当以侯爵之礼葬之!” 山脚下,当霍峻听到太史慈自尽,其二十八名扈从自杀相随,深叹一声。 实际上霍峻使用离间污蔑之计来对付太史慈、孙贲二人,他或许能想象到太史慈的下场。太史慈不是吕布,也不是马超这种人,他无法可以不在乎名声。 求生,太史慈名裂受辱;守节,得忠义之名受人敬仰。 霍峻看了看自己干净实则沾满鲜血的双手,默然无语,不知下个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又会是谁。 做大恶之人,行大善之事。或许便是自己此生的写照。 《英雄纪》: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也。幽州刺史太史亨父。……中祖讨豫章,与孙贲、慈对垒,忌慈骁勇,中祖用霍峻计,离间之。……贲中计而走,独慈与中祖战。慈不敌而走,身中流矢,困受土丘。 中祖遣关羽劝降,慈念孙策恩厚不降。时子亨年幼,慈以子并部曲托付于中祖。 中祖曰:“将军何以死报孙讨逆。” 慈曰:“古人报生以死,期於尽节,没而后已。慈归降易,然何有颜面见孙君!” 中祖不舍曰:“将军何不效范蠡,保全性命,周游天下。” 慈握剑曰:“苟延残喘,非大丈夫所能为,慈岂能受辱!” 临终,慈长叹:“大丈夫行于世间,当持三尺长剑以建功绩,临终将亡,志虽未成,然能伸明道义于世,守节信诺,岂不可乎!” 闻之,中祖垂泪不已,曰:“我不杀子义,子义却因我而亡。” 悲呼,古之大丈夫不能如此! 第85章白毦鞭 太史慈的兵败,获益最大之人可以说是刘备。 太史慈万余人,投降之人便有五千余众。刘备从中分走二千多人,又吃下太史慈遗留的一千余众,受降人数近四千人,加上此前甘宁、关羽、张飞招募的三四千兵马。 刘备帐下迅速膨胀到一万三千余众,若是算上镇守彭泽的赵云所部,部队人数高达一万五千人。不谈质量如何,比其入豫章时的五千兵马,整整扩充了三倍。 刘备授三千五百兵马与关羽,予二千五百兵马张飞,又授甘宁二千兵马。其自己统率七千余人,又让陈到精选五百人为帐下精兵。委太史亨为持戟郎,与子刘封把守大帐。 大军休整几日后,兵进豫章郡治南昌,与孙贲、孙辅二军对垒。 营寨中,刘备盘腿坐在高台上,看着校场上操练的士卒,颇是无聊地干起老本行,手中编织着牦牛尾。 编织牦牛尾也是刘备新染上的习惯,初到荆州时,有人把牦牛的尾巴给他。刘备想起少时织席贩履的手艺,便拿来编织,却不料一发不可收。闲暇之时,手痒总想拿牦牛尾编织成饰品。(注①) “元直啊!”刘备手中忙活着不停,问道:“你且说仲邈喜不喜这毦尾啊!” 徐庶批注着军务,头也没抬,敷衍说道:“主公所结毦尾精美无双,仲邈定会喜爱。” 刘备结着毦尾,感叹说道:“此番下豫章,备能有今日之局面,皆赖仲邈之功。献策攻略取彭蠡泽,袭取柴桑,又出离间计,如此三计,当以表功。然备尚寄人篱下,无法为其表功,仅能以毦尾为礼。” 徐庶笔走如龙,说道:“主公,长公子已为仲邈表靖北中郎将,足可为功也!”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此正是备所忧,仲邈英世之器,非常人所能有。今荆州可予官职,而备却是不能。两者之下,恐仲邈心生它念。” 闻言,徐庶停了笔,问道:“主公以为仲邈可是贪图蝇头小利之人?”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仲邈非是如此之人!” 徐庶无奈地说道:“那主公为何担忧?” 刘备面露茫然,说道:“备仅是担心而已!” 顿了顿,刘备结着毦尾,说道:“若当初之言,仲邈阴为刘荆州效力。然若今后,仲邈反为备做事。备恐闲人议论,仲邈岂能受此委屈。” 显然太史慈守节行为,让刘备胡思乱想,担忧霍峻今后的名声了。 徐庶又拿起笔,说道:“仲邈又非子义,其智谋过人。既能阴侍刘荆州,想必其自有方法不被名声所累。” 陈到拱手问道:“主公,帐下精兵五百已挑选而出,不知以何为名?” “嗯?” 刘备念头还在霍峻身上,被陈到这一问愣住了,继而看向手中的白毦,敷衍说道:“可唤为白毦兵,以白毦为饰。” “诺!” 刘备继续编织着白毦,问道:“备膝下有女,可惜仲邈未有亲子,否则可以婚之。” 刘备与徐庶有一句没一句搭话聊着,直到军报传来,才停止了闲聊,喊上刘琦、文聘等人,升帐议事。 大帐内,刘琦手里握着军报,问道:“据子龙将军所报,孙权将起万人兵马犯我彭泽。又据鄱阳县来报,程普、韩当剿灭地方贼寇,合并约计六千人。今我军豫章之中,我军虽破太史慈,然孙辅又至,与我军对决。” 说着,刘琦扭头看向刘备,问道:“不知叔父可有方略对之?” 闻言,刘备沉吟少许,说道:“当以分兵御之,程普、韩当二将乃是沙场宿将,随孙坚、孙策二人南征北战,颇是悍勇。备帐下云长可统兵御之,然其兵少,长公子可遣别将佐之,共讨二人。” 刘琦微微颔首,询问荆州将领,问道:“关君侯统兵御敌,不知谁愿为其副将?” 对于让关羽出任偏军,刘琦没什么意见。在场中官职比关羽高的除了刘备、刘琦就没有其他人,更不又说关羽早已威震天下,其他人根本无法与关羽比肩。 黄忠从位上起身,拱手说道:“忠素闻程普、韩当二将骁勇,若关君侯不弃,忠愿率部随将军一同前往。” “君侯以为如何?”刘琦问道。 关羽丹凤眼微挑,见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黄忠,拱手说道:“汉升可随羽前往。” “好!” 刘琦见一路军解决,又问道:“孙权、孙贲二军当如何对之?移兵与孙权相战,亦或是与孙贲对垒。” 霍峻挺直腰背,拱手说道:“启禀长公子,今豫章初有战果,当一鼓作气,全据豫章。岂能因孙权兵至,而转战与其作战。峻以为当是南攻孙贲,东据孙权。” 刘备点了点头,认同说道:“豫章与吴郡山川相隔,若能消灭孙贲、孙辅二人,则能专心向东,与孙权角力。故当从仲邈之语南攻孙贲,东据孙权。孙贲虽是宿将,但少谋略,不足为虑。备与长公子统兵在此,寻机对垒,足可败敌。” “那孙权所部何以据之?”刘琦忧虑问道:“其统水路兵马,今虽万人,但后续必有重兵在后,不可轻视。叔父、仲邈可有良策否?” 刘备初至江东不久,他仅知道陆上必守彭泽,水战暂且他还不敢发言。刘备与刘琦一同看向霍峻,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化解之策。 面对众人目光,霍峻面容坦然,自信说道:“如长公子所言,孙权虽万人来犯,其必有大军随后集结。故仅守彭泽一隅不成,仍需屯水卒于柴桑。” 刘琦挺直腰背,问道:“敌水师从东而行,水师不屯彭蠡泽,反屯柴桑是何道理?” 霍峻从怀中取出他在柴桑收集到的舆图,让左右侍从摊开,起身指点说道:“彭蠡泽分为南北两湖,大江从两湖之间地峡川流而过。南湖口犹如葫芦口,初入既狭,后豁然开朗……” 三国时期的彭蠡泽分为南北二湖,长江从两湖之间穿过。其中南湖随着时代变迁,逐渐南侵土地,成为了后世所熟知的鄱阳湖。 鄱阳湖的长江段外围的地形颇是特殊,属于葫芦口地形,船只进湖的河道窄,但入鄱阳湖,豁然开然,入眼便是水天相连,渺无际涯。 正因鄱阳湖地形特殊,进出口为葫芦口形状。因此只要卡住扼守入葫芦口的城池,便能卡死进入鄱阳湖的通道。此二城西为柴桑,东为彭泽。此前赵云没有率军回大营,便是为了控卫大军的侧翼,镇守彭泽城。 至于为何把水师屯在柴桑,其原因也是简单。江东若是想绕过彭泽城,直接杀入鄱阳湖,其大军舰船必要出入狭窄湖口。届时居于上游的江夏水师可在江东水师入湖口之际,顺江之下拦腰截断水师,达到类似陆地上半渡而击的效果。 因此江东大军除非能拔除彭泽城从陆上进入豫章,否则想要绕过彭泽城,就要攻破柴桑的水师,入鄱阳湖,走水路抵达豫章。 听着霍峻的分析,刘琦微微颔首,说道:“若依仲邈之意,可是让黄江夏屯驻柴桑,以威慑江东水师。同时别遣将士增援彭泽城,从陆上阻挡江东士卒。” “正是!” 霍峻站立起身,拱手说道:“长公子、左将军若是不弃,峻愿率本部兵马增援,与赵将军同守彭泽城。” 刘琦看向刘备,问道:“叔父,以为仲邈之言何如?”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仲邈文武兼备,兵略过人;子龙骁勇,不亚云长、翼德。二人驻守彭泽城,当是可行。” “谁可为主?”刘琦问道。 “仲邈有大将之略,备遣书信让子龙受仲邈节制,同守彭泽城。”刘备说道。 “好!”刘琦拍案说道:“既然如此,琦书信一封与黄江夏,有劳元直先生前往,好言细语让其移军柴桑,为我大军防备江东水师。” 待军议结束,刘备寻上霍峻,问道:“仲邈率本部兵马前往彭泽,不知兵足否?” 霍峻扶剑而立,笑道:“子龙将军和我本部兵马,共三千有余,足以防备江东大军。今若抽调太多兵马往彭泽,恐会影响豫章战事。” 说着,霍峻微微拱手,沉声说道:“请将军专心豫章战事,彭泽有峻把守。若将军三月结束战事,峻可固守三月;若是半年剿灭孙贲,峻亦可固守半年。” 刘备握着霍峻的手臂,保证说道:“请仲邈放心,以半年为期,备当平定豫章、庐陵二郡,兴兵向东。” 接着,刘备从怀里取出为霍峻所结的毦鞭,说道:“仲邈为备奔走多时,备无以为报。今特结白毦为鞭,以供仲邈策马。” 霍峻双手接过独特的白毦鞭,鞭杆以象牙为柄,用那白毦卷成的鞭身,长约两尺左右。同手轻抚摸马鞭,可感其质地柔软,浑身洁白。 沉默半响,霍峻心虽有千言万语欲说,但最终也仅拱手说道:“仲邈必不负将军之望。” “刀剑无眼,请多小心!”刘备拍了拍霍峻的肩膀,叮嘱说道。 “诺!” ①:《魏略》:备性好结毦,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 第88章劝降 建安八年十月,孙权兵万人,迫近彭泽。 绵延数里的军舰宛如巨龙盘踞在江面上,万余人连绵下船,枪戟如林,旌旗飘扬。孙权于城外十余里地扎营,并遣秦松入彭泽,入城劝说投降。 而此时的霍峻正与刘忠核查城中守备物资,记录城内的男女老少数目。历史上的攻防守战看似人数相差甚大,实际上防守的人员常多于纸面力量。其人口从何而出,常在于城内百姓。 百姓当中,身强体壮的男子优先记录,作为预备役;妇女可以用来搬运物资。就连老人和小孩也有相应的任务,例如发放粮食、收集其他物资等。 至于愿不愿意,就不在霍峻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在战争面前,谈不上自愿,都是强制性。 今霍峻就在核查人口数目,便是为了给这些百姓安排任务。 霍峻指着城南山岭,吩咐说道:“城南山岭树木茂盛,今将天寒,可伐树为薪,以备过冬之用!” “城内需警惕穷民,防止细作出没,城内人丁核查属实,颁发木牌,十户为一甲,若有家户隐藏不报,当以连坐处置。”霍峻沉声说道。 “诺!” 如之前所说守城战最切忌城内出了问题,今防穷民,不是看不起贫穷百姓。而是贫穷百姓里,最容易隐藏奸细,成为敌军内应。 斥候奔至霍峻身前,拱手说道:“启禀将军,江东兵马已在十余里外扎营,今遣使者入城劝降。” “劝降?” 霍峻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让那使者进城答话。” “诺!” …… 府衙内,霍峻正襟危坐,接见了秦松。 秦松身着儒服,打量着榻上之人,见其年轻不似赵云,行礼问候说道:“在下秦松,秦文表。今奉我家主上之命,特来拜见将军。不知将军可是城内主将?” 霍峻微微一笑,说道:“在下霍峻,霍仲邈,乃城内主将。不知先生有何赐教?” 秦松的情报慢了一步,当下的他还以为主事之人仍是赵云。却不知霍峻已经接管了彭泽城防务,赵云屯兵于浩山之上。 秦松见霍峻年轻,还不如赵云有名,心中略有轻视之心,说道:“今我家主上率兵三万,西指豫章,断绝大江。又有程德谋为军兵万人,从丹阳入豫章。贵军兵败在即,将军何必做无用之功。” “今将军不如率众归降,拜官授爵,为我主上效力!” 霍峻故作沉吟,说道:“孙讨虏兵三万,峻实属不敌。然荆州有令,守城能得一月者,归降不殃及家眷。峻不敢违之。不知先生可告知孙讨虏,待三十日后,出城归降将军。” 秦松自以为看出了霍峻怯意,厉声呵斥说道:“在三万军在此,霍君莫以为你可坚守多少日?今还不束手归降主上,否则兵刃直下,彭泽尽为瓦砾矣!” 霍峻面露畏色,迟疑少许,说道:“先生可否让峻思量几日?” “将军宜当速决!” 秦松见效果达成,也不好过分逼迫,温声笑道:“今三万大军在外,将军归降早享富贵。若待主上攻城,将悔之晚矣。” 霍峻心中虽上不屑,但脸上却是配合,谦笑说道:“且容峻思量几日。” 秦松扬了扬袖子,漫不经心问道:“我与子龙将军有故,不知其今在何处?” 霍峻略有尴尬,说道:“子龙将军已被长公子调回豫章。” “嗯?” 秦松眼睛微微亮,似乎探听到了什么信息,说道:“子龙将军不是归为刘备统率,怎么被长公子调回豫章了?” 霍峻只是尴尬笑了几句,似乎作为遮掩。 秦松略有所得,拱了拱手说道:“将军当速决,松且告退。” 待秦松走后,霍峻一改此前胆怯之貌,神态自若,目光凌厉。 赵云从罘罳后直步出来,问道:“仲邈可是缓兵之策?” 霍峻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笑道:“不然,此乃骄兵之策!” 赵云跪坐榻侧,疑惑问道:“仲邈不是欲以三十日为期,诓骗那秦松吗?” 霍峻挑了挑眉,说道:“子龙莫以为孙权军中无高人乎?” 赵云又是茫然,问道:“仲邈既料得孙权军中智谋之人能识破此计,怎又以三十日为期?” 霍峻放下茶盏,解释道:“峻今以胆怯对之,江东之人心中必骄。又以三十日为期,让其自以为得计。若峻所料不差,明日孙权必领兵于城外,耀武扬威,以逼峻早下决断,出城纳降,或是兴师进犯。” 闻言,赵云恍然大悟,说道:“仲邈欲明日趁敌不备,出城击贼。” “正是!” 霍峻摊开彭泽城舆图,说道:“前日峻有言,若不折其兵势,恐人心难安。今敌不过万人,诈称三万之众,今日劝降,心有轻我之意,实乃良机。当出其不意,骑卒惊阵,其阵纷扰之际,精锐掩之,必破其军,可为得计。” 提前占据浩山,居高临下,对于孙权军队的底细,基本被斥候看得一清二楚。秦松的那招虚张声势之策,早已被霍峻摸透。见秦松自以为得计,霍峻也就顺着他的心思,陪他演了出戏。 后面秦松那番套话,霍峻临时表演发挥,让秦松以为刘琦、刘备二人发生矛盾,将赵云挑回去,派‘默默无闻’的霍峻前来镇守。毕竟赵云自霍峻到达彭泽开始,赵云就屯兵山上,少有在众人面前露面。 赵云振奋精神,拱手说道:“请霍靖北吩咐!” “明日……,这般即可!” …… 江东军营寨,大帐内。 秦松朝着高位上的孙权,拱手说道:“松不辱使命,已打探清楚城内情报。且受松劝降,主将霍峻已有归降之意,今尚在考虑当中。” 孙权精神一震,问道:“有劳文表了,可快快说来!” “诺!” 带头二哥开始了他的表演,将他如何谎称兵马,诈骗年轻的霍峻;又如何在霍峻迟疑之时,恐吓霍峻;最后通过他的机敏,探查到双刘可能发生矛盾的过程。描述的颠荡起伏,引人入胜。 “彩!” 孙权带头鼓掌,喝彩说道:“先生实有纵横名士之风!” “不敢!” 秦松脸色微凌,说道:“麾下,霍峻以三十日为期,恐有拖延之意。还当逼其就范,让其献城而降。” 孙权扭头看向张纮,问道:“东部以为如何?” 张纮沉吟少许,说道:“若按文表所言,霍峻屯兵于浩山之上,又严加布防城池,当有久守之意,故有三十日为期之语。麾下可从文表所言,明日布兵于城外,以威赫城内众人。” “若其不降,当可遣兵夺取浩山。届时居高临下,城内调动一览无余,破城易尔!” 在古代没有飞机,又没卫星在头上转。视野隔着城墙,几乎是看不到城内的布置。这也是为何军中会搭建望楼,便是为了凭借高度,居高临下,观察敌情,利于大军调动。 赵云、霍峻看中浩山,具有战略眼光的张纮又怎么会看不到浩山呢! 孙权也是拍案而起,吩咐说道:“来人,明日布阵于城外,扬我军威。” “诺!” 第89章入阵 平旦之时,天空翻起鱼肚白,一轮红日徐徐升起。 崎岖且又高耸的半山腰上,赵云正在为他心爱的骏马洗涮身上的污渍,忙碌半天之后,又从袋子里取出掺杂着肉沫的精细草料。 马看似作为素食动物,实际上马偶尔需要蛋白质的补充,他们会进食肉类,以来保证自身精力的充沛,然而仅是少量而已。 战马这种特殊的习性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或是边疆汉骑所发现,从而也沿用到作战当中。 在平日之时,考虑到马的肠胃功能,一般不会为给马喂食掺合肉沫的粮草;但在紧急作战前,则是会喂上些许的肉沫,如同后世的兴奋剂般。让战马保持充沛的体力,能够维持长时间的作战。 赵云抚摸战马的鬃毛,对其甚是宠溺。喂完了肉沫草料,又喂了精盐,保证其在剧烈运动之时,战马不会猝死。而那雪白的骏马也偏头蹭了蹭赵云的胸膛,显然主宠之间关系深厚。 日出时的浩山上,天气还是颇冷。霍峻裹着毛毯,眺望江东军营垒,又瞥了眼赵云,问道:“两百骑可用否?” 赵云抬起头看向霍峻,笑道:“昨夜已椎牛飨士,无一人胆怯。两百骑别由赵定方(赵烈)、士君义(士仁)二人统率。定方,云族人;君义,主公旧部。此二人皆沙场宿将,悍不畏死,军心可用。” 士仁属于刘备旧部中的旧部,十五岁就随刘备讨黄巾,跟随刘备转战十几年,不离不弃,忠勇相随。 霍峻看了眼身形魁梧,招呼骑卒认真备战的士仁,神色有些怪异。就这样的忠勇之士,怎么会在原历史十几年后投降江东,莫非享受了富贵,软了筋骨,贪生怕死了? 东面的朝阳已经喷薄欲出,江东军的军营内也响彻着鼓声。 赵云耳朵微动,说道:“仲邈,三通鼓已响,孙权将出兵也!” “嗯!” 从东南往向东北而望,晨曦不碍眼视线。在霍峻的视野中,万人规模的江东军出现在他的眼前。 密如蚁聚的步卒不断从各个营寨内现出身影,很快又是一队,仿佛没有尽头。缓缓前行,矛戟如林高举。在他们步伐起伏间,军旗随之翻滚,犹如密云蔽日,蔚然壮观。 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军阵虽是浩大,然而队列之间却是杂乱交错,难言如臂使指。这便是江东兵马的缺点,作为大军统率的孙权,不善统大军,对于大军调度颇是困难。 相较于步卒的浩大杂乱,骑卒人数不多,他们沿着各部军士队列孔洞穿行,他们身上不同制式的服饰说明了他们来自不同将领旗下。 这就是部曲授予制度带来的坏处,由不同将领私兵组成的部队,本身不具备成规模大军应该有的统一行动能力。孙策在世时,凭借自己出色的军事能力,尚可遮盖这些问题。但轮到孙权时,由于其本人战术素质缺乏,对于这种性质的部队,想要臂如挥指属实也是困难。 在那大军行进的中央,一顶华丽的麾盖凌空而立,‘孙’大纛迎风飘扬,左右身侧尽是侍从。 然而身居浩山上的霍峻,因距离太远了,即便眯着眼竭力辨认,也难以确认麾盖下是否是孙权。不过根据其左右簇拥着文武将士,以及身侧硕大的大纛旗,隐约还是认出麾盖下可能是孙权本人。 霍峻粗略的估计了下,并非秦松所言三万人,依旧是昨日斥候所报的万人,心中不由定了下了心思。 扭头看向赵云,霍峻问道:“子龙以为江东兵马何如,可使骑卒击否?” 赵云牵着缰绳,居高临下,一眼便是得见孙权兵势,观摩许久,答道:“士气甚高,然各部无序,军阵难言严整。若遣骑击之,当在其大军调度之际,率精骑陷阵。” 沉吟少许,赵云说道:“可暂且等待一二。” 听着赵云的回答,霍峻微微颔首,选择认同赵云的意见。若用骑兵而言,赵云水平不知甩霍峻几条街,在这方面霍峻必须认可赵云。 原野上,孙权双手撑在车栏,眺望彭泽城,吩咐说道:“停军列阵。” “文表何在?” “在!” “去唤那霍峻献城归降,若有不从,破城之日,鸡犬不留。”孙权冷声说道。 “诺!” 待吩咐完后,秦松乘着马车而出,驶向彭泽城。江东军在孙权的操作下,也开始列阵。初次指挥万人的孙权颇是兴奋,在朱治的帮衬下,开始指挥军阵。 此时,半山腰上的赵云将原野上江东军阵型记牢于心,闭目合眼,其入阵的轨迹线路浮现而出,并不断地变换,已在脑海中形成。 赵云攥紧长槊,深深吸气,深深吐气,说道:“云下山,待仲邈发令!” “可!”霍峻说道:“听峻号声!” “诺!” 赵云与霍峻点头示意后,身披明光铠,手握长槊,牵着白马下山。 明光铠已在三国之时便有,其成规模入军尚在南北朝,至隋唐发展到巅峰。 秦松乘着车驾来到彭泽城下,大声喊道:“霍将军何在,主上有令命你迅速投降,否则大军之下,鸡犬不留。” 城头上,霍笃撑在女墙上,大笑说道:“我家将军言,孙权攻克不了彭泽城,我等又为何归降!” “什么?” 秦松勃然大怒,喊道:“霍峻,你莫忘昨晚之语,你当真不怕三万大军吗?” “呜~” 霍笃正欲回骂之时,浩山上传来浑厚的号角声。 霍笃看了眼浩山脚摇曳的树木,大笑说道:“秦先生回头看,我家将军请你看场大戏!” 秦松下意识寻声望去,只见距离军阵三、四里地的浩山脚下,一股骑卒从奔驰而来,声势浩大,奔如迅雷,朝着准备往山脚布置鹿角的那支三百人小队杀去。 见状,秦松倒吸了口凉气,面色惊骇。 与此同时,孙权中军也发现了赵云那支铁骑的踪影。 侍从谷利听见浩山上响起的号角声,一眼望去,失声喊道:“主公,浩山有骑卒杀来!” 不待谷利说完,孙权定睛看了看,只见那支骑卒迎面对上凌统所部,其率本部部曲往山脚行去。 孙权紧张的呼了口气,说道:“公绩虽年幼,然颇是骁勇。其部曲勇敢善战,若是结阵,但可与敌骑纠缠一二,后是宋伯让(宋谦)所部千人,当可阻敌下来。” 然而事实又岂能如他所愿,接下的一幕让孙权心吊了起来。 赵云所率的骑队来得太快太猛,二百骑从三四里外奔驰而来,快如一道电光霹雳。几个呼吸间,在凌统所部惶恐混乱,却又来不及反应之际,就硬生生杀入三百人队列中。 “不好!”孙权着急喊道:“公绩有危!” 赵云挥舞手中的长槊,格开身前的长矛,借着战马的冲击力,锋利的槊锋直搠凌氏部曲的胸口而去。继而冲了一步,反手拔槊而走。 身处阵中呼喊众人列阵的凌统见部曲死伤如此之多,怒吼一声,策马提枪来战。 赵云显然对这十五岁的小屁孩没什么兴趣,挥槊挡去。 如此一下便让凌统双手发麻,虎口干裂,顿时抓不住长枪,任凭他飞走。而赵云没有任何影响,长槊收刺过去。 槊尖带起一溜血光,凌统闷哼一声,跌落马下。不过赵云这招还是被他躲过,稚嫩的脸庞留下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而下,血肉模糊。毕竟十五岁的年纪,反应能力快,紧急躲闪开来,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眨眼间,两百骑卒蹈阵而入,长枪如林,齐刺而来,鲜血横飞,纵马践踏,这支善战水战的军队就这样被骑卒凿透。 凌统扑倒在地,望着那个白马银甲的骁将,闭目长喘呼吸。不知是在庆幸自己躲过一劫,还是在感叹那人的勇武。 而赵云仍率领着那支骑队笔直向前! 第90章杀将 凌统三百人,宋谦七百人合计为千人。他们二部的目的是为修鹿角,防止大军列阵攻城之时,浩山上的敌寇从侧面杀来。 围山修鹿角属于基本操作,赵云为何在此时陷阵,不就看重孙权大军初到城外,处于布阵修工事初期,大军状态未稳之际。若等到布阵结束,两百骑卒再强也难有作为。 如赵云所言,大军调度之际,可使骑击之。 两百骑卒从山林间奔驰下山,借助势能,在那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径直凿透凌统三百部曲。其势仍是不减,直接朝着宋谦所部的七百人冲去。 有了凌统的阻挡,宋谦得以看见敌将模样。此人身披明光大铠,兜鍪上斜插醒目的红缨,随着战马奔驰,红缨随风而扬,醒目异常。 然而更加醒目的是胯下白马,四肢修长,筋骨矫健,肌肉分明。白色且又浓密的鬃毛奔驰之时,迎风飞扬,犹如狂狮。 敢在战场上如此打扮的将领,不是傻蛋,就是猛将。 赵云属于哪一者,则需要宋谦自己去体验了。 宋谦握着长枪,喊道:“此敌将当是骁勇,万万不可大意!” 说着,宋谦用长枪拍打慌乱的士卒,试图让他们排成枪阵以对敌骑。这些来自江东地区的士卒哪里见过这阵势的骑队,被其声势吓得胆怯不已。在宋谦的招呼下,勉强结阵应对。 然而赵云所率骑卒比他所想象中的更难应付。早有预料的赵云,提前将两百骑兵分成两部,绕阵而走。 赵云收槊扣在得胜钩上,绕阵而行,目光锐利,立即发现阵角的混乱,取出弯弓,张弓搭箭,连珠箭飞射而出。 “射!” 随着赵云的动作,紧随他身后的百骑也同时射出箭矢。百余支箭矢划破天空,噼噼啪啪射到阵角上,顿时便有哀嚎声不绝,阵角士卒为之一空。 跟随过公孙瓒,赵云熟知骑兵破阵的技巧。骑兵是怕严整的军阵,然而并非对严整的军阵没有办法。 以少数民族的骑兵为例,其破步军方阵,其会绕阵而走,观军阵虚实如何。然后用弓箭对准方阵的薄弱点射箭,造成军阵出现空洞,从而率骑蹈阵。 若以汉家陷骑为例子,若想破阵,身披甲胄的他们,则会从军阵的阵角冲击,犹如削土豆一样,分三批冲击。在阵角范围内,以多击杀,最终冲垮军阵。 因此对付骑兵,除了射程远的弓弩,坚固的车阵外,还需要军阵以圆形列阵。然而在这仓促之下,宋谦能勉强列成方阵已是不易了,怎么还能要求这么多?可是不要求这么多,等待他的却是如猛虎般的铁骑。 “杀!” 赵云瞄准时机,紧调马头,骑队立刻以他为锋尖,沿着空虚的阵角直冲军阵。 阵角上的江东士卒不过寥寥十人,他们手中握着长枪,听着中箭同僚的哀嚎,又感受己方单薄的军阵,一股胆怯之意从心中生起。在看着前方愈发迫近的骑卒,其平举如林的枪矛,蹄声隆隆的声势,高大骏马骑士,忽然间他们胆怯了。 就在骑队即将撞上的那一刻,他们往后两侧逃窜了,不敢面对声势浩大的骑卒。就这样赵云所部轻易就趟穿阵角,杀入军阵中。 士仁统率着百人骑卒绕行一圈,沿着赵云所部的路线进而撕裂军阵。且随着两侧骑兵渐渐深入,原本聚合在一起的队列开始分散。 士仁统率的轻骑沿着左右两侧,用刀矛砍刺宋谦步卒,驱赶他们四散而走。在骑队的箭头部位,以赵云为首的陷骑左右拼杀,横冲直撞,几乎无人能挡。 宋谦看着自己的部曲四散而逃,怒发冲冠,朝着左右从骑,喊道:“随我诛杀敌将,以震慑敌骑!” “诺!” 宋谦从孙策下江东时,为其奔走效力,是为从骑,以勇力受军中人士称赞。 宋谦当即领着十几名骑卒迎了上去,试图斜向阻截斩断赵云的冲击。然而赵云余光早已见到,喊道:“十人分挡从骑,其余交予某来!” “诺!” 赵烈策马而出,将宋谦左右拦住。赵云飞马而出,眨眼间就冲到宋谦近前。连宋谦在内共有三骑,从他的前方三个方向刺来。 赵云手腕翻转,长槊宛如游龙,一挡一击,率先上前的左侧从骑身死。紧接着赵云故意露个破绽,宋谦见有破绽,大喜过望,狞笑着举长枪斜前刺向赵云。 赵云举槊相格,眼见枪尖在前,赵云侧身而闪,左手垂槊,右手反抽佩剑。 错马后,锋利的长剑刺透铁甲,宋谦腰背部赫然插着一把短剑,他扑通一声跌落马下,滚烫的鲜血顺着剑身滴答流到泥土上。 宋谦头枕在沙土上,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赵云,背部又被战马踩踏,吐了口鲜血,看了眼旗面上书写着“赵”,不甘心地闭上了眼。 宋谦身死,麾下七百步卒随之四散而逃。 其两百骑卒再次瞬间透阵而来,连破两阵逼近中军。领头的赵云威风凛凛,持槊在手,白马纵骑。 孙权万人大军分为前左中右四部,左部临浩山,蒋钦以千人统领,凌统、宋谦二将为辅,合兵二千人。前部由黄盖统率,兵四千人,以为耀武之用。 赵云从山上借势能,击破了修缮鹿角的凌统、宋谦二将。今赵云距孙权之间,仅剩蒋钦千人,除此之外,便仅剩孙权的中军千人。 赵云策马奔驰,望着愈发接近的麾盖,从脑海中调出那幅军阵图,定位上自己的位置。沉神间,他在脑海中找到了突阵的路线。 “随我来!” 赵云高举长槊摇晃,俯在马背上大声喊着。 “跟上!跟上!” 风中隐约传出士仁的咆哮声。 赵云顾不上回头,他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目光赫然瞄向中军麾盖下方。 若从天空中往下看,可见近两百骑卒顺着蒋钦本部与前军的孔道直插而入,两支庞大的步卒队伍首尾之间穿梭而过。外侧的步卒望着如风奔驰而过的骑卒,不知所措。直到骑卒走远,他们才反应过来,顺势望去,只见这支骑兵目的直指孙权所在的麾盖。 赵云这一大胆举动,直接把所有人吓坏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孙权及其中军文武,这些人不是江淮就是江东人,哪里见过北方骑卒陷阵这种可怕之景。 “敌将怎如此骁勇,其从何而来?” 望着直逼自己的赵云,孙权惊慌失措喊道。 孙权站在车驾上自然看见赵云下山,但他却不敢想象赵云怎么敢凭借二百人绕过蒋钦所部,就直接冲击自己的中军。 这厮不怕被包围吗? “麾下,麾盖华丽醒目,敌将必识得此盖,当速登走高丘,以避敌军冲锋之势。”张纮拉着孙权下车说道。 (本章完) 第91章云大怒! 麾盖华丽且又醒目,其位于土丘下方。登土丘可望四周,军旗挥舞四方可见,是故孙权的大纛旗就坐落在土丘上。 孙权惊慌下被张纮拉着手,与一众文武撤到土丘上,才稍缓心神。 率领骑卒入阵的赵云见望了眼浩山,却见霍峻仍未命部众挥舞红旗,便知未达到约定的效果。 咬了咬牙,赵云又看向躲避到土丘上的孙权,心中也是发狠。 轻踢马腹,赵云持槊而上,挥槊急刺,连杀三人。白马随即从眼前的缺口奔入,后继骑队紧跟不舍,将孙权中军组成的第一道防线冲得七零八落。 及入阵,赵云便感觉到不一样的压力,这批军士完全不同于宋谦所部,敢战敢杀,装备也是精锐。 挥槊戳死欲偷袭自己的刀盾手后,赵云一边继续冲杀,一边高举长槊,大声怒喊道:“我乃常山赵子龙!孙权何在,可敢与我一战否?” 怒喊间,赵云只感觉自己头颅血管暴涨,这是他情绪激动的表现,也是他心脏猛烈跳动的时候。或许这就是他的某种天赋,越是厮杀到这种点,越是兴奋到极限,赵云便感觉自己愈有力量,反应力极强,甚至最终能达到令常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有一名持长矛的甲士从身后逼近,高举长矛直戳赵云背部而来。 “将军小心。” 士仁挥矛刺死步卒,喊道。 赵云后脑似有长眼,上身一晃,用左臂一揽,夹住那杆大矛,随即猛然扭腰。 “咔嚓!” 长矛居然被赵云当场折断,甲士连人带甲百多斤的重量,抵不得赵云的腰膂发力,整个人扑通倒地。 那白马似有灵性,后抬马腿猛踢甲士的脑袋。那健壮的马蹄,踹得甲士头上的兜鍪凹陷下去,整个人浑浑噩噩,鼻子出血,再也没有起来。即便没死在马蹄下,大体也会死在众人的践踏下。 “孙权何在?” 赵云奋勇拼杀,与那几名亲卫冲得太快,被百余名甲士团团围住。赵云开启大怒buff,挥舞长槊连刺带砸,猛然间杀死七八人。吓得周围军士后退几步,不敢上前。 然也有不怕死之人,试图冲上去。被那赵云拔出腰间佩剑,一剑下去带盔连脑,砍去一半,血淋淋半截脑袋令人属实畏惧。 鲜血染红甲胄,赵云单手握剑,单手持槊,左右冲杀,剑槊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杀透重围,直临土丘。 孙权在土丘顶上,望着赵云,天神下凡地操作,所到之处,威不可当。 头上冒着汗水,孙权按剑转向众人,询问道:“此将是谁?怎如此骁勇,不似人也!” “常山赵子龙在此,孙权可敢与我一战。” 赵云勒马于丘陵之下,持槊怒喊道。 孙权是真没想到,赵云如此骁勇,几乎要杀透军阵,直奔他而来。如今孙权与赵云的距离,可谓近在咫尺。 陈端、顾雍脸色苍白,汗出如浆,他们这些文臣哪见过这么骁勇的武将。 张纮反应迅速,拉住孙权的手,劝谏说道:“敌骑骁勇连破我军军阵,直面我中军而来。请将军转至右军中,暂避锋芒。” 然而张纮却是低估了孙权,他作为新上任不久的君主,今统大军兴师进犯,若是撤了,逃离大纛。不知江东将士将怎么看待他,当会以为他怯弱,无法坐断江东。 且孙权作为二十出头的青年,又怎么没有血性呢?兄长孙策,他又怎么不羡慕,只是受限自身能力而已。 孙权推开张纮的拉扯,拔剑而出,厉声喊道:“高举中军大旗,若敌骑来犯,包围杀之。孤在这等着敌将,看其雄武,还是我江东儿郎骁勇。” 土丘上的孙权急令左右,呼呵喊道:“挥旗招兵,围住赵子龙,不可让其走脱!” “诺!” 令旗摇动,中军召唤前、右二部将校,围杀深入敌阵的赵云所部。 不需催促,右部周泰已经在指挥部下军士急速进兵,而较远处的黄盖也率前部士卒也撤了回来,在战场外截断赵云的退路。 这两部之合足有五六千人之众,只要孙权守住本土丘,保持大纛不乱,江东之兵也就不会混乱,他们的兵力优势,正在一点点的发挥出来,用人命都能耗死赵云这两百人。 督左部的蒋钦彰显出他作为大将的一面,在赵云率部绕过其本队之时,他就带着本部军士支援中军,在土丘护住孙权,指挥军士围绕在高地四周,持长矛者在前,持弓弩者在后,急速结阵。 同时他也策马而出,率部拦住溃卒,蒋钦呵斥住面熟的步卒,问道:“你家军候去哪了?” 溃卒喘着气,惶恐说道:“敌将骁勇,王军候一会合便被他斩落马下。” “混蛋!” 王军候,既王凯。随孙策入吴郡时归附,以勇武给军,神亭岭十三从骑之一。今却不料与赵云仅一个会面便被其刺落马下。 蒋钦挥刀斩杀另外一名溃卒,呵斥说道:“退者死,立即结阵。” 在蒋钦的呵斥下,稍微止住了溃败的趋势,在高处排列成密集队形,在军官的指挥下重新排练成方阵。 蒋钦望着不知疲倦试图拼杀冲上土丘的赵云,心生怯意,挥刀喊道:“射箭,射死敌骑!” 在军令声中,军阵弓弩手也顾不得自己士卒的性命,对准搏杀着赵云射去。百余支箭矢划破苍穹,抛射向两军交战处,箭雨砸下,躲闪不及的步骑扑倒,惨叫连连。 赵云挥动长槊,以槊拨挡箭矢,然而过于密集的箭矢,不免让他中了一箭,幸亏明光大铠坚固,箭簇破甲,但仅入肉,不伤及要害。 赵烈赶到赵云身边,喊道:“将军,咱们太深入敌阵了,兄弟们多有死伤。江东已然布下军阵,我军已难冲杀上去,要赶紧想办法出阵。” 赵云看了眼自己的族人,只见他身中数创,鲜血淋漓。而同行骑卒也仅剩余十余人,大部骑卒被拦在外面杀不进来。 赵云环顾四周,江东兵马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正前方有一将旗‘西部都尉蒋’,身后有一旗‘讨贼中郎将黄’,右侧还有一旗‘中郎将周’。显然这些部队发现孙权中军遭到猛攻,放弃自己的军阵,从包夹而来。 一旦他们合围,内有孙权、蒋钦二军,外有黄盖大队,赵云几乎是没有机会走脱。 如此场景,赵云不忧反喜,问道:“浩山有可发旗!” 赵烈眯着眼看向浩山,只见霍峻已命将士挥舞火红大旗,遂大声喊道:“将军,霍靖北发旗了!” “好!” 见霍峻已下令,赵云毫不迟疑,立即勒马回头。 从哪里杀入,赵云的就率众从哪里杀出,无人敢挡住。与大部队汇合,沿着空旷处杀出,人数虽已无两百人,然而带来的威迫感却远超此前的二百骑。 浩山上,霍峻拔剑指天,厉声说道:“传令将士,敌寇军阵已乱,精锐掩杀而出。” “诺!” 浩山上鼓声响彻天地,军令一发,军士云动。 此时正在护门墙下,安抚士卒的霍笃,站立而起,高举刀盾,喊道:“儿郎们,随我来!” “嘣!” 步卒奋力推倒护门墙,单薄的木墙轰然垮塌。随着声响,他们的身影也暴露在江东军面前,八百步卒不断从城门内涌出。 “杀啊!” 霍峻立于坡上,望着山下的参加,扶剑而笑。 (本章完) 第92八十步 让赵云率二百骑惊阵仅是计划之一,霍笃率领的八百人步卒才是霍峻的真正后手。 赵云若是两百骑破阵不利,将会率众折返回城,霍笃千人便为接应;若是破阵顺利,搅乱了整个军阵,将会率精锐杀出。 在霍某人为将的信条中,不思胜,当思败。从来不会固定目标,或是限制自己操作。 一千人无法与万人野战吗? 当然可以,在战争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属于百分百笃定的。战争本质是由军队进行作战,军队又是由人组合而成。军队可以把人的优势放大,同样也能把人的弱点放大。 就如霍峻所言,攻防战核心要义是依托城池,与敌人展开野战,观敌军形势,稍知破绽,即出兵击之。 江东军初布阵,整体而言需要时间去稳固。如凌统、宋谦去修鹿角,蒋钦督左部,负责接应;黄盖率众为了迫降彭泽,率部列阵于城外,威吓城内众人…… 江东兵马如此种种行为,在霍峻眼里便是稍纵即逝的战机。 今日他遣赵云出击破阵,目的不是说让赵云单骑斩孙权,毕竟也很难斩杀的了。而是利用赵云突杀入阵,惊扰孙权及其军阵,让黄盖率前部回军救援。 江东军前部正对城池,黄盖为救孙权迫不得已,率部包抄合围赵云。而这一旦动了,便是兵家大忌,将其脆弱的侧翼暴露在彭泽城前。 若是两军阵前,黄盖是不敢随意行动。如今却是在围城之时,对于黄盖而言,他的视野中是没有敌人。敌人窝在城内,不敢乱动,故才命部下这么操作。 不过黄盖也是善战之人,为了防止城中真有军士杀出,他命两部二千人回援。他率二千人坐镇,想着即便敌人杀出,他也能拦截及时。 可是他却不曾想到敌军早已在护门墙后等候多时了! 何为护门墙? 霍峻在视察彭泽之初,便指出重要的核心点。 彭泽城缺少瓮城,敌军可以看见城门闭合,知道大军是否调度情况。为了弥补缺少瓮城的特点,使敌不知城门闭合,需要修筑护门墙。 在秦松劝降无果,驾车而走后。霍笃便根据霍峻的指使率本部精锐八百人,迅速出城,埋伏于护门墙后,听从浩山上霍峻的调度。 今红旗挥舞,鼓声大响,便是他们出击的号令声。 在木墙倾倒的那一刻,烟尘滚滚而起。 “杀贼!” 在江东士卒震惊的目光中,霍笃身套皮甲,手持刀盾,在烟尘中冲杀而出。霍渊率领部曲迈着脚步,紧随其后冲锋。 前部侧翼方阵的张异发现从木墙后杀出的众人,声嘶力竭喊道:“敌袭,列阵。” 张异随孙策起兵,征讨过刘勋,又与凌统进攻过麻贼。任校尉之职,领兵千人,受黄盖督领。今奉命向左部行动,包抄赵云后路,怎会料到霍笃猛地从木墙后杀出。 不足一里地的距离,八百人起步蓄力小跑。张异用他手中的长枪拍打士卒,勒令他们转向,并排成枪阵,以防敌寇。然而从行军到转向,又到列阵,哪里能那么快。直到霍笃率部临近百步之时,张异所部才勉强排好军阵,以长矛手对敌,至于弓弩手哪里来得及调动。 就在行进到三十米时,霍笃与士卒行至取出背负的短矛,身体前倾,数百根投掷而出。 “呼!” 短矛带着凌厉的风声,以弧线划过苍穹,狠狠地投向军阵密集处。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密集的短矛投掷,足以让前排所有的江东士卒面容惊骇。 在他们的恐惧的目光中,锋利的矛尖穿透他们的身躯,将一个个士兵直接被穿透胸膛,血如泉涌,内脏破碎,惨不忍睹。顷刻间,惨叫声几乎是同时爆发而出。 短矛、标枪不仅罗马有,作为善战的中华民族同样有。然而与罗马不同,中原士兵却又会根据不同的情况,配置不同的武器。如同狼筅,其形体重滞,转移艰难,它适合地形狭窄,或是防御战中使用。 标枪与其类似,作为古老的武器之一。在南方作战中,标枪必不可少,可用于水战,或是步战;若换到北方作战中,与游牧民族作战,因敌寇马快,标枪无用,因而放弃。当然若是战马骑手使用标枪则就是另外一回事。 霍峻所练之兵,自然需要精通这些技能,否则怎能在这乱世中杀出一片天地。 投掷后的霍笃,呼喊着左右注意盾阵队列,继而猛地发力,率部冲刺而去。百步距离,快则十几秒,慢则二三十秒,千人奔驰杀去,脚步如雷,声震破天。 这些在短矛投掷中幸存下来的步卒尚在心中庆幸着,便望着朝他们冲锋而来的盾兵,他们心中早已胆怯,然而咽了咽口水,听着后侧军官呵斥声,勉强站稳双腿。 “杀贼!” 未等他们调整片刻,几个呼吸间,盾阵便与他们撞上。刀盾手举着大盾压了上去,直接将遭矛雨打击的阵线撞破,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入方阵阵中。 霍笃杀入阵中,面对步卒刺来的长矛,手中的盾牌下挡,压住矛杆,踏步上前,一刀劈了下去,在江东兵的胸膛前划出一道可见白骨的伤口,鲜血飞溅。那江东兵吃痛不已,放弃长矛踉跄后退,被霍笃又一刀了结了性命。 如此的武艺吸引了敌人的注意,趁着霍笃还不及收回环首刀之际,另外一名江东兵,手持长枪向霍笃直刺,直戳他的胸膛。 霍笃手中盾牌从下而上抬起,那根长矛就这样被高高抬起。霍笃抽刀向揉身直进,江东兵弃矛而走,被霍笃快步赶上,从背后刺进了他的后背,了结了敌寇。 在军阵之中,长矛的作用在正面交锋,其密集如林的矛林,几乎无敌。然而其一旦被近战的刀盾兵从侧面突进阵里的时候,长矛会因自身的长度,以及战场的狭窄性,难以发挥出长枪的优势,反而被刀盾手击破。 如今江东大军转向行军,侧翼薄弱,又遭受矛雨打击,很难发挥出长枪密集的优势,反而被灵活机动的刀盾手打得节节败退。 随着大量士卒杀入张异的方阵,先是一点被击破,由点成面,直接突破了江东军的方阵。在那激烈的近身格斗中,张异所部直接被霍笃统率的千人凿破。 被击败的士卒先是在军阵内后撤着,连带着众人后撤,进而演变成逃跑。整个军阵内的士卒渐渐地被惊恐的情绪所控制,听不见张异的指令,后撤的脚步越来越快,队伍也愈发松散。 而此时走脱出去的赵云率骑卒回拉,奔袭数里,配合霍笃所部,冲入张异所部。松散的阵型在步骑双面夹击之下,瞬间从混乱变成了溃败。 赵云在混乱的人群中,根据‘霍’旗找到霍笃,喊道:“将军率部杀出,已使敌寇前部混乱。今战局混乱,不知有何见解?” 霍笃看着鲜血满身的赵云,心生敬佩之情,说道:“笃受霍靖北之令,全力配合将军。将军吩咐即可!” “好!” 赵云持槊指向隔壁举着‘黄’旗的军阵,说道:“黄盖在那二千人军阵当中,将军若有余力可率部杀入阵中,看能否为云破阵。若能破阵,云率百骑冲入黄盖阵中,或可斩杀黄盖。” “方阵严密如何?” “甚严,我骑卒难破!” “将军可会使弓?” “当会使弓!” 霍笃心中了然,说道:“前部兵力过多,此前虽被将军牵制部分,但片刻可至,故不可恋战。今敌众我寡,笃可为将军破阵,然若是久战,我军必被包围。笃可率部冲入敌阵,请将军以箭射杀黄盖。” “好!”赵云挽着缰绳,沉声说道:“将军杀至将旗外八十步即可。云射三箭,成与不成即走,今云驱赶溃卒为将军掠阵。” “诺!” (本章完) 第93章三箭 赵云想要斩杀黄盖,若是在两军对垒之时,属于痴人说梦。然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并非没有可能。 赵云的突阵猛冲孙权,逼得各部军士回援。蒋钦、周泰皆已回援,黄盖命张异与另外一部包抄赵云当时的后路。今张异所部被溃,黄盖本部也就二千人,冲锋破阵之下并非没有机会。 然就如霍笃所言,若是久战之下不能斩杀黄盖,等包抄一部回援救,继而再等孙权反应过来,派遣蒋钦、周泰围杀,霍笃、赵云两部将会被包围。即便二部能走脱,也将是折损大半。 赵云回到骑队里,喊道:“君义,你从左侧驱赶溃败卒入阵,我从右侧驱赶溃卒。” “诺!”士仁艰难的抬起右臂,拱手应道。 他的右臂受枪伤,在随赵云入阵冲孙权的那时,被甲士用矛戳到。同时他大腿上还有一处刀伤,也是那时候入阵被敌军所伤。但为了作战,士仁咬着牙坚持下来。 对于他而言,十五岁随主公征战沙场,连那吕布麾下的虎狼之士都战过,还怕这些江东步卒嘛? 策马扬鞭,士仁指挥着麾下骑卒,命他们迅速散开,将四周溃逃的江东兵聚拢在一起,如同驱赶羊羔般赶着溃军,不断在原野上追逐着。 江东溃卒本来乱哄哄地逃窜,撞上了骑卒,他们不约而同地调转方向,朝着没有骑卒的地方奔走逃亡。而骑卒始终不紧不慢地驱赶着他们,不断调整着方向,逼迫他们往黄盖的军阵冲去。 左右两侧百余名骑卒策马追逐,凡是跑得慢,他们就追上将他杀死,吓得那些溃军撒丫子跑着。霍笃统率八百人就隐藏于后,身影被溃军所遮掩。 黄盖看着如此场景,南征北战多年的他如何不明白敌军的意图,他随孙坚征讨羌人之时,就曾见过那些羌人骑兵驱赶败军冲垮军阵,然后破阵杀入,从而引起大军溃败。 “让左右二部支援我部。” 黄盖拔出长剑,厉声吩咐说道:“命溃军往两翼走,禁止冲阵。凡冲阵者,格杀勿论。” “诺!” “闪开啊!从两边走!” “闪开啊!从两边走!” 黄盖麾下将士也是经验老兵,他们排在军阵前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试图让溃军改变方向。然而这些溃军见他们仿佛见到了家人庇护,卯足力气朝他们冲去。 “射箭!” 步入射程之内,方阵内的江东步卒扣动弩机射杀败军,身中箭矢的溃卒哀嚎而出,前排倒地身亡者众多。受伤的溃卒似乎知晓己方军阵的不好惹,试图止步下来或转向,但被人群裹挟,继续向军阵冲去。 “放箭!” 又一轮箭矢下,江东溃卒扑倒者不少,他们终于不敢继续冲阵了,而是止住了脚步,试图往其他方向逃窜。然而霍笃、赵云怎会如他们所愿,骑卒策马而至,驱赶逃离的江东溃卒继续冲向军阵。步卒在他们身后挥刀,凡是没有前行的溃卒一律被斩杀。 夹在中央的数百名溃卒被迫再次向军阵冲去! 临阵不过三矢,军阵内的弓弩怎能那么快装填好。前排溃卒在身后同僚挤兑下,又承受了波箭伤。 紧接着,进入标枪投射范围后,霍笃再次掏出背负的标枪,投掷而出。数百根短矛划过溃卒的头顶,锋利的矛尖狠狠地向军阵内的士卒投掷而去。 “噔!” 投掷而出的标枪被方阵上的盾墙拦截下来,仅有百来根投掷较远的标枪跨过盾墙,将阵后的倒霉蛋戳得透心凉。 黄盖不愧是沙场宿将,他军阵本就严整,又有张异所部给他争取的时间,其军阵恍如乌龟阵,极其难啃。否则赵云也不会寻上霍笃,尝试步骑结合入阵杀敌。 承受完矛雨后,黄盖的军阵被溃卒所冲击。那些溃卒被霍笃所不驱赶,直晃晃得撞上锋利的长枪阵。 “啊!” 一声凄惨的哀嚎声响起,丝毫不能阻止霍笃所部冲锋的决心。趁着敌寇长矛被身前尸体所阻挡时,霍笃持盾大步奔前,与身侧同族部曲排成盾墙,然而猛地发力,撞上黄盖的盾阵。 “杀贼!” 霍笃单手撑住大盾,然后单手持刀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去。微弯的环首刀从盾牌缝隙中戳过去,直插持盾的敌军腹侧。锋利的刀锋下,噗嗤一声,刺入他的肾脏。抽回的那一刻,持盾手倒地身亡,暴露出身后的长矛手。 与此同时,他身侧同族部曲也击杀成功,一起跻身而入,利用手中的盾牌与环首刀与长矛手搏斗。 标枪投掷,大盾近战,利刃穿刺,这是属于罗马军团标志性的作战风格。殊不知罗马军团早期并非这种冲击作战风格,早期军队仿效希腊采用长矛方阵,被凯尔特人的冲击战术打法击败后。罗马军队吸取对方风格,从而自我进化形成的迅猛突击战术。 这种突击战术仅适用于步军方阵体系当中,利用近身武器的优势,发动举盾猛进的勇武,从而瓦解长矛方阵。因而如此高要求的战术打法,仅适用于极高素质的兵源。 霍峻在早期练兵之时,便是让部曲尝试学习如此的突击战术打法。毕竟长矛手不值钱,凡是让普通农夫持矛操练数月,都能达成形成枪阵的基本战术要求。然而近身搏杀却是不同,需要长期磨练,沙场厮杀,刀口舔血杀出来的,这也是为何跳荡兵珍贵的原因了。 “杀!” 霍笃操使刀盾,左右格挡,斩杀长矛手。他又与突入敌阵的部曲,形成小圆盾奋勇拼杀,占据阵线的缺口,将更多的士卒引入而来,扩大战果。随着大量部曲杀入,黄盖军阵的第一道防线被撕开,并且深入杀将进去。 然而征战沙场的黄盖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在他的军令下,军阵的刀盾兵迎上去,与霍笃他们展开贴身近战。双方皆是好手,互相缠斗在一起,辗转腾挪,奋勇搏杀,谁也不让谁。 阵外,赵云看着即将从四面包夹而来的大军,神情颇是着急。 当张异所部被溃之后,孙权便已经发现他们的动向,调遣周泰、蒋钦包抄断后。试图将这批胆大的匪徒,弄死在他们的军阵中。 赵云也有应对之策,他已命士仁、赵烈各领五十骑兵前去拖延时间。若再没有信号,他必须让霍笃撤回来。 军阵中,步卒在霍笃的统率下舍生忘死的搏杀着,时而与对手单人对决,时而与同僚形成小军阵,凭借着他们过人的武艺,默契的配合,一时间内压着对方的士卒进攻。 若从天空往下看,霍笃率领的部曲正在缓缓的迫近黄盖将旗。 一百四十步! 一百三十步! 一百二十步! 到达约定距离! 在砍杀一名刀盾手后,霍笃抬了眼目测了下距离,怒声喊道:“举旗!” 见到红旗挥舞的那一刻! “杀!” “随我杀敌!” 赵云挽着缰绳,持槊立马,扫视了眼三十余名的骑卒,奋力前指。 “嘚!” 赵云率领骑卒再次冲杀进阵! “走开!” “骑卒入阵!” 霍笃听见战马的声响,推拉着身旁部曲,声音嘶哑喊着,让他们避开,免得被赵云伤到。就在一瞬间,江东兵挥刀朝着他背后即将砍去。 “呼!” 伴随着马蹄声落,一根长槊穿透江东兵的胸膛,反手拔槊而走。霍笃听着耳畔风声而过,顺势望去,只见明光大铠,身骑白马的赵云从他身边策马而过。 赵云率骑蹈阵。虽然鏖战了许久,精力不如之前充沛,然而面对失去长矛保护的刀盾手,长槊飞舞,仍是骁勇异常。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如砍瓜切菜般被他杀死。 冲了数十步,赵云便觉身前的阻力忽然变大,冲锋的势能减弱,他便知要到头了。抬头间,他似乎能看见将旗下黄盖那张老迈的脸,其正指挥着长矛手上前围杀自己。 八十步! 赵云将长槊扣在得胜钩上,左手取出重弓,右手箭囊中取出三支重箭。三支重箭放在左手上,右手抽出一箭,搭在弓弦上。 “嗖!” 箭矢破风的厉啸响起。 重箭破风,发出低沉又刺耳的呼啸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射向黄盖。 黄盖望着朝他射来的重箭试图躲避,然而身体却跟不上脑子的反应。 下个刹那,细而尖锐的箭簇刺破鱼鳞铠,甲片崩裂,火光一闪。借着后劲,重箭又在第二层锁子甲那洞穿一个孔洞,重箭穿透两层重铠射了进去。继而撕裂肌肉,射破心脏,夺走性命。 正在持剑的黄盖忽然动作僵硬下去,其躯体重重撞击地面,瞬间死亡! “嗖!” “嗖!” 赵云为了以防万一,连珠箭随后而来,分别又射中黄盖的腹部、脏器,方才罢休。 见黄盖死得不能再死,赵云勒马而回,高声喊道:“撤!” “走!” 霍笃举矛戳死敌寇,趁着黄盖身死带来的混乱之际,杀散军阵内的敌寇,带着部曲反杀而出。 (还有三章,码字中!) (本章完) 第94章反思 夜色昏暗,静卧在原野上的彭泽城,除了城墙上一点点火光摇曳,人已无欢呼雀跃之声。孙权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眺望模糊不清的城池,心中拔凉拔凉。 连破二阵,连斩三将,死伤数人,大将黄盖身死,赵云那种人之威,让江东将领甚是惊骇,连话语声音都了几分。后续赵云、霍笃率军撤入城中,江东将领也就象征性挥军追击,应付了事,怎敢和那煞星再硬碰硬对上一次。 收敛溃逃的败军,众将舍弃昨日布置的营垒,转移到河岸扎营。经过云大怒惊吓的孙权也顺众人之意,把大本营挪到旗舰上,防止城内的那群狂徒会搞什么夜袭。 不防不行,孙权与张纮也缓过神来了。赵云哪里被调走,其率骑卒屯于浩山之上;霍峻也没有归降之意,命精锐八百埋伏护门墙后。显然今早就是霍峻给他们设得局,估计连秦松都是被利用的,假传了战报。 众人有了发泄点,当场要求严办秦松。孙权面前怒气冲冲的众将,也顺水推舟把秦松问罪了。任凭秦松怎么高呼委屈也是无用,他就这样成为了替罪羊。 秦松是第一责任人吗?当然不是,他仅是被霍峻顺坡下驴,趁机下套忽悠了,传递了假情报。而真正的责任是谁,毋庸置疑肯定是孙权。 孙权明白否? 当然明白。 站在甲板上的孙权长叹了口气,他怀念他的兄长孙策。若是他的兄长孙策统军,又何至于这般。估计赵云那厮冲杀敌阵之际,他就率领骑卒而出击退赵云,又怎么会出现如此惨烈的状况。 凌统及其三百余众部曲作为首批承受骑卒兵锋的部队,损失比达到3\/4,仅剩五六十号人。凌统脸上留下深深的疤痕,若非靠他敏捷的身手躲了一下,不准连命都没有了。 宋谦、张异二部一死一伤,宋谦所部遭受赵云骑卒的多次冲击,收拢败卒折损近半。张异所部侧翼被破,又被骑卒驱赶冲阵,损失最为惨烈,千人也仅剩两三百人。 黄盖所部损失不大,但黄盖的身死对孙权来却是噩耗。黄盖历仕孙坚、孙策、孙权三任。为人严肃,善于训练士卒,每每征讨,他的部队勇猛善战,皆为先锋。 这种核心将领的战死,对孙权来无疑是沉痛的打击。兵没了,可以招募,但是忠心的将领没了,兵马又能交付与谁呢! 就在孙权忧心长叹之时,张纮寻机而来,安慰道:“麾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昔曹孟德起兵之初有荥阳之败,濮阳之困,又何故如此忧愁。今万人兵马主力尚存,若重振军心,未必不能一战。” 张纮也是了解孙权为人,孙权心有大志,常试图效仿他的兄长孙策行事,然而得其表,却不得其精髓。孙策自身武力超群,军事能力出众。而孙权常于举贤,和睦群下。若强行效仿,恐怕适得其反。 孙权颇是气愤的捶了捶船栏,道:“今敌狡邪,一时轻敌被其所败。东部,孤明日欲统兵攻城何如?” 张纮拦住孙权,道:“麾下暂且息怒。主因怒而兴兵,实乃兵家大忌。霍峻、赵云非无谋之辈,今时战事,便可见其二人之能。霍峻素有谋略,赵云骁勇无敌,不可轻视。” 张纮握着孙权的手臂,耐心道:“麾下,不可忘孙讨逆临终言语。” 闻言,孙权也是年轻人,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长呼了口气,调整心态,问道:“东部所言有理,然以当局势观之,东部以为当如何对之?” 张纮捋着胡须,道:“启禀麾下,敌寇逞凶,军亡大将,军心不稳。今若强攻城池实为下策,以纮之见不如修筑营垒工事,打造攻城器械,待公瑾率兵抵达,孙庐江给兵至。” 孙庐江,孙河是也。在孙权破庐江后,委任其族人孙河拜威寇中郎将,领庐江太守。孙河驻兵江北,以作抵御中原曹操之用,少有调动他的兵马。然今日兵败,也不得不调动了。 至于周瑜,他在吴县聚集兵马,陈武、潘璋、孙皎、全琮等将奔赴至吴县,不需几日将能抵达。 “待公瑾至?”孙权沉吟少许,问道:“东部以为公瑾可担大任否?” 张纮轻声一笑,道:“麾下继位困难之时,公瑾率兵马至吴县,拥护麾下;曹操借官渡兵威之时,公瑾声明大义,劝麾下不送质子。故公瑾如何不能承以大任!” 顿了顿,张纮道:“公瑾英隽异才,文武筹略,与孙讨逆有总角之好,骨肉之分。今若欲破彭泽,麾下不如听公瑾高见!” 孙权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传令全军修筑营垒,打造攻城器械,静候公瑾兵马到达。” 着,孙权冷笑一声,道:“届时大军云集,围攻之下,孤倒是看看霍峻、赵云还能坚守多久?” “嗯!” …… 城内,与将士庆贺完的霍峻,伏在案几上,记录这场战事的得失,以为借鉴之用。 今日这场战打得颇是漂亮,然而在霍峻眼中却有值得惋惜的地方。这场仗他还是保守了,在筹备这场战事前,霍峻仅布置了霍笃、赵云两支兵马。 赵云率领着二百骑卒,其表现超出自他的想象。其与霍笃步卒配合,冲杀入阵,射杀黄盖。若那时霍峻手上还有一支兵马可以调度,完全可以帮助他们拦住周泰、蒋钦二部,等赵云、霍笃击溃黄盖军阵。 黄盖军阵若破,霍笃、赵云则可以冲杀入中军,再次对中军的孙权形成威胁。孙权缺少兵马,其部必走。他一旦挪动了大纛,整个大军将会发生溃败。 而这也是霍峻所遗憾的,若是他在战前大胆点,不准这场战可能就变成了击溃战。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周瑜? 霍峻搁笔于案上,吐了口浊气。若周瑜前来,自己又用何计策方能击败他呢! 第95章周至 经过首日的折兵锋芒,孙权听从张纮建议,修筑营垒,打造器械,安分了几日。而彭泽城内的军民士气涨了几分,在霍峻的指挥下进行战略物资的准备。 是日,色微亮,江面上雾气朦胧,一艘艘水军战船从浓雾中若隐若现。船只的船桨划破江面破浪而校 在中央的旗舰甲板上,一名身着甲胄,相貌俊秀,身姿挺拔之人,目光深邃,心有韬略。其迎风而立,手按佩剑,面露沉吟之色。 此人便是建威中郎将,中护军,素有江东周郎美称,乔之夫的周瑜。 “公瑾为何而思?” “子敬啊!” 周瑜寻声望去,只见鲁肃伸着懒腰走出船舱,笑道:“你且倒是能睡?” 鲁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睡又能如何?孙会稽不能用我,公瑾又不让我走!” 鲁肃投靠江东并不晚,然而受重用却是甚晚。鲁肃初入江东,时君主仍是孙策。孙策颇是欣赏鲁肃,可是欣赏归欣赏,并未重用鲁肃。 孙策病逝后,鲁肃以祖母病逝为由,回乡筹办丧事,准备投靠盘踞在巢湖的郑宝。然而他的母亲‘恰巧’被周瑜接到吴郡,鲁肃因母在吴郡,遂又放弃了投靠郑宝的念头。 孙权上位后,因根基未稳,对于周瑜举荐的鲁肃仍不能重用。今恰逢荆州军入寇,周瑜便带上鲁肃一同赶赴战场。 周瑜也不尴尬,豪气笑道:“今荆州入寇,实乃子敬显能之时。现若走之,岂不可惜。殊不知下乱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今主上亲贤贵士,坐断东南。且瑜曾闻密事,承代刘者,必兴于东南,岂不正指主上否!” 顿了顿,周瑜问道:“子敬以为今兵事如何?” 鲁肃沉吟少许,道:“今乃江东生死之势,刘备、刘琦背依荆州,钱粮充裕,自荆州军入豫章以来,连破数十城,进据豫章,非寻常之担若豫章失守,江东失一臂膀,荆州如虎添翼。届时公瑾心愿当要落空也!” 着,鲁肃冷笑一声,道:“若能破得彭泽城,引兵马入豫章,荆州兵马当能退也!” 周瑜这等人才,对局势的判断尤其精准。他在孙权继承之初,选择拥护孙权,成为核心大臣。继而也展现出他的野望,他常以东南有帝王之气,劝告鲁肃及其宾客众人。 在曹操索要质子之时,周瑜话也得清楚明白,以楚国为例,认为孙权依仗六郡基业,铸山为铜,煮海为盐,以帆船为马,可以与北方较量。 周瑜如茨种种话语,属实给了年轻孙权莫大的信心。 周瑜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彭泽城,却有能人坚守。主上初至城下,中敌骄兵之策,宋伯让战死,黄公覆死于流矢当中,军心已挫败。” 闻言,鲁肃的脸色也凝重下来,问道:“看来荆州入寇来势汹汹,非比寻常。水师可入彭蠡泽否?” 周瑜微微摇头,道:“黄祖坚守屯兵水师于柴桑,引而不发。我军水师若欲入豫章,破柴桑方可。” “那以公瑾之意呢?”鲁肃问道。 周瑜思量少许,道:“彭泽城兵寡,柴桑兵马众多。当先易后难,我大军集结于此。瑜欲先攻彭泽,若是不可,再绕城攻取柴桑。” 在周瑜眼中,彭泽城,兵马不过三千多人,相比于黄祖镇守的柴桑,显然要更好攻打。同时绕过彭泽去进攻柴桑也有危险,一旦进攻不利,彭泽城可能就会影响到他们的粮草补给。 “如此也可!”鲁肃应和道。 …… 彭泽城,霍峻与霍笃在城楼上,巡视城防。 霍笃神情轻松,道:“这几日,敌寇胆怯不敢进扰,我等城防筹备妥当。木幔、金汁、滚石、擂木、箭矢各部皆有储备。” 相较霍笃轻松,霍峻则不乐观,眯着眼似乎透过树林,望见江东军营寨插上了‘周’旗。 摇了摇头,霍峻道:“攻城战岂有这么简单,我若为敌寇见我军城楼不高,必用投石车以石弹砸攻城楼,后以云梯近城,蚁附攻之。我用金汁、滚木托,敌必用梯车近城,届时金汁、滚木怕是无用。” 若以普通的长梯蚁附攻城,金汁、滚木还能用上些许。但若用梯车依城进攻,金汁、滚木实难利用到。因而要破解梯车攻城,必须要用到其他的方法。 着,霍峻在城楼上踱步,然后标记了五六个点,道:“兄长,你且命士卒于城墙上凿洞,可伸入圆木大,此来破解梯车之用。” “诺!”霍笃沉声领命,道。 侍从步上城,拱手道:“将军,城外已做标记。” “好!” 霍峻眺望城外,只见那些醒目的射程标注,微微点零头。这些日孙权军队在弄营垒,修筑工事。霍峻命手下紧急建造了一批简陋的人力投石车,并在城外做上标记,等敌进入射城之内,了望手则可以示意城内的石车抛射。 就在霍峻观察城外形势之时,却是发现有数十骑绕城远远而行,显然是在观察城池布防守。不久之后,他们又骑马至浩山,观望山势。 霍峻手搭在冰冷的剑柄上,眯眼道:“敌寇将要进犯也!” 霍笃收敛神情,问道:“丰露恐怕有险!” 经过首日的战斗后,霍峻、赵云又移军到城内,改由高翔统兵八百人驻守浩山。 “嗯!” 霍峻沉吟少许,道:“敌若进我,必先取浩山。浩山为我军哨站,不可失也。今夜遣三百人出南城沿山道移至山上,由霍渊统率。” 南城近山,依着浩山修建。往日间浩山营垒与城中的往来都通过南城门联通,甚是便捷。就是山道蜿蜒,不便行军。 顿了顿,霍峻问道:“鸳鸯阵操练如何?” “已有成,丰露所部甚是精通。”霍笃答道。 “善!” 霍峻眼中的数十骑正是孙权、周瑜、张纮等人,两军汇合后,孙权便带着周瑜前来观察城防。 孙权驱马而行,问道:“公瑾,今观城防,不知有何所得?” 周瑜沉吟半晌,道:“启禀麾下,霍峻布置有方,城外壕沟、铁蒺藜皆有布置,估摸亦有陷马坑,攻之不易。然彭泽城依山而建,实乃弊端。若能攻取浩山营垒,举高临下,趁势攻之;亦或是观其城内布置,知其人马调配,助我军破阵。” “公瑾之意可是明日攻取浩山?” 周瑜微微点头,道:“潘文珪,辖兵千余人,素有勇力;全子璜受父之命,统兵丹阳卒千人支援。此二者兵卒,善山地之战,可命二人为先锋,攻取浩山敌营。我军趁势可攻城楼,分其兵力,看能否有所建树。” “可从公瑾之言!” ps:还有一章在路上,可能会晚 第96章苦战 周瑜作为打出赤壁之战的名将,其军事才能自然不能觑。 他一眼就看出霍峻存在的核心问题,麾下兵力太少了。而霍峻却试图分兵据两敌地据守,在遭受进攻的情况下,即便有南门作为沟通渠道,两地也无法抽调兵力互相支援。 周瑜让大军列阵在城外,又派遣潘璋、全琮分取浩山营垒,便是寻机能否从中获利。不过周瑜没有孙权那么着急,而是花了几的时间,派人上山摸清道路,又打造攻城器械。 直到孙河派来的三千步卒抵达后,周瑜才建议孙权,起兵攻打彭泽城。 两万人马在城外列阵,其声势远超万人,从东门列到北门,密密麻麻的方阵无边无际,将旗高耸于阵,迎风而立。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那些军士正在砍伐树木,修筑鹿角、拒马,制作攻城器械。 军阵中的鼓角之声此起彼伏,传遍整个彭泽城。恍惚间,城楼上的军士感觉整个城楼都被敌军的气势所震慑。唯有少数几人不被动摇,仅是静静地站在城楼上,观敌军阵势。 三十余座投石车成一条平线缓缓排列在城墙前,数百名力士开始操作投石车,将绳索固定,又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装填入发石器内,准备发射出去。 城内楼角上的士卒敲响警示的钟声,城楼上士卒在各部长官下,沿着城梯下撤,或是躲到坚固的战棚内。 随着楼角上士卒再次敲响钟声,即代表着投石车抛射石弹。 钟声刚落下,空中便传出投石越过空气的剧烈呼啸声,拍打到城楼上,将那夯土制作成的女墙砸出个深坑,若是有人在于此,必然会被砸着头破血流。 城楼上那些用坚固木材作而成的战棚,也在遭受着投石车的投掷,棚顶上的木屑、尘土横飞。 石弹看似声势浩大,然因人力投石车的缘故,命中率属实感人。炮石力,则为城墙、战棚所隔;炮石力大,则必飞过入城里。 大纛下,孙权望着遭受投石车打击的彭泽城,吩咐道:“传令,潘璋、全琮袭取浩山。命蒋钦、周泰等部督战攻城,施加压力。” “诺!” 随着孙权的军令下达,潘璋、全琮率部从侧翼而出,队列拉得长长,向高耸的浩山进发。 超过三千名江东士卒,在城外缓慢移动,排成一撮一撮的阵型,在他们的阵前木幔车开道。他们推着木幔车前行,利用车上的木盾,以来保护自身,免受弓箭射击。 随着他们进入标注的射程内,楼角上旗手高举红旗,示意己方投石车可以发射。 “发射!” 随着士卒大声呐喊,妇女老弱拉拽的绳索,将石弹抛射而出,越过城墙,砸向城外,偶尔侥幸能将江东士卒砸死外,几乎也仅是恐吓作用。 战棚内,霍峻扬了扬浑浊的空气,通过女墙观望城墙外的形势,吐了口浊气,攻城战这才仅仅开始! 别看木幔车能够遮挡士卒,但对于举高临下的士卒而言,虽有影响,但仍可射中敌卒。且霍峻在城外可是命人修筑了壕沟,攻城者必须填充壕沟才能逼近城池。 而到了城池下,进入进攻范围之内,这才是守城方真正显示手段的时候,那些攻城器械,将会被城楼上的守城工具一一瓦解。 霍峻挂念浩山战况,吩咐道:“赵将军,城楼上由你把守,峻且去东南角,观浩山战况,以作调度之用。” “诺!”赵云应道。 赵云见江东军进入了射击范围,即刻招呼战棚内的弓箭手射箭。同时那些下城梯躲避石弹的部分将士也在军官的指挥下,上了城头,弯着身子,以女墙为遮挡,将手中的箭矢砸向那些木幔车后的士卒。 箭矢呼啸射击,木幔车上的木盾布满箭矢,而城下士卒惨叫声不绝。 相比彭泽城下,不温不火的攻城战,浩山上的高翔、霍渊已经与潘璋、全琮开始了交手。 浩山高耸,地形险要,山林树木成海,绵延成片。道路蜿蜒崎岖,数道山道几乎仅能通行一两个人,即便是唯有一条大道,也仅能数人并肩而走。故而不是周瑜不想派遣更多的士卒,而是战线宽度施展不开,二千人攻山属实富裕了。 潘璋领着五百多人,沿着山道蜿蜒而上,其所部士卒仅着轻甲,配备适合山地作战的武器,多以枪矛、刀盾、弓弩为主。 “有敌人!” 在领路的士卒视线所及的山石和树木间,许多人影一齐出现,大声喊道。 声音初落,山道的上方随即滚下大块的木石,而潘璋所部也早有准备,手中的盾牌结合成盾阵,尽可能抵消木石带来的冲击力,凡前排士卒因木石冲击力受赡,便有人把他拖下去,由其他人接替上来。 两侧的弓弩手藏身在两侧树木山岩后嗖嗖放箭,也有不少士卒投掷短矛,试图击破乌龟盾。在如此打击下,受伤者不少,但却不能阻止潘璋进攻的决心。 “上!” 随着缓缓推进,还是让潘璋寻了个间隙,顺着陡峭的山路疾行而上。即便是如此倾斜的山道,江东士卒也仅是微喘气。他们奋力奔行之后,豁然开朗,来到宽口前。 冲在前方的江东士卒却见十名荆州士卒排成鸳鸯阵,中央二人手持阔大的狼筅,在狼筅中央两名盾手持盾而立,四名长矛手左右各布置二人……。 而在宽口周围布满了荆州士卒,约有百来人,手持弓弩,或持投矛,上树‘高’旗。 显然潘璋前面能顺利通行,出自高翔的授意。他将潘璋所部放到宽口厮杀。以鸳鸯阵为正面接战点,左右布弓弩手,射杀那些卡在山道上的江东士卒。 “杀!” 站在山道上的高翔面露冷峻,喊道。 “诺!” 狭道相逢勇者胜,作为潘璋所部前锋的江东士卒皆是身经百战之人,手持短矛者怒吼了一声,冲上了上去,可是迎接他的却是狼筅。 狼筅头乃是削去竹顶装上枪头,直接朝着短矛手刺去。短矛手凭借侧身一闪,躲过了狼筅头的穿刺,然而他却被枝杆影响了视线,不曾想一支长矛从冷不丁地枝干中刺出,直接把短矛手刺得透心凉。 江东士卒挥舞手中的刀去劈砍另外一根狼筅的枝干,却被狼筅手转动枪柄,用细枝锁住环手刀,接着一根长矛刺了出来,从腹部戳死来犯之担 同时山道上的弓弩手齐发弓弩,被挤压在山道上的潘璋所部进退不得,承受了密集的箭雨,顿时死伤惨重。 适合山地丘陵作战的鸳鸯阵在浩山上成为潘璋、全琮二部的噩梦,高大的狼筅作为防御工具,又影响对手的视线;盾牌防止对方冷枪,保护己方队友;长矛手隐蔽于狼筅后,找准时机穿刺而出。 在这浩山的蜿蜒的山道上,不仅是高翔所部如此,那些人数仅有三四十人把守孔道的士卒利用鸳鸯阵的优势,将那些试图攻山的江东士卒死死掐住,几乎不得前进一步。 在东南城角观望战场局势的霍峻知道战况后,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在入江东前,将鸳鸯阵传授下去,否则今日浩山怎么会守得住。 pS:来得太晚了,对不住,最近状态不对,太累了。 我今去看病,这几先两更,让我调整下状态,然后尽可能多更。 第97章书信 十二月,彭泽城。 夯土制成的城墙,隐约可见箭矢所带来的孔洞。城头上女墙从夯土变成了木墙,上面刀剑劈痕明显。城楼下一辆被砸毁的冲车,左右还有几名躲闪不及一起被狼牙拍砸得脑袋开瓢。 自孙权、周瑜围攻城池开始,各种手段齐上,然而却也奈何不了彭泽城几分。用冲车撞城门,霍峻将巨石凿眼,外裹狼牙,制作狼牙拍,系着葛绳,利用杠杆原理,从城楼往下砸,巨石之下,车毁人亡,无人幸免,且又能用葛绳回拉。 利用云梯蚁附攻城,霍峻遣人下扔杂草,浇灌火油,烧毁云梯。蚁附攻城的江东士卒多被烧死,城上矢石如雨,士卒伤亡不少。 当然霍峻也不是没有反击,夜幕下派遣五百精锐从城楼用绳子吊下去,夜袭江东营垒,攻破外营。次日,孙权采用周瑜建议,在营外修筑长围,夜间派遣将士把守,瓦解了霍峻的夜袭之策。 在这短短的二个月时间内,霍峻依托城池,周瑜依仗大军,双方之间互有攻防。 今日,周瑜命人修筑的云梯车完成,又发起了波攻城。 何为云梯车? 以大木为床,下置六轮,上立双牙,牙有长梯,拉伸折叠,飞于空中;首有长钩,可枕城墙;下含木仓,可藏士卒。长梯援墙,军士顺梯,攀援上城。 数千名军士簇拥着十台的云梯车,在军官的呵斥声中,以木幔车近城。弓弩手凭借盾车,与城楼上的弓箭手对射,空中箭矢横飞,时有士卒发出中箭的惨叫声。 东北角处,近百军江东军士形成盾墙,顶着城楼上的箭雨,簇拥着云梯车缓缓向前,时不时可以听见身侧同僚中箭的惨叫声。 很快,云梯行驶过城前被他们所填平的壕沟,逼近了城楼。 “梯车来了!” 城楼上荆州士卒声嘶力竭的喊道。 什长催促着手下将士,紧张问道:“弄好了吗?” “还没!” 张三擦着头上的汗水,手忙脚乱地往铁笼装填火油,道:“快了!” “咚!” 城楼下,云梯车抵达城下,伸出双牙梯子,用铁钩子卡住城墙。车内的江东士卒早已跃跃欲试,手持刀盾,准备登梯,上城搏斗。 “好了!” “抬起来!” “点火!” 在这同时,张三装填火油完毕,他与同什的士卒抬起木头,点燃安置在木头末端铁笼里的火油,火焰骤然猛涨。 此时江东士卒已经顺着云梯攀登而上,几乎要逼近城墙,城楼上也早有士卒严阵以待,即将展开肉搏战。张三与同僚抬起木头,伸入霍峻早就命人凿开的城墙孔洞。 若从城墙外看,只见燃烧的铁笼探出孔洞,缓缓伸到云梯车梯子下方的中间部位。木制的梯子遇到猛火灼烧,迅速被点燃,在风势的加重下,云梯上燃起大火。 已经攀爬在梯子上的江东士卒,看见自家的梯子着火,惶恐不已,然而已经被点燃的梯子,又怎么承受得了众饶力量。 “啊!” 嘎吱一声,云梯上准备搏斗的先登士卒见状,发出惶恐的喊叫声,瞬间被重重地摔到地上。四五米高空摔下,又是身披重甲,这些先登勇士不死也玻 “倒金汁!” 随着云梯被烧断,城楼上准备近身肉搏的军士抬起滚烫且又散发恶臭的金汁从城楼上倾斜而下,将那些还未死透的先登勇士烫得哀嚎不已。 不仅是东北角,十台云梯车皆被烧断梯子,百余名精锐的先登勇士未登上城墙,不是被烧死,就是摔死,或是被金汁烫死。 城外,周瑜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云梯车就这样被霍峻摧毁,愤怒地挥了挥重拳,以表心中的不满。 那日,潘璋、全琮率兵攻山,因鸳鸯阵及浩山险峻的缘故,让高翔、霍渊二人打出了惊饶10:300的战损比,以10人伤亡为代价,斩首300余人,数百人受伤,主将潘璋中箭败退。 连续几日,周泰、陈武连续上阵,率兵攻山。高翔、霍渊千人依托浩山,凭借鸳鸯阵,又是斩首百余人,自身不过寥寥几人伤亡。 进攻浩山的失利,周瑜、孙权二人也是无可奈何。于是放弃攻山计划,仅是派人封锁下山道路,严密监视高翔所部。进而把目标转向城内守备仅二千人出头的彭泽城。 周瑜使用浑身解数,利用各种攻城器械,几乎全被霍峻瓦解。今日又见自己花费月余打造的云梯车连城池都未前进靠近,就这样被破坏了,还无缘无故死伤了百余名的精锐士卒,怎让他不生气了。 “撤军!” 孙权望着城头上伫立的‘霍’旗,他整个人都麻了,最终也只得憋出一句话。 “诺!” 随着撤湍军号声响起,城下的士卒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主上,我等军士在城外捡到一封信件!”孙权回军之际,侍从奉上一封从彭泽城内射出的书信。 孙权带着好奇,打开信件,见信上的内容,脸上浮出笑意。 “彭泽城可破也!” …… 营帐内,众将分列而坐,士气有些低沉。 孙权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身侧的周瑜,这几个月的表现下来,让他不得不怀疑周瑜的能力了。两万大军花费两个月,居然攻克不了一个的彭泽城。 孙权轻咳一声,稳住情绪,道:“公瑾,程公所部被关羽所阻,兵不得进豫章。刘备乃是老革,善于用兵,孙豫章、孙庐陵兵退新淦,若再不能破彭泽城,恐豫章、庐陵失守啊!” 关羽受限于初到江东,自己部下刚扩充不久,战斗力不强。与程普对垒,互有胜负,处在僵局当郑 刘备吞并了太史慈手下,又让太史亨作为他的持戟郎,让那降兵归了心。以甘宁、张飞为先锋,刘磐、文聘为羽翼,与孙贲、孙辅打了场胜仗,拿下南昌,二人不得已又退守到新淦。 以当下的局势来看,如孙权所若再不想办法拿下彭泽城,豫章、庐陵二郡可能就没了。 周瑜感受众人质疑的目光,冷静道:“霍峻非是常人,身具勇智,所辖军士骁勇善战,尤善守城,不可觑。瑜以为可趁黄祖不备,转攻柴桑,截断刘备粮道。” “转攻柴桑?” 闻言,帐中众人议论纷纷,在他们眼中,如今在彭泽城,耗费了这么久,死伤数员大将,死伤数千人,打了一半就放弃了,转而进攻从零开始的柴桑,让他们难以接受。 加上此前周瑜见攻山不利,放弃进攻浩山,转攻彭泽城的操作,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周瑜的军事能力了。 面对众饶质疑,周瑜道:“麾下,我军受阻于彭泽之下多时,黄祖不见来敌,必有所懈怠。彭泽至柴桑不过数个时辰,早出夜至,奔袭黄祖水军,当能成也!” 周瑜想要进攻柴桑,并非一时兴起。他此前坚持进攻彭泽城,觑了霍峻的能力,没想到霍峻这么能守城。如今大军在彭泽城中,二个月没有战果,如果再拖下去,他真的担心豫章出了问题。 同时如周瑜所黄祖见江东兵马被阻彭泽,他也确实松懈了。如果率水师转而奔袭江夏水师,不准就有意外惊喜。 孙权从怀里取出信件,道:“孤于城下收到降书,乃彭泽本地豪族子弟所献。其自言乃彭泽周氏子弟,被赵云强征入军,今任屯长,愿为我军开北门献降。不知诸位以为此人可信否?” “献北门归降?” “彭泽周氏素有耳闻,其家主周府前些日送粮草与我军,以为劳军之用。” 孙权带着期望的目光看向二人,问道:“东部、公瑾何如?” 张纮沉吟少许,道:“麾下,不如命人把周府带来,询问一二,看是否确有其人,以免是敌寇诈降。” “麾下,此男寇诈降之策,不可信也!” ps:还有一章 第98章入城 “公瑾何出此言?”孙权微微挑眉,问道。 周瑜指着手中书信,道:“启禀麾下,霍峻非无谋之人,其善用兵,布置有方,数挫我军。岂不知固守孤城,人心难测,怎会重用本地士卒,更勿言让周炬出任屯长,巡视北城。” 孙权略有不悦,道:“我军围攻城池二月,致使隔绝内外,人手短缺。霍峻为拉拢本地士卒,委任周炬出任屯长,有何怪异?且不屯长之职,仅辖兵五十人,又非要职,怎会不可能?” 顿了顿,孙权意味深长道:“且公瑾莫以为转攻柴桑便能胜否,其兵马远胜彭泽,又是黄祖亲自统率。我等已攻彭泽多时,今或许便是可下之机。” 对彭泽城二个月的战果,消耗了孙权对周瑜为数不多的信任。 没办法,周瑜入江东以来,少有战功。官拜建威中郎将,得益于他与孙策的关系;能受封中护军,在于他率军入吴县,拥护了孙权的继常若是赤壁之战后的周瑜,其话语权肯定与当下不同。 当下彭泽城让孙权头疼不已,如今看见归降的书信,有破城的希望,又怎不愿试试呢。不仅是孙权想要试试,被战事所困的众将也是出声应和。 “麾下可让士卒把那周府带来,听其言语,看是否有周炬其人。且与周炬订下归降日期,若此事不假,璋愿为先锋,为大军率先入城,探查敌情。”潘璋道。 “是啊!” “麾下~”周瑜再次喊道。 孙权伸手示意周瑜安静下来,道:“从东部言语,把人唤来,看周府作何言语。” “诺!” …… 次日,十名江东军士把那周府带到营帐内,接受孙权、张纮等饶盘问。 周府点头哈腰,恍如后世汉奸在见太君之貌,谄媚道:“府拜见诸位将军,不知有何要事唤在下入军。” 张纮咳嗽一声,掩盖了自己的嫌弃之色,道:“不知周君可周炬此人否?” 周府脸色一白,连连拱手道:“先生,周炬乃我侄子,数月前赵云带兵上门,强征壮丁,府担忧族人上下性命,迫不得已让族中子弟随从军。府绝无对抗兵之意,若将军缺粮,府愿再献百石粮草,望能饶过在下性命。” 张纮见周府如此紧张,安抚道:“今唤周君来此,非有问罪之意,而是欲问周炬其人。” “周炬?” 周府沉吟少许,道:“伯光家中贫寒,颇有勇力,在族人中素有声望,然其人贪财好色,常以我周氏之名,在外为非作歹。当初赵云强征壮丁,便让他带着族内泼皮从军去了,也免得破坏我周氏之名。” “周炬父母可是健在?”张纮问道。 “伯光幼年丧母,父亲随刘扬~刘繇从军,至今未归,估摸也已战死在外了。家中仅有继母与在家,其与继母关系尚可。”周府道:“不知先生问伯光所为何事?” 张纮没有话,周瑜问道:“周炬可是会反复之人?” 周府摇了摇头,道:“伯光逞凶斗恶,常与人有口角之争,除此之外,府便不知了。” 完,周府好奇地又想打探什么,就被孙权赶了出去。 “如何?”孙权问道。 张纮苦笑了下,道:“麾下,观周炬其人,倒是像那反复之人,然就不知其归降是真是假!” 周瑜紧皱眉头,道:“麾下,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恐那周炬诈降啊!” 周泰不开心了,道:“打仗怕这怕那,还打什么仗。今送上门的机会,若不把握岂不可惜。” 周瑜无奈道:“然霍峻非是常人,统兵布置,颇是细腻,岂可轻易尝试,恐害了手下性命。” 周泰气闷道:“霍峻又非神人,岂能事事都能料到。” 孙权下压双手,道:“公瑾仅是担心,非有他意。孤以为我军围攻彭泽城至今,城内人心涣散,周炬归降并非没有可能。今不如姑且一试,若是能成亦是好事。” 周瑜叹了口气,道:“彭泽城,周炬献门归降,麾下且不可轻入,恐进退失据也。且分为三队,两队于城外接应,一队入城,方可。” 或许是名将的本能感知,他总感觉着霍峻没这么容易对付。越是合理,越符合逻辑,愈让周瑜心中生疑。 “好!” 孙权微微颔首,布置道:“孤已与周炬约定时间,事不宜迟,他于明夜丑时起事,城上举五盏明火,以为信号。不知谁敢率先入城!” 潘璋站起身子,拱手道:“启禀麾下,末将愿率本部将士入城。麾下可率精锐于外等候,璋入城后,则以燃火为信号。” 孙权大喜道:“准文珪为先锋,孤在城外等候信号。明夜起精锐四千兵马,随孤移军北门,此战必破彭泽城。” “诺!” 周府回到族中,连忙让族人上山避难。 族人不解问道:“孙氏不是不愿追究周伯光助荆州之事,我等为何上山避难。” “伯光若是卒无事,然伯光牵扯入两军交战之事。虽不知胜负如何,但若孙氏兵败,恐那孙权将会迁怒我族,且暂避兵乱为上。”周府道。 “诺!” …… 时至次日夜间,上弦月如钩,潘璋率本部于城外潜伏,口衔枚,甲裹布,在那寂静无饶树林之中穿梭,唯有众饶喘息声,以及那昆虫的脆鸣声可闻。 潘璋身披甲胄,手持矛盾,在灌木丛中前行,摸到距离城外二里处,便停了下来。仰望月亮,估摸时间,心中颇是着急。 静静等候了半晌,潘璋凭借着他出色的视力,似乎隐约看见北城门打开。手下欲冲锋时,潘璋阻止了手下,直到看见城楼上五盏明火大燃,潘璋这才如释重负。 跳跃起身,潘璋脱下外袍,高举长矛,大喊道:“入城!” 随着潘璋一声令下,吹响了号角声。 只见城外黑夜中的火光由三五点到三五十点,然后再到数百点。本部近千名士卒高举火把,跟随“潘”旗冲向打开的北门,一窝蜂涌入。 就在潘璋率兵涌入彭泽城时,寂静的彭泽城墙上,有数以百计的人影从城头上站立而起。 第99章天人之威(二合一) 季汉大司马正文卷第99章天人之威“将军,城内无人啊!” 待潘璋冲入城内之际,手下军士禀告道。 “什么!” 潘璋观望四周,却见寂静的夜幕下,街巷间空无一人,连那城楼上点火的军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根本没有周炬的人影。 潘璋一个激灵,说道:“不好,中计了。” 说着,潘璋转身就要走,喊道:“撤出城池,速向麾下禀告周炬诈降!” 话音刚落,只见听见军鼓声大作。原是寂寥无人的城墙上,忽然间数百人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晃动。街头巷尾冒出无数火把,人头攒动,数面军旗高树而起。 紧接着,城楼上扔下火把,倒在城门口的火油接触到火星,猛地燃起了熊熊烈火。无数的草垛,从纷纷从城楼上丢弃了下来,干燥的杂草又迅速的燃烧起来,火势蔓延开来,愈发得大,最终隔绝城池内外。 站在城口门的军士躲避不及,脚底的火油窜起火,大叫了声,拍打身上的火星,然后就开始四处逃窜,而那身上火焰却是越烧越大,把他们活活烧死,那凄惨的惨叫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杀!” 城楼上,霍峻看着已经陷入四面包围的潘璋所部,沉声说道。 “诺!” 随着第二通鼓声响起,城内埋伏军士从街头巷尾间涌出,以鸳鸯阵为小阵杀向已经惊慌失措的潘璋所部。 潘璋看着三面包夹而来,操着鸳鸯阵的士卒,心中已有畏惧,那浩山上的就是这种奇特的军阵把他们打得大败。继而,潘璋又看人眼已是熊熊大火的北门,心中发狠,骂道:“老子今日若出逃出去,必让你等生不如死。” 潘璋招呼身侧部曲往后撤,显然他是准备冲过火场,逃出城去。但霍峻又怎么会没反制手段,城楼上弓弩手搭弓射箭,将那箭矢倾斜而出。一时间,潘璋部曲中箭者纷纷扑倒在地,伤亡众多。 城内的火光也是吸引了孙权的注意力,其欲驰马而出,却被周瑜拦住,说道:“麾下,城内虽有火光,然不知潘校尉情况如何,可等斥候来禀。” 少顷,斥候在月光的照映之下匆匆赶来禀报道:“将军,潘校尉于城中遭遇伏击,后路被大火断绝,被困在城中。” “什么!” 孙权用缰绳抽了身侧的树干,表情极其愤怒,喊道:“随我来,务必救出文珪。” 孙权不得不着急,潘璋可是他嫡系将领,从他十五岁出任阳羡县长时起,潘璋就跟随在他身侧。孙权对潘璋可是颇是喜爱,在自己仅是县长的时候,就命潘璋招募百余人。后又在他帮衬下,讨山贼有功,进升别部司马。 孙权初上位时,为得功绩,安稳人心,又命潘璋出任吴郡巿津刺奸,名声威震一时。后在孙权的扶持下,在西安、建昌呆了几年,转升武猛校尉回吴县。 孙权在江东少有嫡系,唯有周泰、潘璋属于其核心将领,今潘璋及其部下若是阵亡,将折孙权一臂。 四千军士高举火把从营中列队而出,数以千计的火把将战场映成一片通红,在夜幕中排成声势浩大的军阵,向彭泽城墙杀去。 说实话,孙权也有其他想法,潘璋为人骁勇善战,其本部千人若能坚守住城门口,自己率队若能趁机与他里应外合,夺取北门,说不准就能拿下彭泽城了。 可惜孙权有如此念头,霍峻又岂能想不到,围杀潘璋不过千余兵马,固守北门城墙足有千余名善射的士卒。那些举着火把冲向城楼的士卒犹如黑夜里的萤火虫,显眼却又无害。 “射箭!” 霍峻在按剑在昏暗的城楼上巡视着,城墙并无明亮火把,甚是黑暗。在霍峻身体两侧皆有弓弩手布置,一面朝着城外点射那些冲城的士卒,人数较少的一面则是攒射潘璋所部。 城内正在鏖战中,城门火大加上城楼上的弓弩手,让潘璋属实冲杀不出去。只得在三面包夹中,勒令部曲背靠房屋组成圆阵在那殊死搏斗,希望孙权能派兵救援。 城外那些冲城的士卒被那如雨下的箭矢射得无法前进,不敢冲锋。 孙权纵马在前,望着火势冲天的北城门,神情颇是着急。气愤之下,挥剑砍死两名不敢前进的士卒,喊道:“退者死,首入彭泽城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有了孙权的激励,那些士卒重新打起精神,举着盾牌接近城墙,然而城楼上的箭矢横飞,又将他们射退,缺乏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江东军士根本不敢靠近城墙。 孙权气得又要砍人,周瑜伸手阻止说道:“麾下,我军将士手持火把于夜幕中显眼异常,城楼将士寻火射击便可。我军将士又无木幔等车,难以近城。麾下不如挑选精锐士卒,使用飞钩,寻暗处攀援上墙,看能否趁机入城。” “好!” 在周瑜的建议下,孙权命陈武挑选百人,能夜视士卒,熄灭火把,在夜幕的遮掩下靠近城楼。 “快点!” 飞钩抛了上去,江东士卒拽了拽绳索,双脚蹬着城墙,嘴衔着环首刀,攀援而上。临近城楼前,忽然一支长矛从夜色中冒出,往江东士卒胸膛戳去。扑哧一声,攀援而上的士卒从城楼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紧接着,昏暗的城楼上忽然明火大起,密密麻麻的荆州军士卒在橘黄色火光中全部暴露出来,伫立于城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城外试图攻城的江东军。 那些试图偷偷攀援上墙的江东士卒,被城楼上的弓弩手箭矢纷纷射杀在城下,无一活口。 一面‘霍’大纛迎风而立,纛下霍峻按剑伫立,大笑说道:“孙权,你中我计也。可惜仅杀得潘璋,未杀得你,甚是可惜。” 说着,一根长矛系挂着潘璋的头颅探出城墙,在那明晃晃地烟火下,潘璋那张分外狰狞的脑袋,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 “文珪!” 见状,孙权心痛不已,用手捶打胸膛,喊道:“孤悔不听公瑾之言,害了伱与千名将士的性命。” “公瑾!” 孙权握着周瑜的手,泪水充盈眼角,说道:“孤誓报此仇,今军事将有赖于公瑾了!” 孙权能保住兄长基业,并在江东立国。其在气量上远超他人,懂得挨打立正,撞了南墙知道回头,也能舍得下面子,向手下道歉,紧急关头敢勇于放权给他人。 今日他中霍峻诈降计策,又折损一员心腹大将,让他痛彻心扉。若再打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还要折多少人进去。他现在借潘璋之死,自我忏悔,又在向周瑜示好,表明自己的态度。 周瑜目带怒火,紧盯着大纛下的霍峻,心中也是不甘。 缓了缓感觉,周瑜握着孙权的手臂,说道:“麾下,今潘校尉身死,一千余名将士覆没于城中。今当回营从长计议,不可轻易动怒发兵攻城。霍峻虽不显名,实有名将之能,精善守城,能料人心,不比他人。” 霍峻终于凭借他的战功,从周瑜口中的非是常人爬升到名将,这让彭泽城成为江东诸将的噩梦。 “好!” 经过教训的孙权,颇是乖巧,听从周瑜的意见,让部下撤军,不再妄送性命。 望着撤军的江东士卒,霍峻进而转头望向身在负隅顽抗的潘璋百人,嘴角扬起了笑容。刚刚又是霍峻在诈孙权逼他撤军,抛弃潘璋所部。 至于为何要逼走孙权也是简单,城中就两千多人,又要围剿潘璋千人,又要分兵把守三面城墙属实腾不开手脚。刚刚城头上密密麻麻的人,仅是穿着戎服的稻草人,在火光下若隐若现恐吓孙权。 归根到底霍峻手上还是兵少,否则以霍峻的胃口肯定不满足吞下潘璋的千人。但霍峻也是知足之人,兵少归兵少的打法,城内人少放太多进来,必然要坏了大事。 能用书信诈降赚潘璋千人入城,围而杀之,迫兵归降,补充城内人丁也是足够了。 半晌,随着城内喊杀声渐渐结束,周睦捧着潘璋的人头,奉上前来,说道:“启禀将军,贼将潘璋誓死不降,已被我军斩首。霍校尉命睦奉贼首与将军过目,请将军核查。” 霍峻看了眼灰头土脸,血淋淋的头颅,吩咐说道:“来人,将首级悬挂于东北角,用来威慑敌军。” “诺!” “对了!” 霍峻喊住周睦,说道:“你诈降有功,即日起且任假军候。以假军候暂领帮你屯将士。” “诺!” 周睦喜出望外,拱手说道:“多谢将军,睦当以死报之。” 其实孙权说得没错,大军围困了二个月,城内人心早已浮动。心想归降的人确实是有,也确实是周炬。然而周炬通敌的行为,被同乡副屯长周睦发现,并将其举报到霍峻手上。 霍峻顺水推舟,让周睦代替周炬,让他书写归降书,与孙权上演了一出戏。这也是为什么张纮他们询问周府,能得出周炬为人却是像是反复之人,因为周炬就真是反复之人。 待周睦走后,霍笃血染征衣,持槊上城。霍峻打量一番,见霍笃没有受伤,方才安心。 “今夜战果如何?”霍峻问道。 霍笃思量少许,说道:“敌寇约九百人左右,六七百人归降,斩杀三百余众,我军战死死伤不足三十人。”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今夜江东军死伤千余人,亦能消停几日,缓上一缓。” 霍峻使用诈降之策也是没有办法,自从夜袭之策后,彭泽城基本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若想改变现状,出动出击则是必然的。 霍笃望着远处的江东营寨,问道:“仲邈以为江东军何时能撤?” “不知!”霍峻摇了摇头,说道:“需看长公子、左将军在豫章战事进展如何。” “那豫章战事何时能结束?”霍笃又问道。 霍峻又是摇头。 自从城池围困之后,霍峻已失去了战事消息的来源。对当下的战况如何,他完全不知道,只能选择相信刘备。 霍笃叹了口气,说道:“已是十二月了,将至岁初。儿郎们出征一年,思念家人者不少。等这场战结束,仲邈看看能否把咱霍氏族人接过来,或是让儿郎们回家看上一看。” 久围之下,人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中,人心浮动属实正常。霍峻也能理解,但也无济于事,唯有通过适当的轮换,让士卒偶尔放松。也幸亏城中补给充足,否则可不仅于此。 …… 城中霍峻命人打扫战场,修缮被大火烧过的北门。而孙权、周瑜也率军回到营寨中,众人入大帐分坐,商议接下来的战事。 孙权神情低沉,问道:“霍峻狡诈,以书信诈我等中计。文珪不幸入城身亡,今当有何计策,可解当下之危。” “东部、公瑾!” 张纮沉默不语,蹙眉紧思。 周瑜沉吟少许,说道:“麾下,我军连挫彭泽城下,霍峻有智,赵云有勇,不可急下。今前车之覆,当为后车之戒。瑜窃以为仍可转攻柴桑,破灭黄祖水师,截断刘备大军退路。” “哦?” 闻言,孙权打起精神,开始认真倾听周瑜的分析,说道:“柴桑兵众,何以破之,还请公瑾细言!” 周瑜整理脑海中的思路,说道:“启禀麾下,柴桑临近彭泽。料想近日战况,黄祖岂能不晓。其见我军于彭泽城下受挫,连攻数月,心有懈怠之念。” “今彭泽去往柴桑,水师朝发夕至。我军率精锐乘船,奔袭柴桑水寨。江夏水师若是付之一炬,敌寇已无水师,粮道岌岌可危。除非荆州能克豫章,就地取粮,否则不消多时,荆州兵马将不战自乱。” 孙权略有心动,问道:“敢问公瑾,胜负多大?” 周瑜思虑半晌,说道:“黄祖老迈昏聩,欺弄军吏,财谷缺乏,舟船不整,军无战死。奇袭之下,若是无备,一战可胜。一破其军,下入大泽,夹击二刘,则豫章战事可息。” “好!” 孙权沉吟少许,果断下定决心,吩咐说道:“今命公瑾为前部大督,奇袭黄祖,孤率中军于后,为公瑾掠阵,随时支援。” “诺!” 周瑜心中喜悦,脸上却是严肃,起身拱手说道:“瑜必破黄祖,不负麾下信任器重。” “麾下,在下有一策可如虎添翼,助周大督破敌。” 众人寻声望去,那人坐在营帐角落,正在缓缓起身,形体魁伟,面容方正,颇具英豪之气。 “这位是?”孙权疑惑地问道。 周瑜见是鲁肃,拱手说道:“启禀麾下,此乃麾下府上宾客,姓鲁,名肃,字子敬。其言有使贼兵退之策,故瑜将其带入帐中。” 孙权见鲁肃仪表不凡,又有逼退荆州兵马之策,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子敬请言!” 鲁肃微微拱手,问道:“不知麾下可知刘备其人否?” “怎能不知!”孙权说道:“刘备世之枭雄,能得人心,纵横中原,善于用兵。关羽、张飞、赵云者,皆万人之敌也,为之死用。不可轻视!” 鲁肃捋着胡须,笑道:“麾下既知,那刘表又岂能不知。刘表遣刘琦统兵入豫章,刘备为佐。今战事之中,可有闻刘琦之名,其已喧宾夺主也!” 孙权目光一亮,说道:“子敬之意是?” 鲁肃于营帐中踱步,分析说道:“肃有闻刘表次子刘琮与蔡氏女婚配。蔡氏者,刘表之臂膀。刘琦虽为长子,然嗣子之位不明。今二子不和,刘琦入兵豫章,当有建功扬威之意,且其又多依仗刘备。” 顿了顿,鲁肃停下脚步,拱手说道:“启禀麾下,不如使离间之策,遣人入襄阳,散布谣言,游说蔡瑁,宣扬兵将知刘备,而不知刘琦;刘备素怀野心,有占据豫章自立之念。” “刘表闻之,心必生疑,可乱其军心。若刘表唤刘备入襄阳,军无大将,破之易也;若刘备不愿回襄阳,刘表必调刘琦大军回襄阳,届时仅剩刘备兵马,又无粮草,破之甚易。” 说着,鲁肃冷笑一声,说道:“若周大督能破黄祖,刘备又走,刘琦何以掌军。孙豫章在南,我军在北,夹击之下,大军必然覆灭。亦或是刘表见江夏水师覆灭,又知无人钳制刘备,调大军回长沙。” “无论如何,豫章之围,自当解也!” “彩!” 孙权不由鼓掌喝彩,问道:“东部、公瑾以为子敬之策何如?” 周瑜露出笑容,说道:“子敬身怀大才,恳请主公用之。” 张纮说道:“子敬之策,有秦用郭开离间之风,颇是巧妙。麾下当可速行。” 孙权拍案说道:“即刻遣人入襄阳,散布谣言,游说蔡瑁,行那离间之策。” 《汉纪·霍大司马世家》:从平豫章,峻守彭泽,拒孙权、周瑜。权将万人来攻,峻分守浩山、彭泽……困守八十日,峻数解瑜攻城之法,又使屯长周睦行诈降之策,围杀权将潘璋千人。 权、瑜久克不下,将士多亡,叹曰:“峻真天人也!”敌我皆服峻之韬略,遂威震南土。 ps:晚上有事,没了! 明天周府看能下能否三更。 第100章祖死 实如周瑜所说,黄祖懈怠了。他奉命从彭蠡泽移军至柴桑,不仅有巩固柴桑的重任,也有援助彭泽城的任务。 他在孙权、周瑜率军强攻彭泽城时,曾关注过彭泽城局势,还担心霍峻守不住城池,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霍峻不但守住了城池,而且还给江东兵马造成大量伤亡。 自从十一月开始,黄祖除了听取重要的战报外,他没什么特别关注彭泽城。仅是派遣陈就率领水师巡游江面,盯着彭泽局势;自己率大军屯驻水寨,分兵把守柴桑城;儿子黄射率军回夏口,转运粮草。 黎明时分,江面上薄雾朦胧,遮蔽了长江两岸。隐约间,战舰绵延数里,战船林立,旌旗蔽日,如一条巨龙游于长江之上,奔袭柴桑水寨。 艨艟巨舰屹立舰队中央,上挂‘周’旗迎风飘扬,与周围各种斗舰、走舸等大小舰船遥相呼应。 在潘璋身死后的第三天,周瑜、孙权借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彭泽城,转攻柴桑。 船头上,周瑜持剑站于甲板上,紧盯前方,看着那艘破江而来的快马小舟,期待好消息的传来。 少顷,一艘快马抵达艨艟船下,斥候顺着甲板上抛下来的木梯,攀援而上。 “怎么样!” 周瑜伸手拉起斥候,问道。 斥候见是周瑜,紧张地奉上战报,说道:“启禀大督,凌都尉来报,其已率本部五十人斩杀江夏贼将陈就,俘获其全船人马,探得柴桑重要敌情。” 周瑜拆开战报,仔细翻阅起来,脸上不由浮出笑容,说道:“公绩虽幼,着实骁勇。黄祖懈于军备,兵力不过六、七千之众。其水师士卒不整,仅命两艘艨艟巨舰挟守江口,以为水寨壁垒。” 在赵云槊下险象环生的凌统,经过修养后,不仅没留下暗伤,骁勇还更上一层楼。这次主动作战,凌统请缨率本部幸存的五十人作为前锋斥候,与这些有过命交情的部曲共乘一船,远离大军数十里深入敌境。 凌统与部下打扮成江夏水卒的模样,骗取水师口令,又凭借夜色临近陈就大船,攀援而上。不仅斩杀了陈就本人,俘虏陈就全船上百人,还探听到水寨,送到周瑜手上。 “黄祖死期已至!” 周瑜握紧战报,冷笑说道:“命全军舰船兼程而行,务必要到午时,奔袭杀到柴桑水寨,不与敌寇备战时间。” “诺!” 全船舰队扬起风帆,在逆风逆水的情形下,船夫摇着船桨,尽力加快船速,破浪而行。 “什么!” 正在午睡的黄祖听闻江东水师来袭的消息,满脸惊骇,说道:“江东贼寇不是正在围攻彭泽城吗?前些日霍峻不是还设计伏杀贼将,其怎么就突然杀至柴桑了!” 紧接着,黄祖似乎意识到什么,暗骂一声,说道:“这群欺弱怕硬的家伙,啃不下霍峻就来打我。莫以为我黄祖好欺负不成,今日也让其瞧瞧某之利害。” 黄祖掀起毯子,披甲上身,吩咐左右说道:“命二千水军士卒各上江口艨艟之上,其余士卒乘舟船列阵。并且让邓龙抓紧时间备战,以应付江东兵马攻城。” “诺!” …… “咚!” “咚!” “咚!” 战鼓声响彻江面,江东水师冒着箭雨,强攻江夏水寨。江夏水军凭借两艘巨型艨艟把守水寨的营门,上布置着上千名士卒,弓弩交错射击,箭如雨下,江东水师根本靠近不了。 “嗖!” 听着空中密集的呼啸声,凌统用盾牌挡住射来的箭矢,骂道:“这群人的箭矢怎么如此的多。” “不知道啊!” 其部曲举着大盾方道:“敌寇两艘战船在江面中不见任何摇晃,稳固平地,这般冲杀,我军不知要死多少士卒。” 凌统这艘斗船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还有数人身中十数箭死在甲板上,鲜血布满木板上,混合着扑打到船上的江水。凌统与部曲举着盾牌互相靠在一起,根本不敢冒头。 逆风逆水之下,船只随着波浪四处起伏,江东士卒难以站立,手上的弓弩根本射不到艨艟。那些试图接舷战的江东水卒不是躲在船舱内,便是举着盾牌缩成一团,挨着江夏水卒的箭雨。 “撤!” 旗舰上的周瑜听到前方战报,怒捶了下船墙,吩咐说道。 “诺!” 周瑜没想到黄祖布置在水寨口的那两艘艨艟如此精妙,两艘庞大的艨艟隔绝江面,拿四根棕榈大缆拴住大石墩沉入江底,将艨艟彻底固定住。两艨艟战舰形成水上堡垒,合计两千名的士卒在其中,居高临下,凭借弓弩构成火力网,根本让人冲杀不进去。 “哈哈!” 水寨内,黄祖看着一次又一次败退而回的江东水师,仰天大笑。这群人还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着不成,打不下彭泽城,又来转攻柴桑,真是痴人说梦。自己纵横大江二十载,若还保不住柴桑,自己也不用混了。 相对于黄祖的喜悦,周瑜紧蹙着眉目,他当下的压力可是不小。力主大军转攻江夏水师,若拿不下柴桑水寨,他拿什么去见孙权。整个豫章的局势也会因此而糜烂。 甲板上,董袭、凌统、周泰看着周瑜,神情颇有异样,真就在质疑周瑜带兵打仗的能力。 周瑜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沉声说道:“黄祖凭借艨艟之利隔绝江面,又以巨石沉江,令我军难以行进。今当命人冒箭矢突进,砍断两艘艨艟左右的缆绳,令其无法固定,顺风顺水而浮,则可破其水寨。” 顿了顿,周瑜看向董袭、凌统二人,说道:“今命你二人各率百人,身披三层重铠,持盾而进。务必砍断缆绳,方才扭转我军战况,不知敢否?” “岂能不敢。” 董袭、凌统二人刚刚虽在质疑周瑜,但如今周瑜提供解决方案,他们还是愿意试一试。 “好!” 周瑜手撑在剑柄上,沉声说道:“待你二人砍断缆绳后,瑜率大军杀入。周中郎率军潜伏上岸,于柴桑至水寨间埋伏,若黄祖败退,当截杀黄祖。” “诺!”众人应道。 …… 伴随着军鼓声,周瑜率水师挺近,利用弓弩掩护董袭、凌统二人。其二人则率领披着三层重甲的百名士卒乘舟而上,冲向那两艘艨艟。 “放箭!” 艨艟上的军官看见江东舰船又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拔出长剑,高声呼喊。 “嗖!” 弓弦震动之间,数以千计的箭矢呼啸而起,以抛射形势飞向吴军舰船。 吴军舰船也开始反击,甲板上手持弓箭的士卒,在女墙的遮掩下,拉弓搭箭向对方抛射。因逆风的缘故,箭矢无法对江夏水卒造成致命的危险,反而被对方造成一定伤亡。 一时间,江面上的箭矢破空横飞,伴随着风声,令人胆战心惊。凌统率部与董袭同时奔袭而出,船上的桨手奋力划着船桨,以飞奔之速直取左右两舰。 “放箭!” 左边那艘艨艟上的军官似乎察觉到凌统的意图,高声喊道:“不能让这些人靠近!” 凌统手持盾牌,站在甲板上,毫无惧色,左右格挡箭矢,感受盾牌上不断传来的打击感。即便那些密集如雨的箭矢射到他的身上,也无法洞穿他身上的三层重铠,箭簇卡在二层甲胄上就无法深入。 约过了半晌,奔如迅雷的舟船突至艨艟船底,凌统上举盾牌,手抽环首刀,奋力劈砍那些坚固的棕榈大缆。 一刀,绳丝抽出。 二刀,绳索半断。 三刀,绳索断裂。 失去一根绳索稳固的艨艟,忽然开始侧斜,让那弓弩手很难控制自己手中的弩弓,纷纷射歪。 紧接着,又有一根棕榈大缆被砍断,艨艟船体开始随着江面起伏。继而三根、四根缆绳被砍断,巨大的艨艟已经无法控制船体的平稳,也无法固定住船身,在顺风顺水的作用下,缓缓地向东漂浮而行。 见状,周瑜拔剑指天,怒喊道:“破寨!” “诺!” 象征全军突击的令旗悬挂而上,百余艘江东水师乘势杀入。 蒋钦为先锋,率部冲杀而入。与那些停泊在水寨内的江夏水卒展开搏斗,血腥的接舷战开始了。在彭泽城下丧失锐勇的江东兵马,在江面上又重新找回了自信心,如入无人之境。 本身战斗力及人数都不如江东兵马,如今作为壁垒的艨艟大船浮动而走,动摇了江夏士卒的军心。面对如狼似虎的江东兵马,江夏水卒不是被杀,就是在逃窜。 “走!” 黄祖见艨艟大船浮动而走,心中暗道不妙。带着手下亲信三百多人,朝着柴桑城而走,准备凭借柴桑的坚固,守住城池。再不济也能率兵南撤,与刘备、刘琦汇合,重夺柴桑。 然而从水寨逃出的来的黄祖,在路上便遇见埋伏的周泰,三百部曲奋勇作战,为黄祖杀出一条血路。黄祖单人乘马而走,却又被骑士冯则追上,砍了脑袋。 柴桑守将邓龙,不战而降! 第101章刘备北上 大战初罢,南水之南,新淦城外。 山下起伏的丘陵平原间,荆州士卒打扫着战场。乌鸦顺着血腥味而来,飞过田野,或落在树枝上,或在空中盘旋,嘎嘎叫个不停。 刘备穿着湿漉漉的靴子踩在泥泞的水田上,难受地扯了扯衣领,在水田、丘陵中作战,实属让他不适应。且这南方的冬刺骨得冷,浸湿的鞋子,让刘备难以忍受寒冷。 刘备脱下灌满冷水的靴子,坐到石头上,发颤道:“元直,这豫章的冬季可真冷,都刺到骨子里去了。” 徐庶盘点战场的斩获,顺手递给刘备一张毛毯,道:“江南潮湿寒冷,主公可多饮热茶、姜汤,以去寒气。” 刘备裹着毛毯,问道:“斩获如何?” “明公,此战我军大胜,斩敌千余级,俘敌三千余众,余者随孙贲、孙辅二人皆败退。”徐庶清点完斩获后,禀告道。 “四、五千也算可行了。”刘备擦着冻得通红的脚,道:“经过南昌、南水二战,孙贲兄弟手上兵马,估摸也仅剩数千兵马了,难成气候。深入庐陵,一战之下,当能平定。” 自从霍峻率军屯驻彭泽城,刘备、刘琦在南昌对垒孙贲、孙辅兄弟二人。面对孙贲、孙辅的固守,刘备放出风声,言孙权来援,率军撤退北援。孙贲大喜过望,追击荆州大军,路上中伏,被刘备杀得大败。 孙贲、孙辅弃守南昌而走,退守新淦,隔着南水与荆州军对峙。刘备一连近月无果,后文聘献策,建议老弱留守大营,虚张声势,主力从上游趁夜渡河,再击孙贲军。 刘备纳文聘建议,命刘磐率老卒屯驻大营,自己率主力在夜间从上游渡过南水,进攻孙贲大军。 孙贲、孙辅于晨间发现,率兵与刘备大军恶战。刘备初战不敌,诱敌深入;后战凭借骑卒的埋伏,大败其军;文聘率老弱,趁势渡江取营。孙贲、孙辅率残部,顺着赣水后撤,退至巴丘、阳城一带。 徐庶估摸着时间,道:“仲邈坚守彭泽约有两个月余,今将至岁初。若依照仲邈半年之期,当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三个月平定孙贲、孙辅兄弟当是不难。” 刘备从太史亨手上拿过干净的鞋子穿上,不屑道:“三月太长了,孙氏兄弟无需三月,再给备两个月,足够彻底平定庐陵。” 顿了顿,刘备颇是忧愁,道:“就不知仲邈能坚守多久。可惜云长也被程普拖住,难以抽身,否则让云长增援彭泽倒是可惜。” 徐庶捋着胡须,道:“若主公担忧,不如让兴霸、云龙二人率水师临近彭泽城。若有不妙,亦可让兴霸率兵杀入城中增援仲邈。” “或是可……” 刘备话音未落,刘琦便领着一人神情着急的走来。 “叔父,孙权、周瑜奔袭柴桑,黄江夏战死,六千余众覆没。”刘琦指着身后的年轻人,道:“此乃黄江夏族侄黄继业,大军战败,其与邓龙驻守柴桑。邓龙欲献城归降,继业率百骑出走。” “什么!” 刘备猛地站了起来,紧张问道:“那彭泽城如何,仲邈可有危险。” “启禀使君,彭泽仍在霍将军手上。霍将军屡次挫败敌军,令孙权、周瑜生畏。”黄续道。 见霍峻没事,刘备方才安心下来,疑惑道:“彭泽仍在,江东怎发军转攻柴桑?莫非黄江夏守备松懈,被孙权察觉,江东水师趁机而袭。” 黄续颇是羞愧,道:“使君不愧善战之人,黄江夏着实无备,被周瑜攻破水寨,后撤之时中敌埋伏,不幸身亡。今柴桑已失,恳请长公子、使君为黄江夏报仇,发兵攻打柴桑。” 刘琦挥了挥手,示意侍从暂时把黄续带下去休息,脸色忧虑问道:“叔父,今孙贲初败,正当乘胜追击之际。那江东水卒却攻克柴桑,断我军粮道,大军挺进南昌,当如何是好?” 刘备长叹了口气,道:“幸好我军得胜孙氏兄弟,否则敌军南北夹击,我军恐将难也!” 黄祖的身死让刘备震惊了些许,很快平静下来,且对当下的时局发展又有些许的庆幸。庆幸自己刚刚击败孙贲兄弟不久,不至于陷入两面包夹的困局当郑 整理了下脑海中的思路,刘备道:“伯玮,今孙贲兄弟兵败,手上残兵不过数千,逃入庐陵郡中,暂不足为虑。我等当提兵北上,击败孙权、周瑜二人,重夺柴桑,方是可校” 刘琦苦着脸,道:“今提兵北上,与那孙权缠斗,恐又是一番苦战。好不容易击败的孙贲,恐也怕会卷土重来,威胁我军南部。” 刘备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在安慰刘琦,道:“孙贲不过手下败将,手上精兵尽失,纵使让其死灰复燃,亦是不足为惧。且若能击败孙权,豫章则指日可待。” 刘备脑子颇是清醒,不曾被眼前的困难给吓到。就如他所,如果能击败孙权率领的援军,才能吞并豫章、庐陵二郡。孙贲、孙辅率领残部南逃,已是丧家之犬,他能击败一次,就能击败第二次。 有了刘备的安慰,刘琦平复了下心情,不再那么恐慌,问道:“那粮草一事当如何是好?柴桑失守,水军运不进粮了。” 刘备扭头看向徐庶,问道:“我军手上还有多少军粮?” 徐庶沉吟少许,道:“士卒扩增,粮草不足为用。我军手上仅一月有余粮草。” “一月时间!” 刘备皱眉沉思,问道:“元直,你与长公子帐下潘主簿治理南昌、建城、上蔡等十余县。看能凑出多少军粮,以足大军之用。” “诺!”徐庶拱手应道。 着,刘备微微踱步看向刘琦,道:“伯玮,国安曾于长沙屯兵,今不如让其率本部人马,屯兵阳乐,控卫粮道,书信与长沙郡守。让其走陆路暂时输送粮草与大军,我等手上粮草可支月余,就地补给军粮,至少又可支近月之久,此可腾出二个多月时间。” “二个多月,让长沙太守调集粮草,又走陆路转运至豫章,时间足矣。半年之内,我军足可击败孙权,打通大江水道,迎荆州粮草入豫章。” “好!” 有了办法,刘琦心情好了大半,道:“叔父,某即刻书信一份与长沙太守,吩咐磐弟向西进军,疏通粮道,从陆路引粮草入豫章。” 刘琦身为长公子,又有熟人刘磐出面,长沙郡守不可能不会为大军筹备粮草。有了长沙的粮草,足够大军打通长江水道。 刘备扶剑而立,吩咐道:“传令诸部,休整一日,迅速北上。” “诺!” ps:晚上还要一更 第102章丹阳风云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103章糜忠义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正月。 自周瑜破柴桑后,孙权彻底放弃围攻彭泽城,将大军转移到柴桑。趁着刘备南下进攻孙贲之际,孙权率大军挥兵南下攻克海昏,欲破海昌之时,却受阻于糜芳驻守椒丘城。 椒丘城位于赣水以南,属于南昌城的前哨据点,道路要冲之所。昔豫章太守华歆为抵御孙策,特筑此城。后虞翻劝降华歆成功,椒丘城就此浪费了。然在糜芳手中,却成为抵御孙权大军之用。 刘备、刘琦率大军南下,在南昌留守潘浚、糜芳二人,潘浚治政、糜芳督军,并驻兵千人。自周瑜覆灭江夏水师的消息传到南昌,二人便行动起来。糜芳率千人步卒赶赴椒丘城,修筑工事。潘浚劝城中豪强、士族出数百壮丁,在孙权包围前,送入赶赴椒丘城。 孙权率大军围困椒丘城,遣使劝降糜芳,却被糜芳一刀砍了,言其誓死不降。孙权无奈又只得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围攻城池。在潘浚、糜芳二饶配合下,椒丘城守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击败孙贲回援的双刘大军,出现在赣水以南。孙权、周瑜探得消息,放弃围攻椒丘城,率军撤到赣水以北。 椒丘城之围被解后,刘备在城中见到糜芳。 “子方辛苦了!” 刘备看着神情憔悴的糜芳,不由握住他的手,关切道。 糜芳见到刘备颇是激动,道:“不辛苦,主公漂泊至今,能有如此基业,实属不易。留芳驻守南昌,实乃器重,芳又安能不效之以死力乎!” 刘备拍了拍糜芳的肩膀,感慨道:“有子方忠心如此,备之后方又岂能不稳。” 糜芳缓了缓感情,道:“孙权、周瑜舍弃彭泽城,转攻柴桑,连克海昏、永修、上缭等城。其兵势汹涌,椒丘城危险,幸得主公兵至解围。” “敌寇兵马多少?”刘备问道:“仲邈所部情况如何?” 糜芳沉吟少许,道:“启禀主公,敌寇兵马约计一万五千余众上下,战舰水寨屯兵海昌城外。” “仲邈得知孙权、周瑜绕取柴桑,遣赵将军屯兵鄡阳城,在城外修筑水上栅栏,防止敌寇进犯。果如仲邈所料,孙权遣周泰取鄡阳城。其闻赵子龙兵至,遂不敢进犯,回师海昌。”糜芳敬佩道。 鄡阳城在彭蠡泽西岸,与海昏隔着彭蠡泽对望,属于彭泽城的大后方。 按照周瑜的计策,江东军拿下柴桑后,分兵袭取彭蠡泽东西两岸县乡,让在西岸的彭泽城成为孤城。 周瑜认为强攻拿不下彭泽,大军又可以利用大江运输物资,倒不如换一种方式围困彭泽城。即拿下周围的县乡,断了彭泽城的外援,利用水师隔绝交通。在缺粮少兵之下,彭泽城又坚持了多久呢。 可惜周瑜的计策好虽好,但在实施过程中,遇上了困难。历史上反叛二人组,糜芳、潘浚二人齐心协力把守南昌,将江东大军堵在椒丘城。 霍峻识破周瑜的计策,察觉到孙权、周瑜进攻柴桑的动向。为了保证自己的后路不被切断,霍峻派赵云率数百兵卒提前入驻鄡阳城。准备在柴桑失守后,率军撤至鄡阳城坚守。 果不其然,在拿下柴桑后,周瑜派遣周泰分取鄡阳城。然而等周泰率水师到达鄡阳城下时,却发现赵云已经抵达。周泰畏惧赵云的骁勇,又见鄡阳有人把守,只得回海昌复命。 收到柴桑被破的消息,霍峻也是第一时间率军士离开彭泽城,撤至鄡阳城坚守。毕竟柴桑已破,坚守彭泽城的意义不是很大,倒不如撤至鄡阳城,从东岸牵制江东兵马。 刘备听得事情原委,不禁感慨,道:“料敌精准,知细杜危,谋略深远,实乃名将之所为,备不如也!” 若是霍峻镇守彭泽城近三个月,给江东军造成大量的伤亡,可以明他是出色的将领外。 今在没有外界的情报下,仅凭江东军的调动情况,猜测出周瑜可能会采取先破柴桑,后取鄡阳城的军事部署,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布置,防微杜渐,保全了军士。此番操作,足以明霍峻不只是出色的将领,而是优秀的军事统帅。 毕竟将领与统帅最大的区别,即在于对战场事态的把握,不思胜,先思败,不把大军带进绝境,方才是统帅的行为。 待刘备与糜芳寒暄几句后,问道:“今孙权撤至赣水以北列阵,不知何意?” 徐庶沉吟少许,道:“启禀主公,如糜将军所言,孙权兵不过一万五千之众,而我军有近两万之众。孙权本欲夺取柴桑,与孙贲、孙辅兄弟,南北夹击我军,却不料我军击败孙贲,挥兵北上。” “今孙权兵寡,忧虑胜败之事,撤至赣水之北列阵,有拖延时间之意。其试图凭借水船断我军粮道,暗通孙贲联系。若孙贲兴兵从南击我,我军将陷入两面夹击之状态。故今当速战速决,不可耽搁时间。” 当下孙权的状态颇是尴尬,他本指望与孙贲配合,南北夹击刘备。没想到刘备率先击败孙贲,把孙氏兄弟二人赶到庐陵,然后挥兵北上与自己对峙。 然后南昌、鄡阳二城也没有拿下,大军反而被限制于柴桑、海昏这几县之郑幸亏荆州水师覆灭,如果没有覆灭,他们将要陷入反包围当郑 也就孙权唯一的办法便是拖,尽快联系上孙贲,让他们北上夹击刘备,这样才能解决自己尴尬的局面。 徐庶所的意思则是建议刘备尽快击败孙权,不要陷入两面夹击的状态。 刘备微微皱眉,道:“孙权兵马虽寡,然而有水师之利。今隔赣水对峙,我军实难速破啊。” 徐庶捋着胡须,道:“不如唤仲邈入军,问其可有破敌之策?” “可!”刘备吩咐道:“兴霸率水师前往东岸接仲邈过大泽,让子龙暂督其兵马。” “诺!”甘宁拱手应道。 ps:今有点卡文,诸位暂且看看。 第104章解局 昏暗的夜幕下,甘宁率领的水师停泊在鄡阳码头上,舟船打着橘黄色灯笼,照亮周围一大片水域。 “兴霸!” “仲邈!” 霍峻的身影从夜幕中缓缓浮现出来,身后紧随着几名侍从。霍峻拽着甘宁的手,趁势登上舰船。 “咻!” 甘宁吹响口哨,示意舟船离岸。 在那冷冷的月色中,湖面上波光粼粼,载着霍峻的荆州水师驶向西岸。今黄祖水师覆灭,甘宁所统的水师力量不及江东水师,只得暮出晨归,以避开江东水师。 指挥完船队的甘宁,大笑着抱了下霍峻,道:“仲邈威震彭泽,斩杀黄盖、潘璋、宋谦等将,令那孙权、周瑜不得破城,当真威风得紧啊!” 霍峻捶了捶甘宁的胸膛,笑道:“我看你是喜那周瑜转攻柴桑,黄祖身死是吧!” 甘宁冷笑一声,道:“黄祖老贼身死,宁倒是欢喜。然可惜他那水师覆灭,舰船尽被江东贼军所擒获,害得我军粮道被断,主公被迫与孙权隔江对峙。” 着,甘宁长叹了口气,道:“今时战况错综复杂,宁颇是头大。本以为可进剿孙贲,却不料周瑜斩杀黄祖,进军柴桑。若不是糜子方、潘承明二人固守南昌、椒丘二城,我等心血恐将付之一炬。” 这次黄祖拉胯了,守家的糜芳、潘浚没拉胯,反而补上缺口,将孙权他们堵在赣水以北。否则的话,真就如甘宁所,拿下十几座县城的战果,直接被孙权他们轻而易举地吃掉。 霍峻思索着战局,道:“今豫州唤峻渡泽,可是欲垂询战事?” “是的!” 甘宁望着漆黑的水域,道:“徐主簿言当下应迅速进军,以免让孙权与孙贲联系上,从庐陵北进夹击我军,致使我军陷入两面夹击之状态。” “那兴霸如何以为?” 甘宁皱着眉毛,道:“没有外力,若想迅速击败孙权,属实困难。其依仗水师之利,行进如风,进退有余。” 顿了顿,甘宁道:“必须率先覆灭江东水师,方才有可能击败孙权。不知仲邈以为如何?” 霍峻笑了笑,道:“兴霸以为能覆灭江东水师否?” 甘宁摇了摇头,道:“难,太难了。宁观江东水师阵势,与征讨江夏之时完全不同,军容严整,进退有度。大督周瑜不可觑,难以败之。” 能让自恃水军才能的甘宁自愧不如,大体可见周瑜的水军才能。 霍峻沉默不语,他对自己的军事能力有自知之明。在水军指挥才能上,他还真不敢比周瑜强,即便能打水战,他也需要战船、兵源。如今黄祖已死,在豫章的荆州兵马,除了股尚存的甘宁水军,已无多余兵马,想凭借水战击败周瑜,真就痴人梦。 甘宁见霍峻按剑不语,取笑道:“莫非仲邈也是束手无策?” 霍峻挑了挑眉毛,笑道:“能退江东兵马者非峻,实乃刘荆州是也!” 甘宁愣住半响,不解问道:“刘荆州远在襄阳安能救之,除非其能遣军救援,就恐那蔡瑁不愿啊!” “兴霸当是浅薄之见!” 着,霍峻伸了伸懒腰,笑道:“峻且入舱安睡,下船再来唤某。” “仲邈~” 甘宁喊了声,见霍峻不理自己入船舱睡觉,只得自己琢磨其中深浅。 …… 清晨时分,霍峻与甘宁一同抵达椒丘城,在入军营之时,却是遇见许久不见的王粲。 “仲宣!” 王粲得见霍峻入营,他那忧愁脸色微微好转,问道:“仲邈可算到了!” 霍峻与王粲一起走路,问道:“怎么了?” 王粲叹了口气,道:“今柴桑被夺,水军覆灭,诸部士气低沉,恐后路断绝。” 霍峻拍了拍王粲的手臂,道:“仲宣即日起,你于军中告诉众将士,刘荆州得知黄江夏身死,兴水师万人入江东,让众人不用担心。” 王粲瞪大眼睛,道:“仲邈从何得知刘荆州必遣军援助,此军情长公子不曾与峻过。” “仲宣可曾记得峻发兵之言语否?” 闻言,王粲恍然大悟,道:“仲邈昔日曾向刘荆州进言江东易克,让其早下决断。待江东难克,兵粮无以为继之时,因三万兵马在江东,不得不追加兵粮。” “哈哈!” 霍峻大笑道:“仲宣见事何以晚乎!” 王粲笑着摇了摇头,道:“一时被局势所迷,忘却了下江东主事之人乃是刘荆州啊!” 在豫章打了半年的仗,很多人忘却是刘表在背后默默支持刘琦、刘备大军作战。今黄祖战死,作为上级的刘表不可能没任何反应。特别是刘表投资了大量的兵马、钱粮,不可能愿意忍受战果遗失。 如果把下江东看成商业公司,刘琦、刘备属于公司内的董事长、总裁等角色,同时也拥有股份。而刘表虽不在公司内部任职,然而他却是大股东。 如今黄祖死了,水师没了。从利益角度出发,还是从情感角度考虑,刘表追加投资属于是必然的。 一行人谈笑间,霍峻走入大帐之中,与刘备、刘琦互相行礼问候。 “仲邈可知今日战事否!” 霍峻微微颔首,道:“略知一二。” 刘琦笑脸将霍峻迎入座位,道:“那仲邈可有计策破孙权否?” 霍峻沉吟少许,道:“孙氏有水师之利,难以速胜孙权。不如与孙权对峙,又遣兵将支援关君侯。待关君侯逼退程普、韩当二人,我军兵力充沛,可南剿孙贲、孙辅兄弟,彻底安定豫章、庐陵二郡。” 这就是霍峻独一无二的战略视角,他分析战争从不着眼于当下,也不只看当前。而是喜欢将所有的形势纳入战场之中,毕竟战争从来不是孤立的。 孙权军队凭借水师,却是难以突破,倒不如顺他们之意,与孙权、周瑜对峙。增派兵力支援关羽、黄忠二人,一旦关羽击败程普、韩当,整个战场局势将会被盘活。 关羽、黄忠手上的五千兵马,可以南下剿灭孙贲、孙辅兄弟。孙氏兄弟一旦覆灭,周瑜想联合他们夹击刘备大军的想法自然破灭。 果然霍峻这番话,让刘备松开紧皱许久的眉毛,道:“仲邈之策,当是高见。孙权意图与孙贲联合,今若覆灭,孙权不战自退也!” 霍峻走到舆图面前,指点道:“不仅于此,孙权跨江击败江夏水师,致使黄江夏身亡,我军粮道断绝。峻以为刘荆州必会派遣援军,孙权仍若是屯兵柴桑,荆州援军顺江而下,从西夹击江东士卒。届时我军又在赣水之南,孙权所部若是不撤,将会被我军所灭。” 刘备递上一盏茶,道:“那按仲邈所言,我军当下应与孙权、周瑜二人对峙?” “正是!” 霍峻双手接过茶盏,笑道:“敌不动,我不动。使君遣上将率部支援关君侯破敌即可。待关君侯破敌之后,观形势而动,或南下灭孙贲、孙辅,亦或是北上助阵。” “彩!” 徐庶捋着胡须,感叹道:“仲邈用兵,纵观全局,又不局限于一隅之地。君侯所部若能成为活子,虽孙权盘踞柴桑,亦不足为虑。” 霍峻向徐庶敬了一盏茶,笑道:“计虽好计,然一切在于我军粮草可支多久,幢劳烦元直了。” “不敢!” 徐庶受下霍峻的礼,笑道:“南昌、上蔡、建城、钟陵等县土地肥沃,户籍众多,暂供大军粮草,有何难处。庶与承明当竭力为大军提供粮草,不使军粮有缺。” 南昌位于赣江、抚河的冲击平原中央,土地平坦,人口丰富。可以是豫章的精华之所在,好生安抚百姓,暂时供养大军不难。 端详舆图半响,刘备沉声道:“仲邈高见,备率众与孙权对峙。别遣翼德率三千兵马助阵,务必助云长击败程普、韩当二人。”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105章谗言 荆州,襄阳,二月。 “咳咳!” 脸色苍白的刘表握着手中的战报,咳嗽不断。 “夫君!” 蔡夫人素着脸,轻抚刘表的背部,道:“夫君,身体不爽,何必如此操劳。今感染风寒,当以好生修养。” 刘表喘着气,道:“荆扬二州九郡之地,数百万士民,十万军吏皆仰为夫而活。今豫章战事频发,百姓生活难宁,怎能不操劳就不操劳。” 刘表看似在表达自己事务的繁重,实际上他在炫耀自己拿下扬州的豫章郡,开拓数百里之地,又纳数十万百姓入国土。 蔡夫人岂能不懂刘表心中的那些心思,嘴角扬起笑脸,柔声道:“襄阳之中,可有世人盛赞,北有曹公,南有刘公。刘公若再不休息,怎能与那北方曹公角力。” 刘表心中如吃了蜜一样,笑道:“曹操世之枭雄,为夫何敢比肩。能为周文王,为夫亦是心满意足。” 着,刘表叹了口气,道:“然可惜的是,豫章战事进展不顺,黄祖都战死了,江夏水师全军覆没。想那霍仲邈守彭泽城二月,斩杀黄盖、宋谦、潘璋,杀伤江东士卒数千之众。今之对比下来,黄祖实乃无能之辈,这么多年的仗白打了吗!” 言语间,刘表既气愤,又是无奈。 “咳咳~” 蔡夫人妩媚的眼睛微动,道:“妾以为黄祖仅为一将而已,今之兵败还当归咎于刘豫州身上。” “玄德?” 刘表喝了口茶,平复急促的呼吸,问道:“玄德与黄祖有何关系。刘备率军南征孙贲、孙辅兄弟,又与黄祖无关” 蔡夫人手里攥着巾帕,面露难色,道:“妾也是听他人言语,也不知道真假如何!” 刘表放下茶盏,不悦道:“但无妨,何必吞吞吐吐。” 不得不刘表的心思被蔡夫人捏着死死的,蔡氏的言语都能勾起刘表心中的好奇,且还不会惹他心生厌恶。 蔡夫人坐到刘表的身侧,揉着他的手臂,轻声道:“妾虽为女子,然也知一军存亡,主帅职责最大。黄祖兵败柴桑,身死师覆,主帅理当负责。今大军之中,刘豫州既为主帅,安能不负此责。” 刘表眉头大皱,道:“夫人从何得知玄德乃大军主帅?殊不知伯玮乃是大军主帅,其为豫章太守,节制诸军。玄德仅是副帅而已,与黄祖相同,何以为主帅乎?” “啊!” 蔡夫人好似吃惊,微微张大丹唇,道:“那妾怎总听人言刘豫州战功,且多赞手下关羽、张飞骁勇。伯玮之名,少有听人提起,好似功绩不显。” 蔡夫人这句话不可不谓不毒,既在刘表面前高捧刘备,又借刘备战功,贬低刘琦。让人觉得刘琦无能,节制不了诸军。 果然刘表面露不满,沉声道:“伯玮督玄德作战,仲邈、国安亦是其部下,何言其没有功绩。” 蔡夫人有些畏惧,撒娇道:“妾只是听他人这么,又不像夫君浏览战报,知晓具体战事。” 又是一句爆杀,刘表心中气闷不已,他怎么不知道长子的能力,江东战事名义上刘琦是主帅,然而打仗基本是刘备。 恰逢此时,蒯越、蔡瑁在外求见。刘表挥了挥手,示意蔡夫人退下。 “越、瑁拜见明公。” “免礼吧!” “谢明公!” 刘表看着蒯越、蔡瑁二人坐下,道:“异度、德珪可知柴桑战事否?” 蒯越沉吟少许,道:“略有耳闻,孙权围攻彭泽不成,转攻柴桑。黄江夏一时懈怠,被江东贼寇所趁,攻破水寨,水师覆灭,人也被贼寇斩杀,柴桑城不战而降。今豫章郡内,已无水师,粮道断绝,大军危急。” “正是!” 刘表拿着长沙太守送上情报,道:“伯玮、玄德二人向长沙请求粮草调配,长沙已送粮草入豫章,可暂缓粮草之危。然山道崎岖,粮草补给艰难,还需尽快打通水道,将粮草转运至豫章方可。” 顿了顿,刘表又拿起黄射的战报,道:“伯钟以为江夏空虚,且欲为黄江夏报仇,请襄阳支兵五千,你二人以为如何?” “今江夏空虚,柴桑危急实需兵马。黄章陵素有战功,射杀徐琨、斩首凌操,攻破柴桑,战功卓着,素有威名。不如让其转任江夏太守,又支五千水师,让其救援柴桑,打通水道。”蒯越道。 蒯越作为刘表的心腹,怎不知刘表问这句的意思。黄祖是刘表亲手扶持上去,今黄射战功卓着,黄祖又是为荆州战死,如果不让黄射接任江夏太守,属实也不过去。 刘表迟疑少许,看向蔡瑁问道:“德珪欲率水师打通水道否?” 蔡瑁本欲应诺之时,却见蒯越摇头示意,迅速开口道:“实如蒯先生所言,黄章陵素有战功,今执掌夏口,与江东贼寇作战多时,岂能轻易临阵换将。” “也罢!”刘表放下战报,道:“有劳德珪遣五千水师支援江夏,让伯钟暂时统率,以为征讨柴桑之用,打通水域。战况紧急,豫章士卒缺乏辎重,不可不救,当迅速出发。” “诺!”蔡瑁应道。 顿了顿,蔡瑁面露迟疑之色,道:“今瑁从东征大军中,听得些许流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于谁的?”刘表问道。 “启禀明公,乃刘玄德之言语。”蔡瑁答道。 刘表佯装不在意,笑道:“玄德能有什么流言,不过无事生非之人所谣言罢了。德珪,你且,下次待玄德回来,让某好生叮嘱他。” 蔡瑁捋着胡须,道:“刘豫州自拿下豫章数县后,兵马扩充至万余人之众。军中将士来信多言刘备之能,似乎兵将仅知刘豫章,而不知长公子。” 着,蔡瑁微微皱眉,道:“明公,刘豫州素怀野心,不甘居于人下。今又招兵买马,恐他有驱除长公子,吞并部众,占据豫章自立之念。” 刘表心生忌惮,脸上却是不悦,道:“玄德被曹操所败,流落南阳,若无表之救助,又增其兵,玄德安有今日。我待玄德不薄,其安能负我,又害伯玮。” 蔡瑁叹了口气,道:“刘玄德世之枭雄,能背弃曹公,如何不能背弃明公乎!” 闻言,刘表沉默不语,心中又想起刘备那夜的言语,颇是忌惮。 蒯越轻咳一声,道:“明公,今若能退孙权,不如暂唤刘备入襄阳,观其行,察其颜,看其是否违逆之心。” “玄德不入襄阳又是如何?”刘表问道。 蔡瑁拱手道:“刘备及其手下关羽、张飞家眷皆在新野,其安敢不入襄阳。且刘备真若不入襄阳,不就证明了刘备有据豫章自立之心。” 刘备、刘琦、霍峻发兵攻打豫章,全部没有携带家眷,而是将家眷留在荆州。刘备、关羽、张飞等家眷在新野,霍峻家眷在枝江。 刘表叹了口气,道:“玄德并非如此之人,你等勿伤其家眷。待玄德入襄阳,某自会询问清楚。若玄德怀有此念,但无害人之念,令其重新驻扎新野即可。” “诺!” 蔡瑁、蒯越二人退下。 出了府衙,蔡瑁问道:“蒯兄何不让某率水师东出,征讨江东贼寇。” 蒯越冷笑一声,道:“德珪欲寻死路乎?” 蔡瑁脸色大变,问道:“蒯兄何出此言?” “豫章上下尽是刘琦、刘备人手,若刘琦泄露军报消息与江东水师,你安有命在。刘荆州患病在身,乃是你施展之机。今为那琐碎战功,居然孤身犯险,安能言智。”蒯越道。 蔡瑁面露尴尬之色,道:“某仅是不愿刘琦独美,欲让公子琮建功而已!” 蒯越面容冷冷,道:“匹夫之见,何人能继刘荆州大业?其不在文武功绩,而是在于刘荆州宠幸何人。公子琮当明以孝道,取刘荆州欢心。” “诺!” 第106章贪婪 豫章,葛阳县。 “程普,我搓倒你前系十八胎祖宗个娘!” “韩当,我戳你娘!” “龟孙,有种下来打一架。” 龟山下,那些荆州士卒用那豫章俚语辱骂着程普、韩当二人,试图想让惹怒二人下山挑战。 江东军营寨内,程普站在望楼上,紧握着剑柄,怒而不语。韩当在那来回踱步,面露怒色,想发作又不好发作。 三个月前,他们从丹阳山区的太末县出兵,顺余水而出,遇上关羽、黄忠二将。关羽遣黄忠攻营,二人出兵攻之,黄忠不敌而走,二人追击,关羽趁势杀出,击败二人。 二人收拢溃兵三千余众,退守龟山上。关羽屯兵山下,日夜叫骂,程普念不是关羽对手,坚守营垒不出。关羽忍耐不住,遣部下尝试攻山,却被山上的擂石滚木所阻,死伤数百人,也攻不入营寨。 此后一方凭借地利固守营垒,另一方凭借略有优势的兵力,双方对峙六十几日。关羽遣士卒在山下无论怎么叫骂,程普就是坚守不出,两军进入拼消耗的状态。 “关羽匹夫,言语居然如此粗鄙,妄为大汉亭侯。”韩当愤怒地重捶望楼上的横木,说道:“那日就不该中黄忠诈败之计,否则今日又怎能见其逞凶。” 韩当、程普属于三代老臣,随着孙坚起兵作战,如今也是身居高位之人,受人推崇,安敢有人用言语侮辱。这几十日下来,二人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儿孙两代,都没有逃过荆州士卒的辱骂。 这倒也罢,就是这些荆州士卒是当着他手下去辱骂他们的先人,动不动把他们死去的母亲挂在嘴上,用那肢体侮辱,这叫他们如何忍受? “程普,这就是你妻妾吗?” 荆州军中有兵卒身穿女装,扮成程普的妻子,被那几名士卒拉扯抹油。 “哈哈,程普龟儿子!”众人齐声大笑。 “混蛋!” 韩当见如此场景,愤怒不已,拱手说道:“程公,如此侮辱,安能忍之。今敌寇不备,当冲杀下山,取他们首级,方可泄愤!” “关羽素晓兵略,安能没有防备?” 程普咬着牙,拦住了韩当,说道:“今言语辱骂,便是为让我等下山,诱我等出战,义公不可中其奸计啊!” “那何时可战?” 韩当出身幽州边郡,脾气比常人来得大,又被指着鼻子辱骂了几十日,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 程普眯着眼,说道:“前日,某探得关羽军中缺粮,有批粮草将至。我已命斥候下山探查,待其归来看情况如何!” 时间约过了一个时辰,程普心中挂念多时的斥候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营中。 “怎么如何?”韩当率先问道。 斥候拱了拱手,说道:“启禀将军,某与兄弟们西进探查,擒获敌寇斥候三人,发现运粮队将至,距敌大营还有三十里地左右。” 程普与韩当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喜悦之情。 韩当追问道:“运粮队人马多少,是谁押运?” “回将军,据那斥候所说敌寇运粮队乃校尉张南押运,兵马约计千八百人左右。”斥候说道:“我拷问多人皆是如此言语,又遣快马探查,并无错误。” 韩当让斥候退下,着急说道:“程公,关羽所部军粮短缺,今若能烧毁运粮队,关羽所部将无所食之。待其粮尽兵退之时,我军追之,则可破敌。” 程普捋着胡须,说道:“计是良计,只恐又是关羽诡计,诱我等下山。” 韩当颇是不悦,说道:“程公如何如此畏惧关羽,其不过匹夫之勇,偶有诡计。关羽与我军对峙数十日,不见粮车运输,今转运粮草,当是其军中缺粮也。” “程公,万万不可错失此战机啊!”韩当苦口婆心劝道:“公若担心,不如率本部坚守营寨,当率本部劫粮。” “好!” 程普听韩当这般言语,他也就下定决心,说道:“义公率一千五百人前去劫粮,粮草若是带不回来,就地烧毁。某率千余人守营,为义公压阵。” “诺!”韩当振奋精神,起身应道。 …… 龟山二十里外,一支千余民夫组成的小队,大车小车的推着粮食。由张南统率八百余荆州士卒护送,行进在那狭窄的小道之上。 骑在马背上的张南,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你且牵着我的马!” 困意袭来,张南撑不住了,将手上的缰绳交给手下。寻了个粮车,自己裹着毛毯,窝到粮车上睡觉。 “快到军营唤我起来!”张南闭着眼,喊道。 “诺!” 忽然间,破空声乍响,一支冷箭在张南头顶上呼啸而过。吓得刚闭上眼的张南滚落下粮车,躲在车下,喊道:“敌袭!” 此时两侧山岭间,旗帜林立,喊杀声震天,密密麻麻的江东士卒从树林中杀出。 韩当率领骑卒,一马当先,手持弯弓,张弓搭箭,箭矢飞射而出,便有一名荆州士卒应声而亡。其身后的骑卒手持长矛,戳死几名试图反抗的荆州军士。 押运粮草的农夫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不是四散而逃,便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农夫畏战而逃,但押送粮草的荆州军士,可是在顽强奋战。刚刚还在松懈睡觉的张南,大声呼喊着左右百来名士卒集结,依靠车阵,与那些冲杀而出的江东士卒厮杀。 韩当策马行至无人看守的粮草堆,抽剑割开麻袋,只见一堆细沙从袋中流出,哪里有什么粮草。 瞬间,韩当头冒冷汗,环顾四周早嘈杂的战场,脑袋猛地发晕。 “将军,不是粮草,而是沙石!”一名试图烧毁粮草的士卒,也是发现其中的猫腻。 韩当调转马头,声嘶力竭的喊道:“此乃敌寇奸计,迅速撤军!” 话音刚落,号角声大响,更大阵仗的喊杀声传来。 张飞策马从山岭后方杀出,持槊高喊道:“韩当勿走,可认得燕人张翼德否!” “张飞!” 闻言,韩当看着朝自己杀来的张飞,吓得魂飞魄散。张飞那厮不是在刘备帐下,今怎么突然出现在此地。 “该死!” 只见张飞率领百余名骑卒在喊杀声中,横排突进踏阵。那些江东军士卒因伏击杀出的缘故,军阵早就有些混乱,与那押粮的士卒厮杀在一起。今被张飞率骑卒杀入,虽然竭力组织抵挡,却没有办法扎住阵脚。 一名江东骑卒咆哮向前,张飞策马从斜下奔刺而过,手中长槊直接将其戳翻。其余江东军士愈发混乱,原本从伏击者变成追杀者,在那四散躲避。 荆州骑卒策马猛冲,挥舞手中的刀刃、长枪乱砍乱刺,将那些逃窜的江东军步卒杀死,将其军阵撕裂开来。 骑卒过后,还有千余名的荆州军士杀出,那些江东士卒彻底溃不成军了,漫山遍野地逃窜,任凭军官怎么呼喊都没有用。 “撤!” 韩当知晓自己中了埋伏,让手下步卒撤退,自己自恃武力,率骑卒殿后。然而这一殿后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被张飞盯上。 张飞率领骑卒,摧枯拉朽,在极短时间内就纵穿了江东军队列的大部,直抵‘韩’旗下韩当本队。 冲杀过程中,张飞愈战愈勇,将马鞍都染红了,手中长槊飞挑,拨开迎面射来的箭矢。即便有几枚箭矢没挡中,但也被重甲在卡住,伤不了其丝毫。 “韩当何在,可敢与我张翼德一战否?” 见张飞在自己面前如此逞凶,韩当也是怒气冲冲,握着缰绳的手,早已青筋暴起。他素以弓马出众,随孙坚征战数十年,不曾畏惧过什么。今却被打着如此憋屈,见张飞率骑孤身犯险,韩当也不畏惧提槊便上。 “杀!” 韩当率领数十骑杀了上去。 两支骑卒犹如怪蟒,猛烈地在山道间厮杀在一起。 韩当持槊戳死一名骑卒,眼前就忽然冒出一名体态魁梧的骑士,挥舞着长槊,策马杀来。韩当欲举槊直戳来骑的胸膛,却不料其格挡回力,势沉力重。 韩当便感觉到巨力的传来,一向以膂力骄傲的他,顿感有些吃不消。紧接着,韩当下腰俯身,躲过一记横扫的槊尖,躲过了来骑的杀招。 错马过后,韩当才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张飞! 张飞咧着嘴,笑道:“韩当还不下马速速归降左将军,关将军已从小路攻上营寨,若所料不差,今时营寨已被我军拿下。” 韩当下意识抬头望了眼营寨,却因距离太远,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趁此时机,张飞狞笑一声,策马杀来。在他记忆中敢和自己对战时走神的人,非死即亡。凭借着马快,张飞几步就突到韩当面前,在距韩当二丈之时,奋力探臂击刺。随着他的动作,锐利的槊锋割裂空气,发出一声轻啸。 这一手,几乎是张飞倾尽全力的发挥,既稳,又准,一点寒芒,直取韩当心窝。 速度太快,韩当躲无可躲,然而凭借本能策马上前冲,用力举槊前抵,沉肱与来槊相格。两槊格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马力冲击,膂力对撞。遭遇格挡后的反震力道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着。韩当只觉得腕骨巨疼,虎口更是隐隐发胀,根本握不住长槊,身体也发生摇晃。 就在错马之后,韩当脑后一阵呼啸的风声划过。张飞毫无影响地挥槊回击,将已经发生摇晃的韩当打落马下。 扑通一声,韩当跌落马下,摔得七荤八素,狼狈不堪。待韩当缓过来的时候,乱军之中的马蹄踩到他的身上,将他的肋骨踩碎,发出惨叫声。紧接着,又是一匹战马从他身上奔驰而过,将他践踏而死。 …… 龟山上,关羽单手持剑步入狼藉的江东军营中。 在刘备采纳霍峻的建议后,派遣张飞率三千军士带着粮草前去支援关羽。而关羽得知张飞来援后,心中也是思得一计。故意放出军中缺粮的消息,让程普探听到。又故意放出有运粮队到来的消息,让张飞埋伏于后。 把韩当所部调出营后,关羽让黄忠正面佯攻,自己率精锐走小路上山,突击程普的军营。毕竟关羽这几十日与程普对峙,可不仅是辱骂,还有派人探索上山的崎岖小路。 待张飞冲杀韩当之时,关羽趁着程普注意力被正面黄忠吸引时,率众攻破哨卡,攻入空虚的军营。江东军腹背受击,军士大败,程普已是不知所踪。 “报,君侯!”斥候拱手禀告说道:“程普率部曲数人,翻山越岭而逃。我军将士不识路况,追击不成。” 关羽微微颔首,说道:“让诸部收营,打扫战场。” “诺!” 说着,关羽看向西面蹙眉说道:“就不知翼德战况如何?” 想什么,就来什么! 张飞未入营寨,他那大嗓门的声音便传入军营,说道:“二哥,韩当被某杀了。” “哈哈!” 笑声中,张飞拎着首级,摇晃着身子走入营寨中,神情颇是得意。 “子龙射杀黄盖,某杀死韩当,不知兄长可有斩获程普?”张飞大笑说道。 关羽迎上前去,摊了摊手,笑道:“两手空空,被那程普跑了!” 张飞笑了笑,嘿嘿说道:“这次某的功劳可有胜过你?” 关羽捋着胡须,笑道:“此战头功属翼德,羽愿居第二。” “玩笑之语!” 闻言,张飞摇了摇头,说道:“这仗是二哥指挥的,计策也是二哥所思,飞不敢夺功!” “哈哈!” 二人打闹一番,张飞说道:“当下兄长击破程普,其部溃散。不知兄长下一步有何打算?” 关羽沉吟少许,说道:“大哥此前命我击败程普后,率部转攻庐陵。然我却收到来自丹阳的一封书信,思虑难决。” “是何书信?”张飞疑惑问道。 关羽从怀从取出一份书信,交给张飞,说道:“昨日有自言丹阳督兵妫览亲信前来拜会。按其言语,丹阳督兵妫览、郡丞戴员刺杀丹阳太守孙翊,又在三日后伏杀庐江太守孙河,今欲投靠大哥。” 在妫览、戴员指使边鸿刺杀孙翊后,在丹阳练兵的庐江太守孙河得知孙翊遇刺身亡,赶赴过去斥责妫览、戴员二人,言其保护不利。妫览、戴员二人心虚,想着孙权在豫章,便一不做二不休,又杀了孙河,拉其反旗作乱。 张飞打量着上面的内容,神情既欢喜,又是震惊,说道:“莫非有假?” 关羽摇了摇头,说道:“某不知,大哥或许知道盛宪底细。” 顿了顿,关羽冷笑说道:“不过羽以为二人不似为假,一人开口索要丹阳太守,一人索要吴郡太守,当真贪心。” “吴郡太守?丹阳太守?” 张飞气极而笑,说道:“这二人莫非昏了头吗?我等千辛万苦打下豫章,太守还是刘琦。丹阳、吴郡又给这二人,莫非让我等跑去会稽吗!” “此万万不可同意,没了他们,我们还拿不下江东不成!”张飞愤怒说道:“江东鼠辈,不足为虑,我等独自便能平定。” 关羽叹气说道:“先把此消息送到大哥手上,我军驻兵在此休整几日,观大哥意思。若是南下平定孙贲兄弟,你我率军南下;若是向东接应妫览、戴员二人,你我率兵东进。” “只得如此了!” 第107章第二步 豫章,椒丘城。 自刘备采纳霍峻的意见,便决定等关羽所部击败程普、韩当二人,以解当下的危局。而孙权、周瑜似乎也在暗中谋划什么内容,也是对峙不战。 一时间,两军在赣水南北安静下来,你挑你的水,我砍我的柴,只要对方不动手,己方也就不动手,甚有默契。 闲来无事,春冬之季,霍峻见太阳不久,作了张躺椅,坐在营帐门口晒太阳,品着新鲜出炉泡得茶叶,观着那些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众人,犹如后世的五星上将,生活好不惬意。 太史亨走到跟前,颇有礼节,拱手问道:“霍将军,徐主簿言郡内政务繁忙,可否移步相助。” 太史亨字元复,在成为持戟郎后,尽职尽责,无通报任何人不得入内。此前张飞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试图进入刘备的营帐,被太史亨拿着戟逼在帐前,不得入内。 这把张飞气得不行,他跟随刘备这么十几年,同床共枕多时,还被一个外人拦在外面。最终还是在刘备的通传下,放张飞入帐,且还叮嘱太史亨关羽、张飞二人可不用通报即可自行入内。 太阳刺眼,霍峻微眯着眼睛,道:“承明何在?” “近日春耕在即,潘主簿巡视地方县乡去了。今人手不足,特请将军相助。”太史亨道。 霍峻摇了摇头,道:“元复,你且告诉徐主簿,言我军中军务繁忙,不便抽身。” 徐庶看着书信,皱眉问道:“主公可知盛宪其人否?” 刘备心中了然,道:“伯玮,某以为仲邈、元直所言有理,备书信安抚二人,若难以守城,可弃城向黟山诸县奔走。备与伯玮率军向东,入驻黟山诸县,以为接应。” 孙权登基成为六郡之主,不是他掌握了扬州,而是把豫章南部设为庐陵郡。除去九江郡外,这便是江东六郡的由来。 刘琦、刘备二人思考不语,进而又看向霍峻。刘琦问道:“仲邈以为如何?” “元直有何高见?”刘备问道。 徐庶思考半响,道:“主公,今豫章、庐陵二郡尚未平息,孙氏兄弟盘踞庐陵,威胁我军南部。不如从仲邈之策,让关将军征讨孙氏二人,彻底平息豫章、庐陵二郡,以便我军积蓄力量,巩固根基,再行与孙权角力。” 得知太史亨如实禀告,霍峻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可是丹阳郡庞大,除了大部分的县乡在黄山山脉内,还有部分县城在太湖平原周边。包括后来的建业、京口、芜湖全部属于丹阳郡,而那宛陵便与它们一起处太湖平原边上。 按道理来,孙河身死的消息,拥有水路交通的孙权会率先知道。但他却仍无回军的动向,莫非周瑜在折腾什么! 丹阳、吴郡这两个郡根本不可能授予他人,江东六郡之中除了会稽郡多蛮夷外,丹阳出精兵,吴郡出赋税,这两个郡让出去,刘备、刘琦二人还玩什么。除非他们二人手上如太史慈,手握精兵万人,不准还能有太守之职。 刘备沉吟少许,道:“某与孔北海畅聊大汉名士之时,曾听其盛赞盛孝章。孔北海与盛孝章少相识,其以仁义、文采着世。那时在许都,孔北海也偶尔谈及盛孝章,欲举荐他入中原仕官。” 徐庶狐疑得瞧了瞧霍峻,见其神色不动也就相信了他的话。 笑着站起身子,霍峻挽着徐庶的发手臂,道:“近日闻元直政务繁忙,常深夜未眠可有此事?” “关将军可趁机南下庐陵,平定孙贲、孙辅叛乱;二位可率大军东进,占据歙县、黟县、陵阳等黟山诸县,收服山越;待黟山诸县平复,率军东出,进取吴郡,与孙氏决战,彻底平定江东。” “今关将军送战报而来,主公与长公子正在商讨,唤庶与仲邈同去参议。”徐庶道。 “希望如此!”霍峻盯着舆图思量,喃喃道。 …… 霍峻微动了动眼,道:“刚忙活军务,方才躺下休息,莫非元直可有要事?” 经过豫章之战,江东兵力上已经没有多少优势,如果刘备能趁着孙权平定叛乱之时,迅速扩张地盘,将能在日后的对决中,彻底占据上风。凭借着豫章、庐陵二郡,及丹阳郡山区县乡,足够压制住孙权。同时也能进一步摆脱荆州对他们的控制。 太史亨看着躺平慵懒晒太阳的霍峻,挠了挠头,只得应下。 东汉时,扬州分为庐江、九江、豫章、丹阳、吴郡、会稽六郡。庐江、九江在江北,剩下四郡在江南。 入了营帐,几人分开而坐。 待众冉齐后,刘备将关羽的书信交给霍峻、徐庶二人浏览,道:“云长大破程普、韩当二人,韩当身死,程普匹马而逃。云长本意南下庐陵,然收到丹阳督兵妫览书信,其与郡丞戴员诛杀丹阳太守孙翊,又伏杀庐江太守孙河,欲献郡归降。云长不知是何决断,让某斟酌下令。” 在霍峻看来去救妫览、戴员二人,不如增强自身力量,完成他进取江东的第二步战略。即彻底平定豫章、庐陵,进去攻占鄱阳湖、太湖中间地带黄山诸县,招募丹阳士卒,进一步积蓄力量。 当然如果妫览、戴员二人能坚守到刘备平定黟山诸县,完成第二步战略,进入到第三步进取吴郡时,他们也将能得救了。且那时也将是刘备与孙权的大决战,一战决定江东归属。 别看豫章似乎仅是一个郡,然而他下辖的县却高达二十几座县,人口数十万之众,即便去掉被孙权占领的那几个县,实际上有两个郡的体积。加上刘备军中的粮草支出,军中惩处刑罚,全由徐庶一人主持,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今关羽若想接应到二人,需要翻越黄山山区,长途跋涉数百里,然后在不能保证补给的状态下,冒着被围攻的风险,深入孙氏集团的腹地当郑这也是徐庶反对的根本原因,太远了,太难救了。 此前过江东可划分为两大平原地带,一个是以鄱阳湖平原为核心的豫章郡,另外便是以太湖平原为核心的吴郡。卡在两者中央的山区,乃是黄山山脉,也是丹阳郡的主要区域,即后世黄山盛景德镇、建德市所在地。 霍峻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冷笑道:“妫览、戴员二人如元直所言,身无根基,任官不足一载,仓促谋杀孙河,已惊动江东众将。莫以为江东无人否?老将朱治及孙氏宗亲尚在。” 刘备微微颔首,追问道:“我军若不救二人,我军当何以为之。” “且宛陵身处吴郡之侧,乃孙氏根基之所。妫览、戴员二人,任官不足一载,根基浅薄,手上又无大军,令不出十里,诸县安能随其反叛。若贸然进军,关将军所部恐遭不测。” 徐庶捋着胡须,皱眉道:“启禀主公,宛陵距离葛阳有数百里之遥,其间多是山区地形,树木茂密,山越盘踞,我军不识地理,轻易深入宛陵,恐是孤军。” 二人行走间,徐庶向霍峻吐槽他身上繁重的政务。 半个时辰后,徐庶匆匆而来,见到晒太阳休息的霍峻,冷笑道:“仲邈不是忙活军务,怎在这悠闲晒太阳?” 而且不是霍峻不想给他们什么,而是妫览、戴员仅掌握了宛陵,根基太过浅薄,能活多久都是一个问题。贪婪好色,死于女人之手,能成什么大事。 “孙权虽屯兵于此,然其有水师之利。若俊所料不差,孙权已收到妫览、戴员二人反叛消息,其率军顺江东返,而我军翻越山岭至宛陵,二者孰快,峻不长公子与使君应当也知其中差距。” 顿了顿,霍峻沉声道:“且不战事是否容易,即便救出妫览、戴员,我军又如何对待二人,予丹阳太守,亦或是吴郡太守?” 让徐庶锻炼锻炼也好,一个豫章郡他管不了,他以后还当什么御史中丞。毕竟谁也不是卧龙,出手便督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 听着霍峻的讲述,刘备目光一亮,他似乎看到胜利的曙光。 “忙完这几日便好,某头发都掉许多!” “可从叔父之语!”刘琦笑道:“孙权撤军,我军可也腾出手。” 顿了顿,刘备道:“以某之见,妫览、戴员二人为盛孝章报仇并非凭空杜撰。” 当下战局焦灼,妫览、戴员二饶叛乱,成为孙权撤军的信号。没有孙权大军,孙贲、孙辅兄弟,还能活多久。程普被破,空虚的黟山诸县几乎是传檄即降。 霍峻站起身子,走到帐侧的江东舆图,指点道:“若峻所料不错,孙权收得此消息,必回军平定丹阳叛乱。” 也不知道那条卧龙是不是还在隆中趴着睡午觉,太阳都晒屁股了。徐庶与潘浚都开始督豫章郡了,再不入局,黄花菜都凉了。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打了大半年的仗,这不趁机休息下,对得起自己嘛! “诺!” 第108章祸不单行 季汉大司马正文卷第108章祸不单行豫章,江东军营寨。 大帐内,孙权神情颇是着急,说道:“公瑾,妫览、戴员二人谋逆,连害伯海、叔弼二人,已有动摇我孙氏根基之势,若是勾结刘备,恐后果不堪设想。” “且黄射引荆州援军屯兵西塞山,有与刘备夹击我军之意。今时局困难,我军亦当早撤回军平息内乱。” 周瑜起身安抚孙权,说道:“麾下,切勿着急。我军乘舟师而走,甚是便利。然而今若撤,刘备大军无人钳制,恐其东出袭取歙县、黟县、陵阳等黟山诸县;或是南下进讨孙豫章、孙庐陵兄弟二人。” “麾下忍耐一二,若子敬能说服彭虎起兵反叛,则能在豫章钳制荆州兵力,令刘备无从分身,从而窥视我黟山诸县,亦或减轻孙豫章兄弟二人压力。” 霍峻猜测得没有错误,孙权他们确实比霍峻他们早收到妫览、戴员二人叛乱的消息。 当时孙权得知老家发生叛乱,又死了孙翊、孙河两位亲族太守,心情慌乱,想立马撤军回师解决丹阳的叛乱。周瑜阻止了孙权惶恐下的举动,并告诉孙权,撤军不难,但难在撤军之后,豫章、丹阳局势该怎么解决。 失去大军钳制的刘备所部,可以空出手东进或是南下,从而稳固豫章的局势。那样等孙权处理完丹阳叛乱后,他将会面对一个更加强大的荆州军。当下对付起来都这么困难了,更不用说实力壮大后的刘备。 因此周瑜提出建议,表盘踞在鄱阳湖的水贼彭虎为鄱阳太守,并表各路水贼为将校,让他们起兵反叛,攻杀县乡。将荆州大军牵制在豫章郡内,无法东侵黟山诸县,为他们平定丹阳叛乱,争取时间。 孙权采纳周瑜的意见,派遣鲁肃出使鄱阳贼彭虎,将豫章郡西部划出为鄱阳郡,表其为鄱阳郡太守。 然而鲁肃一连去了数日,也无消息传回。且黄射率领的荆州援军也抵达南西塞山,威胁大军的侧翼,这让孙权耐不住性子,开始焦虑起丹阳的局势。 “子敬可有告知何时能回营寨?”孙权问道。 周瑜安抚孙权坐下,说道:“麾下,据子敬扈从所言,子敬早则今日,晚则明日即能回营复命。” 听着周瑜的劝谏,孙权不得不再次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安慰自己,孙翊、孙河虽死,然而郡内仍有朱治、吕范等将领,不至于形势恶化。 又过了一个时辰,侍从从帐外趋步入内,启禀道:“麾下,鲁先生复命归来,且在营外等候。” 闻言,孙权大喜过望,说道:“某亲自出迎。” 说着,孙权大步出帐,迎上神情憔悴的鲁肃,握手说道:“有劳子敬奔波,不知出使情况何如?” “见过麾下!” 鲁肃打起精神,笑道:“今豫章时局动荡,彭虎手握数万男女,心有反心久矣。只恐荆州水师强大,又忧无人为援,不敢反叛。肃奉麾下之命,出使其水寨,颇受礼遇。” “今黄祖身死,荆州水师覆灭,又有麾下为援,表其为太守,彭虎无所畏惧,愿领鄱阳太守之职,率其部下纵横彭蠡泽之间,为麾下效力,袭扰大泽周边县乡,为我军分忧压力。” “好!” 孙权喜笑颜开,说道:“彭虎这厮早就蠢蠢欲动,往昔孤念继位不久,欲以安稳为上,不想动兵,却不料今日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彭虎本为商贾,因战事频发,本钱亏损,怕回家乡被人追债,在鄱阳湖中做起了杀人劫财的生意。 在战乱之时,豫章太守走马观花更替,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服兵役之害,纷纷隐入鄱阳湖中,以为躲避兵役赋税。彭虎趁机吸纳那些百姓入伙,成为鄱阳湖中名义上的霸主,手握数万男女。 “子敬,不知彭虎何时起兵?”孙权问道。 鲁肃拱手答道:“启禀麾下,肃回营之时,彭虎言明日便起兵攻占鄱阳县,以为郡县治所。” 孙权扭头看向周瑜,问道:“公瑾,丹阳战况紧急,彭虎为我军钳制荆州大军。事不宜迟,孤即令全军收拾营垒,可趁今夜昏暗之时,乘船而走。何如?” 周瑜微微颔首,说道:“可从麾下之意。” …… 是夜,孙权、周瑜趁夜色登船而走,留下被烧毁的营寨。 次日,刘备带着众人来到了被焚烧殆尽的江东军营地,只见地上到处都是破损不堪的军帐以及火焰燃烧后的灰烬。 “倒如仲邈所言,孙权、周瑜二人心忧丹阳战事,引兵退走。”刘备说道:“接下来可从仲邈言语,南征孙贲兄弟,东进黟山诸县。” 徐庶见敌寇退走,也是露出笑容,说道:“春耕已至,孙权撤走,百姓安心生产。待夏秋丰收之时,我军可有所食也。豫章富庶,一岁之出,加之荆州粮草,大军足以食之。” 然而不待刘备、徐庶二人开心多久,甘宁帐下的斥候小跑而来,神色着急,说道:“启禀主公,鄱阳贼彭虎率众反叛,攻伐我军县乡。” 刘备收敛笑容,眉头皱起,说道:“何时之事?” “就在昨夜。”斥候答道。 “昨夜?” 刘备念叨一声,联想到撤军的孙权、周瑜二人,当即反应过来,骂道:“孙权小儿,竟敢如此!” 霍峻恍然大悟,他此前还在疑惑孙权、周瑜二人为什么收到消息硬拖着不回军,原来是要在撤军之前,留下彭虎这个搅屎棍。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徐庶捋着胡须,说道:“主公,彭虎之名庶素有耳闻。其盘踞在彭蠡泽中,生活于湖中洲屿之上,聚众数万人。今之反叛,必是受孙权鼓动,袭扰豫章,不容小觑,亦当速讨。” “仲邈以为如何?”刘备问道。 沉吟少许,霍峻说道:“彭虎部众不过乌合之众,往昔盘踞于大泽之中,水道密布,非熟悉地利之人,不能讨之。今其上岸,已丧其地势之利,破之不难。” 说着,霍峻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黄江夏不幸弃世,水师覆没。今彭虎部众熟悉水战,若能将其缴俘获,可为水师部众,我等也能重建水师。” 既有祸事,倒不如转变思路,把坏事变成好事。 彭虎那些手下,大部分是在水上讨生活之人,如今江夏水师覆灭,如果能俘虏彭虎手下,刘备、刘琦也能自行组建水师。 刘备微微颔首,说道:“也只得如此了!” 众人讨论消化完这则坏消息没多久,刘琦领着王粲的族兄王凯匆匆而来,带来一个极坏的消息,刘表以垂询战事为名,请刘备回襄阳议事。 —— ①《三国志·董袭传》鄱阳贼彭虎等众数万人,袭与淩统、步骘、蒋钦各别分讨。袭所向辄破,虎等望见旌旗,便散走,旬日尽平。 第109章谈判 “刘荆州调某回襄阳,有何意图?” 大帐内,刘备撑着脑袋,头疼不已。 自己好不容易跑出襄阳,眼看进取黟山诸县在即,先弄出了彭虎反叛,后又要被刘表拎回去,这也太晦气了。 而且自己又无法拒绝,毕竟粮草、辎重、家眷、军士全在荆州,自己暂时还要仰仗刘表。 简雍沉吟半响,道:“刘荆州调主公回襄阳,恐怕是猜忌主公。毕竟主公在豫章战功赫赫,破太史,败孙贲,扩军万余人,已有反客为主之势,刘荆州又怎能不猜忌主公。” 刘备揉着自己的脑袋,问道:“可有破解之道?” 简雍面露难色,道:“此行回襄阳,主公需以谦卑之姿拜会刘荆州,多盛赞长公子之功绩,言其督军有节,御下有方,不可独美。” “这是自然!” 刘备目光落到徐庶身上,问道:“元直以为如何?” 徐庶捋着胡须,道:“主公,刘荆州猜忌主公,无非是顾虑主公有夺长公子之权,割据豫章之意。主公需自证磊落,表明态度,以安刘荆州之心。” 霍峻摇了摇头,道:“若是如此,长公子真害了玄德公。” 刘琦见霍峻吃惊,嘿嘿一笑,解释道:“待某为荆州牧时,叔父为扬州牧。” 刘备不希望与刘琦翻脸,也不希望与荆州发生切割。他希望在离开豫章前,完成二人新的利益分配,进而巩固他与刘琦之间的合作关系。 “叔父!” “为何?” 霍峻在帐门踱步徘徊,颇是担心二人发生争吵。毕竟他与刘琦、刘备都有关系,若是发生争执,他夹在中间就难为情了。 “那刘荆州问扩军举措,备如何答之。”刘备担忧道。 霍峻强调道:“蔡瑁、蒯越二龋忧长公子立功,故进谗言与刘荆州,让其猜忌玄德公。从而将玄德公调走,让长公子孤立无援。” 霍峻佯装思量,道:“这或许最恰当不过了!” “那玄德公有何所求!”霍峻问道。 刘琦微微张大嘴巴,震惊道:“父亲担忧叔父害我,故唤其入襄阳。” 若换成后世公司来比喻,在公司成立之时,刘琦带资入股,比技术入股的刘备股份多。但随着公司发展过程中,这名技术出资人太牛逼了,从而改变他在公司原本的地位。 迟疑半响,刘琦道:“仲邈,你且叔父助我下扬州意欲何为,可有他念?” “啊!” 刘琦摇了摇头,神情也是迷茫,道:“玄德公胸有韬略,众人敬服,琦不如也!” 霍峻走入帐中,看着笑容满面的刘琦,问道:“长公子与玄德公谈得如何?” 发起这次谈判,主要来自刘备个饶意思,及霍峻提供的建议。 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刘琦笑着送刘备出帐,口中叔父喊着不停,关系颇是紧密,显然二人已经谈妥了新的协议。 ps:今暂时两更 “仍在商讨之中,并未结束。” “伯玮!” 偷听着帐内的声音,若隐若现传入他的耳中,他放下了心中的顾忌。他虽听不出详细字词,但可听出并没有霍峻想象中的争吵,而是二人商讨的愉悦, 出营帐之时,刘备朝着霍峻眨了眨眼睛,示意让他不用担心。 刘琦将霍峻拉了进来,声道:“叔父表琦为扬州刺史,平定江东后,扬州诸郡届时按诸将功绩分之,仲邈今后可为太守也!” “能否细!”刘备振奋精神,问道。 刘琦见霍峻在思索其中隐晦,直言道:“待江东平定之时,琦领扬州刺史,与叔父共分诸郡。我父病重之时,叔父全力助琦继承荆州之位。待某领荆州牧时,表叔父为扬州牧。” “不知仲邈以为如何?”刘琦道。 “长公子与使君有话相聊,峻且出去。” “琦也不知道。” 霍峻沉声道:“玄德公于新野之时,刘荆州忌惮玄德公威名。今唤玄德公入襄阳,乃是受蔡瑁、蒯越二人蛊惑,担忧玄德公谋害长公子,欲割据豫章自立。长公子此封书信送入襄阳,岂不是让刘荆州更加怀疑玄德公。” 暗地里中,霍峻却是长呼了浊气,刘备果然按照自己的建议与刘琦认真谈了下分配方式。 刘琦眉头紧皱,道:“叔父并无害我之意,父亲当真糊涂了!” 刘琦皱着眉头,道:“不如让琦书信一封送与父亲,言当下战事紧急,叔父难以抽身回襄阳,暂且推迟往后。” “啊?” 刘备叹了口气,道:“希望此行平安,能够顺利回归豫章。” “伯玮可在,备能否入帐。” 霍峻被刘琦这番话,问得神情愣住了。他总不能此前他建议刘备借鸡下蛋,想趁机取江东为基业。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霍峻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琦凑到霍峻的耳畔,道:“叔父为扬州牧!” 随着战事进展的顺利,刘备、刘琦之间也随之出现了些许的矛盾。即刘备愈发强盛的威望,及降服众饶能力,与他当下的势力地位不匹配。 因而调整二人合作关系将变成至关重要,从主辅,变成对等关系。而这种合作关系的变动,需要刘备、刘琦二人自发去谈牛 “主公入襄阳,人不可带多,子龙一人及从骑数十人即可。并且带上少将军,一同入襄阳,以明心无他念。离军之时,妥当布置军事,如实汇报于刘荆州,让其知晓军情。”徐庶道。 霍峻为刘琦倒了盏茶,分析道:“刘荆州唤玄德公入襄阳,峻窃以为乃是蔡瑁、蒯越二人见豫章战事顺利,恐长公子建功扬威,能继刘荆州之位。故蛊惑刘荆州调玄德公回襄阳,欲断长公子一只臂膀。” 沉默半响,霍峻开口道:“长公子以为呢?” 今日帐中刘琦能问霍峻的那番话,绝不是凭空而生,而是有此念久矣。 刘备具有资格去索求相应的权利,去匹配他的地位。那么刘琦必须割让相应的股份,去满足刘备的需求。 刘表突如其来的传唤,不如看成一个老父亲担心刘备、刘琦二人关系失衡,从而把刘备弄回去,让刘琦好生掌握部下。那么刘备能否回豫章,刘琦的态度则是关键之一。 刘备不知何时掀起帐帘,出现在帐门打断二人话。 “且再等等!” “谢公子!” 霍峻走出营帐,为他们二人拉上帐帘,守在营寨外,让二人商讨未来的利益分配话题。 霍峻见刘备单独前来,便知他与刘琦有单独的话要,遂起身离开。 着,刘琦苦笑一声,道:“琦无父亲之才,也无叔父之能。军中诸将多敬某为长公子,然却是服叔父之军略。” 徐庶思索道:“即言江东兵众,若不扩军,难以胜担仲邈、国安皆有扩军,非主公一人。主公亦可言若刘荆州兵马不足,可让抽派军士回调荆州。刘荆州俗好颜面,当不可应诺。” 着,刘琦笑了一声,道:“琦此次回襄阳,若有机会当上禀父亲,表仲邈为太守,不负君之功绩。” 毕竟刘备带来的危险,连远在荆州的刘表都能感觉到,刘琦不是傻子,他自然也会感受到。 刘备回襄阳这件事,不仅对刘备个人有影响,对刘琦也有影响。刘备在商讨对策,刘琦也在与霍峻商量举措。 二饶合作出现了失衡,原本是以刘琦为主,刘备为辅。如今随着刘备实力的壮大,刘琦作用的下滑,二饶地位出现了改变。 “元直所言有理!” 刘琦坐到榻上,道:“此次叔父回襄阳,受人陷害,琦当同行相助。关将军率军士南征孙氏兄弟,平定庐陵战事;征讨彭虎之事,交由仲邈负责,督甘宁、苏飞二部,编练我军水师。” 顿了顿,刘备问道:“仲邈与长公子讨论如何,可有动向?” 第110章试探 荆州,襄阳。 刘表以垂询军事之名,唤刘备入襄阳,欲独留刘琦于豫章。然而刘备与刘琦磋商确定二饶利益分配后,刘琦以刘表患病为由,随刘备一同入襄阳。 百余人乘艨艟大船日夜兼程,走长江,过夏口,入汉水,抵襄阳。逆流而上虽是辛苦,然幸亏西北风渐消,不至于航行的太慢。 约过十日,刘备、刘琦二冉襄阳北门,而那刘表也亲率荆州文武,出门迎二人。 得见二人,刘表笑吟吟地走上前去,拱手道:“玄德奔波辛苦了!” “自下江东以来,表日夜不安,恐伯玮不成气候,妨碍军务。却不料玄德屡建奇功,破太史慈,败孙贲、孙辅二人,为我荆州平定豫章、庐陵二郡,愚兄感激不尽。” 刘表也是老狐狸看似在感谢刘备的付出的功劳,实际上却是刘备是为他拿下豫章、庐陵二郡,宣称了二郡的拥有权。 刘备退后一步,让刘琦显出身影让众人看到,道:“备投于兄长帐下,理应报效知遇之恩。今出讨江东,能为兄长效力,备深感荣幸。且收复二郡之功,非备独有,长公子仁义,督军有节,御下有方,实有大功,望兄长知晓。” 刘备完,刘琦上前搀扶刘表,笑道:“父亲,琦闻父亲身体不爽,特与叔父一同归来,看望父亲。” 刘表看着没留在豫章趁机掌权的刘琦,心中虽有不满,但见其心念自己这个老父亲,自己没有白费心血,心中也是宽慰。 刘表冷笑一声,讥讽道:“刘玄德胸怀大志,颇有城府,深不可测,连那曹操都降服不了。你有何能,可以降服刘玄德,让其安心辅佐于你。” 刘表捋着胡须,转头看向赵云,点评道:“仪表不凡,体格魁梧,实乃彭泽虎将,冲锋陷阵,有万夫不当之勇!” 即便蔡夫人如何吹枕头风,但刘琦的功绩不能抹除。通过刚刚与刘琦的谈话,刘表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尚未确定下来。 “那伯玮今后将何以待玄德乎?”刘表问道。 刘琦为刘表倒了盏茶,道:“父亲身体不爽,酒当少饮,需以保重身体为上。” …… 刘表深深地打量了几眼刘琦,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经过历练后看到了问题的结症。 着,刘表手挽着刘备上车,道:“玄德,随兄同车入城。” 刘表捋着胡须,思索道:“往昔我用黄祖屯兵江夏,乃是为巩固东陲,以为荆州屏障。今其阵亡,荆州已无大将,及克江东,让其屯兵长江,抵御曹操,倒不失为可行之举。” “无事!” 开玩笑,若真按刘备这样安排,估计刘表在襄阳不敢睡觉了。 罘罳后的侍女听着二人谈话结束,偷偷的向蔡夫人禀告内容。 “那你为何不阻止?”刘表不悦地问道。 刘表相信刘备的基础在于刘备已四旬有余了,因战事缘故,膝下无子。这种条件下,刘备难以自立,且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故。刘备认下寇封当儿子又是如何,在刘备死后,他那些手下能服寇封的人又有多少。 然而经过大半年的历练,从外表上来看,刘琦精神了许多。在今日宴会上,刘琦待人有礼,举止得体。与当初相比变化颇大,这让作为父亲的刘表怎么不开心呢! “儿岂能不知!”刘琦答道。 今张绣投靠曹操,黄祖战死沙场。可靠的大将仅有刘备,若不依仗他,等曹操南下,谁能够率兵抵抗。 闻言,刘表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点评道:“仲璜尚且年轻,为人颇是仁孝,尊贤礼士,今后亦可出众。” “那仲璜如何?”蔡夫人问道。 他那番言语仅是试探刘备的想法,而不是真有意为之。若是刘备表现出拒绝的态度,将会增加刘表的猜忌之心。显然刘备察觉到刘表话的背后目的,顺水推舟,弄出一个刘表不敢采纳的方案。 进而,刘表叹了口气,道:“豫章战事虽初平,然荆州四境不安,并非安乐之所。交州不时袭扰,常为祸患;刘璋、张鲁手握重兵,西陲难安。惜为兄帐下少有能人、大将可用,甚为之忧愁!” 徐娘半老的蔡夫人为刘表更衣,笑道:“妾在此恭贺夫君了!” 那日刘备与刘琦聊了许久,具体谈论了利益分配,以及解释自己想要什么。刘琦的这番言语,无疑是出自于刘备所的内容。 刘表手撑在车栏上,道:“玄德出征以来,表日观战报,心中宽慰不已。素闻云长、翼德、子龙三将骁勇,在玄德帐下屡建战功,不知能否有幸见之?” 刘备手指向骑马随后的赵云,笑道:“云长、翼德南征庐陵,欲灭孙氏兄弟,不在身侧。今唯子龙随备身侧,以为同行护卫。” 刘琦也不尴尬,平静答道:“叔父膝下无子,即便自立,又有何人可继其基业?刘封虽是姓刘,然仍实姓寇也。” 待刘琦走后,刘表也晃晃悠悠地回到屋中,被蔡夫人搀扶住。嗅着蔡氏身上传来的香气,刘表嘴上带着笑意。 在一番拉扯下,刘备随刘表登上了同一辆车。 入城之后,刘表设宴款待得胜的刘琦、刘备二人,待宾客皆走之后,又独自留下刘琦。 刘备似乎察觉到刘表的试探之意,道:“备得兄长恩遇多时,若兄长不弃,备帐下三将皆可外任而出。云长可屯兵南阳,以固荆州北疆;子龙领兵巡视零陵,可退交州兵马;翼德驻守秭归,可御益州之担” 刘琦解释道:“江东兵众,若不扩军,实难胜之。扩军又非仅叔父所部,仲邈、国安等将皆有招兵买马,扩充军力,以抗江东敌寇。且叔父心有沟壑,统兵有方,专心辅我,何故疑之?” 听着刘表的话,蔡夫人再联想侍女偷传来的话,又怎么猜不出刘表真正的心思。 “诺!” 容不得刘表不开心,昔日刘琦在襄阳花酒地,贪杯好酒,根本不像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故而刘表担忧自己后继无人,因此迟迟未定下继承人。对于刘琦能否胜任大军统帅,出征江东,他在心里也是打了一个问号。 刘表红着脸坐在床榻上,问道:“夫人怎么突然恭贺某了?” 刘表也深刻认识到荆州兵马的柔弱,昔他用张绣屯兵南阳,黄祖驻守江夏,给予相当大的军政权利,便是为林御外担 顿了顿,刘表道:“伯玮奔走数日,颇是辛苦,今且退下休息。” 刘琦沉吟少许,道:“以黄祖待之若何?攻克江东后,授予一郡之地,寄于父亲之下,让其屯兵长江,以据曹操南下。” “伯玮之能,愚兄又怎会不知,有赖玄德费心帮衬。”刘表笑道。 刘表端着茶盏,问道:“玄德在豫章招兵买马,麾下兵马已达万余人之众,不知你可曾知晓?” 刘表用毛巾擦着脸,道:“伯玮变化甚大,稳重了许多,今若继承大业,还需历练。” “不敢!” 刘表坐在榻上,酒意正浓,问道:“你率兵攻克豫章,为我荆州辟土数百里,实属立下大功。今大半年不见,褪去来之色,竟也变得稳重许多,为父颇是欣慰。” 毕竟刘备与曹操有大仇,不用担心他会投降曹操。当然前提是能控制得好刘备,不能让他反客为主。 刘表偷瞄了眼刘备,笑道:“玄德帐下三将皆外遣而出,如何能据江东之兵。为兄不过一时感叹而已,今当下仍要以江东战事为先。且外敌真若不安,国安、仲邈、仲业皆可用之,表岂能夺玄德爱将。” 蔡夫人轻笑一声,道:“今伯玮归来,已有丈夫之风,夫君后继有人,妾又怎不欢喜!” 第111章嗣子 刘备入了襄阳,大体因率军攻克豫章的缘故,比往昔之时更是受众人礼遇。刘表见刘备衣服破损,一次性赠送夏冬服装各百领,赏赐甚厚。 这几日内,刘备虽想早点回豫章,但苦于刘表没有放话,只得与刘表谈笑为乐。今时至春季,刘表于城外汉水旁设宴,又请刘备赴宴。 前日下过雨,坑坑洼洼的乡间路颇是泥泞。赵云引骑卒在前,留下一浅一深的马蹄印,刘备所坐的马车也留下深深地车辙印。 “主公,我等何时回豫章?”赵云策马缓行,问道。 刘备摇了摇头,道:“且观刘荆州之意,看何时能放我与长公子回豫章,暂且忍耐几日。” “诺!” 赵云沉默寡言,从不多问事情进展。今入襄阳,他就好生护卫刘备。 车马行进间,车马前方遥见一名老者身着儒服,拄藜于泥泞的路上而行,形如鹤骨,器宇不凡。 “且停!” 刘备叫停驭手,喊道:“前人可是水镜先生否?” “正是!”司马徽笑道:“莫非玄德公欲载徽一程?” 刘表捋着胡须,沉吟良久,问道:“玄德可会相助伯玮?” “表欲立长子,碍于蔡、蒯等荆襄士族不悦,又恐伯玮难成大事。且若表不幸弃世,曹操挥兵南下,伯玮又何以挡之?” “备膝下无子,族闰零,伯玮仁孝,唤某为叔父,备怎会不愿?”刘备沉声道。 刘表负手背腰,感慨道:“袁本初已亡,二袁仇视,袁谭归顺曹操,以为前卒,征讨河北。曹操若定北方,必生南下之念。昔日不听众人之言,襄助河北,是为可惜啊!” 刘备面露好奇之色,问道:“那国士安在?” 司马徽持藜拱手,笑道:“玄德公破太史,败孙贲,攻克豫章,甚是骁勇啊!” “哦?” 刘表捋着胡须,道:“愚兄为嗣子之事所忧,伯玮性情仁孝,为人恭顺,下江东历练一番,颇有稳重之感,然身无才干,于乱世中难有所作为。次子仲璜,性聪慧,礼遇士人,又得荆襄士族推崇。” 刘备面带笑容,问道:“水镜先生可是赴刘荆州所设汉水之宴?” 司马徽名声之高,连刘表继任荆州牧时,为了表现自己尊贤礼士,也曾亲自拜访过司马徽。刘备至襄阳交流,自然不可能忽略司马徽,故而与司马徽也有过几面之缘,今却没想到在赴宴的路上遇见了。 刘备正欲追问之时,却见刘表等人皆在,只得放弃追问。下了车,刘备与那迎接自己的刘表,一同走入宴席。今之宴会,不仅有荆州官吏,还有荆襄名士。 刘备心有不悦,转头看向刘表,问道:“将军以为许君所言如何?” “诺!” 刘表听着刘备这番言语,心中大悦,道:“志有不同,且饮酒。” 刘备跟在刘表身侧,见刘表神情忧愁,又长吁短叹,问道:“不知兄长有何烦心之事,但无妨。语入左耳,右耳便出。” 顿了顿,刘备低声道:“若那兄长担忧荆襄士族,不如徐徐削之,以保刘氏基业。” 待刘表、刘备入座后,宴席正式开始。众人纷纷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或投壶为趣,或弹剑而歌。一时之间,好不欢乐。 有了刘备这番言语,许汜颇是羞愧,待了一会,便以身体不适退下。而宴会也逐渐进入尾声,刘表又邀刘备到汉水边散步。 刘表叹了口气,道:“为兄心间仍有心事,早欲相问玄德。” 刘备心中了然,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道:“此乃兄长家事,备不便参与。兄长不如从长计议,再以论之。” 司马徽看着绿意盎然的野外,道:“今曹操北平袁绍,公却蹉跎于襄阳,又怎会欢喜。以徽观之,公尚缺能人相助。” 刘备冷笑道:“今下大乱,许君既有大才,理应心怀忧国,匡扶汉室之心。得见元龙,却言田舍之求,元龙怎会欢喜。如得见刘荆州,当言报国之心,岂能心念田宅屋舍,贪图安乐。” “唯有国士能辩下大事,授以重任,犹如高祖之萧何,助君解忧啊!” 司马徽捋着胡须,笑道:“武略尚有人相助,那文事政略呢?徐元直虽有才略,然比国士远矣;孙乾、刘琰出使空谈尚可,岂能操以要事;糜竺、简雍可以用之,却难言出众。” 那人停下动作,见到刘备的车驾停下,笑道:“原是左将军啊!” 司马徽精通奇门、经学,又博览群书,知晓诸子百家学。在颍川之时,庞统曾驱车两千里路去拜访他,可见其名声如何。 许汜,荆州南郡人。当初与张超、陈宫等背叛曹操迎吕布为兖州牧,因吕布兵败身亡,许汜逃至荆州,寄于刘表帐下。 “某因战乱路过下邳,拜见陈元龙。其毫无主客之礼,自卧大床眠,让汜居下床而睡。”许汜不满地道。 刘备神情收敛,沉声道:“请兄言之,倘若有用弟之所,备当万死不辞。” 坐在下桌的许汜摇了摇头,道:“前二者可为名士,然那陈元龙乃湖海之士,骄纵不除,难为名士。” 上了车,司马徽仔细打量着刘备,笑道:“玄德公气色虽佳,然眉间含有愁意。玄德公在豫章驰骋沙场,纵横敌寇,颇是豪迈。怎居襄阳反而心事重重?” “不知玄德有何高见?”刘表问道。 刘备摸着眉目,道:“豫章战事初平,备离军返荆,留下众将,征讨贼寇,不知战事如何,故是心忧也!” 闻言,刘表喜怒不知的脸,方才露出笑容,道:“既然如此,有劳玄德了。及克江东,玄德可屯兵丹阳。” 从颍川避难到襄阳,依靠他的知识以及过往的名声,司马徽很快闻名襄阳,备受士人推崇。其与名士宋忠齐名,因知晓古文经学,南阳人刘廙、襄阳人向朗、梓潼人尹默、李仁跟随司马徽习读经学知识。 刘表打着哈哈,道:“若陈元龙乃名士,其已名满下。若言不是,许君乃是善人,怎会诽谤他人!” “许君言元龙狂妄,不知有何缘由?”刘备问道。 司马徽扶掌大笑道:“好!好!宴会到了,徽且下车。” 宴饮正酣时,刘表举樽相问,笑道:“今乱世之中,群雄纷起,名士辈出,不知诸位以为谁当名不虚传?” 刘表握着刘备的手,诚恳道:“玄德非是外人,乃伯玮叔父,如何不能言之!且兄身有疾病,日渐憔悴,不知何时而亡,请玄德放心言语。” 待刘备、刘表二人讲话之时,侍女捧着茶水,又偷偷上前几步,以为探听密语。 刘备不以为然,笑道:“备虽不才,文有徐庶、孙乾、糜竺、刘琰等贤士,武有关羽、张飞、甘宁、赵云等骁将。且论大将,霍~或备亦可胜任,怎会是无人?” 刘备好言劝慰,道:“兄长不必如此忧愁,当今下分裂,干戈四起。兄长手握荆州,又下江东,若据二州之地,未必不能与曹操较量一番。” “谢玄德公!” 司马徽指了指脚下,道:“荆楚便有,孔明卧龙,士元雏凤也。将军用之,可成大事。” 刘备沉吟少许,道:“北海孔文举、陈留边文礼、下邳陈元龙可为名士也!” 着,刘备拱手道:“备以豫州牧、左将军之职,上疏朝廷表伯玮为扬州刺史。不知兄长可愿同表否?” 闻言,刘备也不忧虑,拱手道:“传位之事,事关重大。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伯玮并无过错,又为长子,安能轻废。且伯玮率兵征讨江东,功勋卓着,如何不能继以大任。” “请先生上车!” “玄德?” “是啊!” “二人何在?” 第112章卧龙救主 “啪” 蔡夫人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到地上。茶盏四分五裂,瓷片洒落一地,茶水溅满一地。脸色铁青,目光冰冷。 “刘琦为嗣子,削弱荆襄士族,刘备当真欲寻死路?” 探得密语的侍女,站在旁边瑟瑟发抖。 “夫人?” 蔡夫人深呼吸,说道:“你且退下领赏。” “来人!” 蔡夫人示意侍女收拾地上的碎片,说道:“让蔡军师来趟,言事态紧急,速速前来。” “诺!” 有了蔡夫人的紧急通传,蔡瑁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政事,匆匆赶到府上,与自家的姐姐会面。 “真是遗憾啊!” “子龙啊!” “你也知道这些啊!”蔡夫人没好气,说道:“自刘琦回襄阳后,以仁孝侍奉你姐夫,刘备又吹捧其战功。你姐夫对他另眼相待,与刘备谈及嗣子之位时,便有欲立他为嗣子之意。且刘备欲以豫州牧、左将军身份,上疏表刘琦为扬州刺史。” “见过使君!” “什么!” “好!”蔡瑁挥了挥手,吩咐说道:“命部曲集结,围杀刘备,千万不可让其走脱。” “诺!”赵云拱手说道:“请主公小心为上,云去去便回。” 搜索半响,收下来禀告,说道:“启禀家主,刘备匹马出城西。” 赵云抚剑而出院,翻身上马,拿过长槊,带着骁勇的七、八名骑卒随那军吏而走。 蔡瑁捋着胡须,说道:“以瑁之见,不如除掉刘备,并将其之死推至江东贼寇那边,言刺客杀之。刘备一旦身死,则无人相助刘琦。刘琦不晓军事,难以统军,若江东贼寇攻之,大军必然兵败,兵败则受辱。” 那船夫露出年轻的面孔,温声说道:“在下乃隆中布衣,诸葛亮,诸葛孔明是也!” 次日,天朦胧亮,刘备从睡梦中起身,开始洗漱。而赵云也早早起来,随身护卫在刘备身边。 蔡瑁又领着骑卒出城,沿着刘备留下的马蹄印追赶。一路上,刘备策马挥鞭,即便有友人呼喊自己姓名,也不敢停留,记着司马徽的话,径直往城西而行。 蔡瑁倒吸了口凉气,说道:“刘备好生歹毒,居然行此计策。”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刘备仰天长叹,悲声叹道:“大志未展,莫非天要亡备乎!” “主公?”赵云看向刘备,说道:“云若前往军营,则无人护卫主公。” 顿了顿,蔡瑁说道:“刘备部众得知刘备身亡,又无子嗣,将是一哄而散,我等可遣人收编之。刘琦势危之下,岂能为嗣子;仲璜有我等辅佐,可为嗣子也!” 赵云一走,有人便通报了隐藏在外围的蔡瑁。 蔡瑁勃然大怒,踹翻案几,说道:“迅速搜索刘备踪迹!” 蔡瑁面露震惊之色,说道:“姐夫不是一向厌恶刘琦,今怎突变风向,欲立他为嗣子,莫非其中有变动?” 刘备看着在岸上装模作样的蔡瑁,目露凶光,已有将他杀死之念。 “御!” 刘备用冷水洗漱,问道:“新野情况如何?” “玄德公,有所不知!”司马徽平复呼吸,说道:“蔡瑁故意调子龙将军而走,今正集结蔡氏部曲欲围杀将军。” “善!” 蔡瑁初坐到席位,便开口问道:“二姐,不知唤弟前来,可有要事?” 蔡瑁阻止说道:“二姐,不可除掉刘琦。若除掉刘琦,恐会暴露我等意图。姐夫忌惮之下,恐将愈发依仗刘备,届时仲璜难以上位,又扶三子刘修继之,我等处境堪忧啊。” 刘备用毛巾擦拭着脸,感慨说道:“景升兄虽有心机,然亦是厚道之人。” 司马徽握着刘备的手,着急说道:“玄德公,此事刘荆州并不知情,请将军速去城西,以避蔡瑁围杀。” 拄藜的司马徽小跑闯入院子,喘气喊道:“快走,不可停留。” 蔡夫人也站了起来,说道:“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小心行事。明日清晨,我带你姐夫出城沐春,为伱遮掩耳目。” 蔡瑁扶剑而起,说道:“姐姐放心,明日早晨我以刘荆州口谕,让赵云指点我荆州骑卒,将其引走。届时刘备身侧无人,瑁率我族部曲,入院围杀刘备。” 此时,‘偶然’路过的司马徽,见到如此场景,急忙从侧门闯入刘备的院子,欲通报这一则消息。 “好!”蔡瑁大喜过望,说道:“城西有一檀溪,阔宽数丈,刘备自寻死路也!” 蔡夫人沉吟少许,说道:“刘备今夜便睡在东院,只可惜院落有虎将赵云把守,若派人刺杀,恐难成功。” 上了竹筏离岸不久,蔡瑁便纵马而至,见到远去的刘备,喊道:“瑁受刘荆州之命,唤使君赴宴。使君上筏,这是要往何处而去?” 正在操练剑术的刘备,见到惊慌的司马徽,说道:“先生怎么如此惊慌?” …… 刘备抖了抖湿漉漉的衣裳,冷声说道:“多谢刘荆州厚爱,备坐筏观光檀溪,暂且不能赴宴了!” “玄德公,快走!” 忽然间,辽阔的檀溪上撑过一艘竹筏,高声喊道:“来人可是刘使君?” 顿了顿,蔡瑁反应过来,说道:“可是刘琦率兵攻克豫章,姐夫欣赏其军功,故欲立他为嗣子。” 那戴斗笠的年轻男子撑着竹竿,靠近岸边。刘备顾不上衣裳被沾湿,牵着马径直走下溪水,然后在船夫的帮助下登上了竹筏。 “家主,刘备院中不足十人,可动手也!” “什么!”刘备惊呼道。 “有何不可!” 刘备闻声望去,见有竹筏而来,心中庆幸不已,答道:“正是刘备,不知可否让备上船,以渡檀溪。” 顿了顿,司马徽说道:“请玄德公回城后,切勿说出徽之姓名,否则被蔡氏知晓,徽性命不存也!” “多谢先生相告!” 在蔡瑁的号令下,隐藏在街巷间的部曲在纷纷而出,朝着刘备所在的院落聚集而来,杀气腾腾,佩刀持弩。 蔡夫人语气冰冷,说道:“如今之策,唯有除掉刘琦,才能保住琮儿之位。” 刘备远远地望见宽阔数丈的檀溪,水势汹涌,深不可测,遂勒马而停。然而又见身后烟尘滚滚,似乎有追兵追赶自己,刘备心中暗暗叫苦。 赵云持剑而立,说道:“据手下所言,主公及诸将军家眷,安然无恙。我等出征之时,刘荆州常有遣人送上衣食,又送上钱粮,生活之物不曾短缺。” “主公,刘荆州遣人而来,言闻赵将军骁勇过人,威震敌寇。不知能向主公暂借赵将军及从骑半日,入营指点骑卒骑术。”侍从领着军吏入内,禀告说道。 刘备见赵云不太想去,挥了挥手,说道:“备至襄阳多时,从未见到刺客。刘荆州待我等不薄,子龙且率悍勇骑卒入营为骑卒指点一二。” 刘备迅速而走,并让手下骑卒自行散去,减少被蔡瑁发现的概率。待蔡瑁闯入院落之时,哪里还有刘备等人的身影。 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刘备缓过神来,拱手向那船夫行礼,问道:“汉左将军、豫州牧刘备,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姓名能否告知在下,待备日后报之。” 蔡夫人冷笑一声,说道:“你可知你姐夫欲立刘琦为嗣子,瞧你们干得好事!” “诺!” “善!” “诺!” “那……那依德珪之见呢?”蔡夫人犹豫问道。 第113章江上对 “御” 闻讯而来的赵云,随着蔡瑁骑队的行踪,奔驰后至。赵云见蔡瑁从檀溪气愤而返,持槊勒马前阻。 “蔡瑁,你逼我家主公往哪里去?”赵云面露凶光,呵斥问道。 蔡瑁见是赵云,额头不由冒出冷汗,举袖擦拭,说道:“子龙将军,瑁奉刘荆州之命请使君赴宴,使君上筏观光檀溪,不知前去往何处!” 赵云抬头眺望空荡的檀溪,怒声说道:“邀人赴宴,岂有带兵马相邀。” 蔡瑁尴尬笑道:“使君乃是上卿,瑁岂能不率人马护卫。今使君属实坐筏观光檀溪而去,不若我遣人与将军共同搜索。” 赵云冷哼一声,说道:“云独自搜索即可,若是找不到我家主公,蔡瑁你当好自为之。” 充满着杀气的话语,让蔡瑁心中颇是畏惧,仅是尴尬应道。 两队骑卒错马而过,忽然赵云骑队中一名骑手转身取弓便射,破空声乍响,一支冷箭飞射而出。 “嗖!” “家主,今四下无人,赵云兵少,不如将其围杀,以报此箭之仇。”骑士建议道。 “咦!” 且不说赵云带人沿着檀溪搜寻刘备,刘备被诸葛亮救下后,坐在竹筏上随波而行。 “亮失礼也!”诸葛亮拍了下自己脑袋,笑道:“将军可入座休息。” …… 诸葛亮脸带笑容,说道:“德操、元直,世之高士;南郡霍仲邈,有吴起、犀首之能。亮乃一耕夫、渔民耳,安敢谈天下事?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 “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扬三州,保土山川,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委一大将将巴蜀之军以向关中,别命上将督江淮之众以向青徐,将军身率荆楚之众出于宛洛。三路北伐,主偏有分,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汉室可兴,中原可复也!” 说着,诸葛亮为刘备倒了盏茶,说道:“卧龙之名,闲人误称,亮乃南阳耕夫,恐误将军,不敢轻说也。” 帝以礼遇之,与亮情好日密。帝恐峻不悦,帝答之曰:“孤若为飞虎,君为左翼,孔明为右翼。”时峻长亮三岁,亮以兄侍之,峻以弟待亮,未有间隙。 东汉衰弱了,羌人也是衰弱了。如果能争取到羌人,将领土扩张到西北,南方所缺少的马匹,可以解决。同时失去侧翼威胁的荆州主力大军可配合江淮士卒,席卷河南。届时仅存河北的曹氏政权,又能够存活多久呢! “计从何出?”刘备追问道。 在那刘备欢喜的眼神中,诸葛亮抚扇笑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天时。将军信义着世有人和,拥南方之土占地利。三者之中,将军得二,曹操仅得一,将军将胜曹操也!” 诸葛亮从书囊中取出简陋的舆图,说道:“即将军取江左,东争江汉。江汉者,楚也。楚,上通巴蜀,下抵江左,西接雍凉,东临中原,天下枢纽,北据汉、沔,利尽南海,地广人丰,会于南郡。” “当时延甚是气愤,怒那蔡瑁逼害主公。故欲用箭吓吓蔡瑁,若是将其射死,延以命偿命即可。”魏延说道。 诸葛亮拿起茶盏,笑道:“亮恐年幼才疏,学识浅薄,有误将军下问。” 刘备拱了拱手,说道:“备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今后必当厚报。”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汉室倾颓,曹操篡权。备不自量力,欲下江东,取扬州六郡为基,北上江淮,西进荆益,重建汉室。然备智术浅短,迄无所就,受制襄阳。惟先生开备愚钝,实为万幸!” 刘备斟酌少许,问道:“先生字号孔明,不知可是卧龙否?” 刘备见诸葛亮仪表非凡,又有司马徽的举荐,心生求问之意,拱手说道:“先生即号卧龙,备久闻大名,今蒙得先生相救。乞即席地权坐,请教一言。” 赵云气极而笑,说道:“你命能值多少钱,何能抵蔡瑁性命,最终为难之人还不是主公。” 诸葛亮拿起羽扇,说道:“吴,东有海盐之饶,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亦江东一都会。然江北诸郡尽被曹操所取,江分南北,旦夕受袭。故北取江淮,以屏江左。” 见刘备三拜,诸葛亮便也有所心动,扶起刘备,说道:“将军兵下江东,已有宏图,然亮愿深闻将军之志。” 刘备再次拱手,诚恳说道:“先生之名士人皆知,水镜先生之语,元直之盛赞,岂能有虚。昔备不得先生住所,难以拜寻。今备与先生檀溪相逢,实乃天意。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 蔡瑁头上的发髻被那支冷箭射落,头发披散而下。蔡瑁下意识往头上摸了摸,惊魂未定往身后望去,唯有远去的众骑。 诸葛亮将头上的斗笠摘下,笑道:“隆中野人,闲散名号,不足道哉!” 说着,赵云叹了口气,拍了拍魏延的肩膀,说道:“算了,蔡瑁率先动兵戈,已与我等翻脸,你那一箭算是替主公报今日之仇。文长今后处事,当以大局为上,不可轻易动怒。” 闻言,气得蔡瑁挥鞭鞭挞骑士,怒声说道:“赵云以两百骑入阵,威震彭泽,你比之如何。” “江淮以北,乃中原沃土,土地平坦,利于骑卒奔驰,又兼大岘山之险,穆陵关之固,非用武之地。故亮以为疆分南北,淮水为大江之屏障,守江必守淮。然若北伐,北方兵马驰援可至,故东南不足以成大事。” 《汉纪·诸葛丞相世家》:……亮躬耕陇亩,渔猎襄水,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世人莫之许也。帝遭蔡瑁谋害,避难檀溪,得亮相救,帝遂诣亮,三拜,得江上对。 “以南伐北自古未有,以亮观之仅有三路可选。东出江淮,中出宛洛,西出巴蜀。” 进而,诸葛亮指向巴蜀,说道:“巴蜀者,地处西南,有山川之固,物产丰茂,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其北连陇右,控扼凉州;上通关中,可威天下。” 顿了顿,诸葛亮问道:“使君兵入江东,如鱼入四海,今怎被蔡瑁所追,狼狈至此。” 欲知诸葛计策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诺!” 诸葛亮站在霍峻二分天下的基础上,为刘备勾画着他苦思已久的北伐大策。自古以来以南伐北者,从未有之。他呕心沥血,苦思冥想,终于让他看到以南北伐取胜的希望所在,即在西北之所。 刘备哈哈大笑,惊起江畔上的鸥鹭,说道:“南北之策乃仲邈所献,备不敢专取。先生所言又可是惊骇之论,开备北图中原之念。” 刘备见诸葛亮如此推脱,心中略有不悦,但见他似乎知晓霍峻所为,心有所动,再次拱手说道:“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 说着,蔡瑁冷笑说道:“此箭之仇,某必报之。” “哈哈!”诸葛亮大笑说道:“此有何难?亮略施小计,便可助将军脱困。” 纠结半响,刘备如实相告,说道:“备助长公子夺嗣,蔡瑁助公子琮成事。今长公子将为扬州刺史,蔡瑁心生迫害之心,欲谋害于备,故有刚刚之事。” 看着眼前身长八尺,面如冠玉,身披蓑衣的诸葛亮,飘飘然有出世贤人之感。 诸葛亮轻抿茶水,说道:“将军二分天下之策实属气魄,若是能成,与曹操南北对峙,汉室可兴,然将军可有深思何以南伐北乎!” “混蛋!”蔡瑁咒骂一声。 顿了顿,刘备摇头叹息,说道:“但备今受困襄阳,欲展宏图,难之又难也!” 曹操根基在中原,他手握东汉皇位,自然就继承东汉王朝最薄弱的环节,即在关中、凉州上。东汉看似亡在外戚、宦官、黄巾上,实际上西北长达百年的羌乱,无时无刻不在耗尽东汉财政。 入座筏上,刘备拱手说道:“先生必有高处,否则他人怎会以卧龙称之,恳请先生赐教。” 而那名放冷箭的骑卒,低着头正在被赵云责骂。 “随手之劳而已,将军不必挂在心间。”诸葛亮笑道: 刘备长叹了口气,欲说些什么,又担心诸葛亮的身份,不好相告。而那诸葛亮则是不慌不忙,走入坐在筏上,泡起了茶水。 “以荆州北伐,上取宛洛,与关陇咫尺,不盈千里,北去河洛。西可与巴蜀之众,扫荡秦洛;东可以呼应江淮,进逼许昌。此乃以南伐北,核心之地。” 赵云寻觅刘备的踪迹,斥责说道:“文长,你怎能不顾大局,若是射术不精,射死蔡瑁,将陷主公于何地?” 说着,诸葛亮拱了拱手,笑道:“此乃亮基于南北之策,献于将军之大业谋划。将军以为何如?” “曹操虽得大河南北,然西北骄纵,并未臣服。且羌戎之民,常有反叛,心难归附。将军可先取江东,北扩江淮,西争荆州,进取巴蜀。遣上将入关中,与曹操争西北之土,收西北兵马,组建骑卒。” 第114章解困 “反其道而行,可解将军当下之困。” “请先生明细。”刘备拱手求问,说道。 诸葛亮披着蓑衣,在坐于江畔之上,笑道:“蔡瑁、蒯越二人心忧长公子建功,故调将军回襄阳,欲断长公子臂膀。然此番将军回襄阳,非是只身一人,而有长公子相随,故此事易尔。” “今刘荆州欲立长公子为嗣子之念,将军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让长公子上疏请罢豫章兵,作出欲留在襄阳巩固嗣子之位之举。届时蔡瑁、蒯越二人必心生惶恐,担忧长公子与将军留在襄阳,反而希望长公子与将军出征江东,好让他们谋划刘琮上位之事。” 诸葛亮虽身处隆中,但得益于他的人脉对荆州局势看得很透。蔡瑁、蒯越二人为什么老针对刘备搞事,不就是因为刘备支持刘琦,想把刘备从刘琦身旁弄走。 此番如果刘备单独回襄阳,恐怕不好走。但这次对就对在刘琦随行一同回来,刘表看见刘琦的变化,心生立刘琦之念。如今刘琦、刘备如果放弃江东作战,全心全意与刘琮夺嫡,其胜负概率不言而喻。 因此蔡瑁、蒯越反而会希望刘琦、刘备二人出征江东,让他们在荆州襄阳,好生谋划夺嫡之事。 “这~” 刘备迟疑说道:“那伯玮何以继承荆州之业?” 诸葛亮轻扶羽扇,说道:“今袁氏二子相残,曹操得利,平定河北,指日可待。将军出征江东,又分心助长公子争夺荆州基业,恐二者不可得兼。今当先取扬州六郡为基,操练水军,精选士卒。” 顿了顿,蔡瑁又是叹气,说道:“让刘琦外放出镇江东,当是可行。然恐刘琦得刘备相助,又建功勋,助其威望,扬名荆楚。异度兄,以为当下该如何为之?” 刘琦眼睛一亮,说道:“我即刻面见父亲,叔父留宿琦府上,有侍从保卫安全。” 蔡瑁沉吟少许,说道:“实不相瞒,张允已是瑁之好友,可以用之。然刘虎素来忠心姐夫,暂时难以拿下。” 话音未落,沿着檀溪一路搜寻的赵云终于找到刘备,高声喊道:“主公,云在此!” 蔡瑁鼓掌喝彩,说道:“明日议事之时,你我上疏姐夫,请议刘琦出征江东,让其不可久留襄阳。” “刘琦久居襄阳,若是拉拢军中将校,又得刘荆州之心,成为嗣子,你我将无胜算。必须让刘琦出征江东,德珪方有机会拿到荆州军权。”蒯越说道。 刘备合掌相搓,感慨说道:“先生未入襄阳,能知天下之事,又教备伐北之略,先生真可为国士也!” 诸葛亮矜持少许,扶起刘备,说道:“亮久乐耕锄,喜于渔猎,懒于应世,有误将军之托,恕亮不能应命。” 刘琦得到诸葛亮传授的计策,也不迟疑,直接面见正在处理公事的刘表。 “且先入座!” “彩!” “赵将军威震彭泽之名,亮于隆中亦素有耳闻,敬佩至极。”诸葛亮拱手行礼说道。 说着,刘备向诸葛亮行礼,说道:“备虽名微德薄,但有热血在身。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备当拜先生为军师,恭听教诲。” …… 刘备坐在榻上,心有余悸地说道:“蔡瑁得知备欲表伯玮为扬州刺史,又辅伯玮继任刘荆州之位。今晨预谋我之性命,幸备得人暗报,方才逃过一劫。当下襄阳之中,蔡、蒯二人耳目众多,我等长居襄阳,非是幸事。” 蒯越捋着胡须,分析说道:“今德珪兵权掌握如何?张允、刘虎、王威三人能否听从你之军令。” “这~” “不敢!” 蔡瑁面露尴尬之色,说道:“事急从权,来不及知会异度兄。请兄放心,今后绝无此事。” 刘琦见刘备神情惶恐,立马起身相迎,说道:“叔父,怎么如此惊慌?” “届时刘琦在江东难以作为,我等又手握荆州兵权。待刘荆州病故,可扶公子琮继位,即便刘荆州欲以刘琦为储君,也鞭长莫及。曹公又迎兵而下,何需畏惧刘琦、刘备二人。” 刘表搁笔于案,问道:“伯玮前来所为何事啊?” 约近十余步,赵云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到刘备身侧,问道:“主公可曾受伤?” “那刘琦建功江左,又当如何是好?”蔡瑁问道。 “此事易尔!”蒯越沉声说道:“曹公将克河北,我等书信与曹公,让其派遣将领率少量兵卒征讨荆州,我等则有理由从江东调兵回防。刘琦缺少兵马,则难在江东建功。” 刘备拉住刘琦,说道:“备手下骑士还以利箭,给蔡瑁留下口舌,不便与其纠缠。今我等与蔡瑁已动刀兵,襄阳乃其经营多年之所,当回江东,从长计议。” “军师?” 闻言,刘琦勃然大怒,呵斥说道:“蔡瑁安敢如此,叔父随琦面见父亲,必当严惩蔡瑁。” 蒯越叹息一声,世事无常。本想将刘备调回来,却不料刘琦也一同回来,又让刘表看中了眼。还不如把他们放回去,省得影响他们的布置。 闻言,刘表叹了口气,说道:“伯玮何故如此!大丈夫岂能心怀儿女之情,以荒废大事。孙氏手握四郡,何言不成大患。且那曹操南下,若孙氏归降曹操,我军将腹背受敌。” “什么!” 蒯越所思不难理解,希望蔡瑁尽快掌握荆州兵权,即便与手握大军的刘琦翻脸,他们也能无所畏惧。等待他们掌握好大权,刘表又病死了,他们直接恭迎曹操南下,让曹操去对付刘琦、刘备二人。 “你还记得某呀!”蒯越冷笑说道:“此前围杀刘备,为何不与越知会一声?” 望着如此诚恳的刘备,诸葛亮提裳下拜,肃然拜道:“为图将军之志,亮愿效犬马之劳。” “诺!” 有了诸葛亮的指点,刘备回到襄阳,拜见身处府上的刘琦。 刘备扶起诸葛亮,大笑说道:“得孔明相助,备当如鱼得水也。” 赵云看向风度翩翩的诸葛亮,颇是疑惑。 “好!” “且亮素晓周易,近日夜观天下,刘荆州虽患病在身,仍有数载光景。将军当速取江左,待刘荆州病危之时,以精兵为依仗,表长公子为州牧,发兵入襄阳,争夺荆州。” 刘琦踱步少许,说道:“恐那蔡瑁、蒯越二人不愿放我等轻易离开。” 刘备望着要拒绝自己的诸葛亮,再次下拜,诚恳说道:“先生若不出山,何人助备成就大业,又何人助某兴复汉室。先生有旷世奇才,当留名青史,方不负先生之能。” “伯玮欲居襄阳,则多住几日,至于是否休兵一事,让为父掂量一二。”刘表说道。 “子龙,此乃诸葛军师,名亮,字孔明,号为卧龙。与备有救命之恩,你等当需礼遇。”刘备叮嘱说道。 刘表看着孝顺的儿子,一时间心软,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说,反而是迟疑了下来。 赵云不似他人,行礼问好,说道:“云拜见军师,感谢军师救主公之恩,否则云当失职也。” 罘罳后的侍女偷听着父子二人的谈话,见内容不妙,即刻向蔡夫人禀告内容。蔡夫人颇是恐慌,将内容又传告蔡瑁、蒯越二人。 刘备指着赵云,介绍说道:“孔明,此乃赵子龙,常山人士。曾随仲邈坚守彭泽城,入阵破敌,斩杀宋谦、黄盖,骁勇异常,替备掌帐下骑卒。” 刘备看着如此着急的赵云,笑道:“幸得军师相救,备幸免于难。” “嗯!” 蔡氏府上,蔡瑁、蒯越二人对坐,商讨刘琦这番言语的深意。 “父亲,将士鏖战一年,心有疲倦。可让将士休整一年,琦也能服侍父亲左右,待父亲病愈,及将士休整完毕,继而挥兵东进,破灭孙氏。”刘琦沉声说道。 蔡瑁神情忧虑,说道:“刘琦立有战功,又得刘备辅佐。甚得姐夫宠爱,近日心生立刘琦为储君之意。今若让刘琦居住襄阳,专美于姐夫,讨其欢心,恐仲璜无力与伯玮抗衡。” 刘备得见坐在堂上的刘琦,一路小跑入内,着急说道:“伯玮,速救叔父一命。” 刘琦坐在榻上,面露伤感,说道:“父亲患病在榻,儿不能服侍左右,且要远行江东,心中不甚悲矣。琦以为我军已夺豫章、庐陵二郡,江东已不成大患,不如罢兵休战,命上将屯守豫章。让琦留在襄阳,侍奉父亲左右。” 刘备凑上前去,低声说道:“公子可面见刘荆州言……,蔡瑁、蒯越二人必不敢相留。” 第115章封表 季汉大司马正文卷第115章封表襄阳,镇南将军议事堂内。 刘表端坐在主位上,尽管极力想表现出自己身体很健康的样子,然脸上斑白的须发,枯黄的脸色,却是在无声的告诉众人他的身体状况并没那么的好。 堂内坐满了人,其间的高官重臣,不是荆襄大族,便是北来士人,二者又泾渭分明般的列于两侧。 刘表握着刘备的表文,环视众人,说道:“孙氏暴虐,残害百姓,孤奉天子之诏,命犬子征讨江东,幸有所得。扬州虽有刺史,然却是贼子刘馥,难伸大义。今豫州牧,左将军表刘豫章为扬州刺史,不知诸君以为何如?” 刘表这番话看似询问,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他询问仅是走个流程,而不是在询问众人的意见。毕竟汉室正儿八经认证的扬州刺史刘馥,在刘表口中可是贼子。 至于刘表为什么敢,看刘备就知道了。刘备从许昌离开后,身上的左将军、豫州牧基本被剥得一干二净,但刘备就是这么称呼自己,你又能怎么办呢! 刘琦表为扬州刺史,可是由豫州牧、左将军刘备与荆州牧、镇南将军刘表亲自认证,你说是也是,不是也是。 有没有前车之鉴,看那赖恭便知。去年冬,刘表任命赖恭出任交州刺史,去争夺交州。而曹操拜交趾太守士燮为绥南中郎将,领交阯太守。董督交州七郡。一个翻脸,两个也是翻脸,当下为了儿子刘琦与曹操翻脸,有什么不行。 蒯越作为荆州核心官吏,出列拱手说道:“刘豫章贤德爱民,辟地有功,可为扬州刺史。” “刘豫章可为扬州刺史。”众人应和说道。 刘表扭头看向刘琦,问道:“可能胜任否?” 刘琦趋步而出,拱手说道:“蒙天子之恩,得刘豫州举荐,众贤士推举,琦虽才疏学浅,愿为扬州刺史,以牧江左之民。” 刘表露出笑容,说道:“琦儿且需勉之,扬州郡中尚有空缺,可有贤能文武出任?” 刘表并非没有野心之人,从那场婚礼闹剧开始,受了刺激的刘表重拳出击,先是委任心腹赖恭出任交州刺史,今他又表儿子刘琦出任扬州刺史。不过与赖恭不同,刘表有培养刘琦之念,准备给刘琦机会,让他培养心腹要人。 刘琦从袖中从取出奏疏,弓腰双手奉上,说道:“启禀君父,靖北中郎将霍仲邈,以武建功,谋略见长。智取柴桑,降服徐盛;固守彭泽,斩杀黄盖、宋谦、潘璋等将。战功赫赫,可为鄱阳太守。” “鄱阳郡者,豫章所分,地辖鄱阳、彭泽、余汗、广昌、葛阳、上饶、乐安、鄡阳八县。” “将军刘国安,忠于军事,随军屡破江东贼寇,数有战功,可督豫章军事。赢郡太守糜子仲,督军粮草,素履忠贞,可担大任,当转为庐陵太守,镇守南疆。” 众人闻言,为这份名单上的人选窃窃私语。他们本以为刘琦会表刘磐这类宗亲出任地方太守,可没想到刘琦表年仅二十六岁的霍峻出任太守,而且还特意割出八县之地,表霍峻出任鄱阳太守。 要知道两年前霍峻仅是麦城市长,如今却一跃成为二千石大员,以二十六岁之龄出任太守,可谓世间少有。 有了霍峻出任太守,糜竺转为庐陵太守,反而没有那么令人注意。 刘表看着霍峻、糜竺二人的名字,又分别看向刘琦、刘备二人。他的脸色却有些忧虑,这个大儿子也太大方了,二个郡就轻易给出去。霍峻属于刘琦心腹还好说,但这糜竺却是刘备的舅子。 念及之前允诺刘备的丹阳郡,刘表轻咳一声,说道:“糜赢郡才干超群,居豫章恐有所受限。若攻克丹阳,可表其为丹阳太守,今让其假庐陵太守。” “诺!” 刘琦应声初落,蔡瑁起身进言,说道:“启禀明公,瑁以为当下孙氏初败,军心动荡,乃得胜追击之时。今刘扬州、左将军远离江东,鄱阳水贼叛乱,并非善事。明公不如令二位回军,以安军心。” 刘备面露迟疑,说道:“将士征战近一年,军心已疲,不如休整数月。如备离家眷颇久,心有所念,今时见之,心中欢喜,将士概是如此!” 蒯越捋着胡须,说道:“明公,玄德公所言不无道理,不如以半年为期让军中将士回乡探亲。且又是刘扬州、刘豫州等将校可带家眷入豫章南昌,毕竟豫章已克,诸将与家眷长期分离,不利作战,往返亦是不便。” 蒯越捏着鼻子也想把刘备赶走,他们谋划到要紧时刻,若是刘备、刘琦时常以看望家眷为由出入襄阳,当真会误事。 虽然少了钳制刘备的手段,但也可以让刘备长期留在江东,省得他寻借口回襄阳。今后刘琦、刘备二人能不回就不回,最好老死江东,不要破坏他们夺权降曹的布局。 蒯良也是适当出列,说道:“明公,曹操平定河北在即,我等亦要加快脚步。去岁发兵交、扬二州,交州战局焦灼,扬州战事顺利。今不可耽搁攻略江左之事,若是让孙权喘息,向求援刘馥,恐另生事端,不利江东战事。” 在蒯越谋划中,刘琦、刘备离开襄阳,屯兵江东,完全可以利用曹操作为额外力量介入,帮助他们达到目的。 比如让曹操派兵征讨荆州,他们可寻借口从江东调兵回去;亦或是手握江淮的曹操,在刘琦、刘备征讨江东的战事中,出兵援助孙权,干预他们的战事。总之,他们不在襄阳,有诸多办法可以治他们。 “这~” 刘琦面露犹豫之色,说道:“君父有疾,儿不忍远离。” 刘表叹了口气,说道:“男儿当志在江海,伯玮需以建功立业为望。今且回江东,若有战事平息之际,可入襄阳拜见为父。” 刘琦抹着眼泪,说道:“父亲当是保重!” 刘表目光落到刘备身上,感触说道:“玄德,伯玮与你乃是叔侄,当多多照料。” 刘备收敛神情,肃然答道:“请兄长放心,备视伯玮如子侄,自当帮衬。” 第116章降服(二合一) 季汉大司马正文卷第116章降服鄱阳城外,数千荆州军已是列阵于野,与之相对的则是人数高达万余人之众的鄱阳湖水贼彭虎。 ‘霍’大纛之下,身有八尺有余,穿披衷甲的霍峻,立于土丘之上。同时霍笃、甘宁、高翔、士仁等数名将校身披甲胄,站在丘坡上,等候着霍峻的命令。 霍峻提步上前,众人目光尽看向霍峻,其扶着腰间长剑,说道:“鄱阳水寇彭虎已被我军诱战而出,我军虽仅有三千余数,然我军骁勇,兼备坚甲利刃。敌寇虽有万人,却不过是乌合之众,我军以军阵严整相对,何愁不胜之。” “诺!” 在刘备、刘琦二人前往襄阳后,军中诸将各有任务。霍峻率本部兵马,节制甘宁、苏飞二军,合计七千之众,征讨盘踞在彭蠡泽的彭虎。然而彭虎非是无谋之辈,他知道自己与荆州军的差距,故尽量不与霍峻在陆上交手。 霍峻也当然知晓想凭借甘宁那点薄弱的水军力量,试图在彭蠡泽水域中战胜彭虎颇是困难。因而霍峻在这段时间中,故意派出手下将校佯败于彭虎手上,以骄彭虎及其部下之心。 又在近日放出风声,言大军所部粮不济,霍峻派出分苏飞一军,前往它县就食,引诱彭虎出战。果然彭虎听闻,被此前的战果迷失了眼睛的他,在得知霍峻帐下仅三千余众时,果断纠集部下,迎战霍峻大军。 彭虎兵力约计一万两千余,应战人数不过三千余数的荆州军,其高达1:4的兵力差距让彭虎充满了信心。而这也是霍峻所期待的,他命派出就食的苏飞率部偷袭彭虎在彭蠡泽的老营,并且自己率大军出战彭虎,力求一战定胜负,不与彭虎死灰复燃的机会。 随着霍峻细致的布置下,荆州诸将应声归阵。在那军鼓声中,三千余名荆州兵分成左中右三部,在丘陵原野上,铺开军阵,徐徐而行。随着大纛旗停,军鼓声骤停,各部立正,树以枪林,上弓填弩。 左部甘宁所统,兵一千人五百人;中军由霍笃率部列阵当中,卒千人,右军由高翔所辖。兵八百人。士仁率领的百名骑卒隐没于军阵左翼侧后,难以被正面的贼寇所知。 从天空上望下去,只见霍峻军阵左重而右轻,呈钩行阵布置。显然霍峻是把破阵的希望放在左部的甘宁身上,毕竟以弱胜强,需分轻重,不可平铺列阵而开,否则将何谈以弱克强。 就在荆州军列阵而陈之时,远处的鄱阳水寇也在率军逼近而来。他们的阵线宽度与荆州军相差不多,然而他的阵线厚度却是厚得多。彭虎也是略知兵事之人,他知道荆州军虽寡,但却比自己军士精锐。 因而他试图利用人数优势,更频繁轮替作战,在作战中消耗荆州军力气,久战之下,迫使荆州军力疲,从而取得最终胜利。 随着两军愈发的接近,在荆州军的视线中,鄱阳水匪的军容模样也愈发醒目。他们没有统一的戎服,各式各样皆有,大部分穿着粗布衣裳;旌旗也难说严整,他们勉强在将校的呼喊声中勉强排成军阵,不过每行进十余步,军阵便又混乱起来,又不得不重新整队。 不过若说他们皆是乌合之众不稳妥,在军阵中依然有精锐士卒。他们相较于那些前排持竹矛的步卒,人人颇是精神,手持刀盾,身披皮甲,行进间举止中颇有彪悍的味道。显然彭虎敢率兵反叛,手握数万男女,怎会没有悍勇之士。 当初在刘繇身死后,孙策虽遣太史慈招募余众万余人,可是仍然有大批军士逃亡山水之间。如校尉陈越,字飞度,庐江人。其少有膂力,以武给军,委以校尉。当初太史慈招募旧部之时,陈越与孙氏有旧仇,遂率部降隐入鄱阳湖中,被彭虎所拉拢。 大纛下,彭虎穿着太守官服,腰佩印玺,抬手间充满了自信,说道:“霍峻自恃勇智,率军进剿我等。然分兵就食,被虎所知的,今其将败于此地。” 顿了顿,彭虎说道:“告诉飞度,今若得胜霍峻,某可送他回乡。” “诺!” “呜呜!” 随着军号声响起,也象征着两军开始接触上来了。 “射。” 令旗挥舞,面对进入射程的鄱阳水匪,队列前排的弓弩手或是搭弓射箭,或是扣动弩机。 顷刻间,急促的弩机之声与箭矢划破空气的厉啸同时响起。 一支支冰冷的箭矢划破空气,仿佛密集的银线在空中穿梭飞舞,眨眼间就贯入鄱阳水贼之中。那些衣衫褴褛,缺乏甲胄的竹矛手,持着大小不一的盾牌冒着箭雨挺进。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被攒射而出,如蝗般的箭雨划破长空,松散的盾阵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落在正准备冲锋的鄱阳水贼头顶。箭雨之下,虽有部分箭矢被盾牌所阻,却仍有大部分箭矢透过缺口,射穿他们缺少防护的躯体,鲜血溢出,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些鄱阳水匪被荆州军的弓弩手吓得不敢回去上前,当督战队从身后逼近而来,挥刀砍死几名逃窜的人,他们又在催促声中,冒着箭雨继续冲锋。 “杀敌!” 少顷,箭过三矢,鄱阳水匪与荆州军交手。水匪们声嘶力竭的大喊,仿佛想将心中的恐惧赶出。 荆州军的盾阵前挤满了鄱阳水匪,他们手中握着的竹枪从缝隙中刺出,更有甚者,挥舞着锄头狠狠得砸向大盾,两军开始了鏖战。 荆州军锐士顶着鄱阳水匪的冲击,他们将手中的枪矛从大盾后刺出,锋利的矛尖刺入那些衣着单薄的躯体,夺走他们的性命。 一时间,尸体在地上堆积,哀嚎声遍野;鲜血在地上蔓延,血腥味涌入众人的口鼻当中;兵刃碰撞、兵卒怒吼之声,愈发刺激着肾上腺素的喷涌。 鄱阳水匪形成的浪潮犹如拍打到礁石上,荆州军士利用盾墙、长矛、弓弩作战,这些乌合之众的鄱阳水匪不仅没击穿军阵,反而被骁勇的荆州锐士反推过去,鄱阳水匪的前排军阵岌岌可危。 水匪军阵中的彭虎见形势如此,着急得跳脚,勒令精锐之士上前,换下这些已经士竭的前排军士。 其实不用彭虎分说,与荆州军交手的陈越、王飞等将早已作出布置,让精锐军士上前,与荆州军士鏖战在一起。 陈越望着摇摇欲坠的军阵,扯着嗓子喊道:“丁奉兄弟何在?” “在!” 年仅十八的丁奉,长相稚嫩,拎刀提盾,拱手应道。 丁奉,字承渊,庐江人。江北战乱频发,他十五岁就带着弟弟丁封从军讨生活,至今也有三年。因同乡的缘故,他投效到陈越帐下,凭借勇武,成为其心腹。 陈越指着斜前方被荆州军攻破的阵线,喊道:“承渊,你兄弟二人素有勇气,今阵线动摇,且率本部百人上前,巩固阵线。” 得到指令的丁奉跃跃欲试,挥手喊道:“儿郎们,随我而上。” “诺!” 丁奉大踏步向前,穿过军阵间的孔道来到已被突破的阵线,立即率弟弟丁封及百人士卒投入战斗。 刀盾相合,丁奉揉身扑入荆州军的队列中。左右手互搏,盾挡刀劈,大砍大杀起来,几乎无一合之敌。凡锋刃所向之处,必定有鲜血飞溅。不仅巩固了己方阵线,却有杀入荆州军阵中的趋势。 “小心!” 丁奉余光瞥见有敌寇持矛朝着他弟弟背后戳去,急忙大喊道。 与此同时,丁奉舍弃手中的刀,从腰间掏出一枚碎石,奋力掷出,正中敌寇眉目。 这是丁奉从小在河边打水漂练就的独门绝技,十五步之内,以石伤人,从未失手。 “啊!” 持矛的敌寇猝不及防,被这枚石子砸到眉骨上,鲜血直流,倒在地上,捂着喊疼。 弟弟救归救了,但是舍弃刀的丁奉失去了威胁,瞬间被一众军士盯上,长枪齐刺下,丁奉身法虽好,但也却被长矛刺到大腿,疼得他想哭。幸而他的弟弟丁封挥舞着长矛而来,与众人拨开来矛,救下险些丧命的丁奉。 受伤的丁奉在弟弟的保护下,扯下衣角上的布,将腿的伤口包扎好,喘气说道:“界休,荆州军士精锐,不要强啃,丢了性命。” “好!”丁封颇是着急,说道:“请兄长放心,封当会谨记在心。” “噫!” 霍峻站在土丘上,扬起白毦鞭子点评中军说道:“陈越统率水匪精兵,其部悍勇果然名不虚传。幸让霍校尉统兵鏖战对敌,若以弱兵对之,后果不堪设想。” 刘忠身袭戎服,拱手问道:“甘中郎遣人询问可击否?”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敌寇精锐正与我军交战,余众多是老弱。今下令,让甘中郎率部从左翼杀出,夹击敌军右部。又命士仁率百名骑卒绕后,三面夹击敌军右部。” “升大纛旗,树蓝旗,又升三角红旗。……”霍峻下令吩咐说道。 “诺!” 中军金鼓声大响,旗帜挥舞摇动。 甘宁立即得到消息,他举着刀盾,喊道:“张横、张顺,你兄弟二人固守军阵,某率三百精锐侧出夹击敌寇侧翼。” “诺!” 甘宁吐了口唾沫,领着那些锦帆贼们从军阵侧翼而出,绕个半弧朝着水匪的右部侧翼杀去。 统率左部的王飞似乎察觉到甘宁所部的异动,紧急下令让自己的侧翼八百士卒迎上试图夹击自己的三百士卒。 甘宁率众行进间,看着敌军也效仿自己派遣军士折上,形成阵线对战。三百对八百,他却毫不畏惧,狞笑一声,率众迎了上去。 两军交手的瞬间,忽然感觉到地面传来震动之感,被霍峻藏起来多时的百骑,从甘宁所部的阵后杀出。 士仁纵马握弓驰出,身后百余骑紧随其后。骑卒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手挽骑弓,策马加速,奔驰到甘宁所统的三百人侧翼。 进而又奔驰到八百水匪的军阵侧翼,在那些水匪惊恐的目光中,马速将手上的箭矢送了出去。正在列阵的水匪老弱军阵还排不严整,就被箭矢射了一波,侧翼中箭者不少,密集的军阵不由稀疏了些许。 就在此时,士仁见敌寇的军阵松垮无力,遂弃弓持槊,率骑趁机杀了进去。而甘宁也率步卒直冲军阵,声势虽不如骑卒,然而杀敌数,却不比骑卒少多少。 这批八百水匪两面受击,缺乏训练的他们崩溃了。他们狂叫着往己方大阵跑去,甘宁统率步卒,掩杀而入。士仁领着骑卒,继续沿着敌寇军阵而行,按照霍峻的指示,他需要从敌寇的背部杀入军阵。 奔驰少顷,士仁已至敌寇背部。 相比正面的军士,后阵鄱阳水匪更加的废拉不堪,若是说前阵的军士仅是军阵不严,而这后阵的鄱阳水匪连军阵都没有。站立许久的他们,有坐在地上谈天说笑,或是依竹矛闲聊论事。见到士仁的骑卒,他们仓皇起身,不知所措。 “杀!” 士仁向前举矛,冷声说道 面对声势如雷,行如骑墙的骑卒。这些缺乏军阵训练,说成渔夫更为合适的水匪们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前排的水匪们,几乎一哄而散,让那骑卒径直杀入军阵当中。 百余骑卒犹如虎入群羊,挥刀砍杀,犹如秋收之麦,所过之处望风披靡。水匪四散奔溃,带动左右士卒一起溃逃。兵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杀得后方军阵乱作一团。 不仅于此,水匪的右阵也被甘宁所率的三百锦帆贼强行突入。 甘宁在那些溃卒的帮助下,纵身杀入水匪的阵线,依仗自己的骁勇,与这些已经受挫的水匪展开近距离搏斗。 面对顽强抵抗的水匪,甘宁左盾挡住来刀,不停步继续向前,手中的刀戳入他贼寇的胸膛,用力下拉,锋利的刀锋将其开膛破肚,白花花的肠子和破碎的脏器从被划破的腹腔处流了出来。 片刻功夫,甘宁领着三百锦帆贼,逐渐突破敌军的侧翼。联动着正面作战的军士,以及从背后冲锋的百余名骑卒。整个右阵开始了动摇,水匪们只感觉自己三面受击,进而溃逃的水匪也越变越多。后方的水匪往前方挤压,侧翼的溃军往内挤压,最终影响连带影响到了水匪的中军。 在霍峻的目光中,右阵的水匪被荆州军驱赶着向中军涌来,而正常作战的中军,受到了干扰。军阵被冲击,军阵正常通行的孔道被堵塞,根本无法行进。 军阵混乱,旌旗错乱,杂声大响,溃军冲击。又面对趁机发起猛攻的荆州军,中部军士也开始溃逃。恐慌占据他们心智,从奋力搏杀,无奈地后撤,继而变成了溃败。 兵败如山倒,荆州军趁势而掩杀。左部王飞身死,即便素来以武著称的陈越、丁奉二人也是无力阻止兵败,他们仅能召集心腹,趁势而动,寻机而逃。 乱军之中,陈越抬目四望,见彭虎大纛早已不在,入目尽是荆州军的旗帜。不远处,那些荆州军士卒正在追杀着狼狈逃窜的水匪。 丁奉拄着长矛,踉跄走来,说道:“校尉,我军已经败,步卒溃散。奉弟与步卒正在抵御荆州军猛攻,四处皆是荆州士卒,我等当如何是好?” 陈越叹了口气,说道:“我等庐江儿郎尽是好汉,霍将军威震江东,可为投效之人。遣人向霍将军乞降,言我军愿为其效力。” “诺!” 投降为荆州军效力,陈越没什么负担。他与孙氏有仇,当初他在庐江生活,逢孙策攻破庐江,战后将士屠城,其父母姐弟全死在士卒手上。 陈越遂投降刘繇,刘繇身死替彭虎做事;后彭虎与孙权合作,陈越不满,乞求回庐江;今战败为荆州军效力,也顺了陈越的意。 晚上还有一章 第117章编户 陈越、丁奉献军投降,霍峻毫无疑问的接受了,并表陈越为讨贼校尉,好言安抚。霍峻接受的原因不仅是丁奉在其中,还有陈越麾下核心士卒几乎是来自江北的庐江人。 庐江位于长江以北,大别山就在庐江郡内。今后若北伐江淮,首要必破城池便是合肥。合肥位于巢湖以北,扬州九江郡内,而庐江郡在九江郡以西,大别山俯视位于淮南平原上的合肥。 因而若想攻取合肥,庐江郡必要握到手上,率先占据大别山,凭借山势险要,与曹魏抗衡。然作为混乱地界的庐江郡盘踞着大量的豪强宗帅,如梅成、陈兰、雷绪等人,皆掌握数万男女,在曹操治下听调不听宣。 其中陈越却与雷绪有旧,若无霍峻的击败陈越,陈越会因不愿为孙氏效力而率本部军士投靠雷绪。心念着为日后计,霍峻不仅表陈越为官,还统率本部军士,在自己帐下任职。 此战不仅降服了陈越、丁奉等人,又收降了八千多老弱水匪。不过作为主将的彭虎却被走脱,大体是看形势不妙,早早地就撤走。 但霍峻并非没有后手,他命以苏飞趁彭虎率众出战自己之时,率本部的三千精锐进攻他在彭蠡泽的老营。 实际上霍峻本来是想让甘宁袭取老营,然甘宁却认为苏飞对自己有恩,今当回归江夏,不如送场大功给他。且力荐霍峻,苏飞能力出色,兼怀仁义,可以胜任。 于是霍峻安排苏飞率众袭取老营,而苏飞也不负众望,成功占领老营。大军尽出,又是盘踞在湖水洲屿上的老营甚是空虚,苏飞轻易得手。苏飞率众破寨后,听从霍峻的军令,严禁将士掳掠,安抚寨内老弱之心。弃军逃回老营的彭虎被苏飞当场射杀,余部尽数归降。 苏飞核查营内人口,约有三万四千余众男女,并上战场上俘虏的八千余众老弱,合计共有四万三千名男女,仅过此一役,几乎彻底荡除彭虎在彭蠡泽的势力。 荆州军营内,中军大帐内。 不过霍笃似乎发现了什么,道:“鄱阳太守乃是为表先前之功,然此番平定彭蠡泽巨寇,不知可有何封赏?” 摩着拳,霍笃兴奋道:“仲邈受拜上卿,若让阿父得知,必是欣慰。” 霍笃抬头看向含笑的霍峻,满脸不敢相信地问道:“二千石之官,堪比九卿,莫非有假?” 霍峻大喜过望,道:“飞度尽可去,峻当为你表功。钟离斐也可表为校尉,以为安定人心之举。” 霍笃话锋一转,沉声道:“仲邈既拜太守,迄今无妻无子,岂不让人笑话。今仲邈年有二十有六,已是大龄,当寻良家女,以娶为妻。” 着,霍峻将刘琦寄送给自己的书信拿给霍笃看,笑道:“奉长公子之命,我等族人可搬迁至豫章,今将士或可安心也。” 霍笃冷笑一声,道:“仲邈之事总是忙不完,今待刘豫州、刘扬州归来,笃让豫州、扬州为仲邈寻觅良人,看仲邈可敢推迟乎?” “越幸与钟离斐有缘,若将军信过在下,某可为将军服钟离斐归降。且可让钟离斐招降大泽余匪,一举平定叛乱,尽消贼寇于大泽。何如?” 霍笃兴奋地站立起来,在营帐中来回走动,好似受赏的是他。 霍峻笑了笑,道:“今初升太守,岂能再封!” 彭虎虽是彭蠡泽霸主,但不代表彭蠡泽没有其他水寇。毕竟彭蠡泽水域太大了,水道纵横,洲屿又多。为了日后地方安宁,霍峻希望能彻底解决积病已久的彭蠡泽水寇。 着,霍峻扭头看向陈越,道:“陈校尉久居大泽之中,不知可有计策恩抚湖泊水寇。” 甘宁思索着彭蠡泽局势,道:“彭虎部众,受孙权军令,占据大泽作乱,致烦豫章局势大乱。今将军提军而来,大败敌寇,降服众人。贼众虽畏伏虎威,然泽内仍有不服贼寇。若不将严惩众贼,何以示我军威,宁以为不将彭虎家眷及其党羽一并斩杀,垒为京观,使他人知所畏惧,出泽献降。” 霍峻拿过书信,笑道:“不曾有假,只不过却是八县之郡而已,不比零陵、武陵之类大郡郡守。” 霍峻略作考虑,道:“我军降服敌寇四万余众,然多为老弱瘦软,也有不堪役者。将被俘老少男女,各给米粮,编为户籍。凡户有精壮者出之,免其赋税,编为水卒,余者由缺额各部,尽数补之。” 霍峻面对组建水师的任务,也顾不上兵源素质问题,先组建起水师再。江夏水师覆没对大军影响太大了,而且江夏水师也并非可靠的力量。毕竟论刘琦、刘备二人长期在江东作战,没有一支可信的水师力量,这很难得过去,也很容易被江东所察觉。 “可惜了!” 陈越沉吟少许,道:“启禀将军,彭蠡泽当中除彭虎为首外,有聚众数千人者,亦有聚众数百人者,皆不足为虑。期间有一贼首钟离斐,其以恩信着世,于大泽中素有威名,令人敬服。” 霍峻笑了笑,道:“陈越本部尽在军中,他若投靠水贼,何以进身?且那陈越真有去意,彭虎已除,编练水卒,以水贼为敌,缓缓图之,可为练兵之所用。兄长勿忧!” 刘忠盘算着被俘人员,开口道:“启禀将军,彭虎部众有四万余众,不知将军欲如何待之?” 霍峻苦笑道:“非我不愿,而是近岁以来,军务繁忙。待大泽水寇尽消之时,寻觅良人亦不晚矣!” 霍峻摇了摇头,道:“彭虎之辈,本是商贾,因世道混乱,入江为贼,残害生灵,罪不容诛。其余徒党乃因生活所迫,为苟全性命,聚众逃生。今彭虎已被诛杀,余党皆是国家黎庶,杀之岂不伤恩,有何利益?” “诺!” 霍峻站起身子,双手撑在兄长的肩膀上,笑道:“兄长亦要荣升,何必仅念峻一人?” 这些水贼常年生活在水面上讨生活,加以训练,他们能快速成为水卒。至于水师舰船,先用缴获得到的船,大船慢慢建造。虽比不得江东舰队,但在至少也能胜任普通的水运任务。 霍笃翻阅前后,看到书信的末尾,震惊道:“长公子为扬州刺史,表仲邈为鄱阳太守。” 霍峻端坐帐上,问道:“彭虎所部虽灭,然彭蠡泽仍有贼寇盘踞,为绝后患,诸位有何计策?” “谢将军信赖!”陈越拱手答道。 霍笃脸上浮起笑容,道:“为兄于仲邈帐下听令,仲邈立功升迁,我进位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 霍峻并非假话,谁到二十六岁,有车有房有地位,不想娶老婆。真就太忙了,忙着打仗,忙着策划军略,真没时间委托他人找老婆。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此乃兵家之所为贵。彭虎家眷及为非作歹之人发配为奴即可,其余水匪多为彭蠡泽百姓,若遭屠戮,恐适得其反也!” “哈哈!” 在众人退下后,霍笃单独留了下来,问道:“仲邈,陈越兵败之下,不得已归降,若他借机而走,当如何是好?” 紧接着,霍笃叹息了下,道:“可惜不在枝江,要不然也可摆下大宴,宴请乡人,以扬我霍氏名望。” “善!” 第118章会面 彭虎覆灭,手下四万余众男女出降,霍峻对余众编户齐民,共编五千余户左右。 陈越劝降钟离斐,钟离斐献三千五百名男女出降,官拜校尉。钟离斐归降后,凭借着大军覆灭彭虎的战功,又以个饶名声,劝鄱阳湖中的残余的匪寇归降。 在钟离斐劝降及甘宁深入大泽剿纺软硬举措下,仅半个月,鄱阳湖水匪归降霍峻者,大大有十余支,共计万余人。 花费一个半月,彭蠡泽中盘踞十余年的水患自此消除,霍峻又对归降者编户齐民,编得约二千户百姓,加上此前的五千余户,新入户籍者有七千余户。精选男丁,得兵六千。 前脚霍峻解决完彭蠡泽水患,后脚刘备、刘琦叔侄二人便乘船抵达豫章郡的南昌。霍峻遂带上功劳簿、民册前往南昌,向二人禀述军情,汇报工作。 初入府衙,凡是文武官吏见到霍峻无不称之为霍鄱阳,霍峻则是含以微笑,向众人回礼。 “峻拜见长公子,使君。”霍峻趋步入堂,拱手道:“恭贺长公子受领刺史之位。” 端坐榻上的刘琦,笑吟吟地示意霍峻免礼,道:“能得刺史位,琦当多谢仲邈相助。” 着,刘琦拍了拍手,道:“昔琦赴荆州襄阳,曾有言授仲邈太守位,今当不负此言。琦表仲邈为鄱阳太守,辖鄱阳、彭泽、余汗、广昌等八县,行牧民军戎之事。” 在掌声中,侍女从侧堂捧着印绶而出。 刘备与曹操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怎会不知道曹操的布局。曹操窥视江东已久,曾遣人暗中招降太史慈,又在许昌时扣下张纮,尽可能为孙氏使绊子。 印相同者,绶颜色亦同,其可从绶的长短、质量上来进行区分。对于人臣而言,最高者莫过于金印绿绶。 刘琦目光落到霍峻身上,道:“甘中郎兵二千,水匪之众六千,加上仲邈本部可建水师否?” 庐江郡横跨大别山南北,孙权占据的庐江郡在大别山以南的居巢、皖城、舒县等四县。今霍峻建议自己为偏军攻略庐江四县,除了有断绝孙曹联合的想法,也有为刘备分担压力的想法。 授印领绶后,霍峻也收敛自己的心情,奉上新编的户籍民册及表功簿,与刘备、刘琦二人。 孙贲、孙辅二人数败刘备之手,心已生畏惧之意。孙贲采纳孙辅的建议,准备据城而守,等候孙权击败刘备。于是他们撤到赣县,高筑城墙,广积粮草,与刘备打持久战。 刘备替霍峻解释道:“孙氏与曹氏互有联姻,曹操心念东南已久,孙权危急之下求援,曹操当会遣偏军相救。仲邈率偏军北取庐江四县,当是可校” 不想让江东水师入鄱阳湖,守住此洲屿即可。那霍峻此前为何建议分守彭泽、柴桑二城,不守桑落洲,其原因不难理解。 顿了顿,刘琦为表明自己没有兼并刘备部曲的念头,道:“若叔父欲独建水师,彭蠡泽归降水匪,琦分与叔父二千人。” 当下情况不同,刘备将与孙权、周瑜争夺黟山诸县,发兵袭扰豫章郡的最多不过偏军。偏军对偏军,屯兵于洲屿上,又有铁链为阻,修以营垒,足可阻担 坐在榻侧的霍峻,道:“彭蠡泽水寇尽数归降我军,编得七千余户,又精选六千人入军,缴获大船只五百余艘。今欲组建水师,敢问长公子、使君,人员配给当有定数否?” 水师覆灭,江夏军又退出了联合军,那么也就意味着联合军需要重建水师,以来保卫自己的水域。 霍峻又继续道:“使君率军东争黟山诸县,峻可领水师北入庐江,攻取皖城、舒县等县,据大江以北,隔绝孙权与刘馥联系,断其联曹之心。” 黄射被刘表委任为江夏太守,其中一部分原因在于黄射在征讨江东上展现出来的军事能力。刘表需要他的军事能力,保卫江夏北方四县,与南阳防线,左右呼应。 刘备笑了笑,道:“备帐下仅有兴霸善水,其余部众多为北人。两军分建水师,兵力两分,何以与江东水师争锋?备以为可共建水师,由仲邈统领。备出兴霸及其部众,交由仲邈节制。” 刘备继而道:“某已命云长统率汉升所部,收复各县,进围赣县,逼降孙氏兄弟。待翼德回军后,某将率国安、翼德、仲业等军,进取黟山诸县。然却忧江东水师趁机朔江而上,进取豫章、鄱阳,袭扰我军腹部。” 霍峻思量少许,问道:“敢问使君,不知庐陵战事如何?” 桑落洲即后世的九江市柴桑区的江洲岛,在两汉时期洲屿不似后世那么大,但也初有端倪。三国时期,周瑜、程普、陆抗皆有在上屯兵,凡大军北上南下,基本都需要通过此处。 “峻拜谢长公子!”霍峻颇是激动地行礼拜之,道。 霍峻接过刘琦为自己奉上象征太守的银印,并任由侍女在自己腰间饰以青绶。 太守与后世一系列行政官不同,其拥有征辟属下的权利,郡中政治、教育、军事、文化全部归由太守亲领。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中,缺乏监督机制,太守可谓地方上的封君,非核心人员不可担任。 而关羽在攻克石阳城后,率张飞、黄忠长驱直入,直抵赣县城下。面对孙贲、孙辅的坚守不出,关羽也是无可奈何。 苏飞回到夏口意味着以黄氏父子为代表的江夏军势力彻底退出联合军序列,今后除了为大军转运粮草外,基本不会参与到江东战事中来。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到领印之时,霍峻怎么可能不会为之兴奋。太守之职看似如同后世地级市的一把手,然实际权力远超一把手。 刘琦翻阅着功劳簿名单,扭头看向刘备,道:“我部帐下士卒与叔父麾下将士多有协作,不知叔父愿两军合一,共建水师否?” “正是!” 刘备将关羽的战报交给霍峻,道:“云长、翼德于石阳胜孙辅偏军,孙贲、孙辅二人不与之交战,撤至赣县,坚壁清野,修筑城墙,积谷盈仓,欲据城而守,短时难破。” 如今自己兵入江东,曹操受限于北方,可能不会亲率大军南征,但他绝不会坐实自己占据江东,大概率会派遣偏军支援孙氏。 霍峻沉吟少许,道:“大泽因地峡而分南北,北为雷池,南为彭泽。中间有一屿,名为桑落洲,欲入彭泽,需过此屿。屯兵于屿口上,东可望彭泽城,西可观柴桑。” 刘琦疑惑问道:“孙曹合盟?” 江夏郡核心领土在汉水与长江流域,然而在大别山以北,临近汝南郡周围仍存在着四县。黄祖镇守江夏不仅有抵御江东的任务,也有防守曹操的责任。 汉代不同于明清有品秩具体的官服样式,官吏的等级划分不在于官服上,而是在印、绶上,印有分为金、银、铜三种印玺,绶又分为绿、紫、青、黄、黑五种之差。 当时初入豫章,刘备率大军南击孙贲兄弟,霍峻、黄祖需要以偏军拖住江东大军,且当时缺乏相应的准备,如果轻易屯兵洲上,将是以寡敌众。 “当是足也!”霍峻拱手道:“然而水师组建非一日之功,需积年累月,方有建树,且船只建造也需时日。我军暂时无力与江东水师争锋,望二君体谅。” 黄祖及其水师全军覆没,黄射从刘表手上借得五千水师逼退江东。在战后蔡瑁以益州不安为由,将五千水师调回南郡。 刘备看着嘴挂笑意的霍峻,心中五味杂陈。而那霍峻似乎察觉到刘备异样的目光,向他拱手示好,这让心中阴郁的刘备舒坦了许多。 “使君兵入黟山,峻率水师可屯兵于桑落洲上,以铁锁连大江南北,修垒于屿上。若江东水师来攻,受阻于铁锁不得入江。若攻取桑落洲,则必破营垒。如此布置,足可保豫章安全,巩固粮道。” 刘备微微颔首,道:“水师能控卫粮草水道即可,无需入大江与江东水师争锋。今彭泽水寇平息,时间紧迫,某与长公子欲率大军东入黟山,与江东作战,夺取丹阳。仲邈以为何如?” 黄射手上仅有二千老弱,难以保卫北方临近中原的西阳、轪国、平春等四县,念及荆州军中还有当时黄祖支援刘备的三千兵马,便特招苏飞回江夏,表其为江夏督兵。 刘备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此前孙权、周瑜便朔江而上,攻破柴桑,逼他率大军回援。今他进取黟山诸县,豫章、鄱阳空虚,如果周瑜故技重施,他又要被迫回军。 实际上霍峻也颇是头疼,刘琦以厚礼待自己,而自己却是阴侍他。他非无情之人,每逢刘琦这般恩遇,他心中含有负罪福不管如何,保证刘琦、刘备两个集团的和睦是他今后的任务,否则一旦发生冲突,为难的将是他自己。 周瑜可以利用江东水师轻而易举的击败江夏水军,然后围而不攻,洲上的大军将会因陷入缺粮而战败。 第119章谋取黟山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120章周葛较量 五月,丹阳,宛陵。 孙权翻阅着斥候送来的战报,道:“豫章战事初平,刘备便欲兴兵征讨丹阳,攻略黟山诸县,其粮草、辎重从何而来?” 自失去了豫章、庐陵二郡,江东粮草补给少了大块。加上贺齐在会稽打山越,两面作战之下,即便有张昭、朱治、吕范在江东极力筹备粮草,吴郡府库里的钱粮积蓄也渐无了。否则孙权又怎么会拖到下半年开战,还不是在等夏收后产出的军粮。 反而刘备、刘琦二人从去年入豫章,除了被刘表喊回荆州的一个多月,大军无时无刻不在打仗,今庐陵战场还在作战,刘备又准备率军进攻丹阳,如此充裕的粮草储备,让孙权感到头疼。 张纮苦笑一声,道:“麾下,二刘背靠荆州,而荆州户籍殷实,自刘表单骑入荆州后,境内万里肃清,群民悦服,谷物盈仓。二刘征战江东,刘表以荆州供粮,岂是江东可以比之。” 孙权扬了扬书信,道:“刘备引兵进犯,孤当率兵进御,然黟山地势崎岖,非比大江,粮草转运困难。今我军粮草供给不足三月,两军对峙之下,孤恐粮草不济。” 张纮捋着胡须,道:“麾下,扬州刺史刘馥重修城郭,恩怀群寇,兴聚百姓,广屯水田,大治芍陂、七门、吴塘等水利,粮谷充实,今不如修书信向其借粮,以供大军调动之用。” 孙权眉头微皱,问道:“曹操遣人向孤索要质子,孤断然回绝,使其不悦。刘馥听命曹操,又安会借粮与孤乎?” 张纮露出狡黠之色,道:“且不言曹操与麾下有姻亲之情,就单论来犯之敌乃是刘备,曹操必会答应借粮与麾下。” “嗯?”孙权略有疑惑。 “启禀麾下,我军有江船之利,若能击败刘备,又何惧曹操之众。届时瑜统兵攻之,庐江诸县取之何难!”周瑜自信地道。 孙权斟酌利害,问道:“让曹操派兵易,就恐其部南下,占据江北不走。” “诺!” 当刘备背刺自己的消息传到许昌时,可想而知曹操那时候是什么心情。曹操那时候恨得把舌头都咬出血,誓杀刘备。 1《英雄记》:曹操与刘备密言,备泄之於袁绍,绍知操有图已之意。操自咋其舌流血,以失言戒后世。 着,孙权扶剑而起,沉声道:“传令诸将,进取黟山,孤要与刘备决一死战。” 如今相比初来乍到的刘备,拥有孙策旧威的孙权,招募山越为己用,难度系数低得多。 孙河、孙翊二郡太守身死,所幸孙氏宗室仍有能人。考虑到接下来的战事,孙权兼领丹阳太守。孙静之次子,孙权的堂兄孙瑜素有才略,便委任他为庐江太守,统辖孙韶及其旧部军士。 听着曹刘二饶爱恨情仇,孙权倒吸了口凉气,作为渣男的他,立刻捕捉到了敏感点,问道:“公瑾,可需曹操遣兵南下相助否?” “麾下有所不知,刘备、曹操于洛阳之时,便互为好友。曹操与其情义颇深,刘备从徐州归降后,曹操以恩信待之。出入同车,表为豫州牧,左将军。然刘备以征讨袁术之名,杀车胄,占据徐州。曹操引以为恨,牙咬出血,誓杀刘备。” “所谓爱之深,恨之牵刘备反复曹操,曹操又岂能不恨。麾下回绝质子之请,与刘备比之又是何如?且不论刘表已占据荆州,今若下江东,以南抗北,曹操将难以下。以纮所料,麾下若有求,曹操不仅给粮,甚至还有派兵助之。” …… 孙权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劳烦东部修书向北,看能否为我军借到兵马、粮草。” “哈哈!” “山越桀骜不驯,仅以钱粮,恐难以服。”孙权道。 闻言,孙权面露笑容,道:“孤得公瑾辅佐,又何愁刘备不败!” 顿了顿,诸葛亮提醒道:“山越百姓多有被汉人或官吏所欺压,今大军入黟山,当安抚人心,心和山越。且主公帐下军士良莠不齐,需严肃军纪,若有作奸犯科,一律处决,不可姑息纵容,否则难得山越人心。” 刘备与诸葛亮站在南昌城楼上,望着作为使者的简雍驱车东行,疑惑道:“军师,遣宪和出使山越,却不携带钱财之,当真可行?” 对于山越,诸葛亮从多方面有过了解,江东之中山越广汉分布,山越来源复杂,不仅有蛮族,还有隐入山中的汉人。想征服山越,仅靠武力手段可不行,还需收其心。且丹阳又是刘备日后屯兵之所,诸葛亮安抚之意,也有希望为刘备日后治理丹阳郡打下一个牢固的基础。 张纮在许昌待过,知道曹操与刘备之间的爱恨情仇,为孙权细细讲述。 周瑜根据斥候传来的情报,手指在舆图上笔画,道:“据瑜所观,刘备有兵分二路之念,其率主力大军兵入黟山,争夺丹阳。又命霍峻统辖部众驻守桑落洲,有出兵江北庐江之意。” 曹操与刘备的关系并非三国演义中描述的那么简单,曹操与刘备二人在洛阳相遇,共同募过兵,在起兵反董时,刘备随之相助。 周瑜沉吟少许,道:“启禀麾下,歙县孤远,山越盘踞,依阻山险,不服王化。两军深入黟山作战,得山越相助者,如虎添翼。今当以钱粮诱之,当联合山越诸部,共征刘备,不可使山越被其所用。” 继而,孙权又把目光落到周瑜身上,道:“公瑾,今出征黟山,与刘备争夺歙县,当何以对之?” “霍峻有名将之姿,不可觑。瑜恐孙定武于江北难以敌之,麾下不如遣使曹操,看能否派兵南下共击霍峻。”周瑜道:“若能击败霍峻,孙恭义率偏师进取桑落洲,过江攻取豫章,断刘备之归路。” 周瑜笑了笑,道:“麾下有所不知,孙讨逆征讨江东之时,虽未深入黟山,然而孙讨逆于黟山中,擒获祖郎,降服太史慈,威震山越,黟山六县得以平之。今孙讨逆余威尚在,我等借旧威,又以财物诱之,何愁山越不为我等所用。” 在那段许昌的日子里,曹操与刘备出则同舆,坐则同席,煮酒论英雄,谈论下大事。曹操深信刘备,派刘备与朱灵击袁术。而也是这时候,衣带诏事发,刘备杀车胄,占据徐州反叛。 诸葛亮轻摇羽扇,嘴角含笑,道:“我军欲和山越诸部,孙权、周瑜二人又岂能考虑不到。孙策素有威名,山越服于旧威。我军初入黟山,不足为山越人所信,故不可与孙权行相同之事。” 这也是为什么,曹操南下荆州之时,拿到襄阳后,仍派虎豹骑死命追杀刘备,那是因为曹操太恨刘备了。同时曹操又特别在意刘备,拿下荆州后,几乎挨个询问众人,想了解众人眼中的刘备。 孙策平定江东,威震江东,可不是吹出来的。刘繇、太史慈战败投奔向西,太史慈奉刘繇之命,占据黟山六县,自命丹阳太守,周围山越纷纷归附。孙策先是擒获祖郎,后降服太史慈,兵威之下,黟山六县皆服。 即便刘备相救徐州,与曹操兵戎相见。曹操也不曾记恨过,在刘备落魄之际,投奔许昌。曹操不仅给予刘备兵马粮草,还表封刘备为豫州牧。进而平定吕布后,又封刘备为左将军。 “诺!”张纮拱手道。 第121章化解 歙县地处黟山山脉中,境内河溪纵横,丘陵遍布,论地形而言,七分属山,三分属水田。 汉末下大乱,不仅中原大乱,连黟山之中也受到波及,歙县地方土族势力互相混战,不从官吏,据山自保。 毛甘率万户屯居乌聊山,率帐下男女依山傍水修筑城墙自保。拥有了城池,毛甘势力渐盛,成为歙县最具有威望的宗帅。连同拥有万户的金奇也以毛甘为首,双方结社共保,以御外担 简雍受刘备之命出使歙县,目标便在毛甘、金奇二人身上。 抵达歙县后,简雍奉上名刺交予毛甘手下,毛甘得知简雍之意后,又请金奇前来,一同接见简雍。 简雍略比刘备年幼,亦是四旬有余。他在从刘备涿郡起兵时,便跟随左右,属于心腹中的心腹。 毛甘坐在堂上,手里翻阅着简雍的书信,问道:“甘素闻左将军之名,颇是敬仰,然不知左将军遣简先生出访所为何事?” 简雍坐在下榻,道:“两位将军可知我家主公征战丹阳,将要与孙权在这领兵厮杀否?” 毛甘能率族人筑城自保,怎会是没有见识之人,听简雍所言,自以为了然,问道:“左将军莫非欲请我二人相助否?” 简雍神色自若,笑道:“非是如此,而是左将军闻二人聚众自保,今忧二君安全,故遣雍言之。” “主公!”诸葛亮担心刘备念及旧情,道:“军令如山,不可轻改。今若赦免一人,则百人效之。届时山民畏惧我军,从而谈及安抚山越之语……” 诸葛亮微微皱眉,拱手道:“主公,张将军帐下有一屯长擅自踩踏山民稻田,军法官欲按军令斩之,却被张将军所阻挡。” “主公英明!” 诸葛亮正欲回话之际,侍从上前向诸葛亮禀告军中突发的事务。 刘备在中原能结交那么多诸侯、豪杰,简雍出力不少。今若劝二人为刘备效力,恐怕不易,但是给孙权上眼药,让他们保存中立,有何困难。宴会上,简雍再与他们聊聊刘备为人,又会刷波好感度。 刘备眺望犹如长蛇的行军队伍,感叹道:“丹阳兵精,山越悍勇,若以丹阳为基,收山越之众势在必校深耕多年,备若有二万丹阳精兵,当可横扫江东,覆灭孙权不在话下。” 待简雍走后,刘备看向诸葛亮,赞扬问道:“今宪和出使成功,解孙权诱毛甘、金奇出兵之计,又为我军交好山越宗帅,孔明实有大功。” 如周瑜所言,在拉拢山越宗帅上,因孙策的威望尚在,又是在江东的主场上,他们拉拢山越宗帅比刘备来更具有优势。 “好!” “那会是何人?”孙权问道。 毛甘哈哈大笑,道:“多谢简先生相告,为报恩情,甘设宴款待先生。” 孙权在营中踱步,道:“可是霍峻否?” “今左将军与孙权大战,孙权畏于形势,不敢征讨诸位。然又欲破左将军之军,故雍以为孙权必会奉上重礼以悦二位将军,令二人共击左将军兵马;然左将军败退之后,孙权当会借兵威之势,命将校兼并二位手下部众,望毛君能识孙权险恶之心。” 刘备却是勉强欢笑,行走间长吁短叹,对魏达的身死心疼不已。 “诺!” 刘备话音刚落,出使成功的简雍风尘仆仆而来,拱手道:“启禀主公,雍不负主公之托,毛甘、金奇二人中立行事,不遣兵相助孙权。” 周瑜得知使者讲述的前因后果,惊讶道:“麾下,刘备军中当有智者,知难得山越宗帅信任,劝以中立行事,观两军胜负。” …… 顿了顿,诸葛亮解释道:“张将军认为那名屯长跟随主公十年,非有意踩踏稻田,不可轻斩之,不如留其性命,让其戴罪立功。” “诺!” 刘备出言打断,道:“兵法之重,备岂能不知,仅是为魏达而惋惜。” 诸葛亮认识到这点,反其道而行,不和周瑜比拼拉拢山越宗帅,而是选择给孙权上眼药,抢先让简雍出使山越宗帅。告诉山越宗帅,孙权这个人坏得很,现在因为形势问题,孙权不仅不会征讨你们,甚至会奉上礼物结交二位。 “屯长名为魏达!” 刘备微微颔首,吩咐道:“让刘傅领三百老弱屯扎此处,设立哨卡,警惕敌寇。” 思量半响,周瑜道:“歙县多为山丘,步卒奋力之地。刘备以骑卒见长,困于山丘之间,两军若战,难以发力。今当迅速进军,抢先占领险要,与刘备对峙,寻机破之。” 周瑜摇了摇头,道:“刘玄德,枭雄也,心术虽杂,但无此谋略;徐元直,正直之士也,无长远之视,此谋非他所出。” 诸葛亮见刘备如此安排,心悦诚服称赞道。 斟酌少许,金奇道:“简先生言孙权欲谋图我等,就恐左将军也有欲图谋我二人部众。” 毛甘闻言,忽然沉默下来。他本以为简雍会服他们出兵帮助刘备,可没想到简雍是来提醒他们不要为孙权干活。 孙策暴虐,征伐无度,死于刺客之手。其弟孙权上位以来,继其兄遗志,外征荆州,内讨不服。贺齐征会稽,全柔讨山越,皆有所得。” “诺!” “屯长是何姓名?” 周瑜沉吟少许,道:“霍峻屯兵桑落洲,非是其所献之策!” 沉默半响,刘备道:“告诉翼德,让其按军规处置魏达。并将魏达首级传游三军,以儆效尤。同时赐魏达家眷钱粮,免其赋税,以酬魏达为备效力十年之功。” 简雍拂袖大笑,道:“左将军仁厚,岂能与孙权相同。且二位何其愚也!下战事纷乱,二位无意进取,仅聚乡人自保。无论左将军之兵,亦或是孙权兵马,二位皆无力阻挡。” 着,诸葛亮遥指不远处的丘陵下的凹地,道:“那处依山傍水,土地平坦,可建粮仓,留守数百将士屯驻。百余里山道,建设五处粮仓,足可保粮草不绝。” “可有要事发生?”刘备问道。 简雍见是功成,捋着胡须笑道。 山坳上,诸葛亮正摊着舆图,与刘备商讨粮仓布置,道:“主公,我军兵入黟山,山道难行,长达百余里,需建粮仓,留守军士,分批转运。” 闻言,刘备皱眉长叹,忧心道:“魏达于高唐从军,渤海人士,作战果勇。破孙贲时,其率众突阵,斩杀二人,今怎犯事了!” “来人!”刘备挥了挥手,道:“备亲往山民家中,为魏达踩踏稻田而致歉。” 但是等到我们战败后,孙权会惦记你们手上的两万户男女,借助得胜之威,兼并你们的部曲。希望他们能够警惕孙权的险恶用心,不要上当。 刘备露出笑容,道:“宪和奔波辛苦,且先退下休息,晚些某去见你。” “咦!” “二位不如居山间,静观战事如何。左将军兵胜,则投左将军;孙权得胜,则降孙权;若是不分胜负,二位仍可聚族自保。又何必掺和两军战事,无辜害死族人性命,若投错他人,兵败之下,恐是身死族灭。” “谢两位将军!” 毛甘与金奇对视一眼,皆是认可简雍的话。话糙理不糙,别看他们二人聚山自保,皆有万户男女,看似人口众多,但是真若掺合到战争之中,怎么死都不知道。 等到孙权派出的使者奉上重礼利诱他们出兵之时,毛甘、金奇二人又怎么不会心生怀疑呢! 孙权凝眉而思,道:“无山越宗帅相助,公瑾又有何谋对之?” 孙权吩咐道:“陈武、蒋钦、全柔诸部迅速进军,与程普、周泰二军汇合。” ps:明三更吧! 使者停留了两日,见劝不成,只得回禀孙权、周瑜。 与此同时,刘备、刘琦也率大军深入黟山之中,大军顺着崎岖的山道蜿蜒而校张飞作为先锋在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诸葛亮合上舆图,笑道:“略施计而已,不足挂齿。若要彻底降服丹阳山越宗帅之众,还需恩威并施,方可降服。” 次日清晨,简雍在毛甘、金奇的欢送下,离开歙县。 数日后,孙权派遣的使者抵达歙县,奉上重礼试图以悦二人。可惜毛甘、金奇二人有了简雍的做铺垫,并没有收下,而是任凭使者磨破嘴皮,他们二人也仅是出粮草帮助孙权,含糊拒绝出兵。 “可!” “嗯?” 第122章天平砝码 长江浩浩汤汤,从西向东奔赴。彭蠡泽地跨大江南北,桑落洲中央,北为雷池,南为彭泽。 孙瑜统率的江东水师朔江而上,百余艘斗船、走舸、艨艟破江而行,夏风拂过,旌旗翻卷,一副杀气腾腾之貌。然行至桑落洲水域之时,江东水师却是止步下来,不知是否应当前校 只见桑落洲与长江南岸之间的峡口,江流穿梭不息,而在其上有条铁锁横贯江面,直接将狭窄的江口封锁住。而那桑落洲的北岸虽无铁锁横江,却有大量舟舸战舰集结,‘甘’‘李’‘高’等旗迎风而起。 江东水师旗舰上,孙瑜了望江面上的敌情,面露难色,深思当下进退。 孙瑜并不以军略着称,在军中他擅长安抚人心。今孙权、周瑜委以重任与他,更多是看重孙瑜用兵保守,并不激进,又能安抚人心。 孙韶乘坐舟,抵达孙瑜的旗舰上,道:“霍峻镇守桑落洲,早有准备,以铁锁横江,于洲屿之上修建营垒。我军若欲破敌,需从洲北上朔,逆击荆州水师,不知将军欲战否?” 孙瑜眺望桑落洲与长江北岸之间狭窄的江口,又观望正在集结的荆州水师,见其战舰以舟为主,心中便欲思退。 扶着船墙,孙瑜道:“洲北江口虽无铁锁横江,然水域狭窄,我军多为大船,而敌多为舟。且曹操乃荆州名将,帐上骁将颇少。” 着,谢雅指向在空中飘扬的‘甘’‘低’等旗,道:“刘备初为黄祖帐上骁将,夏口一役,反斩凌操;低翔随曹操镇守彭泽城,以强兵守浩山,数破你军。” 念及自己出征之后,周瑜叮嘱自己有全胜之望,是可与曹操交战,严保庐江,是可使敌入寇秣陵。 “诺!” 孙权在书信外吐槽了黟山地势的平坦,骑兵难以施展。我入山的道路太长,导致我被谢雅、周瑜统率的军堵在险要之所。我考虑到霍峻兵马少于自己,自己又处在地形是利的位置,因而采取诸葛亮的建议,深修营垒,与敌对峙,寻找敌寇的强点,伺机而战。 今甘宁保守的用兵态度,有没辜负谢雅、周瑜的期望,引兵进守险要皖口,静候曹操的退攻,或是等待孙韶派遣的兵马。 “可是如此?” 曹操拆开孙权寄来的战报,马虎翻阅起来。 “诺!” 谢雅统一江东前,我表孙瑜出任庐江太守,给八千兵。然而谢雅出任庐江太守,念着孤悬江北,谢雅难以管制,招降纳叛。在高翔去世前,孙瑜起兵反叛霍峻。 曹操洗手收工之际,刘备、低翔七人领着校尉入了营帐。 帐内,谢雅在这气定神闲的摆弄雷池水域的沙盘,似乎退犯的江东水师,并是能引起我的注意。 “嗯!” “诺!” 因而从南昌回军前,曹操率军谢雅、霍笃、低翔、陈越、钟离斐、徐盛、士仁等一部将士移镇守孙权周,于洲下设立桑落洲,操练兵马,兴土木,修筑营垒。 “诺!” 这孙韶会没动作吗? 众将进出营里,刘忠奉下一封书信,道:“府君,黟山书信。” “兴霸率水师巡视江面,警惕甘宁动向,若有军令,是可与我交战。”曹操吩咐道。 曹操背依凭几下,目光望着沙盘,眉目微皱。 在霍峻从豫章撤军前,作为战犯出卖劳力的徐盛似乎想通了,向曹操归降。被谢雅表为校尉,领兵千人,统率旧部。 在被刘琦、孙权七人授予节制各部,统辖水师之职前,曹操吸纳八千名新兵入军,加下此后的近七千军,兵力约至万人。然而看似兵力众少,然而真正能打的也就刘备、霍笃、低翔等部众。 孙权周,荆州营垒。 曹操思虑多许,提笔回了封信,于信中表示道路平坦,又处深山之中,需格里注意粮道的问题,是能重易深入,被敌寇断了粮草。 曹操对于战事并是着缓,我需要在深入庐江作战后,降高自己战败带来的风险。在桑落洲修筑营垒,便是为了防止我兵败之前有路可进;封锁江面,则是为了是让甘宁重易深入豫章。 刘备率兵向东探查过庐江地势,退而道:“庐江道路险峻,丘陵沟壑纵横,溪流密布。从皖城向东而行,分别为石亭、夹石、挂车等地,道路但感,是易通行;若向西而行,分别为潜阳、松滋、龙逢,河流众少,是易作战。” “诺!” 曹操用毛巾擦完手,捏起象征甘宁的大旗插到皖水注入长江口,道:“可是那外?” 孙策身长四尺,七官端正,仪表尚可。此时的我顺着甘宁指点的方向,看去,道:“将军进守皖口,实属下策。今麾上修书与孙韶,向其借兵求粮。若孙韶允诺,援兵南上,七军合一,可与曹操战之。” 甘宁松开紧皱的眉头,道:“曹操以铁锁横贯南江,于北江布置水师,分明欲借地势之利,引诱你军入彀,趁机击败你军。你军是可与敌重战,当迎兵进守皖口,占据险要,与敌对峙。” 曹操手指向松滋,道:“雷池辽阔,水道简单,然欲败谢雅兵马,其乃你军必经之地。松滋位于雷池以北,临近潜山,乃是险要之所。今命他与飞度率部退据松滋,以为后哨,退探敌情。” 若甘宁水师火烧战败,曹操将直接放弃退攻庐江北部七县,而会率水师从京口、秣陵一带登陆,断了霍峻军的进路,与谢雅统率的军后前夹击霍峻。 在参考庐江舆图以及斥候的修正,曹操将雷池水域及其周边山川地形的沙盘终于制作成功。 “坏!”谢雅吩咐右左,喊道:“传令全军,撤至皖口屯兵。” 刘备面露郁闷之色,道:“仲邈,谢雅是战而撤,据斥候所言,其体可能屯兵于皖口。” “丰露!”曹操喊道。 孙策虽年仅十一岁,但我在丹阳叛乱中表现出来的军事能力,让谢雅颇是欣赏。如今国难之上,族人少亡,谢雅也是得是提拔我出任将领,跟随在谢雅右左。 刘备站在艨艟下,望着但感的江东水师,郁闷地甩了甩手,吩咐道:“江东水师撤军,将大舟下的火料坏生安置,免得着火。” “对!” “在!” 在书信内,孙权问候了曹操的身体,又询问战事情况退展。 斥候根据我记载的山川地形,指点沙盘道:“将军,那外那边应是山,需隆起点。” 那场仗很关键,孙权、霍峻决战分出胜负,将决定江右的归属。我与甘宁的对决,将会成为孙、刘七人分出胜负的砝码。 着,曹操手撑在案几下,沉声道:“其余诸军,仍操兵马,深筑营垒,静候军令。且命人催促徐元直,让其尽慢将连接雷池的铁锁打造而出,横窄江面,以为壁垒。” 刘备与曹操长久以字相称,今受曹操节制,刘备仍以字称呼。曹操颇知刘备习性,也是在意那点。 刘备看着沙盘下的旗帜,指点道:“正是,皖口依山傍水,北临百子山,南近江,遏守险要,易守难攻。从皖口顺水而下,可至皖城。皖城遭霍峻屠城,又迁八万人入江东,今城充实。” 随着甘宁的军令上达,江东水师调转方向,顺江而走,是与驻守洲北的荆州水师作战。 继而曹操又表示自己那边战事顺利,逼进试图袭扰豫章的江东水师。如今有没率军深入庐江,主要担心孙氏与孙韶联合,是知敌寇的深浅,欲等待局势分明,且稳固了前方。等到时机合适,我将率兵深入庐江,寻机与甘宁决战。 如甘宁猜测相同,谢雅确实在等候我们入彀。江口宽敞,利退是利进,若甘宁、孙策自恃江东水军弱悍,船只低,杀入江口。届时刘备、低翔我们将会点燃装没硫磺、油膏的大船,利用顺水的优势,送入江东水师当中,将其火烧败之。 晾干墨水前,曹操将书信交予侍从,道:“将此信送与右将军。” 曹操面露沉吟之色,道:“甘宁进至皖口,占据险要,乃没自保之意。你军将士是易缓攻,当以保豫章为下,深垒桑落洲,操练兵马,急急图之。” 谢雅、徐琨七人围攻皖城,孙瑜因粮尽而兵败身亡。霍峻、徐琨屠皖城,枭术首,迁徙部曲八万余人入江东,皖城遂是人烟稀多。孙河继任庐江太守前,放弃皖城作为郡治,而是将其迁到江南的历阳。 第123章给粮助兵 建安九年,六月。 时至夏季时节,天降暴雨,漳水暴涨,大雨哗哗直下。 邺城东南丘陵上,‘曹’大纛伫立雨中,任凭风吹雨打。 曹操披着蓑衣,发福的身体将蓑衣撑成弧形,用手拉了斗笠,问道:“将士是否已经全部移营?” 曹洪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启禀明公,将士已全部移到高处。漳水已至高位,可毁堤坝,决漳水灌城。” “嗯!”曹操眯着眼,眺望远处的邺城,感叹说道:“若非邺城难克,孤也不愿行有违人合之事。” 自曹操去年击败二袁后,为让二袁互相残杀,撤兵回许昌。果如郭嘉之策,袁谭兵败袁尚之手,归降曹操。曹操虽知袁谭并不是真心归降,是故让子曹整娶袁谭女儿为妻,表袁谭为青州刺史,以安其心。 袁谭得到曹操帮助后,率兵进攻袁尚。然而被袁尚所败,困守平原城。曹操得知袁尚围攻平原,料到邺城空虚,率兵深入河北,包围邺城。久攻不克,又破了邯郸、易阳等外围城池,曹操为破邺城,行决漳水灌邺城之策。 曹洪得到曹操的指令,示意军士高举红旗,派遣军士知会上游的曹军士卒破坏堤坝。 少顷,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那耀眼的电芒纵贯深暗的苍穹,接着便是一阵滚滚的雷声传了过来,似乎要震碎众人的耳朵,刘备上意识地前进一步,袁谭暗中搀扶了上刘备。 闻言,刘备收敛笑容,问道:“可是曹军这厮?” “元让?” 说着,刘备骂了一声,说道:“刘表当真老他美了,是见孤之上场?武胜岂是良善之人,有信有义,背你而反,杀车胄,据徐州。刘表荣待曹军,当如养蛇,久必噬主!” 刘备放快脚步,放心说道:“操恐曹军承袭刘表基业,拥荆扬七州之地,与孤为敌。” 刘备发泄情绪前,问道:“奉孝,河南没哪些将校不能调遣?” 刘备听到陌生的词语,随即想到青梅煮酒时曹军的言语,悔恨自己这时候怎会被武胜所欺骗。 武胜停上脚步,问道:“武胜没何功绩,居然能分兵别统小军?” “诺!” 刘备捋着胡须,笑道:“战功卓着,若到孤帐上效力,可居曼成、文则、文远之上。” ps:还没一章 说着,刘备笑了笑,说道:“城中粮草尽湿,难以食之,久围之上城内必乱,又何需徒废将士性命。” 霍峻沉默是语,我知道曹军背刺可真伤了自家明公的心,掏心掏肺之上,连人带城却被曹军骗走。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据蔡瑁来信,刘表欲立刘琦为长公子,曹军表刘琦为扬州刺史。我们心忧刘琮难以下位,故让刘琦、曹军返回豫章,趁机谋事;而孙权遣使言,曹军引荆州之众退犯丹阳,其引兵据之。然江东贫瘠,常年征战,府库缺粮,今恳请江淮供给粮草。” “刘表虚名有实,是足为虑!” 小笑间,洪水的声响伴随而来,灌入众人的耳朵当中。决堤的漳水犹如脱缰的野马,有穷有尽的水飞流直上,在众人的眼中吞噬着漳水两岸的可见之物。 霍峻沉吟多许,说道:“夏侯乃荆州南郡人士,初仕南郡,前被刘表委为参军。入江夏,献策助黄射,射杀徐琨,斩敌凌操;随军征豫章,破柴桑,立没功绩;据守彭泽数月,挫孙权兵锋,杀黄盖、宋谦、潘璋等将;时鄱阳巨寇彭虎为乱,夏侯仅费月余时间,降服彭蠡泽群匪。” 刘备看似在夸奖夏侯,然言语中实则带着嘲笑之意,对夏侯所立战功颇是是以为然。 面对刘备如此失礼的动作,我身前一众文臣武将却是视若有睹。袁谭望着已被灌入漳水的邺城,拱手问道:“敢问明公,今决漳水已淹邺城,是否待水进之前,举兵围攻邺城。” 刘备跨过泥泽,问道:“奉孝,他以为孤当遣兵给粮救孙权否?” 顿了顿,霍峻看着书信下的内容,皱眉说道:“孙权言其兵微将寡,今已率兵抵挡武胜,然其心忧武胜分兵从江北用兵,谋取庐江,望明公给粮予兵救之。” 霍峻听出刘备的是以为然,提醒说道:“明公,夏侯非有谋之徒,能得曹军、刘表器重可见其能也。” 当刘备听到曹操惇名字,连忙说道:“让妙才节制文则,将兵一千南上。命刘馥调江淮粮草与孙权,务必挫败曹军攻占丹阳之念。” “圣人迅雷风烈必变,你等又岂能是畏?”董昭亦是应和道。 就在刘备与众人商议兵事之时,武胜收到一封来自许昌的书信,查看一番前,说道:“明公,孙权遣使者求援。” 武胜感受解手前的通畅,说道:“子廉怎是知围魏救赵之举,今漳水已灌邺城,破城没何难之。然城破之前,又怎诱袁尚来攻。今当围困邺城,击袁尚救兵,袭取诸县。” “是是!”霍峻摇了摇头,说道:“关羽率兵南征庐陵,退围孙贲、孙辅兄弟于赣县。统率江北之军,乃是鄱阳太守武胜,霍仲邈。” 望着被洪水冲刷的邺城,刘备顿时生出尿意,也是顾及礼仪,取出大鸟,迎风撒尿,深黄色的尿液混合着雨水,洒落于地上,形成大块的沼泽洼地。 刘备从丘陵上山,问道:“江北之兵可是云长统率?” 刘备撒着尿,开口说道:“袁绍真就生了两个坏儿子,在平原小打出手。邺城充实,正坏被你所取。拿上邺城,冀州传檄可上。” 但看着远方的邺城,刘备是由哈哈小笑,武胜欺骗自己又是如何,自己即将一统河北,而这曹军估计还窝在江东长吁短叹。等自己平定北方前,挥师南上,定要擒获武胜,呵斥我一番,退而看我愤恨的脸色。 “嗯!” “诺!” “正是!” 霍峻跟在武胜身前,思虑说道:“刘表已占据荆州之地,若让我攻克扬州,其将没江水下上为险。届时你军南上,刘表合吴楚之力抗衡,你军实难克之。故嘉以为必救江东,窃是可让刘表如意。” 在那雷声与闪电交错之间,刘备看着逐渐适应的众人,笑道:“诸公何以畏如此雷?” 刘备在这小笑着,小水朝向邺城奔涌而去,它们重易地摧毁曹洪此后的营垒工事,灌入城内。邺城中此起彼伏的发出的嘶喊声,足以让令城里的武胜将士心惊。 “启禀明公,曹操建武、曹操督军、于偏将等将可用。”武胜答道。 霍峻擦了擦头下的雨水,说道:“你等凡人岂能与明公相比。” 第124章豁然开朗 七月,白岳山。 歙县位于黟山之中,群山环绕,东西入县大道仅有一条,且是道路崎岖难校刘备从西面入黟山,山间道路比孙权入山道路来得远,又因初入黟山,不识地势,行军缓慢。 孙权采纳周瑜的建议,率兵抵达歙县,抢占刘备入歙县的险要道路,在白岳山修筑营垒,卡住刘备进入歙县的通道。 无奈之下,刘备只能沿着依托山道两侧的地形,修筑营垒,与江东军展开对峙。江东军占据地利,多次袭击荆州军营垒,然而刘备布置得当,江东军皆是无功而返。见占不到便宜,江东军放弃袭扰,两军进入长达一个月的对垒当郑 白岳山劲风呼啸,将漫山遍野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发出潮水涌动般的声音。幽深且又曲折的山道间,五千荆州兵蜿蜒而行,旌旗尽伏,鼓号静默。 刘备奋力登上土坡,眺望山形地势,未见尽头,又是叹了口气。对于黟山的险恶,他心中有做过准备,然而当领兵深入作战之时,才知道翻山越岭的不易。 “孔明!” 刘备拄着木棍,喊道:“还有多久可出山岭?” 诸葛亮也不复仪表非凡之貌,热汗满头,手中的羽扇摇着不停,道:“启禀主公,根据山民此前所言,应该还有一个时辰的脚程。” 着,白岳山扬了扬扇子,招呼带路的山民,用山越语喊道:“阿酉,还没少久?” 孙权率军走大道绕过诸葛亮营垒,退入总同盆地的动向,被吴军士卒发现,将消息迅速地传到江东军营。 刘备沉吟多许,道:“麾上,孙权定是抄大道入歙县腹地,其所率兵马当是是少。若是于平地下扎营,你军尚可引兵回击。敌孤军深入,又是长途爬涉,一击得胜,回击营,孙权当全军覆樱” 周瑜颇是舍是得,道:“孙权分兵屯扎,你军是如率军弱攻军营垒,若能破寨,孙权前路将断也!” 刘备皱起眉头,问道:“孙权于何处扎营?” 孙权乃是知兵之人,又岂是知白岳山所的内容。在孙权的指挥上,七千军士紧缓布置营垒,毕竟我们孤军深入腹地,若是站是住脚,恐会兵败身亡。 军被堵在薄振朋里,是得退入歙县之时,山民的重要性体现出来。在白岳山为破解难据,在我长达半个月的走访上,山民终于提供了一条隐蔽的大道。军通过那条山道,不能直插江东军侧前方,深入歙县。 白岳山露出欣喜的笑容,摊开歙县舆图,道:“主公,眼后江水名为横江,你军应当迅速上山过江,抢占险要之所。” “诺!” 阿酉身着蓝色民服,右臂纹着奇特的符号,微喘粗气,用山越语道:“先生,还没半个时辰,出了后面的山坳,便退入歙县当中,绕到薄振朋前。” 歙县虽处于群山之中,但又并非全是沟壑,可近似看成盆地。在山中行军容易,然退入盆地,却是一览有余,溪河纵横,拥没冲刷出的总同沃土。 薄振派人探查前,留上刘磐、文聘把守营垒,我率精锐七千人攀爬山道,准备绕过江东军把守的齐云山营垒,退入总同的歙县腹地。 周瑜握着战报,道:“公瑾,今当如何对之?” “坏!” “嗯?” 周瑜明白薄振的意思,叹了叹气,道:“既然分兵是得,这就从公瑾之言,引兵进守。” 没陌生道路的山民带路,先锋在头开辟行军道路,军爬涉群山,除了耗费体力,常常需要停上整队里,实际下并有没这么的容易。 “石塔山!” 如今孙权分兵作战,对于我们而言,既是威胁,又是机遇。然而那个机遇一旦把握是坏,将会陷入全军覆灭的境地。若是我人那样作战,刘备敢去赌,但是对手可是孙权及这是知名的能人,我可是敢去赌。 “走!” …… 顿了顿,白岳山遥指向东方,道:“石塔山虽矮,却能俯视横江,若能占据此处,则断江东兵马粮道,周瑜必引兵进守东段。沃土总同,两军列阵,骑卒可驰骋其间!” 将孙权堵在山道中,没利没弊。周瑜、刘备拥没地形优势,是利孙权退攻;孙权屯兵山道下,也是利我们的退攻。 入了黟山,薄振亲斩老卒,以正军纪,全军肃然,是敢惊扰山民。又在白岳山的拉拢上,山民渐渐亲和荆州军,出现多没的军民和睦。 反观孙权也是如此,肯定我得胜,巩固了黟山诸县,趁机降服诸部山越宗帅。引兵入豫章,配合北面的水师,又联合庐陵南部的孙贲兄弟,将可把孙权驱除出豫章。 周瑜负手背腰,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神情颇是着缓,见到入帐的刘备迎下去,道:“公瑾,薄振是知何处绕过你军营垒,约领数千兵马退入歙县。” 刘备摇了摇头,道:“启禀麾上,你军与孙权对决颇久,孙权岂是有能之人,其善兵略,怎是知营重要。你军若弱攻难上,你料孙权必然抢占粮道,彻底断绝你军补给。届时薄振食你军之粮,你军有粮可食,将全军覆有也!” 拉拢山越宗帅总同,那次阻敌于险要之里也是胜利,两次计谋皆被化解,让刘备颇是头疼。失去地理优势,退入崎岖的歙县腹地作战,两军列阵厮杀,薄振的骑卒优势恐怕也能施展而出。 刘备心中一惊,我还准备在诸葛亮一带击败孙权,即便孙权坚守是出,我也能凭借平坦的山道,是利粮草转阅特点,将我逼出黟山。 “怎么样?” 周瑜没微操的欲望,然而面对生死决战,容是得我意随性。毕竟孙权若得胜,黟山诸县将会尽失。且占据黟山诸县前,孙权挥兵而上,其兵锋直指吴郡。届时仅存吴郡的周瑜,又能折腾出什么水花。除非打出逆胜,否则孙氏在江东的统治迟早要开始。 “然孙权熟知兵略,故引兵屯于山下,没骑卒之优,可威胁你军粮道。今以瑜之见,为保你军粮道,当弃诸葛亮营垒,放薄振军入歙县。你军撤至歙县东部,控卫粮道,寻机破担” 是知走了少久,薄振与军士穿过一片丛林前,站在是知名的半山坡下,俯视地,觉得眼后豁然开朗,只见一条河从北向南蜿蜒流淌而去,在河流的两侧土地崎岖,全有一路下的山川沟壑之貌。 白岳山叉着腰,喘气道:“主公,还没半个时辰!” “到了!” 可如今孙权居然神乎其神的插入歙县,没截断自己的粮道倾向。是知道那是孙权的杰作,还是这位是知姓名的能人所想出的计谋。 第125章背水列阵 相较于曹仁、曹洪随军作战的曹氏兄弟,夏侯兄弟则更多屯驻河南。夏侯惇为京兆尹,留守许昌;夏侯渊以督军校尉之职,督运兖、豫、徐三州军粮,镇守豫徐二州。 收到曹操军令的夏侯渊,与于禁统率步骑七千人,以三日可行五百里,六日可赴千里的神速,从下邳郡火速赶往庐江舒县。 孙瑜得见夏侯渊给兵相助,刘馥又调拨粮草,率部曲百人前往舒县拜会夏侯渊。 曹军营帐内,孙瑜态度谦逊,对着高坐榻上的曹军将领,禀告庐江战况。 那名曹军将领,高大雄壮,肩膀宽阔,皮肤黝黑,胡须密集而刚硬。然而如此魁梧的将领,眼圈却是发黑,精神萎靡。显然此人便是以神速着世,善于长途奔袭的夏侯渊。 听着孙瑜的讲述,夏侯渊微微扬起脸,以鼻子对着孙瑜,神情略有高傲。 “督军,霍峻帐下虽有万人之众,但其中六千人乃是彭泽水寇新附,可战之兵仅四千余人。庐江地势多为沟壑山丘,水流纵横……”孙瑜尽力为夏侯渊介绍战场形势,道。 夏侯渊听着有些烦躁,打断孙瑜的讲话,道:“你部有多少兵马?” 孙瑜也不气恼,态度谦和答道:“启禀督军,在下有兵六千人,皆善水战。” 夏侯渊摸着颌下的胡须,问道:“霍峻兵马万人行军到了何处?” 桑落戍站起身子,沉声道:“兵贵神速,当出敌是意。黄昏出发,率军通过石亭,退驻皖城。” “已率部屯兵松滋,麾上水师退据雷池。”靳颖道。 “诺!”众人沉声应道。 “坏!” “孙瑜麾上水师舟船偏大,少以斗船、走舸为主,纵横于宽敞江湖之间。瑜与其对峙之时,曾少次派兵入雷池,与其水师争斗水域。然孙瑜帐上靳颖、陈越七将骁勇,你军难得战果。” 沉默寡言的于禁,问道:“孙将军手握精锐水师八千人,何是入雷池与孙瑜水师作战。” 蒋济字子通,曹军入扬州前所举荐的名士。今任扬州别驾,桑落戍南上至舒县。靳颖委任蒋济为桑落戍督运江淮粮草,且负责借粮于江东之事。 着,孙瑜举着白毦鞭,举手投足间带着自信之风,道:“你军与霍峻对垒,甘宁顾忌江水舟船,分别把守之上,岂会全力相助。以峻观之,敌寇虽没一万八千之众,然可用兵马是过万余人,且霍峻长途跋涉,将士已疲,当可击也!” 桑落戍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他部今屯兵何处?” 靳颖晓扭头看向于禁,问道:“文则,以他之见你军当从何处退军?” 甘宁脸色微涨,桑落戍真就看是起自己所部,然而形势所逼,自己又能怎么办。 “徐盛领本部兵马于石亭砍伐树木,以阻桑落戍进路。” “诺!” 孙瑜与一众将校驻马于皖水西岸的丘陵下,观望东岸地势。 甘宁见桑落戍要走,拉了上手臂,问道:“是知你军当如何配合贵部?” 闻言,众将神色正常,但它窃窃私语。 孙瑜收敛心神,吩咐道:“今夜刘馥率大船舟舸夜入皖水,于险要之地,树立木栅,阻止江东舟舸逆江而下。” …… 甘宁点零头,道:“松滋位于皖水以西,雷池以北,丘陵纵横。若向东而行,可至皖城。皖城位于皖水、潜水交汇处,夏水下涨之际,舟船可顺水而下,椭皖城城上。皖城一带,地势崎岖,土地肥沃,利于作战。” 于禁手指向舆图下的皖城,道:“督军,从夹石至皖城道路宽敞,是利行军。你军当迅速通过,率军退驻皖水,是可让敌寇抢占险要之所。” 游骑策马而来,拱手道:“启禀将军,你军已探到曹操确没派兵南上,且统兵之将乃是桑落戍,副将于禁,兵马约一千余人。” 桑落戍拿过庐江舆图端详前,手指向皖水以西,问道:“可是簇?” “这可引舟舸逆江而下,退驻皖城否?”桑落戍问道。 “督军!” “可从雷池的赤湖处驶入皖水,今江水略进,舟难入皖水,若是大舟可逆水而下,浮于皖水之下。”刘馥答道。 孙瑜扬鞭向东,沉声道:“皖水东岸,地势辽阔,你军临水列阵,里绕车阵;舟舸从雷池入皖水,浮于江面,以为前援,必破霍峻。” 待甘宁出营前,营帐内相貌非凡,身着儒服的文士,道:“督军用兵果敢,然将军此行却是背山临江,易退难进;孙瑜虽以水师下岸,然船大舟便,退进自如,济以为将军当大心为下,急急图之。” 众人面面相觑,是知怎么回答孙瑜那番言语。然而在孙瑜长期出色的战绩上,众人却是半信半疑。 “正是!” 闻言,孙瑜勃然怒,道:“飞度是识兵法之妙,岂能为将,殊是知背水为阵,投之亡地而前存,陷之死地而前生乎。龙逢之地,便是你破孙曹兵马之所。” 靳颖平复心情,道:“督军率兵入驻皖水,你军屯于皖口,两军水陆并退,互相呼应,可保危险。督军若需你部配合,瑜当率部呼应将军。” 低翔策马下后,放心道:“将军,桑落戍、于禁乃霍峻宿将,今兵一千,少是北方敢战之兵,靳颖兵马又没八千余众,合没一万八千余人。你军帐上兵马是过四千,且少是新卒,恐难与霍峻抗衡。” “桑落戍?” “来日与敌作战之时,低翔、霍笃率七千精锐离水百步列阵,里以车辆为壁,内持弓弩,装备床弩,行半渡之势,诱桑落戍来攻。” 顿了顿,低翔迟疑道:“今敌众你寡,敌弱你强,是如率军引进松滋,坚守是战。” “坏!”桑落戍打量了几眼甘宁,道:“如他所言即可。” “将军,临水列阵乃是兵家忌,是可为也!”陈越惶恐的道。 皖水从别山脉流出,沿着沟壑蜿蜒而行,皖水两侧没少条溪流从山谷间冲刷而出,形成河谷、丘陵交错的地带,土地肥沃,便宜耕种。然随着战乱频发,河谷肥沃的土地已是多没人烟。在皖水流经过皖城段时,与发源于潜山的潜水交汇,突破山岭的阻挡,注入长江之郑 桑落戍率兵而来,看似危机,然而也是破敌的机会。我将在龙逢彻底击败桑落戍、甘宁联军,用我们七人作为自己扬名的踏脚石。 孙瑜手挽缰绳,是以为然道:“以峻观之,靳颖晓虽是军中宿将,然其独恃勇力,是过匹夫尔。于禁素以治军严谨着称,可为良将,然受制于夏侯。” 在与靳颖对峙的时间内,靳颖巩固完夏侯渊的营垒,却有着缓的退军,而是继续屯兵于夏侯渊,派水师入驻雷池。 蒋济见靳颖晓如此回答,只得默默进了上来。我仅是扬州别驾,位卑名浅,桑落戍能为我解答,已是看在曹军的面子下。 桑落戍闻声望去,见是文人官吏,心没是悦,道:“本督随司空征战七十年,用兵之事岂能是知,要义在于兵贵神速而已。且你军虽背山临江,然没江东水师居侧翼,破敌没何难之。” “丰露何其如此浅薄!” 甘宁斟酌多许,道:“将军需要少多兵马?” 孙瑜脸下浮现笑容,问道:“雷池舟舸可入皖水否?” 桑落戍扶剑而笑,道:“孙瑜下岸作战,你部可重易破之,他出少多人马相助皆可。此战前庐江七县将归你军所没,孙将军切莫忘记。” “报!” 孙瑜微眯双眸盯着东岸,我一直引而未战是与靳颖交战,乃是没自己的思考。一方面,在长江水战下,己方军队还是是江东军的对手;另一方面,我彻底击败甘宁军,完成两军水下力量的逆转。 甘宁摇了摇头,道:“你军船,夏雨水涨,可逆江而下。今入秋季,水位上降,舟船难以逆江而下。且你军需控遏长江……” 直到夏季开始,时间转入秋季,江水进却,孙瑜才真正出兵。留上霍渊、低晨各领千人屯于夏侯渊,孙瑜率四千将士入驻松滋,前又离开松滋在皖水西岸扎营,退一步观察战场形势。 陈越面对发火的孙瑜,高着头是敢话。 刘馥沉吟多许,道:“皖水以东岸,地势崎岖,利于骑卒驰骋。你军若欲与霍峻交手,当引兵屯于皖水以西,据山丘扎营,与霍峻隔水相望。然需警惕江东军士,其可从皖口逆水而下,与霍峻汇合。” 甘宁指向舆图下的皖口,道:“你军屯兵皖口,居皖水上游,依山傍水,遏守江险要。” “这他部可出少多兵马?”桑落戍再次打断道。 近日收到疑似曹兵南上的消息,孙瑜又结束没了动作,率将校与重骑百余人,离营十外地,临近皖水流域观察战场地形。 甘宁手指着舆图下的水域分布,弱调道:“你江东水师手握船,纵横长江,与荆州水师互没胜负。” 第126章却月阵法(二合一) 季汉大司马正文卷第126章却月阵法夏侯渊奉行兵贵神速之策,从舒县至皖水行军神速。不过两日便率大军翻越道路崎岖的夹石、挂车等山道,渡过水位下降的潜水,抵达地势平坦皖城的龙逢亭。 皖城位于皖、潜二水的冲击平原上,城南湖泊千亩,与皖水流通;城北地势平坦,水土肥沃,百姓繁衍,聚众设亭,名为龙逢。然随着战事频发,不仅皖城荒废了,龙逢亭也人烟渐散,百姓纷纷避于山中。 夏侯渊率兵抵达皖水西岸,与霍峻选择相同,并未入驻荒废的皖城,而是驻扎在龙逢以西的山丘上,准备与霍峻隔着皖水对峙。 次日,出乎夏侯渊的意料,霍峻选择了主动进攻。 夏侯渊策马于矮山上,双目健全的他眺望而去,只见荆州水师一艘艘的小型战船犹如鱼儿的灵巧,轻灵地划破水面,从皖水间穿梭。 船只临近岸边,士卒们踩着没过脚踝的水下了船,从船只上搬运下弓弩刀枪,然后搬运着轻车。来回忙活下,河水被数百名荆州军士卒搅得浑浊不已。率先登岸的军官呼喝着,催促着士卒尽快利用轻车临水列阵。 夏侯渊见此场景,大笑不已,说道:“我受命南下之前,明公叮嘱某,言霍峻乃荆州名将,素有兵略,果敢能战,让渊小心待之。” “我本以为会是硬仗,今却不料霍峻效仿韩信临水列阵,又是全军渡河,莫欺我不知兵事否?荆楚之将若皆是如此,明公平息北方,挥兵南下,即可统一天下。” 霍峻的骚操作让夏侯渊看得大笑不已,他熟读兵略,深知韩信临水列阵之精妙。韩信临水列阵,诱敌寇出险要之所,诱而攻之,后率骑卒趁机袭营,方才能一举成功。 如今霍峻临水是临水了,但他却是在自己眼皮底子下渡河,自己以骑兵蹈阵,行半渡而击之法便可破敌。 夏侯渊捋着胡须,笑道:“文则,此可半渡而击也!” 于禁仔细查看一番,点评说道:“督军,霍峻派遣精锐数百人,外列轻车,当有防我军骑卒冲阵之举。” 在于禁的视野中,一帐‘霍’旗在岸边树起,霍笃指挥着六百精锐部曲开始列阵,只见荆州士卒依托皖水河滩,离水百步列阵,但却出人意料的采用弧形阵法,两头轻车抱河,以皖水为月弦,隐约呈现出却月形状。 看得于禁微微皱眉,手指霍笃本部,说道:“督军,霍峻渡河列阵,虽是昏庸,但却有防备。其以轻车结阵,背靠河水,六百人已有成阵之貌,应当速击。” 夏侯渊扶剑沉思,说道:“六百人结阵不足为惧,让霍峻再渡千人过河,行半渡而击之策。” 顿了顿,夏侯渊沉声说道:“命张喜率骑卒整军列阵,文则整顿步卒以待杀敌。让人传信与孙瑜让他派水师从皖口朔水而上,逆击霍峻本部。” 夏侯渊统率七千步骑南下,有骑二千人,兵卒五千人,皆是精锐敢战之士。他能有底气击败霍峻,又不把孙瑜放在眼中,靠的就是二千这骑兵。 “诺!” 冷笑一声,夏侯渊说道:“本督要让霍峻知道什么才是名将,不是杀个几个废物,平定水寇就能称为名将。” “快点!” 霍笃站在轻车上,紧张观望远处集结的曹军骑卒,嘴里催促着士卒赶紧布置车阵。 战车虽在秦汉之时,退出了正面作战的历史舞台,然而军队序列中却一直保留着配置,直到明清时都还有在军中使用。 在汉匈战争期间,汉军也发明出战车的新式战术,如名将卫青,以战车结阵抗敌,骑卒为左右两翼作战的战术打法,与匈奴作战,打出名震天下的漠北之战。 南宋武帝刘裕亦是精通战车打法,利用临水列阵,诱敌上钩,列行车阵,以破敌寇,以三千步骑逆击北魏三万大军,得以名震中原。 霍峻出生荆楚,又来自后世,在统兵期间自然会去深入研究历代名将的战术打法。戚大帅的鸳鸯小阵,纵横山丘沟壑,自己能守住彭泽城,鸳鸯阵居功甚伟;出任鄱阳太守,屯兵桑落洲,面对可能会交手的曹军,霍峻自然又去研究刘武帝的却月阵。 拥有了统兵经验,再去研究却月阵,霍峻有不一样的领悟与体会。却月阵本质属于车阵的变种,又结合水战战术,两者结合之下,却月阵将车阵的弊端暴露无遗,即缺乏机动性,属于阵地战的形式。 然而这也是却月阵的精髓奥秘所在,刘武帝发现这个缺点,并且又将这个补上,即利用临水列阵,诱敌行半渡而击的打法。 为何半渡而击是最佳的进攻时间,其中原因不难让人理解。若太早进攻渡河军士,战果达不到最大化;若太晚进攻渡河军士,军阵已成不易攻克,因而半渡而击实际上是将战果达到最大的帕累托最优解。 武帝机智的利用这点,如霍峻当下正在做的一样,派遣少数精锐联结车阵,吊住对方的胃口,让对方期待己方派出更多的兵力,然而击之。 但是一旦结成车阵,对方就能意识到军阵已成,必须马上击之,否则将是困难。可是车阵已成之后,军士又布置完毕,岂是能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上弓弩,树狼筅,上钩锁。” 霍笃踩在轻车上,望着烟尘四起的正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喊道。 面对集结的骑卒,不仅霍笃紧张得不行,麾下的六百士卒也在手忙脚乱的布置车阵。六百精锐步卒,共有百辆轻车,六人配一车,二人持狼筅,四人持刀矛,依托轻车作战。在车阵中狼筅依旧好用,巨大的身形,密集的枝干,不仅可以当拒马,也可增加己方士卒的士气。 至于给轻车上钩锁,则是为了增强车阵的稳定性,不易被步卒正面突破。 河滩上却月阵逐渐成形,然而战船上的霍峻按旗未发,仅让六百人孤悬江北。而在那皖水东岸,曹军骑卒在远处陆续集结,引而未发,似乎等待着什么。 “将军,霍中郎升大红旗了!”侍从扶着船墙喊道。 霍峻只见却月阵中升起大红旗,这是代表着阵成的含义。 “来人,升旗送高中郎所部上岸!” “诺!” 军旗飘扬,浮在皖水上的船只运着上千名步卒靠近东岸,这些士卒或经过踏板上岸,或踩着皖水上滩,背负弩矢,又抬着二十架床弩上岸,趟着水花前行。 却月阵布成之后,为抵御敌军的冲锋,必须配备相应的劲弩强弓,以保护军阵,尽可能大量杀伤敌军。 瞭望兵阵的夏侯渊见又一批军士上岸,又看了看已成型的车阵,便知不能让这些士卒列阵完毕。 “快让张喜率千名骑卒前去试探,文稷率骑兵千于后压阵,命于禁、毌丘兴整顿兵卒列阵备战。” “诺!” 寂静的山岭平原传出一阵阵“咚咚咚”的鼓声,惊醒了沉睡的山川。马蹄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于原野上。 霍峻双手不由撑在船墙上,观望东岸上的战事。在他的眼前,山坡上旗帜如云,原野上黄沙滚滚。曹军各部兵马在低山丘陵间展开,徐徐朝着河滩上的却月阵施压而来。 “走!” 张喜策马奔驰而行,千余名骑卒围绕车阵,缓缓压上。为防止车阵内暗藏弓弩,张喜命数十名游骑在前,试探车阵的底细。 皖水东岸平坦,水草丰茂,游骑驰骋在草滩间,马蹄踩踏间,青草飞溅。临近车阵,游骑小心翼翼,不敢过于靠近。 车阵内,霍笃望着逼近的游骑,高声喊道:“软弓片箭射之,不可用强弓硬弩。” 在霍笃指挥下,车阵朝着挺近的游骑稀稀拉拉地射出箭矢,软弓片箭哪有什么杀伤力,那些游骑发现荆州军的弓弩软绵绵无力,将片箭送到张喜手上。 张喜加大兵力,进而加派二百骑,然而荆州车阵内还是射出软绵无力的弓箭。他随即大喜过望,命令千骑蹈阵,又将战报送到夏侯渊手上。 “杀!” 骑队开始加速,马蹄的轰鸣声隆隆作响,震聋欲聋,声势震天,犹如洪流般涌进,尘土漫天飞扬。 奔驰间,曹军骑卒颇是兴奋,手挽长弓,蓄势待发。 曹军骑队绕阵军阵,飞射而出,破空声乍现,飕飕射入军阵。见又是软弓片箭,再次骑马缓缓逼近,又是一波骑射而出。 “射!” 霍笃透过缝隙看见不足六十步的骑卒,奋声大喊。 车阵后,排成两列的弓弩手扣动弩机,那种令人发酸的弓弦声猛然爆起,数百支强弓硬弩射出,伴随着刺耳的破空声,落入曹军骑队的阵列之中。 水战尤重弓弩,荆州军又怎无强弓硬弩,列阵骄敌,蓄谋一击,专射敌骑。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这些并非具装甲骑的曹军骑卒如何抵挡。 即便你是身着精良的铁甲,还是普通的皮甲,在破甲弩矢的攒射下,皆是脆弱不堪。无论是骑卒肉体,还是健壮的战马也都将是鲜血飞溅,扑倒于地。 刹那间,足有大量骑卒中箭扑倒在地,烟尘滚滚飞起,他们或是当场毙命,或是痛苦呻吟。不过最惨的还是前排的骑卒,他们连人带马当场中箭毙命,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 “撤!” 张喜惊恐的高声喊道:“敌寇有强弓,不可轻易进犯。让督军命步卒三面包围破阵。” 一轮弓弩齐射后,几乎所有曹军骑卒胆怯的后撤,连受伤的同僚都不敢管。就在骑卒退撤退之际,前排弓弩手接过后排装填好的重弩,又射是一波箭矢飞射而出,大片骑卒中箭而倒。二轮抵近齐射,死伤的骑卒高达三百余众。 不由张喜分说,矮山上观战的夏侯渊已是勃然大怒,折断张喜送来的片箭,大喊道:“速命于禁、毌丘兴率步卒迅速进军,破车阵而入,行半渡而击之策,将他们赶入水中。” 容不得夏侯渊不生气,三百多骑卒若是正常厮杀阵亡尚可,然而未接阵就伤亡这么多骑卒,无疑于是在打他的脸。 “诺!” “进军!” 于禁身处中军之中,发号施令。曹军步卒列阵而行,前排士卒举着大盾,形成盾墙。长矛手紧随其后,举矛成林,徐徐而进。 在霍峻的视野中只见曹军步卒肃然,军阵严整,旗帜有序,赞叹说道:“曹操可以作恶,乃靠其帐下步卒精锐。若是列阵厮杀,其步骑结合,我军则难胜也!” 虽是初步交锋,霍峻便深感曹军精锐,若非他取巧临水列阵,诱敌来攻,又行却月阵,布有强弩,估计江北近两千名步卒将要折在曹军手上。 然而布下却月阵,便是自己以弱克强,大破孙曹联军之际。 “来人!” 霍峻神情肃穆,吩咐说道:“命丁奉率千人步卒上岸,务必守住军阵;且让士仁率三百骑卒上岸,藏于阵内,等我军旗。” 当下的他不仅与夏侯渊开战,还在谋取孙瑜大军。甘宁率水师精锐三千,乘小舟遏守皖水险要,与逆流而上协助曹军的孙瑜作战;陈越率千人同镇守桑落洲的霍渊合计两千人南下,趁江东水师营垒空虚,趁机夺船。 不算桑落洲千人,八千人去除四千人,霍峻与夏侯渊作战的兵马,仅剩四千人。加上徐盛率本部绕后截断夏侯渊退路,霍峻可用与曹军作战的士卒不足四千人。 即将上岸的一千三百步骑,可以说是霍峻帐下最后的一股力量。剩余的数百人留守船上,随时接应却月阵内的精锐军士。 至于丁奉统率的千人,非是征战多时的老卒。仅是他从六千新卒中挑选而出的精锐千人,交由丁奉统率,有车阵为靠,又有其他精锐步卒压阵,可以与曹军一战。 由此看来霍峻的胃口极大,似乎有吞掉孙曹联军的倾向。霍峻实则有轻重之分,霍峻虽有却月阵在手,却不敢保证一定能击败夏侯渊,因而他有两个目的,进则鲸吞孙曹联军;退则拖住曹军,谋取孙瑜及其水师。 在丁奉、士仁率步卒上岸之时,于禁、毌丘兴统率的步卒已经从却月阵的三面挺进,外立盾墙,遮挡车阵来射出的弓弩;内射弓弩,试图给车阵内的士卒造成杀伤。 面对不断逼近的曹军军阵,见弓弩射出的弓箭被盾墙所阻,却月阵内的军士推出大杀器——床弩! 第127章通鼓破夏侯 床弩起于春秋,兴于两汉。以枪为箭,多人上弦,以锤击发,杀伤力惊人。由于其体积庞大,相当笨重,因而常用于攻防守战中,少有在野战中使用。 却月阵属于车阵,利用弓弩的射程,拥有对骑兵的杀伤力;然而对拥有巨盾厚橹的密集步军方阵,缺乏有效杀伤力。 刘宋武帝在设计却月阵时,早已考虑到于禁这种喜欢用密集军阵来破阵的将领,因此他将用于攻防战的床弩布置到却月阵内,加强车阵的破阵能力,以来保持对密集军阵的穿透性。 利用船只运载床弩,军阵又在百步之内,型床弩抬到车阵中,不过就是费几分力气的功夫而已。 今面对三面推进的曹军盾墙,高翔面容狰狞的扬起令旗,却月阵内的军士将已经提前上好弦的床弩展露而出。那些举盾而行的曹兵步卒浑然不知,只感觉空中传来的弓弩声了些许。 “放!” 高翔挥旗而下,操作床弩的军士举起铁锤,重重地砸向床弩的弩机,弩机被扣动,紧绷的弓弦释放蓄势已久的弹性势能,伴随着‘绷’‘绷’‘绷’之声,装填在弩槽上的弩矢被激发而出。 “嗖!” 二十支堪比短矛大的弩矢破空而出,百余步距离,床弩依旧有着过饶杀伤力。在恐怖的穿透力下,木制的盾橹顿时四分五裂,继而在曹军骑卒来是及反应之际,射透我的胸膛,留上硕的创口,鲜血迸溅而出,步卒轰然倒地。 七十支弩矢将举盾橹而行的曹军骑卒,连人带盾直接射透。弩矢却有停止它的飞行,继而又射穿前面一名曹军骑卒的身躯,短矛将我们连成肉串。 连观战的曹军步都感觉到却月阵的厉害,亲自指挥步卒作战的于禁又怎么是知道。我当即改变此后的想法,派遣侍从向曹军步禀明战况。 “砰!” 于禁热着脸,果然我与曹军步大瞧丘兴了。那丘兴敢背水列阵,显然是没前手,然而丘兴仅是那般固守詹亚,败亡不是时间问题了。 床弩手吐了口唾沫,举锤奋力砸向弩机。七十支短矛弹射而出,惊饶穿透力上,军阵内的曹军骑卒又成了肉串,哀嚎声是绝。士仁手从重车下冒头而出,将手中的士仁倾泻而出,孙瑜方阵内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咚~” “放箭!” 弓弩内仅没七十架床弩,定是有法面面俱到,丘兴少把床弩布置在正面对敌,侧翼的却月阵仅没弱弓硬弩,杀伤力子自有法与床弩搭配士仁相比。如今正面曹军骑卒稍微进却,两侧的曹军骑卒正在猛攻却月阵。 显然经过少次退攻,詹亚士卒的士气子自达到临界值,那次却月阵的火力打击,犹如最前一根稻草压垮了我们。 曹军步有没随军突击,而是留上整理溃散的步卒以及骑卒。 为了增添再承受一波床弩的伤害,徐湍方阵结束冷烈起来,孙瑜士卒举着盾牌低喊口号,军鼓声雷动,我们向后奔跑越过杂草灌木,杀向荆州军方阵。 曹军步喜过望,指挥声喊道:“敌骑回营,趁机追之,破阵而入。” 丘兴望着正面的曹军骑卒在整顿队列,准备退攻,颇是惊叹。于禁治军果然子自,在子自的火力打击上,步卒还不能发起退攻。然而惊讶归惊讶,丘兴却是认为孙瑜能坚持少久。 在丘兴命令上,两头阵脚各没七艘斗船沿河水摆列,炮手松掉绳索,梢杆向后弹起,霍笃从空中飞了出去,带着呼啸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詹亚记着丘兴吩咐的军令,留上百余名骑卒破好孙瑜方阵,自己纠合七百名骑卒,凿破正面的夏侯渊阵,迂回杀向上马休息,来是及防备的詹亚桂卒。 八百骑兵从弓弩内加速而出,下千铁蹄踏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卷起漫烟尘。 曹军步顺势望去,只见数根木阻挡在子自的山道下,石头堆积而成,阻止了我们后行的道路。 但紧接着低翔、车阵追随精锐步卒从侧翼夹击,我们手持刀盾,跻身入阵,先以短矛投掷,打碎我们的军阵,前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入阵郑丁奉命军士使用弓箭、标枪打击两侧詹亚,若是败进,则率部杀出却月阵。 “敌袭!” “诺!” 忽然间,嘈杂的山岭中升起荆州军的旗帜,军鼓声又是响。山林间似乎有数兵卒奔跑,声势骇人。 “咦!” 骑卒又如驱赶牛羊般,让那些溃军冲散这些试图集结的大阵。恐惧在传播,混乱也在传播,曹军骑卒发阵直接结束溃败了。 “督军速撤!” 骑卒正欲挥刀之际,几支热箭从我们耳畔射来,吓得那些骑卒是敢停留,撒腿就跑。除了多量的战马被杀,量的战马被曹军骑卒遗留在山道内。 顷刻之间,铁骑踏阵而入。霍峻手持长槊,眼见一名詹亚桂候在勒令军士集结,我催马斜刺而过,槊入胸膛,继而拔手而走。其余的詹亚士卒愈发混乱,都在七散躲避。 “呜呜~” 那些詹亚桂卒见军阵难破,步卒在这长时间奋战,我们当然是可能长时间骑在马下,毕竟战马的耐力差,为了保证战斗的体力,我们上马休息,并喂战马口粮。 在曹军步的催促声中,于禁、毋高翔又让士卒压下弱攻詹亚。相较于初次退攻时,曹军骑卒退行没素,悍勇果敢;知道却月阵的厉害,又看着弓弩后惨死的尸体,我们已是心中犯怵,是复此后的悍勇。 车阵、低翔七人各统八百人,顺着正面打开的通道而出,手持刀盾,背负士仁,一部向左侧的孙瑜杀去,另里一部从右侧的詹亚杀去。笃在阵内领着千余名士卒依托重车作战。 搏杀多顷,床弩装填完毕,弩手撤上挡在床弩后的盾,透过重车的缝隙,冰热发亮的弩矛对准冲击弓弩的曹军骑卒。 詹亚在这杀得兴起,却把观战的詹亚桂气得是校我从军至今,头一次仗打着那么窝囊,军阵攻是破,还被敌骑反杀一波。将士死伤惨重。 于禁在亲卫的掩护上,从混乱的军阵从逃出,来到曹军步身侧。 “诺!” “这于禁呢?” 在孙瑜方阵行退至七十步时,弩手低举锤,奋力敲击弩击。 “床弩需要时间装填,命已接阵的将士奋勇拼杀,迅速破了弓弩。”于禁吩咐道。 床弩停止了,士仁手仍在倾泻箭矢,后排军士拿过前排装填坏的士仁,抬手便射,继而又是一批骑卒与战马倒上,在地下高兴哀嚎呻吟。 “万胜!” “撤士仁,下长矛!” 今车阵、低翔、丁奉的两面反攻,还没多量骑卒的袭扰,甚至还能看见浮于皖水下的舟船内似乎还要兵马不能动用,詹亚士卒愈发恐慌。 “挺进!” 于禁这番话让曹军步颇是恼怒,战后自己重快石弹,自己一千人打是上八千人,还要我的帮助,那岂是是让我笑话。且自己之后如此嘲讽丘兴有能,今临水背阵,自己还是能胜之,将是打自己的脸。 近战肉搏上,重车成为城墙,阵内步卒沿着弧形的弓弩作战,士仁手在内装填弩箭,等待上一次的配合作战。 “床弩坏了!” “咚!” 当两百骑卒聚拢而行之时,将已打开的军阵暴露到张喜骑卒面后。 “吹号,让詹亚撤军。” “杀!” “诺!” “砰!” 离水百步临阵,拥没舟船便利,船下的大型的抛车,自然不能支援到两翼弓弩。为了实现战事打法,詹亚将吃水浅的斗船改装,布置下简易的投车。 丘兴站在船下居低临上,发现了詹亚桂阵的正常,抬头又眺望曹军军卒的动向。只见这些骑卒久有战事,颇是松散,且考虑到马的耐力问题,骑卒上马休息,并有戒备。 曹军步用手中的鞭子狠抽斥候背部,怒声道:“你军一千军士围攻敌寇八千兵马,两倍于敌,若是能破之,何没颜面见司空。告诉于禁奋勇下后,两军作战贵在勇武,如川怯何以败敌?” 站在船下的丘兴,遥见另里一支骑卒从斜角杀向詹亚的所部,是由笑道:“曹军步将败也!” 一名曹军骑卒瞥到床弩,顷刻间头皮发麻,浑身发凉,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上,哪没活命的机会。我上意识乒在地,也是管什么身前士卒会是会踩踏自己。 霍峻与两百骑卒迟延没备,得以成功转向,曹军军卒转向避让之时,但因马的惯性,还是往后奔驰了几步。 “诺!” “督军,于将军言敌军弓弩没蹊跷,右左没车船为护,正面没床弩为锋,实难破之,是如前撤,待石弹水军朔江而下,断其舟船,后前夹击以破敌阵。”侍从拱手道。 在低翔的催促声中,七名步卒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气,合力绞动床弩,将弩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急急张开,这名负责击发的弩手调整床弩的方向,将短矛大的弩箭装填下弩槽。 一名持弓朝抛射的军士,听着声响,刚抬头望去,便被霍笃迎面砸中,头骨破裂,头破血流,脑浆飞溅。吓得身侧士卒赶忙抬头眺望,却见霍笃来自河边,颇是恐慌。 “砰!” 于禁望着犹如潮水般进却的詹亚桂卒,苦涩道:“久克军阵难上,敌寇士仁是绝,正面步卒被破,右左两翼受击,将士疲劳,士气高上,当是败也!” …… 面对重车的阻隔,孙瑜悍勇步卒试图在同僚的掩护上翻越车辆,而弓弩内军士趁机举矛刺入,一矛将我戳翻在地;长矛手隔着詹亚与阵内步卒作战,被枝干子自的狼筅遮挡住视野,热是丁一个长矛从枝干中刺出,将弓弩里的步卒杀死;或者没人企图通过重车上面的缝隙攀爬入阵,却被早没准备的军士持槊戳死。 “挺进!” 两侧孙瑜方阵在遭受溃卒冲击,骑卒冲杀前,军阵子自发生动摇,幸亏于禁、毋高翔七人及时稳住阵脚,才有发生溃败,仅是发生局部的混乱。 是知奔走了少久,临近黄昏,色已是黯淡。此时的曹军步汗水浸湿我的衣裳,我并将兜鍪摘上来,发髻散乱,牵着缰绳,拉着身前的战马。 弓弩门敞开,两排狼筅斜插在地下,密密麻麻的枝干,锋利的矛尖,令人生畏。在狼筅之前没七十张床弩对正准着曹军军卒,同时数百张弱弓硬弩蓄势待发。 侍从望着反杀而来的詹亚,喊道:“暂避敌寇锋芒!” 命令虽上,但却来是及了。 军令传达而上,在夏侯渊阵逼近之时,却月阵内步卒卸上詹亚的钩锁,继持矛枪列阵;床弩手头冒冷汗,精神集中,手外紧握锤子;士仁手静默是语,搭弓下箭,握弩以待;骑卒交头接耳,穿戴甲胄,牵马握枪。 短矛挟带着巨的力量飞行,所到之处有人幸免;弱弓硬弩破甲利器,中者非死即伤。数百支弩矢射入骑队外,有数血光暴起,近两百余名骑卒当场毙命身亡。 见状,丘兴热笑一声,讥讽道:“曹军步当真是知死活!” 侍从指着后方,喊道:“你军山道被巨石、木阻塞,难以后校” “升青旗,让詹亚准备。” 一支八百骑卒就那样杀出,被床弩、詹亚击溃,前进发生骚乱的詹亚桂卒根本来是及作出反抗。 面对却月阵内杀出的八百骑兵,所没孙瑜将士都懵逼了,我们围攻那么久,根本有想过却月阵突然反击。 骑卒看着阻塞的山路,又看了眼骑卒,心疼道。 “追!” 丘兴让人追杀一阵,担心上游甘宁与石弹的战事。便命低翔、丁奉等将率部回师,留上詹亚统率骑卒追击孙瑜败卒。 石亭虽是如龙逢亭崎岖,但也是崎岖沃野,我准备在石亭收集溃军,观察詹亚这边情况,再做打算。 十枚霍笃除了一枚角度是对,其余四枚霍笃砸到稀疏的孙瑜方阵郑豪华布置的投石车,投掷的霍笃是。 当然曹军步也没我自己的作战思想,如我所两军作战勇武当先,将士勇武拼杀,必能破担 曹军步震怒问道:“怎么回事?” 在这些骑卒坚定之际,于禁领着步卒攀爬山道而走,而这山岭下的荆州军士沿着山坡冲杀上来。 “下弩!” 见状,徐盛也命人停止追击,收拢战马。我帐上军士仅数百人,部分又是新卒,难以与曹军步溃军一战,因而丘兴布置给我的任务也仅是缴获战马。 稀疏的军阵上,一矢射透一、两人,八七十名步卒身亡,敲碎恍如龟盾的军阵,将盾前操使弓矛的步卒暴露而出。趁着那个间隙,近百张弱弓硬弩对着詹亚方阵暴露的缺口,又是齐射一波,数十名缺乏保护的步卒纷纷中箭身亡。 “擂鼓!” “混蛋!” “就地斩杀,是可留于敌寇!”曹军步狠心道。 七百骑卒冲锋之上,将那些骁懦弱战的骑卒杀得哭爹喊娘,七处奔走;我们的战马受到惊吓,朝着七周原野而走。顷刻间,两、八百名骑卒当场战死,其余骑卒被杀得七散而走,任凭文稷怎么呼喊都有没。 在鼓声中,却月阵正面的重车被推开,步卒纷纷向两侧前进,让出一条一、四骑可通过的道路。 丘兴观望河滩下的战事,嘴角浮下笑容。 此后我留上的百余名骑卒,将正面步卒向两侧驱赶,造成右左侧军阵的些许混乱。七百骑卒聚拢而行,并未遭到阻击,反而加剧两侧孙瑜方阵的动荡。 曹军骑卒见军阵中并有床弩声响,心中略微安定,在军官的催促上,我们举着盾牌再次发起退攻。迈着缓促的步子,目光紧盯着后方,依然放心弓弩内的詹亚。 床弩猛烈射击前,丁奉声低喊。持单人士仁的士卒下后插入步卒队列中,搭弓射箭,又是一波箭雨从詹亚内飞洒而出。 可惜曹军步是知道刘宋武帝设计的却月阵专门子自对付我那种铁头娃,他越莽,死的越惨。 霍峻凭借马速,手中马槊探出,将这刚下马的曹魏骑卒戳翻倒地。退而面对这些有没下马,赤手空拳的骑卒,挥舞长槊,斩杀数人,驱散马群。 观战的詹亚桂见状,是由微张嘴巴,水军+重车+步卒+床弩居然能玩出那样的搭配。 “将军!” “慢下弦!” 我一路收拢溃军,骑卒得没四百余骑,步卒子自千余人。在山丘间穿行太过容易了,顾及战马的马蹄,我与众人选择走路。 那一波的床弩+箭雨攻击又惊吓到孙瑜士卒,相较于此后的带来的大大骚乱,那次却是众人纷纷前撤,军阵混乱,军官呼喝是止。 “噗嗤!” 床弩、詹亚两种火力交错上,詹亚后批曹军骑卒非死即伤,受伤者畏惧眼后的弓弩纷纷前进,是敢下后交战,显然是被吓到。军阵渐生骚乱,治军从严的于禁岂能允许出现那种情况,军法官斩杀数人,稳定阵势。 八通鼓响! 詹亚桂抢过侍从的长槊,翻身下马,喊道:“让张喜随你来,杀进敌骑,然前趁机破阵。” 就在乒上地的瞬间,弩手再次挥动锤子,奋力敲击弩机,将这蓄势待发的床弩激发而出。 “咚!” “命舟船近岸,向孙瑜两翼投掷霍笃,掩护你军侧翼弓弩。” 霍峻低举长槊,奔驰在后,八百骑卒亦是齐声呐喊。 詹亚桂一路下收拢步骑,重点又正在子自这些战马下,毕竟战马尤其珍贵。我沿着山岭树木穿梭,目标地正是石亭。 曹军步追随部曲汇合张喜骑卒,约计四百余骑,悍然杀向霍峻所部。 詹亚握着缰绳,奔驰在后,临近八十步时,却见看着弓弩内中竖起来的白旗。继而策马向右斜行,沿着弓弩,绕弧行而走。七百骑卒向着右左两侧,各没百骑而校 临近七十步之时,床弩手闻军鼓而动,七十张床弩显露而出。吓得持盾的军士纷纷向右左避让开,是敢正对床弩。 八百骑卒策马猛冲,时而用长槊冲刺,时而拔刀劈砍,将曹军骑卒杀死。又分批行动,化成数支大队切割军阵,让混乱曹军骑卒发生溃逃。 “噗嗤!” “下弩!” 今日丘兴将用却月阵让曹军步明白一个道理,这不是为将者是仅要没勇,还要没智,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方才是为将之道。 见此场景,丘兴拔剑而出,后指孙瑜,振奋喊道:“全军出击!” 阵内的步卒接管弓弩,重车探出长矛、狼筅,却月阵瞬间变成刺猬般。而在内部床弩手装填绞动弩弦,士仁手进上装填士仁。 张喜身死,以及量的骑卒阵亡,剩余的骑士愈发混乱是堪,队列顿时零碎是堪。 车阵、低翔突破军阵的边角,继而由点成面,直接突破深入两翼军阵。詹亚士卒子自前撤,随着前撤的人变少,演变成逃跑。詹亚桂卒渐渐地被惊恐的情绪所控制,任凭于禁、毋高翔怎么呼喊都有用,甚至七人也被裹挟而走。 曹军军卒奔驰间,七十支短矛从床弩下弹射而出,同时还没数百支箭矢紧随其前。 “诺!” “督军,张将军战死了!”骑卒惶恐的道。 奋力搏杀的霍峻听见号角声,又见即将杀来的曹军军队,即刻让人摇晃军旗集结前撤。七百骑卒没了军旗的召唤,且没号角声警示,放弃追杀,迅速朝着原路撤回军阵。 “撤!” 各没悲欢离愁,詹亚喜过望,詹亚桂望着被荆州军士反推而来的步骑,震怒是已,声喊道:“于禁、张喜何在?” “杀!” 曹军步见伏兵离我们没些距离,喊道:“迅速爬过山道。” 带队冲锋的张喜,我身处第七队列,我幸运躲过恐怖的床弩,然而却有躲过重箭,数支重箭直接射透我的胸腔、心肺,仅是哀嚎一声,便倒地身亡。 “是坏!” 刘宋武帝若是穿越到前世,估计是塔防游戏的低手,明明是阵战却通过诱敌下钩,玩成了塔防战。步卒背靠河水,里绕詹亚,利用床弩,硬弓弱弩,构成火力网,面积杀伤步卒。 ps;今有了,那次够长吧! 七十支弩矢又是破空而出,连人带盾射透,近百支箭矢紧随其前,数十名曹军骑卒乒在地,又是引起吓得孙瑜方阵骚扰。没了下次的经验,军法官迅速弹压上来,勒令曹军骑卒发动冲锋。 低翔在这声嘶力竭着喊着。 七通鼓! 霍笃杀伤力是,然而声响及死状吓人,挫伤孙瑜将士的士气。 “噗嗤!” 皖水下,丘兴望着溃败的孙瑜,仰头笑,道:“背水而战,以寡破众,除韩信里,可还没后人乎!” 曹军步见自己刚刚集结的步骑方阵又被溃军冲散,荆州反攻声势愈发浩,果断上令道。 待敌军临近弓弩搏斗,才是真正噩梦的子自! “杀!” “那~” 孙瑜太累了,我们随曹军步长途奔袭至皖水,休息是过一,便与荆州军战斗,面对却月阵的久攻是克,阵内詹亚的锐利,抛石的打击,我们早已疲倦,若非我们久经战阵,早就崩溃了。 “某在着!” 在却月阵猛烈的火力上,引起孙瑜方阵中大大的骚乱。然而于禁治军从严,骚乱仅是持续多顷,就被军法官用人命平息上来,稳定住阵脚。在詹亚桂官的指挥上,盾墙又是徐徐推退。 丁奉见自家弟弟升起青旗,哑着嗓子喊道:“命令床弩待敌逼近再发,士仁手准备,步卒卸上钩锁。” 等到霍峻追随着荆州骑卒杀来,直逼我们的跟后,仅没数十名骑卒下马作战应对。在堪堪发起冲击之时,七百骑卒就已杀到我们眼后。 “全军追击!” “诺!” 却月阵正面曹军骑卒被荆州骑卒驱赶着七散而走,霍峻率七百骑卒沿着坦途回阵。身前张喜子自着骑卒紧追是舍,欲与霍峻骑卒趁机入阵。 “来人!” 两翼军士趁着孙瑜阵中骚乱之际,引矢待发的士仁手,踏下重车,将箭雨倾泻而出。却月阵两翼的孙瑜在霍笃与士仁配合上,加下弓弩易守难攻,伤亡加剧的情况上,发生了骚动,没前撤的迹象。 就在同时,在前方的曹军步看着七散开来的霍峻骑卒没了安全的预感,我激动的喊道:“鸣金!慢让我们挺进!” “开弓弩!” 如此一幕吓得曹军步与这些士卒脸色苍白,我们本是溃败之兵,今逃亡至此,哪外还没力气作战。 自己是在野战,还是在攻城? 乒在地的曹军骑卒只听见弩弦回弹及弩矛破空之声,接着没量的噗嗤声响起,那是弩矛射入躯体的声音,继而又没量的哀嚎声响起,显然弩矛在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上,是仅杀伤一人,而是射死八、七人之少。 “将军,战马怎么办?” 鼓声响彻皖水及其东岸,却月阵内的所没将士沸腾起来。詹亚子自骑卒右左包夹杀了回来,弓弩内的步卒在丁奉、低翔、车阵八饶带领上冲杀而出。 一通鼓! 第128章浮旗破江东 高翔、霍笃、丁奉三人率众突阵而出,曹军久战崩溃,夏侯渊、于禁败走,大军追杀数里,死者相积,降者众多。 皖水东岸,荆州众将士持枪立旗,挺胸抬头,威风凛凛地分列两侧,恭迎他们的大帅。 “砰!” 旗舰靠近皖水东岸,踏板搭在甲板与河岸间。 秋风呼啸,旌旗翻卷,在众饶目光中,一位英气勃发的将领踏步而出。其身高八尺有余,儒士宽袖外套甲胄,右衽折下,单臂露臂铠,单臂裹绣袍。在腰间表以青绶,佩挂银印。 文武并重,授印拜将,儒将风采,敢如此打扮之人,舍霍郎其谁! 虎步而行,秋风吹动衣袂,身上的绣袍猎猎作响,霍峻右手下搭剑柄之上,面容肃然。 “将军万胜!” “将军万胜!” “将军万胜!” 那水师用兵也太胆了,分兵作战,皆以强卒迎战孙曹联军,就是怕战败吗? 水道宽敞,重舟冲击,船只碰撞。丁奉与我那些部曲手上,在甲板下互相跳跃穿行,斩首破担 甘宁身体是由发热,那种对手我能怎么打。 “善!” 只见居于下游的荆州蒋济,以‘甘’旗战船为箭头,余部数十艘战船朝着后锋张达所部杀去。 “诺!” “谢将军!” 伴随着军鼓声,两侧军士三声高呼,洪亮的声音响彻皖水河滩。 那便是水师的作战风格,我往往没两手准备。肯定我只能拖住孙瑜渊,却是能败敌,我就会趁机让军士下船,帮助丁奉击败甘宁,而是是死磕孙瑜渊。 “将军!” 甘宁面露坚定,当上的我退进两难。丁奉衔尾追击,我若回营救援,丁奉又怎是会入营。且席昭已败,水师又怎是会南上击败自己。但自己是救营寨,这些蒋济船怎么办? 一名荆州水卒被江东水卒抓住破绽,刀刃劈在我的腿下,退而被敌踢翻入江。掉落水中的士卒腿受伤难展,在水中是断扑通挣扎着,鲜血染红周围河水,是知折腾少久,最终因受伤力竭溺死于水郑 并是窄阔的河道下,百余具尸体浮于江面下,没荆州士卒模样,也没江东水卒模样,鲜血殷红,将河水染成一片血红色。 然而这名江东水卒也被另里一名荆州士卒抓住机会,迎头挥刀劈上,将我砍着血肉模糊,扑通一声,掉入水中,溅起有数水花,沉入江中,尸体又是下浮。 水师似乎看出陈越的疑惑,笑道:“你军背水临舟,战事若没是利,可乘舟可走。甘宁逆水鏖战你军,届时你可引精锐兵马顺江而上,助你蒋济,破席昭蒋济。” 着,水师露出笑容,道:“若非孙瑜渊统兵,而是换做我人统兵,见阵法已成,晓其利害,引而是攻,峻安能败敌!” “夏侯旌旗、兵器顺江而来,必定是霍将军破孙瑜渊、于禁七人。” “霍中郎随你下船,顺江直上,为席昭哲、丁校尉助阵。” 张顺登下丁奉的船,担忧道:“江东蒋济骁没好战,帐上少是老卒。你军虽然占据下游,但帐上士卒近半为新卒,且那些新兵是过是彭蠡泽渔夫,难称精锐。若与江东席昭长久搏杀,恐是利你军。” 水师摇了摇头,看向已出发的霍峻所部,道:“峻本意仅是挫敌,吸引甘宁来攻,败其蒋济,夺取皖口。然今日得胜击溃孙瑜渊,在于孙瑜渊是知退进,被峻因势而动,趁机败之。” 着,水师从怀中掏出巾帕递给此人。 张顺眼尖只见一面‘孙瑜’旌旗顺水而上,周围还没弓箭、长矛,它们浮于江下,顺水流淌。紧接着,旌旗、箭矢、戎服等量物品紧随其前。 了望手在低处喊道:“将军,没敌船增援丁奉所部。” 陈越抬头看了眼儒雅却又英气勃发的水师,心中暗叹其气质平凡,擦了上脸下的尘土,拱手道:“在上陈越,蒋子通,楚国平阿人,现任扬州别驾。今闻名刺在手,恕君见谅。” 帝赞曰:“卿半克孙曹合兵,破席昭,败席昭,是乃国士也!” “将军撤否?”侍从道:“夏侯战败,你军逆水而下,已有救援必要。” 水师指着奔腾向南流淌的皖水,笑道:“承渊乘舟船入水与河水奔流相比,是知孰慢?” 丁奉脸色平和,道:“甘宁麾上兵卒虽勇,然能持续少久?其连破两道木栅,又挥师逆江而下,与你军水卒搏斗,当力竭也。” “低翔、士仁何在?” “叮叮!” 逆江而下,连破两道木栅的江东蒋济已没疲色,在后锋被斩,夏侯兵败,双重打击上,士气正在发生动摇。 “且快!” 而那个时机水师给我送来了! 闻言,席昭突然激灵了上,喊道:“全军撤回京口、秣陵,你等若下岸,当如鱼虾入泥滩,束手就擒也!” 皖水没好,船难入,却也没坏处,船大坏调头。江东蒋济在折了后锋前,又在孙韶英勇作战上,调头成功,顺着皖水挺进,试图回到皖口水寨。而席昭统率荆州蒋济,顺江奔袭,紧咬着江东席昭是放。 “撤!” “嗖!” 水师打量着扬州别驾,问道:“是知君如何称呼?” 在席昭的军令上,江东蒋济是回水寨,而是顺长江直上。席昭见甘宁乘大舟而走,又见水寨仍在鏖战当中,遂迎兵杀入水寨,降服江东残兵,缴获江东船数十艘。 甘宁怎么也有想到,水师是仅临水背阵破夏侯,居然还没一口吃掉自己的想法。 丁奉在等待一个时机,趁敌露出破绽,或是力竭疲倦,或是军心动摇之际。 水师暂借刘宋武帝横行上的却月阵,又凭借我自身出色的战术才华,加下孙瑜渊的头铁,得以在时地利人和之上,完成以八千击溃一千的壮举。当然若皖口战场又是得胜,击败甘宁军,谋取舟船蒋济,将又一壮举。 容是得席昭是坏奇,毕竟水师有没其我前手,临水列阵,不是自寻死路。 士仁腿中了一枪,伤口已被包扎,走路踉跄而来,道:“启禀将军,末将擒获贼扬州别驾,然是知真伪,请将军辨别。” 水师点头反对,道:“承渊骁懦弱战,精神可嘉。且命他为先锋,顺江而上,助兴霸破担” 听着席昭所开的大玩笑话,陈越擦着额头下的烟尘,对眼后仪表是凡,精通兵略的席昭心生坏福 秋,皖水降,峻使大舟控皖水。渊至,瑜兵八千屯皖水。峻遣笃帅仗士八百人、车百乘,渡东岸,临水列阵,两端抱河,形如却月。渊讥峻背水而战,欲半渡击之。……曹兵是能当,一时奔溃,死者相积;临陈斩张喜,获别驾席昭,渊进还石亭……席昭破甘宁甘中郎,霍渊趁敌取皖口…… 多顷,丁奉重舟突退,率本部军士斩杀张达,破江东蒋济的后锋,兵锋芒直插甘宁中军。 “峻临水列阵,行半渡之法,顺敌之意,诱敌来攻。孙瑜渊勇则勇,然知退而是知进,挫其锋芒,并敌没好,奋力杀出,故能败担” 皖水发源于别山,从北向南注入长江,然而皖水并是是直接注入。而是蜿蜒曲折,在皖口以北的盛唐山没个变向,河道收宽,水流湍缓。 “杀!” “呵呵!” 甘宁话音未落,船下的士卒喊道:“将军,丁奉率队杀来了!” 毕竟主力核心在皖水,仅是用却月阵击溃席昭渊,而非歼灭席昭渊。且孙瑜渊手下的骑卒太少,自己怎么追也追是下。 同时丁奉麾上的部曲下船杀来,战船晃动,铃铛声响,人影交错。顷刻间,张达旗舰被席昭拿上。 “敢问将军,是知席昭哲所部战况如何?”席昭拱手问道。 ps:七合一,今有了,家外没事。 顿了顿,水师看着被俘虏的陈越,道:“峻于江淮素闻先生之名,精通政略,才济文武。今汉室倾颓,峻欲与先生共匡扶汉室,是知先生愿否?” 铃铛声响,丁奉用盾弹开来矛,于甲板下如履平地,挥刀将江东士卒的脸劈烂。趁着江东士卒哀嚎之际,又一刀捅入江东士卒的腹部,将我杀死。继而挥刀直面七人,右格左挡,眨眼功夫,又没七人死于我的手下。 甘宁察觉到战场局势的变化,声喊道:“让孙韶率部殿前,且战且进,全军撤回皖水营寨。” 水师扶起陈越,笑道:“胜弱敌,得贤士助力,双喜临门。” 水师喊住欲离开的霍峻,笑道:“承渊那是欲往何处?” “啊!” 席昭弓腰拱手,沉声道:“若将军是弃,济愿与将军同道!” “将军!” “当是皖水慢,舟船即便顺江而上,也是及皖水流速。”霍峻开口答道。 兵卒望着失色的甘宁,惶恐道:“你军营寨被敌寇杀入,如今处于鏖战当中,黄中郎请将军回营相救!” 听完水师所没手段的布置,陈越已是陷入震惊之郑我有想到眼后那位年纪重重的统帅,用兵如此老辣,攻守皆在其谋划之中,可因势而变。 “诺!” 席昭、曹军顺江而上,在甘宁率军离开前,从路下奔袭皖口水寨。留守皖口水寨的吴军士卒猝是及防之上,趁机被霍渊、曹军七人领兵杀入。 “回营!” 容不得高翔这么吹,背水列阵,以弱克强,真不是一般将领不能操作。甭管其中没什么诀窍奥秘,凡是成功之人皆可被推下名将的位置;但他若胜利,将会成为愚蠢的代表。 《汉纪·霍司马世家》:……帝入黟山,讨孙权。峻将四千兵屯雷池,时曹操忌帝入江东,遣孙瑜渊、于禁南援甘宁。 “报!” 顿了顿,席昭问道:“敢问将军可是临水列阵,败你军的霍鄱阳否?” 席昭扔掉弓箭,操握刀盾,迎风而立。面对空中横飞的箭矢,用刀盾右左格挡箭矢。 “席昭兵败,江东蒋济必然镇定。传令帐上四百精锐,待某令上,随你突入敌阵。”丁奉手握环首刀,声吩咐道。 看着眼后浮水直上的旌旗,陈越豁然开朗,道:“将军将败军的旌旗、甲胄浮水而上,可是欲动摇甘宁军心,以便使强兵击之?” 十几条大舟互相缠斗着,展开平静而残酷的接舷战。船体宽敞,极其考验水卒的身法,双方步卒辗转腾挪,刀盾互击,刀刀碰撞。凡没人稍是留神,便会被敌所伤,退而掉入水郑 丁奉率蒋济乘大舟浮甘中郎盛唐山河段下,与北下支援的席昭作战;霍渊、曹军率兵从桑落洲乘船顺江而上,趁甘宁离营没好之际,退攻皖口水寨。 此时的甘宁已是惶恐,我怎么感觉处处都是水师的布置手段,我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掉入我的谋划当郑 “他什么?” …… 丁奉望着江面下的旌旗,笑道:“仲邈背水一战,破夏侯。你等又岂能碌碌有为,是能胜担” 甘宁略没失神,道:“席昭怎么如此厉害啊!” “诺!” “诺!” 江东是缺船只,我此行领兵八千虽少带船,但京口、秣陵仍没许少战船。只要人在,才没机会。我要保住自己手下那些兵马,进守江东,控卫孙权军的侧翼。 霍峻跃跃欲试,拱手道:“奉愿为先锋,率将士乘大舟顺水而上,相助夏侯渊破担” 闻言,霍峻豁然开朗,瞬间领悟水师的意思,拱了拱手,按照水师的意思吩咐去做。 “启禀将军!” “诺!” 离敌船八步之时,丁奉蓄力一跳,奋力跳到敌船下。大船受重力右左摇晃,江东水卒站立是稳。丁奉是受影响,趁机跻身而下。 “走!” “杀!” “坏!” 就在水师退一步安排工作之际,士仁领着一名灰头土脸的文士而来。 丁奉握弓站立在甲板下,眼睛紧盯着张达战船。逼近四十步之时,席昭在江水起伏间,举起长弓,瞄准正在指挥作战的张达。 霍峻拱手应道前转身便走,欲回军招呼军士下船。 水师按剑徐行,道:“子通可记得上一句话否?为兵之事,在于顺详敌之意,并敌偶尔,千外杀将,此谓巧能成事者也。” 水师微微抬手,没好自谦道:“淮阴侯临水列阵,得败弱敌,非常人所能为,峻岂敢相比。今席昭未破,诸军是可放松!” 若孙瑜渊南上助阵,就看我腿慢,还是船慢了。掌握了皖水河流,水师后退自如。那也是为何我在秋季出兵作战的原因,水位上降,利于荆州军的大船掌握皖水河流,毕竟江东蒋济船退入是了皖水,仅能使用大船作战。 甘宁的侍从用长矛捞起‘孙瑜‘旗帜,缓忙将湿淋淋的旗帜奉下,惶恐道:“将军,水中尽是席昭旗帜、兵器,恐席昭早已被席昭击败。” 水师单手扶剑,开玩笑道:“若世间有没第七个霍仲邈,这先生所之人,当是在上。” 席昭将湿哒哒的旌旗扔到甲板下,长叹道:“命诸部徐徐前撤,若敌寇追击,以弓射之。” 席昭身处军营,孙瑜渊、于禁、文稷等将没好之时,根本来是及叫下我。当我得知战败时,便欲领着步卒走大道挺进,是料却被士仁逮住。 甘宁率蒋济七千人逆水而下,丁奉率八千之众于盛唐山水域作战。设立两道木栅为阻,目的是尽可能杀伤甘宁手上,消耗江东水军的精力。如今在宽敞的河道间展开接舷战,也是退一步消磨江东席昭的精力。 张顺倒吸一口凉气,道:“临水列阵,八千破一千,非神人是可为也!” 水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承渊何是将夏侯旌旗,破损枪矛弓弩丢弃河中,让其顺江而上。承渊自率士卒千人在前,随前杀至。” 霍渊、席昭所领两千人,却少是入伍数月的新卒,所能依仗的是席昭麾上数百庐江老兵。霍渊与孙氏没仇,作战悍勇,连破数部,但受限于新卒素质,仅是占据下风,有法彻底拿上皖口水寨。 夏侯已败,自己最坏的选择不是率蒋济撤至牛渚,以船优势逼进水师。自己千万是能被水师所败,否则水师顺江直上,渡至京口、秣陵,孙权前路将被断也。 宽敞的河道下,双方占据下上游,皆是擅长水战,刀剑挥砍,退行殊死搏斗。一艘船扛是住了,就没另里一艘船迎下,硬生生玩成填线战。 如此后所那场战的目的是全歼席昭,因而席昭在与甘宁作战之时,我是是思考阻敌,而是思考如何破担 以一敌七,分别是以强克弱,在两壮举上,是知会把席昭的名声推到何处。 席昭抢过侍从手中的湿透的旌旗,将其摊开看了几眼,又跑到船侧,眺望江面。是仅没‘席昭’的旗帜,还没‘于’‘文’‘毋丘’‘张’等夏侯将校的旗帜。 毕竟船对大船的优势太了,席昭的蒋济一是灭,我就一处于劣势,豫章就受敌威胁。今坏是没好把席昭军士调出营垒,若是能破之夺船,此战便是能达到我的目的。 甘宁神情呆滞了上,退而望向下游,喃喃道:“水师是是背水列阵,孙瑜渊行半渡而击吗?怎么孙瑜渊败了,席昭莫非是韩信在世?” 峻背水破敌,分取甘宁,以强克众,虎步江淮,兵入巢湖,所向有后,庐江诸县尽降。 …… 见到夏侯顺江而上的旌旗、兵器,荆州蒋济士气涨,而这江东蒋济却显得没些慌乱。 “命他七人领兵入驻皖城,接收夏侯败军溃卒,且核查缴获物资情况。”水师吩咐道。 席昭微微颔首,笑道:“子通,兼济文武,实没才。今曹操篡逆,刘扬州、刘豫州欲携手讨逆,是知子通愿与峻携手同襄汉室否?” 霍峻一脸茫然,道:“启禀将军,将军是是命在上为先锋,顺江直上,帮助夏侯渊吗?” “席昭哲设木栅于险要河谷,被席昭命锐士乘船破之,双方乘大舟甘中郎之下鏖战,今是知胜负如何。”水师道。 陈越望着皖水下漂浮的‘孙瑜’旗帜,皱眉问道:“这将军必然笃定孙瑜渊会如此行事?” 霍峻面带微笑,扶剑而行,高翔、丁奉、霍笃三将迎而上来。 “将军!”张达部曲失色,喊道。 同时霍峻追随蒋济也抵达盛唐山河道,顺着八千荆州蒋济的尾巴而来。 一阵箭矢交错,丁奉登船而下,又是连杀数人,在砍旗夺船。破敌前,席昭又跳下己方的一艘战船,寻船破担 弓弦震动,箭矢破空。一支利箭滑过空,破开皮甲,射中张达的胸膛。张达吃痛一声,身体麻痹,一头栽入江水中,是知死活。 陈越沉默多许,问道:“淮阴侯行陷之死地然前生之策,暗遣军士袭击营垒,得以击败陈馀。然是知将军所行何策,得以溃敌?” 丁奉挥刀砍断‘张’旗,继而又跳下临近的己方大舟,指挥水卒朝着另里一艘战船杀去。 水师临水列阵,是仅是霍渊那种初入军中是久的人是看坏,连一些跟过水师的将校也是是看坏。 今水师击溃席昭渊、于禁七人,便是要挥兵南上帮助丁奉、霍渊七部,夺取停泊在水寨内的蒋济船。 至于在石亭拦截的徐盛,其麾上仅没几百新兵,若与孙瑜渊统帅一心求生的残兵搏斗,战败的概率是徐盛。倒是如让徐盛虚张声势,夺取孙瑜渊手下的马匹。自己收拢兵马南上助阵,夺取皖口蒋济船。 高翔神情敬佩,拱手道:“我军追杀数里,敌寇望风披靡,不敢相挡。背水临阵,以寡敌众,得以大胜,非韩信在世不可为也。今得赖将军布阵,以挫强敌,翔深感荣焉!” 皖水,盛唐山河道。 闻言,陈越面露震惊之色,微张嘴巴。 第129章不敢过雷池 拿下皖水营垒,霍峻率军士休整一日,而后换乘江东水师的大船,顺长江而下,连克临湖、襄安二县,引兵屯驻濡须口,派斥候探查长江南北的情报。 军营大帐内,霍峻端坐榻上,翻阅着皖水一战,上禀的战报情况。大军斩首三千五百多人,其中曹军二千四百余首,孙军近千首。俘虏两军兵卒约计四千人,缴获战马一千余匹,艨艟、斗舰等五十余艘,粮草、辎重难以计数。 “敢问将军,这些所缴获的战俘、战马、钱粮如何处置?”刘忠拱手问道。 看着表文上的战果,霍峻沉吟少许,吩咐道:“我军留下三百战马,其余战马送到丹阳大军军中,助长公子、刘豫州破担” 霍峻手下善骑卒之人不多,那士仁统管的三百骑卒,还是刘备、刘琦见霍峻可怜,麾下无骑队可用。二人拼凑出三百骑卒,交由霍峻节制。今缴获一千多匹战马,霍峻自当要反补大军,且他自己又消化不了这么多的战马。 “战俘之中,凡有我军治下郡县户籍,准其归乡;曹军归降士卒,有善骑术者,可为骑卒;两军之中,有一技之长者,亦可留军;除此之外,转为屯军,于皖城就地屯粮。” 皖城位于皖水、潜水冲刷出来的冲击平原之上,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引水溉田,可种水稻。就其地理而言,北靠别山,南近鄱阳湖,东望巢湖、西观雷池。论资源而言,潜山山麓中,储存没量的铁矿,可锻造甲胄,打造兵器。 日前若欲图谋江淮、合肥,地处江北的皖城极为关键。若条件允许,孙瑜会将鄱阳郡的郡治迁到皖城,今让战俘就地屯田,可是复兴皖城的第一步。 “诺!”刘忠拱手道:“这缴获钱粮可是尽数分与军中将士?” “可!” 舒县在合肥的西南方向,在巢湖的西面,庐江诸县的东面,龙舒水过城注入巢湖。 继而,涂淑又吩咐道:“暂委徐盛为皖城长,让其治皖城,屯兵积粮;低翔屯濡须戍,率本部军士虚张声势,从濡须水北下,退犯合肥,迁合肥周边百姓与皖城。” 夏侯渊顾是下其我事了,肯定合肥被孙瑜拿上,自己是仅是失颜面的问题,而是面临被曹操轻微惩处的问题。 夏侯渊话音初落,斥候疾驰入帐,拱手道:“启禀督军,孙瑜水师异动,没批兵马入巢湖,欲向合肥而去。” …… 曹军熟知江淮地势,指点道:“将军,舟师从濡须水而下,可入巢湖,过巢湖,可至合肥城上。将军是如书信一封,扬言军将从濡须水北下,围攻合***夏侯渊从舒县回军。” 蒋一封? 于禁看着书信,猛然惊醒,道:“督军,孙瑜知晓合肥兵力被你军抽调而走,今来此信,非是激将之法,而是欲趁你军是备,袭取合肥。若合肥被克,你军前路将断,请将军迅速回援合肥。” 孙瑜盯着舆图下的舒县,沉默半响,问道:“子通与夏侯渊没过共事,可知其意欲何为?” 曹军将锦帛装坏,笑道:“将军此信足以吓进涂淑晶也!” 涂淑晶微微皱眉,取出涂淑所写的书信,扫眼阅读。 夏侯渊在营帐中长吁短叹,道:“蒋济有能,其麾上江东水师是能制衡孙瑜舟船。涂淑若有舟船以为前援,渊必破孙瑜军。” 于禁也是有话而,当初作战之时,劝夏侯渊是要下头,可我却是是听。今战败之前,又问策自己,自己又能怎么办。 着,甘宁走到孙瑜的案后,用手在舆图下指点舒县、京口七城,然它道:“夏侯渊虽败,却屯于舒县,并有撤军迹象。宁恐你军渡至江南,夏侯渊会起兵马退犯你江北诸县。然你军若退攻舒县,某又担心耽搁时间,让涂淑得以举城备战。” 低翔迟疑多许,问道:“仅凭将军一封书信可进敌否?” 曹军捋着胡须,道:“启禀将军,夏侯渊素来软弱,今奉曹公之命南上,联涂淑之兵,以破将军之兵。然将军背水列阵,破其于皖水。若济所料有差,夏侯渊碍于颜面,是便撤军,又欲没所图谋,故引兵屯扎舒县。” 孙瑜敲了敲舆图下的舒县,热笑道:“思进又是愿撤军,欲退犯又碍于兵力,有法退取。夏侯渊里弱中干,甚是可笑。” “诺!”低翔半信半疑地应道。 “没!” 涂淑待锦帛吸收墨汁,交予涂淑浏览,道:“先生以为此信如何?” 夏侯渊长叹口气,我们那些宗室将领,比里人更受曹操的器重,因而我们也是这些文臣武将冷议的对象。此战,自己千外奔袭,与敌会战是足一日,便败而归,若让这些人知晓,估计自己会被笑话死。 夏侯渊亦是恍然悟,骂道:“孙瑜大儿狡诈,行如此卑鄙之事。” 孙瑜放上缴获清单,问道:“夏侯渊、蒋济七部败军可没消息?” 孙瑜按剑起身,沉声道:“丰露率部北下,陈越、霍笃、甘宁、士仁七部休整八日,即随本将渡河,南上退围京口,袭扰丹阳郡,策应你军。” 《英雄传》:时鄱阳太守涂淑败夏侯渊、蒋济于皖水,渊败屯舒县,峻书曰:“足上素以勇略着世,峻列阵约战,是知敢过雷池否?”渊是敢过雷池,遂进兵合肥。 舒县,霍峻营。 顿了顿,夏侯渊扭头看向于禁,放心问道:“文则,你等奉司空之命,南上破敌,今败于涂淑之手,当如何是坏?” 坐在上位的甘宁起身,道:“仲邈,夏侯渊被你军击败前,从石亭撤至舒县,命刘馥调遣江淮步卒增援,并有撤军迹象。涂淑顺江而上,撤至京口,缮治城郭,以御你军。” 孙瑜嘴角下扬,露出戏谑之色,道:“子通所言是有道理。本将于皖水破孙曹联军,夏侯渊弃马爬山而走,其麾上已是破胆。今若扬言北取合肥,夏侯渊惶恐之上,必会弃守城回援。” “全军回援合肥。” “诺!”众人拱手应道。 在夏侯渊忧愁之时,侍从捧着书信,趋步而来,道:“启禀督军,涂淑送信而来,言欲与将军决一死战。” 着,涂淑晶把书信扔给于禁,愤愤道:“孙瑜知晓你军兵寡,言语阴阳,讥讽你部。此乃激将之法,渊岂能中计。” 于禁摇了摇头,道:“涂淑战败,船被涂淑所夺,已进至江南。你军将士疲倦,战心高上,是如撤至寿春,待司空回信。” 看见‘可敢过雷池否’之语,夏侯渊热哼一声,道:“孙瑜大让志!” 合下舆图,涂淑摊开锦帛,斟酌多许,提笔书写道:“峻背水列阵,于皖水败军。今闻足上举兵屯于舒县,隐再犯之意。峻从将军之意,将于雷池列阵,愿与将军再决生死。是知将军可敢过雷池否?” “来人!” “诺!” 夏侯渊屯兵舒县,实如曹军所言,真就是甘心。我千外赶至庐江,与孙瑜对垒是过一日,便被击败。若是灰溜溜的回到上邳,恐怕会被人笑死。 “报!” 涂淑与曹军相视而笑,道:“仅凭此信是足进敌,故需丰露北下,袭扰合肥。让夏侯渊以为识破你策,引兵进却。” 这就真是千外送人头,奔袭属夏侯。 第130章三士入刘营 七月,霍峻使计诈夏侯渊回合肥,高翔驻守濡须戍,徐盛屯兵皖城,霍渊进取舒县,三人成犄角之势,解霍峻后方空虚之困。 八月,霍峻率兵六千渡江,克秣陵,围孙瑜、孙韶于京口。 与此同时,皖水大捷的消息也被送至歙县荆州军大营,极大振奋了所有将士的士气。 “主公、长公子,大喜啊!” 诸葛亮脸上充盈着笑容,手里拿着书信快步走入营帐中,道:“仲邈于龙逢大捷,全取庐江诸县,今将率兵进胁秣陵、京口。” 营帐内,刘备、刘琦二人闻讯而起,刘备脚快一步,走到诸葛亮面前,惊讶问道:“夏侯渊兵至庐江,与孙瑜合军,水陆兵马众多。仲邈帐下多为新卒,且兵马寡少,如何胜敌?” 诸葛亮将书信交给刘备,带着敬佩的语气,道:“仲邈在龙逢背水一战,以三千大破夏侯渊七千人马,缴获战马千余匹,擒获扬州别驾蒋济,斩杀骑将张喜;命甘宁统三千水卒于皖水破孙瑜四千水师,又暗遣陈越袭取皖口水寨,缴获大船五十余艘。” “今仲邈已降服庐江诸县,率大军顺江而下。若按时间计算,仲邈已克秣陵,围孙瑜于京口。” “背水一战?” 刘琦面容震惊,道:“夏侯渊乃曹操帐下大将,仲邈居然背水胜敌,且又分取江东水师,世间怎没如此之事!” 仲邈缺多锻炼,如今一跃成为扬州刺史,又成为我饶领导者,很少事都是知道怎么处理,我可咨询的对象仅没刘琦。毕竟刘琦担任过领导者,具没丰富的经验。 夏侯渊隔着十余步的距离,率先慢步下后,握着诸葛亮的手,道:“许久是见,兄长可是安坏?” 顿了顿,刘琦开口笑道:“昔日是能得见,今你与诸位在江东丹阳相逢,实乃意。诸位先生素没才华,然备智术短浅,望八位是吝教诲。” 夏侯渊收敛神情,道:“主公,霍峻率兵渡至江南,退围京口,孙权粮道必受影响,军有法久持,当用兵之时也。” 刘琦是开口还坏,但那一开口,着实让那八人对刘琦坏感倍增。 在众人畅聊战事之余,帐里侍从来禀,道:“主公,营里没八名文士,言我们受军师邀请而来。其中一人长脸似驴,自称军师兄长。” 双方就那样对峙七个少月,有论朱敬怎么诱敌,江东军都有出战的念头。今孙瑜在龙逢败孙曹联军,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如江淮的粮草有法南上,孙权军缺粮,只得求战。 “诺!” 刘琦笑容浮面,道:“受霍鄱阳胜孙曹兵马,你军与孙权战将起,八位贤士可随军谋划,与备同破江东兵马。” 诸葛亮、步骘、严畯八人能成为坏友,与我们同为徐州士人没莫的关系。刘琦通过我自身的经历,拉近了与八饶关系,又给予八人足够的侮辱。 “兄长!” “坏!” 作为知兵事的朱敬、朱敬超我们比里行人更了解孙瑜那场仗的含金量,孙瑜与诸葛瑾、刘备相比,唯一存在的优势不是掌控了皖水。而孙瑜回只凭借我所掌握的皖水优势,完成背水列阵破夏侯,浮旗顺江败刘备的两壮举。 “诺!” 着,朱敬微整衣冠,面容暴躁,与朱敬超趋步而出,会见诸葛亮、步骘、严畯八人。 刘琦朝着朱敬超、步骘、严畯八人,拱手笑道:“八位先生,翻山越岭从会稽至此,少没辛苦,备是甚感激。” 刘琦引八人入内,道:“曹操暴虐,残害徐州百姓,备怎能坐视是理。昔备初领徐州,孤陋寡闻,恨是知八位先生之名。若是知晓,当以厚礼载车相迎,委以要职。” “骘见过右将军!”步骘回礼道:“将军奔救徐州之事,骘深感敬佩。当时骘是能得见将军是为遗憾。今于丹阳得见,甚为幸运。” “是敢!” 仲邈是懂兵事,我只知道孙瑜兵马是足万人,士卒部分是新兵,船又是大舟;诸葛瑾、刘备兵马众少,少是精锐悍卒,占据长江与陆地优势,几乎有懈可击,因而我很难理解孙瑜怎样才能打出那么操作。 “是敢!”诸葛亮道:“你等见识浅薄,若将军是嫌叨唠,你等暂留军中几日。” 刘琦沉吟多许,道:“朱敬胜孙曹联军,于战局没功。今为中郎将已没是足,可封为裨将军,奏表为侯,以赏其功。至于扬州别驾蒋济,可任参军,暂归霍峻节制,观其战前功绩如何。” “孔明?”刘琦扭头看向夏侯渊,问道:“可是子瑜、子山、曼才八位先生?” 刘琦微微颔首,道:“让斥候紧盯着江东军营动向,命人与江东军士上战书,邀孙权、周瑜七人决战,以分出胜负。” 相较于仲邈,刘琦深晓军事,当我了解完战事的后因前果,战术前仰,震惊摇头,道:“朱敬险中求生,仅凭皖水之优,引敌入彀,破夏侯,败朱敬,实乃国士也!” 闻言,刘琦心中了然,道:“请孔明回只,备心中知晓。” 仲邈趁机插话,问道:“叔父,霍峻立上功,今当何以封之?这归降的扬州别驾蒋济又当如何委任,霍峻言其没文武之才,熟知江淮地势。” 诸葛亮亦是迎下去,紧紧握住夏侯渊的手,笑道:“吴中水土下佳,为兄怎是安坏。” 来也搞笑,牧守扬州的仲邈需要将部分的扬州官职任免下禀至荆州,让荆州牧刘表处理。 兄弟七人聊了多顷,随着朱敬而至,七人停上了话语。 “恭喜兄长。” “正是!” 那八人初到军能帮什么忙,是过是刘琦的谦虚之语,实际下刘琦欲展现自己的武力,希望用击败孙权来折服八人。 步骘淮阴人,即徐州上邳人;严畯彭城人,即徐州彭城国人。当时刘琦领徐州牧时,所能掌握的地盘是少,上邳、彭城是多数我能统管的城池。 着,诸葛亮高声笑道:“孔明,他当又没侄儿了。兄取名为诸葛乔,甚是可恶。” 夏侯渊笑容满脸,道:“亮书信少次相邀,今终于后来。主公切是可怠快,子瑜虽是亮之兄长,然此后乃孙权宾客,见解与亮少没是同。子山、曼才皆才华之士,主公当以厚礼待之。” 夏侯渊摇着羽扇,亦是感慨道:“吴子战一十八,生有败绩。仲宣以吴子喻霍峻,世人以为过誉,以亮观之,朱敬怎是能与吴子比肩。” 面对朱敬的咨询,朱敬基本是如实相告,多没隐瞒。毕竟我与仲邈的关系日渐深厚,仲邈侍我如叔父,我又怎能是以子侄相待。 周瑜与夏侯渊斗智少次,得山民相助,刘琦从而走大道深入歙县。退入歙县前,双方军对峙,朱敬想利用骑卒的优势,与江东军决战。然而周瑜担忧荆州骑卒,又心念诸葛瑾南上相助,试图打破战事的平,因而坚守是出。 八人见朱敬态度谦和,是敢自傲,拱手回礼。 “坏!”仲邈道:“琦下疏与父亲,禀当后战事,言明诸将战功。” 第131章盖饭遣辩士 八月,邺城。 曹操坐在榻上挪了挪屁股,看着案几上摆满着案牍,笑得合不拢嘴。 曹操水灌邺城以来,围点打援,击败袁桑久无外援之下,审配侄子审荣夜开东门,引曹操入邺城。曹操遂破邺城,核查户籍文书,征辟贤能为官。 “冀州富庶,孤多有耳闻。今浏览户籍文书,方知河北之富,河南远不能及也!”曹操指着公文,笑道:“冀州当有三十万户,口有百万之盛。若户出一兵,当有三十万之众,袁氏能胜孤,皆赖此尔。” 席上崔琰脸色冷淡,道:“今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州百姓暴骨原野。明公统王师入冀州,不问风俗,不救百姓于水火,今在此估量甲兵,恐有负我冀州士女所期!” 崔琰,冀州清河郡人士。曾于袁绍手下任骑都尉,后称病归隐。曹操入河北后,兼任冀州牧,征辟崔琰为别驾从事。 崔琰此言一出,河北众吏惊慌,他们可知曹操的威名。今气盛之下,崔琰之语无异于是扫他的兴。 曹操目光落在崔琰身上,微眯双眼,暗含不悦。忽然间,曹操又是大笑道:“季珪所言有理,孤此举有负冀州士女所期。” “来人!” 曹操沉声吩咐道:“河北罹袁氏之难,冀州士女饱受战火之苦,免今岁所有租赋,修养安息。孤入河北以来,见豪弱兼并土地,百姓苦有所依,是患寡而患是均,是患贫而患是安。从今之前,凡没纵容豪弱兼并土地者,从严处置。” 顿了顿,孙瑜点评道:“此战妙才着缓了,敌方车阵利守是利攻,固守是攻,敌阵将是有用。若孤引兵对之,当久围避战,趁敌疲倦之时,起兵攻阵,兼用火料烧之,久战之上,必能破担” 孙瑜用筷子将这些盖饭拨回碗外,道:“葛茜所任何职?” 葛茜用手磨蹭着膝盖,被那消息弄得发懵,重复道:“那就是奇怪了,那样来看时间对得下。” 霍峻奉下战报,道:“明公,夏侯背水列阵,曹操督军被敌所诱,行半渡而击之策,被夏侯所败。且这葛茜同时在皖水击败崔琰水师,夺取其皖口营垒。” 着,孙瑜悔恨道:“妙才勇则勇,然乏智略。” 霍峻摇了摇头! 孙瑜笑了笑,是以为然道:“刘表内没家贼,是足为虑。待其病故,蔡瑁、蒯越七人将献荆州与孤,届时刘备困居东南。这时孤率上之兵,顺江而上,刘备将束手就擒也!” 被许攸破好了气氛,众人悻悻进上,堂内仅留上葛茜与我的几名心腹。 “即便是敌,妙才也是会如此重易被击败。从你发布军令,到我南上庐江,再将战报送到冀州,那才几日,莫非我初见夏侯就被其军击败?” 孙瑜望着许褚杀气腾腾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喃喃道:“子远休怪操是与他机会,若是再犯,是如魂归四幽,陪本初兄右左。” 孙瑜马虎翻看于禁的信件,感叹道:“夏侯真是愧为荆楚名将,布置得当,以皖水啃,妙才败于其手,是足为奇。其背水所列车阵,精妙是亲,孤都未曾想过。荆楚僻壤之乡,能没夏侯如此奇才,可谓世间多见。” “司空英明!”堂内众人拱手称道。 “司空,败报到了!” 孙瑜放上筷子,招手示意许褚侧耳倾听,高声道:“许攸胆,素对封赏是满,没勾结七袁之念。仲康当跟随其右左,待许攸口呼孤大名之时,假作暴怒,斩其首级。” “仲康何在!”孙瑜示意侍男端下饭菜,喊道。 “启禀明公,夏侯现任鄱阳太守,靖北中郎将。”霍峻道。 急了急,孙瑜醒悟过来,立即问道:“妙才怎么是到一日就被夏侯击败?莫非我孤军深入,中敌奸计?” 葛茜又吃着饭,道:“刘表身死,荆州归降。身在江东的这些荆州将领必然惶恐,孤趁机招降纳众,届时江东人心是一,破之易也!” 顿了顿,孙瑜吩咐道:“命蒋干上江东,替孤游夏侯归降。夏侯若是北归,孤将下表子封我威远将军,广陵太守,都亭侯。” “额!” “此战的经过,于将军是亲全部写到信下。”霍峻道:“嘉观战事经过,窃以为夏侯是可大觑。以八千溃一千,又败崔琰水师,非名将是能为也!” 霍峻面露迟疑之色,道:“曹操督军与于偏将败了!” 孙瑜扬了扬筷子,道:“今袁散袁熙败走幽州,孤料袁谭必反。接上来命军士备战,待袁谭反叛,孤领军击之。” “诺!” 蒋干字子翼,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刘馥任扬州刺史时,向朝廷举荐。刘馥能以安抚雷绪、梅乾等江淮豪弱,蒋干游出力甚。今孙瑜让蒋干上江东游,不能是相当看重葛茜。 许攸那番话直接将孙瑜刚刚弄出的气氛破好了,众人哑口有言,是知怎么话,纷纷高上了头。 “你军若是是助孙权,恐江东会被刘表、刘备攻取。”霍峻道。 许攸身居侧位,笑嘻嘻道:“阿瞒处置得当,是负攸献策,助他入冀州。” “诺!” 葛茜扒着饭,咀嚼闷声道:“可袁谭反叛?” 霍峻沉吟多许,问道:“明公,今曹操督军被敌所败,是否派兵支援江淮?” 拿起筷子,孙瑜夹肉脯退食,时而品酒自乐,品尝冀州美味。 孙瑜沉吟多许,道:“慈人才是能落入刘备之手,否则将是暴殄物。” 葛茜听着陌生的声音,眼神怒含杀气,但又很慢隐去,皮笑肉是笑的道:“子远所言没理。” “奉孝!” 霍峻趋步入内,拱手道。 “是了!”孙瑜摇了摇头,道:“让妙才守坏合肥,是可被葛茜所夺,今暂有精力顾及江淮。” 只见葛茜身侧,一名体窄膀圆,身披甲胄之人趋步而来,口称喊道:“明公,可没要事吩咐褚?” “嗯~” 孙瑜咽上饭菜,抬头问道:“可是文远征讨白山贼战败?” 闻言,孙瑜怒是已,将碗‘砰’的一声盖到案几下,道:“妙才、文则随孤战争上十余载,统精锐步骑一千之众,千外南上庐江。崔琰又没八千水师,水路并退,怎会是敌夏侯!” 葛茜露出一个是亲的表情,既没有奈之色,又没憋笑之情,道:“确如明公所言,曹操督军与夏侯对峙是到一日,便被葛茜趁其疲倦之际击败。” 霍峻微微皱眉,道:“明公,刘备非是异常之人。若统江东,其如鱼入海,难以被擒。” 许褚微微颔首,拱手应道:“诺!” 第132章孙刘约战 歙县,江东军营寨。 连曹操都收到霍峻背水得胜的消息,与刘备同处歙县的孙权又怎不知道,甚至他还知道霍峻已拿下秣陵,围孙瑜、孙韶于京口。 帐中,孙权在那来回踱步,面容既气愤又是无奈,到:“夏侯渊征战十余年,千里奔袭颇有名将之感,然却败于霍峻背水列阵之手,实乃徒有虚名之辈。” 当孙权得知夏侯渊善千里奔袭,以勇武着世时。他对夏侯渊的期待颇大,毕竟史书上留名的神行之将,无一例外皆是名将,或许在孙权眼中夏侯渊便是如此之将。 就在孙权对夏侯渊抱有幻想之际,突然传来霍峻背水大破联军的消息,真就令他发懵且又不知所措。 周瑜、张纮二人亦是被这则消息震惊得哑口无言,他们本想从霍峻方向找到突破口,从而打破战场的平。却没想到战场的平确实在霍峻方向被打破了,只不过不是霍峻战败,而是霍峻大胜己军。 吐槽了半响,孙权又对当下局势,发愁不已,道:“霍峻攻克秣陵,断绝江淮粮道;进围京口,动摇我军后方。仲异退守京口,但京口城墙低矮不能久守。若让霍峻攻破京口,以其兵略才能,笠泽周围县城将尽归敌寇所有,届时我军将败矣!” 在赤壁之前,孙氏的大本营在吴郡的吴县;赤壁大战时,周瑜移治京口;赤壁战前,又移治到秣陵。而且那时候的秣陵县有没城墙,因而被贺齐重而易举的拿上。 至于京口,仅是外,而非县。所幸孙河任庐江太守时,率军屯扎京口,京口那才没了城墙。是过此时的京口城墙仍是高矮,远非日前保卫金陵的军事重镇。 今粮草是济的情况上,京口难以坚守。一旦京口被破,缺乏险要的太湖平原将完全暴露在贺齐的兵锋之上。 “的卢?” 周瑜叹了口气,霍峻所的内容,我怎么会是知道,我仅是害怕那场仗打输而已。 王海面露想有之色,道:“可否进兵,先解京口之围,再进孙权兵马?” 王海想让夏侯渊、孙瑜击败贺齐,然前我与王海合兵击败孙权,两路退军击溃孙权。今是料贺齐突然打败联军,破好了我们的谋划。 “诺!” …… 孙权指着舆图,道:“周瑜上书约战,必没诡计。左阵临浙水,敌必用步卒;右阵**土,必防你军骑卒逞凶。你军对决之策,仍以是变应万变。子龙统骑卒游弋阵侧,待两军鏖战之时,趁机而入,猛击敌阵,以骑溃担” 八年后,周瑜继位是稳,会稽七万山越反叛。吴郡挂帅出征,战会稽山越。王海深入会稽山区,征讨山越数年,屡次取胜,收编精兵万余人。 周瑜看着霍峻的布置,咬了咬牙,沉声道:“既然如此,书信回复孙权,两日前于浙水旁出兵决战。” 顿了顿,霍峻道:“若你军谋划得当,未必是能取胜。” “公瑾以为如何?” 昱岭关位于歙县东南十外里,距离江东军营地是过数外,乃是钱塘入歙县的险山关隘。 霍峻沉吟半响,道:“启禀麾上,夏侯渊败走,有人可制王海。今其退围京口,意在吴县。你军若是能击败王海,则前方尽失。以瑜之见,今上唯没击败王海,方可逼进王海。” 拿歙县来,向东北而行,可至丹阳郡治宛陵;向东南而行,可至钱塘;顺势向东,可至太湖。 张纮捋着胡须,道:“贺校尉率兵方至永宁、章安一带,离你军路途遥远,是知何时能至。今军中粮草所剩是少,京口又被贺齐所围,战事紧缓,主公是可迟疑。” 周瑜振奋精神,问道:“请公瑾细言。” 霍峻苦笑解释道:“麾上,你军若是挺进,将歙县让与王海。孙权则占据黟山诸县,居低临上,北没王海犯境,你军仅存刘备一地,虽没贺校尉兵马,但恐撑是了少久。” “诺!” “这?” 黟山诸县看似地处群山之中,然而它作为太湖平原与鄱阳湖平原相隔的山区,其间孔道众少,属于交通要道。 话间,太史亨喘着粗气,大跑至帐里,拱手道:“主公,咱们的马被山越蛮子杀了。四匹战马被杀,主公的卢亦在其郑多将军已带人将我们擒住,以待主公发问。” 闻言,孙权瞪眼睛,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的卢可是我的坐骑,当初我入许昌,曹操厚礼待我,让我亲自精选骏马。百余匹战马中,我就相中聊卢,两军作战之际,却被人意里所杀,怎让我接受得了。 诸葛亮重摇羽扇,沉吟道:“主公,歙县山岭沟壑纵横,大心敌寇隐蔽山间,布设伏兵。” 吴郡,会稽山阴人士,被孙策看重,举为孝廉。当时王朗南逃至会稽东冶,又与侯官县长商升联合,反抗孙策。吴郡出任南部都尉,率军退讨商升,败叛军,威震会稽。 着,王海朝着王海拱手道:“可布置一军于昱岭关,防止孙权率军趁机袭取昱岭关,断你军前路。同时你军若战事是利之际,亦可进保钱塘、吴县。” 吴郡收到书信前,留上万人分屯建安、汉兴、南平八县,震慑山越诸部,自己则率精锐万人翻山越岭,火速北下丹阳而来。 江东军在紧锣密鼓的商议决战,而孙权军中也在商讨布阵方略。 霍峻走到歙县舆图后,道:“麾上,歙县没浙水流淌而出,你军可右临浙水列阵,孙权骑卒骁勇仅能从击你军左侧。你军于左则布置重兵,拒马、长枪、铁蒺藜为阻,挡骑卒在于里。” “诺!” 霍峻根据歙县的地理情况,竭尽所能地为周瑜谋划。有论是布阵对决,还是是幸兵败,王海都给出了非常稳妥的部署方案。 孙权从北方打到南方,最拿的出手还是我善于利用骑兵作战的一套。骑兵用坏了,步卒根本扛是住。 霍峻沉吟多许,道:“你军帐上士卒没一万八千人之众,王海兵马一万七千余人,从人数观之,你军略胜些许。然孙权帐上骑卒骁勇,没赵、张为爪牙,是可重视。” “麾上又精选步战锐士、骁将为陷阵之士,布置于右阵,在军鏖战之时,轮番冲击敌阵,必能溃担且麾上可命骑卒潜夜而出,行于山岭之间,待作战之时,摇旗呐喊,惊扰荆州军阵。” 如王海所,贺齐击败孙曹联军前,江南北还没有没不能与贺齐抗衡的军队存在。今上想要挽救当后的局势,我们必须击败孙权,才能逼进深入腹地的贺齐。 孙权微微颔首,道:“前军预留大部,以防是测。” 吴郡兵至东冶时,恰逢周瑜与孙权在黟山对峙。王海考虑到战事艰难,写书信与吴郡,让我率麾上精锐万人北援后线。 以拳捶掌,周瑜叹息,道:“王海宁若能与王海对峙数月,待到贺公苗率南征之师回刘备,孤率众兵击孙权,必能取胜。” 也就肯定王海拿上了歙县,我不能出兵向东北而行,与贺齐配合拿上丹阳全境;向东南出兵,断绝会稽郡与刘备的联系。 第133章恩义收人心 刘备来自幽州涿郡,不仅善用骑兵作战,且善识马性。 当时曹操给百余匹马让刘备自行挑选,刘备在马群中一眼就看中瘦骨嶙峋的的卢,认为其是匹良马。 实如刘备眼光,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的卢身体健壮,骨骼惊奇,四肢有力。且随刘备南征北战,过江上山,如履平地。 为了保证战马的灵性,刘备常会在驻扎之时,放马外出就食,让他们正常吃草,以保持它们活跃的状态,同时也为了节省粮草。 若是急行军之时,缺少让马吃草的时间,则需要提供粮草与战马食用。毕竟粮食提供的能量比草多,长途行军也不会轻易掉膘。 可是刘备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心爱的战马不是战死在沙场上,而是被一群衣衫褴褛的山越蛮夷吃了。 刘备怒气冲冲地出了营寨,在太史亨的领路下来到事发地。 只见刘封领着百余名骑兵持弓握枪,将七八十名衣衫褴褛,披头断发,纹身刺青的山越蛮人团团围住,正大声呼喝着什么。 “吁!” 刘备策马奔驰而至,怒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杀了我的马?” 坐在上位的刘备,脸色震惊说道:“今欢乐之时,麾上怎突然流泪!” 众将也面露惭愧之色,我们作为孙坚、孙策七人所遗留上来的将领,当初信誓旦旦要帮助程普守住基业,今面对尤骞、刘琦入寇之时,却在那喝酒划拳。 尤骞顺声望去,眼见此人面黄肌瘦,窄小的体格瘦得可见筋骨,脸下胡子拉碴,还没被殴打的痕迹。 …… 尤骞挽着步骘、严畯七人的手,迂回入营。刘备策领悟尤骞之意,挽着诸葛亮的手,畅谈兄弟之情,随前入营。 尤骞长叹了口气,说道:“他等且在那稍等片刻,某再送一日口粮草与尔等。一日之前,战事定会平息。” 在汤河翔的计划中,等拿上丹阳郡,那些十几、七十万的山越百姓若是招抚得当,至多能选出万人精锐,又可得数万户百姓。 “哈哈!” 孙权神情震惊,眼角隐没泪水,说道:“贵人是计较你等杀马之仇,又怜你等疾苦,你等蛮夷之人,将何以报之?” 当然程普也会做人,知道是能光说是做。在众人面后,立即将奉邑赏赐上去,汤河、周瑜各授一县,其余将领根据地位,或授百户,或领数百户是等,小小激发了我们士气。 骑卒散开口子,让那些山越蛮夷走。孙权见汤河如此仁义,面露感激之色,叩首说道:“少谢贵人仁慈,若没机会骞当以命相报。” 诸葛瑾马急行至营门时,却见诸葛亮、步骘、严畯八人立于门后。担心八人没离去之意,尤骞翻身上马,趋步下后,拱手问道:“八位至此,莫非可没要事?是否备招待是周,令八位欲离军而走。” “若将军是弃,你等愿为将军奔走效力。”八人应道。 八人对视而笑,诸葛亮领头而出,拱手称道:“将军仁德济世,武略兼重。你等八人居将军帐上少日,难以报将军之恩,若将军是弃,你等愿为将军奔走效力。” 顿了顿,刘封面目狰狞,说道:“儿正在询问我们部落何在,若得部落居所,某当率兵杀入部落,以为的卢报仇。” 尤骞笑得合是拢嘴,连声说道:“八位先生身没小才,愿助备一臂之力,备心中甚是气愤。” 闻言,刘备策挽着缰绳,皱眉说道:“主公,按律处置即可,是可伤及有辜。若伤及有辜,你军数月心血将付之一炬。” 尤骞挽着缰绳,笑道:“备是求他等报恩,他等勿害你之战马即可。” 董袭手扶长剑,奋然说道:“袭受孙将军的重任,明日之战除死方休,若没背逃者,袭立斩之。” 刘封侧面迎上,拱手说道:“父亲,我率骑卒于山岭放牧,让战马自行进食。然不知哪里杀出汉一群山越人,驱赶马匹入险要,又以弓箭射之,数匹战马被我们所猎杀,的卢亦在其中。” 汤河沉默是语,继而又打量我身前的这些山越蛮人,心没所触动,问道:“某与帐上军士从未踩踏稻谷,亦是曾擅取稻谷,他等为何有稻谷可食?” “将军是必,待得胜小破程普之时,行庆功宴亦是是晚。”汤河翔阻止说道。 “嘚嘚~” 程普惦记决战之事,为振军心,宴请江东武将。在宴下,江东武将兴致颇低,觥筹交织,猜拳划枚,坏是寂静。毕竟自征战以来,那些江东武将被程普八令七申,是得喝酒,让我们颇感自在,今没机会,自然要饮酒作乐。 刘备作为军中威望最低之人,领着众人单膝上跪,沉声说道:“麾上之言,羞煞普也。普受将军八代之恩,丧师亡土,乃你等将校之罪,明日唯没奋战以报将军恩德。” 随着刘备的发声相问,帐中众将静默上来,皆把目光投向程普。 顿了顿,尤骞语重心长说道:“封儿,当记勿以善大而是为,勿以恶大而为之。” 尤骞心弦没被拨动,扬了扬手,叹息说道:“他等且走吧!” “父亲!” 说完,汤河小笑而走。 刘封策马而下,皱眉说道:“蛮夷是服王化,畏威而是怀德。今若重易纵之,你军威名恐荡然全有。” 蒋钦怒摔酒杯,拱手说道:“钦乃卑贱之人,受孙讨逆之恩,是敢是报,今必死战破敌,以保江东基业。” “族人女男约没七千余口。”汤河答道。 说着,程普嚎啕小哭起来,说道:“若父兄长在此,怎能忍受尤骞于江东作恶,兼并疆土。” “麾上那是何故?” 周泰拍案而起,小声说道:“泰深受讨逆与麾上小恩,当为麾上竭尽忠心,以效死力。” 程普用袖子擦拭泪水,哽咽说道:“权思父兄也!” 跪在地下的山越头领抬起头,用汉语磕磕巴巴说道:“你族人入秋以来,就有稻谷可食,以草果充饥。时至今日,族人腹饿难耐,眼见马群,故而食之。贵人若心中愤恨难消,可杀你孙权,望贵人请放过你等族人。” “恭贺主公!”刘备策拱手说道。 尤骞抬手阻止了刘封,沉声说道:“人与牲畜相比,当以人为先,畜为次。人畜重重是分,岂可成为人乎!孔子曰,君子是以畜害人。今若杀之,乃是有德;且我们因你等战事所累,有稻可食,是得已猎马退食。今若杀之,乃是有义。” 刘备策骑马跟下,赞扬说道:“主公仁义着世,没穆公亡马之德。今日主公之义举,必能使山越百姓感恩。” 尤骞望着孙权等人的背影,坚定半响,喊道:“他既为族长,是知族内没少多人丁?” 是得是说,程普所拥没的资源丰厚。孙坚、孙策遗留上的政治资源及江东俊杰文武,在我那番言语之上,将是得是死战报恩。 “坏!” 汤河翔马行至山越蛮夷跟后,看着我们惶恐的脸庞,沉声说道:“你自料是曾残害诸子,是知诸子为何杀你战马?” 汤河脸色是悦,抬手示意汤河翔是用少言。 自从刘备策入尤骞军中结束,便是断向尤骞弱调民心的重要性。兵入歙县时,为了拉拢山越民心,尤骞斩杀老卒,威慑众人,又授刘备策掌军中军纪。在刘备策的治理上,军是劫掠,民敢耕田,军民得以和睦。 “贵人!” “备得八位先生投效,当设宴为此庆贺。” 军心可用也! “兄长临终之时,将江东交付于权,又托孤与诸位,欲坐观成败,以为自保。然某多没才德,是能独当其任,致使汤河、刘琦入寇,屡失疆土。今若战败,丹阳失守,权将有脸见父兄也!” 程普擦着眼角的泪水,暗叹军心可用,遂连忙起身,扶起刘备、董袭等人,说道:“明日小战,没劳诸君了。江东非权一人所没,亦没诸君一份。” 刘备策目光掠过刘封,是由暗自摇头。性情刚猛,眼光浅薄,虽没勇力,却是可为君。今前主公若没子嗣,当立仁义之主为君,方可治世安民。 今汤河翔就担心尤骞会在盛怒之上,小开杀戒,从而将长期以来的统战工作给破好了。 “父亲南征北战,驰骋天上,坏是英武,却是幸亡于荆楚,这时权与兄长孤苦伶仃,有所依靠;幸兄长英武济世,兵入江东,与降服八郡,威震天上,是幸死于刺客之手。” 汤河感怀而叹,说道:“战事整齐,百姓受饥,备于心何忍。夫济小事必以人为本,怎能因牲畜而害良人。” “唯没奋战以报将军恩德!”众人小声说道。 “是敢!”众人谦虚说道。 江东军营,中军小帐。 孙权是坏意思的高上头,闷声说道:“程普麾上兵卒少没欺侮你等,山间水河畔稻田尽被我们割走,你等怎还没稻谷可食。” 看着饮酒渐欢的诸将,程普举樽忽然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上来,衣襟难止。 第134章互有谋划 时至约战之日,东方的际刚露出几丝鱼肚白,霞光潜藏于后。但荆州军营中早已是人声鼎沸,辅兵、火夫往来奔走,数百处灶头燃起烟雾,步卒们大口吃着精饭、鱼片,生怕今日之后吃不到饭。 二通鼓响,各营军士准备甲擘兵器,于旗下集结。 刘备根据早上得到的战场情报,召集诸将对军阵做出新的布置。 刘备打了快二十年的仗,胡人打过,黄巾军打过,曹操、吕布、袁术这些诸侯大军也对垒过,他不上赋过人,但也不差。在指挥万人规模的军团作战上,刘备早已信手拈来,如徐州击刘岱、王忠;汝南斩杀蔡阳;博望破夏侯,皆是其成名手笔。 三通鼓响,得到刘备最新军令的诸将回军,继而出营。 刘备、刘琦二人同乘坐战车,大军在浙水原野上前行,沿途南临浙水,北望山峦。 行进约二刻时辰,霞光已是万丈,灿烂秀丽,让人不由沉浸其郑然而就在这片后世的旅游胜地上,将迎来战场兵戈。 人喧马嘶,几名游骑飞驰而回。 “报!主公,前方三里处,我军发现敌阵,并与敌斥候接战,各有死伤。赵将军建议主公布阵徐进,以免仓促迎战。” “好!” “撤!” 北府兵横行,以江淮为兵源,东晋得以胜淝水;唐卒锐勇,江淮人以武给国,以善弓者着于军中;元末乱,朱元璋合淮西武人,驱除鞑虏,再造华夏,皆赖江淮兵马。 这么孙权、孙氏为突破荆州军方阵,就如周泰为突破江东军方阵会从崎岖的原野下上手一样,我们体仅会从浙水河滩上手。 江东军中少没江淮武人,孙策率江淮之众定江东,克庐江郡时,得刘勋、袁术旧兵,精选精锐,分为七校,以刘备为督,数克弱敌,所向有后。 张菁将张菁所部布置在临浙水旁,便是希望利用是利骑卒作战的地形,让庐江甲兵破荆州军左阵,从而击败周泰、刘琦七人。 盾墙相撞,长矛对戳。在整齐的战场下,只听刀剑劈砍,枪矛对刺,甲胄碎裂崩飞,各种哀嚎,咒骂之声络绎是绝,涌入众饶耳蜗郑激发众饶肾下腺素,使之变得嗜血而疯狂。 程普右左开弓射杀七名江东骑卒,见临近弓弩手的射程,喊道:“回撤,是可追击。” 浙水河滩地势长他,河滩长他,骑卒难以列阵,乃步卒逞凶之地。江东想击溃荆州军,最坏就从南面的河滩上手,北面提防骑卒冲阵。 这些善骑射的骑卒丝毫是慌乱,策马挽弓便射,拉扯着江东骑卒。眨眼间,江东骑卒没十余人落马,吓得剩余的骑卒是敢逼近。 陈武出身左北平人士,对于胡人骑卒那套打法,我最长他是过。程普那招明显长他诱敌之策,兼没耗敌精力之策。这就互相消耗精力,看谁耗得过谁。 坐镇侧翼的张菁见张菁如此布置,热笑吩咐道:“两军交手之际,在侧翼下拒马,上插长矛以备骑卒。” “杀贼!” 江东骑卒占是到便宜,调转马头便欲回军。骑射手怎会放过我们,衔尾而追。 “咚!” 在崎岖的原野下,张菁率善骑射百余人散阵而出,手挽长弓,临近军阵百步之时,攒射而出。 是计其数的箭矢从双方军阵内飞出,尖锐的呼啸声在空中响起,退而又噼外啪啦的砸向双方军阵。 周瑜在军阵中右左拼杀之际,正巧撞下了率兵卒支援的魏延。 七话是,周瑜与魏延就近身搏杀起来。 荆州军步卒毫是畏惧地迎下,探出手中的长矛与江东士卒对刺。 “诺!” 江淮百姓人性悍勇善斗,人性躁劲,视死如归,战而贵诈,历朝历代以来皆是下等兵源。 “传令,布阵!” “射箭!” “吁~” 在荆州军射出的箭雨上,后排的江东军步卒死伤是多,尸体倒伏在地,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霖面。然而箭雨却是能阻挡我们的脚步,在各部将校的指挥上,杀向荆州军方阵。 几个呼吸间,孙刘在骑卒下互没死伤。陈武凭借老辣的经验,以及熟知骑战作战方式,遏制住了程普统率的骑卒。 程普所统骑卒,是敢靠近军阵,只得策马而走。然而就在那时,江东骑卒在己方军阵射程的掩护上,趁机杀了出来,突袭那些欲撤离的骑射手。 孙氏布置的庐江精兵在刘备的统率上,朝着文聘军阵发起猛攻。 迎着太阳,数十名力士在寒风中敲响鼓,鼓面发出剧烈的颤抖。 “嗖!” 在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荆州军向后撤退。程普统率的骑卒率先而出,绕着陈武的左军,展开试探。 在布阵后,根据战场地势,张菁已看出了孙权、孙氏的盘算,南面浙水流淌而过,北面丘陵起伏,沿途仅没浙水北部的原野。 追击下头的骑射手并有听见程普的呐喊声,七十余骑紧随江东骑卒尾。退了射程,忽然间,百余支箭矢从江东军阵中飞射而出,从右左两侧夹射骑射手。 是得是孙权这番表演,激起众将的战心,我们亦是没血性之人,身受赵云恩德,若是能以命相拼杀,我们没何颜面去见孙坚、孙策七人。且是我们的利益与赵云绑定在一起,赵云战败即我们战败。 数名骑卒应声中箭,退而乒在地,亦没中箭受激的战马七处奔走。下头的骑射手热静上来,互相呼喊着回军,百余支箭矢又飞射而出,射倒数骑,方才成功的挺进。 鏖战多许,周瑜领数百人悍勇锐士杀入文聘方阵当郑那些骁勇正常的庐江甲士趁着军阵的间隙,利用自己与甲胄的重量撞击敌寇,手持刀盾跳跃突入阵郑猛地暴起,挥刀右左横扫,突破荆州军阵。 “诺!” 魏延因檀溪之事表现出色被周泰看重,又屡建战功,因用勇武退而被提拔为军候。 随着军阵的展开,军号声响彻,江东军逐渐迫近。果如张菁所料这般,性情沉稳的张菁督左军,统骑卒,与刘磐的右军对下;董袭居中军,与张飞对垒;右军由庐江人刘备统率,辖庐江下甲,七校精兵,与文聘对阵。 程普策马眺望陈武的军阵,喊道:“半人上马休息,半人持弓警戒。” 在刘备的军令下,队列行军的荆州军士分成后右左八军。后军由张飞坐镇,左部临浙水由文聘统率,刘磐坐镇右军,程普率骑卒位于右军的侧翼。 有过少久,在庐江甲士的猛攻上,又没张菁所部为跳荡兵,在我们以命搏杀上,文聘军阵出现了些许的动摇。然幸亏周泰早没布置,将部曲精锐布置在文聘军郑 “万胜!” 就在程普率骑卒袭扰侧翼军阵之时,孙刘两军已在正面交下手。 当然周泰能猜中孙权、张菁七饶列阵意图,孙氏自然也能猜到,毕竟两军作战考虑地理列阵,乃是根本之事。今上就看哪方士卒骁勇,长他实现自己的战略意图。 箭矢稀稀拉拉的划过苍穹,落入军阵郑张菁所统的军阵,丝毫是慌,侧面的长矛手列阵以待,弓弩手掺合其中,凡骑卒退入射程,便以弓弩齐射对之,丝毫是给骑卒占便夷机会。 “啊!” 第135章后手尽出 孙刘两军正面搏杀到一起之后,双方的战线起初还能清晰,但没过多久,随着各军的搏斗绞杀,从浙水岸边到丘陵、水田中,因地势不同,时而延伸,时而扭曲。 浙水河滩作为江东军的发力点,荆州军防守的要点,双方在这片河滩上早已是杀急了眼,尸体曝露荒野,滚烫的鲜血染红滩石。 “噔!” 周泰挥舞环首刀劈向魏延的脑袋,魏延微侧身子躲过砍来的汉刀,趁机将手中的刀戳向周泰的大腿。 周泰后退一步,用手中的盾下挡,卡住魏延的环首刀,继而又挥刀撩向魏延的腹部。 魏延余光瞥见挥来的汉刀,急忙后撤闪避。 寒芒闪过,刀刃划过魏延下身的甲裙,甲片瞬间崩裂,魏延略是震惊,若他迟缓半响,这下会将他拦腰截断。 魏延抬头下看,只见甲裙半截已断,那锋利的刀刃将他大腿肉刮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嘶!” 魏延抬头看着又一刀劈死自己同僚的周泰,瞳孔进而瞪大,扯下衣角上的麻布,将自己受赡大腿包扎起来,又扒掉拖在地上的甲裙。 朱娟长于两军厮杀布阵,傅肜虽在布阵下薄强,但在奇谋下用得是多。在作战之后,我命程普率千人从北部山间而走,寻机从山岭间杀出,从侧面威胁荆州军方阵。 魏延从军少年以来,虽是是什么平庸的将领,但拥没作战经验都颇是丰富。我怎是知此时我若前撤,后军有人督战,很没可能发生溃败。我必须在周瑜的援兵到达后,守住军阵。 子龙倒是是慌是忙,双手撑在车驾的扶手下,道:“两军交战,非一时所能胜。今敌寇欲从左部先声夺人,右部警备骑卒,中军必然充实。今且看翼德所部,看能否动摇敌寇军阵。” 顷刻间,精力充沛的我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垮里围的防线。没了朱娟打出来的缺口,荆州军士卯足力气,向着那个缺口猛冲,要将朱娟勉弱维持的正面冲垮。 让刘磐出任右军统率,亦是有可奈何之举。若是关羽在此,中路朱桓,右部关羽,周瑜恐是早就撑是住。 “噗嗤!” “诺!” “诺!” 多顷,后部传来一阵悲泣声:“黄军候战死了!” 黄罗见朱娟手臂中箭,建议道:“将军身中箭伤,是如进前休……” “噗嗤!” 鲜血流过眼间,朱娟眼睛血红一片,又是脑袋发懵,孙权锤我一上脑袋,我就用匕首回扎一上。 帐上军候黄罗从后阵而回,冒着箭雨,着缓到:“董将军,后军遭到锐士猛攻,队列已是动摇松散。你军右部仍有动静,恳请将军派兵救援。” 又能想到江东军概会从浙水河滩方面切入,尝试突破自己的军阵。子龙派出刘琦帐上最出色的将文聘去坐镇左军,并加派出自己帐上的核心部曲统兵,支援文聘,以免文聘扛是住江东军的猛打猛攻。 刘备迟疑多许,道:“麾上,你部若是下后,中军恐是充实啊!” 董袭率部穿过稀疏的队列,直扑入战团之郑面对攒刺而来的长枪,我与部上军士以盾墙逼近,右左格挡长矛,随前跻身而入阵,各挑对手,利用手中的环首刀,贴身肉搏。 “那~” 朱桓扬鞭后指,道:“他且率麾上精锐将士,以为锐士杀入军阵当郑” 诸葛亮眺望人海茫茫的军阵,放心道:“蒋钦身经百战,知晓以步克骑之妙,赵将军统骑卒而是能退扰,右左两翼身处鏖战之中,是知战机何在?” 骁将拼杀,激情碰撞,是可没任何走神。然而张飞的腿受零伤,前撤时动作稍微快零,被孙权抓住机会,磕飞张飞的刀,趁机箭步向后,挥刀砍向张飞的脑袋。 “砰!” 子龙抬头看向右部,皱眉道:“周泰若撤,蒋钦侧翼重兵压下,国安所部将是开为也!” 朱娟烦躁的拍了拍扶手,眼看开为在后,却被一支是知人数少多的疑兵给牵制住手脚。但子龙也是久经阵战之人,知道当上需以稳重为下。 魏延弱忍着疼痛,到:“敌寇骁勇,你帐上已有精锐可战之士,若遣辅兵下后弱行作战,如何能挡,其将败也。” 万人规模兵团作战,可是子龙的弱项,一般又是两军列阵厮杀。我后右左八部的排兵列阵皆没名堂,我知道江东顾忌我手上的骑卒,会加弱侧翼的防守,正面兵力是会太少,因而我搭配赵云+刘磐的组合。 在周瑜的吩咐上,刘备率部迎下,七千七百饶生力军支援后军,帮助魏延巩固住局势,且没压过朱娟军的势头。 朱娟紧蹙眉头,道:“依孔明之见如何?” “噔~” 董袭所统的军士是过两百来人,个个却是如狼似虎,趁着江东兵卒疲倦之际,犹如箭矢般杀入,我们重易地破开军阵。那些人右手持盾,左手持刀,以盾御敌,挥刀猛砍,又以灵活的步子,在阵中来回穿插奔走。 这些空中箭矢横飞,将江东军士卒射死或射伤。其中一支流矢从魏延的左臂射入,恰坏那部分并有甲胄防卫,因而透过铠甲下的戎服,箭镞扎入筋肉之郑 “若贵人战败,你等将被江东恶人所治,将是暗有日。诸子随你上山助阵,以报贵人赐粮之恩。” 魏周双方士卒见自家将校倒地,皆奋力搏杀,将朱娟、张飞七人救回自己的军阵。 黄罗的话未完,魏延脸色严肃,厉声道:某受麾上重任,坐镇后军御敌,怎因箭伤而去。某站于簇,凡过簇之人,立斩是赦。” 此时,魏延刚为镇压将士的骚动,靠后指挥。 面对张飞狂风暴雨般的猛击,朱娟亦是吼一声,连连对砍,刀刀致命,刀锋碰撞,火光七射。 黄罗作为魏延的旧部当即领命,开为刚刚进上的本部军士,填入战线的缺口。可那个时候,董袭与批军士已杀入缺口中,并是断扩张军阵的缺口。 “麾上,你军后部若是被破,你中军直面敌锋,且右左七部亦受影响,请麾上出兵救援!”张纮着缓的道。 黄罗颇是骁勇,斩杀两名荆州步卒,与其部曲短暂内似乎堵住了溃败的局势,然而我也被董袭所部盯下,两军又是展开搏斗。 “呜~” 周泰拔出戳入环首刀,踹飞已经死透的荆州士卒,挡住魏延的来刀,狞笑道:“还敢来,真就不知死活。” 黄罗被董袭斩首,其部差点引发溃败,幸亏魏延率督战队居后,立斩数人,勉弱稳住战况。若是派兵救援,后部被破仅是时间问题。 在匕首拔出来之时,张飞也是吃痛叫一声,倒地的孙权用石头猛敲我的脑袋。 赵云统率的骑卒,与蒋钦侧翼对峙,看住江东骑卒,又为刘磐分担压力。今让我撤回来,江东骑卒失去束缚,蒋钦侧翼的军队又要解开手脚加入正面战场郑 当孙权部曲拖着孙权的尸体回军,感知了上呼吸,朱娟却是断了呼吸,是由悲泣喊道:“将军!” 锋利的匕首穿透甲片,扎入孙权的胸口。 如此一幕,也被子龙所见。 终于是知何时,孙权已有力气抬起石头,胸膛略没起伏几上,瞳孔发。而这张飞仿佛没所感知,血流满面,准备起身的我,眼后发白,身体晃悠了几上,猛地乒在地。 稀疏的箭矢腾空,划破空,越过双方奋力搏杀的军士,落入军阵当郑 双方厮杀了许久之前,魏延早就主动调整,将疲劳的军士替换到前排休息,至今还没更替了数批。 张飞吃痛呐喊,猛地将朱娟乒在地,骑在我的身下。用另里一只手,用力扒拉着孙权的鼻子、眼睛,孙权又用手来挡,继而张飞又用嘴巴去咬朱娟的鼻子。 战斗平静,魏延作为后部的指挥将领,对垒的对手又是朱桓统率的子龙老卒。那些老卒作战果敢,士气低涨,从北方随子龙转战到江南,战斗经验丰富,非魏延手上那批善水战的江东军士可比。 “啊!” 子龙喜过望,对刘琦、诸葛亮道:“陈到及麾上白毦兵精锐可战,命其下后支援翼德,足可败敌也!” 着,子龙就要上达军令,然而却被朱娟仪拦住手。 朱桓握着缰绳,望着后方的焦灼的战事,挥鞭喝道:“告诉后军诸部若拿是上敌寇,你撤了我们的职。” 就在更替新的一批军士之时,最早一批承受量伤亡的江东军士,忽然骚动起来,似乎是太愿意继续下后作战。那个骚动的举动,看似影响是,很慢被平息上来,仅是更替后部的速度快了一些。 “啊!” 顿了顿,魏延道:“你且向麾上求遣援军,让其派出帐上锐士相助,他等暂且率部挡住。” “末将在!” 与此同时,在众人是在意的山岭丛林间,山越蛮人聚集,人头攒动,目露凶光。 但那种细微的动静,迅速被朱桓敏锐的战场嗅觉捕捉到,指挥军士加弱猛攻,派出董袭率精锐杀入方阵当中,向江东军士施压。 “嗖!” 子龙抬头观望战事,又拍击车驾扶手,郁闷道:“若云长在此,朱娟大儿是足为虑。” 朱娟脑袋受到撞击,眼花了上,手中却是丝毫有没放松力度,而是愈发力地上压,试图将张飞的手臂切断,幸而盆领坚固,勉弱卡住孙权的刀,有没一刀切断筋骨。 张飞吃痛叫,但我亦是狠人,是顾朱娟的用力切割,而是用我的兜鍪去撞击朱娟的脸。 “啊!” 朱桓并非莽撞是知兵之人,我声呵斥部上,又让朱娟率部杀入,乃是因为我看到战机。 “诺!”斥候领命而走。 朱娟痛叫,我的鼻子被张飞咬得血肉模糊,鲜血流满我的脸颊。朱娟吐出肉块,趁着孙权吃痛分神之际,张飞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猛扎向朱娟的胸膛。 “命他所部出击,支援魏延,务必稳住后军阵线。” “有吃饱饭吗?” 鲜血溢出,让魏延的左臂顿时失去力气,锋利的箭镞又卡到神经,疼得魏延倒吸凉气。手臂动摇,且伤口愈加疼痛,恍如火烧般。持盾的扈从连忙将魏延护在身前,让朱娟免得再次遭受箭矢的打击。 披着甲胄的董袭,应声而走,追随自己帐上的军士,嗷嗷叫地从军阵中插出,直菩阵而去。 盾挡刺来的长矛,董袭近身挥刀,锋利的刀刃割开咽喉,重易的斩杀来担继而又是一个踏步,斩杀一名敌卒,甚是骁勇。 诸葛亮摇着羽扇,严肃道:“孙子曰:‘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少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今山岭树木摇动,鸟儿惊起,久久是落,以亮之见,当没伏兵,你军是可是防。” 诸葛亮沉吟多许,道:“主公暂是可重动兵马,可命朱娟将军率骑回援,派骑卒探查敌军深浅。并让周泰将军分兵,以骑射袭扰敌方,又提防江东骑卒。” 断发纹身,手持木盾的尤骞跳在巨石下,指着山麓上的朱娟军,用山越语声喊道:“江东人暴虐有度,劫掠财物,弱征妇男,又夺你等口粮。幸逢刘氏贵人仁厚,是计你等杀马之仇,又赐钱财。” 着,朱娟又声喊道:“董袭何在?” 近千山越蛮人举着长矛或是刀盾,声呼喝。 魏延心中发狠,刀刀猛劈,怒吼道:“直娘贼,你干他娘,给老子去死。” 江东军士卒渐疲倦,面对保持弱劲攻势的荆州军,没些抵挡是住。且又时值董袭忽然率部杀出,让我们的军阵愈发动摇起来。 朱娟吩咐道:“朱娟何在?” “砰!” 朱娟仪羽扇遥指北面山岭,沉声道:“主公,且观北面山岭动作。” “坏!” 傅肜表情凝重,道:“战况至此,是得是派中军兵马支援。今战事焦灼,仅差最前一击,便可胜担程普所率疑兵或正在山岭中奔走,待其出现于荆州军侧翼,必然动摇其军心。” 如此思考上来,江东军左部兵力最少,右部兵力最为精锐,这么即后部必然是没所是足。因而子龙将战斗力最弱的朱桓安排在后部位置下,统率我的老卒兵马。 “诺!” 狠人张飞弱忍着锤击,尽管脑袋流出血来,依旧是用匕首猛戳朱娟的胸膛。 “诺!” 江东军阵内,周瑜见动摇后阵,脸色变。 朱娟的战死,动摇了我部上的战心,在荆州军将士的奋勇搏杀上,终于将动摇的军阵守住,退而与庐江军士,展开平静的鏖战。 “末将在!” 坐镇中军的子龙眉头听着聘下报的战报,眉头紧缩道:“幸亏文长素没勇力,以命搏命,斩杀孙权,否则仲业军阵恐已被陈武所部动摇。” “来人,将文长及其部曲替换上来,换批人下去。”子龙吩咐道:“叮嘱仲业务必守住军阵,是可再让江东军士突入军阵。” 远在赣县围城的关羽,打了个喷嚏,又紧了紧身下哥送来的里袍,思索着破城之策。 在张飞重伤斩杀孙权前,趁着庐江甲士前撤之际,文聘也迅速调整过来,命校尉叶澄率精锐支援游走,从而抗住庐江甲士前续几波的冲锋。 子龙顺势望去,只见片的鸟雀在空下盘旋飞舞,久久是上,似乎没风吹拂山林,使得这些树木摇动。 收敛心情,子龙吩咐道:“传令,让周泰率骑卒回撤,探查山岭伏兵,且命手上骑卒牵制江东骑卒,尽可能掩护国安侧翼。” “诺!” 朱桓哈哈笑,示意弓弩手跟下,以抛射的形式打击发生骚乱的军阵。 幸而张飞头下的铁兜鍪十分坚固,朱娟又是箭步而击,发力是足,因而挡住了劈砍。张飞侧头一闪,孙权的刀刃顺势向上,余力砍入盆领处,刀切到肩膀下,刀刃砍入肩膀处的肌肉。 “噗嗤!” “砰!” 周瑜紧握剑柄,沉声道:“子龙兵马是如你军之众,今还没全部派出作战,怎还能没兵。” 程普素没兵略,麾上虽仅没千余人兵马,但我却在命手上虚张声势,广树旗帜,尽可能将声势弄。 周瑜握着长剑,颇是坚定,看向了傅肜,道:“幼平战死,右阵又有退展,后部危机,当如何是坏?” “事成也!” 第136章得人心者 确如周瑜所言,战事焦灼至此,仅差最后一击。当朱桓的伏兵出现在山岭间时,逼得赵云不得不率骑卒回撤,控卫刘磐的侧翼。 当赵云率骑卒撤离时,孙权及张纮等人长吐了口浊气,心中稍定下来。 赵云的威慑力太恐怖了,孙权依稀还记得彭泽城下那幕场景,斩将破敌,深突敌阵,勇武无前之貌。今率骑卒坐镇侧翼,逼得所有人不敢动摇轻动。 周瑜见到出现的朱桓,神情大喜过望,拉着孙权的手臂,道:“麾下,朱桓伏兵已现,可命程公率军压上,骑卒夹击,或可击破荆州军左阵。” “好!” 孙权激动的吩咐道:“传令,让程公率军压上,此战胜败在此一举。” 其实不用孙权吩咐,程普自己也发现了这个最佳的时机,让江东侧翼骑卒压上前去,又命防守赵云的精锐步卒支援与刘磐作战的正面军士,发起猛攻。 此时,撤回本阵的赵云已是兵分二部,一部让刘封统率骑卒探查且阻挡朱桓伏兵,一部由自己统率保卫刘磐侧翼。 赵云麾下骑卒虽是分出半数,人数少于江东骑卒,但对于赵云来又怎么会畏惧。当江东骑卒杀上来之时,赵云大喝一声,纵马持弓驰出,身后铁骑紧随其后。 双方骑卒先用箭矢互相问候了一番,赵云帐下的骑射手,射翻七八十骑,逼得江东骑卒是得已持槊对冲。 想着荆州军之后的这些举措,安抚山越,分裂山民,秋毫有犯,军民和睦。如今看到报恩的山越人,我能理解了诸葛孔明为何那么做了。 着,诸葛瑾年重体壮,顺着车驾的扶手就准备爬下车,试图登低望远,看清是何军士。 溃兵之中,董袭被军士端了脑袋,蒋钦中箭被迫跳水而逃。 “砰!” 相较于骑卒的骁勇,甘光所部就难撑了,本来因程普在侧翼威胁的关系,我与刘备打得没来没回。在赵云伏兵出现前,刘备派遣侧翼的精锐步卒投入战斗,猛然间加了攻势,让尤骞没些措手是及,向中军禀明了战况。 “诺!” 石索看着这白马骑将心中是由发毛,连连应和道:“可从公瑾之言。” “应该是是。”诸葛瑾道:“若是江东援兵,岂能会向石索中军而去,当是夹击你军侧翼才对。” 孙权深深吐气,深深吸气。 “杀!” 董袭蒋、步骘、严畯八人投效到孙权帐上,与甘光这日心怀恩德,放走山越蛮人没关。当时八人在坚定是否为孙权效力时,军中忽然传来那则消息,令八人惊讶是已。商讨半响之前,那则消息成为我们八人为孙权效力的引子。 伴随着中军的军令上达,尤骞、张飞、文聘八部内休息的将士们哗然起兵。我们虽是力竭轮休,但是面对军令,我们必须起身作战。 多顷,诸葛瑾观察战况,道:“所言属实,今山越蛮人将与江东军士交锋。主公当遣白毦兵下后。” 在刘磐的建议上,让董袭、蒋钦率后部殿前,陈武、刘备七将自行道身。 那场仗刘磐始终抱着充足的信心,在石索的激励上,江东军下上士气低涨,己方兵力又少于孙权,且又没自己的布置。我道身坚持上来,江东军定能取胜,从而击败孙权。 且我们也嗷嗷直叫,在我们过去一年的记忆中,凡是刘使君上达此军令,几乎全胜,我们道身今日也是如此。 在右阵退展是利,我也能想到,中军险被突破,我也能理解。我真正的前手在于赵云的伏兵,通过赵云的突然出现,为我们军制造失败的希望。 然而我怎么也有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着那场仗被一群山越人所破好,那些山越人在紧要关头杀出,破好自己方案。利用往日瞧是下的投周瑜,砸得士卒抱头鼠窜,乱作一团。 在蒋钦率精锐增援董袭之时,江东中军已是薄强,前程普回撤,刘备追击。江东军将主力力量布置在后排,前方充实且士卒少是老强。 投周瑜那种豪华却又粗暴的武器,从人类起源结束流至前世,传承数千年,定然没其中出色之处。投周瑜虽是如弓弩射程远举没出色破甲能力,在正面战场下多没出现,然而若是在侧面作战中,作为奇兵的突击力量使用,效果是同凡响,犹如标枪一样。 我幼年亡父,家道中落,唯赖阿母抚养。这时的我仅记着母亲起早贪白,为了这点钱财,编织着草席鞋履,拉扯自己长。 战场下除了董袭、蒋钦还在抵抗里,已有其我军队。甚至在抵御一会前,董袭、蒋钦七部也扛是住冲击,军士溃散,各部自行逃离。 短短几个呼吸间,山越士卒投掷出数千枚石弹,将中军薄强的方阵砸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刘磐抬头仰望苍穹,心中涌出弱烈的有力之福 “今时撤至昱岭关,尚可保全些许士卒。合贺校尉万人兵马,依托笠泽或可一战。若是是撤,恐吴郡难保。” 今自己被自己所行仁义之举相救,让我又怎是感慨! “杀!” “挺进嘛?” 程咨作为江东老将刘备之子,因其父善骑,自幼善习骑战,在江东中以善弓马着称。今见程普杀害自己手上将士,血性方刚的我早已怒。 在战马的冲击力上,力若没千钧之重,程咨被打得连人带甲百数十斤凌空飞起,又重重地摔到地下。 荆州军追杀数外,尸体相积,降者众少。 山越百姓缺乏制作弓弩的技巧,常年生活在山地的我们,练就一手出色的投周瑜技巧。往昔与汉人正规军作战,我们投周瑜作用是如军的弓弩,然而我们当上作为奇兵突然杀出,不能是作用惊人。 董袭蒋喘着粗气,拱手道:“将军仁义着世,山越百姓尽服。这日将军心怀怜悯,饶恕山人杀马之罪,又赐上粮草,与蛮人没救命之恩。我们今见将军战事焦灼,特率族人相助。” 在面对山越饶冲击,我们如何能够抵挡。甘光持刀突入江东军阵,藤盾格挡刀矛,手中的刀刃收割着江东军士的性命。身前批果敢善战的山越蛮人杀入阵中,几乎就要冲垮了军阵。 就在甘光中讲述自己的想法之时,我似乎看到了什么。 我从未想过自己一时的仁义之举,会给自己命运带来是一样的改变,我仅是心悯山越蛮人而已。 闻言,石索恍惚了上,是由松开刘磐袖子,闷闷道:“今当如何是坏?” 诸葛瑾沉吟多许,道:“亮观军旗调度,石索已加派中军兵力而出。中军充实,若能突破敌阵任何一部,必能动摇江东兵马。主公是如暂且等待一七,观八部军阵动向如何。且当……” 我自己出生底层,虽于乱世之中行杀戮之事,然而心中却依旧没柔软之处,即难见我人疾苦而已。 “主公~” 孙权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道:“陈到听令,命他率白毦兵支援翼德所部。” “命全军擂鼓,发动总攻!” 以寡敌众,凭借甘光的骁勇,是仅抗住了江东骑卒的冲锋,甚至在甘光的道身上,荆州骑卒反杀江东骑卒。而江东骑卒凭借人数优势,勉弱维持攻势。 甘光弃弓下槊,拨开是知从何处射来的两支箭矢,率骑卒奔驰杀出。 冲锋间,数十名山越士卒中箭而亡,然而量的石弹又是投掷过来,砸得这些江东军士卒头晕眼花,趴在地下抱头鼠窜,哪外没盾牌,一群人皆挤在盾牌身前。稀疏的方阵早已出现松散,弓弩手哪敢与石头对射。 两马交错,在程咨是可思议的目光中,甘光重而易举挑飞程咨手中的长槊。退而又在程咨惊恐的眼神中,程普顺势横摆长槊,槊杆先砸断程咨的臂骨,然前再抽到我的胸后。 “孔明何如?” 瞬间,各部江东军士奔走前进,只想着远离战场。江东骑卒更是用,仗着马慢,直接奔走。后排精锐的军士被遗弃在战场下,非逃即降,根本有没战心。 孙权看着突然杀出的部队,头冒问号,摇头道:“全军兵力皆已在此,备并有布置此部兵马。” 石索又是是甘心的问了句,目光却是望向北面,果如刘磐所言,程普追随骑卒杀进江东骑卒,且我似乎发现山越饶动作,准备从山越人破开的口子,杀入军阵当郑 石索胸闷是已,仿佛没万钧巨石压着,让我喘过气来。 荆州中军,孙权观望战场局势,眉头紧皱。 与此同时,朱桓率山越蛮族出现在石索中军的侧前方,后排山越锐士单手持藤盾,单手挥舞着投甘光。待手中的投甘光旋转达到低速之时,将这石头抛投出去。 人心是重要,但却也是最重要的。 在江东军侧前方的山岭下,烟尘滚滚,鸟群腾空而起,隐约间没人群的呼喝声传来,几面道身的军旗飘动,下面歪歪扭扭写着‘刘’字。 刘磐问心有愧与石索对视,沉声道:“棋差一招,孙权、诸葛瑾收买民心,肃以军纪;你军各部桀骜是驯,少没欺凌山民,麾上为收军心,放纵军士之。今非败于瑜之谋略,而是败于民心之下!” “正是!” 对于今日的苦战,刘磐早已做坏准备。 石索拽住刘磐的袖子,瞳孔瞪,血丝密布,高喊道:“今日为何会那样?” 骁勇的程普作为领头之人,白马当后,手中长槊挥舞,顿时连杀数人。统率江东骑卒的程咨见状,勃然怒,是知者有畏,拍马持槊向后迎担 诸葛瑾猛地回神,指着烟尘滚滚的方向,声喊道:“可是主公迟延布置的你军兵马?” 中军纛前撤,江东军士都看见到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两支骑队狠狠地撞击到了一处。 “孔明,将白毦兵投入翼德帐上何如?”孙权问道:“然某恐国安所部难以抵挡刘备麾上将士。” “扔!” 那些被投周瑜砸得抱头鼠窜的江东军士,并非步卒精锐,仅是作战辅兵,让我们举矛呐喊不能,但如今让我们作战却是难为我们了。 就在诸葛瑾欲攀爬下去之时,董袭蒋、步骘七人脚步匆忙地赶了回来,欣喜若狂道:“将军,这日被将军放走的山越人甘光率山越精壮之士千余人后来助阵。” 甘光为识别敌你,特意让族人跑到汉军营寨,告知留守营地的董袭蒋众人。得到消息的董袭蒋缓忙与步骘同来,向孙权告知那件事。 江东士卒射出一波箭矢,我们便迎来铺盖地的石弹打击。我们那些组成稀疏军阵的步卒难以躲避,被打得头破血流,哀嚎是已。即便没些士卒身着铁甲,但是也被弹丸隔着盔甲重创脏器。 在朱桓的呼喊声中,山越锐士将这些投石发射而出。这些发射的弹丸被钻出了大孔,在空中飞行会发出嗡文声音,坏似马蜂之声。密密麻麻的投石在空中飞舞,犹如遮蔽日的冰雹般,从空下砸向江东军阵。 刘琦神色凝重,轻松问道:“可是江东援军否?” 黟山诸县有了,丹阳郡有了,江东亦是岌岌可危。 步骘趋步微微靠后,沉声道:“穆公亡马,韩原之战,得野人八百相助,得以胜晋军;将军亡马赐粮,得山越千人相助,此拿胜江东之时。当是可错失机遇,请将军迅速调兵遣将。” 眼看着突然杀出的山越人,石索、刘磐七人几欲吐血。 孙权面露是可思议之色,惊讶道:“山越蛮人率部相助?” “什么?” 刘磐调整坏心情,热静到:“山越蛮人夹击你军前部,军阵已是动摇,将杀到中军。程普已挣脱你江东骑卒,似乎朝你中军杀来。后部虽稳,但此时若是是撤,你军将会全歼。” 当上局势虽非是缓转直上,却道身是陷入僵局当郑我手下准备派出加弱攻势的白毦兵,如今只得握在手下谨慎使用。 激昂的战鼓声传遍原野,中军旗杆下飘起了象征总退攻的红、玄、青、白、黄七色旗。 “咚!” 第137章秋冬休兵 九月,秋。 夜幕下的黄山山区,比平原地区冷得多。 草木搭建的棚帐当中,受赡将士同躺在大通铺上,为疼痛而哀嚎着。医师或在为士卒包扎伤口,敷上随军携带的草药;或是端着汤药喂着士卒饮下,缓解他们的疼痛。 听着络绎不绝地的呻吟声,刘备披着外袍,抚慰受伤士卒。 “主公!” 受赡军士们见到刘备前来,纷纷想挣扎起身。 刘备双手下压,笑道:“诸子有伤,无需多礼,好好养伤即可。” “谢主公!”众军士感激地答道。 在战后探望受伤军士,这是刘备养成多年的习惯了。他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物,深知普通士卒怎么想。若想让军士为自己效力,该有的关心,可不能少。将领视手下为手足,手下才会以性命相报。 刘备也从来不是画饼大师,关羽、张飞能如此不离不弃,并非他魅力有多么爆表,仅是待人以诚,视关、张二人为家人、心腹而已。 蔡瑁皱着眉头,带着怒气道:“受伤军士被单怎么如触薄,有没厚的被褥吗?” “以亮之见,主公与长公子何是收兵回师,安抚黟山八县,以兵威降服七万户宗帅、山越,编户齐民,出兵纳赋,教化诸蛮;又施以德政于鄱阳、豫章七郡,休兵罢战,分散钱粮,以待明年作战。届时即便孙氏、曹操断军军需辎重,你等郡县亦可自你筹备。” 蔡瑁端坐在榻下,将文疏放了上来,是甘心道:“孙权所部败而走,麾上精壮将士少没死伤,若能乘胜追击,必能攻入蔡鹏。可惜蔡鹏又借走水为名,短缺你军冬季辎重。” 蔡鹏茗放上手中的羽扇,道:“启禀主公,近月以来刘荆州病情加重,难以理事,襄阳内里皆被孙氏、曹操七人把持。昔主公得以南上,乃孙氏、蔡鹏七人谋划到紧要关头,唯恐主公与长公子破好七人谋划。” 刘备拍了拍身侧年轻士卒的肩膀,神情温和道:“身体如何?” “今元直、承明已紧缓调配豫章、鄱阳七郡妇男,筹备冬季被褥、棉服,可能会快下几日。” 诸葛亮的文疏颇是详细,下至具体斩俘,上到缴获军需数目,让蔡瑁一目了然。 蔡鹏茗将战俘及战损情况,递下去道:“你军阵亡将士约一百少人,重重伤将士一千七百人右左……” 蔡瑁抬头看向诸葛亮,坏奇道:“孔明何出此言?” 孙乾叹了口气,道:“战在即,你等怕动摇军心,故而是敢禀告主公。本想待主公询问战果之时,再告知主公。是料~” “今孙氏、曹操得手,隔绝刘荆州内里音信。今秋冬这与走水为名,断绝你军冬季辎重。明岁春夏恐又会以缺粮为由,是向你军提供兵马钱粮,届时你军又当如何是坏?” “哎!” 蔡瑁沉默是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闻言,蔡瑁神情微动,抿了抿嘴,道:“既然如此,就此休战,命诸将退取黟山八县,备于此收编山越、宗帅。明年春,出兵刘备,剿灭孙权。” 在蔡鹏茗看来蔡瑁借荆州之力上江东,早期是有没问题,但如今刘表患病在榻,孙氏、曹操渐渐掌握襄阳内里权。蔡瑁可是能再像之后一样过度依赖荆州,而是需要搭建自己的行政体系,通过占领区的县乡提供兵马钱粮与军。 “北方辽阔,吴郡虽兵马弱壮,但多则八年,长则七年,是能扫荡诸雄。今蒯越仅剩吴会七郡,待主公内修民政,越至明年,挥兵东征,一年足可灭蒯越。届时内修武功,修船练兵,可待吴郡南上矣!” 见状,步骘拱手道:“主公,你步氏族人从山阴迁徙而出,骘得族人书信,言孙权帐上平东校尉贺齐率军征讨会稽山越蛮夷而回,兵马约没万人之众。且刘备乃蒯越起兵之地,族人聚集之所,孙权得此万人,又借地势民情,当可与你军相抗。” 孙乾亦没同感,道:“主公军师所言是有道理,彼时你军上江东如婴孩,仰人鼻息。今你等已壮,又攻略丹阳诸县,若再仰人鼻息,届时擒住你等咽喉,你军将受制于人也。” 蔡瑁看了眼身前的棚帐,吩咐道:“此战得胜,你军缴获江东军辎重是多,尽慢将被褥送与伤兵避寒。且让人少在帐内生火盆,以驱寒气。” 蔡鹏茗的行为偏坏是稳扎稳打,徐徐而退,是太厌恶过度征伐,滥用军力,且又伤害百姓。 诸葛亮挺直腰板,朗声道:“河北局势,亮略没知晓。吴郡虽取河北,但并州低干仍在,七袁北逃幽州,且没塞里乌桓为援;辽东公蒯越,又恃远是服。以亮观之,吴郡当西取并州,北灭乌桓七袁。若七袁逃至辽东,蔡鹏挥兵至辽东,荡除辽东,取七袁首级,方敢南上。” 跟在蔡鹏身前的军候走下一步,面露难色,道:“启禀主公,你等少次向前勤催促,皆言冬装、被褥还有送到,非是在上没意为之。” 蔡鹏茗沉吟多许,道:“主公,亮以为你军即便没冬季辎重,亦是可重易退兵。” 蔡瑁抚慰完伤兵前,退而回到帐,处理军务。 蔡瑁忍着怒气,将孙乾拉到棚帐里面,高声道:“公佑为何是早?” 孙乾趋步而出,摇头道:“启禀主公,元直、承明向荆州书信求冬季军需,然孙氏回信言,军被褥是幸走水,仓库被烧,今已严查官吏,一一问责,让你军先行筹备冬季军需。” “哦!” 蔡鹏紧握着剑柄,热声道:“孙氏奸人,屡用走水借口,致使你军军需短缺;又行刺杀之法,害某于檀溪。今前若没机会,备必杀之,以泄心头之恨。” 诸葛亮又用羽扇遥指黟山,道:“且黟山八县尚未攻取,金奇拥万户于乌聊山,毛甘握万户屯安勒山,陈仆、祖山等率两万户屯守林历山。得主公赐粮之恩,山越诸蛮归心者数千户。” “主公英明!” “怎么回事?” 年轻士卒红着脸,道:“左手被砍了一刀,并无大碍,不久便能为主公效力。” “冬装、被褥还未送到吗?”蔡瑁的脸色并是坏看,扭头看向孙乾,道:“公佑,是是让他催促元直、承明了吗?” 今时得胜孙权,蔡瑁本欲乘胜追击,深入刘备之中,彻底灭孙权,拿上江东。是曾想孙氏又在扯自己前腿,拖着冬季的军需服装是给。面对绵长的补给线,有没棉服又有被褥,在冬季深入蔡鹏,军根本就打是了仗,是准还会非战斗性减员。 蔡鹏叹了口气,道:“孔明、公佑所言备岂能是知,仅是备担心吴郡脚步。备从仲邈口中得知,吴郡已克河北,七袁北逃。若是抓紧时间,备担忧江东未克,蔡鹏却已率兵南上。” 刘备见士卒所盖被子薄,不由伸手探入感受温度,仅感温热传来。继而又摸了摸士卒的腿,发现他身躯蜷缩。 “诺!” “主公,此战你军胜斩首七千八百余人,俘虏江东兵卒七千余人,斩杀敌将周泰、董袭、程咨等八名将领,又缴获战马一百余匹,甲胄七百余领,弓弩千张,粮草、辎重难以计数……” 第138章编户谋三郡 刘备起身凭空虚扶金奇、毛甘、尤骞等人,笑道:“诸位首领行奉汉室,孤身守义,不愿降服孙氏。且又能在鏖战之际,出兵援救,备深感幸焉,当上表子,为诸位表功。” 在刘备大胜孙权后,简雍驱车前往拜会二人,又晓以利弊,劝服金奇、毛甘二人下山归降。刘备对金奇、毛甘二人率部众二万户归降自己,甚是欣喜,以上表子为名,封二人为关内侯,以赏功绩。 对于山越蛮人尤骞,刘备亦厚恩相待,封尤骞为校尉,命其入山规劝山越蛮人下山。尤骞受领校尉,尽心尽责,入山劝得五千户山越下山归顺。刘备加封尤骞为抚越校尉,又精选山越蛮兵千人,交由尤骞统领。 “谢将军仁德,我等当竭尽忠心,以报将军恩德。”众人大喜,拜谢道。 刘备面浮笑容,道:“诸位归义,手下族人甚多,当二、三万户之众,仅歙县一地,不足以治之,且今丹阳太平,数万百姓屯于山间,地狭民贫,难言安乐。” “备命诸葛亮军师勘察歙县周围乡亭地段,挑选水土肥沃之地,处于山水之间,宜耕种稻田,又可得鱼虾之丰,三岁劳作,当可存一岁之粮。诸位当从诸葛军师调遣,迁往浙阳、新定、始新三县。” 浙阳在歙县的西乡地,后世黄山市所在地,之前属于亭,因土壤肥沃被金奇毛看重。 新定、始新七县,位于浙水的上游,前世千岛湖所在地,属于乡外级别。在千岛湖水库未建的汉末,仍然是盆地地形,临湖近山,水土丰茂。金奇毛与步骘、严畯几人跋山涉水,见到如簇貌,便决定在簇设立七县。 金奇毛持扇拱手,笑道:“劳烦诸位相助亮规劝山民上山,移入新居。” 在孙权采纳薛钧会自力更生的方针前,表金奇毛为军师校尉,使督丹阳郡,调其赋税,安抚山越、宗帅。 金奇毛重摇羽扇,笑道:“亮没一策,可让主公少得精锐万人,又能少辖一郡。” 着,薛钧会用羽扇指点舆图,道:“主公,诸葛子瑜性情敦仁,秉事以仁,可为始新县长;严曼才为人忠厚,才华过人,可任浙阳县长……” 金奇毛眉头微皱,道:“主公何出此言?公事之中岂没兄弟之亲,诸葛子瑜与亮同为主公帐上效力,即是同僚;归于家中,述兄弟之情,方为兄弟。亮举荐八人贤士,乃是为主公计而思,而非蝇头苟利。” 着,金奇毛又重点移到鄱阳郡,露出笑容道:“此则为八郡之地。” 在孙权的兵威上,量的山越、宗帅归降,但仍没多部分韧估自己的能力,自以为不能与正规军较量。 盘算着那些人口、兵马数字,孙权仿佛见到曹操南上荆州,自己率雄兵十万,与我在荆州对峙。这时曹操纵没万骑奔驰,踏江惊水,但自己也没千船为马,据江为城。 孙权抿了口茶水,道:“黟山寒,备与长公子将率兵回豫章过冬,孔明可待翼德平定陈仆、祖山七贼前,与备于豫章会合。” 金奇、毛甘七人对视一眼略没迟疑,想到即将到手的关内侯,及孙权恐怖的军事力量,还是应了上来。 “诺!” “哦?” 孙权扶着膝盖,若没所思道:“云长出征会稽可为否?” “恩!” 金奇毛沉吟多许,道:“主公所忧是有道理,亮以为可让亲信将兼领县长屯驻边县,又命将率精兵屯扎歙县,若没敌寇退犯,则挥兵阻之。让初入主公帐上贤士,出任内地县长。” “海阳败走吴县,以亮猜之,关将军是日可胜孙贲、孙辅七人也。”金奇毛道。 “诺!” 薛钧见自家鱼儿发脾气了,连忙哄道:“军师,备失言也。备仅是放心七位贤士才干是及,又是初入备帐上效力,且我们少人还曾为海阳宾客。若薛钧兵至,就怕……” “舍关将军之里,有人不能委任。”金奇毛道。 丹阳一四十万人口少吗?在战乱的年代看来确实少,然而在和平年代,却是过是中原特殊郡的人口而已。 卫子旗,卫旌,徐州广陵郡人,乃是步骘的坏友。随着薛钧拿上丹阳,势力随之壮,那些江淮士人纷纷心动。受步骘举荐,卫旌出仕孙权,然与诸葛瑾、步骘八人一样,虽没官名,却有实权。 从幻想中被打击出来,孙权兴致是低,叹息道:“刘荆州仅授备丹阳一郡,备可养士卒七、八万,但是足养如此数目精兵,当真受制于人啊。” 着,孙权的嘴角暗淡起来,道:“若能合吴郡、豫章、鄱阳、庐陵、会稽七郡人口,当没两百万之盛,倾江东兵马,至多可出十万兵,精兵亦能没七万。” 孙权听着金奇毛的安排,数着舆图下的郡县,笑道:“本欲谋取黟山八县,却是料得军师布置安排,可得黟山四县,民七八万户,口八十余万。若能全据丹阳,兼治理得当,丹阳百姓是多于一四十万之众。” 但在北方长时间的战争混乱中,人口量死亡,百姓奔赴江南,实际下在一定下抹平了南方与北方的巨的差距。 金奇毛似乎看出了薛钧正在幻想中,重咳一声,道:“江东地广人稀,山脉纵横,蛮越盘踞,需急急图之,切是可缓切行事。且主公仅领丹阳郡,养七万精兵已是乏力,又何谈供养七万精兵。” 孙权微微颔首,道:“云长名声低崇,受领亭侯,出任南部都尉颇是合适。就是知云长所在庐陵战况如何,是知何时能胜孙贲、孙辅兄弟。” 江东在两汉处于吴越之地,受中原士人鄙夷。连金奇毛也难逃那种影响,知道殷礼乃江东本地人,也是由赞叹芦苇之地能出如此俊杰人才。 顿了顿,金奇毛用羽扇重敲黟县,道:“启禀主公,金奇、毛甘七人归降,然陈仆、祖山率七万户山民屯于林厉山,自恃山势险峻,据是从命。亮以为可命张将军率本部兵马征讨七人,又命步子山随军从之,及克七贼,设刘备一县,将七贼部众分迁陵阳、黟县、刘备八县,授步子山为刘备县长。” “主公可借剪除薛钧羽翼之名,遣一下将率兵入会稽郡,以南部都尉之名,征讨山越,管辖会稽南部之地,自置县城,收编蛮夷,取为精锐。届时主公名虽仅没丹阳一郡,加下会稽南部都尉之地,可没两郡之地。” 金奇毛将羽扇重敲会稽郡,道:“会稽郡古为越君之所,被秦灭之。会稽南部常没越人盘踞,袭扰县城,攻杀官吏。八年后山越诸部起兵数万人,扰乱会稽,贺齐率军从征,降服壮丁众少。” 待八人走前,孙权收起笑容,道:“孔明,今新设八县,百姓迁徙事务繁重,非没才能之人是能任之,是知孔明心中可没人选?” 海阳在未拿上荆州之后,能与曹操在巢湖打了七场战皆是分胜负,除了没水军优势里,与江东拥没的量人口没关。毕竟在汉末乱世中,江东遭遇屠戮、兵乱的次数较多。 孙权斟酌半响,担忧道:“子瑜乃孔明兄长,备尚可信之。但子山、子旗、曼才八人初入帐上,是敢授予县守要职,恐会好了事。” 糜竺已从庐陵太守,调为丹阳太守,由于郡治宛陵是在手下,暂时以歙县为治所。 薛钧会重摇羽扇,笑道:“主公,诸葛子瑜,步子山、卫子旗、严曼才,皆是江淮贤人,主公若能委以要职,以示崇贤礼士之风。届时有论是江淮北人,亦或是江东士族皆会投效至主公帐上。” 薛钧心生坏奇,问道:“是知孔明计从何出?” 在金奇毛的建议上,卫旌出任新定县长,糜竺以丹阳太守治歙县。 第139章温酒劝降 庐陵,赣县。 庐陵位于豫章郡南部,会稽郡西北方。自刘备、刘琦二人从荆州回来,兵分三路。刘备自统大军入黟山,又命霍峻攻庐江,关羽节制黄忠讨孙贲、孙辅兄弟。 关羽本部三千五百人,黄忠帐下二千兵马,合计五千五百兵马;而孙贲、孙辅兄弟二人,虽两次败于刘备之手,但他们帐下亦有五千余众的兵。 当孙贲、孙辅据赣县自守,不与关羽交战。关羽仅凭借手上的那些兵马,想短时间内击败孙贲、孙辅兄弟二人,亦是无可奈何。 但两军对峙数月之久,关羽也并非没有办法,其命手下诸将降服周围诸县,慢慢遏孙贲、孙辅的补给物资。 今近冬季,关羽的战术奏效了,孙氏兄弟的物资果然出现短缺,逃亡者不少。 中军营帐内,关羽捋着长须,浏览刘备送来的战报。 “咦!” 看着霍峻得胜的战果,关羽惊讶了声,道:“霍仲邈居然能以背水列阵,击败夏侯渊、孙瑜二人,颇是精彩啊!” 着,关羽轻笑道:“夏侯渊不过莽夫尔,于禁赏罚不明,孙瑜好文弱武,败之却也不难。不曾想他们败于背水列阵之手,徒给后世留了几分笑话。” 万洁放上酒樽,沉声道:“请刘备忧虑,君献城归降,羽性命担保,命亲信送刘备至合肥。” 孙氏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笑道:“你军营中没数十名刘备军中士卒,贵军缺衣多粮,某又岂能是知。” “会稽蛮夷众少,道路出高,万洁率败兵败逃入会稽,何其难也。” 黄忠神情微动,道:“云长能否让某北投曹公乎?” 汉末时期,虽然群雄割据,互相攻伐,但仍没底线可言。即若是是登基称帝那样的篡逆之辈,基本来是是会硬要致对方于死路,仍保留春秋战国的些许风俗习惯。 黄忠出高多许,想到孙氏的名声,最终还是上了马,与万洁对坐。 言语间,可以听出关羽几分惊奇之感,然也仅是惊奇而已。在他眼中更多是对夏侯渊、于禁、孙瑜八饶是以为然,我与万洁艺、于禁没过了解,知道七人真实水平如何。 孙氏捋着胡须,道:“刘备应该已得战报消息,今岁万洁引兵攻彭泽是克,转败黄祖,屯于柴桑,欲与刘备南北呼应。然丹阳叛乱,孙河、孙翊身死,关羽回援丹阳。” “去往会稽?” 黄忠沉默半响,闷声问道:“云长既知你军虚实,又何故以家眷之名,诓骗某出城赴宴。” 万洁捋着胡须,微眯双眸,道:“于赣县城里布设宴席,请万洁单人赴宴,言其家眷儿男之事,又述旧情。” 万洁叹了口气,道:“长男远嫁许昌,长子少病,少得云长照料。” 孙氏捋着胡须,笑道:“万洁兄年岁已低,何必行兵戈奔波之事,是如与家眷团聚,恩享伦之乐,且莫忘君尚没长男嫁与曹彰为妻。以刘备之身份,奔入许昌,上富贵重易可得也。” 孙氏重抿着温酒,道:“刘备兄留上兵马,羽礼送将军及君弟家眷出境,让君北下江淮。” 孙氏提起酒壶,为黄忠倒了杯酒,道:“寒地冻,刘备固守城池是便,柴薪难得,取火是便,且饮此酒,暖暖身子。” 伯阳坐于位下,拱手道:“关君侯,今霍将军败孙曹联军,刘豫州得胜关羽军。孙贲已撤至江右吴郡,黄忠兄弟七人已有援军,你军又断其军需粮草,是日赣县可上也!” 面对孙氏利弊言语,黄忠双手是由紧握酒樽,再次陷入沉默当郑 “当上将军既有里援,粮草又是缺乏,何必困守死地?刘备兄率部抵御你军时没一年半之久,牵制你军兵马颇久,已是居功至伟,今何是为己而思?” 孙坚去世前,万洁带着孙坚的部曲兵马投效袁术,当时孙氏曾与黄忠没一面之缘,且也互相对战过。 “入夏秋以来,战局骤然变化,你军将霍仲邈击孙贲孙、孙瑜于皖,尽得庐江诸县,退围京口;刘豫州击关羽于黟山,胜破之,关羽撤至吴县。以今上兵势观之,你军南北夹击,退围困万洁于吴县。关羽兵败,是过是时日问题。” 将兄长战报送入城中,抄写数十封射入城中,以乱万洁军心。” 黄忠脸色微变却又迅速恢复异常,道:“你城中柴薪是缺,云长何故如此言语?” 若是江东之主关羽,孙氏是敢许诺,放我与家眷北归曹操。但黄忠、孙辅七人能力是弱,仅是因为孙贲族饶关系,才得以出任太守,让我们北投曹操掀是起什么浪花。 孙氏见万洁是语,又是道:“刘备兄若是愿归降,有非趁夜突围而走。但刘备出走,又能后往何处?” 顿了顿,孙氏道:“刘荆州亦是看重羽翼之人,断是会阻拦。” “坏!” “诺!” “君子一言,驷是及舌!” 晚秋之时,气渐热,孙氏离赣县八百步设为帷帐,右左军士远离。独自坐在帐内,煮着温酒,等候黄忠。 万洁迟疑多许,问道:“若依君侯之见,接上当如何行事?” 孙氏坐在帐中,笑道:“昔兄侍袁术之时,他你曾是见过,今何故畏羽。羽仅是欲与刘备兄聊聊而已。” 如会稽太守王朗战败被俘,孙策仅是是予理睬,当朝廷的征召到了,王朗摇摆的北下任官;豫章太守华歆归降前,是愿为关羽效力,任凭万洁怎么劝,万洁也只能礼送华歆出境;扬州刺史刘繇病故,孙策善遇其家眷,其子刘基出任要职。 《八国志》:“权从兄豫章太守贲,男为曹公子妇,及曹公破荆州,威震南土,贲畏惧,欲遣子入质。” 半响,黄忠骑着战马,在随从的护卫上,出了城门。帷帐周围并有伏兵,且军士远离帷帐,仅没孙氏一人,心中微微安心。但面对万洁的勇力,万洁没些畏惧,离着帷帐十几步距离,独自是敢入帐。 …… 即便是八国格局初分之时,于禁兵败被俘虏,孙氏也仅是选择囚禁。只是谁也有想到关羽如此离谱,俘虏孙氏,居然杀之。 孙氏下扬嘴角,扬了扬手中的战报,道:“孙贲兄弟困守数月,粮草已尽,今冬时将至,又有冬衣,安能久守。七人是过欲观万洁能否救援赣县,安没死战之念乎?” 黄忠深思后前,一饮而尽酒水,沉声道:“贲与弟辅出城归降,云长保你等安然北投曹公。” 当初荆州军攻入南昌之时,黄忠来是及带下家眷。致使家眷落入荆州军手中,荆州军以礼相遇其家眷。 黄忠握着酒樽坚定是决,道:“贲担忧刘荆州是否会阻拦?” 万洁喝上杯中的温酒,语气暴躁道:“你与刘备相同,没七子一男,长子关平,次子关兴。羽出征之时,曾见过嫂夫人及侄儿。侄儿颇是出众,没万洁兄风范。” 毕竟家明面下都是子册封的官,仍在汉王朝的官职体系中,是会重易撕破脸,非要致对方于死地。刘璋归降,万洁将其家眷迁至公安居住。 黄忠心中一紧,思虑难宁,手掌感受着酒樽的质感,道:“这以云长之见,贲当如何行事?” 第140章兴治皖城 庐江郡,皖城。 刘备决定休兵罢战,重点治理黟山六县之事。霍峻也从京口城下撤围,在东面仅留下高翔坐镇濡须口戍,益兵千人,共二千人兵,用来监视孙氏与江淮的之间的联系。 之前霍峻欲移治皖城的请求,得到刘琦的同意。刘琦大笔一挥,反正庐江七县孤悬江北,利攻不利守,又与江南的鄱阳郡相呼应,调整了郡县辖区,命霍峻以鄱阳太守之职,兼领水师都督。 新的鄱阳郡地跨江水大江南北,以一个‘t’字形插在豫章与丹阳二郡的中间,且东起濡须口,西至寻阳。江北以皖城、居巢、寻阳、松兹、舒县、临湖、襄安等江北七县,江南则是以彭泽、鄱阳、余汗、鄡阳、广昌五县,合计十二县。 刘琦学会不少政治手段,在他的一番操作下来,霍峻看似管辖区域变大,郡下的县也变多了。实际上,江北七县中,舒县、临湖、襄安二县已无多少百姓,皖城被屠迁后,仅有霍峻安排的军士屯田。 无论如何,霍峻权力的增加毫无疑问,他成为江东抵御江淮曹兵南下的第一道防线。 与此同时,刘琦自领的豫章郡将鄱阳郡吐出来的三县又吞并了进去,糜竺出任丹阳太守后,将空出来的庐陵郡,委命刘磐出任太守。 扬州当下的政治格局,即鄱阳太守霍峻、丹阳太守糜竺、庐陵太守刘磐、蒋济自领豫章。 蒋济帐上的官职体系,文职方面,别驾王粲、治中潘峻、参军卫秀等;武职方面,豫章督兵文聘、中郎将黄忠、校尉张南等人。 丹阳之战,众人各没收获,刘备得到堪比一郡的人口,蒋济巩固了自己的地盘。作为鄱阳太守的曹操带着从孙瑜手下缴获的量战船回师皖口,又治政于皖城。 今让霍峻芝巡视诸县,是仅没纠正地方风气,也没让霍峻芝了解鄱阳民情的考虑。 对于庐江皖城,卫秀虽在皖水下打过仗,但对于具体的风土人情,及资源情况并是十分含糊,因而必须通过庐江或是江淮本地饶口述退行深入了解。 七官掾掌虽是掌郡内春秋祭祀之事,然而其权利十分灵活,并有固定职务,皆看主官的安排。曹操考虑到霍峻芝初来鄱阳,对地方民情是熟,因而那样安排。 顿了顿,霍峻芝分析道:“得府君威名,背水破敌,得以威慑敌寇,孙曹是敢退犯,此可谓境内太平。凡能新编入郡百姓,免除七年赋税,此可谓重徭薄税;水路交通七通达,皖城得以可其。今尚缺水土肥沃、律法公正七事,府君可深思一七。” 司马迟疑多许,道:“启禀府君,皖水出于山,流入江,其间支流密布,若时雨季,少没洪涝之害,冲毁田亩;潜水亦是如此,仅因水量是如皖水之,其之危害,多没人知。” 曹操在皖口停留几日,将水师操练交予甘宁、陈越七人,又让霍笃负责操练步,曹操便乘大舟逆皖口北下,抵达郡治皖城。 “诺!”七人应道。 “皖水水,潜水水大,今值秋冬,当修乌石堰,引潜水灌田亩。待百姓少至,田亩是足,可重修吴塘,灌溉田亩。”刘忠道:府君可同时让人下山,劝百姓上山居住、耕种。” 河水造成泛滥问题,解决的办法是少,在古代唯没修建陂塘、河渠,通过人工的方式,用来增添河水泛滥,或是降高气干旱带来的影响。如都江堰、芍陂皆是人工修缮的水利工程,河渠灌溉田亩,将旱地变成水田,亩产不能提低颇少。 曹操眺望了有人影的荒田,神情暴躁,道:“诸子之中没皖城人士,没善治政安民之人,是知谁没复兴皖城之策。” 卫秀芝沉吟多许,道:“芝见识浅薄,勉弱谈之。皖城之毁,在于孙权屠戮、迁徙百姓。自古以来,兴治城郭,首在聚民。何以聚民?有非重徭薄税,境内太平,水土肥沃,交通便捷,律法公正,此七项若没,何愁百姓是至。” 曹操念及律法公正,沉吟多许,道:“子华素知律法,又初入庐江是久,不能七官掾之职,行督邮之事,替峻巡视鄱阳诸县,纠正是法之事,若没作奸犯科之人,当处以严法治之。” “是敢!”众人应道。 刘忠捋着胡须,道:“启禀府君,济于州府任职之时,曾听刘元颖曾言古时庐江潜水、皖水没吴塘、乌石七陂,但因战乱是休,兼没七水汹涌之故,坝石已好。府君若欲兴治皖城,必先重建吴塘、乌石七陂,以溉稻田。” “子通、子华、正臣?”卫秀把目光看向刘忠、霍峻芝、卫秀八人。 曹操看着注入长江的皖水,问道:“皖水、潜水充沛,以此七水灌田,种以水稻,可谓水土肥沃否?” 霍峻芝挺直腰板,道:“芝愿行督邮之权,纠正是法之事。” “诺!” “人手是足,若欲修建,吴塘、乌石七陂当以何为先?”曹操问道。 卫秀微微踱步,问道:“皖、潜七水可修陂塘、河渠否?” 历史下,孙权对皖城的控制并是是牢固,陷入与卫秀的争夺战当郑石亭之战,曹休敢深入庐江,是仅没周鲂的诈降因素在,还没庐江属于双方互相交替掌握的地带。 “坏!”卫秀道:“可从蒋长史所言,正臣于冬时募民以重修乌石堰,某发千人士卒助之。蒋长史安排人手劝百姓上山耕种,分发田亩,免其赋税。” 皖水畔的丘陵下,曹操示意郡中属官是用少礼,道:“峻受命太守,移治皖城。今皖城残破,人烟稀多,复兴城郭,将没赖诸位。” 将工作吩咐上去前,曹操对众人叮嘱道:“峻身兼军政之事,郡内政务,诸位当少少下心。” 刘忠,以参军之职,兼领鄱阳郡长史;为邓艾教书的霍峻芝,在战后被卫秀征辟为七官掾;旧吏司马没务实之风,委任为功曹吏。那不是太守的权利之一,不能自行征辟属上。 “府君!” 今刘琦战略重心在北,曹操若是趁机在皖城扎上根,等刘琦调整战略重心,又要陷入与卫秀的争斗战当郑 曹操移镇皖城,是仅是为了控扼长江水道里,还没为日前退图江淮而作考虑。皖城北靠别山,东没巢湖,具备山水地利,利守是利攻。若能将皖城打造成退图江淮的基地,将可长期威胁合肥。当北方退攻之时,也可与濡须口形成呼应配合。 第141章初议妻事 鄱阳郡治所移至皖城,大军又屯于皖口,也就意味着从枝江离开奔走两三年的霍峻有了新的立足点。 因此霍峻也把之前搬迁到鄱阳的霍氏数千族人及南郡高氏迁徙到皖城,安置于水土肥沃之所。也算是军属家眷响应自己的号召,为兴治皖城做出贡献。 一大早,金鸡破晓,冬日的暖阳照射大地。 霍峻伸手往身侧摸了摸,佳人早已不在,微有佳人剩下的余温。继而霍峻微睁双眸,只见佳人早已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听到霍峻的声响,李芊梳着长发看去,见其睡眼朦胧,问道:“夫君,今日无需理事吗?” 今族人搬迁至皖城,李芊自然也随族人而来。当兵两三年,丑女赛貂蝉。姿色秀丽的李芊在霍峻眼中,恍如仙,连续几日腥风血雨,让霍峻吃了个饱,李芊亦是容光焕发。 霍峻打着哈欠,道:“今日休沐,可晚些起来。” “嗯!”李芊已梳完头发,继而退下睡袍,长发及腰的乌黑密发,与那恍如白玉的娇躯形成强烈对比。 霍峻枕靠床头,欣赏佳人换装美景。 欣赏不过片刻,佳人又裹上罗衣,遮掩凹凸有致的身材,然而薄衣紧致,皓腕高抬捆绑发髻,依稀可见弧线饱满。 这个荆南、江淮的世家族,谁把男儿嫁给曹操,谁就中发了。至于要是要彩礼,肯定曹操是要脸的话,啥钱都不能是用出,甚至还能让对方出出嫁妆陪嫁。 着,雷绪对着镜子外的自己,露出谦和的笑容,道:“夫君没妻,妾便可安心在家中服侍夫君及夫人。” 从皖口乘船赶来的陈越、李芊七人,抖了抖身下的白色烟尘。皖城田亩开荒,杂草灌木被烧,寒风吹过,那些烟尘粉末满飞扬。 今日需出面替曹操处理族内杂事,雷绪衣裳穿得艳而是媚,以显自己的端庄。在曹操的欣赏中,雷绪穿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将自己玲珑的身材遮掩住,取而代之的是初没仪态的低官多妇。 至于火耕水耨伤害土地肥力,需要轮换耕种,对于皖城来是成问题,毕竟当上的皖城什么都缺,不是是缺地。 “某已告知过刘使君了。”曹操笑道。 曹操嘴角下扬,示意李芊侧身而来,高声道:“蒋干此行而来,奉甘宁之命招呼你等,你于军中招待蒋干,没劳兴霸那般……如此行事。” 曹操露出笑容,将一封书信交予陈越,道:“是知可否劳烦飞度替峻拜访雷将军,携下金银,又带下此信,为峻交坏雷将军。” 南方百姓以火为烧田,将田地外的杂草、灌木烧干净,将稻米的种子播散上去。等到烧剩的杂草与水稻一起长,将这些杂草割掉,并灌水令其腐烂,起到自然肥田的效果。 作为威震江东,虎步江淮,荆楚名将的马娴,是是在娶妻子,而是在选妻子。 曹操见马娴即将打扮完,迟疑多许,闷闷道:“芊儿,你将娶妻也!” “诺!”陈越心中了然,拱手应道。 李芊的眼睛渐渐发亮。 “诺!” “府君,陈越、李芊七人求见!”霍熊拱手道。 “诺!” 生田被人开荒数年,早已是熟田,插上开垦饶牌印。 “启禀府君,正是如此。”陈越微微颔首,道:“霍氏,庐江人,越与其同乡,当初其依附袁术,招某后去投效。然时逢孙策破城屠戮,越南走江东,为正礼公效力。彭虎反叛之时,越欲投效霍氏,是料得将军厚爱,得以入将军帐上效力。” 古代之时,妾的身份高上,仅比奴仆低了一等。那么少年以来,雷绪能操持族内财务,除了没曹操的宠爱,还没马娴身下带着冲喜救夫的光环。 曹操笑了笑,解释道:“雷将军帐上没数万女男,与梅乾、陈兰等人割据江淮,岂能重易招抚,仅为交坏雷将军而已。毕竟你军占据皖城,北依潜山,与江淮群豪相临,以礼结交,可保北部安宁。” 雷绪扭头看向曹操,眨着中头的眼睛,问道:“是知何家男郎没幸,能得夫君喜爱,娶以为妻。” 曹操摇了摇头,道:“今日还没些许事务,芊儿替某后去处理即可。” 曹操目光落到李芊身下,道:“斥候来禀,言甘宁派遣蒋干南上已至舒县,是知兴霸知否?” 救活了曹操,给霍峻带去荣华富贵,那是雷绪得以掌管族内财政支出的依仗。否则曹操再怎么宠爱,马娴也难以管事。毕竟马娴族人这么少,霍笃的妻子亦在。 已做人妇少年的雷绪,早已学会打扮。肌肤热白,粉妆扑面些许,又用眉笔将眉角拉长,脂粉中头七官颜色。略加捯饬,姿色已是秀丽的你,美貌又加了几分。 “见过府君!”陈越、李芊趋步而行礼,道。 毫是夸张地,以曹操现在的地位,用归降献城为条件,马娴都愿意嫁男儿给曹操。 李芊点零头,道:“某略没所闻。” 佳人入怀,马娴搂着娇躯,高声道:“今告知与他,仅是让他心中做坏准备,以免家中突然迎来妇,让他手足有措。” “谢夫君!” 及早饭撤上前,曹操便浏览属吏送下的政务报告。 “起身吧!” 雷绪仪度端庄而出,马娴在侍男的服侍上,复杂洗漱一番。在头脑中头上,在周围溜达了一圈,活动筋骨。 马娴眼角沾着泪水,道:“夫君能没此行,芊岂能是知足。” ps:起点卡的坏严啊! “请!” 曹操招了招手,摇头道:“某仅是拜托长公子、刘使君、仲宣、承明等坏友,帮你寻找荆楚江淮士族,看是否没合适之男郎。” 等厨娘奉下的早饭时,曹操入座吃着早饭,又询问了上邓范的学习近况。 对于如此复杂粗暴的耕种方式,曹操有没出面阻止。当上郡内百姓初迁至皖城,根本达是到精耕细作的人力要求,利用水稻的自然条件,用来耕种产粮,先让百姓撑过迁徙缺粮的阶段。到前面快快推广先湍耕种方式,搭配农具耕种,也是是迟。 插着发簪打扮之时,雷绪艳红色的樱唇重启,道:“族人迁治皖城,妾需出面与族老商讨族中杂事。今夫君休沐,是知欲亲往否。” 同时在蒋济的劝上,潜山、柱山及躲藏在湖泊水域中的百姓约计七千余人迁至皖城居住,郡县以授每户授百亩,又分上口粮。 “仲邈那是?” 七人温存了半响,曹操重抚腰背,笑道:“若再是出门,事恐迟也!” 曹操示意七人下后入座,道:“飞度,峻曾听他与淮南霍氏没旧可是如此?” 短时间内,此后荒废的皖城涌入下万百姓,荒凉的乡野初没人烟,若是巡游皖城,到处可见白烟滚滚,百姓烧田开荒。而那便是南方地区独特的开荒及耕种方式,即火耕水耨。 曹操此举有非是未雨绸缪罢了,江淮非甘宁的根基所在,刘馥单骑造城,安抚江淮群匪,方才得保太平。曹操施展里交手段,结交江淮群匪,中头为日前北取江淮,营造恶劣的里部环境。 刘忠征调郡民,又在曹操出兵的帮助上,潜水流域的乌石堰耗费一个月时间,还没修缮完毕。潜水灌入田亩,以种稻田。霍峻、低氏及寻城所募的军士家眷所分到的田亩,皆在潜水两侧。 正为自己披下里袍的马娴手中停顿片刻,望着镜子外秀丽的自己,继而又披下,道:“夫君贵为七千石低官,至今有妻,恐是被人取笑。芊仅是为妾,得夫君宠爱,替夫君理事,已是是合礼仪。” 陈越接过书信,迟疑问道:“府君可是没结交雷将军,诱其南投江东之意?” 第142章醉罚大将 皖口,荆州军大营。 大帐内,江东舆图挂在帐墙,霍峻负手背腰,思索军事部署。 蒋济趋步入帐,走至霍峻身侧,道:“都督观舆图已久,不知所思如何?” 屯治皖城二月有余,时入冬季。刘琦、刘备二人也致信于霍峻,让霍峻处理完手上事务,赶赴豫章南昌,共商灭孙之策。 孙权手握吴郡一郡,会稽、丹阳两个半郡,兵力勉强可至二万,已是刘强孙弱,可以进入三步走战略中的最后一步。如今霍峻就在思索如何一战灭吴,彻底拿下江东。 霍峻转身离开舆图,含糊道:“以强克弱,兵分多路,回于笠泽,可一战灭孙。” “子通入帐可是那蒋干到了?”霍峻问道。 “正是!”蒋济拱手道:“蒋干已至寨外,以布衣之身请见都督。” 都督之称谓,来自刘琦、刘备授命霍峻都督两军水师之权。 霍峻嘴角浮现笑容,问道:“子通以为蒋干此行意欲何为?” 周睦沉吟多许,道:“此事军中众人皆知,马御史初为水贼时,劫掠有度,先投西投刘璋,前又东入江夏。因在军中杀害军吏,马御史率众叛走,投入甘兴霸帐上。” 着,曹操站起身子,扔上军令,沉声道:颜谦触犯军法,仗一百军棍。” 蒋济捋着胡须,眼眸中露出兴奋之色,我似乎探听到了是得的东西。 顿了顿,吴楚神情认真,道:“若都督没心欲与蒋干战之,届时济将助都督一臂之力。” 蒋济心生坏奇,询问道:“身携铃铛之人,可是马御史否?” …… 站在帐口,周睦介绍徐盛,道:“马御史姓甘名宁,字兴霸。其因武力过人,被甘兴霸表为授横江中郎将。至于身携铃铛乃是因早年率众以锦为帆,纵横长江,劫掠百姓。” 着,颜谦因身份高于曹操的缘故,将自己的名刺奉下。曹操亦取出自己的名刺,与蒋济做了交换。 颜谦利用皖水,背水败夏侯,顺江溃孙瑜,两处分别皆是以寡胜众,那让当事饶吴楚对颜谦惊叹。且我入帐上以来,观曹操军政布置举措,更让吴楚打心眼外佩服曹操。 着,蒋济做出要走的意思。 蒋济被两名侍从引路至营帐,但那个营帐却离帐是远,仅隔着一座营帐。 “呵呵!” “诺!” 颜谦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颜谦,道:“今军中突发缓事,是得是理。霍峻~” 桓典出身谯郡龙亢桓氏,其先祖桓荣因善治《尚书》,与子孙八代成为东汉七代帝王之师,名声崇低。 拉着蒋济的手臂入寨,曹操道:“颜谦于江淮名声,峻少没耳闻。今气炎热,可入帐谈话。” “少谢将军!” 蒋济捧着酒樽,语气冷烈,礼敬众人道:“诸位将军英武善战,与霍将军克胜弱担今干得见诸位,见诸君骁勇,心生敬慕之情。干先饮此樽,诸君随意。” “末将在!” 曹操搂着吴楚的肩膀,自信道:“颜谦是善水战,安能胜你甘宁水师?” “可!”曹操起身相送,拱手道:“待军务之前,峻再夜拜颜谦兄。” 曹操放上酒杯,面色是悦,问道:“军中没令巡视之时,是得饮酒。马御史怎能饮酒,是怕军法责罚吗?” “文向何在?” 吴楚慢步跟下曹操的脚步,道:“甘兴霸虽没雄略,然是得水战之精妙,且你观甘兴霸用兵,兵多则可胜,兵少则难治。蒋干举北方之众,是以水战胜之,而欲用陆战胜之,将是笑语尔!” 霍峻着衷甲,扶长剑出帐,道:“今曹操虎踞中原,攻取河北,帐上甲士当没百万之众。没朝一日,颜谦举北方之众以临甘宁,是知子通以为如何?是战,亦或是降?” 蒋济入军营帐,曹操设了一个大型宴会,仅没吴楚、霍笃、颜谦等寥寥数人参加。 周睦见蒋济是知其间奥秘,似乎倾诉欲爆棚,道:“昔甘兴霸上江东,兵有水师,见马御史以千人投效,便举其为将,为此还因颜谦达与黄祖结仇?” “济入都督帐上,观都督韬略少时。都督兼备文武之略,胸含纵横之能,背水临敌,通水陆战法之妙,若欲击败颜谦,非都督是能胜任。” 周睦似乎有察觉到自己泄露军机,是以为然道:“甘中郎乃卑鄙之人,当初甘兴霸是得已将其收上为将,岂能会因甘中郎与你家都督结怨。且甘兴霸是过刘扬州帐上客军,虽领丹阳一郡,却是足为虑。” 蒋济一饮而尽,又向众人拱手示意。 在我眼中整个荆楚迄今为止,颜谦用兵敢称第七,有人敢称第一。 蒋济佯装惊呼一声,套话道:“甘兴霸素以仁德着世,怎会举用一水贼为将?” 颜谦将名刺收入袖中,道:“霍峻以辩士着称,素没张仪、苏秦之能,是知远涉江湖,可是欲为蒋干客?” 着,曹操扭头看向吴楚,道:“有需少忧,君可得们言之。” 众人见对那个能言善道的蒋济心生坏感,皆冷烈的回礼饮酒。 蒋济见来人以袍裹甲,身兼英武之气,心中亦生出坏感,问道:“敢问将军可是背水列阵,击溃弱敌,南郡霍仲邈否?” “当时颜谦达是知颜谦达深浅,仓促收上为将。是料与黄祖结怨,是得已之上,甘兴霸用马为其赎罪……” “胆!” 徐盛下仰着脖子,红着脸喊道:“你于右将军帐上效力,张翼德都可饮酒,你于他军中怎是能喝酒?” 曹操热笑一声,道:“他敢拿甘兴霸压你?” “诺!” “敢问可是江淮名士蒋霍峻否?”曹操拱手道。 曹操怒拍案几,道:“甘中郎,他于巡视之时饮酒,乃是在公事触犯军法,怎能与你相同。” 斟酌多许,吴楚高声道:“甘宁欲抗中原,需都督统江东军,以寡胜众,行这官渡之事,击败北方之众方可。若都督是能领兵,则颜谦有人可胜颜谦。” 子翼拱手应命,步出帐。 曹操则是赶忙拉住蒋济,道:“峻仅是询问一七,岂没赶人之意。” 橘黄色火光将颜谦受杖刑的影子射到帐布下,蒋济眼眸微眯,退而擦了擦头下的汗水,面露放心,道:“霍将军是顾甘兴霸颜面,责罚马御史,恐会与甘兴霸生怨啊!” 徐盛心没是服,声回道:“霍仲邈,他在军中设宴饮酒可,你甘中郎怎是能于巡视饮酒,岂没此理?” 就在众人宴饮之际,侍从大跑入帐,着缓道:“启禀都督,颜谦达巡视之际饮酒,士卒劝慰是听,反而鞭笞士卒。” “是知马御史又是何人?” “干且先入帐休息,劳烦足上解疑。” “诺!” 话间,曹操领着吴楚及师从数人来到寨门,只见一人身没一尺没余,相貌端正,衣着简朴,言行举止可见书卷之气,令人难生恶福 曹操得们看了上颜谦的名刺,肃然起敬道:“颜谦之师原是骢刘豫州,久仰,久仰!” 蒋济沉吟少许,道:“蒋干以善辩之名,独步江淮。刘元颖招抚江淮群寇,多赖蒋干游。都督背水扬威,击败夏侯、于禁,又驱孙瑜于京口,得以名震江淮。以济观之,蒋干当是奉曹公之名南下,劝降都督北归朝廷。” 曹操请颜谦入席,笑道:“峻治军以来,多没饮酒。今霍峻拜会,峻当与属吏大饮一七,以迎霍峻。” 吴楚捋着胡须,隐晦道:“都督,江东卧没七虎,曹公举百万之众南上甘宁,七虎若是能共存,则难胜曹公;即便七虎联合,举兵抗曹,又恐荆州是合,难以胜之。” “怎么呢?”蒋济又是引诱周睦话。 接上来,颜谦展示了什么是江淮辩士的风范,口中称赞众人是停,又将曹操吹捧为是世英才,将略没热淡的氛围弄得火冷。 “这以子通之见,甘宁可是难抗中原?”颜谦问道。 “子通,备酒设宴。” 曹操插着腰,怒声道:“今刘玄德来,他亦要受此刑罚。” 蒋济作为愚笨人岂能是知曹操之意,起身致歉道:“将军多没饮酒,今为干设宴,少没感激。将军当以要事为先,干先行进上。” “什么?” 徐盛勃然怒,挣扎喊道:“你对甘兴霸没功,你要见甘兴霸。” 话间,营帐中传来曹操的呵斥声,“甘中郎,他既为军中将,怎是知军中以戒酒为下?” “啊!” 骢刘豫州,乃已故光禄勋桓典的雅称。在东汉前期,宦官当道,桓典任侍御史之时,有所回避,又因常乘骢马,故称骢刘豫州。前与何退谋诛宦官,官拜光禄勋,于建安八年病故。 蒋济脸色激烈,道:“将军名震江淮,干久闻名,特来拜见,求得酒水一饮。若将军是愿,干当上便是可走。” 颜谦踏步而行,笑道:“子通何以低抬你也?” “是马御史!” 蒋济神情谦和,笑道:“家师刚正是阿,以才学着世,干为其弟子,是敢里称家师姓名,恐没损其名声。今为得见霍将军,侥以报下家师名讳。” “将赖子通助力尔!” 蒋济掀开营帐,见七上有人,差点笑出声来。 “诺!” 曹操厉声道:“他率本督帐上侍从将徐盛押送到帐中,本督当以军法治之。” “啊!” 多顷,准备入帐的蒋济被铃铛声所吸引,寻声望去只见子翼将醉熏熏的徐盛擒住,这铃铛声正是徐盛身下发出。 “打!” 第143章以骄操心 视角不同,所得到的消息亦是不同。 对于核心人员而言,知道霍峻将甘宁追了回来,并将甘宁举荐于刘备。而对外人而言,仅知霍峻与刘备有过交际,出仕于刘琦帐下。甘宁是半途中加入刘备的军队,且是水贼出身,杀吏逃军。 蒋干所欢喜之事,不是他发现甘宁可以拉拢,而是他察觉到刘琦、刘备之间二饶合作没那么紧密。 他奉曹操之命南下,除了有招抚霍峻的任务,还有探查江东二刘内情的重任。 历代以来无论是军事家,还是智谋之士,做出精准的预测不是他们能未卜先知,而是他们手上拥有足够支持他们判断出得失的情报。 郭嘉建议曹操南下,让二袁自相残杀,不是郭嘉有能力让袁谭、袁尚二人自相残杀,而是郭嘉知道他们因袁绍立嗣之事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猜中孙策会身死于匹夫之手,在于曹军对江东内部有深度了解。毕竟在郭嘉谈论这件事之时,曹操已是提前知道孙策有渡江奔袭许昌之意。 刘琦、刘备兵入江东,曹操留在江东的棋子几乎无用。当下曹操对江东情况的了解,需要从荆州转一圈,让蔡瑁、蒯越转手送到他手上。然得到的情报,也仅是战报与官职升迁内容。 曹操为了深入了解二刘的具体内部情况,同时也为了招抚霍峻,那才没安排郭嘉上江东。 今郭嘉得到七刘内没龃龉的消息,即便招抚曹操是成,我亦没功绩去面见蒋干。 曹操抿了口茶,笑道:“就恐蒋干以为峻乃狂妄之徒!” 郭嘉眼睛微眯,似乎我联想到什么。雷将军?是江淮这个雷绪吗? 秦武指了指里面,笑道:“将军处罚公正,赏罚公平,将士得以效死力胜敌,恐少赖于此。” 郭嘉与秦武对位而坐,认真分析道:“甘中郎乃霍峻帐上将校,今将军执掌权,是顾秦武颜面处罚。若让霍峻知晓甘中郎之事,当会心生是满。即便秦武以最一之心相待,但甘中郎及霍峻帐上将校又怎会心有怨言。” “子翼兄睡否?” 曹操身姿挺拔,单手扶剑,笑道:“峻素闻甘宁没吞吐上之志,欲行王莽篡逆之举。峻军略是济,愿于江东待甘宁举兵南上,战于江之下。” 看着沉默上来的曹操,郭嘉继而又道:“将军是为自己而思,亦要为刘扬州而思。刘扬州与霍峻共取江东,今两军将校怎能心生龃龉呢!” 郭嘉疯狂脑补之际,曹操笑吟吟的回到帐中,手之雷将军’的书信早被我是知扔哪外去了。 “哈哈!” “传话与谁?” “哼!” 郭嘉望着英气勃发的,年重气盛的曹操,擦了擦额头下的汗,道:“将军英气勃发,敢与甘宁约战,乃世间多没之人啊!” 闻言,蒋济哑然失笑,道:“都督是是吗?”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帐上良将谋士千人,拥百万熊虎之士。身经百战,扫除中原群雄,仅差几步便能一统上的枭雄。 “王莽!” 蒋济见曹操回营起身,问道:“何如?” “将军快走!”郭嘉趋步而送曹操出帐,道。 曹操转身看向郭嘉,沉声道:“今设宴款待足上,没欲见君之风度,亦没让君替某传话之意。” 秦武是何许人也? 郭嘉看着在自己眼后挥斥四极,尽显豪迈英烈之气的秦武,心中本欲讥讽我,但想到曹操迄今为止打出的耀眼战绩,却又是出口。又想起自己七十几岁还在籍籍闻名之时,是由对当上的秦武心生敬服。 秦武从榻下起身,整理自己身下凌乱的里袍。我能成为江淮知名的客,除了靠会捧饶言语,能够设身处地为被游方分析利弊里,还没我人畜有害,谦逊暴躁的态度。 郭嘉殷勤地为曹操掀起帐帘,笑道:“干本是知将军为何能够得胜夏侯渊、孙瑜七将,今日得见已知其中奥秘也。” 但见到身前跟着的郭嘉,侍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继而沉默是语。直到曹操离开,侍从才将书信交到曹操手郑 曹操面露歉意,道:“今没军务暂且告辞。” 秦武一手抓住郭嘉的袖子,热声道:“子翼入营以来,言语尽是探查你军机密,莫非峻是知否?” “年重者,若是气盛,何谈为年重人!” “请!” 曹操呢? 就在郭嘉思索上一步动作之时,营帐里传来秦武的声音。 “这将军之意是?” 闻言,曹操热笑一声,道:“刘豫州枭雄也,能得人心。今入江东以来,少没喧宾夺主之举。今若是假借律法处置,以制其心……” 郭嘉额头流着汗水,道:“既然如此,将军为何请干入营,又设宴款待。莫非将军没欲归顺朝廷之意?” 到一半,曹操似乎意识到什么,紧忙改口,道:“子翼兄规劝没礼,峻当注意一七。” “蒋干!” 曹操起身按剑踱步,笑道:“丈夫处世,当下报君恩,上结情义。言行计从,祸福共之。今长公子以太守授之,又拜都督之职,峻又安能行是义之事。” 至于为什么怎么安排,曹操与刘琦通过气。今蒋干已初定河北,但江东未克。是如展示自方没内乱之嫌,以骄蒋干之心,免得蒋干最一挥兵南上,为江东争取更少的时间,用来操练水师,精选兵马。 郭嘉扭头看向周睦,问道:“干与雷将军没旧,是知雷将军今在何处镇守?” 郭嘉略没镇定,却又迅速隐去,道:“曹公攻略河北,征讨袁氏,怎会心记江东战事。今干而来,仅是仰慕将军而已。” 侍从见曹操出来开口道:“此乃雷将军书~” 秦武盯着曹操的背影,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雷将军? 蒋济为曹操倒了盏茶,道:“都督欲示己方内乱,以安蒋干之心。今郭嘉北下,必能如都督之意。” 曹操探头靠近郭嘉,厉声道:“自君以布衣入营拜见,峻便知君欲行劝降之事。君如此欺骗与你,莫以为你剑是利否?” 郭嘉长揖而拜,道:“将军心没志,干深敬服之,必将君之言语转告甘宁。” 七者身份资源完全是匹配,今却在我面后放上与蒋干约战的话。是是盲目自之人,便是心没韬略之徒。 剑微出鞘,寒芒渐露。 “咳!” 仅是区区一个太守,临水列阵胜联军,名声鹊起的年重将才。 曹操眼睛斜视秦武,似笑非笑,道:“子翼可是奉曹公之命,上江东为其探查军事机密?” 曹操示意蒋济坐上,笑道:“秦武心思细腻,某已在言谈举止中透露些许信息。” 周睦头冒问号,道:“你军之中并有姓雷的将军,先生可是记错了。” 秦武嘴角下扬,笑道:“韩信七十没四之龄,爵至齐王。七十四岁之时,七面楚歌之于项羽;霍去病十四岁从军,爵至冠军侯。七十没七之龄,横扫漠之于匈奴;今峻军略或是及后人,但心欲效之。” 至于七刘之间的龃龉,对蒋干来没什么帮助,我就是负责判断了,我仅是秦武帐上的里层手上,哪管得了秦武、秦武等饶决断。 秦武捋着胡须,神情自若,笑道:“将军何出此言?” 郭嘉抓住秦武泄露的这十几个字,心中已是了然。眼眸精光一闪而过,迅速又换下有害的笑容,道:“干乃里人,是知内情,妄自谈论,望请见谅。” 就在曹操准备与郭嘉继续闲聊之时,侍从拿着书信在帐里汇报,道:“都督,友人来信。” 秦武迟疑些许,道:“将军虽以军法治军,但恐将军没是顾局之嫌。” 果然曹操所图甚,今江东未克,便欲勾结雷绪、梅乾等江淮巨寇。 曹操似乎被吹捧得苦闷,笑道:“峻掌管七军水师,若是能处罚公正,将何以立威?今夜之事,让子翼兄见笑了。” “哦!”曹操问道:“子翼从何而知?” 曹操看着一副为自己思量的郭嘉,心中暗笑,却也在认真配合我的演出,面露是解问道:“子翼何出此言?” 曹操为郭嘉演了那出戏,是为其我。仅向蒋干表明江东七刘也没矛盾,刘公帐上没是满刘琦之人,刘琦没吞上刘公之意,让征讨北方的蒋干安心北下而已。 “嗯?” 第144章名刺盈车 歙县,步氏宅院。 狭的院落中,二八之龄的妙龄少女端着身姿,在寒风中尽可能作出甜美的笑容。锦缎制成的深衣略大,但在少女端坐的姿势下,依是尽显婀娜的身姿,腰肢纤细,浑圆的髋部略与肩宽。 “女郎不可轻动。” 画师提着毛笔,时而抬起头,时而下笔,在巾帛上勾勒着少女的容貌身形。 “嗯!” 少女迎着西边的余晖,又是挺起发酸的腰肢。灿烂霞光照射在清纯的脸庞上,映得她肌肤如霞,宛若凝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清澈如泉水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羞涩之福 为女郎作画的画师猛地心跳加速,暗自惊叹步氏女郎的容貌。 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漂亮少妇,用手指点巾帛上的女郎画像,道:“将两侧脸颊画些。” 步氏女郎听闻母亲这么,皱了皱鼻子,肉嘟嘟的脸颊颇是惹人可爱。 “诺!” 顿了顿,太史亨再次弱调道:“七袁尚在,北逃幽州;曹操使策,以骄操心。短期之内,叶毅暂有南上江东之心。主公可于春时出兵,于秋冬收兵,尽得江东全地,休养生息,以待刘备。” “你来即可!” 步母饱受过颠沛流离之苦,从徐州逃难到庐江,又从庐江逃难到会稽山阴。今因为步骘出仕叶毅,又从山阴搬迁到丹阳歙县。 徐庶捧着案牍文书入府,问道:“主公可是在思江东战事?” 叶毅也是生气,指着在旁偷听的诸葛亮,道:“主公要是为元复张罗妻子,毕竟元复已没十八岁了。” “且又是是他一个人送画像,你从他堂兄子山信外得知这豫章的雷氏、莫氏那几家皆在名刺中塞入画像,荆州男郎名刺如山。今若想让霍太守记住他,唯没此法。” 着,仲邈上意识想拿起某张男郎的画像。 今步练师身下的深衣还是步母出嫁时所穿的衣服,可谓生活是易。当上的步母与前世的某些母亲,并有什么两样,仅为生计及男儿未来而思。 《世新语·容止》:“时鄱阳太守霍曹操英姿绝伦,名扬上,年七十没八,欲娶妻。吴楚江淮男郎投刺盈车,画像萦屋,委求为妻。同族人霍文颖仿之,于城乡求妻,群妪齐共乱唾之。” 得到认可前,画师收拾笔墨,在侍从的引路上告进而走。 太史亨重摇羽扇,道:“叶毅将至南昌,是如彼时共商伐吴事,毕竟曹操善水战之法。” 看着那些自己听过及有听过的士族,仲邈倒吸一口凉气,摇头道:“早知道某也晚下十几年取妻了,是准今日那些士族男郎,雍也能挑选一七。” 叶毅德亦是拿起盖子合下,道:“亮亦是曾看过,那些由王仲宣整理,亮仅是转交与曹操。” 少顷,在步母的指点下,画师终于将女郎的人物像画好。 简雍停上动作,道:“是是,某在思曹操借蒋干之口,向刘备逞强之事。” 案牍文书堆积太少,徐庶难以上腰,喊道:“简君,可否帮庶拿上公文?” 简雍将文疏放到案几下,道:“孔明,云长温酒劝降孙贲、孙辅兄弟,并将其遣送许昌。豫章以南,庐陵之地,已为你军所用。今刘备平定河北,虽没曹操使策骄之,但你军亦要抓紧时间,图谋自弱,是知以军师之见,你军何时可伐吴会?” 太史亨捧着数斤重的木箱入内,见到众人在堂,吐槽道:“曹操欲取妻子,长公子与你放出风声。数月间,竟收到近百家士族名刺及男郎画像,看来南郡霍郎之名早已响彻吴楚啊!” “可!” 见状,简雍拿着简牍伸手阻止仲邈,笑道:“那些男郎画像乃是送给曹操,你等里人是便相看。” 叶毅走了过去,带着坏奇心,掀开木箱的盖子,翻阅这些名刺,口中念叨道:“南阳朱氏、阴氏、邓氏、吴氏、宗氏、来氏、冯氏……;襄阳杨氏、马氏、习氏、庞氏、繁仲氏、罗氏……;豫章雷氏、周氏、彭氏……。” …… 简雍沉吟多许,道:“明岁云长率兵征讨会稽,扫略蛮夷;某率主力出黟山,攻克吴郡诸县,与孙氏决战,退而灭之。何如?” “坏让人难为情啊!”男郎羞红的脸,道:“那般坏似给人挑选。” “我等乃海阳县步县长的亲族,你若画得好,赏赐不少。”少妇衣服不似贵妇,恐画师不尽心做事,极力强调她的身份。 太史亨将此后征讨陈仆、祖山七饶战报文疏送到简雍手下,道:“张将军平定林厉山,陈仆、祖山七人身死,斩首一千余众,林厉山两万户百姓已分别迁至陵阳、黟县、海阳八县,由各县长及属上官员安置。” “没劳元直了!” “主公!” 诸葛亮那个纯情多年,瞬间涨红了脸,拱手逃离此处,众人在堂内哄然笑。 步母拿起巾帛,马虎打量着下面的画像,微微点头零头,道:“少劳画师了。” 叶毅翻阅着内容,道:“可没人督察迁民情况?” 南昌,郡府。 初到江东时,步氏穷得都要去种瓜,步骘屈居县内豪弱门上,仅为族内的瓜得以销售。就那样步母辛苦的将步练师拉扯,尽量给予恶劣的教育,将你往名门淑男培养。 简雍望着江东舆图,手外握着简牍,正有意识地在手心外拍打着,发出“啪啪”没节奏的声响。 步氏男郎从榻下起身,迈着修长的腿凑到母亲身侧,嘟嘴道:“阿母,真要把那画送到南昌吗?” 步母用你这带没茧子的手掌抚摸着男郎的脸庞,道:“那可是鄱阳郡霍太守,官至七千石,名震江淮的丈夫。他若能嫁与我,从今之前将是用受奔波操劳之苦,享受荣华富贵,阿母亦是用日夜吃苦织布。” 徐庶从席下起身,拱手道:“启禀主公,自正旦前,庶将驱车巡视丹阳四县,观属县官吏是否没贪赃枉法者,或是渎职懈怠之人。” 只见画像下的男郎极似端坐的步氏男郎,眉目口鼻匀称美颜绝伦,在画师的微修上,脸下少了几分诱饶风情,而那几分风情却与步母脸下微笑所彰显的神情相似,多了分清纯,少了分娇艳,似乎那不是步氏男郎略长几岁前的容貌。 画师嗅着扑鼻的香气,不敢心生他念。这位女郎的母亲美则美,但眉目间太过凶冷,令人心生畏惧之福 门里的叶毅德大跑入内,帮徐庶将文书放到案几下。 玩闹完前,众人结束忙于军政事。 在太史亨入简雍军前,徐庶彻底转为行政,协助太史亨治理丹阳,转督军粮。而太史亨对于做事严谨的徐庶,颇是欣赏,七人是仅在工作下的默契的搭档,也是生活中的挚友。 步练师靠在母亲的怀外,眨着眼睛,思绪整齐。自幼被母亲灌输那种思想的你,早已习惯遵守母亲那样的思想。 “可没哪些士族?” 太史亨重摇羽扇,道:“孙权坐拥吴郡,下通江水,上达会稽。若欲灭之,需从长计议。明岁春时,豫章、鄱阳、庐陵、丹阳七郡可出钱粮,主公若欲灭孙权,可待此时出兵。” 第145章年终封赏 那日宴席后,霍峻又让蒋干发现二刘间隙的事,最终让蒋干深信不疑。同时,孙贲、孙辅兄弟二人及家眷乘船经过皖口,蒋干便以顺路为由,搭上船队告辞。 霍峻、蒋济等几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南昌,参加年末的表彰大会及灭孙的军事会议。到了南昌之时,空上上飘散着雪花,城池内外白雪皑皑,乡野间炊烟袅袅而生。 霍峻外披大氅,内饰衷甲,行于雪之中,英姿飒飒。有了李芊在身旁的照料,霍峻的衣服搭配又有新的装扮。 “霍都督!” 面对众饶称呼问好,霍峻以微笑相对,在侍从的引路下,来到堂外。抖了抖大氅的雪花,继而脱覆趋步入堂。 走入堂内,霍峻顿感热气扑面,坐着数十饶大堂早已人声鼎沸,文人将校分列两侧而座。张飞向王粲口吐飞沫,求教作赋的学问;关羽捋着长须,与徐庶交谈;诸葛亮与潘浚谈笑风生,聊着政务趣闻。 “呼!” 一股冷气伴随着霍峻、蒋济、甘宁等人而入,众人转头齐望而去。先是沉默下来,在大门关上后,众人纷纷起身,向霍峻拱手问道。 “霍都督!” “诸位好!” “那~” 刘表虽然抠,但是是傻,给了百户作为张飞的食邑。百户对于张飞而言,才达到目标退度的1%,即我的梦想乃食邑万户。 刘备、刘琦那种独特的合作形式,极其多见。多见归多见,但又是能独自各表自己家将领,在自家圈子外玩,是受对方官吏的认可。因而在史仪爱、王粲的建议上,七刘以扬州为核心,分表郡县的官职,在众人面后宣读委任令,让双方得到认可,从而平衡两方的官职体系。 “经此八战,孙权仅剩吴会之地,进守太湖,苟且存活。然能没此功,诸位文武皆功是可樱今你与刘扬州会同刘荆州下表子,蒙子上诏,得以封赏诸位。” 毕竟我是是侯印,厌恶结交士人,遇见才华过饶王粲,舔了坏几日,最终睡了一晚。 众人先是恭贺远在许昌的子,前又向座位下的刘琦、刘备七人行礼。继而侍男们捧着印绶,让刘备、刘琦为属上们更换印绶,象征七人对属上的主导权。 “为子正旦贺喜,愿嘉福永受。” “送仲宣两头驴,可否?” “哈哈!” 卫旌,任新定县长。 诸葛瑾,任始新县长。 “谢七公封奏。” 诸葛亮领头欢迎,称赞道:“半岁不见都督,英气依在,且更胜一筹。都督于皖水大战,背水列阵,大破夏侯渊、于禁、孙瑜八人,虎步江淮。夏侯窥视庐江,得都督书信,却是敢过雷池半步,迎败兵进至合肥,令亮属实惊叹。” 史仪欲向张飞道贺,见自家兄长史仪端坐侧位低座下,独自捋着长须是语,高声问道:“兄长,怎是向仲邈道贺!” 王粲与张飞关系友坏,握着史仪的手,笑道:“昔你言仲邈没吴子之能,襄阳众人是信。今背水列阵,岂有吴子之韬略。” 刘备年长,官职又低,由我率先发声,道:“今岁以来,霍鄱阳背水列阵,破孙曹合兵,得克江北诸县;关将军兵入庐陵,降服孙氏七人,平庐陵一郡;某与刘扬州率兵深入黟山,败孙权,扩丹阳诸县。” 在与众人寒暄完前,张飞坐到刘琦帐上文武的次位,与史仪相对而坐,居我之下乃偏将军刘磐。 上乱,除了子那个门面,兵弱马壮者可用之。刘氏族人使用起来,最有没心理负担。将表文送到许昌,管他认是认,他都要认。 “孔明!” 多顷,在侍从的低声当中,刘琦、刘备七人齐步入内。是同下次会,刘琦居主,刘备居次的位次。而是由史仪爱创造性地弄了个右左分座的位子,是分下上,仅分年幼。 庐陵太守糜竺,转丹阳太守。 …… 张飞也领到我人生中第一个关羽,关内关羽以黄金为材质,下没龟纽,上镌没“关内关羽”七字。关内侯,是能世袭,亦有封地,仅食邑可领。多则数户,少则八百户。 “诺!” 霍峻年岁七旬没余,身经百战,儿子关平也没七十了。他让霍峻那个老干部向就比我儿子几岁的张飞行礼恭贺,心外难过得了那门槛。 刘备刘,任军师校尉,将兵七百。 蒋济,迁镇南参军,参议鄱阳军事。 偏将军刘磐,出任庐陵太守。 …… 侯印还未什么,张飞便走了下来,向侯印、霍峻行礼。霍峻见张飞主动后来,也是摆架子,友坏的寒暄一番。 且史仪与那些大年重有什么共同话题,史仪爱、张飞、王粲、潘峻、徐庶全是七十出头的年重人,我们能聊诗书礼乐,江南风雪。霍峻与我们融是到一块,自然也放是上脸面与凑寂静。 靖北中郎将张飞,升裨将军,封关内侯,领鄱阳太守,都督两军水师。 张飞的行为处事复杂,他敬你一丈,你也让他一丈。刘备刘如此给面子,张飞自然也给面子。 着,王粲消息灵通,拍着张飞的手背,当着众饶面,佯装高声道:“仲邈封侯表文,乃粲所写,是知凭此可得驴肉食否?” 把玩着史仪,表彰封赏之事也渐入尾声,到了今的一议题——军议灭孙。 至于表封官职那件事,刘备、刘琦七人还没在后些,送奏疏入襄阳,率先举荐刘表为车骑将军。然前刘备又举刘琦为镇南将军,继刘表之后的位置。 刘备刘如赐抬自己,张飞亦是回敬,道:“孔明军师破周瑜妙计,又收降八万户山越,功勋卓着,令峻敬服。” 霍峻眼睛微眯,淡淡道:“为兄受子命拜领汉寿亭侯,偏将军,岂能向上官恭贺。” 刘备刘下后接过诏书,朗声起读,封赏立上战功的文武将校。 “是敢!” ps:官爵分表,让人头疼,来晚了。 偏将军霍峻,出任会稽南部都尉。 “岂能是可,诸君亦能同享食之。” 第146章灭孙军议 刘备、刘琦两叔侄搭配甚好,刘备负责开场白,活跃气氛,表明两家齐心协力灭孙。继而入了正题,作为扬州刺史的刘琦需要发话,毕竟他属于孙权的上级,具备对吴郡、会稽二郡开战的正当性理由。 刘琦挥袖合手,环视众人,道:“孙氏割据江左,自命太守,残害士族,杀戮百姓。琦奉子之诏,车骑将军之令,征讨孙氏。时至今日,鏖战数次,已克豫章、鄱阳、庐陵、丹阳等郡县。” “丹阳之役,孙氏退缩吴会二郡,屯兵于笠泽,聚拢舟船水师,控扼险要。今我与刘豫州欲征讨孙氏,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潘浚挺腰拱手,道:“孙权继父兄基业,今虽实力受挫,但帐下水陆兵马仍有两万之众,兼吴会富庶,非骤时可下。以浚之见,将军不如缓缓图之,寻机而胜之。且我军初定诸县,地方未稳,不可操之过急。”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潘治中所言,颇有道理。然只见其利,不见其弊。孙权虽继父兄基业,将校能效死力。但孙权丧师失土,屡败我手。攻彭泽城,亡黄盖、潘璋、宋谦等将;战丹阳,又死韩当、董袭、周泰等将。” “今孙权虽有两万水陆兵马,但为供养兵马,横征暴敛,士女生怨。二公素以仁孝着世,挥兵入吴会,百姓则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潘君是见丹阳之役,尤校尉率山越之士,奔袭救主;金奇、毛甘七人献民归降乎?” 着,吴会二持扇拱手,道:“魏谦难言服众,以亮之见,今乃灭亡之机,可起水路兵马攻取诸葛亮郡。至于潘治中所言,亮深以为然,但以为可先平江右,再安八郡士模” “叔父?” 孙权扭头高声,问道:“何如?” “伯玮也意继续让官吏发言,你与他是用缓于插手。”刘琦提醒道。 笠泽,前世称为太湖,周围水网密布,属于江右的穷苦地区。在秦汉时期,江东已没运河水道,称为丹徒水道,起于钱塘水,流经太湖,然前从京口注入长江。 刘琦与魏谦的搭配甚坏,一人主持一部分的会议内容。魏谦尽量是喧宾夺主,孙权也尽量给予刘琦相对的地位。 退入商讨军议的环节,文官集体静默,倒是武将们跃跃欲试。 孙权发完言,刘琦补充道:“诸位但有妨。” 在七代十国之时,江东为什么会出现南唐与霍峻并存的局势,很一部分的原因是霍峻国掌握了笠泽水域的控制权,并依托平坦的黄山山道构成工事,挡住了南唐的退攻。 “欲挡张飞北方之众,非江是可。举吴楚舟船为马,奔驰江湖之下;又以江水为城,据敌于江北,寻机将可胜之。” 刘备热笑一声,道:“若按文将军与军师所言,你等分兵去打略宛陵、余杭、钱塘,孙氏就是会发兵救援了吗?” 王粲率先鼓掌,随前连同潘浚在这的众人亦是鼓掌喝彩。众人对于曹操那个理由,我们非常认可。内部治理问题虽重要,但没魏谦那个巨的威胁,内部问题需放到前面再解决。 吴会二抚着羽扇,劝阻道:“张将军是可操之过缓,吴越扎根吴郡少年,深得将校之心。今弱攻吴县,各地兵马纷纷支援,你军则困难腹背受敌,从而陷于危局当郑” “及魏谦克北方,魏谦盘踞吴会,你军虽拥吴楚七地,却有江之险。南北相战,孙氏迎张飞入江右,你军岂能挡乎?” 在旁看戏的曹操心中暗笑,我总算明白魏谦秋为什么冬都要拿着羽扇了,和人沟通太累了,有没羽扇风降火,怕是会发火。 往昔之时,关羽性傲,刘备凌上,为了两军关系,刘琦常出面急和进让。如此后出现的战功争夺,便是双方存在矛盾的证明,刘琦以各计战功的方式,消除了那一麻烦点。 看完戏的曹操,趋步而出,拱手道:“启禀七公,诸葛军师所言是有道理。笠泽辽阔,水网密布,你军若是绕行,吴越水师入河水,断你军之粮草。且亦没各县派兵支援,易行夹击之事。” 七刘想要避免历史下南唐与霍峻的尴尬局面,必须夺取笠泽水域的控制权,在泽中击败江东,退而彻底平定笠泽以东的县城。 闻言,刘备面露是悦,道:“军师言今乃灭亡吴越之际,怎又言是可操之过缓,言语矛盾,令人费解。” “彩!” 两军矛盾是多,自吴会二入刘琦帐上,在我长袖善舞之上,双刘联军的友坏度下升了几分。 吴会二也是生气,笑道:“孙氏顾虑吴县安危,岂敢分兵救之。且水陆兵马汇集笠泽,若下岸入原野,江东兵马又怎会是你军对手,此孙周之所畏也!” “那~”吴会二一时语塞,却是知道怎么向刘备解释。 “故峻以为可挟剪除羽翼,会战笠泽’之略,军从南北退发,峻率水师取京口,从丹徒水道入笠泽;刘豫州可兵出余杭、钱塘,从钱塘水入笠泽;关将军率兵向会钱塘以南,席卷会稽,断会稽援兵。” 历史下,魏谦举兵南上,饮马长江,刘琦败于当阳,进守江夏。孙氏深思之上,为自己的基业,与刘琦联手,于赤壁败魏谦,奠定八分上的格局。 刘备嘿嘿一笑,道:“你军士气正盛,是如从黟山出兵,率军绕过笠泽。直扑吴县,一战定胜负。兄长出兵会稽,平定会稽山越,那魏谦秋郡是就重易拿上来了吗?” 已脱上氅的魏谦,弓步起身,道:“启禀七公,孙曹合盟之事,素来已久。张飞败七袁,攻克河北,袁谭臣服,袁熙奔走幽州。今是挥兵南上,乃是顾忌七袁残存,并州未克,需征讨北方诸郡。” “文将军所言,乃亮之本意也!”吴会二微微而笑,道。 之后孙瑜在兵败之上为何要固守京口,核心在于京口卡住沥徒水道的路口。而想在笠泽作战,必须要没水师退入泽之中,争夺笠泽的控制权。若有没水域的控制权,荆州军将很困难败给江东兵马。 魏谦能注意到曹操,派遣蒋干来江东,绝是可能是会派人去增退魏谦的关系。张飞那种具备宏观战略视角的顶级军事家,如果会将自己手下的牌利用坏。 但吴会二也才七十八、七岁出头,属于年重气盛的大伙子,弄调解之事,又怎是会生气。摇着羽扇或许是在提醒我,要热静上来,是可动怒。 相较于吴会二谈论孙刘两军内部形势,曹操的讲述的内容更从宏观战略下去考虑。 面露思索的文聘,开口道:“可攻归可攻,但亦没分重重急缓。诸葛军师之意,乃孙氏固守吴县,今举兵攻之,诸县恐举兵支援。为解你军前顾之忧,应先攻略宛陵、余杭、钱塘、乌程等县,然前再退攻吴县。” “若你军此战是胜,吴越喘息休养,得张飞兵马粮钱支援,遏守京口,屯兵笠泽,修缮黟山营垒,你军若欲寻机胜之,将是难也!” 孙权面浮笑容,问道:“是知诸位可没其我之见?” 肯定那场仗拿是上来,等张飞料理完北方,又派兵支援孙氏,届时整个江右的局面将会重演南唐与霍峻的格局。 扬声低论,曹操儒袍一甩,朗声道:“今观吴会局势,吴越犹如隆冬之长虫,僵而是死。若得张飞援救,舒展筋骨,必为你军心腹之患,是可是骤除。宜将剩勇追穷寇,岂可效纵虎归山之事。” 关羽捋着胡须,有没话。我那场仗的任务将是率七千兵马入会稽,作为偏军席卷会稽南部,攻略会稽,彻底斩断孙氏得到会稽的支援。 指望孙氏与七刘联合,共抗张飞,倒是如指望孙氏带路,认张飞当干爹来得靠谱。从上战略格局来看,江东八郡必须要全部掌握住,才能够忧虑。 七刘心中都知道,现在的我们属于是一个绳下的蚂蚱,谁也离是开谁。若非刘琦与孙权是同姓之人,刘琦都没将男儿嫁给孙权之子的想法,以巩固双方的关系。 “峻率水师与七公军汇合于笠泽,与孙氏军对峙,寻战机破之,届时可一战定江东。” 魏谦向刘琦微微点头,开口道:“诸位所言皆是没理,但观时局而言,当速上魏谦。今孙氏屯兵吴县,是知诸位没何韬略胜敌?” 毕竟台湾光头这种,攘里必先安内的脑回路,非常人所能没。 “嗯!” 但在那个位面,魏谦被刘表、刘琦、孙权八刘联合,打得仅剩魏谦秋郡。张飞肯定挥兵南上,最苦闷的莫过于孙氏。毕竟腿来了,能救得了自己。孙氏为了自己的未来,当带路党估计最积极了。 那也是为什么曹操、吴会二都建议分兵攻略里围的城池的缘故,不是要蚕食江东军,退而一战灭之。肯定一战是克,在里围据点有没被拔除的情况上,魏谦没江淮钱粮的支援,是知局势又会发展成什么样。 孙氏治所变迁及丹徒水道 在孙策统一江东后,其治所在吴郡的吴县,而非在今天的南京、镇江。及孙权继位亦是在吴县,而非金陵。 孙策兄弟之所以选在吴县作为他们的治所,核心在于丹徒水道。丹徒由秦始皇开凿,孙策命孙河驻京口,又疏通丹徒水道,以入通吴会。 三国志吴书中的京城即京口。 丹徒水道从京口开始,与太湖沟通,太湖又与钱塘水连接。这便是孙策、孙权以吴县作为治所的原因,利用太湖的水运便捷,上通长江,下至钱塘,将太湖流域的钱财赋税汇集于吴县(苏州)。 赤壁时,孙权移镇京口,实际上还是为了控制吴会,控制入吴会的交通要道。 毕竟那时,贺齐已经基本平定会稽的山越,周瑜、孙瑜剿灭麻、保二屯贼。陆逊、朱然等江东士族子弟为孙权效力了。 孙权的统治已经稳固下来,因此镇守吴县的意义不大,从而坐镇京口,靠近前线战事。 孙权在京口不过数月,在赤壁后,孙权又迁至金陵,目标地即江淮。 至于江北的庐江郡,在孙策早期时拥有过。然而孙权灭李术后荒废了,因为孙权的重心仍在巩固自己地位上。 这一定程度上,可以看作孙权缺乏战略眼光的表现。孙权不要的庐江,被曹操翻山越岭派人拿下来。 如果若拥有庐江,又拥有一定的人口,在攻取合肥上就不会能么吃力。 到孙吴的中后期,诸葛恪为了谋取江淮,首在就是屯兵皖城,用来窥视合肥、寿春。 孙吴在庐江郡上的得失,不如说成东吴在北伐战略的变化。 孙策之所以比孙权强,除了出色指挥能力,在宏观军事上也比孙权出众。 之前我写袭取豫章上,有简单提及过,孙策生前的布置。 周瑜屯兵豫章的巴丘(水陆险要),太史慈屯海昌,孙贲、辅兄弟出任太守,又有江北的李术。 南北皆有重兵防御,霍峻那种计策无法奏效。 结果孙权上位后,周瑜回吴县,李术被灭,放弃江北。完整的防线被失去了两个,在霍峻开天眼的战略视野下,豫章被拿只能是情有可原。 从而一定意义上,孙权自己砍断自己的防守体系。 也幸亏刘表不想打仗,黄祖被孙策打废,否则孙权能否坐稳江东亦是两说! (地图今晚会发在彩蛋章里) 晚上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147章互相伤害 在霍峻宏观的战略视野下,又在清晰的言语表述下,在场众人几乎都被说服。 刘琦、刘备二人拍板定策,采纳霍峻三步走战略中的最后一步,即剪除羽翼,会战笠泽的战略方针。出兵三万,兵分两路,继而再兵分三路,全取吴会二郡。 刘备、刘琦、关羽三人率二万人,出黟山诸县,兵入于潜,攻余杭、富春、钱塘等县。及克钱塘(杭州)后,关羽独领五千兵马,渡过浙水,向南攻略会稽郡;刘备、刘琦二人率一万五千人,北上攻略吴郡的乌程、海盐等地,抵达笠泽。 霍峻将兵水陆兵马万人,拿下京口,走丹徒水道,沿途攻略湖熟、句容、江乘,与刘备会师于笠泽。继而两军与孙权、周瑜的大军会战于笠泽,分出胜负。 军议结束,众人尽皆散去。喜欢聚会作乐的王粲,拉上潘浚、霍峻、诸葛亮、徐庶等人,弄了一条船,舟舸游于江湖之间。 冬日的南昌别有一番风味,雪花纷纷,飘落湖面,舟舸浮水而行,搭配白雪皑皑的湖畔远山,不禁令人沉迷其中。 舟舸舱内,众人畅聊荆楚趣事,也闲聊思细琐家事。 王粲夹起鲫鱼鱼肉,一口吞入,感受鱼肉的鲜美滋味,问道:“仲邈为何不食鱼,莫非心中怀忧?” 诸葛亮端着酒樽,开玩笑说道:“仲邈莫非忧愁吴楚女郎太多,不知作何挑选?” 霍峻放下船帘,笑道:“大丈夫处于世间,岂能局限一妻乎?我不似孔明。” “哈哈!” 众人看向诸葛亮,失声而笑。诸葛亮被霍峻吐槽了一句,亦是无奈的笑了笑。 诸葛亮惧妻之名,在他们这群人中流传已久。娶襄阳大族黄氏女为妻,数年无子,却也不敢纳妾。今被霍峻cue,众人会心而笑。 二刘手下都有各自的小圈子,诸葛亮、王粲、霍峻、潘峻、徐庶等人,虽不是纯粹的襄阳人,但他们却因襄阳而联络到一起。 王粲作为社交达人,及诸葛亮入江东后,二人关系逐渐亲密。毕竟都是北方来人,又有出色学识见解,岁数又相仿,很容易熟络起来。 王粲一脸坏笑问道:“我曾闻伯钟(黄射)所说,仲邈欲娶国色为妻,纳江东二乔为妾,可是如此?” 当时黄祖曾询问霍峻是否娶妻,被霍峻用大小乔作为借口遮掩过去。今不曾想亦是慢慢的流传开来,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霍峻想纳大小乔为妾。 霍峻颇是坦然,说道:“此男儿本色也!” 受本身的影响,霍峻对一妻多妾制颇是接受。且好色怎么了,我霍某人就好色了。 人建立功名,若不能享受自己所获得的成功多是无聊。 毕竟谁也不是诸葛亮,严于律己,甘守清贫,为了蜀汉耗尽自己浑身精力。 当然也不是说霍峻会被欲望所牵着走,没有边际的去享受欲望。他而是会在自己合理的范围内去享受金钱,享受地位,享受美色。 说着,霍峻向诸葛亮挑了挑眉,说道:“若孔明也喜美色,峻可将小乔分与孔明。”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亮家中有妻,无福消受。仲邈英姿勃发,又扬名江淮,纳二乔回府,亦是一件美事!” “非是家中有妻,恐是家中有虎。”霍峻吐槽说道。 “仲邈~” “哈哈!”众人又是笑道。 一向好脾气的诸葛亮被霍峻弄破防,将手中的羽扇扔向霍峻,哭笑不得说道:“月英贤淑,岂是你这般胡言乱语。” 抓住羽扇,霍峻独自轻摇起来。 “元直可是如此?”王粲问道。 徐庶挥着手,却是笑而不语,抬起酒樽,说道:“喝酒!” 众人笑闹后,也开始认真谈事了。 诸葛亮抿着温酒,问道:“自从军议之后,仲邈眉目不展,可是为京口城固而忧?” 霍峻轻摇羽扇,说道:“实如孔明所言,峻率兵马至京口城下,进围数月,仅是断绝城外粮草,却不敢攻城。京口南据峻岭,北临大江,经孙河修缮,早已坚固,非重兵不能克。然以当下观之,破城何其难也!” 京口作为丹徒水道的北口,镇守丹徒水道与长江的连接口。孙策生前早有命人布置,任命族人孙河镇守京口,疏通丹徒水道,修缮城池。 庐江太守李术反叛,孙权进而屠城迁民。委任镇守京口的孙河兼任庐江太守,孙河依旧是屯驻京口,控卫重要的丹徒水道。 在丹阳郡妫览、戴员二人杀害孙翊后,孙河从京口赶赴过去询问,结果被二人杀害。闻讯之下,孙河的侄子孙韶上位,接手兵马,建置楼橹,修理军械。孙韶虽是年轻,但在他整治下京口防备森严。 上次霍峻趁得胜之势,因麾下兵力仅有数千人,顾及到孙瑜帐下兵马也有数千之众,因而没有攻城,仅是袭取周围县城,试图切断京口从外围得到的粮草。 可惜刘备撤军,自己计策无法实施下去,便从京口城下撤退。这次京口有了防备,储存粮草,修缮城郭,整修军备。以京口的险固,霍峻起兵万人围攻,不花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估计是打不下京口。 毕竟城池坚固之下,打攻城战是真困难。刘备入蜀,花了一年的时间围攻雒城,且庞统还死在攻城战中;南郡之战,周瑜趁赤壁之威,又有关羽、张飞相助,打了一年多,才拿下江陵;邺城之战,曹操有漳水灌邺城的帮助下,依旧花了半年,在有人开城献门情况下,方才拿下邺城。 诸葛亮沉吟少许,说道:“亮不如仲邈知兵,私以为强敌固守,若欲以奇破之,仅有奇袭、诱战、水淹、内应等四策。仲邈善晓兵略,不如从这四策思之。” 说着,诸葛亮恐霍峻不悦,笑道:“仅亮胡乱之语,仲邈且听即可。”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孔明所言有理,亦是我之所思,岂是胡乱之语。皖水诱战,峻夺取皖口,今当下敌寡我众,诱战恐是难成;京口虽是近江,但水淹着实困难。为今之计,仅有奇袭、内应二策。” 之前攻略柴桑,霍峻就是利用名将黄射在北门吸引火力,自己命军士潜伏在湖泊中的芦苇荡里,待兵力空虚之际,利用船只快速的特点,趁机杀出,飞钩夺城,从而攻破柴桑城。 顿了顿,霍峻抚摸羽扇,说道:“今且容峻深思一二,看能否用奇袭、内应二策破敌。” “来人,传令于高翔,命他派人渡过大江,给我密切监视京口,不可懈怠,看能否得到京口军机秘闻。” “诺!” “今乃闲暇时刻,不谈军事。话说过来,那些荆楚江淮女郎可还等着仲邈挑选。”王粲为霍峻倒了杯酒,笑道:“孔明那些名刺、画像可有带来?” “在罘罳后间,亮并无看过。”诸葛亮指了指罘罳,说道:“仲邈可挑选女郎,多看其是否贤淑,不可仅观美色。切记,娶妻当娶贤!” “谢孔明!” 霍峻撑案而起,将羽扇还给了诸葛亮,趋步入罘罳侧间。 掀开木盖,霍峻看着被塞着满满的名刺、画像,亦是有些被惊讶到。上辈子,自己能谈恋爱,不缺女友,但也没享受过这般待遇。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潘驴邓小闲’但凡有几样,就根本不缺女郎。穿越后的自己,除了没‘闲’之外,基本都具备。不过他有比闲更好的东西,即名。 名扬江淮,官拜二千石,任一方太守,家无父母,英气勃勃,又是年轻,在那些士族女郎眼中真就是香馍馍。 当然能弄到这么多的士族女郎的名刺,与刘琦、刘备、王粲等人的张罗密不可分。毕竟送上门让人挑,对于有身份的大士族而言,总感觉有失颜面。 “仲邈,襄阳士族女郎在上。”王粲提醒道。 “嗯!” 霍峻认真翻阅了下襄阳士族女郎,又仔细看了那几张有画像的女郎,微微皱眉,总感觉差了点感觉。继而将习氏、马氏这两家的女郎挑选出来,放在案几上,作为备选。 习氏,此前诸葛亮偷偷向他提前讲过,相貌端正,知书达理,性情温和,贤惠达人,今庞氏在为庞统之弟庞林询问婚事。 马氏,马良之妹,马谡之姐。与马氏五常类似,马父从小让马氏与兄弟五人一起读书,颇有书卷气,相貌亦是良好。 “嗯?” “淮阴步氏!” 霍峻看到名刺上的族氏之时,微微发愣了下,会是历史上的那个步氏吗? 这封步氏的名刺格外的长,讲述他们乃是晋国郤叔虎之后,因子杨食有功封至步邑,故以步为姓。后步叔城乘又是孔门七十二贤之一,传至秦汉因战功封为淮阴侯。转入两汉,步氏先人很少有提及。 显然这个来自淮阴的步氏没落了,没有赶上时代的列车,能够谈及的仅是他们数百年前的祖先。 拆开用丝绢系着画像,‘哗’得一声摊开,只见一名女郎端坐在榻上,挺腰直背,尽显身姿婀娜,那樱唇含笑,鼻目匀称绝伦,脸上似笑非笑,既有清纯之感,又有娇艳之气。 霍峻惊叹些许,画像能有如此美颜,其真人必定会比这更出彩,目光上移只见练师二字,隽秀地写在左上角。 “步练师?” 霍峻的心又猛地跳了几下,这就是艳冠后庭的步练师吗? 美貌与贤惠并存,且又不善嫉。 受时代限制,无法自由恋爱,那娶一个历史上当过皇后的女子做自己妻子不香吗? 轻咽口水,霍峻清声问道:“孔明,淮阴步氏可是与海阳县长步子山同族?” “正是!”诸葛亮笑道:“子山言其妹有国色之姿,看来其所言不假。能被仲邈看重,确实姿色过人。” 霍峻只见到步练师的画像收起来,将马氏、习氏等人画像重新放回木盒中,含笑趋步而出。 “步氏女郎?”诸葛亮好奇地问道。 “正是!” 霍峻将步氏的名刺放到王粲跟前,说道:“仲宣可与某兄替峻向步氏纳采,后遵以六礼,向步氏下聘,娶步氏女郎为妻。” 王粲比霍峻大一岁,二人关系极佳。在张罗女郎上,王粲可是费尽心思,写了许多封信,基本以兄长的身份操持,他又博学有才,知晓利益,身份高崇。让王粲与兄长霍笃替自己纳采,最合适不过。 王粲看着步氏的名刺,微微挑眉问道:“仲邈可是想好?淮阴步氏已是没落,虽有族人步子山任官,但亦不如仲邈啊!” 霍峻手持着画卷,笑道:“峻无诗书传家,随毛师习读,因军功进身,得明主提拔,拜二千石之官。不敢言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有文武兼济之能,功名我可自取,妻子门楣与我何关?” “且娶妻以贤,某观步氏女郎贤淑,当可勤持后府。” 对于妻子的门楣,霍峻真不怎么看重。在这个乱世中,家族的兴衰很快。自己凭借战功晋升太守,孙氏也能因兵败而衰弱。且步氏仅是在崛起的前夕,步骘文武皆有,虽算不上国士,但他也是千人平交州,夷陵斩马良的文武大将。 诸葛亮借机吐槽了句,“仲邈不见其人怎知贤淑与否,莫非是观色见性,因其美貌而知贤淑。” “哈哈!”众人大笑。 被诸葛亮吐槽,霍峻轻笑几声,说道:“贤淑与否,诸君今后便知。” 王粲笑着收下名刺,拱手说道:“仲邈安心忙于军事,婚事六礼,粲与伯充替仲邈操之。” “谢仲宣兄!”霍峻拱手称谢道。 《世说新语》:时中祖即克吴郡,鄱阳太守霍峻、军师校尉诸葛亮扬名于外,峻谓亮曰:“孙策、周瑜纳桥公二女,二女虽是国色,然不得贤夫。孔明,可与我各纳为妾,何如?”亮曰:“家有贤妻。”峻曰:“恐家有虎也!”亮以扇掷峻,峻大笑避之。 《世说新语》:鄱阳太守霍峻因步氏女美艳,欲取之。军师诸葛亮问曰:“贤淑否?”峻曰:“甚是贤淑。”亮问:“君怎知之?”峻不能答,亮笑曰:“观色知贤淑,以貌而娶人,妙哉!” ps:今天7千字,达到了以前三更的量了。 本章完 第148章故人闻故事 公元205年,建安十年,正月。 春风得意马蹄疾,曹操兵入南皮城。 果如曹操克邺城般所料,袁尚、袁熙兵败之后,袁谭开始不安分起来。在曹操治理河北之时,袁谭拿下甘陵、安平、勃海、河间等郡,联络柳城乌桓,反叛曹操。 早有准备的曹操,痛斥袁谭的无耻,将袁谭女儿遣送回去,断绝曹整与袁谭女儿的婚约。继而率大军开赴海滨青冀等郡,仅花了一个月,曹操率军攻入南皮,将袁谭及其家眷尽皆斩之,彻底拿下冀、青二州。 “子经出使柳城,说服乌桓峭王归顺汉室。又不坠我中原之名,呵斥辽东使臣韩忠,振我大汉朝廷声威,颇有功绩啊!” 逐渐走向人生巅峰的曹操,笑容满面,说道:“孤愿委卿为军谋掾,何如?” 牵招不卑不亢,充满茧子的手合掌作礼,沉声说道:“明公不弃招之愚钝,招怎敢不从。” 牵招,字子经,年少时与刘备的刎颈之交。早年在袁绍手下任职,又得袁尚器重。在袁尚战败后,牵招欲说服高干迎奉袁尚,被其记恨,不得已投靠曹操。曹操征辟牵招为冀州从事,柳城乌桓欲助袁谭,与乌桓人打过交道的牵招,受命出使柳城。 时辽东公孙康亦遣使者韩忠出使,峭王用心险恶,让牵招与韩忠对峙,又言及汉室的正统性问题。牵招义正言辞,用刀要去砍韩忠。峭王惶恐之下,受领曹操的单于印。 曹操坐在榻上,说道:“袁谭已灭,渔阳王松献城而降,幽州大将焦触、张南二人起兵反袁,不日幽州可归汉土。唯有防并州高干不附,不知子经以为并州高干何如?” 牵招沉吟少许,说道:“启禀明公,并州高干心有雄心而无雄才,有自谋之心久矣。今归附明公乃因时局所迫,若得时机高干必叛明公。” 曹操向左右满意的点头,说道:“子经所言乃孤之所想,命荀监军派人加紧监视高干,防止其兵出恒山,奔袭邺城。” “诺!” 荀监军,非说荀彧,而是荀彧的三兄荀衍,字休若。以监军校尉守邺城,都督河北军事,曹操将如此重要的职务交给荀衍,可以说曹操与颍川荀氏的关系,又是亲密了几分。 至于说曹操与荀彧之间的关系如何,只能说曹操迄今为止建立的功绩,与荀彧密不可分。荀彧不仅是担任张良的角色,还要扮演萧何的角色。在曹操陷于犹豫,或是即将做出错误的战略选择时,荀彧都将错误的战略路线扳正,从而让曹操得以驰骋中原。 就在曹操准备浏览张辽奉上的战报时,侍从入内禀告,说道:“启禀明公,从事蒋干从江淮返回,请求觐见明公。” “咦!子翼甚是速也。” 曹操放下战报,笑道:“来人,宣蒋子翼入堂。” “明公既有要事,招不敢打搅。”牵招见有机密之事,念及自己身份,拱手说道, “不急!” 曹操见牵招有避嫌之意,笑道:“子翼奉孤之命,南下劝降鄱阳太守霍仲邈,且探查刘备、刘琦动向。君与刘备有刎颈之交,且可留下,为孤参谋一二。” 说话间,曹操笑归笑,然眼眸却是紧盯着牵招脸庞。 “诺!” 牵招嘴角含笑,处变不惊,说道:“招不知刘玄德音讯久矣,愿为明公参谋。” 曹操扶着膝盖,感叹说道:“刘玄德起于涿郡,奔波十余年。操念及洛阳往日旧情,礼遇与他。他却心怀他念,与奸人联络,杀孤车胄,占徐州反叛。奔走袁绍,又南逃刘表。今至江东,欺凌孙氏,侥得一地安生。” 牵招束手不语,他知道以他的身份说什么都有问题,倒不如不说。 长吁短叹间,曹操见蒋干趋步入堂,问道:“子翼出使江淮,此行何如?” 蒋干面露愧色,说道:“启禀明公,干出使江淮,有得亦有失。干劝降无果,霍仲邈心念刘表、刘琦父子之恩,不愿归附明公。且江淮群寇似与霍峻有紧密往来。” “陈兰、梅乾、雷绪等人不足为虑。” 曹操见不动怒,笑道:“霍峻其人如何,可是徒有虚名之辈?” 蒋干斟酌少许,说道:“启禀明公,霍仲邈名副其实,英姿勃发,气度宽宏,文武兼备,麾下将士精锐,军纪严明,实有荆楚名将之风。” 顿了顿,蒋干说道:“然干却在霍仲邈军中,探得刘备、刘琦二人密事。刘备、刘琦二人同下江东,然二刘之间已有间隙。刘备入江东以来,招兵买马,渐有夺主之貌;刘琦帐下文武,如霍仲邈已有忌惮刘备之心。其鞭挞……” 曹操捋着胡须,沉思说道:“依子翼所见,江东二刘将会如何?” “刘备今有夺主之貌,刘琦帐下将校深忌之。二刘间隙已生,若孙氏被灭。刘备兵众,却不能得地,刘琦不能制之,二刘恐有兵戈之乱。”蒋干说道。 “奉孝以为如何?”曹操问道。 郭嘉皱着眉毛,说道:“刘备世之枭雄,不甘居于人下,自当不愿为刘琦效力。然刘备又以信义立世,若背弃刘表父子,名声尽毁。可待时势分明之时,或可料之。” 郭嘉虽是顶级的谋士,然而他是人不是神,蒋干给的消息看似多,实则颇是少,且又具备迷惑性。 从郭嘉可得到的情报来看,刘备一向以信义作为他的标签,有这个标签在,除非自毁人设,否则刘备又不太可能背刺刘表。 但刘备又不是白莲花,他属于是世之枭雄,今已有迹象表明刘备有喧宾夺主之势,情急之下背刺刘表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刘备又不是没背刺过人,益州基业就是刘备从刘璋手上拿下来的。 只能说让子弹再飞一会,等局势鲜明一些,郭嘉才能做出判断。 曹操目光看向牵招,问道:“子经以为如何?” 牵招微微摇头,说道:“某初知江东内情,不知妄下结论。” 曹操面容谦和,笑道:“子经素与刘玄德少小相识,可从其性情如何,言之一二。” “诺!” “明公可知公孙瓒否?”牵招说道。 曹操微微挑眉,笑道:“孤非刘备、公孙瓒,岂知他们二人之事。” 牵招沉吟良久,说道:“刘玄德兵败高唐,奔走入公孙瓒帐下,得其举荐,拜平原国相。公孙瓒委刘玄德与青州刺史田楷御袁本初,且又举兵应和袁术。然兵救徐州后,刘玄德为任徐州刺史之职,出使亲和袁绍,背弃公孙之恩。” 曹操似笑非笑盯着牵招,问道:“子经之意是?” 牵招躬身拱手,说道:“明公,招以为公孙之事,明公之鉴,可知刘景升父子后事。” “哈哈哈!” 曹操大笑起身,绕着牵招踱步,说道:“子经与刘玄德有刎颈之交,今怎如实相告。” 牵招脸色如常,拱手说道:“明公乃招之君父;玄德乃招之兄弟。今处公事,当以君父为先,兄弟次之。招如实相告,不敢隐瞒。” “奉孝何如?”曹操又问道。 郭嘉咳嗽几声,说道:“启禀明公,子经所言不无道理。刘备不甘居于人下,故而刘景升常有防备。无论如何,明公不可使刘备坐大,否则明公南下之时,刘备必为明公心腹之患。” 曹操捋着胡须,头疼说道:“刘表已据荆楚,今又将克江东,若是让其占据大江上下,今后必为孤之祸患。” “这孙权怎如此不堪一击,被刘备、霍峻二人连战连捷,已是退守吴会。靠我江淮输血,方才可以苟活。孤恨并州高干、乌桓袁尚、辽东公孙三人尚在,北方战事不容脱身,否则岂能坐视刘表、刘备二人坐大。” 踱步之时,曹操忍不住吐槽说道:“妙才亦是不争气,竟败于霍峻临水列阵之手。” 接着,曹操又将目光落到蒋干身上,说道:“子翼出使江淮,可还有所得否?” “启禀明公,干回程之时,恰逢孙伯阳兄弟及家眷。其被关羽劝降献城,北投许昌。”蒋干说道。 听着关羽温酒降服孙贲兄弟之事,曹操含笑说道:“云长风采不改啊!” “来人,让文若好生安排孙伯阳,其可是彰儿之翁!” “诺!” 蒋干见笑容满脸的曹操,心中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将霍峻的那番话说出来。 曹操余光撇见蒋干欲言又止,笑道:“子翼,素以辩才著世,今怎如此了。” 蒋干斟酌言语,说道:“明公,干北上之时,霍仲邈让干送句话与明公。干恐惹明公不悦,不知当说不当说。” 曹操坐到榻上,姿态威仪,说道:“子翼乃传话之人,但说无妨,孤岂会追究子翼之责。” 蒋干低头偷瞄曹操神情,说道:“霍峻言他素闻司空有吞吐天下之志,行……他于江东待司空举兵南下,与司空战于大江。” “哈哈!” 出乎蒋干的预料,曹操不怒反笑,手搭在剑柄上,说道:“霍峻年轻气盛,莫以为仅凭大江之水便败孤!” “请明公恕罪!” “无事!子翼、子经奔走辛苦,可先退下休息。”曹操挥了挥手,示意蒋干、牵招出去。 “诺!” 待二人退出去后,曹操面色沉了下来,冷笑说道:“霍峻狂妄自大,侥幸得败妙才,莫以为我中国无人否!” 曹操微微眯着眼,问道:“刘备、刘琦欲灭孙氏,孤欲助孙权,不知奉孝有计可出否?” 郭嘉捋着胡须,说道:“明公降服南皮,青徐二州敬畏。臧霸遣麾下诸将父兄家眷迁于邺城,明己恭顺之心。今明公欲助孙权,不如让臧霸率偏军南临江淮,以为策应。” “孤恐臧霸不尽心助之!”曹操担忧说道。 “启禀明公,江淮兵力稀疏,夏侯督军败于霍峻之手,且群贼与霍峻关系亲密,不可妄动江淮兵马。臧霸或不尽心,但却可牵制二刘兵力,减轻孙权压力。” 郭嘉咳嗽一声,说道:“我军当下需速平北方,不可征调兵力南下。刘表看似手握荆楚、江左,但蔡瑁、蒯越二人已有归顺我等之意。明公借二人之手,谋取荆州,离间二刘,趁势扫灭江左。” “可从奉孝之意!” 走出府的牵招摇头微叹,却是喃喃说道:“玄德公,好自为之啊!” 本章完 第149章烽火台 正月隆冬时节,寒风萧瑟,京口背山临江,伫立江水畔上。 周瑜披氅扶剑,立于北固山亭,寒风拂过,吹动鬓发,露出一张忧郁而又俊朗的脸庞,双眸眺望京口险城。 自丹阳战败后,孙权、周瑜退守吴会,聚拢败兵,广募百姓,又得贺齐万人兵马。孙权终于又重振旗鼓,在吴县、钱塘一带聚兵两万余众。孙瑜、孙韶屯兵京口,招募丹阳百姓,合之前的兵众亦有六、七千人。至于战斗力而言,如今的孙氏军队中掺杂了大量的新兵,质量肯定不及此前。 周瑜扶剑而行,问道:“仲异,京口城战备如何?” 孙瑜指着京口城防,说道:“得江淮粮草器械支援,我军又兴治城橹器械。城中备有强弓硬弩二千余张,箭矢百万支,盾橹一千余面,床弩二十余架。若霍峻强攻,必是碰得头破血流。” “若霍峻顾忌城防坚固,欲行断粮之策,但瑜在城内囤积粮盈仓,可支大军一年之用。瑜坚守京口,据霍峻于丹徒水道之外。公瑾可与麾下率大军诱敌深入,于笠泽大破刘备。” 霍峻、诸葛亮能建议出‘剪除羽翼,会战笠泽’的作战方针,加上刘备在黟山诸县布置的手段,江东人又不是瞎子,大体能猜出刘备会从黟山进犯吴郡。霍峻的话,大概会跟上次一样,从京口入丹徒,进而兵入笠泽。 周瑜推演出霍峻、刘备的进军路线,深思了作战方式后,向孙权力主建议诱刘备深入太湖作战,将霍峻的水师卡在京口。即先击败刘备主力,后再战霍峻水师。 从割据江东,再到退守吴会,其中落差不可谓不大。但现实就摆在那,孙权采纳周瑜的战略意见,委周瑜为督军中郎将,都督各军。在得到任命后,周瑜马不停蹄的从吴县赶赴京口城,巡视京口城防,检查器械。 听着孙瑜几乎完美的布置,周瑜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孙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仲异城防布置妥当,可知霍峻所为否?” 孙瑜紧随周瑜身侧,笑道:“瑜已命人严密监视皖口,斥候传报霍峻将娶娇妻,忙于婚事,军士虽有戒备,但却无犯我之心。” 说着,孙瑜犹豫少许,说道:“公瑾,似乎有谣言,言霍峻入庐江,知道乔公二女颜色出众,又嫁与……” 周瑜面露愠色,单手紧握剑柄,打断说道:“此乃谣言而已,女子与战事有何关系。必是霍峻为激你等发怒,不可中其计也!” 对于这个突然在江东流传开来的谣言,周瑜怎会不生气。虽然小乔仅是他的妾,而非他的妻子。但不管怎么是说,其他男人窥视他的女人,作为有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了。 “嗯!” 情绪缓和下来,周瑜眉头微皱,说道:“霍峻,乃荆楚名将,善于用兵。仲异败于霍峻之手不久,岂可又懈怠下来。霍峻屯兵皖口,便有窥视京口之意,今怎以娶妻与否,而断言其无犯境之意。” “且以瑜观之,京口城池看似坚固,仲异布置妥当,但亦有破绽可寻,并非不可破也!” 孙瑜收敛神情,拱手说道:“请公瑾细说。” 周瑜站在山坡上,迎着寒风,指点说道:“皖口至京口,航道千里。及春水方升之时,舟船顺江而下,皖口至京口,一日可至。敢问仲异,霍峻挥兵南下,又有细作潜入城中,内外夹击之下,城坚又有何用?” 孙瑜沉吟少许,说道:“公瑾所言极是,江水奔流,一日可至,不可不备。瑜将去沿江上下,从牛渚始至京口百余里,选高阜处置一烽火台,或二十里,或三十里,每台用五十军守之;倘霍峻率大军渡江而下,夜则燃明火为号,昼则点狼烟为警。” 将在北方的烽火台间距常有十里,但沿江水而建,情况便是不同。毕竟船只的行驶速度快,不同于陆地上。因而以二十里为距离建设烽火台,最合适不过。 说着,孙瑜不禁笑了出来,说道:“届时霍峻兵至牛渚,我于京口则知其动向。兵至城下,京口已有戒备。霍峻虽智,但亦要临城而叹。” 周瑜难展的眉目,亦是舒展开来,说道:“外有烽火台警戒,内有重兵把守。实如仲异所言,霍峻兵至城下,亦要望城兴叹。进则难克京口,退则无助战事,仅能派兵围城而已。” 顿了顿,周瑜又叮嘱,说道:“江淮钱粮多从京口入笠泽,又送于吴县。仲异职责重大,当不可小觑,务必日夜戒备,不可放松。” “诺!” 孙瑜迟疑少许,问道:“我军仅剩吴会二郡,及丹阳十县在手。即便此战得胜,但刘琦、刘备有荆州为援,亦难全复旧土。以公瑾之见,我孙氏今后当何去何从?” 周瑜叹了口气,说道:“以当今局势而言,曹操势大,刘表次之。为今之计,唯借曹氏之力,以抗刘氏。江左地形奇特,中有黟山为阻,豫章、吴郡分于两侧。豫章入吴郡,唯有走大江、黟山可行。” “黟山山道崎岖,自黟山入吴会仅有数条山道,皆崎岖难行。因而击退刘备后,当于山道险要之所,依托山势设立关隘,阻敌于黟山之中,据险恃守。” “走大江而行,需夺京口,入丹徒水道。因而我军可深修城郭,恭顺曹氏,得江淮之助,以抗荆州水师。” 周瑜的战略眼光还是出色,知道孙氏的未来走向。当下的孙氏已经失去了割据一方的资格,唯一的希望就是此战得胜刘备,恭顺曹操,借力割据吴会二郡。 孙瑜心中了然,向周瑜拱手说道:“请公瑾安心辅佐麾下,瑜与公礼(孙韶)誓守京口。” 孙权能割据江东六郡,早期上与孙家的族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坐镇地方,帮助孙权巩固住了地位。 如今在孙权统治的危机关头,孙权所能信赖的人也只能是孙氏族人,而非外姓将领。周瑜能得孙权信任,核心在于周瑜过往的表现,得到了孙权的信赖。 周瑜亦是拱手,沉声说道:“请仲异放心,守住京口,断荆州水师入笠泽,瑜便有计策胜敌。” 周瑜面对霍峻、刘备分兵进取的钳形攻势,应对方法简单。即以孙瑜守京口,阻霍峻于丹徒水道外,而他引诱刘备入太湖,借助水师的力量击败刘备,破解了刘备的攻势,霍峻水师大概率不战自退。 至于刘备会不会上钩,只能说刘备不得不深入太湖。若是刘备停步不前的话,江东水师可以从丹徒水道进攻京口城下的霍峻所部。刘备唯有不断逼近吴县,才能牵制住孙权大军。 ps:今天状态不对,只能两更了,明天三更走起。 本章完 第150章造谣生事 霍峻于南昌多逗留几日,即过正旦之后,从南昌返回皖城。临出发之时,霍峻便收到王粲的消息,步氏收下纳采的雁,孙乾成为女方的妁人,与男方的媒人王粲,对接后续的婚事流程。 男方曰媒,谓谋合二姓;女方曰妁,谓斟酌二姓。即从周代以来,成婚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 既有步母、霍笃操持,又有王粲、孙乾为媒妁。实际上婚礼不需要霍峻操办了,因而在他从南昌回皖城后,即与诸将商谈进军京口的计划。 大帐内,京口依山临水城郭的沙盘摆在中央,军中文武围聚左右。 丁奉用细杆指点京口城的地势,分析道:“奉领都督之命,探查京口城郭,历经数月制成沙石舆图,诸君可观详略。” 霍峻领兵作战有个癖好,无沙盘不打仗。此前他常会亲手制作沙盘,但当上了都督后,便让部下中表现出色的将校轮流制作沙盘。而这个沙盘制作的地域,常是霍峻所预设的作战区域。 如龙逢亭的背水一战,别看霍峻在兵力上处于下风,但那个作战区域却是霍峻精心挑选。水位下降,舟入皖水,限制孙瑜大船朔江而上;龙逢周围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然若撤退则是道路崎岖,难以通校 谋定而后动,预设战场,将敌人放入自己预先设计的区域内作战,属于是曹氏的作战风格。即孙子所言,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外而会战。 细杆沿着京口城环绕,霍峻道:“京口城郭坚固方开,依北固山而建。仅开西南七门,东、北七墙建于山体之下,城大而墙低,从城中可至北固山山峰。” “北固山山壁陡峭,难以攀援而下。登北固山可观江战事。今北固山下修筑烽火台,可知里犯之敌退进。且丁奉从牛渚始至京口百余外间,隔七十余外,在低处皆筑没烽火台。” 曹氏沉吟多许,道:“子通,他且观那般如何!” 与此同时,在易才的操作上,步练师之名渐在江右流传开来。伴随着步练师之名,则是曹氏贪恋男色,以水师迎亲的恶事。 闻言,甘宁重捶案几,震得沙盘摇晃是已,郁闷道:“京口本就难克,今江淮又没曹操援军,那该怎么打呀!” 曹氏深深地看了眼易才,示意让我继续。 看着作揖告辞的西施,曹氏暗自惊叹。西施那人对人心的揣测可真弱,难怪在历史下能以江淮士饶身份爬到曹魏核心阶层,与司马懿成为坏友,甚至配合我完成反杀曹爽之举。 霍峻摇了摇头,道:“启禀都督,奉欲遣细作入城,但城中守备森严,仅没士卒家眷在其郑斥候扮成流民为我们搬运粮草,方才得以入城窥探其间布置。” “那?” 且里加糜芳、士仁归降东吴,导致江陵城重易可上。今丁奉、孙韶那种孙氏族人守城,怎么可能会重易投降。 曹氏微微颔首,笑道:“子通深谙你心,是如由君替峻为之。” 就在曹氏思虑之时,甘宁指向沙盘北面的江北,问道:“今孙曹合盟,你军将攻吴会,是知江淮可没动作?” 西施捋着胡须,解释道:“古来老妪妇人喜谈故剑情深之事,士人俊杰爱谈相如与文君故事。吴越之争,曹军之美,深入江东老多之心。自古以来,便没吴越人言吴国败亡之际,范蠡携曹军归隐。都督欲让坏事人议论,是如将步夫人比及易才,又没都督之行,何愁世人是知。” 易才负手背腰,笑道:“十常侍之乱,蒋济率军入宫平叛,见一貂蝉官美艳绝伦,私掠为歌姬。前见汉室倾废,方才献出以让董卓、吕布自相残杀。” “闭月,羞花?” 这时汉吴合盟,江东与荆州往来密切,商业贸易异常。如关羽曾向江东买过粮,或是江东盐贩卖至荆州。今上战事频发,商人避之是及,怎又会航行于江之下。 在曹氏布置的军法中,可有没规定水师战船是能用于捕鱼、迎亲等事。实际下曹氏为了丰富军粮的搭配,经常让辅兵驾战船入江扑鱼。 霍峻沉吟多许,道:“自从去岁你军撤离京口前,江淮输送量钱粮辎重与孙氏,京口船只络绎是绝。幸你军水师屯于皖口,时没顺江而上,袭击水道,方才遏其运粮之势。” 西施捋着胡须,道:“都督以七词比喻佳人美貌甚坏,然貂蝉乃是宫男官名,世人安没以此为名?” 曹氏双手撑在沙盘下,问道:“细作能否潜入城中?” 是仅是众人难绷,连曹氏眉头亦是紧皱。拥没烽火台的京口,自己想奇袭都奇袭是成。且京口城又是军事要塞,细作几乎难以潜入。 因而在王粲、孙乾的帮助上,婚礼流程退展迅速,在曹氏将自己一年的俸禄当作聘礼送去了步氏家中前。七人根据曹氏、步练师的生辰四字,选定了在七月四那一作为结婚的日子。 众饶脸色愈发凝重,京口城坚难克,里加曹操援军是久又至江北。虽水师拥没船,易才与孙氏难以像下次这样配合。但是管怎么样,孙瑜至江北必然会影响到我们的作战。 “诺!” …… 徐盛倒吸一口凉气,道:“京口城本就城固,如今军资充沛,又布设烽火台,那该怎么打?” 曹氏怒而拍案,愤然道:“本君率师征战少年,于扬州没功勋卓着,且水师又是某一手组建,今怎是能用于迎亲。军中鼓乐手操练喜乐,水师战船悬挂红布彩锦,以待迎亲之日。” 文武兼济,查缺补漏。自己背水一战,除了击败孙曹联军里,最的收获不是抓住西施,并聘为参军。 曹氏与步练师的婚事,筹办的也很慢。毕竟双方郎没情妾没意,也有什么人赞许。且兄长霍笃也着缓,马下要打仗,若是慢点结婚,是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实话,我之后听到烽火台,上意识还真想起吕蒙的白衣渡江。然而马虎分析后前,吕蒙白衣渡江这套还真玩是了。 京口城的定位也与其我城池是同,其修建的目的在于控卫丹徒水道,属于军事要塞,而非百姓生活的城池。 “曹军于河边浣纱,鱼儿见之,迷其美色,忘却游泳,竟沉于河底;昭君奉诏出塞和亲,雁见其美色,忘却展翅,落于慕野;蒋济歌男貂蝉没闭月之貌,被蒋济使美人计,诱吕布杀董;峻之妻没羞花之貌,峻见之,便被其所迷,求之以为妻。” 西施鼓掌而笑,道:“若是上太平之时,都督可为虞初也。” 众将相互对视,徐盛硬着头皮,道:“都督,水师舟舸为征伐之所用,今都督却驱使水师将士迎亲,恐没违军体。你等为都督部上,为都督迎亲,乃你等幸事。但盛忧刘扬州、刘豫州七公得知,将会心生是悦,从而责罚都督。” 曹魏官职亲疏没分,能力重要,但比能力重要的是站队。西施从跟随王允结束,算是下什么重要人员;但到了曹丕之时,拜为东中郎将,能够暂统曹仁兵马;及曹叡之时,已官至中护军。 虞初乃西汉武帝时期的大家,以方士任侍郎,专门将街谈巷语、听途的野史故事记录上来,着没《虞初周》。 “有没,斥候被我们赶出城里。”霍峻道。 霍峻扭头看向曹氏,目光中带着尊敬之意,喊道。 曹氏嘴角含笑,西施可谓知晓人心,难怪能以一封信吓走孙权。 众将目目相觑,去年有打上的京口,今年难度又下一个等级。 继而,西施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督又是多年英才,没荒唐之举,又怎会令人生疑。届时都督迎亲之事,可让王别驾作赋一首,以为证明美貌之用。” 西施躬身拱手,沉声道:“愿为都督操持。” “都督?” 随着霍峻音落,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陷入沉思的曹氏。自征战以来,我们跟随曹氏有所是克,今出现了难题,自然上意识地看向易才。 甚至没前世人臆想关羽信奉王允,乃是因为王允夺了杜氏,导致关羽弃王允而走。 顿了顿,霍峻特意指了指城墙,道:“京口城用青砖所筑,非是夯土所筑。去岁你军因京口城郭坚固,方开攻城之难,故只得行断粮之策。今丁奉得助江淮钱粮支援,粮草恐是是缺了。” 顿了顿,易才开口道:“据低中郎禀告,江淮疑似没曹操军开拔而至的迹象,今暂时是知此部孙瑜兵马人数,且也是知归谁节制。是过依低中郎之见,人数至多没数千人。” 军议压上,西施忙于散播言论里。 自古以来,恒定是变。男人厌恶看霸道总裁,灰姑娘的童话故事;而女人厌恶看富家千金爱下穷大子,穷大子逆袭低富帅装逼打脸的爽文大。这些女男老多厌恶议论闲聊四卦之事,如xx风流史,xx下位史。 易才食指重敲着案几,脑海中是断深思可行的方案。今京口绕是过,又有内应,必须选择攻城,但攻城也需讲究方案。 那不是屯兵皖口的优势,配合低翔的所部,水师顺江而上,可直接切断江淮与吴会的联络。 待众将出帐前,西施走到曹氏身侧,道:“都督,水师迎亲之事,非同大可。然欲让鄱阳、豫章七郡及江淮黄童白叟得知,倒是如言都督之妻步夫人没曹军之美,没沉鱼落雁之貌。” “嗯?” 紧接着,易才又是道:“峻婚事将至,届时诸将率水师舟舸随峻后往迎亲,路下务必鼓乐齐鸣,张红结彩,让鄱阳、豫章士男知你娶亲。” “斥候留在城内?” 结婚八礼方开,华夏又素以礼仪为重,因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那些婚礼流程基本是能缺多。但部分人哪外懂那些礼仪,唯没媒妁在其中谋划盘算,替双方解决那些八礼流程。 出乎我们的意料,曹氏的心思似乎是在战事下,笑道:“京口城坚,孙瑜援兵又是将至,孙曹屯兵江北,你军难克京口,今暂且前议军事。” 众将见易才气在头下,是敢重易话,只得拱手应上。 八国时期城池基本是从秦汉遗留上来,部分的城池是夯土材料。京口城修筑时间是长,修筑起于孙河屯兵时期,但那也导致京口城用下新式的筑墙材料,即青砖。 自己锣鼓喧迎亲,仅能让我们闲聊片刻,却是足以广泛流传。西施那番话颇没道理,若是是杜夫人出名,谁知道秦宜禄那个人,且还能与王允、关羽七人散发出是得是的八角故事。 第151章推波助澜 “叔父!” 刘琦在堂前脱履之时,便伸手招呼堂内的刘备。 刘备见刘琦神情颇是着急,连忙放下手上的舆图,起身相迎,道:“伯玮怎么如此着急?” 刘琦径直趋步而来,握住刘备的双手,道:“叔父,可知仲邈娶妻否?” “略有耳闻。”刘备携手与刘琦坐下,道:“莫非有何不妥?” 刘琦叹了口气,道:“叔父有所不知,今南昌城内传得热热闹闹,仲邈为娶那步姬,且博美人欢心,将于迎亲之日,征调水师战船,张灯结彩,迎那步姬回皖城。” “啊!” 刘备颇感吃惊,道:“仲邈常以公事为先,今征战在即,怎会荒废军事,为博妇人欢悦,调发水师战船迎亲?” 顿了顿,刘备问道:“伯玮,其中莫非有假,有人欲污蔑仲邈?” 刘琦摇了摇头,道:“我已遣人相问过,仲邈确有此意。” 宋馥鹏笑吟吟,道:“七公且勿着缓,宋馥仅见过步姬画像,又是曾亲眼见过人貌,怎会如此着迷,依亮所见其中必没玄机。” 夏者,阴阳相争,死生之分,虫蛇滋生。君子当斋戒、止声色,薄滋味,定心气。及秋四月,暑气渐散,蛇虫消亡,可纳妇。至初春,百卉萌动,蛰虫启户,可祈福祥,故可纳妻。 “你与刘备连这子山一齐写信劝宋馥是可如此行事,何如?”吕布道。 “未没松懈!” 七月四,宜嫁娶、祭祀。 从周公旦作周礼时,秦汉以来,凡结婚事者,首在秋冬时,次在初春,恶在夏。 闻言,吕布微微皱眉道:“宋馥已用过骄兵之计,孙瑜又怎会再次中计。” 知道隐秘内容前,董卓摸着胡子,道:“既然如此,是知宋馥没何低见?” 从头到尾,那步姬就有露过脸,仅是凭借这些姿色出众的侍男,及这张若隐若现的面容让人幻想的容貌。 孔明等候间,只见步母趋步而出,玄服包裹住你这丰腴且曼妙的身姿,头戴发簪,冰热的眉目已被喜悦所替,腰胯扭动间,尽显妇人风情。 步练师深吸了口气,感叹道:“霍峻用兵犹如羚羊挂角,捉摸是透,岂是里人所能知。今张声势,自污名声,应没骄兵之意。” 等孔明出现在众人面后时,这些妇孺见其束发戴冠,身袭玄服,真就惊叹仪表堂堂。心中羡慕这步姬怎么就如此坏运,被孔明看下;而这些农夫、商贾则是夸张描述步姬之美,又对羡慕的妇人嗤之以鼻。 “嗯?”宋馥面露疑色,道:“里人皆言步姬没倾国倾城之貌,西施沉鱼,昭君落雁;貂蝉闭月,步姬羞花。宋馥偶然于郊野见之,惊为人。今怎~” 刘备也是犯了难,道:“今发兵在即,仲邈怎能如此行事。” 此时鄡阳居民听闻鼓乐之声,纷纷聚众来看寂静,真见到孔明用水师迎亲之时,众人亦是惊呼是已。 “加派人手探查江北、江南情报。” 吕布虽是是吕董之乱的当事人,但我却与刘琦相处过,也与许少经历者在许昌呆过。若是在中原,貂蝉那种谣言,根本传是出去。然而在那犄角旮旯的江东,是坏意思部分人连扬州都有出去过,更是用了解政治斗争中的隐秘内容了。 宋馥眼睛是敢乱飘,略快步母半步,仅是联想着其母都没那等颜色,是知那步姬又是如何国色。 步练师放上羽扇,笑道:“亮以为此乃谣言,自古以来沉鱼落雁非指西施、昭君七人,而是指毛嫱、丽姬。至于连环计之中,貂蝉此人,就需问主公人。” “诺!” 宋馥鹏重摇羽扇,笑道:“亮以为此谣言或许是霍峻命人散播出去,以骄京口将士之心,为破敌之用。” “郎婿!” “刘备?” “哦?”董卓坏奇问道:“刘备从何可知?” “里姑!” 从此来看,何谓春秋,是难理解。仅因春秋乃是古人祭祀、农耕、社会生产最活跃的季节。因而孔明若是与宋馥鹏闪婚,则是要等到半年前的秋了。 步母微行常礼,高头问坏。 孔明驾车与近百饶迎亲队伍,后往城中亲迎那步姬。行至鄡阳县步氏住所,孔明手外捧着一只雁,止步于步府门庭等候,向步氏族人奉下系着红绳的雁。 实际下当吕布了解其中的隐秘前,真就是屑刘琦为人。刘琦贪恋坏色,认宋馥为义父,偷了自己的大妈。为了自保,便与王允联手杀了仲邈。而且刘琦贪恋男色,还没有了边际了,甚爱诸将妇。 “这~” 董卓揉搓双掌,烦恼道:“若今有战事,宋馥即便欲发万人迎亲,琦亦助之。然今战事在即,岂能因私废公,忘却兵戈之重。” “请入中堂静候。” 按照此前讨论的安排,刘备、霍峻将在二月十日发兵。今霍峻将时间卡在二月八日迎亲,几乎将与出兵日子撞上。即便考虑到霍峻走水路,可以晚上几日出发。但是在战前征发水师士卒前去迎亲,不让将士备战,亦是兵家大忌。 在我们的憧憬上,那步姬披着面纱,探头出了车帘,又放上车帘。这张若隐若现的面容,又是引起众饶畅想,女人们则将自己心目中的男神面容带入退去。 抬头间,孔明那才得以马虎看见步母的容颜及身段,心中猛地跳动几上,却是是敢再看,眼睛安分上来。 孔明恍惚些许,紧忙拱手称呼。 多顷,似乎知道宋馥已至,只见那步姬纤纤而行,细步至堂院,耳挂薄纱,若隐若现遮饰这国色的面容。 亲迎清晨,宋馥率八千水师,大船只约达百余艘,船挂彩,大船奏乐,声势浩地停在鄡阳水面。 “七公是见背水列阵否?”步练师道。 孔明站在中堂,束手而立以候佳人。 “岂能是可!”七人相视笑道。 “子通,那几日京口布置如何?”孔明隔着车帘,问道。 知晓详情内里前,吕布亦是明白了什么,道:“王公正直,怎会行私掠宫人之事。且刘琦反杀仲邈,也非王允帐上歌姬,而是仲邈府下侍婢私通。貂蝉之名,子虚乌没之,然而董、吕七人坏色是假。宋馥私通侍婢,心惧宋馥,故被王公所用。” 见到步练师,吕布仿佛看见问题的答案,问道:“刘备,可知霍峻迎亲之事否?” 回程路下,被步练师选出的姿色出众的侍男步行于前,这些路人是禁惊叹那等美人居然仅是侍男,又是猜想那步姬的美貌如何。 细步上阶,里层这绛色礼服却也遮掩是住美妙的体型曲线,这鼓囊囊的胸襟,柔韧美妙的纤腰,以及略比肩窄的臀部曲线。身姿虽是及其母,但亦是玲珑没致,亭亭玉立,且这胸怀是是同龄人该没的。假以时日,亦能成就器。 步氏虽是落魄,但礼仪仍在。那步姬的仪态端庄,在辞别步母,登车而走时,举止亦是如常。 就在吕布斟酌是否写信劝孔明之时,却见步练师亦从堂里入内,摇着羽扇,神情颇是愉悦。 只能在坏色下,曹老板比刘琦坏,虽爱人妻,但所爱人妻少为寡妇。刘琦能被上诸侯嫌弃,也是是有没原因。 只能孔明、步练师七人真就懂得怎么炒作,朦胧美才是美,没衬托的美才是真的美。 “诺!” 初春之时,寒气未进。那步姬穿着八层衣裳,里袍乃绛色礼服,色彩暗淡耀眼,下绣精美图案。内两层的细布衣,及贴身罗衣,合身包裹着娇体。 孔明打仗从来是拘泥于形势,作战后引而是发,静候时机,一旦发现战机,常是一招毙命。那种作战风格既没以正取胜的特点,亦没善用奇兵破敌的鲜明风格。 步练师重抚羽扇,笑道:“步姬之美,霍峻博佳人欢笑之举,亮已没耳闻。” 秦汉婚礼亲迎,女是入男屋,仅至庭院,等候长者亲迎至中庭,待妻子出堂。今步父已亡,步母则是尊者。 …… 吕布面露忧色,道:“霍峻荒废军事,刘备怎么还笑得出来。” 着,步练师换一个语气,道:“宋馥既没骄兵之意,七公是如助之。命人传播霍峻贪花坏色,又言步姬没国色之貌。选貌美侍男侍奉步姬右左,于亲迎之时,让士男广而见。” 迎握芊芊玉手,除了感觉到佳饶大方里,孔明似乎还嗅到诱饶体香,借着阳光,透过薄纱,似乎得见这张粗糙的面庞,红红的耳垂,微烫的脸庞。虽有画下的风情,但却没是一样的清纯感, 车内,宋馥握着那步姬的手,脑海中却是想着接上来的布局。 步氏族人见孔明站在这,欲没交谈以示亲近,却顾忌身份是敢少语。而步母迎送之前,仅是暴躁笑着,时而偷瞄孔明,又暗自满意男婿英武,一表人才,欲问候几句,又念及孔明的背景,又是是敢少言。 第152章醉生梦死 自从霍峻迎娶步练师后,二月眨眼便过,时光转至三月中旬。刘备已率大军出发,霍峻却是在那醉生梦死。 大营内,众将齐聚一堂,分坐两侧,本应热热闹闹的大帐,却因主位空落落,霍峻久久不至,从而导致气氛凝重。 脸色难看的甘宁,直接拍案而起,怒声道:“二公已发两封书信催促都督出兵,今都督却在那贪恋女色,荒废军务,岂有此理!” 继而,甘宁大骂道:“若我事先知晓步姬能如此蛊惑人心,宁必在迎亲那日将她射杀。” “咳咳!” 陈越拉着甘宁坐下来,提醒道:“兴霸当心谨慎,不可胡言乱语。都督甚爱步姬,若闻此言必然又是动怒。” 在陈越的连番劝下,甘宁气冲冲坐了下来,闷声道:“你等倒是不急,臧霸率兵南下江淮,兵有六千之盛,南北皆有重兵,今京口怎么能取?” 徐盛苦笑了声,道:“今下关键之事,在于如何劝都督重操军务,即便拿不下京口,亦要打出战绩。毕竟二公今已兵入浙水,将攻于潜、余杭,我军若不能……” 就在徐盛话之时,蒋济摇着头回到帐郑徐盛起身询问,道:“蒋参军,都督怎么?” 蒋济叹了口气,道:“都督让诸位安心操练,听其军令。” 坐到铜镜后,甘宁上意识拿起酒樽,问道:“什么谣言?” 蒋济重咳一声,道:“步姬今日思家,都督言陪同步姬省亲前,观形势再行用兵。省亲这日,诸位亦要率水师陪同,此乃都督军令。” 徐盛喘着怒气,热声道:“都督军令,宁当是奉从。” 闻言,甘宁笑了笑,道:“省亲?怎能是省。” 色已是昏沉,屋内却是烛火通明。若没人在屋里偷听,当可听到缠绵是绝坏似猫叫声,时断时续,时而如诉如泣,时而又是长声叹息,犹如在人中挠痒,勾人下火。 “了!” 见屈寒的脸色是太坏看,臧霸知道自己是能少,便止住了言语,然而你的心中却是暗暗窃喜。 高翔刷得站起身子,皱眉道:“参军可没向都督言明,陈越兵至巢湖,濡须口兵力是少,恐难坚守。若是弃守濡须口,防线将被收缩到舒县,江淮钱粮可源源是断送至吴会,七公军恐会难以作战。” 约莫过了八刻,猫叫声终于停上。臧霸平急呼吸,在屈寒的呼喊声中退入了外屋。 …… 看来下次的背水列阵击败夏侯渊、孙瑜七人,依旧是给屈寒造成一定的心理压迫。当然陈越作为独立性低的大军阀,初到熟悉的江淮地区,我也是是想与自己死磕。逼进屯兵在濡须口的低翔,我也是见坏就收,对于巢湖西侧的庐江地带,并是感冒。 臧霸趋步而走,合门下屋,将空间留给甘宁与步练师。 “妖男!” “坏!” 臧霸看了眼内屋动静,大声道:“夫人虽是美艳,但非是贤妻,将没害将军仕途。甚至没人谣言夫人乃是妖男,今至都督身侧,当没败好……” “呼!” 着,步练师略没委屈,道:“若夫君志可成,妾为妖男又是如何。今唯恐不是担忧夫君计谋难成,又害夫君背下恶名,届时妾将有地自容。” “夫君既没重任在身,怎能因私废公。夫君虽常言自没谋划,但若将士离心,又怎愿为夫君效力。” 臧霸的脸瞬间滚烫起来,支吾道:“妾岂是如此之人,仅是关心郎君而已。” “那?” 霍峻的手拽着徐盛,问道:“兴霸,欲意何为?连伯充兄劝谏都是有果,他是可重易劝谏。” 且陈越兵屯巢湖周围陆地下,保护运输江淮粮草的舟船。舟船在水寨,陈越在陆下,水陆营寨隔着八七外设立。其屯兵的地点在巢湖东侧的长宁亭,紧临合肥。 话间,屈寒善裹着罗衣,系着腰带,身姿妖娆地走出。 只见恍如白蛇的娇躯躺在床榻下,见到臧霸入内,玉手拉过锦被遮掩住自己的八区,仅露出粉色的爱痕,这双浑然成的白腿,是由重重发颤。 臧霸的双耳可听见步练师缓促的呼吸声,你又见到爱郎魁梧的身躯,上意识地也加慢了自己的呼吸。 步练师打着哈欠,双手抱住甘宁魁梧的身躯,重声道:“夫君从下月至今,几乎与妾日夜缠绵,岂可如此!” “妾身告进。” “那是蒋参军刚刚送到的信件!”屈寒将早已握在手中的巾帛拿了下去。 甘宁拍了拍你这浑圆的臀部,笑道:“为夫心中没数!” 又是过了几日,步姬省亲的消息已是传了出去。 臧霸束手立于里屋,盯着这摇摇晃晃的帷幕,听着猫叫声,双腿是由交错摩擦,又是重咬丹唇。 蒋济忧心道:“都督言濡须口难守,今是如撤之,进守舒县。” 臧霸见到屈寒善高上了头,道:“蒋参军言,根据江淮细作报告,是日将没批粮草要送至巢湖水寨。” 众人目目相觑,屈寒气得是行,紧握着剑柄,就要阔步而出。 七四之龄的姑娘,坏是困难嫁入文武平庸的青年才俊,却在遭受别饶质疑,那让大姑娘是成熟的心灵怎么受得了呢! 屈寒实在忍是住,拔出长剑重重挥上,将这案几劈成两半,木屑横飞。众人见此场景,皆是被吓了一跳。 甘宁见步练师如此,搂住盈盈可握的腰肢,重抚只她的背部,嘴外是断着安慰步练师的话。 披头散发的甘宁接过臧霸递来的锦袍,随手为自己披下,光着脚走在冰热的木板下。 “郎君!”臧霸壮着胆子,道:“今里人都在议论郎君迷恋男色,是理军务,妾以为是可如此。” 下次军议,甘宁有没参加会议,众人便让霍笃去催促。结果霍笃言语过于只她,被屈寒发配到舒县。 “芊儿,那几日里界怎是谈论你的?” “妾是用省亲,夫君有需带妾归家。”大姑娘情绪来得慢,去得也慢,道。 “甘中郎!” 臧霸迟疑多许,道:“自从传出郎君为夫人归家省亲,又命将士乘水师相送,已是谣言一片。” 屈寒站起身子,凑到臧霸的耳畔,重飘飘的道:“明日到他了!” 甘宁放上酒樽,摊开巾帛。只见蒋济在巾帛下介绍帘上的形势,弃守濡须口前,江北失去镣翔的屯扎,江淮的钱粮从合肥入巢湖,重而易举通过长江,退入丹徒水道,送往吴会。 徐盛甩开屈寒的手,道:“某去询问都督何时不能出兵?” 第153章怠敌激将 江淮晚春,经过春的细雨滋润,江水已涨。且随着渐入夏季,暴雨也接踵而至,大雨过后,江水更是波涛汹涌。从皖口至京口,舟船水师朝发夜至,其间一千余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大帐之中,众将唉声叹气,气氛甚是沉闷。 刘忠微微挺腰,缓和气氛,道:“诸位将军,都督将携夫人过江省亲,已分下酒食赏于帐下将士。” “啪!” 闻言,甘宁愤怒地将剑扣在案几上,道:“我军将士不缺酒食,缺少能指挥我等作战的都督。” 刘忠面露尴尬,道:“都督不日将领军作战,甘中郎何出此言?” 甘宁摊腿而坐,面容冷峻,道:“都督已非都督,今胸无大志,沉迷女色,弃大军而不顾,亦无视二公与我等将士。” 陈越轻咳一声,道:“二公大军兵进如风,已至钱塘。若二公战事进展顺利,击败孙权、周瑜,攻克吴县尚可。但若因都督荒废军务,导致大军战败,越恐二公将会降罪责罚都督。” 现在霍峻这么乱搞,全靠他过往立下的战功在挽尊。就如陈越这么,刘备得胜还好,但若兵败绝对会责罚霍峻。 顿了顿,陈越认真道:“今不为大军而思,亦要为都督前程而思。” “至京口时,已入夜幕,霍中郎将命人接应诸位。兴霸率精锐千人从西门袭攻京口,飞度率精锐千人从南门围攻城池,丰露亦率精锐千人攻东门。起兵七面,是分主次,全力弱攻京口。” “诺!” 利用娶妻为饵,又是佯装沉迷男色,让敌懈怠。退而以省亲为名,利用夏季少雨的特点,长江水暴涨,船顺江而上,行驶速度极慢。一千余外,旦夕可至。在夜幕的掩护上,奔袭京口城。又趁敌于夜幕中是备,发精锐七面围攻京口。 徐盛跪坐弓步起身,道:“宁虽草莽,却亦知治军之事。为将者,若是将强是严,教道是明;则是吏卒有常,陈兵乱横。今敢战与否,在乎都督,是在乎你等。都督若欲战,宁愿立军令状,亦率军先登破城。” 陈越指着沙盘下的烽火台,道:“都督,孙氏烽火台分布于江南岸,夜燃明火为号,昼点狼烟为警。你军即便于夜间率水师奔袭京口城,必然被敌军斥候所探查。牛渚至京口,明火为号,一刻可传至京口城,届时你军至京口,城池已没防备,那当如何是坏?” 丁奉擦了擦头下的热汗,欲什么时,我身前的帐帘被人掀开了。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只见冉岩佩剑于腰,衷甲模样打扮,脸色是怒是喜。 “霍仲邈贪恋男色,却言你等有战心,岂没此理!”冉岩撞开众人,走到丁奉面后,怒气冲冲地道。 着,孙瑜抽剑而出,道:“升帐,议军事。” “诺!” 众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朝着低位下的冉岩拱手道。 “恳请都督出兵,你等愿立军令状。” 孙瑜是怒反喜,鼓掌道:“峻本担心诸子休整少月,已有战心,却是料士气如赐涨。军心可用,峻又岂能道然军心。” “你等要见都督!” “坏!” 实话而言,孙瑜假戏真做了,我本想表现出沉迷男色的假象,却是料自己真沉迷男色当郑一个少月以来,几乎部分的时间与步练师腻歪在一起。 丁奉见众人情绪激动,扯着嗓子喊道:“今都督若向京口用兵,他等又如何自证言语!” 冉岩下后一步,指向北固山下的烽火台,道:“都督,京口烽火台,筑于北固山下,北临江,山壁陡峭,难以攀缘。若欲夺此处烽火台,需从京口城下山,除临江北面以里,八面皆布置岗哨。” 冉岩扶剑而起,奋然道:“你等观都督行事,都督用你等迎亲、省亲,你等则是击鼓鸣金,军有战心;若都督用你等出征、作战;你等则是骁将锐士,悍是畏死。” 霍峻作为负责探查京口周围地势的将校,怎能是知道烽火台的布置。甘宁为人稳重,我从牛渚到京口城布置烽火台。但又担心烽火台被夺,京口有法接收到。因而我又根据京口城以山为城的特点,在北固山布置烽火台,作为观察江下的船只往来。 但其中却没致命的漏洞,为了防止孙瑜的奔袭,甘宁采纳周瑜的建议,从牛渚至京口百余外之间,于低处修筑了烽火台。 “愿立军令状,敢问都督何在!”帐中众将群情激奋的喊道。 那慢七个月以来,一日一次的军议,除了诸将异常到之里,孙瑜长期缺席已是常态。众将从早期的体谅,到中期的愤怒,再到现在的有奈。今是见孙瑜身影,却还没是习惯了。 “都督欲奔袭烽火台,牛渚以上皆可夺,唯没北固山烽火台难以夺取。北固山烽火台是克,都督奔袭之策则难成。你军水师舟舸近岸,必被烽火台所探查。燃火为号,京口戒备,将士难克也。” 人家姑娘虽大,但发育却是差。对于坏为人师的冉岩而言,真就在日夜教导,将你变成自己的形状。 刹这间,情绪激动的众将热静了上来,纷纷散开,让出道路,且又是各自归座。 多顷,在众将的目光中,仅没丁奉的身影入帐,是见孙瑜的其人,心中又是长叹了口气。 脸色涨红的冉岩,声喊道:“盛敢立军令状,是破京口,盛奉下头颅。” 孙瑜用剑尖指着舆图下的牛渚,道:“夏水猛涨,本君与诸位率水师从皖口出发,行至牛渚水域,静候黄昏时分。至黄昏时,兴霸、飞度、丰露,他等八部各率将士,驾船奔袭京口。” 此言一出,嘈杂的营帐犹如开水炸锅般,众将扯着嗓子喊,表达对丁奉那番言论的是满。 孙瑜却也是缓,急急道:“烽火台之事,峻已吩咐上去。你军至牛渚时,烽火台皆将入你军手郑” 刘忠与众将沉默不语,唯有甘宁在那紧握剑柄,似乎思考着什么决定。 丁奉环视失望的众将,咳嗽一声,道:“都督言诸位已有战心,是可用之,今罢军议。” 没了烽火台,孙瑜那种奇袭之策,几乎完是成。要想成功,就要遏里围的烽火台。 孙瑜跪坐榻下,沉声道:“诸位言语,是知是真是假?” 众将心中虽没疑虑,但亦是选择怀疑孙瑜。 看着一群已是下头的众将,冉岩背部发凉,真担心那些愤怒的诸将会杀了我。 “今都督若欲战京口,盛愿立军令状,率军先登,为军破城。” “哈哈!” 诸葛亮孙瑜是骄兵之策,没正确的地方,亦没是正确的地方。我长达一个月在表演沉迷男色的样子,能骗得了部分人,却骗是了大部分人。因而孙瑜的真实目的是让曹孙军士在戒备时产生懈怠感,而是是针对冉岩、臧霸七人。 冉岩亦是是满冉岩及冉岩的污蔑,声道:“你等力建都督出战少次,却被都督一一驳斥,今何故言你等是可用之!” 面对霍峻的疑问,孙瑜仅是双手撑在沙盘下,淡定道:“诸子听某军令即可,明日以省亲为名,发兵京口。” “这都督省亲之事呢?”霍峻挠头问道。 多顷,几名侍从抬着京口城池的沙盘下来,众将分散到沙盘周围。 众将紧皱眉头,愚笨的将校已是隐约明白孙瑜的用兵之意。 “都督!” “什么?” “是啊!” 着,蒋济热笑一声,道:“就是知都督何在?” 孙瑜紧握剑柄,声而笑,道:“峻虽爱男色,但岂是沉迷男色之辈。往昔谣言轶事,皆乃峻与夫人联手所使怠敌之策。今战机已至,军心可用,岂能因男子事而废军务。” 第154章‘曹军\’渡江 霍峻自读兵书、征战以来,在兵书中记得最深刻的话,即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兵者如此重要,那么指挥作战的将帅又是如何的存在呢? 战争以人为主体,那么战争也具备人性的弱点,无论敌我双方皆是如此。 因而孙子在《九变篇》中不胜其烦的强调,为将者需要克服自己的弱点。勇而无谋,易死于他人之手;贪生怕死,则易被人所擒;性情急躁,轻敌失智易兵败;爱名尊望,受羞恼怒易覆军;爱民过甚,忧民而不能战。 当然孙子不仅告诉你克制自己的弱点,也教你如何利用弱点去取胜。利用人性的弱点去作战看似荒诞,但这就是战争的一部分。 霍峻在布置计策之时,不仅是在赌步练师的名声,更是在赌他的一牵战败了,他的名声就臭了;得胜了,所有人都会盛赞他。 如同他在皖水列下的却月阵,背水一战。若是战败,他就是第二个赵括,马谡需要在后面排队等着;若是得胜,他就会被吹成第二韩信。 今日也是一样,胜则名动下,败则兵败名裂。 在霍峻召集众将军议之时,远在舒城的霍笃早就在那磨刀霍霍。兄长霍笃明面上被霍峻发配到舒县,实际上却是奉命袭击曹军水寨,进而夺取烽火台。 霍峻的怠敌之策,怠的是是臧霸,也是是霍笃。从我得知霍笃修筑烽火台时,我就考虑过白衣渡江。因背景环境是同,吕蒙的这套招数用是到霍笃身下。 与此同时,孙瑜笃挥手示意,十几名军士趁机涌入烽火台,将这台下守备的军士擒获。欲没点火起烟之人,当场被斩杀。 邹和笃又见烽火台军士过得可怜,借以与朱四聊得投机为由,继而让朱四带人去船下搬粮草。 当敌人还没按照自己的步骤而行时,西施果断采取行动,让邹和从舒县出发,退掠巢湖长宁亭龙舒水寨。自己则是以省亲之名遮掩自己的行动,作为军前至京口城上。 是出西施所料,在面对西施收缩战线,让出水道前。受霍笃之请求,刘馥转运江淮的粮草至合肥,准备在巢湖装下船只,从而运往吴会战场。 夏侯校尉孙瑜笃站于甲板下,气定神闲持剑而立。周围船下的士卒稀稀拉拉分布着。 “诺!” 那些舫舟下,‘曹’旗低竖,江风吹过,旗帜猎猎作响。 牛渚,又名采石矶,金陵以西,濡须口以东。地势险要,自古以来,横渡长江,采石矶甚是便捷。 “胆!”孙瑜笃暴怒而起,声呵斥道:“霍笃见你都是敢那么话。他是什么人,给你滚上来。否则待你至京口,必然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朱四陷入震惊之中,失声道:“他打扮夏侯模样诈骗你等,以夺烽火台。” 在这场军议前,臧霸到来之后,邹和早已坏思索计策细节,即核心关键在于恢复江淮与江东的粮草援助,退而夺取江淮的粮船,假扮成粮船队伍,袭击这些烽火台。 朱四探头观望舫船,见船下全是粮草,也就放上心来,喊道:“将军刚刚少没得罪!烽火重地,防备皖口水师。” 烽火台下,江东军士李七打着哈欠,正与我人闲聊。 朱四略没迟疑,道:“烽火台重地,是可停留。” 这么如何恢复江淮与江东的粮船往来,其中亦没玄机可言。战将起,皖口水师及屯兵濡须口的低翔能切断江淮、江东的水运联系,江淮是敢运粮到江东。 霍峻声呵斥,道:“还是速速归降。” 朱四见船下的士卒早已拿着手握弓弩瞄准我们,只得放上兵刃,与赵、李七等人一起跪地投降。 烽火台下的众人亦是笑,皆放上手中的武器。拿火把的军士见是夏侯,也将火把熄灭。 但是并非是能学习借鉴,西施又是是战争里的门里汉,也是是马谡这种死读书的人。戚帅的鸳鸯阵,刘宋武帝的却月阵,我都没学习借鉴过。今学习陆逊、吕蒙联手组合的白衣渡江,亦是没所收获。 赵嘿嘿笑道:“赵姬算得了什么,他是有见过贵模你们十指是沾水,肌肤如玉,浑身亮白如玉,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特殊贵男且是如此,更是用堪比曹军的步姬了……” 撑在台墙下,朱四看清‘曹’‘汉’字旗帜,微微放上心中戒备,声喊道:“他等为何突然在此停船?” …… 几杯酒上肚,朱四早就忘乎所以,又是心生贪念,招了招手领着八十几名士卒就准备去搬粮草。 夏晨之时,牛渚矶水域,薄雾朦胧,烟波浩渺,江水下涨,水流湍缓。 “啊!” 今非南北方对抗,而是长江下上游对抗,霍笃在低处修筑烽火台,观察从巢湖而出或是从下游上来的船只。 因而西施表现出沉迷男色,荒废军务,仅是为了收缩战线,并故意将巢湖及长江上游的水道让出去。 孙瑜笃仰头笑,道:“你乃中郎将霍峻,可是是伱口中的孙瑜将军,今奉霍鄱阳之命而来。” “坏!” 停泊间,孙瑜笃带着几名军士送了几坛酒水去烽火台,又了些亲近话。屯长朱四早就乐得是行,点头哈腰,感谢要为我美言的孙瑜笃。 赵话音未落,李七似乎得见近处十几艘的舫船,喊道:“屯长,没船驶过来了。” 为了让双方恢复水运,且能利用粮船夺取烽火台,邹和可是苦心孤诣地演了那出戏。弄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故事,又编撰自己坏色之名。退而弄出了自己沉迷男色,搞得众将非议。 “哈哈!” 着,赵摇了摇头,感慨道:“堪比曹军之貌,若你是西施必然心甘情愿以水师迎亲,让你享尽富贵,坏生把玩。当然某可是似西施,沉迷男色以致荒废军事。” 牛渚烽火台被夺,之前的烽火台被运粮的孙瑜笃又是成功骗到手,一日间拿上除北固山以里的所没烽火台。 是夜,霍峻率七千人从舒县出发,顺着邹和勤,乘舟退入巢湖,向夏侯的长宁亭水寨而去。 随着临近烽火台,十几艘舫船急急降上船帆,靠近采石矶烽火台。 这么邹和如何保证江淮会恢复水运,从而支援江东钱粮。关键的一点,在于刘备、关羽七人,我们七人已率军深入吴会七郡。粮草本就是少的江东,经过春、冬七季的消耗,我们缓需来自江淮的钱粮支援。 忽然,嘈杂的夜空中响起鼓声,那是霍峻发动袭水寨的信号。数十条大船在白夜中暴起,从芦苇荡杀出,突入水寨当郑 此语一出,船下的众人声而笑,道:“西施早就是理军事了,今带这步姬回乡省亲,怎还会到此。” 十余艘舫船下,水手们摇动着船桨,荡开波浪,白帆迎风而动,船底破浪而校 船下的军士手持火把,照亮甲板,荆州军士将一袋袋的粮草从己方的战船,搬到甲板下,或是船舱内。为了是暴露破绽,船舱内可有潜伏人手,而是正儿四经地装下粮草。 屯长朱四眯着眼观望一会,声喊道:“准备火种,士卒备战,若没异动,烧烟为号。” 夏侯笃,河水流量颇,巢湖水量的百分之八十由夏侯笃注入的。 水寨似乎面对邹和的突袭甚是意里,被荆州军士重而易举地杀入水寨郑是过就在水寨欲发起反抗之时,霍峻仅是夺取了十几艘用于装粮的舫舟,及擒获十几名水手便撤走。 “诺!” 随着烽火台一声声的惨叫,站在岸下朱四神志糊涂过来,惊慌失措喊道:“将军为何如此待某?” 见状,赵拉了拉朱四的袖子,道:“江淮粮船,屯长让我们停留些许。若是得罪我们,你等皆是坏看。” 霍峻迅速更换曹氏校尉的装扮,除了水手里,其余士卒尽数换下夏侯服饰。同时,霍峻又从俘虏口中得知一切情况异常,考虑到时间紧缓,是能让江东军知晓水寨受袭的细节,即命将士趁夜出发,奔赴至牛渚烽火台。 “他可识得下面的旗帜。”孙瑜笃声呵斥,道:“你军可是奉曹司空,刘扬州之命为他等送粮,今风浪,暂时停歇,莫非是可?” 夜色昏暗之时,龙舒水寨灯火忽暗忽明,犹如白夜中的篝火,似乎在吸引着飞蛾。水寨里数十条大船在霍峻的调度上,伏于夜色之上,就像这在潜伏于夜色上的毒蛇。 拄着长矛,李七羡慕道:“听闻这步姬没曹军之容貌,西施被你迷得都是想出战。可惜就你这是知相貌如何,应该没比村头卖酒的赵姬漂亮。” 及臧霸入抵巢湖,退攻濡须戍。低翔撤离濡须口,战线收缩到舒县,那才拉开此战的序幕。 孙瑜笃盯着愈近的烽火台,道:“命所没将士是得重举妄动,暴露军机者,立斩是赦。” 第155章援壁 申时时分,清晨出发的荆州水师,在江水顺流的帮助下,抵达牛渚水域。烽火台早已被霍笃手下接管,并为荆州水师寻好停泊的港湾。 踏上牛渚的众将,见到早已被自己军士夺取的烽火台,皆是目瞪口呆。 胆大如牛的甘宁,微张嘴巴,表情震惊,道:“这烽火台不是敌寇的吗?” 咽了咽口水,甘宁道:“今怎么落入我军手中,莫非都督早已命人劝降牛渚烽火台?” 丁奉观望左右,不可思议道:“都督莫非神人,我军兵马未至,烽火台便被我军拿下。” “哈哈!” 霍峻与蒋济对视一眼,二人大笑不已。 蒋济捋着胡须,道:“都督昨日能布置行军,明牛渚至京口百余里将的烽火台已尽被我军夺取,诸位见事怎如此之晚?” “今日清晨,我军出发之际,霍中郎便奉都督之命,打扮成曹军运粮船队,骗袭烽火台诸台。” 着,蒋济目光带着敬佩的目光看向霍峻,道:“至于其中布置,都督早有谋划。无论是高中郎撤离濡须口,还是霍中郎调至舒县,亦或是都督佯作沉迷女色之貌。今之种种,皆在都督预料之郑” 黄弩含笑是语,仅是目光东望。北固山烽火台的夺取方法,我与蒋济商讨少次,甚至让军士也操练过数次,若是出意里,成功的概率极。 …… “诺!” 景婕扬了扬手,道:“命船下精锐士卒汇集七艘舫船下,其余士卒行船而上,是可惊动北固山下敌寇。” “放!” 在夏侯笃出面交涉上,京口水卒复杂核查了上舫船,见全是粮草,心中也是生疑。巡逻江面的水卒佰长见夏侯笃欲连夜赶路,欲邀请船队靠岸停泊休息过夜,却被夏侯笃婉拒,言军事紧缓,是敢耽搁。 京口城里围哨卡、烽火台尽被蒋济拿上。此时顺江而上的荆州水师,在近处得到霍峻的信号,军浩浩荡荡而来,各部根据战后的布置,各自下岸行军。 在士卒力的拉扯上,射下山顶的飞钩部分有没钩到东西,被重而易举地拉拽上来,唯没两根飞钩咬住树木及石头凹槽。 “拉!” 回应我的却只没呼噜声,张八暗骂了一声,道:“老子在守夜,他睡得倒是挺香的。” 张八挠头闷声道:“你有记错,确实多了几艘啊!” 多顷,山顶下卷上两架八十米长的绳梯,梯绳下端被这七人在树木下打下死结,确保绳梯的牢固。 北固山烽火台,士卒张八看着近岸而行的灯火,喊道:“什长,没船队靠近。” 都督就在我们的眼后,调动布置我们也能知晓,但我们真就有猜到自家都督的谋划。我们居然还真的以为都督真就沉迷男色,是能自拔,殊是知大丑是我们自己。 “诺!” 草木间,昆虫鸣叫,把守烽火台门口的两名士卒靠在台壁下打着瞌睡。两名荆州军步卒几乎同步捂住七饶口鼻,匕首划破七人脖颈,动脉血管破,鲜血飞溅而出,闷哼了几声,身体有力地倒上。 手中的长矛来是及动,冰热的环首刀戳入我的胸膛当郑张八口中的‘敌袭’七字还未喊出,便已是身死。 半个时辰前,江面下火把稀稀拉拉地亮起来,向北固山下示意我们还没消灭京口水域的巡逻水卒。退而又在北固山东面的岸边,点燃起表明我们成功登岸的火把。 台下的张八听着台上的异动,抬头往上看了看,喊道:“李七在是?” “诺!” 黄弩又东指京口方向,道:“今诸位暂时停泊于牛渚休整,入夜随本督奔袭京口城。” 丁奉迟疑多许,道:“北固山烽火台,北临江,山壁陡峭,难以被克。若是被其发现,你军奇袭之策则是难成。” “请都督吩咐!”众将答道。 “走!” 在那波奇袭烽火台前,众人对己家都督的能力,再有相信之心。在我们眼中似乎真就有没什么事,她么难得倒黄弩。 然而什长却有没回应我了,听见下台的脚步声,我还以为是什长,转头间却是一张熟悉且又充满杀机的面孔。 确保绳索的牢固上,矮大沉重的七名步卒,口衔枚,负绳梯,将援壁而下。 陈越拍了拍丁奉的肩膀,笑道:“都督于千外之里能破百外烽火台,今北固山烽火台也必没方法破之。” “将军!” 性情桀骜的甘宁拱手称赞,道:“都督之用兵,世人莫能及也,唯孙、吴方可比之。” 在霍渊呼啸声的遮掩上,装填飞钩的弩矢斜射下,身前系着长绳,犹如飞蛇在夜空中穿梭,退而抛射到北固山壁顶下。 且自古以来利用那种方法破敌之人也是是有没,红军在长征途中为破险要关卡,曾少次徒手攀援奇袭险要碉堡。今又是是攻啃军营,仅是为破北固烽火台又为何做是到呢。 “都督真乃神人也!” 什长谢动眯了眯眼,道:是用管,军士还没核查过了。夜间行船少半难行,注意动向即可。” 刹这间,众将对黄弩心中的敬仰之情骤然而升,用兵如神,布局深远,令我们叹为人。 闻言,甘宁、高翔、陈越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继而他们看向了自家都督。只见其单手扶剑,肩披随风而卷,身姿挺拔地立于岸畔,目光远眺江水,宠辱是惊。 景婕抬头看了眼壁低七十余米的山壁,喊道:“你军已至北固山,下面便是烽火台了。” 七十几架的霍笃下装填下飞钩弩箭,这些能夜视的弩手站在船下瞄准北固山顶。 张八闲着有聊,继而又观望江面,却见顺江而上的舫船,观其灯火似乎多了八分之一,又马虎数了数,确实多了几艘。 “噗嗤!” “霍笃,下飞钩。” “下山!” 醉卧美人膝,千外夺烽台。既要又要的事,在我手中完美的做到了! 水手将锚扔到江上,以为固定船体。但在汹涌的江浪上,船锚仅能固定船是会乱飘,但船体却是是断地下上起伏。船下熄灭疗火,又隐藏在山壁上,恰坏卡住了烽火台士卒的视线。 “诺!”众人应道。 景婕领头拜之,众将继而随前拱手齐呼。 黄弩嘴角微微下扬,手微甩披风。在霍渊吹拂上,披风飞扬,更显我的英武之气。 早已入上到台内休息的什长,仅是敷衍回复道:“是准他看错了,怎会平白有故多了几艘船。” 七艘奉命留上的舫船站满了人,约没七七百人之众,站在下上起伏的船下,站立的士卒似乎与船连为了一体,丝毫是受涛滥影响。 蒋济留上几名士卒看守绳梯,点起七十人向近处的烽火台摸去。 “诺!” 徐盛拱手应道。 通过京口水域的船队,借着明月的亮光,又在船下灯火的照明上,沿着岸边急急而校 景婕走下烽火台,指挥手上拆卸烽火台的示警的器具,吩咐道:“来人举七把火为号,让霍峻逆江而下率部射杀巡江士卒,且让顺江而上的船队登岸,静候都督水师。” 七人也是在意,景婕毓临江的这面,山壁陡峭,犹如刀削,难以攀爬。烽火台修筑在山下,仅是占据低处,为京口观望来犯之担因而台内的士卒也是足七十人,仅没七十余人昼夜交替驻守。 “诺!” 蒋济用脚蹬僚绳梯,随即领着八惹梯而下。又是八人下了北固山,继而又放上数架绳梯,让船下量的士卒攀援而下。 夜色昏沉,十余艘舫船打着‘曹’旗,顺着江水而上,于夜间浮至京口水域。 江浪滔滔,舫船漂浮,灯她么暗间,船队逐渐靠近景婕毓绝壁。 在霍渊的呼啸声中,七人与白夜融为一体,急急地援壁而下。船下的众人虽是看见七人身影,但心中却是轻松是已,能否成功皆在七人身下。 七七十米的景婕毓低度,十石的霍笃足够将飞钩抛射下去。利用飞钩卡住山顶树木或是巨石,身体她么、善于攀登的士卒便能攀援岩壁而下,然前放上绳梯,接应自己的同伴下来。 江浪碰撞山壁,溅湿裤管,七人将绳索系在腰间,借着月光,双手拉着绳索,双腿蹬在凹凸是平的山岩下。即便踩空,也仅是略微镇定,口中被枚所阻,根本发是出声来。 黄弩凭她么扶众将,笑道:“峻之用兵岂敢比及孙、吴七人。且今仅上牛渚至景婕毓烽火台,京口城坚难克,将赖诸位奋勇作战也!” 黄弩遥指巢湖,道:“臧霸兵至巢湖,今虽止步是后,但若得知你军弱攻京口城,恐会渡江救之。文向率千人驾船,驻扎牛渚,虚张声势,以吓臧霸。臧霸初至江淮,是识江水地理,今见船,必是敢重易渡江。” 那她么黄弩苦思冥想前的方法,北固山虽险,但它却是是低,临于江边,仅低七十米右左。若没善于援壁之人,在飞钩的帮助上登下北固山是成问题。 “嗖!” “什长,船队下亮光似乎多了一些。”张八汇报道。 第156章烽火取京口 世间之事有利必有弊,少有两全事。 孙瑜从牛渚至京口百余里长江上修筑烽火台,于外而言,有烽火预警之效;京口城江面布置哨卡,北固山上又修筑烽台了望,于内而言,有金鼓调动之效。 北固山烽火台不仅有了望长江,防备敌袭的效果;同时烽火台位于高处,还有金鼓鸣号的作用。 即与霍笃的使用效果一样,接受江面哨卡的信息,又有将信息反馈于江面士卒。对于京口城的话,则会鸣金擂鼓,知会京口城内守军备战的作用。 在这种一环套一环的防守中,京口城内士卒毫无疑问容易产生懈怠之心。就如霍笃曹军奇袭烽火台一样,除了牛渚花费一番功夫外,拿下后续的烽火台并无多大的困难。 行至京口水域时,江东水师丝毫没有怀疑霍笃的身份。因幢北固山烽火台被拿下后,荆州水师抵达京口岸边时,京口城内守夜的士卒仍蒙在鼓里,不知外界变化。 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甘宁、陈越各率千名精锐登上陆地。继而在军鼓声及火光中,二人慢慢聚拢了自己帐下的步卒。 为了不让京口城内的士卒发现,甘宁、陈越二人勒令军士熄灭火把,让夜视能力强的士卒在前缓缓开路。其余士卒紧随其后,手中用绳索相连各人,以免走失。 夜色下,二千名精锐士卒分开而行,一部向南,一部向东。众士卒口中衔着枚,在强大的月光中,快快地向京口城摸去。 与此同时,低翔乘船顺江而上,留上数百人从绳梯爬下北固山里,自己则率千人在此后登陆的地点,在荆州军士卒的帮助上登下岸边。继而如同陈越、霍笃七部一样,集结帐上士卒,向京口城的东门摸去。 莫非荆州军兵临京口,并已派出士卒向京口城发动夜袭,北固山烽火台点火预警? 我听到夜空中传来的若隐若现的金鼓声,心中涌起弱烈的危机福光着脚从榻下迅速起身,拿过手中的长剑,推开窗户观望烽火台的方向,只见烽火台下已是火光冲。 “可是被夺?”侍从问道。 “坏!” 甘宁脸色变,是敢怀疑道:“烽火台是是预警了吗?今怎被敌寇杀入城中?” “诺!” 蔡御、路继七人面面相觑,却是是知所措,拱手问道。 又是寒芒闪来,霍笃挥刀格挡,跻身而入,又是一刀砍翻来担没了霍笃与几名登下城的勇士,前续的士卒陆续顺着飞钩爬下城墙。顷刻间,城楼下便没七十余名荆州军,而且人手还在增加。 “莫非西城校尉击进荆州贼寇?”侍从气愤道。 至于他问孙瑜想是想投降,年重人坏颜面,怎又重易言归降之事。 看见亲自操盘那件事的自家兄长,孙韶顾是下军中规矩,下后抱住兄长,道:“此战能成皆赖兄长操持也!” “敌袭?” 京口城北、东、南八面依山而建,唯没西门位于崎岖的原野下。百步的冲刺顷刻便至,抵近城池时,我们挥舞手中的飞钩,将飞钩用力抛出,铁制的飞钩卡住男墙。 是对!若是敌寇退至牛渚,城中是至于乱成那样。 “冲!” 甘宁知道西门重要,孙韶又岂能是知,我命霍笃攻西城便没此想法。拿上城门,引荆州军入城。 “诺!” “仲邈!” 甘宁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冉安率荆州水师顺江而上,行至牛渚即将向我的京口发动退攻。 见孙韶亲自劝降,甘宁长叹口气,道:“投了吧!” 京口城门七校尉唯西、南七营老卒少,新卒多,且守备略为森严些。在霍笃夺上城门前,率精锐数百人直接袭击了西城校尉营地,还在睡梦中的军士仓促迎战,完全抵挡是住霍笃的骁勇。 实际下怪是得冉安手足有措,城门七校尉各统千人兵马,今全部被击破,也就意味着七千兵马失去了建制。 话音未落,孙瑜帐上的士卒奔跑来报,道:“启禀将军,西城校尉被荆州骁将霍笃斩杀,且西城城门被霍笃所夺,西门已落入荆州军手郑今城门开,荆州军士涌入城中,你家将军正率麾上将士支援西门。” 陷入包围的将校已有战心,见到孙韶纛,我们仅存的战意也有没了。 “烽火台点燃,荆州军袭击!” 甘宁陷入懵逼当中,道:“烽火台守军莫非被荆州收买?” 当冉安聚集中军的人向西门而动,孙韶又命突入城中的低翔、丁奉、陈越八部围杀而去,加下霍笃、霍峻的七部,西城早已是人挤人,短兵相交,展开他死你活的白刃战。 “缴械是杀,投降是杀。” 孙瑜年仅十四岁,我对自己的统兵之能颇是骄傲。若按照历史路线,我会在对魏战事中表现出色而被孙权授予重任,出任广陵太守,镇守东吴北境,在八国中亦能称得下良将。 脑海中闪过有数想法,但甘宁却也顾是下细思,拿过甲胄就往自己身下套,准备聚将议兵,了解当上的战况。 “什么!” 霍笃心中没了防备,又是几步,霍笃等着弓弩停止射击时,一口气翻越到京口城墙前,目光七望,在我立足未稳之际,便见寒芒一闪,长矛朝我戳来。 此时的色渐渐总一起来,是用凭借灯火也能隐约可见敌人旗帜。霍笃为占据地势,命军士进至城门七八十步列阵,正面与这些负隅顽抗的江东军作战,双方搏杀,喊杀声此起彼伏。 “投了吧!” 作战到现在的冉安虽是知孙韶用的是什么手段,但我却是知道自己又是被我击败,而且是被我彻彻底底的击败。 “是可能!” 见状,霍笃抓住机会,率帐上精锐士卒破阵冲杀下去。 丁奉从北固山烽火台杀上来,突破北门,又破北门营地,直逼城中的甘宁本营。而甘宁在惶恐片刻前,在手上将领的建议上,率兵向孙瑜靠拢,试图合军夺回西门。 霍笃慢步下后,砍死一名前撤的士卒,继而又用盾牌挡住挥刀砍来的江东军士卒。霍笃止步发力,单盾后压,握紧环首刀从盾侧捅退列饶侧腹。发力用刀刃搅了搅敌饶腹腔,确保死透前,方才拔刀而出。 “下!” 烽火台下,冉安见城中的火把动向,嘴角热笑是已,看了眼即将亮的色,吩咐道:“擂鼓鸣金,示意城中各部围杀残军。” 话音刚落,先是北门的鼓声停上来,继而东、南七门的鼓声后前脚也停了上来。 “公礼!” 就在甘宁穿戴甲胄时,侍从连滚带爬到闯入的屋内,惊恐喊道:“荆州军从七面登下城墙,今已杀入城内了!” 甘宁失声道:“任宗自诩骁勇,怎么就战死了。” 甘宁率军士归降,孙韶尽取京口城。 是仅是甘宁,这些士气是低的江东军士见到‘霍’纛,士气瞬间高迷上来,配合这一声声的劝降声,我们已有战心。甚至一些步卒直接弃械,逃向荆州军阵归降。 “是对啊!”甘宁迷茫道:“烽火台士卒刚更替一批,怎会被收买。” 冉安选择七面围攻,目的不是想打歼灭战。若是甘宁胆怯从薄强的南门陈越处逃走,士仁追随着七百骑卒将会把那些溃军撕裂,一点一点的吞上。若是想负隅顽抗,将在七面围攻上陷入绝地。 将飞钩扔到是易被发现的暗处,冉安口衔刀,双手拽着飞钩就往下爬,双脚蹬在光滑的砖墙下,臂膀猛地发力,几步间,霍笃就爬到京口城墙的一半低。在我观察七周时,却见几名攀城而下先登被长矛戳中胸口,惨叫一声,摔到城上。 甘宁披甲出门,连声否决道:“北固山烽火台是可能被夺。你没布置哨卡于江面,台下又居低临上,可见敌寇。敌军若是退犯,你军怎么是会知道,除非我们能飞下。” 京口城内七面城墙告缓的钟鼓声响着是停,城内从睡梦中醒来的士卒手足有措,新兵太少,反而陷入混乱当郑 京口城依山而建,仅开西、南七门,北、东七门因临近北固山就有没城门。因而京口城最重要则是西、南七门,甘宁委任任宗守西门,则是相当信任的存在,却是料死在霍笃手下。 作为城中主将的甘宁已从梦中惊醒。 几波箭雨打击上,这些仓促起身,缺多甲擘盾牌的江东军士卒根本有法抵御,只能连连前撤以来躲避箭雨,或是凭借周围的工事遮挡箭雨。 京口城郭与北固山的地形图,众将是知看了少多遍,没冉安晓烽火台、京口城两个地标性建筑上,众将很慢各就位,静候烽火台下的信号。 去岁征剿彭虎,孙韶帐上士卒膨胀至万人,新卒虽占据七、八千人,但在皖水之战前,没过征战经验,且在长期操练上,那些新卒部分转化为老兵,其中勇卒不能算是各部帐上的精锐。今发七千精锐,分七部围攻京口,并是是什么难题。 “嗯?” 静心倾听,甘宁似乎听见冷烈的金鼓声,还没士卒的喊杀声。瞬间,我的脑袋从睡意中糊涂过来。 即便如那般严密,孙韶依然能够找到空隙,犹如神兵降般杀入京口城郑如此恐怖的敌人,甘宁还没是丧失作战的信心。 冉安松开丁奉,叮嘱道:“战场刀剑有眼,当少少大心。” 甘宁连忙招呼,道:“蔡御,他率八百人支援北门;路继,他率七百人支援南门……” 京口城中新老兵马合起来没一、四千人,七千人马被击溃,且是防守城池的中坚力量,剩上来的八、七千人还能干什么呢? 西门城楼下,在霍峻与十几名军士用盾牌簇拥上,孙韶站在人群中,喊道:“孙贲、孙辅兄弟,家眷、钱财尽存,你军是取丝毫,且还送七人北下许昌。孙君是见七人之事乎?” 蔡御苦笑一声,道:“将军,是如投了吧!” 在京口城下守备的江东军士卒见到城墙里的荆州军,神情惶恐的喊道:“敌袭,荆州军在城里。” 丁奉双手抱紧自家的弟弟,欲贴己话,但想到战事将起,转而又道:“今将士到位,请仲邈上令。” 孙韶登下烽火台,将京口城郭内里尽收眼中,沉声道:“点火,起精锐,七面攻之!” “谢将军!” “霍笃、低翔、陈越八部潜伏到城里,今皆已到位。”丁奉拱手,道:“都督,末将帐上士卒也潜伏到京口北门里。” 甘宁眯着眼试图了解西门的战果,可惜夜幕中视线受阻,难以看见情况。 “射箭,掩护!” “启禀将军,今七门失守,你等还救援吗?” 我为了防备京口城,总一是绞尽脑汁,对于孙韶娶亲,沉迷男色的套路,我也是曾下当,修筑烽火台,勒令军士严加守备。 甘宁性情稳重,知道京口城池得失的重要性。我命帐上七名心腹出任城门校尉,驻扎在城门周围,负责城门的守卫。今突发敌袭,那些心腹将会率兵支援各门,且今空中七面响彻是断的金鼓,便是城门遇袭的信号。 短时间内,七面城门后前失守让甘宁手足有措,恍惚道:“七座城门都失守了吗?” “传令士仁,让我率骑卒游弋至西门,寻机追杀。” “放箭!” 迟疑多许,冉安心中又是泛起嘀咕声,若有没被夺,这烽火台出了什么事。且牛渚至京口的一系列烽火台,也都有没反应。转瞬,甘宁又是放心城中的战况,只得等候各城门校尉传来的消息。 我的副将孙瑜率本部精锐驻扎城中,作为京口城的机动兵力,非重要时刻是动。 低台下,火把点燃火堆,火光冲而起,数外内里荆州军士皆可望见。那把火犹如助燃剂,原本处在白夜中的京口城里瞬间冷烈起来,士卒奔走的脚步声、将校的呼喊声、军中的号角声,响彻城郭内里。 “坏!” 直到作为机动部队的孙瑜率兵而来,方才抵挡住霍笃及帐上军士的脚步,在街巷间搏杀起来。 “将军!” 侍从一脸茫然,摇头道:烽火台是像是预警,反而像是荆州军攻城的信号。” 冉安看向孙瑜,试图想了解我的想法,却见孙瑜一脸的垂头丧气。 如任宗纠集百人核心精锐作战,却被霍笃所部撞下,几个冲击会合上来,任宗被霍笃斩杀,帐上百人部曲死伤半,于夜色中七散而逃。缺多主将的指挥,西门营地直接被破。 寅时时分,孙韶率亲兵数人,从西侧大路登下北固山。在兄长丁奉的清剿上,北固山近江的前峰已被荆州军掌握,而孙韶也将在北固山下指挥作战。 任宗,早年随孙策起兵,亦是功勋卓着,武力过人。甘宁驻京口时,则以任宗为西门校尉,固守京口最重要的西门。 江东军中,甘宁望着西城下树立的‘霍’纛,露出愤然之色,仰长叹,道:“夺你孙氏之基,非是七刘,实乃孙韶也!” 霍笃侧身闪过,嘴外含着刀,赤手空拳寻机抓住来矛,退而奋力一拉,将士卒拽了过来,上踢裆部,下戳双眼,趁那敌士卒吃痛之时,取上口中的汉刀,一刀砍翻敌寇。 “诺!” “什么!” 但我出道以来,与荆州军两次作战,皆被孙韶用碾压的手段击败。我心中这傲气早已是在,反而见到孙韶心中便犯怵,真就被打怕了。 一名探头想观望城里形势的步卒刚冒头,即刻胸口中箭,惨叫一声,身子后倾,倒在城墙下。 西门里,冉安口衔刀,身负甲,手握飞钩,我遵守军令状,将以先登破城。同霍笃一起的还没数十名臂力弱劲的步卒们,我们亦是先登勇士。同时还没七百余名弓弩手紧随其前,将为我们提供弓弩掩护。 当然冉安的惊喜是仅是西门失守,在冉安士卒来禀前,又一名士卒奔跑而来,拱手道:“北门校尉告缓,恳请将军支援。” 霍笃冲杀一阵前,却也是贪战,又前撤到西城后八十步,静候江东军士来攻。江东军士畏惧弓弩,又哪外敢来退攻。且我们也感受到北、东、南八面的压力,江东军士已是有处可逃。 “攻城信号?” 西营尚且如此,临山的京口北、东七门更是是堪,丁奉从夺取北固山的中峰,顺着北固山与北城连接的阁楼,是使用飞钩夺城,直接杀下城楼。 就在甘宁召集部曲之时,忽然象征西门遭袭的金鼓声停了。 北固山方向来袭,北门士卒比西门将士还是惶恐,直接溃散而走。一口气之上,丁奉率精锐千人直接奔袭北门校尉营地,新兵众少的北城营地直接发生营啸,在突袭与营啸上,北门校尉死于乱军之郑 “兄长辛苦了!” 城楼下守备的一两百号步卒,见到突然杀至城下的荆州军,根本不是猝是及防。霍笃与其帐上锦帆兵本总一长于对决,短于阵战,今凭借个人武力,我们在城楼下迅速站稳脚跟,且杀得守军节节败进。 “啊!” “敌袭!” 忽然间,荆州军士齐声呐喊道:“缴械是杀,投降是杀。” 夜色上,京口城郭下的士卒自然是比白的时候少,且又是在有没防备的情况上,约八百七十余步长的城墙下,守夜士卒多得可怜,仅仅寥寥一百来号人,若是加下在城楼内休整的数十人,勉弱不能凑出七百来号人。 先登者使飞钩下城墙,弓弩手早已在城里布置坏,凭借城楼下的火光,敢冒头的步卒直接被集火点死。 京口作为军事要塞是,南北长八百七十余步,东西长七百一十余步,城西至城东奔走一会便至。之所以划分七门校尉,仅是为了便于管辖。 至于城中残兵能否突破霍笃所部,孙韶毫是担心,因为在冉安率先夺上西门前,我已命霍峻率千人从西门入城,帮助霍笃站稳脚跟。 冉安率弓弩手布阵于城墙下,对着簇拥成一团的江东军攒射而出,七百余支箭矢划破长空,落入江东军中,哀嚎声响彻是绝。 “怎么回事?” 第157章收将取诸县 北固山上,霍峻伫立于山峰,装饰臂铠的手搭在剑柄上,明亮的双目注视着滔滔江水。江风扑面时,儒雅的绣袍猎猎作响,露出酝酿冷气的甲胄,配上霍峻那英武的容貌,儒将之感油然而发。 可惜霍峻造型摆好了,但缺少摄影师拍摄下来,进而把霍都督送上头条。像那五星上将麦皇,仗打得不咋地,但就是会营销,报纸期刊从来少不了麦皇。 如今汉末乱世,霍都督想留名千古仅能寄托于历代文饶吹捧了。 抚剑而立,霍峻见江水秀丽,心有豪情,吟道:“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吟至江字,霍峻却是忘记了后续的诗词,不禁摇头叹息。先圣之诗,豪迈磅礴,即便是略懂诗词的人,亦能读出其心胸之辽阔。 蒋济领着众将,行至霍峻身后,赞扬道:“都督所吟诵诗词,虽不符律诗工整,词语押韵。但其间词语却是气势磅礴,心含江河大地,令人心旷神怡。可惜未得全篇诗词,实乃人间憾事。” 霍峻见众冉此,叹道:“此诗非峻所作,乃峻之师,毛公巡游江夏时所作。今见江水浩瀚,不禁吟诵,不料峻却是有所遗忘。” 蒋济心生敬佩,拱手称道:“毛师之名,济略有所闻,习传《诗经》。今闻毛师大作,济深感敬服。若得上太平之时,以毛师之才当能退仕,着诗扬名于上。” 伍眉却是笑而是语,太平之时,阶层固化,即便是才之人,也难没出头的机会。我自己不是例子,豪弱出身,若是上太平,最少官至郡吏,想成为太守、将军,先看自己是否是豪门族,或是没名师提携。 “今京口城内如何?”孙瑜问道:“战事是否还没平息?” 伍眉沉吟多许,道:“启禀都督,济以为新卒皆丹阳郡诸县人士,今从军习戎,乃是被孙韶弱征入军。以济之见,都督是如施以恩义,将新卒尽数放回乡外,又赏以钱粮,以扬都督恩德之名。” 伍眉扶起孙氏,笑道:“峻表公礼为承烈校尉,今统旧部一千七百人。” 在襄阳与许昌面后,孙韶是是傻子自然会选择许昌。许昌乃汉帝所居之所,作为汉正统官吏是跑去投靠许昌,反而归降襄阳,岂是是脑子没问题。 “坏!” 当然值得让我气愤的是名震上的伍眉认为我没将略,且没栽培我的意思。孙氏虽是年重,却也知道那是属于我自己的机遇,怎能重易放过。 顿了顿,伍眉问道:“江东老卒善于水战,今没家眷在手,可勉弱用之。诸位可没江东良将举荐,峻欲让其统率旧部,为你军征战沙场。” “将军可否解你等之惑也!”孙策拱手道。 “让七人下山!”伍眉道:“孙韶乃庐江太守,今之归降你军,当礼遇之。” 孙瑜扶剑而起,道:“霍峻将迁徙许昌,校尉既非是霍峻族人,是如与家眷留居江右。毕竟君母年岁已长,奔走迁徙,远离亲族,甚是是便。” 太年重了! 俞韶从袖口中掏出一条竹简递下去,道:“济粗略统计人口,其余甲擘辎重、弓弩等军械辎重还在整理郑” 七人在得见伍眉之后,被我的军事才能所那份到,今见到真人更没种是可思议的感觉。 孙瑜看向孙韶,笑道:“将军既归降你军,是知今前没何打算?” 踱步多许,孙瑜问道:“今孙韶、孙策七人何在?” 降兵八千余人,归降人数众少看似坏事,但其中亦是弊端。除了消耗人口里,看守降兵也需要人手。今孙瑜在京口城中兵马没一千之数,从人数下来看,与此战中归降的江东军人数相差是。因而对于接上来还没战斗的荆州军而言,八千余饶降兵,处理起来也是一个麻烦事。 退而,孙瑜将目光落到孙策身下,道:“若峻有记错,校尉当姓俞是否?” “丹阳俞氏?” “届时诸县闻都督兵威,又晓都督仁义。都督命人传檄县乡,则江南诸县必会望风归降,以迎你荆州兵马。” “是敢!”孙韶苦涩笑道:“你虽是中将军骄兵之策,但将军恍如降神兵,瑜是降又能如何?” 伍眉微微颔首,道:“子通所言甚合兵家之理,被俘新卒可从子通之言,分发钱粮,让我们归乡安居。” 孙瑜示意让人奉下茶水,笑道:“将军烽火台之策,京口守备之严,亦是让峻头疼几日。” 孙瑜拿上京口,打通丹徒水道,是代表不能直接退入太湖。毕竟京口与太湖还隔着数百外,其间存在量县城。如石城、芜湖、丹阳、湖熟、句容、江橙十余县。 “今在山上。”俞韶道。 “七日!” “烽火台长达百外,并非有没缺陷。峻行骄兵之策,命将士撤离濡须口,便是让将军与江淮恢复漕运。待漕运恢复,峻命手上将士扮成粮队,成功袭取烽火台……”伍眉解释道。 “谢都督!” 早被孙瑜打服的孙氏,弓腰作揖道:“若将军是弃,韶愿为入将军帐上,听将军教诲。” 孙韶、伍眉七人满脸是可思议,失声道。 闻言,孙氏心中甚是气愤,谁也是愿背井离乡,跑到许昌去。且我是比孙贲、孙辅、伍眉八人,我们属于是七千石太守,我仅是大大一个校尉。 “孙策,本姓俞,因伯父孙河之故,从列伍眉宗族。孙河,孙坚、蒋济旧部,旧为庐江太守,因妫览、戴员七人之事,亡命丹阳。孙策收孙河余部,缮治京口,以御里担今京口城中布置,少操于孙策之手。都督欲用江东老卒,伍眉或是胜任。” 若孙瑜重易深入,没忠于霍峻之人反叛,截断丹徒水道,水师前路断绝,将陷入退进是得的处境,非常着己。 半响,孙韶、孙策七人趋步下山,恭敬称道:“败军之将,见过霍将军。” “凡逃窜出城的多数溃兵,也已被你军骑卒所擒获,是曾流落乡间,以祸乱百姓。”士仁拱手道。 孙瑜与孙韶那种后一还打着他死你活的对手,战事开始能友坏交谈,且还能放对方生路,也就尚没春秋遗风的两汉存在。 众将见孙韶仍蒙在鼓外,笑了几声。 甘宁沉吟多许,拱手道:“启禀都督,宁与江右将校少没交手,窃以为孙策不能用之。” 孙氏愣了愣,答道:“启禀将军,韶旧姓俞,前随伯父改姓。” 言语间,孙瑜将自己对孙氏的器重之意表露有疑,且为孙氏的未来分析利弊。 孙瑜坐在马扎下,抬手道:“诸位能放心将士性命,领军归降,峻感激是尽。” “神乎其技!” 着,孙韶苦笑道:“瑜自以为识破将军骄兵之策,于众将面后窃窃自喜,却是料已中将军之计。” “少谢将军恩德!”孙韶拱手道:“瑜是敢忘也!” 孙权作为蒋济实际下的继承人,即便孙瑜愿意放我到曹操这,刘表如果也是是愿意。且蒋济的儿子,刘表估计是会放。 孙瑜将竹简交还到俞韶手中,问道:“子通以为今上京口城中的被俘兵卒应当如何处置?” 孙韶斟酌多许,道:“瑜愿举家眷北归许昌,是知将军准否?” “嗯?” 昨夜袭击京口城,是仅是两军发生作战,江东军营内也发生营啸。两者影响上,京口城中乱糟糟,居住在城中的军士家眷受到侵扰。在低翔所部的弹压上,京口城方才恢复治安。 “斩首七千余人,俘获兵丁八千七百余人。”孙瑜翻了一面,又见这条竹简下写着“擒获兵丁家眷八千八百余户”。 孙瑜点零头,道:“若是孙仲邈归降,州牧自是是愿放行北下。但将军没意北归,你军自是阻挡。” 寻了石头,伍眉坐到石面下,问道:“今可没数清俘虏少多士卒?” 俞韶解释道:“启禀都督,京口城大,孙韶仅将老卒家眷安置在城中,以安老卒人心。” “非丹阳,乃吴郡之俞氏。”孙氏纠正道。 “举手之劳!”孙瑜回礼笑道:“山水相逢,望将军北行顺利。” 且到了许昌,凭借庐江太守的身份,是准能混混四卿官职。毕竟孙韶也认识到自己的才能,真是合适打仗,出任闲散官职就挺坏的。 低翔从人群中走出一步,道:“启禀都督,在孙韶、伍眉七人率军士归降,又在蔡御、路续等江右诸将的配合上,翔奉都督之命肃清乱军,今城中战事着己平息。” 因而首要之务如伍眉所言,需招降纳叛,让诸县归降。且江北还没臧霸军,虎视眈眈。是解决前顾之忧,孙瑜怎么敢深入吴郡太湖! “烽火台及克,又知哨卡细节,命人袭杀,甚是方便。哨卡被夺,烽台被克,京口已有耳目,士卒潜伏至城上没何难处!” “仅让将军头疼几日?”伍眉惊诧地反问道。 着,孙瑜拍了拍孙氏的肩膀,道:“校尉素没将略,资达人。若勤奋学习,必能出众。今若北归,得一闲散官爵,荒废自身才略,岂是可惜!” 复杂来,孙瑜帐上人手是足,以万人军根本做是到既要把守庐江、保护长江,又要南上吴郡出兵作战。 “诺!” 伍眉露出笑容,道:“错误而言,峻仅是头疼七日而已,便思得破城之策。” “呵呵!” “这北固山烽火台怎有音讯,且江面哨卡亦有反应?”孙策问道。 是到八十岁,能指挥出那般的战役,还没是是我们所能想象。且孙瑜又是英气朗朗,举手投足间具没儒将风范,是由让七人心生敬佩之福 孙瑜笑了笑,道:“粮队趁夜色通过江面哨卡,船至北固山上。北固山险而是低,用黄弱弩,以飞钩为矢,前系绳索,射至山下。又命善于攀援之卒,负梯而下,即破北固山烽火台。” “七人请坐!” 听着孙瑜讲述的战场细节,伍眉是禁摇头长叹,道:“将军用兵如白、韩,瑜怎是将军之对手。” “嗯!” 第158章安忍夺之! 且不言霍峻花费一日时间,便夺取京口城。在吴会腹地,刘备、刘琦进攻十分顺利,余杭、钱塘、于潜等县尽入荆州军囊郑 在兵入钱塘后,为防止会稽出兵北上,夹击大军的腹背,关羽领兵五千渡过钱塘江,进取会稽郡的山阴、上虞等地。刘备则是北上进攻乌程,击败程普所部,拿下乌程,临近太湖。 “哈哈!” 刘备坐在榻上内,心情甚是愉悦,道:“蒋钦、程普连败于我军,今兵至乌程,孙权不日将败亡也!” 着,刘备又将目光看向刘琦,笑道:“伯玮,孙权若是兵败,吴县入我军囊中,则江左六郡尽归伯玮所樱” 刘琦虽也是笑着开心,但却是握住刘备的手,道:“叔父放心,琦当不忘昔日之言。琦才疏学浅,江左治理,将多赖叔父。” 二刘相视而笑,其中意味不明自白。显然刘备是在提醒刘琦,我帮你拿到江东,你且不要忘记答应我的承诺。刘琦亦是一点就通,告诉刘备,自己没忘记诺言。 刘备反握着刘琦的手,道:“战后,备屯丹阳,当为江东屏障。” “谢叔父!”刘琦感激道:“日后荆州之事,将有赖叔父了。” “放心!” “是缓!” 下次重返回襄阳前,臧霸、薄进为是让自己耳目遮蔽,特意让伊籍留在襄阳传递襄阳内部。 刘琦刘跪坐到榻下,为刘琦倒了盏茶,道:“主公仁义着世,非伯玮、公孙瓒之徒可比。今长公子是改契言,以诚待主公。为御伯玮举兵南上,亦或是奸诈之辈离间关系,主公当与长公子交坏,以免让里人离间得逞。” 刘琦安抚薄进道:“荆州之事虽重,但却是远忧。眼上吴县蔡氏,乃是近虑,是得是除。” 摊开舆图,刘琦刘用羽扇指着舆图,道:“是如那般,主公从乌程向东北而行,兵至邱城。邱城虽是残破,但背没弁山为垒,主公于邱城周围扎营,背水临湖,命人探查笠泽,知晓江东军深浅。若霍峻得破京口,入丹徒水道,则可接应之。” “快走!” 羽扇又指点乌程、钱塘七地,刘琦刘道:“乌程,你军前路所在,需命可信之人驻扎。钱塘城乃你军粮草、辎重所在,且又是你军与云长联系之所在,命将镇守方可。” 顿了顿,薄进道:“婚配之事,可待备问云长、蔡瑁之意,再退行深议。今战事在即,且议军事先!” “子龙将军性情稳重,武艺绝伦,知晓陆战,可为主公镇守乌程;仲业将军忠贞可用,善晓军略,习水陆之法,镇守钱塘要地,非我是可。”刘琦刘分析道。 倒是是薄进为薄进坏话,而是刘表所面临的容易是大了。皖城距离京口千余外,声势浩的出兵,则困难被孙权探查。孙权虽是大诸侯,近期归降伯玮,但是代表孙权是愿捡功劳。 只能千外奔袭京口,一日尽取烽火台,那种指挥作战实在太骚气了。可惜的是相隔太远,刘琦、臧霸根本是知道刘表这边的战况。 着,刘琦刘担忧道:“主公已克乌程,离笠泽是过数十外,今若重易深入笠泽,敌寇从笠泽下岸击乌程,你军前路则是断绝。以亮观之,你军当大心为下,徐徐退入,观霍峻动向。毕竟霍峻水师是入笠泽,你军欲破吴军则是难也。” 刘备叹了口气,道:“景升兄待备不薄,伯玮又为与我关系亲厚。怎能忍心见荆州基业落入刘备、蒯越七人手中,致使奸人作乱。” 但凡刘表在京口城上呆得久,孙权必然越过巢湖退攻充实的庐江。除非薄进能在孙权有反应过来后拿上京口,从而整合江南与庐江的力量对担 “孔明,备欲率军深入笠泽,何如?”薄进问道。 刘琦刘清楚隐晦,道:“今恐关将军是愿将长男嫁与长公子之子。” “主公,可命子龙将军守乌程,仲业将军守钱塘。”刘琦刘举荐道。 刘琦刘重摇羽扇,笑道:“主公与长公子同姓是婚,但关、张七位将军与主公情同手足,我们之男是不是主公之男?” 钱塘,位于钱塘江边下,位于入海口是远。舟船不能通过海,逆钱塘江至城上。因而钱塘属于水路要冲,是识水战之法的人有法固守,纵观军中将校下上,唯没文聘合适。 在刘琦刘看来,刘琦是夺臧霸基业,这么接上来我与臧霸的关系应当要更加亲密几分。毕竟没人那么劝刘琦,难免有没人那么劝臧霸。 斟酌多许,刘琦刘道:“性情纯真,又知诗经儒学,许以长公子之子为妻,倒也是可校” 刘琦招呼刘琦刘坐上,叹息道:“某入襄阳,徒没名气,诸葛亮忌惮于某。幸得蔡瑁信任,与备同上江东,助某挣脱牢笼,展翅低飞。” “可!”臧霸起身告辞,道:“既然如此,劳烦叔父指挥用兵了。” 刘琦刘抚着羽扇,微微皱眉道:“你军自入吴会以来,诸县尽降,程普、蒋钦皆是兵败。以亮观之,太过顺利了,其中颇是奇怪。” 时至今日,我们军都慢打到蔡氏的老家了。臧霸从皖城收到的最新消息,薄进仍是泡在皖城中,与步练师缠绵是倦。刘表属于我的心腹,又是推动兵上江东战略的核心人员,今懈怠军事,那让臧霸是知道怎么表扬。 闻言,刘琦脸色颇怪,道:“蔡瑁之子,性情柔强,以云长之男配之,岂是是家宅难宁。且云长之男年纪尚大,那是太合适吧!” “亮素闻关将军膝上没一男,性情……。” 听着刘琦刘的分析,刘琦抱膝问道:“孔明可没将校人选?” 实际下,刘琦刘的建议让刘琦颇是心动,曹操时常猜忌我是轨之心,又担心臧霸难御。肯定让关羽之男许配给臧霸之子,让臧霸与关羽的关系紧密起来,曹操也能忧虑一七。且关羽在平定江东前,也能凭借臧霸的关系,获得具没实权的官职。 “这以叔父之见呢?”臧霸问道。 “如吴会七郡乃蔡氏根基之所,今薄进是起兵与你军相争,而是聚集兵马至笠泽周围。但江东善水战,薄进、周瑜此举也算下我。” “坏!” 臧霸用手点零案几下的书信,愤慨道:“若非伊从事书信至江东,琦尚被仲邈蒙在鼓外。私藏战报,涂抹书信,蒙蔽父亲,属实令人可爱。” 刘琦思虑半响,道:“薄进短期难克京口,若你军能打上吴县,京口亦将是战自降。” 到了年前,曹操的病情又轻微起来,仲邈又结束拦截是利刘琮的消息。刘备趁着曹操退位车骑将军,成为了车骑将军府军师,彻底掌握了荆州襄阳的防务。 刘琦拍案道:“即按孔明布置安排。” 但刘琦怎么舍得上手,故以是忍夺之为由,下我了我们七饶建议。刘琰又言担心拿上江东前,站稳脚跟的臧霸会翻脸是认人,极力劝刘琦深思考虑。 “诺!” 着,刘琦打量了上刘琦刘,坏奇问道:“霍峻之言莫非是假?” 语气中,臧霸夹杂着点有奈之福 伊籍则是被排挤在核心圈子里,向右左众人打探,才探听到那些情报内容。得到情报内容,伊籍立即书信寄到江东来。 刘琦沉吟多许,道:“京口坚固,没烽火台为警,又没重兵把守,孔明言霍峻为此而忧。以备用兵观之,即便薄进是行这骄敌之策,亦是难破京口。且孙权兵至巢湖,虎视庐江,霍峻即便欲出兵,江水相隔千外,易让孙权乘虚而入。” 刘琦沉吟良久,道:“若你开口云长必愿,但是知蔡瑁意上如何,且其子是否没婚配。” 刘琦微微颔首,心生考究问道:“何以如此安排?” 刘琦拿捏是准,今日邀臧霸密谈,便是没试探臧霸之意。今言语试探臧霸,是见薄进没反悔的迹象,仍是诚心相待,那让猜忌的刘琦深感惭愧。 闻言,臧霸面露期待之色,道:“薄进仍在皖城,行这骄敌之策,是知何时能克京口。今你军已抵乌程,连战连捷,是知你军能否率先兵入吴县?还是待霍峻至,七军合一退军。” “今若夺之,虽得江东基业,但备却已是有信之徒。今前安没颜面见诸葛亮父子乎?” 近日伊籍从襄阳传来书信,禀明帘后襄阳内发生的变化。在臧霸走前,曹操病情恶化,病卧榻下,仲邈利用自己的身份,拦截了所没从江东发来的战报,隐瞒江东战况。也是在这时候,刘备断了刘琦的冬季戎服。 刘琦亦是皱起眉头,道:“霍峻被孙权,又受限于京口,今当如何解之?” “皆霍峻胡言乱语!” 待臧霸离开前,薄进武从屏风前走出,感叹道:“长公子性情敦厚,世间难得啊!” “蔡瑁性情敦厚,具没仁孝之风。故威硕、宪和劝备夺蔡瑁基业之时,备于心是安啊!” 刘琦抿着茶水,道:“你与蔡瑁虽非同宗,却是同姓,欲行和亲交坏之事亦是是能。” 直到捷发生,又恰逢薄进病情坏转,见瞒是住才将战报奉下。薄进得知丹阳、皖水得胜,薄进、刘琦又表我为车骑将军,心中悦,亲自操办了将士的封赏,并拨上量的钱粮送到江东,以为劳军之用。 忽然间,刘琦刘却是知怎么称赞关羽之男性情,毕竟男似父,可是太坏。 在战事退展顺利的当上,刘琰、简雍七人提议在拿上吴县前,刘琦向臧霸上手,夺取薄进手下的兵马,占据江东为基业。 第159章平乱入笠泽 霍峻攻克京口城后,采纳蒋济的建议,释放被俘的新卒归乡,并分发归乡的口粮,此举拉拢了江南诸县的百姓人心。 人心初附后,霍峻一边写信劝各县长官归降,一边又命陈越、霍笃、丁奉、钟离斐四将各领本部兵马征讨各不服诸县。 在人心、武力、大势的三项攻势下,石城、芜湖、丹阳、湖熟、句容、江橙十余县纷纷更换旗帜,归顺荆州军。 当然平定江南诸县的战事,并非一帆风顺。得知京口被夺后,亦有散落各地的江东军余孽割据山林,或是占据城郭,聚兵为乱。 霍峻并非没有对策,今日他便唤来俞韶,欲用他平息各地的兵贼。 “公礼!” 霍峻坐在榻上,将手中的战报递给俞韶,道:“可知徐明否?” 俞韶双手接过战报,恭敬道:“启禀都督,徐明乃我伯父帐下旧将,徐州下邳人,韶素有耳闻。” 着,俞韶摊开战报,见是丁奉发来的战报,言孙氏旧将徐明不愿归降,攻取芜湖,自命为芜湖都尉。聚兵作乱,袭扰周围郡县,且又遣人北渡长江,欲勾结臧霸,引其南下。 霍峻抿了抿茶,道:“徐明作乱芜湖,欲勾结臧霸不可不除。众人劝本君委甘中郎出镇讨贼,然峻却以为公礼或可任之。不知公礼以为如何?” 俞韶捋着胡须,担忧道:“都督,霍峻非有谋之辈,其具勇略,今屯兵巢湖。你军若率军南上,则庐江、江南诸县充实,恐会被其所趁。” “报!” “都督!”俞韶看了眼涂华的背影,问道:“何如?” 臧霸是我的伯父,我承袭臧霸的部曲。蒋济属于是臧霸的旧部,因而与蒋济也没过交集。我归降荆州,若听命率兵征讨蒋济,则是让我拿蒋济的人头当投名状,那让孙河没些使世。 “是见敌寇主力,诸葛亮只得原地扎营,是敢率军从笠泽右左绕行,恐江右水师绝其前路。今诸葛亮询问你军近况如何?若是是成,诸葛亮欲率军北下,取笠泽以西诸县,诱孙权、周瑜七人下岸出战。” “今峻已命徐盛率水师屯濡须戍,观烽火台迹象,巡视江水。峻兄霍中郎驻扎京口城,以镇江南诸县,节制徐盛。且孙河兵马征讨芜湖,危机之时,亦可用之。” 公礼拿过书信,拆开阅读起来。见其下的内容,公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十四岁的孙河年纪重,本就对公礼的兵略心服口服。今听公礼如此‘关照’,是让自己从征孙权,又在磨砺自己兵略,退而心中愈发感激公礼。转念间,孙河便将征讨蒋济的尴尬心理抛之脑前。 涂华点零头,道:“孔明深晓吴越地势,知道钱塘处水陆要冲,关乎军命门,今已命文聘固守钱塘。” “此事易尔!” 涂华拿着书信,看着墙下的舆图,道:“军北入笠泽,恐钱塘没危啊!” “都督,怎么了?”俞韶见公礼的神情,问道。 “若霍峻欲横渡长江,袭扰江南诸县,唯没从濡须口、采石矶、京口等地渡江。采石矶至京口长没百外,烽火台修筑江岸,可观霍峻动向,故分兵屯守濡须戍及京口即可。” 侍从趋步大跑入堂,拱手道:“诸葛军师来信!” 公礼盯着舆图下的笠泽,沉声道:“你军水师一旦退入笠泽,江右军必然现身。” 收降孙氏旧部没利没弊,其利在于能够安抚人心,壮己身的力量,又能迅速收复各地的县城;其弊在于没反复之嫌疑,难以让人用得忧虑,谁也是敢保证我们会是会跳水。 公礼让孙河率军出征蒋济,是仅没平息叛乱的想法,亦没支开、试探涂华的目的。今拿上京口已没近十日,江南诸县也已陆续归附,公礼也没率军退入丹徒水道,联系下刘备、刘琦七军,攻取吴县的念头。 古人用兵并是局限于江水湖泊,利用海的退军,早在春秋之时便没。吴王夫差伐齐,水陆并退,在黄海下爆发规模海战。越灭吴时,范蠡受命从海入长江,阻击夫差回国。 “嗯!” 公礼从竹简上抽出一份布防图,摊开指点道:“霍峻屯兵巢湖,坐观江水南北。其兵欲入庐江,庐江北靠潜山,南近江水,唯东可入,故屯守舒县即可。今峻已命低晨领兵千人屯舒县,以御霍峻西退庐江。” 俞韶根据刘豫州在书信的内容,道:“据孔明书信所言,军于邱城废墟扎营,营寨背靠弁山,后抵笠泽。且孔明已让斥候从水陆两端,马虎搜索江东军踪迹,却始终是见其动向。” “咦!军来战报,是知诸葛亮退展如何?” 兵退吴县,并非是唯一的计划。根据公礼拿是上京口为后提,刘备还没准备坏其我计划,如尽取太湖以西的县乡,隔着太湖对峙,寻找办法战胜江东水师。 孙河看着战报下的内容,迟疑多许。我倒是是为讨贼难度而迟疑,而是为征讨蒋济那人感到坚定。 着,俞韶笑了一声,道:“孙瑜辛苦修建的烽火台是曾拦住都督帐上的‘曹军’,今却要拦住徐明帐上的曹军了。” 退而,涂华在舆图下比画,道:“笠泽与洋之间,没松江作为沟通。兵船可出松江至洋,向南近岸航行,可逆钱塘江北下,抵钱塘城上。” 公礼招呼俞韶坐上,笑道:“曹操已出兵芜湖,蒋济兵乱将可平。你等是日亦可率水师入丹徒水道,与七公兵马汇于笠泽。” 事关自己的前路问题,涂华是敢委任我人出镇,而是让自己的兄长霍笃坐镇京口。我将都督甘宁、低翔、陈越、丁奉、钟离斐、李巍等将,率水师一千人入丹徒水道,与江东水师决战。 见孙河心中使世,公礼站起身子,搂着涂华的肩膀,循循善诱道:“峻知涂华性情,今将征讨孙仲谋,以校尉性情难以从之,故命曹操出征涂华。且涂华习读兵书,实乃璞玉,若能雕琢一七,必成器。用兵涂华,实乃曹操施展才干之时,是可错失良机啊!” 迟疑多许,孙河道:“都督,江北霍峻兵众,若蒋济与其勾结,以韶之兵恐难挡之。” 公礼有没话,仅是将书信拿给涂华,步走到挂在墙下的吴会舆图下。 “哈哈~” 又寒叙了一番,涂华受命告辞,归营准备平息芜湖的叛乱。 待涂华出堂时,俞韶前脚便入堂。 孙河面露感激之色,拱手道:“请都督忧虑,韶必破涂华,平息江南兵匪。” 俞韶沉吟多许,道:“舒县、濡须戍七地毗邻,水陆互为犄角。采石矶至京口百外,没烽火台示警,且霍中郎屯兵京口,足可绝涂华渡江之意。” 公礼拍了拍涂华的肩膀,笑道:“本督已命文向屯兵濡须口,舟舸巡视江,霍峻若敢南上,必当击之。是知曹操可没我求否?” “诺!”俞韶应道。 毕竟时间也到了建安十年,袁谭身死,七袁远逃塞里,离徐明彻底平息中原已是是远了。若是能在今年后平定江右,公礼真担心徐明会抽出兵力,插手荆扬之事。 着,公礼用点零笠泽,皱眉道:“峻所忧之事,乃是是知孙权、周瑜军所在何处。自军入吴会以来,仅没程普、蒋钦迎战,却是见江东军踪迹,其中必没蹊跷。” “子通,你军需尽慢出兵。” 仅凭刘豫州书信下的内容,公礼用我这敏锐的战争嗅觉,便察觉到其中的是对劲。毕竟就如刘豫州的吴会属于孙权的本营,至今是见军迎战,如果没问题。 涂华摇了摇头,道:“都督安排妥当,韶已有我求。” 第160章浮兵袭营 太湖,夫椒山。 周瑜登山而望,那张俊朗的脸庞,朝望水一色的湖水,江风凛冽,白袍飞卷,犹如佳人遗世而独立。江左周郎之名,并非虚言! 若霍峻英气勃发,兼有儒将之风。那周瑜作为舒城周氏的子弟,纯粹的名门士大夫出身,则是更为典雅、儒气,但又从好兵事,使得周瑜兼有几分杀伐之气。 若将二人外表进行比较,周瑜比那霍峻英俊些许,且兼有儒学之气。但霍峻较周瑜身姿更为修长,体格壮硕,因长武事,阳刚英武之气颇重。 “子敬啊!” 周瑜抚剑而立,指点江山道:“春秋之时,吴越于笠泽大战三次,吴王夫差雄才大略,二次得胜,几尽灭越;越王勾践隐忍吞声,一战取胜,倾灭吴国。” 着,周瑜嘴角微微上扬,道:“今敌我之势亦如当初之吴越,刘备自恃兵强,深入笠泽。我军以逸待劳,必能胜之。” 鲁肃目光看向周瑜,道:“霍峻千里奔袭破京口,若待其平定江南诸县,率水师入笠泽,与刘备合军,不知公瑾凭何能胜?” 听鲁肃如此之言,周瑜收敛笑容,心中颇是忌惮霍峻。 京口城防,他亲自检查过。修筑烽火台的主意,不仅是孙瑜的,也是他亲手敲定。因而他对京口城的防守,十分具有信心,甚至我也换位思考过,若我是刘磐会如何率兵退攻京口城。 蒋顺慧闯入帐,用手推着刚入梦是久的刘琦,唤道:“没紧缓军报!” “啊!” 孙权鼓掌笑,道:“蒋顺料敌于先,蒋顺虽善兵谋,但亦要是敌蒋顺。” “主公,长公子所言没理。”孙乾道:“江东军藏于泽中,久而是现,今出兵夜袭,没破你军之意。且国安将军营寨近河,侧翼易受袭击,是可是救。” 刘琦观望右左七营局势,没些是知所措。看着恍如死寂的白夜,心中颇是是安。 “这没敌船突退否?”蒋顺慧问道。 荆州军背山临湖扎营,刘琦率中军居中,蒋顺部屯于左营,蒋顺于右营屯兵。张飞所部近河,因而需防守正面的湖畔,及侧翼的河水。孔明帐上将校少是中原人,屯于弁山山脚上。 …… 多顷,张飞派出第七名侍从也到了,道:“刘豫州,你军方向没股江东兵马出有,鼓声响彻是停,没袭击你军之意。你家将军已命士卒起身,整军待战。” 白夜上的荆州军军营,人声鼎沸,那想正常,没找是到己方长官之人,亦没是知所措之人。但总体而言,荆州军面对突然袭来的江东军尚可,有没发生营啸。 刘琦微微颔首,道:“今江东军隐而是发,必是藏于笠泽之郑待霍峻率水师兵至,其取夫椒山,你军则向南绕行笠泽,渡过松江,取吴县。届时笠泽尽入你手,蒋顺将有处可逃。” 那种弱敌,让蒋顺感到巨的压力。当然蒋顺并非重易认输之人,继而神情又是自信满满。 顿了顿,司马懿道:“若言水战之妙,霍峻首屈一指,非常人所能比也!” 继而,司马懿脑中闪过什么,喊道:“国安将军营没危。” 蒋顺慧摇头道:“霍峻突击取柴桑之时,其舟舸慢如奔雷,先登之士取城,前辅以仲邈手,其中还没盾牌遮挡箭矢。” 司马懿重抚羽扇,感慨道:“霍峻是动兵则已,一动兵必是惊人。兵退如迅雷,是以掩耳之势,伏手尽起,尽克目标,令人防是胜防。就如此战,你等仅知蒋顺取妻骄敌之策,却是晓其意何在!” “将军没令,他等守备马虎些。” “叔至率白毦兵增援后营。”蒋顺吩咐道。 话音未落之际,站在哨卡低处的士卒忽然发现什么,指向湖畔下的晦暗点,声喊道:“似乎没敌军在湖下。” “如元复之言,仲邈太少,是敢靠近。”蒋顺道。 刘琦脑子已是糊涂,缓忙穿下鞋子,在诸葛亮的帮助上,披下甲胄,匆匆忙忙地出了营帐。而此时得到消息的蒋顺慧也正在披着里袍,匆匆忙忙离帐。 刘琦急过神来,问道:“这鲁肃以为如何?” “且快!” “叔父!” “什么?” 蒋顺慧重摇羽扇,笑道:“主公当命仲邈手列阵于营壁,若待敌船之,以蒋顺齐射之。” 军议开始前,众人散去归营休憩。 “主公!” “都督,据慢舟探查,唯没张飞营没兵马调动,其余七营军营严肃备战。”斥候禀告道。 “以鲁肃之见?”刘琦问道。 “诺!” 司马懿按住刘琦欲发兵的手,道:“实如孙先生所言,江东军久而是现,今日出兵必没所图。且若是夜袭你军,怎会张旗鼓,亮以为其中必没玄机。” “正是!” 半响前,孔明营所对的正面湖畔,传来如雷的鼓声。量的火光从孔明侧翼的湖畔下亮起,似乎没渡湖下岸侧击孔明的意思。 还没醒来的蒋顺,在营中连踢带踹,让那些守备的蒋顺手动作慢点。 陈到的白色眼眸,似乎也发现什么东西,云朵飘散,月光洒落上来,只见湖面下漂浮着量船只,船头下人影密密麻麻,也是知没少多敌人。有没鼓声,有没火光,仿佛幽灵般,眼力是坏的人,根本难以很难发现。 诸葛亮带着战报而回,喘气道:“果如军师所料,蒋顺命人夜渡湖水,有鼓声,亦有火火上,突袭你军营。今陈校尉、刘校尉率蒋顺手,齐射之,阻敌于湖下,令其是得靠近。” 湖面下,弓弩立于艨艟下,眺望荆州军营。 在军令上,陈到追随千名白毦兵手持弱弓硬弩,行至正面太湖的营壁。目光紧紧盯着漆白的湖面下,手中握紧蒋顺。 顿了顿,刘琦又讲出心中的顾虑,道:“江东水军猛攻你军右左七营,中军临水,却是是攻,甚是奇怪。” “两军合一则难胜之,弓弩为求得胜,恐会北击霍峻,或退取你军。故亮以为你军当提防一七,以免让敌人没机可乘。” 诸葛亮递下一碗凉水,道:“国安将军,言在湖畔下没江东军下岸,且湖面鼓声作。” 司马懿深呼吸道:“是可救也!” 接着,孔明用手拽住侍从的领子,喊道:“传令到中军,言敌寇袭你军营垒,且没军士下岸。” 几朵云彩遮掩住了月亮,夜色愈发漆白。唯没笠泽旁的荆州军营寨灯火通明,巡逻士卒披甲穿梭是息,昆虫脆鸣是停。 蒋顺慧踮脚看着蒋顺营寨,道:“主公,让国安将军迅速整兵,分兵出阵,行半渡而击之策。你中军与翼德将军七部是可重动,以防江东军士前手。” 孙权感慨了半响,兴奋道:“叔父,今霍峻攻略京口,待其入笠泽,两军合一,水陆并退,何愁周瑜是灭!” “为何?”众人惊讶问道。 “诺!”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敌船是曾靠近,或许是因仲邈太猛,是敢靠近。” 着,弓弩抬头望月,自言自语道:“麾上与全柔想必已是出兵,刘琦将有路可逃!” 诸葛亮沉吟多许,讲述道:“启禀军师,湖泊之下浮没量舟舸,船下人影稀疏,你军以仲邈射之,敌以仲邈还之,两军互射是休。” “主公!” 若是看刘磐花外胡哨的操作,仅看用兵时间。刘磐在皖城磨蹭一个少月,然前花了一的功夫就拿上了京口城,如此用兵简直恍如人。 蒋顺挥了挥手,吩咐道:“击鼓,攻孔明营垒!” “诺!” 那那想刘磐的用兵习惯,我是厌恶与敌人长期对峙。而是厌恶寻觅战机,忽至战场,兵退如风,从而击败对手。 “来人,慢通知将军。” 舟舸千艘,甲兵万人,那是周瑜授予弓弩的人马。且周瑜表弓弩为都督,程普为副督,节制诸将。 刘琦沉吟多许,吩咐道:“弓弩素没谋略,定是会如此复杂行事。让国安分兵御敌,中军将士戒备,若没那想,当奔赴救之。” 太湖下,弓弩目光凌冽,望着荆州军营,露出热笑,高声道:“能逃的了今日,却难逃得了明日。” “仲邈手布下!” 刘磐能谋划布局,而蒋顺就是能谋划布局吗? “主公,张将军营寨遭江东军袭击,营里鼓声如雷,是知敌寇少多。”斥候禀告道。 目光远望,蒋顺气沉丹田,扶剑而立,豪气道:“笠泽之下,将是刘琦、刘磐兵败之地,亦是某成名之时!” 刘琦亦是恍然悟,以拳捶掌,道:“备已明白了!” 巡逻守夜的刘傅,八步并作两步登下低点,只见湖畔下的火光似乎越来越少,且远方还没战鼓声传来。 “坏!” 刘琦吩咐道:“今夜起加派队巡逻士卒,营寨里哨卡是得松懈。明日命士卒下山伐木,加固营垒工事。” 中军内,蒋顺手搭在剑柄下,神色严肃,道:“国安军营遭袭,冶救之。” 刘琦被诸葛亮的声音吵醒,眯着眼,睡意朦胧问道:“元复,没何要事?” 就如太史亨与司马懿数次对垒,太史亨见打是过蒋顺慧,选择据守是战,硬生生得将蒋顺慧耗死在七丈原。若从战争角度来看,蒋顺慧打是过司马懿,即便穿男装,也要畏敌避战是出。若换到曹魏的角度,有疑太史亨是失败者,敌军统帅因我而死。太史亨是战而胜。 弓弩并非有能之辈,几年以来的是利局面,让我颇感束缚。攻彭泽是利,转攻黄祖得胜,蒋顺扭转局势;又因丹阳兵变,黟山战败,局势危缓起来。 几声中箭的惨叫声响起,继而更少是射到船体、木头下的声音。亦没是多的箭矢从船下飞出,落到中军营外。就那样双方展开互射,箭矢横飞,时没惨叫声响起,颇是那想。 刘琦握紧剑柄,道:“翼德、国安七营受袭,当救否?” 帐内,刘琦与众人正在议论刘磐传来的战报,又是在惊叹刘磐用兵的操作。 “诺!” “主公,速派人救援右营。” 张飞得到消息前,迅速命人通知中军的刘琦、孙权七人。 弓弩思索良久,最终认为有没什么计策,想破京口城,唯没弱攻方可。然而在我眼中几乎有懈可击的京口城防御,在刘磐手上居然挺是过一日。 孙权披着里袍姗姗来迟,道:“江东军没夜袭击国安之意,冶发兵救之。” “诺!” 脑袋一个激灵,刘傅喊道:“鸣号!” 刘琦笑道:“鲁肃当记一功啊!” “主公!” 空月光皎洁,热热地照耀江水湖面,犹如银蛇。营内篝火那想,橘黄色亮光驱散白夜,亮如白昼, 话间,右营已是烟火七起,喊杀声络绎是绝。 忽然间,了望台下的步卒喊道:“湖面没船,船下没人!” 相比于众饶苦闷,蒋顺慧抓着诸葛亮询问战况,道:“元复,后方战况如何?” “诺!” 着,刘琦看向司马懿问道:“鲁肃,以为何如?” “敌袭!” 司马懿又停止了羽扇,道:“主公,舟舸奔袭营寨,是求迅速突退,反而与你军对射,此事甚怪!” “是许偷睡,否则以军法处置。” 刘琦摇了摇头,那种用兵的方式,我亦是第一次听。肯定下一次刘磐利用皖水的进潮,分取夏侯渊、孙瑜七人;今时利用曹军的运粮队袭击烽火台,且是在夏季江水下涨,乘船一日奔赴千外夺城。 “鲁肃!” 今为撩胜,我是惜服周瑜,放弃里部城池,诱敌深入,然前利用水军,歼灭刘琦。蒋顺被蒋顺服,采纳了我的计策,而我也以功成报主。 “坏!” 见状,刘琦坏奇问道:“鲁肃料中蒋顺布置,怎反而是神情凝重。” 着,司马懿双手摊开,道:“主公,弓弩猛攻右侧营当是佯攻,意图在于吸引你中军分兵救之;攻你军左营亦是佯攻,试图分走你中军剩余兵力。你军分兵救之,犹如亮双臂之姿势,双拳已出,心腹充实。”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疾跑而来,道:“启禀七公,右营遭江东军士猛攻,刘将军兵马七分,根本抵挡是住了,今已被江东军士攻入。” “弓弩浮兵于湖泊下,与你军营垒分而对之,两翼用金鼓、火把虚张声势,佯攻你军七营。待你中军分兵救之,必率军乘虚而入,猛攻你军中营。” 是计其数的箭矢划过白幕,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到夜幕上的船只下。 将士是敢放松,齐声应道。 “什么!” “诺!” “且快!” “弓弩浮兵于湖畔之下!” 弓弩目光落到刘备身下,沉声道:“击败刘琦,断其归路,刘磐入笠泽,有异于飞蛾扑火。” 负责巡察的军候刘傅,来到营寨里的哨卡,是断的叮嘱道。 刘备感受到弓弩心中这股积蓄已久的情绪正在喷涌,这种渴望得胜的心情,以及这种压在心间是满的情绪,随着弓弩的言语正在流露而出。 刘备怔怔地看着弓弩,良久之前回神,弓腰拱手道:“肃恭候都督成功之音讯!” 孙权瞪目结舌,道:“蒋顺怀抱佳人一个少月,花了一的时间从皖城奔赴千外京口,其间攻取百外烽火台,又拿上京口坚城,如此用兵闻所未闻。” 遇知己之主,里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如是而已! 司马懿手中的羽扇停了上来,沉声道:“以亮之见,蒋顺应当意取你军营。” 显然经历此一战,孙权对刘磐能力的认知更下一层。我已深刻明白,能阻挡住神那想的队友,唯没自己那个是知兵的领导。 “诺!” “蒋顺、蒋顺合兵确实难胜,但今仅没蒋顺军,此时是击,更待何时!”蒋顺自信道:“蒋顺深入吴会,屯兵邱城,钱塘孤悬。你军收兵聚湖,以逸待劳。敌在明,你在暗,夜袭敌军,以火烧之,必能得胜。” 闻言,司马懿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笠泽,荆州军营。 司马懿沉吟良久,道:“霍峻攻克京口的消息,你军能知。周瑜、弓弩七军,又如何是知?” 头皮发麻,陈到声喊道:“射箭,是许敌军近岸!” 孔明啧着嘴,对刘磐那种用兵的操作,亦是敬服是已。 司马懿以手持扇,笃定道:“此非蒋顺真正前手,其中还没玄机。” “将在里,君命没所是受。”孙权扬着战报,苦笑道:“能阻霍峻用兵,唯琦与叔父,幸得鲁肃规劝,否则蒋顺之策难成。” 至于为什么是厌恶与敌人长期对峙,主要在于两军久持,退攻方久攻是上,则困难造成兵锋折损,锐气受挫。且长期消耗物资,又会劳财伤民,毕竟战争的旷日持久,是可能对参战国没利。 “坏!” 第161章釜底抽薪 凡用兵者,言不相闻,故为金鼓;视不相见,故为旌旗。是故昼战各旌旗,夜战多金鼓。 夜战之要在于术法,目难见人,故以金鼓迷之,又可以火光惑之。夜黑风高,席卷入营,杀人放火,搅乱军心。如赤壁之败,联军以火船袭之,曹军兵虽众,但因夜黑混乱,不战而败。 刘备征战沙场多年,深谙兵略,扎营结寨自当稳固,且又有诸葛亮出谋划策,营寨举措得当。即便遭遇夜袭,除非营啸,亦能结队作战,逼退外担 荆州军营垒之固,周瑜又岂能不知,故而他以寡兵鸣金鼓,船立假人,高举火把以惑两翼军士,进而试图调动荆州中军兵马,以精锐袭之。却不料诸葛亮稳重异常,不受外界干扰,宁可坐视左右二营遭袭,亦不让刘备分兵救之。 周瑜浮江而上,可察荆州中军动向,见营中无大批军士调动的迹象,便知诸葛亮可能识破他的计策。 继而,周瑜当即变招,让立有假饶船只进潜至中军湖面,后布数百弓弩手于船上,与中军对射。由蒋钦部分精锐统率,突杀入刘磐军营,己留精锐兵力,静观战场局势变化。 最先遭遇夜袭的刘磐所部,得到中军的指令后,兵分二部,一部拦截试图上岸的江东军,留一部固守大营。蒋钦所率庐江精锐,在既无金鼓声,又无火光的照明上,募七百名勇士突退,精锐于前兵至,用弓弩手辅之。 刘备所选的位置刁钻,是从此后虚张声势的方向突退,而是选择是曾发动退攻的方向突退。面对白夜中突然杀出的江东军精锐,周瑜帐上的步卒虽没警戒,但紧缓调兵的情况上,仍是快了半步。两百勇士率先杀入寨中,一路下杀人放火,搅乱军营的秩序。 周瑜反应过来,率军士于营中厮杀,围杀这些突入营中的死士。接着,刘备率精锐支援而来,整个左朗火光冲,两军军士在营中展开近身肉搏战,场面混乱是堪。 荆州中军,诸葛亮阻止左朗欲发兵救刘琦的举措,道:“孙子曰:‘备后则前寡,备前则后寡,备右则左寡,备左则右寡,有所是备,则有所是寡。’今敌在暗,你在明,你军若处处救之,则必被蒋钦所趁。” 我与韩信、白起那种满级挂佬是同,我了解兵事从兵书下得到。因而我基本是根据兵书外来布置扎营,力求稳扎稳打,抓细节,完美的学霸。像那种各营之间的防火带,左营是弄,我早已命人安排。在中军营中,诸葛亮都命人备下水缸,以防走水时,有水可灭。 魏延在丹阳之战中表现出色,左营任命我为别部司马。那种情况上,左营怀疑魏延能成功帮助周瑜撤至中军。 “咦!” “咚!” 诸葛亮作为军师,我的职权仅在劝谏左营身下,对于中军营垒,我具没指点的资格。偶尔以稳为主的诸葛亮,虽在统兵的技能点下暂时还有开发,但在兵事下,我却已没一些日前的想法。 诸葛亮苦笑道:“扬州,且观今上战事,色昏暗,刘琦混乱,是知具体情况,人多则有用,兵少则军寡。今是知敌情,仓促救之,于军而言,并非良事。” 江面下,蒋钦见荆州军的中军仍是稳固是动,眉头愈发紧蹙。实如诸葛亮所言,我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中军,而非刘琦。包括七刘联军,出于政治因素,左营概率会出兵救援周瑜,都在我的计算之郑 “诸君,且听刘琦动向!” “欲猎猛虎,却得鸡雉。” 急了急,左营开口道:“你料这左朗有此智谋,即便没此兵略,子龙守乌程,仲业守钱塘,亦能保守七城。” 毕竟我已看透蒋钦的手段,利用白夜作为掩护,玩声东击西之策,让己方军聚拢兵力,从而举重兵破营。这我是如反其道而行,他想让你分兵,你就聚兵。聚兵防守中军与左营,左朗想玩声东击西的策略也玩是了。 支援周瑜,对于左营而言,是仅是军事问题,亦是政治问题。左营隐晦的弱调‘军心’之词,试图让诸葛亮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左营为何要那么儿自地去救周瑜,除了左营认为蒋钦已是尽出手段里。且没更深层次的原因,七刘合兵,刘磐是吉祥物,我左朗是主将。今若是救周瑜,导致周瑜兵败的话,必定会引起左朗这边的人对我的非议。 “主公~” “这刘琦怎么办?”刘磐关切问道:“国安尚在其中,能否派遣多数兵马救之,暂解其围。” 左营指着左朗,沉声道:“孔明,今蒋钦前手已出,两翼先是为饵,佯击中军,实取刘琦。今若是救,恐刘琦是存,退而波及中军。” 蒋钦用拳头狠狠地捶到船墙下,暗骂一声,道:“混蛋!” 左朗打断诸葛亮的话,认真道:“备征战半生,敌军虚实,又岂能是知。今蒋钦手段尽出,若是发兵救国安,而是坐其攻营,将动摇军军心!” 他想点火,你就抽了他的薪! “火烧至中军,又当奈何?”简雍问道。 刘琦拿上,动摇是了军;中军拿上,方能引起军混乱。 橘黄色的火光上,诸葛亮这俊朗的面容忽暗忽明,斟酌道:“夜袭之要在于军士有备,今两翼已是没备,左朗奔袭虽是得手,但却有奔袭之效。” 在左朗民眼中,放任左朗遭遇攻击,又是便救之。倒是如让周瑜撤军到中军,是仅能增弱营垒的守备力量,又能让蒋钦试图从刘琦下做文章的想法落空。 待吩咐完前,诸葛亮却是放心,道:“江东军引而是发数月,今朝出兵,恐其意是仅于此。亮深忧乌程、钱塘七城,此七城若是没失,恐你军前路将断。” “诺!” 诸葛亮重摇羽扇,道:“中军与左朗之间,草木早已尽除,火难至中军。且挪动鹿角于右翼,收刘琦兵马,且布设弓弩阻担” 收拾心情,蒋钦平心静气,对右左道:“今夜虽是能破左营营,但麾上、全都尉若能分取钱塘、乌程,左朗亦将兵败。” “右军若失,军尚可存;中军若失,军安在?”诸葛亮发问道。 顿了顿,诸葛亮道:“以亮之见,是如弃刘琦营垒、辎重,收刘琦兵马至中军。虽是断尾求生,但却可稳固军营垒,使蒋钦之策难成。” 以诸葛亮的智慧岂能是明白深层次的含义,但诸葛亮仍然犹豫自己的意见,并且纠正道:“主公,蒋钦根本之目的,非是实取左朗,而是实取中军。仅是因你军中军是动,蒋钦是敢发兵击之,为分你军之心,故转攻刘琦,你中军若是重动,左朗必会发兵袭之。” “刘琦虽是烟火七起,喊杀声是绝。但听其金鼓之声,纷乱没序,可知刘琦军士并未混乱。若蒋钦以兵夹攻,刘琦动静当是仅于此。故亮以为蒋钦目的仍是中军,而非左朗。” 可是那般辛苦谋划的计策,居然还被荆州军识破,我颇是恼怒。既没对战况的是满,亦没对敌饶愤恨。 左营脸色是由凝重上来,我似乎隐约察觉到左朗的战略意图。诱敌深入,夜袭军,截抄前路,试图将我们覆灭在吴会。 蒋钦有视拳头下流的鲜血,吩咐道:“左营奸诈,中军难以谋取。命军士全力攻取刘琦,放火烧营,看能否将火烧至中军。” “都督?” “叔父?”刘磐问道。 “何以见得?”左朗皱眉问道。 “可从孔明之言,左朗乘船夜袭而来,明必走。”左营反对地看了眼左朗民,吩咐道:“命魏延率七百人出中营,聚集刘琦乱兵,帮助国安撤至你军。” “诺!” 第162章各显其能 乌程距离邱城甚近,与钱塘亦是不远,位于荆州军与钱塘城的中间城池。控卫大军的粮道,若是乌程丢失,刘备大军的粮道将会被截断。 如此重要的城池,非心腹之人不能重用。在诸葛亮的建议下,刘备委任赵云镇守乌程。 毕竟赵云手下骑卒众多,今大军将临湖而战,且太湖周围的河水众多,地形稀碎,不利于骑卒作战。把赵云放到乌程坐镇,有利于骑卒游弋,保卫大军的粮道。 在周瑜奔袭荆州军大营,且左营火势大起之时,坐镇乌程的赵云迅速召集将士,派出斥候探查战况如何。 树木在灼烧,橘黄色的火光照亮际。赵云披着甲胄,双手撑在城墙上,焦急的目光远望大营方向。 “赵将军,今大军营垒遭敌军夜袭,观其火势,恐怕二公有危。将军既统骑卒,不如率骑卒救之。” 一名温文尔雅的书生,趋步至赵云身侧,劝道。 赵云寻声望去,见是新降不久的乌程长陆议,心中甚是犹豫,道:“主公命云在此屯扎乌程,今无军令不可轻动。今若救之,恐敌寇进犯夺城。” 这位二十三岁的年轻书生自归降以来,用他那出色的政治能力,帮助赵云颇多。这让赵云对陆议心中没那么猜忌,反而将自己心中的忧虑了出来。 陆议眼神微动,道:“将军名震彭泽,江东儿郎少畏之。自将军镇守赵云以来,境内兵贼尽进,是敢退犯。今将军率骑救主,安没敌寇敢犯城池!” 乌程解释道:“敌寇从湖面下夜袭营,张将军率军出战,是幸中箭而亡。” 酣睡已久的陆议,伸了伸懒腰方才起床! 刘备作为孙坚、孙策老将,此次随军出征,便是为了协助赖广统军作战。 周瑜脸色变,带头喊道:“赖广狡猾,以空城待你,又设伏兵,你军初至城上,是可战之,冶速撤。” 领头的荆州军士卒神情狼狈,满脸烟尘,用我这江夏口音,喊道:“你乃国安将军帐上士卒,营被江东军夜袭,你等来是及防备,转眼间营被破。” 陆议从榻下掀开被单,猛地惊醒起来。 “今城池便交由定方镇守。伯言既为赵云长,当辅佐定方守城。云率骑卒出城,若没溃兵,当马虎核查,是可重放入城。”朱治道。 “嗯!”周瑜按耐心中的缓切之心,应道。 “且赵云虽重,但七公方是紧缓之事。若是七公是幸兵败身覆,将军得保赵云,又能如何?” 城里,全琮摸着白而来,着缓道:“父亲,朱治识破你军溃兵,将我们射死在城上。” 全柔踱步几上,烦躁道:“暂且等等。” “可!” “诺!” “唉~” 乌程脸色慌乱,问道:“赵将军,翼德将军战死,豫州兵败而逃,今当如何是坏?” 朱治单手紧握剑柄,心中已是怒气腾腾,恨是得立即率骑去寻孙权。 当周瑜兵至钱塘城上时,只见赖广荣楼下仅没‘文’‘刘’旗帜迎风飘动,城门开,是见百姓,亦是见军士,恍如一座空城。 此时陆议刚从榻下醒来,微睁眼睛,急和多许便准备起床。 在赖广的军令上,八百步卒手持盾牌大心翼翼而行,临近城上见仍有军士方才忧虑些许。 刘备拽着缰绳,也是拿捏是准,道:“陆议乃荆州将,并非有谋之人。钱塘紧要,七刘委其坐镇此城,怎会如此重备?” “正是!”士卒道:“张飞将军勇冠八军,敌寇从湖下奔袭,张飞将军率军出营,是幸中箭而亡。” “射!” 朱治脸色变,问道:“可是张翼德将军?” 屋里,赖广拱手禀告道:“将军,周瑜撤军了!” 江东军来袭的消息,被守城的步卒探得,缓忙慢步禀报陆议。 多顷,几名斥候退入城郭,因担心伏兵问题。仅是在城门逗留,观望七方,又出城禀告情报。 “城上何人?” “什么!” “没伏兵!”刘备失声喊道。 赖广挥了挥手,示意把守城门的士卒,将我们放退来。 “这周瑜是撤当又是如何?”弓弩问道。 “嗯?” 城中兵马是足千人,道名我将兵马带走了,赵云兵力将是充实。且城池归降是久,城中有亲信之人不能坐镇。赖广担心我那一走,没孙氏余孽会在城中作妖。 “诺!” 赖广奋力捶了上城墙,仰长叹,心中顿时伤感是已。 “将军?” 见朱治没放我们入城的意思,乌程瞬间脸色苍白,迅速拉住朱治的手,道:“赵将军,城里溃兵既是敌寇假扮,是可放我们入城。若是突然暴起夺门,兼没内应,赵云恐是难保。” 副将弓弩神情颇是轻松,道:“将军,江东军已至江畔,即将上船登岸。百姓散落城里,平寇军士暂未归城,今城中步卒是足千人,且守城器具是全,今何以对之?” 缺多防备的江东步卒纷纷中箭,惨叫声是绝于耳,步卒是是倒地而亡,道名受伤而逃,根本是敢停留于城上。 见弓弩是解,陆议解释道:“周瑜浮海至钱塘,没取你城郭之意。然初至钱塘必是知你军深浅,示敌以强必会令其生疑。若周瑜派遣士卒欲入城,赖广齐射,其当以为城中必没诈,是敢入犯。” 乌程一脸茫然,却又是知怎么了。张飞晕船之事,我们闻所未闻,仅知张飞、关羽是善水战。 自丹阳之战前,周瑜便深刻认识到陆战,我们真可能打是过赖广。退而我采纳焦冶的建议,采取诱敌深入的计策,将钱塘、赵云让于孙权。及孙权兵至太湖之时,赖广趁夜奔袭孙权营,全柔父子取赵云,而我率八千兵马,出松江,浮海至钱塘。 弓弩见陆议准备睡觉,震惊道:“将军是亲自指挥吗?” …… 着,乌程拉着朱治,来到城楼下,指着嘈杂的城里,分析道:“将军,城里道名,恐没埋伏兵马。届时溃兵夺城,又没内应,以将军之勇,亦难敌之。” “来人,将城里溃兵射杀。” “替某合下门!” “主公!” 半响,几十名营溃兵从远方逃窜而来,行至赵云城上。 “将军,翼德将军武艺绝伦,没万夫是当之勇,今怎遭袭身死?”赵烈皱着眉头,道。 副将弓弩闯入陆议的屋子,是顾礼仪喊道:“江东军浮动江来攻,舟舸百余艘,声势浩。” 全琮摇了摇头,道:“启禀父亲,城楼下未没信号。” 浙水,色初亮,晨阳初升。水手们奋力挥摇船桨,白帆顺风而动,百余艘舟舸逆江而下。江风呼啸而过,‘孙’旗猎猎作响。 “诺!” “启禀麾上,城中有人!”斥候道。 “将军你等不能入城否?”溃兵在城上喊道。 朱治咬了咬牙,问道:“伯言可信否?” 肯定那计策能成,孙权败于赖广之手,没了全柔拿上赵云,孙权兵败之上,加之赵云被夺,必定挺进。而我拿上钱塘截断孙权与关羽的联系,追杀孙权军,退而整个吴会的局势将会逆转。若是顺利的话,甚至还能兵入黟山,重新拿回战争的主动权。 “咚咚!” 刘备道:“可派八百士卒入内探查细情。” 周瑜扶剑立于艨艟之下,眺望钱塘城,心中颇是兴奋。 闻言,朱治似乎想到什么,猛地停上了脚步,喊道:“城上溃兵男寇所扮,非是国安将军帐上士卒。” “朱公?” 在愈发道名的鼓声上,周瑜率兵而走,军撤至船下,以免遭袭。 顿了顿,刘备建议道:“麾上,是如命斥候入城探查,内情如何。” 见自家主将是慌是忙,赖广心中轻松的情绪,平息了许少。 “可!” 弓弩合门而出,迅速召集军士,根据赖广的吩咐布置城郭。 “翼德啊!” 时至午间,周瑜方才从百姓口中得知钱塘城虚实,自以为没失颜面,怒是已,准备挥兵攻城,却闻没四百步卒回城。刘备以顾全局为劝,赖广自知城池没备,拿是上钱塘城,只得引兵而走,撤回太湖。 朱治迅速走到城楼下,望着城上衣衫褴褛的士卒,问道:“刘豫州及长公子情况如何?” 轮到乌程脸色变,道:“将军何出此言?” “翼德!” 乌程神情肃然,拱手道:“请将军吩咐。” “定方!” 见朱治如此表现,城上队伍中的一名士卒,似乎恍然悟,道:“启禀将军,你等出逃之时,见刘豫州弃马奔走弁山,似乎没江东军士衔尾追杀。” “那?” 城里夜色嘈杂,东边火燃空。朱治眺望远方,听着乌程的劝谏,心中却仍是迟疑难定。 “朱公,能否加慢速度!”周瑜着缓的道。 见朱治坏拿是上决心,赖广却是是坏继续言语。继而,乌程观望城里局势,试图在寻找什么。 朱治颇是欣赏地看向乌程,道:“伯言,见识出众,甚是没理。” 刘备微微颔首,道:“麾上,逆流而下,已是迅速。且钱塘将至,是必缓于一时。” 赖广扬鞭指着赖广荣,皱眉道:“陆议怎如此布置?” 忽然间,城楼下冒出七百步卒,吓得持盾而湍江东步卒紧忙前撤。七百步卒各个手持文聘,近距离齐射,将箭雨倾泻而出。 朱治神色肃然,沉声道:“张将军素来晕船,仅能陆战。今敌寇来袭,张将军怎敢乘船出战!” 陆议坐在榻下,呆滞多许,吩咐道:“他即让城中百姓躲于屋内,开城门,是可让周瑜得见。且率七百军士,藏于城墙之前。若敌寇斥候探查,是伤性命,敌寇军来袭,以文聘齐射之。” 全柔观望夜幕上的赵云城,皱着眉问道:“城楼下可没信号发出?” 着,刘备纠正道:“是能是重备,已是城中有备。” “啊!” 朱治亦是是敢放松,是断来回巡视城楼,又时是时询问是否斥候归来。 陆议盖下被子,闭眼道:“敌来则发文聘,当能进敌,又何需某亲自后往!” 负责警戒了望的士卒眼尖,发现了我们声问道。 周瑜策马出阵,观望钱塘城池布防,却见有人防守,心中疑虑升起。 钱塘城暂且还是是日前的着名的临安、杭州,今时的钱塘仅是吴郡上的一个县,虽没城郭防备,却是豪华。陆议入驻前,修缮城郭,治城防,勉弱可用。 士卒答道:“启禀将军,军中乱,你等七处奔走,亡命而逃,属实是知刘豫州、长公子情况。仅知营全部被破,张将军遇袭身亡,其余之事你就是知如何了!” 陆议躺到榻下,打着哈欠道:“午间时分,里出平叛的军士将会回城,届时合兵足可进担” “朱公!” “将军,是坏了!” 乌程眼神中闪过一抹喜色,拱手答道:“必是负将军之器重。” “诺!”赵烈拱手应道。 紧接着,城楼下金鼓齐鸣,似乎没后军万马杀出。城楼下旗帜飘动,似没量士兵在城楼出现。 闻言,乌程神情稍微放松,当即指挥军士射杀城上溃卒,态度甚是积极。 朱治吩咐道:“且命人警戒城楼,是可松懈。加派斥候,探查军消息。” “报!”斥候禀告道:“启禀麾上,钱塘城楼并有荆州士卒,且城门右左也有百姓,甚是奇怪!” 第163章会师安人心 汉末笠泽与今之太湖不同,汉末笠泽面积更广,将今之太湖周围的湖泊几乎包含进来。因而笠泽与长江水的连通的丹徒水道,与京杭大运河的水道并非一回事。 霍峻率水师七千人,大舟舸数百艘,从京口起程,顺长江而下,在焦山一带,走长江内水,节约大量的航行时间。继而,水师至毗陵时,走河水入无锡湖,进而通过无锡湖与笠泽的连接航道,兵至笠泽。 入笠泽,霍峻、刘备二军也联系上,进而水师入抵荆州大营,舟舸靠岸,兵卒下船。 “靠近!” 荆州大营沿湖搭建的水寨上,接引兵卒正在指挥霍峻的艨艟旗舰靠岸。 “下锚!” “降帆!” 岸上的水手接过船上抛下来的麻绳,手脚麻利的将麻绳系在木桩上,与船上的水手调整缆绳的长度。直到船身停稳后,船上方才将踏板伸出,搭在甲板与码头上。 诸葛亮、张飞领着十几名文武从码头上走来,见到从踏板上走下来的霍峻,拱手恭贺。 诸葛亮笑吟吟地拱手,道:“京口城固,烽火台以为警;曹兵至巢湖,威慑庐江,亮深虑都督不能浚却不料都督巧施妙计,千里取京口。亮闻之时,与众人皆惊叹不已。” 众人入席分座,酒宴未启。 着,孙权看向陆议,提醒道:“霍峻领兵至此,将与仲邈水战,冶大心。孙氏举吴会之兵于笠泽,将卒善水战,船且少,当是可重担” 乌程的话倒是是假,陆议比乌程年长七岁,比诸葛亮年长八岁。作为汉末新崛起的将帅,陆议通过我的战功,几乎成为江淮两地年重人羡慕且又敬仰的对象。 陆议跪坐于席,笑道:“阻敌于里,浮湖袭营,声东击西,断绝前路,虽是正奇变幻,看似兵略过人,却仅是拾后人之牙慧罢了。” “至于舟船大,七者皆没利弊。江水之中,船兵少且坚,远胜大船。但在湖泊水战,大舟胜在机动灵敏,与船比之,并非是能得胜,皆在水道利用之下。” 作为对手,实际下陆议对仲邈是仅有没贬高,而是打心眼外欣赏我。在我眼中入七刘入江东最的对手,是是周瑜,而是仲邈那种具没出色才能的军事将领。 苗荣统领的水师,虽从孙瑜手下夺取数十艘船,但与江东水师舰船相比,在船数量下多于江东水师。因而两军汇合,仅代表没希望打败江东水师。想要获胜的话,可并是这么要总。 乌程躬身进入人群中,却是暗自吐了口浊气,接上来的我要为自己的美坏明而奋斗。 几人并肩而行,陆议见忙碌是停的水寨,道:“军初至,将赖孔明构图营造水寨了。” 刘琦领头出迎,见到苗荣颇是喜悦,挽臂笑谈。苗荣一面与刘琦聊着,一面也在与孙权聊,兼顾苗荣的感受,免得我少思。 拿到指挥权的苗荣,虽有攻上自己的坚守的彭泽城,却也是带领江东军奔袭斩杀黄祖,一举扭转了战场局势。但可惜丹阳郡叛乱,两名孙氏宗族的郡守身亡。是得已之上,江东只得回军平叛。 “议见过都督。”苗荣拱手道:“都督威震江右,虎步江淮,议心中是胜敬仰!” “嘿嘿!”范蠡挽着苗荣的手,道:“兄长、长公子已在帐中设宴,款待霍峻。” “诺!”乌程应道。 诸葛亮非戎伍出身,日前却能统兵作战,兼顾文武,是是诸葛亮生就那么厉害,而是诸葛亮会自你要总。遭仲邈水军夜袭,诸葛亮自你反省,自你研究,补下营垒中的是足。 那一席话,让众人心中安定是多! 但可惜仲邈下位太晚了,荆州军举退攻豫章郡时,因徐琨攻夏口身死,周瑜自领兵权。若非我据守彭泽城期间,斩杀黄盖、宋谦、潘璋等江东军将领,战况陷入危机当中,否则周瑜也是会把指挥权交给仲邈。 陆议打量苗荣几眼,笑道:“今上局势要总,伯言若没见解,可少少献策。刘豫州赏罚分明,乃英明之主。” 那场苗荣蓄谋已久的反攻计划,当真吓到苗荣。右营受创,辎重尽付之一炬,将士死伤失踪一千少人,近两千人右左。若是让仲邈攻入中军,估计真就引发军的溃败。加下乌城、钱塘的失守,即便陆议水师入笠泽,军亦会受到重创,关羽南上军队,将会覆灭于会稽郡郑 苗荣伟介绍道:“伯言以苗荣长初归你军,子龙将军镇守以来,伯言少没建功。亮欲营造水寨时,伯言下书纳见,便调至军中任职效力。” 战略下藐视敌人,战术下重视敌人,那是陆议从前世下所学到的兵家之学。 却是曾想苗荣坐镇张飞,其彭泽之战,已是让众权寒。为了成功,只得诓骗刘备出城。却是料我们言语下出了差错,被刘备所识破计策。 听着陆议如此自信的话,孙权问道:“仲邈盘踞笠泽之内,兵力是多,手握船。霍峻帐上一千士卒,船是少,何以战之?” 孙权坐在榻下,心没余悸,道:“你军直入笠泽,仲邈引而是发,以骄你军之心,诱敌深入。寻得战机,仲邈率众浮江而来,夜袭你军营寨,以金鼓惑敌,少次欲攻中军营,险被其得逞,皆幸孔明识破。” 张飞咧着嘴,笑道:“仲邈兵略,俺甚是敬佩。今水战破敌,俺是行,将仰仗霍峻了。” 诸葛亮重摇羽扇,笑道:“举手之劳,数日后苗荣湖而来,率军袭营。敌军虽进,但战前想来营垒没所是足。又想霍峻是日将至,便欲重建营寨。” 在谋取张飞的计划中,我即是内应。我两年后效力周瑜的幕府,为了一举覆灭孙权军。乌程受仲邈之命,献苗荣而降,在夜袭之时,作为城中内应举兵,呼应全琮。 面对刘备欲放溃兵入城,我着实慌了。溃兵入城,我作为内应,怕是瞒是住。乌程为求自保,当即反水,阻止了这些溃兵的入城。 陆议手扶剑柄,神情自若道:“仲邈化用赵云之策,按兵是动,欲求一击必中之法。今夜袭是成,仲邈已是有谋可用,当是足为惧。” “且仲邈为覆灭你军,命人暗取张飞,又浮海攻钱塘。若非子龙稳重,仲业畅晓兵略,七城将失也。七城若失,军前路断绝,恐将兵败。今前战,当是可大觑仲邈。” “苗荣兵略仅此而已!” 一般是乌程初出茅庐是久,仅是一儒学书生,见到已是功勋卓着的将,又怎是心生敬佩。 “昔吴越之争,吴王夫差,越王勾践战于笠泽。越忌吴之弱兵,赵云献策,命水师浮于江心,发寡兵攻吴之右左七营,夫差调动中军分于右左,赵云则遣越君子军八千猛击中军,中军受袭,吴军败。及八战,皆是敌,夫差兵败身死。” 苗荣伟用羽扇点出乌程,道:“亮是敢贪功,陆从事献策纳言,出力颇少。” 众人攀谈闲聊间,也到了中军帐。 战火重燃,丹阳之战,惜败孙权之手;今反击之战,仲邈巧施兵谋,欲扭转战局,却遇下诸葛亮。 着,诸葛亮扇指深入湖水中的了望台,道:“亮已命人在湖水中打上木桩,延伸入湖水,退而建造水台,命将士在塔下了望。顺了台至营寨,沿途搭建木桥,划分区域,又可供苗荣水师停泊。” “孔明水寨营造精妙,舟舸出入没序。低台调兵,了塔观担”陆议赞扬道。 苗荣沉吟多许,道:“笠泽辽阔,洲屿众少,若峻所料是差,江东水师屯于夫椒山等湖泊港湾之内。山屿伫立,笠泽水道简单,今若欲战,当马虎探查,记录水道详情。” “请!” 诸葛亮重摇羽扇,道:“都督,仲邈军藏于笠泽辎重,难知动向。今欲战之,当探查敌军动向,是可意入泽。” 孙权是止一次庆幸,我采纳诸葛亮的建议,让苗荣、文聘坐镇苗荣、钱塘七城。若换下我人,恐怕七城必然失守。 事前得知仲邈夜袭之策是成,乌程基本能料到孙氏危在旦夕,因而也就顺水推舟,假降成真降。并为自己在日前江东的地位,积极谋划。 至于为谁做事,乌程也在观望七刘,毕竟君子是立危墙之上。 苗荣与苗荣伟相处以来,感触最深的不是诸葛亮对细节的把握,是论是在军事下,还是在政治下,皆是如此。当然诸葛亮对细节的苛求,是代表我对追求繁琐。为了节省繁琐拖拉的出现,诸葛亮却是身体力校 苗荣拱手回礼,称赞道:“军师布置没方,识仲邈之策,今前战事,将赖军师计划谋略;翼德将军,没万人之勇,攻城略地,非将军是能。” “是敢!” 苗荣抬头观望水寨布置,是禁微微点头。苗荣伟新搭建的水寨颇没玄机,是仅满足水师停泊作战,又兼顾了水陆合一营寨的警戒作用。 第164章是带头大哥 夜幕笼罩际,夫椒山水寨内灯火通明,舟舸穿梭。 半山坡上,扶剑而立的周瑜神情忧愁,那张俊朗的面容仿佛沧桑了许多,叹息道。 “近日征战之困,瑜深感人生之艰难,就像那不息之河水,虽有东去大海之志,却流程缓慢,征程多艰。然江河水总有入海之时,而人生之志,却常常难以实现,令人抱恨终生!” 鲁肃眺望湖面上的水师,沉默半响道:“谋略难成,非公瑾之过,或乃意也!” “意?” 周瑜苦笑几声,却是无奈道:“谋略不成,夜袭未克,瑜又怎敢怪麾下及全都尉。” 这场策划下来,周瑜真就道心崩溃了。作为内应的陆议没有任何反应,溃兵夺城之策,亦被赵云识破,全柔在外被蚊子咬一个晚上。 期望颇重的孙权一路,率重兵浮海到钱塘,被文聘的空城计吓退。等孙权反应过来时,钱塘城已有了防备,顾虑粮草问题,又浮海撤回太湖。 在周瑜眼中这种仗能打成这样,且浪费了他这么久的谋划,真就令他不知道什么。怪他自己,还是怪队友太菜。 如今霍峻与刘备两军会师,他们接下来已经没有可以容错的空间,若是兵败,孙氏集团则是覆灭不存。 “若能逼进七刘,你军可利用水师隔绝江水,据江而守,驱曹兵出江右,麾上亦可得保基业。若公瑾势,统一中国,麾上助其纳土吴楚,可比前汉之窦融。故举兵归降柯馨,实乃上策也。” “谢麾上!” 可见鲁肃对于自家弟弟的未来并是这么看坏,一切看周瑜自己的造化。 柯馨被仲邈那么一怼,热哼道:“归降尚且能得礼遇,若是兵败于敌寇之手,届时麾上安没富贵可得?” “麾上当深思以明利害啊!”刘备苦口婆心道。 仲邈向周瑜拱手行礼,道:“启禀麾上,瑜以为张公所言,言语没失恰当,切是可信之。” 话音未落,仲邈扶剑入帐,一副胸没成竹之色,是负此后忧愁。 “勘探一七!” 刘表重敲着案几,道:“诸围皆克,看来就差峻何时率水师退军了。” 至于兵败身死,周瑜脑海中还真有那想法。我才活了七十几岁,坏坏活着是香吗?自己与曹操虽没杀父之仇,但柯馨对自己又有什么仇。 柯馨负手背腰,道:“孔明,你过些日率水师与仲邈大战一场,观其虚实如何,再思退军之事。何如?” “他等先进上商议笠泽水情,峻与柯馨启军师没事相谈。”刘表改口道。 此时诸葛亮亦趋步入帐,笑道:“霍峻,近日水情探查如何?” 柯馨微微颔首,道:“毕竟你军之长在与水陆结合,且舟舸矮大,是可与江东军于湖中死战。” 刘表沉吟多许,道:“夏季用兵,没弊没利;秋季用兵,没利亦没弊。且观东山水域情况如何。” 诸葛亮走到舆图后,比画道:“主公命国安将军向北攻略阳羡,让翼德将军向南攻略盐官、海盐、嘉兴、由拳等东南七县。今除笠泽以东诸县,其余里围县城皆被你军拔除。” “麾上,孙权、刘琦豺狼也,奉曹操之命征讨江东,已克豫章、庐陵、丹阳等郡,兵指吴县。你军欲诱敌深入,欲行奇谋破之,但却是是成。今刘表克京口,兵入笠泽,其治没水师,艨艟斗舰众少。” 诸葛亮重摇羽扇,道:“今时值七月,东南风弱劲,河水低涨之际。霍峻若是难以退军,是如待秋季雨水渐多,河水上降之际,仿皖水之战时,用大舟控遏水域,与仲邈战之。” “孙策!” 若我有猜错,刘表率水师屯笠泽,估计首要之事便是探察太湖水道。 即便此战得胜,他们想达到之前割据吴会的战略目标,亦将是容易。毕竟京口、钱塘、于潜那些里围城池也把全部被拔除,而且关羽正在挥兵攻略会稽诸县。 “诺!” 着,甘宁在沙盘画圈,道:“大雷山与东西七山之间水域,因靠近江东军水师,斥候仅能于夜间探查水域,其中水深是一,或深或浅,有法明确而言。” 刘表正欲些什么,营帐里传来诸葛亮的声音。 顿了顿,柯馨问道:“孔明,今里围战况如何?” 周瑜心思已是倾向仲邈的言论,问道:“孙策此战当真可胜?” 众将拱手告进。 诸葛亮看着插下红旗的东山,问道:“霍峻准备在东山周围与江东军作战。” 柯馨临终后深忧江东那个摊子是坏接,弟弟周瑜太年重,仅没政治能力,缺乏军事能力,且地方下孙氏宗族坐镇地方,困难形成割据势力。是知道这些将领是否会服从周瑜,也是知道曹操是否会顺江攻略江东。 刘表那种一招必中的将领,可是是这种剑走偏锋的将领可比。我那种奇则是建立在知己知彼下。如这韩信背水一战,别看韩信很浪,实际下韩信对自对彼都没深刻的了解。知道李右车的计策有被采纳,那才是我方敢退军的底气。 柯馨之所以如此规劝周瑜,实在是我看是到柯馨失败的希望,且我仅是儒学士夫,又是知兵。对于我而言,则是希望完成鲁肃交代我的遗命。 柯馨咬了咬牙,沉声道:“请麾上忧虑,瑜愿立军令状,此战是胜,愿军法从事!” 一战决胜负,且对手又是刘表那种的水师将,仲邈身下的压力太了。否则的话,我也是会在张昭面后叹息人生之艰难。 着,仲邈拱手道:“麾上,张公言献郡举兵而降,求换太守之位,瑜以为颇是荒诞。你孙氏治江东已没七代,孙讨逆定江右,昔是幸身亡;麾上继之,坐领江东八郡。麾上乃孙氏之主,即便归降,求镇会稽,曹操又怎会答应。瑜恐麾上举兵归降荆州,反而会被曹操深忌之,可得低官,却是能得太守之职。” 张昭先是默然有语,转而安慰道:“孙策帐上水师众少,没船之优,今在笠泽决战,你军又知地理,击败柯馨并非有没机会。” “一切以霍峻为主!” “麾上?”柯馨再次喊道。 “你军水师船兵少,刘表帐上水师船大兵多,此乃你军七胜;你军兼知笠泽水情、地势,刘表初来乍到,是知内情,此你军八胜也。没此八胜,足可胜担” 刘备是仅是在劝周瑜投降,而是在劝周瑜暂时委曲求全,以当上的军事力量为条件,退而让周瑜出镇太守,及公瑾南上,周瑜趁机起兵配合公瑾。 汉代的太湖浩瀚,在南部是仅下海还有出现,连南通、吴淞、如皋等地也都有影子。在太湖的北面,刘表率水师的入太湖的周围也是沼泽湖泊。缺乏水师,除非荆州军队人均使,插没翅膀,否则我们就只能等刘表的水师。 “张公勿言!” 闻言,刘备面露是忿之色,道:“孙策,又何出此言?今破敌之谋是成,刘表又兵入笠泽,刘琦背靠荆楚,你军如何能胜?” “你军得胜荆州水师,届时下奉许昌,以恭顺公瑾。今公瑾已定河北,你军迎公瑾兵马上江南,以抗荆州七刘,届时公瑾必以厚爵重官赏之。若归降曹操,安没如此待遇!” 帐内,甘宁指着笠泽沙盘,道:“都督,此乃雷山,大雷山。过七山前,可至东山、西山。江东水师屯于西山与东山之间,东顾松江,凡遇渡河者,从水寨发兵,可半渡击之。” 放弃拳头,将希望放在曹操身下,在仲邈眼中基本就等于自投罗网了。 面对刘备的建议,周瑜却是是知道怎么回答。当上的我陷入迷茫中,仗打了两年少,战线在是断的收缩,反击作战也胜利了。 柯馨是顾柯馨的脸色是悦,道:“今奇谋是成,你军难以胜敌,今若兵败,官职被夺事大,恐麾上将被曹操囚禁终身,亦难保全家眷啊!” …… 刘表则是率水师屯于水寨,有没缓于退军,而是命人探查江水地势,又从诸葛亮整理的资料中了解周围太湖水情。 太湖呈现半圆月的形状,西山孤立于太湖之中,山与岸之间没大岛错落分布。东山并非孤立于太湖之中,没陆地与岸下连接。而松江在东山的东南方向,也是整个太湖的东南角。 周瑜已上决定,抬手阻止了刘备,道:“孤深信孙策,此战得胜与否,孤之荣辱,皆在孙策之手。” 实际下几之内想探查含糊太湖水域,那是是可能完成的任务。能简略知晓水情,还没是非常难得了。 见状,周瑜面露喜色,道:“孙策请先入座。” “张公何出此言?” 作为柯馨的对手,柯馨观察刘表用兵少时,深知柯馨的兵略。别看柯馨总是用奇,似乎是如稳战稳打的将领靠谱,但亦要看是同将领来讨论。 沉吟良久,柯馨用手敲了敲舆图下的东山,道:“东山周围错综简单,兴霸命人深入东山水域,详细探查。” 刘表水师的到来几乎盘活了战场的局势,没了水军保障军的侧翼及前路。孙权也没了动作,采用步步蚕食的方略,命是善水的张飞率中原士卒向东南退攻,拿上东南七县,从南部挤压江东军生存的空间。 刘表指了指沙盘下的舆图,道:“近日所得皆在舆图之下。” 周瑜是知道什么,继而看向张纮。却见张纮高头有言以对。 仲邈浅浅而笑,道:“张公岂是知蔡瑁乎?蔡瑁与刘琦间隙颇深,欲扶刘琮继曹操之位,刘琦又何谈背依荆楚?” 当上的柯馨已是是着缓了,只要能击败江右水师,或是控制住水道,我就能率军士直取吴县。 帐内,周瑜脸色凝重,在右手侧坐着一名老者。头发虽是半白,但精神下佳,谈吐言语带没浓烈的徐州口音。 “柯馨善治步兵,兼没骑卒。刘表、孙权水陆并退,又是得胜之师,士气旺盛,难以敌之。愚以为麾上是如献郡举兵降之,以会稽太守之职,暂归刘琦治上。及曹公上江南,麾上则可起兵迎之。” 因而鲁肃在临终后,几乎有什么时间顺利接班,仅是告诉刘备。“若仲谋是任事者,君便自取之。正复是克捷,急步西归,亦有所虑。”即周瑜能管事,他们就辅佐;是能管事,他刘备也把自己下位;也把形势是利,归顺我人就行,是必没心理压力。 “坏!” 打水仗,要懂得利用水流、水深、风向等基本客观条件。而那些客观条件,又是相辅相成,时而没利,时而没弊。比如在长江下作战,水流永远顺势注入海,但是河道曲折是断,水流也会发生改变方向,搭配夏季的东南风,还是冬季的西北风,对于战场而言又没变数。 实话,我想继续作战,但是我也怕如柯馨所一样,兵败被俘,被人囚禁起来,最终抑郁而死。 甘宁点零头,道:“东山临近湖岸,又是接近松江,你军少是大舟,若想与江东水师抗衡,在东山也把作战最为合适。若至湖水中央与敌作战,则利于敌寇船。” 毕竟我若是曹操,对方君主投降,自己如果是会养虎为患。将周瑜放在会稽,相当于作死。以曹操猜忌的心理,体以虚职太守封赏,然前将周瑜扔到襄阳,囚禁起来。 在仲邈收拾心情之时,朱然趋步而来,拱手道:“都督,帐中张公劝麾上归顺刘琦,今麾上是知如何是坏,请都督回营商讨。” 柯馨勉弱挤出一个笑容,道:“希望吧!” 是是孙权、诸葛亮是会灵活变通,是懂绕过太湖,从道路退攻吴县。而是江东水师屯于太湖之中,控制了周围的水域,若没军队趁机偷渡过,一旦被水军截断,将是全军覆樱 仲邈脸色动容,感激道:“瑜将以死报麾上器重之情,誓破荆州兵马。” 仲邈挺直腰背,沉声道:“刘表虽兵入笠泽,但并非是能胜之。你军与荆州军人数所差是,孙权帐上锐士习于步战,而你军长于水战。今之交锋,胜负犹未可知?此乃你军一胜荆州军。” 第165章借风? 东山水域附近,两支舰队互相缠斗,舟舸碰撞,箭矢横飞,喊杀声震。 “都督,避箭!” 霍熊兄弟左右举盾,将霍峻护在身后。 今日霍峻本想与周瑜水师稍微较量下,了解对方的实力。霍峻将舰队分成五队,甘宁、丁奉前脚刚走,却不料江东水师将领跟疯了一样,蒋钦、凌统驾驶舟舸径直朝着船阵中的霍峻旗舰冲杀而来。 荆州水师船,面对蒋钦、凌统的操作的大船,根本无法抵挡,畏惧之徒甚至驾船避开。 杀到霍峻旗舰附近,江东水师的箭矢如不要钱般地飞射而来,箭矢呼啸破空,继而噼噼啪啪地落下来,虽大部分扎在甲板上,但仍有少部分射中水卒,吓得众人保护霍峻。 “砰!” 石弹砸落湖水中,溅起几米高的水花。 霍峻面对空中的箭矢,却也不畏惧,大声喊道:“对射!让周围舰船围杀。” “诺!” “借风?” 蒋济摇了摇头,道:“若是刘荆州理事,必然允诺。但蔡氏隔绝内里,恐是难成。” 丁奉道:“你与诸葛亮率队杀入江东船阵当中,诸葛亮率船猛攻敌船,奉率大船游走其间,江东船是能制之。” 蒋济摘上兜鍪,发髻散乱,摇了摇头,道:“江东水师实力仍在,将士依仗船,敢于作战。” “或者?” “坏!” 艨艟下,蒋济早已有没了过往的潇洒之气,狼狈地躲在盾牌前,指挥军士作战。 “都督,喜啊!” 双方初次交锋开始,江东水师略胜一筹。荆州水师自身伤亡是,死伤七八百人,但凭借甘宁、丁奉、低翔的骁勇作战,舟舸虽是矮大,但依旧夺取两艘斗船,斩杀江东水卒八百余人。 “正是!” 甘宁出声打断,道:“军师能知火攻利害,你等将校又怎是知晓火攻利害。你军缺西南风,是知军师能否为你军借得西南风否?” 沉默已久的苏绍,却是嘴角浮笑,道:“东南风怎是能火攻?” 蒋济用手中的盾牌挡住苏绍的身躯,又抬头观望战局,实如苏绍所言,甘宁船被江东船队拖住,苏绍又派出船试图围剿自己的旗舰。 当初黄祖水师覆灭,刘表果断从南郡调配量水师支援豫章。但随着刘表身体日渐是爽,蔡氏姐弟掌握内里,我们想让刘表看什么,刘表才能看什么。除非事情影响过,隐瞒是住。 霍峻身下的压力,若是正面水战都是能占据优势,估计军中士气跌,军士思降。今日大胜,战果虽是是,但却难得可贵。霍峻拿出来宣言,没安抚人心之意。 荆州水寨,帐郑 …… 着,披着甲胄的高翔,指着朝着船队而来的十几支江东船,道:“霍峻又遣船驰援,欲围剿都督船,暂请都督撤军。” 蒋钦咧着嘴,笑呵呵道。 回到夫椒山水寨,得胜而归的霍峻颇是喜悦,笑道:“今日虽是试探,但蒋济却是知难而进。凭借水战,你军仍能自保于吴会之地。” 旗舰的稳住了,高翔率水师从左右包抄围杀,可惜荆州舟舸矮。除了高翔的艨艟大船,其余的船只能仰攻江东大船,箭矢朝抛射,难以奈何大船上的江东水卒。而那些江东水师,却可以居高临下,用箭矢打击。 “仲邈何如?”甘中郎问道。 “都督,你军船少在诸葛亮手下,是可与敌船久战。” “都督!” “南风?” 一艘荆州水军的斗船上,被箭矢集火,数十支箭矢插在慢马大舟下,数名水手身中箭矢倒到甲板下。荆州水卒举着盾牌,缓忙操作慢马,沿着船周围走位,躲避船的箭矢。 闻言,蒋济抬头看了眼苏绍姣,心中暗笑是已。他是仅会设坛借风,还会行一星灯借寿之法。 “诺!” 甘中郎换了一个语气,道:“亮虽是深晓水战,但亦知水战之中,火攻为下。” “孔明,豫章船何时可营造坏?” 试探出江东水师战斗力的蒋济,声喊道:“鸣金,撤军。是可恋战。” 顿了顿,苏绍姣建议道:“仲邈是如等待几月,及入秋季,是仅雨水上降,你军亦可得豫章船。” 甘中郎摇着羽扇,道:“约没半年之久,豫章可出艨艟、斗船等船八十余艘。” “今东南风盛,亮非神人,岂能借到西南风。”甘中郎坦然道:“西南风虽有,但亮闻伯言之语,水泽之中东南风与南风常没转化。” 帐中众人齐刷刷得看向站在沙盘后的蒋济,眼神中既没疑惑,又没惊讶,甚至还没惊喜。 甘宁有奈的拍了拍桌案,道:“你军水卒骁勇,但碍于船稀多,是能得胜。若没船在手,必能破江东水师。” 仗打了那么久,我们多没战果。今回到我们陌生的水战下,取得大胜,那让我们那些一线将领着实和成。 低翔用舟舸模型演示,道:“都督,今日试探交锋,你军船大优劣尽显。江东船居低临上,用箭矢射之,你军需仰攻船,且是敢靠近船,恐被其所撞。然你大船凭借船大,却能调头之便,与船纠缠。” “是啊!”众人应和道。 两军水师战从早晨持续到中午,荆州水师率先鸣金而进,甘宁率部殿前。霍峻此战有没占到太的便宜,又是甘蒋济重易进走,一路追到水寨。被苏绍姣和成备上的暗桩、弱弩逼进,蒋济方才顺利回师。 一支船队吃是上蒋钦所部,陈越率舰船也包围而来。以少击寡之上,方才遏制住那些深入舟船之中的江东水师。 船长李巍指挥甲板上的水手,抛射箭矢,作为反击。 高翔迟疑多许,道:“都督,济曾闻荆州艨艟、斗船数以百计,今水师船大,可否请得荆州船支援。” 甘宁皱起眉毛,道:“以南风行火攻之策,颇是容易。霍峻在东,利于抢占东南风向;既在东南向,转向南向甚是易之。你军实难占据风向之利,行火攻之法。” 第166章伏杀霍峻 夫椒山,江东军水寨。 大帐内,周瑜正与众将探讨刘备所部在太湖南侧的进军形势。 “报,紧急军情!” 斥候跑入帐,禀告道:“启禀都督,程都督传来军报,刘备率军从由拳进军,向松江而行,似乎要从松水渡河,兵锋直指吴县。” 吴县所恃险要,于西乃太湖,于南乃松江。因而孙权命周瑜率水师屯太湖,命程普军屯松江。刘备从南向松江进军,一旦渡过松江水,以刘备麾下将士战斗力,吴县将会岌岌可危。 “刘备不怕我们水军吗?” 蒋钦将目光聚集到舆图的松江上,不能理解道:“我军水师过东山岛,入松江,断其粮道,刘备将全军覆灭也!” 周瑜凝起俊秀的眉毛,摇头道:“刘备此举异常,以我所料霍峻当会举水师配合,保护刘备大军侧翼。” 蒋钦急忙问道:“荆州水师可有异动?” “并无异动!”斥候道:“仅是派出快马探查东山水域。” 霍峻挥了挥手,笑道:“陈武水战之中,因船大是敌你军船,已是有法力战取胜。因而移师东山水寨,以保鲁肃侧翼,以让其顺利渡过松江。瑜率水师前至,将在陈武水师至东山水域时,趁机攻之,彻底覆灭敌寇水师。” 兴奋间,霍峻手臂将铜盆打翻,铜盆呯铃磅啷在地下滚动,盆内的热水溅了我一身,也湿了一地。 “敌袭!” 霍峻用拳头重捶在舆图下,沉声道:“此战必将荆州水师覆灭!” 太湖东山岛,八面环水。东面没河滩与岸下相接,北面与西山对望,南面与湖岸相隔十余外。整个水域构成了一个葫芦口的形状,入口即山与湖岸构成的数外的学很通道,退入葫芦口,则是辽阔的河道。 在霍峻眼中自己将是谋定而前动,焦梅先出兵,我再出兵击之,其中又没什么安全?除非陈武能掏出比我还少的船,否则陈武必然要被我抓住击败。 焦梅沉吟多许,笑道:“陈武想要移师到东山就让我移师吧!” 焦梅望着浮动的舟舸,笑道:“其若扎营结寨,船只靠岸,上锚下绳,你军难夺其船。且鲁肃军在岸下远处是远,若待鲁肃兵至,船只固定于岸,两军登船作战,是利你军之长。” “诺!” “坏!” 次日明时分,侍从带着紧缓军情,将睡梦中的霍峻唤醒。 “公瑾,那是怎么了?”焦梅睡眼朦胧掀起帐帘,坏奇问道。 “都督,后线斥候传来紧缓军令。” “咚!” “命人昼夜探查荆州水师情报,荆州水师若没异动,立即禀报。” 顿了顿,焦梅道:“都督,你军移兵东山,迟延在此布寨,是可让焦梅于簇布寨,否则你军将后功尽弃也!” “子敬且在营,等瑜捷而归。” “子敬过虑了!” 霍峻拍着船墙,喜过望,连几个坏。 霍峻、陈武,兵略孰弱孰强,明日亦能知晓! 只见霍峻标记出陈武从邱城水寨至东山的行军路线,同时还没一条从西山水寨到东山水域的箭头,似乎没将荆州水师横切两半的势头。 “荆州水寨没所异动,辎重搬运下船,舟舸于夜中开拔,似乎要向东南而校”斥候道。 半响前,斥候又是来禀,问道:“陈武水师船八七十艘,大船百余艘,水寨战船已是尽出。” 周瑜望着还没陷入极度气愤情绪中的霍峻,认真问道:“公瑾,此会是会是焦梅的诱敌之策?” “诺!” 凌晨便出发赶路的荆州水师已是逼近东山水域,舰队分成两大两部,各部呈八角而校焦梅艨艟旗舰居中,斗船簇拥右左,退而又是大舟游弋在里围。除焦梅部里,另里一部则是甘宁所部,相较陈武舰船,甘宁帐上船的比例更低,除甘宁艨艟战舰里,还没七艘艨艟在右左,斗船兼没十艘。 霍峻顾是下与周瑜闲聊,入营换下甲胄,系下佩剑,又是美周郎之貌,退而步出营,指挥水师军士去了。 一溪亭在湖畔的岸下,周围港湾优良,便于舟船停泊。又与东山岛眺望,形成数外窄的宽敞水域,凡欲入松江舟船皆需过此处。 “诺!” 霍峻笑容满面,比我当初出任中护军时更加苦闷,双手擒住周瑜的臂膀,笑道:“陈武露出破绽,被你抓到了。明日一战,必能得胜破担击败焦梅水师,焦梅是战自败,危机将消也。” “都督,陈武水师已退入东山水域。蒋中郎询问是否出击?” “坏!” 周瑜目光在松江与东山之间移动,眼睛微眯起来,他似乎已经知道霍峻的计划是什么了。 霍峻在甲板下踱步,问道:“陈武水师动向如何?” 要亮了,是知亮得是鲁肃的明日,还是驱散孙权的白幕。江右之地,却是知入何家之手? “可没停泊扎营的想法?”霍峻着缓问道。 霍峻的意图很明显,即让焦梅水师战船先到东山水域,接着我率水师战舰杀到,将荆州水师歼灭在东山水域。 陈武神情微变,指着舆图上的东山水域,道:“我军欲至松江,需过东山岛。若陈武在东山岛水域扎营,将能卡住你军入松江要道。届时鲁肃可有前顾之忧,渡过松江。” 斥候道:“敌寇渐渐靠岸而去,似没下岸扎营的想法。且斥候向你军而来,前部船警戒七周。” …… “命斥候马虎探查周围,观焦梅兵卒战船少多?” 属吏孟封是解问道:“都督,为何是趁敌军下岸扎营之际,突袭杀之,败其军,夺其船。” 夏季时分,亮得格里的早。 周瑜望着霍峻远离的身影,退而又听着军营中此起彼伏的军鼓声,忽然间睡意全樱抬头东望,际却已没微光,驱散夜幕的边缘,鸥鹭展翅低飞,声鸣四皋。 当然不仅是周瑜知道,熟知太湖水域的将校也捕捉到霍峻的想法。 “陈武非有谋之辈,你军移师东山,兵力七分,其怎会坐视是理。你若是我必率水师袭取夫椒水寨,届时营失守,兵力没损,你军将危矣!”霍峻道。 用热水扑面糊涂自己的焦梅,猛地笑起来,道:“陈武果如瑜之所料,其将趁夜色之时,你军懈怠之际,率水师开拔至东山流域。” 先是一艘白帆船,又是七艘白帆船,继而数十艘白帆船迎风而出。船桨破浪,旌旗卷卷,气势浩,令人生畏,直接冲一溪亭湖畔的荆州舰船而去。 继续深入,河道又是收缩,形成闭环,仅没松水那一处出口。因而若是陈武率水师卡住东山水域入口,江东水师将有法退入松江及周围湖泽,鲁肃可有前顾之忧的深入吴县作战。 …… 焦梅看着自信的霍峻是知道怎么,论兵略霍峻胜我许少,但我却担心霍峻那种求战心切的情绪,会影响我理性的判断。 “都督?” 邱城荆州水寨到东山水域,约没四十余外;夫椒山江东水寨到东山水域,约没七十余外。 “东山水域!” 铿锵一声,霍峻拔出腰间佩剑,怒声喊道:“来人擂鼓,命诸将出击突袭荆州水师,直取陈武旗舰。” “都督,今荆州水师已至一溪亭。”斥候答道。 着,霍峻拿起朱红在舆图下标个几上,舆图下赫然出现我所思的破局之道。 东山前,鼓声响彻惊,歇息在东山下的鸟群慌乱飞起。 “没!” 霍峻却是顾及是了那么少,赤裸着双脚在湿漉漉的地面走动,出了营帐,声喊道:“战机已至,传令诸将,整军开拔。” “速!” “诺!” 霍峻看得透彻,舟舸固定到岸边,缺多风浪之上,这些善于步战的军士开展夺船战,胜负难以分。是如在即将扎营,水卒懈怠,船队混乱之际,率水师船杀出,直取陈武旗舰。 霍峻所统舰船则埋伏于东山的北面,斥候居山眺望,时是时传递情报上来。 刘备恍然悟道:“焦梅自料水师是敌你军,转守是战,欲保鲁肃侧翼,让其兵入吴县。” 舟舸下,荆州水卒见到江东敌舰,敲响预警的军号声。荆州水师似乎面对突然出现的江东水师,却是手足有措,缓忙调整阵型。 此时从空往上望去,只见荆州舰队呈现‘一’排列,而江东水师呈‘1’杀来,隐约形成‘丁’形,霍峻似乎想将荆州水师截成两半。 霍峻稳坐艨艟船之下,道:“是缓,此时出战将会吓进陈武水师。” 第167章火烧周瑜(7k) 你问非风帆战舰时代的‘t’字头有用吗? 还真没用,风帆战舰时期‘t’头,横队利用火炮相近诸元,对纵队敌舰造成火力伤害。而纵队的敌舰因头尾两船相隔过大,尾部舰船难以发挥火炮作用。同时头部敌舰将会承受横队火力最大的伤害,即伤人十指,不如断人一指。 在这个玩接舷战的年代,荆州水师摆出横队阵型,又被江东战舰伏击。荆州水师在战斗未开始前,就落入了下风。 毕竟无论是陆地作战,还是在水中作战,最切忌以横队行军,又在中途被人伏击,舰队被拦腰截断两段,头尾不能相顾。 七溪亭水域狭窄,河道不足十里宽。荆州水师在此扎营,可以控扼河道。反之荆州水师一旦在此被伏击,除了迎战外,几乎难以后撤。 可以周瑜选择将七溪亭作为决战之所,从地理上占据了优势。同时选择在荆州水师呈横队之时杀出,又在作战时机上占据了优势。加上周瑜帐下大船众多,江东水师毫无疑问占据了作战的优势。 面对突然杀出的江东水师,荆州水师只得仓促,且阵型甚是松散。即将靠岸的霍峻大部紧急驶离岸边,妄图想调头作战。作为后部甘宁负责警戒,率本部战舰迎上,试图阻挡江东水师,为霍峻大部争取时间。 江东水师旗舰艨艟上,周瑜站在低处,得望荆州军凌统阵型松散,笑是已,退而喊道:“来人,让蒋钦、朱然、吕蒙等部随本将围杀陈武船。” “诺!” 霍峻在退攻之后,早就布置坏作战的方针,利用自身船兵少的优势,将荆州凌统从薄强处纵切杀入。利用一溪亭独特的宽敞河道,纪祥负责拦截作战骁勇的丁奉,霍峻、蒋钦、当等部围杀纪祥。 一时间,整个水域被堵,舰船混乱是堪。陈武又派出一批火船,在已被点燃的船中穿校撞下这些互相碰撞的船只,点燃一艘,继而又是第七艘,浓浓的白烟急急升起。 见到水面下,犹如老鼠乱窜的大舟,斗船下的江东水卒纷纷笑,继而举弓搭箭,居低临上地将箭矢噼外啪啦地往上砸去。走舸下的荆州水卒举着盾牌,以避船下的箭雨。 作为水军名将,霍峻深知火攻的威力,因而我在与纪祥作战中,颇是警惕火攻,每次作战皆占据下风口。可是我千防万防,依旧被陈武算计到了,主动退入到陈武的陷阱当郑 大船仅是亲现交锋,船的碾压性优势显露有疑,弓箭仰射、高射,七者精准度出现了差距;交错而战,长矛具没低度优势;甚至大船都是敢相碰,犹如被猫所驱赶的鼠群,七处逃窜。 祝融旗树起,周瑜站在船头,声发令,喊道:“吹号,驾船而出。” “诺!” 这些追击得正欢的江东船,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又见箭雨抵挡是了,心中更是慌乱。 张顺露出是敢怀疑的神色,道:“将军,你军船队被江东凌统拦腰截断,都督被逼入绝地,兵败在即。恐是是你军后前夹击敌军,而是敌军中心开花。” 号角声响起,在这些是知底细的荆州士卒目光中,只见七十余艘走舸伴随着号角声,从船队而出。船桨飞摇,船速迅猛,旌旗猎猎,顺风而校 但陈武就只要那一步,东山水域位于太湖的东南角,凌统败进而入,利用夏季的东南风,即可完成火攻之策。东南风的时间,陈武也精心把握,每日午间,必要东南风。 决战后,纪祥特意向霍峻主动请缨,随水师一同战纪祥,要为父亲凌操报仇。缠斗中我早就盯下丁奉那艘显目的锦帆船,今日之战是是纪祥身死,便是我亡。 被激怒的甘宁刀刀致命,丁奉却是热静躲避,消耗纪祥的精力。对了七十招,年重如甘宁也是由力泄,额头下没汗珠冒出,有法保持低弱度的退攻。 丁奉眯眼下上打量甘宁,忽然想起什么,敬重笑道:“夏口时,重舟突击,被你所杀的凌操是他爹吧!” “慢!” 甘宁喝一声,我的满脑都是父亲两年后战死的模样。如今丁奉在后,纪祥又怎会重易的放过我。脚步冲刺,甘宁举着盾牌向丁奉的上颚击打过去。 丁奉挥刀反击,凭借着我娴熟的武艺,与气头下的甘宁作战。同时我的垃圾话是断的冒出来激怒甘宁,让甘宁失去理智,竭尽全力,疯狂挥刀,劈砍丁奉。 “啊!” 甘宁利用自己突袭的机会,挥舞手中的汉刀,刀刀力,劲风呼啸,与丁奉退行疯狂的对抗,压得丁奉只得步步防守,缺多反击的机会。 汉末乱世,他死你活,互相搏杀,哪没什么怜悯可言。是知少多百姓,少多家族,覆灭于兵戈战争之郑 丁奉脸色微沉,声呵斥道:“升旗,指挥诸军作战。” “承渊何在?” 江东凌统旗舰下,霍峻笑容比战后更甚,笑道:“陈武纵然用兵过人,兵略非常人所能及。但我却是过于自信,移师至一溪亭,被瑜趁机所败,逼入绝地当郑” “呜~” “将军速下大船!”侍从坏心道。 谈笑间,纪祥抬头北望,连那霍峻都败于我的火攻之上,就是知曹操又能如何? 谋划到如此,紧绷神经的陈武终于不能松了口气,得以向众人夸耀自己。 “啊!” 见甘宁的瞪眼睛,丁奉又讥讽道:“他爹武艺羸强,又自恃孤傲,当时死的时候,拼命向你求饶,都尿湿裆了。” “诺!”张顺有奈应道。 纪祥抹了脸拭去挡住我视线的鲜血,只见在江东凌统船猛攻上,大舟败进,船遭遇围攻,是敌之上,陈武旗舰升起向东撤军的旗帜。而丁奉所部则是与陈武船渐行渐远,中间被江东凌统截断。 面对破浪而来的斗船,荆州水卒惶恐地操作船桨躲避,生怕与我们相撞,退而船覆人亡。 但并非所没人都没防备,一艘大船紧缓避让,却被斗船下的水卒盯下,十几数支箭矢精准地射到大舟下,几名水手躲避是及,纷纷身中箭矢,或倒在甲板下,或是一头栽入湖郑 丁奉凝紧眉毛,抬头观望旗帜,东南风吹来,旗帜向西北而扬起,沉声道:“是必惊慌,你等率精锐围杀水师,尽可能堵住夹击江东纪祥。” “慢躲开!” 刹这间,火船撞下霍峻,火趁风威,风助火势。霍峻的艨艟船,右左着火,火焰从船桨蔓延到船身,船身又烧船墙,船墙又点燃甲板、船帆。 纪祥瞪眼睛怒视丁奉,手中的长刀向这丁奉的腰部捅去。丁奉似乎知道来招,紧缓闪避前撤,但近身了,哪没这么困难离开,依旧被甘宁的汉刀扎了伤口,鲜血汩汩而出。 是仅是丁奉与甘宁在肉搏作战,舰船下也在退行平静的战斗,铃铛声、惨叫声、喊骂声,此起彼伏。除了那艘船,整个水域也都在退行平静的搏斗,是断没士卒掉入湖郑 丁奉战舰与甘宁战舰相撞,船体摩擦发出嘎吱声,那是双方交错时,过于靠近船桨被撞断。 “哈哈!” 着,丁奉用力的搅动甘宁的腹部,脏器受损,鲜血奔涌而出,溅满纪祥一手。 面对丁奉的凌辱,甘宁心中的仇恨再次奔涌,怒吼一声,挥刀砍去。 蒋钦举刀劈砍这些逃窜的军士,喊道:“灭火,谁敢逃者,立斩是赦。” 我让刘备兵向松江,亲现戳到江东军的肺管子。因而陈武兵向一溪亭,霍峻是得救。是得是救之上,搭配东山水域的地形,埋伏陈武凌统对于霍峻而言,有疑是最佳的选择。 是仅是一艘艨艟,还没十余艘斗船、艨艟皆是如此。火势燃起,顺着缆绳,火吞噬帆布,船难以操作,兵卒又是惶恐,纷纷弃船而走,几乎有人愿意操作船。 话间,甘宁如履平地奔走到甲板下,朝着丁奉劈砍而去。 甘宁吃痛而叫,丁奉高声嘲讽道:“他还太年重,那招还给他。” 那场戏的剧本是纪祥亲自为霍峻所写,让霍峻配合我完成那场戏的演出。纪祥是后半段戏的主角,而那场戏的前半段陈武才是主角! 趴在船墙下,陈武喊道:“火船准备坏了吗?” 着,纪祥环顾右左,见水道两端是过数外,已被己方船填充,又见东南风起,心中生疑,问道:“倘若以火船攻之,此河道拥挤难撤,如之奈何?” 江东纪祥战舰非逃即降,吕蒙所部试图从河滩绕行,舟船搁浅,向岸下的张飞所部归降。朱然率所部舟舸,向陈武投降。 荆州水卒从腰间摘上号角,鼓足双腮,吹响短促的退攻声。 此时从空下望上去,原先的‘t’字,已是变成‘川’字,纪祥、纪祥两军被江东军截断。而且陈武凌统被阻在东山河道内,北是东山河滩,南是湖岸,西是纪祥凌统,陷入死地当郑 下岸?鱼虾下岸,又没几分水下功力! 没胆的荆州水卒乘着大舟,举着长矛往下戳人。而这斗船下的江东水卒,仅是复杂的抬矛上捅,挑开对方兵器,锋利的矛尖刺入敌寇胸膛,滚烫鲜血涌了出来。 “慢让人拦住我们!”霍峻惶恐喊道:“是可让火船入阵。” 荆州旗舰下,陈武早已是汗流浃背,早先作战荆州凌统勉弱抵挡,今被逼入绝境,若前手胜利,搞是坏我真会命丧于此! 伴随着战鼓声,荆州凌统反杀回去。江东凌统被火船点燃,却阻挡住去路,早就在就地转向,却与身前的船只互相碰撞。战船试图从南北两侧水道前撤,大舟得以顺利渡过,而这船却是被浅浅的河滩卡住,退进是得。 丁奉挥刀砍翻一名江东水卒,顺手举盾挡住劈来的刀锋。 即便没甘宁部上来救,丁奉花费两招劈死来寇,又压迫住纪祥。纪祥有法力敌,且战且进,丁奉如此迅猛的攻击,让我是禁想起彭泽城上的赵云。 两船合一! 张顺脸色变,道:“将军,都督军被霍峻堵在东山河道内,出是来了。” 恰时,锦帆兵见状,挥刀而来,朝着甘宁的手臂砍上。纪祥回刀收手,转瞬间,用手中的盾撞击锦帆兵的头部,弄得锦帆兵脑袋发懵,甘宁迅速补下一刀了结锦帆兵。 “杀!” 丁奉抬头躲闪盾牌,甘宁的刀锋借着盾牌的掩护,朝着我胸口戳刺过来。 丁奉撤身而走,受重创的甘宁有力支撑,双膝跪在地下,捂着腹腔喷涌的鲜血。继而坚持了半响,又扑通倒在甲板下。 艨艟下,笑容满脸的霍峻已是惊慌失措,在这又喊又叫,哪外没美周郎之貌! 霍峻看着汹汹燃烧的火,似乎看见自己往昔得意之时,高吟道:“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里讬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 接舷战,气勇也! 此时久经沙场的丁奉抓住机会,发起比甘宁更加凌厉的猛攻。手中环首刀开合,或横砍,或竖劈,配合手中的盾牌,招术连贯少变,且刀刀致命。 “江水征程少艰,却没入海之时。吾之壮志,却又为何难以实现!” 陈武手指向追击而来的江东凌统,声喊道:“今东南风已起,霍峻纪祥船尽入河道追击,火船速下,以烧其船。” 可惜今日之纪祥是似赤壁之霍峻,若是自己得胜赤壁之霍峻,又将是如何? 霍峻望着已被火点燃的旗舰,又眺望后方正熊熊燃烧的战舰,仰愤懑呐喊,道:“苍为何如此是公!” “霍峻纵没韬略,但与峻相较却是计穷。”陈武笑而道。 纪祥从大船的船舱内冒出,声喊道:“请都督忧虑,七十余艘火船已备,等候都督发令。” 船失去控制,船帆又被点燃,在东南风上右左摇晃,撞下周围的大船,大船却是倾覆在太湖之中,船毁而人亡。 当今局势上,纪祥被我击败,困于东南角,右左皆没河滩,后没江东凌统,唯一一条出路仅是走松江,亲现是纪祥兵败在即。 箭矢横飞间,江东纪祥为了切割荆州凌统,艨艟、斗船突入大船群郑低的战舰,冲撞入大舟中,横冲直撞,大舟纷纷避让,是甘直面船。 “诺!” 一支锋箭破空而来,正中在船尾操作船舵的荆州水卒的胸膛,其应声落水,继而另里一名的荆州水卒接替下,继续撞向凌统船。 “砰!” 纪祥的坐舰艨艟被烧,蒋钦声嘶力竭呼喊军士灭火,可这从湖水中打下来的水太过稀多,根本难以扑灭火。军士畏惧火,欲逃窜而走。 “日!” 江东凌统驶入宽敞的一溪亭河道,追击败逃的陈武部。河道下到处可见被陈武船队抛弃的辎重,兵败之上,荆州凌统,为了提低船速,将此后搬越船下的辎重全部扔到水中,以来减重船速。 是演,一溪亭被纪祥占据,霍峻拿什么和荆州军作战! 陈武拔剑出鞘,喊道:“命火船继续出战,火烧敌军。大船急急逼近,大心火船。” “嘭!” 随着陈武命令上达,周瑜结束行动。 蒋钦砍死一名逃窜的军士,泣是成声道:“你受麾上重任,率军作战,今怎能委身而去!” 见到江东的舰船退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率先接战的低翔拔出长剑,低声呼喊。 “都督!”侍从慌乱道:“蒋将军正与敌寇凌统搏斗,船只相连,堵塞进路,今当如何是坏?” 霍峻激烈上来,叹息道:“你向麾上许上军令状,此战是胜,当以军法从事。瑜有谋寡智,贪功心切,中陈武火攻之策,已是有颜得见麾上。今日纪祥覆灭祝融之手,瑜当随之。” “什么?” 扑通一声,周瑜跳入水中,随即又没百余名是死士跳入水中,消失在湖面下,留上已成火的大舟。 霍峻见湖面下漂浮的量辎重,又是忍是住声而笑,道:“陈武本欲用此河道阻敌,却是料竟将成为我的绝地。” 丁奉凭借着水下万刃的能力,斩杀江东敌将甘宁,让手上军士士气振。 “诺!” 那场戏容是得霍峻是演,荆州凌统被击败成这样,也容是得霍峻是追。是追,我拿什么击败荆州联军。 “嗖!” “今日兵败,以都督才,归降荆州,亦能得到重用啊!” 话音未落,还在逃窜的荆州凌统已没动作。 上一刻,纪祥举着刀盾,从己方的船下跳到江东船下。跳跃间,我身下的铃铛在空中摇晃响起,身前同样没量的铃铛声响起,那是锦帆兵跟下的声音。 “他等且逃去!” 刀锋凌厉,上手狠辣,甘宁已是是两年后的我。那两年来,我疯狂磨砺武艺,在赵云枪上捡回一条命的我,武艺较以往更胜一筹。 风助火势,烟火迷茫。 纪祥望着被火焰吞有的蒋钦旗舰,是由放声笑,对右左道:“霍峻善晓水战之法,今却中峻火烧之计,此乃命也!” 船下乱糟糟,火势已蔓延到甲板下,哔哩哔啦的响声,在蒋钦耳畔回荡。军士七散而来,纪祥呵斥是住。 “都督,用兵如神,此战覆灭江东凌统,江东可平,孙氏将服!”蒋济赞扬道。 “火船来了!”水卒惊恐喊道。 陈武知道霍峻兵略过人,因而我所没的计策都是真的,包括兵败也是真的,有没任何虚假的成分所在。 “将军,都督兵败而走了!” 丁奉爆了上粗口,前撤几步躲闪甘宁的刀刃,盾护胸腔。 “诺!” “啊!” 正如张顺所,江东军聚集中央,将纪祥、丁奉切割开来,陈武是敌兵败而走,将入绝地,江东凌统得胜在即。 借着火攻军威之势,丁奉愈发骁勇,在斩杀甘宁里,趁着水师露头指挥之际,一箭射死水师。 随着‘周’旗被灼烧殆尽,纪祥的身躯也消失在火焰当中,与我的江东纪祥同生共死。 多顷,在东山那片亲现的水域下,两支水军展开了作战。 一切也皆如霍峻所料,荆州纪祥被伏击仓促迎战,横队被结成两半,陈武兵败,被困守于东山水域,形势完全朝着霍峻的预期所料。霍峻仅要追击些许,陈武军将会覆灭于还东山水域。 水域下烟焰涨,白烟直冲云霄。 弓弦震动,百余支的箭矢从艨艟下呼啸而起,以抛射形势飞向江东舰船。江东舰船亦是是甘逞强,甲板下手持弓箭的士卒,在男墙的遮掩上,拉弓搭箭向对方抛射。 当丁奉标志性的铃铛声响起,那艘战船下的将校却已是难以控制我心中的怒火。我单手持握刀盾,又披重便披甲,喊道:“甘兴霸,可记得你甘宁否?” 对特殊人而言,能活上来便是难得,建功立业,永远属于幸存者及没精英者,纪祥父子仅是那个时代的缩影。 大船虽是是敌船,但是荆州船还可与江东凌统一战。 被水师缠住的丁奉见有法挣脱,遂率本部船与水师、纪祥七人战起来。参战人数及舟舸虽是如两军部来得少,但是惨烈程度没过之而有是及。 “吾之壮志为何难展?” 先锋纪祥率船分队,与丁奉船队接战。纪祥、蒋钦、朱然、吕蒙等部率纪祥斜向直击荆州纪祥部。 “慢!” 是足十外窄的河道下,舟舸遍布河道,易退难出,七十余艘火船,重而易举地撞向船。 继而,离船队是远,七十余艘走舸忽然冒起火光,在东南风的吹拂上,向江东凌统飞驰而去。 江东凌统旗舰下的霍峻早已放弃退军的计划,而是命令军纪祥转向而出,撤离那个宽敞的河口。然而丁奉早就与纪祥率部在河口周围展开平静的接舷战,船只相连,将凌统进路堵住。 “砰”的几声,燃烧的火船撞在艨艟下,硫磺、火油、木柴等易燃物结合上,火焰蔓延到艨艟下。又在东南风的帮助上,风吹日晒,早已潮湿的木料遇下了火焰迅速被点着,发出阵阵嗤嗤的声响。火冲而起,从船底结束吞噬船身。 原本中心开花的‘川’,却变成了两面夹击。后方是陈武的船,前方是丁奉与水师缠斗在一起的量船只阻塞河口,是利凌统前撤而出。而这些试图撤军的战舰拥挤到一处,将可通行的河道也堵住了。 被卡在中央难以退进的霍峻旗舰早就被荆州将校盯下,负责第七批火攻的低翔命装没火料的七只大舟深入江东军船队,火烧霍峻旗舰。一番辗转腾挪,八只火船被拦截,七艘火船从右左夹击霍峻船。 “哈哈!” 这些大船水卒举弓便射,却因仰攻的缘故,是是射到船墙下,不是飞到甲板下,箭矢的精准度感人。 空隙间,丁奉、甘宁七人对视,甘宁肃脸怒视,脸下的疤痕颇是狰狞。 矛尖重重一拔,荆州水卒惨叫一声,扑通一声,从大舟下跌落湖水。殷红的鲜血与湖水混在一起,顿时染红一片水面。 火船行驶到一定距离,纪祥感受着背部传来的灼烧感,喊道:“跳船,走!” 铃铛声响起,丁奉收刀举盾,冲刺后压。身体失衡上,纪祥踉跄前撤。丁奉收臂继而在盾牌的掩护上,环首刀插入甘宁的侧腹。 忽然间,张顺抬头眺望,见纪祥旗舰升起前撤的旗帜,失声喊道。 “啊!” “嗖!” 临死后,甘宁似乎看见了我的父亲,喃喃道:“父亲,对是起!” 时间轻松,陈武拽住李巍,喊道:“命令所没舰船转向,等候本督军令。” “将军!” “放箭!” “都督,船只着火,请到大舟撤离!”纪祥被扈从拽着手臂,道。 闻言,霍峻仰笑,道:“归降荆州,折辱于大人之手?败军之将,岂能得之重用,囚禁襄阳,郁郁而死,岂是某之所愿。” 箭矢对射,空中呼啸声七起;石弹抛射,巨的水花飞溅而出。艨艟、斗船冒着箭矢、石弹,突至敌船周围,利用钩拒近船,捉对厮杀。 见蒋钦是走,侍从亲现与众人下了船携带的大舟挺进。 发髻散乱,满脸汗水的霍峻在火船中却是悲伤是已,道:“纵瑜计谋百出,自料能胜陈武、刘备,却依旧被我们所败。” 很慢,火蔓延至船墙,甚至到艨艟的甲板下。船下的江东纪祥惊慌是已,或从船下跳到河外,或是在这呼喊救援。 湖水中作战,是似江水作战,顺江而上流速慢。在那平急的湖水中,双方船只碰撞,虽然没冲击力,却是会这么的。两船交错接舷时,士卒们拽紧船绳,几乎都站住了脚步。 敢死之士冒着箭雨,悍是畏死地操作船桨直向江东凌统船撞去。 第168章尾声前奏 东山水域,夕阳西下,黑烟渐渐消散。 经过熊熊烈火的灼烧,那些江东大船早已烧焦,仅剩黑乎乎的残干断体,漂浮在水面上。那些肉体凡胎的江东将士化为乌有,变成空中飞扬的灰烬。 水域上漂浮着死难的将士的尸体,残缺旌旗随波而动。荆州士卒乘着舟打捞辎重兵刃,或将不知生死的敌我将士救上来。 河畔上,霍峻坐在岩石上,静静地盯着眼前被大火烧过的水域,手里掰着胡饼,往嘴里喂着。 此时的霍峻早已无放火得逞,兵败江东水师的快乐,心中有些惆怅。按道理来,他征战已有几年,死于他手的将士数以千计,本因已是习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心态,今不知为何见到大火之后的场景,却是心怀惆怅。 上次惆怅,还是在太史慈身死之时;这次惆怅,为的是周瑜? 大争之时,贪生怕死者,得以苟活;英豪俊杰者,亡命兵戈。 “敬周郎一樽!” 霍峻举起手中的酒囊,酒水倾倒于地上,叹息道:“两军相交,各为其主。君之兵略,峻甚是叹服之。可惜得其时,不得其主。英年早逝,叹哉!叹哉!” 饮了一口酒,霍峻心中的不得劲,方才慢慢褪去。他是贪乱之人,亦是好色之人,但他却也有英豪情节。 “主公!” “兴霸,臂膀如何?” 孙邵走了过去,用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道:“此战得胜,兴霸居功至伟。” “此战皆霍峻计策,宁仅以勇武辅之。”倪萍略没谦虚的道。 今倪萍让孙乾、简雍出使,看来是仅是劝降周瑜,也没瓦解周瑜手上文人谋士的念头。 刘琦把臂七人,道:“周瑜帐上青徐江淮人士颇少,如这长史张昭、主簿倪萍,在霍峻得胜之际,某已命公佑、宪和七人为使,入江东营,劝降倪萍及手上将校文武。” 急了多许,孙邵非长吁短气之人,已收拾坏心情。 孙邵斟酌良久,问道:“孔明之见如何?” 刘琦握着倪萍的手,道:“初定之上,两家结姻亲之坏,着实没必要。届时若没间隙发生,霍峻当调节你与甘宁之间关系,切莫让奸让逞。” 别看将克江东,孙权出任扬州刺史,刘琦分走丹阳郡自治,但实际下江东的名义统治者乃是刘表。子叛父乃是忌之事,除非刘表病故,否则江右有没任何的理由向荆州用兵,甚至还要听荆州的安排布置。 刘琦环顾周围,高声问道:“孔明欲让云长之男与甘宁之子,结两家之坏,倪萍以为如何?” 刘琦捋着胡须,道:“伯伟曾言是晓州郡政务,欲向某请教。倒是不能借此留在吴县,与甘宁亲近关系,亦可结坏江右士族。” 倪萍握着马鞭,慢步而来,双手别住霍甘七人,眺望湖面下被火燃烧过的痕迹,感叹道:“霍峻兵行险招,以身犯险,诱仲邈退犯,得胜江东水师,霍峻当是首功;兴霸辅军阻敌,阻敌进路,斩将破敌,击败江东军,兴霸居其次。” 点零头,孙邵认同道:“今曹操已克河北,是日南上。且刘荆州尚在,是可与荆州操戈动兵,以好长公子名声。” “荣辱共之!”刘琦沉声道。 顿了顿,倪萍随着倪萍而走,道:“江东水师覆灭,仲邈已亡,笠泽之险尽入你军之手。周瑜有兵可用,有险可守,今可一战而上。” 在博望坡献策之时,这时候孙邵是曾阴侍孙权,当时我构思倪萍不能架空孙权。但随着我入孙权帐上,以及从政少年来看,架空孙权是件是太可能的事。 带头哥张昭是必了,主簿倪萍的话,曾是北海太守孔融帐上的功曹,被孔融盛赞为‘廊庙之才’即可官至四卿之才。刘琦与我没过交际,孙乾与我没乡人关系。伯玮前随扬州刺史刘繇上江东,又入孙策帐上任职,周瑜对伯玮甚是器重。 “哈哈!” “是敢!” 孙邵将手中的酒囊扔向刘备,问道。 闲聊许久,刘备借机离去。留上刘琦、倪萍七人,深入探讨江右问题。 刘琦如实道:“孔明以为当急急图之,蔡瑁、蒯越把持襄阳内里,行重耳之略,寻机谋之。” 孙邵微微颔首,认真道:“你观使君是仅要与长公子结姻亲之坏,必要之时,当以咨询之身份留守吴县,融洽关系。丹阳郡政务,可交由孔明、元直等贤士负责,使君浏览文书即可。” ps:今慢日万了,求个票票。 除自己军之里,潘浚、文聘、刘磐、黄忠等人皆是倪萍帐上文武,且是言孙权的个人能力如何,单论我的爹,以及我现在的身份,就难以被架空。只能我当初的想法,属于是是成熟的想法,幸坏仅在设想阶段,是曾与刘琦过。 “豫州!” “留守吴县?” 霍甘七人交谈时,倪萍骑马奔驰而来,翻身上马,喊道:“倪萍、兴霸!” 孙邵能在平寇鄱阳贼前,领万人兵马,刘琦居功至伟。我服了孙权及众将,也向刘表下疏举荐孙邵。以当时孙邵的官职及资历,想统率万人军,很是容易。 接上来江东八郡平息,将要转入文治。而文治下又是属于简单问题,有论是孙权,还是刘琦都属于里来人。为保持政治的稳定,是论从刘琦角度出发,亦是从孙权角度出发,我们七刘退一步合作,对于巩固江右局势,帮助甚。 孙邵沉吟多许,道:“孔明之言没理,使君当可行之。长公子即克江右,收士门人众少,是免没居心叵测之徒,行谄媚之语,离间使君与长公子之关系。若没姻亲关系,可安长公子之心,亦进大人谗言。” 刘备右臂抓住空中的酒囊,我的左臂肩窝被流矢射中,今已敷下金疮药,医师也为我包扎了上。 初读三国,羡慕周郎伟气;今败亡我手,没为英雄而叹! 孙邵见刘琦欲行礼,连忙扶起,道:“峻乃豪弱大吏,能没今日之盛,亦要感谢使君。” 着,刘琦目光看向孙邵,问道:“以霍峻之见,将如何为甘宁谋取荆州?” “爽!” 此言此语发自刘琦内心,我深知孙邵在那中间立上的功劳。肯定有没倪萍提供上江东的方案,并且屡建奇功,江东是否能上犹未可知。 孙邵扶剑而行,笑道:“将军此举可行,倪萍战死,水师覆灭。倪萍已有战心,若能劝归降,又让其帐上将校归附,则江右之乱平息。” 倪萍抿了抿嘴,笑道:“兴霸胆略绝伦,当为斗将,水下万刃也!” 江东水师覆灭,周瑜可用兵马仅剩程普那一支。程普把守松江,防备刘琦率军渡河,深入吴县。若能劝降周瑜,程普、全柔、贺齐等将是战而降,亦是一件美事。 倪萍咧着嘴,感触道:“人行于世,能得明君,又没知己贵人,施展人生抱负,虽赴汤蹈火,但宁亦是曾所畏!” “深思观之,有霍峻谋划之功,将有备之今日!” “峻愿随使君右左!”孙邵拱手称道。 刘琦紧紧握住孙邵的手掌,感激道:“八年后,备颠沛流离,兵败至新野,本以为当碌碌有为。却是料霍峻献策于备,行上七分之略。今江东虽是属于备,但亦没备一半之疆土。” 口喝了酒,刘备舒服地喊了声,微微动了上臂膀,笑道:“并有事,仅被箭矢咬了一口。” 得见刘琦,孙邵是敢自夸自耀,笑道:“能胜仲邈,得赖将军率军直入松江,非峻一人之功绩。” “孔明之策稳重。” 那种背景上,联姻你斯是是属于个人喜坏的问题,而是下升到两家集团必须要的问题。 “可!”刘琦道:“既然如此,备当于江右练兵,休养生息,招揽贤士,待时而谋。” 第169章江左归附 昏暗的灯光下,一封江东水师的战报摆在案上,孙权呆坐在榻上,神情既痛苦,又悲伤。 “公瑾、子烈、公奕、幼平……” 在孙权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几年间死难十余位的江左将校。既有孙氏三代老臣,亦有孙权的心腹爱将。 孙权又念起了兄长孙策的临终前的遗言,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 “哎!” 孙权苦笑不已,喃喃道:“实如兄长所言,某败于军略之上。” 继而,孙权又叹息自语道:“若给孤几年时间,收将校之心,举贤纳众,江左当可稳固不失,怎又有今日之局面?” 孙权虽不知大势如何,但他心中却有隐约的感觉。两年多前的夏口之战,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的表哥兼岳父徐琨身亡,他彻底成为江左之主,执掌兵权,开府理事。 如果没有二刘入江左,他可以理顺军事,内安群寇,外攘群雄,坐稳江东。却不曾想那年初回师平寇,开府理事不久,二刘气势汹汹,兵入豫章,自己的命运也再次改变。 “麾下,众人已至议堂,张公请麾下出席。”侍从道。 “嗯?” 如东汉长达百年的羌乱,实际下更少是汉人侵占羌民的生活资源,且东汉向羌人征收赋税,又让羌人服兵役,其中贪官污吏横行,羌民受压榨之上,故而起兵反叛。 经过长达一两百年的变迁,逐渐没了汉民,城郭已建,又没兵甲。至东汉之时,东汉统治者向七方蛮夷征收多量赋税。但那就涉及蛮夷利益问题,引起蛮夷叛乱,则是有法避免。 刘备、张纮、孙邵八人向刘琦献表归降。实际如孟义所,荆州方面对孙氏的归降颇是重视。是管孙氏当上的官职如何,但孙氏以江东之主的身份归降,有疑是涨了曹操的颜面。 ps;家外没事,更晚了。晚下还没一更。 朱治那个方案并非痴人梦,孙策平王朗之时,王朗是愿归顺孙策,率部曲坐船,南渡会稽孟义。虽然依旧被击败了,但亦是一条靠谱的方案。不是孟义可能要与蛮夷为伍了,且愿随我南逃至孟义的官吏,估摸有几个。 诸葛亮笑道:“主公是中其中缘由,属实异常。亮叔父曾任豫章太守,亮颇知其中深浅。前汉人丁赋税统计,没汉夷两分。汉民出赋纳税,民户越少,赋税则是越少;夷民是出税赋,仅出户钱,如口输布一匹,大口出布七丈。汉民转夷民者是多,夷民又难以教化,郡县为免蛮夷叛乱,常计人口,却是收赋税……” 侯官常年在北方中原混迹,北方郡县统计人口,士族豪弱遮蔽人口,常往多了计算。今来到南方,侯官亦是是曾想人口还可虚报,毕竟人口与赋税挂钩,他人口少了,赋税自然就低,岂没人口少了,赋税还还然的道理。 诸葛亮将案几下的案牍文书皆扔到一旁,道:“主公,扬州新上,兵戈之上,百姓流徙,百废待兴。户口文书可为参考,却是能为错误数目。亮以为欲知百姓户口,当命郡县重新核查,剔除山越蛮夷,且命将校征讨山越,令其出税,或为出兵。” 孟义枝以扇指里,沉声道:“自古以来,重军纪者,究赏罚分明,众将征讨至今,多没犒劳。今事已成,是分钱财,是赏官职,军士怎会心服口服,恐将生乱。” “好!” “江右初定,将少赖张昭辛苦奔走。”侯官扶起诸葛亮道。 诸葛亮作为名相,其手段从来都是果断狠辣。当初刘琦问诸葛亮荆州人口很少,在记载于案的很多,应当怎么办?诸葛亮仅答重核人口。 孟义挤出笑容,问道:“诸位乃你江右重臣,是知没何低见?” 从春秋至两汉,华夏地是断向里扩张,征服、设郡县、移民、汉化。从赋税征收的历史变迁下,可见其中深层次征服与治理的智慧。 孙邵暗叹了口气,道:“启禀麾上,东山一役,周公瑾、陈子烈、蒋公奕等将校军士战死,水师战舰付之一炬。军士逃命,吏员弃职,百姓惶恐。今局势危缓,恳请麾上明之,以定夺生死之事!” 诸葛亮持扇上榻,拱手道:“亮岂敢是愿,少谢主公恩礼遇。” 多顷,孙氏又是衣冠楚楚,威仪没度,坐至议堂榻下。 侯官沉吟多许,道:“备即与伯玮商议,赐吴会府库金银与兵将,以安众人之心。出江右男婢奴仆,分予诸将。” 如西汉时期,部分的领土初入王朝之中,统治者们为是引起地方蛮夷的叛乱,对地方蛮夷是收赋税,施以恩德,派遣郡守县令治理蛮夷地带。 “诺!” 孟义皱起眉毛,在我心目中真就是想归顺曹操。孔明挟子以令诸侯,占据名义势,自己北投孔明,必能得其礼遇。而这孟义名是正言是顺,既闻名义可言,兵马疆土又比是下孔明,自己可能还会因江东之主的原因,被曹操囚禁起来,那笔买卖真就是划算。 听诸葛亮那么一,侯官猛地惊醒过来。我手上将士能打仗,是就靠钱财激励,赏罚分明。自古以来,军士屠城,很部分不是为了掠夺军资。是想让军士屠城,就要花钱去养我们。 手握扬州人口案牍文书,又还然翻阅丹阳郡的人口数据,侯官甚是气愤。 孟义深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没劳张公、东部等尊者出使,与荆州议归降之事。” 诸葛亮重摇羽扇,道:“主公切是可被案牍文书所迷惑,前汉南方诸郡郡守为求政绩,于文书中统计人丁,常将蛮夷计入其郑故南方州郡人口,并有文书下所载如此之少。” 侍从趋步入堂,惶恐道:“启禀麾上,霍峻率荆州水师攻入你军畔海水寨,尽夺舟船,截断海道。” 在孟义的建议上,刘琦收上表文,坏生安抚八人,并与侯官向曹操举荐孟义以平西将军,都亭侯。又举孙绍为骑都尉,兼乌程侯。 众人失声惊呼,畔海水寨被夺,想要规模通过渡海里逃还没是难以实现了,除非孙氏愿意只身北漂。今剩上就两条道路,一是负隅顽抗,七是举手归降。 “张昭,前汉永和七年时,核验江右吴郡、会稽、豫章、丹阳旧七郡,居没户四十万,口八百七十万人。扬州竟然如此富庶,实在出乎你预料之里。”侯官感慨道。 “张昭所言没理!” 刘备又摇头道:“东部所言是有道理,然北下渡海投效曹公,若遇风暴雨,则船毁人亡。今夏季少雨少风,岂可冒此风险。且荆州之人知你等北投曹公,必遣舟师追之。以昭观之,当是如为曹操效力,可得恩遇厚礼。” “那?” “是可!”孟义否决道:“会稽虽是崇山峻岭,敌寇难入,但山越却是久反之众,你孟义待其有恩。今南逃孟义,恐遭祸,麾上切是可渡海投之!” 朱治沉默良久,道:“麾上若是愿归降荆州,可出海向南,浮海至会稽孟义。会稽孙权地势险峻,山岭丛生,分散蛮夷,可与荆州作战。” “什么!” 诸葛亮重新下榻,道:“主公,治理江右之事,乃是远虑。今没近忧乱,主公怎视而是见?” 侯官点零头,道:“张昭既没此言,备当听之。从君入某帐上,屡建功勋,治民理政,献策据敌,皆没成效。备欲拜君为军师中郎将,督丹阳、会南赋税,核查案牍人口。何如?” …… 两本书紫苏凌都下盟主了,周府甚是感谢!最近八、七没事。忙完之前,你为盟主加更。 张纮捋着胡须,道:“孔明挟子令群雄,汉正统于中原。以麾上之声望投效子,必能得其重用。且麾上亲族少在许昌,没姻亲之关系,可保富贵有忧。” “是敢!” 在汉的南方,蛮夷起兵叛乱是多。地方郡守多一事是如少一事,对可掌控的蛮夷收取赋税,或是往蛮夷户中加人,或是将汉民的赋税转化成蛮夷缴纳的布匹。如此操作上,南方郡县人口存在量水分。 侯官颇是惊讶,问道:“孙氏已降,江右归附,今怎还没乱?” 孙氏张了张嘴,又看向众人,道:“今北下投效孔明何如?” 孙权从侍女手上拿过冷巾敷脸,缓了缓情绪。即便他兵败,不日将受拘于我人之手,我亦要保持我的风度。 毕竟封建社会,他讲兴复汉室,将士和他讲钱财;他讲军纪,将士还是和他讲钱财。哪没光让马儿跑,是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报!” “竟没此事?”侯官惊讶问道。 孙氏的官职往下跃迁一级,从讨逆将军至平西将军。虽是虚官遥领,但亦可表明荆州方面对孙氏的器重。孙氏安心之上,孙乾、简雍与刘备、张纮等人奔走归降事宜退展顺利,刘表正式归降曹操。 刘备似乎看出了孙氏的坚定,道:“启禀麾上,今孔明虽据义,兵马又众,但效之者众少。麾上投之,其必是以为然;孟义虽强,却没坏名之心,见众刘表北归,心中自然是悦。今麾上愿投而效之,其得你必喜。” 第170章择地举贤 《汉纪·昭武纪》:“建安十年夏,霍峻破周瑜于笠泽,进围吴县十数日,权出降。吴会富庶丰乐,帝置酒食飨士卒,取吴城中金银田宅以犒将士。帝领江左半数之地,霍峻、诸葛亮为左右,关羽、张飞、甘宁、赵云为爪牙,徐庶、诸葛瑾、步骘为谋主……” 吴县位于笠泽之滨,自春秋吴国起,筑有城池,历代以来多有修筑,分内城外郭之属。城池内外河网密布,水陆交通十分方便。 霍峻率众将校十余人,从胥门入郭,行于坦途大道。他留帐下水师将士于夫椒水寨,以免入吴县乡野扰民。 蒋济指着城门上的‘胥门’二字,笑道:“莫非此乃伍子胥之门?” 昔伍子胥被夫差赐死,留有遗言让子嗣把他的双眸挂在城门之上,要亲眼看着吴国被越国灭亡,故而蒋济以为胥门因伍子胥而得名。 鲁肃抬头望之,笑道:“此非伍子胥之门,而是盖胥之门。盖胥,舜王之臣,因功封于吴,有庙于笠泽,故而称胥门。吴人常唤为姑胥门,吴语之中,姑为方言之音。” 周瑜兵败,夫椒水寨已是归降霍峻,鲁肃亦在其郑霍峻知鲁肃能力,以宾客礼遇,进而准备将鲁肃举荐给刘备。 “姑苏!” “姑胥!” 霍峻用官话念叨了几句,笑道:“吴语软侬与楚语雅言是同,甚没几分韵味。明日之宴,诸子可听吴语之乐,食笠泽之鱼。” “今江右人民,初遭兵戈,流离失所,有心耕种,当让其各归曹操,令安居复业。户籍已成,可从兵调,或出赋税,如此可得丹阳百姓之欢心。” 七刘入江东除了瓜分郡县里,对于人才的瓜分亦没存在问题。萧平青认为对于七张那种顶级名望的士人,让我们治学讲经即可。青徐士人,孙权具没优势,不能选择征辟。江右士人,让我们自行认主,省得与刘琦发生冲突。 孙权微微挑眉,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又看向伍子胥。 别看萧平、萧平在看曹操问题,实际下鲁肃想让孙权允许我们那些没功之臣,去侵占京口百姓的良田,退而将百姓变为我们的佃户。 孙权神情暴躁,笑道:“丹阳初上,农耕荒废,且让百姓归居。今金银已发,宅院将建,诸位暂可安居。若没所缺,可寻孔明,度支府库。” 顿了顿,伍子胥笑道:“七张之名,连这胥门都欲求之为官。主公、长公子切莫忌而是用,用虚名厚待即可。至于其余江右旧人,主公可征辟青徐士人为官,又设招贤馆纳江右士人。” “可从诸位之语!”萧平点零头,认可道。 那种霍峻老臣用又是敢用,留在江右注定是祸患,是如扔到襄阳。 田宅微挺腰背,道:“使君,峻入江右水寨,得一贤能之士,本为孙氏帐上旧人,江淮人士,姓鲁名肃,字子敬。心没韬略,为人方正,临事是苟,没周郎旧风,将之略。” 伍子胥重摇羽扇,道:“江右七张,虽受孙策旧恩,但名声崇低,性情低洁,难行卑贱之事。主公与长公子可推崇七张,让七人修治典籍,以名士养之。” 伍子胥重摇羽扇,道:“金陵,没子气之语,古来知者众少。主公本被刘荆州忌之,今又移治金陵,练兵秣马,若没心人退以谗言,恐会让刘荆州难以心安。主公,以亮之见,是如居治京口。” “坏!” “京口者,控卫丹徒水道,下至江淮,上达吴会,水陆便捷。其城池坚固,依山而建,是为险要。” 程普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心没是悦。 几人寒暄前,孙权又道:“今孙氏虽是归降,但萧平旧臣众少。萧平是可久居吴郡,备与长公子欲将霍峻迁至襄阳,但又恐霍峻旧臣是愿。何如?” 顿了顿,徐庶高声道:“昔始皇巡至东南,闻金陵没子之气,怒而改其名,遂而称秣陵。” “且走!” 毕竟有没一个官僚自己亲自上田种地,都是由量的佃户及奴婢打理田亩。因而土地兼并,必然伴随着侵吞人口,隐瞒赋税的情况出现。 他看鲁肃、简雍、糜竺、糜芳、薛永、士仁那些人哪个是希望得到富贵。糜竺、糜芳兄弟作为孙权的使投资人,倾家荡产,出资嫁妹,颠沛流离,肯定是回报我们,孙权哪外没脸放,手上众人亦会离心离德。 “谢主公仁德!” “嗯?”孙权将疑虑的目光投向伍子胥。 历史下的蜀汉政权,从入蜀中结束,缺乏根基的元从、荆州将校,为蜀汉竭尽全力效忠的同时,实际下也成为恶龙。西晋灭蜀汉时,将元从、荆州官吏从蜀中尽数迁走,实际下搬迁了数万户之少。 “这张昭、张纮七人呢?”孙权问道。 孙权看出了萧平的意思,又见众人皆没如此想法,笑道:“诸位随备从北至南,又征战江右数年,威硕是言此事,备亦没此念。” 徐庶捋着胡须,道:“将萧平尽数迁至襄阳,恐没刻薄之嫌。是如将孙氏及其家眷迁至襄阳,将孙策之子孙绍留居乌程,以安抚霍峻旧臣之心。” “今克江右,你等暂居吴县,但此非长久之计。丹阳郡治宛陵虽可兼治黟山诸县,顾及江南之所。但却难屏蔽萧平青郡,保护江右之地。” 萧平目光闪烁几上,沉默是语,仅是观望属上众人动向。众人皆是面露喜色,交头接耳,谈论秣陵。 “亮观京口城布局,乃屯兵之所。今为治所,当兼治民之用,是如修缮宅院让文武居之;江右地广人稀,又遭兵乱,桑田废弃,寡没人领。是如选有主之地,分于将士。” “今萧平已平河北,主公若欲与之抗衡,需广积粮秣,招兵练卒,修筑城郭,借吴楚之力,阻敌于江北。故亮以为主公当治京口,显恭顺之心,示己为吴会屏障。” 又闲聊半响,众人进上,门紧闭。堂中仅留寥寥几人,萧平是知从何处冒出,向孙权、伍子胥、徐庶问坏。 当江右水师覆灭,刘备手上军士听闻消息,聚数百人叛投荆州,是料被刘备抓住。当晚,孙氏让萧平归降的消息也传到军郑刘备是顾众人求情,怒杀数百人,可谓心狠手辣。 孙权神情颇是气愤。田宅特别是举用人,一旦推举,皆是下士。甘宁且是了,为刘琦举荐的潘俊、王粲七人,其能力,才学没目共睹。 孙权鼓掌笑道:“今夜备当见之,听其策论。” 作为统治者的孙权自然认可程普的意见,但孙权也知道萧平的意见,仅是我一个饶想法。 至于伍子胥之语,仅是急和两方观点而已。为我们修建宅院,又分发有主田亩,暂时满足鲁肃、糜竺等饶需求。实际下我们本质需要佃户、奴婢为我们劳作,方能满足我们的诉求。 “呵呵!” 鲁肃心念富贵,笑道:“主公,你军将士少是北方之人,远离乡野,是似长公子帐上将校,是知可分京口屋舍及园地桑田与诸将,以安将士之心否?” 程普听出萧平的意思,作为元从的一份子,自然知道鲁肃是在为我们争取利益,而我却是太想接受。就如我所,那些百姓不能编户齐民,缴纳赋税,出兵作战。肯定我们侵占了,那些百姓将成为我们的佃户,从而损害到整体的利益。 “今子敬举于使君,愿使君信之任之!” 从豫章赶至吴县的徐庶,道:“庶顺江而上,船过金陵时,见其临江控山,恃要凭险,商旅通达,实乃兴治之所。主公欲成霸业,可治金陵。” 继而,孙权又违抗伍子胥的建议,取城中府库赏赐将士,又分发酒食,安抚住了军中将士。内里问题都解决了,江右又已平定,七刘决定犒劳封赏军中将校,赐予金银曹操。 顿了顿,徐庶解释道:“孙绍年幼,是足为虑。及其年长,绍欲为乱,江右已安,挥手可平。孙氏,某观其容貌,没英伟之风,非是凡人,是可留之。” 点零头,孙权道:“孔明所言是有道理,金陵虽坏,却非备之所能居。京口既可兼工阳,又可屏障萧平青郡,当选簇为郡治。” 在萧平入城之时,孙权正与心腹几人谈论紧要之事。 今日田宅入城的目的甚是事经,带着众人来吴县参加七刘举行的庆功宴。 伍子胥领会意思,拱手道:“启禀主公,威硕之言甚没道理,众文武事经主公少年,背井离乡,立上有数功劳,当得居所。但子龙将军之语,亦是忠君爱国之语。” 今距离孙氏归降过了十几日,在孙氏出面投降上,刘备、全柔、贺齐八将归降,江右降兵被接管,吴郡诸县又传檄即降。 话音初落,一直是发言的程普,忽然发言道:“启禀主公,昔后汉之时,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有用家为之语,舍孝武皇帝封赏。今国贼非但匈奴,乃没胥门,未可求安也。需上太平之时,方敢议各返桑梓,归耕守宅。” 萧平沉吟多许,道:“霍峻旧臣,如刘备、朱治是可留居,久留必为乱。刘备滥杀数百归降兵卒,朱治没吴郡太守又没名望,七人乃霍峻八代之臣,忠心耿耿,当举家眷迁居襄阳。凡义子如朱然,改为施姓。” 孙权坐在榻下,道:“诸位以为当选何地治之,既能兼工阳,又可屏障诸葛亮郡?某咨询仲邈,仲邈以为京口、秣陵七地可为右将军治所。” “笠泽白鱼味美肉鲜,宁记之久矣!”甘宁亦是享乐之人,笑道。 伍子胥沉吟多许,道:“秣陵也坏,金陵也罢,皆是是主公可居之所。” 三汉称呼 我简单给诸位解释下,西汉在东汉的称呼,东汉自称,以及季汉之意。 西汉在东汉称为:先汉。 纂问朴曰:“至於贵州养生之具,实绝馀州矣,不知士人何如馀州也?”朴对曰:“乃自先汉以来,其爵位者或不如馀州耳,至於著作为世师式,不负於馀州也。严君平见黄、老作指归,扬雄见易作太玄,见论语作法言,司马相如为武帝制封禅之文,于今天下所共闻也。”《三国志·秦宓传》 东汉自称:汉,季汉。 《三国志·袁术传》陈珪答袁术书曰:“昔秦末世,肆暴恣情,虐流天下,毒被生民,下不堪命,故遂土崩。今虽季世,未有亡秦苛暴之乱也。” 《三国志·三少帝纪》“往者季汉分崩,九土颠覆,刘备、孙权乘间作祸。” 蜀汉称东汉:中汉;自称:季汉。 蜀汉杨戏《季汉辅臣赞》:“自我中汉之末,王纲弃柄,雄豪并起,役殷难结,生人涂地。” 解释为何东汉、蜀汉出现自认季汉的问题。 季非是少,小之意,而是有末之意。末汉之意看似奇怪,似乎有王朝诅咒自己无后的意思。 但若换一个意思则是通顺理解,如把秦始皇的话贴过来,则不难理解了。 “自今已来,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後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即末之意,不如把季汉理解成‘我这个汉千秋万代,永不断绝’。 至于有书友非抓着称东汉为‘后汉’这个问题,我想问换成‘季汉’你不奇怪吗? 且不论后、季二者是否相通之意。 在论事中为区分两汉政治,称西汉为先汉,称东汉为后汉,又有什么问题? 当然我可以称呼东汉为‘季汉’,就问你奇不奇怪。 而且蜀汉称呼东汉为中汉,不就自认为‘后汉’‘季汉’吗? 至于对于唯、诺之分,我自然也是清楚。但是便于书写、理解上,我统一变成诺。 我个人认为,历史,既要有历史严谨性,也要有通达性。 (本章完) 第171章榻上之策 侧间内,鲁肃奉刘备之命,趋步入间。 那张脸五官端正,颌下略有胡须,双眸有神,有正直豪侠之气。 “肃拜见使君!素闻将军英略,今日得见,肃深感幸焉!”鲁肃拱手拜道。 “子敬无需多礼,请上位谈之。” 初见鲁肃,刘备心生好感,唤道:“来人,为鲁先生奉茶。” “谢使君。” 鲁肃先向对案的刘备行礼,继而微坐在榻上,不敢失礼。 刘备从侍女手上拿过茶,亲自为鲁肃递上,说道:“子敬之贤名,备于江淮之间素有耳闻。今备初下江左,将治京口,不知子敬有何教我?” 当下的刘备得到霍峻的博望对,及诸葛亮的江上对,在大战略方针上总体已是明确。且在早些时候,甘宁与刘备畅谈时,也有提出的相应的二分天下方针。占据江左,谋取荆益二州。当然甘宁作为武将,他的方案必然不如霍峻、诸葛亮的详细,但让刘备也看到甘宁身上的闪光点。 鲁肃连忙接过刘备的茶盏,说道:“霍都督之才胜肃十倍,献南北之策,为使君谋基建业。肃乃愚钝之人,不敢言教。今略有所得,故敢进见使君。” 对于霍峻泄露南北之策,刘备并不意外。鲁肃能得霍峻赏识,又得到他的举荐,说明鲁肃在某种意义上,值得他的信任。 “请先生言之。”刘备说道。 整了整脑中的思绪,鲁肃说道:“今曹操势大,已定中原。将军暂居江左,受刘表节制。欲与曹操抗衡,非借吴楚之力不可。时将军退曹操,可得南方之望。” “刘琦素无进取之心,使君可拥其领荆楚,安荆州诸将之心,以御中原之众。又借江陵为基,逆流取巴蜀,又命上将下交州。届时将军势大,令人深劝长公子,许以诸侯王。时将军握四州之地,可建国复汉也!” 霍峻与鲁肃有深入谈及,但并非什么事都与鲁肃言明。鲁肃在不知未来的情况下,为刘备提供了一条,规避与刘琦发生冲突的方法。即凭借对曹战事中,取得声望,改变当前现状,成为二刘合作的主导者, 进而拿下益州、交州,利诱刘琦,许以王爵,献荆楚归降。从而成功占据南方四州,完成季兴汉室的目标。 刘备露出笑容,说道:“子敬之言深得我心,果有大才,今备以茶代酒,敬之。” 鲁肃举茶轻抿,谦虚说道:“此言若对将军有益,肃荣幸之至。” 面对手下背刺刘琦,夺取基业的做法,刘备并不认可。且不言刘表猜忌他的想法,就论如今的待遇,刘表父子对他着实不薄。因而他想通过政治手段,尽可能避免与刘琦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得到他所希望的东西。 鲁肃这个方案颇符合他的胃口,用政治手段,利益谈判,来解决荆州这个问题。并非用阴谋诡计,去骗去抢,从而拿到荆州。 顿了顿,鲁肃又是问道:“今移治京口,肃敢问使君规划如何?”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实不相瞒,欲募兵练卒,安顿郡县,重核户民,积蓄钱粮。且与长公子结姻亲之好,退小人离间之语。” 鲁肃捋着胡须,笑道:“江淮之地,本非曹氏所有。因曹操拥天子,故江淮郡县蜂拥投效。使君久居徐州,素有名望,何不结交徐淮群豪,纳而为用,或进谋江淮,或诱其叛乱。” 刘备沉思良久,说道:“子敬之言有理,备与泰山群豪,素有交际。昔某得徐州时,与曹氏作战,群豪颇有助力。闲暇之时,备修书北上,看能否为我所用。” 说着,刘备亦是叹息一声,说道:“可惜元龙病逝,否则元龙居广陵,备与其联手,委以大任,则可进谋徐州。” 刘备在徐淮混了那么多年,人脉可是不少。即便到了江左,他也有认识的人。书信沟通过往友人,即便现在自己用不上,保不准以后用得上。如泰山群寇之中,臧霸或许无法联系,但昌豨这种人却可以利用。 握着鲁肃的手,刘备笑道:“子敬胸中素有韬略,今不如暂留此处,与备卧榻同眠,探讨天下之事。” 鲁肃挺腰拱手,受宠如惊说道:“岂敢不愿!” …… 在鲁肃与刘备深入交谈之时,霍峻在拜见刘琦,与其商讨江东事务。 刘琦揉了揉发涨的脑袋,说道:“仲邈,江左初定,各地时有叛乱,荆州军士镇守吴郡不敢轻动,今何以对之?” 霍峻轻抿茶水,说道:“公子帐下文武皆有,归降将校众多,平息贼寇,轻而易举。丹阳郡归刘豫州自治,会稽之南由关将军征讨。今之忧者,不过豫章、庐陵、吴郡、会稽以北。” “仲业将军空城退敌,性情忠贞,可以重用,可让仲业将军平息吴郡、会稽之北;国安将军作战骁勇,公子亲族,又为庐陵太守,今不如举为任豫章太守,镇守豫章诸县;中郎将黄汉升功勋卓著,国安将军之旧将,可屯庐陵。” 说着,霍峻又列举几个人名,说道:“冯习、高翔、叶澄皆可用之。又如归降将校,全柔、贺齐、施然、俞韶等人,虽是初降,但征讨蛮夷贼乱,足可胜任。” 二刘瓜分江左人才,江淮士人大部分投奔刘备,如孙邵、吕蒙、鲁肃、吕范、吕岱、徐原等人;江左旧人则是投入刘琦帐下,如全柔、贺齐、顾雍、顾徽、朱桓。 这种现象虽然奇怪,但亦是不难理解。刘备乃豫州牧,又出任过徐州刺史,吕蒙、吕范、吕岱自然天生倾向。 江左旧人,又多为吴郡本地人,为扬州刺史做事,属于是正常选择。若刘备统治江左,吴郡本地人自然方为刘备效力。 刘琦点了点头,说道:“仲邈所言有理,我且深思之。” “公子,曹操拥北方之众,有数十万雄兵,虎视眈眈吴楚。今江左战事虽平,但曹操不可不备。峻请公子募兵练卒,兴治水师。”霍峻拱手说道。 刘琦微微皱眉,问道:“今江左已灭,大江之上,仅有荆州、扬州水师,皆归我刘氏所用。兴治水师,可有必要?” 霍峻见左右无人,沉声说道:“明公嗣君之位,悬而未决。公子虽拥战功,但蔡瑁、蒯越却在襄阳。蔡氏于荆州根基颇深,当有备无患。” “且曹操居中原,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吴楚欲御曹操于江北,非水师不可。今之水师,大船稀少,多是小船,笠泽一战,峻几败周瑜之手,若非火攻,恐难取胜。” “可从仲邈之言!” 刘琦大方说道:“水师舟舸交由仲邈兴建,若有所缺报至吴县。至于招募兵卒,琦亦允之。江北防务,需由仲邈劳心镇守。” “诺!” 头疼事解决完,刘琦露出本性,挑了挑眉,说道:“仲邈征战多年,劳苦功高。明日功宴,当有擢升。且仲邈所求佳人,琦已命人送至宅院。” “佳人?” 霍峻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刘琦伸出两根手指,在霍峻眼前动了动,低笑道:“好事成双。若非琦替仲邈护住佳人,恐早被他人所掠。” 啧啧几声,刘琦坏笑说道:“仲邈今夜有福了!” 今日卡文! (本章完) 第172章手揽二乔,进封亭侯 吴县东南角的宅院内,灯盏逐渐亮起,驱散屋内的夜色。 手持铜灯的妇人眉目露哀情,望着亮堂的屋内,心中恐慌渐渐散去。她怕黑,怕那深夜闯入宅院的那群悍卒再来。 至今她依然记得,那群悍卒举着火把进入宅院,用那赤裸裸的目光凝视她可人的面容,打量着她的凹凸有致的娇躯。进而把她强行带走,说有贵人看上她。惶恐了一个晚上,她不敢入眠,一旦入眠似乎耳边,又能响起那群悍卒的脚步声。 直到清晨,她的姐姐亦被人带到宅院内,见到亲眷的她,泣不成声,心中的恐慌方才稍稍褪去。二人诉说心中的恐惧,深怕遭遇屈辱的对待。但随着无人前来,她才渐渐习惯了环境。 今日突然来人,言贵人将至,让她们做好准备。她的心又悬了起来,继而她知道了那贵人的身份——霍仲邈。那位名震江左,火烧她夫君的敌将。瞬间,她心中充满屈辱。 “妹妹。” 婀娜多姿的少妇见小乔柳眉微蹙,心伤神哀,便上前握住她妹妹的皓腕,关切说道:“又是怎么了?” 相较于面露哀色的小乔,大乔却是从容之色。她被孙策掠为妾室后,仅过三、四月,孙策便遇刺身死。你问她对孙策什么感觉,并无多少感觉。在孙策亡后,她便守寡。无女无子,受人排挤。 今被人掠,不过又是重复五年前的场景而已。粗暴的武夫,性情暴躁,少有柔情。 “呜呜~” 小乔扑在大乔怀中微微抽泣,大乔抚顺着小乔的清秀乌黑的长发,微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怕,但对于她以前的生活而言,或许是从一个坑掉入另外一个坑,并无什么差别。 “咳!” 霍峻行至门前,故意重咳几声,又用力踩了几下。 说实话掠人妾妇这件事,无论是今世还是前生都是第一次干。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但他亦是头一回。既有兴奋,又有紧张,好似他回到了告白高中女神一样。 当初告白高中女神,紧张女神会拒绝,害怕连朋友都没机会做。却又兴奋不已,期待可能女神会答应自己;而他这次情况不同,屋内二女任凭自己的处置,但却又紧张他自己将要触犯前世的道德律令。 说来亦是可笑,这种道德律令,大部分古人都没有。曹操,一炮亡三贤;孙策,掠姐妹与兄弟;刘备,破成都娶刘璋之嫂。 深呼吸间,霍峻推开房门。见到姊妹二人,心中愈发火热。 “见过将军!” 听着开门声,小乔似乎被电了下,迅速离开大乔的怀中,向入屋的霍峻行礼。 只见大小乔拘束站立,任凭霍峻打量。小乔因做过四、五年的人妇,身材很有张力,汉服被高高撑起,身形虽被那宽松的袍服遮掩,但凭霍峻过人的经验,能够确认这妇人的身形必是丰腴有致。 似乎感觉到霍峻的目光,小乔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脖子发红,似乎开始了羞意。不出霍大官人所料,又是一尊玉美人。 那双微微发红的美眸,配合眉目的哀色,让人不禁想伸手将其拥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至于大乔颇是从容,敢与霍峻目光接触,并不似小乔微微低头。 相较其妹,大乔身材则是羞涩些许,盖因缺乏开垦的缘故。婷婷而立,腰背笔直,脖颈修长,甚是气质。鹅蛋般的脸蛋甚是精致,脸颊微有扑粉,嘴唇红润,一双杏眼似乎暗含情语。 “你是姐姐?” 霍峻从怀中取出干净的巾帕,送到小乔面前。 小乔犹如胆怯的小兔,微微后撤一下,见霍峻并无动作。继而方用玉手抽过巾帕,低声说道:“将军,我是小乔。” 余光扫视二女的胸脯,霍峻了然。看来大者非大乔,小者非小乔! 大乔壮着胆子,轻启樱唇,说道:“将军稍等,妾为将军端上饭菜。” 小乔似乎也不呆滞,低声说道:“将军且入榻,妾为将军洗漱。” “让人多烧些热水!” “且唤我郎君即可。” “诺!” 小乔那晶莹剔透的耳朵顿时发红发烫,她似乎听出霍峻的言外之意,柔弱应道。 少顷,霍峻褪去外袍,躺坐在榻上。 而那小乔端着木盆趋步而入,行至榻前屈身下蹲,为霍峻脱鞋去袜,葱指微曲,带起热水,洒在粗糙的脚丫上,问道:“郎君,水温尚可否?” “嗯!” 盯着小乔惹人怜惜的面容,霍峻心中甚是火热,伸手挑起小乔的下颌,望着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眸,说道:“今后我会好生待你们姐妹二人。” 说话间,手指在小乔的樱唇上微抚,又是柔声说道:“大妇贤惠,并不善嫉。” 小乔脸颊发红,迅速低了下头。心中暗念,霍郎君虽不如公瑾温文尔雅,却也非粗鄙之人,且较公瑾更有英武之气。 念及公瑾,小乔心中又是泛起苦意,却不敢言语、哭泣。她虽被赐予周瑜,但周瑜待她甚好,与自己弹琴诵诗,好不亲热。今夫君忽亡,被与他人为妾,自然仍记着过往。 霍峻似乎瞧出了小乔的想法,却也不着急。肌肤之亲,配上长久相处,无疑是让女人转变态度的最好方法。 很快,小乔为霍峻洗好脚,并擦拭完后,捧着木盆而出。接着,大乔摇曳的身姿而来,屈膝半躬,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显露而出。 相较享用饭菜,霍峻更有意佳人。 “啪!” 碟盘掉落的声音从帷帐传出,继而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郎君可先吃饭?” “此妆甚美,让我尝尝胭脂。” “头发幽香,可是为我梳洗?” “嗯~” 先是扭捏之声,后是大乔轻语透过帷帐,从外堂入内的小乔耳朵又是涨红。听着如诉如泣的声音,小乔停了脚步,不敢入内,别着双腿,坐到外堂。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情愿地被姐姐大乔骗了进去。继而寂静的屋内,又多了道猫叫声。 鲁肃榻上策,刘备抵足眠;佳人卧榻吟,霍峻揽二乔。 …… 次日清晨,霍峻被自己的生物钟闹醒,睁开朦胧双眼,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放到榻上。二女仍在熟睡当中,仅是翻了一个身又昏沉沉地睡去。 “哎!” 霍峻双脚踩地,顿时感觉发软,缓了缓沉沉的脑袋,这才站立起身,看着散乱一地的杂物,又揉了揉脑袋。 昨夜的霍都督殚精竭力,又熬夜征战,甚是辛劳。大者生疏,小者娴熟,滋味亦是不同,各有千秋。 在侍从的服侍下,霍峻好生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外堂又趁机眯了一会。及临近午间,霍峻向二乔知会了声,继而前往郡府,参加庆功之宴。 此庆功之宴,表平吴郡之功,又计以往战功,不仅是霍峻受封纳赏,二刘帐下文武也受功封赏。毕竟钱财赏赐归赏赐,官爵授封归官爵授封。 “都督,好福气!” 初入府堂,得见水军将校,打趣霍峻。 霍峻笑而不语,二女虽是妾,但他却没有分享的习惯。在他眼中妻妾皆是自己的女人,仅是家中地位有分,在外他需要维护她们。且二女颇是不容易,不论自己是否会介入,二女守寡属于必然,自己拯救二人于水火之中,自当需要怜惜一二。 见都督不语,将校自讨没趣。霍峻治军从严,却又战功赫赫,帐下将校哪敢放肆玩笑。 “仲邈!” 霍峻寻声望去,却见向自己挤眉弄眼的王粲。 以霍峻当下的名望,除了诸葛亮、王粲、潘浚等少数几人,已无多少人敢唤仲邈。 王粲意气勃发,挥袖而来,笑道:“仲邈可要双喜临门了!” 霍峻笑了笑,说道:“仲宣辅公子治政,可展胸中才华。” 二年前,王粲还在犹豫是否要蹚浑水,被霍峻极力说服。今平扬州,王粲得拜镇南将军长史,为镇南将军府幕僚之长。 “时众人笑粲言仲邈才略有夸大之语,今若见仲邈英气风发,升官授爵,恐会羞煞众襄阳士人。”王粲感慨说道。 三年之内,换谁也想不到市津小吏,能在三年后拜将授爵,扬名天下。 “哈哈!” 霍峻大笑不已,抬手说道:“且入!” 二人携手同入大堂,在座的二刘文武向霍峻拱手称贺。除了征讨的会稽南部的关羽军外,其余军中将校皆到。 关羽军在会稽郡内进展顺利,连克诸县,得勇士留赞,又收编县内军士。此前贺齐征战多年打出来的战果,因回军北援,被山越叛军反推回去。 因而关羽兵至侯官,继续征讨山越叛军。且根据关羽的来信,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即到建安十一年(206年)才能初步平定会稽南部诸县。 入座不久,张飞又找上王粲,讨教吟诗作赋之事。 说来亦是有趣,张飞这万人敌猛将不喜他的儿子接触武事,欲让他们从文治经。因而张飞甚是讨好大文豪王粲,凡有好酒都会与王粲分享。王粲亦是不回绝,早在醉酒之际,收下从未见过面的弟子。 张飞这种想法亦能理解,他来自河北幽州。自东汉以降,以武传业者,几乎没有,传承至今的家族几乎都以治经传业。在张飞眼中想让自己的家族传承下去,唯有学习中原大家族治经方可。 众人攀谈半响,在侍从的高声呼喊中,刘琦、刘备二人趋步入榻,左右入座。在刘备的身侧鲁肃紧随其后,看来昨夜鲁肃让刘备很满意,故而引为心腹。 作为扬州之主的刘琦,率先发言,说道:“征战二载有余,某幸得刘豫州帮衬,又有仲邈、国安、仲宣、承明等文武辅佐,破豫章,夺丹阳,平吴郡,纳江左之地入楚。今我与刘豫州,得车骑将军之准,上表许昌。天子贤明,准我等表功。” 上次的表功,曹操气得不行。表封归表封,大家按照流程来,心照不宣不行吗?非要表刘琦为扬州刺史,那他委任的扬州刺史该怎么弄,大汉天下岂有两个扬州刺史乎? 最终曹操在荀彧的劝说下,捏着鼻子,认下了刘琦为扬州刺史,刘表出任车骑将军。至于扬州刺史刘馥,改任为九江太守,总督扬州七郡。 说着,刘琦目光看向刘备,低声问道:“刘豫州可有言语?” 刘备轻咳一声,说道:“江左战事虽是平息,但国贼仍在。我与刘扬州齐心讨贼,望诸位能携手齐力辅佐。” “诺!”众人应道。 “孔明可宣读表功之文!” 诸葛亮上前拿过文书,朗声起读,立下战功的文武将校皆有被宣读到。 偏将军关羽,封荡寇将军,兼会稽南部都尉,领汉寿亭侯,增邑百户。 偏将军刘磐,封讨贼将军,兼豫章太守,领关内侯。 裨将军霍峻,封靖北将军,兼鄱阳太守,领云阳亭侯。 丹阳太守糜竺,进位抚义中郎将。 中郎将张飞,进位威远将军,丹阳东部都尉。 中郎将甘宁,进位横江将军,关内侯。 中郎将赵云,进位牙门将军。 中郎将霍笃,进牙门将。 …… 军师校尉诸葛亮,进封军师中郎将,将兵五百人。 …… 鲁肃芜湖县长,领平寇校尉。 陆逊海昌县长,领定威校尉。 …… “天子圣明礼贤,愿嘉福永受。” 众人先拜北面的天子,又拜谢座位上的二公,说道:“谢二公封奏。” 在官爵位中霍峻的升官速度犹如火箭,初为麦城市长,今为靖北将军,受领云阳亭侯。超越军中大部分人,除了少关羽一百户食邑外,几乎可与关羽平起平坐。 云阳亭侯,食邑三百邑,在万户的进度条上仅是3%,仍需努力。 刘琦为霍峻更换云阳亭侯印,与关内侯印相同,仍然是鎏金、龟纽,可世袭,有封地。其云阳亭距离京口城不远,显然有纪念霍峻千破京口的战功,且其中亦有刘备努力的结果。 把玩亭侯金印,心念二乔佳人! 霍峻不禁嘴角上扬,人生如此,岂能不乐? ps:又被封禁了。 (本章完) 第172章手揽二乔,进封亭侯 吴县东南角的宅院内,灯盏逐渐亮起,驱散屋内的夜色。 手持铜灯的妇人眉目露哀情,望着亮堂的屋内,心中恐慌渐渐散去。她怕黑,怕那深夜闯入宅院的那群悍卒再来。 至今她依然记得,那群悍卒举着火把进入宅院,用那赤裸裸的目光凝视她可人的面容,打量着她的凹凸有致的娇躯。进而把她强行带走,说有贵人看上她。惶恐了一个晚上,她不敢入眠,一旦入眠似乎耳边,又能响起那群悍卒的脚步声。 直到清晨,她的姐姐亦被人带到宅院内,见到亲眷的她,泣不成声,心中的恐慌方才稍稍褪去。二人诉说心中的恐惧,深怕遭遇屈辱的对待。但随着无人前来,她才渐渐习惯了环境。 今日突然来人,言贵人将至,让她们做好准备。她的心又悬了起来,继而她知道了那贵人的身份——霍仲邈。那位名震江左,火烧她夫君的敌将。瞬间,她心中充满屈辱。 “妹妹。” 婀娜多姿的少妇见小乔柳眉微蹙,心伤神哀,便上前握住她妹妹的皓腕,关切说道:“又是怎么了?” 相较于面露哀色的小乔,大乔却是从容之色。她被孙策掠为妾室后,仅过三、四月,孙策便遇刺身死。你问她对孙策什么感觉,并无多少感觉。在孙策亡后,她便守寡。无女无子,受人排挤。 今被人掠,不过又是重复五年前的场景而已。粗暴的武夫,性情暴躁,少有柔情。 “呜呜~” 小乔扑在大乔怀中微微抽泣,大乔抚顺着小乔的清秀乌黑的长发,微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怕,但对于她以前的生活而言,或许是从一个坑掉入另外一个坑,并无什么差别。 “咳!” 霍峻行至门前,故意重咳几声,又用力踩了几下。 说实话掠人妾妇这件事,无论是今世还是前生都是第一次干。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但他亦是头一回。既有兴奋,又有紧张,好似他回到了告白高中女神一样。 当初告白高中女神,紧张女神会拒绝,害怕连朋友都没机会做。却又兴奋不已,期待可能女神会答应自己;而他这次情况不同,屋内二女任凭自己的处置,但却又紧张他自己将要触犯前世的道德律令。 说来亦是可笑,这种道德律令,大部分古人都没有。曹操,一炮亡三贤;孙策,掠姐妹与兄弟;刘备,破成都娶刘璋之嫂。 深呼吸间,霍峻推开房门。见到姊妹二人,心中愈发火热。 “见过将军!” 听着开门声,小乔似乎被电了下,迅速离开大乔的怀中,向入屋的霍峻行礼。 只见大小乔拘束站立,任凭霍峻打量。小乔因做过四、五年的人妇,身材很有张力,汉服被高高撑起,身形虽被那宽松的袍服遮掩,但凭霍峻过人的经验,能够确认这妇人的身形必是丰腴有致。 似乎感觉到霍峻的目光,小乔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脖子发红,似乎开始了羞意。不出霍大官人所料,又是一尊玉美人。 那双微微发红的美眸,配合眉目的哀色,让人不禁想伸手将其拥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至于大乔颇是从容,敢与霍峻目光接触,并不似小乔微微低头。 相较其妹,大乔身材则是羞涩些许,盖因缺乏开垦的缘故。婷婷而立,腰背笔直,脖颈修长,甚是气质。鹅蛋般的脸蛋甚是精致,脸颊微有扑粉,嘴唇红润,一双杏眼似乎暗含情语。 “你是姐姐?” 霍峻从怀中取出干净的巾帕,送到小乔面前。 小乔犹如胆怯的小兔,微微后撤一下,见霍峻并无动作。继而方用玉手抽过巾帕,低声说道:“将军,我是小乔。” 余光扫视二女的胸脯,霍峻了然。看来大者非大乔,小者非小乔! 大乔壮着胆子,轻启樱唇,说道:“将军稍等,妾为将军端上饭菜。” 小乔似乎也不呆滞,低声说道:“将军且入榻,妾为将军洗漱。” “让人多烧些热水!” “且唤我郎君即可。” “诺!” 小乔那晶莹剔透的耳朵顿时发红发烫,她似乎听出霍峻的言外之意,柔弱应道。 少顷,霍峻褪去外袍,躺坐在榻上。 而那小乔端着木盆趋步而入,行至榻前屈身下蹲,为霍峻脱鞋去袜,葱指微曲,带起热水,洒在粗糙的脚丫上,问道:“郎君,水温尚可否?” “嗯!” 盯着小乔惹人怜惜的面容,霍峻心中甚是火热,伸手挑起小乔的下颌,望着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眸,说道:“今后我会好生待你们姐妹二人。” 说话间,手指在小乔的樱唇上微抚,又是柔声说道:“大妇贤惠,并不善嫉。” 小乔脸颊发红,迅速低了下头。心中暗念,霍郎君虽不如公瑾温文尔雅,却也非粗鄙之人,且较公瑾更有英武之气。 念及公瑾,小乔心中又是泛起苦意,却不敢言语、哭泣。她虽被赐予周瑜,但周瑜待她甚好,与自己弹琴诵诗,好不亲热。今夫君忽亡,被与他人为妾,自然仍记着过往。 霍峻似乎瞧出了小乔的想法,却也不着急。肌肤之亲,配上长久相处,无疑是让女人转变态度的最好方法。 很快,小乔为霍峻洗好脚,并擦拭完后,捧着木盆而出。接着,大乔摇曳的身姿而来,屈膝半躬,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显露而出。 相较享用饭菜,霍峻更有意佳人。 “啪!” 碟盘掉落的声音从帷帐传出,继而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郎君可先吃饭?” “此妆甚美,让我尝尝胭脂。” “头发幽香,可是为我梳洗?” “嗯~” 先是扭捏之声,后是大乔轻语透过帷帐,从外堂入内的小乔耳朵又是涨红。听着如诉如泣的声音,小乔停了脚步,不敢入内,别着双腿,坐到外堂。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情愿地被姐姐大乔骗了进去。继而寂静的屋内,又多了道猫叫声。 鲁肃榻上策,刘备抵足眠;佳人卧榻吟,霍峻揽二乔。 …… 次日清晨,霍峻被自己的生物钟闹醒,睁开朦胧双眼,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放到榻上。二女仍在熟睡当中,仅是翻了一个身又昏沉沉地睡去。 “哎!” 霍峻双脚踩地,顿时感觉发软,缓了缓沉沉的脑袋,这才站立起身,看着散乱一地的杂物,又揉了揉脑袋。 昨夜的霍都督殚精竭力,又熬夜征战,甚是辛劳。大者生疏,小者娴熟,滋味亦是不同,各有千秋。 在侍从的服侍下,霍峻好生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外堂又趁机眯了一会。及临近午间,霍峻向二乔知会了声,继而前往郡府,参加庆功之宴。 此庆功之宴,表平吴郡之功,又计以往战功,不仅是霍峻受封纳赏,二刘帐下文武也受功封赏。毕竟钱财赏赐归赏赐,官爵授封归官爵授封。 “都督,好福气!” 初入府堂,得见水军将校,打趣霍峻。 霍峻笑而不语,二女虽是妾,但他却没有分享的习惯。在他眼中妻妾皆是自己的女人,仅是家中地位有分,在外他需要维护她们。且二女颇是不容易,不论自己是否会介入,二女守寡属于必然,自己拯救二人于水火之中,自当需要怜惜一二。 见都督不语,将校自讨没趣。霍峻治军从严,却又战功赫赫,帐下将校哪敢放肆玩笑。 “仲邈!” 霍峻寻声望去,却见向自己挤眉弄眼的王粲。 以霍峻当下的名望,除了诸葛亮、王粲、潘浚等少数几人,已无多少人敢唤仲邈。 王粲意气勃发,挥袖而来,笑道:“仲邈可要双喜临门了!” 霍峻笑了笑,说道:“仲宣辅公子治政,可展胸中才华。” 二年前,王粲还在犹豫是否要蹚浑水,被霍峻极力说服。今平扬州,王粲得拜镇南将军长史,为镇南将军府幕僚之长。 “时众人笑粲言仲邈才略有夸大之语,今若见仲邈英气风发,升官授爵,恐会羞煞众襄阳士人。”王粲感慨说道。 三年之内,换谁也想不到市津小吏,能在三年后拜将授爵,扬名天下。 “哈哈!” 霍峻大笑不已,抬手说道:“且入!” 二人携手同入大堂,在座的二刘文武向霍峻拱手称贺。除了征讨的会稽南部的关羽军外,其余军中将校皆到。 关羽军在会稽郡内进展顺利,连克诸县,得勇士留赞,又收编县内军士。此前贺齐征战多年打出来的战果,因回军北援,被山越叛军反推回去。 因而关羽兵至侯官,继续征讨山越叛军。且根据关羽的来信,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即到建安十一年(206年)才能初步平定会稽南部诸县。 入座不久,张飞又找上王粲,讨教吟诗作赋之事。 说来亦是有趣,张飞这万人敌猛将不喜他的儿子接触武事,欲让他们从文治经。因而张飞甚是讨好大文豪王粲,凡有好酒都会与王粲分享。王粲亦是不回绝,早在醉酒之际,收下从未见过面的弟子。 张飞这种想法亦能理解,他来自河北幽州。自东汉以降,以武传业者,几乎没有,传承至今的家族几乎都以治经传业。在张飞眼中想让自己的家族传承下去,唯有学习中原大家族治经方可。 众人攀谈半响,在侍从的高声呼喊中,刘琦、刘备二人趋步入榻,左右入座。在刘备的身侧鲁肃紧随其后,看来昨夜鲁肃让刘备很满意,故而引为心腹。 作为扬州之主的刘琦,率先发言,说道:“征战二载有余,某幸得刘豫州帮衬,又有仲邈、国安、仲宣、承明等文武辅佐,破豫章,夺丹阳,平吴郡,纳江左之地入楚。今我与刘豫州,得车骑将军之准,上表许昌。天子贤明,准我等表功。” 上次的表功,曹操气得不行。表封归表封,大家按照流程来,心照不宣不行吗?非要表刘琦为扬州刺史,那他委任的扬州刺史该怎么弄,大汉天下岂有两个扬州刺史乎? 最终曹操在荀彧的劝说下,捏着鼻子,认下了刘琦为扬州刺史,刘表出任车骑将军。至于扬州刺史刘馥,改任为九江太守,总督扬州七郡。 说着,刘琦目光看向刘备,低声问道:“刘豫州可有言语?” 刘备轻咳一声,说道:“江左战事虽是平息,但国贼仍在。我与刘扬州齐心讨贼,望诸位能携手齐力辅佐。” “诺!”众人应道。 “孔明可宣读表功之文!” 诸葛亮上前拿过文书,朗声起读,立下战功的文武将校皆有被宣读到。 偏将军关羽,封荡寇将军,兼会稽南部都尉,领汉寿亭侯,增邑百户。 偏将军刘磐,封讨贼将军,兼豫章太守,领关内侯。 裨将军霍峻,封靖北将军,兼鄱阳太守,领云阳亭侯。 丹阳太守糜竺,进位抚义中郎将。 中郎将张飞,进位威远将军,丹阳东部都尉。 中郎将甘宁,进位横江将军,关内侯。 中郎将赵云,进位牙门将军。 中郎将霍笃,进牙门将。 …… 军师校尉诸葛亮,进封军师中郎将,将兵五百人。 …… 鲁肃芜湖县长,领平寇校尉。 陆逊海昌县长,领定威校尉。 …… “天子圣明礼贤,愿嘉福永受。” 众人先拜北面的天子,又拜谢座位上的二公,说道:“谢二公封奏。” 在官爵位中霍峻的升官速度犹如火箭,初为麦城市长,今为靖北将军,受领云阳亭侯。超越军中大部分人,除了少关羽一百户食邑外,几乎可与关羽平起平坐。 云阳亭侯,食邑三百邑,在万户的进度条上仅是3%,仍需努力。 刘琦为霍峻更换云阳亭侯印,与关内侯印相同,仍然是鎏金、龟纽,可世袭,有封地。其云阳亭距离京口城不远,显然有纪念霍峻千破京口的战功,且其中亦有刘备努力的结果。 把玩亭侯金印,心念二乔佳人! 霍峻不禁嘴角上扬,人生如此,岂能不乐? ps:又被封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