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姐灭妻?这个太子妃我不当了》 第1章 想让本王保密? 烛火昏暗的厢房,墙上映着纠缠难分的两道身影。 盖着雪白貂皮的贵妃椅被晃得有些不稳。 女子像溺水般紧紧搂住男人脖颈,又像即将被风吹散的花儿,带着哭腔低吟着。 男子身上清雅的檀木气息将她包裹。 如热浪拂着她,纯欲的脸蛋,似醉了般,酡红欲滴。 “嗯呜…太子……” “叫八爷……” 男人戏谑的暧昧嗓音,明显不是白娮熟悉的太子。 白娮微醺的大脑瞬间被惊醒,原本才到巅峰的快感眨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害怕,环着他的双手也随即僵住,发寒。 怎么会是项骁,他可是太子的亲叔叔! 项骁居高临下看着她朦胧不清楚的脸蛋,如弓的薄唇嘴角邪恶地扬起,调侃:“嗯?白姑娘这是不满意本王?” 随即起身,似在些疲惫地坐到一边,拿起扶手边的小方几上的酒壶,惬意地给自己倒了杯,一口饮下,那架势活似在他瑞王府刚快活完般。 白娮立即扯过雪白的貂皮,遮在身上,小脸比貂皮还要白。 害怕得语气有些口吃:“不是,我我以为您是太子……” 要是今晚的事情被发现,她会死的! 项骁放下酒杯,看向她的眼神中情欲尚未消退,落在她身上肆意欣赏着。 “哦,还以为白姑娘是冲本王来的,推开门便那般热情,让本王盛情难却。” 项骁浑厚略带沙哑的音色,让白娮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白娮咬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她还想好好活下去。 项骁收起兴致,起身整理好身上的凌乱半开的衣裳,抬眼看到她外泄的春光,顺手把自己的披风无情地扔到她脸上。 “白娮,别以为伺候了本王一回,就能对本王无礼。” 白娮被他的话羞得愤怒,扯下砸到脸上的披风扔到地上。 “难道先不讲礼数的不是八王爷吗?明知这里是女眷的住院,明知我是即将被赐婚给太子,却还要将错就错!八王爷占尽便宜,却还要倒打一耙……” “白姑娘要不先穿戴好,再跟本王理论,不然本王会误会你在欲擒故纵。” 貂皮不大,根本遮不住白娮的春光。 白娮一度受到惊吓,赶紧起身把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快速捡起来,一件件穿好后,再把发髻重新挽好,捡起落在地上的珠钗别好上头。 项骁好整以暇的站在贵妃椅边上看着,看着她姣好白皙的玉背被一件件衣裳遮去,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可惜。 白娮回过身来时,已经恢复平日端庄又纯洁的仪态,仿佛刚才跟项骁没有发生过任何。 “八王爷,今晚虽是我大意的过失,但您也有责任,还望您能保密。” 她还想好好地活着离开这个书中古代,找法子回到现代社会的世界去。 怎么就招惹上了项骁。 项骁的行事作风,在原书的开篇有描写,他不仅武功高强,还是个十足十的疯子,杀人如麻,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无一寸不是反骨。 这种人倘若当上皇帝,肯定是个暴君。 幸好,项骁如今只是个瑞王爷。 项骁闻言,戏谑:“想让本王保密?” 白娮听到他的问话,心里警铃大响,神经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八王爷是要何条件吗?” 项骁本来没想过的,但听到她这么说,他怎么能拂了她的“好意”。 “条件嘛,还没想好,等本王几时想好了,再告诉你。” “既然如此,这个时辰外面月快升到中天了,不如八王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娮只想尽快送走这个瘟神,真是喝酒误事! 可看项骁的神情,他似乎今晚没打算走,开口便是暧昧不清楚的话语。 “天还没亮,本王与白姑娘还可以做不少事情。” 白娮惊得揪住衣襟下意识后退向门口,与他拉远距离。 “八王爷还想做什么?” 项骁笑得一脸蔫坏:“带你去找太子。” 白娮大脑瞬间空白,刚才不是答应保密吗? 怎的还要带她去找太子? “为何要找太子?” 他是想让她死吧? 项骁就喜欢看白娮受惊的样子,像只胆小的小白兔,任由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捉奸。” 白娮不理解他这话何意,捉什么奸? 太子跟谁? 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太子与其他女子如何,都是被允许的,甚至他想纳几个妾回太子府,也不会被世人诟病,顶多算是风流种。 随即白娮想到太子今晚去的地方是都怡郡主的小院。 至今未归。 白娮哪还有不懂的,可太子跟都怡郡主是有血缘关系的,那可是太子皇姑姑长公主的二女,他的亲堂姐。 不可能…… 太子应该不会如此荒唐? 项骁一眼便看出了白娮在脑补些什么,补刀:“不想亲眼看看你的太子跟都怡郡主此时在做什么,说什么?” 白娮顺着项骁的话,回想起来这三个月里,都怡郡主在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在宣示主权。 只要她和太子聊多一句,都怡郡主就把太子叫走。 或是在太子面前,上她眼药,光明正大的来,甚至在皇后面前也是如此。 太子跟眼瞎似的,坚定不移的站在都怡郡主这边。 如今看来,原来他们早已苟合在了一起? 项骁见她在考虑,轻嗤:“怎么,不想去?” “日后等你嫁入了太子府,太子要你守在床榻边看着他宠幸别的女子,还让你去端水给她们事后净身,你也能忍受?” 白娮:“……” 放气,她又没病! 倘若是皇家秘辛,她肯定要去看看。 “去,当然去!” 她能抓住了太子的把柄,以后说不准可以成为她的护身符。 项骁满意的邪邪扬起嘴角,转身走出厢房,往外走。 “跟上。” 白娮随即跟上,发现院子里的下人不知几时被撤走了。 寺庙的夜里很安静,四周无人,静得只有她和项骁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月光拉长了她和项骁的身影,一路无话。 白娮的思绪却在不停翻滚。 前两日,白娮被邀请随太后的队伍到皇家白马寺祈福。 白家让她在期间,勾引太子,发生点什么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想借此拿稳太子妃的位置。 否则,回去后,她将受到非人的体罚。 白家的体罚花样百出,跟满清酷刑有一拼,真的白娮就死在了白家的体罚上。 所以才找了她来当白娮的替身。 白娮迫不得已接受了白家的任务。 原计划在走之前,喝点酒壮胆,让侍女把太子找来她住的厢房,使点小花招把他“干”了,结果却不小心把他叔给“干”了。 第2章 项骁的披风,她忘处理了 事情得从三个月前说起,她刚魂穿进了一本才看过几章的古言网文小说里。 看到是父系封建社会的背景设定后,她就失去了兴致。 书后面的剧情,她一概不知。 早知道会穿进来,她就该多看点章节! 而她现在所用的身体,原身叫宫妤,长相跟白娮有着高度相似的外貌。 白娮是皇宫相中的太子妃人选,目前只差等宫里那位下旨赐婚了。 可白家却失手虐死了白娮,之后,四处找跟白娮长相相似的姑娘回来当替身…… … 哪知今晚计划有变, 在项骁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白娮没看清楚是谁,直接就扑了上去,一阵乱啃乱亲后,就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她哪能料到推开厢房走进来的人不是太子,而是他亲叔! 在书里只白娮是个无关紧要的女配,第一章就死的炮灰角色。 然而,白娮穿进书中后,却改变了原书中的剧情。 做未来太子妃的替身,那不就是穿越的顶配? 还以为是自己穿进书中后,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是来享福的。 可谁能料到, 太子不仅对“白娮”冷漠寡淡,还总是听信他那白莲花亲堂姐的谗言,哪怕是堂姐错了,也护着她,把白娮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不屑一顾。 白娮只能凉拌,每天靠着谨慎扮演“白娮”这个角色,在这个朝代里小心翼翼地活下去。 可白家却给她下达了命令,让她勾引太子,与之发生些暧昧不清的事情,稳住太子妃的位置。 不然就要受严厉的体罚,那些不重样的体罚白家为了震慑住白娮,带她去亲眼见识过。 于是就有了今晚这一出乌龙戏。 这时响起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八王爷,白姑娘,请留步。时辰不早,太子已歇下。” 这里是都怡郡主住的小院,门外却守着太子的护卫,见到他和白娮大半夜过来,直接拦下了人,说出口的话,很难不让白娮多想。 且这是太子的命令。 “让开。” 项骁语气冰冷的下令,那上位者的威严瞬间释放出逼人的压迫力。 就连站在他身后的白娮都不禁生出了窒息感,这个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 护卫仅被他两个字就吓退,赶紧低下头如鹌鹑缩到门的左右两边,不敢再挡路。 要是太子怪罪下来,那就找瑞王爷吧。 毕竟他们也没料到,瑞王爷大晚上不睡觉,带着白娮过来捉奸。 项骁带着白娮走进院内深处,越靠近厢房,越能听清楚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摇得嘎吱乱响的床榻,女人像被欺负惨了般抑制的低吟,急促地换着气。 男人卖力的节奏声,不时还对白上两句不堪入耳的话。 是都怡郡主和太子没错。 白娮没想到太子真的跟自己亲堂姐搞到了一张床上,做双人有氧运动,绝了。 项骁站在厢房门前,饶有兴味地看着白娮站在台阶下,她没有迈步上来。 今晚十六,月儿又圆又大还很亮堂。 映在白娮此时略显苍白的脸上,更显惨白。 厢房里此时传出了不得了的话。 “都怡姐姐真好……爽死我在你床上得了……” “嗯~太子弟弟你今晚在我这留宿…白姑娘会不高兴吧…对不起,都是我影响了你和白姑娘的和睦关系啊啊……” “别提她,她算什么东西,她若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她……” “可白娮是皇舅舅给你挑选的未来太子妃唔…以后她怀上了你的子嗣,我到时候就找个庵庙绞了头发做姑子,夜夜为太子弟弟和你们的孩子祈福啊啊……” “不用,父皇如今病重……等我登基后,我就废了白娮,立你为后,让你给我生下龙子,立为储君,将来让他继承我的皇位,都怡姐姐先忍忍,委屈一下……” “…我怕会怀上弟弟的孩子啊~,明日我就偷偷让下人下山去买避子药,我怕对不住白姑娘……” “没事,怀了就生下来,有我在,会护你和孩子周全的……别怕……嗯……” …… 太子知道他和都怡郡主之间有血缘关系,可就是这种关系,才刺激,才爽。 两人在屋里打得火热、忘我的境界,完全没有察觉到月光将屋外两道身影映在了门窗上。 白娮亲耳听到太子的那些话,被震惊到了。 这太子和都怡郡主真是恶心透了! 她先前看太子长相不错,白家交代的任务想着也不亏。 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种衣冠禽兽,连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堂姐都不放过。 换作在现代白娮肯定冲进房去痛打奸夫淫妇,可这里是古代,里面的还是未来的储君太子。 算了,这种垃圾货色,谁爱勾引就勾引,她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嫌脏! 听够后,随项骁一起走出了院门。 回去的路上,白娮几度犹豫不知道该跟项骁说什么才好。 若对他道歉,那并不适合,但他又带她去捉了奸,看到太子项聪的真面目。 思来想去,最后只化作了一声道别:“时辰不早了,八王爷回去早些休息,告辞。”说完,身后像被鬼追一样,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院。 白娮在耳室里用清水净过身后,回拔步床内躺下。 辗转有些难眠,脑子里都是今晚发生过的刺激画面。 不仅睡了太子他叔,还得知了太子跟亲姐之间的禁忌奸情。 想起刚才听到太子项聪提到皇帝病重,在此之前,对外是绝对保密的。 没想到他竟然在床上告诉了都怡郡主。 倘若皇帝病重,届时谁登上皇位还很难说。 就项聪这种好色的恋爱脑,将来也成不了气候。 至于日后谁登基,便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如今见一步走一步,先活下去再说。 翌日一早,白娮是被一道男人暴怒声惊醒的。 “白娮——你个贱女人!胆敢背着本宫偷男人!” 随即是一道娇柔的女声安抚他情绪:“太子弟弟,先别动怒,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那让她滚出来给本宫好好解释一下,这披风是哪来的?!” 白娮这才彻底被惊醒过来。 昨晚项骁的披风,她忘处理了。 想到这,她无奈又懊恼地闭了闭眼,低声咒骂了句:“草!” 侍奉的婢女见此情形,赶紧过来伺候白娮起床,头才梳好钗子都来不及点缀上,她便起身绕过屏风,走出寝室的小圆门。 出到堂厅,白娮就看到太子和都怡郡主就坐在貂皮长椅处,她昨晚才在那里睡了他八皇叔项骁。 就 挺讽刺。 第3章 他不允许他的好姐姐受人欺负 项聪给足了白娮体面,没有进寝室里把她拽出来。 看到她才姗姗出来行礼,心里对她是愈发不满。 “都什么时候了才起床,都怡姐姐都去给皇祖母敬完茶了。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怎能如此不知礼数。” “太子弟弟别动怒,兴许是白姑娘昨晚睡得太晚,睡过了时辰……”都怡郡主说着用手帕挡着忍不住上扬的嫣红小嘴,幸灾乐祸。 项聪听她提到昨晚,又想到手边小几上放着的男款披风,上面还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睡得太晚?呵,说!这披风是谁的?” 事情到这,白娮哪还有看不明白的。 项骁的披风在她厢房里,都能引来项聪,不用猜也知道都怡郡主在她身边安排了人。 看着那件披风白娮感觉头皮在发麻,脑子里琢磨着要如何解释才好,表面极力扮演出平静无波,毫无心虚的样子。 花了几个呼吸在脑子里编了个解释,平静道:“我昨晚想去找太子,正好在太子院门口见着,还以为是太子的就捡回来了。没想到捡错了,既然不是,那太子就把它随便处理了吧。” 这理由似乎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凡项聪能动动脑子,去找昨晚的值守的护卫问一下,便能问出可疑的地方。 “哼!” 项聪相信了白娮的话,随手把披风扔到地上,脸上的怒意明显减去了不少。 白娮明知故问:“倒是昨日傍晚时分,我有事找太子,太子为何不来?” 想看看这对狗男女的反应。 都怡郡主闻言立即挤出哭腔,为了掩饰她和太子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白姑娘是在怪我昨夜抱恙,让太子过去看我而生气吗?” “对不起,我从小与太子弟弟一起长大,所以才想……”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对不起,你别生气……” 她越说越泣不成声,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最后哭倒在太子怀里,她和项聪的奸情,绝不能被察觉。 白娮听得一阵无语,好大一朵茶香肆溢的白莲花。 项聪见自己心爱的好姐姐哭成泪人儿,心都揪着痛了起来,不忍心她被白娮如此欺凌,厉声喝斥。 “白娮够了!” “都怡郡主是我亲姐,她病了,我照顾她很应该。” “你嫉妒心如此重,女戒七出怎么背的?” “白家没教明白你吗?” 白娮被他俩的话逗乐了,嗤笑了声:“呵,我刚才说了何重话吗?” “我不过是问太子为何时今早才归,太子回个缘由便是,都怡郡主这一大早的在这哭天怆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哭丧呢。” 项聪被她的话羞得脸红脖子粗,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搧去,但被白娮侧身躲开了。 “白娮——你躲什么!本宫教训你是你的福分!” 她确实没说什么,可都怡郡主向来心思细腻,肯定是因为白娮的话受到了刺激。 他不允许他的好姐姐受人欺负。 白娮被他吼得耳朵嗡嗡,反唇相讥:“哦,倘若太子换成是我,这样的福分你要不要?” 旋即又变得阴阳怪气,“噢不过也是,您现在是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您以后要废了我,立你的好姐姐为妃,让她诞下子嗣也是对的。” 项聪总觉得今日的白娮与平日不大一样,她的牙尖嘴利当场把他噎住了。 她怎会知道此事? 而且这些话,他昨晚才跟都怡郡主说过。 昨晚她去都怡的院子找他了? 所以才会捡到披风? 他是万万没想到白娮竟已如此爱他! 都怡郡主听到白娮的话,脸色当即煞白,揪住他袖子,啜泣提醒:“太子弟弟,怎么办……” 她和太子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被白娮传出去,否则,死的就是她。 无论皇后,还是太后,更别提皇上了,那是绝不允许这种不伦的关系存在,破坏整个皇家声誉与颜面。 项聪回神,警告道:“白娮,管好你的嘴。未来太子妃病故对外面的人而言,也不是不可能。” 白娮知道他在威胁她,反威胁道:“太子该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倘若我有个什么意外,我可不保证那人会不会替我说出去。” 项聪听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再开口骂下去,打又打不着。 他治不了她,那就让白家把人领回去,重新调教好了再送来。 都怡郡主不想说多错多,依偎在项聪怀里,声音低低啜啜道:“太子弟弟,我头有点晕……可以送我回小院吗?” 项聪怜惜:“好,我送你回去。” 都怡郡主在临走时,给太子小声道:“太子弟弟,披风,得拿走……” 这披风她得拿回去好好让人去调查一番。 项聪唤随从进来捡起地上的披风后,便扶着都怡郡主离开院子。 白娮嫌弃的收回视线,生怕多看一眼会长针眼。给候在一旁的侍女示意进内房,继续给她梳头。 都怡郡主才走出院门,就给项聪上眼药。 “太子弟弟,我看白娮今日的样子跟平时不大一样,我怕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项聪自信地抢道:“我知道,她不过是太爱我了,昨晚她还想媚惑我,幸好姐姐你的人来得及时,姐姐你放心,我的人,我的心都只能是你的,绝不让白娮玷污了去。” 当然,这话他不过是随便说说,他可是未来储君,怎可能只睡她一个女人。 都怡郡主听完后满眼的深情款款,给他表白:“我也是,我的所有都是弟弟的。” 面上在应付着项聪,心里却在猜着:这披风是白娮捡的,她昨晚肯定是招了野男人回来,不然她今早起来怎会看都像被男人宠幸过的样子。 两人之间说的亲密话很轻,尾随的奴仆听得并不真切。 他们都是都怡和项聪的心腹,自然也不会说漏嘴出去。 可尽管项聪这么说,都怡仍是不信,等太子送她回小院离开后,便让机灵的奴仆拿披风去调查。 只要找到披风的主人,届时不管白娮有无偷人,她都要让白娮坐实偷人的七出罪名。 她一点儿都不想白娮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哪怕她这辈子都见不得光。 …… 太后的皇家寺庙祈福之行结束,一切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白娮回到白家。 一进门就被白夫人让下人把白娮领进了祠堂受罚,下跪,扒掉她外衣,只留下中衣。 之后来了两个宫里退下来的老嬷嬷,拿着韧性极好的细长竹条,一左一右往她背面用力抽打,一下接一下…… 打得她中衣破裂,在已打出淤青的皮肉反复抽打,打到溅出血雾星子…… 第4章 白姑娘,不给本王敬酒吗? 白娮只能咬紧牙关,掐死拳头强忍着,冷汗从她的额角沿着脸颊滚滚滑落,在下巴处凝聚成水滴后坠落,在地板上溅开小小一片水花。 终有一天,她会让她们数倍还回来的! 抽完五十下,白娮才被两位老嬷嬷扶起来,回到主屋偏厅见白夫人。 偏厅处,华贵打扮的白夫人,坐在借景的扇形窗边沏茶,看到白娮被扶过来,刚好把茶沏好,拿了个小茶杯子放到她面前,给她优雅地斟上八分满。 白夫人表面平静无波,对白娮刚受完罚的苍白脸色视若无睹,还得让她挺直了腰背坐好。 这才愿意跟她说话。 开口像在问她吃饭了吗的口吻:“知道为何被罚吗?” “女儿知道。” 白娮脸色苍白,咬牙忍着背后火辣辣的刺痛,这是她第一次受罚。 “那你说说,到底错在了哪?” 白夫人边说边端起小玉瓷杯,浅浅地抿了口温度适宜的龙井。 白娮知道她这老古董爱听什么,装乖,一脸“知错”回答:“不该与太子犟嘴,不该忤逆太子的教训,太子对女儿做任何事情,都是女儿的福分。” 心里却是骂骂咧咧:呸! 白夫人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语气也恢复了些许温度:“既然你知错能改,那这次便饶了你,不可再有下次。” “但宫里的规矩,你还得好好学着。” “太子是未来储君,你把太子伺候好了,别说是太子正妃,哪怕未来当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白娮深知目前尚无自保能力,只能咬紧牙关先忍着,暂时蛰伏。 “母亲大人教训得及是,女儿会牢记您的教导,绝对不会丢白家的颜面。” 白夫人说什么,她就附和着点头答应,照单全收。 “嗯”,白夫人放下小瓷杯,给自己续杯。 “过两日宫中有酒宴,你届时要好好表现,争取让宫里最尊贵的几位器重你。” 白娮低眉顺眼做保证:“是,母亲大人。女儿定会在宫宴上好好表现。” 白夫人:“得到宫中权利至高的三位贵人的器重,对你未来夺后位有很大的帮助。” 白娮:“女儿时刻谨记母亲大人的教诲。” 白夫人见她这般听话,便唤来个奴仆,把白娮送回迎春院。 回去的路上,白娮痛得浑身发冷,衣布粘在血淋淋的伤口上,火辣辣的刺痛,眼前几度发黑,她还是撑下来了。 白娮一回来就被体罚,自然是得到了项聪那渣男的授意。 随行的婢女只有一人,是白夫人给她挑的,只听白夫人的话,叫杏柳。 在迎春院里给她当大丫鬟,平日不用怎么伺候白娮,只有去见白夫人的时候,她才会随行。 杏柳眼下就是看到白娮伤成这样,也不会有半句关心,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白娮实在痛得难受,给杏柳道:“帮我到药铺里抓些止血金创药。” 杏柳淡漠:“哦。” 送回到闺房后,便去找家仆代劳,一个时辰不到,就把药买回来了。 杏柳拿到药后,直接推门进房,把药放到白娮面前。 一点都不像是个婢女该有的态度。 毕竟,杏柳知道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冒牌货,谁又比谁高贵。 白娮趴在床上,完全勾不到背后,见杏柳丢下药就想走。 立即唤住她:“杏柳,帮我上药。” 杏柳有些不耐烦说:“我找小侍女过来给你处理。” 说完便走了出去。 没一会,就有个小侍女端着干净的水和棉布进房,给白娮处理干净伤口,撒上金创药粉,缠上干净的布条后,便退了出去,没走远,在厢房门外候着。 白娮对杏柳无所谓,只要有人给她处理伤口就行。 只是背上撒上金创药粉后,感觉更痛了,痛得她几乎要昏过去,额角冷汗直流。 忍了半天,才疲惫睡去。 十月,秋高气爽,皇宫。 宦官与宫女忙碌的身影在来回穿梭,今日宫中举办酒宴。 午膳前,在京的皇亲国戚陆续赶到,唯独瑞王项骁迟迟不见。 午膳时分了,项骁仍未到场,以致整个酒宴如今就等他一人。 皇帝项泓脸色阴沉得难看,上位者的不悦,令宴席上众人正襟危坐,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压抑。 白娮背上的伤才刚结痂,稍微动作大点,结痂就会裂开发痒、微微刺痛,不动又不行,让她烦躁得坐如针毡,难受得紧。 等到午膳时间快过了,殿外才响起宦官的唱报。 “瑞王爷——到。” 皇帝听人终于到了,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在场大伙终于得以喘口气,可算来了。 白娮也在这个时间稍稍活动了下四肢,项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多看了她一眼。 坐在对面长公主身边的都怡郡主没错过项聪看白娮,心里顿时生出嫉妒。 项骁长腿跨过殿门,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不输主位上的皇帝,甚至过犹不及,让人不敢直视。 他走到红毯上,笑得随意:“抱歉,让皇兄和诸位久等,我这就自罚一杯。” 宦官立即上前来带项骁入座,就在皇帝的边上。 项骁走到桌边,没有立即入座,而是拿过宦官才提起的酒壶,给自己斟上一小杯,对着皇帝和诸位敬了敬,一口饮下。 皇帝项泓的不满算是消了半:“坐吧,今日办酒宴就是图个众乐乐,不用拘束。” 项骁能来就好,就怕他不来。 平时太后和太妃想传他入宫,谈谈他的婚事,都找不到人进。 太妃是项骁的生母死后,先皇可怜他,赐给了太妃收养。 人前,她慈母的一面向来扮演得极好,看到儿子这么晚才过来,想替他解围,关心问道:“骁儿,你这是忙什么去了?” “处理了几个囚徒,嘴发太硬了,本王只好命人把他们的舌头削下来,煮成肉汤再喂给他们吃回去……” 在他说的时候,在场已有女眷感到不适,手帕捂着嘴,极力抑制住呕吐,再说下去,估计这场酒宴大伙都别想好过了。 不喜项骁的大有人在,只是不好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他就是个十足十的疯子,谁惹谁倒血霉。 第5章 量白娮也没有那个胆子 太后实在听不下去了,灰青的蛾眉,皱着个川。 “行了,大伙都等饿了,开宴吧。” 项骁的话,让她感觉自己去皇家寺祈福,就祈了个寂寞,造孽啊。 太妃无力抚额,暗叹了口气,这儿子,可真不让她省心。 皇后坐在皇帝项泓身边,见他才好转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怕他气急攻心,这两日龙体才稍稍有些好转,可不能再被项骁又气病了。 项骁落坐后,目光随即便注意到白娮,宦官才给他斟上酒水,他捏起小酒杯对着白娮敬了下。 他这一举动,引起来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白娮更是被吓得胃痉挛,她假装没有注意到项骁的举动,低着头,夹自己面前的菜吃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天杀的,这野男人是想让她死吧? 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相互敬酒,明摆着告诉在场众人他和她之间有一腿嘛。 白娮位置安排在项聪的身后方。 项聪见状却是受宠若惊,没想到八皇叔居然会向他敬酒,脸上是难掩的激动神色,拿起面前的小酒杯,站起身,给他回敬:“多谢八皇叔,我也敬你一杯。” 大伙自然不会想到项骁敬的是白娮,于情于理都不合,更不符合他们的逻辑思维。 项骁对此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意。 白娮闻言抬头,就看到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项聪,心里当即狠狠地松了口气。 趁没人注意她,没好气的看了眼项骁。 项骁看到白娮的挑衅,更不会轻易放过她,戏谑:“白姑娘可是未来太子妃,不给本王敬酒吗?” 这话让白娮呼吸一窒,如咽喉像被他掐住般要命,让她不由得背脊生寒。 她极力压下内心的慌怕,保持镇定,双手微微颤抖着站起身,给他敬酒。 “我给八王爷敬一杯。” 说完一口闷下这苦辣的酒水,辣得她呛了下喉咙,原本因为害怕而苍白的脸色,以眼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就像成熟的水蜜桃,诱人食欲。 项聪本想回头骂她不识大体,待看到她红润的纯欲脸蛋时,不由得微微失了神。 皇后没想到项骁会让白娮给他敬酒,心里不由得多想了些事情。 想起昨日,都怡郡主过来陪她谈心时,提到在皇家寺里白娮住的房中,发现藏了件男子的披风…… 虽说太子后来解释过,是白娮出去找他时,以为是他落下的才捡回去。 不过,看白娮害怕项骁的反应,应该不会是都怡说的那般。 项骁是谁? 那就是个疯子,量白娮也没有那个胆子。 皇帝因为项骁才注意到白娮,病了些日子可算记起来,太后和皇后那边已定好太子妃的人选,钦天监的卜卦结果,算出此女能旺国运。 如今只差一道赐婚的圣旨,等改天他去找钦天监找个吉日,把这婚事给落实了。 眼前项骁和太子之间看着:“八弟跟太子关系不错?” 他倒是希望真的,如此,能成为太子未来继承皇位后的一大助力,他要是驾崩也就能瞑目了。 项聪期待的看向项骁,他是确实想跟八皇叔打好关系。 母后说过,八皇叔手里有一半的兵权,只要跟八皇叔关系打好了,那皇位江山就能稳固了。 项骁慵懒地倚着椅子,目光饶有兴味地看着白娮,“大概。” 白娮察觉到他投来的暧昧目光,立即回避低下头,不敢看他,生怕会被人看出点什么。 在场其他人眼中,都以为项骁暧昧不明的目光是在看太子。 以致不少人猜测,项骁决定拥护太子了? 项泓神情似想明白了什么,随即当众给白娮赏了一对玉如意,还有一尊用上好羊脂白玉精雕细刻莲花。 皇后跟着也赏了两套华贵的头面给白娮。 皇帝皇后都送了不少好东西了,太后不送的话就显得她小家子气,之后让人送了株一般般的红珊瑚摆件。 赏赐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白娮被赏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候在她身旁的杏柳默默看着。 白夫人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太子看到白娮今日给他争了脸面,对她的态度比平日温和了几分。 可坐他俩对面的都怡郡主的心情极度不适,尤其是看到项聪对白娮态度好转,她快嫉妒疯了。 酒宴进等到一半,项泓把项骁叫去了御书房,留下其他家臣原地活动。 因为刚才白娮得赏,皇室中其他女眷都朝她围了过来,她如今可是宫里掌权三位面前的红人,以后可要多些往来。 都怡郡主挤过去挽上白娮的手臂,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看似彼此很熟络,嘴里却说着话里话外的东西。 “白妹妹今日一跃成了宫里的大红人,就连八皇舅都主动要跟你敬酒,我们其他人就难得这份殊荣了,不知道白妹妹是如何得到八皇舅青睐的?” 旁人听着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可仔细一琢磨,就是在给白娮挖坑的。 要是被捧飘了,一个回答不好,极有可能身陷囹圄。 这时旁边有女眷笑呵呵道:“那自然是因为太子啊,都怡郡主说的是什么话。” 白娮表情忍着恶心,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保持客套微笑道:“敬个酒罢了,谈不上青睐。” 说多错多,少说点总没错。 项聪远远看着白娮被女眷簇拥着,他不方便过去,怕她会说错话,丢了他的颜面。 看到都怡郡主走过去给她解围的时候,他才得以松口气。 心说:还是都怡姐姐识大体。 御书房内,香炉里的檀香袅袅飘出,淡淡的弥漫开。 罩着明黄锦绣着彩色龙腾戏日图的案桌,项泓坐在案桌内,项骁坐在案桌下首的位置,悠哉的品着茶。 “朕听说,你攻下了匈奴三座城池。” 项泓身体大不如前,听说弟弟又在给自己打江山,心里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就怕日后太子登基时,老八心里不舒坦。 “嗯,已经安排驻军和官员管辖。” 项骁在扩大项氏国家版图这门技能上,向来是最拿手的,这也是先皇直到驾崩也没收回他手里那一半兵权的原因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和项泓几乎是平起平坐势力,一旦他造反…… 项泓如今担忧的就是这个,他希望尽可能与老八友好往来。 “八弟,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能活多久很难说,都是一家人,这个江山是项氏的。你是聪儿的叔叔,以后他就拜托你了。” 好大的一顶亲情帽子扣下来。 但接不接是项骁说了算。 “太子已成年,他活着的皇叔皇姑姑不少。” 第6章 被她叫出了感觉 项泓听完这话哪还有不懂的,随即又想到他刚才在宴席上,让白娮给他敬酒的事。 “你跟白家那丫头几时认识的?” 项骁轻笑,“这不重要。倘若皇兄无事的话,臣弟先行告退。” 项泓:“……自然有。” 他是皇帝,他都这么不给面子,日后太子哪能压得住他。 有些动怒,但也无济于事,既而道出今日找他到御书房来的目的。 是太后想将项骁和西凉国公主定的亲事,让十王顶替。 项骁如今手握一半兵权,再让他跟西凉联姻,那太子焉有登基的机会? 再者,论年纪,老十年纪刚好。 所以经过再三思量,才做出此决定。 项骁刚要起来,闻言嘴角却挂着轻淡的讥笑。 “皇兄请说。” 项泓话在嘴边纠结了两三个呼吸后,才试探问道:“西凉国公主你应该见过,今年才刚及笄。” 项骁点头:“嗯,见过,挺漂亮。” 项泓听到他的夸词,眉头不由得皱起,脸上写满了担忧。 “太后觉得西凉国公主年纪与你相差有点大,你今年都二十有一了,小十今年十七刚好,打算让小十代替你娶西凉公主。”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你的婚事,朕和太后觉得应该尊重你的意思,让你自由选择。 西凉那边,朕前日已敲定,意旨与聘礼已让礼部送往西凉国。” 话说得挺好,也很讽刺,并非是与他商量,而是直接告知他结果。 项骁嘴角的讥笑更明显了。 “可以,哪怕皇兄想收入后宫,给臣弟再添位嫂嫂,臣弟也无任何意义。” “放肆!” 项泓被他的话气得当场破防,怎么看都像恼羞成怒。 项骁轻笑起身,话不投机半句多。 意思意思地作了个揖:“既然如此,那臣弟便先行告退。” 抬脚就离开了御书房。 项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怒意暗涌。 下午的御花园,树荫挡了太阳耀眼的光,微风怡人。 太子一行人正往东宫方向走,酒宴会持续到晚上,得留宿宫中一宿。 因白娮与太子如今准未婚夫妻关系,她的住处安排在东宫的边上的小院里,所以才与项聪同行前往。 项聪正好看到项骁路过,立即迎上前去,跟他问安。 “八皇叔。” 他今日刚得了八皇叔赏识,想要在长辈面前多多表现,博取好感。 白娮无奈上前跟着一起行礼问安:“八王爷,午安。” 项骁没应太子,却应了白娮:“嗯。” 项聪就是一根筋,完全没察觉,还自顾自说:“八皇叔今晚还有酒宴,我打算在宫里住一宿,希望能与八皇叔谈谈……” 他接下来的话,已无人想听。 白娮只想快点走,项聪一张嘴却一直叭叭个不停。 项骁在他停下来后,才平淡回了句:“嗯,本王还有事。” 从白娮身边越过时,他的大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撩了一下她的手心。 热热的,痒痒的,让她有种似被火灼到般的刺激,惊得立即把手缩开。 项聪并未有任何察觉,甚至误会项骁的嗯,是答应了他今晚的约酒。 心情比起刚才更美了,连同对白娮都好了一丢丢。 项骁走后,白娮随太子一同走到东宫门前,即将分开走。 项聪开口提醒她:“今晚酒宴,你管好自己,别做让我丢脸的事情。” 项聪对白娮再好也极为有限,对她说话的语气里依旧是瞧不起的,觉得她上不得台面。 白娮冷淡:“哦。” 项聪不满她的敷衍回应。 “你什么态度?” 白娮:“是,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项聪被她的话噎到,“哼。” 但转念想到都怡郡主,心情又瞬间爽起来。 姐姐今晚肯定也在宫里留宿,项聪想到今晚在宫里偷腥,心里已经开始期待。 夜,皇宫中来来往往的宫人在为宴席忙碌着,将美酒佳肴陆续送进酒宴大殿。 高位处的皇帝、太后,皇后来了会就离开了。 晚上的酒宴不用等人,来了就可以。 都怡郡主明目张胆跟太子坐在一起,当白娮是死的。 都怡炫耀般的语气:“太子弟弟尝尝这个,送酒味道不错。” 项聪不满的阴阳:“还是姐姐最好,不像有的人,像块木头一样。” 都怡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用手帕在眼睛处点了点不存在的眼泪,挤出个哭腔。 “哎呀,白姑娘对不起啊,我不是有心挑拨你和太子弟弟的,我真的只是觉得这下酒菜不错,你别生气。” 项聪:“姐姐,你理她干嘛,爱生气,随便她。” 白娮:“……” 她一点都不生气好吧,无所谓,只当充耳不闻。 他们都不怕被发现,她怕什么。 都怡郡主见白娮没有搭理他们,心里猜测:她是不是因为有奸夫了,所以不稀罕太子? 原想问问那晚上值守院子的护卫是谁,结果连太子自己都没再找着人。 不知道被调去了哪里。 披风查了两天,派出去的人还没查到一点消息。 今晚,项聪一直等到酒宴结束项骁都没有来,这让他很失落。 可转念想到今晚能在宫里跟姐姐厮混,他的心情又重新好了起来,并带了些许亢奋。 项聪就喜欢这种危险的刺激感,加上都怡郡主的床笫功夫深得他心。 酒宴结束前半个时辰,白娮提前被皇后的人叫走,让她去御膳房给项聪准备醒酒汤,送去东宫。 才把醒酒汤送进东宫,转身要走时,项聪就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都怡郡主,今晚的打扮稍显泼辣。 项聪看到白娮回身时的婀娜多姿,烛火映在她纯欲的面容上,让他生出了异样的冲动,喉头也跟着不由得咽了咽…… 他心里想的是:倘若今晚同时睡两个也不是不可以,想想还挺刺激。 可他知道都怡姐姐肯定不会答应,为了掩饰自己那点心思不被看穿,对她恶色道:“谁准你进东宫,还不快走。” 白娮刚才注意到他赤裸的肮脏眼神,幸好项聪开口的是让她走。 “皇后命我给太子送的醒酒汤,放桌上,太子请自便。” 说完,带着杏柳,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开。 在项聪看来,她这种行为就是欲擒故纵,想借此勾他心。 都怡郡主看着白娮离开的背影,心里得意地生出了胜利者的喜悦。 … 杏柳看到了,心里对白娮嫌弃得不行,居然连个男人都抓不住,日后太子登基,白娮拿什么去争后位。 白娮对后位没有一点想法,太子也不一定能登上皇位,她也不想当什么太子妃。 回到住处,白娮沐浴过后,便回了床上躺下。 就在她快睡着之际,便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惊得睁开了双眼。 第7章 她要喝的是水,不是要他的相濡以沫! 好像是谁推门走进来了? 是谁? 杏柳吗? 刚想完,床帘便被一道颀长的身形挑开,借着床头留的灯火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白娮被惊得心里一咯噔,四目交接之际,低声惊呼: “八爷?” 项骁微皱起眉头:“嗯?” 有那么一瞬间怔神,随即听到屋外传来动静,他立即钻上她的床。 白娮极力压低音量惊呼,倒吸了口气:“八爷!” 外面的人要是进来看到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直接来个捉奸在床,她肯定会死的! “配合本王。” 项骁的语气里带着杀意。 让白娮头顶一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八爷想要我配合什么?” 沟通之际,项骁已欺到她眼前,凑近她红唇边,色气道:“叫床。” “什什么?”白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前男人似要吻下来,打算跟她假戏真做? 随即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搜!肯定在这屋子里,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是。” 尽管屋外的人声音不大,只要屋里的人醒着就能听到。 白娮明白了项骁的用意,这次帮了他,日后相当于自己多了一道保命符。 “啊啊~太子……啊~太子快点……嗯……再快点……啊啊啊太子好棒嗯……” 项骁:! 他是没想到她能叫得如此得劲。 屋外,原本搜索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好似在专注听起了屋里的动静! 好半晌后,才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 白娮感觉自己嗓子都叫哑了,想起来去喝口水,身上的男人却没有起来的。 项骁被她叫出了感觉。 白娮感觉到他的异样,瞬间脸色爆红——他流氓! 刚才假叫的时候都没这么羞耻。 “八八爷……我口渴想去喝口水。” 喝口水? 项骁意味深长看着怀里的女人,大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可以。” 随即俯首就吻了下去,给她解渴。 “唔?!” 白娮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紧接着唇上被一阵软热包裹, 不是! 她要喝的是水,不是要他的相濡以沫! 项骁大手粗暴地扯掉纤纤细腰上早已松垮垮的带子。 白娮被吻得有些晕头转向,几度辗转已让她大脑空白得找不着北。 整个人像在一朵被太阳灼烫的软绵绵云朵上。 手,潜意识想要对他进行探索,几下后,忽地摸到一股热乎乎的粘液…… 白娮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摸了一下,发现是他身上开了一道大口子。 缩手回来就看到一手上都是血。 “嗯……” 项骁吃痛地闻哼了声,随即停下动作。 “找死?” 胆敢抠他的伤口。 白娮怕被他弄死,解释道:“我以为是什么,所以多摸了下……” 项骁腹处的伤口起码有一寸宽,一公分左右深。 他从白娮身上起来,坐到一边,伸手捂住伤口,被割开的衣裳那早已暗湿一片。 白娮刚好还有些金创药,她背上的伤结痂没多久,今晚入睡前,杏柳给她上完药后,还有剩余。 “八爷,我这刚好有些金创药,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项骁听到她卖乖的语气,轻呵了声后同意了:“嗯。” 白娮起身,走去把桌上的油灯点亮。 房间侧室内,如厕的净手盆里还有些干净的水,端过来后,走去从小箱笼里取金创药,回到床边开始给项骁处理伤口。 项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是讳莫如深的神色。 “八爷,麻烦你把上衣脱一下,如此方便我给你上药。” “你来脱。” 项骁的低哑自带色气的嗓音,如低沉的大提琴弹奏出来的音符,令人悦耳。 可道出口的字眼让白娮脸红得不行。 “好的,那八爷你忍一忍,可能会比较痛。” 说着,她伸过去给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腰带,生怕会弄痛了他。 解开腰带,仿佛是解开了男人的封印。 灯火映出他的宽臂窄腰,棱角分明的肌块,深邃的线条在他身上如雕刻出一页双开门。 蜜色皮肤,细腻紧实,两点惹火的暗赤让白娮目光快快掠过,不敢窥视。 她目光集中在破坏了他八块腹肌的伤口上。 皮肉外翻,血淋淋的一片,让白娮触目惊心,手都不由得微颤了起来。 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她,哪见过这么恐怖的伤口。 “八爷,很痛吧?” 如果是她肚子上有这么大一道口了,肯定被吓死了。 亏得项骁居然还能跑到她这来,刚才要不是被她摸到,他是不是会直接忽略伤口,跟她在床上奋战,洒热血? “嗯,有点。”项骁直接承认。 “那我轻点,给你呼呼。”白娮这话像在哄小孩子。 说完真的在项骁的伤口处,呼了呼气,想这样减轻他的痛楚。 柔柔的香风轻拂过项骁腹处的伤口,痛楚似乎真的缓了一些。 这小东西确实会点小花样。 但他体内的火焰却烧得更旺了。 白娮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帮他处理伤口上,沾湿的棉布巾拧干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去伤口四周的血。 可伤口深了些,一直有血水流出来。 擦干净伤口后,便在上面撒上金创药,她知道这药撒到伤口时有多辣多痛。 一边撒药,一边给他呼呼气。 金创药的效果还可以,没小会血便止住了。 找了干净的布带给他绕上,包扎好后,示意他先躺下休息。 毕竟时候不早了。 项骁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意,这样的痛他早就习惯了。 眼下,他需要她给自己解决更重要的事情。 “伺候本王。” “什什么?” 白娮没明白他这个伺候是指哪一种…… 但感觉不像是纯洁的。 项骁看她的眼神就很露骨的意思。 项骁坐躺在床上,“伺候好了,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自然不会让她白白辛苦。 白娮看着他腹上才刚止血的伤口,怎么看都很不适合…… “八爷,你现在有伤,要不等你伤好了,我再好好伺候,你看行吗?” 她就怕做到半路,血喷出来了可如何是好? “就现在。” 白娮:“……” 合着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吧。 项骁见她犹豫,脸色随即变得阴沉下来。 “快点。” 白娮:…… 她活两世,还没遇到过如此美色硬逼着她睡的。 行吧,既然如此,岂有不享受的道理。 心里虽这么想,行动上却是有色心没色胆。 有些扭捏地回到床上,退去衣裳…… 第8章 伤成这样还要做 项骁这下满意了,此时像个大爷坐躺在床,等着被满足。 白娮跪在他面前,两手环在他的脖颈上,时不时低头看一下,尽量避开他的伤口…… 但更多的时候,是看着项骁的脸、喉咙、胸肌。 这男人很帅,颜值完全长在了白娮的审美上。 项骁的脸很干净,连颗痣都没有。 五官深邃,鼻梁挺拔,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狭长的丹凤眼,睫毛又黑又长,含珠薄唇吻上去口感很棒。 他的发际线有个美人尖,此时青丝半散看起来颇有种雌雄难辨的魅惑。 完美得像堕入凡尘的男菩萨! 可这男人偏偏却是个疯子。 伤成这样还要做…… “专心点。” 项骁不满她的走神,把她猛地一带让她贴紧自己。 “好嗯呜……” 白娮才应一声,他突然一带,喉咙里忍不住发出更羞耻的音符。 整个人瞬间与他距离清零,感应到他滚烫的硬肌块,上面布满了汗水…… 项骁手轻抚着她姣好的白皙肌肤,抚到背时,却搁手得让他皱起了剑眉。 “背,怎么受伤了?” 他第一次见时,就很满意这张玉背。 白娮也没藏着,脸上露出几分委屈:“被母亲罚了。” “为何?”项骁没想到白家还敢对未来太子妃体罚。 “因为冲撞了太子,太子给我母亲告状了。” 白娮说着红了眼,看起来就像是要攀附到他身上生长的菟丝花。 “呵。”项骁听完没说什么,只是冷笑了声。 火热的触感让白娮呼吸一窒,紧接着急促起来, 灼热的大手,似要将她融化, 动情的与他相吻,让她享受至极,整个人愈发飘飘然。 吻了不知多久,试图亲吻男人的喉节,对它轻柔的触碰后,男人的反应瞬间似烧开的水,让她感觉更加灼热了。 项骁在被她撩拨喉节后,反应逐渐疯狂,如饿坏的狼。 以至,她下半夜都在嘤嘤哭求中渡过。 殊不知,她越哭求,他就越狠。 … 平旦时分。 杏柳进屋唤醒白娮,吩咐几个宫女进来伺候她起床。 用早膳的时候,杏柳给她道:“待会需要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请安过后,便可出宫回白府。” 白娮没精打采地回了个:“嗯”,便继续喝粥。 她眼下只想快点走完这些烦琐的流程后出宫,回府后补一下觉。 白娮昨晚劳累半夜,天知道他昨晚有多疯,伤成那样还敢做,后来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口又开始出血。 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把她折腾到了天快亮才罢休。 项骁离开后没多久,安排了两个宫女进来给她伺候清洗,替换床单。 所以杏柳她们进来,才没发现异常。 用完早膳后,白娮随着杏柳去长寿宫给太后、太妃、皇后请安。 进门的时间不早不晚,庄严沉稳的古韵大殿内,此时已有不少皇帝的妃嫔。 令白娮没想到的是,项聪和都怡郡主也在。 长公主带着都怡坐在太后身边,太子坐在皇后的身边。 从坐位的顺序,就能看出谁更受太后和皇后的看重。 太妃坐在一边,低声跟两个妃嫔聊着。 白娮行完礼问安,就走到了太子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 那是留给她的作为未来太子妃的位置。 太子看到她刚坐下,就冲她小声责备:“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主要他自己也有心虚,怨白娮不懂配合着点。 皇后听到了,对白娮也是不怎么满意。 虽说时辰来得不算晚,但也太不积极了。 太子都过来了,她一个未来太子妃居然来得比太子还晚,真不像话。 皇后想到这,觉得白娮是因为昨晚皇上的赏赐,恃宠而骄了。 白娮轻笑,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讥讽了回去。 “昨晚我和太子未睡一张床,又怎知太子几时出门。” 项聪羞恼成怒,还想爬他的床? 哼! 凑近她耳边警告:“白娮,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你不过是白家用来攀权的棋子,本宫要弄死你,白家也奈何不了。” 白娮信,届时的白家对她肯定是弃之如敝履。 “瑞王到——” 宦官一声拉长音的唱报,瞬间打断在场的闲聊,目光就像铁遇到磁石都齐齐看向了门口。 众人是没想到项骁会过来请安。 项骁前脚才迈进门槛,白娮的心脏紧跟着一个咯噔,心虚得不行。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起昨晚,跟他无尽旖旎的画面。 他怎么也过来了? 好怕他等会会说出点关于她和他之间的什么。 项骁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白娮坐在太子身边,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无声轻呵了下。 项聪以为八皇叔在看他,心里一喜,昨晚酒宴没能与八皇叔痛饮一遭,今早他过来给皇祖母请安,等下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项骁的到来,让太后和太妃觉得他心里是有她们这长辈的。 皇后这时看向他,低低唤了声,似提醒他什么。 项聪领悟到了母后的意思。 等项骁给太后和太妃请安后,主动起身给他问安。 “八皇叔,早安。” 项骁平淡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即落到白娮身上。 白娮对上他的目光,惊得心头一跳,赶紧起身给他欠身请安。 “八王爷,早安。” 项骁满意了:“嗯。” 项聪这下似乎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八皇叔是何许人也,白娮这种烂货,他怎可能瞧得上眼。 正想着,就听到项骁笑得意味深长问他话。 “太子昨晚挺操劳?” 项聪闻言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回想起昨晚自己和都怡姐姐在东宫里刺激交战的画面。 他当时顶得有多厉害,现在就心虚得有多厉害。 “我……我还好,多谢八皇叔关心。” 他含糊不清地带过去了。 但显然不奏效,附近视力不差的人看到了他衣领处,明显的事后痕迹。 红红的好几点,刚才还没注意,项骁这么一说,大伙都看到的,有的还在衣领上方。 都怡郡主此时慌得心跳如雷贯耳,窒息都不稳了,感觉死到临头了! 在场众人都一致默认——项聪昨晚在东宫,白娮住的小院就在边上…… 没想到白家教出来的女子,如此不知体面。 太后实在看不惯,出声指责,“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怕订了亲,也不该如此。” 成何体统! 皇后此时也阴沉着脸色,心里怨项骁多嘴,更怨白娮不知检点。 随即她在太后的话后做出了保证:“太后说的是,等会出宫,臣妾会安排两个教规矩的老宫人一同回太子府,好好管教。” 项聪和都怡听到是白娮背锅,心里当即松了口气。 白娮原想否认,但想到项骁昨夜在宫中被人追杀的事,她决定把这锅背下来。 项骁看了眼白娮的反应,眼神讳莫如深。 第9章 那样子像是被滋润过般 项聪见白娮选择沉默,心里更觉得她自是很爱他的,不然岂会为他忍受这样的委屈。 想到这,他多看了白娮两眼。 也就是这两眼,项聪发现白娮近日愈发吸引他了,那样子像是被滋润过般,越来越媚惑勾人,让他心痒痒的,想挠却挠不着。 可, 那也影响不了项聪拿白娮做他和都怡姐姐的遮羞布。 “母后,皇祖母,聪儿下次会注意的,这事情不怪白娮。” 白娮听完在心里破口大骂:y&…… 项骁揶揄:“这样的事情不该私下解决吗?如此大张旗鼓不觉臊得慌?” 皇后被项骁的话噎到,顿时脸红脖子粗。 她教训儿媳妇关他一个排老八的叔叔何事? 可想到儿子也替白娮说话,心里更气了。 气得她索性不说话了。 说多错多,有失一国之母的气度。 太妃在心里暗乐,脸上意思意思地轻责:“骁儿,不得对皇嫂无理。” 项骁轻嗤。 都怡没想到自己看好的两个男人都护着白娮,心里对白娮的嫉恨更深了。 太后是听不下去了,严厉叫停:“够了,成何体统,点到即止吧。” 殿内随即安静了下来。 白娮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场各个都是有背景的大人物,她惹不起。 静了有几个呼吸,太后才缓和了语气道:“虽然今年的清明节,礼部和钦天监已在准备,正好今日老八在,哀家打算让礼部给老八生母的补办一场丧礼……” 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的事情。 项骁闻言暗里轻呵,这马后炮打得挺响,但他没反对,既然那么喜欢办那就让他们去办个够。 “可以,就依太后的意思。本王不宜在后宫逗留太久,还有事,便先行告退。” 听到太后提到项骁生母的事情,不知情的人心里多少是有些八卦的。 但又没有人敢提及项骁生母当年的遭遇。 白娮对项骁的生母也有一点儿好奇,但知道太多对她并无好处。 太后要说的都说完了,便随他:“去吧。” 项聪见着也跟着起身,殷勤道:“八皇叔,我与你一同出宫。皇祖母,聪儿也先行告退了。” 太后:“嗯。” 看着堂堂太子巴巴地追着一个亲王身后跑,属实很不妥当,得想办法把项骁手里兵权收回来。 免得夜长梦多。 项骁见着笑笑,没有拒绝,起身先行一步。 白娮看项聪追着项骁而去,未起身告退,在太后和皇后准许前,以她目前的身份,是不能够主动提出离开的。 事后,皇后先前说要派两个老宫人去教白娮规矩,并未落实。 沉寂一段时间后,转眼来到清明节当天。 宫里特意重新布置了项骁生母生前住的宫殿,处处挂满了黑白相间的绫缎,白花,就差一具棺材摆在殿中央了。 整个灵堂的气氛,像项骁的生母刚死一样。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 有的人一来,立即就哭上了,哭得如丧考妣,生怕触动不了瑞王爷的内心。 白娮一脸平静,内心更是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与都怡相对比之下,她显得“无情冷漠,不近人情。” 都怡哭得那叫一个悲恸,眼睛都哭肿了。 项聪在旁看得心疼得不行,不停地安慰她。 旁人见着也含着眼泪,对她劝慰,好似死的是都怡的娘。 倘若长公主在这里,在心里会怎么想,眼前的画面可以说是可笑至极。 还说:“瑞王爷的生母在天有灵,会保佑你的。” 都怡这下演得更卖力了:“我也是觉得八皇叔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 旁人随即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唉,都怪那个宫家!当年宫家家主卖国通敌,还挟持了瑞王的生母做人质,皇帝也因此落下了旧症……” “可不是,虽说项氏江山有宫家一份功劳,可仗着这点功劳,也不该谋朝篡位吧。” “我听说当年宫家还有两个孩子逃了,这要是让瑞王知道他俩的下落……” “肯定活不了,瑞王的手段向来狠辣,栽他手里都全是体无完肤,五马分尸的。” “嘶,快点别说这些了,不然一会瑞王来了听到就不好了。” “虽是这么说……可我觉得,稚子是无辜的。” …… 白娮站在一旁听了个全,心里吓得一个咯噔,正好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姓宫,还有个弟弟。 倘若原身就是这些人口中所说的罪臣之女,要是让项骁他察觉她的身份后,他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正当白娮恐慌害怕之际,看到项骁来了。 他迈进来的那一脚,像重重的踩在她心脏上,每走进殿内一步,她的呼吸也随之跟着有些窒息,背脊和头皮都在阵阵发凉。 项骁才走进灵堂,殿内的哭声更大了。 白娮被忽如其来的震耳哭声,震得耳窝嗡嗡作响,下意识抬起尾指掏了掏。 眼前如在耍猴戏的众人,让项骁讥讽地扬起了嘴角。 待走进殿后,揶揄:“哭得挺大声。” 众人的哭声被他的话当场噎住:“……” 不少人哭声瞬间小了许多,不敢再表演。 都怡却不怕死的朝他走过去,顶着一双肿得像鸡蛋大的哭眼过去,给他行礼。 哽咽地唤了声:“八皇舅。” 项骁看着挑眉,看着她笑问道:“长公主今日头七?” 白娮虽怕项骁,可还是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但不敢笑出表面,在心里拍手叫好。 知道项骁对她毒舌,没想到他对其他人更毒舌。 都怡脸色哭丧的表情一滞,下秒满脸的尴尬,配上她的水肿眼,此时分外滑稽。 却还是坚持立好她小白花的人设:“不是……我我只是替八皇舅伤心,当年的事情,都怡替她惋惜……” 项骁听完看着笑意深了几分,都怡却误以为自己搏得了他的欢心。 八皇舅比太子好,要是他想睡,她也是会给他的。 随即听到的却是让她从头凉到脚趾头的话。 “是嘛,那本王送你下去亲自己给她说说。” 项骁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温柔,却说着让人生寒的话。 “八八皇舅……” 都怡被吓得脸色瞬间发白,不确定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项聪见事态不妙,赶紧上前去替她解围:“姐姐,八皇叔是给你开玩笑的,对吧,八皇叔?” 看到项骁的笑脸,他随即头皮一阵阵发麻。 项骁轻嗤,话语裹着嗜血的杀意:“这么护着她?要不本王送你俩一起下去陪她,顺便做对亡命鸳鸯?” 这话,项聪哪还有听不明白的,他和都怡的事情被颈项发现了! 可转念一想,项骁发现后却没捅破,证明项骁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继而化害怕为勇气,给项骁道:“八皇叔,这不能够吧,您看您说得这么多吓人对吧,都怡姐姐不过是想尽一份孝心。” 项骁可笑地轻呵了声,没再理会两人,目光扫视着在整个灵堂里的布置。 太晚了。 第10章 可太子不是她睡的! 这时,有宦官过来通报,说祭典就快开始了,让众主子立即前往,不可耽搁了吉时。 项骁闻言收回目光,连香都没打算上,转身走出灵堂,身后两名随从紧随其后。 … 皇家的清明典礼,皇室与文武百官,统一穿戴相应等级的繁琐礼服,双手捏着三根香,在钦天监的指引下,对天、对地、对祖宗跪拜。 现场浩浩荡荡,壮观。 祭坛上摆着水煮的三大头整猪,白花花的最为显眼,也最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因为礼毕后,这三头水煮的整猪,需要给皇室与文武百官司分食,以此来纪念开国皇帝。 传闻开国皇帝当年便是与众将士,吃着水煮白猪肉打下了项氏江山。 从此以后,开国皇帝便将此列入清明礼节,往后逢清明节祭品必须要有水煮整猪,纪念为项氏牺牲的将士与开国皇帝。 如有谁不吃,是对祖宗的不敬。 整猪水煮,没有任何的调味料,就连基本的白酒姜都不放,加上这个朝代并不懂阉猪,所以整头猪直接用水煮熟后,膻味是极重的。 白娮就受不了,她拿到手时,看着掌心里长约五六公分的纯肥猪肉,三四公分宽,一公分厚,那股膻味霸道地钻入鼻尖,要命地直冲天灵盖。 yue~! 白娮不敢吃,也不想吃! 可眼瞅瞅,站在身边不远处的老宫人严厉地盯着她,好似在说:你要敢吐出来,待会就打到你皮开肉绽。 白娮只能硬着头皮吃了,才刚吃进嘴里,那又膻又肥滑的口感…… yue~!! 但凡给少点她,也方便一口吞!五六公分辣长,起码得五口! 九敏!这跟满清十大酷刑没差了! 到底是为什么让她穿过来的? 莫非是为了让她接受在此前缺失的社会毒打吗? 白娮视死如归的表情,刚痛下决心准备张口吃掉最后四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剧烈呕吐的声音! yue~!!! 直接让她破大防:草!!!!! 这让她还怎么吃? 随即又看到前方,项骁背对着她,雄姿挺拔地站着,老宫人给他递上猪肉,他不接,更不会吃。 老宫人只能干站在那里,保持着恭敬递盘子的姿势。 项骁面色阴沉,满脸写着:谁今天他妈的让本王吃这恶心玩意,本王明天让他吃下一整头! 太后,皇帝见着也拿他没辙,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倘若他们有项骁的叛逆本事,谁愿意吃这种垃圾,眼下他们也是面如菜色。 在众人看来,开国君王如此,跟报复子孙后辈没区别。 这种妥妥的就是陋习,只能给后代添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祭典过后,项骁直接大步离开了。 白娮扶在无人的宫墙角落吐得昏天暗地,小脸惨白。 帮她把风的杏柳突然走进她视野,但没敢靠近,皱眉给她转告:“皇后娘娘让你去一趟凤仪宫。” 白娮感觉差不多吐干净了,拿起手帕擦干净嘴角后,手帕直接扔了。 直起身,走到杏柳身边:“先去找点水漱口,再去凤仪宫。” 杏柳淡漠:“哦。” 她带白娮找地方漱完口后,便找了个小宦官,问路去了凤仪宫。 白娮刚进门,就被皇后兴师问罪:“本宫是叫不动你了?” “不敢,只是来的路程远了些。” 心说:我又不会飞,凤仪宫距离典礼祭坛那么远,您心里没数吗? 皇后莫不是更年期到了? “还敢顶嘴!白家是怎么教女儿的,如此不知礼数,毫无教养可言。” 皇后今天就是要拿她撒气的,那恶心的白猪肉味儿此时还在她的喉咙里作祟,让她烦躁得不行。 皇后对白娮其实并不喜,但钦天监算过十数位相中的适龄女子,最后只有白娮的生辰八字与太子契合,且能提升项氏的国运。 皇帝因此对白娮是十分满意的,没有什么能比国运更重要。 可对后宫女人们看来,扶持家族势力壮大才是更重要的。 不然就白娮的出身,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人选。 白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二品贤淑夫人撑场面。 都怡站在皇后身旁,给她顺气道:“皇舅妈,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太子弟弟可是会心疼的。您先喝口参茶,缓缓。” 皇后挑了个由头继续骂:“今日为何在瑞王生母丧礼前不哭,如此失仪,不尊重长辈……” 白娮知道皇后不过是找个由头,拿她撒气。 心口不一的俯首认错:“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皇后见她认错,心里的气却未因此消减,想到之前项聪脖子上被她弄出来的事后印,火气烧得更旺了,噼哩啪啦骂完一通后, 收尾一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白娮沉默站在那里俯着首,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顺便还开小差想了些有的没的。 你骂任你骂,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都怡看皇后的反应,确定是相信她造的谣,当下就放心了。 在旁看好戏的同时,不忘落井下石。 “皇舅妈,白姑娘应是太过倾慕太子,才会情难自禁吧……” 白娮暗里翻了记白眼,心说:谢邀,不喜欢,你俩直接锁死吧!我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脸上却依旧像只小鹌鹑。 皇后被都怡的话气得一拍椅子扶手,怒喝:“白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她人还没嫁进来,就先…… “简直有失皇家颜面!” 都怡听到皇后这话,在心里很不高兴。 白家确实下令过白娮这么做,可太子不是她睡的! 随即做出一副委屈巴巴地言态反驳。 “望皇后娘娘明鉴,酒宴那晚,您让民女送醒酒汤去东宫,看到太子与都怡郡主在,放下醒酒汤便离开了,皇后娘娘可差人找到当晚值守的宫女询问。” 心说:哼,谁还不会挖坑了。 皇后那晚确实有让人给白娮传过这样的话,是皇上的授意。 白娮的话倘若是真,那都怡勾引太子搞乱伦之事,更是天理不容,丢尽皇家的颜面! 越想脸色越冷,回手就给都怡一耳光。 都怡猝不及防被搧倒在地,脸上直接红肿起一个巴掌印。 “皇舅妈!?” 这一巴掌让都怡始料不及,怎的白娮一两句话,就让皇后信了? 心慌得赶紧掩饰道:“皇舅妈,冤枉啊!白姑娘平日里就见不得我和太子姐弟感情好,对我有气,我也懂。” 旋即又恶狠狠地瞪向白娮:“可这种话,白姑娘可不能乱说啊,我尚未出阁,你如此脏我泼水,我以后还怎么说亲?” “皇舅妈,您可千万别信她的胡说八道,我和太子可是亲姐弟……皇舅妈您要相信我……呜呜呜……” 皇后如今确实生出了些许疑心,回想起太子和都怡之间确实有些亲密过头了。 第11章 杀人是迟早的事情 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即门口走进来一道华丽装扮的女子,年纪跟皇后不相上下。 “皇后嫂嫂怎的生如此大的气,我一来就看到都怡被打了,这是怎么了?” 是恭王妃。 恭王妃是恭王爷的正妃,恭王排老五,夫妻二人皆属于和善面容之人,笑容都格外的亲切,如沐春风。 说话间已走到都怡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同时还对白娮微微一笑,好似在暗示她安心。 白娮不明所意,“白娮”跟恭王妃关系很好吗? 都怡看到恭王妃进来,顿时似找到了救星。 皇后看到是恭王妃,想撒的气只能憋着,耐下心来问她:“恭王妃,不知有何事来找本宫?” 她是有些不满恭王妃不讲规矩的。 “我刚才让宫人前来通报了,正好您在教训小辈,我闻声怕您气坏了凤体,这不才不让宫人通报就赶紧进来看看是何情况。” 恭王妃这话说得皇后没有反驳的余地,听起来挺像在关心她。 “都怡,白娮你俩出去各领十个大板。” 皇后眼下只能放这两个小贱蹄子走了,但罚还是要罚的,不然心里的气出不来。 “……” 白娮咬着牙,在心里骂骂咧咧走出殿门外,找宫人领罚。 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都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让白娮吃点苦头,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凤仪宫门外的院子处,下午的太阳正晒得毒。 两人被宫人按在长板凳上,板子一下接一下用力打下来,力道一点也不含糊。 这两个打板的老婆子可都是皇后的心腹,打完已是一身汗。 白娮趴在长凳上,浑身大汗淋漓,与背上的血水交融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想起来,却火辣辣的痛。 “嘶” 该死的,痛得她动一下,都感觉要她半条命。 都怡也好不到哪去,娇生惯养惯了,哪受得住这种皮开肉绽的痛。 此时趴在长凳上低低的啜泣,也不知在装柔弱给谁看。 缓了约莫一刻多钟。 都怡被人接走了,白娮认出来了那人是项聪身边的,他本人没来,把白娮留在那里继续让太阳晒着。 眼下,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对她都是难忍的煎熬与折磨。 趴了不知多久,有两个宫婢过来把白娮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 “白姑娘,你还好吧?”恭王妃的语气听起来都很亲切。 白娮被扶起来后,哪怕背上很痛,她也得咬牙忍着,不然被太阳晒下去,很快就会感染细菌化脓。 此时有个人愿意过来搭把手是再好不过。 “多谢王妃。” 恭王妃,绕到她背后看了眼,惊得当下皱眉啧了声,“你伤成这样,太子也不派个人来接你回去,真是太不像话了。” “你到我恭王府来处理一下伤口吧,之后我再让人送你回太子府。” 白娮点头,随恭王妃一同搭乘她的马车,去了恭王府。 恭王没在府上。 白娮进府后,恭王妃让婢女给她安排一家干净的客厢,准备好止血药和金创药,纱布,干净的温水过来给她处理伤口,包扎。 厢房里,给白娮处理完伤口的婢女都退下后,剩下恭王妃在。 她跟白娮说起了体己话:“白姑娘,最近跟太子处得不好吗?” 虽说目前恭王妃对白娮似乎挺好,可也还不到要把自己私事与她说。 “也没有,多谢王妃关心。” 刚才在凤仪宫里说的话,不知有没被恭王妃听到。 恭王妃闻言和蔼笑笑,随即拿过刚才婢女才端过来的汤药,递给她。 “给,这药能让你的伤好得快些。” 白娮趴在床上,伸手接过碗,并没有立即喝下去,只是浅浅的试了一点儿,藏在舌底下。 恭王妃见她在喝,眉目更加柔和了,微笑道:“你先慢慢喝吧,喝完碗放在这,待会有婢女进来收拾的,你先休息一会。晚点我派马车送你回白府。” 白娮总觉得恭王妃对自己是不是太过好了,让她心里不由得生出防备。 “好的,给王妃添麻烦了。” 恭王妃应了声后,便走出了厢房,带上门。 白娮能看到守在门外的两个婢女的身影。 药,她犹豫了下,没喝,把嘴里的吐回碗里,一同倒到床内侧去了。 随即把碗放到床边的高凳上,在嘴边抹了些药汁,假装喝完了。 人,不可能没有所图的无缘无故对你好。 所以白娮对恭王妃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约莫两刻钟过去后,厢房门被打开。 白娮假装睡着了,让呼吸的节奏像已睡熟。 恭王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人睡死过去的画面。 随即吩咐两个家丁进来:“赏给你们玩了,弄远点,事后处理得干净些。” “是。”两个家丁激动得两眼冒青光。 这可是未来太子妃,太子的女人,没想到他们这辈子也能玩上。 想着赶紧上前去,把白娮连同被子一起扛出厢房,带往后门,早已准备好马车,丢进马车后驶离恭王府,打算找个无人偏僻地方享受。 恭王妃在白娮被带走后,给婢女吩咐道:“听好了,白姑娘的伤在恭王府处理好后,已送回太子府。谁要是敢说错话,小心你们的狗命。” 哼,要怪就怪白娮那晚多管闲事,给项骁打掩护,才错过杀他的好时机。 哪怕今日没听到在凤仪宫里白娮说的话,也早调查出了那晚住在院里的是她。 没想到,白娮能攀上老八这条高枝。 可那又如何,该死的还得死。 … 马车此时已驶出城门,朝偏僻的小路驶去,此时已近黄昏。 车里一个瘦家丁看着白娮,车外一个壮家丁驶着马车。 瘦家丁心里算计了许久, 趁马夫家丁毫无警惕之际,悄悄地抄起了一旁用来垫脚下车的木凳,在马车快停的时候,朝着马夫家丁的后脑用尽全身力气砸下! “啊!” 马夫家丁一声痛呼,还没来得及反手,就已被瘦家丁连砸好几下,直接把他砸得头破血流,两眼一黑直接休克,从马车上摔倒在地,血从伤口里汩汩流下,再无一点动静。 白娮全程装睡,脑子里想着如何逃生。 没想到生机这就送来了! 只不过太过血腥残暴。 白娮趁瘦家丁砸死马夫后,原想夺下他手里的凳子,没想到他自己却在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后,直接扔了! 白娮趁他失去凶器之际,利用现代学的防狼术,直接用力一脚朝他天灵盖踢去! 瘦家丁只觉一阵晕眩,倒在地上反应不过来。 白娮在他反应不及之际,双手抄起地上的石块,直接狠准快砸到他才转过来的正面上。 “噗!!” 血肉、鼻梁骨、额骨被砸裂。 白娮出于求生的本能,往他脸上狠砸了几下! 血溅了她满手,脸上也沾了不少血沫子。 见他没了动静,才把瘦家丁扔到开一边。 “呸!什么垃圾也想打姑奶奶的主意!” 说着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点。 在这样的朝代,杀人是迟早的事情。 第12章 八爷快帮帮人家 白娮今日若不杀恭王府的家丁,那死的就是她。 人不狠,活不久。 都是环境所迫。 之后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把马车的马给卸下来,翻身骑上,朝城门方向驰骋而去! 这条路是出城必经之路,之前去皇家寺时走过来回,她记得方向。 白娮这波是九死一生。 刚才她要是稍微操作不当,都有可能被瘦家丁先杀后奸。 在白娮才骑上马没走多远之际,马夫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朝天发射。 之后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白娮听到了笛音升空的动静,回头正好看到信号弹上空。 气得忍不住咒骂了声:“靠!” … 恭王府, 原以为解决了心头之怒的恭王妃,正悠然地在内院里给花浇着水,心情看起来不错。 这时有家仆匆匆过来禀报。 “报——” “说。”恭王妃惬意浇花的作动没停,背对着家仆。 “白娮那边出意外状况了,郊外的兄弟收到了信号弹。派出的两个家丁都死了,马车的马已不在。目前城门附近已有兄弟守着……” 恭王妃听完气得把手里水瓢直接砸到家仆身上。 “饭桶!”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绝对不能让白娮活着回来! “奴才该死!”家仆匍匐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恭王妃咬牙掐拳,往日和善的面容在此时已扭曲。 “不能让她活着回去,人捉到后直接杀了!” “是!”家仆闻声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离开。 … 天色微暗,书房内已点上了灯,铺着大块平整磨沙面灰调大石板的地面上,摆着一个一米左右高的镂空雕花香炉鼎,檀香从中袅袅飘出,弥漫整个房间。 “爷,有兄弟在郊外看到恭王府的信号弹。” “哦?” 项骁放下手里公文信件,抬眼看向案桌前的心腹赵品。 赵品作完揖后站直身:“情况查看过了,恭王府派出去的两条狗被杀害,估计是临死前发出的信号弹。” 项骁应了声“嗯”,正要收回视线之际,听到赵品继续道:“盯着的兄弟说,恭王府派出去人似乎在追捕的是白家七小姐,未来的太子妃。” 项骁听到这,突然来兴致了:“人现在如何?” “未知。”赵品并没有收到后续消息,这还是约半个时辰前收到的。 刚收到消息就匆匆赶回瑞王府来汇报。 “继续盯着,顺便把人带回来。” “是。” 项骁说的人指谁,赵品明白。 作揖后,便匆匆出了门。 …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白娮马术不精,跑了没一会就感觉大腿两侧开始火辣辣生痛,再不赶着进城门,路就彻底看不见了。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恭王府的人速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在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被包围了。 一个个手握寒光澄亮的大刀,手举火把或灯笼。 好似她是什么高手,需要如此大阵势。 白娮知道自己要完了。 “自己下来,乖乖就范,还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白娮犹豫着要不要下马,可马也不是车,提速撞开包围圈,目前也提不起来。 “你们可知我是未来的太子妃?” 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如果都不能唬人,那真的…… 带头的壮实男人并不买账:“知道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你死!” 白娮知道是恭王府的人,试着拖延时间:“我死了,对恭王府不见得是件好事。今日恭王妃带走我的时候,宫里可是有不少人看到的。” “哼,谁说我们是恭王府的人。杀我们两名兄弟,今晚必须偿命。” “哪能让她死得如此便宜,生得这么漂亮,临死前得先好好伺候一下我们哥几个,才能上路。” 只要他们不承认,就栽脏不到恭王府头上。 说罢,就上前去拽白娮。 白娮眼下已是无处可躲,直接就被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放开我唔唔……” 白娮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团粗布堵住了嘴巴。 之后就被这群人像货物一样,扔在马背上,一路颠簸着带去了一处郊外的庄子里。 简陋的房子里,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白娮被粗暴地扔到上面,想要挣扎,却是徒劳。 在她惊恐不安之际,被对方端来一碗药汤,捏开她的嘴狠狠地灌了下去,被呛了也不管,直到一碗汤药见底才肯罢休。 “咳咳咳……你们喂我喝了什么?” 她想抠喉吐出来,对方不让,还过来绑住了她的双手。 对方笑得猥琐:嘿嘿嘿…当然是让你更好伺候大爷们的药…” 刚才被喂的药,没小会就起了效果,白娮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开始发热…… 意识也跟着朦胧不清起来,脑子里就像注入了浆糊,变得迟钝,浑身使不上力气,四肢随之愈发瘫软。 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渣开始脱衣服往她身上欺来,她却毫无自救的能力。 模糊的视野里,她眼前只能看到绝望。 在她崩溃之际,耳边忽地听到一声惨叫响过。 虽然意识不算清晰了,但仍能感觉到,原本即将欺到身上的人渣被什么东西给创开了。 “找死!” 一阵兵荒马乱的吵杂声响起,白娮大脑已彻底失去意识,最后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浑身很热,还痒…… 等恭王府的人被处理完后,赵品才有空管白娮。 赵品一看白娮的脸色就很不对劲,酡红得跟喝高了似的。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热,好热…” 这种情况,赵品早已见惯不怪。 得,还得让八爷自己来解决。 八爷跟她之间的一二事,他作为心腹还是很清楚的。 赶紧用床单把人一卷,防止她因为药效乱作妖,火速扛出庄子,找了辆马车,连夜送进瑞王府给项骁,马蹄和车轮都赶出了火星子。 等项骁看到人的时候,白娮早无平日里的端庄淑女的仪态。 眼前小女人像从水里捞出来般,发丝沾在不正常的潮红脸蛋上、额上,脖颈处,嘴里一直念叨着好热,痒…… 赵品把人放下后,给项骁汇报:“八爷,太子妃被人灌了猛药,您看……” 被丢在地上的白娮被被单卷得像条饭团,不时扭动身体,听到赵品提到八爷二字,她大脑瞬间识别到了想要的信息,开始念叨: “八爷……八爷人家好热,好痒…快帮帮人家……八爷……” 那一声声气若游丝,轻轻袅袅,叫得婉转销魂。 第13章 将他一步步逼上狂暴的边缘 项骁听得头皮发麻,见赵品还伫在原地,怒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到:“还不滚出去。” 赵品:“……是。” 之后摸摸鼻子,赶紧识相地灰溜溜走了。 项骁蹲下身,把裹在白娮身上的被单撕开,解开她被束缚的双手,此时已被绳子勒得发红。 白娮刚恢复自由,就忍不住往项骁身上伸手,想要攀上去,带着哭腔低低呼唤着: “八爷,想要八爷,给我……八爷求求你,快帮我……” 药效此时已夺走白娮所有的神智,完全是被药在驱使着她的思维,她的行为…… 项骁看着她身上汗水跟血迹混合的气味,有些嫌弃:“可你现在太脏了。” “那八爷帮人家洗洗可好……八爷……好不好~人家要八爷帮洗……” 白娮口不择言地要求着,倘若她处在清醒状态,肯定说不出这般羞耻的要求。 哪怕在现代,她也没这种胆子,到底是药解开了她的封印。 项骁听到她的提议,觉得这主意还不错,随即抱着起地上脏兮兮的小女人朝浴池走去。 瑞王府的浴池很大,是一口温泉砌成的,常年水温宜人,在里面鸳鸯戏水很不错。 项骁抱着她走到浴池边,直接就把人给扔进了池子里。 “哗啦啦……” 溅开的水花泼了池边附近大片水迹。 白娮被扔下温泉后,猝不及防狠呛了几口水。 但她的脑子并未因此恢复一丝清明。 温热的泉水反而让她更加难受,扑腾了几下趴在池边缓气,嘴里不时还嘟囔着:“咳咳咳…好热嗯呜…好痒……” 项骁走入温泉水中,把趴在池边的女人拉过来,手臂搂着她的腰,大手帮她清洗着脸上,脖颈上的血迹…… 湿了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下午才被皇后罚板子的伤口,此时也渗出了血水, 混着她早已散开的长发,在池水里一起晕染开红黑相间的颜色。 白娮触碰到滚烫的灼热,眼前是脑海里反复出现的俊脸,迫切地唤道:“八爷…八爷嗯呜……” 眼前的项骁就是来渡她的男菩萨,危险却又吸引着她。 手如水蛇缠上他的宽厚的肩膀,又像在不平静的海中,抱住救命的浮木,再也不舍得松开。 项骁低声哄道:“不着急,先洗干净……” “那八爷快帮我唔……” 白娮语气娇软拉丝,目光对上他柔嫩的薄唇后,直接就吻了上去,可不知为什么,越吻越热,感觉更痒了…… 项骁唇上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小痛,是怀里小女人在作恶,像只饿坏的小野猫,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吃掉。 他轻呵,最后到底谁吃谁还说不定。 随即大手扣在她脑后,深深地吻了下去,另手撕掉她身上残破的衣布,才发现她身上居然又有新伤。 把她背面翻过来,看到包扎的纱布上渗出了不少血水。 但眼下,驱散她体内药效的事更为重要。 他原本也想对她温柔些,可她却不停地挑战着他忍耐的底线,将他一步步逼上狂暴的边缘。 最终化身成为侵袭大海的狂风暴雨,狠狠地摇曳着浮在水中的一叶轻舟,激起的浪花不停拍打着池岸,瓢泼而出。 白娮感觉似要被巨浪冲上云霄,又似被退潮的海浪要把她沉下深渊,起起伏伏…… 漆黑的天色渐渐泛起了灰白,鸡啼不久后响起。 项骁这才起床,沐浴更衣准备去上早朝。 奋战一夜后,他不仅没有半点疲惫之色,反而像被滋润过后的神采奕奕。 出门前,安排了侍女给白娮重新处理伤口,交代好了后续事宜,便让赵品驶马车送他进宫。 … 白娮隔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和两条腿跟报废了似的,酸胀感让她倒抽了口冷气,怎的这么疼…… 意识刚恢复,便惊得蓦地睁开了双眼,映入视野的是一张奢华的拔步床,而非庄子里那简陋的木床。 这里是哪? 她被谁救了? 可身体的反应,并不像被救了? 惊得一个反射性弹坐起身,紧接着腰上、背上的痛感像在要她小命,缓缓地躺了回去。 仔细感应了下身体,除了事后的不适外,身上干爽,衣裳整齐,背后的伤似乎也重新包扎好了,只不过还有点儿隐隐作痛,但感觉比昨天下午好多了。 约莫是听到房中动静,两名侍女随即推门走入,手里端着水盆、衣裳。 一看就是进来伺候她起床的。 放好水盆的侍女走到拔步床边,行了个礼,恭敬道:“姑娘,奴婢来伺候您起床。” 白娮眼下迫切的想知道:“这里是哪?” “回姑娘话,这里是瑞王府。”侍女俯首告知,等候白娮下一步指令。 白娮没想到会是项骁救了她,昨晚被灌了药,她早在药效发作后记忆断片,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狠…… 走神时,侍女见她久久未有回应,出声提醒:“姑娘,请问是否现在起床?” 白娮感觉自己浑身骨架子都要散了,给侍女道:“帮我打些热水进来,我要沐浴泡个澡。” “是,请姑娘稍等片刻。”侍女应完便与另一个匆匆去办了。 … 等白娮泡完双腿,才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咬咬牙,还是能保持正常走路姿势的。 白娮没有询问项骁去了哪,用过早膳后,侍女便过来带她上了辆没有瑞王府徽记的马车,把她送出瑞王府。 在城中偏僻的一处小宅内换过马车后,才把人送回了白府。 昨晚一夜未归,项聪得知后估计又要对她发癫了。 马车驶到白府后门处,白娮假装若无其事下车进府。 一路上忙着的家丁侍女看到她,纷纷恭敬行礼。 白娮回到迎春院,就看到杏柳安排侍女今日的活务。 见到她回来,带头给她问安行礼:“小姐,早安。” “嗯。”白娮淡漠应了声,直接进了房。 杏柳安排下人的活计后,随即进屋跟她说起了昨日的事。 白娮闻言直觉猜到项聪在都怡郡主那边。 “昨日我被皇后罚了十大板,事后恭王妃带我去了恭王府处理伤口,晚点你帮我换一下药吧。” 白娮给杏柳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瞒过白夫人。 倘若白夫人知道她跟项骁搞在一起,她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第14章 拿她当遮羞布 杏柳在昨天下午白娮被传去凤仪宫,听说她受罚时,已出宫回了白府给白夫人汇报情况。 她就是白夫人安插在白娮身边的眼。 听完白娮的话后,只淡漠道了声:“知道了。” 白娮没再理她,回床躺下,补个回笼觉,她现在浑身酸痛,无力,心烦得很。 杏柳见她躺下后,便退了下去,带上门。 … 恭王府 恭王在辰时下朝回了府。 他昨日不在,连夜回城后还去上了个早朝,眼下满面疲倦。 恭王妃跟着他一同进了书房,吩咐下人送来了早膳。 在恭王进食的时候,她在一旁给他捏肩垂背。 语气温柔地说着昨日发生的事情,若不听她嘴里说的话,单看画面就是一幅古代夫妻的恩爱画卷。 “爷,昨日捉到白娮,但被老八截了糊。 派出去的人,前面两个被白娮杀了,后面的都被老八的人杀了。 白娮还被老八救走了,太子府那边臣妾有派人盯着,目前还没见人送回去。 臣妾是万万没料到白娮会攀上老八这条高枝,倘若是太子那个废物还容易对付……” 恭王手里喝着的粥顿时就不香了,但没对恭王妃生气,还安慰她:“无事,毕竟是老八,你对付不来很正常。 至于白娮…… 你现在就带人去一趟白府。” 恭王妃听完很快便明白了恭王的用意。 给他多捏两下肩后,便退下去办了。 … 上午巳时,艳阳高照,白府。 白娮才睡两个时辰,就被屋外的动静给惊醒了。 杏柳拿着药和纱布匆匆进房,看到她已经醒了,便给她说:“小姐,恭王妃和夫人来了。” 白娮已经醒了,在床上躺了会,就看到杏柳进来。 闻言撑坐起身,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口,痛得微微皱起了眉,不过昨晚的狂欢一夜的酸痛此时已好转了不少。 “怎么就来了?” 白娮大概猜到恭王妃的来意,她被项骁救走的事情,恭王妃肯定知道。 肯定是过来试探她有没有乱说的话的。 杏柳神色淡定:“我先给您换药吧。” “行。” 白娮点头,随即翻过身趴在床上,让杏柳给她换药。 房中一切看起来是那般的自然。 等恭王妃随白夫人一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仿佛昨日下午之后的凶险追杀没有发生过般。 杏柳停下手里上药的动作,转身面向恭王妃和白夫人下跪行礼。 恭王妃示意她起来,这才候到床边。 “白姑娘,伤如何了?本宫今日特意过来看看你。” 恭王妃一派伪善的笑脸说着,暗里却是阴毒的心思。 没想到白娮已经被项骁送回了太子府,难道是连夜送回的? 她派出去的人明明一直在盯着瑞王府所有的门…… 白娮看着恭王妃道貌岸然的伪善笑脸,心里一阵后怕,脸上假装若无其事。 “多谢王妃关心,伤已好些了。” 说着作势要起身给她俩行礼。 恭王妃上前一步,示意她别动:“白姑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白夫人也不会怪你的。” 白夫人维持大体,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面部表情管理得十分到位,让人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这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回禀夫人,太子来了。” 白夫人余光看了眼床上趴着的白娮,给下人道:“快请过来。” 恭王妃闻声笑道:“太子看来还是很关心白姑娘的。” 白夫人自然能听出来恭王妃的话里有话。 “那是自然。” 毕竟是钦天监选中的天命之女。 恭王妃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是嗤之以鼻,认为钦天监被白家收买了,为的就是让白家出个太子妃,以为如此往后能扶摇直升,荣登后位。 想错白家的心。 紧接着便听到门口处响起项聪略带心虚的声音。 随即便看到项聪随下人走进屋里,距离白娮的床,还有个圆形内门,下着珠帘,看不清楚卧室内的画面。 项聪站在圆门外,不便进入。 白夫人和恭王妃走了出去,给他行礼问安。 白夫人:“见过太子殿下。” 恭王妃没把项聪当回事,反尔觉得他不给她行礼问安,有些不悦。 挂着阴阳怪气的笑脸:“太子为何昨晚只派人接走都怡郡主,将白姑娘丢在烈日下曝晒?白姑娘可是钦天监亲选能旺国运的未来太子妃,你怎能如此怠慢?” 咋一听,像是替白娮不值。 仔细听,便能听出来,她这话是挑拨离间,若是双方因她的话动了气,就中计了。 项聪脑子里的褶皱不多,能想到的东西自然也少。 无论是否是他的过失,脑子里只有一个指令,用身份的压制来解决问题! “恭王妃这是话是在怪责本宫?” 恭王妃保持微笑:“不敢,您是太子殿下,肯定有不得已的忙事要干。” 白夫人在安静旁听着,不打算插嘴,除非太子主动找她搭话,恭王妃想拿白家当棋盘下棋,未免太过自命清高。 项聪不想理她,今日到白家,他是有备而来的。 他冲屋外的随从唤了声,随从很快便拿进来一个小木匣子。 打开后里面用黑色绒布做底,上面放了一瓶药香味扑鼻的膏药。 随即接过手,把它递给白夫人,客气道:“这是本宫今日进宫跟父皇求的碧玉膏,可祛除疤痕。昨日下午没能安排周全,是本宫治下来严。昨晚七姑娘是在太子府过的夜,还感谢恭王妃代劳照顾过一二。” 寝室内,白娮忍不住小声骂了句:“无耻的狗东西!” 肯定是被皇后或是宫里的谁发现,才会高调跑到白家来找她当遮羞布。 杏柳听到了,但她当没听到。 项聪特意跑过来给个交代,无论真假,都让白夫人心里很是熨帖。 无形中也打脸了恭王妃刚才挑拨离间的话。 她双手恭敬接过药膏:“太子殿下有心了,臣妇替娮儿谢过太子殿下。” 太子特意去找皇上要来碧玉膏,要知道,碧玉膏如今只限宫中受宠的妃子、皇后、太后、太妃才能使用的东西。 当然还有瑞王。 恭王妃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尽管如此还是维持住了大方得睇的伪善笑脸。 “原来是误会。这碧玉膏是好东西,七小姐是个有福气的。” 白夫人:“确实。” 气氛都尴尬成这样了恭王妃竟还厚着脸皮不走。 第15章 无碍,反正迟早是一家人 项聪隐约中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流,站在原地感觉有些尴尬,找了个由头,决定先撤。 “本宫还有要事进宫,先告辞。” 说完给白夫人点了下头,转身带着随从就走了。 正好,恭王妃也借此台阶,假惺惺的叮嘱两句后,也跟着离开了。 白夫人看着恭王妃走出门的背影,在心里对她是嗤之以鼻。 转身拿着碧玉膏走进内寝室,交给杏柳,叮嘱:“每日两次给七小姐伤口涂上,仔细些,这几日莫要沾了水,好生照顾着。” 毕竟以后是要伺候太子的人,不能留下疤痕。 杏柳恭敬接过,俯首:“是。” 在白夫人面前,她才有个丫鬟该有的样子。 白娮深知白夫人的态度好坏,取决于是否能给白家带来利益。 “多谢母亲。” 白夫人见白娮听话,也格外的好说话:“你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杏柳便好。” “好的,母亲。”白娮趴在床上。 白夫人给杏柳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给白娮背上的伤涂碧玉膏,早涂早好。 御花园 项聪陪着皇后单独在散步,四周有宫人拉开无形的隔离,不让宫里其他人靠近打扰, 昨日白娮的话,在皇后心里如同扎下了一根芒刺。 “聪儿,你老实跟母后说,你和都怡究竟都做了什么?” 项聪闻言心慌得厉害,脸上却是嬉皮讨好样子。 “母后,儿臣和都怡姐姐从小一起长大,血浓于血的亲姐弟,她昨日挨了您的罚,儿臣作为弟弟,关心一下也是应该不是,母后可莫要听了他人的挑拨离间。儿臣是怎样的为人,母后难道还不清楚吗?” 皇后听完项聪的话,仔细琢磨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疑心也随即消减了些。 “也是。” 本以为钦天监挑选的女子会是个聪慧懂事的,结果却是如此上不得台面。 随即,皇后思维忽地跳到七日后,为西凉国举办接风宴之事。 “七日后,西凉国的使者和公主会过来,现在已在京城的皇庄布置宴场。到时候你别顾着贪玩,看着点白家那个丫头。” 项聪:“臣会的,母后放心。” 皇后随即幽幽叹了口气:“早知道西凉的联姻能改,本宫当初是怎么也不会便宜了老十。” 皇上将与西凉公主联姻人选改成老十,不过是为了不让老八的势力继续壮大。 她越想越不甘心。 越不甘心就越觉得白娮碍了太子的前程。 西凉公主该与太子才般配,可惜圣旨都宣了,事情已成定局。 项聪听着皇后絮絮叨叨西凉公主的事。 可他对西凉公主一点兴趣也没有。传闻那就是个性格泼辣,刁蛮任性,动不动就爱拿下人出气,不好相处的主儿。 白娮他都掌控不住,更何况是西凉公主,让十皇叔与她联姻挺好的。 他喜欢像都怡姐姐那样温柔似水,小鸟依人且听话的女子。 思忖间不忘安慰:“母后,父皇自是考虑周全才做的决定。” 皇后又叹了口气,心里依旧是觉得无限可惜。 在她看来,天底下最好的都得是她的太子的。 … 正午时分,太阳晒得人头顶生疼。 项骁才下朝回到府上,便退去官服,换上了轻薄宽松的简易袍子。 敞开个大深v的领口出,泄露出他昨晚纵欲过后的痕迹。 赵品刚进屋,就看到自家爷坐在窗边长椅出慵懒地随性坐着。 衣领处,原本干净的胸膛,眼前布满了女人的指甲挠痕,几处小小的斑驳淤紫,画面充满了色气,且张扬,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昨晚都干了什么。 项骁看到他进来,声音低沉地问了句:“人呢?” 赵品知道他意指的人是白娮,回道:“下人在辰时左右已将人平安送回去。” 项骁满意点头:“嗯。” 赵品看着他,心里有句话不知当劝不当劝。 几度犹豫后,赵品还是决定问出口,他担心八爷他会越走越歪。 “爷,那可是未来太子妃,如此下去,只怕对您不好……” 项骁戏谑地笑道:“无碍,反正迟早是一家人。” 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不过是遵从圣意。 赵品嘴角抽一抽,这是何歪理? 不过仔细琢磨,一家人也没错。 就是这婚事,最后能不能成,目前情况还真不好说。 项骁注意到赵品脸上的质疑,幽幽看着了他问:“怎么?本王做事你不满意?” 赵品惊得一阵头皮发麻,连忙俯首否认加保证兼认错:“属下不敢!爷的一切决定,属下绝对遵从。是属下逾越了。” 去忙吧。” 项骁收回目光看出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品作揖:“是。” 便退了出去。 过了会,项骁从椅上欲要起身时,意外被个扎肉的小硬物搁到大腿背,伸手摸出来,发现是枚女人用的耳饰。 能进来入这个房间的女人,除了白娮还有谁? 昨晚太过激烈,也不知是几时落在了长椅上。 想着,项骁随手把耳饰扔进了院子的花丛里。 … 白府 白娮安宁地养了几日的伤,结痂也开始慢慢脱落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个阴见多云的好天气,听说西凉国的贵客入京,街上有了不少变化。 在府里闷久了,白娮带着杏柳乘马车到街上凑凑热闹。 马车刚驶上主大街道小会,迎面就遇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杏柳看到后,给白娮提了句醒:“小姐,前方是太子的马车。” 白娮挑开车帘朝前方看了眼,心说:真晦气!今日出门前该看看黄历的。 这时,太子的马车箱帘也被项聪挑起,都怡也在里面。 正好双方对上视线。 远远的,白娮就看到都怡抱住了项聪的手臂,像炫耀似的。 项聪看到了白娮,脸上却没有一点心虚之意。 白娮出于礼数,给他点了个头表示打个招呼。 项聪挑眉,觉得白娮这是在勾引他,企图让他去注意她。 不得不说,最近的白娮变了。 模样愈发的妩媚勾人,好几晚都让项聪情难自禁的在梦里睡了她,可醒来后却是寂寞空虚的。 心里如今开始期待赐婚的圣旨几时下来了。 “太子弟弟。” 都怡勾魂儿似的唤了他一声,把他飘到白娮身上的魂儿给勾了回来。 要是再不唤醒项聪,他的眼睛就要粘在白娮身上,抠都抠不下来了。 最近打扮得越来越骚,哼,狐狸精。 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她的太子弟弟,真是不要脸! 白娮察觉到两人貌合神离,一个看她看到眼神拉丝,一个看她看到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简直可笑至极。 随即放下帘子,让马夫继续往前行驶。 项聪看到白娮这般举动,想必一定看到他身边又带着都怡姐姐,所以吃醋生气了。 呵,那个女人,果然是很想得到他宠幸的。 等到大婚洞房,他一定会好好疼她。 第16章 让瑞王见见她 项聪想得未免太过顺利。 这婚最后能不能成,还很难说。 … 逛了大半天街白娮找了家店楼用过午膳后,在湖边小市集转转,就回去了。 回到白府已是下午时分。 迎春院 白娮刚坐下歇了小会,杏柳进来给她说,白夫人差了家仆过来传话,有事情要找她,让过去一趟。 去到主院。 白娮进门时看到白夫人正优雅端庄地坐在家主位上,自顾自地品着茶。 看到她来了,放下手中茶杯,如跟小辈聊体己话的语气,“坐吧,今日叫你回来,是有两个原因,一是让你们姐弟俩团聚一下。” 白娮知道第二个原因才是重点。姐弟团聚是次要,甚至可以说是用来暗示她听话的。 白夫人:“第二是大后天西凉国的接风宴。” 白娮猜到她想说的大概是什么,立即做出保证:“女儿定不负母亲所望。在宫里贵人面前好好表现。” 岂料白夫人这次的目的并不在此。 她道:“这都是些极小的事情。听杏柳说,你与瑞王有些交集。” 白娮心里当即一咯噔,冷汗瞬间凝聚额角:她和项骁的奸情被发现了? 接着听到 “到时候你把大小姐带上,让瑞王见见她。” 白夫人说的大小姐指的是白家嫡女。 白娮听完没有第一时间给予答应。 白夫人的话,让她感觉就像是给炮友介绍新对象。 白娮在脑子里权衡利弊。 她至今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入了项骁的眼。 如今的情势,让她感觉两头不到岸,无奈至极。 两三个呼吸后,做出低眉顺眼的姿态道:“母亲,瑞王性情乖张残暴,不按常理出牌,女儿虽给他请安过几回,但并不熟,只怕……” “不必过分担忧,你只管把人带到瑞王前便好。” 白夫人对白家嫡女白孀孀很有信心, 白孀孀在京城之中,无论是品行还是美貌,皆是数一数二的官家名媛。 如今想要求娶的高门大户几乎能踏烂白家的门槛。 瑞王也是个正常男人,按常理来说,是不会拒绝的。 同时也希望白娮能把事情办成。 可这对白娮来说,倘若真让白孀孀入了项骁的眼,这结果于她很不利。 心口不一的答应:“是,母亲。” 白夫人满意点头,吩咐杏柳送白娮回去。 从头到尾,白夫人并没提及几时才让白娮见到宫武。 白娮猜,估计得把白孀孀引见成功给瑞王后,才能见到。 到时候见到宫武,她得跟他通个气,千万不能泄露了宫家的事,否则极有可能死无全尸。 … 西凉国是项氏的盟友,国力虽与项氏有些差距,但在已知的国中,亦是位居前五的存在。 项泓让礼部安排给西凉国的接风宴地址,设在京城郊外的皇家庄子上。 庄子很大,约有六百多亩地,靠山。 虽说是庄子,这里的布局可不比宫里差多少。 皇家每年,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的狩猎皆在此举办。 只不过到了项泓这一任皇帝,目前只省下了春蒐和秋狝。 接风宴当日, 庄子四周安排了重兵把守,来来回回的巡逻士兵随处可见。 前来赴宴的贵客需要亮出请帖才能进入,若无,那即便身份再显赫,都不得入内。 白娮出门时天才微微亮。 狗太子项聪前一晚就来通知,让白娮自己过去。 而他自己悄悄在昨晚先一步出门,接上他都怡姐姐抵达了庄子。 白家的马车没有徽记,看起来也比较朴素,白家如今的财势,早已大不如前。 白家男丁早已战死,如今只有一个早已年迈的二品贤淑夫人撑着,如何能成气候? 老夫人授命白夫人调教好白家的女儿,无论是新生的,还是捡来的,都要好好调养。 教好了,送去攀附权贵,为白家谋前程。 财力短缺,家中只有两辆看得过去的二等马车。 白娮今日出门用的那辆还是比较新一些的。 岂料,在路上不仅被一辆三品官员的马车别,还遭对方马车上的女眷奚落。 甚至刚到庄子入口,还被守卫给拦了下来,言态十分的严肃。 “麻烦请先示出请帖,另外二等马车只能待在庄外。” 白娮闻言,把腰牌摘下来递给杏柳拿去放行。 杏柳坐在马车门边,挑开帘子,把腰牌示给守卫看。 守卫一看是白家,立即态度变得恭敬,放行。 这可是传闻中被钦天监选中、能增强国运的天命之女,未来太子妃,甚至极有可能是未来皇后。 如今整个京城,谁都得对此女礼让三分,不敢得罪。 原本在白娮前面堵路马车中的女眷,见白娮那破马车能进庄子,当下就不服了。 对方丫环挑开帘子直接找守卫理论。 “怎么前面的马车那么破,都能进去,为何堂堂三品官员的马车不得入庄?” 守卫:“那是白家七小姐的马车。” 三品官员家的女眷听完心头一跳,面色铁青:“什么?” 白家七小姐可不就是那个天命之女?! 刚才在路上还别了她的马车! 忽地有种大难临头的强烈不安感! 可堂堂天命之女的马车,怎会如此…… 低调! 连他们三品官家的马车都不如。 … 卯时过两刻钟,太阳已升起,耀眼的灿烂华辉,将整个庄子和山笼罩,像是被镀上一层金光。 庄子里已来了不少人,能把马车驶进来的,至少得一品的官职。 二品都得全部停在门外,无他,京城官多,庄子里的车位紧张。 白娮带着杏柳刚下马车,宫里负责她的宦官便朝她走了过来,态度恭敬且十分的礼貌。 “七小姐,这边请。” 白娮应了声“嗯”,随他前往自己歇息的小院。 等她来到小院,便有宫婢送来茶水,吃食。 待歇到辰时,就要去迎接西凉来的贵客。 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出门前,有宦官过来传话给杏柳,在她进院通知白娮时,候在院门外等着。 屋内 杏柳给白娮转告:“小姐,皇后派了名宦官过来带你去找太子一起进宴厅。” 要是能选择,白娮并不想去找项聪。 “行,走吧。 起身,带着杏柳一同走出院门,就看到有个宦官恭敬地给她俯首。 “见过七小姐。” 白娮做了个示意他起身的手势,“太子现在何处?带我过去吧。” 宦官:“是。” 随即给白娮带路,走了一刻钟,来到风月院门前。 宦官和杏柳在院门外停下等候。 白娮自己走进去。 她刚走过院门口,就听到从厢房那边传出来若有似无的动静。 第17章 七妹妹,瑞王几时到? 等走近紧闭的房门前,里面传出努力为爱鼓掌的节拍,短促的急切低吟。 白娮无所谓项聪要搞哪个女人,搞几个都可以,但皇后的命令,她得传到。 站在门外,很不给面子对房内忙着冲撞的项聪扬声提醒。 “太子,辰时就要去迎接西凉的使者。” 房内正尽情尽兴的项聪,突然听到门外响起白娮的声音,顶撞的动作顿了下,下秒继续。 语气里带着喘息与明显的不满。 “滚!” 在他身下的都怡闻言,身心倍感愉悦。 她已操劳了一整宿,原本哭求着让弟弟停下来的,但她现在觉得自己又行了。 只要能膈应到白娮,哪怕再做一个白天,她都能满足他。 带着哭求的腔调道:“太子弟弟……太子妃找你是正事啊嗯~唔……我可以自行解决嗯呜……你先去忙正事吧,不然太子妃又要去皇舅妈那告状了呜呜,太子弟弟好厉害……” “姐姐才是弟弟现在的正事,什么西凉使者,缺我一个太子也不影响……姐姐先让弟弟爽完……” 项聪精虫上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甚至还在脑子里幻想着都怡是白娮,感觉更带劲了。 房门外,白娮忍着恶心给项聪道:“太子,辰时你若还没到宴厅门口迎接西凉,皇上或皇后问起来,希望太子能承担得起后果。”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再多待一分钟,她就要吐出来了。 项聪听到白娮提及皇上和皇后,快感瞬间大减,对着门口警告:“白娮!你若在父皇母后面前乱说话,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门外却很安静,他也没等到白娮的反驳。 白娮离开风月院后,带着杏柳直接去了宴厅。 宴厅很大,能容纳右百桌,宴厅外是一个空旷的万人广场,也是今日的露天客座,几处点缀了假山盆栽。 红毯从庄子门口,一路铺进宴厅内的高位前,让西凉贵客宾至如归。 今日不仅是接风宴,亦是十王爷与西凉公主的订婚宴。 辰时 西凉国的使者、西凉王,皇子,公主、以及护送同行的将军会准时到来。 项泓和皇后,太后、太妃以及在京的皇室成员,重要官员在厅内等候,其余皆在宴厅门外迎接。 由此可见,倘若项聪不来,后果会如何。 白娮才走进广场,就看到了白家嫡女白孀孀。 她今年十七,偏淡色的打扮,中和了她御姐类型的容貌美,艳而不俗,放现代就是宅男二次元女神的典型长相,身型玲珑有致,丰盈而不胖。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众男人或女人赏心悦目的身材。 如此尤物,很难让男人不爱。 白娮主动给她打招呼:“大姐姐。” “七妹妹。” 白孀孀的音色甜美温柔,如三月里躲在花间啼叫的黄莺,清脆悦耳,辨识度很高,听一次就能深刻记住。 她款款信步走到白娮面前,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自带气氛滤镜。 白娮看她精心打扮过的样子,肯定知道自己今日的任务是什么。 她才刚想完,就听到白孀孀走近后,小声对她说:“今日劳烦七妹妹了。” 白娮不知该和她聊些什么,只是保持客套微笑回了声:“嗯。” 但白孀孀似乎挺多话想要问白娮。 “瑞王大约几时来?” 白娮讪讪微笑:“这个我倒不了解,且先等着,今日之内肯定会来的。” 白孀孀看起来并不像传闻中的稳重,说到底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女,仍处在对一切好奇的年纪。 时间眼下已接近辰时,项聪还没过来。 不远处此时传来一阵骚动。 白娮转身看去,就见身着异域的西凉贵客簇拥着人群,朝宴厅这边走来。 身旁的官员见着,立即分庭抗礼迎接。 白娮耳边听到有人辩出了谁是西凉公主拓跋盈,西凉王拓跋公,以及西凉此次护送的是西凉战功赫赫的骁勇大将军韩烁。 西凉皇子拓跋川原本该一起来的,因有急事处理,没来。 白娮在他们走来前,已带着白孀孀走进宴厅门内,在属于太子府的位置入座, 这里才是皇室迎宾时待的地方,她不敢失了礼数。 白娮在宴厅内找到自己席位,坐候,太子项聪和八王爷项骁迟迟不见人。 这让高位上的三人不满的皱起了眉,眼色骤冷。 项骁晚来也就算了,反正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项聪辰时都不见人影,就太不像话了! 皇后冷冷地瞪了眼坐在太子席边上白娮,让她给太子传个话都传不好,要她何用? 长公主那边也察觉到了都怡不在,但目前还没联想到二女儿跟太子不来有何关联。 气氛凝重之际, 西凉国的贵宾已陆续走入宴厅内,顺着红毯一路走到项氏皇帝面前,约莫两丈不到的位置驻足,集体行礼作揖。 这时,项聪和都怡才匆匆进门,往自己的席位走去。 皇后见着,原本才打消的怀疑比起先前更重了几分。 一个未来储君,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失礼,这般不重视,将来日后登基,如何胜任? 随即她又想到项骁,心里更是担忧,就怕到时候项聪连皇位都保不住。 白娮神色淡定的坐在席位处,安静观看……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西凉大将军韩烁的目光,总往她这边瞧。 起初还以为看的是白孀孀,直到他做了个暗示就是在看她的小动作。 白娮仔细搜索了一下原身的记忆,没记起来这号人物。 早知道会穿进这本书里,她就该多看点。 当时觉得书的设定不是自己喜欢的,看开头几章对她而言已是极限了。 … 这次的宴席准备的是歌舞、乐器弹奏、杂耍、戏班子的表演。 表演结束后,项骁依旧没来。 项泓若无其事般,与西凉王拓跋公去书房商谈两国之间的联姻大事。 另一边,刀皇后把项聪叫到别处去训话,临走前,不满的怒瞪了都怡一眼。 白娮像个透明人,皇后没管她,让她松了口气。 两国宾客之间相互敬酒、认识。 韩烁是西凉公主拓跋盈的贴身保镖,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拓跋盈今日一身海棠红的打扮,像个小辣椒,五官是异域风情的少女美丽,在整个宴厅里,她的容貌比起白孀孀还要吸引人们的眼球。 此时在她心情看起来不怎么好,不知是何因让她不愉快了。 韩烁凑近拓跋盈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就让他暂时走开了。 韩烁并不是要离开宴厅,而是拿着酒杯,走到白娮的面前。 第18章 她叫宫妤 “白姑娘好生面善,跟我一位故人长得一模一样。” 白娮看着他笑脸意味深长,猜想到他说的故人可能是宫妤,不由得心生警惕。 “那真是巧了。” 韩烁看她一脸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却未觉得冒昧,继续道:“她叫宫妤,可惜是你们项氏的罪臣之女。” 白娮听完头皮一阵发麻发凉,果然是认识原身的旧人。 只不过,从韩烁的言态里,能明显看出是在威胁白娮。 韩烁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敢肯定,眼前这个白娮绝对是宫妤。 “此事本宫略有耳闻,没想到还传到西凉国去了,让大将军贱笑了。”白娮如今是“白娮”的替身。 “白娮”常年久居京城,未离开过半步,而宫妤是四个月前靠乞讨回到的京城, 无论要怎么算都算不到她头上吧。 除非韩烁能查到真正的“白娮”已死,如今白娮是冒牌货。 韩烁仔细观察白娮的眼神,企图找出破绽。 白孀孀这时出声替白娮解围:“见过大将军。” 轻轻袅袅的音色钻入韩烁的耳中,让他精神一震,随即看向声音的主人——没想到是位绝色佳人。 对她莞尔作揖:“在下韩烁,西凉国骁勇大将军,不知姑娘芳姓可方便告知?” 白孀孀款款有礼:“民女白孀孀,是太子妃的大姐姐,今日借太子妃的光前来参加宴席,能认识到大将军如此威风的人物,让民女倍感荣幸。” 她的话让韩烁心情大悦,看白孀孀梳的还是姑娘髻,回头他得打听一下白家。 随即便暂时放过白娮,“今日在下唐突打扰,改日定携礼登门道歉。” 说完作揖敬了两人一杯后,转身回到拓跋盈身边。 但他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往白娮这边看。 白娮假装不知,那么爱看,让他看个够。 她如今有白家和项氏皇家给予的两重身份在,只要她不露出破绽,韩烁也奈何不了。 倘若韩烁想在项氏的地盘里对她动手,那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和西凉国的份量,何况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 这时,门外再度传来骚动,比西凉国的贵客来时的动静更大。 随即宴厅处,走进来一道引人注目的高大身影, 是项骁。 在他身后是贴身随从赵品,还有一个是白娮没见过的生面孔,项骁另一名心腹随从陈胜。 众人的反应给足了项骁排面。 白孀孀看到项骁来了,给她道:“七妹妹,瑞王来了。” 语气里有些迫切,完全不像表面摆出来的端庄,手下意识挽上她的手肘,暗暗做了个示意她带她上前去跟项骁打招呼的小动作。 白娮抬头看向项骁时,正好他的视线朝她这边看来。 像是不经意的一看,却让她心头一跳,心虚地避开目光。 别人都不敢上前去招惹项骁,这时却有个三品官家的妇人携着未出阁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往他前面凑。 “见过瑞王爷。” 贵妇说完轻撞了下小姑娘。 “姻儿见过王爷。” 少女含羞带怯的样子,旁人一眼就能看穿这对母女在打什么主意。 身旁却没有自家老爷在,女眷这般意图明显的举动,未免太过出格了。 白娮闻声看去时,没想到是来时路上别她马车、还奚落她的三品官家夫人。 赵品皱眉,音量略高问:“这是谁家的女眷?” 项骁薄唇不屑上扬,带着讥笑。 贵妇却以为项骁的笑,是满意了自家的女儿。 “臣妇家老爷是右部侍郎李青正,这是小女李姻儿。” 赵品对这母女俩是没眼看了,搞不好李青正今日右部侍郎的位置就坐到头了。 “右部侍郎李青正何在?” 没一会,一个穿着三品蓝色文官官服、清瘦高挑的中年男子,扶着官帽,匆匆小跑着往这边赶来。 来到项骁面前立即下跪磕头认错,头磕在地面磕得咚咚响。 颤声:“下官拜见八王爷!下官未管教好家眷,冲撞了八王爷,念在初犯,可否饶了下官妻女一次?” 妇人和李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惹项骁不悦了,赶紧下跪磕头认错, 早在来的时候,李青正就给她说过瑞王是个不好惹的主,千万别打歪主意。 她偏不听,认为自家的闺女是最好的,说不准瑞王至今没娶正妃,就是在等她闺女这位有缘人上位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刚才她做了最愚蠢的举动。 可瑞王刚才明明在笑的…… “想让本王饶了你们?”项骁讥讽说着,:“行啊,” 右部侍郎听到他同意,可阴冷的语气让他心里一咯噔,清瘦的身板吓得哆嗦起来。 他的夫人与女儿却天真的以为项骁真的要放过他们,刚要磕头致谢,便听到他说。 “跪在原地各磕一百个响头,力道得磕得跟刚才那般响。” 项骁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如同魔鬼,让宴场内温度骤降。 右部侍郎夫人吓得赶紧哭求:“瑞瑞王爷,臣妇……” 右部侍郎不给她说完,立即上去捂住她的嘴,给项骁磕头谢罪。 “多谢王爷宽宏大量,待回去后定好好管家后宅。” 在众目睽睽之下,视死如归地朝地上用力磕起来…… 厅内众人小声讨论,白娮也正好听到了些。 “那李夫人平日里仗着右部侍郎的名头,在外没少敛财。” “岂止,李夫人这些在外放债,还打压欠债人,利加利,最后原本欠的几两银子,硬生生滚利成上百两……” “右部侍郎都不知情吗?” “你说呢?” …… 白娮原本还有点同情右部侍郎被母女俩连累,如今看来,她是圣母病犯了,得治。 而此时白孀孀却在想着,李家的女儿与她根本就是天壤之别,瑞王又岂会看得上那般的女子。 思忖间给白娮道:“瑞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不过七妹妹你是未来太子妃,给皇叔行礼请安是理所应当。” 白娮心说:你倒是会找理由来说服我。 虽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 只能随白孀孀的意,抬脚朝项骁走去,速战速决吧。 她烦了。 走到项骁侧身两米外,欠了欠身,给问安。 “八王爷,午安。” 项骁才听到声音,脑海里立即闪过早些日子与她水中欢愉的片段,回身时,小女人已在他眼前。 呵,穿上衣服后,差点认不出来了。 “白姑娘,找本王有何贵干?” 薄唇含着戏谑的笑意,与刚才的讥讽不同。 白娮听到饱含深意的语气,当下羞得老脸一红,这野男人肯定故意的! 第19章 她白娮,什么都不是。 但该做的事情还得做。 “八王爷,这位是我的大姐姐。” 项骁目光从白娮身上,移到白孀孀脸上,神色淡漠。 白孀孀被他看得心里欢喜,稳了两个呼吸后,给款款有礼地欠了个身,仪态端庄优雅。 “民女白霜霜,给八王爷请安。” 她垂着眸,余光看着项骁。 项骁嘴边戏谑的笑意渐浓:“白姑娘,何事?” 说话间,目光又重新落回了白娮身上,看她心虚的样子,哪还有何不清楚的。 白孀孀见项骁如此好说话,对自己更有自信了,抬头笑靥吟吟看向他几近妖孽的俊颜。 男人狭长深邃的丹凤眼,似有勾魂的妖术,让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沦陷其中。 “家母有件事托民女请八王爷作主,不知您方便否借一步商谈?” 项骁没有拒绝:“可以。” 饶有兴味地看了眼白娮,便带着白孀孀离开了宴席。 赵品留下,他要负责看着右部侍郎一家把头磕完。 白娮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难受得慌,觉得自己可笑得很。 若说心里没期待过项骁拒绝白孀孀是假的。 看着热闹的宴厅,她站在其中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她的灵魂不属于这里,却不得不向这个社会环境低头。 原以为,她抓住了项骁这根救命稻草,如今却被他的选择,狠狠地打了脸。 她白娮,什么都不是。 “白姑娘。” 一声礼貌客套的称呼,拉回了白娮的心绪,转身看到是拓跋盈和韩烁。 白娮敛去眼中的失落,保持端庄的微笑:“今日倘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公主多多包涵。” 拓跋盈客气浅笑:“挺好的,白姑娘客气” 寒暄完后,看似不经意问起:“咦?刚才在您身边的漂亮姐姐呢?我还想跟她认识一下。” 白娮莞尔:“她暂时有事离开了,等她回来,我再介绍她与公主认识。” 拓跋盈:“好呀。既然如此,我先到别处逛逛,打扰了。” 说完转身后眼神里是一片阴冷,迈步朝厅外走去。 韩烁临走前对白娮邪气笑着压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宫妤,你脖子上有小痣……” 说的时候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脖子暗示,之后对她作揖后,转身跟上拓跋盈离开了。 白娮瞬间瞳孔地震! 她僵立在原地,好几个呼吸都没缓过来。 她脖子上确实有颗棕色的小痣,位置堪堪被衣领半遮,转头时会露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细节上,让韩烁发现了! 坏事情一波接一波,白娮表面看似平静,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罪臣之女的身份被韩烁曝光,她这个冒牌“白娮”估计也做到头了。 不过,看韩烁的样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来试探。 白娮浑身上下都是见不得光的秘密,稍有差池,就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正当她思绪下沉之际,身边走来一名小宦官,在两米不到距离停下,给她行礼。 恭敬道:“七小姐,白家大小姐在祟华院等您。” 白娮不知祟华院是什么地方,如果白孀孀真在那里等着,项骁这点时间就结束,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时,不忘给小宦官道:“带路吧。” 这里四处有皇家禁军把守,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七小姐这边请。” 小宦官应完,在原地等白娮走近一些后,才抬脚往前走带路。 祟华院离她住的院子有些远,走了近一刻多钟才到。 小宦官站在院门口,俯低了些清瘦的身板,“七小姐,奴婢只能送您到这,请。” “嗯。”白娮应了声,便跨进了院门里。 院子不小,里面有亭台水榭,假山鱼池,抄手长廊,一间二层主厢,左右还有两间略小一些的独立厢房,雷同东西厢的造型。 布局很奢华,比风华院还要大上一些。 如此排面,除了皇帝,太后,那便只有项骁了。 白孀孀在这里,那肯定是项骁住的院子。 白娮走进主屋一楼没看到人,听到二楼有轻微动静,她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这才抬脚走上楼梯。 等上到二楼后,便看到狼狈趴在地上的白孀孀衣裳不整,前方长椅处,项骁杰傲的坐姿,两腿呈八字摆开,就是个大爷样。 手里捏着白玉小酒杯,看到白娮上楼,凤眼微眯看向她,目光里带着危险的信号。 如同一头狩猎的豹子,看到了肥美的猎物,蓄势待发。 白娮心里说不害怕是假,人是她引见的,如今这种情势,她也不清楚白孀孀跟项骁之间发生了什么…… 朝白孀孀走去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待走近她身边才看到她腰带已不在,衣领大敞,粉色肚兜外的雪白毫无遮掩,上面还有个淤青的大印子,看起来像是…… 脚印?! “……” 白娮看得怵目惊心,本想给项骁行礼的招呼,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 白孀孀明艳的脸上挂着泪痕,发髻凌乱,狼狈地趴在地上,不敢哭出声,腹处真的很痛,火辣辣的难受,感觉胸前的肋骨像裂开了。 她是怎么也没料到瑞王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腹处的淤青是被他踢的。 白孀孀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项骁为何? 白娮害怕地咽了咽喉咙不存在的唾液,双腿微微发抖着蹲到地上,伸手给白孀孀整理衣裳。 项骁静静地看着地上白娮,一言不发。 白娮能清晰感觉到他冷冽的视线戳在她天灵盖上,提不起半点勇气抬头正视他。 “……” 总觉得这次要完犊子了。 如此尤物,项骁都无情蹿了,那她这种小卡拉米的下场可想而知。 白孀孀哽咽着向白娮求救:“七妹妹,我好痛……” 白娮听着头皮都要炸了。 心说:这不是白家和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打谁的主意不好,这跟还在宴厅里被罚的右部侍郎一家,区别也不大了。 刚才就见识过了,为什么还如此自信? 白娮心里虽是这么想,当时她也觉得白孀孀能入项骁的眼,毕竟他把人带到厢房这边来了。 项骁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白娮只能深呼吸壮了壮胆子,跟他求情了。 “八爷,我大姐姐对您多有冒犯,她肯定也知道错了。怕她脏了您的双眼,我这就带她走。” 第20章 上楼就懂下跪上嘴 白娮说的时候捡起落在他脚边的腰带,扶起白孀孀就要往外走。 白孀孀低着头,不敢再有任何表示,哪怕是认错也不敢道出口。 “本王答应你了吗?” 项骁意味不明的话,让白娮和白孀孀辨别不清楚,这个“你”是指谁? 白孀孀吓得身子颤抖。 白娮是怕的,只敢在心里不服! 脸上却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回过身来给他道:“那我留下,让大姐姐先回去疗伤,可以吗?” 白娮有把握,才敢与项骁谈判。 否则,今天她和白孀孀都得死在这里。 趁项骁还没说什么之际,她示意白孀孀赶紧出去。 不然都别想走了! 白孀孀咬了咬下唇,心一横, “对不住了七妹妹……” 低声说完,捏住凌乱的衣裳和腰带,逃似地快步下楼,夺门离去。 母亲吩咐的任务不仅失败,还差点搭上她和白娮的性命。 白家想攀上项骁这条高枝,很难。 项骁没阻拦白孀孀逃走,冰冷的目光射在白娮身上,好似要当场把她弄死来泄气。 白娮顶着杀人的视线,胃里有些抽搐,忐忑道歉:“八爷,那天晚上您说过我伺候好了,答应我一个请求,” “那现在我请求八爷饶了我和大姐姐这一回,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项骁不屑笑了笑:“真蠢。” 继而调整了个正坐的姿势,揶揄:“你连你的好姐姐做了何事都不知,就忙着为她求情。” 白娮低着头,心里有在猜。 刚开始,她看到白孀孀趴在地上时,只以为是她没伺候好项骁。 眼下听项骁的语气,似乎是有别的原因。 “白娮不知,还请八爷解惑。” 项骁被她的傻白甜给气笑了,她这般为白家值得吗? “你真该好好学一下你大姐姐,进门就开始主动宽衣解带,上楼就懂下跪上嘴。你看你,还得王本催促。” 白娮听完无语:“……” 她知道白家是个什么地方,培养出来的女人就是伺候男人而存在的工具。 只是看白孀孀那样子,也不像项骁嘴里说的那么不堪吧? 当时自己不在现场,不清楚过程,暂时不作评价…… 只是她不给白孀孀求情,过后白家肯定会罚得她更惨。 项骁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所以才说她蠢。 被白家卖了还替白家数钱。 “过来,给本王斟酒。” 既然说不通,那就做点别的。 白娮此时已跪得两腿微微发麻,起来的时候有些站不稳。 缓了两三个呼吸才信步走到他身边,拿起长椅边上的方几的酒壶,给他刚才喝过的小酒杯斟上八分量。 白娮斟好酒后,跟块木头似的伫在小几边。 项骁看着她,她看着项骁。 白娮眨巴眨巴眼睛,几个呼吸后才明白过来他想如何。 男菩萨又要渡她了。 于是拿起酒杯,有些扭捏地坐到他大腿上,把酒杯递到他嘴边。 项骁算是满意了些,但还不够。 “就这样?还想本王放过你和她?白家没教过你如何伺候男人喝酒?” 白娮实诚摇摇头:“没有……” 她只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冒牌货,完全不懂那些玩弄男人的伎俩。 “呵” 项骁笑容带着几分痞色,大手将她腰肢用力往怀里一搂,让她整个人紧密无间地贴在他坚实的胸膛。 “本王今日比较有耐心,给你示范一回。日后记得活学活用,若不懂,就回去请教一下你大姐,她可比你懂多了。” 白娮被他说红了脸。 不等她从羞涩中缓过来,项骁已含下一杯清酒,扣住她后脑,对着她红唇将酒水喂入她的口中,与之缠绵着,彼此如浸在酒池肉林, 酒水在她嘴里过了一遍后,被他全数喝下,这才心满意足退开。 沾了酒水的唇瓣上,将阳光折射,度上了一层销魂的色气。 “学会了吗?” 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呢喃响起,蛊惑着她的心智。 “老师,我学会了。” 白娮小脸通红的说着,稍稍起身拿过小几上的酒壶,直接在嘴里灌了一小口, 拿开时,酒水滑出她的嘴角, 顺着下巴一路流下雪白的玉颈, 浸过衣领, 流入禁区,滋润了恶魔的果实。 项骁被她那一声老师,叫出了感觉。 呵,这小东西学得挺快,花样还会举一反三。 期待间,她已把酒喂入他口中,双手搂上他的脖颈,沉醉地与他在酒中深吻…… 直到他把酒喝下。 项骁满意的表扬道:“是个悟性不错的学生。” “那……请老师来检查课业吧。”白娮收回勾在他脖颈的手,稍稍举起酒壶,把酒水全浇在衣领处, 配上她纯欲的绯红脸蛋,映在项骁眼中,就是一页活色生香的美女图。 对此,他满意极了。 她倒完酒,随手将壶往地上一扔,响过清脆的“哐啷”破碎声后,如同解除了某种禁忌的封印。 她稍稍往后仰着身子,媚眼水波荡漾,看着他的目光似能拉丝,嫩白的手轻轻执起他略长粗糙的大手,往…… 项骁眸光深了深,“孺子可教,为师自会好好为你批改。” 批改生物作业,自然得在桌上。 说着起身,双手叉住她腰身,把小女人放到半丈宽的圆木桌面上, 双手直接撕开了遮挡课业的封面。 “老师,请对学生温柔点……” 白娮顺着男人的手臂,勾上他宽厚的双肩,语气里带着求饶,她不想留下痕迹回去被发现。 项骁邪气轻笑了声,捏着她迎来的下巴。 “看你表现……” 充满了酒香色气的生物作业,项老师满意的勾起薄唇。 作业批改到半路,开着的窗户外,不合时宜的响起项聪的呼唤声,不知他几时站在这里的。 “八皇叔,您在吗?侄儿有点儿要事找您,八皇叔。” 白娮听到项聪的声音,瞬间吓得浑身一僵,神经就被上紧的弦,绷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楼梯口方向。 项骁像没听见似的,凑近她耳边戏谑:“反应别这么大,放松……”感应到怀里的人儿的变化,“不过是让太子看了而已,怕什么?” 第21章 不给太子问个安吗? 怕什么? 要是让项聪看到,他肯定会找皇后说,皇后知道皇帝和太后肯定就知道了。 到时候,她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白娮怂唧唧地在他怀里低低哀求:“不行,不能让太子看到!” 在权力至高的古代,她如同随时能被人捏死的蝼蚁。 “呵” 项骁不仅不听,甚至还把她抱到半开的窗户边,让她好好看看楼下的项聪。 他把人卡在两臂中间,轻咬着她耳垂,稍显短促的呼吸薄喷在她侧脸。 “不给太子问个安吗?你可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白娮被他这举动吓得心惊肉跳! 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外,两手搂紧他的双肩,生怕他会重新把她正脸扳向窗外。 “八爷,求你……” 她低声哀求着。 项骁看着怀里的小怂包,不满她改了称呼,他故意狠来了几下。 “叫老师。” 白娮喉咙里抑制不住发出呜吟,双手依旧紧紧抱住他,不撒手。 “唔呜…老师别…学生知错了…老师……” 项骁似乎很喜欢跟她对着干,她越说不,他越是变本加厉。 “来,让太子听听,看他能不能认出未来太子妃的声音……” 白娮想死的心都有了,埋首在他颈窝处,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喉咙再发出声音。 可他却愈发的凶狠,强迫着她频频漏音! 他是魔鬼吧! 被发现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楼门前, 项聪隐约听到二楼似乎有动静,抬头就看到一道雪白的玉背在震颤,左右两边还有一双男人的蜜色大手撑在窗边, 起起伏伏的勾火音色,隐约还听到女子唤“老师……” 也就那一点可见的画面,已经能看出二楼屋内战火焦灼。 项聪听得浑身燥热,喉咙已吞咽了好几下。 两个时辰前才完事,现在他人又走水了,并且火势有随着风势越来越猛。 他得去找个年轻可人的小宫女扑火,都怡那边短时间是不可能去了,母后已经怀疑,刚才被训完话。 此时,他脑子里此时早已忘了找项骁所为何事。 项聪临走前,生怕被项骁会怪责他,欲盖弥彰扬声说了句:“看来八皇叔不在……” 说完赶紧转身快步离开祟华院,走的时候,身形明显有些陀。 等走远些后,吹了点路上的风,项聪感觉情绪冷静了些,离家出走的脑子,在这时也慢慢回来了。 总觉得, 刚才在祟华院里听到的女人声很像…… 白娮? 可旋即他甩甩头,觉得不可能。 白娮那种咸鱼似的货色,跟木头似的,毫无乐趣可言。 要他说,八皇叔哪怕瞧上都怡姐姐,都不可能瞧得上她。 倘若项聪得知真正的白娮早已被白家人活活体罚死亡,如今的不过是个替身,不知他会有何反应。 想到这,项聪脑子又开始回味起刚才在祟华院里看到的春色。 不知八皇叔看中的是哪个女人,他真想见识一下。 他反正是不相信项骁有女学生的。 就算有,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正经学生。 等哪天皇后的眼睛不再盯着他和都怡姐姐,他就效仿着玩一回。 项聪原想回到露天客宴广场处物色一下目标,结果被皇后给叫住了。 “聪儿,到母后这来。” 此时,皇后正与西凉公主拓跋盈相谈甚欢,冲他投了个示意过去的眼神。 项聪只能忍着小火苗,略有些恭身走近皇后身边,因某些原因,眼下就是看拓跋盈,心里也觉得很带劲。 拓跋盈出于礼数,客气地行了个礼。 项聪却没给个反应,而在上下打量着她身为女子优越部位。 等下母后能给他制造与拓跋盈单独相处的机会,说不准可以…… 只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都不用怕。 就像他和都怡姐姐。 绿帽这种东西,戴着戴着就习惯了。 哪怕暴了出去,十皇叔忍忍,这辈子就过去了。 女人而已,休了再娶一个便是。 拓跋盈向来骄傲,在西凉国中,她的身份除了西凉王,就连皇子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结果区区项氏的太子,胆敢不给她回礼? 在项氏皇后的面前也不好发作,顾全西凉的颜面,她忍了。 可项聪眼下在用猥琐下流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流走,就令她浑身不舒服。 皇后注意到了,她却没有阻止,甚至觉得能吸引住太子的注意力。 如今尚未下旨赐婚,或许能争取一下。 拓跋盈对太子和皇后的态度心中极是不满,只能选择先行告退。 对皇后欠身行了个礼:“既然太子回来陪皇后娘娘了,那晚辈便先行告退了,正好在庄子里走走。” 说完起身带着韩烁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若非为了西凉,她真的忍不下这口气。 还有那项氏皇帝,原本说好联姻对象是项骁,结果又换了十王爷,一点尊重都没有。 可她又怎会甘心如此。 拓跋盈早已见过项骁,心里对他的痴米程度,已到了非君不嫁的走火入魔地步。 结果等来的却是联姻对象换人。 她此行计划在回西凉前,失身给项骁,如此跟十王爷的婚约就不作数了。 皇后看着拓跋盈的背影,心里满是遗憾,让拓跋盈来当她的儿媳妇那该多好。 皇后不过是看中了西凉国势力,而不是喜欢拓跋盈这个人。 拓跋盈是整个西凉国的团宠,太子娶了她,等于把西凉国的势力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日后还用得着愁项骁若造反篡位、江山不稳吗? 可现实又让心烦得不想面对,皇帝即将给太子和白娮赐婚。 虽说把拓跋盈从老八换成了老十,减少了阻止,可依旧会给太子前途添堵。 项聪根本没想这么遥远,他只有眼前的色欲。随便找了个话头问皇后:“母后,可有看到白娮?” 皇后皱眉,“没有,怎么了?” 项聪摆摆手,“没事,儿臣有点事在找她,不在宴厅的话,儿臣到她住的小院看看。” 皇后:“去吧。” 若有所谓地看着项聪转身,心里在盘算着…… 项聪并没未真的去白娮小院找她,而是半路哄骗了个妙龄可口的小宫女回了他的院子。 第22章 怎么?想搭本宫的马车? 宴厅内,右部侍郎一家三口终于磕完了头,额头处早已血肉模糊,淤青肿起,让人惨不忍睹。 一家三口最后是被赵品命人抬着离开的。 至于官职丢没丢,要看上朝后皇帝如何定夺了。 侍卫们像抬猪一样,把三人抬出宴厅,让路过身边的宾客避之不及。 拓跋盈带着韩烁看似没有目的地在庄子里走着,听到身后的动静时, 回头看到是右部侍郎一家被侍卫抬着走, 眼看着陆续从她身边路过,待看到右部侍郎的只是磕肿脑门的女儿时,眼帘危险地微微眯起。 转头给韩烁小声吩咐:“找几个人,好好伺候右部侍郎千金,顺便查查白家。 她的男人也敢肖想,哼。 韩烁恭敬作揖:“属下遵命。” 走开前,挑眉看了眼被侍卫抬着的少女,已是昏迷不省人事,再看一眼拓跋盈,心说: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相对比之下,瑞王的惩罚仁慈多了。 想着稍走远了一些,召来两名随从吩咐完事情,便重新回到拓跋盈身边。 拓跋盈看似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实则是在找项骁,可绕了很久,都没遇上。 以她目前的身份,并不适合打听,只能用如此迂回的方法。 想到刚才白家的那个跟着项骁一起走的女人…… 拓跋盈心里难免多想了些,她知道她的项骁很多女人喜欢,也正是如此,她的心里才不爽到了极点。 若在西凉,这些打她男人主意的女人焉有命在。 下午未时末。 项骁因有要事处理,意犹未尽,暂且放过了白娮。 临走前,吩咐赵品给她准备替换的衣裳,还说让她回去后,乖乖等着。 白娮走出祟华院门时,发现杏柳早已不在,不知她去了哪里…… 等她差不多走回宴席广场时,杏柳才现身,回到她身边。 白娮看看杏柳:“……” 杏柳看看白娮:“……”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彼此心里都有鬼,都敢问。 杏柳自然是偷懒摸鱼去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已快申时,赶紧往宴厅这边走,就看到白娮的身影。 猜白娮肯定是在找她。 几个呼吸后,白娮才打破僵局:“准备回白府。” 杏柳故作镇定:“哦,好。” 从庄子到城门,马车正常得走将近两个时辰。 现在这个时辰回去,傍晚城门关闭前能回到白府。 等白娮走到马车处时,正好看到项聪的马车准备要走。 项聪随从看到白娮,停下马车,下来给她行了个礼:“七小姐。” 项聪闻言从车厢里挑帘探头出来,看到是白娮,心里忍不住对她生出讥讽之意。 “怎么?想搭本宫的马车?” 白娮对他欠了欠身:“多谢太子邀请,民女恭送太子,您请先走。” 内心里催促着:快滚! 站在白夫人的角度,她是希望白娮能想办法爬上太子的床/马车的。 杏柳看太子那一脸鄙视白娮的眼神,不用猜也知道,白娮是搭不上太子马车的。 白娮这样的态度,回到白家少不了又得受罚。 项聪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特别喜欢去找白夫人打小报告,幼稚。 项聪本就不想让白娮上车,只不过是在奚落她,见她并无上车之意,他心里又很不爽。 看来白家对她的调教还不到位,哼。 “走。” 项聪没好气放下车门帘,语气听起来很不高兴。 等马车稍走远些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对给他赶车的随从问了句:“七小姐是不是换了衣服?” 随从稍回想了下,记不起来,今日他并没有跟白娮接触过:“属下不知。” 项聪想了下,想不出答案,便找了两个理由安慰自己,白娮要嘛没换衣服,要嘛就是不小心弄脏了,才不得不换掉。 白娮那么爱他,瞧瞧她刚才欲擒故纵的伎俩,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可能背叛他。 想明白后,他安心地在马车里闭上眼,小憩。 白娮的马车正停在不远处,位置稍有些偏僻。 马夫看到她人来了,才赶紧从一旁的小屋里出来,身上沾了淡淡的酒气。 白娮见着有些担心,酒驾可不好。 “你喝酒了?” 马夫闻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小的只是被邀请入内吃了些东西,兴许是小的坐在旁上才染了些许气味。” “没有便好,回府吧。” 白娮这下放心了,在杏柳的搀扶下,回到了马车上,马夫也麻溜上车调马拉车出来,没小会便驶出了庄子。 刚出庄子大门,忽地车后方一阵微弱的声音响过,马车往前使很快便听不见了。 “嗯唔唔,救唔……不唔唔……” 这声音让白娮心头一惊,随即怦怦快跳起来。 她下意识挑开车窗帘子往后看了眼,只见有几辆马车在,却无法辨识是哪辆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 但她并没有让马车停下来的意思,一来她没能力,二来她没有圣母病。 没事尽量别给自己惹麻烦,万一把自己搭进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天的宴席结束,马车回到白府。 白娮下车,门房仆人便过来给她说:“七小姐,大小姐说,让您回来后去海棠院一趟。” “嗯,你去忙吧。” “是。” 白娮给仆人挥挥手,之后带着杏柳去了海棠院。 海棠院,并非里面种植海棠院,里面反而大多是好养护的绿植居多,偶有几盆兰花,也是由熟悉的仆人在养护着。 白孀孀此时正在门前小院抚琴,曲音袅袅的婉转之音,如微风柔柔地吹入人的耳窝,让人忍不住联想,抚琴的女子是何等丽姿。 “大姐,找我有事吗?” 白娮说话间,已走到白孀孀所在的石桌前方半丈的位置。 白孀孀看到她,随即停止弹奏,按停琴弦的同时,邀请她到身边坐下。 “七妹妹,坐吧。” 白娮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随即侍女给她递来水温适宜的茶水。 “你们都先退下,我有私事要与七小姐谈。” 白孀孀摒退伺候在身边的侍女,包括杏柳在内。 “是。” 杏柳便与院子附近侍女一同退出了院子门候着。 等人走后,白孀孀才露出担忧之色。 “七妹妹,看到你能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白孀孀想到今日差点死在项骁脚下,现在还心有余悸。 第23章 你有没有伺候好瑞王? 白娮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她不信白孀孀是真的担心才特意找她过来。 不出所料, 白孀孀在说完客套的话后,切入了正题。 “七妹妹,我走后,瑞王有没对你如何?” 白娮摇头:“我是未来太子妃,大姐觉得瑞王该对我如何?” 要不是白夫人和白孀孀急功近利,她不也用折损一个保命符。 项骁真没骂错她,她真的是蠢。 但以白娮目前的实力,两边都得罪不起,太心痛了。 白孀孀听出了白娮的不满,给她道歉的同时还说起来了孝义。“对不起七妹妹,你别怪姐姐,母亲要求如此,做女儿的也只能尽可能去完成任务。百行以孝字为先,母亲一人辛苦拉扯我们几个姐妹长大不容易……” “大姐不妨有话直问。”白娮不想浪费时间,天色都快擦黑了。 白孀孀被她的直球打得有些语噎。 静了好几个呼吸后,才问道:“你有没有伺候好瑞王?” 白娮猜到了,眉目含着冷笑看着白孀孀的双眼。 “大姐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未来太子妃,你这话若是让人听了去,不止我,乃至整个白家都得承受雷霆之怒,还望大姐谨言慎行。倒是大姐,为何惹怒了瑞王?” 白孀孀的直觉很准,尤其是当看到白娮走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她换了衣服。 很难不让她联想到那里去。 正是因为此话不可被外人听了去,才把下人都屏退了。 听到白娮最后质问,她神色转而满面羞愧:“是我会错了瑞王的意,他是个正人君子。” 白娮:…… 正人君子? 这是她穿到这个世界后,听到最好笑的话。 项骁若是正人君子,她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但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狂妄地想想。 白孀孀见白娮没搭话,给她再度道歉:“七妹妹,是大姐姐对不住你……母亲那边,我会说清楚的。” 白娮:“事已至此,大姐再自责也无用,倘若无事,我先回迎春院了。” “行,你今日宴席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白孀孀唤下人进来收拾,送白娮出海棠院。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杏柳在院门出,白娮走出去后,她便跟着一同回了迎春院。 今晚白夫人没有召见白娮,让她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睡了个还算安稳的觉。 隔天清晨, 白夫人的贴身侍女过来传话,让白娮去祠堂见她。 白娮知道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被体罚肯定是少不了了。 唉——不辛苦,命苦! 祠堂内,白夫人一身洁白的襦袍,正在虔诚礼佛,她跪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佛珠,朱唇无声念着经。 白娮走进门时见着,画面看起来颇有几分仙姑下凡的美感。 可惜内部却是肮脏的腐烂臭肉。 轻声问安:“母亲。” 白夫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紧接着是白娮的声音,没有睁开眼睛,继续念经。 侍女给她小声提醒:“七小姐,先稍等一会,夫人礼佛还需要半柱香的时间。” “嗯。”白娮话不多。 知道白夫人这老古董喜欢摆谱,搞人心态,那就让她摆,让她搞。 等她发现没达到效果,下次估计就不玩这套了。 半柱香过去,白夫人终于有反应了。 候在一旁的贴身侍女立即上前去扶她起来,到桌边坐下。 一边示意白娮,一边吩咐侍女:“过来坐吧,春香,去厨房拿早膳过来。” 春香给白夫人倒好杯温度适宜的白开水后,俯首欠身:“是”,便转身去张罗了。 白娮与白夫人相隔了两个位置坐下,等着她发言。 白夫人拿起温水润了润喉咙,才道:“瑞王的事,你做得很好。” 白娮心里不由得一喜:老古董这意思是不体罚她了? 脸上是一贯的低眉顺眼:“这是女儿的本分,当与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夫人对她的觉悟表示很满意。 只不过,她发现自己走错了太子那一步棋,如今第二步棋也跟着错了…… 倘若当初让白孀孀去竞争太子妃,让白娮去接近瑞王…… 她担心的是往后会一步错,步步错。 思忖之际不忘给白娮叮嘱:“昨晚不过是试探瑞王,自然没有对错一说,你最近乖一些,多讨太子欢心……” 白娮听到老古董又开始荼毒她的思想,立即切换左耳进右耳出的模式。 等白夫人说完后,她才回魂,答应:“女儿多谢母亲教诲,会谨记于心的。” 白夫人已无事情再叮嘱,便放她离开了。 临走时给她道:“今日午膳后,宫武就到了,会在府上住两日,你们姐弟俩正好可以聚聚,届时会有人过来带你过去,记得避人耳目。” 一切,在白娮预料当中。 “多谢母亲,那女儿便先行告退了。” 这次没有被体罚,让白娮狠狠地松了口气,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是轻松惬意的。 午膳后,她就能看到原主的弟弟宫武了。 关于宫家的事情,她得好好了解过后,才能找到自救的办法。 午膳过后,一名侍女出现在了迎春院门前,是夫人派她过来的,有事要找白娮。 杏柳进屋转告白娮。 白娮知道是来接她去见宫武的人。 留杏柳在院里,她一个人随侍女过去。 宫武安排的院落很偏僻,在后院的犄角旮旯里,厢房收拾得还算干净舒适。 等白娮进门后,就看到里头的床榻上,坐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小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不时咳嗽两声,听起来像是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住才咳出来的难受。 宫武听到门扉被人打开,稚气未脱的少年脸上露出晴朗的笑容。 少年的眼睛在看到白娮后,瞬间亮起了希冀。 “阿姐——你来了!我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阿姐了……” 说着喉咙哽咽了起来。 白娮走到他床榻边坐下,扮演起好姐姐的角色。 “怎么会,阿姐不会丢下小武的。” 宫武很瘦,面脸铁白,身上还有一股子苦药味,应该是长期浸泡在药中。 听到白娮的话,他伸出小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带着些许鼻音问:“阿姐,你最近过得还好吗?他们有没有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还好,他们让我去当太子妃……” 白娮话还没说完,宫武情绪就激动起来,面色更加惨白。 “他们这是让阿姐去送死吗?!” 狗皇帝和狗太后还活着,要是阿姐是宫家的漏网之鱼,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第24章 宫父的遗书 宫武才说完还想再说什么,下秒双手握住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流出眼睛,白娮见着赶紧过去给他倒水,让他喝下缓缓。 真怕他咳出个好歹来。 宫武好一会,才平喘均了气,紧紧地握住白娮的手,情绪可见的激动,眼泪抑制不住地溢出眼眶,滚滚滑落,不知是刚才咳的,还是难受于命运对他们的残酷…… “阿姐,阿爹当年好不容易保住我们姐弟俩的性命……” “阿姐你千万不要丢下小武去做傻事,我如今在这个世上只有阿姐一个亲人了……” 白娮见着心疼地伸手摸摸他发头有些乱的脑袋。 “小武不怕,阿姐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近日在宫里听到消息,说阿爹当年挟持八王爷的生母做人质,八王爷近日都在京中……”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了解书中剧情后面的发展。 无论是穿越还是被迫去做“白娮”的替身,都是赶鸭子上架,不清不楚的走着下一步,是死是活如同开盲盒。 “不是的,阿爹和祖父一生忠于项氏,阿姐你别听信外面人的谣言,不信你看这个……” 说着,他掏出挂在脖子上早已泛白的红绳,挂着一枚婴儿拳头大的铜制平安锁。 铜制的东西不值钱,丢在路上也没有人捡。 是宫父临终前塞给宫武的遗书。 这封遗书,也是宫武跟姐姐分开后,意外从身上的铜制平安锁里发现的。 宫武把藏在里面多年的秘信,交给白娮看。 接着白娮如愿的得到了她想了解的内幕: 当年的太上皇还是三皇子,太后不过是他的侧妃,三皇子年少时御驾亲征,遇险被八王爷的生母林氏所救…… 在凯旋回归京时,并没有带上八王爷的生母,怕轻贱了她的身份,承诺会风光大娶她为他的正妃。 可承诺迟迟未兑现,当时的太上皇忙着与其他兄竞争皇位,迎娶林氏的事情一拖就拖三年,所以直到他登基为新帝后,才有闲暇安排迎新队伍接林氏回京。 当太上皇得知八王爷出世,更是决心要立她为后,项骁当年是唯一的储君人选。 可当今的太后为了自身的利益,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宫家是开国功臣世家,三代为了项氏效命,只听从皇帝的旨意。 皇帝对宫家出于信任,于是下旨让宫父负责接林氏母子回京,结果却在半路出了意外,遭到敌国突袭,林氏被掳,宫父带部曲死伤惨重。 但他还是在最后让人杀出了一条血路,让人把年幼的项骁拼死送回了京城。 而然后面的事情,不知怎的,就成了宫家通敌卖国,林氏在敌国被先奸后杀…… 皇帝龙颜大怒,亲自带兵出征,可结果很惨烈,林氏不堪敌军侮辱,早已自戕,连遗体都没能找回。 等皇帝带军去到时,只救回了宫父一人,可事情太过蹊跷,加上流言蜚语,皇帝因林氏的惨死遭到打击。 甚至还从宫家里搜出了不少通敌的书信,种种罪证之下,宫父百口莫辩,哪怕知道真相,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最终以自戕来自证清白。 宫父自戕前已知宫家大劫将至,提前让心腹把宫妤和宫武姐弟送得远远的。 …… 最后宫家的结果,可想而知。 可在皇帝与外人看来,宫父这是畏罪自杀,不久后,皇帝下旨将宫家抄家诛九族。 宫家从保卫国家的大功臣变成人人喊打的卖国贼。 白娮看完秘信,心情很沉重。 宫家三代忠臣良将,为项氏出生入死,不知洒过多少热血,牺牲了多少好儿郎,最终却成了皇家之间为争夺利益的棋盘。 哪怕她不是宫妤,此时的愤恨与不甘,也不输宫妤多少。 何况,她如今已成为了新的宫妤,将来的命运已被捆绑在一起。 逃不掉的。 宫武见她看完久久不语,担心地唤了声:“阿姐……” 白娮回神,看向小小少年憔悴病容上满是对她的担忧,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心里一片柔软。 “我没事,阿爹和阿爷我肯定是信得他们的!” “你且先好养病,其余的事情,阿姐会处理好的。” “等你把病养好后,阿姐就带你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平静生活,好不好?” 她的话,给予了宫武对未来的希望,用力点头:“好,阿姐等我。” 说完冲白娮破啼而笑。 “嗯。”白娮揉揉他头顶略显干枯的头发。随即给他叮嘱道:“小武,阿姐现在名字叫白娮,是白家的七小姐,你可要记好了。” 宫武明白她的意思:“嗯,小武会记住的。” 之后聊了没小会,白娮就被白夫人的人请走了。 自然是不让姐弟俩接触太久。 白家目前是不知道宫武和宫妤是宫家遗孤的。 但不妨碍他们利用宫武拿捏住她。 当初姐弟俩来到京城时的样子,就是又脏又的乞丐,白家二话不说就把他俩带走了,也没有问名字。 甚至白夫人严肃警告白娮:“记住,你的名字以后就叫白娮,直到死都是白娮。” 这一句饱含杀意的话,至今犹如在耳畔回荡。 刚回到迎春院,便有个丫环过来给白娮行礼,掏出封书信双手递向她。 “七小姐,刚才门房收到一封给你的书信。” 白娮接过,信封皮很有质感,白底银铂,略大的长方红框里写着[白娮親启]。 “嗯,去忙吧。” 白娮示意杏柳打常点小钱给丫环,转身先一步回了屋。 挑了个窗边光线好的位置坐下,拆开信,发现是一张邀请谏,明日巳时,云间酒楼,雅聚,落款人:惠夫人。 云间酒楼是京中最有名望的酒楼,占地面积极大,是普通商户所无权申请使用的面积级别,据闻是皇家开的,又有传闻说是某皇商开的。 白娮并不认识惠夫人,但不影响对方认识她。 被邀请参加京中贵妇圈中的雅聚,对白娮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杏柳给她取了些零嘴和热花茶进来。 白娮放下邀请谏,问杏柳:“惠夫人是哪家的夫人?” 杏柳将东西放到她面前的小桌上,闻言目光有些一言难尽,回道:“是礼部尚书的夫人。” “嗯,明日要去云间赴惠夫人的雅聚邀请。”白娮不在意她怎么看,伸手捏起零嘴尝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个闺中小姐该有的举止。 杏柳:“是。” … 十一月的京城已凉意透骨,翌日天气不错,上午巳时,云间酒楼。 白娮进门递出请谏后,杏柳便被安排到了别处,而她被人往目的地,半路的时候,带路的人,换成了项骁身边的人,赵品。 “七小姐,这边请。” 第25章 男菩萨?不对,是项骁! 白娮这才反应过来,要找她的人是项骁,惠夫人的雅聚不过是请她过来的掩护。 赵品带往的地方,门前有壮丁把守,一看便知门内是云间酒楼的禁地,无令牌不得进入。 门内是另一方天地,布局要比前院奢华,豪气,就连路面上用来铺地的小鹅卵石,都弥漫着金钱的气息。 院里亭台水榭,假山人造湖里上的荷叶已干枯过半,半黄残绿间,零零散散还开着几朵陵秣秋色。 湖心一座二层红棕色小木楼,赵品带白娮来到一楼门前,便止步了。 “七小姐,请。”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白娮低头看了眼二楼方向,窗户是开着的,但落了纱窗,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她反复做了几下深呼吸,才敲响紧闭的房门。 “叩叩叩” 声音不大不小,二楼刚好能听得清楚。 “八爷?” 随即二楼处传来项骁深沉的嗓音:“上来。” 白娮这才推门走入,抬脚迈上楼梯,每走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的心头上,紧张得反复下意识咽了几次喉咙。 这一刻的画面,像极了前两天在皇庄时上祟华院二楼的时的感觉。 二楼, 项骁手执毛笔,正在专注批阅公文。 白娮走上来的时候,面对眼前的画面,头一次看到他如此正经,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 “你先到里间等我。” 项骁说的时候,眼睛依旧落在公文上。 “好,你先忙完。” 白娮看了眼屏风后的小圆门,门内里间摆有拔步床,桌凳,落着透光白绢窗帘的窗边摆了张贵妃长椅,梳妆台,衣柜,不知道放什么的几个大小不一的箱笼。 这里看起来,像是比较长时间有人在住的。 贵妃椅上摆的小几,备了茶水瓜果,小零嘴,白娮出门至今还没吃东西,趁项骁在忙公务之际,决定先垫垫肚子。 接近正午时分,阳光回暖,微风里带着淡淡的荷香,撩动着薄薄的纱窗,勾得白娮正昏昏欲睡。 连打几个呵欠后,便忍不住睡了过去。 等项骁忙完走入内室,远远地便看到长椅处,侧趴着睡在长椅上的白衣倩影,像只猫儿般惬意的睡容。 呵,胆子挺大,在他这里也敢放松警惕。 白娮还没睡沉,朦胧中感觉到有谁靠近…… 狠得让她窒息的深吻。 她不满的迷糊梦呓, 下意识回应着对方的摆弄。 滚烫的碰触,如灼热的风,逼出一身香汗。 在她的梦境里, 坠入红尘的男菩萨,犹抱琵琶半遮脸的紧致双开门下,春色盎然,充满了生机。 俯身间,如要将她渡化,让她忘却今昔是何年,身处在何方。 项骁看着怀里的小猫儿怎么也弄不醒,反而一脸享受,身体的诚实回应,让他有种成就感。 “白娮,你再不醒,本王今晚就让你都睡在这里。” 此时,白娮意识已半梦半醒,听到项骁的声音,脑子里才慢慢记起来,她今日去了云间酒楼,后来…… 项骁! 意识瞬间被惊醒,睁开眼时,眼前仍是梦中的男菩萨…… 不对,是项骁! 项骁见她终于醒了,忽地来了一下狠的,让她惊呼双手抓住他双臂。 “嗯唔~…八爷……” 项骁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俯首贴近她耳边呢喃。 “想以后都睡在这,嗯?” 说完稍稍用力咬了下她耳沿,似两只猫在打闹。 “那八爷替人家想个合适的理由可好?” 床上的话,又岂能当真,彼此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谁又把谁当真。 她和他之间,除了露水情缘,便没有再多的联系。 “自己想。”项骁痞坏的音色,似有蛊惑力。 白娮差点就答应了,幸好还有一丝理智。 “八爷坏……人家要八爷帮想唔嗯……” 她才说话,项骁就惩罚了她两下,对她的配合很是满意。 “呵,娇气。” 白娮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可偏偏她又很吃他这一套。 太坏了。 风吹鼓起白纱,将屋内的春色泄出窗外。 … 夜幕拉下,清亮的上弦月被众星追捧间,忽地被一朵艳红的礼花划破。 笛声让二楼上刚歇下来的男人提起了警惕。 眼中情欲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的冰冷。 白娮在他身侧怀喘着,听到窗外的动静,猜到了什么。 “你在这里,别出去。” 项骁说完起身,弹指间,不远处的桌上烛台便亮了起来,借着昏黄的烛光穿衣离开,脚步有些匆匆。 白娮见着,对项骁武功高强这设定,有了新的认知。 在他离开后,起身将屋里其它的灯笼全部点亮,让整个空间亮如白昼才能安心。 她怕黑,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 信号弹都用上了,一看便知是出了大事。 走去把门窗都关好时,看到一旁有个小隔间,那里摆了桶干净的清水,清洁完全身后穿戴好,正要到床上歇息,就听到房门被人敲响了。 项骁? 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接下来响起的声音却是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 “姑娘,您睡了吗?” 白娮闻言随即警惕起来。 项骁刚才走得那么急,应该没空给她找人来伺候才对,哪怕在路上遇到也不可能随便安排过来伺候她。 “何事?”白娮走到内室门边,防备地看着房门。 门外的侍女恭敬:“姑娘,奴婢是奉命过来收拾厢房。” 白娮犹豫了下,决定开门让侍女进来。 云间酒楼深处西北角是一处地牢,此时地牢门外,聚集着两支十人小队,手举着火把,将附近环境照亮。 赵品看到项骁神色冷峻走来,连忙俯首作揖:“八爷。” 两支小队成员紧随其后俯首:“八爷。” 项骁走近没回应,等着赵品他们道明情况。 赵品作揖:“八爷,” 项骁:“什么情况?” 赵品硬着头皮回道:“有犯人逃出地牢,杀了四个,逃了一个,目前还没找到人,刚才有兄弟看到,似乎朝湖心小楼方向逃了……” 糟了! 赵品说到这,想到今日是他亲自带白娮过去的,人现在还没走,那应该是还在那里的…… 项骁听完危险的眯起凤眼看着赵品。 赵品被盯着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作揖离去。 “属下这就去!” 希望白七小姐的运气别太背。 项骁看着他带着两人,朝湖心小楼方向出发,几下轻功,飞檐走壁后身影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第26章 叫破喉咙? 白娮开门让侍女进屋后发现,她并不了解小楼里的布置。 “内室在那边。” 给侍女指了个方向。 侍女的反应并不像一个侍女该有的言行举止,每个细节都透露着可疑。 而且,“她”应是声音处在变声阶段的少年,相貌平平,五官辨识度不高。 但白娮还是放了他进内室,因为她看到了他藏在侧身的断剑。 只能先配合,再想办法。 “侍女”得到白娮的提示后,慌忙点头朝内室走去。 说是收拾,走进内室后却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是无从下手的困窘。 “侍女”索性转过身,不装了,扑通跪地,给白娮磕头哭求了起来。 “小姐,请你救救我,我其实不是这儿的下人,我和姐姐被拐卖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我姐姐已惨死在玩弄她的官人手里。 他们今晚更是丧心病狂逼我伺候男人……” “小姐,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吧。” 白娮听着他的话,不由得代入了她和宫武,倘若她当初没有遇上白家,估计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虽是代入了,但她并未对此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少年说的话里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照理来说这边是项骁的私人办公区域,出入都有森严的守卫,需要令牌, 否则像少年说的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如何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闯过那些守卫,来到这里? 除非会轻功,飞檐走壁避开守卫。 何况,他刚才是打算用断剑威胁她的进入房间里的。 说不准,跟之前的紧急信号弹有关系。 少年见白娮没反应,哭求得更厉害了,仿佛白娮如今已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他看起来可怜极了,哭得情真意切, 可惜白娮没有圣母病。 有些孩子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天真单纯,尤其在毒巢里长大的孩子。 再者,她一没钱,二无权无势。 “你要我如何救你?” 少年闻言似看到一线生机,忙道:“你只要带我离开这里便行,我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白娮听完他的话,刚要开口,便听到房门外响起了三下敲门声。 赵品看屋里烛火还亮着,才敲的门。 “七小姐,八爷让我给您带了些夜宵过来。” 白娮闻言,余光便注意到地上的影子有了变化,惊得心里一咯噔,胃里都跟着泛起了寒意, 表面却极力扮演着平静,安抚少年的情绪。 “莫怕,我拿夜宵进来,你刚好也可以垫垫肚子。” 少年戒备地观察了下白娮的表情,确定她不像撒谎后,才点头:“好的,谢谢小姐。” 白娮转身走去开门,迎面就看到,手里提前一个三层食盒的赵品。 “这么晚还要麻烦您,辛苦了。” 说的时候,朝屋内方向做了个暗示的眼神。 赵品秒懂,配合回道:“七小姐客气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了。” “嗯,去吧。”白娮接过食盒,虚掩上房门,回到内室。 少年警惕躲在内室的圆门后,探出半个头观察着房门那边的情况。 看到白娮果真拎着个食盒回来,才收敛起身上的杀气,将断剑重新藏回则腰处。 那个位置有衣服的褶皱挡着,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白娮将食盒打开,在桌面上摆开,里面刚好有两副碗筷。 “来,看看有没你有爱吃的,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每样都尝一下。 至于八爷,他今晚有急事,肯定是不回来的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多谢小姐,您真是大好人!” 少年看着白娮把食物都用公筷试过一遍后,他赶紧端起碗筷吃起来。 他是真的饿了,被关在地牢里多日,连水都喝不到几口。 但吃的时候,并没有放松警惕,耳朵一直在注意听着门窗外是否有动静。 白娮坐在他对面,表面是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内心里在预判着赵品几时进来…… 正当她在考虑着一会是躲远,还是帮手之际,一声微弱响过。 “咻” 正吃着东西的少年,身体蓦地一僵,整个人似被点了定身穴,定格在扒食物入口的动作。 白娮:“?” 她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何事,便看到少年直挺挺地往一边歪去, 凳脚受重力影响斜倒,连同少年的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门窒窗外,赵品和其他兄弟闻声,立即从掀窗开门火迅进房捉人。 若非担心伤着或是吓着白娮,他们老早想破门窗而入把人就地正罚了。 饶是白娮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赵品带人冲进来时,吓了一跳。 赵品命人把尚有一点清醒的少年五花大绑带走,临走前给她作揖,抱歉后火速撤离。 少年被带走时,目光狠狠地盯着白娮。 白娮只觉头皮发麻,心里只求项骁他们别让他别活下来。 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看人离开后,白娮看着眼前略显狼藉的房间,心有余悸。 想到刚才看到地板上,映出少年抽出利器的影子,她若是反应不慎,肯定会被他当场刀了。 烛火昏暗的地牢,少年被赵品命人用粗绳吊了起来,脖子、双手腕,两脚裸在地上,被左右用铁链拉开,将他身体呈大字形。 这时有人拿来冷水朝他脸泼去,泼了三盆才醒过来。 项骁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地看着少年被手下开始严刑逼供。 赵品视若无睹,候在项骁身侧,给他汇报刚才听人时的经过,字里行间皆是对白娮的赞赏。 “……当时白七小姐给属下眼神暗示,但凡属下没点脑子,都没法领悟她的用意……” “……白七小姐毫不怯场,换作其他世家的小姐,叫就叫破喉咙了……” 叫破喉咙? 项骁听到这四个字,脑子不由控制地开了下小差。 呵,在他怀里叫了一个白天。 赵品收尾总结:“八爷您放心,白七小姐受了些惊吓,没受伤……” 马屁拍到位,只为了免受处罚。 “嗯。” 项骁看不出喜怒,吩咐:“记得给今晚死去的兄弟家中送抚恤金,帮忙举办丧礼。” 赵品恭敬作揖:“是,八爷。” 项骁越过他,走上前,来到摆放刑具的桌边,上面丢有把断剑。 项骁不屑冷笑了下,拿起断剑,走到少年面前。 浑身伤口流着血的少年残破不堪,目光怨毒地瞪向项骁,“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第27章 你吓到她了 项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扬着嘴角,笑颜看着是那样的赏心悦目,若换个风景怡人的场合,能迷死京中不少姑娘。 可眼下身处地牢,他身着玄色衣袍,手中握着的断剑,如同黑白无常手中的勾魂镰刀,让人看得心生胆寒。 在少年叫骂时,他直接将断剑捅进了少年的腹处, “你吓到她了,” 说着把断剑在他体内来回转了两下,血顺着断剑,流到他握着刀柄的手上,叭嗒叭嗒的大把大把地洒到漆黑的地面上…… 少年痛得歇斯底里的惨叫,才吃进胃里没多久的食物顺着伤口混合着血肉一起流出…… “啊——项骁!”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白娮睡了不知多久,被身旁一阵热意缠上,隐约间还能闻到有些熟悉的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 她意识到后,猛地睁开眼,房间里的烛火都没熄灭,项骁妖孽的俊颜大写映入她眼睛。 视觉瞬间如遭暴击,瞳孔地震。 “醒了?” 项骁没想到她警惕性这么强,才躺下就人儿就睁开了眼, “八八爷,你回来了。” 她看起来胆子小得跟兔子一样。 “嗯,”项骁侧身搂着她在怀里,看着她慢慢红起来的脸, “听说你今晚表现不错,立了大功。” 他的话似在暗示要赏她点什么。 “能帮上八爷的忙便好。”白娮可不敢与虎谋皮,项骁不提及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开口的。 项骁抬手捏住她下巴,让她的红唇微微扬起,唇贝微启,似邀请着他吻下去。 “这么听话,要本王赏你什么好呢?” 白娮闻言开始在脑子里认真思考起来,“我想要什么,八爷都会答应我吗?” 项骁:“说说看。” “我以后都跟着八爷吗?”白娮带着期待,也害怕他答复。 “呵,跟着本王?”项骁听完勾起抹讥笑, 这一抹讥笑, 微微刺痛了白娮的心,让她的脸色白了几分,就连呼吸也出现了短暂一秒间窒息。 白娮听到他的回应,心里已在无限懊悔,她即将要被皇帝赐婚下嫁给太子。 又怎可能以后都跟项骁在一起? 她和项骁不过是露水情缘, 哪天,他厌了,她自然就会被弃了,谈何以后? 在这个古代封建社会,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如衣,区区一个她,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她和项骁之间,还隔了一个杀母之仇。 是她奢望了。 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掐了掐紧,努力平复着受打击的负面情绪,挤出个笑脸,掩饰道:“我跟八爷开玩笑的。” 项骁把她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睛,听到她的话,只是反问了声:“哦?” 带着明显的戏谑。 “我其实是想说……” 白娮咬了咬下唇,暗里深呼吸了下,才道:“八爷,我即将被赐旨下嫁给太子,您又是太子的八皇叔,你我这般属于不好,可否请八爷以后莫要再找我做这样的事情……” 项骁眼色随即一冷,“可以。” 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起身,下床,没有半点不舍的离开。 白娮:“……” 他的反应仅是两个字,便答应结束了关系。 在项骁离开后,白娮睡意全无。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七小姐,八爷派属下来送您离开,马车已备好。” “好。” 白娮连夜被送回白府,心中五味杂陈。 上车时杏柳也在车里,看到白娮,她什么也没有说,脸皆是疲惫之色。 摸黑从小门入府,从门房那要了杆灯笼,杏柳走在前头带着她回到迎春院,已是月升中天时分。 简单梳洗过后,白娮便了回床躺下。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心里堵堵的…… 算了, 反正今晚后都结束了。 说不准那天,她找了离开这里的办法,就不会再见了。 隔天早上,白娮起来,并没有被白夫人找去,一早便有事出门去了。 昨晚才跟项骁发生不愉快,今日想出门散散心,正好府上还有一辆马车。 京郊外,有一处山庄不错,经常请戏班子过来,名门官家小姐都过去听曲儿了。 白娮今日正好赶上,就让杏柳吩咐马夫去那。 顺路上,杏柳花了两百文钱买了两本热销的插图画本子,白娮见着跟她要了本打发时间。 原本还以为是文绉绉的内容,没想到是白话文,配上插图,白娮也看得津津有味。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白娮合上话本放下,跟杏柳一同走进山庄。 入门需要每人支付三百文钱,庄内戏台这边的观常场地分大厅和雅座。 白娮直接在大厅处挑了个四人的小座落坐,杏柳在她身后站了小会,也坐了下来。 白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才落坐,就有小二过来询问需要喝什么茶,什么点心瓜果,吃食。 东西点好送来时,台上戏曲已开始,唱的是什么,听不明白,倒是一旁的杏柳听得津津有味。 正听着,身后突然传来谁出事的瓜。 戏曲听不懂,那就听瓜,正好可以缓解她堵闷的心情。 身后几名女子: “还记得前些日宫里给西凉的接风宴吗?” “记得,跟那有关系吗?” “你且快与我们说说。” “那个右部侍郎的千金先前因为去招惹了瑞王,刚被罚完磕一百个头,抬出去的时候,一家子就没个清醒的,等右部侍郎和他夫人醒来的时候,发现女儿不见了,后派人去找到已被人先奸后杀了,尸体是在皇庄附近找到的……” “啊——这么吓人啊!不会是……” “有可能,毕竟是个疯了……” “嘘——你们不要命了,居然这么无凭无证议论,小心掉脑袋。” “那要不然右部侍郎家千金为何遭遇如此……” “那右部侍郎夫人是放债的,听说借人几两,几个月后能利滚利上百两,没钱还的就把人家女儿卖了抵债,能不遭人恨吗?” “可报复在她闺女不妥吧?” “她闺女没花那些黑心钱?” “那天还臭不要脸往瑞王面前凑,呵。” 白娮听到这,忽地想起从皇庄出来,才出门口,听到有人呼救…… 应该是那时候,右部侍郎家的千金就是遇害了。 可即使知道又能怎样,她根本没有能力去救人。 至于那些人说是项骁干的,那完全没必要。 … 二楼雅座 都怡郡主从白娮落座时,已注意到她。 看到白娮,她的心情就格外的美丽。 调查了这么多天的披风,昨天终于有了结果。 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 第28章 八皇舅身边养的一条狗 八皇舅身边养的一条狗,赵品。 哈,白娮的饥不择食着实让她震惊。 白家调教出来的女人,眼界不应该比常人更高吗? 都怡越想心情越好,至庆幸白娮找的不是项骁。 此时正托着腮,看着楼下的白娮,就要在看着她即将死到临头的安宁画面。 光是想到白娮快倒血霉了,都怡的心情就爽到飞起。 只是,都怡却忘了,白娮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天命之女,能旺项氏的国运。 只要她有这重加持在,就不会丢了小命,但体罚肯定少不了的。 项聪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都怡一脸心情大好的模样,在她身边坐下,趁着在雅厢里没人看得见,往她脸蛋上轻啄了口。 “姐姐何事如此开心?” 都怡回神,看着项聪笑颜吟吟,正要告诉他披风的调查结果,就看到楼下有个人拿着个帖子送去给白娮。 曲听过半,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给白娮送了封请柬。 白娮接过打开,没想到会是西凉公主拓跋盈差人送来的,三日后举办的雅聚。 地点在依旧是云间,杨柳园,午巳时到下午酉时。 照常来说,请柬应该去白府,送来这,很明显是被安排了人盯着她的行踪。 肯定韩烁,在皇庄那日,他就一直缠着不放。 真是嚣张,在项氏的地盘也敢如此。 白娮昨晚刚跟项骁闹掰,她自然是不会去了,没了底牌,去了同等于送死。 二楼雅座上, 都怡指着那个侍卫的打扮问项聪:“太子弟弟,这不是我们项氏的着装吧?” 项聪顺着她葱白手指指去的方向看去,皱眉:“那是西凉的护卫。” 西凉的侍卫为何给白娮送请柬? “哦……”都怡突然间在心中暗生嫉妒,酸溜溜道:“太子弟弟,西凉公主要举办雅聚吗?” “姐姐想去?”项聪看出她似乎不大高兴。 倘若西凉公主不给都怡姐姐送请柬,就是不给他这个太子面子。 “我可以去吗?我去了会不会让白娮不高兴?” 都怡自然是想去的,她堂堂长公主的次女,居然没收到请柬,若在京城里传开,她的颜面何存。 “西凉公主的雅聚,白娮高兴与否不重要,姐姐若是想去,我去给你弄来便是。” 项聪的话,让都怡得逞的笑开,起身坐到他怀里,开始引他做上膛,开枪…… 台上戏曲眼下都不及二人在雅厢中的画面来得精彩。 都怡此时早已忘记要告诉项聪,披风的事情。 侍卫送完请柬,便回去给拓跋盈汇报情况。 “公主,请柬已送达。” “嗯,赏。” 拓跋盈闭目享受地坐躺在长椅上,侍女正给她染丹蔻,海棠色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如玉。 候在一旁的侍女给侍卫赏了一两银子。 侍卫拿到银子后,连忙磕头:“多谢公主。” “退下吧。” 拓跋盈淡淡回应了句,侍卫便作揖轻脚退出了厢房。 韩烁随后走进,“公主” “你要请的人,请柬送到了。”拓跋盈依旧闭着眼,似乎睡着了般慵懒。 “属下多谢公主。”韩烁眼含暧昧不明的笑意。 拓跋盈原本并不想邀请白娮的,但韩烁说看中了她,拓跋盈只好勉为其难把请柬差人送出去了。 这次要对白娮出手,他们也是派了人去做了番调查。 只要白娮一天还没被赐婚给太子,那他们如果不小心玩坏了,项氏皇族也不会因此说些什么。 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坏了两国之间的交情。 “到时候首尾处理干净点,别落下把柄。” 拓跋盈想是那么想,但该注意的事情,她还是得交代一下。 韩烁不在意笑笑:“属下办事,公主大可放心。” 拓跋盈:“你知道分寸便好。” 她其实也想教训一下白家姐妹,居然跟她的项骁这么套近乎,也不问问她答不答应。 正好,韩烁要弄,就让他去弄。 “白家的女人跟青楼女子似的,说不准事后,白夫人还乐意把女儿让老子弄呢。”韩烁有些自大。 原本还以为白家是什么书香门第的世家,没想到会是个妓院。 拓跋盈想到那日白娮把白孀孀介绍给项骁,之后项骁便带着白孀孀走了。 这皮条拉得可真好,想到她的男人被白家的脏女人碰了,心里那叫一个恨。 哼,既然那么想让男人弄,那就让韩烁到时候把她们往死里弄。 “那你玩得开心点。” 三日后的云间,上午巳时。 白家两辆马车驶到门前停下,白娮、白孀孀各自带着丫鬟从车上下来。 白娮本来打算找个生病的理由拒了,结果被杏柳这蠢货捅到白夫人那。 白夫人下令让白娮必须去,且还要带上白孀孀,不然就要对她进行体罚。 在白夫人看来,只要有机会能攀附权利,她将义无反顾将白家的“女儿”们送到对方的床上。 白娮真的要被白家这些猪队友坑死了! 与此同时的二楼上, 赵品刚坐在那里喝小酒,意外看到白娮又来了,猜她难道是跟八爷和好了? 前几日她和八爷闹翻后,被连夜送回了白府。 自那天晚上后,八爷的怒气值似乎比平常高了不少。 思及此,赵品放下酒杯,起身去把白娮来到去云间的消息告诉他。 白娮走到门前,抬头看了眼云间的匾额,想起几日前,跟项骁闹掰。 今天她又来了,不知会不会有人去告诉他,她来了? 可随即白娮又觉得很可笑,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项骁又怎会在意她来与否, 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无其事随跟白孀孀一同走去递交请柬。 那人看了眼请柬,眸光闪了闪,随即给白娮客气道:“两位小姐,您们这边请。” “好。”白娮颔首,跟随他前往柳杨园。 柳杨园,江南园林的风格,有点像苏州的狮子寺,偌大的小湖里,还有一艘容纳五六人喝茶闲谈的红漆雕花小画舫。 白娮走近后,远远的就看到拓跋盈在一众淡色系打扮的女宾客中,尤为打眼,依旧是海棠色的衣裳,烈焰红唇更衬托出她那白皙如凝脂的肤色,哪怕白孀孀站在她面前,都要被她艳压两分。 此时一众女宾正对她阿谀奉承,说尽赞美的话。 拓跋盈因此,今日的心情也格外的美丽。 再怎么娇蛮任性,她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女。 白娮走过去给她打招呼,“见过公主。” 白孀孀款款欠身:“见过公主。” 第29章 项骁,你来了 拓跋盈听到略有耳熟的声音,看到是白娮和白孀孀时,眼中立即流露出轻蔑之色。 “嗯,随便找个地方玩吧。” 众女宾听完有的是暗里嗤之以鼻,有的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孀孀心里觉得不舒服,可又没办法,都是母亲的旨意。 “好的,打扰了。”白娮说完便转身,找了个比较少人的地方坐下。 她对这种大型雌竞活动本就没兴趣,如果只是如此简单羞辱她的话,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怕就怕,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开胃小菜。 刚想完,白娮就看到一道让她如临大敌的高大身影,即将走到面前。 “二位小姐,又见面了。”韩烁恶作剧的口吻,目光里全是不怀好意。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白娮眼下根本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个得体的笑脸,站起身给他行见面礼。 欠身:“韩将军。” 白孀孀同步俯首,给他行礼:“韩将军” 韩烁虽更想弄白孀孀,但今日她是拓跋盈的目标,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弄白娮。 “白大小姐,本将军有事要单独与七小姐谈谈。” 白孀孀迟疑了一个呼吸,随即颔首:“好。”便带着丫环走开。 杏柳走到稍远的地方候着,虽然白娮是个冒牌货,但她眼下关系整个白家的命运。 白娮看着韩烁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心里极度不适。 随即听到他带着危胁的话:“在下这两日命人查到了些东西,宫小姐应该不想被项氏皇家的人知道。” 韩烁说的时候,侵略性的冒犯目光上下游走在白娮的身上,好似能透过衣裳能把她内在看透。 “韩将军当真是个怪人,我都说了并非你的旧故,为何非要纠缠着我不放? 你既然调查过我,那应当知道我是由钦天监选出来的太子妃,对整个项氏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存在。” 韩烁听完冷嗤,朝她步步逼近,白娮见着,只能往后退,直到被他逼得退无可退。 “那又如何,对项氏重要的人,对西凉大皇子可不一定。” 西凉大皇子五个字,瞬间如一道惊雷劈在白娮天灵盖。 也许是原身对西凉大皇子的记忆,是早已刻画在骨髓里的恐惧。 此时也让白娮浑身发寒,汗毛逆起,心脏都跟着难受起来,如同被一双大手掐住,随即会被他掐爆般的恐惧。 原主与西凉大皇子之间肯定有过极其不堪回首的过往。 “你到底想要如何?” 韩烁俯下身凑近白娮面前,那姿势,看似要强吻下去般,那独属于某类男人身上汗臭味,在靠近后,让她呼吸都忍不住闭了气,实在反感被这种人靠近。 “还有三日回西凉,本将军还未见识过京城的美色,想让宫小姐带本将军见识一下。” 这话很露骨,白娮听得大皱眉头。 “我没空,且我的身份于理不合。” “看来宫小姐来京城后,找到了靠山,连大皇子都不怕了。”韩烁揶揄的话语,让白娮很是被动。 “你最好乖乖的,柳杨园外有侍卫守着,你是逃不了的。” 白家这次真把她坑死了。 “知道了。” 最后只能被逼无奈乖乖就范,韩烁对此十分满意,心里对接下来的发展已开始期待。 而这一幕,全被都怡看在了眼里。 不愧是白家,培养出来的女人勾完这个到那个,且这个白娮专挑别人身边养的狗,真真是可笑。 她要是能让白娮嫁给项聪,她名字倒过来写。 想着,都怡对身边的几位千金,一声惊呼:“哎呀,你们看,那个好像是西凉的骁勇大将军韩烁韩将军吧?” 她的惊讶很快引来身旁千金投去注目,当看到韩烁和白娮的画面暧昧不清之际,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是白家七小姐吧?” “是她,怎么跟西凉的将军如此亲近?” “我听说白家的女儿都是养来讨好男人的……” “可白七小姐是未来太子妃,怎的会去勾搭一个西凉将军?” “谁知道……” 都怡这下满意了。 这时,一声高亢的唱报响起。 “瑞王到——!” 白娮没想到项骁会来,心脏当下一咯噔,紧接着怦怦快跳起来,心里酸酸胀胀的。 “跟上,去给瑞王打个招呼。”韩烁就是故意而为之,让白娮时刻处被他掌控在恐惧的情绪当中,他才能让她乖乖就范。 于他而言,人就跟训狗差不多。 “……”白娮暗里掐紧拳头,咬牙,硬着头皮跟上。 项骁一进门,拓跋盈就像只花蝴蝶似的快步去到他身边,美艳的小脸上写满了欣喜若狂。 “项骁,你来了。” 先前反复让人给项骁送请柬,都被谢拒了。 没想到他今天却来了,如此大的惊喜,她的心情瞬间都快好到能飞上天了。 “嗯。”项骁的回应很冷漠,明显是在敷衍。 可拓跋盈根本不在乎,她眼下已确定,项骁是在乎和她之间的婚约被换人的,否则他今日又为何如此? 原本围着在她四周的女宾客早已止步,不敢靠近。 虽然她们也爱看项骁的脸,但她们却没胆子招惹。 这个男人就是一朵拥有迷惑人心外表的食人花,只可远观不可近乎。 都怡紧随着混入众女宾之间,回头还看了眼跟韩烁一同朝这边走来的白娮。 故意说道:“哎,我先前听说跟西凉公主联姻的是瑞王?” “这事情我有听说过,不过后来不知怎的换成了十王。” “不过我看西凉公主跟瑞王也很般配,倘若联姻在对象还是瑞王,那眼下瑞王此举,还真是挺宠西凉公主的。” “可惜了。” “快别可惜了,那可是圣上的旨意,你难道敢不从?” “你们说,瑞王会不会其实心仪西凉公主?” “我看极有可能,先前听说请柬瑞王是拒绝的,今天却突然过来了,换作我,我也要高兴死了。” 白娮经过这些人的时候,这些话都听到了,没想到项骁和拓跋盈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姻缘。 难怪那晚答应得如此干脆,是因为他们这层关系吗? 思忖之际,她已随韩烁走到项骁面前半丈左右的位置,随即便见韩烁对他作揖。 “末将见过瑞王。” 第30章 都不知她已另寻到了新欢 项骁在白娮随着韩烁一同走过来的时,已注意到她。 “民女见过瑞王。”白娮俯首欠身行礼。 项骁如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俊颜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不必多礼。” 拓跋盈看到见白娮就生厌,没好气瞪了眼韩烁,没事干嘛把白家的女人带到她跟前来碍眼。 心有不满地想完,脸上的如花笑靥不变,伸手就挽上项骁的手肘,带着他往小画舫里那边走去。 “项骁,我给你准备了西凉美酒,是我特意从西凉千里迢迢带过来送给你的礼物。” “哦?” 项骁收回落在白娮身上的视线,对拓跋盈的话兴致不大,但还算给面子地随她去了小画舫。 小画舫里的人见着,立即从里面出来,临走前,就连桌面都收拾干净了。 白娮站在原地,看着项骁跟拓跋盈亲密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眼下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可 她被韩烁控制住了,根本脱不开身,甚至有可能以后都走不了了。 眼下唯一能救她离开的,只有项骁了,只是看到他跟拓跋盈的关系…… 白娮的心里就忐忑不安。 画舫里,空间刚好适合两三个人。 下人将美酒佳肴送上桌后,将所有的帘子落下,便到外边候着。 拓跋盈殷勤地给项骁斟酒,给他碟子送菜。 “项骁,你快尝尝这酒。” 项骁在她话后,拿起小酒杯,给面子的一口饮尽。 拓跋盈对此更加确实项骁心里是有她的,她和他是两情相悦,若非项氏的皇帝棒打鸳鸯…… 想到这,她更加决心今日要把项骁灌醉,再与他发生了点什么不清不白的事故,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她那点心思,早在帘子被放下来时,项骁就看穿了。 在拓跋盈劝他喝第二杯时,拒绝了。 “公主有何事不妨直说,若无事,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不宜喝酒。” 拓跋盈不依,她觉得自己只要撒娇一下,项骁肯定会顺从她的,哪有男人不好色。 “项骁,你多喝一杯嘛,这可是人家特意给你带来的……”说着就要往他这边贴来,眼看着就要坐上他的大腿。 项骁无情伸手把她挡住,尚算有风度,倘若像白孀孀那样的,直接用脚踢开了。 “望公主自重,注意自己的身份。” 说罢直接站起身。 拓跋盈没想到自己如此美色,项骁竟然会拒绝。 当下不服气站起身,走去拽住他胳膊:“项骁,你明明对我也在意,就不要再假装无情了,我心里都清楚的。” “呵。” 项骁不屑用力甩开拓跋盈,冷冽的眼神时带着厌恶。 “是本王给了你何错觉,让你有如此认知?” 拓跋盈被甩得脚下趔趄,吃痛地摔坐到地板上,杏眸里都染上了委屈的泪湿。 “我不信,否则你为何之前拒绝邀请,却又突然前来,不就是为了我吗?” “随便你如何想。本王还有事,失陪。”项骁转身边说边走出画舫。 拓跋盈见着,赶紧起身追上去:“项骁!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我的!你假装对我无情,没用的,我都看透你了。” 项骁不理会她,上岸后,看到不远处站在那里看向他的白娮,如弓的薄唇勾起抹玩味的讥笑。 白娮与他视线隔空交汇,她仿佛在瞬间抓住了一线希望。 下秒就听到拓跋盈从画舫里提着裙摆,追着他走上岸的身影,嘴里还说着那些自作多情的话。 旁人一看就知道肯定坏事了,女宾客担心拓跋盈惹怒了项骁,下场会影响到两国友好邦交,赶紧上前去把她围住,纷纷相劝。 韩烁看情况不对,也赶紧过来护主,万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白娮看到韩烁走开,眼看着项骁就快走出园门,她怕生机就此错过,趁韩烁对她无暇顾及,提起裙摆朝项骁小跑追去。 要是项骁出了园门,她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眼看着项骁就要走出杨柳园的门口时,白娮看到园门外候着的赵品,还有项骁另外两个心腹,陈胜、何广志。 但她还是把项骁叫住了。 “八爷,请等一下。” 为了活着,为了能离开这里,白娮豁出去了。 天知道,韩烁对她的是何意图。 项骁闻声停下脚步,似才察觉白娮跟在身后,回过身来时,迷惑人心的俊颜上,露出一抹讥笑:“白七小姐,找本王贵干?” 白娮见他还愿意理会自己,当下松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希冀。 “八爷,可否捎带我一程?” 项骁像听到了何笑话,“白七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本王的身份可不适合。” 白娮听出了他的怒意,低头向他道歉:“八爷,那晚是我恃宠而骄了,对不起……” 项骁自然不会接受她的道歉,他今日若不来,都不知她已另寻到了新欢。 嘴边揶揄的笑意更浓,“那现在不骄了?” “自从那晚后,我夜夜梦中无不一是八爷的身影,可每每醒来,想到已不再与八爷有瓜葛,心里就后悔不已……” 白娮的话半真半假,她确实后悔了。 “梦见本王?”项骁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嗯,梦到了,八爷,我其实是想一直留在您身边的……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倘若可以,白娮真的很不喜欢自己如此卑微地去求人。 可她能有何办法? 当真以为穿越到古代后,就以为现代人的身份能把古代搅出风云,成为牛逼轰轰的角色吗? 做梦去吧! 做绝对的权利财势面前,人,就如同路边的蝼蚁,随便一脚就能踩死。 项骁看着她眼中泪光流转,说得动情。 白娮怕他不信,心里愈发着急。 “八爷,我这些天真的好想你,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分散不了对你的思念……我…我真的想你了…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我每次想到自己的身份……就心如刀绞的痛……” 说着眼泪夺眶滑落。 项骁却不为所动,看着她的眼神,如同在看她在表演般,道出口的话似恶作剧。 “是么,既然如此,那七小姐便进园里告诉所有人,你对本王的想法。” 白娮被他的话,惊得止住泪水。 “什么?” 第31章 让人想要将她弄脏 项骁看着她:“不敢?” 白娮欲言又止:“……” 她当然不敢! 白娮现在要是敢去说,哪怕她不死,也会被扒层皮,日后流言蜚语能让她淹死。 白家肯定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项骁在她犹豫不决之际,转身大步离开柳杨园,赵品三人见人出来,紧随其后离开。 白娮看着项骁远去的背影,他的态度始终如此。 明知不可,非要逼她做选择。 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才会看不清楚自己处境,她不过是项骁的玩物罢了。 算了,办法总比困难多,见一步走一步吧。 等白娮转身回到园内时,看到不少人围在主屋外议论纷纷,脸色不一,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的,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才要靠近,就被都怡给拦下了。 她此时想装担忧,眼中却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白娮,你去干嘛?你的大姐姐在屋里面受罚呢。” 白娮闻言眉头紧蹙,想走开,却被她拉住了:“哎,你不过去求情呀?” “为何要过去?”白娮眼下自身难保,她才没蠢到过去送双杀。 “哦~你可真无情,难怪太子弟弟瞧不上你。”都怡以为如此能扎痛白娮的自尊心。 都怡算个什么东西, 白娮不屑地甩开她的手:“滚开。” 她再不济,也不是都怡这种垃圾能欺负的。 都怡被她甩了个趔趄,引来附近一小部人注意,让她顿时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尴尬。 恼羞成怒压低声音骂道:“白娮你这个小娼妇!” 却不敢再凑近她身边,等回去后,一定要让太子弟弟好好治治她。 “傻逼!”白娮现在心情差极,根本不想理她。 都怡还想反击点什么,就看到有两名西凉的侍卫过来对白娮作揖:“白七小姐,我家主人想见您,这边请。” 白娮不用猜也知道是韩烁,她想不去都不行。 在都怡愤怒又好奇的视线中,白娮随护卫离开。 走进一处小院门,侍卫守在门外 白娮走进小院的同时,不忘打量院子的结构,她发现云间的小院多数是二层阁楼式,此处的阁楼后方在院子外,那个方向应该有窗户。 阁楼距离地面目测有一丈左右的高度,从上往下跳,崴脚的几率很大。 思忖间已来到好厢房门前,白娮敲响了三下后,里面传来韩烁的声音:“进来。” 白娮纵使知道是韩烁,但听到他的声音,生理上还是产生了极度的排斥感。 反复做了几下深呼吸,才推开房门。 韩烁早已知晓是她来了,在她才迈脚走入时,起身走上前去,顺便关上了厢房门。 白娮强忍着害怕,让自己保持冷静,快速打量了一圈房间的环境设置,如她所料。 “宫小姐,本将军还以为你逃走了。” 韩烁目光色眯眯地打量着她身上突出女性优势的部位,虽说她外貌不如白孀孀和拓跋盈美艳,却有种纯洁的无瑕,让人想要将她弄脏,染上污点,让她在怀里哭喊,求饶。 否则,会因此一直惦念着她这张脸,心痒难耐。 白娮暗里咬牙,捏紧拳头:“……” 韩烁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你方才来时,应该看到白孀孀正被公主刁难。” “嗯。” 白娮试着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稍站远几步。 脑子里顺着他的话中暗示,自然能猜到拓跋盈为何,还不是因为在项骁那受了冷漠,找个人撒气。 韩烁见着朝她逼近:“公主讨厌其他女人接近瑞王,还记得上次皇庄你把白孀孀介绍给瑞王么?” “公主一直记恨在心,所以今日才会邀请你姐妹二人过来,否则以为你们白家那落泊的身份,真不够格能入公主的眼。” 说罢伸手过去捏住白娮的下巴尖,逼迫她看向自己。 白娮知道他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是为了铺垫些什么。 “所以呢?” 韩烁闻言轻笑,用力把她的下巴往他这边用力拽了下,让白娮更靠近他一些。 “本将军看上你了,想草你。” 白娮吃痛,抬手打开他弄痛自己下巴的手。 “韩将军请自重。” 韩烁的脸眼下已快贴到白娮鼻尖前,再靠近点,就要强吻过来,白娮想躲却被他捆制住,抬手要推开他,却挣扎不开。 “宫妤你都送到老子面前了,这么骚还装什么贞洁。” 韩烁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大手用力掐着白娮想要推开他的那只手。 白娮吃痛地闷哼了声,咬紧牙关忍着。 眼下不能跟韩烁硬碰硬,那样她没有胜算。 换了委屈巴巴的撒娇语气:“哎呀~韩将军,人家只是跟你闹着玩的,调情一下会不会啊,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说的时候,用另手“贴”在他如墙结实的胸膛上,不着痕迹地稍稍隔开距离。 韩烁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意外地怔了一下,旋即心情跟着愉悦了起来,加上她撒娇的语气,撩拨得他想原地就弄死她。 下秒直接把人扛起来带上楼,走入寝间,把人扔到床上,欺身上去,开始对她上手。 “你这小娘皮果然够骚,老子看到你就想草死你在床上……” 白娮强忍着反胃与排斥,与他周旋。 “韩将军,你轻点,伤了人家,还怎么让你爽呢……” 韩烁听完更加鸡动了,笑脸愈发猥琐下流。 “你好骚啊,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白娮咬牙切齿地挤出个尚算妩媚的笑脸:“来~韩将军,你且躺下,让妾身来伺候你,你若是不满意,妾身就让你罚到下不来床,好不好~” “好~快点,快给老子揉揉这里~”韩烁迫不及待地将白娮放到身上,把她的小手拉到下面,一手剥去她的外衬,扯松她的腰带…… “包将军满意……” 王!八!蛋! 白娮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放到脏东西上,极力咬住后槽牙,眼下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趁他眼下精虫上脑,毫无防备之际,将他的当成“摩托车油门把手”直接拧了个360度转圈! 老娘让你以后都不举! 韩烁感觉正爽之际,蓦地一阵剧烈蛋痛从裆下冲上天灵盖,痛得他惨叫冲破屋顶,两眼冒金星,身弓成熟虾,直不起腰,动弹不得。 “啊——臭表子!啊!” 那剧烈的痛楚让他几度窒息,超出他承受的范围,上战场的刀伤骨折都远远比不过蛋碎的酸爽! 白娮趁他蛋痛,一时间动弹不得,赶紧起身开窗往楼下跳! 第32章 叔叔,为何不理阿娮? 韩烁想唤侍卫,却痛得他大脑麻痹。 “臭表子!可千万别让老子逮到,否则把你先奸后杀了不可!” 白娮已顾不得听楼上骂她什么,跳下去的时候,如预料时崴了脚,刺痛让她眼前发黑了一下,但眼下她必须赶紧逃离这里,不然守在院门处的侍卫很快就会追上她。 云间里有很多园,可距离项骁住的湖心阁楼很远,不管怎么说,先远离这边才是首要的。 哪怕能逃到那边,没有领牌她也进不去。 何况,依今日项骁的态度,估计也不可能会再出手救她。 白娮崴了脚,也跑不动,只能靠加快脚步,走去能躲藏的地方,暂时先躲起来,等脚痛缓一缓后,再想办法逃出云间。 眼下落得如此境地,白娮满腔的委屈,活着好难。 可是,哭与示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眼泪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 才走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西凉侍卫的喝斥, 白娮闻声心头一惊,咬牙忍着崴脚的刺痛,提起裙摆跑了起来。 前面几米有个月牙门,只要穿过去,就能让对方失去视野。 等白娮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是个勾栏院。 戏台上有穿着单薄的姑娘在弹奏,跳舞……台下一群有身份背景的官员老爷搂着姑娘谈着事情。 如今已是临近冬季,气温低,出门时穿得厚实,可如今她没了外氅,衣裳看着不比台上的勾栏女子厚多少,跑了一路,已是汗流浃背。 白娮的突然闯入,并没引起多少注意,白娮赶紧稳住表情,假装若无其事经过,打量了眼四周的环境,远远看到这个院子有东南北门,南门是拉开最远距离的方向。 前脚才走入穿堂,身后就传来了韩烁的声音。 “诸位抱歉,在下在追捉犯事者,还望见谅!” 白娮好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动了! “草!” 她不得不赶紧她加快脚步,只要穿过南门,她就拥有更大的逃脱生机。 才走出穿堂门,路过一间开着门的厢房前,白娮猝不及防之间,忽地被人用力拽进了房中,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谁,房门就被合上了。 两手被他单手握住,另手被他搂在腰间,让她背后紧贴着对方结实宽大的胸膛,感觉得出来,是个男人! “放开我!我不是构兰里的姑娘!” 随即听到耳后,男人凑近的无声轻笑,带着淡淡的酒气拂上她的脸颊。 “不是构兰的姑娘,为何在构兰院内,嗯?” 男人说着,把她翻了一个面。 白娮闻言心头划过惊喜,回身看清他的脸:“八爷!” 倘若非要在两个危险之中选一个,那她选项骁。 他是危险的沼泽,也是她目前唯一的安全地。 “不然你以为是谁?” 项骁松开她的手,醇厚的嗓音凑近她耳边低喃。 白娮放下戒备,浑身紧张的情绪随即瓦解,总算得以喘口气。 “当然希望是八爷。” 这时,厢房门,传来西凉侍卫与韩烁路过的动静,可才路过几个呼吸后,又折返了回来,敲响房门。 韩烁:“麻烦开门一下,我等正追捉逃犯。” 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烦躁,看样子是痛得不轻,在极力忍着。 白娮顿时浑身紧绷,好怕项骁会把她推出去。 眼下尊严哪有活着重要,哀求:“八爷,求你救救我……” “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理由。” 项骁讳莫如深的看着她,让人猜不透他到底要如何。 白娮猜了一秒,下秒搂上他的脖颈,深深地吻住他的含珠薄唇,用他以往喜欢的方式,在其中与他缠绵,辗转缭绕…… 好一会才松口,拉开距离…… “八爷今日是恩人,阿娮定当以身相许。” 项骁戏谑笑看着她湿润的眼角:“呵,身份如今又适合了?” “叔叔……” 白娮挂在他怀里柔柔软软地娇唤,像跟他讨要糖果的少女,渴望地看着他深邃双眼。 这一声几近拉丝的酥麻,叫得项骁心神荡漾,喉咙发紧。 “麻烦快开门!” 门外韩烁急躁的催促很是煞气氛,让项骁不悦。 冷斥:“滚。” 门外韩烁等人顿时被吓得哑了炮,道了声:“实在抱歉,没想到会打扰到瑞王,在下这就带人离去。” 话落,屋外立即有脚步声远去。 项骁愿意再度伸手救下她,白娮终于可以彻底放心了。 只要能活下去,努力讨好他又何妨。 “谢谢叔叔~” 白娮依旧挂在他身上不撒手,舒展开的眉宇,人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项骁拍了一掌她屁股,“胡闹。” 他低哑的音色透露着他此时的想法。 打横把人抱起带入里间,放到床榻上,让她坐着,转身要离开。 白娮立即伸手揪住他袍袖的一角,猜不出他的情绪。 “叔叔要去哪?” 项骁看了眼她揪来的小手,哄孩子似的:“等着。” “好。” 白娮乖得跟只小白兔一样,眼角还带着红意。 衣裳不整,发头微乱的样子,像被欺负惨了般,却让人看了,更想狠狠地继续欺负她。 项骁出了趟屋外,回来时手里多了瓶跌打药酒,就床边坐下。 视线落在她裙摆处:“脚。” 白娮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崴了的脚放到他腿上,幸好没脚气,不然要社死了。 此时她才有闲暇看清楚自己的“猪蹄”,红肿里带着大片充血的淤青,刚才为了逃命,导致它雪上加霜,此时才感觉到痛意。 项骁拿起她的“猪蹄”用手按压了几下,当下痛得她飙出泪:“嘶……痛死了!” “跳的时候,怎的不怕痛。” 白娮听到他的调侃,猜到他应该是没有再生她之前的气了。 “人家——啊!” 她话才道出口,随即被项骁猝不及防正骨,骨骼之间的清脆声响过。 “叔叔轻点,阿娮痛……” 项骁继续给她脚踝擦跌打药酒,没作回应,来回摩擦间发热,她脚上的痛楚也随即慢慢递减了大半。 白娮就像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熊孩子,继续挑战着男人的隐忍底限。 “叔叔,为何不理阿娮?” 话落,就见项骁把手中药酒瓶子往后扔到地上,起身跪到床上,居高临下,一手高举起她受伤的那条腿搭在肩头,饱含情欲的桃花眸,危险地俯视着她假纯洁的红润脸蛋。 浑身似被火烧起来般,喉咙低哑:“想被叔叔弄死吗?” 第33章 被碰哪了? 白娮冲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想……可是叔叔,阿娮现在感觉自己有点脏,想先洗个澡……” 不洗干净,她过不了心理那关。 只要想起来,就觉得又脏又晦气! 项骁听完联想到什么,情欲消退过半,眼中蒙上了冷色:“被碰哪了?” “……” 白娮被他忽然冰冷的语气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迟疑了两三个呼吸都没能道出口。 “不说?” 项骁眼中有怒意升腾,他的东西,容不得被任何人玷污。 白娮咬了咬下唇,伸出手。 “这里……” 项骁:“哼。” 随即拉着白娮一同起身,下床,带着她走出厢房外。 “陈胜,带西凉韩将军过来,赵品,去清场。” 陈胜、赵品突然现身,作揖:“是,八爷。” 应完立即去办。 白娮不知道项骁这是要做什么,心脏被惊得怦怦快跳得不舒服。 原本调情唤的叔叔,此时已不敢再唤出口。 “八八爷,阿娮知道错了……” 项骁不买账:“安静点。” 说着,已拉着她来到刚才姑娘们唱戏的台前,随即挑了个位置坐下。 白娮没敢坐,忐忑不安地站在他身边,被他这一么吓,此时感觉今日的气温更低了,冷得她有些瑟瑟发抖。 却又不敢说出来,怕惹得项骁更不高兴。 没一会,韩烁就被带到了项骁面前。 韩烁一看到白娮,情绪立即被激起滔天怒火,指着她就是一通不堪入耳的辱骂。 “白娮,你这个臭表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弄死!” 骂完转头给项骁拱手感谢:“多谢瑞王帮忙找到犯事人,本将今日先带人回去好好惩治,改天必登门还礼拜谢。” 韩烁如今火气上头,在说这话的时候,却忘了什么。 说罢伸手就想把白娮拽走,却被项骁抬手游刃有余地挡住了他伸来的手。 “本王有说何话吗?韩将军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韩烁被项骁这么一拒,脑子随即冷静下来,记起来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狠角色,白娮的身份搁在那里,他今日是带不走的。 连忙为自己被一时之气冲昏头脑,而倒打一耙。 “方才末将因一时之气而失态,让瑞王见笑了。都怪白娮这小娼妇勾引末将,因钱财没谈妥,被末将说了几句后,她恼羞成怒之下险些伤了末将的根本……望瑞王给末将主持公道。” 如此失人的事情,韩烁觉得白娮定会被这些话差得难以启耻。 项骁听完饶有兴味看向白娮,“哦?还有此事?” “胡说八道!” 白娮被气得浑身发热,胸口上下起伏,叔能忍,婶不能忍! “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见过像韩将军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我堂堂项国钦天监亲选的未来太子妃,天命之女,未来前途繁花似锦,我勾引你图什么? 图你西凉男人一身汗臭味不爱洗澡,还是图你长得比太子丑? 还是图你比太子穷? 太子是未来储君,而你永远只能做个臣子,孰轻孰重,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今日是西凉公主邀请我来参加雅聚,却遭到韩将军污蔑、险些丢失清白,还请西凉能给一个合理交代。” 韩烁没想到白娮竟如此牙尖嘴利,被她这番话臊红了脸。 项骁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揶揄的笑意:“韩将军,似乎忘了如今身在何方?” 韩烁瞬间背脊发寒,项骁这个人,他还是很忌惮的。 不仅武功高强,还手握项氏一半兵权,且全是精锐部曲。 传闻项骁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谁惹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而韩烁向来在西凉嚣张惯了,一时没收敛住脾性,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 眼下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跪下磕头认错。 “瑞王,饶命。末将一时糊涂才会犯错,还忘您看到末将初犯的份上,二来希望您能念在两国之间的友好邦交份上,放过末将一回,末将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韩烁怂得跟条谄媚的狗一样认错,他心里猜着,白娮是不是攀上了项骁这条高枝,还是项骁是因为项氏的颜面受损,才会刁难他。 猜想之际,也在忐忑不安的等着项骁对他的判处。 “来人,上酒,让韩将军好好喝一回。” 项骁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娮暗里掐起了拳头,怎的还喝上了? 韩烁随即喜笑颜开,他就说嘛,项氏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伤了两国之间的友好邦交。 很快便有小厮送两壶酒。 项骁在小厮要将酒放下之际,点明吩咐:“去换一缸酒来给韩将军。” 韩烁听到一缸,当下有种被泼冷水的懵逼。 “什么?” 项骁冷嗤:“你们西凉不是挺喜欢喝酒吗?正好本王让韩将军好好尝尝项氏的美酒,让韩将军牢牢记住滋味。” 这话,哪还有听不明白其中暗示的。 韩烁嘴皮子硬扯都扯不出一个笑脸,额冒冷汗试着搪塞过去。 “瑞王爷,末将酒量不好,顶多喝一斤就不省人事了。” 项骁没理他。 白娮看到韩烁像条死狗一样跪在地上,心里的恶气总算出了不少。 两个厮很快便将一缸五十斤的酒抬了过来,放在韩烁面前。 “喝完它,韩将军就可以走了。” 项骁说着时候,拿起斟了八分满的小白玉酒杯,给韩烁敬了下。 韩烁此刻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五十斤酒,他如何能喝完? 在他犹豫之际,小厮已给他揭开酒盖,另一个还贴心的给他递来了酒碗,把酒倒上,一看就是专门给他伺候喝酒的。 最终只能扯出个比难看的陪笑脸,拿起酒碗,仰头一碗接一碗地干下。 哪怕喝到一肚子酒水,没喝完还得继续喝,想去如厕,被人跟着,完事后还得回来继续喝,喝到吐,也得把酒喝完,完全没得商量。 项骁就坐在那里把玩着小酒杯,看着韩烁狼狈至极的样子,哪怕醉了不省人事,小厮也要往他嘴里继续灌,只要喝不死,就继续喝完它。 一碗约七八两酒,足足喝了五十来碗,几乎是喝半洒半,地上大片湿印,韩烁醉成死狗瘫在地上的酒泊里。 白娮心中的恶气这下总算出完了,但心里是希望韩烁能酒精中毒中风瘫痪,或是人直接没了的。 那便少一个用秘密拿捏她的敌人。 想着,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欠!” 项骁闻声,随即放下酒杯,起身,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带回原先的厢房。 白娮经过韩烁时,抬脚用力往他身上用力乱踢了好几脚! 妈的死扑街,让你轻薄老娘! 第34章 八爷记得好好保重身体,熬夜伤肾 一旁的赵品:“……” 陈胜:“……” 何广志:“……” “咳” 白娮察觉到三人瞅来的视线后,轻了下嗓子做掩饰,随即脚步有些踉跄地被项骁搂着带走了。 赵品很有眼力劲的吩咐下人去准备姜汤,热水。 陈胜负责安排人把醉成死狗的韩烁送回去给拓跋盈。 …… 下午,没有一丝温度的阳光斜斜映在红漆雕花门窗上。 项骁带白娮回到厢房没一会,便有丫鬟送来姜汤,小厮陆续将热水提进耳室里,倒入浴桶,丫鬟调好水温过来汇报完后,便全部退了出去。 厢房内剩下两人。 白娮嫌手脏,没伸手去拿姜汤喝。 “叔叔,人家还没洗手。” “娇气。” 男人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宠溺。 他伸手拿起汤碗,把人儿捞进怀里,亲自喂她喝下,动作不算温柔且还有些笨拙。 白娮喝完后白皙的脸蛋上总算恢复了红润,看着特别惹人想要咬上一口,尝尝是不是香甜的味儿。 喝完姜汤,项骁直接把人抱进耳窒,站在浴桶边,俯首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是你自己来,还是让叔叔动手?” “阿娮自己来。” 白娮说着小心愣愣地从他怀里下地,先去水盆里净了手,这才回到他的面前,将身上最后的几页单薄退下,搭到屏风上。 项骁站在那里看着她,桃花眼中染满妖艳的欲色,如同等着她过来帮他解除身上的层层封印,拉下莲座,坠入罪孽的红尘。 …… 只是才完事,人儿就昏睡了过去。 项骁触碰到了下她烫的额头,给她裹好衣裳抱回床后,让下人找来了大夫给她诊治。 大夫过来诊断出结果:“瑞王爷,姑娘她风邪入体,此前应是受过不小惊吓所致……” 项骁没听完全,等大夫说完后,让赵品随大夫回去抓药,安排了个丫鬟过来照顾白娮。 …… 等白娮再度醒来时,已是被送回白家的路上。 马车嘚嘚嘚的在京中夜路上小跑着,驾车的是赵品,在他旁边坐着个侍女。 白娮坐起来时,感觉有些头晕。 垫了舒适软垫的马车厢里,挂着一盏小灯笼,映出逼仄的车厢环境,只有她一个人。 她回想了起昏倒前…… 昏沉沉的大脑里只浮现出几帧被项骁扶着腰撞击的画面…… 啊——好羞耻! 居然在至高时刻昏过去,下次没脸见项骁了! 光是回想起来,她就想埋首捶地! 车厢外,赵品听到车厢里有动静,猜到定是人醒了,但没有去打扰,避嫌。 等马车驶回到白府,白娮下车时,几度犹豫才让赵品帮忙给项骁捎句话:“帮我告诉八爷,下次会好好表现,让他心满意足的。在此之前,让八爷记得好好保重身体,熬夜伤肾。” 其中多少夹带了些恶作剧的成分。 赵品假装听不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好的,七小姐。” 此时角门处,有丫鬟在那等候多时,看到白娮走过来,忙上前去接应她进府。 那是项骁安排白府里的人之一。 赵品看着白娮平安进门后,才驶马车离去。 在马车驶远后,一旁的大石柱后方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朝白娮进门的方向看了眼看后,转身匆匆去了都怡的郡主府。 已是亥时。 都怡早已睡下,房内只有地灯亮着。 今日项聪进宫了,没空来找她,一个人孤枕难眠,反反复复地辗转,脑子里抑制不住地在胡思乱想。 屋门这时被值夜的丫鬟听到房内时不时有翻身的动静,才敢敲的门。 “郡主,您睡了吗?” “说。”都怡坐起身看向房门上映着的侍女影子。 侍女谨慎提醒:“郡主,线人过来禀报,有新进展。” “进来说。”都怡这下更精神,彻底睡不着了。 侍女推门走入,来到她已落下帘子的拔步床外,侧身微微俯着首,给她恭敬汇报。 “郡主,线人在半个时辰前,看到瑞王的贴身随从赵品,驾马车送白娮回白府。另外,今日白孀孀被西凉公主罚完后便送回了白府,据闻,西凉公主让白家送白孀孀去伺候两日西凉王,白家答应了。” 都怡听完心情大好地笑了。 白娮果真是跟项骁养的狗厮混在一起。 以白家对太子的看重,倘若让白夫人得知此事,不知白娮会怎么死,光是想到白娮将要受尽折磨虐待,白娮得不到太子妃的位置,她的心情就好得不行。 一高兴,就赏了两锭一两银子给侍女。 瑞王府 烛火通明的书房内,香炉鼎飘着袅袅薄烟,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弥漫在有限的空间内。 赵品送完人回来后,便直接去了书房给项骁复命:“爷,七小姐已平安送回白府。” 案桌处,堆积着如山的公文。 项骁埋首处理前沿小规模的战士汇报,已及封地那边捎来的文书。 对此,他只应了声:“嗯。” 赵品见他如此认真工作,几度犹豫后,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爷,七小姐还让属下给你捎了些话。” 项骁闻言停下手中批阅,抬头看向他,问:“何话?” 赵品忍着羞耻回道:“七小姐说她下次会好好表现,让爷心满意足的。还叮嘱爷记得好好保重身体,熬夜伤shen。” 说完,他脸上都感觉火辣辣的,最后一个字也不确定是身还是肾。 让他传这话,多不合适。 话是赵品说的,项骁眼前却似出现白娮欠收拾的假乖巧样子。 呵,伤肾? 伤没伤下次她自己来体会就知道了。 随即若无其事低下头,语气平静:“去忙吧。” 赵品赶紧作揖,转身脚底抹油似的,火速退出书房! 他总觉得知道太多对自己不好,下次这种事情,他希望能换陈胜、何广志来。 白府 白娮可不清楚自己下次会是在几时,眼下她还发着烧,头昏脑涨,只想快点躺下休息。 睡到四更的时分,侍女还伺候她起来喝药。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上午巳时。 白娮起来的时候,温度比起昨晚更冷了,窗外阴云密布,看似就要下雪。 用过早膳后,昨日不知踪影的杏柳终于现身了。 她拿着一封薄薄的信进来递给白娮。 “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说是十分重要的秘密书信。” 白娮接过,仔细轻捏了下信封,没何特别之处。 随即屏退了杏柳他们后,才拆开信来看。 大概快速看完信中内容,是韩烁写来的,说诚心跟她把手言和,谈个重要的合作。 心里忍不住冷嗤:呵,他怕不是昨日的酒水喝进了脑子。 第35章 不希望身份暴露 白娮自然是不可能去的。 在傍晚时分,又有韩烁的书信送到她手中。 让她来定时间地点,再三保证是要与她言和,合作。 白娮再三犹豫后,带了两名家丁和杏柳一同去了云间,就在云间入门公从大厅的二层雅间见面。 翌日清晨,屋顶上积了薄白,上午开始,天空便一直飘着稀疏的小雪。 未时,白娮准时抵达了雅座,带来的家和杏柳一同守站在门外。 韩烁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他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那五十斤酒让他元气大伤,几乎是要了他半条命。 请来的大夫给他开了几服药调理,才能喘上口气。 如今出门身上的酒气还若有似无,在近期他是不愿意再喝一滴酒了。 韩烁没点东西,特意等白娮来了,让她自己点,怕她误会他在茶水点心上下药。 小二伺候点好茶水点心,很快便送齐上桌。 雅厢内,茶香味袅袅,边上还有个烘暖房间雕着飞禽走兽的炉鼎,在烧着柴炭。 白娮自进雅厢后,浑向神筋紧绷,警惕地提防着韩烁。 韩烁于她而言,如同老广里的曱甴,一不留神就袭击自己,不仅会咬人,还十分的恶心人。 韩烁看着她坐下,刚要开口说什么,余光便意外看到她领口处,尚未消退的事后紫斑外泄。 。 白娮是故意秀出来的,为的是让韩烁清楚她是谁的人,动手前麻烦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有多少。 “韩将军,有话直说吧,瑞王还在等着我呢。” 这女人果然攀上了瑞王这条高枝。 他日后想要动白娮,自然是不可能了。 今日决定与她谈笔言和的交易,是明智的选择 韩烁眼下听到瑞王二字,仍令他心有余悸,表面却佯装镇定地轻笑:“七小姐,就不怕宫里那几位知道吗?” 白娮两手放桌面上,玉白的指尖把玩着茶杯沿,漫不经心道:“这个问题瑞王会解决。还请韩将军有话快说,” 有屁快放。 韩烁觉得也是。 项骁如今拥有项氏的一半兵权,精锐全集中在他手里,何人敢惹? 他若是有心当皇帝,哪还有宫里几位的事儿。 太子? 呵,不得不说白娮很聪明,选择瑞王。 理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后,韩烁开始铺垫今日过来的目的。 “七小姐,应该不希望身份暴露吧。” “要挟我?”白娮戒备地眯眼看向韩烁。 这狗东西,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韩烁竖起食指晃了晃:“非也,在下只不过想给七小姐提供一些线索。” 白娮不傻,自然能听得出来他的话里有话:“条件?” 韩烁:“一万两银子。” “你怎么不去抢钱庄?” 白娮没想到这狗东西开口就是漫天要价。 一万两?! 亏他敢开口! 韩烁自信得很,认为白娮一定愿意给的。 “哎~在下要这一万两,不仅是卖七小姐线索,还是给在下的封口费。” 白娮听完笑了:“什么线索这么值钱?说来听听。” 韩烁:“孟萱,间接死于镇国公手里,也就你的亲爹。而孟萱生前,跟瑞王关系匪浅。” 他的话点到即止,剩下的就让白娮的脑子尽情去发挥联想便好。 “这消息顶天五百两。”白娮穷得很,加上封口费,顶天两三千两。 这是她心目中的价格。 可韩烁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五百两银子。 “消息加封口费,一万两,一文都不能少,否则。” 白娮哪怕心虚,也不可能韩烁说要多少就给多少。 直接杀价:“三千两。” 韩烁当下被她气得怒目瞪圆:“你三千两打发叫花子呢?” “什么叫花子要用三千两打发?倘若真打发叫花子,我顶多给三文钱。”白娮理直气壮,谈合作可不是哪一方的一言堂。 韩烁咬咬牙,降了一些:“八千两!” “我没这么多钱。韩将军要不换个人勒索吧,或是直接去打劫钱庄,银子来得更快,何必为难我一个穷鬼。反正我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大不了我一死,有何可惧。” 白娮穿过来这么久,别说八千两了,八百两她都没见过,逼急了,她直接摆烂。 “……”韩烁看她把话说得如此决绝,在心里几番犹豫后,咬咬牙。 “三千两太少,五千两,我顺便帮你隐瞒行踪,不让大皇子知道。” 白娮没想到原主牵扯到的厉害角色不少,今日没白出来。 眼下,她自然清楚自己是何处境,倘然韩烁来个鱼死网破,她下场可想而知会有多惨烈。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项骁居然还有个白月光。 难怪到这岁数还不成亲。 白娮经过再三考虑后,还是答应了给韩烁:“行,那便五千。” 活着总比五千两强。 “可以,在韩将军回西凉钱,我会攒够送到。” 韩烁这下满意了,随即掏出早已写好的字据,让白娮按指印,签名。 白娮没想到他准备得还挺“周到”,签下一式两份后,便起身说要走了。 韩烁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也不会再待下去,起身跟白娮一起下楼,前往马车停放处。 白娮真不愿意被他跟着,让她浑身戒备,不舒服。 生怕他会做出些什么什么让她害怕的举动,故意道:“我还要去陪瑞王,就不送韩将军了。” “……嗯。” 韩烁如今是真不愿意听到瑞王这两个字。 白娮抬头看了看天色,她其实也没看明白如今是什么时辰。 “哎呀,都这时辰,八爷肯定等急了,我得赶紧走了。” 韩烁:“……” 他也是要回马车离开的,大可不必反复用项骁来吓唬他。 可没想到 前方一辆奢华马车嘚嘚驶来,上面有个瑞王府的徽记。 打马的是赵品,他看到白娮,随即慢慢停了下来。 回头给车里提醒:“爷,是七小姐,还有西凉的韩将军。” 车厢里随即传出项骁低沉的嗓音。 “哦?” 赵品为他挑开车帘。 白娮看到项骁的脸,惊得心脏一梗:“……” 韩烁还以为是白娮诈他的,没想到项骁真的出现了!想到先前被项骁罚酒之事,如今仍记忆犹新。 额头、背脊都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第36章 八爷想吃什么? 白娮不能让韩烁产生怀疑,再者此时正是大好利用时机,让韩烁确信她是项骁的人。 “八爷,您来了。” 韩烁回神给项骁打了个照面:“瑞王爷。” 白娮强装镇定,走到项骁的马车前,赵品给她递了个踩凳,便进了马车里。 项骁看白娮钻上车的身影,就像在看一只刚偷腥完回来的小野猫儿。 为了掩饰心虚,当着外人的面,主动蹭到他怀里卖乖讨好。 “八爷,阿娮这就陪你去吃饭。” 项骁听完挑眉,没揭穿她在利用他:“嗯,去湖心小楼。” 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赵品应了声是,放下手中帘子,回到马车上,驶马打道回府。 白娮感觉到马车动了,忐忑不安的心,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她知道刚才利用项骁脱身的小伎俩,他肯定早已看穿。 刚想完,头顶就传来男人的戏谑。 “这次是价格谈妥了?” 虽知项骁此价格非彼价格,但“价格谈妥”这四个字让白娮一阵心虚。 随即抱住他手臂娇嗔:“八爷~,您看您说的什么话。” “那韩将军是来给阿娮道歉的,说不知道阿娮是您的人,保证以后不会再冒犯人家了,这都是沾了八爷的光。” 说完这些话,白娮都忍不住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脸上却还得保持着讨好项骁的笑容。 云间内部似京城中的另一方天地,如世外桃园,面积往外建,大若城池,马车驶了两刻钟才到湖心小楼。 “吁——” 赵品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搬来下垫脚凳放在车边,对着车门方向恭敬:“爷,湖心小楼到了。” 帘内传来项骁低沉的回应声:“嗯。” 随即窗帘被从内掀开,赵品上前一步帮忙挑着,项骁一身金纹玄衣的颀长身影走出,身后跟着白娮娇嘀嘀的白衣身影。 如阴阳两极,恰好一对。 项骁走下车后回身,扶着她的腰。 白娮下意识把手搭到他伸来的大手上,才两脚着地站定,前方蓦地响过一道陌生男子的轻嗓声。 “咳咳。” 白娮抬眼就看到十王项蔺,当下惊得甩开项骁的手,生怕对方发现了什么端倪,她不想死。 项骁被她甩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激烈。 项蔺被白娮应急的反应逗笑了,搞得他哥好似何见光死的野男人。 轻笑出声:“七小姐莫怕,你与八哥事情,我都知道。” 白娮:“?” 为什么十王会知道? 他和项骁的关系很好吗? 项蔺打破给她递了个台阶:“都是一家人,不必拘谨,先上小楼再说。” 项骁此时脸色有点黑:“进去吧。” 说罢先走一步。 项蔺在他其后跟上。 白娮是在落后差不多大半仗时,才跟上的。 小楼二层,依旧是白娮上次来时的布局。 上楼便是办公的区域,右边划分出一个内室,作休息用。 案几前后左右共放了四个柔软的坐垫,这次不同的时,案几时少了上次堆叠如山的公文书信,干净得只有一个小小瑞兽小香炉。 窗外天空依旧飘着零星小雪,微微打的窗叶上,屋内暖炉烘得正暖。 项骁在案几的内侧坐下,十王项蔺在他对面坐下,白娮晚来一步,项骁用眼神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白娮乖乖照他的意思坐下,不敢吱声。 十王见着薄唇上扬起个意味深长的好看弧度,顾及白娮的感受,并未再提及她和项骁之间的任何话题。 而是聊起了,这次因为要找项骁的事宜,丝毫不担心白娮会将他们今日的谈话说出去。 “昨个下午入宫,我听闻皇上下旨让五哥去淮南重建灾区。” “淮南江河围绕,倘若五哥治理出政绩,届时皇上极有可能将淮南归到五哥名下管辖,皇上的意思却是自家兄弟,只要项氏国泰民安便好。” 如此大一块肥肉,淮南可是整个项氏的商品贸易中转站,且油水足,全国富商的聚集地。 项泓的用意,项骁不难猜到。 项泓不过是知道恭王与项骁不对付,有意把恭王立起来与项骁抗衡,甚至希望恭王能把项骁打压下去。 如今项骁于整个项氏而言,是个极危险的角色。 项泓说是日夜防着项骁造反,谋朝篡位也不足为怪。 倘若项泓知道恭王也在等着他死,谋朝篡位的话,他恐怕会后悔今日之举。 项骁思忖之际,不忘调侃项蔺:“老五得了肥差,你没趁火打劫?” 项蔺闻言笑靥灿烂,一脸骄傲说:“打了,搬了几样皇上私库里的宝贝,转手卖出去,值不少钱呢。” 他若是有尾巴,此时都要翘上天去了,看把他能的,就这点出息。 项骁桃花眼中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老五那边,不会让他这么顺利的。” 白娮坐他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她没看过项氏的舆图,并不清楚淮南处在何样的地理位置,自然也不怎么关心,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 但听到项蔺的话,她忽然得到了某种启发。 宫里赏赐的东西能卖的话,那先前赏赐的一对玉如意,白玉莲花,珊瑚摆件应该值不少钱。 这时,赵品在楼下禀报:“爷,午膳送来了。” 交谈暂时停止,项骁:“送上来吧。” 随即便有小厮和几个侍女将膳食水酒送上楼了,摆到一边的圆木桌上。 完事后,其中一名侍女走出列,俯首恭敬:“八爷,十爷,七小姐,膳食已准备好了。” 这个点才用午膳,确实挺晚了。 项蔺闻言起身,示意他们退下,他先一步入座,执起筷子,尝了其中一道菜,夸道:“不愧是八哥,云间请的厨子比御厨的手艺还好。” 白娮随项骁一同起身走过去入座,主动给他斟酒,随即问:“八爷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项骁意味深长只吐出一个字:“你。” “咳。”白娮闻言当下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当着十王的面说这般露骨的话,不合适吧。 哪怕搁在现代也不兴说了。 项蔺自顾自倒了杯酒,笑吟吟看着项骁和白娮,调侃:“我是不是该称她做八嫂嫂了?” 项骁没有表示,接过白娮递来的杯子,指尖似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下她的手指。 白娮感觉被他碰触的地方,就像被火灼到般滚烫,在他接稳酒后,快快缩回手。同时纠正项蔺对她的称呼:“十王爷叫我白娮便好。” 万一他叫习惯了,以后在宫里叫漏嘴了怎么办。 第37章 叔叔的嘴巴有点干了 “还是叫八嫂嫂比较顺口。” 项骁没反对,项蔺坚持要这么称呼,白娮左右不了。 白娮心说:我何德何能做你的八嫂嫂,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脸上保持着微笑,不语。 项蔺随即突然就感慨了起来:“说起来,八哥你还得谢谢我接下了你的烂摊子。不用想也知道我未来的日子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你说皇上他就不能选别人吗?” 项骁知道他意指的是何,轻笑:“能不能嫁过来,还不一定。” 项蔺一听眼睛都亮了:“八哥你有法子阻止她嫁过来?” 项骁:“不确定。” 项蔺不信,“八哥你肯定有办法的,弟弟的终身大事,就拜托您了。” 白娮边吃菜,边听着兄弟俩的对话,应该是在说跟西凉联姻的事情。 项蔺不想娶拓跋盈,项骁也不想项氏与西凉联姻。 拓跋盈心仪之人是项骁,在已跟项蔺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要去勾引项骁,无疑是在将兄弟二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 用完膳没多久,项蔺就起身离开了。 白娮见着也想找个借口离开:“八爷,阿娮无事便先回去了。” 刚起身,就被项骁伸手,拽了回去,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坐到他怀里。 “急着去哪?” 项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利用完本王,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让她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发凉,没想到一顿饭的时间了,他还没忘记。 “没有呀,八爷听谁胡说的。” 项骁稍用力拍了一下她柔软的屁股。 “装?” 白娮有些小痛,回手搂上他的颈脖:“嗷……叔叔,阿娮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逗叔叔一下。” 自从上次后,她发现项骁好像吃这一套。 尤其是对叔叔二字,特别有感觉。 项骁把她不安分的手拉下来,让她禁锢在怀。 危险质问:“本王是野男人?” 白娮被问得心头一惊,原来是为了这事,脑瓜子灵光一绽,道:“冤枉啊叔叔~” “继续装。” 项骁又打了两掌她的屁股。 “啪” “啪” 微妙的连拍声响得白娮脸蛋犯起嫣红。 想挣扎,却被他捆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求饶:“叔叔,你要如何才相信阿娮?” 项骁大手抠在她的脑后,他仰起下巴,把她的头压下,彼此的鼻尖交触,再靠近点,就要吻上。 他有些沙哑的嗓音提醒:“倘若…你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解释,本王不仅原谅,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如此宽宏大量的提议,白娮自然会满足他的要求。 她垂着眼帘,目光落在他诱人的亲吻的含珠弓唇上。 “叔叔的嘴巴有点干了……” “嗯……”仿佛从他微震的胸腔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瞬间让色气弥漫整个空间。 “阿娮现在就帮叔叔润润……” 白娮俯首红唇刚好碰到他略干的唇瓣,说话间,唇与唇之间若有似无地摩挲,痒痒的,撩人得很。 身体如同划燃的火柴,火焰越来越旺。 辗转间,反复滋润着他的干燥。 眼看着就要拨开迷雾,享受那一汪甘霖, “爷,宫里有公公来传话,说皇上传您进宫一趟。” 楼下,赵品该死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字里行间的内容,硬生生消减了项骁近半的兴致。 项泓最好有事,否则。 “备车。” 项骁起身,整理半开的衣裳后,顺带用披风将衣裳乱开的白娮裹上,一并抱下楼上了马车。 白娮被他此举吓了一跳:“八爷!” 进宫带上她不好吧? 何况她现在还衣裳不整。 马车底下有炭烘着,车厢内很暖和。 项骁倚着厢壁而坐,把人儿扶在怀中,他掀开裹着在她身上的披风, “八爷,别……” 白娮被吓得一声惊呼,万一赵品或是陈胜突然掀开车帘,那不得…… “怎么?怕了?” 项骁方才不得尽兴,怎么可能放过她。 “这在外面怕是不好吧……” 白娮搂紧想整理好仪容,他非但不许,还要敞开。 “阿娮若是在马车停下前,让本王满意,就饶了你。” 项骁大手圈着她腰身,欣赏着眼前纯洁的美色。 白娮咽了咽发紧的喉咙,眼前的男人就是下凡来度她的男菩萨,引她沉沦…… 马蹄嘚嘚嘚地往前走,速度不快不慢,赵品迎着寒风打着马,背后略厚的挡风车帘内不时传出让他面红耳赤的娇哼。 为何每次都是他? 换陈胜、何广志来承受这份折磨吧。 他一个二十岁出头、气血旺盛的小伙子听不得这些! 可眼下却不能快马加鞭,否则会误了八爷的“大事”。 赵品一路煎熬驾着马车驶入宫门,驶到距离御书房最近的空地,挑了个树下的位置停好马车。 “爷,到了。” 赵品的一声通报,好一会才给车内激战画上句号。 车里两人都不急,他一个护卫更不急了。 一刻多钟后,项骁才整理着衣冠,看着白·小妖精·娮累躺在一边顺着气,叮嘱她道:“别乱跑,乖乖在车里等本王回来。” 白娮累得已没力气回应,看着他挑帘,走下车。 车厢内事后旖旎的气息久久不散, 白娮差不多一刻钟,才有些力气整理衣裳,打开小窗的帘子换换气。 岂料才打开,就看到一辆马车朝这边快速驶来。 看徽记,是太子的马车。 白娮立即放下小窗的帘子,躲在车厢内置的格架后面以防项聪掀车帘 马车还没停好,太子的随从便告知他:“主,前面是瑞王的马车。” 项聪心中一喜,没想到八皇叔也来了。 “知道,父皇今日便是特意把八皇叔找来的。” 马车停好后,项聪便迫不及待要往御书房去了。 白娮心惊肉跳地听到马车外,项聪与随从的动静时,走到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才慢慢平静心绪。 御书房外,屋檐门窗皆染上了白雪。 房内庄严,罩着明黄绣龙旭日的案桌前,房内四角各摆着一鼎雕盘龙烧着红炭的炉,热气袅袅。 皇帝项泓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眉头深锁,正烦心之际,门口处响起守门的宦官唱报:“瑞王——到!” 项泓抬头时,就看向门外,随即便看到他那个风华绝代的八弟走入,身形挺拔如松,气宇轩昂。 吩咐修在身侧的宦官总管:“赐坐。” 宦官总管恭敬俯首应了声:“是”,立即给项骁搬了张垫了软垫的椅子。 “瑞王爷,请坐。” 项骁卸披风递给宦官总管后,落坐。 “皇兄召见臣弟来,不知所谓何事?” 项泓却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态度,继续批阅奏折,把项骁晾在那里。 第38章 让太子最后渔翁得利 宦官总管给他送来热茶,点心,之后便回到项泓身后候着。 项骁喝了口,一脸嫌弃,话里有话:“皇兄这茶不行啊。” 项泓也不再生气,轻声吩咐宦官总管重新给他泡一壶龙井。 又对项骁漫不经心交代:“老八你且先等会太子,此次事情与他有关。” 项骁轻笑:“太子如今越来越像个皇帝了。” 项泓知道他不满,道貌岸然劝说:“都是一家人,以后这天下都是项氏的,你做叔叔的,该多包容小辈。” 一家人? 呵,确实是一家人。 “皇兄说得极是。” 项骁的讥讽,让项泓听着挺刺耳。 但项聪让两位长辈等着,确实很不好。 他如今只是太子,就摆谱。 有时候项泓甚至考虑要不换个太子? 只是项聪是皇后和太后最喜欢的孩子,再看看其他的皇子,真没有哪个比项聪更好的了…… 唉。 如今只能尽可能说服项骁辅佐太子,否则日后这皇位肯定要拱手让人。 项泓知道,老五恭王对皇位同样虎视眈眈。 所以他今日上午才会把淮南的肥差交给恭王,如此,将他和项骁实力尽可能拉到一个层面上,让他俩斗。 让太子最后渔翁得利。 项泓没再说话,等了将近两刻钟,项聪才姗姗走进御书房。 项聪进门时,拍了拍身上薄雪,一身寒冷走进屋,脸上止不住的高兴。 “儿臣给父皇请安,侄儿给八皇叔请安,让父皇和八皇叔久等了。”他一进来就卖乖,想给项骁一个好印象。 他对项骁是很敬重的,同时也很希望项骁能成自己坚固的后盾。 皇帝项泓放下手里奏折,直接切入正题。 “聪儿,你出了年,就十七了。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趁着朕还在,能看着你,有空多跟八皇叔好好学习如何处理政务,以及如何领兵打仗,这些你都需要努力打好根基,治理好项氏的江山,为百姓谋福。” 项聪听完项泓这么哪还有不明白,这皇位十拿九稳了。 当下高兴应道:“儿臣定会虚心向八皇叔请教的,不负父皇与八皇叔的期望。” 项骁算是听懂了,所谓的急事,就是让他帮他带娃。 “如此,那臣弟先行告退。” 他没拒绝,也没接受。 项泓本就是走个过场,只要能把项聪塞到项骁身边就行。 “外面天这么冷,老八你刚来,不再多坐会?” 当然这不过是客套话,他留或不留,都已不重要,要说的话,他听到了就行。 “天寒地冻,自然是府里的温香软玉好。” 项骁说着已站起身,说完抬脚往外走。 丝毫不给皇帝面子。 为何要给? 皇帝自己生的种不带,着实可笑至极。 项聪见他走了,赶紧给皇帝作揖:“父皇,儿臣送送八皇叔。” “嗯,你随他一同回去吧,明日开始多去瑞王府上学习。” 项泓如此不过是故意将太子安插在项骁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项聪很快便追上了项骁的脚步,对着他笑得格外开心,以后他可以每天都去瑞王府跟八皇叔学习,他觉得与优秀的人在一起久了,自己也能变得优秀。 “八皇叔,往后您可就相当于侄儿的太傅了。” 项骁没接他的话,反而是问了个让他始料不及的问题。 “太子近日与白家七小姐处得不错,尚未下旨成婚,就把人睡了,是否有失礼数?” 项聪闻言注意到项骁的视线位置,下意识抬手挡了挡颈脖,怕被他误会自己不识大体,忙摆手解释:“不曾,是通房丫鬟。” 白家近来几乎没再去过, 项骁意味深长:“如此。” 之后便没再与他搭话。 等差不多走到马车处时,项骁明见太子有马车。 想到车里的那只小怂包,故意问:“太子要同本王同乘一车出宫?” “……” 候在马车边的赵品听到这话,都替白娮捏把冷汗。 八爷您是懂刺激的。 车厢里,白娮吓得心神颤抖。 心里急得骂骂咧咧:项骁你小子不当人啊! 别上来啊啊啊啊! 想到以项聪对瑞王的崇拜之情,肯定会答应。 项聪当真上了车,白娮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两三个呼吸后,听到项聪对他的随从吩咐道:“阿佑,你驾车跟在瑞王马车后方,我同八皇叔有事要商量。” 阿佑恭敬俯首作揖:“是,太子。” 项骁闻言挑眉,随即如弓的薄唇上扬,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赵品听到太子的话也随即跟着一咯噔,瞪大眼睛看了看项骁,又看了看太子,最后落在车帘处。 这样玩真的好吗? 邀请太子上车,等会要如何解释七小姐在车里? 修罗场啊! 车厢里,白娮虽早有预料,可当听到项聪的回答时,心脏还是受到了蛮大的刺激,惊慌之下,躲到内置格架后,掏出手帕把脸挡住,留下一双眼睛在外。 希望他别认出她的眼睛。 拿过一旁项骁的披风披在身上,尽可能掩饰自己身上的特征。 等项聪走上车,挑开车帘走进车厢内时,没想到车里还有外人在,且还是个女子。 没想到八皇叔说的温香软玉在等着他是真的。 眼前女子遮着脸,看不清楚面容,不知是何等的姿色,入了八皇叔的眼。 项聪进车厢的动作顿在门口,项骁明知故问:“太子,怎么了?” 白娮听出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恶作剧笑意。 项聪有些犹豫,怕惹了项骁不高兴:“无事,只是没想到八皇叔的车上还有个姑娘,侄儿进去,没事吧?” “太子随意便好。”项骁笑意更浓了。 看项聪的反应,应该是没察觉到那是白娮。 “那便打扰了,赵品,你等下在太子府门前,放下本宫便好。” 项聪原想退出车厢,太过于好奇,还是走了进去。 “好的。” 赵品嘴角抽了下,还得是你们宫里人会玩。 白娮手都吓得微微发抖,心脏此时也跳得如雷贯耳,项骁这个魔鬼! 项聪上车后,便坐在距离白娮稍远一点的位置,因为有个格架虚挡着,他看得并不真切。 上车的时候,还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一时间却回想不起来是在哪闻过。 第39章 要不,太子用白七小姐跟本王换人? 项骁随后上车,在白娮身边坐下,顺手把挡在她面前的格架拿开,放到她身后,随即把她拉进怀里,霎时间扬起一阵暧昧的香风。 白娮吓得脱口而出:“别……” 娇媚又羞怯,听在某人耳中刺激得很。 项骁凑到她耳边,亲了下响的,“这是太子,本王的侄儿。” 项聪此时此刻尴尬得希望自己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 白娮又是心里一个咯噔,要死哦! 眼下想掐死项骁的心都有了! 他是魔鬼吧! 只能硬着头皮,夹着音:“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 她今天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辆马车? 项聪客气:“姑娘不必客气。” 没想到声音听着如此怪异? 可随即被她的眼睛吸引。 那是一双会勾魂的眼睛,眼尾梢那一抹微红,楚楚动人。 果然是讨八皇叔欢心的尤物。 以后他也要按照这个标准去物色心头好。 最近都怡姐姐吃腻了,他要换个新鲜的玩。 项骁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痴迷,戏谑:“太子似乎对本王的女人很感兴趣,好看吗?” “啊?嗯,八皇叔的眼光自然是好。” 项聪哪敢肖想,连忙用赞美掩饰自己的觊觎。 “那跟太子未来的太子妃比,谁更好?” 项骁说的时候,表情蔫坏得很,手还不安分地在她腰下揉来揉去。 惹得白娮浑身微颤,每一下都让她如履薄冰,深觉生存艰难。 “那白家七小姐,其实侄儿并不喜欢,但那是钦天监钦选的太子妃,侄儿只能顺应天意。唉……” 项聪说得无奈至极,可一边说着不喜欢,一边又因为白娮做春梦。 项骁听完笑看怀里的小女人:“要不,太子用白七小姐跟本王换人?” 项聪闻言怔了下,不确定项骁说的话是真是假,倘若能用白娮换八皇叔怀里的尤物,他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想到日后,父皇还会下旨让他跟白娮成婚,这…… 可随即想到,如果能用白娮换到八皇叔对自己的支持,那换了又何妨。 无论是皇位与尤物,哪一个不比白娮重要? “倘若八皇叔想的话,那侄儿也不是不可以换。” 白娮听完心里冷嗤,拿她自己换自己? 哈哈哈,要是项聪哪天知道,不知会有何反应,真叫她期待。 项骁听完嘴角边的讥笑浓了些,“当然,” 项聪没想到这就成了,想到白娮还能给他换来八皇叔的支持,心里都对她宽恕了不少。 忙激动谢道:“多谢八皇叔!” 可随即听到的却是项骁似戏耍他的语气说:“倘若你父皇答应的吧。” 能增强项氏国运未来太子妃,若非当初是给项聪选的,项泓肯定早把人收进后宫了。 哪还轮得到项聪这扶不上墙的烂泥。 项聪听完只能尴尬陪笑:“也是,呵呵……” 话题到这,项骁可没打算让它停止,矛头又指向了白娮,搂着她的手臂往内收紧半寸,与他更加贴合。 “喜欢太子吗?嗯?” 说话间,还往她软唇上轻轻浅浅地啄了下。 白娮又羞又恼,当即打了他一记粉拳,夹子音:“八爷讨厌啦,人家的心意,八爷还不明白吗?” 若非他懂武功,她又干不过他,这就不是粉拳,而是铁拳了! 项聪听着女子的声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随即脑子里幻想着,如果八皇叔真把此女给他,等到床上后,她是这样的怪音…… 想到这,他脑子又很快冷静了下来——不让她出声就好了。 “真的不喜欢太子?” 项骁似不懂何为令人难堪般,太子脸上的赔笑都快挂不住了。 饶是他再蠢也听出来了项骁的戏耍,只不过,他并未在心里怨责项骁不把他当回事。 而是pua起了自己,肯定是他没眼力劲,上了八皇叔的马车,影响了八皇叔与美人儿的好事,下次他不会再上八皇叔马车了,如此八皇叔才不会生他的气。 白娮摇摇头,伸手搂上项骁的脖颈,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阿娮喜欢叔叔。” 项骁余光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太子,抬手拍了张白娮肉肉的屁股,操着宠溺的语气:“调皮。” 白娮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干不过他。 随即车厢里便安静了下来,项骁却搂着白娮,直到把太子送到太子府门前。 项聪匆匆道了声:“多谢八皇叔相送,明日侄儿再登门。” 说完便赶紧挑帘出去,连垫脚凳都不用赵品给他放好,直接跳下了车。 赵品手里拿着凳子,上头太子逃也似的进了府门。 这一路的尴尬,让他狠不得用脚趾原地抠出一座太子府躲进去。 项聪快步走入府门,管家便匆匆朝他走过来,告知:“爷,都怡郡主来了,在内院。” “好。”他应完,给管家挥手示意:“刘叔你去忙吧,不用跟本宫。” “好的,爷。”刘管家应完,俯首目送项聪走远后,这才离开。 项聪回到内院,就看到都怡坐在八角凉亭那等着他,她看到他回来,起身,笑脸相迎。 “太子弟弟,你可算来回来了,我都等你一个多时辰了。” “让姐姐久等了。”项聪走上前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那张惹火的红唇。 都怡被亲完一脸悦色,搂着他站在原地腻歪了下,才舍得进屋。 才进屋坐下,她就听到了项聪的忧愁:“刚才回来,让八皇叔不高兴了。” “你做了何事?”都怡听到是项骁的话题,当下就来精神了。 项聪没看出她眼中的期待之色,自顾自道:“出宫时,八皇叔邀请我上他的马车,没想到里面有个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都怡就急了,顿时拔高音量,略有些刺耳:“什么,八皇舅的马车上有女人?” 项聪没想到都怡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不悦皱眉:“姐姐为何如此?” 都怡察觉自己失态,赶忙编了个理由掩饰心虚:“我这是惊奇向来沉稳、守身如玉的八皇舅,怎的突然间有女子在身边。” 项聪听来觉得也对,从不曾有传言八皇叔身边有女子,这事情让都怡感到惊奇也不出奇。 他在心里自圆其说时,听到都怡又问:“那女子如何?” 项聪一听这是送命题,笑着避开:“那当然是都怡姐姐最好。” 在心里却是都怡没法去比较的尤物。 第40章 扭什么?想让本王继续 而此时他心目中的尤物,正跟项骁闹脾气,挣扎着想要从他的禁锢脱身。 “八爷,今天属实做得过了。” 项骁却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些。 “扭什么?想让本王继续弄你?” 白娮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瞬间爆红,不知是被他的话气的,还是羞的。 项骁却是心情很好,笑声似从他胸膛里传出,她清晰感应到了他那微微的震撼。 “怎么?不高兴被太子送给本王,嗯?” 白娮转过脸,不敢再动弹,也不理他,手抵在他的硬邦邦的胸膛前。 项骁捏过她白嫩的下巴尖,把她的脸扳正。 “安分点,本王累了。明日再命人接你到瑞王府,别想逃,知道吗?” 白娮无奈:“哦。” 伴君如伴虎,偌大的京城,他权势滔天,她能逃往何处? 只要守住她是宫妤的秘密,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古人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乖。” 项骁松开她,让她在他身边坐着,他倚着厢壁闭目养神。 马车驶到白府门前,白娮趁无人注意,忍着两腿酸胀的难受,赶紧下车从角门进去。 角门的婆子不在,这让她松了口气,等绕过垂花门,便有项骁安插在白府的丫环过来接应她回迎春院。 丫环在路上给她道:“七小姐,杏柳姑娘还未归。” 白娮这下彻底放心了,杏柳去哪,她不关心。 回到迎春院,白娮吩咐丫鬟给她提热水进来,需要擦个身,敷腿。 丫鬟恭敬应声,很快便去给她送来。 直至白娮净完身,杏柳才姗姗回来。 她没想到白娮已经回来,让她心里有些慌,生怕她会去白夫人那告发她玩忽职守。 “小姐,你几时回来了?” 杏柳心虚。 白娮看了她一眼,轻呵了声,转身回床睡下,她累了一天了,趁晚膳还有半个时辰,她先小憩一会。 “晚膳再唤我起来。” 杏柳点头应了声后,退出房门外候着。 等人出去后,白娮起身走去打开储物木箱,那里都是先前宫里三位贵人打赏的值钱东西。 随便拿一样出去典当,都能换不少钱。 只不过,她须小心些,不然被发现后果是她承受不了的。 看了一圈,看到红珊瑚摆件,这玩意看着不咋合眼缘,电视上说这东西蛮值钱的。 白娮便决定明日趁着项骁的马车过来的时候,到城中牙行打听一下情况,查清楚哪家是私人,再去问价格。 最近西凉回程日子押后,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翌日,天空的雪花飘得比昨日更大了一些。 白娮感觉自己的腿还有些酸软,出门前又泡了会热水,迈腿才轻松许多。 在项骁的人来接她前,出门先去了趟牙行。 她没带杏柳,而是带了项骁安插过来的丫环之一,秋雁。 马车行驶了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了一家牙行。 花了些银子,从人牙子那打听到了京城中比较靠谱的私人典当铺。 打听好后,秋雁提醒她到时辰去瑞王府了。 巳时过半,马车驶入瑞王府内。 等白娮下车,管家过来恭敬把她带往内院,给她道:“七小姐,爷在忙,要到午膳时分才有空。” 白娮颔首:“嗯,好的,您去忙吧。” 秋雁陪她在内院的花园里闲庭漫步,走了约莫一刻钟。 白娮突然想到什么,给秋雁说:“厨房在哪?我想给八爷做午膳。” 秋雁闻言直接带她前往,“七小姐您随奴婢这边来。” 白娮没想到项骁派给她的丫鬟这么好说话,跟杏柳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壤之别。 等到厨房,里面的厨子、帮工正在为午膳忙碌着。 看到白娮过来,纷纷好奇投来目光。 厨房的管事妈妈见着赶紧过来问安:“姑娘,不知有何吩咐?” “我想给八爷做顿午膳,可以吗?”白娮想借此,试探一下项骁是否愿意借钱给她。 她其实是不敢开口问项骁借钱的,可想到当了御赐之物,怕会有麻烦。 厨房管事妈妈看了眼秋雁,秋雁给她轻点了下头,她这才同意。 “可以的,姑娘您随意便好。” 白娮:“好的,打扰了。” 说完走进厨房内,一张被置物架分隔开两边的大长桌上,摆满了各种新鲜水灵的蔬菜,新鲜的肉类,菌子,瓜果等等。 就连牛乳也有。 这一规格,白娮猜应该不输给御膳房。 算算时间距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足够了。 白娮决定做个红烧肉、蒜茸炒菜,白果炖乳鸽…… 等她做好后,跟其他菜品,一同送去了小厅。 摆菜之际,身后的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与交谈声,此时说话之人正是项聪,白娮听得心脏一紧! 惊得回过身看向门口时,项聪已随着项骁走进门。 昨天马车上的事情,白娮还心有余悸,今天又来! 项骁肯定是知道项聪今日会来瑞王府,还把她叫过来。 这黑心男! 项聪没想到会在瑞王府里看到白娮,怕她会给他丢面子,当下恼火上头,对她厉声责问。 “白娮,你怎会在瑞王府?谁准你来这的?” 没想到她,竟然追到瑞王府来了,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肯定是她用了什么谎言,欺骗了八皇叔才进了瑞王府。 白娮余光偷偷看了眼项骁,发现他居然一副看好戏的坏种表情! “我如此不过是奉皇后娘娘的命,多关心太子一些,得知太子今日到瑞王府,才做了些菜。” 项聪觉得这确实像母后会交代的,这种事情他先前也给母后说过不必,但仍无效。 只不过,他对她这种追着倒贴的行为很是轻视,压根不稀罕。 “你别以为追到瑞王府做吃的,本宫就会多瞧你一眼。” 白娮心里腹诽:爱看不看,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项聪可不管她如何,心里此时怀疑她居心不良。 “瑞王府是你这种身份能随便来的?别想借着皇后和本宫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 白娮看他这架势可不就是想赶她走,那正合她意。 佯装一脸委屈地欠身行礼了个礼,准备走人:“既然太子不想见到我,那我便不再此碍瑞王和太子的眼了。” 说完转身要走。 项聪本想让白娮赶紧滚, 却听到项骁留下了白娮:“不必走,过来坐下吧。今日菜色不错,给本王说说这些菜里,哪些是你做的?” 第41章 还不快给本宫过来伺候 项聪没想到这女人心机如此深,为了搏得他欢心,不仅打听到他会来瑞王府学习,还特意给他做菜,以为他会领情,真是想错她的心。 “白娮,以后别做这种白费心机的事情。” 说完想到他昨日在八皇叔马车中见识过的那位尤物,一相对比下,白娮哪哪他都看不顺眼,若非父皇的原因,他昨日估计早跟八皇叔把人换到手玩弄了。 白娮不理他,给项骁介绍道:“红烧肉,蒜茸炒青菜,白果乳鸽汤,就这三个。” 项聪顺着她指的三道菜,火气噌的一下冒了上来。 青菜里放蒜茸,那得多难吃,他从小到大就不喜大蒜的味道。 还有红烧肉,他向来讨厌吃肥肉! 还有那乳鸽汤想暗示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 白娮可不知仅仅是三道菜就让项聪脑补了这么多戏,拿起公筷夹起一块红烧肉,眼见着她就要往谁的碗里送,项聪正要喝斥:“白娮” 他想说他不要,结果就看到项骁夹起块红烧肉尝了起来。 白娮夹的红烧肉是给自己的,转头故作一脸期待的看着项骁吃下:“八爷,味道如何?” “嗯,手艺不错。”项骁倒是配合。 项聪就不乐意了,觉得自己作为太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指着一盘油闷大虾:“白娮,给本宫剥一碗虾来。” 必须给她找点事做,省得给他添麻烦,惹得八皇叔不高兴。 她一个未来太子妃不来伺候他这个太子,成何体统。 “秋雁,过来帮太子剥盘虾。”白娮直接唤来秋雁。 秋雁欠身应了声是,随即走到太子身边,给他开始剥虾。 项聪没想到她胆子如此之大,居然不把他的命令当回事。 气得他愤愤拿起酒水灌了口狠的压火气,结果火气没压着,倒是把自己给呛到了,背过身后,连续几下猛咳,呛得他脸色通红,脖颈、额间青筋突起,看起来有些狰狞。 白娮静静看着他,没任何表示。 只有秋雁放下剥下的动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地看向白娮和项骁。 项骁继续吃着菜。 项聪大约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稍缓过来后,抬头瞪向白娮,哑着嗓子命令:“你是瞎了,还是聋了,没看到本宫被酒水呛到,需要照顾吗?还不快给本宫过来伺候。” 白娮觉得这人真麻烦,有侍女不使唤非要使唤她。 她刚要起身,忽地感觉到裙摆被什么踩到,导致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倒去。 项骁见着适时伸手勾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底盘。 白娮虚心一场,心脏因此被惊得怦怦快跳得厉害,脸色由白变红润,不知是被腰上的手臂勾的,还尴尬闹的,眼下项骁这么勾着,他就不怕被项聪看到? 项骁稍施压力,让她坐回位置上,方才松手 “白姑娘,坐稳些。” 眼下项聪看来,八皇叔只是被白娮添了麻烦,勾住她的腰只不过是帮她一把,当着下人的面狼狈摔倒,届时只会丢了他和八皇叔的脸。 在项聪对白娮发难时,秋雁已进出一趟,端来温水盆和毛巾,伺候项聪擦脸,净手。 “真是一点眼力劲也没有,本宫要你何用?” 若非钦天监说白娮能旺国运,他真不想跟这种平民女子扯上一点关系,当真是上不得台面,丝毫教养都没有。 这时,门外有侍女进来问过安后,方才通报:“爷,都怡郡主来访。” 项聪闻言看向侍女,脸上有些许高兴,认为能给他长脸的女人可算来了。 未等项骁这个做主人的应允,他抢先对侍女道:“快让她进来。” 没一会,都怡郡主便随侍女走了进来,只见她手里拎着个略长的精致大食盒。 进门看到项骁,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忍不住扬起个明媚如春的笑容。 “都怡见过八皇舅,见过太子。” 她欠身行礼过后,将身上的披风递给一旁的侍女,随即走到餐桌上前看到已有滋补汤,随即露出一脸委屈地放下食盒。 “没想到今日这般冷,早上听说太子要到瑞王府上跟八皇舅学习,我便特意从宫中御膳房拿了些暖身的汤过来,没想到已有炖汤了,是我考虑不周了,抱歉,给八皇舅和太子弟弟添麻烦了,是我的不好……” 嘴里说着认错的委屈话,却还是把汤盅取出来放上桌,揭开盖子。 项聪本来就对白娮有很大的意见,这下听到都怡的话,更是对白娮的态度差极,要不是白娮抢着过来献殷勤,都怡姐姐的汤又怎会重复。 看到都怡姐姐难过,他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女人在八皇舅面前因此丢了面子,忙给她解围。 “没事,既然是都怡姐姐的心意,弟弟怎可能拂了姐姐的心意,姐姐带来的是什么汤?盛一碗给我和八皇叔吧。” 自作主张的态度,让项骁眉头皱起。 白娮静静站在一边看这“姐弟”表演,倒要看看他俩能整出何花样来。 “有太子弟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都怡郡主得到项聪的回应,瞬间从“委屈”变成喜出望外,手脚麻利地盛出两碗汤,然后端起其中一碗,先给项骁送去。 项聪没想到第一碗竟不是给他? 心里顿时生出不悦,想说什么又不好发作,毕竟这个是他的女人,当众指责她,会让自己丢面子。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汤送去了别的男人手中。 都怡的表演果然没有让有白娮失望。 看着还有一米不到的位置,都怡突然把汤水往自己身上一洒,旋即一声惊呼, “啊~” 想要往项骁怀里扑去。 整个过程,让白娮看得叹为观止! 在她就要扑下来之际,项骁起身,稍稍避开一步,人直接扑了个空。 都怡没想到项骁会躲开,一个始料不及扑到了凳子上,那一脸惊讶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 尴尬得满脸通红,她却还有心思想要扭转乾坤,眼泪说来就来:“白娮,你为何要绊我?” “啊?我?” 白娮低头看看自己跟她的位置,几乎一米开外,说这话不觉得离谱? 事实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怡能让项聪信了就行。 不负她望,项聪立即厉声喝斥,“白娮,你做甚!都怡姐姐不过是一片好意,你怎能如此心胸狭窄?” 瞪去的眼神,似要把白娮撕碎,这女人敢胆一而再,再而三让他丢面子。 第42章 让这对野鸳鸯多快活些日子 白娮听笑了,揶揄:“敢问太子殿下,我与都怡郡主的距离有几?再说了,她好好端着碗汤都能摔倒,怕不是那双腿有何毛病,回去后记得找御医看看。” 都怡回头看了眼距离,脸上的尴尬更甚,眼泪掉得更凶了,好似白娮真的把她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怪白姑娘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摔了,我也是想着八皇舅是长辈,想把汤先端过去给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应该让白姑娘帮忙的……” 项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没事没事,八皇叔不会怪你的,都怡姐姐怎么会有错的,那错的都是白娮,姐姐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等回头我会让白夫人好好教训她,不哭啊,不哭,有弟弟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都怡听完他的话,破啼而笑,一脸我要坚强的模样:“弟弟对我真好,我应该大肚,不与她计较。” 这副模样,这样的语气,更让项聪觉得白娮就是个下作又爱惹事的麻烦货色。 幸好钦天监的赐婚吉日还未算好,否则对上这种货色,他的人生往后只会颜面无光。 此时此刻,他更是生出了想要进宫请求父皇母后,不必再考虑赐婚吉日的想法。 这个女人他不想娶,她也不配当太子妃,更不可能是未来皇后。 项聪安慰得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来这里是瑞王府,随即抬头找到项骁站在哪个方位,给他道:“八皇叔,都怡姐姐的衣裳脏了,不知何处可以让她去处理一下?” 都怡这时也抬头,楚楚可怜地望向了项骁,企图以这般的眼神,能搏得他怜惜,她向来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这般的眼神。 白娮下意识看向项骁,想听听他的答案。 项骁轻笑了声,看似挺和善:“不方便,本王今日还有许多要事要忙。” 言外之意希望他们能听懂。 这话让都怡的自尊心受到创击,八皇舅居然不为她的美色所动? 这不可能,太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为何? 莫不是因为太子在场,八皇舅不方便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既然如此,那她下次再寻机会。 做出委曲求全地咬着下唇,借着项聪的手起直身:“既然如此,那都怡便先行回去,给八皇舅添麻烦了,改日再向八皇舅赔不是。太子弟弟,姐姐先走吧。” 说要走,却还窝在太子侧怀看着他。 项聪心一软,“既然八皇叔有要事要忙,那今日便暂且如此,侄儿先送姐姐回去。” 项骁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对门外候着的下人吩咐:“来人,送客。” 很快便有人进来,恭敬给项聪和都怡做请姿。 都怡抬脚要走时,却见白娮无动于衷,毫无要走的意思,心里认定她肯定是来见赵品的,哪能让她如愿,故意唤了声:“白姑娘?” 项聪这才注意到,火气比起刚才又涨了不少,话吼得更大声了:“还不快滚,伫在那做甚!没眼力劲的东西。” 现实中的白娮真是越看越嫌弃,完全跟他梦里那个白娮没法比。 “都怡郡主撒了一地的汤水,我不得善后完才走么,总不能给瑞王添了麻烦就不管不顾走人吧。” 白娮这话里有话,说得都怡和项聪满脸尴尬与羞愧,她好好的一个人,怎就长了张嘴。 今日项骁特意让白娮过来,虽然他全程没说几个字,但眼下投来的视线正锁定在她身上。 他没吃饱,她要是敢走,天知道后果会有多难看。 项聪觉得她说这话还有些脑子,“那你还不快赶紧收拾完滚回去。” 说完扶着都怡的腰肢离开。 都怡此时恨不得留下来收拾的人是自己,计谋没得逞,还给白娮做了嫁衣,气得才做的漂亮指甲都要掐断了。 两人上马车时,看到赵品骑马匆匆从外进府,似乎很急的样子。 都怡猜他定是因为得知白娮来了,所以才忙慌着跑回来相会。 且让这对野鸳鸯多快活些日子。 赵品看到二人时,恭敬上前行礼问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都怡郡主。” 都怡只是回以冷漠的颔首,心中是嗤之以鼻的。 项聪对赵品的印象还不错,心中自然是很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拥有如此良将。 “不必多礼,去忙吧。” 赵品得到应允后,便大步朝里走去。 等他找到小厅来时,正好看到白娮刚收拾,项骁还在等着她过来伺候用午膳,没想到被他打断了。 赵品察觉到小厅里的气氛不对,他回来得太过唐突…… 为何每次都是他撞到爷和白姑娘的好事,一米八汉子此时只想哭,求求了,换个人吧! “爷……” 项骁脸上表情讳莫如深:“说。” 赵品看了眼白娮,没立即说。 项骁起身,让他到外边汇报。 白娮坐在小厅里等着,今日想早点走是不可能了。 没一会,项骁便回来了,刚坐下,就把白娮拉到大腿上坐着。 惹地白娮一声低声惊呼:“八爷,别这样……” 万一被传出去怎么办? 秋雁与一旁候着的两名侍女很有眼力劲地走去落帘,退出,合上小厅的门。 项骁捏住她的下巴尖,扳正人儿的小脸,“别哪样,嗯?是这样?” 说着温热的大掌已经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封,衣裳立即大开,如同这寒冷的冬日里迎来的第一抹早春。 白娮现在不想,昨日的浑身酸胀,才缓过来些,加上刚才项聪和都怡一闹,她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 “八爷,不吃午膳了?” 她不敢叫叔叔,怕叫了,他会更来劲。 “本王现在不是在吃着?” 项骁暧昧的话,惹得白娮脸蛋瞬间爆红,那掌温正灼烧着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身,随即游走别处,到了更想点燃的地方…… “八爷,人家身体还酸胀着,可否等阿娮养好身子,再好好伺候您?” 白娮抓住他的手,想要制止,却被他一点就燃,身上力气瞬间似被抽空,只能无助哀求。 “无事,本王来伺候你便好。” “八爷……”白娮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做。 “叫叔叔。” 项骁被她扭得更想冲动了,低哑的声音里充满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第43章 叔叔注意保重身体 “八爷,人家今天真的不想……” 白娮费劲地把手从他禁锢中挣脱出来,岂料用力抽出来之际,不慎在他下颚揍了一拳,能清晰听到他上下牙齿碰撞到一起的声音。 就连她的手也有些麻麻的微痛。 项骁意外吃痛,却没有哼半声,打中的地方两三个眨眼后,红起了一片,像个战损美人。 此时他的脸微仰着看向她,目光逐渐凝出危险。 “想死?” 白娮可没想过有一天在老虎脸上揍拳头,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解释:“我若说只想抽回手……你信吗?” 一双眼睛眨巴得像只无辜的小鹿。 “你最好想想今日要如何赎罪。” 项骁抱着她起身,惊得怀里人儿立即环抱紧他宽厚的双肩,他大步走去踢开厅门,不知要把她带去哪里。 “叔叔,阿娮知道错了……”白娮放弃了,他想要就要吧。 以为唤他喜欢听的称呼,能让自己减轻罪行。 谁知项骁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把她带进了一处厢房,里面有一口偌大的温泉,走到池边,二话不说,直接把她丢了进去。 哗啦一声,她衣服瞬间湿透,水也溅出了池外湿了大片地板。 猝不及防间被呛到,急促的咳嗽持续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此时已咳得满脸通红,眼角都咳出了泪花,模样看起来猖狂,又可怜得很。 抬头对上项骁居高临下的冰冷眼神里,只看到她活该的意思。 为了平息他的怒意,白娮硬着头皮使出他可能感兴趣的小花招。 “大人,民女有罪。” 边说边剥去湿衣,留下一页遮盖真相的嫣红状纸,等着他过来揭开她的罪行。 项骁轻笑,这小东西上道了。 他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看着池里的她,带着宽衣解带的严肃表情,慢步走进池中,像极了斯文败类,倘若再配上一副金边眼镜,就更绝了。 那大片蜜色的肌块,棱角分明地勾勒出一扇双开门,柔韧的窄腰处人鱼线往下伸延出深邃,此时正朝她一步步逼近。 眼中含满了无明火,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将她堪堪遮盖住罪恶果实的单薄状纸无情揭开后,随手丢弃。 极致的画面,强烈冲击着白娮的视觉感官,看得心脏突突狂跳不止。 今天估计要死在他怀里了。 这哪里是什么大人,分明是来鲨她的刺客。 更是来超度她的男菩萨,顶不住啊! …… 经历了一整个下午的反复审判,罪女白娮两手苦苦撑着池子边沿,湿漉漉的青丝一缕缕散在温泉中,贴在受刑后红白交织的肌肤上,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嘴里低低呜咽着求饶…… “呜呜……项大人,罪女真的知道错了,饶了罪女吧……” 项大人此时已正努力为最后的终审收尾,她作死的求饶方式,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利, “本官看你不像知错的样子,看来还得再重新审一遍……” 白小罪人眼下说多错多,最后乖乖咬着下唇,承受着他新一轮的审判,这次才进行一半,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却丝毫没有影响项大人走完最后一轮…… …… 等白娮醒过来时,已是隔天清晨,看到外面天光大亮,眼前房中布置并非她的迎春园。 惊得猛一下坐起身,想起来自己被项骁持续索取过了黄昏,眼前天色,肯定已过去整整一夜。 完了完了,她昨晚没回白府,回去后估计很难交代。 门外侍女听到房中有动静,随即敲了敲房门询问:“姑娘,您醒了吗?” 白娮转头看向门外,反复深呼吸后,才回应:“进来伺候我起来吧。” 几名侍女随即推门走入,手脚麻利地给她伺候起床梳洗,更衣,打扮。 起来时身上的不适感并不强烈,明明昨天被项骁折腾了很久,也许是因为泡在温泉里的原因。 用完早膳后,白娮唤来秋雁,带她去找项骁。 昨日太过操劳,项骁今日未上早朝,果然美色误事。 今日天空放晴,内院里的积分下人早已清扫干净。 空旷的院内,不时传来啸啸声响,是武器与空气摩擦发出来的。 等白娮走过圆门,便看项骁正在练红樱枪,一招一式耍得虎虎生风,如虹贯日,又如穿贯这天地间的雷霆,翩若游龙,令人惊鸿。 白娮看了将近半个时辰,项骁才收枪,看得出来,这男人体力绝佳,昨日的操劳并未消耗他丝毫,大概这便是永动机吧。 看到他走过来,白娮给他递去侍女在旁备好的温热湿帕。 项骁接过拭干净俊脸上的汗湿后,随手放回侍女捧着的水盘里,示意白娮随他去书房。 在客座处坐下,看到着未有坐下之意的小女人,挑眉轻笑问:“何事,说吧。” 他昨晚得到大满足,今日心情好极了。 “唔……” 白娮有些扭捏,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是好。 “但说无妨。”项骁很有耐性,抬头桃花眼底藏笑,脸上却是平静如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问叔叔借些银子急用……等过些日子会全数还给你的……” “何事急用?”项骁直勾勾看着她心虚的眼神,此时连与他正视都不敢。 一看就是有事情瞒着他胡搞。 “能不说何事吗?”白娮不敢说,她就连编个蹩脚的都编不来,毕竟五千两,她要那么多钱来干嘛? 项骁直接否决:“不能。” “好吧……” 白娮闻言,心知在项骁这肯定是借不到钱了,要理解她根本给不了,她要说出来,焉有命在。 既然如此,只能另想办法了。 “怎么?是有何事是不能与本王说的?”项骁的好心情突然降了一大截。 白娮赶紧打哈哈蒙混过去:“没有了,我随口问的,八爷别放心上。” 项骁沉默了几秒,开口已是无情的话语。 “既然无事,那你便离开吧,本王没空陪你玩猜谜游戏。” 白娮也正有此意,欠身行礼:“那我先行回去了,叔叔注意保重身体。”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生怕他会又留下自己。 “呵。” 项骁看着她逃似的背影,被逗笑了。 - 赵品马车隐蔽地从瑞王府驶出,送白娮回去的路上,车尾后不知不觉多了条尾巴。 第44章 项骁此人当真如此守男德? 马蹄嘚嘚嘚地往前小跑着,车里车外都显得格外安静。 白娮原想离开瑞王府后去一趟典当行,眼下有赵品在,她自是不好去问的,怕他回去后告诉项骁。 想到项骁,心里对他的事情还是很好奇的,只是没有机会去打听。 想到正在赶车的赵品,白娮挪到车帘边坐下,几度犹豫后,才开口。 “赵品,你这抄小路避人耳目的操作挺娴熟哈。” 赵品闻言微微侧回首,不解地看了眼帘子,怎么觉得她的话里有话? “七小姐有话直说。” 白娮目前接触最多就是赵品,如若换陈胜,何广志过来,估计不好搭话。 “你经常这帮八爷接送姑娘吗?” 赵品是个老实人,“不曾,只送过七小姐。” 白娮听完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这些话不过是真真假假。 “哦,那就是让陈胜、何广志他们送咯。” 赵品这下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打算旁敲侧击打听爷的事情。 “陈胜,何广志比属下还忙。” “噢~” 白娮知道这话不过是在哄她开心。 在京圈贵女的眼中,项骁不仅权势滔天的一代枭雄,外貌更是一等一的绝色。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可亵渎,却又让人恨不得拉他下凡尘,用自己的身躯弄脏他。 可偏偏他又是一条勾魂毒蛇,稍有不慎将命丧他手。 赵品听出了她的不信,似补充又像是在吹嘘:“属下跟随爷这些年,就没见爷拈过一朵小花。” “是么。” 白娮心说:项骁此人当真如此守男德? “那当然。”赵品向来是以自家爷为榜样的,只不过这榜样最近好像有点歪了,他也不知该不该跟着一起歪。 之后车里车外又恢复了安静。 马车驶了近半个时辰才驶回到白府后门,途中还换了辆马车。 因为赵品发现被人尾随了。 秋雁先她一步回了府,已在后门处等着,见人下车,忙过来搀扶。 等进了白府,回到迎春院,就看到杏柳又在偷懒,见到她回来,才站起身过来给她行礼。 “小姐,您回来了。” 白娮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她,“嗯。” 杏柳接着给她说:“夫人并未差人过来寻过小姐。” 行啊,这丫头开始学会以背叛白夫人,来达成与她相互打掩护的交易了。 “哦?母亲近日很忙?” 白娮松了口气,只要不会再受体罚便好。 杏柳此时已站直身,说话里带着些许随性,与秋雁刻守本分的恭敬谦卑不同。 “因为大姑娘的事情在奔走关系。” 白娮这才记起来,之前拓跋盈邀请了她和白孀孀一同去云间参加雅聚,后来因为皇庄时她把白孀孀引见给项骁之事,被拓跋盈知晓,白孀孀被她拿来出气。 早些日子,听闻白家又被西凉要求让白孀孀去陪西凉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白娮便没空去关注了。 如今白夫人为白孀孀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无心理会白娮。 这正合了白娮之意。 少一个人盯着自己,办起事来,就可以少费一些精力。 至于白孀孀近日都在经历着何,她没兴趣。 给杏柳挥挥手:“行了,你去玩吧。” 杏柳点头应了声是,就离开了迎春园。 白娮回屋,打开上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三个大小不一的锦盒,打开,仔细检查了下摆件,确定完好无损后,合上锦盒,找了块大方布打包好,便又从正门,带着秋雁出了府。 秋雁并不清楚她包裹里的是何物。 马车从白府离开,身后便有辆马车尾随,跟先前尾随赵品马车后的是同一辆,此时跟着他们一起穿过几个街口。 白娮察觉后,让车夫照常行驶,她倒要看看是谁。 马车来到了先前跟牙行打听到的私人典当铺门前——常乐斋。 财大气粗的店门面装潢,让普通人只敢远观,不敢进足踏入的地方。 斋内四面墙都装上了同等面积的置货架,中间是招待客人的一套桌椅。 白娮走入门内时,并没有看到店内有人,这掌柜的就不怕来小偷顺走东西? 思忖之际,在斋里扬声问:“请问有掌柜的在吗?” 后门处的摇椅上,坐躺着一个一手举着小紫砂茶壶,一手拿着一札游记,看得正津津有味的年轻男子。 听闻斋内乍然响起一道清丽婉转的年轻女子声音,瞬间从游记中回魂。 赶紧整理仪容起身,走去相迎,看到人时,让他眼前一亮。 那姑娘长着一张纯洁无辜的精致脸蛋,皮肤白皙,身材却是妩媚妖娆的饱满曲线,该大的大,该小的小,下盘翘的地方也翘得略高,不难推算出裙摆之下,藏着的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匀称玉腿。 如此尤物,可比那些明艳五官火辣身材的勾人。 “在下常蹇,敢问姑娘贵姓?” 白娮没想到掌柜的会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一身书生气的打扮,看着斯斯文文的清秀俊逸长相,可他投来的目光却有些过分灼热。 “免贵,姓白。” 常蹇没想到会是白府的女人,果然如传闻中所言,白家养出来的女子个个都是极品,只不过,那些女子皆是白家用来攀附权贵所用。 自从白家攀上太子这条高枝后,比起从前更加清高,一般官身的想要与之结亲,还得看白家乐不乐意。 眼前这位的外貌特征显然不是大小姐白孀孀。 思忖间不忘微笑询问:“不知白姑娘有何需要在下帮忙?” 白娮看了眼秋雁,吩咐:“秋雁,你到门口守着,暂时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秋雁欠身听话:“是。” 便起身走出了门外。 常蹇注意到了她侧身抱着个略大的包裹,笑吟吟地请人入座,给她沏上一壶糯香熟普洱红茶。 姑娘们都比较喜欢这种口味的茶水,在寒冷的冬天里喝上一杯糯香味的热茶,暖身再适合不过。 白娮将包裹放到桌面上,打开,将白玉莲花,头面,红珊瑚摆件示给常蹇看:“麻烦常掌柜帮我掌掌眼。” 常蹇看到三样宝贝的脸色十分平静,内心却在嘀咕:这三样皆是御赐之物,倘若她拿出去卖,肯定会招来祸事。 思忖之际,他已看出宝贝的出品质。 “白玉莲花乃无论玉质还是雕工皆是极好。头面也不错,同为精品。至于这棵红珊瑚摆件,质地非精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白娮听懂了,意指一般般,同时也从这些御赐品中对比出了太后对她的态度。 “多谢常掌柜解惑。”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让开,你一个奴婢胆敢拦着本郡主,好大的狗胆。” 第45章 一枝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是都怡的声音。 白娮没想到会她,随即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来得正好。 她脸上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暖身。悠哉地等着都怡更要闯进来。 在都怡走到跟前时,才不紧不慢合上三个锦盒,当着她的面重新打包好,放了锭一两银子在桌上。 “常掌柜,打扰了。” “不客气,白姑娘慢走。”常蹇看了眼银子,却没给都怡半个余光,起身将白娮送到门口。 秋雁刚才想拦都拦不住,随白娮一同离开时,嫌弃地看了眼都怡。 出乎意料的是,都怡并未胡搅蛮缠地拦着白娮不让离开,而是站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带上东西走出当铺。 她刚才看到了,白娮想把御赐之物卖钱。 好呀你个白娮,要是再晚进来一步,估计就卖掉了! 都怡自觉又抓住了白娮一个新把柄。 看到常蹇回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语气似审犯人般。 “说,刚才白七小姐是不是要将东西卖与你?” 常蹇闻言,俊秀的剑眉一挑,原来是白家的七小姐,未来太子妃啊…… 唉,可惜了,真真是一枝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回敬都怡的话语听不出一点客气:“与你何干?” 都怡没想到一个卑贱的平头百姓,居然不把她这个郡主当回事。 都怡身边的丫环喝斥:“放肆!你可知我家主子是谁?” 常蹇自然知道,但她还不配在他面前叫板。 “不知,亦不想知。怒没空招待,好走不送。” 都怡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像脏东西一般看自己。 平时她都是受人高高捧着尊贵郡主,哪怕是太子和八皇叔都被她美色所动。 眼前这个糙汉野夫居然敢不招侍她?! “大胆刁民,你敢对本郡主无理!” 常蹇此时看的她眼神,又多一种看傻子的意味,直接不想理她,转身回到后门处,坐躺下,继续看他的游记。 大冷天的,跟个蠢货置气,多不值当。 都怡被无视,被气得憋了一肚子的火。 看着店里的东西,真想全砸了泄愤,可她怕事情闹大,自己届时得不偿失,便气鼓鼓的拂袖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她对丫环吩咐:“继续让人盯着白娮,如果她想把东西卖进当铺里,你们就掏多一点银子把东西卖回来。” 那些东西,她自有大用处。 丫环恭敬:“是,郡主。” 白府,迎春院。 白娮回屋后,便把东西重新锁好回柜子里。 随即唤秋雁进来,“秋雁,你现在出门一趟,然后找几间大当铺,问问红珊瑚摆件能当多少钱。记得进门先仔细看看一些摆件是何价格后再问。” 秋雁听完她的话,猜到白娮应该是想当东西换钱,应声:“是,奴婢这就去做。” 白娮给她塞了一小块碎银,“去吧。” 秋雁拿到碎银,心里欢喜,忙头头出门去办了。 这事情,她并不怕被项骁知道,秋雁肯定会告诉他的。 秋雁下午出的门,临近傍晚才回来。 原本她想将打听到的价格,粗略给白娮汇报一下,但她说不用了。 这让秋雁有些摸不着头脑。 翌日上午,白夫人用过早膳后刚出门,白娮便用了府上另一辆马车出了门。 刚出门,就被人尾随,一路跟到了常乐斋。 白娮下车时,怀里明显拿着个略大的暗红色锦盒,走进了斋内,让秋雁像昨日那样守在门口,如果有人来了让人进来,只需轻咳一声便好。 秋雁懂了。 白娮刚进斋内,便看到常蹇正用鸡毛掸子清理货物上的灰尘。 “常掌柜,我又来了。” 常蹇自然是听到了脚步声,原本没打算招待,听到是白娮的声音,心头顿时一喜,回身便看到她今日一袭淡粉色打扮,给人感觉像提前看到了早春。 “白姑娘,欢迎光临寒舍。” 常蹇给白娮的印象不错,直觉可以合作一回,便把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与他细说了一二。 常蹇没想到自己遇到的还是只小狐狸,着实有趣得紧,等事后,他一定要找发小好好炫耀炫耀。 倘若不出意外的话,他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把握,能从太子手中把白娮给抢到手。 但在此之前,小狐狸的合作,他得提个小小的要求。 “如此小忙常某是十分愿意替白姑娘分忧的,只不过白姑娘也得帮常某一个忙。” 白娮注意到他投来目光,似乎不是那么的纯洁。 并未立即答应,而是反问:“常掌柜先说说是何忙,有些忙,我估计帮不了。” “常某这个忙,白姑娘绝对能帮得了,且还十分适合。”常蹇的目光里带着暧昧不明的灼热,仿佛透过她,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画面。 白娮直觉帮不了,想拒绝了:“不知是何忙?” “七日后会有个拍卖会,为了吸引京中的有钱人,我包下了一个戏班子,让他们在拍卖会上装扮成不同的女妖精,抱着斋里送拍的宝贝吸引人眼球,其中有一个上古九尾狐的角色,一直在等一位有缘人,这不,等到了白姑娘!” 白娮没想到常蹇的思维还挺前卫,听着也挺有意思,同进也勾起了她的兴趣。 “只是,安全吗?会不会被不识好歹之人轻薄?” 常蹇一听,有戏。赶紧道:“白姑娘大可放心,您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您的人生安全那必须保护到位。如何啊?” 白娮抱着一半好奇一半怀疑的心理,为了能让常蹇能与她合作成功,决定先答应下来, “好,常掌柜,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刚达成共识,白娮便将暗红色锦盒打开,坐在位置上喝着热茶等候。 常蹇进仓库里找到一个比较次的红珊瑚摆件,提笔沾了金漆往底下写了两个字,吹干后,拿出来,放到桌面上展示。 看起来还挺像那一回事,等待有缘人进门。 茶快喝完一壶时,门口就传来了秋雁的轻咳。 来了。 白娮随即皱起了眉,一脸为难道:“常掌柜,这珊瑚摆件我打算卖六千八百两。” 常蹇很配合瞪大眼看向她,一副质问她:你抢钱呢? “白姑娘,你这珊瑚摆件地质很一般,顶天出五千两,多一两都不值了。” 实则这株破珊瑚他当初是一千两收下的。 “你打劫啊!这可红珊瑚,宫里才有的东西。”白娮装蠢反驳。 常蹇面露犹豫,挑眉指着这东西问:“当真是宫里出来的东西?” 白娮随即端起来,把摆件底部的御用金漆字眼示给他看。 走进来的两人立即绕到常蹇身后,低头瞪大眼看过去,果真看到有御用二字。 第46章 晚上见,我的好弟弟 其中一人脱口惊呼:“当真是御用的啊!!!” 白娮没好气问:“你俩谁啊?” 常蹇眼神则是不满,像在说别来打扰老子谈生意。 他觉得自己要立大功,但很快要假装恢复了冷静,“抱歉,是我失态了。二位继续,不用理会我二人。” 说完拉着另一人走开,假装去看店里摆在货架上的宝贝,嘴里小声嘀嘀咕咕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你且在此盯紧了,我去通知郡主。” “好嘞,你快去快回,我会尽量拖住的。” “嗯。” 谈妥后,一个便匆匆离开了,留下的那个目光假装在看货架上的东西,耳朵却在专注地听着白娮与常蹇之间的谈判。 白娮:“常掌柜,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御用红珊瑚摆件,六千八百两,你捡到宝了。” 常蹇:“白姑娘,哪怕是御用品,那也提不了这么高的价格,最多五千……五千八百两吧,真不能再高了,毕竟这株红珊瑚,无论是品相还是质地真的不怎么好。” 白娮:“我真的很急钱用,常掌柜就当少赚点,做做善事吧。” 常蹇:“白姑娘,常某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我顶多再添两百两,给你凑个整数,这个价格你转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家。你大可出去问问,只不过,你若走出了常乐斋的门,再回头的话,那只有五千两了。” 白娮随即安静了好一会,与常蹇交换了个眼神。 那个假装在看东西的人,赶紧挪步回到常蹇的身后,对白娮投挥了挥手,企图引起她注意。 白娮似才发现,抬眼看向他,就见他用手指和无声的口型比划了下,表示他愿意出六千二百两跟她买下这株红珊瑚。 倘若真成交了,利润颇丰。 常蹇假装低头喝茶,没注意到。 郡主府, 都怡郡主听说了回来的人禀报情况,听到金额没由来一阵头痛。 没想到竟比预算中超出一半。 太后对白娮未免太好了,只可惜人家不当回事,直接拿去卖钱了。 想到将来不久,太后看到她从白娮手中买回的红珊瑚摆件,白娮会有何等的下场,她仿佛已看到结果。 不过,白娮偷人的事情,她暂时还不想说,怕惹了项骁不高兴,毕竟赵品是他的心腹,动不得。 可眼下得赶紧去筹银两才行。 起身进小库房一番翻箱倒柜后,发现自己的家当才堪堪五千多两银子,距离六千两还差好几百。 倘若全部拿去用了,那她下个月就没钱发给下人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项聪借钱。 他贵为太子,区区六千两肯定有。 于是让那人先回常乐斋外边等着,她现在起身乘马车赶往太子府。 正好项聪今日在府上。 都怡到书房找到项聪,屏退下人后,先跟他亲热好一会,才把借钱的事情道出口。 “太子弟弟,我近来找到个靠谱赚钱的法子,想投钱进去,可惜底钱不够,我看到大姐姐都赚到钱了,哎呀,我觉得好可惜。” 说着她气得在他怀里蹬了下脚。 项聪对她的话是深信不疑,直接问她:“姐姐还差多少银子,弟弟先帮你垫着。” “还差六千两。”都怡演得极像,皱紧的柳眉,满脸大写的不甘心。 六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不说,看在都怡伺候了自己这么久的份上,大方给了。 “行,你等下去管家带你去账房取银子。” 都怡听完立即露出灿烂的微笑,抱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口,“太子弟弟对姐姐真的太好了,晚上弟弟是到姐姐府上,还是姐姐再过来?” 项聪想说不如现在,但等会他还要去瑞王府学习,便说:“下午我亲去姐姐府上吧。” “好。”都怡从他怀里起身,“我现在着急想把钱先交上,晚上见,我的好弟弟。” 离开前还跟项聪深吻缠绵了好一会,才离开。 都怡拿到钱后,又匆匆从太子府赶往了常乐斋外不远处,将钱交给手下后,她便在原地等着。 此时,斋里只剩下常蹇一个人,坐在后门处叹茶,看游记。 回来的那人跟守着的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凑近一块小声交流。 “那女人呢?” “走了!她不相信我,六千两卖给这的掌柜。” “那掌柜说这东西要卖多少钱?” “六千八百两。” “啥啥?!” “咋咋的,主子给了你多少钱?” “六千两,加上原先给的一千多两也是够的。” …… 交流结束后,两人便走去找常蹇。 “常掌柜,我们想跟您买刚才那株御用的红珊瑚摆件。” 常蹇目光依旧落在游记上,看都没看二人一眼,语气完全就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六千八百两。” “成成成,那说好了,就六千八百两。” 二人同意的同时,把银票银子掏出来,放在他面前矮小的圆木几上。 “掌柜的,您点一下金额。” 常蹇这才舍得放下手札和紫砂壶,脸上也有了笑意,起身把放在一侧的暗红锦盒递给二人。 等二人接过后,才拿起几上的银票和银子,一张六千两,出自太子府的银票,一张一千两,五百两,二百两,两锭五十两的银元宝。 “银货两讫。” 在常蹇点钱时,两人也拿起摆件仔细检查了下,确定底部的御用两字在,且没变样,才小心翼翼放回暗红色锦盒里。 “东西没问题,祝常掌柜生意兴隆。” “我俩得回去给主子交差了,告辞。” 常蹇目送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二位慢走,欢迎再来。” 等人走远后,起身拿起一块贴着红纸写的“今日东家有事,改日再来”的告示放在店门前,随即关门。 他现在心情好极了。 没想到这白七小姐竟是如此个妙人。 太有意思了,他现在就想去发小唠嗑唠嗑。 瑞王府,书房。 项聪坐在一旁,拿着一本奏折愁眉思索,当地官员上报闹蝗灾,又要拨钱,八皇叔让他想个节约银两又能解决困难的良策, 嘶…… 他从进书房到现在,已苦思冥想了近一个时辰,笔头都快咬烂了,都想不出半个法子。 项骁看了他一眼,轻呵。 这时有家丁走到门口,恭敬通报。 “爷,常公子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然如何舍得放下他那些宝贝手札。 “让他直接到书房来吧。” 第47章 项小狗,你老子我来找你了! 书房外,人还没见着,常蹇的声音就风风火火地先传入了书房内。 “项小狗,你老子我来找你了!” 项骁无奈看向书房门外,余光瞄了眼太子,琢磨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项聪危:这是他能听的东西?! 紧接着就感觉脖子似有凉意袭来,吓得本能缩了缩,埋头死盯着奏折,假装全神贯注,何也没听到! 常蹇走进书房,看到项骁上前继续叭叭一顿更加激动的输出:“项小狗,我跟你说,我这两日认识了个妙人儿!不仅长得勾人,还狡猾得像只小狐狸,我给你说啊,就刚才……” “咳咳嗯。” 他还没说完,就被项骁轻咳打断。 项聪更恐慌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常蹇脑子反应也够快,立即懂了他的意思,仔细打量才发现有外人在书房里。 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要说的那个大冤种嘛! “哦嚯~太子~” 这让他笑得更开心了,见牙不见眼。 这一声,惊得项聪瞳孔地震,此时感觉自己命悬一丝,冷汗打湿了他的里衣,拿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 项骁感觉有点头大,抬手给项聪挥挥手,道:“既然太子想了这么久没想出来,便先回去吧。” 项聪闻言瞬间如蒙大赦,赶紧合上奏折起身,俯首作揖:“好的,侄儿先行告辞。” 临走时背后似有一道如芒的视线盯着,让他脚步都不住有些虚浮,走出门槛险些绊倒,虽然有些狼狈,但扶住了门框,不至于太过失仪。 太子走后。 常蹇才重新开始给项骁叭叭这两天跟白娮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待听到白娮答应扮演角色的条件时,项骁眸光闪过一抹深意。 “九尾狐?” 常蹇是巴不得他这个大忙人去,“有兴趣?” “不确定,到时候再说。” 项骁神色意味深长,没想到那小东西小聪明挺多。 在他这借不到钱,转头在太子和都怡身上刮下一笔,她狐狸的模样,他倒想去看看。 常蹇随即把话题转到项家遗传问题上,“为何项聪这么蠢能当上太子?” 项骁扎心回了他一句:“因为他有个皇帝爹。” 常蹇哼哼:“嘁——项小狗,不是我说你,你这么辛苦做甚,到头来还不是给这对父子做了嫁衣。” “话在我这说说便好,到了外头小心你的脑袋。” 项骁听他这话不止一次了。 “知道。” 常蹇始终看不出他到底是何想法,难怪他就不想给自己的生母报仇了? - 项聪离开瑞王府后,便直接去了都怡的郡主府。 他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心情大好的都怡形成鲜明对比。 她可是花了足足六千八百两买回来的证物。 都怡都计划好了,等明日拿着证物去后宫找皇后。 想到白娮就快落难,她的心情如何能不好? 哼,还想当太子妃? 做梦去吧! 才想着,就听到下人来报:“小主,太子殿下来了。” 这让都怡的心情倍佳,起身走出门去相迎,远远看到就主动上前去挽住她的小男人。 “弟弟,怎如此快就回来了?不是要在八皇舅那学习政务到傍晚么?” 项聪想到在才经历的事情,心情无比复杂,他所听到的肯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嗯,八皇叔有重要的客人,所以我提前离开了。” 都怡好奇,但没敢问出口打听,见他进屋就打开一本奏折苦思,便静静陪坐在他身旁。 脑子里计划着明日如何“自然”地让皇后不经意看到红珊瑚…… 直到晚膳前,项聪都在苦想着如何用省钱的办法治理蝗灾。晚膳后,他脑子里只剩下要草都怡姐姐。 一夜颠鸾倒凤。 都怡隔天起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腰胀腿软,对她的美好心情却影响不着分毫的恍。 出门时,已快过辰时,后宫女人给太后请安的时辰刚过,此时进宫正好。 都怡带上暗红锦盒,乘马车出门,吩咐车夫路上慢慢走,她要补外回笼觉。 都怡去到凤仪宫门前,皇后正在更衣,等了半个时辰,才有宫女出来带她进去。 主殿内,皇后坐在凤椅上,仪态雍容华贵,宫女正给她拭干手上的水迹。 宫女把人带到她面前,俯身行礼:“皇后娘娘,都怡郡主晋见。” 皇后收回素白玉手,两手交叠放在大腿处,神情有些冷漠,看到都怡的怀里抱着个暗红色的锦盒,并未在意。 “何事?” 都怡给皇后欠身行礼,“都怡给皇舅母请安。” 俯身的时,锦盒的盖子“不慎”掀开,里面的红珊瑚险些掉落地上,都怡吓得赶紧手忙脚乱把它塞好回锦盒里。 完事后,还不忘下跪给皇后磕头认错:“请皇舅母恕罪,都怡不是有心失礼的。” 皇后刚才注意到了从她怀中锦盒滑出来的红珊瑚…… 突然记起,从皇家寺祈福回来后的宫中酒宴上,太后曾赏过一株给白娮。 “你怀里抱着的红珊瑚从何得来?” 红珊瑚本就贵为稀罕物件,目前几乎现有的红珊瑚都在皇宫里,宫外几乎是等同于没有。 都怡闻言有些吱唔,一幅不敢言说的样子。 “我…我……不敢说,我怕影响到太子弟弟……” 皇后早已看穿她在演戏,有些不耐烦:“本宫让你说就说,吱吱唔唔做甚。” 都怡被皇后的话吓得肩膀害怕的抖了抖,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眼泪说来就来,但还没往下掉。 “回皇舅母话,此红珊瑚摆件是我昨日花了六千八百两,从常乐斋买回来的。” 皇后听完不解皱眉,以都怡每月才二十两的俸禄,花这么多银子买这种华而不实的物件是为了讨太后欢心不成? 既然如此,她带到她面前来多此一余作甚? 皇后看都怡就更不顺眼了。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这话刚问完,都怡眼泪唰一下夺眶而出。 “皇舅母,钱是我借来的,我也不想如此的……可想到太后若是得知怪责下来,对太子弟弟有影响,昨日越想越担心,才不得已买下来……” 她低低啜啜说着,不时用衣袖擦拭眼泪。 皇后越听越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废话,“这跟太后有何关联,与太子又有何干?” 都怡一副似被皇后的威严吓趴在地上,头不敢抬。 “因为,因为这株红珊瑚摆件是…是白娮六千两贱卖给常乐斋的……所以、所以我发现后,担心会影响太子,才出下策……” 第48章 就买了块废物 皇后听完凤眸中闪过阴狠,眼帘眯了眯,心中不满斥着白娮。 这个眼皮子浅的蠢货,没想到她比印象中的更甚,早就不看好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如今或许有机会把人踢除了,重新让她娘家那边的适合姑娘过来。 管白娮是否真的能旺项氏国运,在皇后眼中,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正好眼下是大好机会,正合她意。 对在身旁伺候的宫女吩咐:“去,命人速速带白家七小姐进宫来见本宫。” 大祸将至的白娮还在睡梦中。 昨日傍晚常蹇差人送来的五千八百两,乐得她梦里都在数钱。 冬季的辰时,天只有微微亮。 白娮睡了个自然醒,打算今天差人约韩烁出来把封口费给他。 谁知早膳吃到一半,就被皇后的人急召入宫。 白娮只好命秋雁帮忙把早膳搬到马车上用。 不吃饱进宫,肯定要挨饿。 等白娮两脚踏过凤仪宫门槛,下秒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皇后的冷声命令:“白娮,跪下。” 白娮知道肯定是找茬的,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她只能听命跪下,但腰杆要挺直,俯首问:“不知民女犯了何事?令皇后娘娘如此盛怒,还望皇后娘娘指出。” 皇后看向都怡,示意她来说。 都怡虽有备而来,可被皇后这犀利的眼神看来,内心依旧有所惶恐。 可等她看向白娮时,又找回了底气。 假装迫不得已将怀里的暗红锦盒打开,放到她面前。 “白姑娘,你若缺钱,大可跟太子商量,何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这不仅会令到太后不凤颜不悦,还极有可能连累到太子……唉,幸好我给你把东西给你买回来了,花了六千八百两,你回头把钱还给我便是。” 她说得大义凛然,好似真心替她着想一般。 白娮看了眼锦盒后,看向都怡,眼神里满是困惑。 “都怡郡主在说什么胡话?” 都怡没想到白娮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 “这是你昨日卖去常乐斋的红珊瑚摆件,太后打赏给你的,底部还有用金漆写着御用二字。”说着,拿起来给皇后看。 皇后只是随便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宫里专供的物品,确实有不少用红漆,或是金漆写上御用二字。 “白姑娘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错误吗?错了就是错了,认个错有这么难吗?你这次的事情,影响到的可不单单你一个人,太子弟弟是何其的无辜……” 都怡的字里行间都在给白娮判罪,只要皇后信了,那太后那就好操作了。 “白娮,你还有何狡辩?”皇后以威仪对白娮施压。 白娮轻摇了下头,语气恳切:“回皇后娘娘话,民女从未曾卖掉太后赏赐的红珊瑚摆件,您莫要听信都怡郡主的栽赃嫁祸!” “白娮,我好心替你着想,甚至借金替你把东西赎回来,救你一命,你却好心当人驴肝肺,还要倒打一耙,你怎能如此……” 都怡说着委屈地嘤嘤哭泣,她若生在现代,不去演琼瑶剧的苦情女主角,真的可惜了。 皇后已是不悦,大有白娮再不自证清白,就把她拖下去先打二三十大板关入天牢的架势。 “冤枉啊皇后娘娘!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我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怎可能做伤害太子的事情?您可别听信了她人的嫉妒之言的挑拨啊。” 白娮说着也学都怡委屈地嘤嘤哭诉。 皇后听完看了眼都怡,随即喝斥白娮:“那太后给你打赐的红珊瑚摆件何在?” 白娮:“在府上,民女住的闺院里,皇后娘娘大可命人随我一同回去取来。” “白姑娘,你错了就赶紧认了吧,免得拖累太子……”都怡根本就不信白娮的红珊瑚摆件还在。 皇后逐白娮之意,命人同她一起回白府迎春院,把红珊瑚摆件带到凤仪宫。 都怡没想到白娮居然还有红珊瑚,太后给她赐了两株吗? 白娮让宫女将锦盒递到皇后手里,她没见过哪一株是太后送的,道:“你俩随本宫一起去见太后。” 白娮俯首应:“是”,神情镇定自若,仿佛胜券在握,跟随皇后脚步之后,前往长寿宫。 面对白娮如此反应,都怡心里有些慌了,隐约中,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她原想趁着皇后不注意,让自己的丫鬟去早朝那边等项聪。 然而皇后的宫人却盯得紧,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在前往长寿宫的路上,她几度失去信心,甚至萌生出想逃的冲动。 曾经觉得很远的长寿宫,此时跟着皇后凤撵之后用脚走的,都怡都觉得太过近。 到了长寿宫,太后刚好礼完佛有空。 看到皇后带着两个年轻小辈过来,坐在凤椅上,喝了口温度适合的茶水,语气的慢悠悠:“所为何事啊?” 皇后给身后两名宫女示意:“呈上来,给太后过目。” 宫女将两株真假红珊瑚摆件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淡淡看了眼,认出了其中一株,正是她先前勉为其难打赏出去的,品质很一般,不然她都舍不得。 正困惑之际,听到皇后说:“太后,可认得哪一株是您赏出去的?” 太后听出了话外之意,反问:“为何会有两株?” 皇后侧身冷漠地看向都怡,“你来给太后说。” 都怡吓得浑身微颤,事到如今,她哪还不清楚,自己被白娮骗了! 该死的! 于是心生一计,在原先向皇后说的那番台词上,又追加了一些证明自己很无辜,被白娮设局的话。 “……昨日撞见白姑娘在常乐斋里还亲口承认是御用之物,上面用金漆描了字,皇姥姥,皇舅母,都怡都是因为担心太子,才会出此下策,……呜呜呜呜……” 说着她委屈地哭出声来。 太后听完皱眉,示意宫女将红珊瑚底部示给她看。 其实都有御用二字,只不过,她赏给白娮的那株,是用红漆写的。 都怡买回来的是用金漆写的,且那个御字,还少了一笔,是个单人旁的错别字,且品质与可观赏性根本无法入得了她的法眼。 太后看完,哪还有不懂的,让宫女把东西让都怡和白娮好好看看。 都怡看完脸都白了,吓得赶紧磕头连连哭求认错:“皇姥姥,皇舅母,都怪我太过担心太子,没能好好辨识清楚,都怡错了……” 都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对付白娮,结果被她反坑狠了。 六千八百两就买了块废物。 第49章 太子来找茬 太后念在长公主与她的母女情分上,但太丢皇家的面子,心机太重,得让她长长记性。 “既然知道错了那便好好回去面壁思过,这次的事情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你俩先回去吧,哀家有事跟皇后说。” 太后的话似避重就轻的处罚。 对白娮没说半个字,也未追究她骗了都怡六千八百两之事,便让她出宫了。 都怡逃过一劫,心里松了口气,出宫的路上,还对白娮阴阳怪气了一番。 结果等她回到郡主府不久,宫里便传来了太后的懿旨 都怡本以为太后是宽慰她的,没想到竟把她郡主位给贬了,还勒令她三日内,把郡主府的匾额换掉。 另一边,太后的懿旨也在白娮回到白府后不久送达。 白夫人带着能到场的家眷,一同过来下跪接旨,宦官念出来的内容,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管好自己言行举止,不要给皇家抹黑。 宦官念完后,管家适时送上慰劳的小袋子碎银两,笑脸将人送走。 白夫人等宣旨的宦官离开后,把白娮叫去了祠堂,本以为是她犯了事,等白娮把事情说清楚后,非但没罚她,还表扬了她。 “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你比原本那孩子要聪慧,日后你继续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母亲对你的期望。” 白娮:“是。” 白夫人深吸了口气,神情疲惫地给白娮挥挥手:“你下去吧。” 白娮离开祠堂,便回了迎春院。 这两日不宜出门,正好三日后,是西凉离开的日子,到时候再约韩烁见面也不迟。 何况,天气越来越冷了,今日的雪下得比昨天还大,在家里待着挺好。 下午时分,杏柳从外边野回来时给她带了个好消息——都怡被贬,摘了郡主的封号,门头匾额都被换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 随即想起了什么,给杏柳拿了银子,吩咐她这两天出门打听一下前右部侍郎家千金被奸杀一事。 杏柳是大夫人的人,想必有她意想不到的渠道消息。 有油水捞,杏柳自然愿意,还可以名正言顺出门。 可有人却不想让白娮过得安逸。 隔天,太子府就来人接白娮过去,说项聪要找她。 不用问,肯定是为了都怡的事情。 翌日出门时,阴霾的天空暂时停雪,路上积分一早已被人安排打扫干净,行人、马车走在道路上不会太滑。 白家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白娮带着秋雁进门时只能从角门走入。 她无所谓这些待遇都暗示着什么,她的不满全都不过是徒劳无用,何必让某人些小人得志,给自己堵上添堵。 来到客厅门口时,秋雁被要求候在门外,只能白娮一个人进去。 项聪在客厅里已待候多时,本就因为都怡被白娮欺骗的事情,心情很不悦。 看到白娮走进门的刹那,他原想立即喝骂她一顿,但看到她卸下水蓝披风,露出越发妖娆妩媚的身段,原本想骂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完全忘了要骂她什么。 出口时,语气里带着佯装的冷漠:“坐吧。” “民女谢过太子殿下。”白娮挑了个距离他最远的位置落坐。 丫环过来给她倒了杯热茶,便退回到一边候着。 项聪见着心里对此很是不满,她即将是他的太子妃,坐这么远作甚? 不满归不满,稍微缓过来后,才开始质问她:“知道本宫找你来,所谓何事吧。” 白娮装傻摇头:“不知,还忘太子明言。” 项聪不满拍了掌桌面,企图以此震慑白娮。 “装!本宫问你,为何要与常乐斋掌柜欺诈都怡姐姐六千八百两银子!” 那其中六千两还是他垫的,这不等同于间接欺诈的是他,他堂堂太子,颜面何存? 白娮被他这一掌拍桌,惊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太子殿下向来深明大义,心思慎密,如此漏洞百出之言,您不会察觉不出来吧?” 项聪被她强行戴了顶高帽子,一时间,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这下质问的底气都没了大半:“那你老实告诉本宫,有没有?” 白娮摇头,继续跟他阴阳怪气地打官腔:“自然是没有,民女与常乐斋掌柜素不相识,他为何要与我联手欺诈都怡郡主?哦不对,现在不是郡主了,应该是都怡姑娘。” 项聪:“……” 他就知道自己说不过这女人的那张嘴! 但项聪随即仔细琢磨后,觉得白娮的话也说得不无道理,六千八百两不是小金额,加上都怡当时还是郡主,小小一家私人典当铺的掌柜又如何敢招惹皇族之人。 倘若项聪知道常乐斋的掌柜,就是昨日在瑞王府书房管项骁叫项小狗的常蹇,就不会这么想了,更不会在派人去叫白娮的同时,还派了人去常乐斋捉人。 白娮见他不接话,继续道:“难道,太子殿下认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处罚不公?也是,太子殿下如此宠爱都怡姑娘,又怎舍得她受半点惩罚?可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项聪被白娮戳穿他的丑陋,当下恼羞成怒对她喝斥:“白娮,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白娮如今可不怕项聪,要知道他可是有不少把柄被她握在手里的,所以面对他的时候,她是有着足够的底气。 “太子殿下莫急着发脾气嘛,事到如何,与其在民女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想想如何帮助都怡姑娘拿回封号。” “不用你提醒!”项聪气得呼吸有些急促。 白娮如此伶牙俐齿,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让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从她身上刮下油水。 “那既然如此,民女便……” 她话还没说完,门口处,便有家丁过来通报:“太子爷,瑞王来访。” 项聪顿时眉目舒展,八皇叔亲临太子府,是他的荣幸,起身走出门口,随家丁一同去前往迎接。 “快,带本宫去迎接八皇叔。” 白娮没想到项骁来得这么巧? 项聪明言让她走,只能静坐等着。 没一会,项骁就被他笑脸相迎邀进了客厅。 项聪一时高兴,进屋才看到白娮竟然还在,他还以为她识趣走了。 项骁看向白娮,饶有兴味:“没想到白姑娘在与太子联络感情,似乎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白娮给欠身行礼:“见过八王爷。” 项聪听完八皇叔的话,对白娮下逐客令,道:“行了,这次的事情,暂且不与你追究,你先回去吧。” 她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第50章 太子妃狗都不当! 项骁不给机会,在西客座处,与白娮相隔一个位置入坐。 “白姑娘不必急着走,再坐会,不然多无趣。” 项聪听来也对,两个大男人干巴巴谈事情,有个女人在场正好可以添点乐趣。 白娮若真能让八皇叔拿那日的尤物与他换了,那他正好省去了娶白娮做太子妃的烦恼。 “那你就留下吧。” 白娮起身行了个谢礼:“是。” 随即重新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决定做个安静的透明人。 丫环给项骁送来点心热茶后退下。 项骁端起温度适宜的茶水,浅呷了口,随即放下,看向太子,问:“不知太子可想好治理蝗灾一事?此事不宜拖久。” 项聪闻言目露尴尬之色,他这两日的心思都在都怡身上,蝗灾一事才耽误了下来。 但两天都没想出个结果,确实不像话,但不想让八皇叔失望,他道:“侄儿其实已想出半个法子,这就去书房拿来,与皇叔细说。皇叔稍等,侄儿去去就回。” 项骁看破不说破,薄唇含着淡淡的笑意:“去吧。” 项聪赶紧起身:“好!” 应完匆匆走出了客厅,前往书房,打算临时抱佛脚,在书房里磨蹭一会,随便想几句话写上去,应付一下,只要让八皇叔明白他尽力了,这差事就算揭过去了。 反正他还没登基,八皇叔自己解决也理所应当。 客厅里,剩下项骁和白娮两人。 项骁玩味地看向她:“很想当太子妃?” 皇家寺那晚,她可不就是想跟太子坐实关系。 “不想。”白娮诚实摇头,心说:太子妃狗都不当! “过来。”项骁用着命令的口吻。 白娮没听出异样,因为他平时也这般,起身乖乖走到他面前。 “八爷有何吩咐吗?” 项骁伸手将她拽下。 白娮紧接着惊呼出口,“啊!” 人已跌坐到他大腿上,腰被他顺势搂住,凑近她耳边,语气带着危险质问:“跟本王的好侄儿做了?” 白娮被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惹红了脸颊,气息拂过她耳朵的碎发,搔得耳边痒痒的。 “没有。” 项骁这是吃醋了? 她回答的声音细细软软,轻轻的似夜里飞过耳边的蚊声,让人听得不真切。 “是么?” 项骁明显不信,伸手拨开她的裙摆,将人跨坐在他上面。 吓得白娮想要起身与他拉开距离,然而腰肢却被他紧紧扣住,非但没拉开距离,反而与他贴得更近了。 “别……八爷,这里可是太子府!” 项骁一手捏住她的小脸,看着她害怕又带着生气的眼神。 “怕什么?乖,让本王好好检查一下,那里……” 白娮听完吓得心脏猛地一下子剧烈跳动起来,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他的话太过刺激。 “八爷是想让阿娮死吗?” 项骁嘬了口她的樱唇,笑得暧昧又邪气。 “嗯?想要哪种死法?说说看,本王会尽量满足你……” 白娮自然能听懂他说的此死非彼死,加上他的反应,没好气地打了他一记粉拳。 “你!你流氓!” “呵” 项骁戏谑轻笑,才几日不见,小东西的脾气见长。 “八爷,不如等晚上再检查?万一太子回来看到……” “现在也不影响……” 项骁自顾自地在她身上忙碌。 这时屋外传来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不是太子。 “八爷嗯唔,快停下来,有人来了……” 白娮不想被撞见,宫里最近把她盯着有点紧。 项骁不让她动弹:“你安静点,来的人不就听不到了?” 紧接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她语气很不满:“你不是白娮身边的贴身丫鬟吗?为何见本姑娘来了关上客厅的门?” 白娮不敢吱声,项骁脸色一本正经,手却在使坏,故意弄得她叫出来。 “嗯呜不……” 门外都怡似听到了里面暧昧的动静,想要闯进去。 却被秋雁和另一名守门侍女给拦下了。 “姑娘抱歉,您不能进去,若您来找太子殿下,他在书房。” 都怡有些不信与意外:“太子在书房?” 那里面的是赵品和白娮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其实她也不确定是否真如她所猜的,但不让她进去,里面的事情肯定见不得光。 哼! 好——她现在就去书房找太子过来捉奸,到时候有八皇舅作证,白娮不死也得死。 转身脚步匆匆去了书房。 书房内 项聪手握毛笔,眼睛死死地盯在只写了“关于蝗灾”的宣纸上,接下来该怎么写,他绞尽了脑汁都憋不出一笔划。 都怡走进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画面,没有项骁在,她眼神里的期待,明显变成了失望。 她决定跟项聪迂回地问八皇舅在哪。 “太子弟弟,你怎的一脸愁容,是被何困扰住了吗?” 语气听起来特别有善解人意的大姐姐感觉。 项聪闻言,愁容上立即换上和颜悦色。 “姐姐怎么来了?” “啊,我其实是有点事情过来找你说。”都怡编了个理由。 但项聪想到八皇叔还在客厅等着自己,忙对都怡招手,示意她到身边来。 然后将蝗灾的奏折递给她看,“姐姐不如帮忙一起想个解决的良策?” 都怡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国家政事,她哪懂。 何况蝗虫长何样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哪知道要如何治理。 委婉推辞:“弟弟,后宅女子不得干政哦,这可是大忌。” 项聪知道,叹了口气:“我知道,可这里是太子府,书房里只有你我二人,再说了,八皇叔在等着我拿解决的方法给他呢。我自然是很想在八皇叔面前好好表现的,可我感觉面对这蝗灾,像没长脑子似的,愣是想不出来……” 都怡一听是要给项骁看的,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倘若她帮忙想出良策,那岂不更容易达成她想要的结果? 但她眼下更关心的是,“啊?八皇舅也在太子府吗?我怎没看到他?” “在客厅等着呢,哎,我的好姐姐,快帮帮弟弟想想吧。” 八皇舅在客厅? 结果让都怡犹如晴天霹雳,白娮跟八皇舅在客厅里……?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该硬闯进去的。 第51章 两个人凑不出一个脑子 项聪看到她脸色难看,以为她是身体突然哪里不舒服,关心问道:“姐姐,是身子哪不舒服吗?” 都怡闻言回神随便编了个理由掩饰过去:“没事,就是突然脚趾头抽筋,痛了下,现在好了。” 项聪仍不放心:“没事便好,如果实在难受,我给你请御医过来给你看看。” “真真的没事,来,让姐姐帮你看看蝗灾要如何解决。” 都怡说着挨到他身边,看起了那封奏折,看完后,她心里想的是:既然都是虫子,庄稼也被啃食殆尽,那一把火全烧了不就彻底解决了。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 反正烧完全部庄稼,过后还可以再种嘛,反正还有粮仓,先拨些过去让他们挨一下就好了。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 项聪听完感觉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觉得不大适合,可眼下他自己也想不出来比都怡更好的法子,于是便把都怡的想法,写到了宣纸上。 等他写完后,越看越觉得这么做行得通,还表扬地亲了口都怡。 后宅女子参政,对男人更有帮助。 项聪决定了,等他日后登基,一定要颁布新规定,允许后宅女子参政。 科考的话,就算了,女人还得以伺候男人为大。 等项聪再次回到客厅时,都怡也跟在他身后。 原本关着的门已打开,项骁已帮白娮检查完身体,仿佛先前一切都未曾发生过般。 客厅里好除了项骁、白娮外,赵品、陈胜也在。 赵品、陈胜是来汇报消息的。 正好都怡进来目光就注意到赵品,心里冷哼:果然如此。 认定刚才关着门在客厅里的就是赵品和白娮。 项聪进门就立即道歉:“八皇叔,实在对不住,刚才回到书房觉得原本的方案不行,临时有了新的想法,想写完才拿过来给您过目。” 说罢双手将奏折跟宣纸一起递向项骁。 项骁接过,打开宣纸看了眼太子所谓的临时新想法。 白娮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对项聪治理蝗灾的法子有些好奇。 古人对蝗灾向来没有任何的法子,以项聪的脑子能想出可治方案,倒是稀奇了。 “这就是你努力了多日来的治蝗法子?”项骁看完,忍不住对太子揶揄。 都怡站在项聪身边,听完,袖下的手也跟着紧张地捏成了拳头。 法子行不通吗? 项骁将宣纸和奏折放到椅边的方几上,拿起茶水呷了口,大约是想压压火气。 白娮看到项骁的反应,更好奇太子究竟想出来的是何法子? 项聪低下头,听不出八皇叔这话是到底认可了还是没采纳,但又不想淹没了都怡的功劳,道:“是侄儿与都怡姐姐一起想的法子。” 项骁嗤笑:“呵。” 都怡不明白自己想的法子为何行不通,于是抬头看向项骁,问道:“八皇舅是觉得办法行不通吗?可否给我和太子弟弟一个解释?” 项骁没理会她,而是看向白娮,从刚才他的余光就注意到她好奇的眼神。 这么好奇,那就让她来说说。 “白姑娘不如也看看,多一个脑子,多一个办法。” 白娮闻言心说:多冒昧。 “那我尽管看看……” 项聪觉得:倘若都怡姐姐的法子都不可用,以白娮的脑子更想不出来了。 都怡也是如此认为的,她始终觉得白娮远不如自己。 她可是从小与太子弟弟跟太傅学习的。 白娮拿过奏折,看到上奏日期是今年夏秋时分,如今想好对策的法子,以便春耕播种时提前做好准备吧。 再看项聪和都怡想出来的法子,只能说他俩完全不知农民的苦,倘若太子继续如此下去,等到他未来登基坐上那把龙椅,天下的黎民百姓更难了。 项氏迟早要在他手里玩完。 看完后,她讥讽笑,两个人凑不出一个脑子。 都怡见她看了半晌都没有回应,嘲讽:“白姑娘如何啊?倘若不行的话,直接说出来也无事,毕竟,后宅女子能有多少见识。” “” 项骁继续喝茶,他有些期待白娮能想出怎样的法子来。 白娮是看在项骁份上,才愿意多说几句。 她扬了扬手中折子,“这份是今年夏秋时分上奏的折子,如今即将迎来正月,问题需要在春耕前想出解决的方案,且是长久可持续发挥效果的方案,而不是一次性的。 倘若用火烧当然也是有效果的,” 都怡听着只觉得白娮是在拍她的马屁,高傲地微微扬起下巴,“哼。” 随即却听到白娮让她尴尬至极的话。 “但不多。今年烧了,那明年呢?也继续烧吗?周而复始,各地粮仓哪来的存粮?从国库拔吗?那国库的存粮又从何而来?” 这话就连项聪听完,都羞得无地自容。 他刚才怎就没想到呢? 白娮继续道:“蝗虫,也叫蚂蚱,鸭和鸡都爱吃它们。但许多农户吃饭都成问题,所以这些鸡鸭可以由官府来组织有能力的人来饲养,等到闹蝗灾时,将鸡鸭赶到田间吃蝗虫,既治理了蝗灾,又养肥了鸡鸭,还替饲主节约成本。” 项聪听着觉得这办法似乎比都怡的放火好,只不过他仍有顾虑:“那鸡鸭不会毁了庄稼吗?” “对啊,再说那蝗虫飞在天上,鸡鸭在地上,又不会飞……”都怡长这么大最多见过拔光毛摆在砧板上的鸡鸭,活着带毛的还真没见过。 何况也没听说鸡鸭会飞。 “蝗虫若只在天上飞,又怎会祸害庄稼?”白娮看都怡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至于项聪的问题,“对鸡鸭而言,蝗虫比庄稼更有吸引力。” 项骁听完点头,对白娮的法子表示赞同:“此方法本王认为可行。” 项聪没想到白娮的法子能被八皇叔认同,瞬间与有荣焉,那可是他的未来太子妃。 此时看白娮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这女人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先前肯定是他太忽略她,才没发现她的优点。 如此,他终于说服了心里那道跨不过去的坎。 都怡在心里都快嫉妒疯了。 居然让白娮抢了她的风头! 倘若白娮说不出这个法子,那八皇舅肯定就采用她的了。 紧接着,都怡注意到项聪看白娮的眼神里满是欣赏,更是气得眼角充血。 不知从几时开始,白娮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开始处处压她一头了。 项聪想在八皇叔面前多多表现,道:“八皇叔,关于治理蝗灾一事,不如去书房仔细进一步商议吧?白……娮,法子是你的,你也一起过来吧。” 项骁同意了,白娮自然得跟去。 在都怡起身随行时,项聪注意到她,给她道:“都怡姐姐你先歇会,等我们一起用晚膳。” 都怡闻言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表面上却只能强颜欢笑着点头答应:“好。” 第52章 他这是做什么! 进书房后, 项骁让白娮详细说说这个方案要如何落实到当地,这些鸡鸭苗要如何保证,在蝗灾来临时如何有足够的数量支撑起来? 每年鸡鸭瘟疫不断,能顺利养大的数量不多,所以鸡鸭肉向来卖得比较贵。 项聪什么也没说,坐在一旁拿着小本本,乖乖做记录。 白娮顺着项骁列出的问题,依旧顺序,逐一道出解决的办法。 关于这些见识,全都是她穿越前,经常刷b站央视农业里学到的。 “我先说鸡鸭苗的钱,可以从国库拨款,安排人去到当地操办。又或是直接拨款到当地衙门,让官员自己落实。 其次再说数量足够与否取,决于饲养过程中的成活数量,鸡鸭瘟疫是饲养的环境问题。” “如果能及时清理鸡鸭的粪便,每日更换干净的饮水,保证食物没有腐烂变质,通风透气,有避雨遮阳的地方,孵蛋的窝要有足够的保暖垫料,且能及时清理更换干净的垫料,如此能大大降低鸡鸭生病可能性,提高成活数量。” 白娮说得头头是道,项骁也点头表示认同。 但项聪关注的点子却是:“你一个深闺小姐为何懂养鸡鸭?” 白娮早料到会被这么问:“杂书上看的。” “没想到白姑娘的心思都放在杂书上了。”项骁这话让白娮听来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心里对她有了新的看法。 项聪此时在想的是,甚好,日后可以让白娮替他多多分担政务,哪怕她性格不讨喜,他还可以找其他女人伺候。 之后,处理蝗灾的事情商议得差不多,又聊到了别的事情。 白娮随即便安静下来了,她不能让自己太过出风头,容易招祸。 点到即止,眼下刚刚好。 项聪觉得自己今日受益匪浅,完全不用他如何动脑子,就得到不少好良计,于是盛情邀请:“八皇叔您今晚不如在太子府留宿,侄儿还有很多事情想跟您请教。” 说完看向白娮:“你今晚也在太子府留宿一晚吧” 白娮想拒绝,又找不到适合的理由。 起身行礼:“是,多谢太子殿下。” 白夫人若是知道太子要留她在太子府过夜,肯定想都不用想就答应。 倘若她不答应,只怕回到白府会受体罚。 唉,这种身不由己的生活,几时才是个头? 项骁闻言,含珠薄唇勾起浅浅的笑弧:“可以。” 时辰差不多,晚膳也快好了。 等白娮随叔侄俩回到客厅时,都怡正在贤惠地摆着菜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走进门,回头对着项骁就是扬起个灿烂的笑靥。 “八皇舅,太子弟弟,晚膳好了,我还特意炖了冬日滋补的暖身汤。” 她直接把白娮当成空气,坑了她六千八百两,还让她被贬的账还没跟她算呢。 项聪有被她的贤惠暖到,“姐姐辛苦了。” 说完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找管家给八皇叔和白姑娘准备两间留宿的厢房。” 丫鬟闻言俯首欠身,“是。” 随即便退了一个出去,剩下的丫鬟候在原地。 都怡听到项骁今晚要留宿太子府,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听到白娮也被留下,心里就不舒服…… 旋即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觉得白娮留下也~挺好的。 项聪让长辈坐主位,自己则坐在八皇叔身边,让都怡坐在自己另一边。 他原想让白娮坐到距离他们最远的位置,但想到她今日的表现,正纠结着让她坐哪,就听到八皇叔道:“天气冷,白姑娘可以坐近些。” 说的时候,用眼睛,示意让她坐在他身旁空着的位置。 这让项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都怡更甚,她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答应了坐在太子弟弟身边,八皇舅如此不过是想用白娮让她吃醋。 觉得自己想明白后,今晚就让太子去捉奸,如此,她才有机会亲自登门找八皇舅认错。 白娮可不知都怡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谋划了这么多。 在项骁身边才坐下,借着有桌布的遮挡,他的腿就蹭过来挨着她了。 本人却是一脸若无其事,表情略显严肃地宣布用膳。 白娮原以为他只是蹭蹭,可晚膳才用到一半,他的手就挑开她的裙摆,探了进去…… 惊得她冷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他这是做什么! 眼下太子和都怡坐在对面。 尤其是都怡投过来的眼神,就跟发现了此时此刻她和项骁在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般,要替太子把她挫骨扬灰似的。 项骁单手捏起酒杯优雅饮下,表面扮演的正人君子有多好,研究着白娮玉肢的手就有多坏,这对他而言是一件极为有趣之事,越往深处探索,心情越好,直到抵达甘霖。 “!” 白娮浑身轻微地颤抖了下,一刹那间浑身无力,握着的筷子险些脱手,极力抑制着的情绪,几度因为他的动作,有些破防。 他怎能如此…… 为了不让喉咙里漏出破绽之声,她试着扒了口饭菜堵着,哪怕漏音了,也听不出来异样。 项聪吃到半路,目光突然投向白娮,原本她白皙的脸蛋,此时红得有些异常。 皱眉问道:“白姑娘,是不舒服吗?” 都怡时不时有盯着白娮看,有注意到她的面色变化,总觉得…… “天气冷的时候,我只要吃了热饭菜,都这样的,我没事嗯……”白娮说话的时候极力让语气平静,可项骁却在故意逼她破防。 说到最后的时候,被他弄得漏了音。 “嗯~” 这一声嗯,项聪整个人都苏了,第一次感觉现实中的白娮跟他春梦里的白娮重叠了。 白娮立即编了个理由掩饰过去:“哎呀,不小心咬到舌头了,最近估计休息不好,心火旺……” 都怡则是眯起眼睛,警告看向白娮,吃饭就吃饭,发什么骚? 难道还想跟她抢太子和八皇舅不成? 呵,就凭她也配? 项骁若无其事地继续单手夹菜,慢条斯理地咀嚼,尽显儒雅的吃相,让都怡的注意力很快从白娮那,全部集中到他身上。 他故意问:“白姑娘还、好了吗?” 白娮觉得自己要疯了,脸上却强挤出个笑脸:“我没事……” 这男人就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他就不怕被太子和都怡察觉吗? 项骁随即收回了手,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肌肤,惹得她又是一阵轻颤,与难受。 第53章 这张歹毒的小嘴是何滋味 因这项骁半路收手,白娮直到晚膳结束,双膝还是发软的。 离开客厅时,还得秋雁扶着她走,才能顺利走到西厢客房。 京城深冬的天,黑得早,前往客房的路上得打着灯笼照路。 进厢房后,白娮让秋雁去弄些热水来,她需要擦身。 秋雁很快便从厨房回来,带着两名小厮把水提进了厢房。 - 主屋内室, 都怡坐在太子身边,脸上写满了心事,一副欲言又止,让太子心痒痒的,很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猜会不会是下午她出的治理蝗灾下策没被认同,而感到抱歉? “姐姐,你我之间有何话不妨直说。” 都怡闻言轻咬了下下唇,眼神里饱含极为复杂的东西,几度犹豫后,她才道出口:“那我若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生气,毕竟关乎到白姑娘的声誉,再怎么说,她也是钦天监选出来的太子妃,多少还得顾及皇家的颜面……” 项聪听完她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都怡姐姐就是太过单纯善良了,才会处处替白娮着想。 否则也不会被白娮骗了六千八百两。 “你但说无妨,倘若白娮真犯了错,严重到影响皇家的首页,且不说我,母后和皇祖母都绝不轻饶她。” 都怡吱唔了几下后,她一脸豁出去,要大义灭亲的样子:“白姑娘她和八皇舅的贴身随从赵品,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先前在皇家寺里的披风,我调查了很久,才查到是赵品的。 且今日你在书房时,白娮还关着门在客厅里跟赵品,不知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太子弟弟我这话只敢悄悄告诉你,我就是怕你看不清楚白姑娘的真面目。日后娶个不干不净的女子做太子妃,届时若是被人知晓,弟弟你肯定会被人耻笑戴了这么久的绿帽…… 你是我最爱的弟弟,我做姐姐的如何能看着你被不耻之人蒙在鼓里……” 她的话,让项聪越听,情绪就像被火烧油,听到最后已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立即冲去西厢,把人掐死一了百了。 是不是他只宠幸都怡和其他通房丫环,不碰她,她就寂寞难耐去找条狗!? 越想火气越上头,如今正是上床休息的时辰,项聪突然有了想法,起身欲要离开寝室时,对都怡道:“姐姐在这等我回来。” 说完,便脚步匆匆出了门。 都怡又怎会乖乖在这等着,得趁这时候,去找八皇叔认错啊。 在项聪出门后不久,她脱剩下肚兜,裹上披风,提起床外搁着的灯笼,离开了主寝室。 守门的丫环并未问及她去哪,看到人出来,只是欠身行了个礼。 - 寒风吹着西厢的檐上灯笼,摇曳的火光映出近处稀疏飘落的点点雪花。 房内铁炉烧着炭,驱散想要侵入的寒气。 白娮刚净完身,嫚妙的身段仅裹着单薄的中衣,纤纤玉手刚落下床帷幔,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节奏似乎发生了何事? 门口处随即响起秋雁的声音:“见过太子殿下,姑娘已歇下,不知殿下有何急事?” 白娮没想到项聪这么冷的天不在自个房中抱紧他的好姐姐取暖,来她这作甚?! 紧接着“啪!”一声 秋雁“啊”一声吃痛脱口而出。 “滚开。” 项聪不悦怒喝,随即是他用力踹开房门的声音。 白娮听出事情不妙,赶紧拿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衣穿上,还没来得及系上腰带。 项聪已大步闯了进来,目光反复四周张望,还走去翻找了可藏人的地方, 白娮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与行为看去,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随即想到白日都怡在客厅外听到的,跟项聪说了什么,才让他大晚上的如此。 可眼下房中只有她一人,哪怕他今晚在她房中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奸夫”。 明知故问:“太子这么晚了,来民女房中找何?” 项聪听到她声音,随即停下翻找的动作,走到她面前,微微眯起的眼帘内透露着极其危险的信号。 “怎的,心虚了?害怕本宫把人找出来?” 他的话让白娮觉得可笑,揶揄:“请太子殿下慎言。您这一番话若传了出去,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可是会名声受损的。届时不仅我,太子殿下也会被外人取笑。” “伶牙俐齿!别以为本宫不知情!”项聪气急败坏,他眼下人没找到,还被她气得不行。 八皇叔心腹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估计早在他抵达门口被秋雁阻拦时,跳窗逃走了! 白娮此时能猜到他定会脑补些什么画面,“既然太子认定如此,请拿出证据。空口白牙毁我清白,属实有失您贵为堂堂太子的体面。” 项聪哪有任何证据,他就是听了都怡的话才过来,他的好姐姐绝不可能撒谎。 否则她为何调查了这么久,才告诉他结果,毕竟那是八皇叔的人。 想着随即看向白娮,这女人的嘴真的很招他讨厌。 可才看了一眼,项聪就忍不住多看两眼,这女人嘴巴是很讨厌,可眼前让他看着却有种想扑上去尝尝这张歹毒的小嘴是何滋味。 明明长着一张良家的妇女的脸,身体却比都怡姐姐还丰盈,长肉的地方长得有点多,该细的地方,看起来他一手就能掐完,从后方翘挺高度能判断出她的腿肢很长,只可惜被衣裳包裹着,阻挡了他的视线,无法一饱眼福。 越看,心头越痒,想挠挠不着,让他倍感难耐。 眼下,他只想用某处的小火苗将她点燃,与他今晚一起焚身。 白娮察觉到项聪投来的眼神,逐渐不对劲,就像一头恶极的豺狼,随即会朝她扑来,将她啃食殆尽。 下意识往门外的方向后退两三步,与他拉开距离,提防着。 项聪由原本的怒火演化成了欲火,见注意她后退,厉声命令。 “过来!” 他可是太子,他今晚哪怕是强行睡了她,也是她十世修来的荣幸,何况她还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白娮非但不听,转身就往门外快步走去。 可还没等她碰到门口,就被项聪两大步上前,把她用力拽了回来,直接摔到屏风上。 “啊——!” 搭着几件衣裳的屏风随即被撞倒,白娮跟它一起倒在地上,大脑出现了短暂的晕眩感。 第54章 韩烁催债 此时房中一片狼藉。 项聪借着有屏幕垫地,走到白娮面前,欺身就压了上去。 “跑什么?不是想让本宫草你么,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又跟本宫玩欲拒还迎的把戏……” 他说话时的气息,不时拂上白娮的脸颊,让她反胃至极,当着他的面干呕了一下…… 项聪被她这下干呕整得有些懵,什么意思? 怀上奸夫的孩子了? 白娮趁他愣神之际,用膝盖使劲创了他跨下一记,项聪被猝不及防地撞击痛得面部扭曲。 白娮用力把他推开,赶紧爬起身,拿起掉在和一旁的大氅裹好自己,离得他远远的。 “啊——白娮!你个贱人!” “项聪!在皇上未下旨让我嫁给你之前,我是绝对不可能被你碰的!你若敢再碰我,我就告到皇上那去!” 项聪又羞又怒,气急败坏地咬牙切齿骂她:“臭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女!别以为本宫不知你和八皇叔身边的狗偷情!想去父皇那告本宫!那你尽管去!看到那时候是你死还是本宫死!” 白娮听前半段时,还以为他终于发现她和项骁的秘密,没想到他竟以为她和赵品吗? 说起来赵品确实经常送她回白府,也难怪会被项聪误会。 真是太可惜了,就差一步,她和项骁的秘密就被他发现了呢。 看着他几乎是想恨不得把她活活吃掉的狠厉眼神,白娮还是害怕的。 但依旧梗着脖子,硬气反驳:“等你拿出证据来再说!你若是再不出去,休怪我喊人了,想必你也不想身为堂堂太子,在下人和瑞王面前颜面尽失吧。” 项聪被气昏头,差点忘了八皇叔今晚在府上过夜。 缓了好一会,痛楚才缓过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临走前给她撂下了狠话。 “白娮,迟早有一天你得嫁给本宫,到时候看本宫怎么草死你在床上!” 剩下的火回房后找都怡泄了。 白娮警惕地看着项聪离开,直到门外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提着的心,和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可能,阻止皇帝下旨给她和项聪赐婚。 - 另一边,想去给项骁“认错”的都怡去到他住的厢房,扑了个空。 甚至厢房附近连他的守卫都没有。 看着空空如也的厢房,都怡满脑子都是疑惑:“八皇舅人呢?” 在项聪前脚离开西厢,后脚赵品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项聪看到赵品,怒目瞪圆,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 赵·背锅·品被骂得满脑子“?”。 愣了两三个呼吸才回神给他作揖:“回太子爷话,我家爷有急事已离开。” 项聪闻言心里一吃啥,心里忐忑不安猜测:难道是我刚才骂白娮的话,被八皇叔听到后不悦,所以编了个理由,离开了? 赵品见太子久久不语陷入沉思,随即客气道:“卑职还要给八爷办事,先行告辞。” 说完便转身,一个轻功飞檐走壁,在震落些许积雪间,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项聪:“……” 他该如何处理这人? 直接去找八皇叔根本不现实,那是八皇叔的心腹。 除此之外,项聪想不出一个既不会失了他的颜面、又能解决了赵品、最后还能让他弄死白娮的办法。 翌日一大早,白娮趁着项聪进宫上早朝时,离开了太子府。 幸好如今是秋雁做她的贴身丫鬟,倘若还是以前的杏柳,只怕今日回府后,白夫人肯定要狠狠地处罚她。 今日是西凉离开的日子,白娮刚回到迎春院,杏柳就给她道:“小姐,昨日傍晚西凉公主差人给您送了封书信,另外调查前右部侍郎的消息,也一并放在您的香案上了。” 白娮闻言猜到定是韩烁送来的,她和西凉公主可没有多少交情。 “好,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是。”杏柳应完便去忙了,但人还在迎春院里。 白娮进屋在香案上看到那封书信,秋雁稍候在不远的地方,不打扰她看信。 她打开信,信上内容不出意外,就是韩烁送来的催债信,今日正午前他会,玄武门外十里亭处等她,否则后果自负。 白娮不喜欢被一个外邦人如此威胁自己。 看完韩烁的信,打开调查前右部寺郎结果,内容上说,有目击证人看到是西凉人干的,韩烁也参与了其中。 “哼。” 这些西凉人在项氏的地盘上也敢如此,真不怕死。 看完后,白娮让秋雁帮她砚墨,准备纸笔,随即写了一张信纸,与银票一同塞进信封里。 起身出门时,顺口问了句:“秋雁,距离晌午还有多久?” 秋雁走出屋外,看了看天色和地上的勉强能看清楚的日光影子,冬天看时辰只能蒙个大概。 “回小姐话,不到两个时辰。” 那现在出门去见韩烁时间还够。 “随我出门一趟。” 秋雁应了声是,去给她取来披风,又出门去了。 院子里的杏柳看着两人刚回来又出门,跟在身后一段路后,看到人走出了院门,她才去了主屋那边,把白娮出门的事情以及她最近做了哪些事情告诉白夫人。 白夫人听完觉得无伤大雅,只要影响不到白家的颜面、不影响日后能顺利与太子结亲,白娮做何都可以。 之前白娮跟都怡斗,不仅斗赢了,还让都怡被摘了郡主的头衔,光是这一点,白夫人就在心里对她放宽松了不少。 白娮知道杏柳是白夫人的人,料到她后续还会把自己的情况卖给白夫人,所以她并不在乎。 马车嘚嘚嘚顺着城中主干道一路朝正北方向驶行,半个时辰不到,已驶出玄武门,抵达十里亭。 寒冷的冬雪天,这里几乎没有人烟,亭内有道高大的男子背影,亭外系着匹棕马。 白娮只带了个打马的车夫和秋雁出来,她没有下马车,她让马夫过去问问那人是不是韩烁。 马夫还没来得及下车过去询问,男人已回过身,看到是白家马车时,朝马车走去。 白娮从马车小窗处看到是韩烁。 便走到马车门边,秋雁给她挑起门帘。 “白姑娘可算来了,可让韩某久等啊。” 韩烁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一双眼睛不安分地朝她这边打量。 “韩将军今日要回西凉,我自然会遵守约定。”说罢,从外衣衣襟交叉处,掏出一页单薄的信封,递向他。 韩烁这才露出满意的笑脸,“既然白姑娘完成了约定,那韩某自然也会遵守诺言。” 白娮轻笑了声,未再逗留,道声:“瑞王还有要事找我,先告辞了。预祝韩将军回程一路顺风。” 话落,秋雁放下车帘,马夫也随即设置马头,嘚嘚嘚往城门方向驶去。 韩烁嘴角挂着痞笑,在白娮马车掉头离开时,也拆开了信封,取出银票,面额跟约定数目一致,另外还有一张信纸。 心说:这女人给他写情书了不成? 结果等他把信上内容看完后,气得把纸撕成了稀碎! 咬牙切齿:“哼!好样的!白娮!” 第55章 梦中情狐 韩烁这个麻烦目前暂时解决了,只要他别再来项国,白娮就不会有额外的麻烦。 返程的路上,她算算时间,后天就是常蹇说的拍卖会的日子,她答应了要过去帮忙扮演九尾狐,估摸明日就会有人过来接她。 回到白府,白娮便去主屋那边找白夫人。 白夫人今日难得在家,原因是西凉终于走了,白孀孀不用再受西凉王的折磨,她也就闲了下来。 主屋门下了防风厚帘子,白娮过来等了下丫鬟进屋通报,很快被请了进去。 “母亲。” 白娮进屋后,丫鬟给她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在她入座后,便回到了白夫人身边。 白夫人坐在太公椅上捻着佛珠,眉目间的疲惫舒散了不少,神色也明显轻松了。 听到白娮的问安,颔首问:“嗯,何事?” 白娮直接切入今日过来的目的:“数日前,常乐斋掌柜帮了我一个大忙,作为交换条件,我答应了掌柜的后日同他去参加京郊外庄子上举办的拍卖会。可能明日就要出门,所以前来向母亲道一声。” 京郊外庄子的拍卖会,每年冬季都会举办一次,前去的达官贵人不少,曾经她也很想让白家的女儿们去参加,但她都要不到邀请资格。 也就是自从白娮被钦天监选为未来太子妃的人选,白家地位才在京城之中稍稍抬高了些。 但能不能成还得等到白娮成功嫁给太子正妃,那些人才会真正愿意与白家来往。 没想到,白娮会有如此机遇。 如此大好机会,白夫人自然不容错过,听完故作考虑两三个呼吸后,点头同意:“好,那你多带两个家丁,注意安全。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名节是很重要的。” “女儿会的,母亲大可放心。”白娮得到她的应允,心里松了口气。 “没事的话,你回迎春院做准备吧。”白夫人给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那女儿退下了。”白娮起身说完,便直接走出了屋门,回了迎春院。 - 拍卖会前一天,下午时分,常蹇派了辆比白家体面的马车过来,保暖、软垫、瓜果、热茶车里都备好了。 除了马车小点,不比项骁的专属差多少。 白娮只带了秋雁出门,白府的家丁带了也没用,他们只能在马车处等候,根本入不了会场,届时在会场内发生何事,他们也进不来。 马车嘚嘚嘚在积了薄雪的官道上一个多时辰,才抵达目的地。 这个庄子的主人不知是谁,今日排场很足,也很热闹,不亚于近几年的气氛。 守门的护卫看到是常乐斋的马车,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让通过了。 白娮下车后,车夫直接给她引路来到提前安排好的暖和客厢中休息。 屋内安排有一名熟悉拍卖会的侍女伺候。 进屋没一会,常蹇便带着下人来到了她的厢房门外,是来给她送九尾狐装扮的。 其中身后有两名家丁抬着条红尖的白色大九尾跟着,一同进了屋。 “白七姑娘,看看这尾巴,可常某人花重金为你量身定做的。” 常蹇说的时候,眼中绽放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眼前的白娮就是那只他渴望了多时的九尾狐妖。 他平日里就好女妖精那一口,伺候过他的女人哪个不是玩各种传说py。 这次他就是打白娮注意来的,意图跟太子抢女人。 反正宫里那位还没下旨,那他抢了也不犯法。 “多谢常掌柜。” 白娮不知他打的是这种注意,看着下人送进门的装扮,她算是开了眼界,对明日还是挺期待的。 常蹇对她微笑着眨了下眼,似乎在暗示什么,“白七姑娘不必客气,相互帮忙而已。”随即看到下人把东西都已送进屋摆好,便又道:“明日见。” 他不宜在逗留太久,怕对姑娘家名声受损。 白娮走出屋门一步,送常蹇离开:“嗯,明日见。” 常蹇才出院门,白娮看到他跟陈胜接头。 项骁也来了? 关于这个答案, 在翌日白娮得到了。 常蹇安排了给她描妆的侍女过来伺候。 一切准备好后,白娮背上那团看似十分沉重的狐狸尾巴,瞬间让整个装扮鲜活了起来。 倘若常蹇在场,肯定会觉得这就是他的梦中情狐。 这时,秋雁和伺候她描妆的侍女悄然无声退了出去。 同一时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了房中,秋雁合上了房门。 白娮听到走进的脚步声有些沉,回过身来时,正好撞入了男人的怀抱。 “!” 惊得她心头猛地一跳,腰肢上也被一只大手掐住,隔着不算薄的衣布,都能清楚感觉到他掌心穿透的灼热感。 “呵,背着本王来这种地方跟野男人私会,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项骁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他的语气却让白娮不由得背脊发寒,猜到他可能是误会了。 “八爷,我只是答应了给人帮个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 项骁不想听她的解释,大手从她腰肢,顺势摸到她背着的大团尾巴上,眼帘微垂的凤眸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酝酿。 “九条尾巴的狐狸,倒是新奇。” 无论是尾巴摸起来手感,还是眼前女人装扮都很不错,难怪常蹇那小子偏爱传说里的女妖精,他算是体会到了乐趣。 “八爷……”白娮能感觉到尾巴处反馈的轻微动静,他在碰尾巴。 想到动物世界里有交尾一说,联想到可能会发生的画面,她瞬间脸蛋爆红——好羞耻! 她在瞎想什么鬼! 项骁对这团尾巴有点爱不释手,倘若…… “八爷” 刚想着,就听到白娮唤了他一声。 “嗯?” 稍回神,低头看向瘫软在怀里的小女人,脸蛋酡红欲滴,让他忍不住使坏逗弄她。 “怎么?本王还没碰你身子,就软成了这样……倘若本王不来的话,你是打算给哪个男人弄?嗯?” 字里行间带着怒意,像在宣告他对她霸道的独权占有欲,也像在嘲讽她浪荡。 说的时候,大手还掐在她的腰肢上。 白娮听完他的话更羞耻了,浅着下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是的,八爷,我真的只是过来帮举拍卖品展示而已……” “你是帮举拍卖品展示,还是把自己当拍卖品展示?一天不被男人弄,就身子痒是吗?” 项骁说着一把将人扯得更近,柔软与结实间相撞时扬起一股热意,隐约中从略松的衣襟处,秀出一抹红艳,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 第56章 觉醒了什么更疯的天赋 “不是、不是的,你别说了。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曲解我的意思。” 白娮被他的话羞得无地自容,她真的只是来帮忙而已,可他的话,却让她难堪到了极点。 是她考虑不周,古代跟现代的观念差异,不会再有下次便是。 “呵” 项骁冷嗤,抬手从她下巴往上掐住她巴掌大的半张小脸,目光随即落到她戴在头顶的毛茸三角耳朵上。 他掐着下巴的力道让白娮有些吃痛,她羞愤又无奈,还得给项骁顺毛,认错。 “八爷,要不先坐下,再听我解释?” 项骁松开手,搂着她到床边坐下。 白娮站在他面前,他的手绕到她身后,不知是喜欢,还是恶作剧地在轻轻薅着身后的那团毛茸茸尾巴。 “这么多年了,常蹇还是这么会玩。” 说着,又玩弄起她头顶上的红毛尖耳朵,那样子像极了在逗猫,他似乎也挺喜欢? 听项骁的话,他和常蹇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倘若如此的话,眼下项骁吃醋、误会,跑过来嘲讽她的原因,就解释得通了。 就是不知常蹇给项骁都是怎么说的,毕竟相识多年的老友,跟一个才睡了几个月的女人,他肯定选择相认前者。 想到这,白娮只觉头痛。 “八爷,要如何才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拍卖会,倘若知道我肯定不会答应帮这个忙。再说了,在这个世界上,哪有比八爷更好的男人,我何必委屈自己去碰八爷之外的男人。” 她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无助。 项骁被她这小小的马屁拍得心情好了不少:“你这张嘴倒是会说……” 这时,厢房外传来一道由远而近的沉闷脚步声,等人来到门口处时,他敲响了三下房门。 “白七姑娘,时辰差不多了。” 辰时已过,他等他的九尾狐都等好久了,见她迟迟不出来,就自己亲自过来接。 可来到厢房门前,房门紧闭,里面也没听到有任何动静,不知白娮到底准备得如何了? 他话说完过去好几个呼吸,都没听到屋里有回应,以为她有所顾虑,于是给她劝说:“白七姑娘倒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你的声誉,等会带你出去时,我给你准备张狐狸面具,如此便不会有人认得出来你的身份。再说了,这次机会难得,稀世珍宝不少,正好可以见识一下对吧……” “你若是不放心,那我就给你扮演绉王可好?” 说的时候还贴着门缝降低音量,语调里还带着明显的轻浮。 “如果你觉得好,那就开开门~” 随即,门如常蹇所愿开了,而他轻浮的表情也在下秒凝固成了个滑稽。 项骁看着发小那一脸错愕,戏谑:“我觉得挺好的,你觉得呢?” “你……”常蹇闻言回神一脸囧, “不是说没空吗?不是、这厢房……你怎么进来的?” 他想问他的小狐狸哪去了? 项骁反问得理直气壮,“不是你约我来的吗?这厢房怎么了?” “不是,我说项小狗你该不会是……啊,才来的吧?”常蹇眼神里写满了我已经看透你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项骁这么狗,半路来摘走他的果子。 为了圆了心中九尾狐的念想,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最佳人选。 “嗯,如你所猜。”项骁大大方方承认,倒让常蹇不知该怎么接茬了,气得手指着他,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她可是你未来侄媳,你居然!” “反正都是一家人,我帮忙分担一下而已。” 这话说得讥讽至极,常蹇知道他疯,没想到他还能这么疯! 帮自己侄子分担媳妇? 这是正常叔叔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你高兴就好……”常蹇感觉二十余年来的三观被彻底颠覆了,“玩刺激的,还得是你们皇室的懂。” “呵呵……” 项骁被他的话逗笑,不置可否。 房内躲着偷听的小狐狸,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早被项骁和常蹇看到了,只是配合她表演,假装没看到。 “行吧,你玩得开心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常蹇说完脚底抹油似的,快步离开了。 知道太多,对他不好。 可惜了这么极品的九尾狐妖,等走远后,才捶胸顿足,哎呦,他那个心疼呐,便宜项小狗了! 常蹇走后,项骁关上房门时,白娮假装没离开过床,赶紧回去坐好,一副天真无知的妖媚狐狸样,倘若身后的尾巴是活的,能动,她估计要摇起来了。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项骁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外号?! 正想着,项小狗已重新回到她面前。 看到她眉眼弯弯,知道刚才常蹇喊他的称呼,她都听到了。 “你说,本王该用何办法让你忘掉呢?” 白娮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话里意思,抬头就看到他凤眸中危险的信号,惊得她不由得一哆嗦。 连忙在床上跪下,认错求饶:“大王饶命,奴家什么也没听见……” 项骁看着她身后翘起来的九条雪白红尖尾巴,别有一番春色。 白娮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走上前去,给她摆了个背朝着他的跪姿。 项骁俯身靠近那让他从第一眼就很满意的背,低头咬住她本就松动的腰封,如同野兽叼住了猎物的脖颈,用力把它扯开,剥去“外皮”,品尝鲜嫩多汁的猎物肉身, “狐狸精在这种时候……是怎么叫的?来,让大王好好听听……” 白娮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小脸上满是潮红,她怎知狐狸精是怎么叫的,“奴家不知……” “听话……快叫给大王听听……”项骁的火越烧越旺,她不叫的话,火就灭不了了。 厢房隔音那么差,白娮不敢叫出来,也叫不出来。 可项骁却不肯放过她,她不叫,他就不轻不狠咬她耳朵、脖子,肩背,甚至腰臀…… 白娮被他咬得羞耻难耐,这男人果然是属小狗的吧。 “嗯~项小狗别咬了……” 白娮没想到把心里话给叫出口了。 项骁闻言微怔了下,旋即邪恶笑道:“看来小狐狸不喜欢绉王,喜欢狗了。” 白娮心头随即一跳:“!” 他的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觉醒了什么更疯的天赋?! 第57章 一个玩物。 完事后,那尾巴已经被扔到床边许久,不仅凉了还有些歪了。 白娮看着只觉得可惜,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正在整理衣冠的男人却视若无睹,对他而言不过是增添情趣的道具,这次的玩样,他很满意。 临走时,还把白娮一同送了回去。 马车上, 白娮累得不想动,闭眼小憩,没精力再理项骁。 她身上的衣裳是项骁帮她整理好的,还是那身九尾狐的衣裳,只是少了那团大尾巴,早已被项骁无情扔在厢房里。 等回到白府门前,天色已黑,京城雪夜里的主干道,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 马车停稳,响起车夫的提醒:“爷,白府到了。” 白娮随即睁开眼,理了理衣裳,准备要下车。 项骁在她人要下车时,给她道:“本王最近有事离京一些日子,乖乖在白府里待着等本王回来找你,” 他交代,让白娮意外,原本压在心底的期盼,此时又开始蠢蠢欲动。 可随即又听到:“不许再出去找其他男人,即使太子也不许,除非本王哪天玩够,不要你了,懂吗?” 可当听到他后面的话,心中的期待瞬间被无情扼住,原本填得满满当当的期盼也似在瞬间被蒸发了般,空空如也。 透过车里小灯笼的微弱火光,看着他深邃的凤眼,终究, 她不过是项骁的一个玩物。 等哪天,她的新鲜劲过去了,下场将是他的弃之如敝履。 胸口里有些钻心的痛楚,让她有些窒息,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掐起拳头,将负面的情绪压下去。 假装若无其事地给他平静点头:“好,我等八爷回京。” 项骁见人儿愿意乖乖听话,伸手拉她进怀里,扣住她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上去,有些难舍难分…… 好半晌才松口,把她轻轻推开。 “去吧,天气冷,早点回去休息。” “嗯,八爷回去后也早些休息。”白娮轻声说完,转身下了马车。 在马车身后跟着白府的车子,秋雁看到她下车,随即走上前来伺候。 在白娮走进角门的同时,项骁的马车随即便起步离开,最后消失在前方夜色的转角处。 - 深冬的早上,难得放晴,太阳照下来的光没有一丝温度。 今日在屋里伺候的是杏柳,白娮刚用过早膳走出院子,就看到秋雁站在一行陌生面孔的家丁前训话。 大概是让他们守好迎春院的安全,不得随便放院子以外的人进来,有人来访需要通报,得到她同意,才能允许外人进来,哪怕是白夫人,也需征得同意。 白娮听到这心里满是复杂,倘若白夫人过来找她,也需征得同意,那估计她得家法伺候。 下意识看眼身边的杏柳,这人还是老样子,没个丫鬟样,听到秋雁那些话,一脸嗤之以鼻,就差把白夫人就是整个白府的天写在脸上了。 白娮走过去,想要纠正秋雁的话,然而当她看向秋雁的脸时,发现她的眼神不一样了,有种道不明的锋利,让白娮本能地生出怕意。 再看向那一行站姿整齐如兵的家丁,十个人身上一股子亦正亦邪的气质,眼神跟“秋雁”一样锋利。 意识到后,她故作镇定,不动声色继续自己原本想做的事情。 “咳,我纠结一下,白夫人是白府的女主人,她过来的话,直接引进来便好。” 秋雁和十人闻言没做任何表示,这让白娮颇为尴尬。 杏柳此时也很有眼力劲的保持安静,这事情,她回头肯定会给白夫人说。 只不过,她有无机会说,就得看“秋雁”了。 白娮自讨了个没趣,轻了轻嗓子,便带着杏柳回了屋。 她有点摸不清这些人的底细,到底是谁安排到迎春院的。 以目前情况看来,不是来害她的,更像是来看守她的人。 没一会,“秋雁”前来敲门:“小姐,奴婢方便进来吗?” 白娮看了眼候在一侧的杏柳,给她道:“你先出去吧,让秋雁进来。” 杏柳求之不得,正好她可以去给白夫人通风报信。 “是。” 秋雁进来的时候,杏柳便与她错肩走了出门。 她走到白娮面前,对她做了个豪气的揖。 “七小姐,我是爷派来保护您的人,外面十名家丁,是来迎春院当护院的,日后由我保护你的外出安全。日后你继续用秋雁的名字唤我便好。” 白娮没想到会是项骁派来保护她的人,但心里却没敢对他有多少不该有的期待。 原本的秋雁去了哪,白娮不敢多问,点头应下这安排。 “行,我知道了。只是我的迎春院太小,十个护院,恐怕安置的地方不够……” 秋雁:“七小姐这层不必担心,他们自会给自己找安置的地方。” “呃,好吧,能安置妥当便好。”白娮不知该跟她再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不自在。 秋雁看懂了她的情绪,作揖:“那我便不打扰七小姐了,有事七小姐尽管唤我便好。” “好,你先去忙吧。”白娮顺势接下了这台阶。 这个秋雁的气场压了白娮一头,让她浑身不自在。 杏柳才离开迎春院,身后就被一名护卫暗中盯着,连同她去主屋找白夫人说了迎春院那边的事情,也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白夫人听完只是平淡的颔首:“无碍,七小姐是未来太子妃,亦是天命之女,宫里派人暗中保护理所应当,这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莫要再让其他人知晓,记住了。” 杏柳恭敬俯首:“是,夫人。” 白夫人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此时她心里在琢磨的是,不能让这些人知道白娮的真实身份,以后肯定会被人暗中盯着,她不好再对白娮搞小动作。 旋即白夫人又想到宫武,随即无声轻笑,这不是还有一条可操控的线么。 下午 白娮刚午睡醒来,就听到秋雁来给她说:“七小姐,太子来访。” 想到上次在太子府对她施暴未遂,隔这么多天又找上门来。 他是太子,不见又不行。 不过,如今迎春院里都是项骁安排保护她的人,一下子又找回了底气。 “让他进来吧。” 第58章 妈的,这蝗灾爱治不治! 项聪没想到白娮竟如此防着他,他堂堂太子在个寻常人家的府邸还得通报才能见到人。 她白娮好大的架子。 不满地走进迎春院门口,冬日被白雪覆盖的院子只剩下黑白二色。 正屋门的丫鬟,挑起红梅绣花的门帘,恭敬请项聪进去,随即进去伺候,给他斟茶,道了声:“太子殿下慢用”,轻脚退出门边守着。 屋内秋雁候在白娮身旁,看到项聪进来,和白娮一起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嗯,不必多礼。”项聪摆摆手,示意白娮坐回去。 随即看了看秋雁和守门的丫鬟,命令:“你俩先在外面守着,本宫有话要与你家姑娘秘谈。” 秋雁欠了欠身,随即便与门边的丫鬟走出门外,候着。 白娮:“太子如此这般,不知是有何秘密需要与我相谈?” 她想说是见不得人之事。 项聪开口果真没让她失落,他大言不惭说:“是这样,治理蝗灾的方案,近日经父皇和一众大臣多番商议后,决定采取你说的法子尝试。 只不过,近年旱情,洪灾,蝗灾严重,因此拨款无数,导致国库空虚。 所以这次的治蝗国库拿不出灾款,今日还在早朝会上招募捐款救灾。 所以本宫想到,这法子既然是你想出来的,那这个大头自然也由你来出,不然难以说服悠悠众口。 你应该知道鸡鸭苗要养大不容易,这其中损耗是一笔大钱,买种苗的总额自然也颇大,全由地方官员出,万一法子不行,那岂不是劳民伤财。” 白娮听完他这番无耻的话给逗笑了,揶揄笑问:“那依太子的意思,民女该出多少银两才称得上大头?” 项聪经她这话一提醒,随即心虚地轻了下嗓子,自圆其说:“这大头自然不能由你来出,毕竟本宫可堂堂太子,亦是你未来夫君,所以我给你垫大半,你出一点便行。” “哦,那太子打算让民女出多少呢?”白娮端起茶盏,悠哉地喝了口热茶。 项聪想了想:“八千两吧,如此不多也不少,正好对得住你身为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白娮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要脸,把上门勒索这种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简直是无耻之极。 “太子殿下,八千两或许对皇室贵胄是洒洒水的小钱,可对如今一洗如贫的白府而言,却是难以掏出的一笔巨款。 何况太子还要民女一人掏这八千两出来,试问这八千两民女该从何凑出来给您? 倘若,民女好心献计治理蝗灾是件错事,还要背负长久的债务,那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民女实在掏不出如此巨款,民女自知自己没有这么大的头,这顶高帽子实在戴不起。 倘若掏不出这笔银子赈灾要惩罚的话,民女也认了。 还请太子殿下和皇上收回成命,另谋新法子吧。” 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说完直接下跪。 如若事情真像项聪所言,这皇帝和众臣未免太窝囊废了,治理法子给你想了,还要别人掏钱帮你治理国家,这皇位,这官位是只用来欺压老百姓的吧? 妈的,这蝗灾爱治不治! 项聪没想到白娮居然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 皇上和大臣都搬出来了,居然恐吓不到她,要是今天不能从白娮这把都怡姐姐的钱要回去,都怡姐姐肯定还要寻死觅活的。 他原本也不是真的要白娮掏八千两出来,不都说谈判价格的时候,需要抬高慢慢杀价么。 于是他道:“哎,多大点事,你先起来!” 看到白娮起身坐回椅子后,把金额降了降:“本宫也知道你有难处,要不这样,你出六千八百两吧,正好先前是从都怡姐姐那得来的。如今拿去赈灾也算是做了件大善事。” 白娮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她就说皇帝和大臣怎可能如此猪脑袋,原来竟是项聪为了从她这帮都怡讨回那六千八百两银子,想出来“妙计”。 这惊人的智商,着实让她叹为观止。 “请太子慎言,民女从未找都怡姑娘要过银子。倘若太子觉得民女说的治理蝗灾方法不是在做善事,民女还是刚才那方番话,请太子进宫给皇上收回成命。” 项聪没想到白娮如此油盐不进,想到都怡近来总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就是想要回那六千八百两银子,他能怎么办? 那其中的六千两还是他自己从太子府支出去的。 如今白娮死活不承认,加上她反复揪着蝗灾这事不放,她就不能只关注掏钱这点上吗? 越想越气,项聪说不过白娮,最后直接破防,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冲白娮吼道: “不管你承认与不否,你欺诈了都怡姐姐就是事实!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骑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哪怕你不把那六千八百两还回来,本宫也会让都怡姐姐把郡主的头衔讨回来!” 呵呵,瞧他这话说得,好像白娮故意让都怡被摘掉郡主头衔似的。 那不过是意外收获罢了。 再说了,哪只眼睛看到是她亲手从都怡那收下了六千八百两。 “随便。只是太子殿下要给民女定欺诈罪的话,还望拿出证据来,否则事情闹大了,民女还是会去到圣上面前讨要公道的。” 谁怕谁啊? 她白娮如今可是有瑞王撑腰的女人。 回头就让家里十个护院给项聪和都怡套麻袋打一顿。 项聪自知理亏,嘴巴也不如她利索,气得头顶冒烟,哼哼吱吱拂袖离开了迎春院。 白娮看着他怒气冲冲走出屋门的背影,“嘁”。 就这,还想跟她斗,收皮啦契弟! 项聪无功而返,离开的时候琢磨着要如何让都怡消停。 近来发现都怡越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等他回到太子府,就听到管家说都怡来了,在主屋等了有一会了。 项聪如今听到都怡两个字,就觉得两个头一样大,烦! 但念在昔日的情分,他还是耐下心来,走进屋去见她。 都怡看到项聪回来,红着双眼迎上去:“太子弟弟,冷吗?都怪姐姐没用……” 自责才说了一句就又开始低低啜泣起来。 项聪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好姐姐,是被白娮欺负惨了才如此,再哄哄就好了。 “我的好姐姐,弟弟不冷。不是你的错,错的是白娮。” 都怡泪水滑落,摇着头说:“若是我当时能冷静点就好了,可是……我一想到太子弟弟,就关心则乱嘤嘤嘤嘤……” 项聪每次听到她提到这个,他就更烦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他也有错般,明明是她先撒谎说要跟人投资赚钱,还稳赚,他才答应给她先垫六千两。 结果却是去跟白娮斗法,还被骗走了所有钱。 如今倒成他的错了。 第59章 再度刺痛白娮的心 最终项聪忍无可忍,喝道:“够了!” 他以前怎的没发现这女人还能比白娮更讨他烦。 都怡没想到用惯的套路,今天失灵了。 被项聪这么一吼,吓得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三抖,眨巴着眼泪汪汪的双眼,有些害怕。 “……” 项聪看她被自己吓着的样子,心随即软了大半,终归是他的女人。 受了委屈,他还没办法帮她讨回公道,说到底确实也是他没用。 等日后登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看谁还敢让他受这样的窝囊气! “对不起,吓到姐姐了,近日烦心事太多。” 都怡识趣的收起眼泪,不再作,挤出个含泪的笑脸,“太子弟弟近日仍在为治理蝗灾的事忧愁吗?” “这事件,父皇和大臣们都觉得白娮的办法可行,目前已派出可靠的官员去灾区负责,眼下是北方闹旱灾…… 父皇说这都是考验我的,可我也没有人教过这事情要如何解决,八皇叔如今又离京,我压根找不到人替我分忧。” 项聪习惯了跟都怡说这些,尽管最后都怡净给他出馊主意。 都怡想到上次蝗灾的事,她就不乱献计了,在政事上容错率太低,她怕自己再乱说,估计项聪就要对她厌恶了。 与其被他厌恶,不如让他继续厌恶别人去。 就连今日项聪去找白娮要钱的伎俩都是她教的。 看样子是没成功,否则项聪也不可能回来就心情差成这样。 她知道现在不能太给项聪压力,不然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给他想想别的有效法子。 “对了,先前白娮不是能想出来治理蝗灾的法子嘛,还得到了皇舅和大众的赞许。她看的杂书多,说不准,旱灾的事情,她也能想出个不错的法子呢?” 都怡这话,项聪觉得不无道理。 可他才因为帮她向白娮讨回六千八百两的事,才跟她闹了个大红脸。 如今又想去找白娮讨要治理旱灾的法子,依她那臭脾气,肯定不会理他。 这事情,还是等八皇叔回来后,跟他学习学习吧。 “没事,这事情我会另想办法的。”项聪现在乏了,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找了个借口,让管家送都怡离开了。 都怡自然清楚项聪现在不想见到她。 哼,要不是因为还没搭上八皇舅,她老早就甩开他了。 连个区区六千八百两都要不回来,若是她的郡主头衔,他也要不回来,那她真的该换人了。 - 难得连续几日放晴,白娮在府里待久了,决定到街上逛逛,临近春节,正好可以看看京中的新鲜事物。 如今有保镖,出门自然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如何。 今日打马的是院里其中一位护院,车里是秋雁陪着她,杏柳用处不大,还会给她添麻烦,已经很久不带她玩了。 路过云间时,白娮突然想进去坐坐。 于是挑了个临街的雅间,坐下看看京城主干道上人来人往的光景。 刚坐下没一会,常蹇就坐到了她对面,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有点二,也有点油,颜值倒长得不差,比项聪好看。 “白七姑娘,好久不见。” “常掌柜好休闲,今日不用看店吗?”白娮猜到他十有九成是为了上次拍卖会的事情。 常蹇一眼就认出来了白娮身后的丫鬟换了人,那气质一眼就能洞悉,此秋雁非彼秋雁,这种气息,只有在项骁那些人身上嗅到过。 无妨,他完全不怕项骁养的狗,包括项骁这只小狗,同样不惧。 “钱多,店开着玩的。”常蹇开口就是老凡尔赛了,听得白娮心里一阵羡慕。 见她只笑不语,随即把话题扯到他感兴趣的方向。 “你先前缺钱,怎么不找项小狗借?” 秋雁听到常蹇这么称呼自家爷,心里自是不怎么高兴,但想到常蹇跟爷相处时便是如此德行,便没与他计较。 白娮笑笑:“坑别人的钱,比花自己人的钱香。” 常蹇赞同点头:“有道理!” “不过,我觉得为了自己女人的安全,还是不让她冒这个险好。项小狗在这方面做得就不如我好,你看,要不换个人跟?” 当着项骁的人面前,他照样敢撬墙脚,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白娮讪笑婉拒:“如今跟着八爷挺好的。” 常蹇不死心继续游说:“害,反正你和他也不会有好结果,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这随时给你保留一席之地。” 他的这番话,再度刺痛白娮的心。 连常蹇都看得出来,她和项骁不会有结果…… 怎么可能有结果,未来要嘛,她哪怕不会被赐婚嫁给太子,项骁也不可能娶她。 看清楚现实后,心里更难受了。 天气冷,窗外不时有寒风吹过,此时白娮脸上的苍白,让人看不出来是寒风吹的,还是被常蹇的话伤到的。 “到时候,再说那个时候的话。我如今只想过好当下,常掌柜的美意,心领了。” 白娮说完起身,她此时已无心再坐下去,常蹇的话,让她情绪压抑得不行。 “这就要走了吗?天寒地冻的,不多坐会吗?” 白娮:“不了,我还事。常掌柜慢用。” 说完起身走出雅厢,下楼,乘坐马车,打道回府。 她知道,今日之事,秋雁肯定会给项骁如实禀报。 突然间,白娮反应过来,随即无奈一笑。 其实她如今的处境依旧是没有变过,只是从白夫人的监视,变成项骁罢了。 自那天后,白娮秃在家里好几天都没再出门。 直到宫里捎来太后的懿旨,让白娮小年夜那天进宫赴宴。 秋雁得知后给她补充:“今年太后最宠爱的外嫁公主回京过年,应是想见见您。” 白娮听完点头,不用猜,小年夜那天肯定会见到项骁。 距离小年夜,算上今日,大约还有十天。 - 小年夜眨眼便到,宫里宣布今晚的宵禁推迟一个时辰。 宫宴在长寿宫举办,天气冷,为了太后方便。 白娮申时抵达长寿宫,得到应允走进门时,殿内一片欢声笑语,气氛好不热闹。 席座已摆好,只有一张一丈多大的圆桌,带了个转盘,今日进宫赴宴的人不多。 白娮的到来,她的身份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兀。 只因华安公主指名了想要见见她这位未来的侄媳,所以太后就破例把她邀请进宫了。 第60章 华安公主 白娮进殿给太后、皇后请安后,华安公主就过来打断她的请安。 要是让她都逐一请安一遍,那得花不少时间。 有些人其实也不用理,例如皇帝那些妃嫔,请不请安都不重要。 华安上前拉住白娮,笑容大方得体,给人十分有亲和力的直观感觉。 “你就是白娮啊,哎呀,跟我想象中一样漂亮,不愧是钦天监选中的天命之女,长得好看还能旺国运,真是我们项氏的大福星~” “公主谬赞了,民女也只是个普通人。” 白娮面对华安公主的热情夸赞,犯起了社恐症。 “来来来,你到我身边坐。”华安说着就把人拉到自己的位置旁边坐下。 白娮保持礼貌的微笑:“多谢九公主。” 华安看着白娮的脸,道“白娮你不用拘谨,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我是聪儿的九姑姑,从今往后,你也唤我九姑姑吧。” “好的,九姑姑。”白娮摸不清楚华安的性子。 有恭王妃这个前车之鉴在,她可不觉得这类人好相与。 然而白娮在华安这得到的优待,太后见着脸上依旧保持笑容,什么也没说。 可皇后和其他人的心里就很吃味了。 尤其都怡心里都快酸到冒泡了。 从小到大,这位小姨就没对她如此热情过,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 这时,殿门外传来宦官的唱报:“皇上驾到。” “瑞王到!” “太子到!” 白娮闻声坐姿随之微僵,虽早已知晓,项骁今天肯定会在,但她还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怕自己情绪泄露,微微低下头,暗里调整情绪。 华安听完唱报,眼前一亮,立即起身朝殿门方向走去。 等看到皇帝、项骁,太子三人进来,她的眼睛却只关注了项骁。 “八哥哥,你可算回京了,阿九可想八哥哥了。” 项骁看着迎面过来,就要抱住他胳膊的华安,伸手点在她白皙的额头上,阻止她再靠近。 “你已嫁为人妇,莫要失了礼数。” 说的时候余光看了眼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背影,随即又不着痕迹地看向华安。 “在家里哪来这么多礼数,对吧八哥哥。”华安顺势拉下他阻止靠近的大手,然后抱着手臂挨在他身边,看起来兄妹俩关系十分要好。 皇帝项泓在太子搀扶下一同走了进来,他看到后笑着打趣:“你呀你,嫁人了还像个小女娃儿似的,粘着你八哥,你看小十,比你懂事多了。” 说的时候,已走到龙椅处坐下。 华安公主才不管家里人怎么打趣她呢,抱着项骁手臂:“小十在京,经常能看到八哥哥,自然不稀罕。我可是嫁到北胡去的,一年到头恐怕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一次。” 项聪语气里有些可怜:“九姑姑眼里只有八皇叔,您都看不见侄儿的吗?” 华安公主学着项骁刚才说她的语气,“你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要什么九姑姑看你,找你媳妇看你去。” 项聪:“……” 他知道白娮今日会来,但他跟白娮关系目前还在僵冷期,走到皇后身边坐下后,视线时不时往白娮那边看,发现她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自己,心里顿觉得憋气。 项骁抽回被华安公主抱着的手臂,对她道:“你也快回去找你驸马吧。” 随即在宫人的带引下,来到自己位置坐下。 今活着的公主,就只有长公主和九公主,跟项泓都是太后所出。 九公主因同龄关系,小时候总喜欢粘着项骁、十王爷,给人心思单纯,性格又招人喜欢,懂得察言观色,与人相处时,总能给人十分轻松的感觉,同时也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人都到齐后,宴席便开始了。 整个饭局下来,全员食不言,就连性子再活泼话多的华安公主都安静了。 此时殿内静得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稍微碰大声点,都会让人觉得尴尬。 白娮挺不习惯这样用餐气氛,坐如针毡,再美味的御膳吃进嘴里,都仿佛失去了灵魂,索然无味。 茶余饭后,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临近天黑,太后带着子孙们一同去了观景楼,宫里今晚安排了礼花炮,小辈们早已知晓,来到观景楼后,气氛更是热闹到了极点。 观景楼在放礼花前,下着薄帘,隐约可以看到楼外的景色。 今晚没有下雪,夜空看起来特别的黑,不似夏季会有繁星追月,吹过的风,冷意都是直接透骨的寒。 白娮安静跟着大队伍走,项聪没理她,华安时不时会跟她聊几句,缓和气氛。 她的位置依旧与华安坐在一起,她和项骁之间完全没有互动的间隙。 今晚看起来,像是陌生了。 眼看着就要放礼花炮了,项骁却在这个节骨点起身,要下楼。 华安见问好奇问了句:“八哥哥不看礼花了吗?” “杀个人。”项骁笑靥像冬日打在雪上的阳光,毫无温度,眼中的杀意,隐约可见。 在场忌惮他的人吓得立即放轻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吸都会引来项骁的不满,把他们一起刀了。 华安不当回事,打趣道:“八哥哥又在吓唬人了,快去快回吧。” 在白娮听来,项骁可能真的是去杀人。 上次宫宴,项骁被人追杀,说不信,他此时正好看到那个仇家,想去把人刀了。 项骁一走,观景楼的气氛很快恢复了热闹,甚至更高。 皇后这时,突然让宫人把白娮唤过去。 白娮过去就听到她吩咐:“白娮,去御茶房给大伙沏些茶水来。” “是。” 应完,便有一名宫人前来领路前往御茶房。 明明有宫人可以去做这种琐碎的事情,皇后这是嫌白娮在这碍眼,所以决定把她暂时支走。 白娮跟这里的人,除了华安偶尔会照顾一下她感受外,整个人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她赴宫宴不过是当做任务,能完成就行,过程如何不重要,有秋雁在身边保护,她倒不担心。 “砰!” 随着一声礼花炮带着笛音升空,炸开绚丽的花火的瞬间照亮大半个皇宫。 项骁来到翰阳殿前,门口护卫想进去通报,身后跟着的陈胜等人当场打晕在地,一路清理障碍,让项骁顺利走入殿内。 恭王妃听到有人不经通传,私自闯入殿内,立即从内室里走出来,迎面就看到了项骁那张此时于她而言的罗刹脸。 第61章 这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八王爷这么晚了,未经通报,便直接闯入翰阳殿,所为何事?”恭王妃对项骁这态度很是不满,碍于在宫里,她没敢与他撕破脸皮。 事到如今,恭王府与瑞王府,明争暗斗,早已是水火不容。 项骁来到她面前,凤眸含着邪笑,他手中锋利的匕首猝不及防直接横在她嫣红的两唇间,只是稍往里压一下匕刃,就已将她的嘴角划拉开,一股铁锈味在她舌尖扩散。 “怎么,只有五嫂嫂出迎接本王吗?” 恭王妃不敢动嘴皮子,怕破相,含糊不清问:“找你五哥做甚么?” “五嫂嫂今晚的话有点多,不如做个哑巴吧,”项骁笑容嗜血,让恭王妃听得寒毛倒立。 这男人真的就是个疯子! 在宫里光明正大就敢对她这个恭王妃如此! 恭王项岚从内室里走出来,身上略带王爷的威仪,但在项骁面前还是逊色很多。 听到殿内动静,他担心妻子被项骁刁难,所以现身出来了。 “八弟,这么晚了,何事且慢慢与五哥说,别把你五嫂嫂吓到了。”项岚不怕项骁,倘若自己的王妃被他当着面伤了,或死了,那会很没面子。 项骁看到人出来,对他嗤之以鼻地轻笑,匕首从恭王妃嘴里挪开时,还故意拉了下她的嘴角,瞬间满口殷红,分外刺目。 恭王妃被吓得花容失色,忙抽出手绢捂住嘴,想止血。 项骁嫌她挡路,伸手把她稍用力推到了一边。 项岚皱眉看着这一切,脸色阴郁。 “五哥,可还记得上一次宫宴的晚上?” 项骁明显是来找他算账的,那个晚上,谁又会忘了。 就因那晚被项骁逃了,捡回一条命,恭王府的多个计划功亏一篑。 项岚却装傻充愣反问:“那个晚上怎么了?” 项骁知道他的好五哥最是会装,上前来到他面前,忽地一手抓住他肩膀,不给他躲开的机会,将手中匕首直接捅入他的腹处,伤口处顿时血流如注。 “唔!!!” 项岚吃痛地闷哼一声,他能清楚感觉到刀子在他肚子里转了转,那绞痛感,似肠子被他切断了般。 他凝出一股强劲的掌风,想一掌把项骁击伤,打飞。 也许是他受伤了的缘故,动作有些迟疑,被项骁躲开了。 恭王妃吓得死死捂好自己被割宽的嘴巴,生怕项骁下一个就来捅她。 项骁仍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有心思“宽慰”一下恭王妃:“五嫂嫂莫怕。” 项岚知道他今晚能如此顺利闯入翰阳殿,在殿外肯定带了不少人来。 眼下跟项骁硬碰硬肯定不行,他态度放得很软,就像是他和项骁的兄弟关系不错般,突然像与他唠嗑家常一样岔开话题,企图转换气氛。 “八弟,你看观景楼那边的礼花多漂亮,不去陪九妹吗?” 说的时候,两手捂着腹处在大量流血的伤口,地上此时已流淌出一小片血泊,脚都有些站不稳了,伸手撑在一旁的桌面上,借力站稳。 项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都没用的。 这时天空又“砰!”一声响起后,炸开一朵红绿相间的大礼花。 “我今晚比较想陪五哥和五嫂嫂过节,在这里也是可以看得到,五哥、五嫂嫂你看,那边的礼花多漂亮。” 他的语气学着项岚那般,如同在唠家常,手还野蛮地抓住恭王妃的发髻,逼她看向殿门外绚烂的天空。 恭王妃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他扯下来了,一双手顾得上嘴,顾不上头。 让项岚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恭王妃敢怒不敢言,她眼下哪来的心思欣赏礼花。 他居然把他刚才说过的话,又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 疯子! 这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八弟,非要闹成这样,你才开心吗?” 项岚告诉自己要忍着,只要自己不认,项骁就不会下死手。 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项骁。 项骁非但不放过他俩,还戏谑地看着项岚在那里不停流血,在他看来那根本就不是条人命,不过是打残两条恶狗般,心情畅快。 “不然呢?” 说罢用力把恭王妃的头发一扯,让她看向项岚,不打女人的风度,在他这里得看是谁。 “啊!” 恭王妃的惨叫,他充耳不闻,手里沾着项岚血的匕首,往她脸上抹了抹,又给她白皙的脸上划了两道长长的口子,项岚的血和着她的血滑落下脸颊。 “五嫂嫂不是挺喜欢用药吗?今日是小年夜,正好本王带了些过来,给五嫂嫂贺一贺。” 恭王妃满目惊恐,想要挣扎,头发却被项骁揪得更痛,甚至感觉到已脱落好些头发。 “八弟,不能够啊,我可是你的五嫂嫂,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对自家人,你啊!” 不给她说完,再用力拽了一把她的头发,她整个像条母狗般跪趴在他脚边。 “五嫂嫂说得是,一家人,这样的快乐,做弟弟的自然要让你和五哥体验体验,这才叫兄友弟恭。” 项骁笑得愉悦,随即唤人进来:“陈胜,拿本王带的礼物进来。” 殿门外,随即响起陈胜的恭敬回应:“是”。 几个呼吸后,陈胜看似“空身”进来,手中并未拿着所谓的礼物。 等他来到项骁面前,哦不对,应该是恭王妃面前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 “项骁!” 项岚低吼,他想上前一步,却被项骁一个眼神给定住了脚,不敢再上前一步。 眼下他和恭王妃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项骁宰割。 项骁俯下身,稍稍凑近恭王妃面前,那神色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让她深深地感受到了恐惧。 恭王妃,脸上血色全无,白得几近透明。 “不!不要……你刚才已惩罚过你五哥,他还在流着血……” 项骁可不是菩萨心肠的人,下令:“陈胜,让恭王妃快乐快乐。” 恭王妃吓得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是。” 陈胜平无表情,眼中始终是冰冷如霜的神色,只是单手就把她捂住半张脸的手给掰了下来,捏开嘴,把药粉直接倒了进去,直接倒完,才扔掉瓶子。 项骁见着啧了声,幸灾乐祸:“阿胜,怎么不留点让五婶婶和五哥下次继续快乐。” 陈胜一本正经作揖俯首:“是属下考虑不周,下次会记住的。” “嗯,下次记得拿捏好分寸。”项骁不轻不重地训话,说完把恭王妃随手嫌弃地用力甩到一边。 此时药效差该发作了,他笑吟吟看向项岚:“礼物送到了,今晚是小年夜,祝五哥五嫂嫂玩得愉快。弟弟我要去观景楼观赏礼花炮了。” 说完事着陈胜便离开了翰阳殿。 恭王妃在失去理智前,破口大骂:“项骁——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第62章 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御茶房 宫人才过来端走几壶泡发的茶,剩下白娮和秋雁在继续烧水,沏茶。 不能看礼花炮虽有些可惜,但能借个地安静待着也是件好事。 可,往往天不从人愿。 白娮正把一壶水放到炭炉上烧,身后门帘被人挑开,一股寒风蓦地灌入室内,炭炉里的火也随之旺了下,就听到一旁的秋雁突然开口:“八爷。” 项骁挑帘走进来:“嗯,先退下吧。” “是。” 秋雁退下,到门外不远处候着,没走远。 项骁来得突然,白娮惊得心脏突突突快跳,假装镇定回过身,不敢看他的眼睛,余光注意到他手上有血,定眼看去还真是。 “八爷,你这是……”真去刀人了? 最后几个字她没胆子问出口,怕知道太多,下一个被刀的可能会是自己。 项骁走到小池边,示意她过去:“过来,给本王倒些暖水净手。” 白娮闻言深呼吸,稳了稳情绪:“好……” 随即拿起一旁才烧开的水,兑入冷水,调好温度后,端过去,用小竹勺,一勺勺往他手上倒。 暖水哗啦啦地冲洗掉项骁上的血迹,带着些许袅袅水蒸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怕吗?”项骁突然问她。 “嗯?”白娮闻声抬头看向他侧脸,正好他也看过来,四目交接,让她不由得呼吸一窒,旋即回神摇摇头。 “不怕,因为是八爷,所以不怕。” 项骁听完低低笑了笑:“好,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啊?”白娮有些没听明白。 不给她想明白,项骁沾满水的大手忽地握住她柔荑,拉进他尚带着些许寒意的怀里。 她手中竹勺砸落地,弹了下,发出两声“咚咚”。 原本僵硬的身子,不争气地一阵无力。 “八爷……这里可是御茶房。” 外面的宫人来来往往…… “不是说不怕吗?让本王看看,你的胆子多大。” 项骁说罢,把人抵到墙角,水意未干的大手握住她的双手,举在她的头顶上方摁着,宽大的袍袖垂落在她两则耳边, 在他微凉的薄唇吻下来的刹那,白娮眼前随即开始天旋地转,脑子开始晕呼,闭上眼,被他吻的感触更加清楚, 如同相互摩擦的燧石,擦出星火,似要将她燎原…… 好一会,屋外传来宫人的脚步渐行渐近,项骁却似不打算放开她。 白娮急得心脏受到惊吓,刺激得比刚才看到他进来时更快,如雷贯耳。 挣扎了下,才从项骁虎嘴里脱口。 “八爷,有人来了,这次先到这可好?” 项骁坏笑:“若本王说不好呢?” 白娮扯了扯嘴角,不知自己此时是何表情:“我其实准备了新花样伺候八爷的,眼下这里不合适,八爷要不宫宴过后,我主动去找您?” “呵,胆子还是这么小。” 项骁对她的答案似乎很满意,说完放开她,转身先一步走出御茶房。 门外宫人看到他行礼:“瑞王爷,吉祥。” “嗯。”声音随着项骁的脚步远去。 御茶房里,白娮脸蛋依旧通红,宫人进来的时候,她假装坐在炉子前看火。 “白姑娘,皇后娘娘让您沏了这次的茶,端回观景楼。” 宫人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俯视着白娮,态度称不上恭敬。 因知道她是被皇后罚过来烧水沏茶的,在他们看来,白娮的身份连他们这些宫人都不如。 “嗯,多谢告知。”白娮听得出来,不想与这些人计较,因为那样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待茶沏好后,原本发软的双膝也恢复了力气,起身将三壶茶入进高筒的食盒中盖上盖子,快步朝观景楼走去。 她离开的时间有些久,皇后本就对她不满,借题发挥:“怎的,白七小姐这是打算在御茶房住下了?” 白娮才将茶壶摆上桌,闻言,忙走到皇后身前,俯首解释:“民女不熟悉御茶房,所以花费了些时间,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都怡坐在一旁看到白娮被皇后刁难,看得心里叫一个爽,只要白娮倒霉,她就开心。 皇后趁着太后不在,自然要好好发挥一下自己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仪,别以为是太后邀请入宫赴宴的,就以为高人一等。 “不熟悉不懂问宫人吗?看来你那些小聪明都用在别处了。” 白娮想要继续解释,华安就走过来把她扶起身,笑着给皇后说:“皇嫂嫂这是在夸白姑娘吗?不过,白姑娘沏茶的功夫确实不错,难怪去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用心给我们沏茶呀。我有空得跟白姑娘学学。” 说罢走去倒了杯茶,递到皇后面前:“皇嫂嫂,您快尝尝。” 华安公主可是太后的心尖尖,能亲自给皇后斟茶喝,让她心中熨帖了不少。 自然这茶好不好喝也不重要了,之后没再刁难白娮。 华安三翻四次替她着想,她都看在眼里,只是为何? 她始终坚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傻子,何况是生在皇室,且华安为人的心思八面玲珑。 大约是看出来了白娮的想法,华安给她道:“白姑娘其实长得很像我一位故友的女儿,所以才会忍不住与你亲近,如此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故人?” 白娮近来最怕听到的便是这两个字,脸上若无其事,内里心虚得很。 穿进这种破书里,可真让她惊心动魄。 “嗯,我当年可崇拜他了,还想拜他为师,跟他习武来着。”华安稍作回忆,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仰慕之意。 白娮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她猜的那位,“是嘛,那为何……” 她才问出口,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问个屁为何! “后来他……”华安想说下去,却只是叹了口气。 “自戕了……” 白娮听到自戕二字,猜到是宫父,胸口里顿时闷闷的很堵,不知是原主的感受,还是她的。 “我当年小的时候常常跑去他府上,看他武刀练枪,他枪法最好,可威风了。是宫家祖传的枪法,曾经这套枪法在沙场上杀敌无数,是我们项氏无坚不摧的盾牌……” 华安说得白娮忍不住氤氲出泪雾,模糊了视野。 随即却听到都怡义愤填膺开口: “哼,在宫汉州之前,宫家的的确确是项氏无坚不摧的后盾,可却出了他这个判国贼,连同老宫主都被牵连杀头,更可恨的是将八皇舅的生母挟持做人质,带去敌国成了俘虏,最后惨死在敌人手里……” 不得不说,都怡这番话是懂破坏气氛的。 第63章 如何让宫汉州昭雪沉冤? 因都怡这番话,不少人回想起当年关于宫家的事。 白娮听得呼吸不敢大喘,原身是宫妤这件事必须捂得死死的。 且看眼下不止都怡,包括皇后,其他妃嫔也是谈及宫家色变,恨不得一口一唾沫星子把宫家的坟都给淹了。 都怡的大姐随即接话:“可不就是,宫家三代忠臣良将的名声在宫汉州那一代彻底全毁了。” 皇太妃不知想到了何,冷不丁来了句:“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哪有今日这般悠然观赏礼花炮。” 提到这事,就有妃嫔给她拍起了马屁:“可不嘛,还得是瑞王爷争气,如今把咱们项氏保护得好好的。” “就是说,以前那些人还说咱们项氏少宫家会如何如何,如今没了宫家,项氏还不是好好的。” “只要有我们瑞王爷在,项氏的天下自然稳稳当当。” …… 这些话让皇后越听脸色越黑,好似她们多吹捧几句,项骁就会罩着她们似的。 项聪也认同妃嫔的话,他自是要向八皇叔学习的,特别是领兵打仗这一方向,他也想有生一年,能像八皇叔那样威风凛凛,手握重兵,指挥着手里的将领士兵,指哪打哪。 哼,到时候整个江山都是他一个人的,看谁还敢忤逆他的意思。 然而这些话,却让皇太妃越发觉得尴尬,原本说出口的那番话也不是那个意思,可眼下的,画风说着说着,就变相成为给项骁拉仇恨了。 心里怨骂这些妃嫔可真是没脑子! 满脸不悦的起身,“很晚了,人老不中用了,本宫本先回了。” 皇后看着太妃离开的背影,无声冷哼。 刚才吹捧项骁的妃嫔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皇太妃离开后,皇后也走了,省得伤眼睛。 不久,观景楼的大伙也随之散场。 离开时,华安公主与白娮结伴走了一段路,太子走在前面,没敢走远,他知道九姑姑喜欢白娮,今晚无论如何装也要装装样子。 华安公主跟白娮肩并肩走着,差不多走到分岔门时,从广袖里取下个小锦盒塞到白娮手里。 “这是我早两年去西凉时买的稀奇玩意儿,不算贵重,送给你当见面礼刚好适合。” 白娮没想到华安公主还准备了礼物:“多谢公主。” “别客气。”华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随即给她道:“等过两日我出宫找你玩,好久没逛京城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陪我玩个痛快。” “可以。”白娮看她性格直爽,加上项聪在前面看着她这边,很明显在等她。 “那说好了。”华安高兴得眉眼弯弯。 这时一个高大的华衣男子在华安身后出现,慢慢走上前来,手里还拿了件披风,待走近后,边说边将披风披到华安肩上。 “公主,冬夜寒冷,小心吹了风。” 华安回头看了眼男子,等披风系好后,伸手挽住他,给白娮介绍:“他就是我的驸马,北胡的二皇子,赵灿。” 白娮客气的微微俯首行礼:“驸马爷。” 她也不知如此行礼是否对,都是跟影视剧学的。 “白姑娘客气。”驸马语气淡漠。 兴许是太子冷风吹得难受,命人过来催她:“白姑娘,太子殿下在前方等你很久了。” “去吧。”华安看了眼项聪的方向,随即挽着赵灿走进了拱门内。 白娮也随宫人去到了太子身边,今晚她留宿的地方,安排在东宫。 华安走过拱门后,人前开朗笑容眨眼后换成了冷漠睥睨的姿态。 “太子可真不把我这个九姑姑放在眼里。” 她不满被项聪命人过来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 赵灿随着她的脚步,朝寝殿那边走去。脸色依旧淡漠,面对华安公主的不满,他没有作声。 等回到寝殿,走入内室,华安屏退所有的宫人,剩下她和赵灿二人。 赵灿坐在床边,华阳便直接跨开腿坐到他身上, “今日应酬太累了,帮我放松一下。” 赵灿随即眨眼变得灼热,声音沙哑问道:“如何放松都可以吗?” “另废话”华安似乎有些燥,说着毫无征兆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本宫现在只想舒服,快点……” 赵灿被打她非但没有生气,看华安的眼神反而更加热烈,那眼神就像在令人饥渴得快死的沙漠中,看到了一片绿洲,下秒便疯狂将她翻倒,跪在她身前,如宣誓的黑骑士。 “好,会让公主舒服死的……” 在华安被伺候得舒服的同时,还能分神跟埋首苦干的赵灿聊上几句…… “本宫总觉得在西凉时,见过这个白娮嗯……你咬痛我了,轻点……”说着又是一耳光打到他脸上。 赵灿没作声,用行动让华安更舒服,来弥补刚才犯的错。 等半个时辰后,华安舒服够后,整个人如一滩水软在床上,赵灿看着她这个样子,随即又换了一副模样,就像从一条忠诚的狗,变成了猎豹,看到鲜嫩多汁的猎物,直接扑了上去…… 华安想反抗,却被他反制得动弹不得,刚才她是如何要求他的,现在也要让她尝尝滋味。 …… 东宫,寒风摇摆着檐下红灯笼,守门的宫人两手即便揣在两边厚厚的袖子时,也忍得不时哆嗦,需要来回轻轻跺步来让自己暖和一些。 白娮今晚被安置在左边的耳房。 项聪今晚没有为难她,也没有让都怡过来挑衅,这一夜显得格外的安宁。 可白娮的内心里从离开观景楼后,便久久无法平静,此时床再暖和,也无法令她萌生睡意,辗转难眠。 白娮整整一夜都在想着:如何让宫汉州昭雪沉冤? 只有洗清了宫家的冤屈,她才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更不用有一天,与项骁刀刃相见。 她很害怕, 害怕项骁得知她是宫汉州的女儿后,会如何对她? 不敢想象, 以项骁的性子,她的下场,真的不敢去猜想…… 白娮对项骁心生了情愫,但对他有着恐惧。 只是,出发点是好,可要如何去调查? 当年与宫汉州事件有关的知情人,她该从何着手? 单靠她和宫武两个人,和那封遗书,那根本不可能实现目的,更甚至会让她和宫武死得更快。 越想,她就越是睡不着。 在没查清楚真相之前,她一定要守秘密,哪怕神智不清楚也不能够透露! 绝对不能! 第64章 就当她是在拍他马屁吧 清晨,天刚亮,白娮起来刚用过早膳没多久,项聪就过来找她了。 一进门,就指着她责问:“你为何还在这,不去给皇祖母请安?” 见他这般,白娮也懒得起身给他请安,一脸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 “民女还没有资格去长寿宫给太后请安。”她这话也没说错,她在宫里毫无身份,昨晚没得到通知,自然不适合去。 那些有封号的夫人想去给太后,还得拿到应允。 项聪听完觉得她这不过是偷奸耍滑的借口:“那你上次怎么去了?” 白娮:“那是因为得到了赏赐,也算是得到太后给民女去请安的资格。” 那次倘若不去的话,不然就太不识抬举了。 项聪算是听懂了,合着这女人还得有打赏才愿意去给太后请安是吧? 嗤笑:“白娮,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白娮实在觉得这个人幼稚,不想与他再像两小儿辩日般胡扯下去。 “说吧,太子前来找民女所谓何事?” 项聪看她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辈分比他高,她也知道自己是一介民女,胆敢还坐着,不给他行礼请安,还敢跟他对着干,是谁给她的胆子? 可想到等下要做的事情需要她帮忙,决定不与她计较,语气也随即缓和了下来。 “你随本宫出宫一趟。” 白娮皱眉:“要向哪去?” “去瑞王府,有些事需要到你帮忙。”项聪看着她,招招手以动作催促。 她听着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知道项聪要去瑞王府跟项骁学习,她去了能帮何忙。 项聪见她还坐着不动,继续催促:“你快点跟上,别耽误了时辰。” 白娮只能无奈起身,跟着他走。 …… 等白娮随他上马车后,门帘才落下,项聪就给她说等会要如何与他配合作案。 没错,就是作案。 白娮听完就像听了什么天方夜谭般,视线在项聪脑门上看了又看。 哎,你们就说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呢? 都不带一点褶皱的吗? 实在没忍住阴阳怪气吐槽:“太子殿下如此惊人的智商,让民女叹为观止。” 项聪明明听着她的话像在夸他,可为何反复琢磨后,除了智商二字之间不是很理解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呢。 就当她是在拍他马屁吧。 “这是父皇安排本宫的任务,你就说帮不帮,别说些有的没有的。” 白娮一时间无语住了:“……” 竟是皇帝的馊主意吗? 看来昨晚那些妃嫔说的话也没说错,倘若没有项骁在的话,项氏真的会完。 “你确定,这是你身为一个太子该做的事情吗?” 项聪完全没觉得这事情有何不妥,“既然是父皇交代给本宫的任务,那肯定该做。” 行吧,皇命难为,白娮只得被迫答应了。 得到白娮答应配合,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白娮看他一脸势在必得的自信脸,无声轻笑,撇过脸,没眼看。 秋雁坐在太子马车门外,跟车夫一起排排坐,她是习武之人,对车厢里项聪大言不惭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没想到白娮会帮太子这个蠢货的忙,她原本对白娮就有意见的,如今更有意见了。 …… 太子的马车驶入瑞王府。 下马车后,项聪让秋雁待在马车那,他和白娮直接去找项骁。 白娮觉得项聪这脑子不要的话,就损了吧。 项骁在书房忙着,这时门口传来赵品轻敲门框的声音。 “进来说。” 赵品随手作了作揖:“爷,太子和白七小姐来了,在客厅等着,秋雁说太子此次带白七小姐过来是为是……” 他听完笑了个意味深长,“好。” 随即起身,去客厅。 项聪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抬头时看到项骁走了进来。 “八皇舅,侄儿又过来找您学习了。” 项骁进门,目光先是看了眼白娮,随即手背后,极为配合太子的表演,点点头:“好,那随本王到书房来吧。” 白娮注意到项骁投来的视线,她不敢与他对视,心虚。 一听书房,项聪求之不得,“好的,八皇叔。” 随即示意白娮赶紧跟上。 待进书房后,项骁回到案桌内坐下,项聪在东边的椅子坐下,白娮与他之间隔了个方几入坐。 项骁看着白娮入座,嘴里却在问着项聪:“不知太子想请教何事?” 项聪起身对他恭敬作揖:“侄儿从大半个月前,便被北方旱灾一事难住。这些曾经也未曾在太傅那学习过,书籍上也没有明确的治旱办法,所以想来请教八皇叔,不知能否从您这得到答案。” 说完,他重新站正身,放下作揖了手。 项骁若非得知太子今日前来的目的,单听他这话,还真的挺像关心江山社稷的好储君。 “那太子可有想过是如何治理旱灾的?” 项聪一时间被他给问住了,这问题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是他的脑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法子,想出来的都觉得像没脑子的人才会想得出来…… “侄儿愚笨,还请八皇叔指点一二。” 项骁轻笑,目光随即落到白娮身上,见她没在看自己,故意唤她:“白姑娘。” 白娮听到被他点名时,整个人就像上课开小差的同学被老师逮到,一脸心虚。 “我在……” 项骁双手随意放在案桌上,暧昧的视线肆意在她身上停留,丝毫不把项聪当回事。 “说说看。” 项聪却听白娮被点名,视线也下意识看向她,心说:这女人看的杂书那么多,肯定会有法子。 只不过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讨论如何治水的,得想法子支走八皇叔离开书房才行。 不等白娮开口,门外就传来赵品的声音:“爷,有点急事,需要您来处理一下。” 项聪没想到天助他也,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忙道:“八皇叔,您先去忙要事,侄儿正好可以再好好想想。” 项骁起身,眼中含着戏谑的笑意:“好,你先想,本王去去就回。” 项聪听完在心里欢呼,果然这种事情就该是他这个太子来做,才能顺利完成。 眼看项骁走出了书房门,随赵品走开。 他赶紧给白娮示意:“你出去,走远点儿守着,若是看到八皇叔回来,你就借治旱灾的事拖着他,引他到其他地方与他讨论,本宫没出书房喊你,你都别让八皇叔回来,知道吗?” 第65章 瞧不起本王吗? 白娮听完看傻叉一样看着他,“太子凭何认为我有拖住瑞王爷的能力?” “你有,怎可能没有,你上次治理蝗虫的法子,八皇叔就很推崇。 刚才八皇叔不是让你给他说说解决旱灾的想法吗?你在外头看着他,就想办法拖着他便好。 总之,你多动动脑子就好了。” 项聪把指望都全寄托在白娮身上了,说完还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出去。 白娮:“……” 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跟傻子一般见识,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她才走出去不远,就看到项骁朝她走来了。 想到项聪的事,也迎着项骁走上前去。 “八爷。” 白娮面对他时,是有些心虚与慌怕的。 项骁看着她,“嗯,侄媳这是在找本王?” 白娮:! 她这是第一次听项骁这么称呼自己。 “嗯,出来找你快点回书房去。” 惊讶之余不忘提醒他。 项骁明知故问:“为何?” 说的时候,俯下身,伸手撩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把玩。 白娮目光顺着他的动作看去,他这不着急的样子,让她看着着急。 “其实是太子赶我出书房的,他想让我支开你一会……” 项骁听完,放开她那缕头发,朝她逼近两步,她就往后退两步,直到她的背脊贴到冰冷的大树杆上,退无可退。 他轻笑止步,那样子像猫戏老鼠般可恶。 “既然如此,那小侄媳便来给本王说说,北方旱灾的想法,正好可以拖住本王,让太子拿到想要的东西,嗯,这可真是一石二鸟。” 白娮听完心说,一石二鸟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八爷,你真的不回去吗?” “给本王说说,若是说得好,本王重重有赏。”项骁毫无所谓,就差爱偷不偷写在脸上了。 他的态度反应,让白娮都替他捏把冷汗。 现在是说旱灾的事情吗? 不对! 白娮突然听懂了,项骁其实早已知晓,甚至刚才书房里项聪跟她说的话,他都一字不落地全都知道了。 难怪他能如此有恃无恐。 看来是她白担心了。 既然他想听听她对旱灾的治理想法,那她就试着说说吧。 “在这里说吗?”眼看就天阴就要下雪了。 项骁看了眼天色,随即将目光落在娇滴滴的小女人身上,上前去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白娮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了! “那就随本王回房细细道来。”正经不过三秒,下秒就露出了狼尾巴。 “不是,八爷你这样,要是被太子突然出来看到了如何是好?” 白娮的担忧,在项骁看来是多余的。 “他一时半会出不来。” 他的话说得很自信,这一切他早已运筹帷幄。 项骁才迈步走,白娮立即伸手搂住他颈脖稳住身子,生怕自己会摔下地。 “摔不着,你轻得就跟落叶似的,多吃点,本王喜欢胖一点的。” 白娮闻言微微往后仰头,看着他问:“以前伺候过八爷的女子,都是比我胖的吗?” “没有。” 项骁这两个字包含很多个意思,但白娮没听出来,只当作是以前伺候过项骁的女子有过不少。 心里原本的难受仿佛又深了几分。 走到一间厢房门前,项骁一脚踢开门,等进屋放下白娮后,给她道:“去关门。” 随即走到一旁铺了张完整虎皮的长椅坐下,像个大爷坐那里,等着白娮过去伺候。 白娮关上门后,回过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项骁此时的笑容似乎包含了某种暗示,“昨晚不是说有新花样吗?来,做给本王看看,有多新。” 白娮听完心里一慌,昨晚的她不过是缓兵之计,没想到他还期待到现在。 这…… “今天……时间太紧凑了,等会太子出来找我……那才开始,就被中断,八爷岂不是很难受……” 她说的时候,那张纯洁的小脸上满是无辜的小表情。 “无妨,本王现在也可以先收点利息,正好你可以把治理旱灾的想法说出来。” 项骁这是打算公私一起办了。 白娮对这男人真是又气又爱,当然也少不了害怕。 眼前男人如此兴致勃勃,她哪怕忤逆他的意思。 可她根本没有什么新花样…… 只能硬着头皮坐到身旁,一本正经地说了起了旱灾的想法。 可才要说,项骁就拍拍自己大腿,示意她:“坐到上面说,否则本王就听不清楚。” 白娮心说:还是你懂的花样多。 在心里吐槽的同时,已坐到他指定的位置上,男人的手顺势把她搂住,示意她可以开始说了。 “我觉得想要解决北方旱灾的问题,是一个很长远的问题,倘若南水北调的话难度会比较大嗯呜……八爷,不是让我先说正事吗?” 项骁轻咬着她耳沿,痞坏痞坏地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不冲突,你说你的正事,我弄我的私事,继续说,本王听着……”说着温热的唇瓣已滑到她雪白的颈脖处,吮了又啃,惹得白娮一阵微微轻颤。 白娮:“……八爷,你这样我脑子就空白了……” “乖,好好说,要是本王听完你的想法觉得满意,重重有赏。” 项骁说着,已经将她的香肩滑出,宛如一块嫩滑的豆腐般爽口。 “八爷……”白娮感觉自己脑子的理智快要被磨没了,大概这就是男妖精吧。 项骁一边尝着她,一边催促:“别叫,快说……” 白娮此时真的有种想一手薅住这坏男人的头发,让她先说完,他再继续。 可她没这胆子,只能强制让自己脑子保持冷静,往下说:“北方闹旱灾的时候,正是南方洪水期,可以试着挖通南北两边的河道,让水相互流动起来……” 项骁闻言有些赞同她的话,“那阿娮打算花多长时间,将南北两边的河道挖通?” 话说到这时,被腰带封印的春光不知不觉间已被破解,他一张嘴忙碌在公私之间。 “啊嗯八爷…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思考了……” “乖,继续说……要花多长时间……” “八爷半个时辰够吗?”白娮已不想再思考什么南水北调了。 项骁被她的反问逗乐了,“瞧不起本王吗?” “怎么会…我是怕太子一会要找我…” 白娮觉得自己要疯了,最后一丝理智都用在问时间上,就怕项聪偷好东西,出来找她。 “那就让他等着。” 第66章 白娮,我知道你爱惨了我 书房内,项聪翻找了许久,原本还担心时间不够,翻一会又走出门口看看,最后索性把书房门关上,如此他也能及时做出反应掩饰过去。 可他没想到白娮这么能干,把八皇叔一直拖到他找到想要的文书,人都没回来。 他趁着人还没回来,把文书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 这份文书的内容是项骁攻打下匈奴三座城池的经济发展方案,与合作加盟商。 当然古代并未有这样的现代的说法,不过是想用比较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 让项聪没想到的是合作人只有一个,且是西凉的大皇子,拓跋川。 如此一来的话,皇帝项泓原本想把嘎了跟项骁合作之人,换上他们的人顶替,企图从中捞些油水填补空虚的国库,谁能料到,会是西凉,这下是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项泓是死要面子,当皇帝当得这么穷,恐怕他也是头一份了。 项聪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接手的会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皇位,可即便是这样的皇位,他还不一定能成功登基坐上去。 文书偷看完后,项聪把东西照着原样放回去。 之后若无其事走出书房,去找白娮,可在书房附近的院子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又不敢在瑞王府里喊叫。 只能唤来两三个府里的下人,帮忙找找。 可他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就要到午膳时分,白娮还迟迟不见人。 总不能聊个旱灾也能跟八皇叔聊那么久吧? 等白娮和项骁再度出现,已经将近一个多时辰。 项聪看到白娮回来,怒瞪了她好几眼,那头又不得不给项骁告辞:“八皇叔,侄儿还有急事要进宫找父皇,等明日再过来与皇叔继续细说治理旱灾一事。” 他这话甚至完全不把旱灾当一回事,不过是他方便用来当借口的桥梁。 项骁听完冷笑:“太子随意便好。”说完目光意犹未尽地落在白娮身上。 “正好经过白府,侄儿可以送白姑娘一趟。” 项聪只想带走白娮,想问问她刚才都跟项骁去哪了,做了什么? 别是趁机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 “去吧,白姑娘身子骨娇,别让冷风吹着了。” 项骁的话咋一听,似乎没何不妥,可项聪听来却觉得嗯…… 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也许是他最近疑心太重,所以听到点什么都觉得不对劲,这可是他最尊敬的八皇叔。 “那侄儿带白姑娘先行告辞了。”项聪说完,等白娮给项骁欠身行完礼后,就示意她赶紧跟他离开了。 白娮什么也没说,毕竟说多错多,不如沉默。 来到马车处,秋雁跟来时一样,跟车夫坐在车前。 进车厢后,项聪立即板起脸,满嘴怒气质问:“你刚才跟八皇叔去了哪里?怎么去那么久?” 白娮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原本就纯洁的长相,更给她添了几分委屈:“太子殿下这话可就本末倒置了。是太子让民女拖住瑞王爷的,还要跟他聊治理旱灾的事,所以才聊了这么久……” 项聪闻言自知理亏,轻咳了下嗓子:“那旱灾的事,你和八皇叔谈出结果了吗?” “还没有,聊了好几个方案,具体还得等他和皇上、大臣们商讨吧。”白娮的话半真半假,当时顶天只能算是聊了半个方案。 “行吧。有几个方案也总比毫无头绪强。” 项聪说完这句后,便没再与白娮有过对白。 一直到马车进了皇宫。 白娮原想在马车等着,可项聪非要她跟着一起去御书房,想让她在父皇面前说说治理旱灾的法子。 不管成不成,至少他能捞上半个功,让父皇看到他最近也是有好好为政事努力的,给父皇和大臣们留下好印象。 等进了御书房,白娮还是被皇帝请了出去,让她在门外的玄关处坐等,那里还是可以避冷风的。 坐在玄关,隐约间能听到皇帝跟项聪之间谈话的。 聊的大概内容就是项聪在项骁书里偷看到的文书,结果目标是项泓也动不了的人,西凉的大皇子,拓跋川。 项泓还斥骂了项骁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国库空虚什么的…… 白娮听到大皇子,脑子里立即就回想起先前韩烁说,会帮她在西凉大皇子面前保密的话。 然而白娮却回想不起来原主跟拓跋川之间的任何事情。 她穿过来并没有继承原主的任何记忆,迄今为止,她也仅仅是知道这本书的开头几章剧情。 至于她如今的处境与发生过的事情,想必跟原书早已毫无关系。 在白娮胡思乱想不知过去多久后,项聪出来了,回神时,只听到他道了句:“走,跟上。” 白娮起身,无奈跟上。 结果她一点用场都没派上,早知道让她在马车不好吗? 秋雁跟车夫坐在车前等候,见人回来,搬下垫脚凳伺候上车。 项聪先一步上车,之后才到白娮。 这次他没有板起来,态度十分温和,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你今日表现不错,且还立了大功,本宫决定请你到云间用午膳。” 白娮如今累得很,只想回去躺下睡一觉,不想再动了。 听到项聪擅作主张的决定,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去。” 项聪以为她只是在耍性子,因为刚才在御书房她没能表现? 呵,这虚荣的女人。 觉得那是他的错,耐下心来劝她:“云间的菜肴不错,可不比宫里的御厨差,今日带你过来,是你的福气。”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别不识好歹,他堂堂太子都反复邀请了,她还是不从,那就太端架子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去,没胃口。”白娮觉得自己已经给足耐性了。 可项聪却像听不懂人话似的:“白娮,我知道你爱惨了我,不然也不会反复激怒我,引起我对你的注意。可如今我都低声下气带你去云间用午膳,你还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你到底还想怎样?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白娮听完错愕了:“哈?确定你说的这个人是我?” 项聪闻言只觉得她可笑,撇开脸轻呵了声,旋即又转回头来看向她:“白娮,别作了,你的想法都在脸上了,我全都看得真真切切。” “所以我脸上的想法是什么?你描述一下,我下次一定注意。”白娮此时母语是无语。 怎么会有这样完全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他大脑是真的没褶皱的吗? 第67章 这动静不小,车里挺激烈哈! 她的话,让项聪只会增加误会,口里吐出来的话,愈发自信到自负。 “唉,我答应你好不好,只要你跟我进云间一起用午膳,往后对你和都怡姐姐一视同仁,这样你该消气了吧?” 白娮面对这样的人,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太让人抓狂了。 “不吃!恕不奉陪!” 说完要下车,项聪却不答应,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衣袖,岂料意外看到被拉开的领口处露出事后痕迹。 看不出是新鲜的还是快要消淡的。 “白娮!你最好给本宫一个解释!” 说的时候伸手一把扯大她的衣领,露出半边诱人的锁骨,在突出骨位置的肌肤上也有块小小的淤青。 白娮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发癫,还被他发现了跟项骁事后的痕迹。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欺瞒了,用力从他手里扯回衣领,整理好仪容。 讥讽:“太子又何必明知故问。” “荡妇!” 项聪气急败坏,喝骂出口,扬手就想往白娮脸上甩耳光,结果被白娮往边上侧了下身躲开,他的手没来得及做反应,直接打到了车厢上。 “嘶!” 猝不及防的痛意,痛得项聪呲牙咧嘴,恼羞成怒:“你躲什么!看本宫今天怎么把你干死!” 他都没碰过的女人,却在婚前被别的男人碰了! 难怪三翻四次不愿意给他碰,愿意是外面被奸夫喂饱了! 越想,他就越气得红了眼,面目挣扎,朝着白娮又扑了上去。 车厢狭窄逼仄,白娮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两次,拉扯间已被项聪死死压制住。 男女体格间的力气差距,让白娮吃了大亏。 扬手就往她白皙的脸蛋搧去,白娮及时给他背后蹬了一腿,让他歪了身。 “你他娘的!”已是气急败坏,毫无形象可言,如同一被激怒的市井泼妇骂街,动口又动手。 “你哪都怡苟合的时候,怎就不想想自己有多下贱!自己的亲姐姐都搞,真是禽兽不如!” 白娮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躲开项聪的攻击,但衣裳还是被项聪扯开得凌乱,露出了里面肚兜。 看到嫣红的肚兜,项聪就像受到刺激般,企图在车厢里强上! “今天非草你不可!” 项聪如今已彻底失去理智,根本不管眼下的马车行走在京城大街的主干道上。 马车外,秋雁想进车厢,却被车夫阻拦,且武功似乎与她不相上下。 两人表面上看似若无其事地打着马,暗里脚手都在过招,相互较劲,一个想挣脱,一个想压制,谁都不让谁,冷嗖嗖的风吹来,两人却斗得满头大汗淋漓。 马车为避人耳目,驶入云间侧方马棚处停下。 车厢内,项聪并未察觉了马车已到云间里停下,此时他已扯开白娮的肚兜,俯首就要往她的雪白咬下去,十足十就是一条甩着口水的疯狗! “变态!放开我!” 白娮眼下的使尽全身力气,已是强弩之末!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失身给项聪。 等他头靠近时,白娮用头往额头猛力撞去! “噗咚!” 一响骨肉重创撞击的闷响。 “啊!” 痛得项聪险些岔气,也就这么一下子,让他脑子清醒了些!怒目瞪圆,犹如死亡凝视着白娮狼狈的仪容。 “你就这么不愿意给本宫碰!本宫堂堂太子还比不上你那奸夫!” 白娮已无力气推开他,可他要是敢再动手,她今天不介意鱼死网破。 “对!你有多脏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当你跟你的亲姐姐都怡在颠鸾倒凤,不知羞耻的时候,你怎就没想起来守男德!” “放狗屁的男德!本宫可是储君,未来的帝皇!将来后宫嫔妃亦是无数,怎可能只有你一人!白娮,本宫答应让你做太子妃,已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做人可别太贪心了!不然就你们那连四五品小官家都瞧不起的白府,放眼在京中,只有下嫁商贾的份。” 项聪抬手捂着剧痛难忍的额头,眼前只觉得有点发黑,这荡妇可真是歹毒得很! 这时, 马车外响起一道调侃的男子话声:“这动静不小,车里挺激烈哈!” 骂得也挺大声! 白娮闻声总觉得有点儿熟悉,眼下头还晕着,思维都降了几度。 项聪却很快听出来了是十王。 一下子让他恢复的大半脑子,看到眼前的狼藉的不堪入目画面,赶紧整理衣冠,随即挑帘走出车厢去。 “十皇叔,你怎会在此?” 说完才注意到,马车早已不知停下多时,原本以为还在街道上,没想到已经进入了云间内。 项蔺看到项聪出来,看到他额头上肿了老大一个淤青的包,脸上还有不少抓痕,看来是真的很激烈。 虽是看到了,但他并未明知故问。 而是侧开身,给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瑞王府车,“跟八哥过来用午膳,正好听到太子这边有动静,八哥就让我过来喊你同白姑娘一起来用午膳。” “这……合适吗?”项聪才刚白娮打完架,这副狼狈的样子,如何去同八皇叔一起用午膳。 想想他就觉得丢人。 项蔺笑眯眯的表情,嘴里说着不容拒绝的话:“没事,正好我和八哥可以帮忙调节一下你和白姑娘之间的矛盾。” 项聪多少有些顾忌这些长辈的,刚才他在车里骂白娮的话,肯定都被八皇叔和十皇叔听到了。 唉…… “好,那有劳十皇叔给八皇叔说一声,侄儿与白姑娘稍后就来。” “行,我和八哥就在马车那等你和白姑娘。”项蔺可不会给他一点想逃跑的机会,说完便朝项骁那边走去。 项骁这时正好从马车上下来,一身华贵的紫金裘服,不怒自威的俊颜,宛如这寒冬里照在万里冰川上的太阳,耀眼,却没有一丝温度。 一相对照之下,项聪狼狈不堪的样子,如同被调戏良家妇女,刚被揍完一顿的纨绔子弟,见不得人。 马车内,白娮可算松了口气,在项蔺与项聪对话的时候,已开始整理仪容。 今天这账,过后,她定让项聪付出代价! 项聪收回看向项骁的仰慕,转身挑开车帘,对里面的白娮压低音量喝斥:“赶紧的,别让八皇叔久等了。” 白娮懒得理这条疯狗,唤了声秋雁,让她进来给自己整理发髻。 原本跟车夫暗里较劲,斗得难舍难分的秋雁,最终跟车夫打了五五开。 相互松手后,秋雁起身进了车厢里。 在秋雁进去前,项聪走到一边等着,车夫这时走过来给他通报了声:“殿下,那白姑娘身边的丫鬟会武功,方才属下与她过招,最终只打了个平手。” 项聪这消息让他意外,想起先前让白娮留宿太子府那晚,他还用力抽过一耳光这个丫鬟…… 第68章 还不快给太子斟茶 等秋雁扶着白娮从马车上下来后,项聪心虚得不敢去看秋雁。 但对白娮的态度依旧恶劣:“磨磨蹭蹭,什么东西,让八皇叔等你这么久。” 在等知白娮被其他男人睡过后,在项聪的心里,她已跟一双破鞋没区别了。 秋雁原本以为白娮背叛了项骁,得知是自己误会后,现在看项聪的眼神是分分钟都想把他刀了。 白娮额头上撞出淤青的肿包可以用头发挡一挡,除此之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伤痕。 随项聪一起走近项骁面前,问候了声:“八皇叔。” 项骁没回应,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让项聪心里忐忑不安。 白娮低着头,没敢看项骁,但她能清晰感觉到项骁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项蔺看气氛不对劲,赶紧打圆场:“哎呀~八哥,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快去用午膳吧。” “嗯。”项骁应完,先行一步,项蔺慢他一步跟上。 项聪要自己先走,白娮才能走,规矩不是一般的多。 上楼的时候,还故意把袍摆往后甩,企图让白娮被呼一脸,好似如此他不会丢脸吧。 却不知在旁人看来,多少有失风度。 等走进雅厢后,白娮没想到会看到早已坐在里面等候多时的白孀孀。 白孀孀也没想到今日会在云间看到白娮,“七妹,你怎么也来了?” 白娮扯了扯嘴角,“我也挺意外会见到大姐。” 项骁却若无其事,在刚才白孀孀的位置旁边坐下。 白娮见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项聪在耍脾气,压根不想理白娮。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项蔺为了不破坏午膳的氛围,讪笑着道明情况。 “刚才在马棚处刚好遇到太子和白七小姐,所以就顺道一起邀请上来了。本来白大小姐宴请确实不宜如此,但想到那是白大小姐的妹妹,一边又是太子,还请白大小姐原谅本王和与八哥的冒昧之举。” 白孀孀脸上保持大方得体的笑容,丝毫看不出介意:“没事,天气冷,人多才热闹。” 说完给太子微微欠了下身,便在项骁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白娮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在项聪的上游位置,旁是项蔺,再过去是项骁,白孀孀。 这时小二来敲门,得到允许后进来伺候点酒菜。 白孀孀来前都做过功课了,了解到这边有西域送来的葡萄酒,还有北方那边的酱香牛肉,于是给项骁推荐“八爷,奴家听说这边的酱香牛肉和葡萄酒不错,要不要来些尝尝鲜?” 说完斟了杯热茶递给项骁 “新鲜的好,那就依你。”项骁薄唇勾着浅笑,接过茶水,很赏脸地喝了口。 项聪看到白孀孀体贴会来事,再看白娮无动于衷,连杯茶都不会主动给他倒,原本才压低一点的火,噌一下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就连坐在白娮隔壁的项蔺都感受到了项聪在怒火中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项骁抢了他的白孀孀,在吃飞醋。 等点完酒菜,小二离开后。 项聪的脾气终于忍无可忍,冲白娮没好气道:“跟你大姐学着点,还不快给本宫斟杯茶来。” 白娮可不惯着他,太子又如何,她又不是他府上拿他月银工作的丫鬟。 她声音不大不小:“茶水转过来自己斟。” 刚才还想强暴她的人渣,现在还使唤她给他斟茶倒水,他没事吧? 也就都怡那种眼瘸的才稀罕他。 项蔺听完白娮的话,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梁,他的茶水刚才还是自己给自己倒的。 白孀孀没想到白娮胆子这么大,胆敢如此与太子说话?! 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回去肯定又得挨体罚。 项骁却在这时看向白娮,对她道:“还不快给太子斟茶。” 白娮闻言看向项骁,正好对上他充满玩味的眼神。 “……” 这眼神,这话让白娮难受得胃里痉挛了下,呼吸也随之生出微微窒息。 忍着委屈,慢慢红了的眼眶,咬牙切齿地给项聪倒了杯茶,极力让自己举止看起来恭敬,把茶杯放到项聪面前。 结果项聪却脾气更盛了,直接挥手打掉了白娮递来的茶杯。 “晚了,本宫不想喝了!” 微烫的茶水全数泼到白娮身上,茶杯砸到她身上后,随即摔到地上哐啷一声碎了。 “哎,太子这是做甚?”项蔺知道太子没风度,可没想到他如此不堪。 要不是八哥让他过去邀请他上来一起吃饭,他还真不乐意叫他,太影响别人用膳的心情了。 都是皇后和皇上惯的。 除去这光鲜亮丽的这个头衔,项聪跟街边纨绔痞子没区别,难怪人家姑娘都瞧不上他这个太子。 白孀孀惊得忙起身,掏出手绢去给白娮擦掉身上的水意:“这大冷天的,衣服湿了可是要感染风邪的。” “我没事。”白娮避开白孀孀要帮她擦身的动作,镇定的语气略显冰冷,“你回去把八爷伺候好便是。” 呵呵,她区区一个玩物配生气? 如今哪怕没有换成白孀孀,以后也会有别的女子,何况在她之前,他也有过不少女子伺候过吧。 这让白孀孀感觉尴尬,站直身,不知去留。 这时项骁开口:“回来坐吧。” 白孀孀这才应了声“是”,回到他身边坐下。 项聪被十王这么一说,火气上头的脑子才又稍稍冷静了下来。 随即想起来是八皇叔让白娮给他斟茶的,他如此等于拂了八皇叔的面子,随即道歉:“抱歉八皇叔,侄儿今日实在被这白娮气得不轻,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项骁轻哼了下鼻息,不知是原谅了项聪,还是不屑他道歉。 让此时的项聪坐立难安,也不知怎的,近日越来越容易犯冲动了。 思来想去,他把原因全赖到白娮身上。 项蔺看着白娮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也不是个事,给她道:“白七小姐,不如让店小二给你找间厢房,先把衣裳烘干?” 白娮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起身欠了个身,道了声:“多谢十王爷的提议,失陪,各位慢用。” 离开了雅厢。 秋雁刚才听到厢房里的动静,看到人出来,上前去:“小姐随奴婢这边来。” “嗯,有劳。”白娮开口才发现声音已有些暗哑。 胃里此时很难受,不知是饿了,还是别的原因。 雅厢内,项蔺暗里看了看项骁,心里琢磨着他是怎么想的? 第69章 嗯,歇两天就不痛了。 白娮离开后,整个饭局的气氛依旧处在尴尬的状态,项蔺都察觉到了项骁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白孀孀以为是自己没伺候好他,全程都是小心翼翼的…… 唯独项聪这个心大的,完全没察觉到异样,此时他的心情并未因白娮离开而好转,反而更加在意白娮。 脑子乱糟糟的,有在猜她的奸夫会不会是项骁? 也在猜今天之后白娮会如何? 甚至猜白娮会闹到宫里去…… 白娮在单独包厢里烘衣服时,秋雁有吩咐小二送吃的过来。 送来的吃食份量不多,白娮都吃完了。 虽然看清楚了自身的处境,白娮可不会因此消极让自己饿肚子。 妈的,为个臭男人折磨自己可不值当。 吃饱饭后,还顺便睡了个午觉。 等秋雁帮她把衣服烘干,已过去快一个时辰。 白娮穿戴好衣裳,便起身要打道回府了。 云间有马车可租,在侧门面等一会就有马车过来接送。 在白娮等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项蔺的声音。 “白七姑娘?” 白娮没想到他们还没走,出于礼貌微微回过身,便看到项骁身旁跟着白孀孀,项蔺稍走前一些。 “见过十王爷,见过项王爷。” “在外面不用这么拘束。”项蔺摆摆手,随即又问:“还以为你走了,在等马车吗?” “嗯。” 白娮现在不想看到项骁,对项蔺应了声后,便将目光转出门外,看着飘着小雪的街道上,稀疏的人流马车进进出出。 “走。”项骁带着白孀孀从她面前走过。 项蔺:“那白七小姐,我和八哥便先走了,告辞。” 白娮目光只看了眼项蔺:“慢走。” 待了约莫一刻钟后,秋雁才回来说:“小姐,马车好了。” “好,走吧。”她便跟着秋雁过去。 可等白娮看着前方的马车好像不对吧…… 瑞王府的马车? “秋雁,租的是哪辆马车?” “回小姐话,就前那辆。”秋雁已经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那是瑞王爷的马车吧。”白娮无语了,有点不想再往前走。 秋雁颔首没否认:“是的。” “行吧。”白娮倒要看看项骁想要如何。 等来到车前,挑开车帘,走进车厢后,只有项骁一人在里面。 白孀孀并不在。 白娮谦卑地给他行了个礼,保持疏远的距离:“不知瑞王爷找民女有何事吩咐?” 项骁举着手里喝空的小白玉茶杯,看着她神色淡漠的纯洁脸蛋。 “生气了?” 白娮俯下首:“不敢。” 项骁轻轻放下杯子,调侃:“本王看你敢得很。” “……” 白娮不想说话了,依旧保持俯首的姿势。 “把头抬起来。”项骁语气平静。 白娮抬起了头,但没看他。 “过来,让本王看看伤到哪了。”他的声音里明显有了无奈。 白娮不想过,保持距离,俯首道谢:“多谢瑞王爷关心,民女已无大碍,回去休息两日便好。” “倘若瑞王爷无事吩咐,那民女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说完转身要下车,却被项骁一把拽了回去, “啊!” 一声惊呼过地,她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 “好大胆子,本王准你走了吗?”说完似生气地用力拍了一掌她的屁股。 这举动让白娮瞬间涨红了脸,反应过来后,想要拉开距离。 “请瑞王爷放开……” “叫叔叔” 项骁不满她的称呼,语气里已明显有了不悦。 白娮不愿意,见挣脱不开,索性撇开脸。 “脾气不小,是本王把你宠坏?”项骁大手掐住她下巴,把小脸扳过来,强行让她看向他。 “……”白娮小脸上大写的不高兴。 项骁却被她气鼓鼓的样子给逗笑了,抬手挑起她遮在额前的头发后是一个青紫的大包。 “是不是很痛?” 白娮原本很气的,可是被他突然一句关心她痛不痛,鼻子控制不住一酸,眼睛里下秒已氤氲出了水雾,视线里他脸都重影了。 “……” 她可怜巴巴的张了张小嘴,最后又合上了。 “这是痛到要流马尿了?”项骁用手指轻划了下她粉红的鼻尖,眼中有着宠溺。 可是, 这并不能代表她在他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不会有玩腻的一天。 更不能代表,如果有一天,项骁发现她是宫家的余孽,不会杀了她。 可是, 白娮没有选择,也无法离开他,那便只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保持冷静,不能让自己冲昏了头脑。 她闭了闭眼,将眼泪剪断,收回肚子里。 等再睁开眼睛时,神色已恢复平静:“有点痛,也有点委屈,多谢叔叔关心。” “嗯,歇两天就不痛了。” 项骁说完,刚命人吩咐赵品赶马儿走,就听到车帘外响起白夫人的声音。 “瑞王爷,您还没走吗?” 白娮一听是白夫人,吓得一时间浑身一哆嗦,想躲却找不到地方躲。 项骁察觉到她的动静,低头笑看着怀里心虚的小猫儿。 回应白夫人的语气却是淡漠不近人情的:“何事?” “不知今日孀孀的伺候,您可满意?倘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民妇回去定好好调教,下次再送来给瑞王爷请罪。”白夫人这话说得有些谄媚,与平日对白娮那副端庄得体的态度判若两人,若不是声音太过深入白娮骨髓。 “挺满意的。”项骁没有多余的话。 车外,白夫人身边白孀孀打着油伞挡雪,听到项骁的回复,两人脸上原本凝重的神色随即喜笑颜开。 白夫人又提议道:“那民妇让孀孀送您回府吧?” 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把人送项骁床上去了。 “今日本王不便。”项骁婉拒了。 赵品听懂了爷的意思,打马嘚嘚嘚走了,但马车是往云间深处驶去的。 白夫人和白孀孀原地俯了俯身恭送:“瑞王爷慢走。” 等马车走远后,两人才上了白府自家的马车。 秋雁早在两过来时,已闪身躲开。 等赵品打马走了一小段路后,秋雁才坐上车边,与他排排坐,一起赶马。 车厢里,白娮可算狠狠地松了口气,此时整个人无力瘫在项骁怀里。 “呵,胆子又变小了。”项骁抬手把怀里不经吓的小东西抱了抱起来,让她靠在他侧怀。 白娮是怕死。 “你们母亲巴不得把女儿都往本王床上送,你怕什么?” 他这话说得不假,倘若白夫人得知白娮爬上了项骁的床,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第70章 应该会保住清白的 马车在湖心小楼前停下,赵品和秋雁左右跳下车,“爷,白七小姐,到了。” 白娮没想到这么停车了,到了哪? 等项骁挑开窗帘,示意她先下时,才看到是湖心小楼。 此时湖里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四周白茫茫一片,与天相接,仿佛没有尽头。 秋雁放好脚凳让白娮下车,上楼。 之后秋雁便到一楼下候着。 赵品把马车驶走后,便不知去哪忙了。 楼里暖和如春,与楼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白娮才卸下外氅,项骁不知几时准备好了两枚热乎的熟鸡蛋。 拉着她到一旁坐下,熟鸡蛋剥开用手绢一包,就要给她烫额头上的青紫大包。 白娮被他突如其来的暖男举动给惊到了,他平时都是只要一独处,就要过来剥她衣服,跟饿狼一样…… 眼下他这般,她真的有些不习惯。 感觉到额头被他轻轻探了探温度的细微动作,似乎挺熟练的样子。 “八爷以前也给其他姑娘揉过鸡蛋吗?” “嗯。”项骁顺着她的话,回想起很小的时候…… 但脑子里也只是一瞬间的画面想过,他就不许自己想了。 “哦……”白娮得到答案后就蔫巴了。 她就不该多嘴问。 项骁本想告诉她,是他的娘,但话到了嘴边,想想还是算了。 他不想被问及以前的事情。 揉完两枚蛋后,白娮额头上的青紫看起来了明显消散了,原本青紫的地方,也变成了红。 等明天早上再揉一回,就差不多了。 今晚不宜床事,那就来聊聊公事。 小长方矮几上的小碗里搁着两枚才被蹂躏过的熟鸡蛋。 项骁隔着矮几一本正经,与白娮面对面而坐,看起来十分的君子,且浑身散发着上位统治者的威严,不得不说很吸人眼球。 完全与床上发浪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白娮在这一刹那间,感觉自己对他重新心动了。 胡思乱想之际,听到他说: “来继续上午还没聊完的旱灾,本王想听听你说的南水北调难度有多大。” 说到上午聊旱灾的画面,白娮脸刷地一下就红润了起来,真是令她难忘的记忆片段。 “好……” 项骁注意到了,薄唇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她重新捋了捋思绪,回想起以前在b站上看过的新闻,问:“八爷可方便让我看舆图?最好是附近的国家也能看到大概。” 别说,项骁还真有,直接就从架子上取出来,在小矮几上摊开,让她随便看。 白娮大约花了两刻钟时间,细看了一遍舆图。 这份地图还算细致,主要大河都标出来了,一些稍大点的湖泊,河流也有标注。 项氏附近的国家地图刻画得也比较明细。 若让那些国家看到,指不定要骂项氏狼子野心。 不然项骁上半年初那会还夺下了匈奴的三座城池,匈奴如今是气得牙痒痒,却打又打不过项骁,那口鸟气只能憋着,现在都快把自己憋成孙子了。 收回想过界的思绪,白娮就着项氏南北两边的情况,又跟项骁了解了闹旱灾的地区不同情况。 之后根据不同地方的旱情,给出初步方案,具体还得看结合当地的情况而定 她说:“首先,如果地区大面积土地沙化,就得先治沙。” 具体如何治沙,白娮给予了曾经在b站看过的最贴近古代可实用的办法。 “用打完粮食后的麦秆将沙地网成一格格一平方米的网,之后种上耐旱的树木,例如梭梭树,此树的别名又称之为柽柳树,观音柳,怪柳……” 具体如何操作,白娮说事后给项骁写一份详细的文书。 “其他地方,可以跟临近水源充足的国家或城池先借水,慢慢打通河道。” “只不过无论是植树治沙,南水北调,还是改善粮食产量,都是十分费钱、费人、费时、费精力的事情。” 在有科技的现代,祖国也花了长达十年才取得显著的治沙成果,何况是什么都匮乏的古代。 古代的技术、交通都落后的情况下,难度指数堪比地狱级别。 当然,白娮并不会提及现代相关的东西,只是换了一种项骁能听明白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想法观点,本王很认同,治理旱灾是长远的事情……” 项骁没想到她懂得还挺多,在见识上不仅不亚于他,甚至还略超于他。 倘若白娮是个男儿身,他肯定要提拔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眼前人,还只是个花季少女,实在很难想象,她能有如此见地,心中对她多了一份欣赏。 在白娮跟项骁讨论旱灾治理方案的时候,太子府这边也很激烈。 项聪回府后,砸了主屋里不少东西,管家下人在屋外听着都心痛。 有的下人此时还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用赝品换走了真品拿去卖了,不然被太子这么砸完了,得损失多少银子。 管家也是第一次见项聪发如此大的脾气,赶紧让人把都怡带过来,给太子爷消消火。 这都快过年了,如此总归不好。 都怡很快就被接来了,她一进屋,便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乱得她差点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费劲巴拉去到项聪身边,看到他额头肿得触目惊心的胞,她小心翼翼地问:“太子弟弟,你额头怎么了?怎的发如此大的脾气?” 项聪看到都怡,瞬间似找到能说话的人了,冲着门外的下人命令:“把屋门关上!” “是。”下人应完立即合上了所有门窗。 “发生何事了?”都怡想起昨晚白娮可是跟着项聪一起回的东宫。 早上听说还是一起离开的。 想必是肯定跟白娮有关系了。 “白娮那个骚烂臭的东西!她胆敢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 项聪怕被外面的下人听到,压低音量低吼,面部表面此时狰狞的扭曲。 都怡随即一脸替他不值的样子,“那个白娮怎能如此不要脸,明明那个男人哪哪都比不上太子弟弟,上次我还不确定,只是怀疑当时给弟弟你提过一嘴,没是想到白娮她居然真的是……” 说到这,她连忙捂住嘴巴,让项聪看来她是不小心说漏嘴的。 项聪听完危险地眯起眼帘看向都怡,阴恻恻问:“你是从几时确定白娮偷汉子的?” “啊这……也就是这最近啦,姐姐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没想到弟弟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过,白姑娘怎么说也是快要当太子妃的人了,应该会保住清白的……” 都怡难以启齿,皱眉又叹气。 项聪一听清白二字,更加跳脚好。 “那荡妇身上都有印子了,哪里还有清白!脸都被她丢尽了!” 都怡见他如此生气,赶紧劝道:“太子弟弟莫要气坏了身子,也许是因为我,才会让白姑娘生出报复的心思……唉,都是我不好,影响到了你和白姑娘的关系……我真是个罪人……” 第71章 他这断句正经吗? 项聪闻声反安慰都怡:“这与姐姐没有关系,是白娮耐不住寂寞发骚,我当初不碰她,让她骚了没地方发泄,才便宜了外边的狗。” “太子弟弟说得不无道理,否则,明明白姑娘是未来的太子妃,又怎么会瞧得上八皇舅身边的一条狗……”都怡惋惜。 项聪听完她的话,猛地捏住她手腕,失态之下的力道之重,让都怡痛得眼角飙泪。 “啊,太子弟弟你弄疼我了……” 如此叫声,让门外的下人听着,像极了两人又在里面干见不得光的苟合。 “你说谁?”项聪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确定是八皇叔身边的狗,不是八皇叔?” 他想到今日白娮跟项骁单独相处了一个多时辰。 都怡一听到是项骁,她是打从心里不接受白娮通奸之人是他,认定了项骁想要的人是她,怎么可能是白娮。 “怎可能是八皇舅,我派出去调查人的看得真真的是,就是八皇舅身边的赵品,经常看到白娮与他出双入对。” 项聪听完,心中原本怀疑是项骁的,如今听都怡以十分肯定的口吻说是赵品,这么一对换猜测下来,越猜越有可能。 赵品经常在瑞王府,还经常被都怡的人看到,那肯定就是赵品了,今天上午一个多时辰里,白娮肯定是跟赵品…… 项聪越是猜测,脑子里便越多白娮跟赵品不雅的苟合画面,整个人气得天旋地转,脸色铁青,呼吸都跟着急促地喘了起来。 都怡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赶紧给他拍抚胸口顺气:“太子弟弟,你该庆幸白姑娘偷的人是赵品,不是八皇舅,处理起来也容易,不然你以后如何在八皇舅面前抬得起头。” 项聪在奸夫是项骁与赵品之间,选择了赵品这个弱者,如此才能让他发泄出心中的怨气。 何况,他一直都瞧不起白娮,他也接受不了项骁瞧得上白娮的事实。 项聪想“明白”后,气也平顺了大半,对都怡提醒:“这事情莫要说出去,知道吗?” 都怡颔首答应,“姐姐自然不会说出去。” 心里觉得事到如今,项聪居然不去打死白娮,还打算把事情压下来? 不行,这个年白娮别想好过! 否则她被摘掉的郡主头衔,和被骗一万一千两的恶气难消。 - 新的一天,窗外下起了大雪,天地间像挂了一张白珠帘,寒风掠过门窗缝隙处,发出似鬼叫的呼啸声。 白娮被热醒了。 想要起来的时,发现腰处被重物压住,低头掀开如火的被窝,看到被男人的一条手臂扣着,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也能隐约看到他发达肌块上突起的筋管。 可想而知,撕开这个男人身上那点单薄的布料后,完全就是一副让人热血偾张的力量美学图。 只不过,白娮没想到昨晚项骁只是与她和衣而眠。 她稍作回想昨夜,跟项骁谈完公事后,喝了点小酒,之后她就晕呼找不着北了。 眼下的情况,让白娮有些心情复杂。 背后的男人跟个火炉似的,很快她就被热得像桑拿的被窝拉回了神,热得她额间的发线都被汗水渗湿了,得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头一回在下雪的冬天里被活活热醒。 想起来,试过抬起他的手臂,发现自己那点力气居然抬都抬不起来,又不想把人叫醒。 最后她想出了个极为笨拙的办法。 费了好半天劲,才终于从男人手臂滑出去,还没来得及,翻过身从被子里钻出去,被子就被掀开了,凉意瞬间拂上她的背。 眼前她的姿势,让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项骁低头看向腹下那张长相纯洁的小脸,此时称不上清白。 “呵呵呵……八爷你醒了……” 白娮讪笑着仰起小脸看上去。 “阿娮这是要给本王看新花样?” 项骁戏谑的话让她本就红扑扑的小脸,瞬间通红。 “才不是,我只是被你热醒了,想下床透透气。” 白娮的话明显不够说服力,让项骁曲解得更邪了。 “噢?下床,透透气?” 他这断句正经吗? 为什么感觉越描越黑了! “我这不还没来得及嘛……” 白娮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邪乎。 “来得及,本王帮你……” 话说完,她就被项骁拉了上去,棉被掀开到床尾, 等白娮反应过来时,已被他炙热的柔软薄唇覆盖,鼻尖呼吸交汇,腰肢被他的手臂重新扣住,胸前是滚烫的零距离,贴合得找不到一点缝隙。 男人的体温冲击着她的汗腺, 单薄的里衣在此时显得是那样的厚重、多余。 汗水浸湿后粘在皮肤上,让白娮觉得更加燥热,就连呼吸都是湿热的,透不过气。 “八爷……我感觉快不行了……” 她挣扎着想要喘口气, 项骁热血偾张的肌块却一度刺激着她的双眼,视野在此刻仿佛也需要透气…… “这就不行了……嗯?” 此时男人低低沉沉的沙哑音色,如蜜糖拉丝,缠缠绕绕地勾着她的听觉,触动得她心尖微颤…… …… 直到临近正午,白娮的气被透得足足的。 项骁给她透完气后,便去继续整理昨日跟白娮聊过的治沙方案。 同时吩咐秋雁唤下人提热水过来,伺候白娮梳洗,更衣。 等白娮整理好仪容出来,正好一起跟他用膳。 时间临近天色灰暗时分,雪停了。 项骁正好需要出门,吩咐赵品送白娮回去。 已清扫过积雪的小楼下,马车前。 白娮在秋雁扶着上车时,给赵品道了句:“麻烦您了。” 赵品摆摆手:“白七小姐不必客气。” 白娮和秋雁进车厢后,赵品收起垫脚凳,围好头帽,打马嘚嘚嘚出发。 一路上寒风吹得人生痛,幸好加了两层隔风板,被吹到的只有脸,等马车抵达白府门前时,他的眉毛上已结了一小片冰晶。 他停下马车,摆好脚凳,挑开车帘:“七小姐,白府到了。” “好,多谢。” 秋雁先下来,随即白娮才从马车上下来。 她两脚才着地站稳,两道身影便风风火火地朝这边急匆匆走来。 不等白娮看清楚来人,手臂就被来人一把抓住。 秋雁想护住白娮,却被人出手阻止,是那个跟她打得不相上下的车夫! 赵品原想给项聪行礼的,可看到项聪扬手就要甩白娮耳光。 想起昨日在云间里听说的事情,他想也没想,伸手就抓住了项聪的手腕,随即丢开。 语气不卑不亢提醒:“太子殿下,这里是外头,还请注意皇室的体面。” 项聪吃痛,眨眼后眼神更加阴厉凶狠,转头看向赵品,怒气更加上头。 “滚开!奸夫淫妇!” 第72章 一个两个骂骂咧咧 赵品皱眉提醒:“太子爷还请慎言。” 然而他的话,却让项聪气得丧失理智对他大打出手。 赵品顾虑他是太子,只防不攻,每一次都是轻松躲过,项聪越是打不中就越气急败坏,一怒之下疯了似的抽出随从的佩刀,朝着赵品生出了杀意。 一刀刀都朝着赵品的命门砍。 眼下在项聪看来,反正就是一条狗,他杀了就杀了,哪怕项骁来了也不会因为一条狗伤了他们之间的叔侄感情。 何况,这条狗还跟白娮偷情,他就不信项骁不在乎皇室的颜面。 项聪眼看着越来越疯,赵品实在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他还要去给自家爷办事,直接反击,轻松擒住项聪手臂,用力震脱手中的刀。 刀随即哐啷掉地上,赵品顺脚把刀踢远的同时,把人也推远了一段距离。 “太子爷得罪了,属下还有要事要办,若您觉得不解气,可有空再到瑞王府来找属下。” 说完,给秋雁丢了个眼神,便坐回马车扬长而去。 项聪脚下趔趄几步而已,明明穿着一身得体的华贵衣裳,此时却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充血通红的眼睛,扭头看向白娮,颇有丧尸要吃人的狰狞。 把白娮吓得连续后退几步。 刚才项聪跟赵品交手,已经几近用尽身睥力气,大口喘着气不知累的,还是气的。 他此时已无力气,想继续揍白娮,挥出去的手显得迟钝缓慢。 白娮险险躲开,哒便把他又推开了一些。 昨天才跟他打过架,今天又打,脑门上的包还红肿着。 “别白费力气了,随我进府谈谈吧。” 白娮说完转身先一步进府。 得亏白家住得偏僻一些,加上冬天街上没什么人走动,就项聪这德性,被人看到会遭诟病。 他被人诟病无所谓,但别连累到她! 项聪听完她的话,饱含了满腔怒意随她一起进了白府,前往了迎春院。 秋雁也在这时挣脱了阻碍,追上白娮。 随从在她之后跟上。 杏柳在院子指挥着丫鬟们准备着晚膳后的事宜,回头间,意外看到太子这么晚了来迎春院。 她好奇发生了何事,却被秋雁叫去沏茶。 杏柳为了能进屋听听是何事,如此她才能如实去给白夫人汇报情况。 进屋后,白娮让秋雁到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尤其是杏柳。 项聪哼哼吱吱坐到太公椅上,怒瞪着白娮。 白娮吩咐完后,坐下对上他瞪来的视线,嘲讽:“太子眼睛不酸吗?” “哼。”项聪撇开视线,似乎真的酸了。 “太子愿意跟我谈,那自然是清楚这事情对你我之间的利弊。如此丢人之事……” 白娮这话才说出口,项聪就立即激动地拍桌指着她鼻子骂:“你也知道丢人!你偷人的时候怎的没想起来!” “看来太子是想人尽皆知,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总之我只有一句话——像你这种人,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项聪没想到她要给自己说的竟然是这话。 嫁不嫁给他,是她说了算吗? 哼,想要撇开他,跟那条狗双宿双栖? 不可能!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如愿的。 她越不想嫁给他,他越是要让她嫁过来。 等她残花败柳时再休掉,让全京城,甚至全天下的人耻笑她,让她以后生不如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声里煎熬度过下半生!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嫁给本宫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下半生也只能在生不如死里活着。” 他说的时候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像淬了毒,恨不得白娮现在就在生不如死的日子里煎熬。 “……” 白娮听完沉默好一会,随即道:“既然如此,那太子随意便好。你若在娶我前后把这些不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到头来,谁也没有好名声。 我说过的,知道你与都怡那些肮脏事情的人不止我。我若出了什么事,你和都怡的事情也不可能再瞒得住。” “你威胁本宫!”项聪一字一句似从牙缝里挤出来般。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所以太子又能如何呢?”白娮现在直接摆烂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既然想要把事情闹大,行啊,那就一起死好了。 “你!贱妇!”项聪扬手就想甩白娮耳光。 白娮直接抬手挡住了他打来的手。 “无能者只会无能的咆哮。你看你,连赵品都打不过,政务也处理不来,如今就连女人你都管不住,你说你日后那个位置,你能坐得稳吗?” 她这话说的音量不大,除非习武之人,否则只是站在门口也听不清。 项聪:“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会放过你,不再追究?你等着怎么死吧。” “无所谓,这种事情太子都可以不要脸的说出去,我又有何可怕的?一起死呗。”谁身上还没有一点反骨了,白娮彻底摆烂了。 这时门外传来杏柳的声音,说茶泡好了。 秋雁接过茶,让杏柳去忙,她随即把茶水端了进来。 但项聪在看到秋雁进来后“哼”了声,就起身怒气匆匆地走了。 主要是怕被秋雁打,他的随从在迎春院门外候着。 门外杏柳没走远,她就是想看看太子这么晚过来是做什么的。 结果看到太子拂袖离去,满脸怒色,一看就是白娮没把太子伺候好,这事肯定得跟夫人说,她就怕会牵连到整个白府。 秋雁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杏柳提着灯笼出了迎春院,不用猜也知道是给白夫人打小报告去了。 打小报告谁还不会了,当晚白娮入睡后,她就回了瑞王府,把项聪在迎春院里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项骁。 项骁只是讳莫如深地应了声:“嗯,你回去吧,保护好七小姐。” “是。” 秋雁猜也猜不着他的心思,作揖应完就回白府去了。 项骁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翌日,正是除夕前一天。 大臣们早已休年假,待在家里舒服地等着过年。 却因为项骁的一本厚厚的奏折,把六部尚书愣是从暖和的窝里招进了宫,气得路上一个两个骂骂咧咧。 可等马车进宫后,又乖乖的自觉闭上了嘴,脚迈进御书房的时候,看到项骁在,一个两个又像孙子一样大气不敢喘。 心里忐忑不安地想:刚才在路上骂的话,不知道瑞王的耳目有没有听见? 第73章 眼前重点是要给瑞王面子 项泓拿到这份治理旱灾的方案后,觉得十分的可行,没想到临近过年,项骁还给他这么大的惊喜,这个年一看就是个大好年! 像如此大好时刻,怎么能少得了六部。 放假也得召进宫来,好好商议一二。 虽然他想临死前要带走项骁这个隐患,但在他活着的时候,只要项骁还有用处,他可以仁厚待他。 眼前这份旱案治理方案的奏折,倘若在商议后,真的可行,一旦有了成效,日后那将能给他添上一笔不错的功绩,明君的美誉也将千古流传。 项泓龙颜悦色看着龙案桌前站着的六部尚书,有的已头发灰白,其中最年轻的都已是中年,道:“诸位爱卿,朕急着让你们进宫,便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份奏折。” 说罢将奏折稍稍桌前方放了放。 六人没敢抬头看项泓,只是低头听说让他们看一分奏折,心里被吓得一咯噔。 用了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复盘自己这一生做了多少坏事了,被弹劾的话,可能会被如此处置? 思忖之际,连忙回应:“是。” 他们暗里一番小推辞后,由年纪最大的礼部尚书上前去拿过奏折,打开的时候,眼睛都没勇气看上面的内容。 直到礼部尚书道出一声惊乎:“想治旱先治沙?” “!” 自自杀? “不错,如今边境不好几座城池土地沙化,已经多年不见天日,倘若这沙能治理好,那将是我大项的大功德。”项泓的语气明显带着难掩的激动与喜悦。 “你们都好好看看,好好学学,旱灾闹了几百年,拿它毫无办法,如今终于有人提出了不同想法。 朕觉得方法颇为可行,此方案里提到可以用麦秆固沙,可以将耐旱的柽柳种在沙地里……” 项泓越说越觉得有盼头,仿佛再说下去,那些沙化的土地就能立即长成绿洲似的。 六部尚书一边听着皇帝画的饼,一边看着奏折里的方案内容,不知是被皇帝的情绪感染到了,还是内容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项泓给六人赐坐,随即便围着这本奏折激烈地讨论了起来,还拿纸笔写写画画,用来预设方案中的操作方法…… 这一讨论直接连暖和的家里都不香了,还是眼前的治沙方案香。 上次的蝗灾治理方案,不少懂农耕的官员也是拍手称妙的。 项骁坐在一旁胜券在握地悠哉喝着热茶,听到皇帝和六部的高频率夸赞,让他深感与有荣焉。 等他们讨论完后,已是满头热汗,时辰也到了半夜。 来时外面的天色已擦黑,今晚只能在宫里住下了。 此时的六部尚书和皇帝不仅不困,还精神奕奕,宦官总管在旁打盹好久了,突然冷不丁听到皇帝的召唤。惊得立即睁开眼睛,弓着身踩着快速的小碎步过来,恭敬:“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 项泓:“吩咐御膳房给些好消化的夜宵过来,还有一些酒水。” “是。”宦官总管应完,转身快步走出御书房,生怕瞌睡虫会重新缠上他。 趁着等夜宵送来的时间,项泓视线看一圈才在角落的太公椅子上,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项骁。 期待的问道:“老八,这份方案是何人上荐?” 如此人才,他要好好提拔起来,造福百姓。 在为百姓谋福利这点上,项泓会暂时抛开私心,与项骁合作。 项骁闻言睁开凤眼,稍稍活动了下筋骨,随意回道:“白家七小姐,白娮。” 项泓知道白家,但听到名字却一时间记不起来是谁。 直到头发花白的户部不确定问:“可是那位被钦天监选出来的未来太子妃?” 这么一说,屋里全部人都想起来了。 “对对对,就是她。”刑部尚书语气确定。 兵部尚书夸赞:“没想到如此妙计,竟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想出来了,如此智慧,若是个男儿,未来前途肯定不止如此。” “日后可母仪天下。” “说到这个,不知皇上几时为太子与白家七小姐赐婚?”礼部尚书这老家伙总爱瞎操心别人家的事,自家后院都还鸡飞狗跳。 “钦天监那边还未选出黄道吉日,这事情不急。”项泓其实也急的,既然是他们皇家选定的女子,谁人敢抢? 随即接着又道:“那上次的蝗灾可还是白娮想出来的?” 否则以如今的那些朝臣的脑子,不可能如此灵光。 要有这么好的法子,何必拖到至今都没想明白。 项骁老神在在:“是她。” 项泓心里已经拍手叫好,一时兴高脱口而出:“大项有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子,连续两次献出妙计,好活当赏!” 兵部尚书附议:“皇上,此女不仅要赏,还要给予封号,如此,才能鼓励更多有想法的女子。” 刑部尚书捋着下巴的山羊须:“不错,谁说女子不如男。” 礼部尚书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如此过早封赏有所欠妥。虽想奇妙,但尚未落实有反馈结果,要是万一失败了,这又该如何是好?” “老臣赞同杨大人的想法。”户部尚书附议,这一封赏又得支出不少银子,国库财务目前已赤,计是妙,可万一失败了,这笔钱就花得就很不值当了。 吏部尚书:“这……” 好像也说得很有道理,可你们两个老家伙没看出来,瑞王是打算捧这位白七小姐嘛? 她可是未来太子妃,亦就是同等于捧了太子,如此太子有面子了,那皇帝自然也有面子! 礼、户二部这两个老东西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哎呦,可急死其余四部了。 “既然户部尚书大人和礼部尚书如此,那还请二位尚书再想个更好的法子吧,这本奏折本王拿回,还可以垫垫桌脚。”项骁说得漫不经心,说罢就要上前去,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拿回奏折。 工、吏、兵、刑部尚书见着,齐齐伸手要抢回奏折,兵部手最快抢到后直接揣进了衣领里。耍赖道:“那是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不认同的,我四人都是十分看好的。” 这瑞王哪是想用奏折垫桌脚,分明是想拿他们小命去垫的。 尽管礼、户尚书的话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方案里有详细的注释,说过梭树(柽柳)一两个月浇一次水也能成活的特性,光从这一点,他们就对治沙抱了极大的希望。 这种树随处可见,先试一下看看成效,到时候再开始实施方案。 哪怕最后尝试失败,只是给一个小姑娘封赏,项氏还是给得起的,多大点事。 眼前重点是要给瑞王面子。 第74章 钦天监的最新卦象 项泓听礼、户尚书说完后,觉得也不无道理,但看项骁胸有成竹的样子,猜他应该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会递交奏折。 如此,那便卖他一个人情,给白娮封赏吧。 日子就选在正月初一这天,如此,项泓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有个好年。 项骁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便连夜出了宫。 出宫时想到六部尚书和项泓的话,他对赶车的陈胜吩咐道:“明日,请钦天监到瑞王府坐坐,做得隐蔽点。” “是,爷。” 陈胜只管接下命令,爷的话就是圣旨,从不过问理由,事成与否在自己,败了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陈胜送自家爷回瑞王府后,天刚微微亮,就亲自去了钦天监府里,瞅准他吃完早膳才进屋带他上路啊呸,是带他去瑞王府。 现任的钦天监名叫诸葛熥,三十九岁,道骨仙风的形象,全年手中都爱拿把黑白羽渐变的扇子搧两下。 诸葛熥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瑞王。 陈胜把他带进书房后,便合门退下了。 留下诸葛熥独自面对项骁,此时项骁投过来的视线,如同两道寒芒射在他身上,让他心慌得不行。 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朝他作揖行礼:“不知瑞王爷请臣来,所为何事?” “给本王说说白家七小姐的事情吧。”项骁看着他。 就只是这么看着,也足以把诸葛熥吓得不轻,可想到那些算出来的结果都是大逆不道的话,给他一百条狗命死,都说不得的。 “这…天机不可泄漏。” 说完这话,诸葛熥都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他可真是反驳鬼才。 可下秒项骁一句话就让他否定了自己。 “你的妻儿,在本王手里。”项骁对他露出一个很笃定的笑容。 诸葛熥闻言在心里破口大骂:项骁狗贼! 脸上却是唯唯诺诺地哭丧着脸:“瑞王爷,您这又何必……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会遭天谴的。” “没事,你尽管大胆告知本王,否则本王将成为你的天谴。”项骁给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诸葛熥心里又怕又怒,最终败给了现实,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如实给项骁说了。 “白家七小姐,生于……” 他刚要开始介绍,就被项骁打断:“捡重点说,其他不重要。” 诸葛熥听懂了他的重点,继续道:“白家七小姐命格奇特,有旺项国的气运,与此同时,她亦是未来项国的大劫祸星。尤其是皇帝与太子,危及性命…… 正是因为如此,臣才迟迟不敢把黄道吉日给皇上,就是怕大劫降临……当初臣只算了一半,另一半迟迟未能算出来,直到最近才察觉到了新卦象……” “哦?何新卦象?”项骁知道他肯定还隐瞒了些事情。 诸葛熥可不敢把最重点的事情告诉他,“就是刚才说的会危及到皇帝和太子的事……除此之外,卦象都说完了,没有更新的了,真的……” “行,那你回去吧。” 项骁神情看不出满意与否,唤来陈胜,送他回去。 陈胜进书房领命,之后是如何把人带过来的,便如何把人送回去。 诸葛熥被扔回自个房间后,精神状态持续了好长一会的恍恍惚惚。 总觉得刚才被逮去瑞王府问话,像做了个噩梦。 等缓回神过来后,他才喃喃道:“变天了,要变天了……天意吧,天意如此吧……” 其实更新的卦象很诡异,明明白娮还活着,可卦象地显示她阳寿已尽,且是数月前。 如此卦象,他是死也不敢说出口的。 - 白府的除夕比较冷清,有点像一盘散沙,只在昨日午膳时,白夫人让白娮、白孀孀一起吃过饭,其他人是见不到的。 昨晚甚至连礼花炮都没放半个。 白娮只能坐在迎春院里听着府外面的炮响声,等候正月初一的到来。 上午,宫里提前有人来通知,宣旨宦官就快到白府了,让白府上下赶紧收拾仪容出去接旨,是皇帝的圣旨,具体何事,没说。 但已经足够让人无尽的脑补。 等到传到白夫人和白娮那里的时候,都以为是皇帝的赐婚圣旨下来了? 白夫人自然是心喜,这事情可算成了,以后白府就能挺直腰杆子出门,那些高门大户再也不敢小瞧白府了。 白娮满脸忧愁,她原想阻止皇帝赐婚的,没想到圣旨来得猝不及防,连机会都不给她。 是啊,这里是绝对的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现代人穿书又如何? 普天之下,皆为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除非她来当这个皇帝。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白娮出去时,看到院子里跪了乌秧秧一大群人,走上前去在白夫人身边跪下,来前有在膝盖处垫了两团厚厚的棉花。 宣旨的宦官看到白娮,不确定问了句:“可是白娮来了?” 白娮跪在地上,俯首回应:“是的,民女正是白娮。” 宦官严肃地点头:“嗯,既然人来了,都肃静些。现在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白家有女,德才兼备,兰心惠智、钟灵毓秀,为治理蝗灾、旱灾献计有功,特此——赐白娮封号为才女,位从九品,可享受每月宫中发放俸禄。另赏赐京郊外庄子一处,坊子一间,白银千两……” 在听到是白娮封为九品才女后,后面的便是首饰、布匹等,已几乎无人继续细听。 宦官念完后,白府上下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齐声叩首拜礼:“谢主隆恩——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娮双手恭敬举起,宦官郑重地将卷起的圣旨放到她手上。 这一道圣旨下来,震惊白府上下,完全出乎预料。 没想到白娮不声不响就立下了大功,虽只是封了个九品才女,以后那些世家或官家的小姐,只要没有头衔的,都得给她行礼。 虽不是赐婚的圣旨,但也足够让白府在京中的地位抬高一个台阶。 白夫人此时脸上是难掩的喜色,红唇嘴角扬得高高的,这次可是光宗耀祖了。 白娮听完圣旨后的感觉像极了天上掉馅饼,砸得她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她居然有品阶、不再是平民了,皇帝还给她赏赐了田庄铺子银子,至于俸禄多少,得领过一次才清楚。 且这一切,白娮不用猜也知道是项骁帮她请的功。 虽然那些方法在现代是真的有显著成效,可如今在书中古代,还没实践出结果。 项骁如此,就不怕万一失败了,会有何后果吗? 白夫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荷包,让贴身丫鬟拿去给宣旨的宦官。 宦官接过手后垫了垫,随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听赞美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往外冒。 “白夫人好福气,白七小姐可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才女,这脑瓜子怎的就生得这么灵光聪明,果然如钦天监的诸葛大人所言,是我们大项国的天命之女,旺国运啊……” 夸得白夫人那喜不自胜的笑容,表情都快管理不住了。 白娮被封为九品才女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已如一阵狂风吹遍了整个京城。 第75章 白娮得到封赏 等传到都怡耳边,她简直要被气疯了! 没想到白娮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能拿到封赏,她一个淫妇,凭什么! 可气归气,都怡如今更多的是在考虑自己的利弊。 她哪怕是长公主的女儿,没了郡主的头衔,跟普通的官家女子没有区别,除了衣食住行外,身份几乎同等于平民,以后看到白娮就要对她行礼,光是想到这点她就无法接受。 从前被她瞧不起的人,爬到自己头上,哪能忍受! 不行! 无论如何,她也要找母亲和太子尽快恢复郡主的头衔,否则,她往后拿什么跟白娮争。 她现在就去长公主府找母亲商量这事,之后再去跟太子通个气,只要说服太后,她的头衔就能拿回来。 当都怡去到长公主府后,听到长公主说白娮封赏是项骁连夜进宫给她讨的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怎会? 明明以前的白娮胆小懦弱,被她欺负后屁都不敢放一个,那张嘴就连说话都不利索。 如今再一对比,感觉白娮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些治灾的法子,真是白娮一个人就能想出来的吗? 可如果不是她想出来的,项骁为何要如此帮她? 难道跟白娮有染的真是项骁? 不!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也许,只要她恢复郡主的头衔,一切就好起来了。 哭哭啼啼地趴在桌上,给长公主说:“母亲,女儿如今没了头衔,日后都不知会被那白娮如何打压……” 长公主自然不可能让白娮欺负到自己女儿的头上,小小白家不过尔尔。 只是二女儿这般,让她好烦:“你莫要再哭了,一个头衔罢了,本宫等过几日回宫会向太后给你说好话,恢复你头衔。以后别再干蠢事了。” 都怡最近跟太子之间的事,她已略有耳闻,倘若当真那般,那她总去招惹白娮就说得通了。 可那太子跟她是亲姐弟,她跟太子真的苟合到一块,届时东窗事发,别说保她,恐怕连同整个长公主府都得遭殃。 都怡听到有望恢复头衔,立即不哭了,迫切地抱住长公主的手臂:“谢谢母亲,女儿以后肯定不会再干蠢事,女儿向你发誓保证!” 长公主听到她的话,心中仍有疑虑,问她:“不过在恢复头衔之前,你老实给本宫说,你跟太子到底是怎个回事?你若撒谎,日后出事,本宫保不了你。” 都怡没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问她和太子之间的事情! 看她样子肯定也知道了,如果她今天选择撒谎隐瞒…… 最终权衡利弊后,都怡如实向长公主交代了她和太子之间的奸情! 长公主越听,怒火越盛,胸口气得上下起伏得厉害,抬手就狠狠地甩了她两记耳光! “孽女!你这个孽女!本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怒骂声之大,吓得守在门外的侍女吓得浑身哆嗦,生怕屋里神仙打架,殃及无辜。 都怡被直接打倒在地,牙齿都松了几颗,血从嘴角溢出,脸上的巴掌印,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红紫肿起。发髻松散,珠钗也掉了一地。 可见力道之狠! 长公主恶狠狠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都怡:“本宫警告你,这事情若是被发现,你就去以死认罪!你最好让老天爷保佑你!” 都怡知道母亲肯定会发怒,也早做好被打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母亲最后的话,如此不念母女之情。 她难道就不能帮忙把知情人都给解决了吗? 心里虽这么想,表面却是一脸可怜的跪着哭求:“母亲,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可那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他要女儿的身子,女儿能怎么办?如今知晓这事情的人只有白娮和另一个人。另一个人是谁白娮没说,倘若能找到在皇家寺那晚在女儿院外值守的护卫,就能揪出来那人。” 都怡的话,长公主再怒也在其中捕捉到了重点。 太子是未来储君,他要了女儿的身子。 “起来吧,头衔本宫替你讨回来。你近期少去找太子,如果他来找你,又另当别论。至于白娮的事情,本宫会处理。你也别再去招惹她。” 长公主实在不想说都怡的那草包脑子,蠢成这样,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生的种。 都怡得到母亲的保证,赶紧磕头认错保证:“母亲,女儿一定谨记母亲的话!女儿不孝,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长公主现在看到她只会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就烦得不行,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回去吧,本宫现在看到你就烦。” “是,那女儿便不再打扰母亲了。” 都怡说完爬起身,唤来丫鬟扶她离开。 她今日被打了两个耳光无所谓,只要母亲愿意给她出这个头就行。 虽然母亲说少去找太子,可没完全不许她去找太子,今天去找一次之后不再去找,也不算违背了母亲的话。 等回府重新收拾好仪容,便去了太子府。 书房内,项聪也是刚听说了白娮得到封赏的事情,先前让她去拖住八皇叔聊旱灾治理的事情,没想到她真聊了…… 只是她聊归聊,偷什么男人! 这一时半会是动不得白娮了,眼下她正是父皇面前的红人,他戴绿帽的事情在整个项氏的江山社稷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倘若那些方法都能成功,届时白娮的身份更是水涨船高,自然不好与她结仇下去。 他得对白娮防着点。 刚想到这,随从就过来敲门通报:“太子爷,都怡姑娘来了。” 项聪听到都怡二字,如今第一反应是不愿意见她的。 但想到与她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了安全起见,他是不见也得见。 “请她过来吧。” “是。” 随从离开没一会后,都怡就来了。 项聪以前是很喜欢看到都怡来找自己的,可近期却越来越不想见到她了,但床事上,多少还有一点性趣。 等他抬头看清楚都怡触目惊心的脸时,吓得他瞪大了眼睛。 “姐姐你的脸是怎么了?” 都怡闻言立即抽出手绢把脸蒙上,委委屈屈:“对不起,姐姐吓到太子了。脸是先前去找母亲时,因为被她得知了我和太子弟弟之间的事情,所以才……” “你说什么?!” 项聪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惊得面无血色,大脑犹如遭到晴天霹雳,一片空白,胃里像被绞住一般难受。 第76章 安排你俩给让柳丞相认认脸 都怡看到他脸色难看,急得忙上前一步,随即想到自己如今的脸,又站住了脚。 委委屈屈地说:“不知母亲是几时调查到的,弟弟,这可如怎么办?” 项聪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被发现,他做得那么隐蔽,除了白娮那个意外…… 想到白娮,他就怀疑是不是被她报复了? 上次发现她跟赵品通奸,肯定是她恼羞成怒找人散播,想毁他名声。 眼下无凭无证,项聪又担心不是白娮,万一惹急了她,都怡被罚跪,哪怕死了,他都觉得不要紧,但他必须保全自己的体面,把自己摘出来。 当项聪产生出这样的念头后,如今再看都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跟她撇清关系。 必得事情越往后,越难收场。 思及此,项聪耐下性子,打算说几句好话,把都怡哄走。 “你莫怕,本宫会想法子平息,近期先避嫌吧。等风头过了再说。你脸上的伤,等下找管家拿些碧玉膏给你回去涂,这么好的一张脸,花了就可惜了。” 他如今连那声玩情趣时唤的姐姐都不愿意叫出口,甚至用起了本宫的自称,明显的疏离感,都怡不是听不出来。 但听到他要给她碧玉膏,刚才觉得项聪变心的疑虑又消除了。 觉得他如此是为了避嫌。 想明白后,心里也不再有多少委屈:“嗯,好。不过头衔一事,弟弟可不可以帮帮姐姐,那白娮如今得了九品才女的头衔,日后不知会如何我……” 都怡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被白娮踩到自己头上来的。 项聪先前说过会帮她去太后那里美言,给她恢复头衔,至今还没办成。 麻烦事一件接一件的来,如今再听到都怡提这事,他突然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他自己事情都忙不过来,她头衔那点儿破事,三天两头过来烦他。 都怡不提还好,现在项聪更觉得她烦了。 “等过几天进宫,本宫再向太后提一提,你且先回去等消息,出门时记得避着些人。” 都怡欣然接下了项聪画的饼,“好,那我等太子弟弟的好消息。” “嗯,快回去吧。”项聪挤出个笑。 都怡欠身,临走时,去找管家拿了碧玉膏,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 眨眼初三。 前一晚下了雪,京城主干道两旁的商铺屋顶,是一片连绵的皑皑白雪,挂着一排排小红灯笼的街上,衙门差役正忙着清扫街道。 初一白府得到宫里封赏,虽说只有九品,但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言,已是光耀门楣。 白娮原想今日去给项骁做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吃食,作为感谢他的小小心意。 结果秋雁派人去瑞王府回来后告知她,项骁昨日已离京办事,不确定归期。 白娮只能等他回京。 因封赏一事,让京中不少官家对结交白府的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 傍晚时分,白夫人让人找白娮到主院那边一起用膳。 白娮进屋后看到白孀孀也在,相互点头后打过招呼后,便安静落座,等白夫人出来。 白夫人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换好衣服重新梳头后,才出来跟两个女儿用晚膳。 刚坐下,她便道出了找她俩过来的目的。 “十三那天,柳丞相要来府上做客,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俩让柳丞相认认脸。” 白夫人这话让白孀孀面色顿时惨白。 西凉王才刚过去没有多久,她又着急着要把她和白娮往柳丞相面前送,她到现在身子都没养好。 白娮知道白夫人的用意,只是不解为何连同她也要去? 等白孀孀走后,白娮才问白夫人:“母亲,女儿如今已有九品头衔在身,又是未来太子妃,为何要去见柳丞相?” 白夫人不满她有自己的想法,还要来质问她的做法。 “等你真的嫁给太子再说,九品才女头衔算得了什么?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冷,白娮听出了她决意。 “母亲是一定要将我和大姐一并送去给柳丞相吗?” 白娮不甘心,但更多的是无能的无奈感。 白夫人眯眼目光落在她身,警告:“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代替品,我能找到一个代替品,就能找更多个代替品,你好好想清楚,是你那点不情愿重要,还是你们姐弟二人的命重要。” 白娮听完气得咬住了后槽牙,广袖里的拳头捏紧,死死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最终向白夫人低头:“是,女儿听从母亲安排。” 宫武的小命如今被白家捏在手里,因为宫家的事,让她束手束脚,想自救,并把宫武一起求出来,目前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她还需要继续努力往上爬。 等有危险的时候再让秋雁去搬救兵来,她院子里还有十个护卫在,届时让他们暗中看着。 白夫人很满意自己又将不听话的狗,给打压下,嫌弃道:“退下吧,回去好好垫高枕头反思一下自己今日错在哪。” 白娮:“是。” 她心里不服也没用,眼下她在白家的屋檐下,还有秘密被韩烁捏在手里。 若是找项骁说,他一但起了疑心,调查起来她只会死得更快。 因这事,白娮近期都没出过门,白夫人为了十三那日万无一失,安排了白孀孀到迎春院教她如何伺候好男人。 白孀孀是白夫人调教出来,最令她满意的女儿,对她也是十分顺从听话。 白娮心里是抗拒的,刚开始她还能做做表面功夫听听她说什么,可再等她多说些。 例如 “母亲常说,白家女儿要以夫为天,雷霆雨露皆是夫恩。” “床笫之事,需要尽可能让他的舒服为首要,在他没有爽完之前必须继续伺候好,要懂得察言观色,随便做好去伺候准备,如此才是一个合格的白家女儿。” “要三从四德,熟读女戒,七出,要对夫君要唯命是从,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夫家要生儿子,那必须想办法生儿子,若是生了女儿,就是你的错……” “要主动为夫君物色挑选好苗子与你分担伺候,不可生出独占之心,如此是犯七出,善妒,会破坏白家名声……” “身为白家女儿要去多学习新花样,让夫君对自己一直有性趣,要善解人衣……” …… 白娮越听越毛躁,这都是些什么糟粕玩意儿? 心说:你一边给我说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想法却不少,那算盘珠子都快打到我脸上! 能听白孀孀说半天,已是最大极限! 忍无可忍打断:“够了,别念了,你难道不觉得你说的这些东西,有问题吗?” 白孀孀否认摇头,反问:“七妹妹觉得有问题吗?” 这些对她来说不仅没有问题,甚至觉得理所应当,不然女子还有何用? 第77章 终有那么一天的,都给我等着! 白娮看懂了她的神情里表达出来的意思,她知道这是无法跨越的时代鸿沟。 她没打算反驳白孀孀,也没打算给她说些什么自己的观点,因为完全没必要,所以只要白孀孀别再对着她唠叨就行。 “母亲让你过来,你过来便是,但是过来后,别跟我唠叨这些,也别给我上什么伺候男人的课。听懂了吗?” 白孀孀听完她的话,却想反驳:“可那是母亲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必须……” “不,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你别忘了,你和母亲都是没有头衔的,于礼上,你和母亲都该向我行礼,你别忘了,我如今是九品才女,而你只是平民之身,我的权利比你大,听懂了吗?如果你再唠叨下去,我不介意用品阶压你。” 白娮耐下心来给她最后的提醒,若再不听,就是以下犯上,她不介意对她用刑。 白孀孀欲言又止:“……” 可白娮的话说得一点也没错,这才是第一天,等到十三,她还得再过来空坐八天…… 白娮见她不说话,又再提醒道:“你往后过来,自己找个地方歇着,等到时辰了,你就自己离开。在母亲面前莫要乱说话。你要如何你做好自己便行,不要企图来约束我,懂吗?” 白孀孀被白娮的气质压制,尤其是对上白娮冷漠的眼神,疏远的态度,让她有些生愄,也许是因为白娮如今有了品阶…… “我知道了。” 白娮给她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说:“嗯,那接下来,若无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你出去找个地方待着吧。” “是。”白孀孀卑微应了声,便带着自己的丫鬟走出了屋门。 之后秋雁进来给白娮说:“小姐,白大小姐挑了耳房那边待着了。” “嗯,可以,那边我不常用。”白娮很满意白孀孀识趣。 时间有些缓慢地来到了正月十三这天。 瑞王府那边依旧没有项骁回京的消息,他就连宫里团圆家宴也没回去参加。 白夫人在前一天召来白娮和白孀孀,检查“功课”,生怕白娮没学好,会惹得柳丞相不高兴。 白娮从白孀孀说的那些话中,不难猜出白夫人想要的是何种女儿,在她检查的时候,都通过了。 白孀孀在离开主院的时候,心中对白娮不由得刮目相看,也许这就是天赋吧,明明白娮都没好好听她说,就能做得比她还好,而她学十二年都没白娮懂变通。 倘若白娮能读到她此时的心声,肯定会告诉她:大可不必。 今日阴天,上午巳时,柳丞相的马车从侧门进了白府,之后便有管家带着他去了主院。 等白娮来到主院,刚好看到白孀孀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来了,险些忘了行礼,之后,给她道:“母亲和柳丞相在里面等着了,七妹妹快进去吧。” “嗯。”白娮暗里无奈叹了口气,之后与白孀孀擦肩而过。 白孀孀在她走过之后,回头看了眼白娮,看着她走进屋里。 白娮进屋后,就看到白夫人与柳丞相分庭抗礼而坐,气氛看似挺融洽。 上前行礼:“给丞相请安,母亲。” 柳丞相自白娮进来后,目光便在她身上放肆打量,如同在挑货物,能让白娮明显感觉到不适。 白娮行完礼后,站在原地,选择暂且隐忍。 “转个身。”柳丞相命令。 白娮告诉自己要忍!然后转了个身。 柳丞相目光落在她的背,腰,臀处,好一会才又命令:“先退下吧。” 听不出他满意还是嫌弃。 白娮领命退下,走出屋门后,眼色随即冷了下来。 才走出院门,就看到白孀孀还站在那里等她。 “七妹妹,你出来了。” “有事吗?”白娮疏离的口吻,并不怎么想理她。 白孀孀以为白娮不高兴是因为被柳丞相这么快就让她退下,于是给白娮解释一下白家的规矩。 “七妹妹,其实有客人来家里的时候,规矩都是这样的。等看完人后,才会私下给母亲说相中了谁。事后约定好时间把人送过去……” “哦,还有别的事要说吗?”白娮觉得这些事情对她的现状参考意义不大。 白孀孀看着白娮越过她要走,忙跟上两步,道:“有的,我想告诉你,柳丞相和瑞王爷之间是有过节的。听说都是生意上的事。” 白娮一听这个,当下就来兴趣了,放慢脚步,让白孀孀的小脚步跟上。 “你接着往下说。” 白孀孀自知猜中了,松口气,继续道:“听说柳丞相以前在京中有不少产业,后来都被瑞王多番打压后,损失惨重,不过关闭的多数是赌场和构兰院,因此柳丞相与瑞王爷之间结下的恩怨,是颇深的。” “原来如此。”白娮觉得这纯属是柳丞相咎由自取,赌嫖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关了正常。 倘若柳丞相因此怨恨上了项骁,只能说柳丞相不是什么好鸟。 本以为白孀孀这就说完,哪知她还有话要说。 “唉……七妹妹是有所不知。原本柳丞相看中我的,但母亲希望我去伺候瑞王爷,所以才向柳丞相举荐了你……” 白孀孀这话明显听得出来带着些许优越感的。 白娮这才听懂了白孀孀的用意,停下脚步,侧过身对她道:“如此,那大姐便好好伺候好柳丞相和瑞王爷,若无事的话,退下吧。” 白孀孀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当听到她最后三个字时,让她没由来一阵难堪。 “是……”最终只能给白娮欠身行礼告退。 白娮往迎春院走,今日被白夫人言明不能带丫鬟过去,所以秋雁并不在身边。 等她回到迎春院没多久,白夫人的人便过来了,进屋见到她人后,向白娮夫人要转告的话。 “正月十五元宵,上午巳时醉仙,七小姐请务必准备好。” 说完,不用白娮出声,人就自己走了。 白娮知道这话中之意是指她被柳丞相看中了,元宵要去醉仙伺候他。 她问秋雁:“八爷今日还没回京吗?” 秋雁摇了下头:“八爷的行程,奴婢并不清楚。” 项骁今日也不在京,她可怎么办? “秋雁,你了解柳丞相的实力吗?若你和院中十人可能护我在醉仙安全?” 秋雁大约听懂的白娮的话,如实回道:“柳丞相的手底下养了几条实力在中上的狗,如果都在的话,奴婢打不过。除非陈胜,赵品,何广志他们其中一人在。” 白娮忐忑不安:“……” 连对线的实力都没有。 秋雁不解,“小姐,爷不在京,您为何一定要去醉仙?” “是母亲的交代,我身不由己。” 白娮根本没得选,她即便反抗,最终也是会被送到柳丞相的床上,而且她的反抗还会令到宫武也遭罪。 想到那个孱弱的小少年,她做不到因为她而令到他受折磨。 白娮恨恨捏起拳头,将已经氤氲出来的不甘泪意吞回肚子里。 终有那么一天的,都给我等着! 第78章 却不料在这节骨眼,被项骁给盯上了 元宵十五,京城城中百姓热闹得不行,一片喜庆。 可这些喜庆却感染不到白娮半分。 此时,她与白孀孀同乘丞相府的马车,被送往醉仙。 车厢里很安全,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白孀孀保持安静,没敢吱声,生怕打扰了她。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等马车抵达醉仙,白孀孀先下去,白娮随后。 秋雁扶着她随领路的小厮往厢房走,院里十名护卫是进不了醉仙的,所以今日只有她在,倘若遇上危险,她可能不仅护不住白娮,还极有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 白娮如此也是没有办法,昨晚瑞王府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依旧是项骁还未回京。 醉仙是柳丞相手里的产业之一,相当于现代世界的夜总会,看门面装潢大多以金银玉器点缀,财大气粗的样子,底蕴与规模自然是无法跟项骁的云间想媲美的。 白娮却无心比较这些,她记下了进来的路,有什么特殊标记,有多少人进出,或是看守,建筑有哪些能让她有逃生机会的地方…… 小厮带着白娮和白孀孀走进了家厢房内,柳丞相还没有来。恭敬道了声:“二位请耐心等候,柳爷还在忙。”说完不给二人回应,便退下了。 房内的桌上已准备好茶水糕点,白娮自是不敢吃的,随即挑了个位置坐下,脑子里琢磨着逃跑路线,等想清楚后需要跟秋雁过一遍,她会武功,加上她的路线计划,不出意外的话,逃出醉仙应该没有问题。 等了将近两刻钟,柳丞相依旧迟迟不见来。 白孀孀不时朝门口看看,有些坐立不安,她不安的方向跟白娮完全是两码事。 而此时的柳丞相,正在招待着意外而来的稀客,且是从不曾踏足过醉仙的人——项骁。 奢华的天字号包厢里,项骁坐在宽大的长椅上,那冻死人的压迫气场,陈胜站在长椅左右,如同魔教里的左右护法,令下首的位的柳丞相坐如针毡。 房中明明窗户开着瑞兽铜炉鼎内烧着炭,却无法让柳丞相感觉到一丝暖和。 “瑞王爷,您看要不这样,那批药材九成利润归您,臣只收回成本便和一成的利润当辛苦费便好……” 这次趁着年关,检查放松,柳丞相进了一批假药材回来,分销全国各地大赚一笔,这批假药材的利润是成本的十倍不止,渠道他都命人全去打好交道了,如今只差出货而已。 却不料在这节骨眼,被项骁给盯上了。 从几时盯上的,柳丞相的人都没人察觉到。 眼下被项骁找上门来,说要处理掉他那批“血汗钱”,他自然不甘心。 甚至不惜让利九成来保本。 项骁凤眼讳莫如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在轻轻敲了下桌面,声音不大不小,柳丞相却不敢错过他的这小小举动。 在项骁指尖前的小酒杯此时已空,他赶紧起身过去拿起酒壶,卑躬屈膝地给他倒斟酒。 项骁轻笑了下,看着他斟好的酒,捏起酒杯喝了半,他还想再斟,稍抬起手掌挡住了。 “不必了。” 柳丞相听懂了项骁是在回拒他美意,原本讨好的表情也跟着难看了起来,但仍不死心追问:“瑞王爷有何条件,不妨直说,这批药材对臣真的很重要……” 能不重要吗? 搭了近十万两去收的假药材,转手销往各大渠道,他就能赚上百万两,如此丰厚的利盈,谁见了不眼红。 对柳丞相而言,他只在乎那丰厚的利润,这些假药材卖出去后带来怎样的后果,那就不是他会去考虑的事情了。 到时候追究下来,他位高权重,手下的人又如何与他斗? 然而,项骁的态度也很坚持,“没有条件,必须销毁。” 这些假药一但卖出去,到时候,哪怕告到御前,只有柳丞相像如今哪怕让利九成,甚至十成,皇帝项泓也不会治他的罪。 如今国库空虚,若有百万两入库,项泓肯定欣然接受,这也是如今朝堂之中,会放任贪官污吏存在的原因,因为他们的脑子总能想出旁门左道去想赚钱的法子。 项泓只需要敲打敲打他们,就能捞到不少钱,所以他非但不会治罪这些人,还会纵容这些人。 不然,他没钱治理国家。 柳丞相听出来了项骁是铁了心要让他这次的投资打水漂。 却只敢在心里发怒,脸上却只能像条狗一样唯命是从:“是,稍后臣便将这批草药全数销毁。” “嗯。”项骁睥睨着哈腰俯首的柳丞相,转头吩咐对赵品吩咐:“赵品你来负责跟进这事情,若是有一根草卖出去,你懂该如何做吧?” 赵品作揖,铿锵回应:“属下明白,一定不会让一棵草流出去。” 若是有棵草流出去,他就剁了柳丞相的手! 柳丞相听完一额冷汗,赶紧表明态度:“瑞王爷请放心,臣一定不会落下半棵草药。” 为了忍耐住心中滔天怒火,作揖的两手都抱得指节泛白。 “如此,抓紧时间销毁吧。”项骁说罢起身,轻轻拍打了下袍摆,抬脚走要离开。 “是。”柳丞相头又低了一度,见人要走,还得恭送他出门。 “瑞王爷,您慢走。” 赵品、陈胜跟在项骁身后走,柳丞相只能跟在他俩身后。 厢房门打开时,看到有个小厮候在那里,有些着急。 一见柳丞相出来,毫无眼力劲地给他汇报道:“柳爷,白家的姑娘已在厢房等候多时。” 柳丞相被他这举动吓得心里一咯噔,生怕项骁会有何反应,给小厮挥挥手:“知道了,退下吧。” 项骁听到白家二字,当即感兴趣地停下了脚步,戏谑:“柳丞相,好福气。” 柳丞相就怕项骁会问及,白娮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人选,万一让他看到可不得了。 “哪里哪里,刚好最近碰上白家有事求到臣这……” “哦?让本王也来听听是何事,要烦到丞相。” 项骁居高临下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柳丞相,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可见这肚子,都贪了多少油水。 柳丞相被他看得冷汗连连流过背脊,里衣都被打湿了。 “既然如此,臣便带您去看看白家的孀孀姑娘。” 他这话是为了提醒还候在一旁的小厮。 白娮是肯定不能够让项骁发现的。 第79章 “跳下来。”项骁张开手。 项骁来到厢房时,看到里面确实只剩下白孀孀。 白孀孀没想到会在醉仙遇到项骁,看到他的时候,美眸不由得一亮。 立即起身给他欠身行礼,含羞待怯:“孀孀见过瑞王爷。”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项骁。 柳丞相走到白孀孀身边,极力给项骁推荐:“瑞王爷您看,这孀孀姑娘如何?” 项骁不动声色点头:“挺好的。” 柳丞相见他满意,更加吹捧:“孀孀姑娘可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美娇娘。” 他不敢再提那句白家有事求到他这的话,生怕项骁会在白孀孀这听出破绽。 白孀孀听到项骁的肯定,内心更加欢喜了。 项骁在她的期待中走到她面前,随即看向一旁柳丞相,淡漠说:“丞相先去忙吧。” 柳丞相忙点头:“是,臣先行告退。” 转身便脚步匆匆走出了厢房,顺带合上房门,转身之后露了得逞的笑容。 白娮此时被关在另一个密封的厢房里,她试过了,出不去,秋雁在她被送到这边来时,已被柳丞相的人控制住。 猜到柳丞相见的客人,肯定会因为她影响到他的利益,不然为何只挪走了她,而留下白孀孀。 柳丞相今日的目标是她,既然如此,那便故技重施吧。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后,柳丞相出现在了关着白娮的小黑屋里。 白娮抬头最先看到的是柳丞相的大肚皮,像已怀了十个月的身孕,她都不敢想象,那些伺候他的女子是如何忍受得了这种人…… 她看着就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 内心里的想法,此时她只能收敛起来,扮出一脸听话顺从的样子,让他放松警惕。 给他俯身行礼:“见过丞相。” 行礼完一副小女儿家娇羞的样子不敢看他。 不得不说,柳丞相很吃这一套。 “等久了吧,嗯~” 他上前去一把搂住白娮,肥大的嘴巴嘟起来,就想亲上白娮的脸蛋。 白娮吓得赶紧用手帕隔着手掌挡下,故作娇羞:“哎呀,丞相好坏,居然这么快就想亲人家,一点情调也没有~” 柳丞相被她挡得心痒痒的,说话的时候都用上了幼稚的夹子音。 “本相不坏,你一会怎么爽?来来来~让本相今日好好疼爱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快活嘿嘿嘿嘿……” 这小娘皮才刚刚十七,还没来得及做太子妃,就被他给睡了,以后太子只能捡他穿过的破鞋,嘿嘿,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更爽了。 白娮看眼不远处的长椅,眼中划过一抹杀意,指着那哄道:“丞相,到那边去可以吗?人家喜欢在那玩。” 柳丞相回头看了眼长椅,当下笑得淫贱了,鼻孔里也开始喘起了粗气。 “好好好,本相都依你。” 说罢,搂着白娮就往长椅处带,他先坐下,随即让白娮坐到他大腿上。 白娮看他如此猴急,绞尽脑子拖延时间,随即想到:“丞相,你且别急,人家先给你跳一支舞,丞相看完肯定会比平时更生猛的。” 柳丞相如今精虫上脑,哪还有空去思考是不是真的,他眼下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舞能让自己更生猛。 “好,不愧是白家调教出来的,花样就是多,让本相看看你厉害,还是你那些伺候过本相的姐姐厉害。” 白娮“娇羞”地笑道:“讨厌,丞相就知道打趣人家,您可要看好了,人家可比姐姐们厉害多了~丞相看的时候可不能动哦,让人家动就好~” 柳丞相迫不及待地催促:“好好好~那你快跳给本相看。” 她没想到白夫人居然送了这么多女儿给柳丞相糟蹋,想必她和柳丞相之间已合作多时。 思忖之际,开始乱跳起来,一边跳,一边宽衣解带,但动作极慢,柳丞相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的手, 在正面脱下一件衣服,往门的方向扔去,以此博取他的信任,随即一边解,一边靠近他,之后再绕向后方,见他以回头看,又脱下了件衣服,罩在他头上,隔着衣服假装在挑逗他,惹得他笑得更下流淫贱了。 白娮满眼恶心地看着那件衣服,不能要了。 趁着柳丞相彻底放松警惕之际,白娮抓紧机会转过身,抄起摆在那的一块翡翠摆件,狠狠地朝他头部砸去! “噗!” “噗!” “啊!”柳丞相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被砸中的位置,血在眨眼的功夫,已渗透了盖在他头顶的衣布。 一阵阵剧痛和晕眩感袭来,迟钝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被偷袭了! 白娮原本还想多砸几下,最好是砸死了,没想到才砸两下,翡翠摆件就烂了! 她惊得愣了一秒,旋即立即回神,把东西扔了,趁柳丞相没反应过来,捡起刚才扔的衣服,跑去开门想逃,可没想到门外一丈外有人守着。 白娮心生一计,指着屋里说:“你们快进去看看,刚才房梁上砸了东西下来,砸到了丞相的脑袋!” 守着的人听完脸色一变,赶紧跑过来把白娮推开,冲进屋里查看情况。 白娮没想到这就上当了? 事不宜迟,她左右看了眼,挑了个往前的方向跑,边跑边把衣裳穿上。 绕小半圈,终于看到前面方较远的位置开了半叶窗子,这里也就二层楼高,跳下去应该跟上次差不多,肯定会扭到脚…… 等她差不多跑到窗户边时,身后传来喝斥声:“别跑!捉住她!” 白娮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跟着窒息了一下,被吓的。 冲到半开的窗户前推开,抓着窗框借力,一脚刚蹬上窗, 就看到项骁站在楼下,此时正好仰头看向她,瞬间四目交接。 “八爷!”白娮惊喜,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希望。 在她身后,喝斥声与追来的几道混乱脚步越来越近。 “在那呢!” “跳下来。”项骁张开手。 白娮毫不犹豫地就往他怀里跳了下去,完全相信他能护住自己。 从上往下跳,重量砸在项骁身上,他的手臂平稳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臀,如同接住的只是一只小猫咪般轻松,稳得连她头上的钗子都没掉一支。 “八爷,你可算来了。”白娮扑到他怀里,瞬间安全感满满。 项骁将她放到地上,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嗯。” 正好这时,追白娮的人追到窗户这,低头一看,才骂了声:“他娘的……” 就看到了项骁,吓得瞳孔地震,脑子里此时只剩下惊恐,要说的话瞬间全掐在了嗓子眼。 结巴地唤出那个让他们闻风丧胆的称呼:“瑞瑞王爷……” 这下完了。 第80章 刺激得很 厢房里,气氛压抑、凝重,哪怕炭炉在烧着,也令人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柳丞相满头是血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狼狈至极。 陈胜,赵品如同两尊罗刹,站在柳丞相身后。 在柳丞相前方是坐在太公椅上的项骁,他浑身寒气,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看了更加头皮发麻。 白娮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丞相,她站在项骁旁边,身上披着他的披风,倘若都怡在场的话,会发现这件披风跟她先前拿去调查的那件几乎同款,一样的檀木香味。 “白娮,你来说说,柳丞相都对你做了什么?” 项骁的声音不大,低沉微哑的嗓音明明很好听,此时却犹如黑白无常在人临死前的审问。 柳丞相回想着自己刚才也没对白娮做过什么,反倒是她主动给他跳艳舞,还拿东西砸破他脑袋。 想清楚后,他悬着的心重新回到了肚子里,面色也从惶恐恢复了淡定。 白娮稍走向前一步,咬牙切齿地将事情添油加醋的原委娓娓道出,越往下说,越是一阵阵后怕: “十三那日柳丞相到白府挑人,说元宵节必须送到醉仙。 今日我和大姐姐白孀孀被强行送过来关在密室里,之后不知为何又把我单独关到另一个密封的房里,我想逃逃不了。 之后柳丞相进来,就扑向我,我不从,他就用身份压制我,企图逼我就范,还说他睡了不少官家的小姐,那些官家屁都不敢放一个,何况白家这种家道中落的小门小户,哪怕告到御前,也奈何不了他。 让我识趣别做多余的反抗对我上下其手, 我不过是区区九品才女,且尚未嫁给太子,哪里能斗得过位高权重的柳丞相。 我不堪其辱,为了逃命,我假意顺从,趁柳丞相不备,绕到他身后拿东西砸了他脑袋,借机逃脱。 不然我若是被玷污了清白,我如何对得住太子,如何对得住皇家的颜面。” 柳丞相听完想否认,后脑上的一阵阵刺痛,让他无法思考,张嘴就说:“冤枉啊,瑞王爷……” 项骁不怒反笑问:“你冤在之何处?” “臣……”柳丞相张口却想不出如何狡辩的话。 白娮可不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今天若不把柳丞相搞垮,改天她和白家就会被他报复。 “八爷,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当丞相,实乃是项国之耻,百姓的灾祸。” 项骁看着她义愤填膺,笑反问“那依白姑娘看,要如何好处置?” 这让白娮像被卡住了话,她又不是大理寺,问她如何处置,不大好吧。 但想到也项骁跟柳丞相是死头,应该是站她这边,试着大胆说道:“革职,彻查,若是可以的话,阉了吧。” 没收作案工具,以后就祸害不了良家妇女了。 柳丞相听完气得抬头瞪向白娮,这小娘皮是不知白府跟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 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以后白府也别指望好过。 项骁对白娮的话表示赞同点头:“可以,就这么办。陈胜把人押下去,听候处置。” 他的决定看起来是那样的随意,如同儿戏,可就偏偏便是如此,就能将人命玩转于鼓掌之中。 项骁可是京城里令人闻名色变的索命阎王。 柳丞相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草率被判处。 倘若是皇帝处理,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可让项骁来办,基本上是不可能有活口的。 但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企图张嘴想喊些什么,被陈胜察觉后下秒就卸了下巴,只能发出啊吧啊吧…… 白娮看着陈胜把柳丞相拖猪一样拖走, 总觉得项骁在跟她玩过家家一样不真实。 此时的心情有惊喜,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没想到柳丞相这就倒台了? 项骁起身,把她拉到身侧,问:“怎么?舍不得?” 白娮否认:“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他死……” 说话间,背轻轻撞到他胸膛上,明明隔着厚厚的衣布,都能隐约感觉到鼓起的结实肌块。 “想他死?”项骁像在确定她的话,听不出他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 “若他残害忠良,为祸百姓,那就让他死了吧。” 白娮于公于私肯定是希望柳丞相倒台的,若他死了永绝后患,自然是让他死了最好。 只不过,她说想让柳丞相死,项骁就把人给嘎了吗? 再怎么说,能当上丞相,在整个朝堂之中,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存在,即便要嘎,也要该是温水煮青蛙,钝刀割肉,慢慢来。 项骁:“嗯。” 应完,牵着白娮走出厢房,下楼后,看到秋雁已候在那里,脸上有些擦破了皮。 看到秋雁没事,白娮就放心了。 秋雁看着人走近,俯首作揖,“爷,七小姐。” 项骁给她吩咐:“你先带七小姐回去。” 秋雁听令:“是。” 白娮回身就见项骁看着她说:“你先回去,等消息。” “嗯,那阿娮先走了。” 在她说完后,项骁才松开她手,看着秋雁护她上马车后,转身带上人回了他的云间深处。 - 地牢内,橘红的火盆,映出墙上,石桌上摆放着的刑具,什么款式的都有,哪怕一天一样,一年365天,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柳丞相被铁链锁在一根粗大的铁管上,就是纣王的炮烙之刑用的同款大铁管,边上站着个执刑的大汉,体型孔武有力,令人望之生寒。 他一身肥肉,拴在他身上的铁链都得避开肚腩捆,眼下他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浑身冷得瑟瑟发抖,肥厚的嘴唇此时紫黑一片。 项骁在放满了刑具的桌边慢慢地跺着步,好似为他精心挑选一件趁手的刑具,他修长的指尖,每轻点一样刑具,都像在用刀尖点在柳丞相的心脏上,刺激得很。 柳丞相最后自然是要交到去大理寺复审的,得先在项骁这先走一遍“初审”。 项泓就是想管,也拿项骁没辙。 柳丞相嘴里依旧在啊吧啊吧激地说着什么,可没人理他。 第81章 记得剪干净点 项骁绕着一圈,最后在一把略微生锈的绞剪前停下,生锈是因为上次用了上面沾染了血迹,没有清洗留下来的痕迹。 想到白娮给他说的话,那就阉了吧。 在项骁手拿起那把绞剪时,柳丞相的心脏也像被人掐住了般。 他目光看着绞剪在项骁手里一张一合,咔嚓咔嚓两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双脚不安地在地上踩来踩去,嘴里的啊吧啊吧叫得更急了,脸上表情惊恐万状,冷汗如豆大的雨珠滚滚滑落。 项骁拿着绞剪朝柳丞相走近,随即将剪子递给一旁执行的大汉。 “剪下,再喂他吃回去,记得剪干净点。” 他下令的语气,就像给大汉递了好玩的玩具。 大汉接过绞剪,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格外变态:“好的,八爷。” 随即拿着绞剪活动了下,许是觉得不顺手,拿着绞剪走向一旁磨石处,往上面倒了些酒水,然后唰唰地磨了起来。 柳丞相听懂了项骁说要剪掉的是他哪个位置,他吓得裆下都产生了幻痛。 几十岁的老胖子此时吓得哭出声,没了作案工具,以后他还如何当一个男人? 他作恶多端大半生,没想到最后会栽在项骁手里。 听着剪刃磨一下,就像是在他的心脏上划一刀子,一来一回,精神在死去活来里反复折磨,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时间久了,他都恨不得项骁直接给个痛快了。 足足持续了半刻钟,大汉才将两边的剪刀刃打磨镫亮,火光映在上面折射出森森寒芒。 柳丞相此刻的内心承受压力已超负荷,但凡他能说话,肯定跪求一死。 明明眼下毫发无损,可执刑的大汉却迟迟不动手,不过是半刻钟的时候,都让他精神似倍受折磨久久。 在大汉扒下柳丞相亵裤的刹那,在不知好冰冷的剪刃咔嚓落下,与知道剪刃必然会剪下之间,他的恐惧到达了顶点! 最后,终于在大汉手中的剪刀几度开合间,一段一段剪下,血淋淋的,恐惧感更胜痛感,最后还没彻底剪完,已吓休克了过去。 处罚可不过因为他休克过就会终止,对付这种类型的人,执刑者们有的是弄醒人的手段。 煎煮油炸烤都给柳丞相来了份,之后让他吃下去,还特意等到他饿极的时候喂去,等他吃完后再告诉他那是他的那东西,吐都吐不出来…… 在柳丞相恐惧之后,对项骁的恨意也到达了极点。 等人折磨得差不多后,才会丢去大理寺处理。 而早在此前,项骁已离开地牢,回了瑞王府。 - 下午申时,天色已昏暗下来,白府里的家丁已开始点燃府上的灯笼。 白娮刚进门,就被下人告知白夫人让她回来后去主院找她。 不用猜,肯定是为了柳丞相的事情。 白夫人目前应该还没知道柳丞相已出了事。 等白娮走进主屋,正好看到白孀孀与白夫人正在用晚膳。 在她走进主院时,两人才知道白娮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今看到白娮也回来了,心里担心是不是白娮坏了事,让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让她坐,而是让她站在那里。 她听说了近日白娮拿自己区区九品才女的品阶,在府上耀武扬威,所以决定挫挫她的锐气。 哪怕白娮日后的品阶再高,在白府里也得像条狗一样给她趴着,听她的命令,受她摆布。 白夫人没理她,继续用着膳,白孀孀心里有些不安,时不时会看看白娮,想替她说句话,又不敢忤逆白夫人的意思,怕惹了她不高兴,最终还是保持沉默,直到用完晚膳。 白娮自从进屋后就站在原地等着,知道白夫人这是在搞她心态,而她有把柄在她手里,如今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白娮脸色平静,脚站累站麻发寒了,只能轻微地活动一下脚。 她不想长此以往下去都被白夫人拿捏着,想要让秘密保住,那只有死人才能做到。 白娮在这一刻,对白夫人第一次生出了杀心。 两刻钟后,白夫人才让丫鬟过来收拾桌上残羹,等茶水泡好后,才起身走去主位坐下。 命令的口吻对白娮说:“过来吧,说说为何如此快回来。” 照白夫人的预期来说,白娮得明天回来才算正常。 白孀孀会早回来,是遇到了项骁,是项骁让她离开了醉仙。 白夫人当时听完白孀孀的话后,认为是项骁不喜其他男人碰白孀孀,同时心里也决定,以后不会再让白孀孀去伺候项骁以外的男人。 白娮深呼吸,活动了下脚,走上前两步俯首回话:“回母亲话,柳丞相有急事要去办,所以让女儿先回来了。” 白夫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当然对她来说,不过是白娮的表面说辞,她稍后自会让人去调查一番。 以她对柳丞相的了解,再急的事,他也不可能轻易把人送回来。 除非真的很急,又或者是白娮在撒谎。 “如此,你回迎春院去吧。近日若无事,没我的批准,不许出门。” 白娮俯首告退:“是。” 站直身,离开主院后,白娮脸色冰冷。 - 翌日午时,天色阴霾。 柳丞相被送进大理寺的消息如一阵狂风般席卷整个京城。 据闻是卖假药材坑害百姓,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全京城乃至全国上下的百姓将他恨之入骨。 本来生病就难治愈,不少人为了看个病倾家荡产,如今倒好,一国丞相带头售卖假药,无疑是给老百姓雪上加霜。 光凭这一点,便人人得以诛之。 倘若柳丞相今日游街,老百姓砸的可就不是烂菜叶臭鸡蛋了,而是石头刀子。 消息传到白夫人耳边时,她当时正在午睡,被贴身丫鬟吵醒,她是很不高兴的,可当听到柳丞相因卖假药材一事被捉后,顿时惊得她睡意全无。 面色铁青,连忙起身追问丫鬟:“此消息当真?” “当真!上午时,已有人在传了,如今京城都传遍了。”丫鬟十分确定的回复,让白夫人整个人似瞬间坠入冰窖。 没想到昨日白娮说的有急事,原来是柳丞相被捕,难怪了,她当时就觉得以以柳丞相的尿性,不可能丢下想吃的肉去干别的。 白夫人想到柳丞相的那批假药材,她也投了一万两近去,如今他因卖假药材被捉,那一万两肯定是打水漂了,只是,会不会因此牵连到白家? 赶紧命人出去打听,这次是谁将柳丞相弄倒台的。 这事情也不难查,出去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是项骁的手笔。 第82章 是本王给了你们何错觉? 白夫人没想到这次的茬子这么硬,居然会是她想要高攀条枝。 想到项骁能查到柳丞相,那肯定不难查到白家也参与了其中。 以致她当晚翻来覆去,最后决定隔天带着白孀孀去云间,试试能不能偶遇项骁,届时再探探他口风。 不过想到项骁昨日让白孀孀从醉仙离开,不让柳丞相玷污,说不准,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白家计较,何况白家才出一万两不是…… 白夫人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出门前还不忘交代看好白娮,不让她出门。 就怕她出去又给白府惹些什么祸事回来。 白家也不知倒了什么血霉,近期麻烦事不断。 云间,因为醉仙暂时被查封,客流量也随之并入了这里,从上午开始,便一座难求,哪怕是预约办雅兴的园子,目前也排到了端午节。 白夫人带着白孀孀过来的时候,就是这般尴尬的局面,没办法,只能在马棚那边干坐着等。 蹲了一天,都没蹲到项骁出现。 大概是被项骁的人看到了,蹲守的第二天,白夫人可算“偶遇”到了项骁。 项骁看在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让小厮腾了间客厢出来。 客厢内,白夫人和白孀孀有些拘谨地坐在那里等候项骁进来。 等项骁进门的时候,已过去了两刻钟。 白夫人示意白孀孀起身给他行礼问安:“瑞王爷,午安。” “坐吧,何事?”项骁的语气听起来挺赶时间,连个正面都没给白孀孀。 白孀孀自看到他进门,听到他声音,满心满眼里都装满了这个男人,那艳慕之情早已难以掩藏,姣好的脸蛋晕开了两抹嫣红。 白夫人早已准备好了由头,她客气地问道:“也不是特别重要之事,民妇只是想带孀孀亲自给王爷道一声谢。那日若不是王爷及时给孀孀解围,让她离开,恐怕柳丞相之事会影响到她的声誉。” 项骁听完用鼻音轻笑声,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夫人随即给白孀孀示意了下,白孀孀很快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忙起身给自己斟了杯小酒,双手捏住酒杯,对着项骁敬了下,致谢:“孀孀多谢瑞王爷那日帮忙解围,孀孀敬您一杯。” 说完一口饮尽。 项骁闻言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白夫人找本王只为了说这种小事,便不要浪费时间。” 白夫人听出了项骁的不悦,认为是她不该把白孀孀送去柳丞相那边,拿起酒杯起身,对项骁保证:“瑞王爷,民妇是诚意给您道歉和道谢的。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孀孀抛头露面。” 项骁算是听明白了,道出口的话都格外不留情面:“是本王给了你们何错觉?以为本王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这话让白孀孀的小脸瞬间退去血色,让她就像被扒开了衣服示众,难堪到了极点。 白夫人今日还打算让白孀孀跟项骁回去陪几日,让他消消气,没想到他竟是没看上吗? 她一直以为先前白孀孀送去陪过西凉王的事情,瞒得很好,没想到最后根本没瞒得过项骁。 如今项骁不给面子地戳破这层遮羞布,那也意味着她想利用白孀孀攀上项骁这条高枝是无望了。 白娮被送去给柳丞相的事情,项骁估计肯定也查到了。 白夫人如今只盼着白娮不会失了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可她当时能有什么办法,那是位高权重的丞相,白府如何能反抗? 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什么也没能捞到。 白娮近期她肯定不能再有任何操作了,她要努力保住太子这一支。 几个呼吸间,白夫人的思绪已是百转千回。 她道:“如此,民妇便不再浪费王爷的时间,打扰到您,真的万分抱歉。民妇这就带孀孀离开。” 说完,趁着项骁还没开口之际,赶紧把木讷的白孀孀拉走。 项骁没作回应,就这么放两人离开了。 目的达到了便好。 - 回去的路上,白孀孀一直处在被打击的状态。 她以为自己对项骁而言是特别的,如今亲耳听到他嫌弃她的话,就像一把无情的冰冷尖刀,刺痛她的心脏。 母亲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是很准吗? 她甚至以为自己哪怕只在项骁身边当个小妾,未来也能比白娮好。 结果…… 项骁的话让她接受不了,他嫌弃她是别人用过的东西。 白夫人察觉到白孀孀的情绪不对,对她安慰道:“瑞王爷这边既然行不通,那便换个人便好,你也不用如此,母亲替你想法子,送你去西凉王身边吧。” 白孀孀闻言,稍稍回复了些许精神:“是,母亲。” 如此,那她以后也只能伺候西凉王了,总比被嫌弃的好。 等回到白府后,白夫人让白孀孀回去休息调整好状态,之后让人找了白娮到主屋来。 白夫人想要稳住太子这条线,那就得给白娮一点甜头。 白娮自然知道最近白夫人带着白孀孀去了云间,都是无功而返。 等她去到主院后,白夫人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刁难她,人来了就示意她坐,丫鬟还给她沏好了茶水送去。 无事献殷勤,白娮暗暗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随即便听到白夫人说:“元宵已过去多日,也该让你与弟弟团聚一下,明日下午,我会命人带你过去。” 白娮没想到白夫人会突发善心。 想到宫武,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的病情如今可有好转,还是恶化了? 思忖之际,不忘起身致谢:“多谢母亲。” 宫武的咳嗽,也不知是什么引起的。 白娮想试着用现代常用的止咳方法,给他准备一些东西,哪怕不能治愈,能让他减轻症状也好。 白夫人示意她坐回去后,叮嘱:“以后母亲不会再让你去不做愿做的事,你且好好与太子处好关系,知道吗?” “是,母亲。”白娮表面答应得爽快,心说她和太子早就闹掰了。 倘若白夫人知道自己即将也要失去太子,不知道会是如何的打击。 第83章 为了阿姐活着 白娮离开前,跟白夫人申请出门。 白夫人这才记起来自己禁止白娮自由出入的命令,随即也解除了。 白娮重获自由心里自然松了口气,再次谢过后,便离开了主院。 看了眼天色还早,出门去买些川贝,枇杷叶,雪梨干冰糖回来,熬制做成止咳膏,让宫武平日泡水喝,倘若能缓解症状,那是再好不过。 这个季节京城肯定买不到枇杷果,枇杷叶也是有止咳效果的。 怕就怕白家根本不给他请大夫治疗,或是克扣他的药。 她想要让宫武摆脱白家的控制,但又不能被项骁知道…… 白娮现在还想不出来要从何打破这个闭环。 白娮出门一趟回来,总觉得好似被人盯着了。 可问秋雁,她又说没发现附近有可疑之人。 回来后在厨房里折腾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将止咳膏熬制好,装入小罐子里。 翌日午时 白夫人的人准时过来带白娮去见宫武。 她让秋雁在迎春院等着,秋雁是项骁的人。 但即使秋雁不去,她去见宫武的事情,还是被项骁的人看到了。 白娮去到上次的厢房里,打开门,就看到消瘦的小宫武躺在床榻上。 房中并无暖炉,走进去便是冷冷清清的。 宫武比起上次,脸色似乎更差了些,面唇无色,看起来,随时要离开这个世界般。 小少年看到白娮推门走入,黯淡的眼中,顿时有了光,欣喜唤出口:“阿姐,你来了。” 白娮提着篮子走到床边坐下,打量了眼他身上的衣裳,还算暖和吧,她试着握起他的手时,却是一片冰冷。 白娮试着给他搓搓手,让他的双手暖和起来。 “小武,对不起……阿姐会努力救你出去的。” 若不是她,宫武也不会被白家挟持着,连病都没办法治。 “阿姐,不要用给小武说对不起,能看到阿姐来,小武已经觉得足够了。”宫武说着扬起个笑脸, 他又道:“阿姐近来好像胖了,真好……只要阿姐过得好就行。” “小武,他们有没有好好给你找大夫看病?”白娮明知道白夫人不可能有那个善心。 “有吧,就是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宫武说着都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阿姐,才会一直被迫受限于白家。 白娮从竹篮里取出一个罐子,事先兑好了一竹筒,包了几层布,现在还暖和着。取出来,让宫武先喝上,“小武,这是阿姐给你做的止咳药膏,兑水喝的,能给你减轻咳症。” 宫武心里一阵感动,他却没接,反而把小罐推回白娮那边,摇头无奈道:“阿姐你给我也没用,到头来,也会落入恶人手里,我不想看着阿姐给我辛苦做的药,便宜了恶人。” 果然如白娮所料,难怪宫武的病一直好不了。 白娮对白夫人的杀心又重了一分。 “好,那小武现在先喝完这一筒,等阿姐走的时候再给你冲一筒。”说着,伸手摸摸他枯草一样的头发,碎碎的,扎起来都无法梳整齐。 “好,谢谢阿姐。”宫武趁着竹筒里的水还热着,把它喝完,不然等离开这里后,他只能靠吃冰,或是冷水解渴了。 给他治病的药,庄子上的恶奴想起来才给他喝一次,短则两三天,长则一头半个月,甚至最长的时候有一两个月。 最近天气冷,已经快有三个月没给他药吃了,还是昨晚听说他要送过来,跟阿姐见面,他们才给他又吃了一次药,衣裳都是捡庄子里别人的,像那些被冻死的人,或被打死的,他会悄悄去把上面的衣服扒下来,不然冻死的就是他。 他要活着。 为了阿姐活着。 他答应了阿姐,以后要跟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傻小武,跟阿姐说什么谢谢。”白娮看着他喝过热水后,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就连双手都变暖和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咳几下,虽然喝得不长,但断断续续的,他自己肯定也很难受,这种感觉,白娮也曾体验过。 宫武很珍惜眼下的短暂幸福时光,等这次过后,不知道又要过去多久才能再见到阿姐。 白娮原本想跟宫武打听韩烁和西凉大皇子拓跋川以及华安公主的事情,但想到有人肯定会暗中监视着她,所以想想还是不要问了,隔场有耳。 她今日跟宫武见面,也没提前姓氏,哪怕暗中的人窃听到,也猜不到他们是何身份。 白娮日后会更加小心行事。 尤其是跟宫武见面。 于是在临走前,白娮在宫武耳边交代:“小武,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把西凉那个人的事情,还有以前家里经常会来看家阿爹练枪那个孩子的事情,你都写下来,放在平安锁里,见面后交给阿姐看。阿姐如今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也不知白家给我用了什么药……” 她这么解释,听起来才显得合情合理。 宫武就知道白家没安好心,想到这,他就觉得自己好无用,真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快点长大,如此他就能保护阿姐了。 “好。阿姐,你再等等小武,等小武长大后,就回到阿姐身边保护你。” “好,那小武要快点好起来。”白娮伸手要跟他拉勾,宫武开心地与她立下约定。 “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幸福的时间对宫武来说总是过得飞快,阿姐像才刚来,就要走了,他很舍不得。 可又不能不跟阿姐挥手,希望下次能快点跟阿姐见面。 白娮离开的时候,还是把装小罐子留下了,尽可能让他多喝一两回也好。 宫武最终还是收下了,他暗暗在心里保证会把罐子守好不让被发现的,他一定要快点把病养好。 门外的下人,给白娮报了时间,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白娮离开后,项骁暗里盯着她的人也随之离开。 白娮跟宫武之间的谈话他听到了,只是没想到白娮还有个弟弟。 传闻中白家里只有女儿,那白娮这个弟弟也是白家的人? 当天傍晚,项骁便听说了白娮有个弟弟的事情,但他并未因此有任何行动,只吩咐那人继续暗中保护好。 第84章 她要如何跟项骁解释 转眼,转眼过去,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的寿辰。 白娮答应了今日与华安公主出门逛街,给太后挑寿辰礼物。 然而等到白娮出门时却发现来接她的是赵品,她猜项骁应该也在。 果然,等她上马车后,里面不仅华安在,项骁也在。 车厢三个人,空间显得有些逼仄,白娮不宜行礼,只是给两人问了安。 之后便剩下华安公主时不时说一句。 白娮始终保持沉默,脑子里却在看到项骁后,想起来了关于柳丞相的后续。 听说柳丞相已被革职,丞相府暂时封锁,所有家眷需另寻住处,不出意外的话,丞相府将面临抄家连坐杀头的处决。 马车行驶到京城主干道最繁华的地段停下,这里有卖衣服首饰,稀奇古玩的店铺。 华安公主下车后眼睛就被那些新款的衣裳给迷了眼,全然忘了要去挑礼物的事情。 白娮被她拉着走,心里有些无奈,本以为项骁也会跟着过来,但他并没有下车。 项骁坐在马车里,他不宜出去,让赵品过去看着点,账都记在瑞王府头上便好。 等华安公主买了半天自己喜欢的东西,东西都让店家安排妥当送去瑞王府结账后,才记起来要去给太后挑礼物。 回到马车,白娮才感觉能缓缓,这华安公主要搁在现代,肯定能把她逛断腿,太能逛了。 华安却依旧精力充沛,给项骁说:“抱歉八哥哥,让你等了这么久,现在就去给皇祖母挑礼物吧。” 项骁余光看了眼白娮,给华安说:“不急,先用午膳。” “好。”华安很听项骁的话,好像他说什么,她就会无脑答应。 白娮依旧保持沉默,眼睛却不敢看项骁,怕在华安面前露出破绽。 马车抵达云间 项骁并没有去湖心小楼,而是让赵品去安排了间二楼的客厢。 上楼时,几个小二端着菜路过,其中一个却不小心绊了脚,猝不及防间,残羹剩汁泼了白娮一身。 白娮被泼得一脸后知后觉,眼下有些不知所措,心说:今日出门定是忘了看黄历。 犯错的小二此时已跪在地上一直给白娮磕头道歉,“姑娘,小的不是故意的,您的衣裳多少钱,小的一定会赔给您的,只求您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家中还上有老下有小……全等着小的一个人养活……” “没事,一件衣裳而已,下次注意些便好了。”白娮看小二的精神憔悴,打份工也不容易,并不打算计较,一件衣裳而已,哪有命贵。 华安公主想到刚才,她若是稍有不慎,肯定泼在她身上了,看到项骁要开口说话,她赶紧抢先道:“别人都没泼,就你泼了,你走路不看路吗?这衣裳多贵你赔得起吗?还不快滚。” “是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小二听这话也不知道对方是要他赔还是不用赔,听到贵人叫他滚,他捡起盘子,赶紧滚了,生怕小命不保。 说的同时,掏出手帕给白娮,安慰道:“白娮你先用我的擦擦,我一会让人给你送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白娮掏出自己的手绢,自顾自擦了起来:“不用不用,多谢公主,我有手绢……” “先进屋吧,外面冷。”项骁并未把这小二放心上,等白娮和华安进屋后,他让赵品去刚才她们逛过的成衣店里,给白娮买一身新衣裳过来。 一刻多钟后,赵品便将新衣裳送来的,颜色跟白娮今日穿的差不多。 白娮拿过衣裳走进一旁边的内间替换,古代的衣裳过于繁琐,一脱一换,费时得很。 内间小圆门落下的帘子外边的小厅里是华安和项骁,小二还没过来,华安就起身说要出去如厕,留下项骁一个人在屋里。 白娮在内间里折腾了半天,都没把下裙弄好,绕了半天,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试着挑开一点小帘,对外面唤道:“公主?公主方便吗,可否进来帮我一下?” 等了没一小会,门帘被挑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公主,是项骁。 白娮看到他进来,整个内间顿时变得狭窄,他的气息与体温也在几个呼吸间,将她包裹,吓得她心里一咯噔:“八爷,你怎么进来了?公主呢……” “她不在。”项骁看着她笨手笨脚的,绕个腰带都绕不好,伸手握住她有些无措的小手。 白娮被他碰到手背的刹那间,似有被什么烫到,惊手一缩,没抓稳腰头,裙子眨眼滑落下脚边。 “!” 这这这…… 她要如何跟项骁解释!? 项骁见着薄唇扬起个玩味的笑弧,“白姑娘这是做什么?” “我我我……你你听我解释……我是不小心的……” 说罢作势要弯腰去捡起来,结果才弯下身,头却碰在了他不可言说的腹处,瞬间羞得脸上发热起来,一路直烧耳根子后。 白娮下秒反应过来:“!!!” 草! 天要亡我! “呵,没想白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项骁一把将她捞起身,把人卡在墙上,捏起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唇边,看似就要吻下来, “八爷……我说我刚刚只是想捡裙子起来,你信我……”白娮都快变成小结巴了,今天真的不宜出门,反复社死! 可当她看到项骁近在咫尺的俊颜时,她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肯定已经红得不像话。 项骁看着被困在怀里的小东西,身子软得跟水一样娇,纯洁的小脸上一片酡红欲滴,微微开启的含珠樱唇,似在邀君采撷。 “嗯,阿娮的身体这么实诚,本王如何信你……” 说话间,他的温热的薄唇轻轻刮蹭着她的温柔, 白娮被他蹭得膝盖酥麻,眼看着就要滑下去,臀下秒就被他的大手牢牢托住。 “八爷……这里不适合吧……” “本王有说要在这里做什么不适合的事情吗?”项骁嘴上这么问着,手却已探入禁区,寻找罪恶的果实…… “一会公主回来了怎么办?”白娮头皮有些发麻,可身上又被他干扰得使不上力气。 “怕什么?”项骁若有似无地亲吻着她的唇,灼热的大手所掠过之处,似把她一寸寸点燃,如此下去…… 白娮当然怕,倘若被发现,项骁肯定不会有事,但她的下场必然很惨烈…… 第85章 反正她不带白家的女人玩 厢房外,传来华安公主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我还没给太后挑选寿辰的礼物呢,一会我同你一起。” “好啊,正好八哥哥和白娮也在,白娮就是我那太子侄儿准备娶进门的太子妃。” “哦,也行啊。” 说话间,两人已迈步走进了客厢内,结果进屋看到屋里空无一人? “咦?不是说项骁也在吗?他人呢?”女子正是去而复返的拓跋盈,她是半路接到大哥拓跋川说要来项国,才找到了折返的机会。西凉王与大队伍继续回西凉。 身为公主的护卫,韩烁自然也跟着拓跋盈一起折返。 拓跋盈知道项骁云间这里当然不是偶尔,是她提前跟华安串通好的,帮助她和项骁见面。 “刚才我去如厕时,八哥哥还在这里的。” 华安说着,想起来的白娮应该还在内间里换衣服,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帘子动了下。 没想到她换了这么久都没换好吗? 她走上前去,站在帘子外问:“白娮,八哥哥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逼仄的内间里,项骁衣裳微乱,背朝着门方向,白娮被他宽大的身躯笼罩在怀内,只要华安挑开帘子,就能看到一幅活春宫。 白娮被灼热的大手撩得脑子混沌,在听到门外有华安和拓跋盈的声音时,已被吓得不轻,想让项骁停下来,他却凑到她耳边说:“别怕。” 她怕! 她想张口,项骁的手却掠过她的腿肢,麻麻的,痒痒的,惹得她喉咙里差点没忍住。 帘子外,华安公主还在等着她的回应。 压制了几个呼吸,才调整音调,“哦,我也不大清楚,刚刚听到赵品把他叫走了,我还在弄衣服,有些繁琐,平时都是丫鬟伺候我的……” 华安听着问她:“要不我进去帮你?” “不用不用,我就快好了,公主且先招待客人吧。”白娮听到华安说要进来,她吓坏了,生怕她就算婉拒,她也会挑开帘子。 华安虽听到了婉拒,她还是想再确定:“真的不用吗?” “嗯,真的不用,多谢公主。” 白娮又急又怕,心脏都快崩出嗓子眼了,上方的男人却笑得一脸痞坏,还凑到她耳边轻咬她耳缘:“小骗子……” 说的时候,长臂已勾起她落在脚边裙子,在她腰间开始帮她绕圈,随即给她系上,动作看着挺熟练。 白娮还以为项骁真的会在这小空间里跟她做,没想到他真是进来的帮忙的,只是帮忙的前期,吃了她不少豆腐。 她现在该出去了,再不出去,就要被华安公主和拓跋盈起疑心了。 “八爷,我要出去了。”她凑近男人耳边道。 结果话才说完,就被吻封住了小嘴,辗转间似在肆意的掠夺,腰身被他手臂用力收紧,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内间帘后,轻微的异响,引起了华安和拓跋盈的再度关注。 拓跋盈甚至怀疑内间里是项骁和白娮在里面! 想到白家的女人,她就恨得牙痒痒,上次没惩罚完,人就被父皇看上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起身就要朝内间走去。 华安看到拓跋盈起身要走去内间,忙起身跟上去问道:“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白娮在里面换衣服。” “换衣服能换这么久吗?”拓跋盈甚至能感觉到华安在帮忙打掩护。 白娮听到华安说拓跋盈要走过来挑帘子前,赶紧把项骁猛地用力推开,假装一边整理衣裳一边挑开一点帘子,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地走出去。 “我换好了……咦怎么了?拓跋公主怎么的一脸不高兴?” “你换衣服要换这么久?”拓跋盈想过去挑帘看看项骁在不在里面。 白娮被她这动作吓得心脏猛地一跳,像在撞在了胸口上,慌得不行。 这时,门外传来赵品的声音:“公主,白姑娘,爷他刚才有要事先走了,今日午膳的账记在瑞王府账上。” 他的话,成功阻止了拓跋盈去掀帘子。 听完赵品的话,急得转身过去追问他:“项骁有没说去哪?” 她好不容易返回,见不到项骁,她不罢休。 华安余光却是多看了眼内间,随即若无其事转身,示意白娮跟上。 “既然八哥哥有要事走了,那我们先用午膳吧,等用过午膳再去给挑礼物。” 可拓跋盈听到项骁走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吃午膳,发脾气道:“人都走了还吃什么,不吃了,直接去买礼物吧。” 说完回想要拉华安走,看到白娮的时候,一脸嫌弃的排外:“至于白姑娘,你可以留下继续用午膳,又或是你可以先回去。” 反正她不带白家的女人玩,休想蹭她的光。 现场气氛因为拓跋盈这话变得尴尬了起来。 白娮今日是华安约出来一起逛街的,没想到拓跋盈会如此不喜…… 或许这就是情敌的直觉吧。 白娮倒不在意拓跋盈的话,直接接受了她的提议,出来逛了大半天,她也饿了。 “如此,恭送二位公主。” “走吧。”华安轻笑,没想到拓跋盈这么好骗,顺着白娮的话,带着拓跋盈便离开了。 为了不让拓跋盈怀疑,赵品也跟在两人身后一起离开了云间。 白娮看着人离开后,转身想要去给项骁说一声,没想到回头他人已站在她身后。 吓得她顿时如芒在背,惊出一身冷汗。 “八爷,你这么快出来,万一被公主她们回头看到怎么办?” 项骁笑笑不以为然,而是问她:“随本王去湖心小楼用午膳。” 湖心小楼用午膳,之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 等去了湖心小楼, 白娮陪项骁用过午膳后,如她所料。 他亲手系上的裙子,被他亲手解下。 一个多月没开荤的男人,像饿坏的狼看到肥美的兔子,让白娮有些招架不住,如同狂风暴雨席卷着她,完全无法思考,狂风中飘荡落叶,找不着北。 哪怕她嘴里迫切地哀求他慢点,他仿佛都像听不见般,似要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都在这一次补回来,让她无助得就像要被滔天巨浪撕碎的小船…… 等他释放出长时间以来的积压后,慢慢地他就温柔起来了,每一下都羽毛轻轻扫过肌肤,酥酥麻麻的轻痒, 又似在细细品味起美味佳肴…… 白夜交替过后,饿极的狼终于得到了满足,在他怀里的小兔子早已不省人事。 …… 第86章 他灌醉她,只想知道心里想要的答案。 等到白娮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隔天午时。 睁开眼,一片鼓鼓的结实胸肌极具冲击性地闯入她的视野里,呼吸间,男人的体温随着空气,进入她的鼻腔,令她微微有些晕眩。 没想到项骁还躺在她身旁,他的手臂还搭在她腰上,人似乎还没睡醒。 想到已是一天一夜没回白府,回去后白夫人不知会如何责问。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下巴被男人温热的手指抬了起来,俯首吻了下,深深的索取着…… 白娮被吻的瞬间,脑子里原本还担心回去的事,眼下已抛到九霄云外,如此难得的艳福,顺势回应伸手覆到他胸肌上,软硬适中的温热手感,他身上腱子肉触感也很棒…… 她的回应,让项骁很满意,既然她如此主动,那便让她活动活动。 等起床运动结束,白娮已是累得满头大汗,喘得不行, 男人吻了她好一会,才帮她稍稍平喘。 他用手拨开粘在她红润脸蛋上的发丝到耳后,道:“这几天先在这陪本王,白府那边会人善后。” “好……”白娮累极,趴在他胸膛上歇着。 等歇够起来,净身穿戴好后, 项骁命人送来酒菜,用膳。 看着白娮吃得差不多后,他开始给她倒酒。 白娮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也乐意陪他小酌两杯,也仅仅是这两三杯的量,让她没想到酒劲这么大,不出两刻钟,她人就醉了。 醉了之后,还特别的粘人,抬头看到项骁,就傻笑着要往他怀里坐。 嘴里嘀咕着:“男菩萨……嘻嘻,我最喜欢像你这样的男菩萨了,你比抖音里的那些好看多了,睡起来也很赞……” 项骁要的就是她醉,只是没想到她醉后的样子会是这般。 他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问:“阿娮有个弟弟?” 白娮醉意朦胧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傻笑了几声后,随即用玉白的食指尖,轻轻点了下他鼻尖,说:“你是弟弟啊……” 白娮在现代的时候已有二十六岁,而项骁今年不过二十二岁,理论上,说他是弟弟也没错。 项骁继续问:“弟弟叫什么名字?” 白娮指尖在他鼻子上轻轻划了几下后,在他怀里起起,捧住他的俊脸,往唇上吧唧了口。 “弟弟啊,可多名字了~弟弟也好多~” 醉了后,白娮的脑子就像难以调教的ai,问非所答。 被项骁提到弟弟,她就回想起看过的种地吧综艺,眼前都似出现了弟弟们的身影,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 “陈ber弟弟~嘻嘻~个子高特别像韩剧男主,小童弟弟也不错……一博那臭弟弟的脸长得最好看,哼不过有女朋友了,后来我就不喜欢看他好,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个一博弟弟也好好看,呜~简直不要太帅了……” 项骁听着她的胡言乱语,甚至不确定她在说的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他调查过,原本白家的白七小姐,性格与眼前的白娮判若两人。 他不在乎原本的白七小姐的死活,他只想知道,眼前这个白娮的身份。 钦天监的话,项骁其实不难猜到。 钦天监在暗示着什么,或许因为畏惧皇权,所以很多话,他才不敢说出口。 白娮松开捧着他脸的手,皱着鼻子哼了声:“你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你肯定不是我的朋友,我妈说了,不能跟外面的坏小子说话。” 说完转身要远离项骁,却被他拉回了怀里。 白娮的话,让项骁听起来很奇怪,从她说“妈”这个词便能推断出,她肯定不是京城人。 而白七小姐从小是在京城里长大的,从未曾离开过京城半步。 更不可能想到那些治理蝗灾与旱灾的办法,更不可能懂得治沙这些东西。 光是从杂书上看到,那更不可能。 以白家的教养方式,白家的女儿们能读的几乎只有四书五经,女戒七出。 绝不可能像白娮这般有丰富的见地与眼界。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阿娮你是谁?” 他灌醉她,只想知道心里想要的答案。 白娮仰头看着屋顶,迷醉的目光朝上,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好半晌才低下头,摇摇脑袋:“谁知道呢,阿娮是谁,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这个人好奇怪哦……” 项骁知道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眼前这个小醉鬼,醉了后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最终只得作罢。 带她回床上,让她好好休息的时候,依旧不配合,折腾了大半天后,才愿意安分躺下。 白娮躺下后,醺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项骁好看的脸蛋,还时不时戳戳,像个有多动症的熊孩子。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以后能不能嫁给你?不行的话,那跟我谈几天恋爱行不行?” 项骁决定不会再让她有下次让她喝醉的机会。 要嫁给他? 这个问题,项骁从未曾想过,如今听到她道出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胀感。 看着她的目光此时深沉了几分,似在考虑着什么…… 小醉鬼没听到他的回答,继续嘀嘀咕咕, “不行吗?还是你想娶别人?” 她说话间都有酒气在彼此间的呼吸里弥漫。 “这个不重要。”项骁看着她酡红欲滴的脸蛋,这算是她的真心话? “重要啊,因为我不希望你娶别人……” 白娮即便是醉了也有好好“认真分析”眼前的问题。 项骁暗里深吸了口气,把她搂紧在怀里:“以后再说。” 若是换了别人,直接一刀下去,让人永远安静了。 白娮大概是累了,说话也渐渐变得软绵无力,人也随之妥协:“好吧……那等你以后想通了,记得告诉我……” 项骁没有回应,这一夜与她只是合衣而眠。 - 等白娮酒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清早卯时,初春这个时候的天色还黑着。 白娮起来的时候,感觉一阵微微偏头痛和晕眩感觉,她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小感冒了,古代生病是很难好的。 此时身旁早已没了项骁的身影,随即听到动静进来伺候她起床的丫鬟说,他去上早朝了,要辰时末才回来。 白娮用早膳时,让丫鬟去熬些姜汤过来。 项骁没有安排人送她回去,那便意味着她还不能离开。 辰时末,项骁几乎是准时回到了湖心小楼。 白娮还不知昨晚自己被他灌醉问话的事。 第87章 他接受不了白娮三番四次绿他! 项骁回来后,就长椅坐下,让白娮过来与他温存了片刻,她主动提起了昨晚醉酒的事。 她怕自己昨晚有没有胡言乱语,万一她昨晚说漏了什么秘密…… 在现世的时候,她从未喝醉过,喝的都是啤酒,点到即止。 哪知现在明明才十来度的白酒,她居然醉得后知后觉。 “八爷,昨晚我有没有胡言乱语?” 项骁想起昨晚,他感觉有点头痛,点头:“有。” 白娮看他脸色不佳,似乎后果挺严重? 脸色煞白,难道她昨天把自己是宫妤的秘密说了? 想到这,白娮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阵窒息,她要死了吗? “我都说什么了?” 项骁看怀里小女人怕成这样,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知道她肯定有事情瞒着他,故意逗她:“说了不少,想知道?” “想……”白娮的头皮已发麻发凉了,真的喝酒误事啊! 第二回了! 第一次把项骁当太子睡了。 如今又在他面前胡言乱语,她感觉自己距离死期不远了! “你说以后要嫁给本王,还不准本王娶别人。”项骁想听听她清醒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白娮一听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卡住了咽喉,原来她说的只是这个吗? 还好还好。 虽然,她在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可她深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讪笑道:“八爷,昨晚我喝醉了,醉后的话岂能当真,虽说酒后吐真言,那也得看人平日里的性格不是……” 她还不想破坏眼下现状。 “哦?”项骁略带嘲讽。 白娮看他似乎听完解释脸色更难看了,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如果, 如果说, “八爷,倘若我未来被太子退婚或是休了,没地方去,我可以投奔八爷吗?” 白娮自然是不想嫁给太子的,可哪天赐婚圣旨下来,她不嫁也得嫁,若是赐婚圣旨下不来,那自然更好。 项骁把她拢入怀,戏谑笑问她:“想嫁给本王?” 白娮看着他此时的眼神,带着玩味,让她感觉自己像被他嘲笑了般。 何况,她昨晚说要嫁给他的话,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 “那八爷会娶吗?”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说破,至少眼下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 对他心有不舍,是必然。 她先动心了,这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 他又怎可能会娶她,他心里藏着一个孟萱呢。 项骁看了她一会,却没有给她答案,把人松开,道:“等下赵品会过来送你回去。” “好。”白娮知道总有一天要走。 她对项骁的感情很是反复。 明知道自己是宫家的人,与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等他发现她身份的那天,就是与他决裂的时候。 她很想找出能证明宫家无辜的证据,可是她一点能力也没有! 这条路,她要怎么样才能走出闭环? - 皇宫,朝华宫。 大殿内,华安正舒服地斜躺在贵妃椅上,喝茶吃着糕点,看话本子。 没一会,便有个宦官打扮的男子走入店内,对她作了个揖。 华安屏退了伺候的宫人,让人到殿外守着。 这才开口问:“如何?” “回公主话,自那日您与西凉公主离开后,白娮在云间留宿到今日,才被赵品送回白府。瑞王这两日亦是歇在云间。” 华安听完饶有兴味地轻笑:“还有呢?” 原先她也只是怀疑,没想到项骁跟白娮之间当真有秘密。 “白娮还有个弟弟,叫小武。据调查所知,白娮是白夫人所出,亦未听说白家有男丁。此外,属下还打听到过去的白娮,是个沉默少言的女子,亦不曾离京。然而如今的白娮不仅伶牙俐齿,还有着丰富的见识,与过去完全判若两人。属下对此有个大胆的猜测……” 华安不用他把猜测说出口,她自己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没想到项骁的把柄这就让她找到了。 “嗯,你先退下吧,继续盯着,注意避开些,莫让瑞王的人察觉了。” 说完从广袖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男子脚前。 “是,多谢公主。”男子高兴地捡起银子揣进衣襟内,起身便麻溜退下了。 男子离开后,华安让宫人回来继续伺候,难怪她怎么看白娮都长得这么像宫妤,没想到真是她。 如此,正好。 华安开始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利用白娮和项骁这一层不为人知的秘密。 - 赵品把白娮送回到白府,便打马走了。 白娮还没回到迎春院,就听到一个被打伤的护院说:“七小姐,太子来了,在院里等您好久了。还喝了不少酒,属下打不过太子的人,抱歉……” “没事,你们先去疗伤。”白娮没想到她不在的两三日,项聪又犯病来找她晦气了。 迈过院门,刚走到屋门口,就闻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浓郁酒气,可想而知项聪在里面喝了多少酒。 秋雁护在白娮身后,门口处是先前与秋雁打得不相上下的太子随从,阿佑。 秋雁需要提防他,她想随白娮一同进屋,却被阿佑给拦住了。 他说:“太子需要与白姑娘单独谈话,下人不宜入内。” 秋雁想进去,却被他出手阻拦了下来,可恶。 另一名暗中保护白娮的隐卫此时已来到屋旁树上隐身,观察着树下一举一动,倘若白娮有什么危险,他必然会从暗处现身保护。 白娮捏着鼻子进屋,看到项聪脸上泛着醉后的脸红,精神状态看着了还有几分清醒。 看到白娮回来,随即拍桌起身,抬手指头她脸,辱骂起来。 “贱人,终于舍得野回来了,又去找赵品那条狗弄你了吧,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刚才他送你回来,本宫的人可都看到了。你个淫贱的烂货!” “亏你还是未来储君,眼下只能像个街头泼妇一般叫骂,以后遇事不顺,也如此去骂朝堂上的大臣吗?” 项聪完全无法让白娮瞧得上眼,扒去太子这层光环,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呵呵呵呵呵……少给本宫扯嘴皮子,你身上的痕迹,不就是赵品那条狗啃的……”项聪说着上前去,趁白娮反应不及,用力把她的衣领给扯了下来,直接露出她半边香肩,玉白无瑕,就像刚蒸熟的水嫩豆腐,晃眼得很。 项聪看到上面几点事后红印,刺激得他再度双眼充血通红,心率也跟着加速起来。 他接受不了白娮三番四次绿他! “白娮你要是实在想被弄,可以来跪求本宫,本宫肯定很乐意的弄你的,可你却找条狗弄你……” 他作为太子的颜面何存! 白娮自穿进这本书后,三观一度被重新刷新,且受到震撼。 “你有病就去找太医,别来我这发癫,再者麻烦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还没嫁给你,更没有被下旨与你赐婚,我与你本身毫无关系,你却跑来我的闺院闹事,这是打算以权压人是吗?” 第88章 哪有绝对干净的朝堂 可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门外被阿佑堵着,秋雁进不去也离不开。 项聪听完她的话,猥琐地阴森笑起来:“本宫就是以权压你又如何,你是钦天监选出来的太子妃人选,哪怕没有圣旨,本宫就是今日把你办了,也合情合理。怎么?赵品那条狗可以弄你,本宫怎么就弄不得,白娮,你别不识好歹。” 他不甘心! 明明是他的女人,却被人给先睡了,他堂堂太子! 他可是太子! 如此,他贵为太子的尊严何在! 他今日必须从白娮身上把他属于太子的尊严拿回来! “你真的是有病!”白娮知道眼下如何骂他都没用的。 随即听到他对阿佑下令:“阿佑,过来把白娮带回太子府。” 他要把这女人囚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直到赐婚圣旨下来,直到他登基为新帝,他要让她眼睁睁看着他立别的女人为后,再把她打入冷宫,让她下半生在里面生不如死。 她休想再见到赵品。 “项聪!我劝你最好别动我!” 白娮知道项聪身边有个跟秋雁武力差不多的随从,项骁派给她的十个护院都被打伤了,如今剩下一个秋雁,她恐怕今日在劫难逃。 逃过柳丞相,逃过了拓跋盈,终是没逃过白家这种愚蠢的猪队友! 每一次! 没有一次她的危险不是白家给她制造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夫人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白娮越想越气。 但阿佑却迟迟没有进门。 项聪见门外没有动静,又唤了声:“阿佑!还不快进来把白娮给本宫带走!” 白娮闻言警惕地看向门外,随即便看到秋雁走了进来。 她不卑不亢对项聪回道:“太子殿下,阿佑已暂时歇下,您也累了,不如今日先回府吧,改日再来。” “什么?”项聪一时间不确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此时因酒精上头,思维有些迟钝。 “太子殿下,请。”秋雁说罢,对屋外候着的两名护院使了个暗号,人便走进屋,来到项聪面前。 眼前情况出乎项聪的预料,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阿估居然打不过秋雁? 明明先前秋雁都是阿估的手下败将,可阿估眼下就是败给秋雁。 想到这,项聪的自尊心更加受创,对着白娮就是无能的大吼大叫:“白娮,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对本宫无礼!” 白娮有秋雁在,悬着的心回位,底气也回来了。 面对眼前咆哮的项聪,冷嗤:“太子请回吧,时辰不早了。都怡姑娘若是知道您在我这太久,只怕又会来找我麻烦了。” 项聪只觉得憋屈,他如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把白娮带回太子府软禁起来! 可他的想法今日是无法实现的。 两名护院已开始驾起他往外走,至于主仆两最后是如何被送回太子府的,白娮便不关心了。 不过,经这事,白娮可以确定,她的迎春院里,除了秋雁和十个护院外,还有其他人在,她猜是隐卫。 如此,也说明了她如今在项骁的心中,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毕竟白娮已体现出了她的价值所在,只希望日后项骁能看在这份上,不追究她是宫家人的罪…… 项聪在迎春园闹事,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项骁那。 同时,也传到了恭王项岚的耳中。 之前小年夜在宫里被项骁伤了后,项岚和王妃一直在养伤,那晚差点死在项骁手里。 只是那晚,他不得不给自己戴了绿帽。 当时的药劲太猛,他腹上伤口过深,根本没办法给他的王妃解。 这个耻辱,项岚是无论如何也要从项骁这讨回来的。 如今他手里掌握的消息,不亚于华安。 无论是项骁睡了白娮,还是太子和都怡乱伦的秘密,项岚早已知晓,可这种小事根本撼动不了项骁半分,所以这个秘密,项岚根本不当回事。 但, 他那个好侄儿项聪却是枚不错的棋子,没什么脑子,利用起来比较容易。 用好了,正好一石二鸟。 哪怕用不好,那项岚也正好把太子这颗搁脚的小石子踢掉。 此时,他正在御书房里跟项泓下棋,项泓近来龙体康复得不错,这让项岚觉得很是可惜。 项岚今日进宫,就是想给所有人添堵的。 “不知皇兄几时给太子与白家七姑娘赐婚?” 项泓此时手里拈着枚黑籽,在认真考虑着放到哪个角落能破局,听到项岚的话,他也愁啊。 “钦天监那边还没算出吉日,急不来。” 项岚闻言故意提及:“皇兄还是如此谨慎,只不过,臣弟听闻太子去白府找人家小姑娘,似乎于理不合……” 项泓听着却不以为然,手中黑籽迟迟不知该落何处:“太子宠幸她,是她的福分。” “皇兄如此,才派了人去保护白家七小姐?” 项泓闻言停下思考放籽,抬眼看向项岚,脑子里回想着近期他是否有下过这样的旨意,想了半天,他都没记起来,随即猜测:“应是聪儿的意思,毕竟那可是他的未来太子妃,最近又大放光彩,他倒是对白家的小丫头用心了。” 项岚知道这事,但他始终认为是项骁安排的人,觉得他为了个女子居然甘愿把功劳都给她,只是如此,对他有何作用? 莫非他想把白家立起来? 可日后白娮嫁给项聪,白家依旧能起来,他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想着,他脑子又突然想到柳丞相之事,为此他挑拨道:“皇兄,柳丞相之事,您当真要看着老八就这么把人办了?” 虽然说柳丞相这次倒卖假药材,毁了几个清白姑娘,但罪不致死。 柳丞相这些年可没少给项泓送银子,说白了,就是交保命的钱。 如今项骁把人往死里弄,日后项泓缺银子了,可不就少了一个钱袋子掏。 项泓想到这事情,他如今也是头大,已经给大理寺下压力了。 “自然不能够。” 可外面老百姓的意思就是要柳丞相死,就是要他倒台,他作为一国之君,也想有个两全之策,既能安抚民心,也能保住钱袋子。 项岚成功给皇帝添堵,看到他愁眉深锁,又道:“老八那边怎么说?愿意把人放了?臣弟还听说,如今那柳丞相已无法再人道。” 项泓不关心这个,他如今考虑的是,柳丞相放出来后,还能否像过去那样,可以继续成为他的钱袋子,替他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项骁有多狠,他是知道的,柳丞相的势力在这次肯定受到重创,最后还能留下多少? “丞相的命,朕自然会保下……” 哪有绝对干净的朝堂。 第89章 等于给白娮的死亡叠加了双重buff 项岚闻言笑笑,如他猜的那般,皇帝又怎舍得真的把朝中的贪官都除了。 项泓旋即把话题转到其他事上,问:“淮南码头,你几时过去?” 项岚若是一直待在京城不过去,他会很头痛,两个王爷的拉锯战,难免会伤到他的太子。 项岚听完只是笑笑,他只要在项泓这里插个眼就够了。回道:“等陪母后的守完寿辰便起程,原先打算先让部下过去打点好了,臣弟再过去,这不是年前下雪封路不好走嘛。” “嗯。淮南那边的商贸很重要,老八如今如日中天,你可要好好把握。” 项泓这话可不算是挑拨,项岚如今的实力确实跟项骁差了不止一截,偏偏他又总爱去招惹项骁。 这不,小年夜那晚,差点把自己给作没了。 若不是项骁走了,他的人都不敢进去救项岚。 “是,臣弟会的。”项岚的伤才好一些,太医说了,再歇十天半个月再起程去淮南便不碍事了。 今日,项岚带安排了恭王妃去找太后,陪项泓下棋,除了来插个眼外,还有就是打发时间。 长寿宫 除了太后和恭王妃外,都怡,皇后也在。 都怡坐在恭王妃身边,皇后则坐在太后的下首位。 恭王妃今日过来,就是来帮都怡恢复郡主头衔的,都怡得知后,心都快飞起来了。 “太后,都怡与白家七姑娘之间,不过是姑娘家之间的小矛盾,摘掉她郡主头衔的惩罚,是不是有点过重了?您看,如今白家七姑娘已是九品的阶身,都怡没了头衔,日后就得向她行礼,再怎么说,都怡都是皇室血脉,着实是……” 太后和皇后都重面子。 当初太后不过是想让都怡长长教训,倘若她日后能好好表现,肯定会给她恢复头衔。 可谁能料到那白娮会有如此能奈,让项骁给她请了个九品才女的阶身。 恭王妃的话,太后和皇后也觉得不无道理。 身为皇室却被一个才小小的九品阶身压一头,确实更为丢人。 皇后却不想劝说些什么,头衔是太后她老人家自己摘的,她不开口,她管这么多做什么。 老五他们爱折腾,尽管让他们折腾去。 太后听完恭王妃的话,思考了好一会点头同意了,“那就恢复吧。” 对她老人家而言,一个小小的郡主头衔而已,多大点事儿。 她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再者,就快到她的寿辰,今年就让这些小的高兴高兴吧。 都怡没想到太子和母亲这么久没谈成的事情,让恭王妃说两句话,就让太后恢复了。 惊喜来得太快,就像天下掉下了馅饼砸到她脑袋上。 激动得连忙下跪磕头感谢:“多谢皇姥姥,多谢五婶婶。” 至于皇后没表示过任何,都怡一时间也把她给忽略了。 这就让皇后有些难堪了,唯独少谢了她一个,怎么? 她一个皇后坐这里被浪费了时间,不足以让人磕头道声谢? 最后还是恭王妃看到皇后脸色不佳,才给都怡提醒:“你这丫头,看把你高兴的,皇后也要谢哦。” 原本这话不说还好,说完,皇后更觉没面子了。 都怡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又给皇后磕了头:“多谢皇舅妈。” 太后见着脸上面无表情,道:“起来吧。过两日哀家会给你下达恢复头衔的懿旨。” “是!”都怡这下满意了。 恢复头衔,她的自信都恢复了不少。 哼,白娮,以后拿什么跟她斗,她再怎么说,也流着皇家的血脉。 头衔的事情解决后,没多久,太后挥挥手说困乏了,便让她们都走了。 皇后对恭王妃和都怡没何可说的,坐上轿撵先一步离开了。 而都怡则跟着恭王妃有说有笑,一起出宫,最后进恭王府。 这进宫一趟后,恭王夫妇不仅都怡恢复了头衔,就连柳丞相也被保住了狗命。 消息传到项骁耳中时,柳丞相已平安被送回丞相府。 这一切全在他的预料,一切都不过是项泓一念之间的决定。 项岚向来喜欢跟他对着干,可那对他并无多少影响。 柳丞相出来后,肯定会有所行动。 - 拓跋盈折返回京,韩烁晚了五日,才约到白娮。 如今白娮身边项骁的人在保护,肯定不能以书信的方式消息传递给她,只能借拓跋盈的名义,把她约出来,直接约到了拓跋盈如今住址。 拓跋盈并不知情,如今她身边的所有护卫,都是韩烁的亲信,所以他要安排些什么事情,完全能避开她的耳目,可以说,拓跋盈已被韩烁架空。 但也只是在拓跋川过来之前,等人来了,他肯定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 白娮进了拓跋盈的宅子里,她都浑然不知。 秋雁并不会关注白娮到底要去见的是谁,自从她得知还有隐卫保护白娮后,她只要当个表面的婢女跟着她便好。 所以这也是白娮有恃无恐走进拓跋盈地盘,来跟韩烁见面的原因。 厢房内 韩烁沏好茶,准备好点心招待白娮。 白娮坐下后直接道:“大皇子拓跋川还有多久抵达京城?” 她可不是过来与他叙旧的。 韩烁给斟了杯茶,放到她面前,随即慢条斯理地端起自己手边的茶呷了口。 “半个月左右吧。” “如此,若无事,我便先离开了。” 白娮对韩烁还是很排斥的,她知道项骁派了隐卫暗中保护,但她不想被他误会,因为她如今做的一举一动,项骁都会知道。 “白姑娘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多坐一会?难道你不想知道大皇子这次来项国京城做什么?” 韩烁像在戏耍她一般,一点点把消息道出口,就是想看白娮因他的话被吓到的样子。 白娮觉得他如此真的很无聊,话非要说一半留一半,他这样很容易被打的知不知道。 “你说,拓跋川过来做什么?” 韩烁贱兮兮稍稍凑近她说:“是瑞王找他来的,没想到吧。” 这答案确实是白娮想不到的。 拓跋川加项骁,等于给白娮的死亡叠加了双重buff。 但在听到, “具体合作何事,这层不方便透露,但与你没多少关系。” 韩烁这话说完,白娮才松口气,但在拓跋川抵达京城后,她要尽可能少去招惹项骁,尽可能不要让他记起来她。 不过,今日跟韩烁暗中见面的事,肯定瞒不过项骁,至于她和韩烁之间的对话,他的人有没听到,就说不准了。 “如此,多谢告知。瑞王的人在外面等着我,不宜逗留,先告辞了。” 白娮说完便起身离开。 第90章 被伏击 白娮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回府的路似乎有点儿长? 秋雁看懂了她的神色,挑开小窗的帘子往外看,才发现马车已驶出城门数里之外。 察觉不对劲后,秋雁挑开车门帘,抓过马夫的肩膀,把他的脸掰过来一看,不是他们的人! 秋雁刚确认完,就看到马车后方跟了不少人。 “狗贼!说你们是谁的人?” 白娮听到车门外秋雁的厉喝,激起一阵心惊肉跳。 马夫是项骁派来保护她的十名护院之一,如今人被换掉,那他的性命肯定凶多吉少了。 敢明目张胆跟项骁对着干的,不,也许对方并不知道是项骁的人,只是冲着她来的。 近日她得罪的人,似乎有点儿多,恭王妃,都怡,项聪,柳丞相,甚至还有皇后,拓跋盈, 至于韩烁跟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况她刚从拓跋盈的府出来的,他不可能蠢得这么明显。 剩下有实力对她动手的就是,项聪,恭王妃,柳丞相,其中恭王妃已很久没对她出手,可以把她排除。 十秒不到的时间,白娮已猜到马车外的是谁的人。 马车外,秋雁把马车踢下车,抢回缰绳,以最快的速度掉转马头,往回冲。 可对方人多势众,不仅冲不出围堵,马还被对方用弩射穿马腿。 眨眼之间,马儿受惊,剧烈挣扎的癫狂状态下,马车直接翻倒在地! 秋雁狼狈翻身落地后,以自己单薄的身躯护在马车前,不让人靠近。 车厢翻倒,白娮整个人也跟着失衡,头重重地磕到了车厢壁上,车厢里置物的东西不多,砸在她身上,并未造成多少伤害。 此时她狼狈得不行,脑袋上的珠花也掉了下来,好一会,脑袋还有轻微的晕眩感。 “小姐,别出来!” 白娮才伸手要出去看看情况,就被秋雁的话打断了。 她缩回手,问:“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应该是柳丞相的人。”秋雁认出了几个有些许眼熟的面孔。 近期对项骁和白娮最大敌意的莫过于柳丞相了。 才刚从大理寺释放回家,就按捺不住要对白娮出手了。 秋雁自知眼下不敌,掏出怀里的信号弹想要打天,结果眼前一花,她整个人直接被突袭一击飞出十数米外,地上的枯草泥土都被她的身体往后推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呵呵呵,项骁就派了这么弱的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吗,轻敌了。” 说话之人,是一名高大的男子,熊腰虎背,脖颈,掌背上都突着一条条青筋,眼神凶煞,皮肤黝黑,浑身散发出山匪头子的气息。 男子站在车厢面上,那充满力气的大脚,只要用力一剁,就能直接踩破厢板。 令到躲在里面的白娮情况很是被动。 白娮听到外面的动静,悄悄地爬到车门边,稍稍挑开帘子,什么也看不见,不知秋雁现在什么情况了。 许是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 白娮才挑开帘子,就被踩在车厢上的男人伸手扯掉车帘,把她从里面拖拽了出来, “啊!” 干净的裙摆瞬间被泥泞沾染大片污迹。 那狼狈、弱小、无力反抗的样子,像极了落到了陷阱里的白兔,任人宰割。 白娮知道如今做任何挣扎都徒劳无用,索性放弃挣扎,只要对方没有危及到她的性命或是清白。 与此同时,她也看清楚了秋雁眼下的惨状,嘴边挂着血迹,衣裳上沾满了厚厚的泥土枯草,地上有道长长的凹下去的痕迹。 “狗贼柳卫平。”秋雁不服气破骂了句。 下秒就被人拽了个方向,扬手就往她脸上抽了一大耳光。 “我们家爷也是你能骂的?” 秋雁将被打出来的牙血,呸到对方面门上。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也遭到了对方一阵痛拳打脸,毫无怜香惜玉。 “秋雁,别骂了,没用的。”白娮不忍地提醒了句,听不听看秋雁自己。 眼下口舌之快没用,只会令到自己吃无谓的苦头。 秋雁听她话,没再开口,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瞪着那些。 拎着白娮的男子,命人将翻倒的车厢扶正,扶了匹马系上,之后把白娮和秋雁绑好,扔上车, “走。” 带去他们的准备好的藏人窝点。 天色渐渐黑了,车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白娮知道今晚必定是凶多吉少。 秋雁的信号弹都没能打上天…… 这古代想要活下去怎就这么难。 - 男子他们的藏人窝点,在一处废弃村屋里,这里不知什么原因,村民都不在了。 白娮被拎下车后,男子把她和秋雁分开,单独关在一个略大的茅屋里。 男子身后有七八个兄弟跟着一起进了屋,点燃的火盆将屋内映出一片昏黄。 白娮也看清楚了屋内这群人表情,猥琐,下流,无耻,扭曲,甚至在舔嘴角的龌龊神色。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男子笑得极下流,嘴里说着惊世骇俗的言语:“没关系,死了,一样可以继续……” 说的时候,一个两个已开始宽衣解带,排着队等着轮到自己上的兴奋难耐表情。 “相爷可是交代了,必须让你生不如死。” “他在瑞王那吃了多少苦头,你就得双倍奉还。” “你想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了,在相爷交代的任务没做完之前,你是死不了的。” 说着,直接往白娮嘴里堵了团布,在她嘴里卡得难受,吐又吐不掉。 为首带头的男子,此时已脱剩下的一条亵裤,走上前一步,伸手就把白娮衣裳粗暴撕开,一边欺上来,一边贱笑。 白娮深深地倒吸了口冷气,“……” 秋雁被压制,白娮已是穷途末路的绝境,原以为项骁安排了人在身边,她出入就能安全,没想到柳卫平的人轻轻松松就能将她俘虏。 她颤抖地咬着紧下唇,冷汗从背脊滚落,白娮呼吸都有些窒息,心率的剧烈加速跳动,因为无法承受惊恐而产生的胃痉挛,她此时就连后退的动作都显得是那样的多余。 何况根本退不了。 也无路可退! 也许她的穿越生涯到此结束了吧,反正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自己了结了,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非人折磨。 今日出门,草率吗? 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白娮觉得累了,要不就这么结束吧。 摊上这种穿越,她真是倒了十辈子的血霉,别人都有金手指,而她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穿过来的意义与任务何在? 至今她都不清楚。 也许单纯的就是死后的一个意外吧。 乍然间 “砰” 一声巨响,伴着木块碎裂掉落地面的声音响过。 第91章 本王丢了只猫儿 “什么人!” 站在白娮面前的一排人渣停下了动作,齐齐转身看向门口, 正好把白娮完全挡在了他们身后,其中一个大约是看到了来人是谁,转身拿东西塞住了她的嘴! 白娮难受地哼吱了几声:“唔唔唔……” 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在屋外门响过,随即是几道沉稳有力的脚步走进屋内。 白娮被挡了视线,完全看不到是谁来了。 大晚上的荒村野路,什么人会来到这里? “瑞王爷,怎的这么晚特意抽空来到此地?” 为首带头的男子明知故问,其实他就是柳卫平的左膀右臂之一,冯章。 “本王丢了只猫儿,正好寻着夜色找到了这。”项骁风轻云淡的说着,摇了摇手腕,让人看着好似他的袖口系得有点紧了的感觉。 白娮还以为自己今晚要死在这了,没想到项骁却及时赶来了。 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她感觉就像在绝望的无尽沙漠里,看到了水源,瞬间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嗯唔唔嗯嗯……”她试着发出声音,让项骁知道她在。 冯章他们却不打算让开,而是打马虎眼地给项骁说:“回瑞王爷话,我们兄弟几个在好一会了,没看到有什么猫儿,或许在外面的屋子里躲着也说不准。” “是啊,确实没看到什么猫儿。” …… 项骁听完只笑不语,轻轻地做了个暗示的动作,赵品,陈胜从他向后走上前一步。 陈胜面瘫脸,带着杀意警告:“让开。” 冯章对陈胜了解,此时也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如何交手,他可能打败陈胜,但一旁还有个赵品,这难道明显就增加了。 想着,他目光阴狠地落到项骁身上。 擒贼先擒王,他可以让其他兄弟借机缠着陈胜赵品,他挟持住项骁,到时候把人弄回去给相爷处置。 想想就大快人心。 想清楚目标如何操作后,示意兄弟们拦好。 冯章道:“瑞王爷大晚上带人过来,如此蛮不讲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替皇家效力之人,如此对待,未免太让人心寒。” “别扯些有的没的,就问你让不让开?”赵品可没空跟这些小卡拉米耍嘴皮子。 下一次再不让开,他动手了。 陈胜已是蓄势待发。 白娮嘴里被布团卡得想吐,试着不停发出动静,让赵品他们快来帮她解困。 项骁听到动静,薄唇嘴角又上扬了一个高度,“哦,本王听到猫儿在叫了。” 冯章心里听到白娮弄出来的动静,脸上对着项骁虚伪假笑,心里在骂白娮不安分。 到了这种时候,他再挣扎扯皮都没用了。 只好让开道,让项骁看到人,至于她身上的情况,他早已想好说辞:“不知此女是瑞王爷要找的猫儿,我和兄弟们今晚刚从歹人手里救下来的。” 项骁无声轻笑,反问:“救人需要如此?” 显然,这样的大话,是不可能有人会相信的。 事到如此,冯章决定不再跟他扯嘴皮子,给兄弟们一个暗号,一群人便蜂拥而上,打算缠住陈胜和赵品。 冯章直接杀向项骁。 白娮见着替他捏把汗,项骁的武功深不可测,冯章显然是不知自己挑了个最硬的茬。 毕竟项骁几乎不在人前表现过他会武功这件事,有他那三位得力干将在,根本不需要到他出手。 冯章看到陈胜赵品有被兄弟很好的缠住,以为俘虏项骁的胜券在握, 可谁知道就在他的利爪就要靠近项骁时,就被项骁轻轻松松捏住了手腕,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冯章的手掌的关节已被错位,无法再发力。 他以为只是碰巧, 可当他再多来几回后,才发现项骁的武功实力深不可测。 外面一直都以为项骁全靠他有三位武力值超群手下,几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原来,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没一个活口。 项骁并没有杀冯章,而是把他四肢的关节都卸了,让他趴在地上,听后处置。 随即走到白娮面前,将披风脱下,裹在她身上,伸手扯掉塞在她嘴里的布团,给她解绑。 白娮口一松,忍不住猛咳了几下,险些咳到干呕,这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项骁站在她旁边,伸手给她轻拍了拍背,直到她停止,才问:“好些了吗?” “我想喝水……”白娮咳完后,说话的都显得有气无力。 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散的脆弱。 “好。”项骁把她扶起来,带她走出屋外,在他的马车上,备了不少东西。 白娮上车后看到并没想过那是给她准备的,而是觉得这是项骁出行的标配。 缠着陈胜赵品的那些人看到冯章被制服,他们也随之放弃了挣扎。 除了这间屋子的人外,还有其他屋子的人也都被全部带到屋外空旷的地方。 四周有项骁带来的人高举着火把照明,在火光中映出,是冯章众人。 冯章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亵裤,在他身后七八个男性亦是差不多,在依旧寒冷的春夜,他们看起来特别的蠢。 一个两个被项骁的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动,手脚关节被卸,让他们用不了武功反抗。 赵品陈胜拿着鞭子抽打着受审的人。 除了冯章依旧嘴硬之外,其他人都交代了柳卫平这时让他们出来要做些什么事,以及,这幕后,是项岚授意的。 冯章想让这些人闭嘴,可眼下生死关头,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 白娮换好衣裳,在马车里缓冲了会情绪,听到外面的柳卫平的人被打得嗷嗷惨叫,还听到了这次的事情,是恭王项岚的授意。 她就知道,趟了这混水,是没这么容易脱身离开危险圈的。 她不能总在被保护的羽翼之下,眼前不就是练胆的大好机会,她决定出去,面对这些刚才差点玷污了自己清白,要了自己小命的人渣。 可等白娮挑开车窗下来时,眼前的血腥暴力情景瞬间冲击她的心灵,先前第一次杀人的一幕在脑海里闪过,那个家丁被她砸得满脸血肉模糊,血水溅在她的脸上,脖子,半身…… 当时那猩红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的感觉,在此刻像烧红的铁水,灼在她的皮肤,令她恐怖。 项骁没想到她会下来,回头看到她脸色被场面吓得惨白,却还要迈脚往他这边走。 他看着她目光愣愣地走到身边,才道:“回马车去吧,你不适合看这些……”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看着这些人渣遭到惩罚……” 白娮袖子里的手在抖,心率也在剧烈跳动,就连视野,都似在地震, 在她坠入魔怔之际,项骁的声音却如同一根破魔的尖针,瞬间刺醒她的大脑,回归现实。 第92章 刀了九个人 项骁听完饶有兴味笑问:“怎么?想练胆子?” “想。” 白娮就是出来练胆子的,生在这个命如草菅的古代,用现代人的心态是无法承受的。 项骁笑意又浓了几分,抽出随身佩戴的匕首递给她:“好,拿着它,想想他们当时是怎么对你的,顺着你心里的想法去做。” 白娮看着他递过来的利器,心头猛地又是一颤,呼吸都不由得窒了下,紧接着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她第一次玩刺激战场时一样,心脏突突快跳得厉害,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闷得胃里难受。 她不是没杀过人,只是眼下这种相对平静的场面杀人。 为什么说是平静,因为敌方是弱的一方,并没有让她生出任何应激的激烈反应,有的只是因为即将面对要杀一方时候的刺激与恐慌。 她想要制这种感觉,手即使再抖得厉害,还是接下了项骁递来的匕首。 项骁看着她手抖成这样,语气似调侃给她道:“抖成这样,还走得过去吗?” “能……”白娮深呼吸,拿着匕首走近冯章。 就是他,刚才带头想要让他的兄弟轮她。 这种人渣,就该死。 冯章看到白娮走过来,眼中迸发出狠意与不甘,甚至还有屈辱:“你敢,信不信下次把你恁死。” 他说这话,恰好让白娮生出了狠意,消减了心里的怯懦。 看吧,倘若她害怕的话,死的就是自己! 白娮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不会有下次!” 她抽出匕首,一刀刺入他的肩头。 冯章一声闷哼,挺有骨气没叫出口。 她这只是在收利息。 “把他驾起来,堵上的他的嘴。” 冯章无能地咆哮着,唾沫星子溅了一地:“贱人,千万别让老子活着,否则下次就唔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上了嘴,整个人被架了起来。 白娮手起刀落,狠狠地朝他袴下割了几刀,直接阉了。 没收作案工具,以后他也只能当个废人。 还有挑断手筋,脚筋。 冯章的惨痛叫声全被堵在喉咙里。 他就连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包自杀也办不到。 一旁,冯章带来的手足看得胆战心惊,因为很快就要到他们了。 刚才想要对白娮图谋不轨的,她都如法炮制,没有一个能幸免。 前前后后白娮刀了九个人。 项骁全程静观,表情平静看不出有一丝情绪,心里却是对她又生出别样的欣赏。 没想到她下手挺狠,这一点出乎他预料,但也给了他惊喜。 白娮刀完人,随手把匕首丢到一边,便有人过来给她递上水盆给她净手。 水很冷,触碰到她的手时,直接冻进了她的意识和心里,瞬间恢复理智。 刚才第一刀扎下冯章的身体时,她的双眼一见红,再加冯章的话语挑衅,她整个人如同进入了狂暴状态。 完全没有理智的在单方面嗜血猎杀。 以致白娮回过神来,都被那样的自己吓得一阵阵后怕,头皮发凉。 项骁见她愣在那里,走上前去,帮她把手洗干净, 手背感觉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和他的气息,让她瞬间找回了安全感。 “八爷。” “嗯,洗干净手就回去。”项骁今晚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温柔,前所未有的。 让白娮听完都觉得有些恍惚:“好。” 手洗干净后,项骁就牵着她回了马车,吩咐赵品来赶马车,留下陈胜收拾首尾。 至于秋雁,稍后会有人送她回云间。 一路上,白娮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蔫耷耷地挨在项骁,他的侧怀很暖和,让她很安心。 项骁也不嫌她,任由着她这就么挨着。 赵品把马车驶入湖心小楼。 项骁把人打横抱起,白娮回神立即伸手搂住他宽厚的肩膀。 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东西,起身带下车,给赵品吩咐:“让人送热水过来,另外,派人盯着柳卫平。” 赵品俯首:“是。” 随即掉转马车驶离开。 怀里白娮还有些愣神,耳边听到项骁的声音,仰头看了看他,正好对上他那双在火光下折射出寒芒的凤眸。 待上楼后,项骁才把她抱到床边放下,刚要脱下外衫拿去挂好,人儿两脚刚着地,又粘了过来。 “八爷,我怕……” 项骁听完好笑:“怕什么?” “就是怕……” 白娮现在不想去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在穿过来前,她一直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像今晚这种事情,她的内心其实是抗拒的。 她不想让自己留下pdst。 “八爷今晚陪我好不好?” 白娮小手揪着他的袖袍一角,无助柔弱得像个小孩。 项骁见她如此,心软了下来,把人搂进怀中。 “想要本王如何陪你?” 白娮仰头望着他,心说,也许这种时候,不一样的刺激,能分散注意力。 “想,八爷今晚别走好不好?” 白娮搂着他的腰,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敢这么跟他说话。 项骁今晚见到了她不一样的两面。 先前还狠得像只发狠的野猫,现在又弱得像只兔子。 “嗯,好。” 他今晚特别好说话,好得让白娮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 另一边,一辆马车在黑漆漆的荒郊小道上驰骋。 柳卫平那边收到冯章被项骁干掉的消息,吓得连夜跑路,让心腹打马的速度,有多快就跑多快,他现在小命要紧。 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一阵子。 马车里,他忍着袴下被路面颠簸的痛,几度痛得他想要断气,心里的憋屈火此时也让他难受得想杀人。 “到底怎么回事?” 马车外,心腹手下也不清楚:“属下不知,最近两日也没看到冯章有异动。” 柳卫平不懂,他真的不懂。 冯章与他之间的信任一直不错,冯章好好的怎么就被人收买了? 柳卫平现在气得,他妈的,到底是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了他头上! 他根本没有让冯章去找白娮或是项骁的麻烦。 就眼下他这处状态,虽然憋着一口鸟气,可他也没想过现在就报。 柳卫平眼下只希望项骁能明白这一点,他还不至于这么蠢,刚放出来就去找他麻烦。 利用他名头去搞事的人,真该死! 与此同时,恭王府那边也收到了柳卫平心腹之一捉了白娮的消息,刚开始他们还乐闻其见,等晚些时候,他们却听说,项骁把柳卫平的人做了,柳卫平的人还说是他们恭王府跟他们一起合谋干的。 项岚得知消息的时候,气得险些吐血。 他妈的! 到底是谁这么无耻! 第93章 显眼包 鸡犬不宁的一夜过去。 昨晚白娮喝过安神汤,又有项骁陪睡,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 隔天醒来,精气神恢复了不少。 只要不去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暂时就不会有不适感。 项骁隔天有事情要去办,便让赵品把白娮送回了白府。 白娮回去后,刚进迎春院,就看到秋雁已经回来,杏柳在院子里忙着。 再过三日便是太后的寿辰,白娮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经柳丞相那事后,京城如今平静了不少,就连平日里闹事的小混混都少了。 又或许是因为太后要过寿辰,所以城里的治安也好了。 自那晚后,项骁每日都会让人给她送来小礼物,白娮自然是受宠若惊的。 心里猜着他是不是对她…… 且先不说是不是,哪怕是,可如今的她面前就有很多重阻碍,让她不敢多想。 - 太后寿辰当日 宫中宴席的大殿内,文武百官,带着自家女眷出席,在京的皇亲国戚今日无一人敢缺席。 消停了多日的都怡今日也随着长公主一同出席,今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势必要艳压白娮一头。 白娮一出场,便成了殿内的显眼包。 能不显眼吗? 如今除了她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还有九品才女这一头衔,哪怕只是九品,也不过是如今的起步。 等她说的那些治灾方案出成效后,她的品阶到时候肯定不止九品,封正一品也很有可能的。 不过,再高的品阶,也比不过太子妃的头衔。 只要嫁给太子,就能轻轻松松得到荣华富贵与权势。 白府日后必是一飞冲天。 且先不说这些,如今的白娮,哪次宫里有宴席不都有她的身影,即便赐婚的圣旨还没落下,如今皇室已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毕竟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天选之女。 白娮自走进宽阔无比的殿中,便感觉到有不少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想忽略都不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只是偌大的大殿,她的位置在哪? 正想着,华安公主便朝她走来了。 华安近日都没有再出宫门,如今看到白娮来了,就像找到能一起谈天说地把手出门游玩的好姐妹。 “白娮你来了,我最近可无聊了,来,今日你坐我旁边,给我说说宫外都有哪些有趣的事情。” 有华安这一举动,白娮可算得到了解围,笑着回道:“好的,多谢公主。” “哎,怎么又叫我公主了,要改叫九姑姑,怎么总是记不住呀。”华安对她娇嗔。 说罢挽着白娮往她位置带去。 “旁边这个席位是八哥哥的,嘻嘻。”华安特意告诉白娮。 “噢。”白娮在华安告知的时候,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可仔细观察了下华安的眼神,又看不出她的想法。 这一刻,白娮发现华安其实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白娮,我听说,前几日你被柳丞相下黑手了?”华安看似无意提及。 白娮脑子里瞬间想起那日刀了冯章九人的血腥画面,瞳孔里的视野震了震,呼吸都不由得一窒,脸色以眼见的速度难看起来。 华安像看不见她的神色般,继续道:“我听说是八哥哥去救的你,真好啊。英雄救美,比我那倒霉侄儿好多了,你说,要是你嫁给的八哥哥那该多好。” 白娮反复深呼吸了好一会情绪终于得以冷静下来,随即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九姑姑,慎言啊。” 她可不想因为她这话闹出什么麻烦来。 华安却不以为意笑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 她这话,让白娮很难评。 这时, 宫人陆续将美酒佳肴送上席位,宫里三位巨头也在这个时候来了。 送礼逐个按顺利呈上,白娮和华安一起,有她在,送礼道完祝词,就顺利多了。 太后看到她的礼物,当时只说了句:“是个孝顺的孩子,回去坐吧。” 之后,白娮便随着华安回到位置处。 殿内,送礼只限在太后那排得上号的人,其他的都交给宫人代收。 不然光是送礼这一环节得好些天。 能上前送礼的人都轮完了,项骁还没来。 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在她寿辰这么重要的日子,项骁居然这么晚都没来。 项泓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项骁总是如此,真的太不给面子。 不过,他也知道项骁近来有怨气。 柳卫平是他授意让大理寺放了,柳卫平的人在他出来后,还去捉了白娮,这个是他想不到的。 幸好项骁及时把人给救了…… 项泓其实也察觉到,项骁和白娮之间的那层隐秘关系。 上次听项岚提醒后,他试探过项聪,他并没有派人去保护白娮,而那些人更不可能是皇后或太后,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项骁。 以项骁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因为太子而去帮忙保护白娮。 要保护的话,项聪大可向他这个父皇帮忙,他身边养了那么多隐卫。 可偏偏项聪根本不喜欢钦天监给他选的这个太子妃,试探的时候,对白娮更是毫无关心之意。 就连之前柳卫平的人差点杀了白娮的事,他也毫不知情。 甚至眼下,今日的辰宴,项聪依旧不与白娮不理不睬,若不是华安,那白家的孩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说到底,还是他的孩子不行。 项聪如今看到白娮,脾气一点就着,恨不得掐死她。 他不理她,自然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失去理智。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 上次连他的贴身随从阿佑都被放倒了,这事情说出去,他堂堂太子的尊严还往哪搁。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唱报“瑞王爷到。” 太后难看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项骁若不来,她这个太后就太没面子了。 项骁上前让赵品将寿礼呈上,简单道了两句祝词:“祝太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本以为他还会再说两句别的祝词,场面尴尬地安静了一会后,宦官这才上前去接过礼物。 太后脸色又开始难看了起来:“嗯,有心了。” 项骁在宦官过来接过礼物后,便带着赵品坐到白娮身边的席位上。 项聪坐皇帝下首的位置,此时见着赵品朝白娮走过去,两人还相互点头微笑,那画面让他刺目,但更刺心。 她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对那条狗笑。 第94章 两头交加 项骁就位置坐后,华安立即给热络地问安:“八哥哥,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是嘛。”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似在看华安,却是在看白娮。 白娮起身给他行礼问安:“八皇爷。” “嗯,坐下吧。” 项骁的声音像从他胸膛里震出的低沉嗡鸣。 某个脸红心跳加速的刺激画面,不由自主地在白娮脑子里闪现,在他快意巅峰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音调。 让白娮怀疑他是故意的。 项骁注意到她脸蛋红润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宴席还是老样子,免不了会敬酒,就连白娮也躲不了。 项骁在敬酒的时候,起身不知走去了哪。 华安带着白娮先去给三位巨头敬酒,之后等有资格出列敬酒的人都敬完一轮后,便开始自由相互攀谈,敬酒,结交。 这些看清楚白家如今情形的官家后宅,今日都主动跟白娮攀谈,敬酒。 白娮喝不得酒,一喝就醉,她可不想当众出糗。 即便以茶代酒,也让她撑不住。 “我真的喝不下了,你们一群人都过来敬我,我只有一个人,抱歉。” 她挺讨厌没眼力劲的人。 那些正要过来敬酒跟她结交的人闻言,脸色当下不好看,觉得白娮是不给他们面子,让他们很难堪。 凭什么其他人都喝,到了他们这里敬就不喝了。 有不懂体恤人的,自然也懂关心人的。 敬酒也不是唯一结交人脉的方式,华安此时也被好些个人围着。 真的很让人头大。 白娮刚婉拒了一波人,才得闲坐一下,前方又走来三四个女眷,拿着酒,一脸笑意盈盈,让她见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仿佛那是一群走过来的要吃唐僧肉的女妖精。 应酬这种事情,白娮觉得自己真的应付不来。 宫宴很热闹,人心更热闹。 白娮不想要的,此时都怡却眼红得不行。 凭什么这么多人去巴结白娮,不过是区区九品才女,身份再高也高不过她这个郡主,这些人放着她不来巴结,去巴结一个低门小户。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结束,人开始散场,白娮才感觉自己放松下来了。 明明过寿辰的不是自己,怎么比过寿辰的太后还累。 以前看朋友圈说,家里办喜酒宴当天应酬很累,白娮当时没懂是多累,现在她多少能体验到了。 人差不多散完后,秋雁才能进来,她走到白娮身边,给她道:“白姑娘,八爷今晚在北宫,要见您。” “好。”白娮应了声。 白娮对历史并不熟悉,她生活的那个世界中的朝代,是否能让皇室在参加完宴席后,可以在宫里留宿的先例,但在项国这里是可以的。 后宫是皇帝的没错,但皇宫里会保留皇室成员曾经在宫里生活时的宫殿。 可,事与愿违。 白娮原本以为今晚住的地方会比较自由一点,结果皇帝让宫人过来给她传话说:“白七小姐,您今晚的住处在东宫,与太子同屋,这是皇上的旨意,您随奴婢这边来。” 白娮听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脸上却平静:“好。” 一边是项骁要她今晚过去,一边是皇帝要她住东宫,想要她跟太子发生些什么。 但皇权至上的环境,她只能认命。 秋雁和她随那宫人一起去了东宫。 进入寝殿时,项聪还没回来。 白娮趁着他人还没回来,让秋雁吩咐宫人提热水来,她需要净身,今日宴席上,染了一身酒菜味,味道过重,就连头发都沾染了气息。 若非是古代没有吹风机,她都想今晚就把头给洗了。 与此同时,让秋雁和其他宫人到隔壁的耳室收拾一下,今晚她睡里面。 等白娮净完身,进耳室刚躺下休息的时候,项聪回来了。 项聪知道白娮今晚会在东宫里睡,走进寝室时,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期待的。 他在期待白娮会不会向他认错,求他原谅,倘若她会如此,那他要如何处置她比较好? 短短的十数个呼吸间,他脑海里已幻想出十数种让白娮生不如死,或是欲死欲生的法子。 然而等他走进寝室时,白娮并不在里面,他明明听人来告知白娮在东宫里了,怎么回来不见人? 他环视了圈后,在耳室那看到了微弱的光。 他想走过去,却被秋雁拦下来:“太子爷,小姐已睡下。” “怎么,本宫的地方还得经得你同意才能进去?”项聪打不过的时候,只能用身份压制。 但显然在秋雁这里不管用。 “男女受援不亲,时间很晚了。小姐与您未成婚,您这么晚了入内于礼不合,还请太子爷回去早点休息。” 项聪想硬闯,可他不是秋雁的对手,哪怕秋雁现在还有伤在身没痊愈,项聪那点三脚猫功夫在她这里根本不够看。 他只能悻悻离开。 有白娮的侍女在,他也不好找宫女进来伺寝。 回床上躺下后,没一会便睡着了。 那是秋雁给他点了“安神香”,足够让他睡到明天早上。 确定人睡着后,秋雁才带白娮悄悄离开东宫。 略显萧条的北宫,走廊上的红灯笼一路亮到寝殿,灯火给它添了一丝烟火气。 秋雁送白娮到寝殿门外后,便隐到暗处去了。 白娮走入时,并未看到殿内有人。 这时有个小宦官过来给她解惑,恭敬俯首说:“七小姐,王爷在耳室,您这边请。” 白娮随小宦官走近耳室后,便看到一页猛虎下山的屏风,背后是项骁在沐浴。 “王爷,七小姐来了。”小宦官道了声,便让退下了,表面上淡定得一批,内心里早已吓坏了,这是他一个小小奴婢能知道的事情? 屏风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过来,伺候本王沐浴。” “是。”白娮顺从应了声。 刚才看到屏风的时候,她就知道会上演这样的戏码。 深呼吸几下后,才绕过屏风,走到他身后,就看到他散开的青丝垂在浴桶外,肌块紧实的双臂搭在桶边,视线下移,那几乎傲人的胸肌上沾满点点水珠,在烛火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片色气。 这福利的居高临下视野! 怎一个赞字了得。 虽已见过很多次,可每次再看到,都能让她怦然心跳加速。 这穿越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起码给她送来了项骁这尊男菩萨,让她能够苦中作乐。 只要项骁不知道她是宫家的后人,否则对她而言,他就真的是索命阎罗王了。 第95章 太致命了,不能想! 白娮走到浴桶边,旁边已摆好了张凳子,一看就是提前给她准备好的。 她刚坐下,项骁主动把搁在一边的湿软麻布递给她。 “给本王擦背吧。” 白娮接过布,她实在不好意思看他胸前,哪怕不看,她的眼睛也会忍不住去注意水中的画面。 “好” 说着挪着凳子坐到了他身后,但看到他垂下来的青丝,白娮愣了下,旋即脑回路地生出一种猎奇的想法。 项骁这张雌雄难辩的妖孽脸,要是扎成双马尾,光想着,她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倘若他扎着双马尾跟她…… 噗! 太致命了,不能想! 有毒! 还是让他继续帅着吧。 拿过他落在一边的缎带给,把他的头发盘成个丸子头捆起来,他宽厚的双肩下,肩胛中间的龙脊骨一路伸延到水下,背上有颗小痣,给他无瑕的背面添了几分性感。 白娮第一次看到他的背,很养眼,想摸。 现在,他也算是她的男人吧,那她借着擦背,摸摸是什么感觉,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白娮这么想了,也悄悄这么做了。 热热的,还有点滑嫩,毕竟他今年才二十二岁,其实他除了手上常年握兵器长有茧外,都差不多。 也许是常年熏香的缘故,他身上有着独特檀木气息,淡淡的,她如今只要闻到这个气息,就能感到很安心。 甚至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白娮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但还是被项骁察觉到了。 “好好擦,不要乱摸。” 他说得一本正经,让白娮有种上课搞小动作,被老师抓包一样。 “我没摸,我不小心碰到的……” 她不老实,小脸却红了。 但是,不得不说,项骁的背摸起来,手感真的不错,软硬适中。 项骁没拆穿她,背对着她,薄唇却上扬了起来。 白娮被他“警告”后,就开始认真给他搓背了,擦完后, “八爷,背擦好了。” 项骁似舒服得睡着了般,慢了两三个呼吸才有回应:“嗯。” 声音似从他的胸腔里震出,带着低哑的沉闷音色,让白娮听着有些顶不住,腿软了。 “那八爷现在是先泡一会再出来,还是……” 白娮话问完,听到他说:“帮本王擦身。” 这要求就很突然,他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不好意思吗? 项骁在她面前可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在她面前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白娮在屏风上找了条干布巾,回身时,他已从浴桶里站起身,抬脚迈出了浴桶。 那一身的腱子肉,上面突起一条条鼓鼓的青筋,力量感与体温挥发出来的水蒸气,视野里的旖旎让她有些晕眩。 白娮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烫,不用想都能猜到肯定红透了。 她拿过干布巾帮他从背后擦起,前面的雄风过于壮,观! 她眼下还没胆子去直观面对,想到一会要擦,她就觉得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老天,她这是造了什么福报啊呸,什么孽! 从脖颈开始擦拭,慢慢地轻轻擦过他厚实的肩膀,每碰过一寸肌肤,他的体温都能透过布料,传递到她的指尖,仿佛有烫烧感。 擦过肩胛部位后是他的龙脊,一节一节伸延到腰,她手中的布巾如笔,描出他的倒三角身形。 宽肩窄腰,龙脊深处的渊沟,她要不要擦? 老天! 救救我救救我! 白娮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刺激死了,比被他压着的时候还刺激,起码当时只能看到他的脸和胸膛的时候多,这些细枝末梢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心理挑战。 白娮索性闭上眼,擦吧…… 项骁站在那里,似乎气定神闲? 感到身后小女人的举动,他…… “本王没想到,阿娮挺细致。” “……我其实犹豫着要不要擦……毕竟那里积水会比较多……” 项骁听完似乎觉得也有道理,应:“嗯。” 她的动作其实不算慢,听到项骁的话,惊得赶紧给他把两条大长腿擦干。 然后给他擦两条手臂,终于要擦到前面, 白娮觉得自己脸上都有嚓的一下热气声响过。 给他擦脸还要换另一块布巾。 项骁定定伫在原地,站着,也没俯下身的意思,白娮要稍稍踮起脚尖,才能给他的脸擦仔细。 项骁的三庭五眼比例都恰到好处,典型的骨相美人,双眼皮的丹凤眼,纤长如扇的睫毛垂下时,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笔挺鼻峰,人中看下的微唇含珠,光是看着,就很惹人想亲,吻上去的口感很好。 白娮每次吻到的时候,心中都有种喜悦感,柔柔软软的温热…… 项骁明明是刚中带柔的长相,身材却是充满了爆发感。 他下巴有好好剃须,看起来很光洁。 给他擦完脸到脖颈,喉节,如雄鹰展翅的锁骨,当布巾擦过他胸膛时,那鼓鼓的结实感,以及擦过心房时,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跳动挺快… 白娮察觉到他也会紧张后,心里没由来一阵欣喜,还以为他会是表面的游刃有余。 擦到他如一页双开门的腹处时,上面被一道疤痕给拦腰切断了,看起来非但不丑,反而给他添了几分狂野的性感。 好了,擦到这就行了,再往下擦就要被封杀了。 白娮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现在急须找冷水给脸颊降降温。 “八爷,我擦完了,您先穿衣裳,我突然口很渴,要去喝口水……” 说罢扔下布巾,就想跑。 项骁可不会让她借机溜走了, “回来” 把她直接锁入怀中,左手捧起她的小脸俯首深深地吻了上去,已经很多天没有碰她了…… 正当两人吻得动情之际,门外突然传来都怡的声音, “八皇舅?你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八皇舅?” 这煞景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硬生生打断了原本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白娮没想到都怡会在这种时候进来,她是怎么进来的? 项骁也想知道,都怡是怎么混进来的。 “八爷,你要不出去看看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你说,万一……” 白娮也想听听都怡是何事要找项骁。 第96章 她如今都主动了,他怎么不要? 白娮说罢给他递来衣裳,伺候他穿上。 可还没穿好,就听到都怡朝他们这边走来的, 大有不请自入的大胆,一看就知心怀不轨。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亲舅住处,让白娮好奇她想要做什么? “何事?” 项骁终于舍得开口了。 都怡听到声音心里一喜,她终于碰到项骁在的时候了。 “八皇舅,你在沐浴吗?” 说着已走入耳室的门,出现在了屏风后面。 白娮此时已经躲到浴桶背后蹲下,项骁站在原地转过身看向屏风外。 都怡看到屏风后的高大挺拔身影,心头不由得一紧,身体都跟着热乎了起来。 “八皇舅,你现在有空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声音都是夹着的,听起来就很别扭,虽说还是十几岁,但那一口像在哄三岁小孩子的夹子音就很让人恶寒。 白娮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现在了想悄悄瞄一眼,都怡此时是什么表情。 “那出去说。” 项骁声音有些玩味,走出屏风,就看到都怡一身精心打扮过来的样子,胸口前的衣襟更是大开了一个深v,两团拥挤的白晃晃,在邀君采撷。 她脸上的表情也因为项骁走出来,而变得更加笑得暧昧。 “八皇舅。” 她轻轻柔柔地唤了声,这种声音,她就是这样把项聪勾到手的。 项骁没理她径直朝案桌那边走去。 都怡见着赶紧跟上,她了解的项骁性子就是外冷内热的,先前是找不到机会可以好好表现,这次她肯定会让八皇舅好好尝尝她的滋味。 项骁走到案桌前坐下,都怡也走到了他身边,一脸娇羞的笑脸吟吟。 他像没看到般,“说吧,何事?” “八皇舅,我这事情其实纠结了很久,才过来与您说的,毕竟跟皇家的颜面有关系……” 都怡打算铺垫一下。 项骁不出声,面无表情,看着她表演,大皇姐那么本份的人,没想到能生出如此女儿。 长公主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除了勾引亲弟弟外,还会去勾引亲舅舅。 都怡见项骁不说话,知道他在等着自己下文,于是接着道:“我也是意外发现的,先前去皇家寺祈祷的时候,有一天早上我的侍女发现在白娮厢房里有男子披风,最近意外发现那件披风竟是八皇舅身边那个赵品的……” 项骁听懂了,她这是在暗示白娮跟赵品有奸情。 皇家寺那会他确实丢了件披风,没想到是那天晚上落下了。 “所以呢?” 都怡试探问:“您不追究吗?那白娮可是未来太子妃,她如今跟赵品关系不清不楚,我怕会影响到八皇舅您的名声呀。” “只要没有人宣扬出去,又岂会影响到本王名声?你说对吧?”项骁的语气不以为然,却在暗示性的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嘴。 “八皇舅想要都怡保密吗?”她突然一脸娇羞,总觉得自己好像握住了项骁的把柄,可以让他和自己为所欲为了。 都怡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在耳室里的白娮都听到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保密。”项骁看她的目光轻蔑得就像在看一个蠢货。 可都怡却似看不懂般,甚至脸还红润了起来。 “八皇舅的事,都怡自然愿意替您保密,肯定不会乱说出去的,您大可放心,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八皇舅能不能答应都怡?” 项骁一声轻笑,问:“什么要求?” “八皇舅今晚一个人睡会不会孤单,都怡想今晚陪您一晚,可以吗?” 都怡心里已经很期待了,项骁可比项聪好不止千百倍。 眼前男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把他拉下神坛,用自己的身躯弄脏他,染上自己的气息。 耳室里,白娮虽早有所料都怡可能会有什么龌龊的心思,没想到她还真的…… 听到话从她的嘴里说出口,她真的很难评。 为什么都怡这人总是在致力于搞乱伦的关系上发展呢? 她就不能去找个正常关系向的吗? 项骁听完她的话,对她的轻视更深了几分。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爬本王的床,滚。” 都怡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瞬间如一同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长得这么漂亮,项聪当初可是被她迷得不行,她一直对自己很有自信的,就连京城不少高门大户的世子嫡长子都想娶她进门。 她身份、外貌都摆在这里了,为什么八皇舅一点都不为此心动? 不都说,女追男隔层薄纱吗? 她如今都主动了,他怎么不要? “八皇舅,我……我是真的爱慕着你的,我知道我与你身份不合道德常理,可是……我可以不要名份,不要任何,我只想今晚和八皇舅在一起……” 她说得动容,都把自己感动哭了,说着还想解开腰带,要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面前。 项骁拿起案桌上一本书就朝她的面门砸了过去,简直有辱斯文,脏他眼睛。 耍流氓都耍到他面前来了。 都怡没想到自己会被打,只是一本书就直接把她砸晕倒在地。 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项骁随即唤来何广志。 何广志进来后,作了个揖:“爷,有何吩咐?” “把她送回去给长公主好好管教,告诉她,本王的床可不是她女儿想爬就能爬的。”项骁丝毫不给面子。 “是。”何广志领命。 “顺便把事情再给太子也说一下,让他好好满足她,别再让她来招惹本王。”项骁杀人还要诛心。 哼。 这种女人可不无辜。 倘若都怡知道,跟白娮有奸情的是他,肯定不会以为只是抓到了个小把柄,甚至会以此来要挟他。 他可不喜欢被人要挟的感觉,何况不过是只蝼蚁,也敢对他舞弄心机。 不知死活的东西。 何广志:“是” 他招来两名护卫,把都怡一前一后扛起来,趁着夜色,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快速出行,以最快的时间把都怡送回去给长公主。 他们如今就是扛着也觉得晦气得不行。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皇家的姑娘可真会玩。 连他们家爷的主意也敢打,能活着算是走运了。 第97章 莫非是项骁把她送回来了? 很快,都怡就被送到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已经躺下,可听到宫女匆匆走进寝室,脸色凝重给她说:“公主,瑞王爷的手下把都怡小主送回来了,此时就在客厅处,说瑞王爷还有话要给您说。” “好,你且让他们先等本宫一下。”说完,起身戴上披风,走出寝室。 走出客厅时,就看到被扔在地上的都怡,她脸上还有被打过的印子,鼻子那里有些许鼻血在,这感觉就像是在她老脸上甩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怎么回事?” 她语气在责问何广志三人。 何广志却不惧长公主,不卑不亢回道:“回公主话,八爷让卑职给您转告,让您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他的床可不是这么好爬的。” 长公主瞬间觉得自己三观都要碎了! 这女儿是怎个回事,不像她,不像她姐,她父亲更不可能像了。 怎么就生出了这个不知检点的东西,让她觉得丢脸至极 脸颊上火辣辣地燃烧着,就像被人当众狠狠地甩了两记耳光。 “你……你刚才说的什么?” 长公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何广志就是一根筋似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回公主话,八爷让您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他的床可不是这么好爬的,切勿再有下次,否则结果会很糟糕。” 长公主不是没听清楚,只是难以置信,他倒也不必二次冲击她的尊严。 “你回去告诉项骁,本宫会好好理。退下吧。” 她现在不想看到项骁的人,她感觉自己的脸皮就像是被项骁摁在地板上来回摩擦。 项骁是她一直看不起的人,他和他母亲一样卑贱。 她原本对都怡爬过侄儿太子的床,已经是容忍的极限。 如今不许都怡却和太子私混,她居然盯上了项骁,她这个女儿怕不是撞邪了。 何广志作揖,随即带人离开。 长公主等人一走,立即命侍女去打盘冷水过来把都怡泼醒。 一盆冷水泼下去,都怡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脑子里还有些不清醒,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了,嘴里还在嘟喃着:“八皇舅,我怎么晕了?” 长公主听完她的话,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了,仿佛直接被戳爆了肺管子。 看着都怡才刚爬起来,扬手又一巴掌重重地把人甩到地上。 都怡一声惨叫:“啊!” 原本脸就很痛了,现在又被甩了一耳光,是她惹怒八皇舅了吗? 等她抬头看清楚殿内情况时,已与项骁的住处不同,抬眼看向刚才耳光打来的方向,赫然看到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 都怡不敢相信,左右看了眼四周,还是黑夜,在她身上还湿漉漉的,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别叫本宫母亲!本宫可生不出你这种蠢货!” 上次她是怎么提醒她的? 项骁是谁?! 她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次女害死。 “母亲,你为何要骂女儿?”都怡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就回来了。 她晕了多久,刚才明明是在北宫的…… 莫非是项骁把她送回来了? 所以母亲才发这么大的脾气? “本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长公主怒骂了一声,旋即蹲下身,压低着声音,气极道:“你爬完项聪,又去爬项骁的床,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要拖累本宫!你要死你尽管去死远点,死得干净点!别牵连本宫!本宫没你这样的女儿!” 她眼下气得双眼通红,真恨不得直接把人杀掉,一了不百了! 都怡听完脸色顿时煞白,项骁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就是想与他春宵一度,他不愿意就算了,怎么还背后捅她刀子! “母亲!八皇舅他说什么您就信什么?您就不听听女儿的话吗?我一直以为您是最明白事理的人。” 都怡知道长公主这时候,已是生出了想要抛弃她这个女儿的念头,她可不能跟自家人断了关系,不然少了长公主这位母亲当靠山,她这个郡主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长公主听到她的话,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些,再给她一点耐性,“大晚上你不睡觉,你去找项骁做什么?” 都怡一脸委屈哭道:“我就是打算借着今晚这个好时机,过去找八皇舅告个秘,想让他注意一下。那个白娮跟他身边的心腹赵品有奸情……” 她把皇家寺捡到披风起,至今所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都给长公主道了一遍。 长公主听完女儿的话,突然就自我攻略了,连辩词都替她在脑子里组好了。 都怡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让长公主很难不顺着她的思维去做一番猜测。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白娮居然跟项骁身边的狗有奸情,是早就有了、还是皇家寺时才发生的? “这事情,你莫要再与人说,别再去招惹项骁,他可是索命阎罗王,可不是像表面看着那般人模狗样。” 尽管项骁如今势力已与皇帝几乎持平,但她依旧瞧不上这个山村里长大的野种。 当年他就该跟他那个生母一样死在敌人手里。 都怡并不清楚长公主对项骁的偏见有多深,眼下她得知自己忽悠过去后,总算保全住了自己。 委屈巴巴地从地上爬起身,“是母亲,我一定不会出去乱说的。” “你知道就好,今晚你且在本宫这歇下吧,一会让宫人给你敷一下药。” 长公主现在不想再看到她,起身回了寝室里。 - 北宫 都怡被何广志他们带走后,白娮才敢从耳室里走出来。 太离谱了! 刚才项骁拿书砸都怡的时候,那直接把人砸晕的力道, 嘶! 望她有生之年不会体验到项骁的力量。 项骁看到她走出来,起身朝她走过去,打横把人儿抱起走进寝室。 “今晚好好陪本王一夜。” 白娮惊得立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嗯,陪八爷。” 幸好,她目前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希望她的秘密不会被他发现,或是在宫家的冤屈得到洗脱后,至少证明宫家并没有害过他生母…… 第98章 与华安达成合作 隔天需要去给太后请安。 长寿宫,天还没全亮,后宫妃嫔就已经过来。 太后,皇后都在,唯独蓉太妃不在,说起来,她最近都没怎么出来了,或许是病了。 白娮来到时请完安,就随华安一起离开了。 华安约白娮去她的宫里一起用早膳,白娮拒绝不了,只能跟着去了。 迄今为止,白娮并没有看到华安对她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暂时是可以信任的吧。 等早膳用完后,华安还有话要跟白娮说。 白娮只能耐下心来陪着她。 “小娮儿,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吧。这样显得我俩的感情好。”华安说的时候还握了握白娮的手,脸是满是真挚的笑容。 白娮其实对这种自来熟的人,有些不大适应得来。 对此回应也仅是微笑点头应:“好。” “小娮儿,我其实知道你的秘密哦。”华安突然笑嘻嘻说道,她这话让白娮有些不确定她指的是哪个秘密,还是她知道自己的全部秘密。 又或许是在诈她。 白娮心有些虚,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九姑姑指的是什么秘密?” 华安将宫婢全数屏退。 她的笑容似在与白娮亲近,嘴里却说着让白娮心惊胆寒的话:“你应该是宫妤吧,如今你和八哥哥之间的关系,包括原本白娮已死的秘密,你不过是她的替身。” “……” 白娮脸色瞬间煞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不知不觉间她的秘密已几乎被华安握在手里。 她如此,想要如何? “放心,我不会告诉八哥哥的,因为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你别对我有戒心,我其实只是想与你合作而已。” 华安表面自己的态度,她确实是想要白娮配合,让白娮把项骁绊住。 “公主想要如何合作?”白娮可不敢对她放松戒备。 华安:“我先给你说合作的报酬是什么吧。” 白娮有被勾起好奇,但不多:“公主请说。” 先前就觉得她城府深,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她算计。 “我会帮你洗脱宫家的冤屈,还宫汉州清白,同时你也不用再受让白家的钳制,以后你们宫武可以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白娮听完呼吸都不由得一窒,头皮阵阵发麻。 华安说的这些话,就像是在白娮身上装了监控,这些她跟宫武说过的话,她怎么都知道 这人不声不响就把她的老底掀了,太恐怖。 项骁都没有她这么变态吧。 华安见白娮的脸色青白,安慰道:“小娮儿不用担心,我只需要你配合我便好,只要你与我达成合作,你一直要结局不就有了吗?” 白娮知道有概率会让华安得尝所愿,但是项骁呢? 到时华安要如何对他? “那我可不可以问公主,您这么做,想要的是什么?那到时候项骁呢?” 目前,对白娮而言,她是不希望项骁有事的。 华安能如此精准掌握她的秘密,她的背后实力如何? “我也想要那个皇位,当今皇帝和太子不仁,昏庸无能,贪官污吏当道,我从北胡回来的路上,边境难民无数…我相信宫家在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 可惜就因为我是女儿身,却在出生那天起就被判处了无继承权。女子怎么了?巾帼不让须眉不知道吗? 五哥也不行,至于八哥哥,我不好说。 小娮儿,倘若有一天,你我达成合作,八哥哥成了敌人,你会不会帮我活捉他,你放心,我知道你对八哥哥肯定有情义,所以我不会让他死的。” 白娮刚听开始觉得华安还算有点为天下着想的心,可越听越觉得她的话过于冠冕堂皇。 最后的话,更是让她直接寒毛竖起,但眼下,华安开出的条件,她有些拒绝不了。 白娮再三慎重考虑后,觉得还有操作的空间,只不过眼下自然不可能因为华安只给她画了个饼,就点头答应。还得让她先拿出点诚意来吧。 问:“那不知公主,几时能让宫家和家父洗刷冤屈?” 华安早料到白娮会问这些,于是道:“宫家的事情跟当今的太后,皇帝有关系。” 白娮感觉华安把她想得有点蠢了,她当然知道跟皇帝太后有关系,毕竟下旨杀头的是皇帝,太后肯定是站皇帝这边的。 “公主,如此实在不够诚意。” 华安知道她不信,便给了她一点提示:“你猜,皇帝和太后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 白娮好像听懂了,也好像没听懂。 可旋即一想,华安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暗示她,只要华安坐上龙椅当上女皇,她就能利用自己的权利,让宫家洗刷冤屈。 不然太后和皇帝在宫家就会一直是乱臣贼子吗? 又或许是另一重意思? 可宫家跟皇帝太后的位置有什么关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宫家不过是小小一个臣子。 白娮想不出来其中有何关联? 这让她感觉自己的cpu有点烧。 “公主是有什么顾虑吗?” 说一半不说一半,既然查到了又不告诉她,倘若这样子合作,她答应下来的话,以后都会很被动,她可不喜欢被什么人都操控着。 “我只能告诉你,当年太后宠权保当今皇帝上位,宫家不过是他们斗争的棋盘之地。虽然我知道,但目前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据。” 当然华安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关于宫家的其它事情,她自然需要有所保留,因为那样对她自己了有不利。 白娮听到这,大概听懂了其中的关系。 合着宫家不过是个牺牲品,宫家的人真傻。 “好,可以跟公主合作。” 其实白娮心里清楚,一旦上了华安这条船,同等于背叛了项骁。 可她并不想与项骁为敌,如今只有跟华安合作,才有机会为宫家平反。 只有宫家洗清委屈,她和项骁之间才不会再隔着杀母之仇。 她若在帮助华安的时候,损害了项骁的利弊与性命,到时候,她不会得到他的原谅吧…… 与华安的合作,就像一把双头利刃,最终还是会伤到自己。 “好,以后小娮儿就是我最好的闺中密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拓跋盈知道你和八哥哥之间的事。” 华安笑容比起刚才更灿烂了,仿佛有什么已经得逞了。 第99章 幸好项聪这人够蠢 白娮跟华安达成合作目的后,华安亲自送她出门。 门外,秋雁候在那里,看到华安时,她脸上写满了防备。 刚才八爷的隐卫想潜进去,被华安的隐卫给挡下了。 没想到华安身边竟也有高手。 不过看到白娮平安无事出来,她放心了,就怕白娮在里面遇上了危险,她帮不上忙。 只是,白娮进去后,里面的情况不在他们的知晓范围,这事情得跟八爷通报一声,毕竟八爷的安全是第一的。 秋雁始终对白娮是存着疑心的。 刚才白娮进去跟华安聊过什么,她也不适合问。 等到停放马车的广场,远远地,白娮看到项聪的背影,以及正在跟他说着什么的何广志。 还能在说什么。 项聪一早起来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个回事。 直接睡过了去给太后请安的时辰,精神状态不好,他只想回太子府歇着。 结果才走到马车前,就看到了项骁的心腹之一在等着他。 原本心里还有点阴转晴的,等他听到何广志给他说: “太子爷,八爷让卑职给您传个话,他让您管好都怡郡主,别让她到底爬床,八爷的床可不是什么女人都有资格爬的,何况那是太子爷您用过的女人。” 项聪听完瞬间晴天霹雳。 “你、你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都怡去爬八皇叔的床? 她疯了?! 何广志没想到皇室都有耳背这个遗传病,只能再给他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项聪没想到自己竟连续被两个女人给绿了。 真是好极了! 一个两个都是吃里扒外的贱东西! 他待都怡差吗? 她要什么他都满足她,结果她居然背着他,去爬八皇叔的床! 这是乱伦她知不知道,八皇叔怎么可能瞧得上她! …… 不是, 项聪这么心里骂完,总觉得自己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不行! 他现在很生气! 想要立即去找都怡对质。 “知道了。”项聪气得拂袖上车,让阿佑打马回太子府。 一夜之间他头顶都变天了,绿的! 该死的! 等回到太子府,项聪命人去找都怡过太子府来,他要当面问问她为什么! 远处,白娮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最后看到项聪离开,盲猜何广志在给项聪说昨晚都怡爬项骁床的事。 乐。 项骁这腹黑精。 杀人还要诛心,不过她就喜欢他这样。 只求以后不会用在她身上。 何广志这时看到白娮,远远地给她作了个揖后,便离开了。 白娮随即也上了马车,回了白府。 长公主府 都怡直到下午都没离开,她心虚,害怕。 但最后还是在被项聪的人找到,把她请到了太子府。 该面对的还是躲不掉。 都怡有了长公主先前见人就先动手的习惯,已经养成了应急反应。 看到项聪,她也害怕会被他打。 于是进门后,离得他远远的,心想:项聪一会要是动手,她也有躲的距离。 项聪看到人来了,却离他这么远,一看就是心虚了。 “本宫待你不薄吧,你居然去爬八皇叔的床!那可是你的亲舅舅!你觉得你被我碰过了,他还会碰你吗?他又不是捡破烂的!” 他气上头了,什么都骂得出口。 以前骂白娮的时候就没少这么骂过,如今骂都怡怎么了? 这个下贱的女人。 都怡没想到项聪辱骂白娮的那些话,如今会骂在她身上,那感觉真的很难顶。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他居然还这么骂她! “你凭什么骂我!你还是我的亲弟弟呢!我和你一起长大,你居然不相信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在你骂出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都怡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个太子的份上,真的早不想再理他了。 没一点用处。 让他帮忙恢复个郡主的头衔都办不到,最后还是人家恭王妃帮她恢复的。 “你口口声声要本宫相信你,难道八皇叔会找人给本宫撒谎?” 明显他是相信项骁的。 “你当我没脑子吗?我为何要爬八皇舅的床,他怎可能瞧得上我!我昨晚不过是去给他说,赵品和白娮有奸情一事,想让他处理白娮。我就是讨厌白娮……我讨厌她以后会成为你的太子妃,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我那么爱你,我怎可能不讨厌白娮!” 都怡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昨晚是真的去爬床了! 反正没有爬成功,母亲和项聪都没亲眼所见。 项骁不过是片面之词。 不得不说,都怡这话对项聪很奏效。 他本来就是很普信的一个男人,如今听到都怡的话,被哄得心里舒坦后,慢慢的回味还觉得挺有道理。 回想自从白娮出现之后,都怡就变得敏感了许多。 明明以前白娮没出现之前,她在他面前都是很快乐的,最近更甚至是发疯,也是因为白娮。 越想,项聪越觉得是自己的错。 成功pua了自己。 “姐姐,我也是被气头上了,当时听到就是在想,八皇叔为何要说这些话骗我,可是我想想,这话也不是八皇叔亲口与我讲的,肯定是赵品跟其他人合谋想要污蔑你。” 都怡听完先是一愣,旋即心里一喜,瞬间松了口气。 幸好项聪这人够蠢。 拍几句马屁就飘得找不到自己了。 真让她越来越看不上眼。 “就是啊!我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能想出如此歹毒的手段企图毁我清白,肯定是赵品和白娮知道后谋划的!” 这话说得,连都怡自己都信了。 他俩都觉得以项骁的品性,肯定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然而,项骁的品性便是如此。 他今日回了瑞王府。 赵·背锅·品从外回来了,他走进书房就把调查到的事情,上报给项骁。 “爷,事情调查到了一些。之前,白七小姐在常乐斋骗了都怡郡主的一万一千两银子,有一千两给了常公子,一万两她自己拿着了。 但钱庄那边调查到她兑换了两张五千两的银票,有一张在京城以外的钱庄换了小额的银票。 但白七小姐至今为止都未曾离开过京城,而且那个地方隔了三座城池,正好是西凉那批人正好在那里驻足过。” 第100章 要挟我的人? 听完,项骁凤眸中闪过寒意。 回想起上次她有问过他借钱,但他问理由时,白娮并没有给。 之后去骗了都怡一万一千两,如今那些钱,她拿去给谁? 那便只有她心里清楚了。 赵品见他不回,继续汇报:“秋雁说,今日白七姑娘被华安公主邀请用早膳,隐卫被公主的人拦了,没能进去。” 项骁听完目色讳莫如深,“嗯,去忙吧。” “是。”赵品作揖退下。 - 隔天上午,项骁抽时间去了常乐斋找常骞。 常骞刚做完了一单不错的生意,回过身就看到项骁来了。 “哎呦,项小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哼。”项骁看到他,心里就来气。 “怎么了?”常骞不知是什么事,又把这位大爷给得罪了。 跑到他这里来闹脾气,这不适合吧。 “你说呢?那日白娮过来,一万一千两。” 项骁想到常骞帮白娮,让她有钱去送给别人用,心里就不爽。 “呃……这,怎么说?” 常骞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项骁似乎调查到了什么,他又不确定。 “不说?”项骁以为他会知道些事情。 常骞觉得挺无辜,他当时只不过是见色起义,才脑发热帮了白娮,可这种话,他怎么敢说出口? 他要是敢说,今天他估计要被活活揍死在这里。 项小狗可不会听他讲道理。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你要问那些钱,她用来干嘛,我真不知道。” 项骁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但心里的气还在,散不去,怎么办,都是这小子多管闲事,给他添了堵。 “好,你不知道,但你是帮了她。” 常骞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不是,我说项小狗,人家急钱用,你不帮忙就算了,还不许别人帮,你这说不过去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那钱进了西凉人的口袋,你说呢?” 项骁向来瞧不起西凉,可他们吃相太过难看。 乞讨的手都伸到他的人身上夺了,倘若常骞不帮忙,西凉人就不会得逞。 只不过,他想弄明白白娮为何要给钱西凉人。 常骞也很纳闷啊,白娮“辛辛苦苦”骗来的钱,居然转头送给了西凉人,这总觉得有哪不对啊。 “你说……她会不会被西凉人要挟了,才不得不破财消灾,可她本身又没这么多钱,你又不借给她,能把钱骗到手也是她本事……” 好吧,常骞感觉自己也开始语无伦次了。 “要挟我的人?” 项骁听完轻蔑笑了。 “倒是,且先不提这事,你不也要跟西凉人做买卖吗?” 常骞突然想到这事情,他还有参与投钱呢。 “那是两码事。”项骁知道在常骞这问不出答案,便放他一马,先离开。 常骞没想到项骁走得还挺快,幸好没伤及他店里的小宝贝,算是逃过了一劫。 就是想到白娮那一万两最后是送给西凉人,心里也跟着滴血,这可真是…… 不过他始终相信白娮肯定是被威胁到了,不然谁会把一万两送给别人。 - 白娮还不知自己送钱给韩烁的事情被项骁知晓。 今日一整天都待在白府没有出去。 下午时分,白娮又接到了华安送来的请柬,说她快要离开了,要在云间给自己办一个饯别宴。 白娮直觉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宴席。 结果,如她所料。 等去到宴席的时候,秋雁和其他府里的丫环一样,被要求在另一边等候。 宴厅里人不多,拓跋盈也在,她如今看到白娮并不会再像先前那般带着恶意,甚至因为白娮和华安关系好,她也对白娮脸色好了许多。 华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问拓跋盈:“盈盈,你大皇兄快到京城了吧?” 拓跋盈听到大皇兄三个字,心跳一咯噔,她多少是害怕他的,虽然大皇兄拓跋川对她也是疼爱的,可就是让她害怕,不如其他的哥哥亲近。 拓跋盈预估了下时间,“嗯,估计再过五六日吧。” “那快到了,话说你大皇兄过来听说要跟我八哥哥见面。”华安想到这两个人,就觉得都不是善茬。 但她知道项骁要跟拓跋川要做什么,项国收战不久,其实也很穷,都想捞点油水,但是刚攻占下来的城池虽以前勉强算是富足过,可大宗族的商人流失,也导致了如今贫穷的局面,要重建起来很难。 所以就需要拉拢一下西凉,不得不给他们分一杯羹。 西凉自然是很乐意的,有钱不赚是傻子。 白娮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 她此时只希望拓跋川来的时候,不要与他撞上。 不然,后果她很难想像,眼下已经很糟糕了。 “白娮,到时候正好可以跟我大皇兄认识一下,哼,我家的大皇兄可比你那太子强多了。”拓跋盈觉得白娮要是下嫁给项聪挺可惜的。 那项聪就是个垃圾货色,日后项氏交到他手里,绝对离亡国不远了。 皇位就该让她的项骁来坐。 否则,等到了那一天,西凉一定会攻打项国,项聪登基之后,便是最好的攻打时机,到时打下来,她要让父皇让项骁来做这新项国的皇帝,到时候她就来做项国的皇后。 白娮听完讪笑:“有机会吧。呵呵。” 她一点也不想见,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到。 现在对拓跋川一点记忆都没有,但从韩烁的话中透露可以得知,那是一个让她有危险的人物。 “肯定有的,我到时可以给你引荐。” 拓跋盈很热情,虽然她很讨厌白家那个白孀孀,但是白娮还行,华安说了,白娮在白家也是身不由己。 华安这时打圆场,笑道:“好了,有缘再见吧,你别急着抢我侄儿的太子妃啊,虽然现在圣旨没下来,以后可很难说。” “你那侄儿,呵,一点用处也没有。”拓跋盈越是想起这个人,越觉得他是个废物东西。 华安也是这么觉得,但她不能明着说,只是笑着岔开了话题。 “走,我带你俩去认识一下其他官家夫人。” 说罢拉着两去应酬,铺路。 看得出来是有在好好给两个姑娘拉拢人脉的。 有机会广交人脉,白娮还是会把握机会的,日后说不准能成为她的一个助力。 …… 下午申时,拓跋盈还有要事先离开了,宴席也临近了尾声,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 白娮要走之际,华安留下了她:“小娮儿,我有个事件想让你帮忙一下。” 第101章 一定要去取吗? 宾客都散尽了,只剩下一些下人在外面收拾东西。 华安带白娮进入一间厢房内密谈。 白娮好奇,但也害怕,随她指的位置坐下,与她面对面。 华安亲手给斟了杯茶,递过去后,才道:“我想让你替八哥哥做一件事情,这事情只有你适合做。 而且那是一件他耿耿于怀近十年的事情。 也许能让他解开心结,我其实是很心疼八哥哥的。 不然我也不会替他和你保密,” 她这话说得真诚,生怕白娮不相信。 白娮成功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心,项骁耿耿于怀近十年的事情? “何事?公主请说。”她需要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有没有危险,才决定去做。 “八哥哥的生母的骨灰被恭王藏了起来,这也是八哥哥如此痛恨恭王的原因,正好我调查到了它被藏在了哪里,到时候我派两个隐卫跟你一起过去取。” 华安这话可不假,恭王干的缺德事,可不止这一件。 他打不过项骁,所以专做一些恶心的事情搞人心态。 白娮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真是活久见。 她知道恭王夫妻俩一直给人特别友善的人设,只是没想到背地里做的事情如此出人预料。 这事情让她去做真的适合吗? “这……危险指数大吗?” 华安听到她这话就知道,白娮是有答应的意向,继续游说:“有我的人在,就是他们死了,你也绝对能平安活着离开,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你自己是否有危险。” 白娮不听这话还好,听完觉得那是真的很危险。 “一定要去取吗?” “嗯,趁早取回来,八哥哥也不用这么糟心不是。何况恭王也绝对想不到会是你去把骨灰抢回来。” 华安的话让白娮总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傻子。 可不去似乎又不行,华安可不是在征求她愿意与否,而是安排她必须去做这件事情。 白娮没得选:“好吧。” 华安听到她答应,满意笑了:“小娮儿果然对八哥哥很上心。” 白娮:“……” 明明她是被迫的。 项骁生母骨灰被恭王藏着,项骁不知道,华安却知道,这其实怎么听都觉得很奇怪。 不过, 华安知道她的秘密,而项骁却不知道,为何呢? 白娮总觉得这个华安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总不能是个重生者,或者是别的知情穿越者吧。 倘若如此的话,她的生存环境更艰难了。 不然,她找不到更适合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几时行动?” 华安想了下:“后天吧,如此,你也不用太久。到时候把八哥哥生母的骨灰拿回去给他,正好可以让他释怀。” 倘若是真,白娮自然希望如此。 “行,今日时辰不早,我便先回去了,公主告辞。”白娮起身给华安行了个礼后,便离开了。 对于华安,无论她表现得再如何亲密,白娮对她始终都亲密不起来,总觉得她随时可能会咬自己一口。 白娮和华安之间的一举一动,都没逃得过项骁安插的眼。 但这次仍不知白娮跟华安之间都单独聊了些什么。 为了不打草惊蛇,保护白娮的隐卫只能不远不近的地看护着。 后天, 三更天的时候,白娮就被叫醒了。 华安公主的人过来接白娮去恭王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娮只觉得荒谬,离谱。 大半夜的,只是为了去偷一瓮骨灰。 白娮出门的时候,秋雁不知被什么支开了。 很顺利地来到了恭王府,马车停在王府的一个偏角。 华安的两个隐卫,一个留在原地保护,一个负责潜进去偷骨灰。 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对劲的时候,另一个就会打马带白娮离开。 计划看起来安排得很稳妥。 白娮耐在马车里等着,等了不知多久,等到她昏昏欲睡之际,墙内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没一会,隐卫便抱着一个瓮翻墙出来,一上车,打马的另一个名隐卫便走吧驶离。 身后恭王府的追兵不断,恭王府也派出隐卫追杀。 拉车的马路蹄子在街上的石板路面都蹈出了火星子。 忽地前方也突然出现一辆马车打横拦住了去路。 华安的隐卫瞬间变换方式,看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快速给车厢里的隐卫暗语。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白娮还没看懂呢,才进马车的那名隐卫,便抱着她跃上了一匹拉车的马背上,单独骑着马绕开包围跑。 但追兵仍不知死,甚至还一边骑马追,一边朝他们射箭。 到了这一刻,他们已顾不得那马背上的是谁,只有杀了,将东西夺回来才是首要。 万一是恭王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夺不回来,他们就太不称职了。 到时候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换上手驽,对准骑马的两个高大身影,直直射去。 但用天这一路还能逃生。 等隐卫将白娮送进云间,有提前给她准备好厢房。 今晚白娮和骨灰瓮在云间至少是安全的。 白娮在厢房住下后,隐卫便离开了。 因为他们只要一离开,原本保护她的隐卫就会过来。 只是苦了白娮。 这一路上可把她颠簸坏了。 现在两条大腿根还火辣辣的痛,当时她就是硬骑着没有鞍的部分。 可止这一层难受,还有,那一个骨灰瓮。 虽说是项骁的生母,可她也害怕啊。 白娮点了一夜的油灯,没敢闭眼睡,总觉得只要一闭上眼睡觉,项骁的生母就会从骨灰瓮里冒头来找她! 白娮光是想到这,她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直至天亮,白娮才敢稍稍闭上眼睡了两个时辰。 白府那边不用担心,反正白夫人最近都没怎么管过她。 秋雁昨晚回来发现屋里白娮不见了,看到桌上纸条,才知道她半夜三更出门去了。 白娮转头就被秋雁去了项骁那里告密。 先前白娮单独跟华安聊过两次后,如今却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去干坏事。 真有她的。 秋雁听到房内终于有动静,便进去伺候她起床。 白娮看到秋雁并不觉得出奇,她在这里,意味着项骁应该是知道她昨晚去干嘛了…… 第102章 残酷的暧昧 既然如此,那便直接让秋雁带她去找项骁吧。 用过午膳,秋雁带她去了湖心小楼,项骁刚过来。 白娮怀里抱着那个装了骨灰的瓮,不算重,但让她发寒。 此时已用布块把瓮包裹了起来,旁人看不出来它是个什么东西。 等去到湖心小楼,项骁已在二楼等了一会。 白娮抱着瓮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窗边,看着湖外充满了生机的三月春光。 项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白娮来了,他没转身,依旧是背着她,看着窗外。 白娮走到他身边后,把瓮放下,唤他一声。 “八爷。” 项骁依旧没有转过身,只是冷漠应了声:“嗯。” 白娮知道他生气了,此时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凝重。 她尝试对他解释:“八爷,我这么做其实是有原因和苦衷的。” “哦?”项骁这下回过身了,她还算老实,知道自己做错事,还知道主动来认错,解释。 回过身时,他看到她脚边放着个用布包裹着的瓮。 白娮注意到他的视线,当即把布解开,是个3535公分的窄口大肚黑釉瓮。 瓮上面的土块还有不少,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新刨出来不久的。 “就是为了这个,华安公主说恭王藏了你生母的骨灰,所以她派了两个人带我连夜去偷回来,交还给你,让你打开心结……” 白娮说出这话时都觉得荒谬,可她如今上了华安的贼船,只能配合。 “呵,” 她的话令项骁觉得可笑至极,“本王需要你去做这样的事情,来讨本王欢心?” 白娮当然知道他不用,她也就是顺着华安的意思,做给项骁看的。 “尽管八爷不需要,可我听到八爷心里有一个耿耿于怀了长达十年的心结,我想或许如此能让你释怀,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只是如今我用错了方式。” 她希望项骁开心的想法是真,但做这件事,她是身不由己。 项骁听完单手拎起地上的黑瓮,反手直接扔出了窗边,没有一丝犹豫。 扔的时候,瓮盖掉落,骨灰顷刻间散落湖里。 “……” 白娮被他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心脏突突快跳起来。 项骁回过身来时,蓦地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了她脖颈,力道在短时间里收紧,掐得她脸色涨红,一点点红到发紫。 警告:“这么想死,本王成全你。” 他容不下背叛自己的人! 白娮被掐得完全反应不过来,双手本能想要掰开,可她那点力气,根本不敌项骁。 “八……八爷……” 她想求饶,可眼下说话都成问题,项骁眼角泛红,闪着嗜血的寒光。 “我我…八爷…可…可以相信我吗…八…爷……” 白娮努力说完一句话,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做对不住他的事情,纵使跟华安合作,但她也不过是想让宫家洗刷冤屈。 然而, 经由这一事,她也看清楚了自己在项骁心目中的分量与地位。 也不是如何的特殊存在,一旦触及他的逆鳞,下场一样会死。 华安此举不过是试探她在项骁心里的分量,如今的结果,项骁与她之间也不过是单薄的一层露水情缘。 “哼,信你这么蠢的人?华安给了你什么好处,帮她来试探本王?”项骁怒的是这个。 偏生白娮却不愿意说出来。 这让他如何信任她? 项骁从来不会让危险存在自己身旁,何况是陪床之人。 “我…错了……八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也是……没有权利选择……八爷,信我……” 白娮不想就这么死了,说完这句话,她都感觉自己用尽了全部的氧气,项骁对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再不松手,她的穿越之旅就要结束了。 “晚了,”项骁把她扔到一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啊!”白娮被甩得吃痛一声惨呼出口。 紧接着头顶传来项骁冷若冰霜的话语。 “当你在答应跟华安合作对付本王时,已是做出了背叛的选择。养了这么久,终是养不熟。” 白娮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努力让自己缓过来,喉咙里痒得猛咳了好一会才得以停下。 她抬头,仰望着他解释:“八爷,我没有背叛你……无论你信不信,如果有一天,可能的话,我甚至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你……求求你相信我……倘若我说的是假话,我不得好死。” 说的同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其中掺杂的着,恐惧、难过、不甘的情绪。 项骁俯下身,大手用力捏住她下巴骨,“本王可还用不着你那弱小的性命来保护。” 他心软了。 哪怕知道她不愿意道出实情,哪怕她还是选择继续隐瞒,甚至有一天,他可能会因她而丧命。 在听到她说愿意用性命保护他的一刻,他已经在心里选择原谅了她。 可表面上依旧不愿意表现出来。 “就算知道自己弱小……可是我也愿意为八爷付出生命……”她喉咙里哽咽痛,泪水滑落流淌过他的指边。 为了活着,发再毒的誓又何妨。 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可笑。”项骁松开了手,站起身,抬脚要走。 白娮见他要走,赶紧爬起身,抱住他的腰,生怕他走出这个门后,从此就决裂了。 “八爷,八爷别走……阿娮知道错了……你别丢下阿娮可好?八爷……” 哭腔里满是无助。 项骁伸手掰开她抱住自己的手臂,可她的手臂是那样的细软,生怕用力会不慎折断。 “松手。” “不松,除非八爷原谅我,不再生我的气……” 白娮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哄好,她如今不能没有他。 项骁被她缠得好气又好笑:“本王再说一遍,松手。” “不松!”白娮抱得更紧了,“我不想失去你,我如今只剩下你了……” 她对项骁的感情,是很复杂的,相信着却又害怕着,爱着却又不敢奢望。 他的感情回报,是遥不可及的梦,所以也没有抱过期待。 “想要本王今日弄死你吗?” 项骁的话明显变味儿了,不再是先前的怒意,此时更像是残酷的暧昧。 第103章 是给她这次任务的报酬 白娮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怔了一两个呼吸,才反应过来,项骁好像不生气了。 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八爷想要阿娮现在伺候吗?只要八爷想,阿娮愿意……” 项骁听完笑得格外讥讽:“如今变得这么着急想要本王弄你吗?” 俯首看着抱住自己腰身的小女人,脸上明明写着害怕,却还不知死活招惹着他。 她难道就不怕他会杀了她吗? 白娮看到他俯首,双手下秒改成抱住他肩膀,踮起脚尖,吻上了他柔软的薄唇,想要深吻,却被他拒之门外。 她没有放弃,仍努力着让他打开齿门,尽管他此时此刻不给任何的回应,她也不气馁。 项骁被她吻得猝不及防,不做回应,想看看她能做到何种程度,才做到勾动他的采取行动回应。 白娮见他不拒绝,也不回应,那应该是等着她进一步发展,能不能让挑起的他的兴趣,她还得继续努力。 吻得艳红的樱唇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薄唇,开始解开封印的腰带,一层层将他的外衫剥下,双手在他胸膛上攀岩,而她自己的衣裳却完好裹身, 画面对比之下,她就像是一个在对男模特上下其手的色女。 项骁垂眸看着她的努力,但看到她那身碍眼的衣服,忍了好一会,才终于忍不住伸手,扒掉…… 白娮得到他的回应,眉目瞬间染上喜色,气若游丝地唤了声:“骁,给我……” 骁字道出口,直接冲击了他的心脏,从贤者在几个呼吸后,变成了狂暴状态…… 让白娮在反复间哭求,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一天一夜里,白娮已不记得自己小死了几回,每一回都像被连连冲上云霄,最后过于刺激,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爽晕的。 白娮如此,项骁满意了,也满足了。 让下人送来热水后,抱着她到浴桶里,把她和自己都清洗干净后,才把人带回床榻休息。 看着昏睡中的小女人,项骁脑海里瞬间回响起她先前说的那句话:“就算知道自己弱小……可是我也愿意为八爷付出生命……”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项骁理了理贴在她脸夹上的发丝,自言自语。 - 等白娮醒来的时候,已是另一个白天的上午。 床边,项骁原本躺着的位置已凉,应是离开了有许久。 白娮醒来后,秋雁带着两名婢女进来伺候。 秋雁是想不明白,明明白娮背叛了八爷,为何八爷还会继续选择宠幸她? 真不知这白娮用了什么狐媚术,把八爷哄得团团转。 心里这么想,手里还是遵命给她脖子上的掐痕抹了碧玉膏。 这膏药效果挺好的,气味是淡淡的药香味,完全不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膏药味。 白娮趁着掐痕还在,她决定去见一下华安。 将计就计。 想利用她,可她也不是这么好利用的。 白娮如今要进宫是很容易的,去见华安更容易。 秋雁越看越觉得白娮这女人可恶,才刚从八爷这被宠幸完,把八爷哄好了,现在就迫不及待进宫去找华安公主汇报情况了。 可真是一条好狗。 她心里对白娮有意见,却还是遵守着项骁对她的吩咐。 白娮去到华安公主住的寝宫,秋雁只能在殿门外等候,不得入内。 才进门,就见华安公主坐长椅处,品茶,吃着零嘴,看话本子。 看起来惬意得不行,完全看不出来像个心机深沉,想坐皇位的人。 华安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向白娮时,意外看到她脖子处那一圈触目惊心的淤青掐痕,赶紧放话本子,坐起身,担心问:“小娮儿,你的脖子是被八哥哥掐的吗?” 白娮走到她面前,一脸难过地点了下头:“是被八爷掐的,昨日我把骨灰瓮送到他面前后,他一怒之下,直接扔了,我也险些被他掐死,唉……” 华安这下得到了她想要的试测结果,心里有了答案。 脸上不动声色,对她安慰:“小娮儿,你也别太难过……唉,我本以为八哥哥能因此解开心结,没想到险些害了你,只是可怜你对八哥哥的心意……唉,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八哥哥就是这样的人,你与他之间不过是肉体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也趁早收收心吧,我就怕你到时候会受伤,毕竟八哥哥可是有着索命阎王的名号,又怎可能坠入凡尘,可惜了……” 华安可惜的是,白娮这枚棋子对项骁居然没有多大用处。 本以为能爬上项骁床的女人,肯定是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既然如此,日后如何安排白娮,华安心里也有了个数。 白娮看不透华安此时的表情,她就连眼神都演得很到位。 “多谢公主关心,我会谨记的。我从一开始也没对这段关系抱过任何期待,自然也不会想过以后。” 她如今和项骁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对于日后,不过是人生里经历过的一场虚无缥缈。 “嗯,你能拎清便好。我就担心你以后想不开……唉,这世间,多少女子为了一个情字,想不开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的女子。” 白娮:“嗯,公主放心吧。” 能活着,谁又愿意轻易死去呢。 华安得到测试结果,便找了个理由,“昨日才经历了一遭,你眼下身子抱恙,还要进宫找我,唉……真是辛苦你了。 今日你且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再过两日我便要离开京城,回北湖了。 等我下次回京,再给你带好玩的东西。” 白娮:“好,多谢公主。” “嗯。”华安应了声后,唤来贴身伺候的人,去拿了盒碧玉膏给白娮。 是给她这次任务的报酬。 白娮拿到碧玉膏后,华安在她离开前,给她叮嘱了句:“跋川昨日提前抵京,你最近若是无事,尽量不要出门。” 白娮对华安而言还有用处,她在临走前,能提醒的只有这么多了。 希望她下次回来,还能看到她平安,否则她会觉得遗憾。 这消息对白娮而言无疑是窒息的。 拓跋川居然已经到了,到时候,拓跋盈给她下帖子邀请她出门,她到时不想出去,白夫人若是逼迫她去的话,她可能会选择先把白夫人杀了。 第104章 我看你才是那个赤脚大仙 白娮刚出宫,就被赵品来接去了云间。 她知道自己进宫见华安的事情,项骁肯定又知道了。 秋雁就好比当初白夫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杏柳,不同的是,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项骁的人会及时出现保护她。 湖心小楼,今日格外寂静,就连四周的春色都仿佛停止了生机的沉默。 当然,这不过是白娮此时的心情反应。 上楼后,项骁并不在。 白娮看到长方几处,堆了不少折子,其中一本还长长摊开着。 可见,项骁的公务很忙,却还要抽出时间来教育她。 白娮心里对他是抱歉的。 好奇案桌上摊开的折子是何内容,倘若能帮得上忙,说不准,能将功补过。 白娮走过去就蒲团坐下,拿起沾了不少水滴痕迹的折子,仔细游览了一遍,上面说的是偏远城池闹瘟疫的事情。 症状有高烧、呕吐、会传染、浑身红肿长脓包、死亡几率很高。 如今几乎整个城池的百姓都感染了,没有人大夫敢前往,此前进入的大夫都相继被传染,倘若再无治,只能放火烧城,将感染了瘟疫的人全数烧死来杜绝往外传染。 上凑的官员字里行间透露出浓浓的无奈、心痛、无助、悲痛,那些水滴痕迹,估计是他在写这封奏折时的眼水打湿的。 白娮看完奏折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古代,医疗水平落后,小小的一个风寒都能要人命。 现代的医学都是人类一步步从艰苦的历史风月中累积而来的。 若白娮没猜错的话,奏折上说的应该是水痘,别名也叫天花、人痘,通过呼吸、血液,接触传染。 瘟疫是在反复传染中变异的,或变弱,或变态,就像她经历过的新冠,哪怕在医学已发达的现代,也战斗了整整三年。 而牛痘能防治水痘的知识,已是家喻户晓的常识。 但在古代,它却是死神收割人命的镰刀。 看完这个奏折,白娮似乎明白了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意义。 她在方几上找了张空白的宣纸,执笔在上面写下如何让牛感染水痘变成牛痘,通过采集牛痘,将其脓浆逐一涂到人的鼻孔中,之后会出痘,发烧,烧退后,就好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感染水痘。 具体多少天康复,看个人体质。 写完后,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找找有没有写错的地方,或是需要补充的地方。 哦对了,还需要烧开的水,或是生石灰消毒空间,物品、需要戴口罩,罩衣,防止传染,手套的话,她可以画个图,让他们缝制,虽然是布的,但也聊胜于无。 白娮写得很专注,项骁上楼了她都没察觉。 等她将手套画好,写上批注,抬头时才发现项骁已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当即把她吓了一个大跳! “啊——八爷!你怎么回来也不给点动静!” 被惊吓过后,心脏怦怦快跳得厉害,呼吸都出现了短暂的急促。 项骁轻笑:“有动静,是你太专注了。” 说着拿过她才写好的两张纸。 一张牛痘防治水痘的方案,一张是防护的相关说明,以及防护用品的绘图,写得很详细,简明易懂。 项骁看完后放下,他好奇的是:“你如何确定,牛痘能防治此瘟疫?” 明明她从小到大都未离开过京城,又是看杂书吗? 白娮如他所猜,“看杂书上说的。” 别问她是哪本杂书, 项骁看她眼神在闪躲,一看就是心虚了,追问:“书叫何名?” “好好像叫赤脚医、大仙,对,就是叫赤脚大仙!”白娮猜这个时代应该不会有赤脚大仙的书。 项骁明显不信,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我看你才是那个赤脚大仙。 但他没再追问,有方法,总比放火烧死一城人的好。 倘若此法有用,将是整个项国老百姓的福报。 白娮知道项骁不好糊弄,手指了指他眼前的两张宣纸,给他说:“这个防治方案,八爷可以先派人去做一下试验,城池里的百姓都感染了,横竖都会死,不如殊死一搏,说不准能换回一线生机。 而且赤脚大仙在书里说过,瘟疫是在不断传染中变异的,每变异一次,它就丢失一些东西,从而弱化,因为它们也是需要适应环境的,否则它们无法存活下去。” 病毒是无法彻底消灭的吧,只是它们在不断变异后,变得不再构成危害性。 白娮的理解是这样的,具体还得以权威的医学解释为准。 项骁被她的话说服了,赞同点头:“可,这方案本王稍后会让人连夜加急送往疫情城池。” “希望能帮得上忙。”白娮说完,旋即想到,如果她能一直造福项国百姓,那日后有这一份功德加持,哪怕她和宫武的身份被曝光,也能被天下,被皇室,被项骁赦免吧? “嗯。” 项骁因为这事,他已决定不再追究白娮一万两、以及跟华安合作的事了。 原本,他今日接她过来,也是想让她看看瘟疫这事情,她是否有比较好的想法。 这本奏折,不仅他有,六部、太子、所有在京亲王、大臣官员都有一份。 甚至打算重金悬赏万两白银求天下能人异士帮忙。 如今白娮给了可行的防治办法,必须加急一试。 无形中,他对白娮已产生出一种别样的依赖感,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同时对她的欣赏又多了一份。 至于其它的折子,已不重要。 白娮看着项骁,脑子里想到他跟拓跋川合作的事情,想问问他是不是见到拓跋川了? 项骁拿起两张宣纸,让人传陈胜过来,将纸张拿去誊抄几份,然后派可靠的人带去有瘟疫的城池实施。 这份方案目前需要保密,等有成效后,才能大面积推广。 他心中的盘算主意是,这治痘的方子,同时也要卖到其他国家去,赚一笔横财。 养兵可是很费银子的,何况他养的可是项国一半的兵力。 陈胜来的时候,赵品也跟着来了,但项骁只吩咐了陈胜去办事,让赵品在楼下自己待着。 有事会传他。 人都走后,小楼里重新恢复安静。 项骁察觉到她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 第105章 难不成他还能睡了他不成? 这么看着他,莫不是在想什么坏事。 “过来。” 白娮闻声回神,起身拿起蒲团走到身边坐下,“八爷怎么了?” 项骁把她捞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看着她那张纯洁的巴掌大的小脸。 寻思着,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八爷?”白娮见他只是看着自己。 眼前气氛从正经变得暧昧,项骁也变得不正经起来:“本王在想用何姿势奖励你……” “!”白娮瞬间被他的话给逗得红了个透。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项骁大手扣在她的脑后,俯首深深地吻了下来,相互纠缠着,取过着,想要据为己有…… 手中动作不知不觉间已剥去彼此一半的衣裳, 蓦地,白娮感觉腹下一阵坠痛,紧接着一波热流汹涌而出…… 这感觉,不用想,她大姨妈来了。 瞬间让白娮兴趣消退,她推了推兴致勃勃中的项骁,道:“八爷……我好像葵水来了,肚子痛……” 此言,让项骁顿时沉默:“……” “我可能现在需要月事带……”白娮感觉好尴尬,但没办法,眼下除了跟他说,她已别无它法。 “那是何物?”项骁活了二十二年头一回听说,知道女子会来葵水,但几时来,一生来几回,需要用到何物,他并不关注,所以月事带,真的不知为何物。 古代是很保守的,甚至会有人将女子的葵水视为污秽之物。 与现代是截然不同的观念思想。 “就是……八爷可以让园里其他的姑娘帮忙买一下吗?” 项骁想到这事情也不宜赵品去办,于是让赵品把园里看起来有经验的婶子唤来小楼跟白娮沟通。 之后,让赵品带婶子去买月事带回来,和新衣裳回来。 等到白娮更换好后,项骁已恢复衣冠楚楚,丝毫没有刚才的那勾魂撩人的动情神色。 “八爷,我换好了。” 白娮小脸上写着抱歉,她也不知道会在这种时候来。 项骁脸色有点不大好,被勾得浑身火烧火燎的时候,被打断说不行。 这种感觉很难受,他需要去发泄一下。 起身,要离开。 “八爷,要去哪里?”白娮看他要走,有些着急,跟着站起身。 担心他的不高兴,会影响到她以后的生存环境。 “去泄火。”项骁不泄浑身燥,脾气也会随之上涨。 去泄火? 这三个字让白娮脑子嗡地一下,似遭到了五雷轰顶瞬间空白。 她猜到项骁会在她以外,可能会宠幸其他女子,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接受。 可他要去,她有权利管吗? 她没有。 袖里的手隐忍地捏起了拳,脸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 “好,八爷您慢走。” 项骁看她脸色有些难看,以为她只是葵水来了不舒服,“你好生休息。” “好。”白娮声音里都带了轻微的颤抖,眼睛里氤氲起不该有的泪意,不敢看他走下楼的身影,余光却忍不住看着他一步步走下,耳朵听着他脚步声一步步远去,呼吸都跟着难受起来。 项骁走下楼,看到伫在那愣愣盯着湖面的赵品。 “赵品,随本王去校场泄泄火。” 赵品闻声惊得立即回神:“什什么?爷您要卑职给您泄何火?” “你说呢?”项骁冷漠看向他,难不成他还能睡了他不成? 赵品顿时露出个哭丧脸,“那爷您等下轻点……” “……”项骁听完只想下死手,娘们吱吱的,欠揍。 云间深处有校场。 此时的校场内,大伙听说项骁要跟赵品对打,所有兄弟只要在的,没一人落下,校园被包围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擂台。 项骁要求不准上武器,以赤手空拳的打。 赵品心里叫苦连连,他就是拿上兵器跟赤手空拳的项骁也打不过啊。 可如今只剩下他在项骁身边跟随,何广志,陈胜都有事要去忙,可让他苦大了。 赵品被赶鸭子上架,与项骁对打。 项骁出招没有任何的套路,只有像在发泄一般地出拳,踢脚,是最原始的肉搏,全靠自身力气。 赵品察觉后,感觉自己可能……应该不会被揍得很惨? 不 事实证明,几个回合下来,赵品惨败,他居然连最原始的肉搏打斗都赢不了项骁,他觉得人生好难。 爷还是爷,难怪他只能当他的手下。 他现在已是被项骁揍得鼻青脸肿,再打得下去,他觉得自己得躺下了,连忙求饶:“爷,爷,我真抗不住了,不如让其他兄弟来分担一下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场兄弟闻言,一阵头皮发麻——纷纷在心里骂赵品狗东西! 爷的怒火是他们这种小卡拉米承受的吗? 不是啊! 现场最佳就是他赵品了,休想甩锅。 项骁把赵品的话听进去了,但赵品依旧跑不掉,他打了赵品这么久,气都不带喘的,还特别狂拽吊炸天地给赵品说:“你可以挑八个人过来,跟本王对打。” 赵品合着他还是逃不了呗,难受,想哭。 最终含泪挑了八个兄弟跟他一起挨揍,不上又不敢。 八个兄弟:谢谢你啊,赵品。 赵品能咋办? 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九人最后战术都出动了,也没能打败项骁,他就是这么变态。 而远在湖心小楼,误会项骁找姑娘的白娮,还在闷闷不乐。 但凡项骁带她去看他1v9的战斗,她都不会这么沮丧,甚至会给他大呼一声:哥哥,牛逼! 白娮自项骁离开后,便一直坐在原地,脑子里说是有事,但也是空荡荡的,感觉十分的复杂,也许失恋就是这样吧。 但她不想就这么消极下去。 古代社会便是如此。 日后, 她也许真会被赐婚给项聪,而项骁也将可能娶妃,她与他之间本就没有未来,她不纠结他去找多少女子? 为了分散注意力,白娮走去翻开他堆在方几上的折子,他也没说不许她看,就像先前水痘的折子。 脑子容易胡思乱想,闲的,忙起来就好了。 于是在项骁泄火的时候,白娮也在宣纸上,批写折子的处理方案。 但很多折子就是个屁! 那些官员像是无所事事般,她是第一次见识到,能有官员把折子写成聊天模式。 有的通篇下来,就全是废话,绝了。 像这样的折子,白娮直接嫌烦地随手扔到侧地上,拿去当柴烧了吧。 第106章 没想到他还好那一款吗? 校场内 与项骁对打的赵品九人又累又痛,结实的胸膛因气喘上下起伏得厉害,瘫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浑身是汗,额头上的汗珠不时从侧面滑落,滴在地面上。 他们心里费解:怎么就有人这么能打呢? 项骁此时也有些微喘,还得撑得住,站起九人面前,俯视着他们。 赵品歇了不到一刻钟,项骁就把他叫走了,回湖心小楼。 回去的路上,项骁还是很在意白娮那一万两的事情,直觉这事情他必须要调查出个结果。 给赵品吩咐:“你继续去深入调查白娮那一万两具体给了谁,为何要给。” 赵品没想到自家爷还在纠结这个事情,还以为他被白娮哄服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言行上是不敢的表现出来的。 遵命:“好的,爷。” 赵品送项骁回湖心小楼后,便离开了云间,去安排兄弟继续去调查。 项骁以为白娮离开了,此时天外已临近夕阳时分,天色已经有些许昏暗。 等他走上楼后,没想到白娮还在,此时正坐在方几处,似乎用宣纸给他批阅了不少折子。 这些折子都是皇帝一人负担不起,分给他解决的,其中项聪也会收到几本折子练手。 白娮回去白府也没事情做,她是不喜做深闺小姐的,女人的脑子啊,一旦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这不,她批改个折子也能从中找到乐趣,一批就批到了傍晚天昏了。 桌上的烛灯也才刚点燃。 没想到项骁就回来了。 白娮抬头看向他拎着外罩衫上楼的疲惫样子,脸上还有一些小淤青,活脱脱的战损美人。 心说:他找的那个女人是习武的吗?这么激烈?没想到他还好那一款吗? 项骁似有读心术,一眼就看穿了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戏谑笑问:“在胡思乱想什么。” 白娮有些尴尬地正了正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调整了下坐姿。讪笑:“八爷,您这么快就完事回来了吗?” 不应该啊。 “嗯。”项骁把随手外罩衫挂好在衣架上,走到她面前坐下。 房间里的光线比屋外昏暗许多,此时烛火映有项骁的脸上,如同给他度上了一层咘灵咘灵的滤镜,像极了古偶剧里刻画出来的完美男主,面如冠玉,公子世无双。 让白娮在刹那间,重新对他生出了心动的感觉。 仅仅是两三个呼吸间的变换。 项骁坐下后,拿过白娮批阅的折子,每一本上都夹了一张宣纸。 他抽出来,仔细浏览了一遍,写得很有见地,但也有缺陷的地方,看了后他提起笔,沾了沾墨汁,在她不足的地方,添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然后递给她看。 “你看,如此是否更好?” 白娮闻言从他帅脸上回神,看向他递来的纸,上面新写上去的内容,与她原本的想法形成鲜明对比。 “是更好了,多谢八爷提点。” 旋即想到自己如此是越矩了,又给他道歉:“未经八爷,便批阅了这么多折子,还请八爷恕罪。” 她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项骁并未怪她,反正这些折子也不是什么机密事件,都不过是些需要解决的麻烦问题。 “无事,正好帮了本王的忙。” 白娮松了口气,“多谢八爷,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 项骁听完笑笑问她:“你喜欢批阅折子?” 喜欢什么的谈不上,刚开始都是有点兴趣的,久了自然就疲惫了。 倘若这算是在项骁这谋了份差事,能增加自己的价值与意义,对她也是一种额外保障。 “如果八爷需要,阿娮愿意为您分忧。” 项骁闻言点了下头:“行,那以后会给你适量安排。” 如此,白娮心里自是高兴:“好的。” 项骁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她今日来葵水,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给她道:“今日先到这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白娮识趣起身,给他欠身行了一礼:“好的八爷,那我便告辞了。” “去吧。”项骁坐着,没送她下楼的意思。 白娮点了下头,走下楼。 秋雁见她下来,适时出现在她身旁,马车也提前准备好了。 - 宫内, 华安的行李,宫人已为她收拾妥当,明日就要起程了。 起程前一晚还收到下属来通报:“公主,瑞王在调查白娮一万两之事,是否干预?” 华安听完心思转了转,下令:“干预吧,不过,适当给瑞王透露点消息,就说一万两,给了西凉将军韩烁。其它的事情都扫干净些。” 她还需要留着那些事情做把柄,白娮对她可是有大用处的。 “是,属下遵命。”他应完后,起身走出殿门,身影眨眼后一闪,消失在了已经黑去大半的天色里。 华安看着门外的黑蓝色的夜幕,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她不在后,就该安排其他人代替她继续搅动京城这一方混水了。 例如都怡,别看她只是个小人物,所谓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都怡最近因为听到不少关于白娮的传闻,她一直在找人调查白娮的事情。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事情目前变得很是棘手,甚至超出了她可承受的范围。 这不,天都黑了。 原本她派出去调查白娮的江湖人士,如今来了四人堵到了府上,脸上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都怡而后快。 “郡主,我们的兄弟因为你调查事情,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短短一个月时间,已有七八名兄弟被杀害灭口。 这事情,希望你能给个交代。否则,以后我们便住在你郡主府上,直至你有好的交代为止。” 都怡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区区白娮,能有何背景? 她就是想抓住白娮犯七出通奸的罪证,她在外雇了好几批人去调查,如今这几批人的代表过来向她要交代。 “你们想要本郡主给何交代?在这京城里,还有何人让你们觉得招惹不起?” 再怎么说,他们也背靠皇宫做事的线人之一。 “郡主,倘若你想继续调查下去,我们几派是不可能再替你去调查了,我们兄弟的命也是命。哪怕你给再高的价格。我们也不会再去调查了。 我这么直接给你说吧,如今整个京城,都没有人敢接你的赏金任务。 至于这次我们都死了兄弟,八个兄弟,你给他们家人各一百两抚恤金吧。另外,你还需要赔偿我们的劳力损失费用一千两。” 都怡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钱? 她之前才被白娮坑了不少钱,现在又让她赔偿,将近两千两,她哪里有这么多钱赔。 第107章 韩烁,过来把她拿下。 “我的钱都被白娮骗光了,现在哪还有钱给你们。” 都怡觉得这些家伙太过无耻了,他们的兄弟死了关她什么事,别人要杀人还不躲开些。 可那几人可不管她到底有没有被骗,“你是长公主的女儿,长公主不可能两千两银子都没有吧,再不行,你把自己郡主府抵押去借钱回来也行。” 另一派人的负责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兄弟说得不错。你如今钱都拿不出来,还想让我们替你办事,你这信誉以后也不可能在我们这里找到人手帮忙。” 他们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类雇主,钱不行,还要作。 “郡主府押了,本郡主以后住哪?” 都怡没想到自己哪怕恢复郡主的头衔,这些人居然还敢对自己如此嚣张。 “我们可不管你以后要住去哪里,总之你欠我们的,麻烦你尽快结清,不然休怪我们反水。” 这都怡郡主一看就是屁股不干净的,一查一个准。何况他们情报网广着呢,想要查谁还不容易。 只不过需要垫量一下对方的权势。 例如都怡要调查的人,放眼整个项国就无人敢招惹的。 他们可不会因为她那点小钱,赔上自己的小命。 都怡没想到自己还会被对方反要挟上了。 最终只能咬牙同意赔偿他们一千八百两,但需要三天时间。 她这才把地些人暂时打发走。 可是她如今向哪筹一千八百两出来。 项聪那边肯定错不到了,之前才骗了他一万两…… 都怡没想到自己如今贵为郡主,却穷成这样。 更气人的是,白娮到底是磅上了哪路神仙,这么护着她…… 跟她通奸的人不过是项骁身边的一条狗,这些人怕什么? 项骁又不可能为了一条狗,不顾及自己的声誉。 除非白娮通奸的人是项…… 思及此, 都怡的记忆就像被一条会自己串引的线,把过去的细节,种种串连了起来。 真相逼着她不得接受。 怎么可能! 就白娮那种低贱的市井女子,为何项骁会瞧得上她。 而她自己贵为郡主,项骁却不屑一顾。 都怡自问,自己无论是外貌,还是身份,条件都比白娮好。 凭什么偏偏是白娮! 她凭什么能爬上项骁的床?! 白娮那么下贱的身份都可以,凭什么她都怡不行? 如今得知白娮背靠的是项骁,以后肯定不可能再对她出手了。 否则,很容易引火烧身。 都怡想了想,既然她不能,那其他人可以啊。 例如拓跋盈。 她想了下,于是给拓跋盈写了一封秘信,说有个关于项骁的重大消息卖给她,见面详谈。 信中她肯定不敢明写项骁二字,她只是暗示地提及。 隔天,密信便送到拓跋盈手里。 原本她是不打算看的,后来听到伺候的下人说,对方特意交代此信与她心仪之人有重大关系。 拓跋盈一猜就猜到了项骁,还以为是项骁给她写的情书,结果是一封要卖消息给她的要挟信。 呵,关于项骁的事情,拓跋盈自信的认为自己知道不少。 但她最后思来想去,心里总在想着到底是项骁何重要的事情,是她所不知的。 最终还是回信,约定好隔天在醉仙见面。 都怡收到回信高兴坏了,她此时已在心里琢磨着要把消息卖多少价位给拓跋盈,她应该是很想要这个消息的。 她如期赴约,进门时,发现拓跋盈来得比她早,看得出来,拓跋盈很看重这个消息。 如此,都怡已经觉得自己能要到个不错的价格。 拓跋盈没想到会是都怡,她记得这个蠢货,也从华安那听说过她被白娮骗走一万两的事迹。 没想到,都怡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这个都怡难不成觉得她比她蠢吗?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拓跋盈还是想听听都怡到底想卖她什么重大的消息,想要卖多少钱。 都怡在拓跋盈对面的位置坐下,面带微笑,一脸很有把握的自信,仿佛已将拓跋盈完全拿捏在手里。 这么愚蠢的感觉,拓跋盈只在项聪那废物身上见识过。 看来,蠢是会传染的,不然都怡也爬不上项聪的床。 那可是她的亲弟弟。 思忖之际,拓跋盈终于听到了都怡的报价。 都怡自信满满地给她说:“公主,我这个消息是关于瑞王的重大秘密,最近正好缺钱,才打算把消息卖给公主。” 拓跋盈忍着脾气,耐心问:“哦,那你打算卖给我多少钱?” 她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消息,如此重大值钱。 都怡对拓跋盈的反应满意极了,笑道:“我想要两千两。” 拓跋盈猜测都怡在用白娮曾经骗过她的招术,想用在她身上。 拒绝道:“不可能。我并不认为你会有什么消息,价值两千两。两百两,爱说不说。” 都怡听到她直接杀了九成的价格,顿时来了气。 两百两打发叫花子呢。 她的脾气也不见得是好的,她本就是指望能在拓跋盈这卖到个好价格,既然不能,那就算了。 也少得给自己添麻烦。 话不投机半句多,拓跋盈不过是一个外邦公主,居然敢对她这个郡主无礼,冲这一点,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起身:“既然公主如此,那便没办法了,告辞。” 拓跋盈听完冷冷笑出声。 “你当本公主的是你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把她找来了,消息不说,就想耍脾气走人,如此下她面子,可不能让都怡就这么走了。 “韩烁,过来把她拿下。” 韩烁听令,没一会便从门外进来,一把将都怡按住,旋即她的脑袋被摁在桌面上,侧脸在上面摩擦了几下,很痛。 都怡没想到拓跋盈如此不讲武德。 “你们可知,我乃项国郡主,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西凉将大难临头。” 她企图利用这个压住拓跋盈。 可拓跋盈不仅不买账,还掏出寒光迸射的匕首,在她脸上拍了几下。 “是嘛?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郡主对项国有何影响力。” 拓跋盈说着,一刀划破了都怡的脸颊,血液瞬间从她脸颊上的直线伤口处不停溢出。 “说,是什么重大的消息?再给本宫主卖关子,耍脾气的话,那整张脸都给你毁了。” 第108章 你也想爬项骁的床? 都怡被吓得下身都尿了出来,不敢再卖关子,为了自己的脸和小命。 拓跋盈感觉到有水溅到鞋面上,低头看到都怡被吓尿了,恶心得让韩烁过来处理。 “你来,真恶心。” 都怡也不想失禁的,可面临死亡的极致恐惧,身体就不受她自己控制了。 韩烁接过匕首,在都怡的额头上又划了一刀,催促:“还不快说。” 都怡连连颤抖着说:“是是是是是……白家的七小姐白娮跟瑞王有奸情……我对天发誓,我没撒谎……” 拓跋盈是怎么也没想会是白娮。 先前不是白家大小姐白孀孀吗? 怎么成白娮了? 亏她先前还因为华安对白娮有改观,没想到最后染指项骁的贱货是白娮?! “你怎确定就是白娮?我若没记错,你跟白娮之间是有仇怨的吧。” 拓跋盈此时仍对都怡的话抱着怀疑之心,她甚至觉得都怡就是来利用她对付白娮的。 这蠢货就没长脑子。 “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 拓跋盈听这话更觉得可笑了,嘲讽质问:“你为何能亲眼看到?在哪看到?” “我我是在瑞王房门前看到的……” 都怡脑子里如今只有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念头,道出口的话,也来不及辨别对自己是否造成更大的危害。 拓跋盈一听就听出端倪,都怡为何会出现项骁的房门前?莫非她也想去爬项骁的床? 否则她过去做甚? “你也想爬项骁的床?” 果然够恶心,爬完自己亲弟弟的床,又想去爬自己的亲舅舅的床,项国的皇室真是烂到根里去了。 晦气玩意,休想染指她的项骁。 都怡被问得天灵盖阵阵发凉麻厚,“不不不不,我哪有那个胆子啊……那可是我的亲舅舅……我怎么可能……” 拓跋盈越看她的样子越相信自己猜的,都怡就是去爬项骁的床了,成功与否她不清楚,但不妨碍她今日玩死她。 是都怡自己送上门来招惹她的,哼,项国长公主的二女儿又如何。 惹了她,都没有好下场。 “韩烁,人交给你处理了,要怎么玩都可以,留她一条贱命回去就行,这里是项国。别再像上次那样玩出人命。” 韩烁最喜欢的就是拓跋盈这样的收尾方式。 “是。” 看着已尿湿了下身裙摆的都怡,韩烁一点都不嫌弃,反而兴奋了。 都怡双目惊恐瞪突,撕心裂肺惨叫着求饶:“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项国的郡主,我母亲是长公主……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项国的律法制裁吗?!” 怕? 怎么可能怕,都怡在整个项国皇室之中屁都不算一个。 不然拓跋盈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弄她,原本只当她是小虾米无视,可她非要撞她到刀尖上来,那就别怪她了。 - 华安如今已在返回北胡的路上,赵灿骑着马跟在她的马车窗边,车窗外的天气很好,蓝天上还粘了几朵洁白的胖云。 华安在马车里写着什么,写完后跟一个十公分长宽的小锦盒,一并交给车窗的赵灿。 “麻烦驸马安排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给白家七小姐,救命之物。” 赵灿接过东西,垂眸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微红的薄唇勾了个阴森的笑意,“公主好聪慧。” 等赵灿安排完人回来,华安又给他递了个迷你竹管子,“飞鸽传书给在京城的西凉公主。” 这一切仿佛都在她预料之中发展。 在东西快马加鞭送到白娮手中时,时间过去了两天。 在白娮收到后打开,是一枚精美的古韵金手镯,圆管式的镯身,中间像实心又像空心,有点沉手。 华安说是给她救命用的,让她随身带着,随时可能会用上,却没说这个镯子是怎个回事。 反正不是给她戴的。 不出华安的预料,在白娮收到镯子的两天后,项骁派人来通知秋雁,把她送去了瑞王府。 瑞王府,书房。 白娮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以为是项骁让她过来批阅折子的。 “八爷。” 项骁今日没在忙公务,而是站在香炉前,用一根长长的小银勺添香料。 听到白娮走进来,他拿着小银签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她那张骗人的纯洁小脸。 “本王是不是给你说过,不喜欢被欺骗?” 这话让白娮大脑嗡一下空白了过去,她努力回想着最近又做了何事? 旋即又想到过去自己做的事情,可具体是哪一件? 是她跟华安公主几天前通信之事,被发现了? 可那书信也没何特别之处,秋雁不至于乱说吧。 “八爷指的是何事?”她不敢乱认,起码要先确定是什么事情,让他动怒了。 项骁闻言,含在嘴角边的冷笑更冷了:“哦?看来还不止一件?” 是他让赵品查得太少了。 白娮察觉到他的杀意,赶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害怕八爷有所误会,才想问清楚具体是因何事,让八爷误会了我。” “误会?”项骁讥讽地笑笑,旋即走到她面前,将手中小银勺戳到她眼角边, “除些被韩烁弄,转头还给他一万两,你可告诉本王是交保护费,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老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即便脑子再好也不顶用,他不能将危机留在身边。 他给予过她信任,可她是如何反馈他的? 白娮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项骁调查到了,但她并没有给韩烁一万两,给的只是五千…… 想到华安给她快马加鞭送来的金手镯,她现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原来用处在这里吗? 于是从怀里把手镯掏出来,摆到项骁面前,说:“我只给了韩烁五千两,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手镯,我当时直觉必须把它从韩烁那里买下来……至于为何从都怡那骗一万两,因为我日常开销也很缺钱……” 她的解释说得合情合理,还有物证。 令人信服力很高。 项骁倒要看看她买的何手镯,如此不惜花费五千两买下来。 十公分大小的扁小锦盒打开后,项骁看到里面的手镯,目光瞬间变了。 第109章 对他腻了 白娮注意到项骁的眼神变化,也只是在两三个呼吸的时长。 他的眼神似受到了冲击。 华安给她送来的这个手镯,对项骁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华安这女人的城府深得超标。 连项骁都能拿捏住吗? 项骁收敛起受到冲击的反应,眨了下眼帘后,凤眸里恢复了冷静。 他随手扔掉手中银勺,拿起手中锦盒的手镯,脑子里闪过一些不为人知的回忆。 走到白娮面前,执起她的手,把手镯戴了上去:“既然如此,手镯是你买回来的,那你便好好戴着,别弄丢了。” 白娮不解他此举的用意,好似在讥讽她,又似有另一层含意,就像是手镯是他的,他把手镯送给了她。 但再看他的表情,却依旧没能捕捉到任何她想要的信息。 “好的,八爷,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项骁走到太公椅上坐下,示意白娮过去。 白娮看懂他的眼神示意,走到他面前,却未像平时那般,会主动坐到他怀里。 项骁见状挑眉,感觉今日的小女人不乖了。 “怎么?要本王主动请你过来?” 白娮摇摇头否认:“不是的……”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想到他先前找过别的女子,她便打从生理上对他生出了抗拒之意。 项骁因为这个手镯,已信了白娮的话,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 因为这枚手镯,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爱的首饰,他曾经派人去四处搜寻,哪怕是当年虐死母亲的地方也翻过来找了,都没再找到。 没想到如今会被白娮花钱买到,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了一切。 项骁把她拉到怀里,想让她坐到大腿上,结果才拉近,她却用手撑住了他身后的椅背,浑身上下昭示着她眼下的抗拒也不情愿。 “不想伺候本王了?” 他不高兴了,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在闹脾气。 心中冷哼,觉得肯定是自己把她惯坏了,才让她生出这样的胆子。 白娮想说不想,以后都不想。 可她没有这个胆子,找了个委婉的理由,想借此拒绝:“不是的……只是今日没有兴致……” “没有兴致?” 这四个字,无疑是令一个大男人挫败的眼神。 也包括项骁,这也意味着,他不行了。 “理由。”他有点儿受到了打击。 以前她都很热情的,莫不是对他腻了? 白娮不想说,说了也没用,这里是古代,思想上跟现代差距很大,而且她有那样思想在这个古代是大逆不道的。 违背了父系社会的核心,是不允许存在的。 最终还是选择回避正面回答:“今天不想……” 以后估计也提不起感觉了。 项骁面对她的消极怠工,心里很不悦,“确定不说吗?不说的话,那就滚吧。” 白娮手撑在他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尴尬却又不甘心,满心里的委屈,胸口上下起伏着,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破防。 最终还是哽咽说出了口:“因为八爷在和我一起的时候,碰了其他的女子……我接受不了,我知道我干涉不了,也无法要求八爷像全天下的男人要求女人需要忠贞守洁一样要求你,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那感觉就像是遭到了八爷背叛,我过不了心理那关,我真的无法接受……对不起八爷……” 说着,她已收回支撑在椅背上的手,转身就要滚。 项骁没想到会是这样缘由,看到她转身要走,伸手把她又拉了回来。 这次白娮没稳住脚跟,摔坐到了他大腿上。 她想要挣扎起来,项骁却不给,浑身都在拒抗,很难受,难受得胃里都隐隐抽搐泛寒意了。 “本王可没那个时间。” 项骁听懂了她的意思,知道原因后,他并未生气,反而心情变好了,抬手给她理了理她微乱的发丝,勾到她耳背后。 白娮看着他脸上不怒反而变得温柔的轻淡笑容,配上他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意思,怕自己自作多情,就连抵在他胸膛的手,都紧张得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襟。 “那日我来葵水,你不是说去找人泄火吗?” 项骁笑意浓了两分:“嗯,找了,找的是赵品。” “?”白娮表情错愕,甚至在错愕后出现了表情皲裂。 他他……和赵品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的吗? 项骁看懂了她的表情,弹了下她额头,无奈:“不要胡思乱想,不过是揍了他和其他人一顿。” 白娮得到他的解释,心里所有的抗拒瞬间一扫而空,主动抱上他的脖子,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八爷,是阿娮错怪你了……” 项骁抬手捏住她下巴尖,看着她诱人的桃唇,嗓音低哑地提醒:“下次有什么别藏在心里,直接告诉本王便好,本王不希望再有下次,要乖,知道吗?” 白娮听完点点头,他捏着下巴的手也随之跟着动了下,她拿下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起身换了个姿势坐在他大腿上,重新勾上他脖颈,表情也变得娇媚, “嗯,阿娮以后会乖的,八爷今天……想要怎么玩?” 她的识趣,让项骁很是满意,大手虚虚环在她的腰上,“阿娮自己来想。” 白娮的双颊此时已通红滚烫,连同体温也升高了不少,整个人软得不行,项骁就喜欢她这样的反应…… …… 白娮来的时候是上午,如今已是下午时分。 蓦地,楼下不远处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楼上阁楼内室床榻上,白娮受惊从沉醉中醒过来,听到楼下打斗声由远渐近。 项骁的运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楼下再如何打得激烈,也影响不了他的节奏。 直到听到楼下响起了拓跋盈的声音。 “滚开!我现在就要见到项骁!韩烁,给我把他们都打开。” 很嚣张,那语气完全不把项骁当回事。 楼下是赵品带着兄弟在阻拦。 “公主,你若再往前,休怪卑职不客气了。这里不是西凉,劝您最好收敛一些。” “滚!” 拓跋盈气焰烧涨得厉害,示意韩烁去把赵品打趴下。 第110章 她是不是在楼上?那个女人是白娮对吧? 赵品又岂是这么容易说要打趴就趴下的。 当真以为个个都是八爷吗? 都想骑到他头顶上来撒野。 韩烁抽刀劈向赵品,西凉的招式比较野,专挑人命门切,多为主动发起进攻,以攻为守。 赵品刚开始还有没摸不出韩烁的出招方式,渐渐地便进入了佳境。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韩烁被他打趴在地,输得心服口服。 拓跋盈没想到韩烁会输,还输得那么狼狈,项骁的三大心腹果然如传闻中厉害。 可那又如何,今日就算是韩烁被打趴下,她也要见到项骁,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他是不是真的跟白娮搞到了一起? 冲赵品厉声喝斥:“滚开,我要过去找项骁。” 赵品拦在她面前,不让她靠近半步,哪怕她推也推不动半分。 这让拓跋盈很气愤,却无济于事。 她只好站在原地冲小楼那边大喊:“项骁!项骁!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你若不出来,我就直接在这里问出口,你也不想让你和她的名声受损吧!” 楼外的声音很影响白娮的心情,忐忑不安中,项骁稳定把彼此送上了终点。 白娮在他怀里累得喘气吁吁,气若游丝给他道:“八爷,西凉公主的话,我怕她掌握了什么……我不想……不想自己连累了八爷的声誉受损,要不您见她一下,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不着急。” 项骁没理会楼下的疯女人大喊大叫,抱起白娮去还温着的水里净身,更新。 梳洗过后,让她自己回床上休息,他下楼去看看。 项骁下到一楼,在正厅的太公椅处坐着,示意下人给他沏杯新茶过来,顺便让他通知赵品,放拓跋盈过来。 屋外, 拓跋盈得到项骁的允许,怒瞪眼赵品,才脚步匆匆地朝小楼门口走去。 她刚踏进屋,就能闻到一股事后的气味,瞬间如一道惊雷劈在她天灵盖上,大脑一片空白,人都麻了。 “项骁,她是不是在楼上?那个女人是白娮对吧?!” 楼上, 白娮没想到竟然被拓跋盈发现了! 惊得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想找地方躲藏,可是找遍了阁楼,却没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动作极轻,生怕会被楼下的拓跋盈听到动静。 项骁面对拓跋盈的质问,只觉得可笑,反问她:“西凉公主带着将军护卫闯进本王的歇息之地,就是为了质问本王此事?” “不然呢?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白娮?你要是不说,我就亲自上楼去确认!”拓跋盈很气愤! 项骁是她的男人! 哪怕她被改赐婚给了十王,但在她的心里,也只认项骁这个人! 项国和西凉的契约与她何干? 她这辈子只能是项骁的人,所以项骁也只能是她的! “你以何身份,来干预本王的私事?”项骁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跳梁小丑,目光里满是不屑。 这一质问,让拓跋盈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她用什么身份? 她凭什么呢? “就凭我是你曾经的未婚妻……只要我一天没有跟十王成亲,我依旧是你的未婚妻,我不要嫁给十王,我要嫁的人是你,是你——项骁!我这辈子只想嫁给你!我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你!” 她近似病态的呐喊,听得令人头皮发麻。 倘若项骁的实力在她之下,后果可想而知。 拓跋盈就是个疯子。 前有右部侍郞家的千金,被她安排人先奸后杀,后有白孀孀被她虐待,都怡是可恶,但也因为她想爬项骁的床,被恐吓后,丢给了韩烁他们奸污。 这样的女人,谁碰上谁倒血霉。 “你算什么东西?”项骁厌恶反驳。 想嫁给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鲢,哪怕排队也轮不到她。 “不识大体,不知羞耻的女子,只会被人瞧不起,你还主动来投怀送抱,倒贴,更是一文不值,本王身份显赫,又岂会用如此廉价的货色。” 他的话很毒,把拓跋盈批得如垃圾一般,不堪入眼。 可拓跋盈却依旧是执迷不悟,项骁说再难听的话,也无法让她清醒。 她对项骁是势在必得的,无论用何手段。 而且华安说过,会帮她得到项骁的。 项骁如今骂她骂得再难听,都没关系。 “你骂吧,反正你最后还是我的。”拓跋盈突然开朗地笑了起来,听起来是那样的诡异,扭曲,心理阴暗。 项骁知道说不过她,觉得碍眼,唤来赵品,把人撵出云间。 赵品很快便让要把拓跋盈带走了。 项骁要不是看到拓跋川要跟他合作,拓跋盈连靠近他三丈外的资格都没有。 白娮听到楼下拓跋盈的话,跟痴女没区别。 这样的女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会被人喜欢的。 何况她本身就是跋扈野蛮。 听到拓跋盈被撵走后,白娮总算狠狠地松了口气,就怕她会发疯冲上楼来。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惫瞬间席卷上头,止不住的困倦让白娮招架不住,爬回床躺下,给自己才盖上被子,就睡了过去…… 楼下 项骁浑身寒气弥漫,等到赵品回来后,给他吩咐:“去查查,是谁给拓跋盈透露的……” 赵品表面利索领命:“是,爷,属下这就去办。”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纸迟早包不住火的…… - 拓跋盈一行人被遣送出云间后,便回了府里。 她决定给华安飞鸽传书,结果才放飞出去没多远,就被赵品的人给截下来了。 但华安的信鸽却平安飞到了她手里,内容正好是她想看的,也正好能安排她目前的烦心。 华安让她防止都怡这个蠢货。 华安告诉拓跋盈别被都怡利用了,都怡近期肯定会找人对付白娮,因为白娮跟她结下的仇怨极大。 愤怒之际,听到韩烁进来给她通报:“公主,再过两日,大皇子跟瑞王在云间约谈。” 拓跋盈听到消息,脑子里旋即有了新的计划。 “知道了,你退下吧。” 如此正好,让她有机会光明正大试探白娮和项骁之间的关系。 等白娮隔天好回到白府便收到了华安捎来的飞鸽传书,以及拓跋盈的请柬。 第111章 若是有机会,也嘎了吧 白娮先是看了华安的飞鸽传书,一切仿佛都在她掌握之中,哪怕拓跋盈将要邀请她,试探她和项骁的计划都预料到了。 若说华安不是先知者,白娮都不相信。 毕竟她就是穿越过来的,再来一个重生者,或是看过全书的人也不出奇了。 华安在短短的一小张纸条里,叮嘱她要小心,要是被拓跋盈察觉,也不要怕她。 哪怕她会多番想方设计要来试探,也不要怕,放胆去接受拓跋盈的邀请就行。 如果不接,就会显得白娮心虚。 白娮看完信,便把纸条烧了。 华安的话说得不错,回避推辞只会让拓跋盈更加怀疑她,不如光明正大让她来试。 老祖宗都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华安在信上也提及过,她有六成的可能会跟拓跋川重逢,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再打开拓跋盈的邀请,白娮猜拓跋盈很有可能安排的时间里,她是有很大几率见到拓跋川的。 可眼下根本没办法选择,去或不去都只会增加她的小命危险指数…… 想着,白娮唤来秋雁,旁敲侧击问她:“秋雁,两日后,八爷是不是要在云间跟西凉的大皇子面谈?” 秋雁不确定回复:“这个奴婢需要去跟云间的兄弟确认,才能给你回复。” 她其实是知道的,但要征得项骁同意,如果他允许她把他的行踪让白娮知道,她才会告诉白娮。 没有什么能比主人的性命更重要。 白娮在当晚得到了确定的消息,如她预料中的一样,拓跋川两日后会在云间现身。 至于拓跋盈…… 若是有机会,也嘎了吧。 - 拓跋盈这两天心情不好,让人把都怡又薅到了她的府上。 都怡数日前刚被韩烁带着几个护卫轮了一遍,若不是她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估计回家就得自杀了维护自己的清白名誉了。 可是她没有,反而心里的恨更浓了。 最恨的人是白娮,都是了白娮! 如果不是白娮,她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她为什么要出现,她为什么要被钦天监选为未来太子妃,她为什么要跟项骁勾搭在一起…… 如今被轮后羞辱感全化作了对白娮一人的憎恨。 可没想到才消停没几天,又被拓跋盈捉去了。 她郡主府就像个市集,毫无安全感,那些人要捉她就像到市集买菜一样简单。 都怡被拓跋盈命人把双手吊了起来,足尖堪堪能沾到地面。 “公主,我我这几天什么也没做啊……” 对拓跋盈,都怡是惧怕的,就像狗怕训它的主人一样。 “呵呵,怎么会没有?” “要不是你告诉我,白娮染指项骁,我又怎么会惹得他不高兴。这当然是你的错!” “但凡你把嘴管好,我和项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该死谁该死!” 说着拿起鞭子就往都怡身上狠狠抽去,一鞭又一鞭…… 拓跋盈才不管项国的人发生后,会如何。 都怡就该死! 拓跋盈不知甩了几鞭,累得喘着气停手。 之后命人把人扔回郡主府里去。 都怡此时已痛晕过去,被送回郡主府后许久,才有奴婢发现她浑身是伤,府上的下人都以为她在房里休息…… 不久后,都怡浑身鞭伤的事,就传到了长公主的耳中。 消息让她凤颜震怒,她的女儿也敢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查!给本宫彻查!” 这无疑是在挑战她的权势。 此事,她直觉不可能是皇室里的自己人干的。 她猜肯定跟白娮有关系。 除此之外,长公主也想不出跟都怡有仇的第二号角色。 可经过调查后,发现跟白娮并无关系。 倘若不是白娮,那会是谁? - 另一边 赵品调查拓跋盈的事情时,查到了是都怡干的蠢事。 巧的是听到手下说,长公主在调查是谁动了都怡,于是特意让手下把消息卖给长公主。 正好让长公主跟拓跋盈狗咬狗。 这些闲得蛋痛的女人忙起来了,才不会再跑到他们家爷面前舞。 赵品是懂狗的,这不当人的手段,项骁听了有时候都要佩服他。 干得漂亮。 长公主府 长公主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查到了,探子作揖俯首给她恭敬汇报完情况后,她就让他退下了。 人才走,她就气得把手边的茶盏给砸了! 匡啷 砸在地上的清脆声,把守在门口的婢女浑身抖三抖,生怕长公主会把她们叫进去撒气。 幸好没有。 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虐打都怡的会是西凉的公主! 很好! 好极了! 西凉人居然不把他们项国放在眼里! 她倒要让人上门去把人找来,问问她原由! 倘若事情,非都怡犯贱,那这事情,她肯定要靠到御前去。 长公主派人去“请”拓跋盈到府上来的时候,正好是她给邀请人云间雅聚的日子。 加上如今拓跋川也来了,拓跋盈更是不把项国的皇室放在眼里了。 直接就把长公主的邀请给拒了。 拓跋盈知道长公主为何找她,但她就是不想去,不是怕长公主,而是她根本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当长公主收到被拒的消息时,整个人再度炸了。 想到都怡受伤多日,她这个做母亲的总得去看看,哪怕她再怎么不喜这个女儿。 等长公主进入郡主府内院,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厢房里,都怡虚弱地躺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纱布,只剩下嘴巴眼睛,鼻孔耳朵在外。 她如今就连手指都是用纱布缠住的,可见她被拓跋盈虐打得有多厉害。 都怡看到长公主,委屈得想哭着告状,可是才刚哭,带着咸意的眼泪一沾湿纱布,脸上的伤口就火辣辣的刺痛。 只好把眼泪憋了回去。 开口满满的哭腔:“母亲……母亲你要替我作主啊……那西凉公主就是个疯子,她惹项骁不高兴,就拿我撒气……连逮我两次去撒气,我受不了了……” 长公主听完她的话,火气瞬间如同火上浇油。 但她仍存了一丝理智,拓跋盈再跋扈,总得是被招惹到了,才会有撒气的理由吧。 “你老实说,你和拓跋盈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否则她岂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都怡没想到长公主现在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她都被拓跋盈伤成这样了,身为母亲,不应该无条件护犊吗?! “我……我也不算是去招惹她吧……我就是把白娮跟项骁有染的消息,匿名告诉了她而已,结果被她调查到了我,之后就这样了……” 长公主听完哪还有不懂的,上次都怡去爬项骁的床没成,又跟白娮之间有仇,想借拓跋盈的手对付白娮,她真当人人都像她那样没脑子吗? “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气得心梗,转身拂袖离去。 这样的女儿还是死掉吧,活着也没用,只会拖累她。 - 云间, 白娮如约而至,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撞见拓跋川,但碰到了许久不见的十王,项蔺。 拓跋盈居然把项蔺也邀请来了,总不能是想通了吧? 第112章 万事杂书背锅 白娮没想到拓跋盈会把项蔺也邀请过来,稀奇呀。 她不是不满意这个未婚夫,心心念念想退婚,恨不得跟项骁双宿双栖吗? 不知道拓跋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今日拓跋盈选的禾园有垂钓湖,占地面积挺大,邀请前来的人,却不多。 在场除了项蔺,白娮并不认识其他人。 此时项蔺正坐在湖边,安静地垂钓,只不过拿鱼竿的是他的小跟班。 在白娮走过来的时候,他已注意到,等她走过的时候,放轻声音给她打了声招呼。 “白姑娘,坐我旁边吧。” 这样他也能帮八哥照顾一下。 省得被拓跋盈找她麻烦。 “好。”白娮点头答应。 随即秋雁便去给她张罗座位,茶水零嘴,钓鱼要用到的东西。 白娮前后两世都没钓过鱼,这是她第一次钓,但她是会的,以前看过不少钓鱼佬半夜直播钓鱼,就耳濡目染了。 撒料引鱼虾,诱饵摔出去的时候,还算有模有样。 项蔺见着眼前一亮,没想到她一个深闺女子,对垂钓有两把刷子啊。 本来还想说教她一下,没想到啊,她懂得真多。 “白姑娘这又是从杂书上学的吗?” 他都好奇白娮看的是何杂书了,若是可以的话,给他也看看,让他体验一下长脑子的快乐。 “是啊。”白娮直接承认,万事杂书背锅。 项蔺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巾帼不让须眉。” 白娮听到他的谬赞觉得好笑,十王这人挺好的,颜值不比项骁差多少,为人好相处。 也许,项骁身上因为权势滔天,才让那些姑娘都蜂拥而至,飞蛾扑火吧。 项蔺说着,稍起身,把椅子往她那边稍稍靠近,一副要跟她说悄悄话的表现。 小跟班手握着鱼竿看着自家王爷,一脸老爷爷地铁看手机的表情。 白娮好奇他要给她说些什么。 等项蔺靠近后,给她小声说:“白姑娘,我给你道个好消息。” 白娮忍着笑意,等着他下文:“什么好消息?” 她在心里试着猜了下,应该跟项骁有关系,看他那么八卦的样子。 “最近都怡被打惨了,听她府里的丫鬟传出来的话,说她浑身都缠满纱带,伤得很重,还毁了容……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项蔺可知道不少,毕竟项骁知道的八卦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甚至很多瓜,都是他硬塞给项骁吃的。 “噢?是谁在见义勇为?”白娮听完心里一阵痛快。 都怡这种人早该收拾了,如今她落得如此收场,也是她活该。 “西凉公主干的。”项蔺竖起手掌挡着嘴巴,给她悄悄道出答案。 白娮听到答案,觉得并不奇怪。 都怡早几天才给拓跋盈告密,如今遭到反噬,拓跋盈又岂是她那点段数能驾御得了的。 “如此,也是都怡种下的恶果。” 项蔺哼了哼鼻,“这种人,简直就是我们皇室里的臭鱼烂虾。我那长姐本人挺本份的,没想到生的女儿这么……” 他话还没说完,拓跋盈便来到了两人身后。 “十王在跟白姑娘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阴阳怪气的语调,耳朵听到就觉得不舒服。 可拓跋盈今日是禾园的主人,得给面子,即便如此,也得客气微笑着相迎。 项蔺心里是不喜欢拓跋盈的,同时也不想娶她。 他如今府上的女人哪个不比拓跋盈好? 不仅性子温柔、听话,姿势还很招他稀罕。 “没什么,公主不忙吗?” 他的语气和态度,此时也冷了不止一个度,同时也跟白娮拉开了距离。 怕拓跋盈一会发疯又对白娮撒气。 拓跋盈今日没打算发疯,她就是听说白娮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哼,没想到白娮居然真的敢来,难道她就不怕她吗? 那日她去湖心小楼大吵大闹,难怪当时楼上的女人真不是白娮? 但她直觉又感觉自己猜得没错,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再看如今白娮光明正大的接受她邀请,一点都不见心虚,心里对她的怀疑消除了大半。 “再忙也要过来看看未来太子妃和十王啊,不然我这个东道主就太不称职了。” “你说得对。”十王不想再理她,之后,把椅子挪回了原位。 白娮看两人斗完嘴,这才给拓跋盈大方问安:“公主,午安。” “嗯,我邀请你今日过来,是因为我大皇兄也在,若是一会有机会,我介绍你跟我大皇兄认识一下。” 拓跋盈这话是真心,只有把她觉得可能危及到她幸福的女人都送走,她才能安心。 “那等有机会再说吧。”白娮脸上说得客气,心里却是十分的抗拒。 她是一点都不想跟拓跋川碰面! 一点也不! 等下她得找借口回避开才行。 不然她真的怕拓跋盈会来硬的,以她的性格是会这么做的。 项蔺听到拓跋盈的话,心里轻哼,这女人目的也太明显了。 她自己刚才还说白娮是项国的未来太子妃,如今却要介绍白娮跟拓跋川认识,这不是当着他面,挖他们皇室的人吗? 她如此不把他当回事吗? “只要你想,我今日一定让你俩见上面。”拓跋盈是铁了心要把白娮介绍给拓跋川。 白娮听完只笑不语。 拓跋盈在白娮身边待了会,便有侍女过来凑近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随即她眼前一亮后,欣喜离开了。 不用猜,肯定跟项骁有关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能让她露出如此小女儿家娇羞的笑容。 项蔺看了只觉得辣眼睛。 拓跋盈一走,白娮就想起身开溜了,可她要是走太早,又担心拓跋盈会生出不必要的怀疑。 刚想完,她的鱼竿就有反应了,收竿的时候,发现是一尾肥鲫鱼,力气挺大,要不是秋雁帮忙,她估计都拽不上来。 一旁的项蔺见着那叫一个羡慕啊:“白姑娘这运气不错。” 说着他看了眼自己那个小木桶里的,就几只大虾。 “嗯,还行,做成烤鱼应该不错。”白娮打算一会就地烤了吧,带回白府也没地方给她发挥。 秋雁听到她的意思,给她道:“那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做准备。” “去吧。” 白娮一边回应,一边重新挂好饵,丢出去,接下来钓到了什么,今天就吃什么…… 第113章 项骁的事情,她又管不来 秋雁的办事效率很快,没一会就把烤鱼的小灶给搭造好了,里面还摆好了引火的松针,炭块。 白娮回身看到很是满意,之间又吩咐了秋雁去准备配料,她数了好几样常见的。 秋雁记下来后就就赶紧去张罗了,光听着就让她觉得很好吃。 一旁项蔺也暗暗地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开始期待白娮的烤鱼了,想到自己水桶里的大湖虾,送给她一起烤。 “白姑娘,一起烤啊。我这还有虾,小鱼。” “虾,我喜欢。”白娮接过水桶,看到里面的虾,果然很大吃,怎么处理,一会要用什么料烤,她脑海里一下子就有了章程。 等鱼虾开烤,秋雁将配料送来后,一上料,那燃烧的香味,在场能闻到的人谁顶得住? 项蔺都忍不住挨到她身边,两眼冒金星地巴巴盼着。 “白姑娘,这要烤多少才能吃?”他觉得自己这十七年王爷都白当了,居然没见识过这样的美食。 “还得再烤一会,你等一下。”白娮的话像在哄馋糖吃的孩子,无奈又好笑。 等项骁走过来的时候,正好闻到这股勾人食欲的香味,顺着味儿走过去,就看到白娮和项蔺挨得极近的背影。 看起来亲密得很。 项骁走近两人身后,冷不丁开口:“味道不错,王爷正好还未用午膳。” 白娮闻声惊得肩膀一抖,回头就看项骁正玩味地看着她和项蔺,随即意识到和项蔺距离太过亲密,借着看到他为由,拿着只烤得差不多的麻香大虾,站起来递给他,借此打破局面。 “八爷,尝尝,我才烤的第一只。” 项骁满意接过签子,稍稍把烤虾放到鼻前嗅了下,烤得很香,光闻着,看着就很勾人食欲。 拿上手,就轻轻吹吹,就开吃了。 他吃相很斯文,却也吃得很快,看他吃东西仿佛在欣赏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项蔺在旁看着厥起了嘴,“虾可是我钓的,八哥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嗯,谢谢你。”项骁吃完一只还想第二只,白娮很识趣地给他递来了,虾还是从项蔺手里抢过来的。 他见着只觉得好笑,但却没表露出来。 白娮示秋雁去取些果酒来,一边喝一边吃才更有滋有味。 项骁看着正在烤的大鲫鱼,是白娮在负责烤制,里面不知道裹了什么配料,味道很比更香。 这时秋雁吩咐去取酒的两名侍女回来了,她负责继续看鱼竿,送酒来的两名侍女其中一名过来伺候酒水,另一名负责收拾整洁。 伺候酒水的侍女拿着酒壶到来项骁面前时,她看着项骁的脸,就像遭遇了鬼迷心窃,之后便一直待在他身边,只要项骁需要酒水,她就只给他一人倒。 见到鱼烤好,项骁想吃,侍女也动作先一步帮忙取下鱼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双手给他奉上。 项骁对侍女过度的伺候,没有拒绝。 这让侍女心里生出侥幸的心理,想要跟他接触更多。 侍女知道云间是项骁的,更清楚项骁是王爷,手里掌握着项国一半的兵权,哪怕能被他收下做个夫人,也总比嫁去给普通男子家强,因为能成为项骁的小妾,她就有机会消除奴藉。 项骁在这里待了多久,侍女就伺候了多久。 白娮在旁看着,心里不爽,却说不出口。 项蔺只顾着吃,最后因为气氛实在焦灼,端着烤好的鱼虾回到自己垂钓的位置一边吃一边看浮标。 假装在专心钓鱼。 伺候项骁的侍女,说要去如厕走开了下,等她回来看到项骁还让她继续专属伺候他,心里对他的期盼更深了。 项骁在她眼皮子底下,喝下了给他加了药粉的酒水。 药粉是刚才如厕时,西凉公主的侍女交给她的,让她必须理到项骁的酒水里,看着他喝下,便没交代其他事情。 侍女还以为是西凉公主知晓了她对项骁的心思,打算帮忙成全一下。 项骁明知酒水被下了药粉,他还直接喝了。 甚至猜到是谁的意图。 项骁眉目含笑看向侍女,问她:“你去找间厢房。” 只是如此简短的几个字组长成的话,侍女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给项骁赶紧应了声是,给他汇报道:“八爷,禾园,东厢那边是空的,您过去的话,随时都有天字号上等房。” “行,你先过去帮本王定着……” 侍女听完心里激动得不行,起身就走去占厢房了。 在旁的侍女闻声,对此羡慕得不行,同样是侍女,她却先一步混出头了。 早知道瑞王如此容易勾搭,她刚才说什么也不会错过良机,下次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娮看不懂项骁这是要做什么,先前不是说好了他在和她一起的时候,不碰其他女人吗? 臭男人! 项骁在那个侍女离开后一会,也跟着起身朝东厢那边走去。 项蔺看着项骁走远背影,满心复杂,这不像八哥的性子啊。 白娮不想管了,给他烤了半天的鱼虾,结果跟一个小侍女跑了,到底谁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东厢房处, 侍女才找好房间,准备在里面待项骁过来。 结果人才进去,衣裳刚脱两件,就被突然闯入的两个护卫进来,拿布团堵住她的嘴带走。 在侍女被带走出门的时候,看到拓跋盈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被架走。 直到看不见人,拓跋盈才走进房中,项骁中了药,等下他进入穿上房间……药效也差不多发作了。 想到这,拓跋盈感觉脸蛋火辣辣的滚烫,面色酡红。 她屏退了护卫和侍女,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等着项骁过来。 在拓跋盈等项骁之际,她也忘了要把白娮引荐给拓跋川的事。 湖畔边,白娮在项骁走开后没一会,也走身打道回府。 项骁的事情,她又管不来。 爱谁谁。 项蔺看到她要走,忙叫住她:“白姑娘,你这就走了?” 看着炭火旁边还有不少烤鱼虾。 “嗯,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行,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这些东西我会吃完的。”项蔺给她保障,烤得是真的好吃啊。 白娮轻点了下头,带着秋雁就朝马车那边走去了。 等她走上马车后发现,项骁居然在自己的马车里! 第114章 项骁今日就想让拓跋盈死 翌日下午, 白娮醒来时,感觉浑身骨架子都散了,她压根起不来! 没吃药时的项骁战斗力已十分惊人,吃药后更是直接战斗值ax。 前世的时候,白娮就无法理解,有个朋友给她吐槽说新婚夜做到哭,丈夫都不愿意停下来。 白娮现在理解了…… 这种体验有生之年,不想再发生! 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还是摩擦太少了,才会这么精力旺盛,但凡再过十几二十年,肯定就腻了。 白娮在床上挺尸直到晚膳时分,秋雁才端食物进来,扶她去梳洗。 起来的,腿都是抖的。 心里埋怨项骁千百遍,都不解气。 在白娮还没起来的时候,项骁正处理着昨日给他下药的贱婢。 没想到在云间里,也敢有人对他如此。 这胆子可不是常人敢有的。 项骁昨晚操劳一夜,早上也就睡了两个时辰,眼下又恢复了神采飞扬,他仿佛不懂什么叫疲惫。 赵品是大写的佩服,他家爷如今已是有着双重战神的头衔。 云间地牢,光线昏暗的刑房内,依旧是老样子,刑具各式各样,不少上面还沾着惨死在它们身上的干涸血迹。 那个贱婢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才被逮进来,就把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了。 “……奴婢没撒谎,都是西凉公主逼迫的。她还拿奴婢家人作要挟,若不从当场杀了奴婢,还要去杀奴婢的家人……奴婢只是把药给昨日伺候您的侍女,后来的事情有,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参与了,王爷……王爷饶命啊!” 项骁昨日在云间才跟拓跋川见过一面,给他在云间安排了住处。 没想到他的好妹妹这么快就仗着他的势力,斗胆舞到他面前来了。 呵,西凉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项骁觉得肯定是自己太好说话了,才会给了西凉人他好欺负的错觉。 至于眼前的贱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昨日是哪只手递的药,直接剁了,发卖给人牙子。” 项骁吩咐完起身离开了地牢。 贱婢听到自己能活下来,立即对项骁感激涕零,哪怕被剁手也不怕了。 只要还活着就行。 赵品跟着他一同出了地牢。 “把消息透露给拓跋盈。” 项骁已对拓跋盈起了杀心,给她透露消息,不过是给她下死亡预告。 赵品微微俯了俯首:“是。” 这事情,他只要吩咐手下去办就好。 一个时辰不到,拓跋盈便收到消息。 她昨晚给项骁下药的事情,被他查出来了。 难怪她昨日在厢房里等了一天一夜都没等到他人出现。 那肯定是便宜了别的女人,可千万别让她查出来那个女人是谁。 哼,项骁知道了是她对他下药的又能拿她怎么样? 只要大皇兄在,项骁也动不了她。 拓跋盈很自信,甚至知道项骁肯定会找上门来,或是找她过去。 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打扮过去,让他眼前一亮,更要让他知道,她比他找的那些女人好千万倍。 没有人能比她更爱他。 拓跋盈如今就是个疯子。 主宅内,拓跋盈心情好极了,压根不把项骁可能会杀她的预告当回事。 更不存在一点怕意。 那昨日被她让人先奸后杀的婢女,不过是路边死了的一只蚂蚁。 拓跋盈收到消息后,项骁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项骁,可他却迟迟没有来。 又等了一天,拓跋盈终于按捺不住了,亲自找上门去。 项骁今日在瑞王府,拓跋盈就送上门来了。 项骁不想脏了自己的府邸,让下人打发拓跋盈去云间。 在拓跋盈去到云间后,待了近一个多时辰,她才得知项骁到云间的消息,具体在哪个园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等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项骁在勾栏园听曲,身旁坐着衣裳单薄的妖娆戏子,此时正与他谈笑风生。 拓跋盈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了头,气匆匆走上前去伸手就拽起戏子,随即把人重重摔开到一边。 什么东西,也敢靠近她的项骁。 “项骁,你怎么能跟这样的风尘女子靠那么近。” 她嫉妒地大喝。 好似在管自家的男人。 戏子被摔得猝不及防,脑袋重重地磕到了一旁的椅子角处,顿时头破血流,惊得台上正在唱曲的几个伶人都停下了演奏。 项骁看着站在眼前如泼妇一般的女人,眼中杀意毕露,起身,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一点点用力收紧,似要将它掐断。 “本王之前说过什么?听不懂吗?” “既然听不懂,那就死了吧。” 别以为她是西凉的公主,有拓跋川在,他就不敢杀她! 拓跋盈没想到项骁居然真的要杀她! 脖子被他的大手掐着,能明显感觉到在愈发收紧,呼吸在窒息,面色从涨红,慢慢缺氧而发青,发紫。 姣好的脸蛋此时变得十分的狰狞扭曲,一双眼珠突出,是被用力挤压后的后果。 拓跋盈一直以为自己在项骁心里是特殊的,肯定不可能真的杀她。 如今她眼看着就要被她掐死,他脸上依旧是阴狠的杀色。 对她没半点怜悯之心。 拓跋盈也不记得是从何开始,觉得自己对项骁来说是特别的存在,觉得自己终有一天能得到项骁的青睐,能和他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她甚至破天荒的笃定,那肯定是她和项骁的未来。 然而眼下,她的梦破碎了。 项骁对她是无情无义的。 她眼下想要挣脱项骁掐着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她的足尖早已离地多时。 她感觉自己不用多久,就要死了。 项骁却没有住手的意思,他真的很厌恶这种不长脑子的货色。 眼看着拓跋盈就要被项骁掐死,拓跋川的隐卫出现了。 他早已暗中保护拓跋盈多时,之所以这么晚才出来,是因为拓跋川特意吩咐过,要让拓跋盈尝到教训。 “瑞王爷,我家大皇子让您留公主一命。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再出现骚扰到您,更不会再让她踏足项国半步。” “本王为何要答应他的要求。” 项骁今日就想让拓跋盈死,苍蝇只有死了,才不会再来骚扰。 第115章 她干的那些坏事 拓跋川的隐卫站在项骁面前,态度谦卑,随即道出两个字,“白娮。” 这两个字让项骁很是意外,没想到会从拓跋川的人嘴里道出口。 虽不知拓跋川说的这两个字暗示些什么,但也让项骁听出了要挟的意味。 随手扔开拓跋盈到一边地上,那动作像扔垃圾一般,隐卫只是淡淡看了眼被扔开的拓跋盈,眼中看不出情绪。 拓跋盈奄奄一息摔在地上,好一会都没能起来,一直在猛咳个不停,却影响不了项骁与隐卫的对峙。 隐卫表面上看起来丝毫不惧怕项骁,可他心里其实是怕的,只是素质还算好,能演住。 赵品适时给项骁递来了擦手的湿帕子。 项骁接过,一边擦手,一边说:“行,别再让本王看到,否则等着收尸。” “好的,那便不打扰瑞王爷静休了,告辞。” 隐卫说罢作了个揖,之后过去把拓跋盈像扛麻袋一样,扛上肩膀后,火速离开。 生怕走慢一步,项骁会反悔,连同他一起杀了。 就因为这个蠢女人,那多不值当。 项骁不出奇拓跋川知道他和白娮之间的事,外人都知道,那高居宫中龙椅那位,又岂会不知。 - 拓跋盈被隐卫送回了她如今的住宅里,不给她找大夫就医的机会,便将拓跋川的命令传达了下来。 “大皇子有令,从现在开始收拾东西,今晚必须起程回西凉,不可耽搁,否则杀无赦。” 宅里的下人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们有的拓跋盈临时从牙行买回来的,估计也得跟着一起去西凉,跟家人分散了。 但最终还是有人出声询问:“大人,我们是项国人,是才被买来当下人的……我们也要跟着去西凉吗?能不能不去?因为我们的家人和户籍都在这啊……” 隐卫没听大皇子说过下人强制要走,要走的是拓跋盈和韩烁。 于是道:“项国人留下,宅内所有西凉人今晚必须遣返西凉,不得有误。” 项国户籍的下人能留下,可算狠狠地松了口气。 拓跋盈被先送上了马车,大夫在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插着缝隙前来给她查看伤势,药开后,还得让学徒快马加鞭追上他们的队伍送过去。 拓跋盈被送走得匆忙。 白娮是从秋雁那得知到消息的。 拓跋盈险些被项骁杀死,如今因为拓跋川苟延残喘了下来,连夜送回西凉保住她狗命。 如此,白娮减少了一项危机,也算是件喜事。 拓跋盈病危连夜回西凉的消息,很快也在京中传开,至于谁传的不重要。 养伤多日的都怡听到消息后,像受刺激了一样,大哭大笑,吓坏了府里的下人。 就连曾经伺候她的春花都不了靠近她了。 回北胡路上的华安,在不久后,收到了京城捎来的飞鸽传书。 得知拓跋盈这枚棋子废了,也没有可惜,一切都在她预料当中。 只要还有拓跋川在就好。 - 京城恢复风平浪静数日后 白娮被秋雁送到了云间,是项骁要见她。 她猜不到项骁为什么要见她,也许又是情欲上的事情。 马车在云间马棚处停下,刚下车,要换乘特殊标志的马车前往深处湖心小楼时,白娮迎面看到一道贵气逼人高挑的身影。 男人长相英俊,脸色却像个文弱书生的苍白。 白娮看到他,脑子里想到一个词形容——病美人。 “妤儿?”男人突然看着她唤出一个称呼。 白娮直觉对方就是在唤她,加上那个yu音,随即反应过来原身的名字就是宫妤…… 再看前方男人身上散发着皇族贵气,不出意外,这个男人就是拓跋川。 没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见了。 还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秋雁察觉到了异样,给白娮提醒:“小姐,对方是西凉大皇子。” 白娮原想假装没看到,直接上马车去湖心小楼。 可秋雁都提本了,对方也开口了,她若直接逃了,肯定让人看出来她心里有鬼。 大大方方上前去给拓跋川请安。 “白娮给大皇子请安。” 她不是西凉的九品才女,所以不能对他自称臣女,于理不合。 拓跋川知道她换了名字,也知道她如今身边有项骁的人在看着。 看到她过来给自己行礼,薄唇随即扯出个微笑:“免礼,很快,我们会再见的。” 说完,他给白娮做了个请,表示她可以先行离开。 白娮礼貌点头致谢,便赶紧上车离开。 她余光看了眼车帘方向,秋雁肯定察觉到了什么,项骁不用多久就会知道,她和拓跋川认识。 到时候,她要如何给项骁解释呢…… 马车在湖心小楼前停下,项骁已在楼上。 白娮上楼时,看到他坐在方几处看书信,她脚步极轻地走到他身边。 项骁有注意到她进来,余光注意到她已走到身边,随即把手里的书信放到她面前。 白娮不解,低头看向信纸上的内容,是治沙、以及治理旱的工程进度。 信上说,治沙的目前已完成了百余亩地的麦杆网,效果是有的,在这一块试验地里,沙子明显减少了流失。 且这一块的风沙也明显轻微许多。 旱灾地区,已与邻国达成借水协议。 白娮看完后。 项骁给她又看了一本折子,是治理蝗灾的进度。 目前按照白娮所说的法子,饲养的鸡鸭成活率极高,死亡率低至一层,成长的速度也很快,目前已经有一批鸭子下地捕杀蝗虫,效果不错,被误食的庄稼会有,但也比被蝗虫吃掉的不值得一提,鸭子们更爱吃蝗虫。 有成效,意味着白娮的功劳在往上涨,品阶也将要再往上涨一涨,另外还有赏赐。 银子和值钱的东西多了,以后的生活质量才能有保证,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靠项骁吧。 思忖之际,不忘对项骁恭喜道:“恭喜八爷,又为老百姓做了件大好事。” “功劳是你的,本王不过是帮你牵线罢了。”项骁今日找她过来,好坏事掺半。 如今好事说完了,那现在来说说坏事吧。 她干的那些坏事。 第116章 我想摆脱白家 就在白娮猝不及防之间,突然被项骁发问:“你和拓跋川是怎么认识的了?” 这话让白娮心头猛地一跳,似有瞬间的骤停。饶是她做过心理准备,可当被他问到的时候,还是慌怕得呼吸一窒。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甚至听起来很巧合,”说的话时候都不敢直视项骁的眼睛,生怕被他看穿她眼中的心虚。 “说说看,让本王听听有多巧合。”项骁早已看穿她嘴里的谎言,对他撒谎,她已经不止一次了。 白娮咽了咽喉咙里的唾液,暗做了下深呼吸后说:“我其实是为了买那个金手镯才间接认识的,那手镯其实是拓跋川卖给我的。 就在前不久,拓跋川在外带着韩烁,刚好看到我,就打了个照面,也许在那个时候,被记住了吧,之前拓跋盈还一直想要把我介绍给拓跋川认识……” 她的话半真半假,至于项骁信不信,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不过,白娮这次很幸运。 项骁相信了。 因为拓跋盈想要把白娮介绍给拓跋川的事情,他有听说。 “好,本王估且相信你。” 白娮为此松了口气,就连呼吸都顺畅了。 旋即听到项骁又把话绕回到先前治理灾害的事情上。 “这次治灾有功,想要本王奖励你什么?” 有好处反馈,才能让她继续努力。 白娮闻言仔细想了想,认真看着他眼睛说:“我想摆脱白家。” 她敢这么说,是赌定项骁肯定知道她和白家之间的事情。 如今在身边的除了秋雁,还有隐卫,她那些不足挂齿的小秘,他肯定早就一清二楚了。 项骁答应得很爽快,同时也给她提了个醒:“可以,这个容易,但是你想清楚一点。你一但没了白家,将如浮萍。” 他的话,白娮明白。 她如今还没被赐婚给项聪,除了九品才女的头衔,她一没了白家做背景,可能会过得更不如现在。 同时也提醒着她,他和她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甚至不会有未来,他只能是她一时的保护伞,不可能是一世。 正如他先前所说的,终有一天,他会玩腻。 哪怕她再有头脑,能在政事上能帮上忙,可总有尽头的一天。 想明白后,白娮强颜欢笑颔首:“想好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项骁大手轻抚了下她后脑的光滑青丝,若有所思:“可以,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他原本还不想动白家的,毕竟要弄死白家太过简单。 可他一但要调查白家,自然也会刨开她不为他知的其他秘密。 他其实想给她留点空间存放一些秘密。 “不后悔。”白娮以前就说过,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弄死白夫人,弄夸白家。 项骁答应帮她实现。 聊完正事后,两人又开始温存情事。 今天的项骁很温柔,温柔得让白娮动情,反反复复的情难自禁,从未有过的持久愉悦。 但完事后,她的腿还是很酸胀,就像跑了十圈足球场。 不过昨晚她自动的时候,上下活动,也差不多了。 隔天上午,项骁亲自送她上马车离开,总觉得…… 那种感觉太过复杂,白娮说不上来。 等白娮回到白府,刚回到迎春院,就听到杏柳八卦地匆匆跑来给她说:“小姐,今日一大早,天才灰蒙蒙亮的时候,大小姐浑身是血被人抬回来,一看就伤得很重,我去主院那边打听,说是被柳丞相弄的。” 白娮听到柳丞相这三个字,脑子如同一道惊雷劈下,没想到这条废狗还活着。 袖子里的手下意识地掐成了拳头,后槽也随即不受控制地紧紧咬合起来。 “知道了。”说完,假装若无其事走近屋。 白夫人真的该去死了! 虽然白娮不喜白孀孀,但白夫人明知柳卫平是什么人,还要把白孀孀送去,给柳卫平那个已是太监的废物玩弄。 进屋后,秋雁给白娮解释柳卫平活着的原因。 “柳卫平是皇帝项泓的人,说难听点就是项泓的脏钱袋子,他想要钱,但又不想脏自己的手,就会让柳卫平去做钱最终都会进入国库,或是他自己的口袋里。八爷想要他的命,目前是有难度的。因为项泓在保他。” 白娮多少能猜到,只是没想到当今皇帝如此昏庸,难怪能教出项聪那么愚蠢的太子。 皇帝做的那些事情,有一天被爆出去的话,项国肯定会发生内部爆乱,被反是迟早的事情。 - 下午时分,白夫人让人传白娮去了主院。 白娮进去后,白夫人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把她的难处说了出来。 “这次柳丞相是怎么也要你和孀孀去亲自给他赔罪。孀孀的,她已经赔完罪了。现在还差你一个。 祸事是因为你而起的,你去赔个罪也很应该。 等你去给柳丞相赔完罪回来,我就让你见宫武。 如果你不去的话,那很遗憾,我只能再重新找一个【白娮】。” 白娮告诉自己要忍,白家和白夫人没多少时日了,很快就结束了。 “知道了,女儿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完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白夫人也没打算叫住她,对她的无礼,也不在意了。 心说白娮也就现在还能任性妄为,等到柳卫平手里,恐怕会比孀孀更惨。 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近日就让人去找下一个【白娮】。 白娮离开主院后,跟秋雁汇合,给她说:“柳卫平要挟白夫人,把我送去给他赔罪,秋雁你看能不能跟八爷要赵品过来保护我。” “可以。”秋雁答应得很爽快,仿佛是得到了项骁提前的应允。 白娮真的很讨厌被人要挟。 她去见柳卫平当天,是赵品亲自来接她,和秋雁护送她一同走进醉仙的。 另外还特意多安排了六个隐卫暗中保护。 柳卫平身边有皇帝的人,他们要防着点。 赵品和秋雁随行,要走上楼的时候被人拦下,只能白娮孤身一人上楼。 赵品和秋雁肯定不可能答应,直接出手把人撂倒。 第117章 那就请柳爷先给我下跪磕三个响头 醉仙里有护院听到动静,立即赶过来支援。 但因为战斗力弱小,都不是赵品和秋雁的对手,没两下就全放倒了。 之后如同左右护法跟在白娮身后,与她一同走进了柳卫平所在的厢房内。 才靠近厢房门,白娮远远就看到门口处守着两壮士。 越靠近,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就越浓郁。 白娮怀疑柳卫平在玩一种很危险的活动。 等她带着赵品和秋雁靠近的时候,守门的两个壮汉直接上前来把人拦住。 “是白家七小姐吧?” “我是。”娮神色淡定,内心却慌得一批。 “我们家柳爷有令,只能您进去,麻烦闲杂人等下楼。” 壮汉眼中事着嗜血的杀意警告,仿佛他们只要长得够壮硕,就能震慑到人心,把赵品和秋雁吓走。 可惜他们话才说话,就被秋雁跳起身,一个右回旋踢,把两人齐齐撂倒在地。 明明看着他们的身体壮硕无比,不像一下子就能弄死的人,可他们的脖子此时却以一种诡异的拧转,扭出一个奇怪的方向,血液缓缓从他们口鼻流出,双眼瞪大。 白娮知道他们直接被秋雁杀死了。 因为先前柳卫平捉住她和秋雁的时候,发现她似乎打不过柳卫平的人,可的秋雁看来,怎么杀伤力比平时强了不止亿点点,像极出了无尽的对抗路。 柳卫平还不知自己守门的两个手下被做掉的。 皇帝派去暗中保护他的隐卫,暂时还没出手。 只要柳卫平还没遭到攻击,他们就不会出来。 哪怕他们想出来,也出不了,赵品带来的六名隐卫会绊住他们。 白娮有赵品在,她是很有安全感的,面对被杀死的两个大汉,她一点也同情不起来,甚至也没多少害怕的感觉了。 带着赵品和秋雁,打开门走进厢房。 外面明明天光大亮,厢房内一片昏暗,且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很浓,让白娮难受得抽出手绢捂住口鼻。 变态就是变态,皇帝居然还要保着他,图什么? 白娮走进去后,示意秋雁去把挡着窗户的黑布给扯了,她不喜欢阴暗的空间。 柳卫平坐在厢房里,静静看着白娮带着两个人走进来,他没出声,只是脸色难看地坐在长椅处,眼睛在盯着白娮。 那表情跟想吃人没两样了。 他是恨不得把白娮弄死的。 要不是她 他就不会被项骁阉了子孙根,更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境地。 全都是败白娮所赐。 柳卫平原以为拿白家其他人出气,就能抵消心头的愤恨。 但经过他尝试后,证明并不能。 还得白娮来了才行。 白夫人那个婊子确实把白娮弄来了。 可白娮这臭婊子把项骁的人也带了过来! 今日他的气还如何出? 根本出不了,甚至还憋在胃里难受得慌,一抽一抽的痉挛,他现在难受得恨不得将白娮碎尸万段。 等厢房里亮堂后,白娮才看清楚整个房间的环境,完全就是一个凶杀现场,到处都是血迹,有些还没干,至于是谁的,白娮不关心。 她愿意挑个能接受的位置坐下,赵品和秋雁站在她左右两边,排面不输当初柳卫平看到项骁的时候。 “不知柳爷找我过来,要我如何赔罪?” 白娮坐姿颇有气势,像极了个黑帮大姐头。 柳卫平没想到当初那个还要装委屈求全让他放下戒备的女人,如今已经敢跟他直接叫板了。 不得不说,是项骁给了她底气。 “岂敢,该是我柳某人给白小姐赔罪才是。”纵使他心里如何怨恨都好,表面却不敢与项骁的人正面硬刚。 他过去没有现实,现在更不可能。 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拎得很清楚的。 “是嘛,我还以为柳爷想要我跟白孀孀一样,要弄个半死大残的离开。” 白娮揶揄笑看着面容憔悴得狰狞的柳卫平,身形瘦到脱相,几乎是皮包骨的样子,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病气。 让人光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怎会,白小姐如今是八爷的人,我一个小小的残败的低等级,岂敢呢。白小姐真是会说笑了。” 柳卫平嘴里是这么说的,眼神却如同锋利的刀刃,想要将白娮千刀万剐。 “既然柳爷说要给我赔罪,行啊,那就请柳爷先给我下跪磕三个响头,说姑奶奶我错了。” 柳卫平听完心中的愤恨就像被火浇油般,瞬间升腾起一阵噼哩叭啦的熊熊燃烧出新高度。 这个臭婊子居然要他对她下跪! 可柳卫平为了能苟活下去,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最终还是乖乖照做。 对着白娮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咬牙切齿道歉:“姑奶奶,我知道错了。” 白娮看着心里舒服了些,光是这样还不行。 “你知错不能光是嘴上说知道错,还得给点银子了表城意吧,再赔个一万两精神损失费吧。” 好了柳卫平气得深呼吸,胸口起伏得厉害,让人看着都担心他下秒会不会被气背气了过去。 白娮也不着急,光是看到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就舒爽。 当初她差点被这废物玷污,无论隔多久再回想起来,她都没办法接受,哪怕没发生。 柳卫平这人必须死。 柳卫平同样想要白娮死,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哪怕是皇帝交代过,白娮钦天监选出来能旺国运的天命之女,未来太子妃,甚至是太后。 他早已不在乎,他如今在乎的只有自己的感受。 白娮看着柳卫平跪在地上,他好半晌才站起来,诡异笑了两声后,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没摸到后,又在房间里找了两圈,才找到一个装钱的匣子,打开数了下。 之后掏出一万两银票递给白娮。 “白小姐您不放心,可以让身边的人验证一下。” 白娮接过一万两的银票,递给秋雁和赵品过目了一遍,两人都确认是真的后,直接交给赵品。 “帮我把这笔钱交给八爷,就说是我给灾区老百姓损的银子。” 她会慢慢地把柳卫平口袋里的钱,全都还给老百姓。 第118章 白家不过是秋后蚂蚱 柳卫平本以为白娮是贪财,可当听到她将从他这勒索的钱,损出去打造好名声时,他就气不打一处! 柳卫平深知如今已动不了白娮,只能直着她肆无忌惮地带人直接进入他的地盘,又像逛市集一样带着人来了又走。 但他可不会就这么就任他们宰割,等着吧。只要皇帝一天不放弃他,他会有翻身的一天。 其实项泓会保护着柳卫平,还有另一个原因。 柳卫平握住了他的把握,倘若杀了柳卫平,他这个皇帝也将坐到头了。 可以说,柳卫平如今跟皇帝是直接绑定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别嫌弃谁肮脏卑鄙。 白娮平安离开醉仙。 赵品护送她回白府后,便回了瑞王府给项骁汇报情况。 - 午后时分的瑞王府书房内,瑞金兽香炉里燃烧着的檀香烟雾袅袅。 项骁坐在案桌内,手执毛笔,正写着什么。 赵品敲门后,他停下了笔,嗓音低沉:“进来吧。” 赵品俯首作了个揖后,给他开心汇报:“爷,属下已平安护送白姑娘回府。” 项骁看着他那一脸没出息的笑脸,“完成护送就这么高兴?” “当然不是,是白姑娘在醉仙里做的事。”赵品想到白娮当时那气势,起码有七层八爷的功力。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人跟什么人待久了就往对方靠拢。 项骁饶有兴趣挑眉:“哦,说来给本王听听。” 小女人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又整了何花活。 赵品此时的脸上,对白娮是大写的佩服,他道:“您不知道,那白姑娘当时的气势,在柳卫平面前一坐下,跟您颇有六七分相似,属下见着都怀疑是不是你附身了。” 项骁听完拿起手边的毛笔砸向赵品,假生气说:“就你会耍嘴皮子。” 不过,他确实想看看,那样气势的白娮是什么样子的。 赵品轻松往边上一跳,嬉皮笑脸地躲了过去,“属下说的可都是真的。柳卫平当时都被她吓得敢怒不敢言。白姑娘让他下跪磕三个响头认错,柳卫平直接就跪下磕头了!那气势,肯定是爷您给了她底气。” 项骁很满意赵品这说法,四舍五入全是他的功劳。 赵品知道自己拍的马屁把自家爷给拍舒坦了,随即从衣领里掏出几张银票,共计一万两,双手递放案桌前。 项骁看了眼这银票,又看向赵品,意思是让他解释。 “这是白姑娘从柳卫平那要来的赔款,她让属下拿回来交给您,捐给灾区的老百姓。”赵品起初还以为白娮只是单纯的想要钱,没想到是他格局小了。 项骁听完伸手拿过几张银票,上面还沾了些许血迹,但并不影响使用。 “很好。” 不愧是他的女人,此时此刻,他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赵品旋即又道:“白家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随时可以收尾。” 项骁想到某个事情,他重新从笔架子处取下一支毛笔,往墨砚上沾着墨水,说:“不急,再过些天吧。” 赵品猜到他的大概用意:“是。” - 白娮平安无事回到白府。 白夫人安排了主院的丫鬟在门口守着,没想会看到白娮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这完全是出乎了府上全部知情人的预料。 就连杏柳都觉得白娮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白孀孀都那么惨了,白娮又怎可能好得到哪去? 可偏偏她就是个例外。 消息传回主院,白夫人得知后猜到定是迎春院里人保护了白娮的周全。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白娮是能旺国运的未来太子妃,又怎会让她有事。 想到有皇家人安排在白娮身边,她还要让白娮去给柳卫平赔罪,不知会不会引火烧身。 可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柳卫平是皇帝的人,小小白家拿什么与之抗衡? 倘若真有一日东窗事发,希望皇家能网开一面。 想到这,白夫人立即唤来心腹丫鬟进屋。 “你赶紧去安排人送白娮的弟弟过来,明日就让姐弟俩见上面。” 吩咐完,又醒起了什么赶紧补充:“找另一个【白娮】的事,暂时搁一搁不着急,要是有很相似的,可以先养在庄子上,以防万一。” 丫鬟恭敬应是,正要走,白夫人又叫住了她。 “让人把白娮叫来见我。” 丫鬟再度应是,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迎春院里 杏柳看到白娮相安无事回来,可把她给震惊坏了。 没想到还有人能从柳爷那毫发无损的回来,想着又看了看秋雁,还有院里的家丁,总觉得这些人个个都不简单。 自从这些人来了后,她在迎春院里几乎成了吉祥物。白娮已不会再带她出门,同等于她“失宠”了。 很多消息,哪怕她在这里,也完全接收不到,这让杏柳感觉自己被孤立了,但又不完全被孤立。 看到白娮回来,杏柳赶紧上前去:“小姐,您今天真的是去柳爷那了吗?” “嗯,去了。他给我磕了三个响头赔罪,还赔偿了一万两。但这人心地还是挺坏的,以后出门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白娮这话说得有装逼的嫌疑,杏柳听完都不敢相信是自己亲耳听到的。 就柳卫平那种畜生人渣,会给人下跪磕头赔钱? 不可能吧! “真真的?”杏柳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谁。我可是能旺项国运气的未来太子妃,柳卫平再怎么的蹦哒,不过是个被废的过气丞相,也不知道有的人到底怕他什么。” 白娮话虽说得如此,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柳卫平纵使没了丞相的官职,他也还是皇帝的人。 只要皇帝一天不放弃他,他就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可火候要是老了,咸鱼也是会粘锅翻不动的。 杏柳听出了白娮的含沙射影,可不就是在说白夫人嘛,这话,给十个胆子,她不敢传给白夫人听。 白娮就是故意说给杏柳听的,不然怎么让白夫人知道她时今早已不同往日。 白府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久了。 第119章 如愿以偿 翌日上午,白娮终于又见到了宫武。 这次,她把秋雁带过来了,不过让她在厢房门外候着了,但能听到屋里的交谈声。 他还在咳,病情一点都没有好转。 上次给他做的药膏,肯定被恶奴抢去了。 只要白夫人赶紧死了,小武就不用再承受这些痛苦折磨了。 宫武看到白娮,心里的阴霾眨眼消散,只要有阿姐在,再苦再累,他都有活下去的动力。 “阿姐” 少年今年又长一岁了。 “嗯,阿姐给你带了止咳汤,你先把汤喝了。”白娮进来的时候,看到宫武坐在椅子上,没坐床上。 但他脸色看起来仍然很苍白,脸颊清瘦,唇上的血色极淡。 看得白娮心疼。 经过数次接触后,她已经把少年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她想为他解除困境,让他自由,让他的病好起来。 所以她抓紧了项骁这根救命稻草。 宫武很听话,端起直接一口闷了,对白娮是完全信任的。 喝完他放下碗,白娮看到他嘴边挂了些汤迹,掏出手绢给他轻轻擦拭。 “小武,再过不久,你就不用再回那个鬼地方去了,到时候阿姐随时都能来看你,给你看病。” 宫武听着白娮温柔的话语,瞬间看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以后我想见阿姐随时随地都能见到吗?” “当然,阿姐可是向来说话算话的人,什么时候哄过你啊。” 白娮并不知道项骁的行动会在几时进行,她只希望越快越好,这也是她带秋雁过来的目的。 秋雁听完后肯定会去给项骁汇报情况。 宫武得到白娮的确定回答,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胸口,兴奋的,期待的:“阿姐,你真的太好了!等小武长大后,一定要让阿姐过上好日子,保护阿姐不让人欺负!” “好,我等小武长大,要拉勾哦。”白娮笑眯眯说着,伸出了右手尾指。 宫武咧嘴呲牙一笑:“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都不变!”白娮跟他拉完勾,伸手指轻刮了下他鼻尖。 宫武不好意思地缩了缩,“阿姐别这样,小武今年都十五岁了。” “好好好,再过几年,小武就要娶媳妇了。”白娮的话一直引导着宫武积极向上。 只有让他能看到未来是有希望的,他才有活下去的意志力。 她不想,一点儿也不想宫武死掉,她想保护他平安长大。 想着眼角不上得酸胀起来,不想在宫武面前落泪,赶紧吸了吸鼻子。 可宫武还是看出来了,安慰道:“阿姐,你别难过,我肯定能好起来的,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挑一个好看看的媳妇,要比阿姐还好看的媳妇。” “美得你。”白娮被他的话逗笑了。 门外,秋雁听着姐弟俩的不过是寻常人家的谈话内容,可却让她听出来了遥不可及的未来。 这也是白娮要摆脱白家这个毒瘤的最大原因吧。 等白娮看完宫武,回到迎春院后不久,用过午膳,就去午休了。 如此,她才能让秋雁有时间去给项骁汇报情况。 秋雁在白娮睡下后,便回了瑞王府给项骁汇报今日的工作。 她大概陈述完今日白娮见弟弟的事情,便补充了句自己的推断:“我听白姑娘的意思,她希望白家能早点垮台。” 项骁先前就知道白娮有个弟弟,也知道她并不是白家的人,只不过是被白家操控的棋子,为了欺上瞒下。 “你先回继续保护她。” “是。”秋雁应完便又匆匆离开了。 在秋雁离开后,项骁唤了守门下属进来,不是赵品:“曹孟,去通知大理寺调查白家,顺便送上证据给大理寺卿。” 曹孟进门听完吩咐,应完是后,立即去办。 白家总是喜欢逆着项骁的意思去做事情,若非项骁当初瞧不上眼,不把白家当回事,白家都活不到现在。 至于白娮是谁,他现在都没调查出来,这其中就有华安的人在从中作梗,甚至还有西凉人。 这让项骁更加好奇白娮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么多人帮她遮掩身份? 翌日下午申时,大理寺的人突然就来了,直接押走了白夫人以及一直躲在背后养尊处优的白老夫人。 两人被带走时,还挣扎过,但后面只是亮出了些许证据,两人面如死灰,不敢再挣扎了, 人被当众押走后,顺带查封白府,让府上的其他人另寻住处。 白孀孀重伤未愈,连下床都无法实现,如今被抄家,她和她贴身丫鬟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没了白府,谁出银钱给白孀孀找大夫治疗伤势? 这一刻,白府里的所有人感觉天塌了。 就在前一天,秋雁从瑞王府回来没多久,便收到瑞王府的人捎来口风,说白家不日就会被查抄,让她提前给白娮收拾好行李挪走。 否则到时候大理寺的人过来后,府上的全部东西都得充公。 白娮午睡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秋雁给她的汇报,“你现在派人悄悄去牙行,帮我买个二进的院子,位置偏点没关系。买后了,连夜把院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过去吧。” 秋雁应是后,便匆匆去办了。 杏柳在院子里看话本子,还不知白府即将大难临头。 结束对昨日的回忆。 白家众人站在白府门前,呆呆看着被贴上交叉封条的白府,有的哭得唏哩哗啦。 围观的路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好好的白家怎么说没就没了?” “不是说白家七小姐是能旺咱们项国气运的未来太子妃吗?” “我怀疑就白家早就没戏了,不然赐婚圣旨怎的迟迟不见下来。” “那之前不是宫里来了封赏的圣旨吗?那是因为何事?” “不清楚,听说是立了什么功劳,就封了个九品才女,有啥用啊,连九品芝麻官都不如。” “嘘,说话小声点,议论皇室,你不要命了,小心掉脑袋。” ……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白娮淡定地带着秋雁和平正的九个家丁先一步离开白府,杏柳还傻愣愣看看白府,好半响才回神找白娮,结果看到她带着人走远了,吓得赶紧追了上去。 “小姐——小姐——等等我!” 第120章 只是不可能再做太子妃 白家被大理寺查封的事,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如一阵狂风吹遍了京城。 原本那些才刚跟白家结交上的,不禁担忧起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毕竟他们这段时间都在与白夫人接触,反而没跟白娮接触过。 不少人都在猜,白娮她有没有受到牵连被收押入牢? 白家倒了,那白娮是否还有机会被赐婚成为太子妃? 以致不少人,只敢观望,不敢对白娮伸出援助之手。 但白娮也不需要他们的援助。 有人想要援助,自然就有人想要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就好比都怡,养伤已有很长一段时日,现在还躺在床上裹着沙布,脸上被划伤的地方,没有碧玉膏会显得更加狰狞,哪怕有,也消不掉。 现在听说白家被查抄,白家人入狱,心里就痛快得不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舒爽。 她恨不得现在就下床去亲眼看看白家被贴上封条的画面,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白娮被关在囚车上游街被人扔菜叶臭鸡蛋的狰狞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 她躺在床上,突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春花才把消息告诉她,猜到她为何会笑,但眼下看着春花还是很害怕的,转身就匆匆离开了主屋。 以后还是让别的丫鬟来伺候吧。 如今的郡主府,要不是拿着那些人的卖身契,恐怕这些人早就连夜收拾包袱跑了。 曾经,都怡有多受太子宠爱,现在就有多落泊。 都怡这次受伤,太子连看都没有来看一眼。 项聪为何要来看,嫌她还不够晦气吗? 他如今越是回想起过去,越觉得都怡愚蠢,他当时精虫上脑才会受了她的蛊惑。 只是白家被抄查,那白娮听说并未入狱,倘若他在这个时候去给予她关怀,求助,她应该会对他感激涕零。 要不是当初他忽略白娮,她也不会去找赵品,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倘若她愿意接受他的求助和关怀,对他以身相许,在床上求他原谅也不是不可以,以后太子府还是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只是不可能做太子妃。 项聪想法十分美好且理想,同时也付出了行动。 - 白娮如今的住的是二进院子,自然没办法跟白府比,但却比迎春院大个两倍有余,除了旧了点,没其他问题,翻新一下就好了。 京城寸土寸金,光是这个偏僻的二进院,就足足花了她将近一千两的银子,换另一些小地方,三十两就能买到。 不过她现在倒不缺银子,秋雁他们的月银有项骁支付。 她只需要支付杏柳和原本迎春院丫鬟的月银就好。 如今地方大了,剩下的九名护院不用再自个出去找住处。 白娮也终于有了盼头。 屋子是提前收拾好的,白娮过来的时候就能正常使用了。 只是,白家一日还被下判决,她一天就不能彻底安稳下来。 白娮后来想了一夜,琢磨着宫武还不能放在身边,她需要给他另找地方安置,不能让皇家其他人生出疑心。 她还没有与皇家抗衡的能力,而且,她不可能全指望项骁。 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还得靠自己想办法自救才行。 失去白府的人很快便有人给了他们消息,说白娮提前买好了宅子,那些人包括白孀孀都觉得白娮应该是会给他们一席之地,共渡难关的。 可等他们来到宅子门前,却被护卫拦住,拒绝接纳。 现在天色已黑,宅子门前两盏灯笼勉强能照亮门前众人。 白孀孀看起来可怜极了,两个家丁用床板抬着她过来的,身上就连只盖了件薄薄的披风,脸上毫无血色。 她虚弱的哭腔听着就让人于心不忍:“这位大哥,可否帮我给七妹妹传个话?我只是想借住一段时日,等伤养好些了,就走可以吗?” 守门的护院心软了:“那你们等会,我进去再问问。” 主屋内, 白娮正在沐浴,杏柳收到守门的护院进来传话,犹豫了下她还是决定去给白娮说说。 杏柳敲响门:“小姐,奴婢要事与您禀报。” “进来吧。”白娮坐在浴桶里,随意应了声,拿起布巾给自己擦洗着手臂,烛火映在她带着湿意的肌肤上,似蒙上了一层闪闪的滤镜效果。 杏柳走到屏幕处停下,给她略带小心翼翼说:“小姐,大小姐他们还在门外等着,他们那么多人,咱们这个二进院肯定收纳不下,放任不管,让他们一直堵在门口也不妥,人多口杂,就怕会给小姐您传出不好的名声,人言可畏啊。” 白娮知道,她是不愿意帮助白家任何人,但也不能让他们堵在家门口,不仅影响出行,还闹心。 想着,从浴桶里起身:“知道了,你先到门外候着,等下我给你取二百两银票,你交给大小姐。以后他们的任何事情,不要再来找我。 我没有那个义务,我也不是做慈善的,养不起他们。不要企图用道德舆论来要挟我,否则我会让他们过得更不如现在。你记得把我的话,如实给你们转述就行。” 杏柳忙应是,赶紧出门口候着。 现在的白娮早已不是去年的白娮,杏柳能清楚从她身上感受到威压,就像她曾经站在白夫人面前的感觉。 也许,她如今只能依靠白娮的原因吧。 白娮小会后才把银票拿给杏柳,“记住,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希望,否则以后会很难摆脱,你也不想自己过得比在白府里更差吧。” 杏柳摇摇头:“当然不想。” 死道友不死贫道。 拿过银票便匆匆去办。 门口外,白孀孀他们等得满心焦急,十来个呼吸过后没看到人都想要上前去问问,甚至想趴到门缝里看看,里面有人出来没有? 又等半刻钟,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去询问:“大哥,能不能再进去问问情况……?” 守门的护院知道白娮不着急,他们也帮不上忙,何况这才过去多久,像来讨债的一样! 这么一想,这些人可不就是来讨债来的嘛。 白府倒了,没地方指望,看到有点关系的都想缠上去。 第121章 可她是白家七小姐,就有义务养我们! 等杏柳出来的时候,白家的下人已经站起来了不少。 那架势颇有一种,要砸门冲进去的吓人。 杏柳开门才走出来,那些人就立即一窝蜂地冲了进来,要不是白孀孀的丫鬟护着她,这些人估计要从她身上踩过去。 “杏柳姑娘,你可算出来了,七小姐她怎么说?” “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进去了?” 人群七嘴八舌地问着,杏柳想开口说话的缝隙都插不进去。 最后她烦不胜烦,大吼了句:“再吵我就不说了!全都给我滚蛋!” 不发飙当她吃素的。 人群随即安静了下来,但底下还不满地嘀嘀咕咕着她抓着鸡毛当令箭。 杏柳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没好气说道:“我们家小姐说了,以后与白府不再有任何瓜葛。 不要企图用道德舆论来要挟她! 她不是做慈善的,不是你们的爹更不是你们的娘,也没有义务养你们的,她也养不起你们!” 但有人觉得不服,大声反驳:“可她是白家七小姐,就有义务养我们!给我们住的!” “对!” “对!” …… 现场又开始吵了起来。 杏柳看向一旁的护院问好:“能上去给他一大耳巴子吗?” 护院点了下头,走过去直接就给那带头起哄的一个大耳巴子,力道之大,让那人直接撞到了他附近的人,是个中年家丁打扮的家伙。 看到有人被打,其他人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乱说话。 “别说她是不是白家七小姐,那白家大小姐还跟你们在一起呢,怎么不找她养你们?” 杏柳这话说得很不给面子,但也是事实啊。 “你你……你说的是这是人话吗?我们家小姐都重伤成这样了,连看治伤的银钱都没有,如何养这么多人……”白孀孀的丫鬟被气死了。 白孀孀也险些被气得吐血,怎么平时没见这丫鬟这么厉害。 “那我们家小姐也没银钱吃饭了,如何养这么多人?你们自己有手有脚不会重新牙行找人家买下你们吗?反正我家小姐没钱。” 杏柳说到这,甚至觉得怀里的二百两都不能干,否则,给了这一次,还会有下次。 白娮若是过得不好,就等于她也过得不好。 这种事情,只有零次与无数次,人性大多都是贪婪的。 “可……可我们都是从白府里出来的……不该有难同当吗?互相帮助吗?” 还有人不死心,白孀孀眼中满是绝望。 “哦,既然如此,我们家小姐吃饭钱都没了,你们要不帮忙一下,借点百把几十两银子来缓缓吧?我们都是白府里出来的不是,相互帮助。” 杏柳走上前去,朝那说话的人伸手。 “我我哪有钱,我但凡有钱,也不会来这么找七小姐了……” 杏柳听完这人无耻的话,想必这些人也是抱着这样的心理。 “我们家小姐哪有钱,但凡我家小姐有钱,也不会住这么住在这种破地方了……” 众人:“……”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速速离开,不然我们就报官处理了。”杏柳说完,给守门的护院看使了个眼神,便转身回了屋。 “杏柳姑娘……” “杏柳姑娘,别走啊……杏柳姑娘,你让小姐行行好吧,给我们一个住的地方就好。” 护院刚才都看明白这些人的嘴脸了,听到他们还在吵嚷,警告道:“一刻钟,不走的话不仅会挨揍,还会被送去官府处理,一但有了案底,你们日后再去牙行,估计都卖不出去的。” 刁奴们听到涉及自己利益的事情,赶紧散了。 就连帮忙抬白孀孀来的两个家丁都跑没了影。 什么白家大小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杏柳解决完门外的事后,就匆匆找白娮汇报了。 秋雁刚才已看到杏柳在门外舌战群刁的事迹,白娮在她走回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 杏柳才进门,把二百两掏出来还给她:“小姐,幸不辱命。” 白娮开口表扬她说:“干得很好,” 她收起二百两银票,将准备好的一锭一两银,放到她面前。 “这是赏给你的。” 杏柳看到银锭,眼睛都圆亮了! “多谢小姐,以后我一定对您忠心耿耿,不再有二心。” 白娮可不敢对杏柳抱有多少期望,还是找机会,把杏柳嫁人了比较好。 这种人不适留在身边。 “嗯,下去吧,时间不早了。” 白娮说完起身朝内室里走去。 杏柳高兴地欠了欠身,就赶紧退了下去。 秋雁随白娮进内室后,她吩咐道:“秋雁,明日安排人去接我弟弟过来吧。” “是,小姐。”秋雁知道宫武被白夫人安置在哪。 隐卫跟过去的时候,看到少年被关在一个大铁笼里,笼子里只一个脏兮兮的碗,只要被带出来的时候,他才会被收拾干净。 - 隔天,一早白娮醒来,走出屋外,就看到被收拾得格外干净的宫武。 他的头发不再毛糙,梳得很整齐,身上的衣服也换上了适合季节的新衣裳,看起来像书香门第里的小少爷。 宫武在院子里等很久了,这里的护院说阿姐还在睡觉,让他安静等会。 等白娮打开房门时,宫武回身看到她时,立即扬出灿烂的笑容:“阿姐——你醒了!” 少年大步朝白娮走过来,白娮看着他走来,心中抑制不住的高兴:“小武。” “阿姐。”宫武没想到才跟阿姐拉勾的约定,这么快就实现了,突然得就像做梦一样。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再也不用被关在狗笼子里了! “饿了吧,走,陪阿姐吃早饭去。等吃完后,让大夫给你看看。” 白娮说着给秋雁递了个眼色,秋雁心领神会,转身安排人去找大父来。 杏柳听到白娮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姐弟俩温馨的一幕、 她一直都知道白娮有个弟弟,只是不知道当初白夫人把她弟弟关去了哪里…… 现在白夫人和白老夫人都关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白夫人这些年在外结交过不少人脉,不知道还能不能放出来。 白娮是绝对不可能让她俩再出来的,哪怕有人替她俩求情,她都要将这两个老东西弄死! 白家查抄的事情,皇帝肯定也知道了,但朝中无一人替白家说情。 因为听到风声,说是项骁的手笔…… 这让皇帝突然间看不懂项骁的用意。 第122章 项聪的别有用心 白家刚被查抄,白娮不宜出门,省得给自己添麻烦。 可麻烦,哪怕她不出门,也会找上门。 刚用过午膳,就见杏柳过来一脸不高兴,给她通报:“小姐,太子来找您了。” 白娮:“秋雁,带小武去书房练字。” 秋雁:“是。” 宫武主动走向秋雁,“秋雁姐姐,走吧。” “好。”秋雁跟他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她想说不见,但想到不想多添事端,还是忍下了对项聪的厌恶,让杏柳放人进来了。 项聪怀揣着他一颗别有用意的心,两手空空就来了,身后跟着贴身随从阿佑。 主仆二人路过书房门口时,看到秋雁站在那里,心情有那么一瞬间复杂了几个呼吸。 阿佑更是仿佛听到了秋雁用眼神在说他是手下败将。 主屋客厅 白娮坐在主座上,看到项聪过来也没起身行礼的意思,项聪见着,心里有些不满,但他深知白娮的性子如此,他也奈何不了她。 何况他今日过来是为了哄白娮跟他回太子府的,若不从就来强的。 项聪自来熟地在东座落坐。 “杏柳,给太子奉茶。” 白娮面无表情地吩咐完,随即问项聪:“太子今日过来,不知有何贵干?” 杏柳:“是”,转身去厨房泡茶。 项聪满脸自信,意气风发的说:“白家的事,本宫深表遗憾。” “太子多虑了,白家是罪有应得。”白娮实话实说,听在项聪耳朵里却是自暴自弃。 他道:“你不必如此,本宫今日来,就是来接你去太子府的,” “不去。” 项聪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娮的拒绝打断了。 这让项聪觉得有些没面子,不悦:“白娮,你如今都这样了,能靠的人只有本宫。难不成,你还想去靠赵品那条狗吗?到了这种时候,他的权利能有本宫大吗?如今能保你的也只有本宫,懂吗?” 白娮听笑了,合着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这目的是吧。 觉得白家倒了,她白娮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不需要。”她的话很简洁,字虽不多,但伤害性极强。 项聪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窝火过,她越是倔强不让他如愿,他就越要用权势来逼迫她就范! “本宫好心过来救你于水火之中,你竟然不识好歹!你今日不走也得走,必须跟本宫回太子府!” 杏柳这时正送茶进来,听到项聪的话,重重地把茶放到他边上的方几上,随之哼鼻走开。 根本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发出咚一声响,吓了他一跳,硬生生把他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态度给打破了。 项聪心里有火说不出:“……” 妈的!小小一个贱婢胆敢对本宫无礼! 可他又拿她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这种人要逮去送官府也是浪费时间精力。 差点把他气得上接不接下气。 “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也挺好的,不劳您费心。”白娮一点情面都不给。 项聪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得不到的永远骚动,等得手后,又会无情抛弃。 “白娮,别逼本宫来硬的。”项聪的征服欲被白娮挑起来了,且愈发强烈。 今日她要是不答应跟他回太子府,他就让人直接把她绑也要绑回去。 “你尽管试试看。”白娮坐在太公椅上,冷眼看着他。 项聪今日敢动她一根毫毛,她绝对要彻底废了他。 “白娮!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项聪的挫败感,全都来自于白娮。 在没与她捆绑在一起前,他还有太子的尊严在。 可现在每每跟她对上,她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甚至还三翻四次挑战他的底线。 “那还请太子殿下以德服人,而不是强权压人!日后你是不是也要如此对待项国的百姓?” 白娮拍了一掌桌面,站起身与他对峙,气势甚至比项聪更盛。 让项聪见着都不由得怂了两分,不明白,白娮几时变成这样了? 他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八皇叔和父皇的影子。 反驳的时候,底气明显有不足:“你少拿老百姓压我,他们和你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白娮气势直接项聪面门,明明人距离还有一丈之远,却让他慌乱,目光开始躲闪。 “你是要即将被赐婚嫁给本宫的女人,女子以夫为天,你却屡犯七出,你这些年的七出和女戒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说着,他感觉自己又找回了气势。毕竟七出和女戒就是用来约束像白娮这类强势的女子。 “你是二百五吧,你凭什么要我以你为天? 我现在嫁给你了吗? 我哪怕真有一天被迫嫁给了你,你凭什么当我的天? 你有用吗? 你对这个国家付出吗? 你为我做过什么? 为项国的老百姓做什么? 你如今就连我都比不过,你这么废物,配当我的天吗?” 白娮字字珠玑,让项聪听完扎心扎肺。 她的质问,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因为他确实都没有做出过任何,可他也为老百姓着想过,只是不适合付出行动罢了。 他现在不会,以后也可以学。 但眼下他能承认吗? 当然不能承认他是个废物。 为了面子,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白娮绑回太子府去。 不然外人会怎么看他这个太子? “阿佑,请白姑娘回府。” 阿佑闻声朝外吹了一声口哨,随即便有四名隐卫从屋外用轻功轻松地翻墙进来,朝主屋这边而来。 “你敢!”白娮没想到项聪今日竟是有备而来,虽然进了太子府,她要出来还是很容易,只不过,她并想不去那个肮脏的地方。 哪怕是待一秒钟都不愿意,甚至项聪这个人让她排斥到极点。 “带回去。”项聪一声令下,四名隐卫加阿佑直接走进客厅要带走白娮。 秋雁看情况不对,想过来阻止,却看到白娮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和隐卫不要动手。 白娮要找个合理的动机,把项聪废了! 相信一个被废掉子孙根的太子,日后肯定也坐不上那把龙椅了。 还是把机会留给有能力的人吧。 项聪还以为秋雁和那个隐卫会出来,结果非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让他顺利把白娮绑上了马车,直接带回了太子府。 第123章 废掉项聪 白娮被太子带走后,宫武想要出来,被秋雁拦下了。 “小武,你现在出去只会给你阿姐添不必要的麻烦。你阿姐自有计划,你不必须担心。她会平安回来的。” 秋雁保护宫武。 隐卫已跟太子府的马车。 护院之一在同一时间已去找项骁救援。 - 太子府, 白娮被扔进了太子的厢房床上。 即使床上垫了软垫,人摔上去的时候,还是会痛。 白娮闷哼了声,身上被绑了绳子,只有腿能动。 项聪看着她,心里痒痒的,有种就要大仇就要得报,心中渴望就要得到满足的爽感。 但他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找来府里的侍女,开始给主寝室布置,如同新婚夜一样。 他要夜里再来,如此,提前当体验娶她进来洞房花烛夜,是他一直藏在心里一直想做的事情。 如今项聪终于可以实现了。 白娮觉得他就是个变态。 想起去年在皇家寺那个想要勾引项聪的自己,就想给她一个大逼兜子! 幸好当时睡的是项骁,不然她这一辈子就完犊子了! 白娮被扔在主寝室里,除了偶尔有侍女进来布置,等忙完后,就剩下她一个人。 隐卫趁无人之际,进来给她松绑,想带她走:“七小姐,属下这就带你离开。” “暂时不用,你帮我解开捆绑就行,我自有计划,你只需要保护好我,别让项聪以外的人伤到我就行。” 隐卫:“是,那七小姐请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便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天色渐渐入黑, 项聪喝了些酒,壮胆进来了。 白娮看到项聪拿着一壶酒进来,脚步明显踉跄。 她坐在床上,晚膳也没人管她,不过眼下这情况,就算有人来了,她也吃不下,谁知道饭菜里有没有下药。 白娮假装自己还被捆绑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很难看。 项聪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的征服欲瞬间点燃。 嘴里说着污言秽语:“今晚,洞房花烛夜,本宫肯定会把你草得爽上天的,都怡都没体验过呢,本宫可是精心给你准备好的……还特意洗干净了,知道你不喜欢它脏。” 白娮听得咬牙忍着,背在身后的手此时已经捏成了拳头,“畜生!” “呵呵呵……你骂,你也就剩下这一张嘴能动了,本宫今晚就把你草服了,等到本宫草腻你之后,再扔你进青楼里接客……是不是很期待?嗯~” 项聪对白娮的心理已是变态,只要她反抗,就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像失去翅膀的蝴蝶,再也不能光鲜亮丽地扑着翅膀,穿梭在花丛中。 白娮眼神冰冷如尖锥,恨不得用视线直接把项聪绞杀。 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厌恶、痛恨过一个人! 项聪不死,后患无穷。 项聪拿着酒壶爬上床,企图把手里的酒往白娮嘴里灌。 白娮伸手一把抢过酒壶,扬手往他脸上直接砸去! 她最痛恨的,就是这张肮脏的嘴脸,毁了吧! 酒壶砸碎了还要往他脸上狠戳几下,酒水混着血溅了一脸,半身都顾不上,砸完用力把他一脚踢下床! 项聪根本没有料到白娮能动,甚至刚才爬上床的时候,以为她还被绑着。 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戒备。 酒壶砸脸的时候他还懵逼了下,直到被碎壶尖痛刺了脸部后,才反应过来,但下秒已被踢翻下床,剧痛瞬间让他酒醒。 “白娮!你胆敢刺伤本宫!看本宫今天不弄死你!”咆哮着破口大骂,想爬起来,却被白娮手里的碎壶口砸到额头。 寝室外候着的下人被他这话吓得浑身抖三抖,心里对白娮同情不已,可他们只是奴婢,如何跟皇权斗? 白娮从床上站起身,居高临下恶毒地看项聪,嘴里的语气却是在哭求:“不要……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要过来……救命啊!——不要碰我……” 隐卫要不是亲眼看到,都不敢相信画面跟对白对不上的情况,头皮发麻。 项聪捂着脸上的血,难以置信看着白娮站在那里叫喊,脸上的痛意一下被分散了注意力。 “白娮,你得失心疯了吗?” 白娮跳下床,顺手抄起摆在一旁高脚凳上的瓷器往项聪脚。 “哐啷!” “白娮!”项聪被吓得一声怒嚎,刚才是他不备,才让白娮弄伤了自己,今天他不折磨死她,就明天继续! “你别过来!救命啊——不要碰我……不要…谁来救救我……啊——不要!我就是死,这辈也不会嫁给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人渣!啊不要碰我……” 白娮说着,还用力扯烂自己的衣袖,让自己的玉白的手臂露出来,然后用力往自己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她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若不看眼前极具割裂感的画面,光听着就像真的在发生一样。 此时外面的奴婢听得真真的,光听这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耳光声就知道房中的情况有多吓人。 逼良为娼,淫害良家妇女啊。 这就是他们项国如今的太子,为人不德,生性作恶,畜生不如。 日后若是他登基,天下百姓如何安生? 项聪看不懂白娮的谜之行为,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做什么?”他看着白娮的样子,有些颠狂。 但为了虚张声势还是大声怒吼着,觉得如此白娮能被他震慑住。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白娮嘴上这么说,可举动上丝毫看不出要自杀的样子。 隐卫这辈子就没看到如此刺激离谱的对峙,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出场会比较适合。 项聪一时间没弄明白白娮到底要做什么,但听她的话,他冷哼:“你就是死了,也只能是死在太子府!” “你别碰我别碰我……救命啊……”白娮违和地激烈叫喊着,却一步步逼近项聪。 白娮这时冲隐卫的方向小声说:“出来,打晕他。” 项聪一时间没听清楚:“你刚说什么?” 他直觉自己该逃,叫阿佑进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人突然被什么一下子给打昏了过去。 隐卫大概猜到白娮想要做什么,问“七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一会你假装极为痛苦的惨叫一声啊,你想象一下自己被阉的感觉。”白娮大概形容了下。 隐卫脸上淡定:“好的。” 却暗里心说:你是懂形容的,下次别形容了,我慌。 白娮看着如同死猪一样瘫在地上的项聪,取下头上的头饰梳子,直接狠狠地插到了项聪的下体,密密麻麻过的一排伤口,看他以后还怎么玩! 第124章 反正他儿子多,这个废了,再换另一个就好了 白娮做完这一切准备,示意隐卫开始惨叫。 “啊——!” 从厢房里传出来的男性惨叫声,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白娮在人进来前,给自己脸上又狠狠甩了两下耳光,瞬间红肿一片,拿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手臂上划了两三道血口子,松开腰带,缩到床边,一副恐惧未定的样子。 外面人很快就进来了。 首先踹门冲进厢房的是阿佑。 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还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项聪,下体在流着血…… 他心中大呼不妙,抬头就看到缩在床边惊恐万状的白娮,她的头发散乱,衣裳不整还被撕烂了,受了伤,以及脸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暂时顾不上处理这个女人,赶紧命人进宫传太医。 还要通知皇后和皇上,这事儿瞒不得。 这可是未来储君,倘若从此无法再人道,那未来肯定轮不到项聪来坐这把龙椅。 等了这么久,却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 色字头上一把刀。 先前阿佑有劝过项聪不要去招惹白娮,他偏不听,现在出现了。 一个时辰后,宫里的两位连夜匆匆赶来了太子府。 主屋内,烛火通明。 太医先一步抵达,此时正在给项聪检查伤势,越检查,脸色越凝重。 皇后一脸哀色,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想进内室,却被阿佑拦下提醒:“皇后娘娘请稍等,太医正在给太子检查身体,暂时不宜进去。” 皇后心急如焚,想现在就能看到项聪的伤势如何了。 “到底是怎个回事?为何变成这样,谁来给本宫一个解释?” 悲怒交加的激动情绪,致使她失了仪态,早无平日里的端庄高贵。 阿佑正要说,皇帝进了门,往他这边走。 他连忙俯首给皇帝行礼:“微臣参加皇上。” “免礼。”项泓如今已无所谓这些礼节,他心里担心的是太子的情况。 “太医怎么说?” 阿佑站直身,“回禀皇上,目前太医还在检查当中,尚未清楚结果。” 项泓听完龙颜有些不悦,下令:“把白娮带过来。” 他要亲自审问,一个是有功之才且影响对国运有影响的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很难割舍。 白娮赌的就是项泓的犹豫。 人被带到项泓面前进,他看到了是一个残破不堪,受尽凌辱的狼狈女子。 这让项泓心里一下子就怒了。 孽子!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项聪为人不务正业,嗜色成性,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日后若是被天下老百姓问及,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项泓还没说话呢,皇后看到白娮,瞬间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上前去就要甩白娮耳光。 项泓见着伸手抓住了皇后要打下去的手。 “你做什么?你别忘了你是皇后,不是后宅泼妇。” 皇后才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有人伤了太子的根本,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地位和家族利益关系。 倘若太子痛失皇位,她将成为娘家的耻辱,会被受尽族人唾骂的! 她身为皇后居然连自己的太子都守不住…… “这个贱胚子,她这是要杀了太子,皇上为何要阻止臣妾教训她!” 白娮见状吓得往后缩了缩,幸好项泓出手了,不然皇后的耳光下来,她是肯定得受着的,躲开的话,惩罚会变本加厉。 项泓对皇后是日渐失望,如今又这般,他更觉得是这个皇后没教好太子,才会导致了今日的恶果收场。 “在你污赖别人的时候,你可有自我检讨,为何你贵为皇后,却没把太子教好,姑娘跟他都没立婚约,没任何关系,就强行掳回府上,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作为母后的,却蛮不讲理,太子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 白娮没想到项泓会偏帮她这边,那她这次是真的赌对了。 项聪这个太子对项泓来说,也不是那么的重要嘛。 反正他儿子多,这个废了,再换另一个就好了。 皇后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要说的是太子不好,她就跟谁急。 “你为什么不相信聪儿?他是你的儿子!他现在被人伤成这样,以后若是不能人道,你要他怎么熬过下半辈子?他伤成这样,都人事不省了,你还偏帮着外人……” 要不是“昏君”两个字太过惊世骇俗,她肯定要骂出口了。 可她尚还有一丝理智,这两个字是绝对不能骂出来的,否则她会连自己皇后的位置都保不住。 白娮看着两人在那里吵,她尽量让自己降低存在感,隐卫应该会帮忙把项骁叫来吧,不然,她一会可能有点儿难脱身,甚至可能会受完罚才能回去。 “闹够没有,这皇后你要是不想当了,朕的后宫大把妃嫔争着想要当。”项泓早就想废后重立了,如今的皇后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皇后听到利益受到威胁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 但充血的眼神却根本不像已经消停。 “皇上息怒,臣妾知道错了。” 回过身看向白娮时,眼神里透露出明显的杀意。 项泓敛起怒意,哼了声,走到厅内的主人位上坐下。 让白娮跪到他面前来:“白娮,你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给朕说说,若是你的过错,朕定不会饶了你。若是太子的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白娮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多谢皇上,皇上圣明。” 皇后心里是一百个不痛快。 随即白娮声泪俱下地说出刚才发生的一切。 项聪得知白家落难后,想要强迫把白娮掳回府上,想要强行睡她,可白娮抵死不从,她哽咽地颤声说:“那把头梳,我原本是想用来自刎的。 可太子根本不管我生死与否,强行撕烂我的衣服,还甩我耳光…… 我在混乱挣扎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头梳就插到了太子那里……” 项泓随即又让人传了今晚伺候太子的下人进来询问,得到的证词,矛头都全指向了项聪。 项泓是没想到项聪在太子府里的下人缘这么差,连个帮他掩饰罪名的下人都没有。 可见他的作风问题有多严重。 皇后听完觉得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她的太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肯定是白娮自己设的局,结果把非但把她太子弄得不能人道,还倒打一耙。 第125章 他是来嘲笑帝后太子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皇后不信。 项泓问了阿佑,阿佑是太子的心腹肯定不会撒谎吧? 就连阿佑也承认了下人说的话都属实,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太子自己的色欲熏心引发的恶果。 皇后无话可说,却是心中极为不安,说不得。 项泓还没下处决,太医已从内室里走出来了,已有几缕银发的鬓边,满是汗水,都来不及擦,就赶紧出来给皇帝皇后禀报诊断结果了。 皇后看到太医出来,立即起身上前着急询问:“太医,太子情况如何?他还能……” 那两个字她实在问不出口,她怕是诅咒了太子。 太医脸色凝重,他知道皇后想问的是什么,俯着首,摇摇头:“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身上无其他伤势,只有一处重创,日后几乎同等于丧失了人道,无法生育子嗣。” 这一结果,对皇后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的! 同时也宣告了她日后将面临被废,项聪与皇位无缘。 白娮听到这个结果,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幸庆项聪被她毁了个彻底。 以后他再也不能够打她的主意了。 这种人渣畜生当太子简直是老百姓的噩梦。 但白娮脸上依旧一副被惶恐不安的样子。 项泓知道这事情是白娮被逼急,迫不得已,但好歹项聪也是他的儿子,如今被废了不能人道,也不能完全不罚。 正好白家被查抄了,白娮以后肯定需要到花销。 项泓再三考虑后宣布对白娮的处罚结果:“白娮,这次非你全职,但太子始终是朕的儿子,朕不可能完全不罚你。 朕就罚扣你一年的俸禄,你可服?” 白娮再度磕头:“臣女,谢主隆恩。” 只是罚扣了一年俸禄,她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幸好,她真的赌对了。 不过白娮知道,皇后和她的娘家势力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毕竟项聪从此痛失登基为皇的机会。 明明就一步之遥,却在这种时候没了。 任谁也不会甘心的。 皇后听到项泓对白娮如此轻的处罚,她想出声反驳,却被项泓一记冰冷的眼神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项泓给白娮挥挥手。 他现在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 “是,臣女告退。”白娮起身,双腿跪得有些发麻,但还是咬着牙踉跄几步后,才走得稳一些。 她才走出太子府,秋雁早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见到人,拿着薄披风走上前来给她披上。 “小姐?!”秋雁没想到白娮会是以这种残破的样子从里面走出来。 “我没事,先回去。”白娮浑身疲惫,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今天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现在放松下来,她只想回去后洗洗睡了。 白娮刚披好披风,赵品驾着马车刚好赶到。 听到马车声看过去时,马车已停下,随即项骁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下来。 白娮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滞,此时此刻有种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但她忍住住,只是看着他快步从面前走过。 而她只能行着礼低下头,等他带着赵品走进太子府后,才能站直身。 “小姐,上马车吧,先回去处理伤口。” 秋雁提醒,白娮回神点头应了声嗯,便直接上临时租来的马车。 - 回到新买的二进院子,才住进来没两天,一时间还不怎么适应。 刚回屋,宫武就赶紧过来了,他担心阿姐根本睡不着。 “阿姐,你回来了。” 秋雁看到他想进屋,便将他拦在门外,安慰哄道:“小少爷,时候不早了,您先休息,小姐今日很累了,现在需要洗漱休息。 等明天再让小姐给你好好解释可以吗?” 宫武听到阿姐很累,他再担心也要先让她先休息好了再说。 于是点头答应,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就算回屋躺下了,也辗转难眠,他很担心阿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太子如何? 越想越睡不着……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自己其实还被关在铁笼子里在做梦吧? 只是这个梦有好有坏……让他辩不清真假? 越想,宫武越迷茫。 白娮听到秋雁把宫武这么轻松就能哄走,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可不能被宫武看到了。 不然会吓到他的,今晚涂些碧玉膏,等明日脸上的红印就消得差不多了。 - 太子府 项泓早料到项骁会过来。 皇后却是没想到,看到人走进来的时候,还震惊了下。 觉得项骁是来看她和太子笑话的,不然他怎么会好心过来。 “太子如何了?”项骁一身清冷的高贵,走进屋里气场比皇帝还要让人有威迫感。 皇后心中有意见,脸上是不敢造次的。 如果在皇帝与项骁之间非要选择一个得罪的话,她选择得罪皇帝。 项泓叹了口气,也没打算保留,直言:“废了,以后不能再人道。” 项骁听完轻笑了声,“皇兄还有别的儿子,太子的事节哀吧。” 他这幸灾乐祸的语气,听在皇帝皇后耳朵里根本不像是让他们节哀的,分明就是来嘲笑他们的。 项骁根本不在意道:“既然太子无碍,那本王爷便回府了,时辰不早。” 皇后站起身想说什么,却被项泓她一把用力捏住她手腕。 她吃痛一声,到口的话,被全堵了回去。 项泓明知道项骁就是这样的尿性,跟他计较什么? “老八你有心了,不像有的人,现在都不见来看一下。” 这话里有话,虽说如今已近月升中天,可事情都这么久了,皇后娘家那边的人,却不见一个过来。 连个来嘲笑的项骁都不如。 项泓觉得这他这个皇后是真真可笑。 项骁看到帝后不和,心情颇为愉悦。 项聪被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他之所以会高兴,那是因为白娮干的。 项骁很快便走出太子府,赵品紧随他身后,问:“爷,太子情况如何?” “没用了。” 他调侃的口吻听起来有点不当回事。 赵品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随即又问道:“那您现在是去白小姐的住处,还是……” “去她那。”项骁也想看看她的弟弟。 第126章 他心疼她了? 白娮也没料到项骁会大半夜过来。 刚睡着,就听到秋雁说他人已到了。 只能无奈的起身相见。 白娮原想收拾一下自己,秋雁告诉她:“小姐,爷一会就进来了,不用收拾。” “好吧。” 白娮放下梳子,披衣起身走到屋门口相迎。 赵品提着灯笼,给项骁照路,直到屋门前才停下,跟秋雁一起站在门外。 “八爷,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白娮刚问完,就被项骁搂入侧怀,往内室里带。 “陪你。”项骁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白娮心头一暖。 “谢谢八爷。” 没一会,项骁已带她走到床边,示意她回床上躺着。 “你先歇着,本王一会就上床陪你。” 项骁转身又走出门口,让秋雁命人给他准备洗漱。 白娮躺回床上后,心里百感交集。 项骁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陪她,这让她的内心里原本就潜伏的期盼渐渐地往外溢。 他心疼她了? 等了近两刻钟,项骁穿着中衣回来,上床在她身边的位置躺下。 那样子,就像她和他是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般自然。 床头床尾处都点了两盏灯笼,是白娮吩咐秋雁点的,这样能让她晚上睡得安稳。 项骁侧过身,皱眉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上面有淡淡的碧玉膏香味。 “对自己也这么狠,就不怕留下疤痕?” 他的关心,让白娮心里痒痒的,同时也怦怦加速地搏动起来。 借着昏黄的烛火,看着他布了不少血丝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她狼狈的样子。 听着他的话,摇摇头:“不怕,只要能为八爷守住自己的清白,就算死,也不怕。” “不需要,你不需要为本王而死。”项骁语气很轻,像无奈,也像无所谓。 她听得不真切,也许是她今日太过疲惫了。 “嗯,都听八爷的……只是我今日很累了……”白娮今晚不想做,语气里满满的疲惫之意。 项骁语气依旧很轻的回应:“嗯,睡吧。” 等明天醒来再说。 “晚安,阿骁。”白娮是故意这么唤他的,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么唤他。 项骁这是第二次听到她这么叫自己,让他欲言又止。 看着她闭上眼睡觉,随即回过身平躺好,看会帐顶,若有所思后也闭上了眼。 - 天亮了 不知谁家的公鸡已啼叫了许久。 白娮醒来的时候,项骁已经不在,本来还以为他走了,等她起来后,却隐约听到屋外有他的声音。 想到宫武,脑子瞬间警铃大作! 猛地一个起身,顾不上身体上的伤,赶紧冲出屋外。 结果并没有看到她预料中的画面,看到的却是,项骁拿着一把红樱枪,教宫武怎么耍。 瘦小的宫武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抱病在身,十五岁的少年在高大的项骁面前像个十一二岁孩子。 此时宫武照着项骁的动作,拿着一根棍子,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在摆弄着,脸上扬着对项骁的崇拜之色。 “王爷你好厉害哦,以后你也能来这里教我功夫吗?” 项骁闻言收起好枪,看着他有些碎发的头顶,不确定说:“要看你阿姐的意思,倘若她不反对,本王可以给你请个师父。” “好~那等阿姐醒了,我去问问阿姐。”宫武扬着脸,眼中像是呈满了星星。 他希望自己长大后,也能像项骁那样高大,有一身武功,这样他就可以保护阿姐不再被人欺负了。 门口处,白娮确定没事后,才转身回屋,让秋雁唤杏柳进来给她梳头。 秋雁找到杏柳的时候,看到杏柳一副震惊我娘一百年的表情。 为什么她一早醒来后,瑞王爷会出现在他们家里! 还教小少爷耍枪? 为什么? 昨日小姐不是才跟太子闹掰吗? 今天瑞王爷出现在他们家里是什么情况? 秋雁过来叫了她几声,才把她的魂叫回来。 “杏柳?” 杏柳回魂看向秋雁:“怎么了?” “小姐叫你去给她梳头。”秋雁观察杏柳很久了,这丫头多少是有点不靠谱的,得多留个心眼才行。 若她敢对外泄露半点风声,她就杀了她。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杏柳还不知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对秋雁抱歉笑笑:“好,我这就去。” 转身屁颠颠地赶紧进了主屋。 等白娮走出屋门时,看到秋雁已将早膳摆好在院子里的凉亭内。 宫武坐在项骁身边,很乖,在等她过来一起用早膳。 抬头看到她的身影,立即冲她招手:“阿姐,阿姐,这里这里。” 项骁顺着宫武的视线看去,正好与白娮四目交接,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了起来。 白娮走进凉亭,给项骁行了个礼:“瑞王爷,早安。” 项骁看着她:“无须多礼,坐吧。” 白娮站直身,看了眼宫武和项骁身边的位置,最终坐在了宫武身边。 项骁有些不高兴,但想到眼下的情况,确实如此会比较适合。 宫武看到白娮脸上的巴掌印,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 却不敢问出口,眼前有个王爷在,只能在心里大骂着:太子真不是东西! 可他如今也只能在心里骂,却什么也做不了。 听说当太子,以后就会做皇帝,等到太子当上皇帝,他更难替阿姐出气了。 身边坐着的瑞王爷,他不过是装的,他不知道瑞王是谁,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是不会透露宫家任何的事情的。 包括他姓宫这个秘密。 宫武早上起来时走出房门外,看到了项骁这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自家院子里晨练。 他还在房里的时候,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原以为是护院,没想到是个王爷。 王爷为什么会在他的家里? 他跟阿姐关系如何,他当时都一无所知。 当时项骁看到宫武的时候,直接问了他叫什么名字。 宫武现编了个名字说:“我我叫白武。” 阿姐先前给他叮嘱过的,以后她叫白娮,直到死那天也叫白娮。 所以他也得跟着姓白,阿姐那么说,肯定是因为宫姓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这个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 第127章 白娮,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早膳的时候,白娮不仅要给宫武盛粥,还要时不时照顾到项骁。 整个过程,白娮可以说是在提心吊胆,坐如针毡中度过的,早膳什么味道有点儿不记得。 早膳结束后,项骁有事便走了。 仿佛昨晚他过来,就是特意陪她一晚,为了安慰她不安的情绪,让她能安枕入眠。 不管怎么说,早上的危机算是挺过去了。 宫武在项骁离开后,才凑近白娮耳边悄声说:“阿姐,刚才你没起来前,瑞王爷问我名字了,我说我叫白武。” 白娮听完溺爱地伸手摸了摸他脑袋,说:“小武真聪明。” 宫武被摸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道:“瑞王爷他还说给我请个师父教我习武。” “可以啊,那小武可要好好学,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我。”白娮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只要不出意外,等宫武成长起来了,她就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了。 当天下午,项骁答应过给宫武找到的师父来了,同时还给他送来了个同龄少年,作陪伴。 在宫武去准备拜师的时候,少年和负责过来教习武的师父走去白娮自我介绍。 “七小姐,我叫秦甄,十四岁,八爷让我过来给武少爷作书童,并保护武少爷的安全。” “七小姐,我叫刘玉能,八爷让我教武少爷习武,跟秦甄一样,往后会保护在武少爷左右。” 白娮满意看着两人,没有什么地方可挑的,闻言微笑:“好,以后小武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秦甄笑容腼腆点头:“我会的。” 刘玉能爽朗笑应:“七小姐客气。” “嗯,去吧。”白娮也不知秦甄和刘玉能是不是像秋雁那样,是负责给项骁当线眼的。 老实说,她不喜欢这样。 但她又不得不这样,否则她和宫武的安全将无法得到保证。 宫武在杏柳的帮忙下,泡好敬给师父的茶。 刘玉能和秦甄走去找宫武,白娮在旁看着宫武给刘玉能敬茶,拜师,礼仪很简单,意义却很重大。 - 昨晚发生的事,宫里捂得很实,但还是有人收到了风声,例如都怡。 都怡从很久以前就安插好几个人在太子府里替她盯着。 她昨天就听说了项聪把白娮带回了太子府,还要跟白娮那个贱人提前洞房花烛夜。 这事情都怡昨晚就知道了。 原本以为白娮勾引项聪的事情就要成了,哪知事情不仅没成,项聪还被白娮废了。 听说这事情后,都怡爽了。 哪怕笑到脸上伤口破裂,她无所谓。 如此,项聪以后就再也不能找其他女人了。 好! 这消息简直不要太好! 背叛抛弃她的人,都没落到好下场,最好都遭报应。 白娮最终只被罚扣了一年俸禄,太轻了。 可见,项骁对白娮护得有多紧,这才让都怡嫉妒疯了。 - 而太子府里,项聪醒来后,感觉腹下阵阵剧痛袭上天灵盖,几乎让他窒息,痛得仿佛那里已失去了最重要的命根子。 可伸手摸的时候还在,他松了口气。 倘若他得知命根子还在,以后都用不了的话,估计会发疯。 是的,不出半天时间,他就知道了,是从嘴碎的下人嘴里听说的。 而这个嘴碎的下人是恭王府里的人,但项聪并不清楚。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府里到底有多少方人马的卧底在。 得知自己被白娮废掉命根子的项聪,双眼充血通红,他此时此刻只觉得屈辱,死死地咬着牙关,面目变得狰狞,扭曲,额上和紧掐着的双拳上全是青筋。 “白娮,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最终忍无可忍,躺在床榻上,歇斯底里地无能咆哮。 项岚要的就是太子对白娮恨之入骨的反应。 其实他早在项聪身上布下了局。 项聪太蠢了,操控起来一点难度也没有。 有难度的是,项骁也在操控这个傻子。 结果下来,项聪成了他和项骁拉锯的棋盘,玩来玩去,玩废了。 项泓的儿子也太不经玩了,要是被他知道,不知发多大的雷霆。 可他又能如何呢? 反正项泓也不敢对项骁做什么。 项岚不过是想在其中拱拱火罢了。 - 皇家里斗得激烈,白娮这边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一波未平,另波又起。 拓跋川居然差人捎了邀请柬过来,邀请她明日去云间见他。 白娮看完请柬,直接让杏柳回拒了。 她怎么可能去见他,活着不好吗? 再说,明知拓跋川知道她秘密,还要送上门,那真的太蠢了。 云间某小园里,拓跋川坐在二楼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屋外传来手下的敲门声。 “殿下。” 拓跋川清越的嗓音稍扬声回应了句:“进来吧。” 人进来后给他行跪礼,说:“殿下,宫小姐拒绝了您的邀请。” 这在拓跋川预料当中,继而又听到:“瑞王爷昨晚在宫小姐那过夜,今天还给宫武找了师父和书童保护。” 拓跋川听完笑了,心里嘀咕:没想到中原人如此谨慎,防他防得这么紧密。 “知道了,下去吧。” 宫妤,他一定会让她回到他身边来的。 随即又唤了个名字:“陆超。” 一名隐卫眨眼后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背后,作揖:“殿下,有何事吩咐?” “你是时候跟你们小姐少爷见个面了。”拓跋川回过身,目光落在陆超挺拔的身影上。 陆超闻言十分冷静地回应了声:“是。” 便闪身消失。 拓跋川看着已消失的位置,笑容有些阴森变态。 他已经开始期待宫家姐弟看到陆超后,会有什么反应了。 陆超要是看到项骁,到时候估计也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 拓跋川此时已经开始期待了。 - 二进的宅院内,一片祥和。 京城的外的风风雨雨仿佛都影响不到它一般,自我形成一方宁静的小天地。 陆超出现在屋顶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他的悄无声息出现,就连项骁安排保护白娮的隐卫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院子里秦甄正陪着宫武朗朗念三字经。 宫武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下意识抬头朝四周和屋顶上看了圈,却没找到人。 秦甄察觉到他的异常后,疑惑问:“武少爷,您怎么了?” 宫武闻言赶紧收回视线,摇摇头否认:“没什么,继续念吧。” 第128章 白夫人被游街示众 宫武在午膳的时候,趁着秋雁和秦甄、刘玉能他们去吃饭,挨近白娮,脸色凝重地给她说:“阿姐,我好像看到陆叔叔了。” 陆叔叔? 谁? 白娮没有原身的记忆,听完宫武的话脑子里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样。 “是哪个陆叔叔?” 宫武警惕地悄声告诉她:“就是阿爹以前养的一个隐卫,带着我和阿姐逃离宫家去了西凉,后来就不知去向了……” 在西凉不知去向? “是在几时不知去向的?”白娮问,她样子看似在回忆,但其实是在引导宫武把他知道的告诉她。 宫武回想了下,给白娮说:“好像是在阿姐和我被西凉大皇子收留之后。” 收留吗? 拓跋川会这么好心? 倘若如此的话,韩烁为什么要拿宫妤这个秘密要挟我? 白娮猜这个陆叔叔可能为了避嫌,也有可能被拓跋川关了起来。 现在突然出现,她大概能猜到跟拓跋川有关系。 他三翻四次想见她,可她都拒绝了,所以才把“陆叔叔”放出来,引她去见他。 可她根本不是原主,这招对她来说,几乎同等于没用。 倘若从宫武下手的话,她可能会比较被动。 思及此,白娮给宫武提醒道:“小武,下交次你如果再遇到陆叔叔。不要冒然跟他相认说话,因为我们身边有瑞王的人在看护着,我们的秘密是不能被发现的,知道吗?” 只要宫武避开“陆叔叔”,应该会安全一些。 宫武点头:“我都听阿姐的,如果陆叔叔来找阿姐,那阿姐也要记得小心,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给陆叔叔说一声谢谢,还有我一直都有牵挂他的,希望他以后都能平平安安。” 如今,在这个世上,除了阿姐,就只剩下陆叔叔这个亲人了。 哪怕陆叔叔最后成了他和阿姐的敌人,他不希望有这么一天。 白娮端着碗,手里的筷子已不知该如何动,“我会的。小武你现在还要养病,虽然不怎么咳了,但还是要注意保重身体。等你好起来后,阿姐带你出门踏青,你要是跟刘师父打好基础了,还可以秋季去狩猎。” 宫武听着她的话,在脑海里勾践出美好的未来,脸上全是向往的笑容。 “阿姐,我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以后我有本事打猎,一定给阿姐打好吃的野味回来。” 白娮笑笑,伸手夹了块红烧肉到宫武碗里:“先吃饭吧。” “好。”宫武乖巧回应。 - 夜,月儿高挂,今晚的风儿有些喧嚣,掠过门窗时发出呼呼的啸声。 白娮刚沐浴完,准备回床休息时,窗外处突然被小硬物砸响。 她刚听第一声,以为是错觉。 没一会,又响起了一声有小硬物砸向窗框的声音。 这种情况,前世在影视剧里很常见。 白娮试着悄悄走去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缝隙才打开,便有个小纸团被丢了进来。 来不及看窗外的人是谁,仔细看去时,外面已是空无一人,只有一汪寂静的月色。 白娮捡起地上的小纸团,打开看到上面写着:后日上午朝东布坊。 不用猜,她知道是谁了。 宫武嘴里说的那位陆叔叔。 后天的事情,后天再想,现在她心里的决定,肯定是不去的。 一夜安枕无忧。 - 今日京城的主干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空出大道,等着刑部押送白家犯人和落马的京中官员,押往天牢。 凡押往天牢,几乎是重犯和死囚。 杏柳出门回来,就把消息告诉了白娮。 白娮坐在院里树下的石桌边,远远看着宫武跟刘玉能学扎马步,扎一会就站不稳了,少年脸上苦兮兮的。 杏柳这时走到她身边,给她轻声说:“小姐,奴婢刚才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白夫人和白老夫人跟落马的官员当街游众,还被扔了不少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甚至还有人扔石头的。” 白娮知道肯定是项骁给足了证据,不然案子不可能走得这么快。 “嗯,你这两天出门记得小心点,别让人认出来是白家的丫环,那些人可不管你有罪没罪,只要是白家的,都得挨打。” 她可太清楚了,古代没有网络而已,放在现实中也是借题发挥肆无忌惮地发泄暴力。 杏柳听完一阵后怕,忙点头应道:“多谢小姐提醒,我下次出门一定小心行事。” 此时 一路被游街示众前往天牢的白夫人和白老夫人,在白家被大理寺查封之前,压根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们一直以为只要不得罪柳卫平,白娮坐稳太子妃的位置,白家就能平步青云。 高贵优雅大半生的白夫人,一枚臭鸡蛋叭唧砸到了她憔悴的脸上,腥臭的恶味钻入她的鼻腔,让她呕吐了起来。 紧接着还有烂菜叶子,石头,砸得她头破血流。 白夫人如今心里还有着期盼,白娮应该是没有被捉的吧,倘若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还算数,还有她先前不是治灾有功吗? 那她应该会用她的功劳,把她和老夫人救出来的吧? 可直到她被关入天牢,隔天皇帝下旨要将她和白老夫人,以及落马的几个官员三日后午门当众处斩。 都没有等到白娮来救她们。 甚至没有过来探望过。 白夫人心里惶恐不安,同时也很气愤。 气愤白娮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不来救她! 倘若她知道,这案子是白娮让项骁处理的,她就不敢这么想了。 白夫人此时还将当初捡了白娮姐弟二人回白家,没让他俩活活饿死的一星点儿的小小恩情无限放大。 甚至认为白娮就该以命报恩。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老夫人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死就死了吧,就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死得如此难堪。 她做尽坏事,但全都是为了保全白家,她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那让白家彻底陨落的罪人。 那个人才该死! 白家彻底玩完了,以后京城里不会再有白家。 因为没有钱治伤的白孀孀和她的丫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潜回了白家里,否则她们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第129章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白家里的全部东西早已被查抄干净,连块床板都没给白孀孀留下。 本就落泊的白家如今徒留四壁,空无一物。 白孀孀现在睡的还是她原本的房间,不同的是,她只能睡在丫鬟临时给她找来稻草落叶上。 丫鬟看着白孀孀的伤口在发炎,反反复复发烧,就是不见好转。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白孀孀病死,打算再去求白娮一次。 人心肉做,白娮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她是傍晚去的,如此街上的人少认不出来她是白家的丫鬟,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跑去找白娮求救。 丫鬟来到白娮家门前,求护院通报一声,她想见白娮。 她知道能见到白娮的几率不大。 但只要能让白娮能听到白孀孀病重的消息就行。 哪怕白娮最后真的不打算救白孀孀一命,作为丫鬟的她,也尽了最大的可能去为白孀孀争取。 给白娮传话的还是杏柳,白娮刚吃过晚膳,准备去梳洗下榻了。 看杏柳脸色凝重地走来给她说:“小姐,白孀孀的贴身丫鬟又求上门来了。说是白孀孀无钱救治,重病。” 白娮听完多少是有些心软的,白孀孀具体对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举动。 但罪不致死。 最终出于人道主义,她答应给白孀孀请大夫,让杏柳给那丫鬟带些干粮回去。 其他再多的,就没了。 杏柳把消息带出门去告诉白孀孀的丫鬟,丫鬟喜极而泣,连连对着大门给白娮磕了好几个响头。 杏柳给她请好了大夫,之后让大夫跟随丫鬟回去,同时,杏柳给了大夫封口费。 因为从丫鬟的口中得知,她和白孀孀如今还住在白府里,已无地方可去。 白孀孀看到丫鬟请到大夫来给自己诊治的时候,心里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在这么艰难的时候,丫鬟还对她不离不弃,甚至还跑去求白娮…… 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能再拖累任何人。 伤养了三天,有了明显好转。 可丫鬟当散工回来后,给白孀孀带了个坏消息。 “小姐,我今天听到了个坏消息,白夫人和白老夫人在午门被当众斩头了……” 丫鬟原本只是想把消息告诉白孀孀,让她心里有个数,好好为自己未来打算,白家是真的没了,但她俩只要还活着,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如此下半辈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潦倒。 可白孀孀的心里仍对白家能平反、恢复昔日抱了很大的期待。 白家就是她的后盾,没了白家她什么都不是。 当听到白夫人和白老夫人被斩首的恶讯,一下子因承受不住打击,气血攻心,顿时吐出一大口血,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自那天后,白孀孀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不出四天,人就没了。 白娮最近很忙,她根本没空关注白孀孀的事情。 - 时间回到白娮收到纸条的约定时间当天。 几度犹豫后,她还是决定赴约。 朝东布坊,在京城的主干道上,每日的生意兴隆,客流量不少。 但昂贵的布匹区,人就少了。 白娮猜肯定不会在一楼普通的布匹区域,而且那里的布匹,她本身也不会买。 二楼处,布匹明显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摆放的货柜都精致许多。 甚至还有专门的人过来服务介绍。 白娮认真地挑着布,一行行地仔细看,她让秋雁在一旁等着,她要仔细挑挑。 可白娮走了好几行,都没遇到跟她约定的人。 倘若是“陆叔叔”的话,那肯定是个男的。 蓦地,身后响起了一道女子的仅有她和她之间能听到的声音:“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宫妤。” 白娮听到她唤自己宫妤,吓得浑身不由得一颤,瞬间汗毛根根逆起。 “过得还好,你是谁?” 她继续挑着布,脸上的表情平静,仿佛只是两个不相干的客人在各自挑着布匹。 “我是陆超。” 白娮身后的年轻女子拿起一块布,脸上的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陆超? “陆叔叔?”白娮试着唤出口,试探。 然后蹲下身,看下一层的布,挑了匹颜色浅的。 “是我。”女子放下布,往边上拿起一款花色的布匹。 白娮猜得果然没错,她把宫武的话转告:“小武说他一直很记挂着你,希望你能平安,有一天跟你团聚。” 背后女子手中动作微怔,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不露嘴形地说:“嗯,会的。我该走了,小心拓跋川。” 女子说完,放下所有的布匹没几步便绕去了另一行后面。 白娮没敢回头。 她不能被秋雁察觉。 秋雁是没察觉,但是暗中保护她的隐卫都听到了。 并且在事后,都汇报项骁知道。 白娮和陆超就防了个寂寞。 但项骁目前暂时没空料理她。 隔天 就是白夫人和白老夫人送去午门斩首的日子。 白娮知道,但没去看。 杏柳去了,还在街上看到疯掉的都怡郡主。 她看着白夫人和白老夫人被斩落人头,跟四周的人拍手叫好。 但在都怡发现白娮不在斩首台上的时候,她突然又发疯揪住路人的衣领咆哮质问。 “为什么白娮不在上面?为什么不斩白娮的头?为什么?告诉我!告诉我!” 那人被她发狂揪得差点喘不上气。 最后是官差过来强行制服带走的,之后都怡如何,杏柳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去后,把在街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白娮。 白娮听完感叹:“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没想到都怡竟然疯了? 怎么就疯掉了呢? 该疯掉的难道不是项聪吗? 项聪如今确实离疯也不远了,只是有伤在身动不了,皇后皇帝派了人过来盯着,不让他离开太子府半步。 皇后的人是想帮太子恢复自由,但皇帝的人,是来把他软禁的。 太子府,恐怕以后就要改名字了,同时项聪也不会再是太子,找个适时的时间,项泓会换掉太子,而如今的太子放出去只会丢他的脸,必须软禁起来。 不久后,来了一批土木匠,开始在太子府外一丈范围内砌高墙,把它围起来,只留一个小窗口,递食物和水进去。 第130章 她对他的了解,他同样对她很了解。 项聪被废,储君之位悬置,其他皇子和他们的母妃心里蠢蠢欲动,都想争取那个位置。 可眼下,在项泓的眼中其他的皇子都蠢笨如猪,根本难成大器。 项聪已是他全部的儿子中最好的那个了,如今疯癫被废,他的心也很痛。 不用多久,宫里的内斗会更加剧烈。 - 白娮并不关心宫里会斗成什么样,眼下,秋雁给她说,项骁要见她,马车已备好。 让杏柳进来给她整理好仪容后,随秋雁出门。 这次去的还是云间,但去的地方不是湖心小楼。 马车在一处小园门前停下,秋雁搀扶白娮下车后,送她进了房间,便在门外守着。 等了没一会,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沉稳脚步声。 屋里, 白娮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心虚。 她才见过陆超不久,就被项骁找来,她猜测是被他发现了。 他说过的,不喜欢被隐瞒欺骗。 但愿项骁没有发现最好,她真的不想与他有一天反目成仇。 门在白娮忐忑不安之际,被男人推开,她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不由得拧紧了衣袖。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背着光,让她看去时,辩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在门合上后,她才看到项骁淡漠的眼色,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生怕自己的心虚会被他瞧出来。 项骁走近,看到她一脸胆怯的样子,活似受惊的小白兔,伸手把她用力一带,随即撞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 白娮撞得肩膀有些吃痛地皱起眉头,闷哼了声:“唔……” 项骁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尖,让她正脸面向自己。 看她眼中的心虚,那是她又背着他做了坏事的反应,不老实的小东西。 “你说……本王该怎么罚你才好?” 他语气里充满了危险,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就像毒蛇在耳畔吐着信子向她发出警告。 白娮索性装傻,打算用色蒙混过去,双手搂住他的窄腰,让身体贴得更近。 “叔叔,今天要怎么处罚阿娮?” 这一声叔叔,项骁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到了。 这充满色气的叫声听起来还不错,但愿她一会还敢叫出口。 “那要看阿娮的表现好不好,倘若能让本王满意的话,从轻发落也不是不可以。” 项骁原本捏着她下巴尖的手,改着捧着她的小脸。 小女人那骗人的纯洁长相,最是会隐瞒,撒谎。 白娮抬手就缠上了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她其实是很喜欢跟他接吻的。 他的含珠唇吻起来,真的很带感,加上他的吻技总能让她动情。 吻着吻着,迷迷糊糊间,已被他带到了榻上 欢愉这种事情,早已不知跟他做过多少次。 白娮知道他喜欢先被她扒下腰带,然后是上半身碍人的布料, 她知道他喜欢被…… 他这种可爱的反应,她早已熟悉…… 可这次,他却格外激动,主导权才刚开始,就被他压了回去。 她对他的了解,他同样对她很了解。 白娮喜欢野蛮一些的对待,突然的一下,能让她兴奋好一会,同时他也会因此更动情。 厢房的隔意不怎么好 两人战火焦灼,门外三丈都能听到房中的动静。 秋雁和暗处的隐卫早已默默挪远,非礼勿听,少儿不宜,哪怕他们不是少儿,也不适合听。 他们是可以挪远的,可在隔壁的拓跋川却在淡定的喝着茶,仿佛没听到隔壁的动静般岿然不动。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捏着茶杯的指节早已泛白,他在隐忍。 隔壁厢房是谁,他知道。 项骁是故意的,他更知道。 不就是为了让他听到了? 拓跋川如他所愿,一直都没有出来,坐在房间里像是若无其事的人。 隔壁女人勾人的声音,就像丝线一圈又一圈缠绕上拓跋川的心头。 那是他看守了多年的女子,如今却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他很气愤,却无能为力。 但没关系,只要白娮还活着就行,被项骁睡了不算什么,这对西凉男人来说是完全可以包容的事情,他只要白娮这个女人。 得不到,是永远的骚动。 上午来的,下午申时才结束。 项骁心满意足地从厢房里出来,正好看到拓跋川也走出厢房,两人视线对上,瞬间硝烟四起。 项骁却是一脸挑衅地看向拓跋川,玩味笑问:“大皇子一天都在厢房里吗?” 拓跋川两手背后,暗里掐起拳头,隐忍着:“刚睡醒,喝了药睡得有点沉。” 他确实身体抱病多年,来项国最主要的还是治病,其次才是与项骁合作。 只不过没想到会意外重逢白娮。 拓跋川如今找到了白娮,就绝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留在项国,等忙完在项国的事,他就带她回西凉。 届时,哪怕是项骁阻拦,他也要把她带走,她是他看中的女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女人,凭什么要便宜别的男人? 项骁点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解释,既然拓跋川想要体面,那就成全他好了,狼狈与否他自己心里清楚。 “走,正好碰上了,那便来聊聊正事。” 说着,他径直走进了拓跋川才出来厢房里。 拓跋川胸口顿时凝聚出一股郁气。 他在西凉也算顺风顺水,可自从来了项国后,他就常常感觉到一阵无力。 宫妤不再害怕他,还改了名字。 还要被项骁戏弄,让他有种站在别人的地头上,气势都要收敛七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挫败感。 看到项骁走了进去,拓跋川又不得不跟着走回那个让他负面情绪高涨的空间里。 只要走进去,耳朵仿佛还能听到刚才从隔壁传来的女人喘息求饶声。 隔壁厢房 白娮早已累趴在床上,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感觉喉咙叫了一天,早已沙哑得不行。 今天的项骁感觉比平时还要疯狂,跟吃了药似的,让她有些吃不消。 缓了一会,本想起来睡一会,却听到隔壁传来了项骁的声音,但说了什么,她想仔细听,却又听不清楚,好像被什么特意阻止了她听觉一样。 也许是她太累了,才听不清楚。 第131章 拓跋川是什么时候在隔壁的? 白娮还以为项骁在隔壁吩咐赵品他们去办什么事,可随即听到的是一道让她浑身神经瞬间紧绷的声音。 拓跋川的声音,她听一次就记住了,那是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存在。 没想到他人竟然就在隔壁! 想到这,白娮突然惊醒,整个直接从床上猛地坐起了身。 拓跋川是什么时候在隔壁的? 是刚才来,还是一直都在隔壁…… 倘若他一直在隔壁的话,那岂不是项骁和她在欢愉的全过程都被他听到了? 听到了他应该会离开厢房吧,总不能在隔壁听了一天吧? 有这么变态嗜好的人吗? 随即,隔壁又继续交谈起来,可白娮想仔细听清楚,却还是听不清楚、 哪怕项骁和拓跋川对白比较密集的时候,她都听不清楚。 确认了,墙壁里有特别的东西把声音打碎了,不然这么明显的说话声,她不可能听不清楚。 白娮如今只要一想到拓跋川就在隔壁,她就恨不得立即离开回家去。 万一项骁离开后,拓跋川过来把她带走怎么办? 陆超可是让她小心着点拓跋川的…… 思及此,白娮赶紧强撑起身,穿戴整齐,收拾过仪容后,打开门唤来秋雁带她离开。 秋雁也没收到项骁说不能走的命令,于是就带白娮回去了。 回去时,天色还很亮堂。 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还有不少老百姓在穿行。 白娮浑身酸痛坐躺在马车里,她感觉自己此时好狼狈。 甚至她此时后知后觉发现今日项骁是故意的。 故意让拓跋川听到,项骁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白娮猜项骁肯定是知道了一些她和拓跋川之间不清不楚的事情,所以想借此警告拓跋川,她白娮是他项骁的女人,让拓跋川不要打她的主意?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还有其它更好的理由。 倘若如此的话,那也意味着项骁还没玩腻,还想跟她继续。 这一意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最后她还是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环境允许的话,她也有想过离开项骁,带宫武离开项国,去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度,重新生活。 可是, 这样的国度,在古代几乎为零。 突然, 马车停了下来。 秋雁挑开一些车门帘,给白娮说:“小姐,前面是白孀孀的丫鬟卖身给她下葬。” 这话让白娮始料不及,皱眉,不确定问她:“你说白孀孀死了?” 秋雁语气很平静:“是的。那丫鬟价格略高,暂时还没有人愿意买走她。” 白娮听完犹豫了下,还是强撑着身体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才下车,就看到前面被围了一圈人的中心,是白孀孀的丫鬟,头上扎着丧办的白抹额。 眼泪婆娑地无助看着围观着她的路人,嘴里苦苦哀求着:“求求你们……大发善心买走我吧,我们家小姐等着下葬……只要我埋好我家小姐,我绝对会回来的,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我回去……” 围观的人听着一脸嫌弃,撇嘴说:“你家里有死人,我跟你回去那得多晦气。” 有一个人嫌弃,就有更多的人嫌弃:“就是啊,你都沾着个死人要埋,还卖这么贵,别说好二两银子买下你了,二百个铜板,我还得犹豫了下。” “可不是,碰过死人多晦气,说不准你家小姐就是被你克死的。” 众人无情的云云,让小丫鬟哭得凶,泣不成声的解释着说她没有,解释着白孀孀身上本来是有伤的,因为后来承受不住打击才气急攻心死了…… 可是没有人愿意接受她的解释,只有无尽的嫌弃,企图免费就把人拐走,连人都不准她回去葬。 白娮并不是圣母,可她眼下就是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 让秋雁上前把人群拨开,那些人还没好气骂骂咧咧。 “推什么推,推你大爷呢推……” “哟,哪来的有钱人家小姐,怎么,要买这晦气玩意?人家可是要卖二两银子呢。” “小妞,看你挺面生,你是想来买她的吗?不好意思本大爷看上了她了。” “七七七……小姐……”丫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白娮瞬间如到了救星。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白娮示意秋雁过去把那丫鬟扶起来,这种忠心的好奴仆,是白孀孀的福气。 可惜她太短命,若是没记错的话,白孀孀今年才十八?十九岁…… 可谁知,秋雁刚把丫鬟扶起来,刚才说看上丫鬟的那男人便伸手过来想要抢人。 “哎,干什么?没听到本大爷刚才说看中这个丫鬟了吗?” 在男人说话间,白娮看到他那口恶心至极的黄牙,瞬间令到她心情很不爽。 “秋雁,给我打。” 秋雁听令,恶霸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她三两下打趴在地,头破血流,装死不敢再睁开眼爬起来。 之后白娮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丫环绕去了白府最偏僻的角门前。 白娮不想进去,让秋雁给了二两银子丫环。 “你拿钱去牙行找人帮你下葬白孀孀吧,之后你不用来找我,也不要来找我,你自己想办法。我只能帮你到这。” 白娮就当是在给自己积德了。 丫环拿着钱,一时间有些无措,她还以为自己终于有落脚的地方了, 没想到白娮最终还是没有收留自己,难道真是因为她伺候过死人的原因吗? “七小姐……我我没地方可去了……我真的不能跟着你吗?” “我的身边,你不适合来。我是为了你好,你另寻出路吧。或是找个好人嫁了。” 白娮如今也自身难保。 她无名无份跟着项骁,终有一天,也会轮到她一无所有。 没有结果的。 白娮说完转身就回到了马车上,秋雁示意丫鬟趁天黑前赶紧找人下葬白孀孀,便也回到马车上,离开了。 丫鬟站在原地,眼睛里隔着眼泪,心里紧紧地握着银锭,咬着下唇。 心里是有怨恨的:为什么不收留我? 我都这么可怜了,为什么? 第132章 项骁的白月光替身 白娮原本以为只要太子被废,她就不会再跟皇室有关系。 没想到,在太子被软禁起来,宫里还给她递来了邀请参加宫中的家宴。 宫里的三位巨头如今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总不能在将她赐婚给下一位即将被立为储君的皇子吧,这未免太可笑了。 项泓怎么想的,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次他让宫人送邀请谏,自然有他的用意。 等白娮进宫后,自然就能看到。 白娮在杏柳的一番精心打扮后,带秋雁出了门,杏柳如今只能待在家里。 白娮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有给宫武说。 少年有些不放心地送她到门口,“阿姐,你进宫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嗯,你快回屋去吧,外面不安全。” 马车里,白娮给他挥挥手,之后落下门帘,驱车的护院便打马出发前往皇宫了。 京中不少人目前还在观望着,他们不确定白家没落后,白娮和皇家之间的羁绊还作不作数。 毕竟她可是钦天监算出来,能旺项国的天命之女。 说起钦天监诸葛熥,为何最近都不见冒头了? 白娮并不知道这些背后的内幕,但操控这些风云的幕后肯定少不了项骁。 -皇宫- 上午的阳光明媚,今日在长寿宫设家宴,邀请的人不多。 其中长公主就没被邀请过来,因为她生了个“好”女儿都怡,如今她已无脸入宫,太后也不怎么想见到她。 今日太后的身边多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年纪跟白娮不相上下。 白娮来到长寿宫时,看到在场的人也没几个。 久违的蓉太妃今天倒是稀奇出来了,脸色带着病态,包括皇后也是。 皇后痛失太子,家族给的压力大,她如今过得很糟。 在场的后宫女人,就没一个能称得上容光焕发的。 白娮进殿行完礼后,便被安排到了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原本都以为白娮一样过得不好,可当皇后看到白娮状态不错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差点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她的太子如今落得这个惨烈结局,白娮居然还能过得如此安稳,越看,皇后越想当场把白娮打杀了,替项聪出气。 可她如今却动不得她。 只因白娮目前有功劳加身,前有治灾的功劳,后有治瘟疫的功劳,项泓和项骁如今把她护得紧。 倘若她敢动白娮,那后位真的就坐到头了。 白娮能感受到皇后朝她投来的怨毒目光,她无可奈何。 坐了没一会,屋外传来宦官的唱报:“皇上驾到。” 殿内的所有人,除了太后外,所有人都给皇帝行了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泓进门后给大伙道了声免礼,便去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给他介绍身边的年轻姑娘,脸上笑吟吟的,“这就是月儿,皇帝,你看她,是不是长得很像?” 项泓仔细看了两眼,点头:“是很像,老八应该会喜欢。”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太后身边的这位年轻姑娘,是给项骁挑的未来王妃吗? 白娮心中也有这个疑问,倘若真是皇帝和太后一起给项骁选的王妃人选,那…… 想到这,她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她要跟项骁结束了吗? 随即脑子里又想到刚才皇帝和太后说,这姑娘长得很像谁? 说指的是谁? 项骁会喜欢的…… 是孟萱吗? 除此之外,白娮已猜不更多的信息。 白娮的脸色以眼见的速度变得一片苍白,秋雁见着以为她哪不舒服,俯身在她耳边关心问:“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娮闻言摇摇头表面说了声:“我没事”,暗里说:我的心不舒服…… 就像扎入了一根芒刺,很难受,她想逃离这里,不想看到、更不想听到等下项骁过来后,看到这位叫月儿的姑娘,会答应项泓和太后给他赐婚。 即使她很早以前就提醒过自己,不能对项骁对心。 可是, 她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项骁今天接受了赐婚,那她以后…… 岂不就是插足他婚姻里的小三,她容忍不了那样的自己。 就在她不安的麻木之际,项骁终于来了,跟他一同进门的还有十王项蔺。 白娮随众人给两人行礼后,没一会,便开宴了。 太后特意将冯昭月安排坐在项骁对面,好让他看得清楚。 今天桌子也不算大,一丈不到的直径,所有人坐下,还显得有些大了。 项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冯昭月,当场就被惊到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 真活见鬼了! 忍不住暗里踢了脚项骁给他悄悄说:“八哥,你看对面那姑娘,是不是长得很像孟萱?” 项骁表情淡漠,看不出来他任何情绪,听到项蔺的话,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项蔺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平淡:“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找这样的姑娘过来?” 项骁轻笑:“等下你不就知道了。” 项蔺听完摸摸鼻子,坐正身朝白娮那边看了眼,发现她也挺平静,心说:一会要是出个什么状况,她估计就平静不了了。 已出状况了,白娮的内心世界早已波涛汹涌,昏天暗地,狂风暴雨…… 只是眼下的情况,她只能极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否则那样会显得她很奇怪。 她自知身份不对,所以要如何掉眼泪呢? 宴席结束后,正戏才刚开始。 太后看着候在身边像个贴身宫女一样乖巧的冯昭月,心情还不错地把她往外拉了拉,让项骁看得清楚些。 “月儿,哀家听说你的琴技不错,来,弹一曲给哀家欣赏一下。” 话说着,已有宫人开始搬了把古筝上来。 这一切早已安排好,冯昭月不过是按照太后给她设计好的剧本,在项骁面前表演一遍。 冯昭月落落大方坐到古筝前,指尖戴上弹片后,便开始弹凑了起来。 琴声刚响,项骁就有了反应,他眼含深意投去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 项蔺听到琴声的时候,险些被茶水呛到,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靠!居然连这曲子都会弹! 第133章 项骁被赐婚,对象不是白娮 白娮有注意到项骁和项蔺的反应,这让她暗里紧张地掐起了拳头。 此时此刻,她就像在等着被判死刑的人。 曲子不长,冯昭月弹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停了,起身款款有礼地给在场众人行了个礼,便回到了太后身边站着。 太后和项泓刚才同样注意到了项骁的反应,是他们预料之中的。 太后这时开口切入今日的目的,眉目含笑看着项骁问:“老八,你看月儿如何?是不是跟孟萱很像?” 项蔺听完嘴角抽了抽,心里佩服太后可真敢玩。 项骁不可否认:“是很像,太后有心了。” 还特意给他训练出了个复刻版孟萱出来。 白娮听到项骁的回应,感觉空气都变稀薄了。 项泓这时顺着他的话,说:“上次的事情,朕觉得挺对不住八弟,所以才跟太后一番商量后,寻来了跟孟萱相似的冯姑娘回来,你以前很喜欢听孟萱弹的曲子,朕也命琴师教了冯姑娘,作为先前的补偿,趁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给将冯姑娘赐给你做正妃,过两日,朕就将圣旨送到你府上。” 他这一番话,就像一颗炸弹在白娮的大脑里炸开,令她所有的思维感官一片空白。 该来的,还是来了。 项蔺错愕地瞪大眼睛,玩得这么大吗? 是谁给他们胆子给八哥安排婚事的? 他再看白娮,她脸色都白成什么样了? 只不过,项蔺如今有些看不懂了,项聪都被废了,为什么还把白娮邀请进宫里? 那白娮如今又算是什么身份? 总觉得皇帝是故意把白娮邀请进宫看这一出大戏的。 白娮曾经可是即将被赐婚给太子的未来太子妃人选,如今太子没了,她的身份也属实尴尬。 更尴尬的是,她和项骁暗地里不清不楚的关系。 项骁听完薄唇勾起抹讥笑:“皇兄还是这么的爱操闲心。” “朕这是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了,还没娶正妃才操心。你这些年不娶,还不是在等孟萱,可她人都不在……唉,朕和太后也是不想你一直等下去,才给你找了冯姑娘圆了你的心愿。” 他说得苦口婆心,好像项骁真是他说的那回事一样。 “那我还真是该谢谢皇兄和太后了。”项骁说着朝冯昭月看去,就看到她瞬间收起偷偷打量他的目光,低下头去,不敢再偷看。 白娮只觉得煎熬,下次能不能别再让她参加这种无聊宴席了? 她眼下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被戏的猴,像个笑话一样坐在这里。 太后假装听不懂,示意蓉太妃说话。 蓉太妃能有什么话可说,说与不说,项骁都不会因为她的话而改变什么,她今天就是被迫过来走个场子。 项骁的事情,根本轮不到她管好吧。 太后见她不吱声,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只能她来开这个口了。 “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年轻人不如出去多走动走动,月儿第一次进宫,老八你带她熟悉一下宫里,等熟路了,以后你在忙的时候,月儿也可以进宫找哀家解闷。” 太后这话说得仿佛事已定局,项骁也答应了一般。 “好啊。”项骁说罢站起身往外走。 项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他起身离开。 太后看到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冯昭月,给她使了个眼神,让她快跟上去。 冯昭月忙给太后欠了个身,便带上贴身丫鬟,跟上项骁的脚步一同走出去了。 屋里剩下的人,太后环视了圈,嗯? 这白娮怎么还在,也对,是皇帝叫来的,太子人都没了,还把她叫进宫里,是打算留给下一个太子吗? 项骁他们出去后,项泓正好要说的就是重新立太子的事情。 皇后如今最听不得的就是重新立太子之事。 她的太子还活着,皇帝太后就要立其皇子了, 这根本不把她这处皇后当一回事了,然而她敢怒不敢言,甚至为了保住后位,不敢有半字反对,再难受,她也要咽回肚子里。 白娮真的很想走,可目前项泓却给了她明确的态度,让她好好坐着听,她还不能走。 太后端起茶盏,轻轻地呷了口后问:“新储君的人选,你可想好了?” 倘若没想好的话,把白娮叫来做甚。 项泓点头,脸色有些严肃:“是有人选了,但仍觉得不满意。” 太后也知道剩下的皇子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唯一能看得过去的项聪,如今已是个废人。 想到这,她就来气,这皇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儿子的,真是没用的东西。 这皇后的位置真是白给她坐了这么多年。 “没想好的话,那暂且先不要考虑,帝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来的,哀家可不想再让项氏闹出什么丑事出来。” 这话里有话的,在场谁都清楚在暗指谁。 项泓点头同意太后的话,“太后所言极是,朕自然会谨慎考虑。” 说完,他转头看向白娮说:“白姑娘,这次的事情属实委屈你了,等朕重新挑选好储君后,就给你和新储君赐婚。” 钦天监的诸葛熥装死似的,迟迟不给一个黄道吉日,其它事情他倒是算得快。 这一点让皇帝挺不满的。 这次他不想再听钦天监的话,只要重立新储君那天,就是为白娮赐婚那天。 他是天子,他说的话皇恩浩荡,肯定是大吉。 项泓的话,让白娮已是脸色苍白得了厉害,她脸上却还要强颜欢笑着:“臣女,谢主隆恩。” 没一会,太后便挥挥手,让白娮先行离开,她还有事情要跟皇帝皇后单独谈谈。 白娮求之不得,带上秋雁,快快出了宫回家。 不然她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回到家后,看到宫武,她突然有种想冲上去带他现在就离开、去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不再被人掌控,监视,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愿意再去等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 可理智终究还是阻止了她。 因为她如今身边全是项骁的人,想要逃离他的视线很难,除非他玩腻了,她才有可能不再被他保护着…… 第134章 华安的邀约,三人行 项骁被赐婚的消息很快在京城内传开。 原本已回北胡的华安,又回了京。 不得不说,她的消息真的很灵通,回来得也很及时。 正好在项骁被口头赐婚的第三天,就露面了。 华安回来就是想看看,冯昭月跟孟萱到底有多像,居然能让项骁毫无反对的意见就接受了。 她这位八哥哥是怎么想的呢? 现在她的好侄儿废了,二哥和母后要把白娮赐给下一个储君,这事情听起来就挺可笑。 白娮就像一个传承之物,皇家横竖都不会舍弃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押错了白娮,虽然有点可惜,但往后的用处还是挺大的。 至少目前来说,白娮对项骁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为了约见冯昭月,华安把白娮也约出来了。 白娮收到华安的请柬时,才知道她居然又回京城了。 看来,太子被废,让她也着急了吧。 -赴约当天- 白娮仔细打扮过才出门,不是她想搞雌竞,她横竖也没资格,只是单纯地不想被比下去。 这也不存在自卑与否的问题,单纯就是社会原因,对女性极其不友好。 宫武最近忙着跟刘玉能习武,待在家里很乖,他很懂事,白娮对他也是很放心的。 就怕陆超趁她不在的时候,过来接近宫武。 她不想被项骁误会些什么,更不想宫武被陆超掳走。 虽然陆超让她小心拓跋川,可她对陆超是不放心的。 出门前,白娮找宫武又叮嘱了一遍,“小武,如果那个人再出现,你不能跟他接触,知道吗?” “嗯,阿姐你放心,你出门注意保护好自己,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宫武现在只相信阿姐的话。 “好,那我出门了。”白娮说完,便带着秋雁出门去了。 杏柳羡慕地看着秋雁,她也不是不能出门,就是不能跟在小姐身边,让她感觉自己真的失宠了,但了没完全失,感觉有点像话本子里写的,被渣男吊着,不上不下。 华安依旧约在云间,雅厢不大,三个人刚刚好。贴身的丫鬟在上完茶水点心后,都在门外候着。 白娮的位置正好跟冯昭月面对面,华安坐在侧面。 冯昭月已给她俩行过礼,此时气氛有些尴尬。 白娮强装镇定自若,战术性喝茶,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华安这时打破安静,问起冯昭月关于她自己的事情。 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平易近人:“冯姑娘也是京城人士吗?听说你的琴技不错。” 冯昭月没想到华安这么好相处,询问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一句夸她的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祖籍在淮南,半年前闹洪涝,才到京城来投奔亲戚。琴技的话,勉强算是能拿得出手吧。” 她说话很谦虚,说的话还下意识地朝白娮身上看,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华安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猜到这姑娘的心思,意味深长地笑问白娮:“小娮儿,你平时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琴棋书画?歌舞?” “歌舞琴棋书画我都不会。偶尔看一些杂书打发时间。”白娮坦白直言。 古代女子以会琴棋书画歌舞为傲,可她是从现代来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里。 在白娮看来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毫无可用之处。 哪怕再精湛又如何呢? 到头来还不是成为伺候男人的伎俩。 冯昭月眼中明显露出了傲色。 华安在白娮的话后打趣:“你看的杂书,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我回来的路上,听说防治人痘的方法是你出的?” 先前就听说白娮的脑子好使,不仅对治理蝗灾开辟新方,还懂治沙、治旱、治洪水有独到见解,如今就连人痘她都会防治。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她看的那本杂书上所没有的? “是,不知目前疫情进展如何了?”白娮想到这事情,可关乎她前程。 华安余光看了眼冯昭月,若无其事地笑着给白娮说:“出效果了,听说已治好了一些人,目前还在继续。因为你这个办法,那些可怜的老百姓,终于不用被活活烧死在弃城里了,你做了件大好事。不愧是能旺我大项国国运的天命之女。” 白娮被她夸得好生尴尬,“公主谬赞了。” 冯昭月听完两人之间的对话,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自卑与不甘。 酸溜溜地给白娮夸了句:“没想到白姑娘这么厉害,懂得这么多,不知白姑娘看的杂书,可否借给我看看?” 她觉得只要她看了,肯定能做得比白娮更好。 华安拿起茶杯,茶水面上映出她的笑脸。 耳边是白娮婉拒的话:“抱歉,祖传的书籍,不宜外借,如果冯姑娘有任何疑难杂症,可以尝试问我一下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她这是客套话,其实打从心里并不愿意跟冯昭月有过多接触。 冯昭月忙对她起身道歉:“对不起白姑娘,是我唐突了,抱歉。” “无碍。”白娮果然不习惯跟陌生人交谈,好累。 华安在旁看戏看得挺开心,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通报。 “公主,瑞王爷和十王爷来了。” 冯昭月当即就红了脸。 她以为今日只有华安和白娮在,没想到瑞王爷也会过来,完了完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见人。 白娮猜到项骁会来,因为华安约了她和冯昭月见面,他如何能不出现呢。 华安打的什么主意,多少能猜到。 华安自然不是回来看八卦的,而是项泓和太后安排冯昭月的出现,让她的计划出了岔子。 没一会厢房门就被打开了,项骁高大挺拔的身影背着光走入,身后跟着项蔺。 项蔺是专程过来看热闹的。 屋内三个女人给项骁行过礼后,项蔺走进来示意她们不用给他行礼,反而主动给华安和白娮打招呼。 “九姐,白姑娘。” 没给冯昭月打招呼,让她有些尴尬。 但身份就摆在这里,她一介民女的身份,确实也没资格让项蔺给她打招呼,虽然她心里清楚,但她还是觉得很难堪,很不甘心。 第135章 你是不是想问我项骁和白娮之间的事情? 光是项蔺不给冯昭月打招呼就足以让她不适,接下来项骁直接坐在白娮身边,更让她心里不舒服了。 项骁明明可以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为什么要坐去白娮那边,让十王从在她旁边,把自己和他之间隔开。 项骁根本没给冯昭月面子,他之所有过来,那是因为华安又来找他的女人了,这事情不能放任着不管。 “八哥哥,听说你就快跟冯姑娘订婚了,到时候圣旨下来后,估计离成亲也不久了吧。” 华安这话是挑拨离间,也是在给人希望,总之就是故意在膈应人。 好似谁都别想好过。 项骁听完薄唇勾起的笑意有些凉薄:“等圣旨下来再说。钦天监最近都挺忙,估计暂时顾不上给本王择吉日。” 钦天监的诸葛熥每隔一段时间就被赵品或其他人“请”他去见项骁,问的都是卦象的事。 他如今哪还敢掺和管白娮和项骁之间的事情。 哪怕是项泓找他择日,他肯定也不敢说有空的。 或是像项聪那个时候一样,拖,拖到出事,就不用再被追问了。 正是因为项聪出了事,才验证了他先前给项骁说过的卦象,项骁知道他算得准,自然想更早获得先知。 白娮的事情,到现在钦天监都没算出来多少。 项骁的话模棱两可,让冯昭月听不出来他是否想跟她成亲。 既然她是皇帝太后金口御赐的瑞王正妃,那她肯定能嫁给项骁的,她如今只要能嫁给项骁,其他都无所谓。 哪怕只能得到个头衔名分,她也愿意,毕竟,她嫁的人可是项骁。 京城之中多少女子恨不得嫁给的男人,她自然不能让自己错过。 可冯昭月不想错过,却有人不希望她的出现打扰计划。 华安就是其中之一。 今日她已试探出结果。 白娮和冯昭月,项骁选择的是白娮,冯昭月,估计他也是逗弄一下。 不管怎么说,只要确定项骁对冯昭月无意便好。 就怕他看到冯昭月长得跟孟萱像,就要把人娶回家,不过那也不是项骁的性子。 项骁知道华安想要看什么,他便如她所愿。 伸手一把将白娮捞到侧怀,食指逗弄了下她的红唇,指腹很快便染上一层胭脂色。 “这颜色不错,王爷喜欢。”暧昧的言行举止,让冯昭月完全没想到过的事情。 她不是听太后和皇帝说,白娮是即将与下一位新储君赐婚的吗? 怎么跟项骁…… 冯昭月脸色很难看,她明明在这里,为什么项骁要当着她的面跟白娮暧昧不清,他如此,置她这位准王妃的颜面何处。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面子也很重要的。 这算什么。 这白娮…… 虽然冯昭月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但她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没多少反应。 华安暗里轻笑了声。 这样的女子娶回去之后,也只能闲置在内宅里,毫无用处,如同像一尊摆设在那里的花瓶,随时可以替换掉,可有可无的存在,放在家里,时间久了,也会被直接忽略了。 白娮没想到项骁会这么疯,当着冯昭月的面就敢搞这种暧昧的举动,他就不怕被传出去吗? “八爷,注意一下场合可好?” 项骁却戏谑笑着反问她:“你在教本王做事?” 白娮知道斗不过他,只能无奈妥协:“不敢。八爷您随意。” 项骁这下满意笑了,还在她脸颊上香了口。 项蔺觉得自己已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了,可眼前这一出,他还是惊到了,八哥他还有什么性格是他这个兄弟长这么大没见识过的? 要是常蹇在,估计也要惊掉下巴。 华安嘴角边的笑想藏都藏不住。 再看冯昭月,面色苍白得难看,脸上大写的小丑。 为什么她会看到项骁这样的一面,那可是他的未来侄媳,他怎么能…… 可她如今就算看到了,也肯定不敢乱说出去的。 项骁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来,皇帝和太后肯定也知道吧? 既然知道,那还要将她赐婚给项骁,这…… 就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像孟萱吗? 可是项骁眼下明显是不买这张脸的账啊。 或许,她回头可以去找白娮谈谈。 冯昭月不瞎,她看得出来项骁很宠白娮,他看她的眼睛就不是清白的。 那样的眼神,估计她这辈子都没办法从项骁身上获得。 但没关系,只要能顺利嫁给项骁就行。 以后总有机会为他生一儿半女。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很美好,否则眼下也不能这么稳如老狗的坐着。 项蔺是很佩服冯昭月的定性的,项骁和白娮都那样了,她居然没做出一点反应。 不愧皇帝和太后找来的替身,性格跟孟萱都挺相似。 项蔺听说冯昭月连那首曲子都会弹,那应该是刻意训练过的结果。 场面眼下很尴尬。 项骁却是一副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们的样子坐那里。 华安偶尔会问上一句:“八哥哥,你今天这么有空吗?” “忙里偷闲,九妹是不想本王在这里?”项骁轻呵,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华安也不绕圈子,直球回应:“对呀。八哥哥和十弟在这里,我们三个姑娘都不好聊天了。” 聊天? 说白了不过是在单方面pua冯昭月。 华安是要让白娮跟项骁在一起的,如此,她才能更好的控制住项骁。 想到项骁最近一直在调查白娮的事情,她心里就忍不住偷乐。 白娮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被调查到,西凉的大皇子拓跋川同样不希望项骁调查到。 哦,对了。 项骁肯定也快调查到拓跋川和白娮以前的事情了吧,不如她暗中给他送点消息当福利,想必他应该会很乐意知道的。 项骁闻言点头:“行吧,既然如此,本王还有要事与白娮相谈,你们聊。” 说完拉着白娮一起身,径直离开了厢房。 项蔺见着,感觉气氛也怪尴尬的,赶紧起身也溜了:“九姐,我也有事,先走了。你和冯姑娘慢聊。” 人一下子就走没影了。 厢房中剩下冯昭月一个人面对华安。 她看着华安欲言又止。 华安看懂了她的纠结,微笑问她:“你是不是想问我项骁和白娮之间的事情?” 第136章 冯昭月上门挑衅,不介绍白娮当外室 冯昭月自然是很想知道的,心切点头:“民女自然是很想知道的,不知公主可否告知一二?” “可以啊。”华安笑得玩味,“八哥哥和小娮儿这样子已经好久了吧,若不是被我二皇兄,哦,就是当今皇帝,想将这位天命之女据为己,八哥哥的正妃就是小娮儿了。何况小娮儿如今还是八哥哥的贤内助。” 冯昭月听得暗里掐紧了拳头,突然间感觉自己在华安公主面前就是个大笑话。 她就不该好奇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打听一切关于项骁的事情。 “多谢公主告知。”但她还是保持了表面的得体。 - 项骁把白娮带去了湖心小楼。 小楼还是老样子,只是在白娮的感觉里变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的时间,已被项骁拉到窗边长椅处坐下。 “在想什么?”项骁让她坐在身侧,今天不谈公务,谈私事。 白娮闻言回神看向他,眼前项骁的脸庞让她心里更难受了,明明那么的熟悉,却又那样的陌生,仿佛是遥不可及梦。 再过不久,他就要跟冯昭月成亲了,到时候,她也将被赐婚给别的男人,一切是那样的可笑。 简直是天下的一大滑稽之事。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再自信,都只是一个笑话,无关乎自卑。 想着,她起身坐到项骁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吻住那两瓣粉润的温柔,带着眷恋,辗转间都是动情。 项骁大手搂紧她,回应着她的索取 她今日的主动让他很欣喜,原本烦闷的心情也随之消退。 从长椅到床榻,衣裳一路散落,她今天太过热情,热情的像要把他融化…… 可他又怎么知,白娮是在抱着与他道别的心情,在努力留下什么。 “八爷……以后会忘了阿娮吗?” 她埋首在他颈间,低声闷闷的问出口。 “在说什么傻话。”项骁闻声轻拍了掌她屁股。 “怕本王成亲之后,不要你吗?” 他把她轻轻抬起来,看着她落寂的小脸。 “嗯……”白娮很诚实,温情过后总想问些男人的心理话。 项骁看着她的眼睛,问:“不想本王成亲?” 白娮张口欲言又止,她想回答说不想,可那又不是她说不想就能实现的。 “八爷……” 项骁有些正色:“说。” “八爷想成亲,阿娮肯定会祝福你的。”白娮不敢说,她怕说了他会不高兴,那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不说吗?”项骁有些不高兴了。 白娮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点点头:“不想……” “想要本王爷娶你?”项骁看着她,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样的问题,跟送命题一样,要她怎么回答。 深呼吸,没正面回答:“只要能跟着八爷就好。” “呵呵。”项骁听完笑了,看似心情不错,又像是在嘲笑她那点心思。 温情结束后,项骁让赵品送白娮回去,还给了不少银子和布匹首饰,这是用另一辆马车装着跟回宅子的。 从前项骁几乎没给过,这次,仿佛是把以前的都给补上了。 可是这些东西,却没办法让白娮高兴起来。 反而是更让她难受了,看起来像极了分手费。 宫武等了一天一夜,才看到阿姐回来,心里担心得不行。 虽然刘玉能和杏柳反复安慰他说,没事,阿姐经常如此,他还是不放心。 现在看到人回来,悬着心可算放下了。 白娮知道宫武担心她,给他柔声安慰:“小武别怕,只要阿姐去的是瑞王爷那,就不会有事情。” 宫武似听懂也,也似没听懂,“为什么?” 明明当年的时候跟瑞王爷关系,阿姐就不怕瑞王爷知道吗? “因为这个院子里的保护我们的人都是瑞王爷派来,所以很安全。” 白娮这话在骗宫武,也在骗自己。 项骁对她来说,犹如一把双刃剑,能为她劈荆斩棘,也能随时把她杀死。 宫武听懂了白娮的话,他知道自己以后说话要更加小心了。 -翌日上午- 冯昭月意外登门拜访。 白娮犹豫过后,让杏柳把她带进主屋客厅来。 秋雁提前备好了茶,冯昭月进来的后给她客气行了一礼。 白娮在她坐下后,神色平静问:“不知冯姑娘今日来访有所为何事?” 冯昭月这两天再三考虑过后,才下定决心过来找白娮谈谈。 “我今日来访是想跟白姑娘谈谈瑞王爷,还有你我以后如何相处。” 白娮大概听懂她前来的用意,轻笑了声问:“哦,那冯姑娘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想告诉白姑娘,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和瑞王爷之间的事情,男人有外室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白姑娘在我之前,我理应称你一声姐姐。 我只是嫁给了瑞王爷,你和王爷日后该如何相处,还是如何相处,我不会干涉的,你放心吧,同时我也会守口如瓶的。” 毕竟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项骁的声誉有损,她日后嫁给了项骁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娮听完只觉得可笑。 冯昭月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来对她宣示主权的,说她是外室,不就是在说,她冯昭月大肚,不介绍老公有个前任小三一样可笑。 白娮嘲讽回道:“冯姑娘还真是大肚,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道声谢呢?再给你送份见面礼作了表心意?” 冯昭月一时间没听懂她的话,感觉有点儿绕,但又好像白娮是真的是想谢谢她的大肚。 不好意思地客气婉拒说:“倒也不必,我今日过来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白姑娘您能明白就好,如果有说错的地方,你别往心理去。” 白娮笑而不语,这就是代沟,无法跨越的代沟。 说不明白。 “既然如何,冯姑娘倘若没别的事,还请先回吧,我今日挺忙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冯昭月觉得有些尴尬,但眼下只有她和白娮觉得又没什么了。 她今日过来确实只是为了跟白娮说这事情,如今说完了,那她便先回去吧。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打扰白姑娘了,告辞。” 说完,起身离开。 白娮坐在主屋内,冷着脸,视线落在手边的茶水面上。 第137章 项骁为白娮挑喜服 自那后的第二天,宫里皇帝赐婚的圣旨送进了瑞王府,还有冯府。 这一道圣旨下来,不知让京中多少姑娘心碎,她们本以为瑞王爷守身如玉下去,没想到却被一个不起眼的冯府给截糊了。 凭什么? 所有人都想知道理由,之后不知是谁先传出来的,说是这位冯姑娘,长得像瑞王爷死去多年的心上人一模一样的脸。 所以才答应了皇帝和太后的赐婚。 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稍微用脑子想也知道是由几个当事人说出口的,这不外乎有皇帝和太后的安排。 消息在京城中转了半圈,白娮也听说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从杏柳嘴里听到消息后,大脑空白了好久,整个人都麻木了。 多久才回神的不清楚,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她记不起来自己今天都做了什么,浑浑噩噩的。 原以为破事就这样了,没想到皇帝太后还不肯放过她。 两天后,差宦官过来接白娮进宫,说是冯昭月量身做大婚喜服,顺便把她也接过去一起做了,等新储君确定后,赐婚圣旨一下,距离大婚也就不远了。 白娮被迫又进了宫,去了尚衣局。 尚衣局是宫中给贵人做衣裳的地方,龙袍凤袍都只能在这里制造,绣制,其余外的地方谁做谁就犯杀头的大罪。 白娮去到的时候,宫人正好在给冯昭月仔细理着尺寸,项骁在另一个厢房里。 尚衣局的女官过来给白娮道了声抱歉:“白姑娘,您先到偏厅一会,等冯姑娘和瑞王爷量完后,奴婢再过来通知您可好?” “好。”白娮无所谓,走到偏厅坐等,没一会便有宫女送来了茶水菓子。 在等候的时间里,白娮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看着陌生的环境,整个人麻木得找不到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她好难啊…… 一会要是看到项骁出来,她该怎么面对呢? 刚想完,便听到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朝偏厅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尚衣局的女官。 等白娮抬头时,正好看到项骁已走入厅门,往她这边走来,随即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八爷…”白娮不确定地唤了声。 “嗯。”项骁低沉地应了声。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点不真实。 像是她在做梦一样。 两名女官手里捧着三本册子,两本是男女不同款的喜服样图,一本是布料的与纹样的样板。 送到白娮面前后,打开第一页,双手递给她。 白娮有些愣,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随即喜服样图的册子被项骁接了过去,随之翻看了起来。 白娮看着他,看他那样,像是在替她挑的一样。 项骁翻了几页,随即将册子递给她看,问:“这套喜服如何?可喜欢?” 白娮从恍惚间回神,定眼看向他说的喜服图样上,她现在一点看喜服的心情也没有,他问,她就敷衍回应:“还好。” 心里难受,却只能忍着。 项骁又翻了几页,指着问她:“这套怎样?本王觉得不错。” 白娮看了眼,确实不错,看起来很隆重,也很华贵,确实很适合太子妃这个身份。 他这算怎么回事呢? 跟他成亲的人又不是她,他给她挑喜服,这事情多讽刺。 到时候她就穿着他挑的喜服,去跟别的男人成亲吗? 项骁看出来了她的敷衍,只好自己翻,等他看着觉得适合她后,让女官记下来,之后,把男版的喜服册子递给她。 “来,帮本王挑一套喜服。” 像是恶作剧般,非要让她来当这个笑话。 白娮深呼吸,看了看他,才无奈地接过册子,开始挑了起来。 要说多认真也没有,只是当每一翻过一样款式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出现项骁穿上它的样子,适合与否,哪一套更适合,脑子里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对比。 她挑出来后,让他穿着去跟别的女人成亲吗? 太可笑了。 还是让他穿丑一点吧,她现在心里很不爽。 随即指了几套很不顺眼的,给项骁说:“我觉得这几套挺适合八爷的。” 项骁看着她指的几套,笑了笑:“阿娮确定要本王穿这几套吗?” “确定。”白娮的样子看起来像在赌气。 项骁点头,随即给女官说:“那便做这几套。” 女官看着,忍不住劝道:“王爷您要不再考虑下,或是您自己再挑一下?” 她实在是不忍 “不必,就这几套吧。” 项骁坚持,女官也没办法,随即将料子递给项骁,让他亲自来挑,还是不要给白娮了,她真的接受不了白娮的审美。 等都选完后,女官开始给白娮量尺寸,项骁坐在一边喝茶看着。 而冯昭月那边却始终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挑喜服样子,一个人挑料子,她知道项骁来了,但去了隔壁。 不用猜也知道是白娮在那里。 这让她感觉自己不受尊重,在外人面前很不体面。 尽管如此,她还坚定不移的想要嫁给项骁,有名无份她也要! 等白娮量好尺寸,女官过来给她和项骁再交确认样版后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白娮是被项骁带上他的马车一起走的。 马车回的是瑞王府。 白娮可不会不识趣的在项骁面前提冯昭月,她又不傻。 “本王看你一整天闷闷不乐,是因为本王要娶别的女人?” 项骁明知故问,让白娮更觉得胸口闷了,还隐隐作痛。 白娮犹豫了下,反问他:“那如果我嫁给别的男人,八爷生气吗?” “会。”项骁直截了当,但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娮听到他的答案,心情更加复杂了。 “……” 这算什么。 “可我也快要被赐婚嫁给别的男人了……”白娮说完咬着唇,不让自己眼中已氤氲起的泪雾凝成珠子。 项骁抬手拭了拭她的眼角,柔声问:“就这么想嫁给本王?” “……”白娮很想说是,可是她不敢! 她说想嫁,就能嫁吗? “那我能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哽咽了。 项骁却无奈地对她笑道:“傻瓜。” 第138章 离开项国,就等于离开项骁 、白娮知道自己很傻,可人心肉做,她做不到收放自如。 一路无话,她就这么靠在他怀里,闭着眼。 项骁以为她睡着了,手放在她身侧,怕她睡歪了身。 马车在宅子门前停下,秋雁在门帘外提醒了声:“爷,小姐,到了。” 白娮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从项骁的怀里坐起身,微微低着头给他说:“八爷,阿娮先回去了。” 项骁在她话说完,欲要起身之际,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俯首深深地吻住了她嫣红的唇瓣,她的齿门轻开,任由他闯入,与她交织缠绵。 车厢内此时静得只有亲吻时的暧昧呼吸响声 马车外,赵品和秋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远远地站在一边候着。 非礼勿听。 不知过去了多久,项骁才舍得松开嘴,放她回去。 白娮回神时,正好看到他的嘴边有她今日的唇色,看起来妖得很。 怕他被人看到,抬起袖子给他轻轻擦干净。 “八爷,我走了。” 项骁被她善后的举动微怔了下:“嗯,去吧。” 白娮起身挑开门帘时,秋雁忙过来扶她下车,赵品看着白娮进门后,才打马离开。 等项骁回到瑞王府,便有下属过来给赵品汇报情况:“赵大人,有人给八爷送了封信过来,指名要他亲启,属下仔细检查过,信没问题才收的。” “好,你去忙吧。”赵品接过信后,直接拿去了书房给项骁。 项骁有些心神不宁,案桌上的折子他怎么也看不进去。 听到赵品敲门,他把手中毛笔放到笔枕上,举手揉了揉眉心。 “进来。” 赵品进来后,直接将信放到案桌上,“这信不知是何人送来的,检查过没问题。” 项骁拿过信拍开后抽出里面只有单薄一张的信纸,上面写着的是,白娮曾经被拓跋川当童养媳收养了十年。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包括了不少信息。 只不过,这事情项骁早已调查到,根本无须此人多此一举。 “去确定一下递这信来的是谁,顺便让人盯着拓跋川最近的一举一动。” 其实他也能猜到大概是华安。 赵品作揖:“是。” 赵品离开后,项骁重新执起笔,只是他眉头拧得很紧。 华安并不怕被项骁知道是她差人送的信,反而让他知道了会更好。 今日, 华安除了让人给项骁送信外,她还去找了拓跋川。 拓跋川如今已搬出云间,临时租了座三进小院,刚够他和带来的人住在一起。 华安的到来,他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她跟拓跋盈关系不错,因这一重关系,他对华安少了几分提防。 主屋客厅内, 华安在下人的招待下,坐到了西客座,拓跋川坐在家主位,脸色略示病态。 他猜不到华安今日过来所为何事,问:“九公主到访不知有何事?” 华安笑容淡淡,仪态大方,看着他说:“白娮,哦不对,应该叫她宫妤,她如今即将被赐婚给下一位新储君,我看出来了她的极度不情愿。 唉,我那八哥哥对宫妤不过是玩玩而已,如今八哥哥也快成亲了…… 我想,在这种时候,能帮宫妤的就只剩下大皇子了。” 拓跋川没想到华安过来是为了跟他说这事,其实他都知道,只是一直在观望,他是打算在离开项国时,带宫妤走的。 但他还缺个接应,没想到这接应这就来了。 “九公主是打算与我里应外合,带走宫妤吗?” 华安点头直接承认:“是,我是希望宫妤脱离苦海的,难道大皇子养了这么久的小媳妇,甘愿就这么让她被人欺负吗?” 拓跋川自然不想,那是他养了十年的女人,怎么甘心让给别的男人。 “那公主想要我如何配合?”拓跋川是有意向了,但要先看看华安的计划,万一是个坑,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华安满意地笑了,随之给他道出了自己的计划:“我的办法是……” …… 华安离开后,拓跋川站在窗边沉思了久久,突然他唤道:“陆超。” 陆超在他声音落下,几个呼吸后才在他身后出现。 “大皇子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问问白娮如今是否愿意离开项国,我可以带她走。” 陆超闻言应了声是,便在一个闪身后没了影。 白娮才安静两日,烦心事又找上门来了。 陆超潜入宅内,趁着夜色摸进白娮的房中,她的拔步床边,还点着昏暗的烛火。 人还没睡。 白娮听到房中有动静,隔着帷幔警惕问:“谁?” “小姐,是我,陆超。”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稍远一点都听不见。 白娮没想到陆超会夜半出现在她床前,身上顿时被吓得一阵寒毛逆起,强装镇定:“有事?” “我是想来转告小姐一些话的,说完就走,小姐不必害怕。”陆超表明自己的来意,他知道白娮对他是有很强戒备心理的。 “你说。”白娮知道肯定跟拓跋川有关系。 果然不出她所料,陆超给她说:“拓跋川让我来问你想不想离开项国,他可以帮你。但我并不建议小姐跟拓跋川走。此人阴晴不定,以前就没少对小姐做过分的事情。小姐如果真的想带少爷离开项国,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是可以办到的。” 白娮听完他的话有些错愕。 拓跋川要带她离开项国,这事情白娮早就预料过,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让陆超过来问她的意愿。 眼下陆超也说他可以带她和宫武离开。 倘若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她肯定会选陆超,至少宫武对他最了解,以前也是保护他们姐弟俩的。 考虑出大概结果后,给陆超回道:“你且先回去等我消息,我自然不会跟拓跋川走的。” 陆超得到白娮的信任,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好的,那小姐早点休息,告辞。”他话刚说完,人在两三个眨眼间已从她房中远去。 离开项国,就等于离开项骁…… 白娮躺在床上,考虑了整整一夜, 如果她离开后,时间久了,项骁就会把她忘了吧? 他会来找她吗? 第139章 想带本王的女人去哪? 短短两日时间,华安扰乱了京城这一滩混水。 项泓刚从早朝下来,才歇没一会,华安就来到御书房门外。 项泓听到宦官给他小声传报,示意放华安进来。 华安走进御书房内,里面只有项泓和贴身伺候的宦官总管。 项泓示意宦官总管给华安赐座。 待华安坐下后,他才开口问:“皇妹何事?” 华安开门见山直接给他说:“近日得知皇兄在为立新储君之事烦扰多时,所以今日过来给皇兄排忧解难。” 项泓没想到她这么好心,斜扬了下嘴角,问:“哦,那不知皇妹有何高见?” 随即华安给项泓分析了下他目前仅剩下的儿子,细细比较过后,三皇子胜出。 “臣妹觉得三皇子不比聪儿差,性子也比聪儿成熟稳定一些,倘若皇兄能在他登基前细心教训一番,日后肯定不亚于您。” 华安这话褒贬不一,项泓其实也做得不咋的,亚不亚于他都不是重要。 重要的是,她今天必须让三皇子被定下来。 项泓听完华安的话,仔细琢磨也是,可他还需要再慎重思考一下。 华安却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时间,又给项泓提到:“想必皇兄也知道八哥哥和白娮之间的那点事儿吧。” 项泓当然知道,如果他都查不到,那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没用了。 只是没想到知道此事的人,似乎多了些。 “你想说什么?” 华安笑得意味深长:“都知道白娮能旺国运,加上她最近的大放异彩,得白娮者得天下。八哥哥难道就不想要回这个皇位吗?” 项泓被她最后一句话刺激得脸色难看。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么隐秘之事,华安也会知道。 “所以这与三皇子成为储君与否有何关联?” 项骁若是造反,谁来坐这位置都不顶用,何况是他那些不成器的废物儿子。 “白娮对八哥哥很重要,倘若能尽快立三皇子为储君,将白娮赐婚给三皇子,尽快完婚。到时候白娮可是要成为皇后的,她届时与三皇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不就牵制住八哥哥了么,皇兄你觉得呢?” 华安不过是随口临时编的理由,她不过是不想让所有人好过罢了。 只是没想到项泓居然答应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生出来的儿子都这么蠢,都随他。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朕今晚会好好考虑一下,三皇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一旦定下来,自然是尽快完婚为好。 可不能让老八扒走了白娮。” 趁项骁和白娮的关系目前见不得光,那就让他俩的关系永远都见不得光。 他就是不想让项骁好过,想到硬给项骁塞了个冯昭月,他估计也得难受一段日子。 - 经过一个晚上的考虑后,项泓最终决定下旨立三皇子为储君。 立新储君的同一天,项泓也给白娮和三皇子下旨赐了婚,喜庆的铜锣声一路敲敲打打来到了白娮的宅门前。 京城之中,原本以为白娮无望太子妃宝座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又一村,皇室的骚操作让人始料不及,猝不及防。 接到赐婚的圣旨时,白娮犹如晴天霹雳。 知道圣旨会打下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婚期定在了下个月中旬,先前原是给项聪订制的那些聘礼,直接送到了白娮宅子里。 杏柳给宣旨的宦官递了一袋子沉手的银子,宦官说了几句好听的祝福后,就离开了。 要不是秋雁把白娮扶起来,她可能要在地上跪不知多久。 白娮被赐婚的消息,自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传到了项骁的耳中。 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只是冷冷一声轻嗤。 就在白娮被赐婚的当晚,陆超来了,他来要一个答复。 白娮看到他来了,终于下定了决意:“陆超,你带我和小武离开项国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好。”陆超听完直接答应,这是他最想听到的结果。 老爷在临终前交代过,让他保护好小姐和少爷,希望老爷能在天保佑,让他能够平安带小姐少爷离开。 陆超得到答案后,就立即离开了,约好五日后的晚上会过来接白娮和宫武离开。 白娮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离开,但她还是想赌一把。 万一呢? 没有万一。 陆超前脚刚走,后脚隐卫便回了瑞王府,把消息禀报给了项骁。 项骁没想到这么晚了,隐卫会过来,问:“何事?” 隐卫:“爷,拓跋川身边的陆超又去找白姑娘了,还游说她离开项国。” 项骁上次就知道陆超去找过白娮说这事,听到他又去,深吸了口气问:“白姑娘的答复是什么?” 隐卫此时已感受到了从项骁身上弥漫出来的寒意,“白姑娘跟陆超约定好,五日后带上白武离开项国。” 项骁听完后随即静默了下来,隐卫见他久久不语,便主动离开,回到白娮那边继续守着。 项骁不懂,自问他对她不够好吗? 为何她这么着急着想要离开项国? 她想离开,他是不允许的。 他说过的,除非他对她腻了,否则她休想离开他。 白娮还不知自己的计划已被项骁知晓,这两天都在悄悄地收拾细软,将所有的银子,都亲自出门换成了银票。 还给宫武悄悄提了这事,让他到时候在她过来敲门时,就赶紧出来。 一心想着离开项国,最近整个人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秋雁看着她都担心,白娮会不会病倒了。 眨眼,约定的第五天到了。 宫武早已站在房门外等着白娮过来敲响他的门。 陆超如约而至,身上带着个包袱,白娮包袱不大,除了一套衣服和银票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在她敲响宫武的房门后,陆超顺便带着他俩翻出了围墙外,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里,之后打马便匆匆驶往城门外驶去。 眼看着马车驶到城门时,被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陆超打算与对面硬刚出城,随即白娮便听到马车外响起项骁的声音。 “想带本王的女人去哪?” 第140章 她让他心寒了 小窗外的火光透过帘子映入车厢内。 白娮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项骁的声音让她在听到瞬间,心脏似骤停了一下,紧接着,砰砰快跳起来,呼吸甚至有些喘不上。 她猜到项骁会知道,他会提前埋伏也在她的预料当中。 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后,她依旧没办法应对,她不敢走下马车。 宫武知道出了状况,起身勇敢的挡到她面前,坚定说:“阿姐不怕,我来保护你。” 可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绝对不让阿姐受伤害。 马车外, 陆超心知今晚是走不了了,想要殊死一搏。 项骁却对他不屑轻蔑笑着劝他:“无谓的挣扎,只会让你死的更快,不如乖乖就范,本王还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陆超没听,跃身跳下马车,疾步朝项骁抽刀进攻,举动看起来十分的鲁莽,还没杀到项骁面前,就被赵品轻松拿下了,毫无还手的余地,哪怕赵品不出手,他也根本不是项骁的对手。 “放开!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皇室!” 他眼中充血,无尽的愤恨倾泄,恨不得饮干项骁的血,扒皮抽筋拔骨。 赵品听完无语,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耍嘴皮子功夫了。 “押下去,不要让人跑了。” 随即在陆超身上疾手点了几下,封住他几个穴位后,陆超便失去了自由,整个人软趴趴地,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任由着两个护卫轻松把他押走。 陆超恨恨的咬着牙,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马车内,宫武知道他们要完了。陆叔叔已被瑞王捉住,剩下他和阿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连反抗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沉稳的好脚步声,朝马车这边走来,每靠近一步,都像踩在白娮的心头上,让她胸闷得喘不上气。 怎么办? 她要怎么求项骁原谅,才能让项骁放过他们? 在白娮忐忑不安中,项骁终于来到了马车前,抬手挑起了马车的门帘。 项骁站在马车边挑窗的样子,不像是来捉人的,更像是来迎亲的。 可偏偏,却教人害怕得很。 项骁挑开马车门帘,就看到宫武护用瘦弱的肩膀护住白娮。 “不许你伤害我阿姐。” 少年勇敢的与他对峙,明明他也害怕,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项骁很欣赏他这份勇气,可惜用错了地方。 “来人,把少爷带走。” 他吩咐人过来把宫武和白娮强行分开。 宫武病弱的身体哪怕近来已锻炼了些许时日,仍旧跟正常健康的普通人比起来弱许多,在有武力基础的护卫面前,就如同一只待宰的好羔羊。 白娮上前伸手想阻止,却被项骁抓住了手腕。 灼热触碰到她的皮肤瞬间,似有刺痛穿透皮层,直入骨髓。 下意识想收回手,让项骁察觉后,直接用力把她拖拽到身前。 “啊——八爷!饶命!” 她被拽得生痛,裙摆在木板摩擦拉丝裂开,她另一只手也在木板上擦出了细密的血口。 “饶命?在你决定背叛本王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们还能有命活着?” 项骁薄唇在笑,弧度扬起来很好看,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字一句都在透露着刺骨的寒意。 “八爷,小武是无辜的,你要如何处置我都可以,我不走,你别伤害他好不好?” 白娮眼角痛得滑落眼泪,不知是心痛的,还是手上的痛,她如今已辩不清楚。 “你不是说过,你的命也是我的吗?怎么现在就想逃了?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项骁开口不再是往日的一口一个本王,而是用我,哪怕语气再冷再平静,也掩盖不住他对她的失望与盛怒。 终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次又一次。 白娮跪在马车边,看着他如今的模样,是她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害怕面对的样子。 “八爷,阿娮真的知道错了,您要如何才能消气?只要阿娮做得到都毫无怨言……可以吗?” 她的眼泪不停溢出眼眶,滚滚滑落脸颊,项骁心软,他再一次因为她的背叛心软了。 哪怕今晚的事情再次触到了他的逆鳞。 她曾经许下的诺言全都是谎言! 令他心寒。 项骁不接受她的认错,粗鲁地将她带下马车,拽着她的手,往他的马车方向带去。 来到马车前,他抱起她,直接走进了车里,一言不发。 随即赵品过来,驾马车,去了湖心小楼。 白娮手揪紧他的衣裳,一路上她的心都在惶恐不安,她祈祷项骁不会对宫武做什么,但陆超就很难说了。 马车刚停下,项骁抱着她进了小楼直上二层,一路带到床那边,无情地把她扔床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白娮痛得闷哼出声,她缓了两三个呼吸,爬起身面对着项骁,尝试对他说实话,但不是心里全部的实话。 “八爷,我之所以想偷偷离开,是因为不想嫁给别人。可是普天之下皆为王土,皇命难违啊! 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想到的只有逃婚一计。 加上八爷就要娶别人了,我又怎知自己是不是已被八爷玩腻,否则,八爷为何要为我选嫁衣,让我去嫁给别人。” 项骁心里是选择相信的,但嘴上依旧不信:“你说的话有哪句可信?” 不仅对他隐瞒了身份,还想跟拓跋川的狗一起逃跑,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他。 她不想嫁给别人,他完全可以成全她。 他几时有对她说过厌倦她,那嫁衣可不是让她穿上嫁给别人的! 只是想到这似曾相识的经历,就让他生出了挫败感。 白娮看出来了他已消了气,可怜兮兮的挪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他衣袖,望着他低垂凤眸,情真意切的认错“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八爷都不会相信我的,可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找一个没有认识我的地方,躲起来…… 我在猜如果我不见了,八爷会来找我吗? 我没办法看来你跟别人成亲,我也不想穿着你给我挑的嫁衣,嫁给别人。” 说到这,她难过的低下了头:“是我奢望了,对不起……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项骁的吻堵住嘴巴,顺势把她推倒。 第141章 白娮就是宫妤?他只是在赌一个答案 他的吻带着怒意,狠狠的辗转像在教训着她的不听话。 大手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裳,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每一下触碰,都像要在今晚把她撕碎成碎片,吞之入腹,好似这样,她就逃不出他手掌心了。 白娮咬着牙全数承受着,哪怕到最后变成不适,她也没有哀求他停下来,像是在对他另一种求饶的方式。 事后,她身上染满他烙下的斑斑淤青,每一片,都在宣示着她是他的主权。 白娮微喘着气,身上使不出丁点力气,连动根指头都不愿意了。 项骁抱她起来净过身后,抱回床上,在她睡着后,才离开小楼,前往地牢。 光线昏暗的地牢里 陆超双手被往上吊着,双脚被铁链锁在地上。 看到项骁来了,一双眼睛像淬了毒般,恨不得能用眼睛把项骁杀死。 项骁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面前,讽刺地笑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在取笑他自不量力的犯蠢。 “给他解开穴道。” 项骁看着一旁的赵品吩咐。 赵品随之上前去在陆超身上点了几下。 陆超恢复说话自由,开口就要说什么,却被项骁一句话堵住了。 “我知道你是谁的人。”项骁说的时候,眼神很笃定,仿佛能透过陆超的眼睛看透记忆里的全部秘密。 让陆超心里一阵后怕,假装听不懂项骁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拓跋川的人。” 项骁闻言轻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的人,你是宫家的隐卫。” 陆超眼神出了一刹那间因恐慌产生的冲动,没想到藏十年的秘密,被项骁知道了! 他不知道项骁是怎么知道的,白娮和宫武他必须保护好。 陆超选择沉默。 项骁继续道:“我也知道,那个少年是宫武。” 陆超眼神再次受到冲击产生出波动,但他依旧保持沉默,说不准项骁只是在诈他。 “白娮就是宫妤?” 项骁问出口之前,他是带着不确定的,他只是在赌一个答案,但陆超的反应已告诉了他一切。 “是不是很不甘心,藏了十年,终是被我发现了。” 陆超被他的话激得彻底破防了。 情绪激动得浑身青筋外突,他在极力隐忍着眼前受到的过度刺激。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项骁目色随之阴冷:“我想做什么,你说呢?我的母亲当年是怎么死了……” 陆超听完他的话怕了,老爷临终前让他誓死保护好小姐少爷的。 他咆哮:“不是——那跟宫家没关系!宫家是被冤枉的!少爷和小姐是无辜的!” “哦?你要如何证明?用你们三人的命吗?” 项骁的话无情至极,让陆超浑身冰凉。 最终他还是冤屈地闭上眼,紧紧咬着牙关,哀求: “求你……小姐和少爷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们,我可以拿我的命来做保证……” 项骁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拍拍衣裳上的轻微褶皱。 “好啊,本王成全你。” …… 白娮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辰时。 项骁早已经不在小楼,秋雁看到她醒来,伺候她起床。 用过早膳后,她给秋雁说:“秋雁,我想去见八爷,可以吗?” 她不确定项骁现在会不会见自己,她想确定宫武和陆超的情况。 白娮跟项骁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感觉他并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除非那些人危害到他,才会斩草除根。 只要他们还有命在就行,就怕项骁真如外面传言的一般,他就是个杀人如麻的索命阎王。 秋雁闻言并没有立即给她答复:“这个奴婢需要去向八爷请示,白小姐请稍等。” 说完转身走下了小楼。 白娮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秋雁才回来。 她说:“白小姐,八爷已离开云间去忙公务,奴婢先送你回宅子。” 白娮眼下的重点不是能不能见到项骁,而是想确认宫武和陆超的安危。 “那小武会跟我一起回去吗?陆超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秋雁摇头:“奴婢不知,但八爷吩咐过,在您醒来后,送您离开。” 白娮眼下也只能先回宅子,“那八爷几时有空见我?我有事情要找他。” 秋雁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白小姐快些随奴婢离开吧,八爷要见您的时候,自然会见您。” 白娮听完呼吸一窒,项骁还在生气吗? 还是他又发现了什么? 她不敢去猜测,她怕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没再追问秋雁,点头沉默回到了宅子。 宫武并没有被送回来,宅子里其他人都在,包括刘玉能,秦甄,除了宫武。 一切如常,却又完全异常。 日复一日,项骁始终没有出现,宫武和陆超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让白娮迫在眉睫的是,她和三皇子成婚的日子将近,宫里来了人传话,说皇帝和太后召见她。 白娮在秋雁的护送下,进了宫。 之后,秋雁便被拦在长寿宫外,不得入内,以前都能进去的。 如今出这么一举,无疑是在防着项骁的人。 白娮进入长寿宫后,里面除了太后、皇帝之外,华安也在。 而那个传闻中要与她成婚的三皇子却始终没露过面。 白娮行过礼后,项泓给她赐座,简单地说了几句:“白娮啊,再过些日子,你就是太子妃了。所以朕和太后商量过后,让你从今日起,直到完婚,都在宫里学规矩。” 太后在他话后,随之接着补充:“三皇子目前还没从宫里分出去,正好有机会让你俩婚前见一面。 三皇子比你小两岁,哀家知道你脑瓜子好使,以后他要是不懂事,你多让着他些,教教他该如何做。 日后还得靠你辅助他打理咱们项氏的江山,毕竟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娮听着只觉得可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就着急着让他成亲了。 新娘新娘,可不就是给别人家的儿子当娘嘛。 明知道如此,白娮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华安在旁看着,明见白娮脸色难看,却还要对她道出祝贺的话:“恭喜小娮儿,你我果然是有姑侄缘分的,以后一定要记得改口叫我九姑姑了,可不能再叫我是公主了。” 第142章 华安也是穿书者? 白娮听到华安的话,如同在讥讽她先前的逃跑举动像个小丑。 她哪都去不了,只能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脸上保持微笑:“好的,九姑姑。” 太后并不怎么想看到白娮在长寿宫里,要配合皇帝的表演,她都演完了。 “哀家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皇帝若无事交代,今日先便到这吧,哀家上了年纪,容易困乏。” 项泓政务繁忙,正好宣散场:“那既然如此,朕便不再打扰太后,华安陪一下白娮熟悉宫里环境吧,完了直接带去住的地方便好。”说完朝门口走去时,扬声下令:“摆驾,回御书房。” 华安应了声是后,带着白娮离开了长寿宫,走的是另一个门口,直接避开了秋雁。 白娮心生警惕,提防着华安可能会对她做什么。 “你不用这么戒备我。”华安看出了她的反应,笑脸一如既往的具有亲和力,像是春日里明媚的小太阳。 就是这么一张脸,总是把人耍得团团转。 白娮听到她的话,更不敢松懈了,神经紧绷,问:“公主想要我如何?” 华安对她眼下的反应视若无睹,像在演独角戏般,纠正白娮的称呼:“哎呀,小娮儿,我不是让你叫我九姑姑吗?怎么总叫错呢,叫我公主多生疏啊,你要叫我九姑姑。” “九姑姑,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说。”白娮自身虽弱小,但她不是弱智。 如此刻意的举动。 华安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指着附近的景物,给她介绍着。 “这块石头,是先皇从西凉带回来的,听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灵石,能佑我大项。” 白娮沉默地听着,心说:那不过是陨石。 直到差不多走到安排给白娮住的宫殿时,华安才回答她先前的问题。 “小娮儿想离开项国对吧。” 白娮突然听到她切入正题,反问:“九姑姑想说什么?” 华安走到她面前,笑脸吟吟给她说:“我可以帮你逃出项国。” 白娮知道肯定有条件,无利不讨好,何况华安为人可不像表面那般天真纯善。 “九姑姑打算要我做什么?” 华安就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个迷你葫芦形状的小白瓷瓶,瓶口用黄蜡纸密封着。 “这是蒙汗药,一点点就能让人睡上一整天。” 白娮犹豫了下才接下瓷瓶, 她知道华安肯定是有所安排,才会把东西交给她。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盆,只是用不用,或是怎么用,决定权在她手里。 华安接着说:“你大婚当日,项骁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你要找机会,骗他服下这蒙汗药,如此,他便阻止不了你了。 我会安排人来接应你,你跟着我的人走,他们会带着你和你弟弟离开项国,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白娮没想到她给自己说的会是这个,预料之外。 华安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 她不信华安会这么好心。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更不想让你看着你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小娮儿,你的心很痛,我知道,所以我才不忍心,想放你自由,你值得更好的,项骁他不值……” 华安这一番话直击白娮内心深处,将她千疮百孔的心翻出来,像在怜悯她,也像在嘲讽她的自作多情。 让她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 倘若说这番话,换个人,她可能就相信了。 可说这话的人是华安,并不能完全相信。 白娮确实很想带着宫武离开项国,只要华安真的能让她离开项国,不再受皇室的摆布,那…… 可以赌一把吗? “好,那拜托九姑姑了。” 她如今就是反抗也无济于事。 华安亲密地握住她的手,“小娮儿,希望你离开项国后,能快乐起来,这里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倘若可以,我希望你能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什么?”白娮有那么一刹那间,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你也是……” 华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就是你所猜的。” “!” 白娮不确定华安是不是说真的,此时她浑身已泛起鸡皮疙瘩。 倘若她不是同样穿书的人,没有看完全文,如何能布局如此周密,明明华安的实力都不在项骁之上,却能瞒过他。 “进去吧,到时候,你就可以自由了。” 华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娮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失神久久。 同样是穿越者,她的处境却如此的糟糕。 可白娮又怎知华安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不过都是为了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罢了。 白娮走进门,便有宫人在里在恭迎,为她引路,安排好一切。 她只需要在皇室打造的笼子里等到跟三皇子完婚哦不对,是新太子了。 长寿宫门外,秋雁等到天黑都没见白娮出来,她找了个宫人打听,才得知白娮已被送到某个宫殿,以后都住在宫里,未经太后皇帝的允许,从此不得再擅自离宫。 秋雁得知消息后,脸色阴沉离开皇宫。 瑞王府 项骁刚用过晚膳,正准备歇息,就听到赵品过来敲门。 “爷,有事,是白姑娘的。” “进来。”项骁坐在太公椅处,看着赵品朝他走近作揖。 “爷,秋雁一个人回来了,白姑娘今日被皇帝召进宫后,目前已被软禁在宫中。” 项骁剑眉微沉,事情在他预料之中。 “知道了,让人暗中盯紧些。” 赵品:“是。” - 白娮在等候的时间里,对外界一无所知。 她担心宫武,陆超的话只能听天由命。 一天天在笼子里煎熬着,终于熬到了大婚当天。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华安没有来,项骁的人也没有来,她就像被遗忘在这里的人。 宫里一片喜庆热闹,天还没亮,宫婢就来给她梳妆,披上霞红的嫁衣,她直接被略过了拜堂的部分,坐上轿撵去了东宫。 东宫里贴满了刺目的大红喜字,红色的新房。 白娮可还记得当初项聪和都怡郡主在上面做过的。 床换没换过,她不清楚,如今要她穿着嫁衣坐在上面,甚是膈应。 却又不能违背宫里的规矩。 白娮头上盖着大红喜帖坐在婚床边,心中忐忑不安,今天如果华安或项骁还不来,那她要怎么办? 第143章 别了,项骁。 浑浑噩噩的等着,从早等到下午,殿外的热闹不属于白娮,寂静的喜房内,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不知过去了多久,屋里终于响起了有人走来的脚步声,节奏沉稳,越听,越熟悉。 原本白娮还不在意的,等听出来是谁后,她终于有了反应,脸顺着脚步走来的方向转。 白娮坐在原地不敢动,放在漆盖处的双手紧张地用力揪住裙布。 心中的期盼与害怕交错,身体都跟着微微颤抖的起来。 项骁来了,他终于来了! 门被推开,又合上。 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尖,令她神魂俱震。 就连她的呼吸都忘了节拍。 项骁终于走到她面前,抬手掀开盖在她头上的喜帕,随着喜帕慢慢往上, 她与他的视线对上,四目交接。 项骁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好似今日成亲的是她和他。 可是白娮的理智很清楚地告诉她,不是。 “八爷……”她怔怔地唤出了口,带着难以置信。 项骁随即将喜帕丢到喜床上,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他看着她眉目如画,夕阳透过白纱帘,映在她白皙粉润的脸颊上,很美。 “嗯。” 如华安所料,项骁今晚真的来了。 “八爷,你现在出现在这不妥吧……”白娮怕一会有人来了会看到。 项骁不在意,问她:“饿吗?” 白娮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天了,不吃不喝坐在这里等着。 可才想到这,脑海里突然出现华安交给她那瓶药…… 尽管她眼中有所心虚,在眼下看来,却更像她在担惊受怕会被人发现的样子。 “嗯,坐了一天。” “那先过去吃点东西吧。”项骁把她拉起来,带到桌边。 那里放着早已凉透的菜肴、合卺酒。 白娮跟他一起坐下,“嗯。” 安静吃了会后,她问了项骁一个问题:“八爷,你过来不会只是让我吃东西吧?” 项骁闻言看向她,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过来跟你洞房,不然你想跟我那侄儿吗?” 白娮摇摇头,“怎么会……可八爷,这里是在宫里,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为何要怕,还是阿娮怕了?”项骁说着把她搂到怀里。 “八爷” 白娮惊呼,她有些抗拒,却只能搂紧他脖子。 他这算什么…… “怎么?不是想嫁给我吗?”项骁一手搂稳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脸。 稍俯首,就能吻上那嫣红的桃唇。 这话像根针,刺痛了白娮的心。 可白娮却没听出来,项骁用的自称变了。 她是想嫁给他,可眼下她被嫁给的是别人,而他只是过来寻找刺激的吧? 很好玩吗? 因为还没有玩腻所以才会继续对吗? 可是她不敢问出口,她没有勇气,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不愿跟他撕破脸。 她的心里始终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期待他会抢婚,把她带走。 可眼前看得很清楚,他并不是。 想到这,她凄然一笑,心里再次决定离开,留在项国只有无尽的磨难,离开,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眼下要让项骁服下蒙汗药难度很高,除非…… “那八爷现在要跟阿娮喝合卺酒吗?” 项骁含笑看着她点头:“喝。” 白娮从他怀里站起身,走去拿起两个小酒杯,斟满,她一杯,给他一杯。 项骁接过,随即与她红袖交错,喝下合卺酒。 好似这样,成亲的就是他和她一样。 多么的自欺欺人。 白娮心里很难受,却只能忍着,喝完后,放下酒杯,给项骁说:“八爷等我一下,我去补一下胭脂。” 说完背过身,朝化妆台那边走去,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掏出了藏在腰封上的那包分好量的白粉沫,掺了些,抹到唇瓣上,抹了几下,之后照着镜子用胭脂掩去。 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完美。 项骁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假装不知,等着看她下一步。 白娮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待重新走回到他身边时,因为补上胭脂,模样看起来明艳了不少。 可惜,美丽的花儿都带刺,能把人扎破伤口流血。 项骁看着她走到面前,表情像豁出去,做了很大的决定。 他知道, 白娮伸手搂上他的颈脖,吻上那张她最喜欢的薄唇,辗转,将药粉送进他嘴里…… 项骁,再见。 项骁如她所愿,尝下了那些粉沫,带着苦涩。 没一会,高大的身躯的动作缓缓放慢,最后直接从她怀里滑落地上。 白娮顺着他一同滑坐到地上,她将嘴里混了粉沫的唾沫吐到一边,尽可能避开吞进肚子里,心想量少的话,应该影响不大。 华安的人,应该差不多快来了吧。 看着倒在漆前的男人,她俯首在轻轻吻了下他,抬起衣袖,给他擦掉沾在唇边的胭脂。 白娮泪水滑落,打在他脸上,她俯下身抱着他:“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虽然我爱你,可是你对我并不是那样的心情……别了,项骁,愿你往后得偿所愿,还有谢谢你……” 没有项骁,她也活不到现在。 如今就当作两清了。 殿门突然被来人敲响:“白姑娘,公主让奴婢给您送吃的来了。” 白娮闻声抬起头,华安的人来了,他们就等着她把项骁撂倒吧。 事到如今,已经退无可退,她再多看了眼怀里的项骁,闭上眼,拭去脸上的泪水,将他割舍。 起身时,发现自己有些晕眩,猜是药粉的效果发作了,但她还能保持清醒。 走去开门,看到是一个端着食物的宫女。 “进来吧。” 白娮让开位置给她走进来,随即关上门。 东宫这边几乎被撤走了所有宫人,仿佛任何人都能在此处来去自如。 宫女端着食物走进来后,看到倒在地上的项骁,俯下身,确定项骁真的不省人事后,她回过身时,眼中已是一片冷漠。 “既然白姑娘已做好决定,更换的衣裳已替您准备好,请随奴婢来吧。” 白娮点头,目光里坚定:“走吧。” 宫女从托盘里取出衣物递给白娮,白娮将凤冠霞袍脱下,换上普通宫人的衣服。 临走前,她回头多看了眼,那套嫁衣,还有倒在地上的项骁。 便随宫女离开了东宫。 第144章 她又一次背弃了他 白娮紧随宫女一路顺利走出皇宫,之后乘坐上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宫女在马车上,给白娮说:“一会出了城门,就会有人接应我们,到时候你直接跟他们走就好,我是公主的人,不能离开。” 白娮点头,很是配合:“好,多谢。” 虽然真的离开皇宫,但她还得小心为妙。 离开皇宫时,天色已黑下来。 马车穿过喜庆的京城主干道,百姓都在庆祝白娮和新太子的大婚,街上两边的店铺屋檐下挂着红灯笼。 这让白娮觉得甚是讽刺。 走的是同一个城门,只是这次再也不会有项骁带着人出来阻拦。 马车顺利出了城门。 在小道上驶了一会后,前方便有一排马车在那等着。 下马车时,宫女给白娮说:“那是一家镖局的队伍,你跟着他们离开就好。” 白娮点头,再度给她道谢,下马车后,她便被镖局的人带上了一辆马车。 走向马车的一小段路,白娮仔细观察一下镖局那些人的面孔,虽然他们穿着项国的衣服,却长着西凉人独有的五官特征。 知道华安不会那么好死真的助她逃走,却没料到华安会把她送到西凉人的手里,那些人身上带有腰牌,那些腰牌官职应该不小,她以前在韩烁身上也见过。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不出明天,拓跋川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毕竟原身跟拓跋川的关系匪浅。 华安真是算得一手好计,无非是为了那个皇位。 白娮如今已上贼车,鲁莽采取行动只会被看守得更紧,静观其变吧。 马车在白娮上车后,车队开始启程。 这是白娮第一次在古代坐马车,夜间出行,挑开车窗小帘,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方向,在月夜下显得是那样的孤寂,也许,那只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明天之后,项骁醒来发现她已离开,会很生气吧。 白娮在心里若说完全对项骁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他会来找我吗? 也许不会了。 毕竟她又一次背弃了他。 她今晚用的蒙汗药,是她偷偷花钱找宫里的小宦官帮忙出去买的。 华安给的药,她当时让帮忙买药的小宦官带了些出去验过了,是毒药。 倘若她真的骗项骁吃下,后果不敢设想。 她只想离开他,并不想伤害他,就当作是好聚好散吧。 白娮在马车里睡得并不安稳,在醒醒睡睡之间熬到了天亮。 马车赶了一夜路,已距离京城很远很远,队伍在一条小河边停下暂时歇脚,休整。 白娮不认识这里的路,这里很荒芜。 但她能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 停下来后没一会,空气里便有食物的味道弥漫,闻着不怎么的。 也许西凉人的吃食就是如此吧。 这时有个婢女走来敲响了马车,“姑娘,奴婢是来伺候您的。” 白娮走去挑开门帘,便看到婢女给她摆垫脚凳,扶她下车,带她到河边坐下后,开始为她打水,伺候洗漱。 只是擦脸,简单的濑口,洗手,之后给她把繁琐的发型卸掉,梳成简单的束发。 白娮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轻了好几斤。 她此时的情绪没多少起伏,失恋后,整个人蔫巴拉几的。 在河边坐了没一会,婢女端着碗肉汤过来给她喝:“姑娘,先喝点肉汤。” 白娮接过碗,碗里飘着的肉片看着像鱼,没有腥味,放了些盐味道还凑合,都喝完了。 婢女收走碗后,如白娮所料,拓跋川出现了。 白娮先是假装没发现,目光落在河面上,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应对。 目前看来拓跋川还算是个人,没对她来强硬的。 拓跋川走到她面前半丈不到的位置停下脚,低沉的嗓音唤了声她的名字。 “宫妤。” 白娮假装才反应过来朝他看去,尽可能让自己露出惊讶里带着难以置信喜悦。 她尽力演了。 拓跋川看到懂了她眼中的含意,才又朝她走近,但还是很君子地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你现在别怕,我不会伤害。只要你听话,乖乖跟我回西凉,我就不会伤害你。” 他的话说得很有深意,虽是一脸病歪歪的样子,眼神却带着几分变态。 白娮听完摇摇头,态度很是顺从:“其实我知道是你跟华安接应,我才来的,我会跟你回西凉,那里才适合我。”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逃跑?”拓跋川的语气带着事后的追责。 “我当时只是一时贪玩,迷路了,一路跟着不同的商队歪打正着才到了项国京城,哪知道才进城门,就被白家捉去了,逼我当白娮的替身去嫁给太子,我不从,他们就虐打我,他们还捉了宫武……” 白娮这番话大半是真的,拓跋川肯定也做过调查,所以没必要骗他。 “哦?你逃回项国,难道不是想给宫家洗刷冤屈吗?”拓跋川这话,像是要拆开她撒谎的面纱。 白娮故作激动反驳:“怎么可能,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要是让项国皇室知道我是宫妤,我只有死路一条。” “那瑞王呢?”拓跋川越问,语气越是吃味,像在责问出轨的女友。 “我是被他握住了把柄,才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我只是为了活下去。否则我又怎么会在走的时候,狠心给他下药。”白娮眼睛演得很坚定,甚至带着恨意。 拓跋川信了。 他喜欢选择自己爱听的话去相信那就是事实。 当然,白娮如今已被他重新夺回,就算她要玩花样,也绝对不可能再逃出他手掌心。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我怎么敢骗你……你能想办法让华安把我从项国里救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没有生我的气,你该不会是对我……” 白娮想试探是不是她猜的那样,否则拓跋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拓跋川听到她的问话,沉默了好半晌,才抬手掐着拳挡住嘴轻咳了几声,后才道: “是,我本来就打算娶你为妃,可是你逃了。” 眼前的宫妤变化太大,完全跟以前在面对他时的胆怯截然不同。 他猜或许是,项国的残酷改变了她的性格。 第145章 她竟然欺骗了他,又逃跑了! 白娮顺势给他“真诚”道歉:“对不起……是我当初不懂事,我知道现在后悔已晚,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拓跋川走上前去,把她拉了起来,执着她的手,说:“没关系,你现在重新回到我身边,一样作数。等回西凉后,我会立你为妃,日后我登基为王,你就是西凉的王后。” 他画的饼好大,白娮只是笑笑点头,看起来像是害羞的反应。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拓跋川对她的态度都极好,可以说很君子,礼数有度,不会越矩。 白娮甚至没问为什么宫武不在,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 宫武在项骁的手里,他们根本没办法,只能把她带走。 但愿项骁不会因为她,而迁怒宫武。 天色入夜前,马队进了一座不算繁华的小镇,在一家客栈落脚,白娮终于有地方沐浴泡洗澡,她感觉自己再不洗澡都要臭了。 晚膳拓跋川要她陪他一起,还喝些小酒,但白娮没喝,只是给他斟了几回。 用完晚膳后,拓跋川就让她回自己厢房去了。 白娮离开后,拓跋川将白娮刚才用过的碗筷勺都收了起来,告诉小二来把桌面收拾干净后,他拿出刚才白娮用过的筷子,坐到床边,闭上眼,将筷子含入嘴里,一手探进自己的裆下摩挲,脸上是越来越多的满足…… 隔天,拓跋川又恢复了正人君子的模样出现在白娮的面前,眼中映着的全是她的身影。 仿佛昨晚他宠幸的不是她用过的那双筷子,而是她本人。 车队补充好物资后,再度朝西凉出发。 因为怕有追兵,拓跋川故意绕了不相干的路。 白娮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可眼下却一直没等到适合的天时地利人和。 所幸拓跋川一路上都没对她做过什么,甚至还很体贴温柔,会顾及她的感受,颜值也长得不错,就是一副病歪歪的弱不禁风样子,看着像是短命鬼。 倘若她没遇到项骁的话,可能会对拓跋川产生好感也说不定。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拓跋川跟原本的宫妤应该不是这样的…… 车队走了一个月后,进入一座治安管理不算好的城池,这里比先前去过的城市要乱得多,也没有那么的繁荣。 马车行驶过街道,能扬起一阵尘土。 白娮看到了逃走的地利,就差个天时与人和。 白娮今天看起来跟平常没有区别,对拓跋川的态度却比平时要暧昧一些,让拓跋川心里痒痒的,看着她的时候,脑子里甚至回想起先前他在厢房里听到她被项骁弄出来的叫声,几度呼吸都有些变得急促。 什么时候,她也能在他身下那样的叫,光是幻想到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疯狂的欲望,要不就今晚…… 白娮自然能察觉到拓跋川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露骨,他的君子估计也快装到头了。 越是这种时候的男人,脑子一旦精虫上头,思维都能跟着慢好几拍。 白娮一直在等的机会,在临近下午的时候,城中发生动乱,听说是有人起义要造反,说狗皇帝不当人,纵容曹卫平作恶,让百姓生不如死,民不聊生。 城中动乱越来越严重,官府根本控制不住。 白娮趁拓跋川的人不备,混入了暴乱当中。 之后顺着暴乱的逆方向,小心地护好自己拉开与拓跋川他们的距离。 等伺候白娮的婢女发现她人不在厢房里后,去禀报拓跋川时,已过去一个时辰之久,当时她说要午睡,婢女就在门外候着,哪知道人会从窗户逃跑。 拓跋川得知消息后,整个人都暴走了,为了找到白娮,让人杀了城中不少暴乱的人,可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他都没有找到白娮在哪。 该死的! 她竟然欺骗了他,又逃跑了! 白娮此时躲进了一间落魄的镖局里,里面人不多,大约只有七人,其中有两个妇人,三个孩子,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里面的人并没有发现她躲了进来,所以在拓跋川的人敲响镖局大门,进来搜索时,也没搜到白娮。 白娮知道拓跋川短时间内找不到她,肯定不会离开这里。 她必须在这里再躲一段日子,时间一久,拓跋川肯定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城。 毕竟,原主能逃跑成功一次,他肯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不过他极有可能会留下一两个人继续在城中搜索。 拓跋川的人反复到这家镖局敲过三次,甚至还夜间偷摸进来搜索。 幸好白娮躲的地方够隐蔽 在她躲的那段时间里,镖局的人其实是知道她躲在这里的,所以每天都会在她躲的地方送来粗面馒头,小粥咸菜。 仿佛已形成一种默契。 白娮一躲就是躲了近大半个月,拓跋川的人没再来这家镖局搜索,她才敢出来见人。 镖局里的人看到她出来,可算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妇人上前去关心问候白娮:“小姑娘,你可算出来了,这些天委屈你了。” “啧,那些杀千刀的西凉人,居然敢在咱们项国这么嚣张,小姑娘,你是怎么招惹上那些西凉人的?”另一个妇人愤愤地说着,如今项国成这样,还不是那个狗皇帝无能。 白娮苦笑:“我是被骗后卖给他们的,我一直在找逃跑的机会,可算让我逃出来了……” 她如今只觉得心累。 要不是遇到这户好人家,她可能活不到现在。 她多少还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 “不怕,有我们在,西凉人就算再找上门,我们保护你。”一额头有道刀疤的大叔侠气豪情的许下承诺。 “对,身为项国男儿,有责任保护项国的弱小百姓。”站在他身边的少年昂首挺胸地说着,长相跟刀疤男有几分相似,应该是父子。 白娮对他们自是感激的,只是她眼下不知该如何回报他们,随即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出去:“诸位的搭救之恩,白娮无以回报,我这还剩下一百两银票,就当作是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第146章 她和项骁的孩子意外降临 镖局一家自从镖局落泊后,哪还见过十两以上的银子,白娮突然一掏就掏一百两出来给他们,根本不敢收。 “姑娘,你这给得太多了,你若真的想要答谢我们,给一两银子就足够了,真的。” “是啊是啊,你快把银票收起来吧。现在外面世道混乱,可千万别让人看到了。” “你这小姑娘以前没当过家吧,出手就是一百两,害。” 白娮听着一家子替她着想的话,心里松了口气。 她之所以掏一百两的银镖出来,就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人品,目前试探结果看来,他们是可以相信的。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出声道歉后白娮跟镖局一家做了自我介绍。 带刀疤的那位大哥叫张能,儿子叫张方,妻子且叫她张大嫂吧,弟弟就叫张二哥,儿子叫张闫,妻子叫张二嫂吧,还有个十岁大的女儿叫张恩。 兄弟二人长得都很魁梧那种,两个少年跟宫武年纪相仿,个子却长得很高,因为常年练武很结实。 两位妇人也是属于那种不好欺负的,因为是镖局每个人都有功夫底子。 白娮能跟这一家子结交,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安全感满满的。 在这一家人的关照下,白娮被安排在了一个小房间里,她把自己里里外外都仔细洗干净了一遍,之后把长长的头发,削短,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十来岁的假小子。 她是现代没有那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束缚,张能他们也赞同她这一举动,如此才不会引人注目。 但白娮不可能一直都待在这座城里,因为她迟早有一天会被拓跋川的人发现。 她跟张家人熟悉后,做了个决定。 她在一个早上,张家人晨练完后用早膳时,提出了要求:“张大哥,你们镖局现在还开业的吧?” “嗯,开的,只是没有生意上门……”张能被问得有些局促,手里喝粥的动作都有些尴尬了。 其他几人也是。 白娮看出他们的窘迫,好笑着给他们解释:“我其实是想委托你们走一趟镖。” 张二哥喝粥的动作一顿,疑惑问:“走镖?是要去哪里?护送的是……” 他们自然是清楚眼前这个小姑娘是有足够的银钱委托他们押镖的,不过要看是什么活。 其余四人闻声也向白娮这边看来,想听听她怎么说。 白娮确定他们有接镖的意向后,说道:“是这样,我想雇佣你们当我的保镖,护送我到南方,出了项国之外的最南方。” “啊?保护你?”张大嫂不确定,担心白娮又想变法子给他们塞钱,他们是真的无功不受碌啊。 白娮肯定的点头:“不错,因为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出一千两雇佣金,路上伙食路费我全包。” 她是有钱的,那些钱在第一次决定跟陆超逃跑的时候,就随时把所有的家当换成银票缝在一件内夹衫里。方便她随时有资本逃跑。 张家七口嘴都张大了,他们是真没想过这妮子会这么有钱,这么大只用小肥羊要是放着她在外边蹦哒,肯定要被野狼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他们如今也过得很是拮据,倘若接了白娮这一趟镖,在不需要愁伙食路费的情况下,还能有一千两的报酬,确实是很可观的收入。 就这一千两,以目前的生活状况,足够能让他们一家七口开销十几二十年了。 “且容我们考虑一天,明日再给白姑娘答复。”张大哥目前要考虑到的事情很多。 倘若项国如此下去,老百姓迟早有一天揭竿而起。 南方的情况虽然不确定如何,但可能的话,他们也想过去看。 白娮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是有些强人所能的,要护送出国,万一南方的情况比项国还遭,到头来,她还得让他们护送回头。 “好,我等张大哥你们的答复。” …… 张家七口最终并没有让白娮等多久,当天用晚膳的时候,就把结果告诉了她。 张大哥是能做决定的,他说出口的话,就是整个团队的意思。 “白姑娘,我们可以接下你这委托,倘若途中确定有危险,我们不会再继续前进,你也必须跟着我们折返,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你给个时间,我们收拾好后,就出发。” 说起来他们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可以,我同意你们的要求。”白娮知道他们是在为她着想,随即思考了一下后,试着问:“那三天后可以吗?” 张二哥欣喜拍胸口说:“没问题,我们家也没啥收拾,都是些破烂玩意。” “确实。”他儿子张闫同意点头。 之后,事情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三天后,一早,白娮给自己画了个像少年一样的妆容后,跟张家七口一起乘坐简易的马车出发。 去南方的话,走水路会比较快,但危险相对也会多很多,如果走的路线不对,还会被水贼埋伏抢劫。 跟着过路的大商船走是最安全的。 马车出城门的时候,有拓跋川安排的人在那里守着,但都没认出白娮。 白娮大大方方地接受检查,顺利出了城门。 可才出发三天,白娮就一直呕吐个不停,起初以为她是水土不服,后来张家两位嫂子看到她吃什么吐什么,吃肉还闻不得腥味,猜她大概率是怀孕了 白娮听到她们的猜测,算算时间,距离上次跟项骁做过后,已经过去快三个月,现在才来孕吐是不是不大对? 张大嫂给她说:“孕吐这个,看个人身体的不同吧。” 白娮还是不信自己会怀上,明明跟项骁做过那么多次她都没有怀过,怎么就这次会怀上,这不可能。 等抵达一座小镇后,张大嫂陪白娮去看过大夫,确诊过后,她是真的怀上了,具体几个月,那大夫医术也不精,大概猜是两三个月。 白娮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让她遭遇了。 不过也好,以后有个孩子陪她,也不会孤单了。 第147章 白娮在穿来的第三个夏天,生下了孩子。 小镇外就有码头,虽然白娮怀孕了不宜长途跋涉,但如果选择走水路的话,也影响不大,只要她别太晕船。 白娮觉得自己还可以忍受。 倘若她实在受不住,那就趁早上岸走陆路也行。 上船后,船上什么人都有,花了点小钱,包下了个独立的小舱也还凑合。 船上有伙房,给钱的话,也可以自己做,张二嫂陪白娮出甲板透气的时候,听到了有人会在舱门口聊着京城里的八卦。 “上个月城中宫里那场大火,听说整个东宫都烧没了,哎哟,可凶了。” “这事儿俺也有听说,说是瑞王被烧死了在里面,还有本该跟新太子大婚的太子妃。” “你说好好的这瑞王怎么就跟太子妃烧死在东宫里了呢?” “宫中秘辛,丑事多着去了,有什么出奇的。” …… 白娮听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在受刺激之下剧烈加速跳动,但也只是一下子间,她就冷静了下来。 不仅是因为肚子里的胎儿,更多的是,她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 项骁被烧死了东宫里? 她怎么听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她明明已经逃出了宫,怎么可能还烧死在东宫,且是与项骁一起,事情怎么听都觉得很诡异。 项骁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死了,那天就算他真的被她喂下蒙汗药睡过去了,那赵品和隐卫肯定在附近吧。 白娮坚持自己的想法,有些谣言是很离谱的,前世在现代见过太多。 想明白后,白娮就没再去听那些人嘴里乱七八糟聊的。 但唯一一点能确定的就是,东宫里肯定是失火了,火势应该很严重,不然也不会传得这么远来。 当时在京城里必然是轰动全城的。 有了这些事情给白娮分神,她晕船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 这水路一走就是走了半个月,刚开始还晕得很厉害,渐渐的白娮就习惯了,也许是孕吐期终于挺过去了。 在船上因为有银子,伙食还只可以的。 张大哥今天过来给白娮说:“妹子,明日这船要靠岸了,到时候咱们再换一艘船继续走。” “好,我就只管跟着你们就行。” 白娮现在是完全相信张家七口的,为了让她知道走到哪,张能还跟船家借来舆图指出来给她看。 张家的三个小的,基本上不会来打扰白娮,平日里都是大人跟她接触。 水路走得很顺,一连换了三次船,第三次的船很大,听说要远洋,但会经过岭南。 岭南白娮知道,就是现代的粤省地区。 那里商贸发达,一直是古今中外的贸易中心。 但白娮并不想去那里。 第三次船走出大运河后,便进入了大海,古代人很少能从遥远的大陆,跑到大海上来。 没有被污染的天空,跟海一样的颜色,船的尽头,像是没有尽头的湛蓝。 船只出海后,白娮终于吃到了海鲜,光是清蒸就很好鲜美爽口。 最近她也是胃口大开,但张大嫂有管住她,没让她吃太多,不然把肚子里的胎儿养太胖了,就白娮这小身板,到时候可能会导致比较难生产。 这次航海时间比较长,一走就走了三个月,前前后后加起来,白娮已走了快七个月了。 海边的冬季几乎没什么感觉,眼看着她就快发动要生了。 船上的医疗设备有限,好在张大嫂有接生经验。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她和张二嫂一起接生的,一切都很顺利。 在白娮穿越过来的第三个夏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得很像项骁。 跟她…… 感觉没一处是像的。 张家人并没有好奇打听白娮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 但孩子出生后,他们对孩子也是真的喜欢。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看的娃儿。”张大哥伸手逗着被张大嫂抱在怀里的小奶娃。 “爹,难道我出生的时候不好看吗?”张方听到自家爹在夸别人家的孩子,忍不住好奇追问。 张大哥连忆都不用回,直接嫌弃撇撇嘴说:“你出生那会,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儿一样,报看。” 张方:“……” 白娮在旁喝着炖鱼汤,听着父子俩的交谈感觉好好笑,画面简直不要太有爱。 不愧是亲父子。 张闫原本也想问的,可听到大伯那样子说大哥,他已经能猜到自家爹的回答了。 白娮还没出月子,船在最近一个小岛靠了岸,船上的人说:“这一趟靠岸后,我们就要去更远的地方了,起码要好几年才能折返,没有什么必要,不是经商的人,建议下船,海上会有杀人如麻的海盗,还会遇上不可预测的海上暴风雨……” 白娮自然是选择下船的,她才刚生完宝宝,需要找个地方休养生息。 下船前,张能给她看过舆图,目前登陆的岛很大,地理位置跟现代的海南三亚差不多的位置。 距离大陆还是比较远的,白娮决定在这里落脚了,也算是最南方的地方。 原以为张家七人给白娮帮忙找到住处后,就会离开,但他们并没有,还说看上这里了,也要在这里安家。 因为这里远离战场,原住民还挺朴实好客。 白娮听到他们留下的时候,心里怪感动的,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可以信赖的家人。 有这边要兑换项国的银票有挺大的难处,导致白娮他们登陆后,无法在第一时间有足够的钱安居。 最后还是在一位好心的大叔帮忙下,拉牛车赶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找到了一家能兑换项国银票的钱庄。 但兑换的时候,只能换到面额九成,也就是说一万两只能拿回九千两。 白娮只能认了。 兑换好当地的通用的银钱后,同时在人牙子的帮忙下,拿到了在岛上的居住证。 另外还在郊外的山边买了些地,有两间还能算得上住处的竹屋,暂时能住着, 这一来一回也花一百多两银子。 这银子是一点也不经花啊。 有张家人在,住房的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 白娮这才有了安定下来的感觉。 而她的新生活也终于正式开始…… 第148章 项骁负了重伤 在白娮过着平静惬意的幸福小日子时,京城如今已乱成一锅粥。 恭王项岚收到华安递给他的消息:项骁近日受了重伤,目前不知躲在何处,如今回京正好可以吞并项骁手里的产业,趁他病,拿他命。 项岚收到消息后,便带着小妾回来了,原配恭王妃,早已被他软禁在外。 只要看到恭王妃,他就想起当初被项骁强行让他不得给自己戴帽的不堪回忆。 如今项骁受重伤,已久许不露面,正好是项岚报复的好时机。 至于是怎么受到重伤的,自然是华安下得一手好棋。 故意用白娮的消息引项骁上当,最后让曹卫平报复成功,只可惜当时就差那么一点,项骁就死了。 但他是走运的,家里的狗养得好,及时出来把他救走了。 从那天后,就没再见过项骁有任何消息,至今生死不明,华安猜项骁应该是伤得很重。 白娮人哪怕失踪了,她也能继续利用白娮来对付项骁。 她真没想到项骁会是个痴情种。 白娮都走一年多了,他还在找人,甚至不惜与她撕破脸皮。 最终项骁还不是敌不过她这个穿越者。 项岚一回京,就开始派人去试探项骁地盘上的动静。 项骁的人此时已没了往日的锐气,看到项岚的人过来,一个两个表现出一副怕事的样子。 不过也是,主人都快死了,狗没了主人还怎么有底气吠人,更别说去咬人了。 在项岚轻松抢下项骁好几个小地盘地后,腰包也充实了不少,而他的胆子也跟着壮了起来。 开始打云间的主意了。 云间是项骁一人的所有,盈利的钱是他自己独有,项泓就是张嘴想要,也不可能得到一厘。 然而就在项岚过来想要“继承”项骁的云间时,被直接打了出去。 项岚是被赵品大脚踹出云间大门的,当时街上的人还特别多,看到堂堂五王爷被人在大街上踢飞,挺社死的一件事情。 项岚因此羞恼成怒,亲自抽刀去跟赵品动手,结果没伤着赵品分毫,他反而伤了一身。 临走时还不忘撂下狠话,挽尊:“给本王等着,云间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赵品沉默不语,从项岚跑来闹事,到被他打飞,他是半字都没说出口。 典型的人狠话不多。 打跑项岚这蠢货后,赵品回了湖心小楼复命。 湖心小楼还是老样子。 项骁在二楼上披衣坐着,不时咳两声,此时正坐在案几处批阅公文。 赵品上楼的时候,看到他又在那里干活,上前去劝道:“爷,您还是先把伤养好再忙这些事情吧,你要没了,白姑娘怎么办?” “闹事的人处理得如何了?”项骁没理他的话,稍用力深吸了口气,如此能稍稍压一下咳嗽。 赵品无奈叹了口气,上前去把他手里的毛笔和折子拿开,把参茶塞到他手里。 “属下已将恭王打出去。不过看他的样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项骁放下被塞到手里的茶盏,抬手揉了下眉心,说:“苍蝇太多了,总得打死几只,才能以儆效尤。” “是,属下明白。”赵品听懂了自家爷的意思,直接嘎掉项岚就好。 项岚可能没想到杀机来得会如此之快,白天才去骚扰过云间,以后还有机会去再搞一次,哪知当晚赵品就带着人杀上了门。 当时项岚正在屋里让自己的夫人给伤口涂药,一边涂一边调情。 岂料在这种时候,赵品带着人已一路杀到了内院,此时已站在主屋门前。 等项岚察觉时,赵品已把守门的人杀了,他亲自走了进去找他。 项骁看到赵品手握着血淋淋的剑朝内室这边走来,心里直接吓得差点骤停。 条件反射从床上爬起身,给他上药的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大声惊叫,“啊!” 赵品甚至给足了时间,让项岚去提剑,但最后还是被赵品一招毙命。 至于房中的女人,他没杀,完成任务后,直接带人走了。 项岚的事很快传进了宫里。 项泓没想到项骁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精力去杀老五。 他如今是已不把他这个皇帝放眼里了! 很好,好极了。 于是让人把华安传到御书房。 自从白娮的事情后,华安便一直留在京城里,给项泓出谋划策。 项泓对华安目前是比较信任的,因为她出的计谋,让曹卫平成功重伤项骁。 项骁向来严谨,却在华安这里吃大亏。 有能力的人,项泓还是会比较器重的,就像当初白娮能给灾情带来好处。 虽然白娮如今失踪不知去向,但她当初说的防治人痘的办法已在全国范围推广,救了无数的项国百姓。 治蝗灾的法子,今年也有了明显的效果,就是治沙旱灾洪灾的方法见显缓慢。 倘若那白娮哪天能回来,项泓还是会免去她的逃婚之罪,让她继续给他当臣子也行。 这是华安劝解他后,他才想通的。 横竖都是为他在位时期添彩,人愿意为他效力就行。 在项泓回忆旧事不久后,华安来了。 她其实比项泓更早一些知道项岚被杀,甚至是她早就料到。 因为项岚不过是她用来投石问路的那枚石子。 所以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 项泓在看到华安来后,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朕看老八如今是越来越癫狂了,哪天说不准会杀进宫里来,小九,你快给朕出出主意。” 华安听完只觉得可笑,为什么没有本事的人却坐到了龙椅上。 脸上却保持着微笑给他回应:“二皇兄莫着急,臣妹这就给您想法子。” 京城如今的局面已逐渐进入了白热化。 - 远方的海岛上 白娮如今的住处是愈发有模有样了,出门走两公里就是海边,回家时是曲径通幽处。 张家七口跟她住一块,房子几乎是挨在一起的。 大嫂,二嫂每天都会帮忙带孩子,白娮只需要在孩子饿了的时候,给他喂饱就行。 岛上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时间转眼已过去了半年。 白娮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宫晏,小乳名叫包包,因为他的小脸蛋看起来白白鼓鼓的,特别像只小包子。 明明在海边,跟别人家的奶娃儿一比,那白得叫一个打眼,跟蒸熟的白面馒头一样一样的。 第149章 经商,是走一步想十步 小包包如今大了一些了,已经可改吃各种糊糊,养得白白胖胖、 小家伙在岛上也是很招人喜欢的,特别乖,从来不会乱哭乱吵。而且小脸蛋生得不要太好看了,眼睛大大的,睫毛都要成精了。 白娮每次抱起儿子都会重新又羡慕一次。 要不是睫毛精不好听,她可能会用这名给儿子当乳名。 幸好还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白娮最近跟张家七口商量过了,打算做点小本生意。 她的想法是这样的:“民以食为天,我觉得我的厨艺,还有在吃的方面懂都不少,可以开个烧烤摊,这里海边常年高温,冬天的温度也不会多低,所以我这门生意是可以长久做的。” “那你打算要怎么把这个烧烤摊支棱起来?”张能是挺有兴趣的,能赚钱肯定要干。 其他六人静静听着,白娮这姑娘年纪不大,想法挺多,就他们这住处,都是她自己亲自指导布置的,在整个岛上,估计没几户人家能比得上。 白娮一边想一边将自己的想法道出来:“高温的话,我们就需要制冰。” 张二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制冰?这里山上温度也挺高,哪来的冰?” “对呀,阿娮你要不再想想别的?”张能也觉得有点离谱了。 白娮自信摇头,给他们晃了晃食指说:“镇子上应该有硝石卖,或是托来往的商船帮忙从大城里采购过来。硝石可以用来制冰,方法也很简单,但是这个办法我们需要保密。不然被别人剽窃了去,一传十,十传百,我们赚的钱就会越来越少。” “当真?硝石那玩意还能做成冰?”张家七人是不敢相信的。 为什么他们以前都不知道。 “真的,往后我们的冰多了,还可以拿来卖,这肯定又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当然冰这种东西,是有钱人家才愿意花钱买的,那普通老百姓可以到我们的烧烤店里来浅尝,我相信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的。” 白娮对此很有把握,她来的这半年里,几乎没听到岛上的人提到过冰这个字眼。 他们甚至不敢想象在这么热的地方里,有人见过冰的样子。 白娮知道还得实践操作过后,才能让张家七人信服。 于是张能主动请缨去镇里买硝石,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了,赶了一天的路,临近天黑才买回来一箩筐。 他这不是怕浪费才不敢多买嘛,白娮的钱也花不少了,得帮她省着点花。 白娮看到有一箩筐那也挺多了。 于是取来个小木盘,里面装了些干净的水,之后将硝石放进去,没一会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张家七口的眼前。 居然真的能点石成冰! “这也太神奇了吧!” “真的都变成冰了,摸起来还冰冰的!” “我活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冰长啥样。” “孩子他爹,我觉得这就是一盆金子。” “可不就是金子,卖出去就能换很多很多钱回来了。” “妹子你这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这么聪明!” 张家七口你一言我一语,让白娮听着都跟着乐起来。 “都是从杂书上看到的。这些冰可以吃的,一会出去摘两颗椰子果回来,把椰子水浇到冰上面,加点糖,很好喝的。” 张闫一听立即起身就冲出了门,他要去摘椰子回来吃冰! 张方见着也紧跟着追了出去,他怕张闫只摘自己份,或是摘得不够多。 他今天高低要喝个够! 冰的事情解决好了,那接下来就是饮料的事情,如果只是椰子,那自然量是够的。 接下来海鲜收购也要安排一下。 不过在开店之前,她不能就这样直接贸然就出来,因为刚开始的话,生意肯定会很好的。 但也会引起其他人的眼红病,白娮他们都是外地人,很容易就会被人卡脖子。 所以在开店前,她需要先给自己铺好人脉,给别人创造一条拿捏在她手里的财路,之后她自己才能安心走自己的财路。 做好计划,白娮就让张家父子四人代劳去附近镇子和大城的酒楼里,看看都有什么招牌菜,酒水,或是其他的东西。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花了足足半个月时间,张家父子四人才逛完,回来的时候,人都明显胖了不少。 张能是一家之主,负责给白娮汇报这次的调研结果。 “城里的酒楼生意都不错,招牌菜几乎是水煮、清蒸,白灼,油炸的多,除此之外,酒水度数都不高,我喝着感觉还不如阿娮你酿的那些味儿好。” “自然啊,酒楼里的酒水大多都是跟商船买的,买回去之后肯定会掺水卖。不然捞不回利润。这边也没见有什么人种谷类粮食。所以我们往后可以考虑买百来亩良田来种五谷。” 白娮倒不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最爱的还是大米饭,来这里后,虽偶尔有吃米饭,但价格实在太贵了,她带出来的银子如流水的花出。 自己种够自己吃就行,像这种热带的地方,一年至少可以种两季。 张家七口如今就是白娮手里的枪,指哪打哪,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先是给酒楼带去新的商机——一份“祖传菜方”一家店,独一份。 确保人家是专属的。 不得不说,效果显著,只是小小的一份家常炒蒜蓉青菜,就让酒楼生意倍赔。 让他们都尝到甜头后,白娮再次让张能他们给他们各送两份菜方过去。 在他们获得巨大利益刺激后,白娮不出三个月,已成功成为了附近镇城几大酒楼里的座上宾。 之前一个月送一次菜方,如今等了两个月没见人,掌柜担心对方是不是去了别家,都纷纷找了上门。 原以为给他们菜方的,至少会是个中年以上的男子,没想到会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看她的样子,二十都不到。 白娮得知他们的来意后,心里知道时机已差不多成熟了。 于是给前来的掌柜都送上了冰椰汁招待。 那一口下去,爽得掌柜们飘飘欲仙。 第150章 蝴蝶效应的风,终是吹向了她。 白娮看到掌柜们的反应,确定这笔卖冰的生意已把握住,之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合同,一式两份签约按上指印,如此,长期的买卖合作便达成交易。 让她没想到的是,其中一间酒楼还是岛长开的。 这里的岛长相当于土皇帝,他掌控着整个岛屿的生杀权,拥有独立的军队,过往的商船经过他这,都得交税,这个位置是出海的必经之路,谁敢不交税,凡路过会被拦停,扣押。 磅上了岛长这条大腿,日后如果有人来搞白娮,就得掂量掂量了。 倘若谁让白娮这边一但出了什么事,酒楼那边必定会产生损失,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人脉关系打通后,白娮就可以跟张家七口着手把烧烤店支起来了。 曾经在现代时吃过的各种烧烤模式分时间段整上,如此能让客人保持新鲜感。 白娮让张能去采购硝石的时候,还要买炭,硫磺,白糖,单买一样,日子久了,很容易被人察觉到制冰的秘密。 这个秘密起码要让它稳个两三年后才被发现吧。 白娮让张能去打听岛上哪里有硝石矿,之后长期包下来,另外还可以用硝石做些炸药,有备无患。 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在白娮的烧烤摊支起旗帜的时候,京城里内造反的消息也传到了岛上。 附近的渔民过客不想自己煮饭,就到白娮的烧烤摊占个位置尝尝鲜,一口冰椰汁,一口香喷喷的烧烤,这的人生简直赛神仙。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八卦。 在白娮忙碌间,意外听到京城里的消息,让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 “今日一艘商船路过的时候,给咱们这传了个坏消息。” “哦,如何个坏法,说来听听。” “那个瑞王听说派人去把自己兄弟恭王给宰了,之后华安公主跟皇帝一起合计对付他,怕他造反。 那人说啊,瑞王当时受了重伤人都快死了,你说他怎么造返啊?” 白娮听到这,心里不由得一揪,项骁他怎么受重伤了? 是谁把他伤了,不是说他武功高强吗? “怎么伤的?”有人问出了白娮心中的疑惑。 那人吃了口烧得香喷喷的章鱼肉,一边咀嚼一边说:“不清楚,反正传闻里他就是受了重伤,结果你们猜后来怎么的?” “怎么着?”这时附近位置的人也把凳子挪到那人身边凑热闹,不管哪个朝代,吃瓜都是最大的娱乐爱好。 “本来吧,人家瑞王受了重伤,怎么造得起反来,你们说对不对?” 那人带起了节奏,众人听着认同的点点头。 “对。” “要换作我受了重伤,我躺床上都动不了。” “肯定动不了,那还咋造反啊。” 在那些人七嘴八舌自我解答后,那人继续道:“所以啊,那华安和狗皇帝就想趁瑞王病要他命啊!自古帝皇疑心病就重,何况瑞王功高盖主已长大多年,狗皇帝能容得下他?我还听说啊,那瑞王手握重兵权,能直接跟狗皇帝五五开。”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把声音压低了下来,生怕会招来无妄之灾。 “那皇帝害怕瑞王造反也不无道理,换我我也怕。” “后来呢,瑞王是什么下场?” “被斩头抄家了,还是怎么的?” “都没有,瑞王躲着没出来,他的人跟皇帝、华安公主的人交锋,往后的事情还不清楚,得等下次有大商船过来的时候才知道。” 这瓜吃到一半就没了,在场吃瓜众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啊。 就不能有个结果吗? 虽然没有结果,但也不妨碍他们继续做各种猜测。 白娮松了口气,她就猜到项骁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倒。 只是,下次大商船过来的时候,最快也得两三个月时间,慢则半年一年。 古代消息传播太困难,不像现代有网络,能够即时获得消息。 因为有瓜吃,今晚的营业额很可观。 张家七口数了一晚上的钱,虽然最近摸过不少钱,但那都是花出去的,入账的真没摸过。 如今摸到了,心情那叫一个爽啊。 白娮看着他们高兴,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京城的消息久久没有再传来。 包包眨眼就长到两岁了,一张小嘴巴可能说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还特别会哄人,甜着咧。 岛上谁见着都要过来跟他玩一下。 白娮看到儿子太受欢迎了,也感觉头痛。 她真的很怕他太亲人,容易被人拐了去,那后果她真不敢想。 白娮觉得很有必要给包包好好纠正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如何保持安全距离。 包包听到坏人会把他带走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亲,还会把他砍断手脚,装进瓮里让他饿肚肚,还会天天打他…… 自此以后,包包再也不敢乱跟人亲近了,除非是知道他们家住哪,经常能见到的人。 陌生的人远远的看到走过来,就往家里跑。 白娮对此很满意,《孤注一掷》的剧情每天都在发生,她可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京城- 中秋节本该是热闹的主干道,今年格外萧条,商铺紧闭,路人稀疏,许久未有人打扫过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垃圾,风一吹,轻的四处乱扬,臭的肆意弥漫。 项骁手里十万大军已将京城各门封锁,皇帝和华安躲在宫里,早已是困斗之兽。 项骁给了他俩十日的时间考虑,如果愿意投降,他可以不杀,让他们平安老死下半生。 否则,第十一天,他将攻打皇宫。 华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最终还是败给了项骁。 明明她是照着书里看过的剧情,一步步谨慎计划的,为什么!? 她明明拥有了先知,直到白娮离开前,她的计划都是很顺利的…… 华安在皇宫里的十天里,想了很多,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计划复盘。 最终找到了原因。 那就是白娮这个人本身,就是这本书的剧情里的一大变数。 她本该是这本书里开篇就死掉的炮灰,偏偏活了下来…… 不, 准确来说,是她取代了那个炮灰的身份,改写了,原本的剧情。 蝴蝶效应的风,终是吹向了她。 第151章 大仇得报,沉冤昭雪 十日后, 皇帝身边的贴身宦官总管,前来打开了宫门,让项骁他们入宫。 项泓依旧迷恋着他的皇位,直到最后一刻,也要穿着龙袍,戴着帝皇冠冕,俯视着项骁走进曾经开早朝的大殿。 不同的时,今日的大朝殿,没有一名官员在,空荡荡的只剩下项泓一个大势已去的皇帝。 看到项骁进来,他突然可笑地,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像是进入了疯癫状态。 项骁站在那里,看着项泓在那笑,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 项泓并不想打开宫门,但是伺候了他多年的老阉狗却跑去给项骁打开门。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可项泓不知道的是,宦官总管希望他能平安老去,好死不如赖活不是吗? 项泓执迷不悟,又怎么会懂宦官总管的一片忠心。 项泓见项骁不说话,敏感如他,觉得项骁肯定是在看他的笑话。 “呵呵呵……没想到坐了才多年的龙椅,最终还是要还给你,凭什么好运总是在你身上……” 项泓说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对项骁嘲笑了起来:“不,你并没有好运,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和你母亲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个就是个错误!如果不是你母亲,朕的母后又怎么会被先皇冷漠对待,他直到死,也没看过朕和母后一次正眼! 要不是母后,这龙椅,还坐不上来,呵呵,幸好母后有本事,把皇位帮我抢到手了…… 可先皇为什么要把一半的兵权交给了你!那同等于让你与朕平分这项氏江山有何区别! 你该跟你的母亲一同死在敌人手里的!当初你被接回来的时候,就该想方设法把你杀掉的,可先皇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朕的母后不是先皇的对手……呵呵,让你活下来了……” “就因为你想要坐上这把龙椅,让宫家一代忠臣成为你的铺路石,让宫家蒙冤十余载,你可真是个好皇帝。”项骁终于开口说话了,宫家在这一场皇位争夺战里是最无辜的。 项泓本想让宫家成为他一大助力的,没想到宫家居然选择了项骁,无论是当年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不可能允许宫家和项骁结合的。 此时道出往事,他仍有不甘:“谁让那老东西多事,非要主动请缨去接你们母子回来,朕只能顺便让他们一起去死咯。” “听到了吗?宫武。”项骁冷哼,随即唤出一个让项泓始料不及的名字。 姓宫? 宫家还有后人? 曾经羸弱的少年,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语。 拔高的个子,站在项骁旁边,也没矮多少,习武多年,身体早已恢复,如今武功也不低。 当他走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陆超。 宫武眼中的滔天恨意,令又目充血:“狗皇帝!你为君不仁,残害忠良,令我宫家家破人亡,含冤十余载,我今日定要亲自取你狗头,来祭我宫家亡死的亲人!” 陆超看宫武要往前冲,按住他,说:“少爷,让属下先来,你善后便好。” 宦官总管一听立即跟项骁求情:“瑞王爷,老奴已打开宫门,能否请您饶陛下一命,让他平安老死……” “他配吗?若他杀你全家,与你有血海深仇,你还觉得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该活吗?” 宫武没想到到这种时候,这宦官还如此愚忠,为狗皇帝求情。 “……”宦官总管不敢再求情了,他知道,这都是债,他该为项泓做的,他都已尽力,这辈子没有对不住他的了。 项骁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有何可说的呢,那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项泓就是死千万遍,也无法让他的母亲复活,更无法让宫家含冤死去的所有人复活。 不过,有件事,确实要给项泓说一下的,毕竟,他一直想要的能旺国运的天命之女。 “还记得那个在逃的天命之女吗?” 项泓听到项骁的突然开口,他觉得临死前再听到什么都不出奇了,何况那个女人跟项骁早就搞到了一起。 “那是我亲阿姐,宫汉州的女儿。”宫武想到狗皇帝三番四次要将阿姐当物品,在他儿子之间塞了塞去,他就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他千刀万剐。 项泓听完只觉得可笑至极,他早有预感的,可当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可笑。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与其落到项骁手里,不如先一步自戕,少吃点苦头。 就在众人猝不及防之间,他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直接刺进了心脏。 随即整个人便失去了生机,直挺挺地从高台上的龙椅,滚落下台阶,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项骁。 死不冥目的样子,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但宫武眼下只有对他无尽的愤恨,哪怕项泓人死了,也要提剑上去,把他的头砍了,双手双腿都砍了,血流满染红了大殿,太阳从殿门照入,落在血泊上,纷外刺目。 宦官总管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紧紧地闭上双眼,不让自己听到看到一点血腥的画面。 翌日,项泓被肢解的尸体,被挂到了各个城门上示众。 太后、皇后、华安也同一天被赐毒酒白绫死了。 随后,项骁遣散了后宫所有女人,整顿官场,重新提拔人才,让京城恢复正常秩序后,对外粘贴还宫家清白的告示,并追封宫汉州为忠武候,为宫家数位战功赫赫的先辈立庙,其子宫武封为忠武候世子。 被尘封的十余年的宫府终于重见天日。 城中不少老百姓收到消息后,都哭了。 他们就说宫将军一家怎可能是卖国贼,宫家明明世代都在守护着项国的边疆,对他们这些老百姓也是宽厚仁义。 当他们听那个让项国免于人疫的人是宫家后人时,更是走去挂了项泓人头的城门口,天天指着他臭骂,为了皇位,居然残害忠良,还纵容奸臣贪官欺压残害百姓,骂他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当这一消息,顺着大商船飘流抵达海岛时,距离事发已过去一年多。 第152章 她包包也不需要那把龙椅 风平浪静的海岛,不时传来海浪和海鸥的交响,渔民摇船,迎着明媚的阳光出海捞海货。 山脚竹林曲径通幽,尽头是一片世外桃园。 阳光洒落的竹屋前,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练习扎马步,是白娮和包包正在跟张能练习基础功。 最近生意都交给张大嫂和二嫂她俩去张罗后,白娮总算有时间跟儿子一起习武了。 可才蹲了三分钟,白娮就觉得自己要站不稳了。 “唔……” 这也太难了吧,要不是为了能学到此腿脚功夫磅身,她可能三分钟都支撑不了。 为了日后自己日后能成为武林高手,白娮决定拼了! 咬紧牙关,最终只撑到了十分钟就自信倒了,幸好是细沙面地,栽下去的时候,没痛觉。 “噗!” 包包还在扎着,看到娘亲倒在地上,乐哈哈地笑话她。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哈哈哈哈~” 张能给包包说:“你娘亲太弱了,没包包厉害。” “哈哈哈哈~娘亲没有包包厉害~以后包包要当大侠~打跑所有坏人~” 包包捏着小奶拳,稚声稚气地立下豪言壮语。 白娮趴在沙面上缓了一会才爬坐起身,然后重新又扎起马步,她怎么能让自己输给一个三岁小孩子。 死鸭子嘴硬:“哼,你娘亲我才不弱,只是昨晚没睡好。” …… 早晨练完一个时辰基本功后,就可以去吃早饭了。 剩下的一整个白天里都需要为傍晚的烧烤店做准备。 白娮在海岛上的生意越做越红火。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京城的又有消息传来了,今晚大伙聊得特别热烈。 “哎哎,你们今日听到大喜讯了吗?” “听到了!所以特意过来找你们一起唠嗑的!” “今日一大早那大商船的人过来补给足足待到临近傍晚才走。可说了不少大喜讯。” “我当时在场!嘿嘿嘿~十多年前,宫将军一家子被污蔑通敌卖国,一年多前终于平反洗清了罪名!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宫将军被追封为忠武侯,还活着的宫少爷如今被封为了忠武侯世子,可喜可贺啊。” “真的?!嘿~我今晚回去就烧爆竹庆祝!” “还有更大的喜讯呢!”他们说到这,不少人欢迎鼓起了掌,还相互敬酒。 “我知道,狗皇帝被分尸挂在墙头天天被京中老百姓骂!那太后皇后还有那个排第九的公主都被赐毒酒白绫死了!传闻里说这三个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狗皇帝死后,瑞王登基,我觉得这也是件天大的好事!至少他有能力保护边疆,还能给项国开拓土地,他上位前后给老百姓做过了不少好事,我觉得他将来肯定是个明君。” “我还说,原本皇位就是要传给瑞王的,只是被狗皇帝和那三个女人给用毒计抢了,还害死了瑞王的生母。” ……云云 这些消息让白娮震撼得难以复加,碍着人在外面,不敢有过多的异样情绪,眼下只能先忍着。 自己曾经无法办到的事情,如今都迎刃而解了! 光这些就知道,是项骁做的。 她一直害怕的事情,没想到到头来是虚惊一场。 也好,小武在京城过得好就行,那小家伙现在应该长高不少了吧。 听这些消息来分析,项骁肯定没有亏待过宫武和陆超。 如此她也就能在这里继续安心生活了。 白娮澎湃的心情一直忍到回去躺下,才敢在床上捂着被子偷偷哭泣,来释放她压抑在心头多年以来的委屈。 从今往后,她只需要负担好照顾儿子长在成人就好。 京城那些是是非非,她不想去掺和,也不想儿子知道。 项骁做了皇帝后,肯定会有不少女人,皇室从来都不是个人待的地方,她不想让包包跟项骁相认。 皇家不适合包包。 她包包也不需要那把龙椅。 - 自那天后,白娮的笑容终于能发自内心深处笑出来了。 此外,白娮最近还发现了不少人学着她搞起了烧烤摊,虽然不及她的花样多,但在稍远些的地方,还是吃得很开的。 白娮自然清楚,所以她生出了让张二哥去稍远些的地方开个分店,二嫂和她闺女都熟悉材料和味道把控,再请几个帮工,就够用了。 如此美事,张二哥一家自然是愿意的,事情说干就干,很快便在岛的另一面找到了吉位,靠着白娮先前积累的人脉,这事情很快就搞掂里。 分店开张很顺利。 因为白娮一带一路的生意发展策略,引起了岛主的兴趣,甚至他还悄悄去到白娮的烧烤店光顾,尝过她的手艺,确实很不错。 那些冰,也是从她这源源不断出货的,目前冰在岛上价格还是比较物价廉美的。 海岛几乎没有冬天,冰是稀罕物,而她却让冰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让冰成为整个海岛的常用品。 不仅如此,她还发明了脚踩风扇,如今他的府邸放了不少。 虽说是小玩意,却彻底改变了岛上居民的生活环境,比起两年前,好不知多少。 岛主是三年前继位的,今年刚满二十,叫周坷。 当周坷看到白娮,她迎面微笑对他说:“欢迎光临”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她勾走了。 岛上的女人个个肤色都晒得比较深色,而她却依旧是白白嫩嫩的,看起来与整个岛屿格格不入,却又如一道令人凉爽的清风,令他心旷神怡。 周坷很欣赏白娮,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白娮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还邀请她和家人一起到岛主府做客。 他才知道,原来白娮已有一子,跟她一样,白白软软的,很招人喜欢。 但并她并没有丈夫,也就是说,他应该是有很大机会能成为她孩子继父的。 他完全不介意白娮在此前失身过其他男子,更不介绍她已有孩子,甚至他很喜欢这个孩子,愿意跟她一照顾孩子。 白娮起初并不知道周坷的心思,但慢慢的,来往多了,她察觉到了他不一样的心思。 但她假装不知,同时与周坷保持距离,尽可能少接触。 可周坷却还是主动来找她,这让她觉得很头痛。 第153章 那包包跟爹爹回屋找娘亲 不过,周坷每次上门来找,都是寻找她的帮忙,多数是对岛上建设方向的问题。 例如,如何应对涨潮,海啸。 又例如,岛防建设上,她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白娮都依照前世在现代的见识,给他一一解惑。 “涨潮的时候,退居高处便好,让渔民尽量把房屋建在竹子树木多的地方,或是有岩体在屋前方,如此能有效减弱风力,大大降低房屋被吹倒危险性。 预防海啸,最后在高处建多哨岗,每日让人轮班值守,海啸来的时候,召集岛民往高山上躲避灾害。倘若海啸的高度超过最高的山体,那只能认命了。 至于渔民的船只,尽可能连在一起,以保住多少是多少, 岛防,建外围城,增强岛上军队的日常训练,保持装备武器完好,这些都是需要长久的活…… 当然,这是我的个人见解,不一定对,仅供参考。” 白娮滔滔不绝的认真讲着自己的见解,在周坷面前是那样的耀眼。 这一次,他不想再拖了。 白娮越说,越察觉周坷的眼神异样灼热,她知道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虽然周坷在整个岛上,也算是顶级的美男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年轻,多金,位高权重。 可白娮遇到过最好的,所以周坷已无法令她生出丝毫的感觉。 或许也可能是因为白娮还没有真的放下过项骁。 最终还在是白娮的忐忑不安中,周坷向她表白了。 “白娮,我想娶你,让你成为这个岛上最耀眼的女人。我很欣赏你,我觉得你非常适合我,如果你也心仪我,那我三天后不,明天我就来下聘,十里红妆风光迎娶你进门,我很喜欢包包,我相信我能成为一个继父,哪怕以后我和你还会有孩子……” 白娮不给他说完,直接打断,尴尬婉拒:“周岛主,我很感激你对我能力的欣赏,我也很谢谢你能喜欢包包。 但是我想继续一个人带着包包生活,我在未来的人生里并不打算跟任何男人成亲,也包括周岛主在内,希望周岛主能成全。 倘若周岛主日后还有任何的难题需要解决,若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定会尽力而为。” 周坷接受不了自己被拒绝,他明明那么优秀,白娮也很优秀,明明他和她很般配是不是? 不过没关系,一次不成,那下次再努力。 “没关系的,我也许还做得不够好,终有一天白娮会被我感动的。今天时辰也不早了,就不再多打扰白姑娘了,我改天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来。” 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也懂松弛有度。 白娮以为他这是想通了,怕尴尬才说出来的客套话。 而且周坷这次表白失败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白娮都以为他真的放弃了,去找了别的姑娘。 心里松了口气。 可就在白娮毫无防备之际,周坷又来了,他看起来比先前清瘦了一些,脸上也长了些许青渣子,憔悴与疲惫全写在脸上。 周坷也想让自己不去想白娮的,可是他控制了自己情绪一段时日,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见不到白娮,他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想见她,想见她,迫切的想要见到她! 当他终于忍不住来找她的时候,心被蚂蚁啃咬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与甜蜜。 “白姑娘。”他欣喜地唤出口,上前去想要抱她入怀,但他克制住了。 他记得她并不心仪自己,倘若鲁莽的话,日后恐怕很难再受她待见,更不可能再得到她的好感。 所以他要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君子,尊重她。 让她知道,他是很在乎她的。 “周岛主,好久不见,为何如今憔悴,是岛事令你忧思过虑了吗?”白娮知道可能不是,但她不想往那方面说。 她不想给任何机会周坷。 周坷知道不能操之过急,顺着她的话,快速的在脑子里编了个借口。 “是啊,在头痛岛上的战船要如何才能更强,海盗猖獗,他们还拥有海外热武器……” 这话题勾起了白娮的兴趣:“是什么样的热武器?” 难道这个时期的海外,已经造出了火铳? “嗯,就是很大的一个铁筒,然后放里面塞个球,点火之后,会喷射砸到目标的船上。防不胜防。” “就只是砸到船上吗?会不会爆炸?”白娮总觉得这玩意有点离谱。 “目前为止没听说会爆炸。”周坷摇头,他确实没听人禀报过类似的情况。 白娮听明白了,随即给周坷建议:“那周岛主也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只要能拿到对方的铁筒制造和使用办法,我就有办法给你改良一个比他们威力更猛的热武器,有巨大的爆炸效果。” 周坷听完惊喜,他也就是随便找的一件事情,没想到都能让白娮想到新的办法,如此智慧的女子,他真的不想错过! 他忍不住再次问她:“白姑娘,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嫁给我好不好?” …… 竹屋外,包包在对一个小沙包拳打脚踢,嘴巴里:“嚯嚯嚯嚯……” 小家伙正打得起劲,身后突然走入两个高大挺拔的颀长身影。 为首男人一身锦衣华服,面容是雌雄难辨的妖孽俊颜,如天神飘落凡尘,来寻找他的劫。 两人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有小孩子的声音,等绕过遮挡视野的竹子后,便看到一只小小的奶娃娃在那打沙包,模样可爱死了。 站在稍后的男子看到小奶娃的脸,忍不住吃惊脱口:“爷,这娃娃跟您长得可真像!” 来人正是项骁和赵品。 项骁没有作声,而是稳步慢慢走近包包。 “包包,娘亲呢?” 背着他俩打沙包的包包闻声回头,就看到一张感觉很熟悉的脸,不假思索回答了他的话:“娘亲在屋里跟岛主叔叔谈要事。” 同时小脑袋瓜里用力想着,e……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来着? “好,那包包跟爹爹回屋找娘亲。”项骁说着伸手把满头大汗的小包子轻轻松松的就抱了起来,抬起衣袖,给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子,边擦,边朝屋门走去。 “啊?爹爹?”小包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起来了,吓得小手立即揪住他衣裳。 第154章 我来接你回家 项骁抬手轻刮了下包包的小鼻尖,宠溺应了声:“嗯”像从他胸腔里震出来的声音。 “你放我下来,我娘亲不让我跟你玩。”包包谨记娘亲说过的话,他不想被坏人拐走了。 项骁的脚步刚要迈上台阶,听到小包包的话停顿了下来,皱眉问:“娘亲为何不让你跟爹爹玩?” 她在怪他吗? “娘亲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要喊人了,我张伯伯可是很厉害的,打到你屁股开花哦!”包包奶凶奶凶的脸蛋上大写的认真,想试图唬住他爹。 项骁还以为是白娮不让孩子亲他,原来如此。 随即笑意更浓,抬脚走上台阶,大步往屋里迈入。 等他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白娮被周坷握住手腕。 项骁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白娮面前,震惊得她一时间忘了做反应,整个难以置信地呆呆看着他。 他不是当皇帝了吗? 皇帝都该是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出远门的吧? 为什么他能大老远跑这遥远的海岛上来? 皇位不要了? 他为什么抱着包包,来这里做什么? 白娮脑子里在几个呼吸间思绪万千,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周坷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突然闯进来,转头看去向来的人时候, 正好也看到了男人怀里抱着的包包,一大一小,容貌就像从同一个饼印里做出来似的。 “你……你是包包的爹?” 他没想到自己终是成了个笑话吗? 项骁视线落在他握着白娮的那只手上,微微颔首:“是,可以放开我夫人的手了吗?” 周坷羞耻感一下子涌上了头,白娮的手此时就像烫手山芋一样,烫得他立即松手。 “白姑娘,抱歉,我没想……对不起,打扰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惭愧难当过。 他一直以为白娮的男人常年不在身边,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 以为她以后真的会是一个人,所以才会…… 白娮听到周坷的尴尬道歉,回神时,看着到无措逃出门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可怜。 其实周坷人挺好的,就是跟她不适合,希望他以后能找到适合他的女子。 但眼前,项骁才是她最大的麻烦。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藏得这么隐蔽,怎么会被他找到? 这里可是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 “来接你回家。”项骁抱着包包走到她面前,眼神里满是真诚与深情款款。 可是, 白娮此时只想逃,伸手从他抱里把包包抢回来。 项骁松手让她轻松抢回去,怕伤到她和孩子。 “这里就是我的家。” 她的话很笃定,言外之意也是在拒绝他。 “小武在家里等你。”项骁听到她的话是难过的,如果只是他,她不愿意走的话,那宫武可以吗? 白娮摇摇头:“他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 “那你对我许守的承诺都不算数了吗?”项骁还记得她当初说过的,她爱他,她可以把命都给他。 如今却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皇上又何必当真。”白娮道出的称呼里带着讽刺。 他将会后宫三千佳丽,她又何必去与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 “看来阿娮还是很关注我的。”项骁猜到她口是心非,不是他自信,只是对她足够了解。 白娮抱着包包坐到一边,儿子现在可沉手里,抱久,她就觉得累。 小家伙身体长得可结实了,加上在跟张能习武,吃得又多,跟一般的小孩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阿娮总是习惯对我隐瞒心事,你若总是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你的想法,有些事情,不说明白的话,误会只会越来越大……”项骁这些年都想通了,他先前不愿意给她一个明确的结果,只是担心自己会失败。 怕自己最后落得不得好死的结果,会连累她。 他当初做是有苦衷的。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这里明明距离京城很远,你别说什么跟我心灵感应,我不相信这个。”白娮自从离开京城来到这里后,她的性格便慢慢恢复了现代时的样子。 项骁在来这里的时候,已想好了要如何回答她问题。 老实对她坦白:“张能他们都是我安排保护你的人。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保护你,我怕会失去你。” 这是他过去不敢承认的事实,如今他终于敢说出口了。 白娮听完他的话又一度惊得愣住、 为什么眼前这个项骁跟她多年前认识的那个不大一样。 明明过去的项骁是很自大的,总是对她一口一个本王的称呼,从来不用我,而且还总是拿捏她,甚至扬言他没玩腻之前,是不会放她走的。 眼前这个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吧?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太过不真实,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画面,他居然突然就出现了。 这一定是假的,想着她暗里用力掐把自己的大腿。 嘶——好痛! 项骁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伸手她抱着包包,“知道,过去只是没有胆子说出口。” “……哼,就算你这么说,也没用的。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包包。” 白娮态度是抗拒的,不是矫情,单纯对京城有着抵触,在那里发生过太多给她带来阴影的事情。 “你若不答应跟我走,我不会强行带走包包,我会选择留下来好,或是迁都到这里。”项骁只是临时的想法,倘若可行的话,他有可能真的会迁都到这边。 白娮听完难以置信:“你疯了?迁都这种事情是说迁就迁的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百姓?” “那要不你跟我回去?反正我后宫也只有你一个女人,未来的后宫里也只有皇后一位。你若不回来,后宫就得拆掉了。” 项骁说着,俊脸上露出心烦之色。 以前都是他生气了,她来努力哄他高兴。 现在风水轮流转,哄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什么?”白娮被他的话再次打破认知。 第155章 为媳妇迁都 包包安安静静地坐在爹爹怀里,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这个礼数他可是记得的。 “算了,我还是考虑一下迁都的事情会比较容易一些。” 迁在海岛上也挺好的,以后出海远洋搞商贸,会比在京城更方便。 越想,他越觉得可行。 其实项骁自己也不喜欢京城,那座皇宫,太脏了。 “你,你真是……”白娮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 他就不能维持住曾经的人设吗? 怎么能在多年后,跟她重逢时说崩就崩呢。 项骁见她一脸着急,笑着伸出手握着她柔荑,柔声说:“我也不喜欢京城,宫里太脏了,我也不希望你住在那样的地方。迁都的事,我会慎重考虑,因为我不想委屈你。” 白娮听完欲言又止:“……” 如果项骁真的迁都到这里,其实很冒险。 她试着给他劝说:“首先这里的地势,海洋气候,自然灾害,你都不了解,一旦迁都过来,万一遇上个海上水龙卷,大海啸,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何况你都住这么久了,我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差。”项骁越是听她劝说,越想迁都。 白娮无语了,他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算了,她还是少劝两句,再劝下去,说不准他真的迁都来这了。 还别说,项骁心里是真的打算迁过来。 “随便你吧,跟我没关系。”白娮其实在他几次话语冲击下来后,防备已崩塌,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不然她那时候在他身上吃的苦,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好。”项骁抱着包包逗了下他的包子一样的小脸蛋。 倘若白娮知道她当初是怎么从一直不会怀上,到后来会怀上的过程,她可能会更生他的气。 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能把他的真心掏出来,呈放在她的手里,让她亲自鉴证了。 屋外 张能一家三口回来,看到站在屋门外的赵品,心里被惊得一咯噔。 暗里大呼:哎呦,完犊子了。 这些年在海岛上过得太快活,都快把他们是项岚的人这茬给忘干净了。 现在才记起来。 要是过后,白娮问起来,该怎么说。 忐忑不安走到赵品身边,小声跟他打听:“赵爷,里面现在啥情况?我们……是不是暴露了?” “嗯,爷肯定会出卖你们来换取夫人信任的。” 赵品可是很了解项骁性子的,这男人蔫坏得很。 张能三口可怜巴巴地相互看了眼,随即走到屋檐边坐下。 张能已经开摆了:“算了,不挣扎了,暴露就暴露吧。反正我们行得正坐得正,阿娮肯定不会怪我们的。” 张大嫂自信:“就是,我们跟她之间,可比爷跟她之间感情亲多了。” 张方欲言又止,随即他也跟着他爹一直摆烂了。 等了好久,项骁才抱着睡着的包包从屋里出来,白娮跟在他身边,告诉他抱进哪个房间。 项骁余光看到了张能一家三口,但没理会,眼下他儿子睡觉最大。 白娮看到他们的时候,心头随之一跳。 没想到搞了半天,他们都是项骁的人。 不过这些年,他们对她也挺好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倘若没有张家七人,她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她拎得很清,自然不会乱矫情。 等到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后,就要出去开摊了。 项骁换上了寻常人家的衣裳,跟着白娮一起去体验她每日的生活。 不论是今天,还是以后,他都想参与。 白娮深知他的性格,越对他说不,他越是步步逼近,不理他,他才会自己拿捏分寸。 忽然间总觉得他跟个大孩子似的。 常来光顾的客人看到有生面孔,而且看起来跟包包还很像,大伙没一会就懂了。 白娮的男人回来了。 先前岛主追白娮的事,大伙可都心知肚明了。 白娮男人在这种时候回来,怕不是担心自己的媳妇孩子不保了。 太好笑了。 今晚大伙就着这种八卦事,吃得也很津津有味。 收档回家后,白娮感觉今晚特别累,可能因为要分心来要防着项骁的原因。 唉,心累。 男人只会影响她工作的效率。 项骁很君子,在张能的帮忙下,在小院这边住下了,还拥有了属于他的一角别致小院。 白娮不想管了,随便他吧。 就是她这么一随便,项骁已跟赵品商量迁都的事了。 赵品怎么懂这些政事,他除了打架就是杀人,爷找他聊这种事情,他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头特别痒,听不明白的时候,还得挠挠头。 赵品听不懂没关系,他只要在听项骁说了什么就好。 之后项骁连夜写了几封书信,让赵品安排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迁都的事情,他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京城那边暂时由项蔺暂时代理着,只要给他银子,他就乐意卖力。 以后京城那边恐怕得让他继续坐着了,正好适合让他迁都到这边来。 这个岛的名字项骁觉得不好听,以后得改一个霸气威风的名字。 让那些海寇闻名色变。 - 书信快马加鞭走了三个月才送到京城,可见路途有多过远。 项蔺早料到项骁一年半载回不来,已做好心理准备。 可当他看完书信后,他整个人一下子就破防了。 闹呢! 这都说迁就迁,问过他同意了吗? 问过城中老百姓同意了吗? 可看信里的样子,项骁迁都意思已决,怎的就偏偏是白娮呢? 说好的过去接人回家,结果把自己搭进去就算了,连都城都给搭进去了。 这要他该怎么说项骁才好? 项蔺要是经历过现代社会,肯定明白,项骁如今是纯纯的恋爱脑。 项骁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不过是想把媳妇哄回来罢了。 迁都城反复考虑过后,才下的决定,虽然只花了一天一夜。 等项蔺看完他信上的全部内容后,感觉迁都到那个海岛上,确实是蛮不错的。 往后他也能出海远洋,看看海的对面,都住着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稀奇的古怪的东西。 第156章 在给包包造弟弟妹妹 白娮是在项骁给京城捎信回去后,才告诉她,他已决定迁都的事情。 就是这么任性,说迁就迁了。 那京城里的大臣怎么办?以后早朝怎么办? 难道让他们全都举家徙迁到海岛上来? 白娮光是想想都觉得头胀,算了,他要怎么折腾随便他吧,反正她也不想管。 包包吃过早饭后,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项骁,小小的人儿就是不明白,爹爹是从哪蹦出来的? 项骁想到小包包每天是要练基础,早饭歇过一会后,带着小家伙到院子里去,跟他一起玩打沙包。 至于白娮嘛,已放弃成为一代女侠的梦了,她吃不了扎马步的苦,扎一次,她的腿就能酸胀痛好几天才消。 不行的,这种苦还是留给别人吃去吧。 白娮白天里也没什么事,偶尔给张大嫂他们帮帮忙。 后来,她渐渐发现,自己更没事可做了,自从项骁来了之后,张大嫂他们都够人手干活。 嗯,是项骁带来人,晨练完后,无事可做,没事找事做,让白娮闲了下来。 项骁要的就是她闲下来,不然都没办法跟她联络感情。 午后,趁着包包去午睡,项骁去缠上了白娮,想要贴贴,门都没有! 白娮可不会像过去那样,让他为所欲为,别以为她猜不到自己是怎么怀孕的。 “我离开后,宅子里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杏柳那丫头估计早跑没影了吧,秋雁是项骁的人,肯定在她走后,回归原来的位置去了。 “原封不动,在等你回去。”项骁可没逼迫过任何一个人,是他们自己自愿留下来的。 白娮有些不相信,杏柳居然没有跑吗? 见她没接话,接着又道:“我已捎书信回京,宫武他们很快也会起程过来,很快你们姐弟就能团聚了。” 提到宫武,白娮猜他这些年在项骁的羽翼下,应该恢复健康的身体了吧。 功夫练得如何了? 肯定是个大小伙子,可以娶媳妇了。 想到过去跟他约定过的事情,心里还是挺抱歉的。 但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别无它法。 “后来,你是怎么处理跟拓跋川之间的关系的?”她就是好奇,那恶心的家伙死了没有。 项骁想到拓跋川这个手下败将,轻笑:“被我打回西凉后,再了没有敢踏足项国。 听说去年他坐上了西凉王的位置。” 这最终答案在白娮的预料当中,项骁的做法,她觉得毫无意外。 “只要他别再出现就好。”她是打从生理上对这个人排斥得很。 项骁今日是有事情要去做的,而且要带上白娮一起去,才能顺利。 “下午和我一起去见周岛主聊聊迁都的事情吧,有你在的话,他会比较容易接受。” 他并非想利用白娮,而是白娮能说出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 他相信白娮。 白娮听完无语子:“……” 她什么时候说愿意帮他了? 她还没说过原谅他呢,居然就在他的行程里,把她也算进去了,她也不是很想参与好嘛。 虽然有那么一丢丢还是想的,所以白娮最终还是跟着项骁去了周坷的府上。 因为先前的事,周坷现在看到白娮还觉得很尴尬。 看到项骁,他心里是有火的,想揍他一顿,但项骁是当今皇帝,揍不得,且还得向他君臣行礼。 白娮其实也没想到项国的国土面积这么大,感觉能跟现代的华国有一拼了。 此时周坷府里的客厅内,三人分庭抗礼而坐,周坷坐在东边,白娮和项骁坐在西边的椅子。 “不知二位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周坷态度很是客气,甚至还有着明显的房间疏离,他怕会被白娮讨厌。 项骁直接开门见山给他说:“朕计划迁都过来,所以今日亲自过来与周岛主商议迁都的事宜。” 周坷听完懵了:“迁都到这?” 项骁这皇帝怎么感觉不大聪明的样子。 他知不知道迁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牵扯的官员甚多。 “不错,朕看这里风水能旺项国,所以才有了如此的决定。” 项骁倒不懂看风水,但能追媳妇。 你说他昏君,又不是,人家可能只是个痴情种。 白娮夹在他俩中间,老实说,挺尴尬的。 但这种时候,只能尽可能让双方彼此说服彼此。 她道:“日后倘若海岛成为瓣的京城,边防肯定需要提高至少是以前的十倍。 这里是贸易往来必经之地,能刺激到本地的生意,但目前为止,我并没有见过本地人有做出过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生意。 所以迁都,对海岛的经济发展是有着很大提高的。 具体要如何落实,还得继续商议好方案,贸然迁都,其实并不好。” 周坷点头赞同,哪怕适合,他也不希望项骁总出现在岛上。 “迁都的事情,过后还需继续做进一步的规划,还望陛下三思,且谨慎安排。” 项骁自信回应:“那是自然,朕向来决定好的事情,结果都不会差。” 周坷听完笑笑,他就不如项骁那般自信。 明明在项骁出现之前,他就是岛上权利最大的人。 胡思乱想之际,周坷还是希望能多听白娮讲些对海岛建设的想法。 “白姑娘,不如继续说说,你未来对海岛的未来规矩?” 白娮无奈叹了口气,怎么总是喜欢问她的意思 老实说,她本人其实也一知半解而已。 眼前两个男人的目光都集中落在她身上,想不说,都不行。 只能厚着头皮,开始凭自己的想象说了。 “我说的这些话,你们参考一下就好,不要全信,要学会自己思考。 万一我说错了,你们照做了,我怕对不住老百姓。” 项骁点头,“你尽管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有事我给你背着。” 周坷听完后心说:不是,你俩过来到底是不是说迁都那事的,还是故意过来秀恩爱刺激我? 心里这么想,却很想听听她的想法。 白娮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了:“我觉得呢,这里即将作为了都城的话,需要多替老百姓着想一些。 首先,就是岛上的抗灾条件,抗敌条件,水资源、以及经济贸易等等的提升。 先说抗灾,先前我就给周岛主说过要修建围城的事情。 围城并不是越高,而是有围城,能延时洪灾进入岛上的时间,让老百姓有更多的时间往高处逃生。 围城第二重要作是抗敌,等过后我给你们绘制一张图。 到时候你们看一眼就能懂了。 岛上多数饮水是从海里得来,淡水资源比较稀缺,用海水处理条件比较麻烦,这个事后我可以给个海水变成淡水资源的方案。 最后来说说拿捏一个国家命运脖子的财。 也是就是经济贸易。 很多商船跑一趟货不容易,一来一往浪费很多时间。 所以我们可以将这里打造成为中转,存货的一条龙服务。 这里好起来了,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才能好起来。我暂时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你们别对我抱太大希望。” 项骁觉得她谦虚了。 换作其他妇人,谁能像白娮这样的,说起事来,比大老爷们还管用。 周坷也是这么觉得的。 项骁目前暂时跟周坷达成初步合作关系。 之后便带着白娮离开,回家去了。 刚回进屋,就被项骁牵住了小手,白娮想甩开,他却不愿意松开。 项骁稍稍用力,就把人拽到了他结实的宽阔胸膛前。 凑近她耳边说:“阿娮,我这些年好想你……” 白娮想挣扎开,他却抱得很紧,好像他只要松开手,她会再次要逃走。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白娮现在对项骁的心情很复杂。 说拒绝他吧,其实也不是,但还不想原谅他。 就由着他折腾去吧。 两人就在客厅里拉拉扯扯。 包包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了客厅,想找娘亲要水喝。 哪知道会看到爹爹捉住了娘亲,看起来很坏的样子。 “爹爹,你不许欺负宝宝的娘亲哦,不然等我长大后,你老了,你就知道我有孝顺了。” 包包这话是先前在摊玩的时候,听到客人说的,让他印象深刻,所以就记到了现在。 项骁听完儿子的话,旋即从旖旎的气氛中成功抽离了出来。 无奈放开白娮。 白娮恢复自由,赶紧过去把包包抱起,来掩饰住自己怦怦快跳得厉害的心脏。 - 京城。 在项蔺收到项骁说要迁都的信后,便第一时间把消息递给了宫武和陆超。 宫武听完消息后觉得:“只要阿姐喜欢的地方,我肯定也会喜欢。既然阿姨要留在海岛,那个地方必然是能让阿姐活得自在的。” 他说到这,已恨不得现在就能跟阿姐团圆。 就在当晚,宫武开始把祠堂时原灵牌都收起来,此外的事情,会有杏柳和秋雁她们来办。 七天之后,宫武带着杏柳,秋雁,陆超带上行李,登上了一艘大商船出发,重点是能路过白娮所在的地方。 - 项骁白天里没得逞的事情,晚上他又开始去勾引白娮了。 他可是记得她得当时很爱摸他胸肌,还有跟他亲吻。 等她哄儿子入睡后,就开始跟她拉拉扯扯,要贴贴,要亲亲了…… “项骁你有完没完啦……”白娮脸红地挣扎着。 想逃,却逃脱不了他的怀抱。 “阿娮这么多年来,难道不想吗?”项骁每次想到她人,就会想到曾经所有欢愉过的画面。 他想她,更想念她的身体。 除了她,他谁都不要,只要她,也只能是她。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让白娮的挣扎显得是那样的徒劳。 “阿娮,给我好不好?自从你离开后,我就忍到了现在……”项骁说的是真心话。 他受生母影响,推崇的是一夫一妻制。 而他也确实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娮被他说得脸红心跳加速,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就心软了,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恋爱脑吧。 她气自己不争气,项骁哄一下,她就被哄服了。 发心里是服了,嘴还硬着:“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 “那我会堵住你的嘴……”项骁说着,直接吻住了她的温柔。 辗转几回后,她的齿贝随之微微开启,他知道今晚的成功了。 白娮在他的吻下来后,忍耐已经久的身体受到剧烈的刺激之下,就像发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地动山摇。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从每一眼开始,项骁就很喜欢她的玉背,哪怕如今因为她曾经受过几回体罚,最终还是留下了一些浅浅的疤痕…… 他也还是很喜欢,每吻下一道疤痕,仿佛都能让他梦回过往。 以前他和她也玩得很疯…… 白娮扯开他的腰带,小手探入,触碰他那滚烫的肌块,多年不见,比起过去的手感更棒了。 也许只是她太久没有触碰过,才会产生如此感觉。 项骁知道她喜欢,所以一直有保持,到老。 “阿娮,我们再要个孩子吧……闺女或是儿子都可以……不然包包一个人,太孤单了……” 他一边说一边剥干净那碍事的布料。 白娮搂紧他宽厚的双肩,感受着他每一次灼热烙下,“以后再说以后的话嗯唔……” 项骁轻轻咬在她香肩上,舌尖轻轻抵了下,便足以让她浑身战栗不止,多年不见,她更加敏感了…… 让他更欢喜了。 “好,晚一点怀上也好,可以多做几次……” 白娮没想到项骁居然是这么想的,等做过再跟他理论,现在她没办法抗拒他…… 这一夜,白娮就没能停歇过,从窗户,到桌面,到地板,哪怕是站着把她抵在柱子上,也没让她粘过一次床板…… 也不知道他这些是去哪里学来的…… 直到天亮,项骁还没满足。 包包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不到娘亲和爹爹,只看到赵品叔叔在小院里打他的小沙包。 忍不住走过去,揪住他衣角,奶声奶气问:“叔叔,娘亲和爹爹呢?” 赵品鼻子用力呼了口气,几度犹豫后,才给包包说:“在给你造弟弟妹妹。” “嗯?”包包年纪太小了,完全没听明白是怎么个造法。 第157章 唉,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赵品看着包包小脸懵懵懂懂,无奈叹口气:“算了,等你长大就懂了。走,叔叔带你去外面找好吃的。” 包包被抱起,赶紧抱紧赵品的的脖子,之后给他说了几个熟人卖的东西,有哪些好吃的。 “黄阿婆家的竹叶肉粽子好吃,红姨姨家的虾饼好吃,还有我们自家的冰椰奶好喝,烧烤也好吃……”说着,小家伙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 叫了起来。 赵品好笑地轻轻捏了捏小包子似的脸蛋:“知道了,都是小包包最爱吃的。” 啥时候他也能回家有媳妇孩子抱呢。 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没有媳妇。 他明明很努力了,银子也攒了不少,他有好好检讨自己的,可就是没有媳妇啊。 每次被爷和夫人虐狗,怎一个惨字了得。 在包包的带跑下,赵品吃到了小家伙说好吃的粽子,虾饼,确实好吃,他一个人就足足干掉了五条粽子,十个虾饼,主要是这饼吧,它不大,就一个小碗口大。 原本想买冰椰汁喝的,那卖椰汁的老板笑着让他跟包包回家喝去。 等赵品带包包回去的时候,张能已在小院里等着。 他今天要检查一下包包的功课,“小包子,来,让师父检查一下,你最近练习得如何了?” 说着从赵品手里接过包包。 “师父父,我可是有好好练习的,就是爹爹坏,打断我打沙包。” 包包的投诉,张能也就听听,八爷的事情,可轮不到他们说的。 张能只管哄应两句包包,之后开始检查他的练习成果。 先是检查扎马步的时辰,姿势,毅力、定力,脚下不虚浮。 之后是打沙发,挥拳是否够劲,打沙包也能看出他日后与人交手时的习惯动作。 因为有些动作,在意识时出现得频繁,久而久之就会形成潜意识举动。 检查结果很好,张能很满意这个小徒弟的天赋,比起他娘可强太多了。 没办法,白娮不想吃基础功的苦。 等她睡醒过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压根起不来床,太久没做,被项骁要得太狠了,她也没有节制…… 唉,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醒来的时候,才坐起身,就听到内室外传来小动静,没一会就看到项骁走了过来。 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盛放着给她留的晚膳。 项骁亲自把晚膳送到床边,要不是白娮坚持的话,他可能会亲自喂给她吃,而且他来喂的话能不能吃饱是一个问题。 - 白娮缓过来后,已过去第三天,她发誓下次不能再这么狠了。 在她歇着的三天里,描出了万里长城,以及中转站、仓库的图纸与注释,码头与码头周边的商业发展规划。 另外她还在图纸上写了一句前世现代里很重要的一句话——想致富,先修路。 与此同时, 项骁带着赵品去熟悉了海岛上的环境,以及基础防御条件,岛上军事如何。 项骁看过后,基本上是合格的,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 周家当岛主上百年之久,岛上并未发生过暴乱,更没有遭到过海盗偷袭,可见,还是点本事在的。 在项骁拿到白娮描的图纸后,他对她是越来越佩服了,真不知道她小小的脑袋瓜里,怎么装这么多有用的东西。 白娮给他讲解万里长城的作用:“万里长城是很有必要的,可有效抵御外敌入侵。你看像这些小窗口,对我们就很有利,敌明我暗,可借助窗口安全查看外面的情况,还可以在这里安置武器……城楼上有峰火台,和瞭望台。 另外建议用不同的信号弹颜色,提示岛中百姓要做怎样的决定。例如敌袭我们用红色预警,如果是海难,我们用青色。以此类推,将不同的颜色分类为不同的事件,之后再向全遍普及。 先让一部分人记住,之后再由这一部分人传播出去……” 项骁认真地听她讲解,听得很投入,同时在脑子里预想着万里长城的可实用性,以及不同信号弹的颜色。 此时白娮已指着舆图的全岛,说:“岛上的路很多都不通,也比较难走,所以,先初步定好主道,之后再开始修小道,只有道路通畅了,老百姓口袋里铜板才能多起来……” 给项骁讲解过一遍后,她还得跟着项骁去找周坷再说一遍,剩下的事情,就由他们去操作了。 白娮只负责出脑子,至于靠不靠谱,她自己也不保证的,毕竟,她也是像背书一样,将前世在现代里的所见所闻默写一遍出来而已。 周坷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可放在造长城上,好了真的不够造。 在周坷开始如今民众集体开造长城的时候,岛上无一人反对,同时反应还特别的热血。 说明造长城的用意,让老百姓知道万里长城的重要性,他们多数是能明白其中道理的,当然人都是多样性的,个别爱钻牛角尖的,暗里还是会胡说八道,造谣的。 来了能让百姓在搬运的过程中,减轻重担。 白娮又画了一些便利的工具和小车样式,希望他们能用得上。 项骁看过后,给周坷的吩咐时:“先把路修好,这样能事伴功倍。” “陛下,臣穷。”周坷在跟他伸手要钱。 他可是听说了,他登基后抄了好几个贪官的家,就连华安的公主府和恭王府也给抄了。 肯定有不少钱银子。 项骁确实在那次捞到了不少金山银山,不抄真不知道,这些做臣的比皇帝还有钱。 可见项泓这个皇帝做得有多差。 计划都安排好顺序后,修主干道的事情就开始了。 可才修没几天,周坷派出跟商船的人就逃回来了,说是遇上了海盗,要万两白银,才还人质。 万两白银? 真不是愧是海盗,懂是怎么狮子开大口的。 他们知道万两白银,他们能修长的路,大长的城吗? 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周坷先前让人偷海盗那些热武器的图,幸不辱命,他带回来了。 在白娮拿到解剖图纸后,她大概懂得了其中原理,在上面添加了一些新的想法,让铸造师自己捣鼓吧。 另外就是炸药,信号弹能上天,同样是用了火药,但要达到巨大爆炸杀伤害,还得进一步深入改良。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炸得你轰轰烈烈。 项骁拿到炸药配料后,在岛上建了军机处,专门用来压制新武器。 白娮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个配量,反正大概就是这样的说法,如果他们能捣鼓出来自然更好。 先前看网文小说的时候,都说那些炼丹的道士比较适合做炸药,因为他们经常能因为炼丹发生炸炉,所以说他们适合也说得不无道理。 于是白娮把自己的这一想法,给项骁说了。 项骁觉得可信,让周坷把岛上会炼丹,且是炸过至少三次的道士,不然没经历过炸炉的都不适合给他们当火药师。 毕竟每一份工作都是需要工作经验的嘛。 道士们被找去军机处上班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炼丹炸炉的失败经历,能成为他们获得铁饭碗的好事。 过去想都不敢想,谁敢要他们这种道士啊。 虽说他们炼出来的丹也是假药,可是能忽悠住人花钱来买,他们就是成功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攒钱的门道,他们就比较特殊一点而已。 白娮也是这么一说,没想到项骁还真的把有炸炉丰富经验的道士逮来了。 道士们的年纪相差各异,但一个个看起精神面貌还是不错。 看来没少骗到人的银子,不然也过不得这么滋润。 白娮提出最重点的两个注意事项:“在你们进入军机营后,未经允许,是不能够离开的。但你们可以休假,休假也只能在我们限制的范围。另外就是,你们需要签一份卖身契。 因为事关重大,希望各位道长见谅。 如果你们之中想退出的话,趁现在,否则过后,你们想再离开,那只死着从这里抬出去。” 道士们听远白娮的话,开始跟周围的人议论起来。 “签下卖身契的话,以后都是奴藉吧?” “我们的活动区域有多大?” 道士们按照自己的需求提问,只要能满足他们,自然就会留下。 在白娮给道士们沟通的时候,周坷已经召集好人马,准备去救人。 周坷亲自上战场,一点都不带怕的。 他也有好好在校场里操练的,也有过几次海战经验,都是跟着父亲去的。 周坷顺着逃回的那个好报信的人,在海上行驶了三天四夜,才看到那些每次。 他们并不是项国人,所以他们说的话,周坷还真的一字都听不懂,转身问谁会海盗他们的语言。 又是逃回来那家伙会 没办法,只能继续用他。 但周坷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担心这其中有诈。 那人跟海盗一边吱里呱沟通,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海面环境,例如风是往哪吹的…… 等那人给周坷他们说,海盗让他们上船,把银子搬上他们的船,就可以把人质救走了。 周坷假装全信了那人的话,于是带着一支小队打开装白银锭的箱子,海盗头子粗略看了下,猜大概就是这个数,就给他们做了个招手的手势,让他们搬银子过去。 周坷确定后,给几个兄弟使了个眼神,大伙就都默契的懂了。 但回来报信的那个人明显不懂,这下周坷确定,这人内奸。 搬银子到海盗他们的船后,直接扔掉那些假银子,随即露出假银锭下的石头。 海盗们一看,没想到竟然耍他们,情况立即变得焦灼 周坷早有预料,在他们出手的时候,已做应战的准备。 交战的时候,他们用上了白娮说的两种作战方法,效果出奇的好。 最后海盗头子被捉,奸细被当成砍了头扔海里,这就是他们的出卖国袍的结局。 以后谁敢像他那样,结局也是一样的。 返航的时候是顺着风回去的,行程直接缩短成了一天一夜,可见这风的助力有多给力。 周坷的船回来后,命人把船舱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其中就有很多东西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 像那红红尖尖的东西,也不知有毒没毒,还有那一块块跟石头似的东西,皮黄,肉也是淡淡的黄,也有红皮,黄肉的,有人嘴欠咬过一口,挺甜的! 还有一大大的一个球似的东西,用刀劈开后,里面全是粉白的瓤,尝过,没啥味道还有点苦,但是水是真的多,籽也很多。 白娮听说海盗头子和海盗船被掳回来了,听说还有很多奇怪东西,是他们都没见过的。 很多碰都不敢碰,生怕有毒。 等白娮去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有士兵一筐筐把东西从船上抬下来。 当白娮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惊喜! 辣椒,土豆,番薯,甚至还有番茄! 这些东西可是大宝贝。 不仅耐放,还能当在关键时刻当主食充机。 “有空的人先过来一下,我给你们解域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那些干活的人闻言继续干活,才歇下的,立即起身朝白娮那边聚集。 “白姑娘,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碰了会不会中毒?” 白娮摇摇头,给大伙逐一介绍,拿起一根辣椒,“这个小小的东西,很辣,没吃过辣的人,直接吃一口能原地飞。 所以需要适量,一只辣椒是越辣的。能把人舌头辣到发麻,生痛,特别是喝热水会更痛,但在这种时候不要慌,只需去吃点甜的东西,很快就不辣了……” 之后白娮又给他们分别介绍了土豆和番茄番薯…… 这些都是高产量的食物,而且可储存时间久。 最后一个,是个西瓜,它里面的瓤都是白的,虽然有点粉红但不多,且,里面的籽也很多,对口感影响不竹马好。 但是西瓜含的水份很多,船海远途存备,水就是用它补给的。 白娮虽然不懂改良农作物,但她会尽可能让这些东西能快速生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