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为己有》 第1章 傅时律,我要瞎了 男女的衣服散落一地。 两人因为太过忘情,一件被撕坏的胸罩丢在白衬衣上。 傅时律从浴室出来,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他脚踩着胸衣蕾丝的边,整个人陷在光束的漩涡里。 “再来一次。” 旁边的大床上,刚经历过一场极致欢愉的盛又夏,抬眸看到他把那碗浓郁的中药一饮而尽。 皱着眉也那么好看,盛又夏想。 她要是真的再也看不见了,是不是就不用再爱这狗男人。 盛又夏鼻子微酸,她脸埋在床褥上把那股子酸意压回去。 喜欢就是一把刀,谁先喜欢了扎谁的心。 傅时律放下碗就朝盛又夏压来,药太苦,接下来要吃点糖。 掌心的热度刺激得她皮肤都紧起来,今晚还来? 这壮阳药的效力这么猛?他确定他这样不会虚吗? 她好心地说了一句,“其实你不用这么勉强,30分钟并不短。而且是药三分毒,你小心……” 精尽而亡。 她以为他吃的什么药? 傅时律脸色铁青,尾调不悦地上扬,“谁勉强了?那是感冒药!” 傅时律用力的时候,床有点支撑不住,盛又夏也有些吃不消。 刚穿好的睡衣被他的用力,搅得凌乱不堪。 “轻点,行不行?” “唔——”盛又夏的嘴被堵住。 灯光明亮,照得他眼里的欲望,如飞扬跋扈的虎狼,压着她,碾过她,恨不得拆入腹中。 床头柜上,一串手机铃声,混入这潮湿粘稠的呼吸中。 傅时律还未尽兴,目光盯着盛又夏的细腰看。 他双手握过去,一把正好握拢,她腰上还有他情动时掐出来的指印。 手机铃声不肯停歇,吵闹不止。 傅时律伸手拿过来,看眼来电显示,他的动作停得很快,接通电话的同时,手掌捂住了盛又夏的嘴。 她身子还在战栗,看着他双臂撑在她两侧,肌肉感拉满。 可是突然之间,她双眼模糊了。 盛又夏想起了医生说的话,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瞎掉,要尽快做角膜移植手术。 “傅医生,我眼睛好痛,可以吃止痛药吗?”那是一道娇弱的女声。 “眼角膜我已经找到了,马上就可以给你安排手术。” 他那么冷冰冰矜贵的人,原来不是不会温柔,只是这一面从来没有向她展示而已。 那边的女人,话语中掩不住满满的惊喜,“这么说,我很快就能看见你了?” 盛又夏身子紧了紧,傅时律在她耳边喘气时的声音,很重,空气中有丝丝缠绕的音。 “嗯。”盛又夏听到他轻应声。 “可我今天听到护士说,这个眼角膜是要给别人的。” 盛又夏盯着面前的脸,隔得这么近,却依然模糊。 傅时律眉头不着痕迹微拧。 那帮护士就喜欢八卦。 他一开口,话语凉薄:“你情况比较急,别人再等等。” 盛又夏唇瓣微颤,犹如被人判了死刑。 傅先生出马,一对眼角膜当然能搞得定。 不过他知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别人,就是她? 那双眼睛原本是属于她的。 盛又夏等了半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双眼角膜,可傅时律说抢就抢了。 事后。 男人从床上起来,他提上裤子,背对她拎起了旁边的衬衣,后背抓痕清晰深刻。 “傅时律,要是我的眼睛也瞎了,我也需要手术,你会先顾着谁?” 盛又夏话音落定,眼看着傅时律转身,一道黑影压来,她的下巴被捏住。 “你瞎了吗?” 她喉间滚动,“我说如果。” “那就等你瞎了再说。” 要说盛又夏眼瞎,打死他都不信。她刚才直勾勾盯着他下身看的样子,他还记得。 傅时律将扣子一颗颗系上。 “别跟我搞争风吃醋这一套,梁念薇没有你这样的心机,玩不过你。” 似乎是看到她眼里无光,沉寂得犹如枯井一般的样子,他觉得无趣。 傅时律再度伸手握住盛又夏的脸蛋。 他的指腹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摩挲,“不过,你要是真瞎了,我也会给你治的。” 傅时律看到她的眼睛抬起来,有了一丝光亮。 他笑了笑,凑近些,“但是,要排在梁念薇的后面。” …… 傅时律没有在家过夜,车子开出去后,冯妈推门进来了,“小姐。” 盛又夏坐在床边,衣服还没穿好。 冯妈忙捡起睡衣给她披上,“傅先生走了。” “我知道。” “你就没跟他讲你的眼睛……” 盛又夏有些无力,“他说要先顾着梁念薇。” 冯妈是跟着盛又夏从盛家过来的,感情自然深厚,她嘴里不知道骂了声什么,“可是小姐,你真的要跟梁念薇抢吗?” “这不叫抢,那对眼角膜本就轮到我了。” 冯妈一脸的担忧,“傅先生出手了,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盛又夏抬起了眼帘,眼圈有些红,冯妈看得心急,“不能哭啊,你的眼睛会受不了,别哭。” 冯妈看着她,盛又夏的眼睛里只有一抹微亮的光在晃荡,忽明忽暗。 第2章 这次,你是认真的吗? 第二天,盛又夏去医院复诊。 也不知道她的眼睛,还能撑多久。 去等电梯的时候,她走得焦急,不小心跟人撞了个满怀,手里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盛又夏刚想弯腰去捡,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到傅时律。 工作日,他难道不该在他的华兴医院坐诊吗? 傅时律眼睛从她身上,移向地面,检查单倒是不少。 “你来医院干什么?” 盛又夏眼见他的注意力还在那些单子上,她忙蹲下身去。 她心里紧张,强抑制着手抖,将检查单拿起来后塞到了包里。 “你不说爷爷催得紧吗?这么久没怀上,我来做个检查。” 傅时律眼神犀利,端详她的脸,“那为什么不去华兴医院?” 那里的不孕不育科,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 盛又夏极力找着借口,“我不是怕遇见你的同事,丢脸么?” 傅时律走近她跟前,“有病治病,有什么好丢脸的?” “万一查出来我没事,那所有人都会知道有问题的是你。” 男人的脸色微紧,这阴阳别人的本事倒是见涨了,不过他最近确实被家里人催得头疼。 “我待会正好没事,带你去华兴医院做个检查。” 盛又夏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用了,我都做完了,我很正常。” “是吗?”傅时律将手伸到她面前,“检查单给我看看。” 盛又夏无语住了。 幸好傅时律没有纠缠,“别的医院我信不过。” 他走出去一步,回头不悦地盯着她,“你走不走?” 盛又夏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傅时律一个电话,医院的检查室就已经被腾出来了。 负责检查的医生很是客气,“傅太太,您把裤子脱了,上床。” 盛又夏望了眼站在边上的男人,傅时律五官正挺,天生的绝色,下了床一点骚气都不外露,他往床边的椅子上坐去。 “她抹不开面子,把帘拉上吧。” 医生轻笑了声,“夫妻之间,还害羞啊?” 盛又夏还好是穿了条裙子的,但她脱下底裤时,布料摩挲着大腿。 傅时律喉间痒痒的,透过帘子,看着她躺下去,屈起了腿。 这个姿势…… 他手里的打火机叮的一声打开,强行稳了稳心神。 医生检查得很细致,盛又夏紧张地抓着床单。 “傅太太放轻松,进去一下就好了。” “嗯……” 她不知道是因为不适还是什么,发出了一声颤抖的音。 盛又夏腿绷得更紧了。 傅时律则是全身都紧了。 “好好检查下,一年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怀不上?” 医生不敢懈怠,仪器也都上了,盛又夏最怕这些检查,被折腾得不轻。 “有些报告要到下午才出来,到时候我会打电话通知您的。” 盛又夏穿好了内裤,还有些疼。 她听到椅子被推开的刺耳声传来,紧接着,一双手拉开了帘子。 盛又夏忙将裙子放下去,傅时律抓起她的一条手臂,想要扶她起来。 她想到了昨晚的那通电话,莫名觉得恶心。 傅时律个头高,盛又夏的目光落在男人的细长手指上。 这是一双手术医生的手,救死扶伤,但盛又夏懂这个男人,他从内到外,都是一把狠骨头。 她撇开了他的搀扶,“我已经做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什么?” “怀不上孩子,就一定是我的问题?说不定是你不行。你昨晚都喝药了。” 傅时律俊脸发黑,旁边的医生吃了好大的一个瓜。 不能够啊,不都说鼻子大的男人厉害吗? 傅时律气急,他身份摆在这,总不能跟她在同事面前,争执他到底行不行的事,多掉份! 他的凉薄都透在脸上,转身走了出去。 盛又夏简单收拾下,跟医生道谢后离开。 来到走廊上,强烈的光射过来,盛又夏听到有小护士在跟傅时律打招呼。 “傅主任好。” 他淡淡地应声。 但盛又夏抬起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很模糊,她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了。 盛又夏有些惊慌,怕被傅时律看出来,她着急上前两步,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傅时律扭头看她,“刚才不挺能的?” 即便隔得这么近,可盛又夏已经看不清傅时律脸上的表情了。 她勉强扯了唇瓣,“我们好歹是夫妻,牵个手,能少你一块肉?” 盛又夏话音落定,傅时律的手就抽走了。 她听脚步声,他似乎走得更快了。 盛又夏急忙要追,肩膀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人,紧接着就是哐当的东西落地声。 撞了她的病人家属气急败坏,“你没长眼睛啊?我准备的饭菜全撒了,你是不是眼瞎?!” 盛又夏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影,她不敢再乱动了。 她听到有脚步声折回来,那是傅时律的声音,“嘴巴里放干净点。” “她撞了我,走廊这么宽,不是眼瞎是什么?” 盛又夏呼吸沉窒,眼睛确实又看不到了。 傅时律掏出钱夹,随手抽了几张红钞票。 那名病人家属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到男人冷冰冰的脸,还是乖乖闭了嘴。 “走吧。”傅时律沉声道。 盛又夏想去拉他的手,但是落了个空。 她踩出去的脚落在了那滩饭菜上,很快,地砖上多了个油油的脚印。 拿了钱的人小声嘟囔句,“眼睛真看不见吗?” 盛又夏走了几步,又被人给撞了肩膀,她痛得没有吱声。 她依稀看到靠墙有一排深蓝色的椅子,她走过去坐了下来。 傅时律见她没跟上,皱着眉头看向她。 “你不走?” 盛又夏闭了闭眼睛,“我想坐会。” 傅时律但凡对她上点心,总能看出她的不对。 只可惜这男人心里没有她。 盛又夏身子往后轻靠,视线望向傅时律站着的方位,“你能坐下来陪我一会吗?” 她不知道她的眼睛待会还能不能变好,她害怕一个人在这待着。 傅时律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盛又夏听到他接通了,“喂?”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傅主任,念薇眼睛痛得厉害,她背着我吃了好几颗止痛药。” “我马上过来。” 盛又夏那一声‘别去’压根来不及说出口,傅时律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收起手机,盛又夏嗫嚅着,还是张了嘴,“傅时律,你能不能晚点去?哪怕陪我十分钟也好。” 傅时律看她坐在那里,整个人没什么不正常的。 一个健康的人,体会不到失明者的痛苦。 “你要不想现在走,你就坐会,我晚点送你回去。” 他的尾音蹿进了盛又夏的耳中,一字一语,锋利且冷漠。 句句钻心。 盛又夏眼圈内泛起潮湿,眼球传来刺痛感,“傅时律!” 旁边,许是有人看她可怜:“别喊了,人都走远了。” 盛又夏望了望四周,她像是被抛弃在了这,眼睛看不见后,寸步难行。 许久后,盛又夏才恢复了些清明,她拨通了冯妈的电话,让她来接她。 一直到晚上,傅时律才回来。 他身上带回了医院里的味道,他脱掉了外套,见盛又夏还没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回去找我了吗?” 傅时律手指落到袖口处,慢条斯理地解了个扣子。“嗯。” “我自己回家了。” 傅时律去浴室前,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灯光从她的肩头滑下来,衬得她眉骨清冷。 他像是在跟她解释,“白天有两台大手术,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盛又夏漫不经心:“噢。” 傅时律洗完澡上床,掀开被子,凉气趁势而入。他靠过来时,腿触碰到了她,盛又夏躲开了。 “梁念薇的手术,是你亲手操刀吗?” 傅时律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盒烟。 他很少抽烟,盛又夏撑坐起来,冰蓝色的火焰蹿出,傅时律眉眼都被拉得模糊。 他吞吐着烟雾,说了声,“是。”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医学界的神,这对你来说就是一台小手术罢了。” 盛又夏也幻想过,如果她的眼睛由傅时律亲自来治,那么痊愈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大? 只可惜,眼角膜只有一对。 傅时律眼睛望向她,逼仄感压近,“你是从哪打听到梁念薇的?” 盛又夏伸手拨了下长发,“不用打听,我怀疑有狗仔暗恋你,所以天天盯着你的花边新闻。” 傅时律斜睨她一眼。 盛又夏勾了勾唇,“狗东西。” 男人夹着烟的手一紧,“骂谁?” “狗仔啊,我时不时站出来替你澄清一下,我也很累的。” 傅时律嗤笑声,“你不是习惯了?” 这男人,真是狗到家了,她瞎了眼才会爱他这么多年。 烟味钻入了盛又夏的鼻翼间,她伸手挥了下,傅时律虽然平时也会抽烟,但在房间里,在她的床上,这还是第一次。 “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第3章 见到情敌 “什么?”傅时律起身,掐熄了烟头。 “对梁念薇,是真的喜欢?” 男人肩宽腿长,背对她站着,“不知道,她挺不一样的。” 盛又夏没从他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但她知道完了。 当一个男人有了这种想法,就意味着已经心动了吧? “我曾经做过一个调研,很多病人都觉得失明比四肢残缺更残酷……”傅时律的声音响起。 盛又夏的嗓音有些变了,裹了抖意。 她不知道傅时律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还想让她同情梁念薇不成? “是啊,眼睛要是看不见了,就真的是废人了。” 盛又夏熄了灯,躺到床上,她伸手擦了下眼尾处,心里积压着不甘和痛楚,几乎整晚没睡着。 她一定要亲眼见见梁念薇,看看她几年都没撼动的这座冰山,究竟被怎样的人给撬起了一角。 两天过后,盛又夏在医院楼下的一家披萨店,见到了梁念薇。 “看到没,就那个黑长直,没化妆那个……” 盛又夏的闺蜜唐茴指着不远处,语气很是激动,“我看她都没发育好吧?胸都没有,你家傅狗喜欢这一款的?” 盛又夏心里发堵,有一种说不明的感觉。 唐茴义愤填膺,觉得傅时律脑子里塞满了草。 “我让人守了几天,才逮到这么个机会的,夏夏,你家那位据说对她挺上心,护得很好,要不是她眼疾恶化来住院……我估计不一定能拍到她。” 梁念薇是彻底瞎了,吃的每一口东西都小心翼翼的。 她看着年纪很小,模样清纯,就是干干净净的一朵小白莲。 盛又夏没想到,她的情敌居然是这样的。 “唐茴,你说我输在了哪?” 唐茴一听,扭头望过去,满眼的不舍。 她搂了搂盛又夏的肩膀,“输个屁,我家夏夏容貌惊绝,美艳不可方物,是傅狗瞎了眼!” 盛又夏和梁念薇完全是不同的两款,两个极端,唐茴就爱死了盛又夏这种长相,整容都搞不出这样的效果。 “夏夏,你有没有想过,傅时律那个圈子接触不到这样的女人?”唐茴斟酌着,很注意自己的措辞。 “我听说,梁念薇好不容易才挂到傅时律的号,她家境不好,手术费都拿不出,她走的时候冲着傅时律鞠了一躬,说谢谢医生,那就不治了。” 这些,都是唐茴从护士那里打听来的。 她压低了声音,脏话都飙出来了,“草,你家傅狗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弱的小花花,然后就……” 盛又夏眼里一片冷清,低头盯着手里的杯子。 杯中的碳酸饮料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所以,他就这样沦陷了。” 唐茴还想安慰她一句的,“也不算沦陷吧,这才哪到哪啊,顶多就是觉得新鲜。” 盛又夏喜欢了傅时律三年,傅盛两家联姻,傅时律以为是她用尽手段。 如今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个姑娘,那她盛又夏不是被衬托得黑心肠吗? 人啊,禁不起对比。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教训她!” 盛又夏见状,忙拽住了唐茴的手臂。“别,再忍忍。” 唐茴无奈坐回到椅子上,盛又夏视线依旧钉在梁念薇身上。 “眼角膜的事,我本来就没什么胜算,要是跟梁念薇正面冲突了,我怕傅时律会起疑。” 有些事,她只能偷偷去做。 唐茴一脸的担忧,“但咱们能是傅时律的对手吗?” 当然不是,那是鸡蛋碰石头。 “所以我们现在在暗处,我不能跟傅时律商量着来,我只能靠抢。” 唐茴是知道她整个计划的,很险,比在万丈高空跳伞求生还险。 “我就怕即便抢到了,傅时律也会跟你秋后算账。” 盛又夏看到梁念薇正在笑着,她的前路一片光明,她当然开心了。 盛又夏唇角扯出抹嘲讽,“真到那时候,手术都做完了,我还怕他跟我算账?” 怎么的,还能把眼睛再挖出来不成? 唐茴闻言,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夏夏,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以前想接近傅时律的女人那么多,不都折在你手里了吗?” 盛又夏一个在后妈手底下长大的富家千金,能是什么傻白甜? 唐茴又道:“干她!” 盛又夏陡然之间,好像知道她输在哪里了。 风头过盛,张扬不卑微,这些到了梁念薇的跟前,都成了致命的缺点。 有些人,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会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梁念薇就是这样的。 回到西子湾,盛又夏发了一下午的呆。 晚上的时候,傅时律回来了,见她坐在那里不动,他脸上漾出轻微的不悦。“还不收拾一下,出发了。” “去哪?” “季星堂的生日,前两天就跟你说了,要一起过去。” 季家祖辈开始就和傅家结了亲,关系特别好,盛又夏要是不出席,恐怕这事会传到傅家耳朵里。 傅时律长腿走到盛又夏的跟前,她微微扬起脑袋,好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他刚从医院回来,一把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眸子没了遮拦,锋利不少。 从斯文败类,成功进化成衣冠禽兽,反正都不是好货色。 傅时律垂眸,“今天去哪了?” 盛又夏心里微惊,以为他知道了。“跟朋友喝茶去了。” 男人睨着她,视线在她脸上来来回回地扫。 “这口红颜色太深了,你可以试试淡一点的。” 盛又夏忍住了,要不然‘去死’两字直接糊他脸上。 不就是梁念薇不化妆吗? 她笑着点点头,“行。” 傅时律换了一身衣服后,带着盛又夏出门。 别看他是个操手术刀的人,实际上背地里玩得挺野,吃过饭,盛又夏跟着去了皇家虹都。 夜总会里的姑娘,看到有钱有势的自然不会放过,傅时律还算是安分一点,坐在盛又夏的边上,没有喊人来陪酒。 沙发上坐的人多,两人的腿紧挨着,盛又夏感觉男人身上很烫,温度透过西装裤传递过来。 一帮人喝着酒,盛又夏忽然看到季星堂凑近了,嘴角噙了些藏匿不住的笑意。 “嫂子,今天几号啊?” 盛又夏不明所以,“八号。” “哈哈哈——” 包厢里瞬间哄笑开,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季星堂拍了下傅时律的肩膀,说的话也很不对劲。 “那今晚你可不能喝酒了,傅主任白天工作晚上加班,好辛苦啊!同情你——” 傅时律拉下了季星堂的手臂,让他滚。 盛又夏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肯定藏着什么事,而且是跟她有关的。 第4章 给他吃药 “嫂子,你再等等,我们一会就放傅主任回去……” 盛又夏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说不上哪里不对。 “没事,难得开心,不醉不归才好。” 她知道只要她在场,那么这个话题就不会再深入了。 中途,盛又夏找个时机起身,说去上个洗手间。 她在包厢门口等了会,见到一名小姐从里面出来。 盛又夏将她叫到边上,拿了厚厚的一沓钱递过去,“帮我一个忙。” 那小姐二话不说接了钱,数都没数,就揣了起来。 盛又夏等了许久,那人才再度找到她。 “这是我用手机录到的,你可千万别找他们说穿啊。” 盛又夏接过了手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她点开音频,里面的声音争先恐后冒出来。 “星堂,你刚才干嘛那么问?八号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季星堂格外的亢奋,就差来一段配乐了。 “这你们就得问问傅主任了,这几天是不是很辛苦?” 手机里有点烟的声音,傅时律不发一声,但盛又夏知道是他。 “别卖关子了,我们也挺好奇的,快说。” 季星堂捏着那一点腔调,在背后议论得特别起劲。 “我们傅主任跟他老婆同床的日子,都是掐好的,绝不浪费。我顺便也被普及到了一点知识,排卵日的前后三天,共七天称为排卵期。” 盛又夏只觉耳朵里嗡嗡的,眼里的影子都模糊起来。 “那几天里做,怀孕的几率大,只要过了排卵期,他是绝对不会碰那个盛又夏的。” “为此,我给她起了个绰号……” 季星堂高亢的嗓音,被傅时律给压住了。 “闭嘴。” 盛又夏冷笑了声,他不是在维护她,要不然早就制止了。 肯定是那个绰号太难听,也不雅观。 这么一想,还真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傅时律要她要得很疯,雷打不动的一天隔一天就要做。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把她当什么了? “时律,那另外的大半个月你都不碰她吗?不现实啊,能忍得住?” 盛又夏站在惨白的墙面旁边,脸色和那堵墙,几乎融为了一体。 季星堂的声音又插了进来,“我好奇的是,你对她什么感觉啊?跟完成任务一样,能硬的起来吗?” 那名陪酒的小姐站在边上,看向盛又夏的眼神,都开始充斥着同情了。 傅时律呼出口烟,姿态散漫,“女人,关了灯都一样。” 盛又夏脸上森寒森寒的:“傻逼。” 陪酒姑娘一脸的错愕,眨眨眼盯着盛又夏。 这打扮,这气质,骂起脏话来比她都六啊! 盛又夏将手机还给了她,“谢谢。” 她在外面又站了会,今晚还在排卵期内,也就意味着她还得配合。 盛又夏胸口闷堵,打死她都不想跟傅时律同房了。 她给唐茴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你上次说的那种药,还有吗?” 唐茴不愧是亲闺蜜,秒懂,“有啊,我包里每天都揣着,你要?” “嗯,我在皇家虹都,你帮我送一包过来吧。” 唐茴虽然有这药,但是没有实践过,一想到要用在傅时律身上,她就按捺不住的激动,“我马上来!不过我可不保证没副作用啊。” 盛又夏说了句没事,“反正不是我吃。” 她回到包厢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在盯着她笑。 盛又夏装作不知,淡定地坐回傅时律身边,季星堂叼着烟,一手撑着下颚,笑得特别贱。 “我脸上有东西?”盛又夏表现得挺无知。 季星堂胸口起伏着,看她拿过旁边的包,从里面掏出了口红和化妆镜。 盛又夏对着镜子开始补妆,特地带了一支正宫娘娘色,烈焰红唇,她涂抹完后,还抿了下。 啵—— 旁边的季星堂咽了下口水。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明骚难躲…… 傅时律垂眸,也看到了盛又夏的动作,他神色有些绷紧。 盛又夏用手指在唇上点了几下,然后朝他凑近,“我口红没花吧?” 她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底下,被衬得像是一朵彻底绽放开的玫瑰花,美得惊人,还带刺。 傅时律两道眉毛都能夹死苍蝇了。 “咳咳——”季星堂被一口烟呛得半死。 傅时律恨不得把盛又夏丢出去,心里隐约升起了不快。 “去结账。” 盛又夏说了句哦,站起身来。 季星堂忙要制止,“今天是我生日,当然我请客。” “让她去。” 季星堂闻言,只得又坐回去。 盛又夏求之不得,省得一会还要找借口去跟唐茴碰面。 她去前台结完账没多久,唐茴就来了,将一小包粉末交到她手里,“我等着明天你跟我宣布战绩!” 盛又夏坐在唐茴的车里面,落下了车窗,将一只手探出窗外。 夜风微凉,从她的指间流溢,她握紧了手掌,却什么都没抓住。 就像她对傅时律的感情一样,那是她上赶着的,求而不得,她要还想牢牢地握着,只会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你先回去吧,别让他看到你。” 唐茴点了点头,“好。” 一帮人从包厢出来时,盛又夏就守在门口,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两人回到西子湾,盛又夏给傅时律倒了一杯温牛奶,里面掺了料的。 傅时律有这个习惯,所以接过去的时候一点没有怀疑。 盛又夏不由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这药靠谱不? 傅时律将玻璃杯压到唇上,看她神色似有不对,“怎么了?” 盛又夏的视线定在男人的嘴上,唇瓣这么薄,注定是个渣。“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累,我要赶紧洗完澡睡觉了。” 傅时律将那杯牛奶一饮而尽,话里带着强硬,“不行,今晚要做。” 她的脸色差点坍塌。 “好,你先去洗澡。” 今晚注定是不一样的,傅时律准备关灯时,盛又夏拦住了他。 男人轻挑下眉头,“你不是说,关灯更有感觉?” “我想看看你。” 光这一句话,就撑足了前戏,再加上今晚盛又夏很主动,傅时律觉得骨头有些软了。 盛又夏亲着他的喉结,一路顺着往下,来到他胸前。 她还抬头看他,眼里有勾人的劲,那脑袋还在继续往下。 傅时律的呼吸声绵长而急促起来。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他居然,痿!了! 盛又夏两个肩膀在颤动,埋着头,她憋不住了,好想大笑。 但她的忍啊,她好不容易藏起笑,抬起的脸蛋上装满了难以置信。 “你怎么突然……” 像撑饱的气球,没气了! 第5章 身体垮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真不夸张,这时候要有一根针掉地上,盛又夏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傅时律双臂撑直,盯着身下。他肯定也不愿意相信啊。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吧。 他顶着一张臭脸下了床,背影看着瘦而精壮,傅时律快步进了浴室内。 盛又夏将手臂枕在脑后,真要感谢唐茴啊,那药堪称有奇效。 男人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但盛又夏猜,他肯定在证明自己还能行。 她蹑手蹑脚地起来,到了门口后,门都没敲,就推门进去了。 盛又夏满脸的担忧、关切,“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入目的画面,多多少少有损傅主任的形象了,他正在做某个部位的检查。 “谁让你进来的?” 傅时律的声调拔高,男人在这种事上,都特别要面子,“去什么医院?” 盛又夏朝他身上一指,表露出来的全是对他的关心。“你这样肯定不对啊,你是不是身体……垮了?” 他看到傅时律的脸色,那是真垮了。 盛又夏继续点火,“医院那边结果不是出来了吗?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再好好想想,没孩子这事是不是因为你……” 她很想把‘不行’两字贴他脑门上。 傅时律这会犹如被拔了须的老虎,双眼钉住了盛又夏,话里满是警告。 “你要是敢出去乱说,你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盛又夏忙不迭答应,“这种事我怎么会乱说呢?说出去,别人也会笑话我的。” 傅时律听她的口气,怎么像是已经给他盖棺定论了? “出去!” “好好好。”盛又夏走过去,拍了下傅时律的肩膀,“慢慢来,别着急,越急越不行。” 男人恼怒地握住了盛又夏的手腕,将她的手给挥开,“我这两天做了几台大手术,有点累。” 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 就算再累,也不至于不举。 盛又夏躺回床上的那一刻,就差开心地翻滚两圈,等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傅时律的脚步声接近而来。 他掀开被子,抬手将灯掐了。 外界对傅时律的评价很高,是无数女人心中的高岭之花,高贵且不可攀的人物。 他遇到了这种事,不知道此时心情如何? 盛又夏转身挨到傅时律的身边,手掌摸到他腹肌处,还想往下探,“要不再试试?” 他这会是什么状态,他最清楚了。 傅时律毫不留情地拨开她的手,“滚。” “噢。” 盛又夏滚回了原先躺着的地儿,她这会确定了,她今晚可以好好地睡一觉。 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男人看眼来电显示,接电话的动作明显快了不少。 “喂。” “傅先生,捐献眼角膜的那个人可能撑不住了,不过家属还不愿意放弃抢救。” 盛又夏呼吸一紧。 傅时律手背上的筋骨,一直绵延到腕间,“什么时候能动手术?” “还得等等,应该是快了。” 盛又夏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傅时律吩咐道:“不能出一点差池。” “是,我会盯着的。” 傅时律掐断通话。 盛又夏放在被子里的手紧攥,要想在傅时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难上加难。 所幸,傅时律对她毫无防备。 盛又夏费尽力气,也只是挖到了捐献人的一点资料,但是根本见不到那人在哪。 她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捐眼角膜的人,多大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盛又夏将被子拉高些,一点痕迹不露,“那不是意味着有一个人要死去吗?如果很年轻的话,多可惜啊。” 傅时律是医生,见惯了生死,所谓医生,就是在能抢救的时候不遗余力,但是医生,他比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死’。 “是个大学生,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盛又夏顿了好几秒,这才再度开口。 “他住你们医院吗?” 傅时律没有怀疑她,但也没有明说,“不关你的事。” 不过盛又夏通过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 这就是她处在暗的优势。 “睡了。”她肩膀滑进了被窝里,傅时律没听出她话语间有什么波动。 他没心思管那么多,视线落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好。 …… 翌日,傅时律和盛又夏几乎是前后脚出门。 医院那么大,要想找个人不容易。 盛又夏在住院部找了小半天,也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她下了楼,打算再去b区碰碰运气。 “盛又夏!” 她脚步猛地停住,一回头,就看到傅时律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与他同行的,还有个年轻的女医生。 他抬手摘掉了盛又夏的帽子,她脸上架着一副黑超,跟跑来做贼似的,“你怎么会在这?” 她脸小,墨镜正要往下掉,盛又夏干脆拿了下来。 她脑子转得特别快,几乎没有宕机的时候。她伸手挽住了傅时律的手臂,“来找你啊,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我没空。” 这狗男人的温情全使在了别人身上,甚至还把手臂抽了出去。 女医生双手插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微风吹拂而来,阳光照进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漏下几缕,成了轻轻摇曳的光圈。 傅时律的半张脸沉浸在一片微光中,下颚线漂亮,那件白大褂松松垮垮地堆在他身上。 禁欲气息直飙。 怎么,她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盛又夏上前,掀开他的白大褂,手臂从他的腰侧搂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精壮的腰。 这儿人来人往,傅时律脸都快绿了。 “干什么?” “你吃了吗?” 傅时律镜片底下的眼眸,依旧很冷,“现在去食堂。”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不答应,她可能就不会松手了。 傅时律垂眸看她眼,“你吃得惯?” “吃得惯。” 一旁的女医生神色有些不自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时律带着盛又夏去了医院的食堂,他点菜,她就在边上看着。 “你吃什么?”男人点完后,这才问她。 盛又夏觉得挺悲哀,她能把他的口味记得清清楚楚,可他恐怕连一个她喜欢的菜,都说不出来吧? 盛又夏随便拿了两样,这才跟傅时律坐到了餐桌前。 她刚坐下来,迎面就抛来一句话。 “说吧,你到医院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第6章 昨晚没跟你睡一张床上?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这么好糊弄。 盛又夏握紧了筷子,“我就不能是想你了?” “昨晚没跟你睡一张床上?” 盛又夏嘶了声,瞳孔震惊,这儿可是医院! 傅主任这么彪猛的吗? 傅时律似是在嘲讽她,唇瓣往上轻勾,“没人听见,言归正传,说吧,真正的目的。” 盛又夏余光瞥见了方才的那位女医生,她还算是识相,没有坐过来。 她用筷子戳着餐盘中的米饭,抬头迎视男人,面对傅时律满眼的审视,她没有心慌。 “要不是念着我傅太太的身份,我刚才就一巴掌抽她脸上了。” “什么?”傅时律皱眉。 盛又夏说谎都不打草稿,“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方才当着我的面,还向你抛媚眼。” 傅时律明显的不悦了,想近他身的女人不少,但几乎都被盛又夏明里暗里处理掉了。 傅时律以前是不想跟她多烦而已,“你要敢到医院来闹,你试试。” 盛又夏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至少说明这个理由他信了。 她埋头吃起了饭,没有再搭理他。 她已经不在乎傅时律会怎么想她了,让他爱上她这个美梦,她做了好几年了,是该醒醒了。 吃过中饭,盛又夏做戏做到底,跟着傅时律去了办公室。 她在外面的导医台,正和护士们说着话。 “老规矩,星爸爸和水果我都叫好了,一会就到。” “天哪,傅太太真是人间天使,你每回来都给我们叫好吃的,超级爱你。” 傅时律的门没关,抬头间,还能看到盛又夏。 这女人很会收买人心。 他的手放到另一边,拿过了一本病历。 傅时律将封面打开,医保卡上印着张女人的照片,素面朝天,眉目清秀。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瞧不出丝毫的心机。 这么好看的眼睛,就该多看看世间万物。 盛又夏抬眼瞧过去,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现在是休息时间,下午的看诊还没开始。 他手里的病历,八成是梁念薇的。 盛又夏心里漾起酸楚,却还要维持住面上的笑。 “小宋,你们医院男科方面的专家,哪个最好?” “啊?”小宋护士头顶冒出一个八卦的圈来,“您要挂男科?谁要看啊?” 盛又夏忙摆摆手,“我就随口问问,你能帮我打听下吗?” “没问题啊。” 小宋护士掏出手机,在护士群里问了一声,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您挂黄友全医生的号吧,不过要提前预约。” 盛又夏点头,“好,谢谢。” 她没有再逗留,离开了。 没过一会,盛又夏点的东西送过来了,今天的水果很单一,全是香蕉。 大香蕉,小香蕉,好几串。 噢——她懂了! 小宋护士吃惊、震惊,然后折了两个香蕉,走进了傅时律的办公室。 “傅主任。” 傅时律正闭目养神,眼帘都没睁开,但是轻应了一声,“嗯。” 小宋护士蹑手蹑脚地靠近,看了看这位华兴医院之光,明艳不可方物。 她将香蕉放到他桌上,这种事,不好安慰啊。 她们背地里都议论,当傅太太肯定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毕竟她们都一致认为,傅主任那腰,可猛。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您补补。”小宋护士咽下了‘以形补形’四个字,一溜烟跑了。 傅时律眉头染了些许的疑惑,睁眼看到了桌上的东西。 送进来的还是小米蕉,又短又小。 …… 第7章 寂寞长夜,你要自己解决? 盛又夏回到西子湾,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雇几个人假装成病人,一层层去筛查。 傅时律一个电话打过来时,她还在发怔,隔了好几秒才接通。 “喂?” “盛又夏,你找死是不是?” 男人声音里裹着阴寒,非善善之辈的本性这不就暴露了? “傅先生,我身体健康着呢,就算你想让我挪位置,也不要咒我啊。” “别跟我装腔作势,你挂了黄友全的专家号?” 这是要闹得整个医院都知道吗? 盛又夏脖子里微痒,用手指轻轻地刮着那层细肉,“嗯,我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寂寞长夜,你要自己解决?” 盛又夏真是佩服他,一句话能把她搞得面红耳赤的人,他是第一个。 “对啊,”盛又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夫妻生活和谐很重要的,我还这么年轻。” 嘟嘟嘟—— 他给挂了。 当晚,傅时律没回家,盛又夏倒是习惯了,她架不住唐茴的软磨硬泡,出去跟她喝了一杯。 “居然真的有用,哈哈哈,那我得多备几包。”万一她也有用得上的时候呢? 盛又夏只是喝了一小口清酒,没有多喝。 “你想办法帮我再弄一些。” 唐茴有些不敢相信,“还要啊?” “嗯。” “吃多了,会引起他的怀疑吧?” 盛又夏两根手指捏着酒杯,她手腕摆动,看着酒水在杯子里乱撞。 “不会吃多的,这个月他不会碰我了,这药留着下个月再用。” 盛又夏将季星堂他们的话告诉她了,唐茴气得浑身发抖,“行,药的事包在我身上,最好让他一辈子都举不起来!” 她想安慰安慰自己的亲闺蜜,唐茴一路来看着盛又夏跌跌撞撞,觉得真不值。 况且,傅时律身边还有了个逐渐上心的女人。 “下周南湖那边有活动,我们去玩玩,你不是喜欢看烟花吗?我再定个游轮……” 盛又夏眸子黯淡了些许,她去年想让傅时律陪她去的,但是他拒绝了。 回到家,主卧里的灯亮着,盛又夏走了进去,傅时律坐在床边,这会已经洗过澡了,看着一股子清爽劲。 “去哪了?” 盛又夏脱掉身上的外套,“和唐茴吃了个饭。” 男人头发半干,手按在毛巾上,轻拭着头顶。 盛又夏看到了他手背上凸起的几道筋骨。 正在出神之际,傅时律将毛巾拽下去,仰面直盯着她,“我已经好了。” “好什么?” 傅时律有些不耐烦,这要放在平时,他可能都懒得接话了。 可是今晚,他对盛又夏表现出了难得的耐心,“我没生病,只是前两天累了而已。” 他特地加重了某些字音。 盛又夏噢了声,原来……是又能昂首挺立了。 傅时律看她挺敷衍,脸上不见一丝的雀跃。 “你就不想说什么?” 盛又夏一笑,眉间陡然生出几分涩意,“恭喜你重振雄风,那今晚……要做吗?” 她说着,坐到了他的身边去,手刚抬起还没摸到男人的脸,他却避开她上了床。 第8章 被陌生男人抱 傅时律这狗,果然是过了她的排卵期,就懒得碰她了。 “盛又夏,这满身的酒气,你自己闻不出来?” 盛又夏将手臂放到鼻子跟前轻嗅,他喜欢的女人八成爱喝草莓牛奶,纯纯的,甜甜的。 她在床边坐了会,这个口虽然难开,但还是想试试。 “下周二你有空吗?” “做什么?” 盛又夏一直想跟他去看场烟花,以前心心念念着,现在更是,说不定哪天她的眼睛就瞎了。 “南湖每年都有三天的大活动,我想去凑个热闹。” 傅时律却不喜欢这种,人挤人,路都走不动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那几天我排满了手术,晚上还要加班。” 这个回答,完全在盛又夏的意料之中,但她想要的也很简单。 她只不过想跟他在烟火盛开的时候,合个影,哪怕他是敷衍的。 她不想等她眼睛看不见了,什么都没留下。 “你就抽个空,半小时也行。” 傅时律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到时候再说吧。” 盛又夏将这自动理解成了‘愿意’,她眉眼逐渐展开。“好。” 到了周二这天,盛又夏给傅时律发了信息,让他别忘了今天的约定。 但一直到傍晚时分,她都没等到傅时律的回音。 唐茴开车过来接她,临上车前,盛又夏给他打了个电话。 但接电话的并不是他本人,“您好,傅主任有台手术还没出来,您要有急事的话,我让他一会打给您。” 盛又夏说了句不用,“你让他记得看微信就好。” “行。” 她上了唐茴的车,唐茴新染了头发,粉色的。 盛又夏盯着看了几眼,唐茴凑到后视镜前,表情有些懊恼,“是不是真的不好看?我妈差点打断我的腿。” “不会,很好看,看得我也想染了。” 唐茴拎起自己的一撮毛,“真的假的?” 盛又夏靠着座椅,眼神里有些羡慕,“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还想去染个绿呢。” 唐茴没忍住,差点喷笑出来,可她看到了盛又夏面上的落寞。 “傅时律呢?他没空吗?” “刚打了电话,还在手术,不过他上周答应了我的,一会应该要过来。” 唐茴发动了车子,傅狗的话,听听就行了,作不得数。 南湖两边已经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小情侣,夜风撩动湖里的凉意,刮在脸上有种刺骨感。 唐茴拽着盛又夏往人群里挤,“可惜,游轮的票没买到,要不然就能到明珠塔上去看烟花。” 盛又夏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机。 到了晚上九点多,天越发阴寒,盛又夏站在江边,膝盖被冻得冰冷。 她藏不住眼里的失望,手机上没有一条他发来的信息。 “看,游轮!”唐茴拱了下她的手臂。 盛又夏轻抬视线,南湖里突然变得风平浪静一样,一艘游轮破开了湖面正在驶来。 距离隔得并不算远,盛又夏没犯眼疾的时候,视力惊人,至少她一眼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观光游轮开得特别慢,盛又夏所站的地方是个景观点,她眼看着游轮靠近,并且停了下来。 唐茴想说烟花快开始了,一扭头看向她,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夏夏?” 盛又夏瞳孔里倒映出一副巍然挺拔的身板,她努力眨了下眼睛,她没认错,是本该在医院里加班的傅时律。 他身边挨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围了一条千鸟格的围巾,露出半张脸。 这一刻,盛又夏宁愿她的眼睛已经瞎了。 她视线再往上抬,还看到了季星堂他们,各自都带着女伴,好热闹。 所以,傅时律不光带着梁念薇出来了,还带她见了他的这些朋友们。 他完全忘了他跟盛又夏的约定,她抢不到票的这艘游轮,原来是被他包下来了。 唐茴眯了下眼帘,嘴里冒出一句:“草他妈!” 她四下找着东西,看到了旁边陌生人手里拿着的一瓶水,她伸手抢过来后朝着甲板上抡去。 “傅时律,我草你大爷!” 四周都是说话声,她这些问候语都被淹没掉了。 但那瓶矿泉水径直砸在了梁念薇的脚边,她失明了,一点声音就害得她跟惊弓之鸟一样。 她下意识往旁边躲,撞在了傅时律的身上,在盛又夏看来,他那个动作,就像是把梁念薇搂进了怀里。 “怎么了?”梁念薇急得攥紧双手,脸上全是慌张。 傅时律望了过去,跟盛又夏隔着几米的距离对望上,他轻微地眯眼,口气很淡。 “没事,上头不小心掉了个东西。” 梁念薇站在傅时律的身边,穿得那样简单朴素,脚上一双小白鞋的边都泛黄了。 她站直了身,也就到傅时律的胸前,她眼睛无措地望向四周,她甚至还撇开了傅时律的手,往旁边站了站。 “阿西!”唐茴一脚跨上栏杆,都想跳江去爬游轮了。盛又夏回过神,拉住了她,“你不会游泳。” 她真是急糊涂了。 唐茴不停地指着游轮在骂,不过上面的人一声都听不见。 盛又夏看着傅时律那寡淡的模样,他是还没想起跟她的约定,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她还在等他? 盛又夏杵在那里,心口被狠狠地揉碎,再撕裂,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唐茴气得嘴唇发抖,她望向旁边,之前那位被她抢了水的男人,正在盯着她们看。 唐茴逼迫自己冷静,皮笑肉不笑地道:“帅哥,帮个忙呗?” “怎么帮?” 唐茴挨近他身边,说了两句话。 游轮上,梁念薇偏过头,问了傅时律一句,“傅医生,是不是有人在骂我们?” “没有,”傅时律回答得干脆,“你听错了。” 他视线刚要从盛又夏的身上别开,却看到一条男人的手臂抬起来,搂住了她的肩膀。 他甚至,还将她往怀里带了一把。 而盛又夏,居然没拒绝! 第9章 他对别的女人说,不要怕 傅时律脸色凝重了些。 盛又夏以为搂着她的是唐茴,所以一动没动。 他往旁边走了步,看着像是要从游轮上下去。 “砰——” 对面的江上,第一个花炮炸裂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对于看不见光的梁念薇来说,巨大的恐惧就犹如灭顶的江水席卷而至,她双手捂住了耳朵,蹲下身去。 “傅医生。” 傅时律停住脚步,转身回到她面前,“不要怕,只是烟花开始了而已。” 他蹲下身,拉着梁念薇起身,将她带到了栏杆旁边。“你站在这里,你离那些烟花很近。” 盛又夏看到绚烂多彩的光冲破夜空,看到花火落下时,被照亮的棱角分明的傅时律,还有双手合十正在许愿的梁念薇。 “傅医生,谢谢你圆了我这个心愿,等我眼睛好了,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星火在盛又夏的潭底晃荡,一明一暗之间,犹如鬼火。 她眼前所有的人影都模糊了,她将手伸出去,碰不到傅时律的人,也触不到细碎的光。 “唐茴。” 她的嗓音变得紧绷起来,“走,我们回家,不要在这了。” 盛又夏转身,甚至都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唐茴。 她手臂紧紧地搂向身边人的腰,“我眼睛不舒服。” 唐茴站在另一边,刚想说她搂错人了,她的腰有那么粗吗? 但她扭头望向游轮时,看到了傅时律投来的目光,跟刀子似的。 季星堂在甲板上挥着双手,看热闹不嫌事大,“嫂子,上来玩啊。” 唐茴冲他比了个中指,她特挑衅地又朝着傅时律笑了笑,他以为她老婆没人要吗? 笑话! 当年追盛又夏的人,从江东排到了江西好吧? 季星堂看到盛又夏和一个男人互搂着,他刷地变了脸,觉得自家哥们头上被戴了一顶亮油油的绿帽子。 “盛又夏,你干嘛呢?你不守妇道啊!” 梁念薇专注的小脸侧过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疑惑,“盛又夏是谁啊?” 傅时律脸色阴浸浸的,脑子里全是盛又夏搂着别人的模样。 她走得很急,却不料膝盖撞在了垃圾桶上。 盛又夏痛得停下来,唐茴追在后面,冲旁边的男人吼,“愣着干嘛,抱她走啊。” 盛又夏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抱起来,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她搂着的原来不是唐茴。 “你是谁?” 男人的话语声落在她头顶处,“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 “你先放我下来。” 他手臂夹紧了些,“游轮上那位,是你男朋友?别动,他正朝这边看呢。” 唐茴追到了两人的身边,要挤出去很费劲,她干脆跑到前面去开路。 季星堂被人竖了中指,呕得要死,准备去找傅时律。 边上的兄弟一把拉住他,“干嘛去?” “让傅时律把盛又夏休了。” 那人啧了两声,“有必要吗?你看傅时律对她上过心吗?再说……梁念薇八成不知道这些事,她这么单纯,会有心理负担的。” “也是。” 可别把小白兔给吓坏了。 男人一路将盛又夏抱到了外面的公园里,她挣扎着想要下来。 “就放这吧。”唐茴指了下一旁的长椅。 他抱了一路,居然没有大喘气,体力是真不错。唐茴边打量边掏出钱夹,从里面抽了一把钱,递了过去。 “谢谢啊。” 男人微愣,可能没想到会有这么直白的道谢方式。 他伸手接了钱,唐茴注意到他手上戴的一块表,如果是真料的话,那表可值七位数。 “我叫温在邑,下次要再有这种好事,还可以叫我。” “行啊。”唐茴说着,拿出了手机,将微信好友码递过去。 她看男人比较注重外表,比如面前的这一位,虽然才认识,但上床要摆什么姿势她都想好了。 温在邑加了好友后,看向盛又夏。 她坐在那里不动,眼神空洞,唐茴怕被人看出来,赶紧打发他走。 “相识就是缘分,改天请你吃饭。” “行。”男人视线还定格在盛又夏的脸上,可她的眼里,似乎装不下任何人。 等他走远后,唐茴这才坐到盛又夏边上。 “夏夏,你眼睛怎么样?是不是又看不见了?” 盛又夏听着远处的声音,轻闭上眼,“一会就好了。” “你别太难过,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盛又夏没接话,眼瞎了,心也就更清明了。 唐茴陪着坐在边上,椅子冰冷,她握住了盛又夏的手。 过了许久后,唐茴才听到她开口,“唐茴,你说梁念薇知道傅时律已婚吗?” “八成不知道,傅时律肯定不会告诉她,还有他身边那帮狐朋狗友,更不会说的。” 盛又夏望着眼里面逐渐清晰的夜景,不着痕迹勾勒起唇瓣。 “她在傅时律的医院里住着,那帮护士的八卦能力我见识过,不至于一点风声都不透的。” 唐茴一听,细思极恐啊! “她今晚不会就是故意的吧?” 盛又夏摇头,“不知道。” 她摸出手机,站了起来,远处的烟花还在盛放,盛又夏拍了一张自拍。 “夏夏,你不会是受刺激过度了吧?” 盛又夏面无神色,回到了唐茴的身边,“给我看眼你的朋友圈。” 唐茴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点开了。 她手指不停往下翻,很快看到了一条动态。 发圈的人,是傅时律的朋友,刚才也在那艘游轮上。 他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但后面拍到了傅时律和梁念薇,梁念薇没有露脸,就拍了半边身子。 不过她的围巾,她的衣服,全部入镜了。 那人还配了一句文字:有情人终会成眷属,对吗? “妈蛋蛋,还有脸发朋友圈!” 唐茴想回复:送你们一口棺材要不要? 盛又夏拉住了她,“我婆婆有他们的微信,她应该也能看到。” 唐茴恍然大悟,她的通讯里,也有傅时律的母亲,“夏夏,把你刚才那张自拍照发我,我也发!” 她有点强迫症,不凑满九宫格就难受,唐茴加了一些江边的风景照,还是不够,就从相册里随意塞了一张图片进去。 她呵呵笑着,配文:野鸳鸯不会有春天,迟早有天被棒打,对吗? 第10章 抱你的男人是谁? 那位傅太太要是有心,一眼就能看出傅时律身边的人,并不是盛又夏。 梁念薇既然想当小三,那就别躲在后面不吱声了,站出来让大家都见见吧。 游轮上,肖睿正刷着手机,冷不丁就看到了唐茴的朋友圈。 一旁的季星堂凑过来,眼睛直愣愣的,“稀罕啊,你为什么会有那个红毛的微信?” “一言难尽,我跟她相过亲。” “……” 肖睿点开那些照片,一张张往后刷,当最后一张跳出来的时候,他眼睛都直了。 季星堂看得血脉喷张,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谁能受得了这一幕? “这是唐茴?” “屁,”肖睿毫不客气道:“她是飞机场,怎么可能这么汹涌?” “那是……”季星堂立马想到了盛又夏,今晚就她们俩在一起。 “你们在看什么?” 傅时律的声音,掺了冷风而来,刮得两人面皮一紧。 季星堂莫名心虚,“没什么!” 傅时律已经来到两人跟前,肖睿忙不迭想退出去,但还是被男人看到了。 他一把拿过手机,入目的,是一张胸部被双手挤压的图。 浑圆的胸被一双手用力捏住,指缝间漏出了诱人的白皙,还有一道深深的沟。 玉峰耸立,沟壑分明。 傅时律看了眼,是唐茴发出来的。 他身上有种不动声色的怒,下颚线一度绷紧,“删了。” 肖睿轻咳声,“这不是我发的。” 傅时律仔细看了眼那双捏胸的手,从指骨判断,是女人的。 那也就是说,唐茴捏了盛又夏。 季星堂和肖睿已经别开眼去了,一副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傅时律将梁念薇送回医院,她眼睛看不见,牵着男人的一片衣角,走得很慢。 “傅医生,今晚的烟花好看吗?” 傅时律似有些心不在焉,“嗯。” “都是什么样子的呀?” “很快,你就能亲眼看到了。” 梁念薇一直郁郁寡欢的,可这一趟回来,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傅医生,手术费究竟需要多少钱?” 傅时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衣裳,仔细看,脖子上的围巾还勾丝了。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 梁念薇将手摸进兜内,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傅时律。 “这是什么?” 她见傅时律没有伸手接,忙慌乱地去拉他,她握住了他的手指,男人指尖微微凉,掌心里一片干爽。 梁念薇脸色涨红,将那张纸快速地塞给他。 傅时律打开一看,是张借条,上面的字体歪七扭八,是她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你要是不拿着,这个手术我不做了。” 傅时律盯看了她两眼,她的家境怎样,他不是不清楚。 “傅医生,我马上就能复明了,到时候我可以出去赚钱,我要靠自己还你的钱。” 她说得这么认真,字字清晰,眼里有光一样。 傅时律将那张欠条折起来,然后放进衣兜,“好。” 盛又夏坐在梳妆镜前,刚洗过澡,一手才抹上颈霜,婆婆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夏夏,今儿天气不错,你出去玩了吗?” 盛又夏将手掌贴到颈上,“嗯,去南湖看烟花了。” “时律去了吗?” 盛又夏停顿了两三秒后,嗓音才上扬,语气有种刻意装出来的轻松,“我们一起去的,他陪我看了烟花秀。” 婆婆那边,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在游轮上看的?” “没有啦,游轮的票没抢到。” 婆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这样了,媳妇还在给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打掩护。 他居然丢下自己的老婆不管,用大游轮去泡狐狸精了! “夏夏,你快睡吧,周末回来吃个饭,妈给你备了一堆好吃的。” 盛又夏满口答应着,“好,谢谢妈。” 挂完电话,房间里恢复一片静谧,盛又夏做完护肤,这才上床熄灯睡觉。 傅时律回来时,她听得很清楚,脚步声从门口进来,阳台的光透过玻璃面落在床上。 很快,男人的身影来到床边,折下来的影子遮住盛又夏半张面容。 傅时律脱了外套,将毛衣也一并脱去。 衬衫被随手甩落在地,他弯腰扯掉了遮盖在盛又夏身上的薄被。 她被傅时律翻转过身,他紧贴着她的背部,手掌从她腰际往上攀滑。 两手揉在她身前,十分狠的手劲,他们身体绞缠,他的手还是不肯放开。 盛又夏沉浸在痛与酥痒的陷阱里,“傅时律……你干什么?” 他脸贴到她颈窝内,皮肉森寒,傅时律加重力道揉过两把,这才腾出一手将她散在背后的长发拨开。 他贴住她的耳垂,吮着她耳后的那处细肉,盛又夏敏感,身体绷得犹如拉紧的琴弦。 “今晚跟你在一起的人,就是梁念薇吗?” “那你呢?”傅时律重重的欲气,都没能藏掩起那股子惊涛骇浪,“抱你的男人是谁?” 微小而灼烫的呼吸交融,傅时律的腰腹紧紧抵着她。 藏在身体里的野兽,一触即发。 盛又夏可不想在床上跟他纠缠,“我当时低血糖犯了,那人我不认识,他算是救了我。” 傅时律的手落回到盛又夏的身前。 他特别执迷于她这个地方,一掌完全盛不住,能捏成柔柔的半圆。 盛又夏不想跟他上床,可她越是挣扎,男人那种张狂欲就越是压不住。 盛又夏配合着他的手,细碎的呻吟声流溢。 “你就不想,换点花样玩玩?” 傅时律仿佛心窝子处被人戳了下,奇痒难耐的。 “怎么玩?” 盛又夏扭头盯着他,“你先松开,我主动。” 即便是身处黑暗,但盛又夏还是能从男人眼里瞅见浓烈的欲望。 傅时律从她身上起来,盛又夏下了床,将睡裙和内衣都脱了。 她清了清嗓子,“我好渴。” 她走到不远处,拿了一瓶牛奶,将盖子旋开。 盛又夏喝了半瓶,一只手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唐茴给她的药。 她将药粉掺进牛奶里,边摇晃边回到了床边。 第11章 不想碰你! 盛又夏开灯,将牛奶递到傅时律的面前。 他坐在床边,眼帘轻抬,“我只喝鲜奶。” 真挑! 盛又夏抬腿跨坐到傅时律的身上,手臂缠在他颈后,她将牛奶盒凑到自己胸前。 乳白色的液体,如丝绸一般绵滑,从她的胸前流淌到了细软的腰间。 “这算不算?” 傅时律的眸色加重,跟染了桃花色一般。 唐茴那张照片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到这会都不能平息。 他鼻翼间流淌着滚热的呼吸,晕过盛又夏的尖尖处。 傅时律凑过去,攫住。 她攀住他肩膀的手指深嵌入他的皮肉。 等他抬头时,盛又夏含了一口牛奶,渡到了他的嘴里。 她就这么一口一口喂着,让他喝完了剩下的牛奶和药。 盛又夏唇色潋滟,跟涂了一层蜜似的,舌尖粉嫩。 在床事上,向来是傅时律起主导作用,她第一次主动,想等他药性发作,就得拉长前戏的时间。 傅时律掐着她细嫩的腰肢,欲一举突破。 盛又夏没法子,只好用双腿紧缠住他的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在她腿根处用力揉了把。 盛又夏没多少经验,手脚、嘴一并用上了,昏暗的灯,滚烫的躯体,彼此眼睛里映射出一幅活色生香。 他身体起变化时,她是有感觉的。 盛又夏看到他脸色一凛,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他手臂提着她的腰,将她丢到了床上。 她见傅时律起身,快步去了浴室。 男人在里面一通折腾,出来的时候顶着头湿发,浴袍松垮地搭在身上。 盛又夏侧躺在床上,明知他萎了,还问了句,“不继续吗?” 傅时律弯腰拎起被子,往她身上扔,“不想碰你。” “……” 他一身火被强行扑灭,这滋味可想而知。 盛又夏往他身下瞟了眼,眼里似乎包含了别的意义。 傅时律可不能由着她胡思乱想,他扯开了话题。 “抱你的男人,你不认识?” “嗯。” “他抱之前,还搂了你一把。” 盛又夏搞不懂,他有什么脸在这问?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今晚应该来赴我的约,可我打你电话不接,发你信息不回。” 盛又夏今天看得很清楚,梁念薇顶多算是小家碧玉,她往傅时律身边一站,就被衬得更加普通了。 可这些都架不住,傅时律喜欢。 “她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消极治疗。” 盛又夏转过身去,她又不是自虐狂,喜欢听她老公怎么怎么去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 傅时律躺到床上,还是对那张照片耿耿于怀。 “下次别让你朋友乱摸你,还有,这照片发的所有人都能看,你就不怕别人认出是你?” 盛又夏心情糟糕透了,犹如刚在阴沟里翻了船,“什么照片?” 傅时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沉下去不少。 “唐茴是不是喜欢女人?” 要不然,能那么变态地捏她? 盛又夏顿时想到了唐茴朋友圈里的那张配图,“那是她网上找得图,跟我没关系。傅主任真要这么闲,赶紧去看看医生吧。” 第一次,还能解释是累,那这次呢?就是有病。 傅时律没想到,那居然是张网络配图。 翌日。 傍晚的时候,男科迎来了最后一位客人。 电脑上叫号已经结束了,按理说应该准备下班了。 黄医生轻抬鼻梁上的眼镜,满脸疑惑望着进来的男人。 黑色的正肩大衣衬得人身姿笔挺,同样是黑色的口罩几乎将他的脸全部遮住,就露出了双眼和额头。 黄医生不解,“你是来看病的?” 男人手上没拿病历卡,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我下午来看过,只不过检查单还没出来。” 他料准了医生不会牢记每一个病人。 果然,黄医生面露狐疑,“要不你再描述一遍你的问题?” 男人斟酌着要怎么开口,“我有个朋友,身体一直没问题,但最近两次同房的时候……” 黄医生见他话说一半,知道是有难言之隐。 “是过程中一直举不起,还是突然就软了?” “……”男人双手交叉握着,太阳穴处的青筋似乎绷紧起来。 黄医生起身走到边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到他的手边。 男人抬起脸看他,虽觉气氛有些怪异,但还是说道:“属于第二种。” 黄医生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微微弓弯着,“傅主任,要不你把口罩摘了吧,不闷吗?” 傅时律眼里是有吃惊的。 居然这样都能被认出来? 黄医生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这种情况以前有过,还是就这两次?” 傅时律要知道会被认出来,他是打死都不会踏进这扇门的。 他耷拉下了眼帘,“就这两次。” “你最近去过外面玩吗?或者这样说吧,有没有喝过陌生人递给你的酒?” 傅时律圈子挺固定的,除了季星堂他们几个,乱七八糟的应酬他不会参加。 “黄医生,我是帮我朋友来问的。” 噢。 黄医生心知肚明,谁还没个背黑锅的朋友呢? “这两周,我还真接了不少跟你一样情况的病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人下药了。” 傅时律口罩依旧没摘,随着呼吸,面上被一层灼烫的热气给罩着,他伸手拉了下,心烦气躁。 “那是什么药?” “跟春药截然相反,而且药性起得很快,一般二十来分钟就能让一个成年男人……” 痿掉。 “你也知道的,有些人就想逢场作戏搞点钱,她们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人,就干脆下药了。” 傅时律那两次,身边都只有盛又夏。 他想到了那两杯奶,傅时律径自从椅子上站起身。 “傅主任,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具体的还得做检查。要不你把裤子脱了……” “用不着。”傅时律坚信自己没问题,就是被人阴了。 他快步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拉开,“黄医生,今天的事我希望你能保密。” “一定一定,我们男科诊室的准则就是守好每一位病人的隐私,你放心!” 傅时律回去的路上,拨通了盛又夏的电话。 “我看过医生了。” 盛又夏语气微紧,“怎么说?” 第12章 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他正在开车,盛又夏听到电话里传来汽车喇叭的声响。 唐茴虽然说了那药在体内查不出什么,让她把心放到肚子里,但她总归是心虚的。 傅时律像是在吊着她的胃口,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 “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我会陪着你一起治的,不会丢下你不管。” 傅时律听了这话,可感动不起来。 “医生说我没问题,正常得很。” 盛又夏呼出口气,不错,以后能放心大胆地用药了。 “那应该就是太累了,我去买些补品给你炖炖。” “不用,我这几天不回来。” 那头的声音像是突然卡住的磁带,盛又夏没问他,是不是要陪着梁念薇。 总之傅时律的心不在她身上。 “好,不过周日是偲偲的生日,别忘了。”盛又夏答应了傅偲要帮她布置生日宴的。 傅时律很淡的应了声,“到时候我来接你。” 医院附近有他的住处,平时,他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那。 车子在地库停好后,傅时律上了楼,一个人的晚饭可以随便应付,他点了个餐,吃完就早早地上了床。 熄灯后,房间内坠入昏暗,傅时律转身将手伸到旁边,却抱了个空。 他跟盛又夏一起睡的时候,喜欢抱着她的胸睡觉。 她今晚居然没再联系他。 以前的盛又夏不是这样的,他要是夜不归宿,她就恨不得打爆他的电话。 如今没了这股烦人劲,他也没觉得轻松到哪里去。 周日这天,傅时律去西子湾接她,盛又夏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提放到他后备箱。 他休息的时候,就自动切换回傅家少爷的身份,开的是一辆八位数的宾利车。 盛又夏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呛人的香水味直窜入她鼻翼间。 她下意识皱了皱鼻头。 傅时律的车刚开出去,她就落下了车窗。 “怎么了?”男人明知故问。 盛又夏用手在面前挥了挥,“味道有点大。” 这一闻就是女香,还是特庸俗廉价的味道,她不信傅时律闻不到。 “有这么难闻吗?” 外面清新的空气吹进来,车内也被净化不少。“傅主任,奉劝您一句,别用这车去接梁念薇。” “为什么?”傅时律睨向旁边的位置,想看看她吃醋的样子。 盛又夏一张小脸被暖阳照得明媚,“梁念薇要闻到这味,肯定得跟你闹,一准还得哭鼻子呢。” 傅时律冷嗤声,“她不是你。” 盛又夏脸别向窗外,不想当着傅时律有一点情绪外露出来。 这点香水味算什么?盛又夏之前从傅时律的车上翻到过口红、丝袜,摆放的位置还都挺显眼。 他知道她在乎、介意,可他丝毫不避讳。 他说过一句话挺好的:她明知这是火坑也要跳,她就得承受被火燎伤的后果。 “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要不是因为眼角膜的事还没落定,她这会已经在跟他打离婚官司了。 来到傅家,庄园别墅的门敞开着,车子一路开到正厅门口,刚停稳,就有一个身影扑了过来。 “哥,嫂嫂!” 盛又夏推了车门下去,“偲偲,生日快乐。” “谢谢我的大美人,快让我抱一个!” 傅偲天天垂涎自家嫂子的美色,恨不得拿了照片去医院整成盛又夏这样的。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我去拿给你。” “好。” 傅偲没有跟过去,而是绕着车前来到驾驶座,傅时律刚下车,就被她抓住了手臂。 “哥,你刚从狐狸窝里出来啊?” “什么意思?” 傅偲弯腰凑到车里面,“一股骚味。” 傅时律没想到她说话这么不文明,当即有些不悦,“偲偲。” “这哪是香水味啊,臭死了!反正这不是嫂嫂身上的味道,我要跟妈告状去!” 傅时律将她扯开些,关上了车门,“车子昨晚借给季星堂了,早上才还我。” 他话音落定,朝车后望去。 盛又夏正在后头拿东西,这么点距离,很可能是听见了。 傅偲快步来到她身边,接了盛又夏送她的礼物。 香奈儿的cf黑金牛,近六万。 “啊啊啊——”傅偲尖叫,虽然傅家不差钱,但凭她自己那点零花钱,可攒不起这么贵的一个包。 “嫂子,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啊。” 盛又夏忍俊不禁,轻捏住她的脸,“还有不少东西,帮我一起拿。” “好。” 傅时律也过来帮忙,盛又夏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她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兄妹俩走在后面,傅偲刻意放慢了脚步。 “哥,你能不能对嫂子好点啊?当心她哪天跑了。” 傅时律不以为意,她当初为了嫁给他,可耍了不少手段。“不可能。” “你别太自信。” 傅时律轻笑,“就这么自信。” 别人都有可能会跑,就她,不会。 傅承兴和秦谨都在,盛又夏进了屋,打过招呼,“爸,妈,我们来了。” “夏夏,你总算来了。”秦谨说话间已经迎了过去,“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我前两天得了两块上好的茶饼,给爸留了一块,还有上次给您的香料,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吧?” 老两口见到盛又夏高兴,完全不正眼看傅时律。 男人坐到沙发上,看盛又夏总有几分讨巧卖乖之嫌,她背地里可不是善茬,要不然能给他用药? 傅家庄园内有两栋大楼,主楼旁边那一栋不住人,也只有办家宴的时候才会开门点火。 吃过饭,盛又夏就亲自过去布置了。 她定了蛋糕和鲜花,还带了几个佣人在里面打气球。 傅时律在院子里坐着,看她进进出出,高跟鞋的声音敲在地面上,咯咯噔噔。 男人翻阅杂志的手微顿,视线跟过去,看到她脚后跟处已经红了一片。 盛又夏好似不知道疼痛,要么,就是在强忍。 布置甜品台的人过来了,盛又夏带着她们往里走。 傅时律看了半天,杂志却没有翻过一页。 他进屋的时候,看到盛又夏正在核对甜品单,傅时律将她拉到旁边。 手里的拖鞋丢到她脚畔,“换上。” 第13章 想亲吻她 盛又夏低头看了眼,却没有抬腿的意思。 “不用了。” 傅时律望向她的腿,她脚踝细的跟他手腕差不多,一手就能堪堪握住。 香奈儿套装外的两条长腿细嫩,风月无边…… 可她没发现自己脚后跟磨出血了吗? “妈让我拿过来的。” “噢,还是不换了,马上偲偲的客人们就要到了。” 盛又夏可不允许别人看到她穿着拖鞋走来走去的样子,从小她的后妈就用戒尺追在后面教导她,她的一言一行关系着盛家的面子。 这女人脾气太倔,傅时律回到院子里,就看到秦谨拿了一双鞋正走过来。 “夏夏呢?” “在里面。” 秦谨伸手将儿子拦住,“那天跟你一起上游轮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傅时律眉骨硬朗,只说了两个字,“朋友。” 秦谨一巴掌重重地拍他后背上,“你要敢做对不起夏夏的事,我打断那女人的腿。” “妈,就算我跟盛又夏真过不下去了,那也跟别人没关系。” 这种话糊弄糊弄三岁的小孩还差不多,“我不管,你们都结婚一年了,感情稳定。以后要出什么岔子,就是那女人的错!” 傅时律眼角挑起抹讥笑,“您从哪看出来,我们感情稳定?” 秦谨越看自己的儿子,越觉得那就是个敲不开的木鱼脑袋。 “她九岁的时候,她爸就另娶了,夏夏那后妈你又不是没见过,是个厉害角色。” 秦谨心想你不是医生么? 医生不都菩萨心肠?对他来硬的不行,那就试试来软的? “我儿媳是真可怜,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嫁进傅家以为能有个庇佑……” “哪成想,老公都不待见她!” 傅时律从她手里接了鞋,一双平跟的小羊皮鞋,又软又轻。 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回了主楼一趟。 盛又夏吩咐佣人将气球挂到墙上,她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还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就被拉住手臂往洗手间走去。 男人开了灯,将门反手关上,小羊皮鞋放到了一边。 “傅时律,你干嘛呢?” 他双手掐住她的腰,很轻松地将她提起来。 盛又夏坐到洗手台上,冰冷的台面刺激得她想跳下去。 傅时律按住了她的腿,“你就这么喜欢踩高跷?” 他蹲下了身,一手握住她的鞋子,怪不得磨脚,鞋子边缘处这么硬。 傅时律将细高跟丢在边上,转过她的脚看看。 皮都磨破了,还渗着血。 “自作孽不可活。” 盛又夏嘴硬,“可是好看啊。” “哪里好看?把脚伤成这样,你还不如穿双布鞋。” 盛又夏没再吱声了,她记得那天在游轮上看到的梁念薇,就穿了一双泛黄的小白鞋。 他让她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撕了一块创口贴,将她的脚后跟贴住。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盛又夏很不习惯。 她下意识要把腿收回去,但傅时律手掌按住了她的脚背。 她脚趾白皙,脚背上的青筋在他掌心底下隐隐跳动。 傅时律拿了那双平底鞋给她套上,“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你哪来的鞋子?” 傅时律将她另一只脚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妈准备的。” 也是个大牌子,虽然没有高跟鞋的气场,但穿着不遭罪。 “还是妈对我好。” 傅时律鼻翼间冷哼,视线往上轻抬,原本是要去看盛又夏那张脸的。 但他半蹲着的视角,却扫过了她的腿。 盛又夏穿了身套装,这会裙摆往上跑,双腿又因坐姿微微叉开着…… 她注意到男人的视线定格在她的大腿内侧。 洗手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傅偲探进半个身子。 “哥,你们在干嘛?” 盛又夏忙将腿并拢。 傅时律起身,却将双臂撑在盛又夏的身畔,他身子往前倾,她几乎被他纳进怀里。 “我跟你嫂嫂说两句悄悄话。” 傅偲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你可真逗,说悄悄话也挑个别的地方啊。” 盛又夏手臂朝着傅时律的身前抵,想要从洗手台上下去。 她脸转向门口的方向,傅时律跟着把脸挨过去,看着像是要同她接吻,但嘴却没碰到。 盛又夏脸不争气地涨红,忙将脑袋扭向另一侧。 这不要脸的男人,动作跟得挺快,鼻尖蹭着她,“这地方不好吗?” 傅偲看到了脱在旁边的高跟鞋,瞬间脑补出不少激情戏来,“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砰地将门带上,盛又夏看到男人直起身,手臂也收了回去。 “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以为我们相敬如宾,感情很好。” 傅时律嗯了声,“这大喇叭最会传递情报,爷爷就喜欢听我们很好的话。” 是不是只要能让老爷子开心,他就算卖身都愿意? 盛又夏从洗手台上下去,脚后跟那种尖锐的疼痛已经缓和了不少。 傅偲刚念大一,请的都是同校的学生,一帮人热热闹闹的。 “我要把我嫂嫂介绍给你们,我说她比女明星还漂亮,这回你们总相信了吧?” “以前我还说你吹牛呢,原来真不是。” “嫂嫂真美,特别好看!” 盛又夏嘴角轻挽,招呼她们吃喝,有两个女生拿着拍立得正在拍照。 “嫂嫂,要不给你们合个影吧?” 盛又夏看到说话的女生,视线往傅时律那边瞟去,她才明白这‘你们’二字,指的是她和傅时律。 “不用了。”她赶忙拒绝,盛又夏结婚的时候就连婚纱照都没拍,因为傅时律说了他不喜欢。 “哥!”傅偲在边上跺脚,冲他招手,“拍一个嘛,照片立马就能拿出来,很好玩的。” 盛又夏听到了脚步走过来的声音,傅时律高大的身影站到她边上,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迫感。 她内心居然是有些期待的,想看看别人眼中的天作之合,映在照片上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嫂嫂,你快挽住我哥的手,把头靠到他肩膀上去。” 盛又夏怔着没动。 傅偲干脆轻推她一把,盛又夏的肩膀撞到了傅时律。 但她明显感觉到男人往旁边退一步,“不拍了。” 第14章 强行亲吻 举着相机的女生有些尴尬,盛又夏也觉得尴尬。 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哪怕背手干站着,也就三秒钟的事情。 傅偲气得脸都歪了。 盛又夏只好站出来,“你们玩得尽兴,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将傅偲拉到边上,低声吩咐,“一会结束的时候,我给每人备了个小礼物,别忘了让她们拿走。” 傅偲方才打开看过,是一瓶古驰的香水。 她既感动又高兴,盛又夏真是给足了她面子。“谢谢嫂嫂。” 她都觉得她哥配不上这么好的人! 回主楼的路上,盛又夏很慢地跟在傅时律身后。 有时候,她觉得他像一团遥不可及的烟花盛火,更像是一个冷静的没有感情的佛子。 “走这么慢,遛狗吗?” 盛又夏冲他看看,傅时律也意识到这话不对,把谁比作狗了? 她面上带着倦色,从他身边走过去,傅时律鼻尖钻过清冽的香气。 “你很想拍照?” 盛又夏脚步停顿,其实想想也没意思,留不住他的人,留张照片缅怀吗? “这不盛情难却,我想着给偲偲的朋友一点面子。” 她心里拂过轻松而复杂的释然感,傅时律盯着她的双眼看,盛又夏爱他爱得浓烈,他不是不知道。 可如今这双眼睛里面,晃荡的爱意却好似没有那么深了。 晚饭的时候,傅老爷子精神不错,不停地拉着盛又夏说话。 “我那个朋友黄爷爷,你也见过的,曾孙子都两岁了,会满地跑了。” 盛又夏知道老人的心结,这时候只能宽慰他。 “爷爷不急,说不定我一下就怀双胞胎呢,让您数量上取胜了。” 傅老爷子被哄得大笑,“这话我最爱听了,还是夏夏懂我。” 盛又夏见大家都落了筷,她将老爷子搀扶到沙发上去坐着。 傅老爷子手臂有旧伤,动过大手术,左臂明显细了一截。 盛又夏给他捏着,模样专注,手里力道也刚刚好。 人呢,就是不能有对比。老爷子这会看傅时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结婚一年了没怀个孩子,夏夏肯定没问题,我看就是你,你去看医生了吗?” 傅时律正低头玩着手机,看样子,是给人发消息的。 他头都没有抬一下,“爷爷,您怎么断定问题是出在我身上的?” 老爷子冷哼声,“从你脸上就能看出来。” 秦谨坐在旁边,认真端详起亲儿子的脸庞,“时律,你得听爷爷的话,多看医生没坏处。” 这时,盛又夏充当好人,适时站出来给傅时律解围。 “爷爷,妈,你们别担心。时律去看过医生,应该没有大碍。” “!” 傅时律猛地抬起眼帘,视线像是会扎人的刀子一样剜过去。 秦谨脸上涌过些担忧,已经去看过医生了?真要没问题,需要去医院吗? 傅老爷子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没大碍,那就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别耽误你爸妈抱孙子。” 傅时律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寒着脸不说话。 老爷子在沙发上靠了会,就睡着了。 傅时律看到盛又夏还在给他捏手,傅家长辈这么喜欢她,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她孝顺。 秦谨见时间差不多了,让他们先回去。 “不用跟爷爷道别了,路上开车慢点。” “好。” 盛又夏坐到副驾驶座内,右手因长时间的按摩而酸胀。 傅时律发动车子时,看她一直在掐虎口的位置,“手酸了?” 盛又夏没想到他居然伸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内。 他一手控着方向盘,袖口翻折在充满肌肉线条的手臂上。 盛又夏回过神,想把手抽回去,男人的手指却穿过她的指缝,握紧了。 盛又夏接下来的一句话,有些煞风景。 “家里的人都喜欢我,为什么唯独你……却不行呢?” 傅时律似乎提了些车速。“他们喜欢你还不够?光这一点,你就能坐稳傅家少奶奶的位置了。” “是吗?”盛又夏头紧挨着靠枕,“有道理,只要本宫不退位,尔等都是妃。” 什么谬论。 傅时律嘴角轻上扬,开了一段路后,想到要跟她算账。 “你在爷爷面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帮你说好话啊,这都听不出来。” 盛又夏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一整天她几乎都没有空闲下来过,她眼睛困得眯了起来。 “我先睡会,你今晚还是不在家里住吧?那你到家后,记得叫醒我……” 后半句话没说完,她就已经睡了过去。 傅时律在前面等红灯,手臂搭在身侧,上半身往右边稍倾斜,他感觉肩膀上一重。 盛又夏的头发如丝绸一般泄下来,挡住了她的半张面容。 冰肌玉骨,真真好面容。 傅时律没来由的心里一震。 回到西子湾,盛又夏还没醒,傅时律很快来到副驾驶一侧,解了她的安全带就想抱她出去。 手臂刚触到她的腰,盛又夏立马惊醒了。 手掌下意识去推他,“不熟,咱们不熟。” 男人拧眉,将手搭在椅背上,“跟谁不熟?” 盛又夏脸顺势靠向他的手臂,“跟你。” 她没说错啊,除了床上那点水乳交融的关系,他们本来就不熟。 盛又夏的脸冷不丁被一只伸过来的手给握住,紧接着,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吻得又凶又狠,姿态强悍,搭在车门上的手臂撑开,而此时的盛又夏,完全是一副弱者模样。 仿佛用力一揉,就能碎掉。 盛又夏伸手去推他,傅时律干脆将手摸向座椅的按钮,她身子被放平,男人上半身趁势钻了进去。 “都到家门口了,就不能老老实实的?” 盛又夏冤枉得不行,“我哪里不老实了?我这是哪句话激发了你的兽性?” 傅时律喉骨滚动,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中,渐渐剥离出一股子重欲之气。 “傅时律,这是家门口!” 盛又夏怕他拿出那股子在床上的疯劲来。 此时,一通打过来的电话救了她。 傅时律看眼来电显示,退到车外去接,盛又夏忙爬起来,抽了纸巾正要往嘴上擦。 却不想男人却是转身,手指虚空朝她指了指。 “不许擦。” 这被蹂躏过的唇色,娇艳欲滴的,怪好看。 第15章 挑衅情敌 医院同事打算找傅时律通融下关系。 那同事的亲戚从苏城转过来,想插队让傅时律安排个手术,被他无情拒绝了。 盛又夏倚着车门,看到男人挂了电话。 她轻摇摇头,这人确实挺狗的,梁念薇来治眼疾,一分医药费拿不出不说,还要让他解决眼角膜的事,他不都答应得挺欢快? 盛又夏回到屋内,径自上了楼。 浴室内传来水声,她走进衣帽间,将傅时律明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 拉开一侧的抽屉,盛又夏从里面抽出支香点上,盛家做的就是香料生意,没有谁比她更懂这一行。 神秘的香气穿透力很强,似浮石而清香。 傅时律不喜欢浓烈的气味,这是盛又夏调配的新香,他第二天穿上衣服去医院时,几乎感觉不到衣服上的香味。 但女人都很敏感。 比如这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梁念薇。 她鼻子轻嗅了下,淡淡的梨香仿若正绽放枝头,有那么一点宣示主权的意思。 “傅医生,我下午想和妈妈去附近走走,可以吗?” 傅时律将手里的签字笔插进衣兜内,“可以,不过不要太劳累。” 梁念薇尽管看不见,但依旧仰视他。“傅医生,你猜我复明以后,第一个想看到的人是谁?” 男人应该都挺吃这一套。 傅时律嗓音听着,比平时轻柔不少,“你父母?” 梁念薇嘴角笑开,声音跟银铃般清脆,“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梁母坐在边上,听到这话,站了起来。 “傅医生,你能不能和念薇合个影?等她能看见了,也好让她知道我们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 傅时律手中还拿着查房病历,鼻梁上的镜片没有度数,但适当挡住了眼睛里的锐利。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等我给她做完手术,她就能看见我。” 梁母面露难色,但还是想争取。 “傅医生,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有时候,求的不过就是个念想……我们是真的感激你。” 梁念薇没听到傅时律说话,知道他肯定不愿意。 “妈,你别为难人家了。” 傅时律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答应了。 梁母高兴地拿了手机,跑到床尾去站着,跟在边上的小护士也打开了相机,“我拍照技术还不错,我也可以给你们拍。” 傅时律挨近梁念薇的身边,手臂好像碰到了她。 他衣领上的香味,沁人心脾。 护士给他们简单地拍了张合影,“等你眼睛能看见以后,你会被傅主任的帅气折服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人间绝色呀。” 傅时律的声音也好听,嗓音带着一种别人难以企及的性感。 “拍好没?” “好了,帅着呢。” 护士没有多想,毕竟平时想和医生合影的病人还挺多的。 梁念薇脸上漾起酡红,听着脚步声出去。 梁母将手机递给她,“你们站一起那就是郎才女貌,他要是我女婿就好了!还是个主任呢……” 梁念薇没应声,指尖在手机上摸着。 盛又夏在自己的工作室忙到晚上,准备离开的时候,有快递送到了前台。 一个很薄的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有张照片掉了出来。 盛又夏弯腰去捡,指尖还没触碰到,就已经看到了傅时律和梁念薇的合影。 两人偎在一起,很亲热。 她眼睛里就跟被扎了一根刺似的,疼痛难忍。 新招的前台想过来帮忙,“盛总,什么东西掉了。” “没事。” 她赶紧将照片捡起来,揣在了包里。 盛又夏开车回去的路上,很是心不在焉,她自虐般地把照片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他那么不愿意跟她做的事,可在梁念薇身上,就能破例。 铃声响了起来,是唐茴的电话。 “夏夏,你到家了吗?出来喝酒。” 唐茴没报多大的希望,盛又夏平时几乎不沾酒,说酒会破坏对香气的敏感度。 但她这回却答应得很干脆,“好,在哪?” “我把定位发你,等你呦。” 盛又夏将照片丢回去后,径自开车去找唐茴了。 皇家虹都,是烧钱的地儿,唐茴没要包厢,说是没意思,直接点了顶楼的高消区。 那一层楼都是按着人头收费的,一万一人只是入场的门票费。 唐茴到门口去接了她,“今晚咱要不醉不归,你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找个小鲜肉回家,给傅狗戴顶大大的绿帽子。” 盛又夏第一次踏进顶楼,这地方跟楼下的布置完全不一样。 灯光通明,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地方,情与色被高调地摆在台上。 不论是清净自持的女人,还是心生邪念的男人,都想将彼此拖到床上,共赴一场云雨。 盛又夏在卡座坐定下来,看到圆台中间有人在跳热舞。 唐茴已经点了酒,小手朝着她肩膀上一搭。 “怎么了,看着不高兴啊。” 盛又夏脑子里还是想着那张照片。“没事。” 唐茴没有打扰她,只是手臂搂紧些。 “靠,夏夏快看,你老公!” 唐茴也没想到,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隔了巨大的圆台,她看到对面卡座上迎来了几个客人,其中就有傅时律。 那几个男人才坐定,还没看到她俩。 季星堂接了个电话,躬身凑到了傅时律的面前,“傅主任,梁念薇来了,劳烦您去接一下呗。” 盛又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声,但能看到傅时律的脸色森寒不少。 “谁让她过来的?” 季星堂一看,这是马屁拍马腿上了?“我想着她在医院里无聊,会得抑郁症的,多带她玩玩不是挺好的嘛。” 傅时律剜了他一眼,快步往外走去,季星堂见状,也追在了后面。 唐茴一脸问号,“这就走了?” 盛又夏轻掀下嘴角,“可能是去接人。” 唐茴脑子转得挺快,“不会是那个狐狸精吧?靠,傅时律要是敢,我们一会就当众扒了她的狐狸皮!” 这都挑衅到面前来了。 第16章 狐狸精配狗,上蹿下跳 皇家虹都的门口。 梁母陪着梁念薇站在冷风里。 “来了,来了。”梁母看到傅时律的身影,忙挥手示意。 傅时律见梁念薇系了条围巾,可外面风大,头发都被吹乱了。 “傅主任,我把念薇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医院了。”梁母说着就要离开。 傅时律开口叫住她,“太晚了,带她回去休息吧。” 季星堂挺不好意思的,原本以为傅时律会很高兴,“可爱的小薇薇,时律已经骂过我了,说我带坏你,不该让你来这种地方。” 季星堂说着,上前扯住梁念薇的手臂,“作为补偿,我送你们回医院。” 但梁念薇站着没动,笑容温润,跟春天的小暖阳一样。 “傅医生,你别怪他,我待在医院也是胡思乱想,再说星堂哥是拿我当朋友,才会邀请我来的。” 季星堂一听,还是这小薇薇善解人意啊。“听到没,再说我们都在呢,你怕什么?” 傅时律眉头并未舒展,他只是觉得梁念薇不适合这里。 “傅医生,我十一点前回去好不好?我进去以后就跟着你,不会瞎跑的。” 梁念薇面上有期许,她从未进过皇家虹都,还挺好奇的。 盛又夏拿了桌上的酒瓶正在倒酒,唐茴看到傅时律领着梁念薇进来时,当下就忍不住了。 她想要起身,却被盛又夏给按住。 “你不说这儿有小鲜肉吗?在哪呢?” 盛又夏说着,端起一杯酒抵在唇瓣处,“与其为别人悲哀,不如让自己痛快呢。” 唐茴不停地点头,“十分赞同。” 梁念薇眼瞎,走路不方便,傅时律轻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沙发前坐着。 肖睿给傅时律递了一支烟,被他用手臂隔开了。 “不抽,你们也不许抽。” “为什么啊?”那玩的还有什么劲? 季星堂算是看明白了,“你不会是怕我们的烟熏着小薇薇吧?” 还能把她眼睛熏得更瞎不成? 傅时律视线不经意往前,看到了台中央一双双裸露的大腿,“烟雾会对人体的眼部血管造成刺激,从而导致视网膜的血管收缩增厚。” 行吧,季星堂忍了,这也让他更加确信,梁念薇就是傅时律的小心肝啊。 台上的女人们跳完舞,都下去了。 就像是蒙在面前的遮羞布,陡然被人扯开。傅时律眼睛里冒出个熟悉的人影来,居然是盛又夏。 她端着酒杯,冲他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她在搞什么? “唐茴,你说我要是现在过去,傅时律会是什么反应?” 愤怒,还是紧张? “那还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试试?” 她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盛又夏估计没这胆子。她爱傅时律爱得太深了,以至于她的顾虑也会有很多。 但唐茴感觉身边的座椅似乎动了下,等她抬眼时,只看到了盛又夏的背影。 她生怕自家姐妹吃亏,忙跟在后面。 一帮人正在开玩笑,说什么小薇薇这名字起得好啊,其中要数季星堂最起劲。 “咱们傅主任是高岭之花,小薇薇是紫薇花,绝配……” 他一扭头,看到盛又夏正站在几步开外,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季星堂吓得打了个嗝。 气氛瞬间诡异,这些男的八成是顾虑梁念薇,连一声嫂子都不敢叫。 盛又夏掌心托着自己的手肘处,杯子里的酒在晃荡,“季星堂,你倒是仔细说说,有多配啊?” 唐茴想来一句,狐狸精配狗,上蹿下跳。 但她接触到了傅时律的眼神,冷得跟裹了层冰碴子似的,他背景太深了,惹不起,唐茴选择闭嘴。 梁念薇再瞎,也能感觉到不对。 “这是……怎么了?”她脸别向傅时律那边,看上去很无辜,更是楚楚可怜。 傅时律目光收了回来,“没事,遇到个熟人。” 这话够残忍的,他没有说盛又夏是他太太,就说明压根不想让梁念薇知道。 季星堂他们挤眉弄眼的,有看热闹之嫌。 盛又夏嘴角拂起抹冷笑,唐茴怕她绷不住,会哭,“夏夏……” 盛又夏抿了口酒,唇瓣潋滟,她微微屈下身。 “傅主任,您上次太用力,套破了。但我听您话好好吃药了,您最近没再约我,是不是有新欢了?” 嘶—— 不知道是谁,倒吸口冷气。 唐茴嘴巴张了张,啊哈哈哈—— 不愧是真夫妻啊,谈及这种话题,脸不红心不跳的。 傅时律目光锁死盛又夏,她轻耸耸肩膀,“常约嘛,我今晚也有空呢。” 梁念薇脸上极力保持着冷静,但她嘴唇在发抖,她脸皮子薄,坐在人群中有点不知所措。 盛又夏转身走回去,唐茴故意扬声道:“让女人吃药的,都不是好东西,你啊,擦亮眼睛吧!” 她就是在内涵那个小瞎子,不知道梁念薇能不能听懂? 季星堂咽不下这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来来,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给爷拿上来,今晚傅先生高兴,小费加倍!” 盛又夏胸腔内酒味翻涌,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时,头有些发晕。 她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她要是没看错,傅时律的视线一直扎在她身上。 每个卡座边上,都有个专门伺候的年轻男人,他走到了盛又夏身边,“美女,要不要点个套餐?” 盛又夏声音软腻腻的,一手撑着侧脸,看他,“都有什么套餐啊?” 傅时律见她喝了几口酒,面颊都是红红的,看人的眼睛在放电。 灯光照着他阴冷的脸,他每个表情都写着不悦。 季星堂又喊了句,“再点两支舞,给我上!” 盛又夏手指揉了揉眉心处,“你们这儿最贵的套餐,是哪个?” 男人闻言,喜上眉梢,“是贵妃套餐,保您满意。” “好,就要这个贵妃。” 男人激动不已,当着盛又夏的面给她下了单,“祝您玩得愉快,我这就去安排。” 盛又夏平日里可没傅时律那样享受,今晚她就要让自己爽爽,看看当贵妃是什么滋味。 灯光暗下来时,音乐声接上。 有空降台从顶头缓缓落下来。 盛又夏盯紧细看,一群没穿上衣的肌肉美男就这样映入了眼帘。 白花花的,肉欲气息太重,盛又夏忙别开视线,“这都谁啊?” 唐茴直勾勾看着前方,口水都快流出来。 “夏夏,他们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第17章 挨打 皇家虹都给‘贵妃’的排场,算是给足了。 一米八的标准个头,模特一样的身材,盛又夏粗粗数了一下,有十个。 负责这一切的男人回来了,站到盛又夏身边,“这几位平日都不露面的,今晚顶楼所有的客人都是沾了您的光。” 唐茴就喜欢这说话劲,“这身材,腹肌肯定邦邦硬。” “您可以随便摸,钱都算在套餐里。” 盛又夏捂了下眼帘,唐茴已经激动地起身了,那帮人来到她们跟前,都穿着那种特别低腰的裤子。 不光人鱼线展露无遗,就连臀线都能看到。 唐茴置身于一片男色中,左右手分别摸了一把。 真丝滑! “夏夏,来摸啊,反正不加钱!” 几个男模越过那张碍事的茶几,贴到盛又夏的旁边,下身都快贴她脸上去了。 梁念薇端坐在对面,她能感受得到傅时律呼吸间的紧促。 “傅医生,要不我们回去吧?” 这儿太吵,吵得她心慌。 季星堂嘴里冷哼出声,“她还真会享受,知道这一个套餐多少钱吗?这钱都能出门提辆车了。” 梁念薇之前没有概念,现在懂了。 有钱人的世界,真奢侈啊。 她家连做个眼睛手术的钱都没有,可盛又夏这样的……真能挥霍。 傅时律眼睛漆黑,潭底浸着阴寒,他接触到了盛又夏望过来的目光。 “念薇,在外面不必跟我这么客气,不用傅医生长傅医生短地叫我。” 梁念薇双手绞在一起,“那我,叫你什么?” 季星堂吼了一嗓子,“喊名字啊,时律——” 调调被刻意拉长,贱得很。 梁念薇有些不好意思,就连耳朵都红了,她嘴唇嗫嚅,张不了口。 傅时律道:“跟我不必那么见外。” 她心定了,绞着的手指慢慢松开,“好,时律。” 盛又夏端起桌上的酒,玻璃杯中透过的人影,有些扭曲。 唐茴将一个男模推到了盛又夏边上,“服侍好我们小盛总,今晚有赏。” 那人坐下来时,肩膀轻触到盛又夏,体温火热,嗓音也好听。 “赏什么?” 盛又夏别过头看他,“赏钱。” “我要人,行不行?” 男模动作大胆,虽然没有直接伸手抱,但搭起的手臂就给人一种已经要将盛又夏纳入怀里的错觉。 她兜里的手机猛地响起,盛又夏拿出来一看,是傅时律。 她没接,直接挂了。 但很快,他又打过来。 盛又夏干脆调成静音,将手机塞进包里。 男模还想跃跃欲试,更想在今晚直接拿下她。但盛又夏手指在他身前戳了下,阻止了他还想更近一步的动作。 “喝酒。” 差不多就行了,她以后还要打离婚官司的。 万一被傅时律拿住把柄,对她多不利啊。 盛又夏左右边都坐满了裸露着上身的男人,她穿了一件基础款的黑色上衣,这样的画面碰撞在一起,充斥着侵犯感。 季星堂看梁念薇是乖乖女,给她要了杯果汁。 她坐在边上,显然被冷落了。 “时律,我想去下洗手间。” “嗯。” 他看到梁念薇起身,踌躇着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傅时律也不方便陪她,就让季星堂的女伴跟着了,“照顾好她。” “傅先生放心。” 对面的唐茴都看在眼里,她总算等到梁念薇落单了。 顶楼的洗手间装修大气,脚下的地砖光可鉴人,女人把梁念薇送进去后,在外面等她。 但她刚要抽支烟,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梁念薇在陌生的地方寸步难行,只能靠着双手摸索。 她听到有高跟鞋走进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跟前。 梁念薇忙要让出一步,但脸上却挨了一个巴掌。 她被打得踉跄连连。“你……” 紧接着,她的头发被人拽住,脸被扯得只能仰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打人……” “小狐狸精,你挺会装逼啊,我警告你,离傅时律远点!你妈没教过你礼义廉耻吗?当小三要遭报应的!” 梁念薇头皮都快被扯掉了,眼圈通红,“我没有,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好,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傅时律有老婆,再装出这种可怜样,我划烂你的脸。” 梁念薇肩膀处被推了把,撞到了后面的洗手台上。 她听着脚步声离开,她一手扶着腰际,痛得喊都喊不出来。 她在里面磨蹭了许久,这才出去。 带她过来的女人也已经回来了,见她出来,便没有多想,“走吧。” 梁念薇用头发挡着脸,刚坐回傅时律身边,她就开口道:“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傅时律见她脑袋低低地垂着,似有不对劲。 他伸手拨开了她颊侧的头发,梁念薇惊得想要避开,但是来不及了。 她半张脸都红肿起来,上面交错着巴掌印子,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傅时律的厉喝声,就连对面的盛又夏都听到了。 梁念薇忙用头发再次覆住脸,季星堂也看到了,扯了女伴一把,“她被打了?你不是陪着她的吗?” “我不知道啊,我朋友给我打了个视频,我就去边上接了……” 一共也就几分钟的事。 “小薇薇,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告诉哥哥,我给你出气。” 梁念薇摇着头,她眼睛看不见,哪里能看到谁动的手? 唐茴在对面忍着笑,她方才应该多赏她几个巴掌的。 “夏夏,我替你出气了,真爽!” 盛又夏见傅时律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握住了梁念薇的手腕,带着她正在过来。 唐茴哼了声,“我还怕她不成?” “一会千万别承认是你动的手。”盛又夏压着嗓音,就怕唐茴沉不住气。 傅时律来到她们跟前,没有先兴师问罪,而是让那帮男人滚。 但他们今晚要服侍的人是盛又夏,所以都纹丝不动。 傅时律声音里藏着怒气,“盛又夏,我这是在给你脸。” 她放下酒杯起身,让四周的人都先退下。 梁念薇半躲在傅时律的身后,像只刚被虐打过的小白兔。 傅时律眼神锋利,话语似尖刀,“你干的。” 第18章 花他的钱,玩男人 “你跟我讲话?”盛又夏语调平缓。“我一直坐在这,就没出去过。” 傅时律的目光移到唐茴脸上,她还挺得意,一头红毛张扬得要死。 “傅时律,你看我干嘛?你想说是我动的手?” 季星堂也跟过来了,他就看不得梁念薇被欺负。 “小薇薇,你让她们看看,动手的还是人吗?一张标致的脸被打成这样……” 唐茴看到了梁念薇面上交错的指痕印,她眉头微拧,有些疑惑。 她打了那么多下吗? 她怎么记得,就抽她一巴掌呢? 傅时律应该是看见唐茴中途离开的,“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欺负她眼睛看不见。” “噢?” 盛又夏接了傅时律的话往下说,“那也就是说,她看不到打人的是谁。那现场还有目击证人吗?” 季星堂将手指到了唐茴的面前,“小薇薇刚离开不久,她也跟过去了。” “怎么,老娘不去洗手间,难道撒你头上啊。” 反正在傅时律看来,梁念薇是一朵小白花,盛又夏和唐茴属于一伙的,有毒。 盛又夏没有歇斯底里地同他撕破脸,“梁小姐,那你挨打的时候,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对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 唐茴可不怕她告状,她骂她小三,不该吗? 傅时律侧身看向她,她脸上一条条手指印看着都疼,“别怕,我会给你出头的。” 盛又夏手臂垂了下去,指尖慢慢握拢。 “是啊,小薇薇,那人不可能一句话没说吧?” 梁念薇面容煞白,应该是被吓坏了。 她摇了头,“她只是打了我几下,但是一个字都没说。” 盛又夏望向边上的唐茴,唐茴也觉得难以置信,挑了下眉头。 可傅时律觉得,她这顿打不能白挨,“既然这样,那就报警处理。” 他都不怕闹得难堪,众所皆知,盛又夏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吧,先看监控,洗手间门口肯定能拍到有谁进去了,说不定……还能听到里面说了什么话。” 盛又夏话音落定,梁念薇就抬手抓住了傅时律的手臂。 “我眼睛好痛,头也痛,我不想再追究了,我想回医院。” 她脸肿成那样,眼睛应该也没有幸免,傅时律得赶紧送她回去。 盛又夏到沙发上坐着,唐茴满眼的雀跃,“夏夏,我们算是赢了吧?让她白挨了一顿打,还有苦说不出。” 小三就得是这样的下场,被原配压着打! 但盛又夏坐在那,却感觉到了清晰的痛感,只要傅时律不爱她,那她就赢不了。 不是吗? 她端了一杯酒往嘴里灌,唐茴还没想通,“你说她为什么不告诉傅时律实话?” “你打她的时候,说了什么?” “我就骂她是狐狸精啊,我说她是小三。” 盛又夏猜对了,梁念薇真是季星堂他们口中的那朵无害小花吗? “她没有戳穿你,是因为她还想继续装着不知道傅时律是有老婆的。知三当三才是最恶心的。” 唐茴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愿意看监控呢。” 盛又夏喝得脑袋晕乎,起身想走,唐茴拉了她一把,“不继续玩啦?钱都花了,我还没摸够呢。” “不了。”她意兴阑珊,更觉得没意思。 盛又夏招了手,让人过来结账。 她从包里拿出钱夹,翻来找去,从最里层抽出了一张卡。 傅时律刚下楼,车子还没开过来,就收到了一条消费短信。 一串的零,很是醒目。那张卡是刚结婚那阵,他送给盛又夏的,但她从来没有花过,这是第一次。 梁念薇站在阴风里,身娇体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跑。 盛又夏出来时,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 她脑补了两句,傅时律可能是在问她:“冷吗?” 梁念薇肯定会娇滴滴地跟他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冷。” 盛又夏喝多了,脚步虚晃,旁边的唐茴搀着她。 经过傅时律几人身边,唐茴往盛又夏的小腰上一搂,“夏夏,我们应该再玩会的,刚才好几个男模看你的眼神,都想把你吃了……” 傅时律一记寒刀剜过去。 这时,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追了出来,“稍等。” 他快步来到了盛又夏的面前,话语直白,“我跟你们回去。” 唐茴一脸的问号,“什么意思啊?” 男人盯着盛又夏醉意微醺的脸,“我是包含在套餐里的。” “你是说,你今晚归我们?”唐茴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 “是。” 唐茴忙从盛又夏包里翻出了车钥匙,男人见唐茴一个人有些手忙脚乱,“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我扶着她一点。” 他握住了盛又夏的臂膀,她身子往他身上倾倒,幅度不大,但香气萦绕,撩人心动。 傅时律的车被开了过来,季星堂搓着冻红的双手,“上车吧。” 傅时律见盛又夏被一左一右架着,正往停车场走去。 唐茴可不是正经女人,二女战一男的事,她真做得出来。 傅时律将车钥匙丢给季星堂,“你把她送回医院。” “我?”季星堂还没玩尽兴呢。 傅时律快步追过去,在盛又夏即将被塞进车内时,他上前推开了男人。 他扣住盛又夏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她也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你谁啊?”男人目露不悦。 “她老公。”这个身份够不够? 男人笑着,显然不信,“她可不像结过婚的。” 唐茴将包往肩膀上掼去,忙挽过男人的手臂,“他没说假话,接下来的事咱管不了,你还是跟我走吧。” 谁让傅时律是合法的呢,你说气不气人? 傅时律看他们烦,一掌就拨开了碍眼的两人,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盛又夏坐了进去。 车子驶出皇家虹都,盛又夏觉着车里闷,将车窗落了下去。 但是外面风大,冷风肆意蹿入,傅时律又把窗关上了。 盛又夏恼火,再度打开。 傅时律再关。 她别过头,怒火冲天的,“你找死啊!” “……” 傅时律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我倒要看看,今晚是谁找死。” 第19章 怕我给你戴绿帽? 季星堂没法子,只能送梁念薇回医院。 她坐进了后车座,脚往前伸,没碰到座椅,再往前试了试,她的双腿居然能伸直。 梁念薇摸了下身底下的真皮座椅,很柔软。 这车,比她这辈子坐过的所有车都大,都舒服。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其实我可以打车回去的。” 她这样善解人意,整得季星堂反倒惭愧了,“你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 梁念薇乖巧地挨窗坐着,看着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 “傅医生他……是不是有急事啊?” 季星堂总不能说,他去管他老婆了吧? “好像是家里有急事,你不用担心他。” 梁念薇嗯了声,车子暖和,她将脖子上的围巾解开些,“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吧。” 梁念薇面露些许的紧张,声线也压着,“他有女朋友吗?” 季星堂看得出来,傅时律对她很不一样,再说谁都知道傅时律厌恶这段婚姻,他可不能乱说话。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只是有老婆而已。 梁念薇松口气,脸色也舒展开来。 “小薇薇,时律是喜欢你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等你眼睛好了,他肯定会把你带回家的,你再等等。” 梁念薇顿时红了脸,“你别乱说,他就是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对我多照顾了些……” 这话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信啊。 季星堂笑的胸腔起伏,他越是笑得起劲,后面的人脸就越红。 盛又夏的车开回了西子湾,男人扶她下车时,她整个人往他身上挂。 傅时律手掌摸向她的腰,黑色的衣服往上跑了一截,大片肌肤被夜色衬得滑滑嫩嫩。 她身上混着酒气和香气,比下了千斤的春药还要猛烈。 傅时律干脆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进了屋。 回到卧室,傅时律刚将她放到床边,盛又夏倒头便要睡。 “不许睡。” 他握着她一条手臂,将她提到跟前,另一手拽着她上衣的下摆掀起。 盛又夏小腹平坦且紧致,皮肤滑溜溜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衣服掀到她的胸衣上面,盛又夏望了眼自己傲人的双峰,“耍流氓啊!” 傅时律来气了,“我碰你就是耍流氓,那么多男人往你身边凑,你不挺享受的?” 盛又夏小肚子一块凉凉的,还被迫举起了双臂,眼睁睁看着自个的上衣被脱掉。 “你要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挺享受的。” 傅时律一把眼神都阴冷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盛又夏看他随手一甩,她的衣服就跟块破布似的落地,她抓了把头发,神情恼怒,“扔我衣服干嘛!” 他算是看出来了,有些人喝了几口酒就神志不清。 “梁念薇脸上的那些巴掌,跟唐茴脱不了干系,那就说明,跟你也有关。” 盛又夏原本垂着的视线,慢慢抬起来,眼睛半眯着。 明艳的长相,加上醉酒,那模样真是媚而欲。 “找我兴师问罪啊?那脱我衣服干嘛呢?” 这是跟他耍上无赖了? “公平起见,我也得脱你一件。” 盛又夏说完,直接上手,扯住傅时律的领口就往下撕。 三颗扣子瞬时崩掉,随着啪啪的声音,男人胸前像是开了一道深v领,胸骨绵延至马甲线,一览无遗。 “盛又夏!” 她上前就吻,毫不费力抵开他的牙关。 她胆子大极了,勾住他的舌根,一寸寸在他唇边舔着,舌尖推着,送着,欲拒还迎,好手段。 傅时律呼吸骤然加重,偏她的手还不老实,往他颈口摸下去,覆过丘壑,扫过坚硬的一点。 酥麻从傅时律的尾椎骨往上攀爬。 为了让她方便,傅时律打算解了皮带。 可盛又夏收手不干了,“我当傅主任真是清风朗月,不坠红尘呢,也就这样吧。” 在外人面前的那股子禁欲,都是装的。 傅时律今晚被她挑得火大,盛又夏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主。 “你这是仗着自己喝了几杯酒,什么事都敢做。” 盛又夏抬手,擦擦嘴,往柔软的床头靠去,“你怎么没送梁念薇回医院?” 她眼睛瞎了,他能放心? 盛又夏主要是想不通,他跟她回来干什么?“你不会是担心我吧?” 傅时律心里拂过难言的烦躁,“想多了。” “我知道了,”盛又夏冲他点了两下,“怕我给你戴绿帽子是不是?” 傅时律干脆解了另外的几颗扣子,将衬衣脱下来。 “刚才那男人说要送你回来,你可没拒绝。” 盛又夏有些记不清那个场面了,她就没吱声。 “我要是晚一步,你打算把他带去哪?” 是在外面的酒店,还是直接回他们的婚房? 盛又夏脑仁突突地疼,“你不是烦我烦得要死吗,那又何必管那么多?” 傅时律胸口像是被塞了团棉花,所有的情绪都堵着,没法发泄。 “你是傅家的少奶奶,这张脸得要。” 盛又夏靠着床头,打小,她后妈也是这么要求她的。 她就不能有一点出格。 “我哪里不要脸了?” 傅时律站起身要去冲个澡,腿刚迈出去,就被盛又夏握住了手指。 灯光打在男人的侧身上,肌肉的线条感被拉满,盛又夏起身跪坐。 她化了妆,口红浓艳,小脸微扬,她一头栽到他怀里。傅时律以为她酒劲上头,刚要把她推开…… 他胸前被她咬住了,湿腻的柔软裹住,还吮了口。 傅时律浑身犹如被电流击中,滋生出密密麻麻的痒。 盛又夏松口时,红润的唇瓣间勾扯着一抹银丝。 她突然朝他笑开,眼尾勾翘,狡黠得像只美艳狐狸,“这才叫不要脸呢,我以前对你这样过吗?” 傅时律低头一瞅,一圈牙印子。 他喉结上下滚动,今晚她真是色胆包天。 盛又夏肩膀处勒着两根细带,她从床上起来,站到了地上。“还有更不要脸的,要不要给你见识下?” 傅时律倒想看看,她能放浪到哪一步。 “行,小盛总,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他嘴上故意损她,盛又夏拿过了一旁的包,打开拉链,摸到了里面的那张照片。 第20章 眼瞎了,才会爱上你 盛又夏皮肤莹白,泛着光一样。 她转过身来到傅时律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拍在他胸口上。 她手一松,照片也随之轻飘飘落地。 傅时律捡起来看眼,脸色汹涌万变,目光射向盛又夏。 她抬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你可别说是我找人跟踪了梁念薇,你好好看看照片的角度,偷拍可没这个效果。” 傅时律将照片拿到面前来,他们目光是对着镜头的,他还记得当时拍照的人是梁母。 “你从哪弄来的?” “有人直接把它寄到了我的工作室。” 盛又夏走到墙边,往上面轻靠。 傅时律翻动照片看眼,后面什么都没写,“你在意了?” 盛又夏头又开始疼了,她用手掌敲着自己的脑袋,“你想跟梁念薇怎么发展都行,但你至少要教会她什么叫安分,还没上位呢,就想着来挑衅原配了?” 合影算什么,有本事发床照。 傅时律将照片放到床头柜上,“她做不出这种事来。” 有人护着就是好。 盛又夏指尖在太阳穴处轻揉,“你帮我带句话给梁小姐呗。” 傅时律已经意料到了,不会是什么好话。“不带。” “你要不肯,那我当面去找她。” 男人脚步声朝她靠近,双臂撑在她两侧,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也压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开不起玩笑呢?”盛又夏脸别至一旁,“那你开导开导她,就说我对她构不成威胁。” 傅时律还是那句话,“她眼睛不好,做不出这一连串的事。” 盛又夏脑袋抵着墙壁,头晕眩得快要站不住了。 “我会弄清楚这照片究竟是谁寄的。” 随便吧,盛又夏将他推开,反正他不会相信是梁念薇干的。 盛又夏脚步虚晃,几步走到床边,转身躺了下去。 两条长腿挂在床边,长发铺开,灯光从她的颈窝往下游走…… 傅时律没喝酒,但也有几分醉意。 他洗完澡出来,看到盛又夏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躺在那,只是身体扭动着,看上去有些难受。 傅时律上前,弯腰,膝盖挤开了她的双腿。 他摸向盛又夏的脸颊,红得发烫,“现在知道不舒服了,喝的时候,我看你挺豪横。” 盛又夏一把握住他的手掌。 她五官挤在一起,有些委屈,眼尾瞬间勾红。 “傅时律?” “做什么。” 盛又夏彻底醉了,她抱住了一只手,但分不清这人是谁。 “我要瞎了。” 她其实很怕看不见,怕一觉醒来,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她鼻音很重,这话轻轻地凿进傅时律心里去。 他脸色有些凝重,“你说什么?” 傅时律将耳朵凑到了盛又夏的嘴边。 “我眼瞎了。” 才会爱上你。 后半句,是傅时律给她补上去的,他头上未干的水珠滴落,掉在了盛又夏的眼皮上。 她仿佛听到他问了句,“爱上我,就是眼瞎吗?” 盛又夏头痛得快要撕裂了,这人有病吧,她在哀悼她的眼睛要瞎了,他却在这跟她说什么爱不爱的。 卧室的灯很快被熄灭,盛又夏被拉进了一具火热的胸膛内。 她本来就热,这会更热了,她踹他一脚。 傅时律压住她的腿,盛又夏没敢再乱动一下。 因为她感受到后面有根‘棍子’抵着她,很粗,还烫,她怕她不听话,会被它一棍子敲晕。 盛又夏一晚上没睡好,清晨醒来时,身上黏糊糊的。 她推开傅时律横在她胸前的手臂,起身。 傅时律被闹铃吵醒时,没看到盛又夏,他起身走向浴室,刚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 “你在干什么?” 他快步进去,看到盛又夏手里的照片已经被烧了一半。 她往水池里一丢,梁念薇那张脸都被烧糊了。 傅时律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只是打开了水龙头,水花四溅,他的半张脸还贴在池边上。 “大清早这么大的火气。” “没火气,但我总不能找个框裱起来吧,家里又没地方放,还不如烧掉。” 就差插两根香拜一拜了。 盛又夏待会还得去见客户,她挤了牙膏准备刷牙,傅时律望了眼水池里的照片,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盛又夏瞅了瞅男人的背影,他居然没发火? 华兴医院。 傅时律给梁念薇做完了检查,她脸上的指痕印消下去了,只不过左脸颊看着还是比右边肿。 “眼睛还痛吗?” 梁念薇轻摇头,“不痛了。” 梁母坐在边上,欲言又止,但梁念薇关照过她不许多问,她只好憋着。 “妈,我想吃小笼包了。” 梁母闻言,忙站起身,“好,我去买。” 傅时律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我们的合影,你有保存吗?” “存着呢,在相册里。”梁念薇面色并无丝毫的不对。 “我看看。” 她许是没想到傅时律会有这样的要求,但仅是怔愣了两三秒后,梁念薇去摸索着拿手机。 她手指摸到解锁的地方,傅时律看到屏幕弹出来,是一张全家福。 除了她和梁母之外,还有个男人。 “这就是你哥哥?” “是。”梁念薇并不想提到这个人,她把手机给了傅时律。 他点开相册,里面没有多少照片,第一张就是他们的合影。 她微信的联系人一栏,也没多少人。 她眼睛看不到,所以很多信息都没有回,大致都是问她眼睛怎么样了,能不能手术。 傅时律将手机还给她,“昨晚你被人打的事,为什么不追究?” 梁念薇有些无奈,“洗手间里是没有监控的,就算在外面拍到有谁进去了,也不能说明就是她动的手。” 她双手交握着,头也低垂下去,“我没有亲眼看到是谁,就没法指证,算了吧。” 她想让这件事过去,傅时律自然不好再追究。 他离开病房,经过护士台的时候,听到有几人在吹牛。 “我中午还得出去趟,遇到大好人了,我手机找到了。” 傅时律过去,将手里的病历放到台上,“手机怎么了?” “我昨天把它弄丢了,刚才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捡了送过去的。” 傅时律手里的签字笔,在台上敲了两下。 那名护士当时,也给他和梁念薇拍照了。 第21章 这个美人,有点熟悉 傅时律难得开句玩笑,“万一手机里有什么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了。” 护士漂亮地回怼道:“傅主任是说您和梁念薇的照片吗?我今晚就发给傅太太看。” 傅时律望了眼病房门口,若有所思。 “梁念薇昨天出去过吗?” “嗯,晚上跟她妈妈一起外出的。” “白天呢?” 护士们都知道梁念薇家境不好,小姑娘挺可怜的,所以对她格外照顾。 “没有,她平时几乎连病房门都很少出的。” “好。” 午休的时间,傅时律给盛又夏发了条微信。 “查清楚了,照片的事跟梁念薇无关。” 盛又夏看眼信息,心想他在说什么废话。 她忍着问候他的冲动,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好的呢,那就劳烦傅主任再好好查查,是谁这么缺德,想破坏我们的夫妻关系。” “查到了告诉我一声,我往她祖坟点炮仗去。” 随后,傅时律又跟她说了护士手机弄丢的事,但她一个字都不信。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所幸,盛又夏今天谈拢了一桩大买卖,心情被治愈得不错。 她没必要为了一张照片折磨自己。 周日的这天,傅时律休息,但他挺早就出门了。 盛又夏下楼时,没看到他的身影。 佣人将准备好的早餐给她端上桌,“少奶奶,您不跟傅先生一道去吗?” “去哪?” “他好像是给人过寿去了,我以为您也……” 这种事,怎么着都得夫妻俩共同出席啊。 盛又夏习惯了,毕竟傅时律从来不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太太。 “我今天也有事要出门的,中饭就不回来吃了。” “是。” 盛又夏走到屋外,才发现下雨了,雨势还挺大。 她车技很一般,所以并不喜欢在下雨天开车,正好她徒弟打了电话来,盛又夏干脆就让她来接了。 午后,又变成了阴雨绵绵的天。 傅时律等人吃过饭,就去赵家的私人宅院躲清闲了。 赵老爷子是苏州人,前几年买了块地,按着园林的标准,建了这么一个宅子。 傅时律坐在亭子内,抓了把鱼食正在投喂锦鲤。 赵正平让他悠着点,“这些都是我爷爷的宝贝,要是被撑死了,我就完蛋了。” “撑死了就再买。” “祖宗,咱玩牌行不行,别玩鱼了。” 雨珠顺着八角亭的檐口往下落,如成线的珍珠般砸在翠绿的荷叶面上。 傅时律一抬眼,看到对面廊檐上走过一个女人。 他只是看到了个背影。 波浪肌理的旗袍,后面是精巧的露背设计,高开叉的裙摆,随着女人的摇曳生姿,晃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 季星堂也看见了,眼前顿时一亮。 “哪来的大美人啊,赵正平你金屋藏娇!” “靠,身材真他妈正点,美女,回头看一眼啊!” 傅时律只是觉得,这个身影好似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来是谁。 那女人,一根小叶紫檀的木簪挽着长发,身影窈窕,体态玲珑。 “你们别乱喊,这是我爷爷请来的司香师。” 季星堂头一回听见这几个字,“什么叫司香师?” “你不懂,你只知道抽烟喝酒泡女人。” 傅时律手一松,一整袋鱼食全掉池塘里了。 赵正平脸色煞白,嗷嗷叫,“我要被打死了。” 他上前将傅时律拽起身,一路都在喊他傅爷,“咱打牌去,正厅摆好了桌子,这就去。” 一伙人拥进正厅,门户敞开,小雨乘风而入,佣人们把茶水都泡上了。 厅旁设了道屏风,谁都没发现后面坐着人。 季星堂在桌前坐下来,拿起了上面的一副牌。 “赵正平,你家院子里挺香啊。” “香吧?”赵正平也喜欢闻这味儿,“我爷爷今晚就要过来住,派了司香师先来焚香,知道这一天要烧掉多少钱吗?” 季星堂心想,也就一瓶香水钱吧,“多少?” 赵正平比了几根手指,“三万。” “草!三万一天?” “是。” 季星堂目光睇向傅时律,“你老婆好像也是做香料的吧?” 傅时律从来不过问盛又夏的事,对她,更是不算了解。 “应该是吧。” 她顶多也就是仰仗着盛家,开了个小工作室,平时接点小单子打磨下时间罢了。 “咱不提这个晦气的人,咱们说说小薇薇,”季星堂拿起茶壶,给傅时律倒了杯茶,“怎么没把她带过来玩玩?” 外面阴雨绵绵,傅时律坐在红木椅子上,“她眼睛不好,还是在医院待着吧。” “别啊,你就得让她出来,多见识下人……” 傅时律从烟盒内抽出一支烟,手指叮的一声划过打火机。 屏风后面,传来阵细微的敲桌子的声音。 傅时律侧首望过去,看到一个女人走出来,“师傅准备点香了,请你不要抽烟。” 傅时律牙齿咬着那根烟,火还没来得及凑过去。 “我抽我的烟,她点她的香,互不干扰才是。” 那女人瞅着这帮富家子弟,不卑不亢的,“会窜味。” 傅时律从椅子上起身,他拿掉了嘴里的烟,修长双腿径自走向那座屏风。 他隐约能看到个轮廓,似乎穿着紧身的旗袍,很有曲线感。 傅时律即将走过去,一探究竟,却不料在此时被人叫住了。 “傅先生,司香师不想被人打扰,还请您多担待。”说话的人,是赵老手底下的管家。 赵正平也敬着他,忙冲傅时律挤眉弄眼的。 这毕竟是别人的私宅,傅时律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 司香师坐在屏风后面,开始点香,一小撮头发掉了下来,她已无暇顾及。 季星堂开始发牌,正跟旁边的人商量玩什么。“赌点大的怎么样?” 傅时律坐回原位,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屏风。 明天有一床手术,难度很大,成功的几率渺茫。 可倘若不做,那五岁的孩子就要永久失明。 傅时律心里难以平静。 此时,香气袅袅升起,沁人心脾至深处。 他的浮躁感,突然淡了。 傅时律紧盯着那个人影,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他还是觉得熟悉。 在哪见过? 第22章 你身上好香 管家退回到屏风后面,看着女人纤纤素手焚香。 屏风外,那帮公子哥打起了牌,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就觉着他们俗气死了。 这边结束后,管家又带着司香师去客房。 一直到她离开,傅时律他们都没看清楚她的长相。 休息室内,盛又夏解着旗袍的盘扣,旁边挂着她来时穿的衣服。 “还有几个房间和偏厅的香没点,都交给你了。” “好。”小徒弟应声答应。 赵正平口中那三万块钱一天的香,就是从盛又夏手中买过去的,她赚的是这个钱。 至于今天过来燃香,那都是看在赵老的面上。 盛又夏换好衣服,将旗袍放到了一个柚木手提箱内。 管家想派车送她,但是盛又夏婉拒了。 她穿了件及膝的大衣,尽管雨下得不大,但摆沿处还是沾染了潮意。 傅时律的车子开过去,见一个撑伞的身影沿着路边在走,他又把车倒到了那人的身边。 车窗落下,男人的声音同这雨一样,有点冷。 “上车。” 盛又夏看眼手机软件,十分钟前叫的车,现在还没人接单。 她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将伞放到脚边。 傅时律面带疑惑,目光落在了她怀中的柚木箱上,“你怎么会在这?” 她抽了张纸巾,掖着发尖的水珠。 “有个客户约在附近见面。” 傅时律没有发动车子,甚至解了安全带,朝盛又夏靠过去。 她方才点了好几种香,身上有缠绕的香气,男人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过来。 “干什么?” “好香。”他沙哑的嗓音,从滚动的喉咙里冒出来。 傅时律盯着她的耳垂看,莹白透红,那道红蔓延到了她的耳后,是一道漂亮的胭脂色。 “我制香的,身上能不香吗?” 盛又夏用手在面前挥了挥,“刚才给客户试了好几种,味道都残留在身上了。” 男人灼灼的呼吸,打在她颈子上。 盛又夏面上炽热,一丝头发刮着耳廓,痒痒的。 “你湿了。” 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心脏差点冲破胸口。 但紧接着,傅时律又补充道:“衣服湿了。” 他语气一本正经的,好像不知道这三字还有别的含义一样。 盛又夏忙转移开话题,“你还要去别的地方吗?还是直接回家。” “你呢?” “回家吧。” 这种天气,就适合宅在家。 车子开了出去,等红绿灯时,傅时律若有所思地问她一句,“你听过司香师这个职业么?” “嗯,”盛又夏手指摩挲过木箱,“略有所闻。” “你们家里是做香料生意的,你爸平时肯定也喂了你不少单子。但是……” 盛又夏头上的那只木簪早就取下来了,头发披着。 “但是什么?” “你要多学点东西,你对香一窍不通,你那工作室又能走多远?” 盛又夏唇瓣轻挽起来,扭头望向身边的男人。 “傅主任说得对,您年纪轻轻就是眼科一把手,而我呢,却是个没用的花瓶。” 傅时律本意可不是来取笑她的,“花瓶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带你出去,好看。” 盛又夏真是谢谢他了! 车子开到半路,季星堂的电话打了过来。 两人的说话声,盛又夏听得清清楚楚。 “时律,我刚跟赵家的管家聊了几句,你不说小薇薇晚上总是睡不好吗?你给她买个香吧,好像叫……鹅梨帐中香。” 盛又夏靠进椅背内,望着窗外。 “管家说要买就得买最好的,他推荐了给赵老供香那人的微信,据说是一香难求,还死贵。” “不过钱花在小薇薇身上,你肯定不会心疼的。” 盛又夏怀疑,梁念薇是不是季家的私生女? 要不然,季星堂能这么上心? “也行,你把微信推我。” 傅时律以前是不信的,但他今天亲身体验过,觉得可以买来一试。 电话挂断。 盛又夏转过身去,“这香我店里就有,我送你两盒?” 傅时律望着前路,还瞧不上,“你没听季星堂说的,要用,就得用最好的。” 她卖的,都是流水线上的玩意吧。 盛又夏没有恼怒,看他对梁念薇倒是真上心,“那香适合安神养眠,它还有个名字,叫‘陪睡香’。” 她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戳在了傅时律心坎的不堪处,反正,他再没给她好脸色。 回到西子湾,盛又夏冲个澡,换了身家居服。 她拿起手机看眼,工作微信有人申请要加好友,点开一看,这不她老公么? 盛又夏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就通过了。 傅时律直奔那款香而来,盛又夏也不客气,“一盒三十根,十万。” 按着规矩,她是要简单对香做个介绍的。 但傅时律那边没有犹豫,“给我个银行账号。” 盛又夏把徒弟的卡号发去了,没过一会,那边给她发了到账十万的消息。 行,一笔就怒赚他九万八。 只是想着他给别的女人买香,盛又夏的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傅时律进屋时,没看到盛又夏的身影,他走至窗边,才看到她坐在阳台上。 天空中还飘着细雨,傅时律来到外面,径自靠向了栏杆。 他背对着盛又夏,拿了手机在发消息。 她没想到,那信息下一刻却出现在了她手机上。 “买了香,有人帮忙点吗?” 盛又夏可没有去给小三点香这样的大度,她抱着手机,给他回复。 “不好意思先生,您这种属于散客,只能自己点了。您要是一口气买下一年的香,我可以给您安排司香师,上门服务。” 傅时律没想到一个卖香的,态度这样不好。 他转身走来,盛又夏忙将手机合在一旁。 男人连带着,看她都是不顺眼的,“卖个东西,卖出优越感了,你可别跟这种人学。” 盛又夏装着听不懂的样子,“你在说谁呢?” 傅时律坐到她身边,拿着盛又夏的微信小号给她看,“这人,认识么?” 她捂着嘴角,神色略有些夸张。 “你居然能从她手里买到现成的香?你就偷着乐吧,这钱绝对花得值。” 第23章 老公都被抢了,得意什么? 十万块钱,三十根香,值? “她很厉害么?” 盛又夏忙不迭点头,恨不得傅时律脑子一热,定下一年的香。 “我们制香行的天才,真正的一香难求。” 怪不得,人这么傲。 傅时律目光又逡巡到她脸上。 盛又夏话里装着嘲讽,“你就算拿了我的香给梁念薇用,她也闻不出区别的,你非看不起我。” 她看男人嫌弃的样子,这是怕她的东西,熏坏了那朵纯洁小花吧。 第二天,送香的人按着地址,直接把香送去了医院。 傅时律进手术室之前,去梁念薇的病房点了根香。 他坐了会,心情澄净下来。 “傅医生,我听说你待会有台大手术,你紧张吗?” 傅时律术前喜欢清静,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讲。 但他还是回道:“不紧张。” “你就想想,等手术结束,那孩子就能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了,这都是托你的福。” 梁念薇也期盼着,她的眼睛能早日看到。 “好,”傅时律起身,要去做术前准备,“这香放在这,每晚入睡之前点一根,能安眠。” 梁念薇轻嗅了下,这味道很好闻,但是好像在哪闻到过。 “谢谢傅医生。” 傅时律正要走出去,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梁母一下就闻到了房间里的味道。 “好香啊。” 梁念薇坐在床边,嘴角上扬,“妈,我今晚说不定能睡个好觉了。” 梁母走向了她的病床,“跟厕所里面点的香味差不多。” 傅时律脚步轻顿了下,梁念薇唇瓣处的笑意猛地僵住。 男人离开后,她脸色垮了下去,“妈,你下次说话注意点行不行啊?” “我怎么了?”梁母不明所以。 “他送来的香,怎么就和厕所香一样了?” 梁母见她满面的不悦,这才知道是说错话了。 可她们本来就不懂这些。 傅时律做完手术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焦急的家长等在外面,看到他时,几乎是跪在地上的。 “傅医生……怎么样?老天保佑啊,一定是好的结果吧?” 傅时律那张清冷英俊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来,“手术很成功,放心。” 他穿梭于医院的走廊,灯光在他肩膀处打出一道影影绰绰。 攻克一个医学难题,对傅时律来说成就感特别足,他这时候很想找个人分享下。 “傅主任,恭喜啊。” 一路上,得到消息的护士们都在祝贺他。 傅时律想去找梁念薇,但是人刚走进电梯里,他按楼梯键的手指却顿住了。 他最终没去找她,而是去了停车场。 唐茴在休息区等半天了,想约盛又夏吃个晚饭,那是真难。 她正在接待一位男性客人。 那人对香完全不懂,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盛又夏的身上打转。 “你这香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贵。” “一分价钱一分货,先生,贵有贵的道理。” 盛又夏迎着男人的目光,他眼里似有挑衅,这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我去给您泡杯茶吧,您慢慢看。” 盛又夏走到茶水区,唐茴见状,忙跟了过去,“那人一看就没钱,你看他的打扮,身上那衣服多久没换了。” “他不是来买香的。” 唐茴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那他要干嘛?” “他是梁念薇的哥哥。” “什么?” 唐茴大惊,一脸的警惕,“他要干嘛啊?不会想对你不利吧?” “谅他也不敢。”盛又夏早就找人把梁念薇的家底,摸了个干净。 “他在这耗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猜他也知道了梁念薇和傅时律的事。” 唐茴觉得这人是危险分子,还是躲远点好。“把他赶出去吧。” “他肯定会来找我麻烦的,但应该不是现在。” 说不定,他还在犹豫,盛又夏倒了杯白开水,连茶叶都没放。 “我得给他添把火,他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梁念薇总不能独善其身。她要是没了傅时律这座靠山,那眼角膜的事,她也别想和我争。” 盛又夏端了杯水过去,放到男人的手边。 他往里面一瞅,清水。 “这么大的地方,连茶水都没有?” 盛又夏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先生,你出门坐地铁,到批发市场去看看吧,那边有十块钱一把的香,也不错的。” 男人顿时被激怒般,蹭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您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看不起我?”男人右手朝她指着,“你别后悔!” 盛又夏将那杯水泼进了垃圾桶内,“慢走。” 男人唇角扯了抹怪异的弧度,她老公都被他妹妹抢走了,她得意什么? 男人转身下楼,刚走几步,就看到有人正在上来。 他定睛细看眼,忙将帽子戴到头上,压了压帽檐后,从那人的身边走过去。 傅时律来到楼上,就听到了唐茴的声音。 “他到底想干嘛……” 盛又夏看见了唐茴背后站着的人影,她忙打住了她的话。 “时律,你怎么来了?” 唐茴一转头,就跟见了鬼似的。 两人结婚到现在,傅时律从没来过盛又夏的工作室。 他没想到唐茴也在。 “我刚好路过。” ? 华兴医院回西子湾的路上,压根不会经过她这里。 他走过去几步,并未看唐茴一眼,他径自冲着盛又夏问道,“吃晚饭了吗?” 盛又夏看看唐茴,又看看他,“没呢。” “刚好,我也没有。” 几个意思?抢人啊?唐茴立马插话,“我昨天就跟她约好了,等她一下午了。” 傅时律盯着她那头红毛,“你可以改天再约。” “我不,我们说好要去吃火锅,最辣的那种,傅主任不会喜欢的。” 他平时饮食清淡,何必来凑热闹。 但傅时律并不让着她,“火锅,我也可以。” 唐茴冷笑,想说就在刚才,他未来大舅哥都挑衅上门了! 她想给这个罪魁祸首一点颜色看看。“那好啊,傅主任跟我们一起去吧,你请客。” 看样子,傅时律赶不走她,只好答应。 出发的时候,他让盛又夏上了他的车。 第24章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唐茴将火锅店的定位发到盛又夏手机上。 “要不换家别的吃吧,太辣了,你受不了。” 傅时律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吃了晚饭就回家,她要还想去别的地方,你要记得拒绝。” 盛又夏看天还早,她动手系好了安全带。 “一会还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有事。” 神神秘秘的,盛又夏让他开车跟着唐茴。“你现在说吧。” 傅时律还挺会吊人胃口,“先填饱肚子再说。” 唐茴有气不能撒,跟傅时律硬碰硬她是不敢的,到了火锅店,她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锅底上来的时候,是个鸳鸯锅。 清汤那一边是给盛又夏的,“夏夏最近在研究新香,不能吃辣。但我知道傅主任一定可以,男人嘛,就要无所畏惧对吧?” 傅时律拿了筷子,正在一遍遍擦拭。 “无所谓。” 唐茴也就只敢在背后下软刀子,“我就说嘛,吃辣方面比不过我的男人,那就不算真正的男人,是软蛋。” 傅时律擦拭的动作猛地停住,目光裹着森冷的寒意盯向旁边的盛又夏。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注视,将脸慢慢别过去,傅时律这表情不对啊,怎么跟要吃人似的? 火锅被端上了桌,上菜很快。 唐茴拿了公筷,不停地往里面涮牛肉。 辣锅里头,花椒和满满的红辣椒在翻滚,像是下了一碗最鲜红的颜料。 唐茴塞一筷牛肉到嘴里,变态辣果然不一样。 “傅主任,吃呀,别客气嘛。” 盛又夏看到傅时律的筷子伸进去,夹出来的时候,筷头都是红的。 “你行吗?” 傅时律动作又是一顿。 唐茴在桌底下给了盛又夏一脚,“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这锅底,辣也就算了,主要还是麻,傅时律刚吃几口,嘴唇就已经木掉了。 盛又夏吃着清汤里的涮肉,丝毫感觉不到别人的痛苦。 “夏夏,吃完火锅我们去唱歌吧,去酒吧坐会也行。” 盛又夏还没张口,腿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下次吧,今天要早点回去。” 她要是不拒绝,傅时律八成是没好话的。 唐茴闻言,指了指漂浮着的吸满了辣油的豆皮,“傅主任吃啊!” 一顿晚饭结束,唐茴开车先跑了,她得赶紧跑药店去吃点肠胃药。 回到西子湾,盛又夏和傅时律一前一后上楼。 她走进房间,灯还没亮,盛又夏的手腕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给握住。 紧接着,傅时律的手臂推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到坚硬的墙上。 “你干什么呢?” 她被握住的手,被强行带到了傅时律的身下。 “她刚才说软蛋,什么意思?” 唐茴跟盛又夏是闺蜜,她指不定什么话都跟唐茴说了。 “是你自己多心了,就是让你别怂的意思。” 盛又夏的掌心,贴着一层很薄的布料,他某个部位,轮廓深刻。 “那你说,我软么?” 盛又夏肩膀一颤,身后身躯滚烫,两人的衣裳跟点了火一样。 “傅时律,你冷静点,你今晚没喝酒。” 他凑到她脸侧,目光紧盯着她的耳垂,小小的,软软的,一口含进去不知道什么滋味。 傅时律张口咬住,带着秋后算账的意思。 “你就这么不心疼我?她让我吃那么多辣的时候,你一句话不说?” 盛又夏想说心疼个毛线。 “我看你面不改色的,我以为你很能吃辣。” 傅时律手里劲道松开,人也往后撤,盛又夏转过身要走。 “我就该让你也尝尝。” 他这么说着,拇指摩擦过盛又夏的唇瓣,然后亲了过来。 他舌尖还是麻的,辣的,他缠着盛又夏激吻,每一寸都不放过。 她得空喘息,却是舌头发麻,盛又夏用手捂着嘴,“够了吧?” 眼尾处带着被人欺负后的红,傅时律俯下身,几乎靠着盛又夏的前额。 “我今天做成功了一台手术。” 他这会的分享欲爆棚。 “噢,”盛又夏嘴麻的说话都不利索,“只要是你出马,就没有不成功的手术。” “那不一定,他们跑了很多医院,都说治不了。” 这是想让她夸夸吗? 盛又夏有些词穷,“那还得是你啊,傅医生。” 男人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有件事他一直想做,但是压制到现在了。 “我想发泄下。” 盛又夏也能理解,毕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那你现在可以约季星堂他们,出去喝点酒。” 傅时律手臂却是缠住了她的腰,声音砸在盛又夏的头顶上方。 “我得发泄在你身上。” “什么?”她反应过来,就开始用力地推他。 她很快被傅时律按在床上,盛又夏见他将衬衣从裤腰内抽出。 “我渴,我渴了。” “做完再喝。” “不行,我会渴死的。” 傅时律忽而笑开,翻身坐到床沿,斜睨了眼盛又夏。“那你快点。” 她慌慌张张从床上爬起来,还好唐茴给她的药还在。 盛又夏去倒水,找个机会偷摸摸放药进去。 她回头看眼傅时律,发现男人也正在看她,眼神犀利,好像将她都看穿了一样。 盛又夏端着杯水回到床边,“你也喝点吧,吃了火锅,嘴干。” 傅时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用,我不渴。” 他手指钻进了她的毛衣,指腹摩擦过她的腰窝,“你有上床前,让我喝水的习惯?” 盛又夏心虚,“我才没有。” 傅时律拿过水杯,将它放向了床头柜,“正好,我也没这个习惯。” 他手指勾到她的胸衣,单手将它解开,熟练得跟个流氓似的。 盛又夏还想拒绝。 “今天不是排卵期。” 傅时律手掌从后到前,突如其来的饱满手感,让他眼眸深邃。 盛又夏明白了‘发泄’二字,是什么意思了。 傅时律今晚就跟吃了药似的,她身娇体软,在他手里就被折成了各种各样的姿势。 好几次,要不是她的腰被他狠狠扣着,她真能被顶飞了。 她怀疑傅时律是想把她给撞碎。 盛又夏腿一滑,趴倒在床上的时候,男人压住了她的后背。 “医生说我身体没问题,这下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