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错认孩子他爹,嫡女掀翻京城》 第1章 惹上疯批大人物 “娘亲,我们进京是来找爹爹的吗?我的病,只有找到爹爹才能治好吗?” “嗯,你的病,必需用你爹的心头血做药引才能治。” 京都城的夜微凉,一盏孤月斜挂天边。 一大一小牵着手,并排在万籁俱寂的长街上徐徐前行,身影被夜色拉得瘦长。 小孩叫锦小录,长得精致,却脸色苍白,眼下覆着黑青淡影,是长期被病痛折磨所致。 两人走到拐角略暗处,停了下来。 “娘亲,好臭!这里有条臭水沟,你确定你要问爹爹是谁的那个人,会来这个鬼地方?” 锦小录吸了吸鼻子,眉头蹙成一团。 “来了。” 锦洛边说边从拐角走出去,留儿子在暗处。 很快,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惊叫:“死狗,贱货,你居然还没有死!” 许锦画,镇国侯府的二小姐,原主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也是害死原主的人。 今夜,她临摹国师笔迹给许锦画写了封告白信,骗许锦画来此相见。 一是要给原主讨个公道,二是要问出当年那个让她怀孕生下锦小录的男人是谁。 许锦画暗恋国师苏焲已久。 收到告白信,紧张激动地前来赴约,却不见国师,而是见到了本该死去的人,怎能不惊。 但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些平静,瞪着锦洛:“你怎么会没死?!” 锦洛不想跟她废话,直接问:“当年那个男人是谁?” 她问得突然,许锦画却反应飞快:“一个杀猪卖肉的,长得比猪胖,比猴丑,满口黄牙,还一身猪屎味,哈口气都能把十里外的人熏死! “你以为凭你这个贱货,还有谁能看得上你!” 实际上,当年她挑断锦洛的手筋脚筋,雇了这么一个人入府毁锦洛清白。 但这人却不中用,竟让锦洛误打误撞上了一位来府中做客的贵人的床。 锦洛把许锦画所描述的,快速在脑子里组描成一幅人像图。 然后她就皱眉了,这让人呕吐的形象能生出她儿子那么好看的孩子?除非基因突变吧! 锦洛活着,许锦画已经很不舒服了。 看到锦洛突然皱着眉头不说话了,她就更加的气,还嫉妒。 这贱货长得好看,一点都不像她和母亲,连皱着眉头都像个妖精一样会勾引人。 她以前就想毁了这贱货的脸的,果然就是这张脸到处勾引人,才会让那位贵人跟她上了床! 许锦画突然几步上前,揪着锦洛就要把她推入身后的臭水沟。 上次没能溺死这贱货,还是她和娘下手轻了,这次怎么的都不能再让这贱货逃脱掉! 然,还没碰到锦洛,锦洛率先握住她的手。 下一秒,咔擦咔擦…… 四连响,锦洛直接将人扭断手腕骨,按趴在地上,抬脚将许锦画脚踝骨也踹断。 许锦画痛得惨叫:“啊——!!” 她叫任她叫,锦洛拽起许锦画一条腿,拖死狗一样把许锦画拖着就往前走。 凭儿子的好样貌和天赋,当年想必睡她的另有其人,许锦画不说,她自有办法让她开口。 不远处是个乞丐窟,锦洛将人拖到乞丐窟门口。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丢进去!” 许锦画尖叫一声:“你敢!!!” 话音刚落,锦洛直接就把她丢了进去,还撒了把碎银子进去。 “给我轮了她!” 乞丐看到银子,眼都红了,平时连饭都吃不饱,哪有机会沾女人,如今有免费的,还有银子赚,捡完碎银,犹豫了一下,纷纷往上扑…… “不要碰我!” “滚!” “放开我!” “我说,我说!!” 锦洛慢条斯理双手抱胸:“说!” “太子!是太子!” 当年那位来府上做客的贵人是太子。 她跟她娘忙着去溺死锦洛毁尸灭迹时,亲眼看到太子从那个屋里出来的。 “谁能把她糟蹋得最惨,我这枚金子就给谁。” 得到想要的答案,锦洛把一枚金子在手里抛了抛,话落又把金子纳入掌中,转身出了乞丐窟。 “啊——!!” 许锦画怎么也没想到锦洛会这么狠,惨叫声,混着男人的粗喘声和争夺声,此起彼伏。 锦洛听不得这浪荡的声音,正想先回儿子那里去,却忽有所感,猛地抬头。 不远处果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特别颀长挺拔,眉眼也生得极为好看。 月色铺陈下,他整个人笼罩在月色之中,气质尊贵温润,却又无端地透出几许妖邪鬼魅之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锦洛觉得他极其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如果她能再深究一下,便能知道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儿子锦小录眉眼与他颇为相识。 可惜,她很快被他的话惊得没有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听说,我写信跟人告白了,告白的对象是你?” 他尾音上挑,声音低沉,异常好听。 锦洛惊住,这人是……国师苏焲? 传闻国师苏焲手段狠辣了得,且是个疯批变态。 锦洛对变态不感兴趣,所以没去了解他到底长何模样,只弄来他的笔迹临摹。 未料,临摹他的笔迹,被他逮了个正着! 锦洛多少有些心虚,忙装傻:“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就要溜走。 然,还没走几步,后衣襟突然被人拎住。 “把我的告白对象毁了,不赔我一个就要走吗?” 尾音依旧上挑,苏焲略带危险意味的话,在她背后响起。 锦落:“……” 好家伙,这人不只知道有人临摹他笔迹写告白信。 还知道临摹他笔迹的人就是她,搁这儿故意问她呢! 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是这人势力庞大、耳目遍布,朝中百官及其府邸内所有人员的信件往来什么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小一封信都是先被他截获之后,才送到许锦画手中的。 “还是不知道吗? “看来我有必要给你重演一遍,把你也丢进去,好让你知道知道。” 苏焲拎着她就往乞丐窟走。 锦洛身子一轻,瞬间看到自己的脚拖在地面不断后退…… 堂堂国师,位高权重,知道有人临摹他笔迹,派人来抓她就是了,他居然亲自来,来了也不着急抓她,而是故意问她那些话,果然传闻一点都不假啊,疯批就是疯批,变态就是变态,全不按常理出牌! 第2章 亲他,暴他狗头 她忙用正常姑娘家的力气挣了挣,没挣开。 要不是她先临摹他笔迹理亏在先,她真想暴他狗头。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实力,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不显露实力,根本挣脱不了他。 灵机一动,锦洛干脆不挣扎了,双腿一曲,挂他手上。 “你的告白对象不是我,但我喜欢你,想跟你告白!” 苏焲被她重量一挂,顿了顿。 显然没料到前一刻她还在矢口否认,这一刻就在他手上摆烂了。 但不耽误他继续拎着她往前走。 他还故意掂了掂她,尾音依旧上挑:“你的意思是,你爱慕我?” “对,我爱慕你!” 锦洛被他掂得差点勒死,“我怕直接给你写信约你、跟你告白,你不会来,信都未必能送进你的国师府,才另辟蹊径临摹你的笔迹给别人写告白信! “这不,就把你引来了!” “那为何把她扔进乞丐窟?”他指许锦画。 “这不明显嘛,她也爱慕你,我嫉妒,能把情敌送走一个是一个!” 苏焲倏地冷笑。 显然,被她的鬼话给逗乐了。 而后,将她拎到面前来,旋了半圈,与他面对面。 他另只手爬上她脖颈,捏住:“你说我就信吗?我觉得你在骗我。” 骗他的都得死! 锦洛呼吸更加不畅:“我,没有骗你!” “如何证明?” 证明? 锦洛望着他那张相当不赖的脸,要证明是吧,那就别怪老娘我占你便宜啦。 “松开我,我给你证明!” 苏焲当真松开了她。 他直直看着她,等着锦洛给他证明,证明不了他随时会捏死她。 锦洛站稳,心里安慰着自己,虽然是个变态,但好歹长得不差,吻一下不算太亏。 然后猛地欺身上前,踮起脚尖,唇往前送:“亲你,够能证明我爱慕你吧!” 她突然吻他,正常男人怎么的都会有瞬间的怔愣。 这一怔愣,借着近距离,她便能给他一针,然后开溜。 然,苏焲根本一点怔愣都没有,甚至一点都不受影响,她靠近他胸口的手还被他给截住了。 他反手就掐住她腰肢:“只是吻吻有什么,既然那么爱慕我,不妨深入探讨一下。” 锦洛腰被他掐得浑身一僵。 他手故意在她腰肢上来回摩挲:“里面氛围好,进里面,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探讨?” 掌心温热的触感落在锦洛腰肢上,锦洛忍不住瞠大眼眸,啊啊啊,流氓啊! 她努力忍下暴他狗头的冲动:“大哥,这是大街上!” “怕什么,又没人。”他手继续往上抚,“不如进里面,你要是没经验还可以现场学习。” 神他妈现场学习! 阵阵电流遍布全身,锦洛彻底绷不住:“你给我住手!” “吻我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吗?”他似笑非笑,似能看穿她心底。 锦洛心想,我那是真的想吻你吗,我是想给你一针然后溜走,可你这变态,你肯定想来真的! “我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吻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勇气了,你要是欲求不满,直接加入他们得了!”她指着乞丐窟,反正他加入,许锦画肯定特别乐意满足他。 她不愿意,苏焲也没勉强,放开了她。 应该说,他本来也不是真心想对她做什么。 不过是直接抓她太无趣。 这年头,敢在他头上动土的,已然不多。 敢在他头上动土,还动得如此清新脱俗的,她是头一份,他自然要来好好会会她。 就在锦洛以为自己脱身了时,他手突然再度爬上她脖颈。 “可我更加觉得你在骗我。你不但骗我,还借机轻薄我,你更该死了!” 说着作势又要将她脖子扼断。 锦洛:“……” 不是他要求证明给他看的吗? 怎么变成她借机轻薄他了,还能再扯一点吗? 锦洛无语了,什么隐藏实力。 不隐藏了,干他! 瞬时,一条血色苍龙浮现掌心,快速朝苏焲面门挥去。 眼前陡然一红,有条血龙直撞眼球。 虽然毫无防备,但苏焲反应神速,赶紧欲后仰躲避。 那血龙却似知晓撞击不到他一般,迅速化成一片血雾,迷了他的视线。 趁此时机,锦洛捏紧拳头,“砰”的一声,朝苏焲嘴角就揍去。 苏焲被她这一拳揍得脑袋往左偏去,唇角立即一团乌青,泌出血丝儿。 等血雾散去,锦洛已经从他手中逃脱,撒腿就跑。 跑了几步,惋惜地回头看了一眼乞丐窟和臭水沟,仇还没报完,只能先便宜许锦画了。 苏焲揉了揉唇角,并不急着去追,而是皱眉,伸手往前碰了碰。 前面明明没有阻挡物,却“啪”的一声,他手碰到了树,手指还被树枝剐下了一小层皮。 “锦门阵术?” 他若有所思。 只有拥有锦家苍龙血脉才会的锦门阵术,一个与锦家毫无关系的人居然会?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才会这般轻易地吃了个大亏。 或许,她并非与锦家毫无关系。 如今的镇国侯的爵位是承袭原配妻子锦澜的。 锦澜正是因为拥有锦家的苍龙血脉、会锦门阵术,才能被封镇国侯,掌锦家军。 可惜后来赫赫有名的女战神锦澜只生下一对孪生儿女就难产而亡。 爵位和锦家军军权就落到了其夫,也就是如今的镇国侯手里。 呵,锦澜只生下一对孪生儿女就难产而亡,如今却有一位与其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子有苍龙血脉、会锦门阵术? 真是离奇! 这时,乞丐窟里已经完事,几个出力最多的乞丐把许锦画拖了出来,要跟锦洛要金子。 苏焲听到声音,转过头去。 他嘴角还挂着血,随着他转过头去,徐徐抬手揩了一下嘴角边的血迹,又用舌尖顶了顶口角内侧,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妖邪狠戾起来。 乞丐不认识他,却被他这般神情吓得扔下许锦画就往回跑。 许锦画已经破败不堪,看到苏焲,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国、国师爷,救、救我……” 她凄凄楚楚,可可怜怜,国师苏焲跟她告白约她来此相见,他那么爱她,肯定会救她的! 她艰难伸出手,就来拉苏焲袍角…… 第3章 锦澜之女许锦书? 手腕已经被扼断,她手从手腕处往下垂,没法拉,只碰了碰苏焲袍角。 苏焲垂眸看着她,“要我救你?” 他狠戾神情已经敛去。 月色下,生得好看,又眼神温和,竟显得他多情又温柔。 但只瞬间,眉间那股狠戾就又上来了,说变脸就变脸,一把捏住许锦画脖颈就往臭水沟那边拖,直接丢了进去,“你弄脏我衣袍了。” 许锦画一下子灌入一大口污水,在臭水沟里扑腾:“国师爷,国师爷,你不是爱我吗……” 苏焲看都没有再看许锦画一眼,把被许锦画碰到的袍角撕去,扔掉。 适时,有随从来到他身边,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条手巾。 苏焲接过,慢条斯理地、一根根一遍遍地擦拭着刚刚捏许锦画的那两根手指。 擦到手指都快秃噜皮了才停下,还是很不开心! “看着,爬上来就给我按下去,剩最后一口气再送回镇国侯府。” “是,主子!” 随从一丝不苟地领命。 苏焲掸了掸衣袖,神色又温和了,转头往远处走。 就好似刚刚把人丢进臭水沟不是他干的一样,他刚刚只是在河边纳凉,现在纳完凉要回府睡觉了。 - 锦洛跑出一段距离才停下。 拐角处,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伸了出来,四下探了探。 确定只有娘亲,没有敌情之后,小身子才一溜烟从墙角刮出来,眨眼到锦洛面前。 “娘亲,问到爹爹了吗?” 小脑袋眨巴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脸上的神情,写满期待。 锦洛知道,儿子虽然从小很懂事,但对于爹爹这种生物,他还是向往的。 他想知道自己爹爹是谁,也想有爹爹。 “问到了,是太子。” 这个答案是锦洛没有想到的,她儿子那么好看,想必那太子长得也相当不赖。 再看儿子的天赋……嗯,能被选为太子果然都是有原因的,那太子绝对能力非凡。 都是她儿子聪明,孩子爹才能跟着优秀! “娘亲你取心头血,爹爹会死吗?”锦小录问。 “他要是人品好,娘亲可以考虑下手的时候轻一点,留他一命。” 颜值和能力,能从儿子这里推断得知一二。 人品却有待商榷,毕竟当年能睡了她,人品就值得怀疑了。 虽然当年睡了她很该死。 但要是个人品好的,又给了她这么一个可爱聪明的孩子,两相抵消,她是可以留他一命的。 但若是人品不好,或像刚刚那位一样,那就不是考虑下手轻一点的问题了,而是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怎么长的,怎么能那么变态。 “太子是住在宫里的吧,娘亲你打算怎么入宫?” 皇宫一定守卫森严,要进去不容易吧? 他身子小,要混进宫比较容易,他可以帮娘亲的,他可不舍得娘亲冒险。 “放心,娘亲自有办法,你只需在娘亲行动的时候,乖乖在宫外等着娘亲就是了。” 皇宫是什么,锦洛根本不放在眼里,她要入宫,有的是办法。 锦小录歪头想了想。 也是,娘亲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然,锦洛正思考如何进宫最为快速便捷时,第二天就得到消息,苏焲那变态命人把许锦画送回了镇国侯府,并画了凶手的画像——也就是她的画像,一并送去。 锦洛扶额,她就知道必需隐藏实力,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不,麻烦就来了。 本来她想的很简直,问到儿子的父亲是谁,拿到心头血,再替原主报了仇就带着儿子离开的。 没拿到心头血之前她不想暴露身份。 因为一旦暴露身份,许锦画母女知道她没死,一定会找她。 她倒是不怕,就是有人找她,儿子难免会被人发现。 为了解决这个隐患,锦洛决定先去一趟镇国侯府,再取心头血。 - 许锦画昨夜被使用过度,又在臭水沟里泡了一夜,送回镇国侯府时,简直惨不忍睹。 王氏,许锦画的母亲,看到女儿,差点晕过去。 再看到凶手画像,哪里忍得住,立即命人掘地三尺也要把锦洛找到,她要亲手剐了这个小贱人! 于是,锦洛到达镇国侯府门口,就刚好看到一群家丁,拿着她的画像正要出去找她。 看到锦洛,带头的先是一愣,继而凶神恶煞地指着她:“就是她!正要出去找呢,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快抓住她!” 立即就有人冲上来,锦洛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一个,手一伸抓住了冲在最前头的一个,按着他的头就往门框上撞,撞完把人往前一扔,将那些要来抓她的人全部撞倒。 惨叫一声,撞门框的人头破血流,当场晕死。 血沫扬了另外那些人一脸,那些人愣住了,等反应过来,锦洛已经从他们面前越了过去,入府了。 凭着不多的记忆,锦洛径直去了王氏的院子。 王氏如今是镇国侯的继室。 从原主留下的记忆中,锦洛得知,渣爹如今镇国侯这个爵位,是承袭原配妻子锦澜的。 锦澜是赫赫有名的女战神,不好风月,因而锦澜还在世时,渣爹就已经跟王氏有一腿。 王氏还和锦澜同时生产,王氏生下原主,锦澜生下一对孪生儿女,却难产而死。 渣爹怕无法跟锦家交代,不敢立即给王氏名分,而是等到承袭了锦澜的爵位,成为镇国侯,才迎娶王氏为继室,后又生下许锦画。 而悲催的原主,就一直被弃养在外面,连一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 后来还是王氏得了怪病需要原主的血,才暗中把原主接了回来。 这一回来,原主就失了血,丢了命。 此时,王氏听到下人的阻拦声,出房门一看,居然就看到了锦洛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王氏瞬间恨不得活撕了这小贱人,根本没去想锦洛怎么有本事能直接来到她院子,她咬牙切齿,撸起袖子,扑过去就要扇锦洛巴掌。 “住手!” 突然,院门外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个面容姣好、气质无双的妙龄女子,带着婢女款款走了进来。 锦洛认得,这是渣爹原配锦澜那对孪生儿女中的千金,许锦书,镇国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因着有女战神之女的身份,在京中除了公主郡主,金尊玉贵无人能比,还是内定的太子妃。 第4章 你吃,我不喜欢吃毒药 许锦书进到院里来,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把院门关上。 王氏不解。 许锦书看着她:“父亲暂不在府,你这样大张旗鼓,就不怕画儿的情况被外人知道,以后不能做人吗?” 王氏这才惊醒过来,由于太愤恨,顾着要找锦洛这小贱人报仇,却忽略了小女儿还被毁了清白,这事不能宣扬,得紧紧捂住,要不她小女儿以后就只能去出家当尼姑了。 许锦书言罢,只淡淡看了锦洛一眼,接过身后婢女手中的药箱,转身去了许锦画房中。 王氏顾着小女儿,忙跟去。 但跟去之前,命人给她死死看住锦洛,小贱人自己送上门来,绝不能让她跑了。 锦洛不介意,她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这么就走了。 王氏和许锦书入了房中,关上门,落了门闩,回头就喊:“书儿……” 话音未落,迎来许锦书一记厉眼。 王氏一惊,赶紧改口:“大小姐……” 许锦书这才满意,她跟王氏如今的关系,一个是原配生的女儿,一个是继室母亲,就应该不亲不近,才不会让人生疑。 王氏急切:“你妹妹……” “我会治好她的!” 许锦书打断王氏的话,来到床边坐下,看到许锦画,眼里的嫌弃差点藏不住。 但最终还是所有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熟练地给许锦画处理各处伤势。 处理完,临离开前,她放下一瓶药。 “只有疯子说的话才不会有人相信,你懂?!” 她把那瓶药缓缓推至王氏面前。 看着那瓶药,王氏立即明白,那小贱人消失了四年,又突然出现,谁知道她失踪的这四年会不会知道了些什么,在外面说了些什么。 但若她是一个疯子,那就算她知道了些什么、在外面说了些什么,也不过是疯言疯语,不会有人信。 房门打开,许锦书走了出去。 一股淡淡的药味从房里散了出去。 那药味很淡,一般人是闻不到的,但谁叫锦洛鼻子灵,立即就嗅出了不寻常。 “我已经给画儿仔细处理了各处伤,并上了药,明日便能好。”许锦书立在廊下,目视前方,一副贵家小姐沉稳大气的作派。 “画儿好像是断了手腕骨、脚踝骨,这断了骨头,明日能好吗?”王氏很担心,同时也更加恨锦洛,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能弄死这个小贱人。 许锦书语气淡淡:“是断了骨头没错,但我给她医治,明日自然就能好!” 锦洛一听,忍不住看了许锦书一眼。 是明日就能好没错。 因为她给许锦画用的续骨药里加了另一种东西,能使伤者断骨一夜之间就愈合。 但是最后后遗症却是比不治还让人痛苦。 一般医者不懂这些,就算懂,也不会这样治疗,这不是治人,这是害人。 这位大小姐看着心疼妹妹,却对许锦画用这样的药,是为何? “看什么看,你是不相信大小姐能治好二小姐吗?我们大小姐可是医圣的嫡传后人,医术在整个京都数一数二的,就连宫里的娘娘的病都是我们大小姐治的!” 哪知,她就瞥了许锦书这么一眼,立即引起许锦书旁边婢女的不满。 “闭嘴。”许锦书斥责了自己的婢女一句,“我只是会点医术,没必要到处宣扬。” 婢女依然愤愤:“大小姐您就是谦虚,我说的又不是无中生有,您明日不就要入宫给娘娘看头疾,娘娘的头疾宫里的太医看了都疗效甚微,唯有您一手针灸术能缓解娘娘的头疾!” 锦洛:“……” 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真的不想宣扬,还是假的不想宣扬,反正等她出声斥责自己的婢女,婢女已经宣扬完了,她也听完了。 还有,医圣什么时候有许锦书这个嫡传后人,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许锦书明日要入宫,对她来说倒是个机会! 许锦书宣扬完,就带着人走了。 这边王氏一改常态,留锦洛在厢房住下。 说刚刚愤怒皆是因为看到她跟许锦画姐妹相残,出于身为人母的悲痛,才会第一时间对她大打出手,但说到底锦洛也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舍得伤害锦洛。 “也行,既然你都留我了,那我就留在府里好好享受享受。” 锦洛坦然地在厢房住下了。 王氏还准备了一大堆腹稿没用上,没想到锦洛居然这么容易就留下来了。 不过看锦洛那简单的衣着打扮,她也就明白了,小贱人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能留在侯府生活。 毕竟外头的生活哪能比得上侯府的锦衣玉食,小贱人当年侥幸没死,想必这几年在外头过得并不怎么样,做梦都天天想着要回侯府来吃香的喝辣的。 王氏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由抬头望天,唇角得意地扬起。 锦澜啊锦澜,你万万没想到吧,你当年高高在上,如天上的云彩,可那又怎样,你还不是给我腾了位置,我的女儿,如今享受着你当年打下来的一切,而你的女儿,像条低贱的流浪狗,想回侯府还得经过我同意! 王氏心头畅快无比。 这股畅意一直延续到晚膳时分都还没消。 她特地命嬷嬷去叫锦洛过来一起用膳,给锦洛盛了骨头汤:“多吃点。” 锦洛看着那碗汤:“你吃,我不喜欢吃毒药。” 王氏尬住:“……” 最终憋出一句:“你胡说些什么呢,什么毒药,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毒你。” 锦洛把汤推她面前:“你说没毒,那你吃,吃完没事我再吃。” 王氏脸变幻多彩,畅意全无了,还差点恼羞成怒:“我是你母亲,你就是这样对你母亲的?我好歹生了你,你这样对我,你是不孝,不孝是不配留在侯府的!” “要孝吗?那我亲自喂你!”锦洛站起来,一手端起汤,一手揪过王氏,就把汤往王氏嘴里灌,边灌边问她,“我这样,够孝吧?” 王氏唔唔唔地挣扎着,拼了命抵抗不想吃。 但被锦洛掐着下巴猛灌进肚子里,“要是不够,我还有更孝的!” 说着,丢了碗,把王氏往外拖。 第5章 没想到是这样的发疯! 王氏娇嫩的半老身体,从椅子上跌到地上,疼得嗷嗷惨叫。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骂喊出声:“贱人!贱蹄子!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小贱蹄子!” “不是说舍不得伤害我吗?怎么,不装了?装不下去了?”锦洛笑得无比孝顺,“你放心,就算你对我的好是装的,但你好歹生了我,该孝的,我还是会孝还给你的!” 边说边继续把王氏往外拖。 王氏听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话,只觉得毛骨悚然,大喊:“嬷嬷!嬷嬷!” 因要给锦洛下药,院子里面早已清场,只剩下还没有清醒的许锦画和一个贴身嬷嬷。 嬷嬷体粗力大,是王氏准备万一一个人搞不定锦洛,可以喊嬷嬷进来帮忙的。 但此时嬷嬷听到王氏的惨叫,才冲入房来,锦洛端起装汤的锅,随手一挥,那盛着汤的锅就套在了嬷嬷头上! 还剩着半锅汤兜头盖脸地浇下去,烫得那嬷嬷整张老脸差点脱了层皮。 来不及惨叫,锦洛捏着锅沿把她捞着就往墙的方向甩…… 嬷嬷跟着锅一起撞在墙上,锅碎了,嬷嬷一头往墙上磕。 “啊!” 一声惨叫,那嬷嬷磕得头破血流,锅碎下来的瓷片儿扎在她额头、脸上,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锦洛拖着王氏从她身上踩了过去。 “呃!” 也不知被踩到什么穴位,那嬷嬷顿时叫也叫不出声,挣扎也挣扎不起来了。 但那种痛感却是有增无减,疼又无法叫无法挣扎的那种感觉,真真是要人命! 锦洛将王氏拖到院子里,丢进景观池中。 王氏那娇嫩的半老身体,一下子全部沉入水中。 她在水中拼命扑腾:“救命!救命啊——!!” 可惜院子里早已清场,她就算叫破了喉咙,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锦洛见王氏始终在水里扑腾,没有沉下去,她慢条斯理地上前,蹲在池边,抓着王氏的头发,把王氏往水里面按。 “咕噜噜……” 水里不断冒起气泡,王氏在水里扑腾得更厉害。 “可惜了,这水清得我都想下去洗个澡。” 当年她泡的可是臭水沟啊! 锦洛盯着这清清池水,手用力,把王氏往下再按了按,笑得纯良又无害:“好好享受,你可比我当年待遇好多了!” “咕噜噜咕噜噜……” 水里冒起来的气泡更多,王氏在水里扑腾得更加厉害。 直到王氏快要被淹死,锦洛才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从水里提了出来。 王氏像只落水的鸡,整个人往下沥着水,她拼命呼吸着空气,“贱人……” “还能骂呢,果然清水就是没有杀伤力。”锦洛多少有些不满意,把人又往水底下按。 等王氏快要被淹死,锦洛再把王氏提起来,让王氏呼吸几口空气,又重新把王氏按下水。 如此提上来按下去、提上来按下去的重复了十几遍,锦洛玩得不亦乐呼。 直到王氏耗尽所有力气,连求救都不会喊,锦洛才作罢,把王氏从水里提起来,丢在池边。 王氏像条死鱼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突然满血复活,猛地坐了起来,边脱衣服,边哈哈大笑:“哈哈哈……” 然后开始抚摸自己的身体:“哎呦,痒,好痒啊哈哈哈……” 她脱下自己的外袍,一会抚摸自己的脖子,一会抚摸自己的胸口,还凑到锦洛面前,用胸口去蹭锦洛,嘟嘴撒娇:“痒,挠挠嘛!” 锦洛:“……” 知道王氏会发疯! 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发疯! 好骚! 好恶心! 锦洛黑脸:“外面有男人,痒去叫男人给你挠,我没手!” 于是王氏就像只花蝴蝶一样,挥舞着她脱下来的外袍跑出自己院子,边笑边跳,时而还唱上两句,满园地穿梭在镇国侯府里,遇到男的下人,就凑上前去嘟嘴撒娇求挠。 府中下人起初还以为府里进来了个女疯子,等到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王氏。 王氏还要叫人给她挠胸口,哪里有人敢,连看都不敢看,吓得纷纷退避三舍。 但难免还是有胆大包天的偷偷瞄了两眼,忍不住在心里流口水:主母夫人就是主母夫人,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那身材还真是不错,又白又嫩,要是能真的摸一把,也不枉为下人! 等到王氏身边其他婢女嬷嬷赶来时,王氏已经差不多把整座镇国侯府逛完了,所有下人,无论男女老少,甚至连府里的畜生,都知道夫人王氏天还没黑就发疯发骚发浪,到处求抚慰。 所有下人表示惊掉了下巴:夫人原来是这样的夫人,比勾栏院里的女人还上头,也不知道是有多缺,才能骚浪到这种程度,看来侯爷……不行啊! 许锦书也得到了消息,她的贴身婢女急冲冲跑进去:“大小姐,疯了,发疯了……” 许锦书手里拿着一支琉璃簪子,铜镜里映出她无双的容颜。 她边欣赏着镜子里自己的美貌,边试着把琉璃簪子往自己的发髻里簪,婢女的话,她一点都不意外,但心里虽什么都明白,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问:“毛毛躁躁的,什么疯了?你疯了?” 婢女脱口道:“是夫人疯了!” 许锦书手里的簪子差点戳进脑门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谁疯了?!” “夫人疯了!天还没黑呢,夫人就发骚发浪到处找男人摸她!” 咝! 这下簪子是真的戳到了脑门,许锦书疼得猛吸一大口凉气,整张脸布满了寒霜。 等她找到王氏时,王氏在府里找不到男人敢抚慰她,已经开始要往府外寻求目标。 许锦书哪能让她丢脸丢到府外去,立即指了十几个人,“还不快上去把她给我拦住,快!” 被指到的人不敢犹豫,纷纷扑上去拦阻王氏。 但王氏战斗力爆棚,来一个推倒一个,最后还直接化身为牛,一头撞过去,把人撞倒一大片,她择了条路,鬓发散乱、衣裳不整的就往府外冲…… 这要是真让她冲了出去,那还得了! 许锦书不得不咬牙,狠了狠心,一刀子往自己手心割了下去。 血大量涌了出来,她捏了个阵诀,忍着痛,和着血,往王氏的方向扬去。 血沫子从锦洛眼前飞了过去,差点糊了锦洛满脸,王氏即将跑出府门,府门明明没有阻挡物,却一头撞在假山上,头破血流,终于软哒哒地趴下。 而随着王氏“砰”的一声撞在假山上,锦洛嘴角也跟着抽了抽,满腹疑惑:他们使用阵术,都是这么费血的? 第6章 得跟我一样惨,我才能平衡 婢女见许锦书流了血,急喊:“大小姐……” “无碍!”许锦书收紧受伤的手,眼里泄露出一丝怨毒。 通过换血,她虽然拥有了苍龙血脉,但到底不是正宗,根本无法凝聚出血色苍龙,每每使用阵术,都需要割手使用真血。 许锦书恨,恨从锦澜肚子里出来的,不是她! 她敛去恨意,拿捏出世家小姐的沉稳大气,命人把王氏送回院子,自己草草止了血,也跟去。 很快王氏的血也被她止住,但一时醒不过来。 王氏没醒,许锦书便到院子里来。 下人搬来一张椅子,许锦书在廊下落座,审问锦洛:“你有何话可说?” 锦洛一脸平淡:“说什么?” 许锦书神色微冷:“夫人突然疯了,嬷嬷也被人打了,这些难道与你无关?” “要说有关,也着实有关,毕竟是我喂她喝完汤之后她才疯的。” 锦洛主打一个坦诚,“她留我住下,又邀我吃饭,还给我盛汤,突然对我太好,我怕汤有毒,不敢喝。我不喝,她就说我不孝。我不想不孝,就喂她喝汤。喝完汤,她就疯了。” 许锦书一时竟看不透她到底是知道汤有毒,故意喂王氏喝下。 还是不知道汤有毒,只是如她所说,误打误撞把有毒的汤喂给王氏,自己才逃过一劫。 锦洛又道:“我和嬷嬷不让她跑出去,她就把嬷嬷打伤了。冲出房门太快,还跌入了池中。我正想喊人,她又从池中爬出来,跑出去了。” 说完,无奈地耸了耸肩:“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王氏疯了之后力气大是有目共睹的,许锦书挑不出她话中漏洞,冷着脸:“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锦洛还她一句:“你若污蔑我,也是你的一面之词!” 许锦书:“……” 贱人,居然拿这话来压她,让她没有证据就不能治她的罪! 深吸一大口气才能维持住表情:“既然都是一面之词,那就等夫人醒来,听听夫人怎么说。” 她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王氏很快就能醒来。 等王氏醒来,王氏自会指证这贱人! 果真,没多久王氏就醒了过来。 许锦书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去取证。 然她还没入到房中,王氏一醒来,发骚发浪到处求抚慰的画面就在脑中不断闪现,一刺激,急火攻心,又厥了过去。 下人急喊:“夫人晕了!夫人又晕了!” 许锦书人都还没见着,就不得不再次去取来银针,给王氏扎针。 好在扎完针,王氏没醒,但嬷嬷能说话了。 嬷嬷和王氏是一体的,王氏没醒,嬷嬷同样能作为证人踩死锦洛。 许锦书立即命人:“去,把嬷嬷带到院里来。” 说着她自己也起身出去。 才至院中,又有人急急来报:“大小姐大小姐,嬷嬷能说话了,但嬷嬷……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锦书:“……” 胸口狠狠地起伏着,她好想骂人! 可世家小姐的体面得维持住,不能发作! 最终,狠狠咬牙,往嬷嬷房中走去:“看来嬷嬷伤得不轻,我去看看,你们不必跟来。” 什么都不记得怕什么,只要能说话,只要她让嬷嬷说什么,嬷嬷就能说什么就够了! 可她才一进去…… 呕! 帐子都还没撩开,嬷嬷脖子一伸,一大口污秽物吐了出来,喷了她一身。 许锦书傻掉了! 直到恶臭传来,她才猛地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腰腹以下全是呕吐物,彻底崩不住了,失态大吼:“你、你吃的什么呀?你居然往我身上吐,吐这么多,还这么臭!” 她刚吼完,像是回应她一般,嬷嬷“呕”的一声,又朝她吐了一大口。 但嬷嬷还是有理智的,不敢再吐她身上,而是用尽仅有的力气,尽量往旁边吐…… 许锦书就眼睁睁地看到,嬷嬷一大口呕吐物,直接喷在了她那只垂在身侧的受伤的手上! 那只受伤的手,瞬间被呕吐物裹满! 粘腻恶心的液体,还顺着她葱白的玉指,往地上滴。 许锦书要疯了,脸一白,胃里一翻腾,也跟着要吐了。 她连忙夺门而出,大吼:“回去!备水!我要沐浴!!” 哪还顾得上让嬷嬷说什么,更无半点刚刚的沉稳大气,就只差哭着跑回她的院子了。 这一去,许锦书就没有再回来。 锦洛挑唇,嬷嬷脑震荡了,没个几天是好不了的,王氏同样没个几天缓不过来,全部人搞定,就只欠许锦画醒来了。 后半夜,许锦画就醒了过来。 但一想到被轮,还被苏焲丢下臭水沟,那叫一个难受啊,直愣愣地躺在床上没动。 天亮之后,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影嚣张地来到她床边。 起初许锦画恍恍惚惚的,还以为看错了,直到锦洛朝她吼:“起来,哭给我看!我失身以后哭了很久,你被轮了居然不哭,是觉得自己比较贱,很适合被轮,不用哭吗?” 许锦画才惊觉没看错,真的是锦洛那个恶魔,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拼命往床角缩。 再回味过来锦洛刚刚的话,一刺激,“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锦洛看她哭,哼哼:“哭就对了,凭什么我被你们害得那么惨,你却还能有国师那样的男人深爱着你、给你写告白信,你就得跟我一样惨,我才能平衡!” 国师两个字让许锦画更崩溃了,哇哇哇哭得差点断了气,“都、都是骗人的,他深爱我他……他怎么会把我丢臭水沟,还、还让我在臭水沟里泡了一夜呜呜呜~~” 锦洛:“……” 居然还有这茬事? 听起来就很爽怎么办? 她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借题就发挥:“呵,那是因为我告诉他你宁愿跟几个乞丐也不爱他,他由爱生恨就把你丢臭水沟了,除非你能现在去跟他解释说你是被我害的,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勾唇,冷笑,模样可恶毒了,道:“但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扼断你的手腕骨脚踝骨,就是要让你连去跟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许锦画本来对苏焲已经死心,听了锦洛这话,猛地就不哭了。 原来是锦洛这个贱人害她,怪不得国师明明写告白信约她去相见,却突然把她丢臭水沟。 她恨死锦洛了! 但再恨也比不了去找国师解释重要,立即挣扎着就要下床去找国师苏焲。 然后她就神奇地发现,她的脚能走,手刚刚其实也没事! 锦洛就一脸惊讶浮夸地喊:“你为什么会没事?你为什么能走?我明明把你手脚弄断了的,苍天啊,难道连老天都在帮你?!” 许锦画瞬间也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她。 锦洛又愤恨不甘地说:“那又怎样,国师现在上朝在宫里,你入得了宫吗?你以为你是许锦书,今日也能入宫给贵妃施针吗?你是不可能入得了宫见得到国师的!” 对! 大姐今日要入宫给贵妃施针! 跟着大姐入宫就能见到国师,就能跟国师解释了! 许锦画立即往外跑! 锦洛就朝她背影喊:“喂,我还没入过宫,带我一起入宫见识见识呗!” 第7章 故意踩点来坏她好事? 许锦画哪会理她,要不是着急入宫找国师解释,她现在跟锦洛势不两立! 何况,锦洛就是个贱货,根本不配入宫。 “不带我就不带我嘛,”锦洛挽回面子般大声嘟囔,“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入宫,我还怕你带我进去就假装不认识我,把我丢在宫里,害我被当成刺客嘎了呢!” 许锦画猛地停住脚步。 这贱货不说,她居然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 确实,只要把这贱货带入宫,再找个无人的地方扔掉,之后假装不认识她,宫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自然会把她当成刺客处理掉。 锦洛说完,出了房间,傲娇地扭头就走。 不出意外地,许锦画冲她背影喊:“带你就带你,还不快跟上!” 锦洛就一脸反而不敢跟她入宫的模样:“你刚刚还不带我,现在却突然要带我,是听了我刚才的话,要把我带进宫丢宫里,让我被当成刺客吗?!” 经过前晚,许锦画本来挺怵她的。 可此时见她那怂样,莫名就来了几分胆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可是侯府,想要你死,还需把你骗入皇宫吗!” 锦洛想了想,表示:“也是! “那我不能放过这次入宫的机会,以后要是在京都城混不下去,回乡下我可以吹一辈子!” 许锦画:“……” 乡巴佬! 她赶紧掉头就走,生怕被锦洛传染到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气息! 锦洛不以为然地跟在她后面,到了府门口,恰逢许锦书正要登上马车。 见到她俩来,许锦书目光掠过许锦画,再落到锦洛身上,瞬时微微收紧了那只受伤的手。 她手金贵,昨夜受伤又浸了呕吐物,今日还得入宫给贵妃施针,需得好好护着这手,所以昨夜回院后,不敢再去折腾,才暂时放过锦洛! 未料,这贱人今个敢自己往她面前凑。 再听许锦画说要跟她入宫,还给她使眼色,她怎会不知许锦画心里打着坏主意。 假装没看到许锦画的眼色,略一思考,她道:“也罢,娘娘向来待我好,多带你们两人入宫,娘娘也不会怪罪。但到了宫里,需得跟紧我,不能乱跑。” 随后三人上了马车,外加许锦书的贴身婢女燕巢。 燕巢一上马车,就故意将锦洛的身影挡住。 经过宫门,守卫例行检查。 许锦书身份摆在那,又时常入宫给贵妃施针,守卫并未细查,似是没发现马车里的锦洛。 入了第一重宫门,在要下马车之前,还需经过一条长长的宽道。 马车在宽道上走了一半,四下无人,许锦画突然叫停马车。 “到了。”她对锦洛说。 锦洛就配合地往车窗外望了望,还撩开车帘躬着个身子、撅着个屁股往外探,一句“哇,这就是皇宫,好大好漂亮”还没说完,许锦画抬起一脚就往她屁股踹。 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脚好像都还没碰到锦洛,锦洛“吧唧”一声,已经跌到了马车下。 这乡巴佬大概是一入皇宫,就激动得站不稳,自己跌下去的吧! 许锦画可不管她是怎么跌下去的,立即命人快驾车。 于是等锦洛从地上站起来,那马车跑得跟背后有鬼在追一样。 锦洛嘴角抽了抽,拂了拂衣袖,身子一转,就入了旁边一条小径,消失不见。 等她再次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宫女的服装,并准确地出现在了太子每日的必经之路。 太子长何模样、身高几许,她也摸得清清楚楚了。 隐匿在路边花丛里等了好一会,果真就见一袭明黄身影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太监。 锦洛一见那身影就兴奋,着明黄盘龙锦袍,身影笔直挺拔,面如冠玉,清朗独绝…… 这相貌与打探到的相差无几,衣着也符合太子的身份,是太子无疑了。 眼下环境不宜下手,锦洛立即使用苍龙血脉。 一条血色苍龙从掌心浮现,又化为点点血雾,向四周和太子等人弥散而去。 太子本来是要去他母妃寝宫的。 走着走着,突然到了宫里一处僻静的鲜少有人踏足的小树林旁边。 他皱了皱眉,正疑惑自己为何会走到此处,唰,身后一名太监不见了。 并肩而行的另一名太监感觉哪里不对,侧头一看,我操,刚刚还走在身边的同伴,凭空消失了! 正要喊…… 唰! 他也不见了! 锦洛把两名太监揪入小树林后,弄晕,身子一闪,又到了小径中间、太子身后。 然,正当她要把太子也往小树林里拖时…… 小径另一头却在这时,突然荡出一片衣角,有人正往这边来。 锦洛爪子伸出一半,猛地停住,人快速闪回小树林里。 谁呀,就不能晚一秒出现吗? 晚一秒出现她就把太子拖入小树林了,这人是踩着点来坏她事的吗?! 正恼,甲胄声和脚步声响起,一队禁卫军腰间佩刀整齐划一地从小径那头往这边跑来。 禁卫军跑到太子面前,朝太子行完礼后,分列两旁,小径那头就徐徐走来一人。 那人锦袍黑靴,闲庭信步般,不疾不徐,却是步步沉着有力。 锦洛躲得隐秘,却依稀能看到太子先开口,声音十分客气有礼地问:“国师怎么在此?” 锦洛:“……” 怎么又是他? 腰好麻! 前夜的画面还在脑子里,她一点都不想遇到他! 诚然,来的就是国师苏焲! 苏焲到了太子面前,他无需行礼,很温和随意地道:“听闻太子要去贵妃处,却往这无人的方向而来,怕太子有危险,故带人来寻太子。” 太子一时也搞不清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想了想,唯有一个原因。 “想必是忧思母妃头疾,一时分了心,才会走到这里来。” 苏焲问:“太子身边的人呢?” 太子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 苏焲就诚挚地提醒:“太子一人忧思贵妃走错路尚可理解,下人不见了,就不同寻常了。要不要派些人进小树林,看看太子身边的人是不是被小野猫拖进了林子里?” 第8章 啊啊啊她很纯洁的 锦洛一听他这话,心头就是一跳。 是她想多了吗,她怎么觉得他口中的小野猫说的是她。 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 她闪回小树林时,他才刚荡出一片衣角,难不成他属狗的,能闻到她的味儿发现她? 好在,太子听完,依然客气有礼说:“国师过虑了,小野猫怎么可能会拖人,想必是孤自己分心走错了路把他们抛开了,孤这就往回走。” 苏焲就点点头,不置可否,道:“那太子去吧。” 又命令禁卫军,“送太子。” 太子便跟他告辞,由禁卫军护送着离开。 锦洛松了口气,暗道:还得是她儿子的爹,觉悟高,懂事,不像某些人! 然,她那口气刚松完,就发现太子和禁卫军是走了,但“某些人”根本没走。 不但没走,他还踱步到了太子刚刚的位置,面向小树林,抒发内心感想般,来了一句:“小野猫鲜嫩,逮一只回去,剥皮抽筋蘸酱煎着吃味道应该不错。” 锦洛:“……” 她还是觉得小野猫说的是她! 不管是不是,防患于未然,锦洛立即在林中布了阵术。 小野猫说的要是她,他要是进来抓她,就叫他在林子里转不出去。 然,她布完阵术,林子外的苏焲,却像是突然觉得小野猫味道不香了、不是很想逮一只回去吃了一样,挥挥衣袖,转身走了。 锦洛:“……” 难道她想多了? 小野猫说的不是她?! 不管了,还是抄近道去半路看还能不能堵到太子要紧。 但锦洛留了个心眼,怕苏焲已经发现了她,并预料到她的想法,会先去最近的出口处堵她。 于是,特地加快脚步绕了很远的路,从树林最远的一端出去。 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一出去就撞到一个胸膛。 那胸膛异常结实,锦洛被反弹得后退了一步,待看清胸膛的主人,整个人裂开了。 正要凝聚苍龙血脉,苏焲反应比她更快,擒住她那只手腕,就把她往小树林里拖。 锦洛不敌苏焲力气,踉踉跄跄往后退,后背撞在一棵树上。 她气,这只手凝聚不了苍龙血脉,那就换另只手…… 然,苏焲冷笑,捏紧她手腕:“不想要你这只手,再偷袭我试试。” 感觉到手腕骨就要被捏碎,锦洛另只手一时真不敢动了。 但身体却没老实,后背贴着树干,就要顺着树干往下滑,像条泥鳅一样想逃脱。 苏焲哪能让她逃,擒住她另只手,将她两只手一起反剪按在她头顶的树干上。 还故意往上提了提她,专挑树干最粗糙的地方按。 锦洛瞬间下滑不了,还得拼命往上踮着脚尖,才能勉强用脚尖尖够着地,支撑着身体。 手也被硌得生疼,她要是再敢强行往下滑,那嫩白的手背能被树干磨掉一层皮。 锦洛露出几分憋屈的模样。 她憋屈,苏焲心情就很美好,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本事不小,别人都去贵妃处,你却能找到太子,还能让太子走到这里来。” 锦洛不死心地挣了挣,想挣开他。 可苏焲身量过分修长,力气也大,只一只手,就将她两只手往上提着按压得死死的。 她挣不开,又踮脚尖尖踮得累,干脆抬起一条腿往男人劲腰勾缠去。 “我是让太子走到这里来没错,但我真正的目的,是利用太子把你引过来!” 不得不说,男人的腰真他妈劲瘦有力。 这一缠,重量都往他腰上倾,她另只脚都可以不用踮脚尖尖了。 苏焲看着腰间多出来的细腿,这腿柔韧无骨,如水蛇一般,这一勾,把他腰缠得紧。 他眸色发暗,尾音上挑,危险意味十足:“引我过来?呵,我晚来一步,你都已经把太子拖入小树林了。说,你要把太子拖入小树林做什么?” 锦洛哪能说啊,继续挣了挣,还是没能挣脱出手来,只能硬着头皮道:“都说我的目的是把你引过来了,我又不喜欢太子,我把他拖进小树林干什么!” 苏焲听后,倏地冷笑。 不说实话是吧? 他点点头:“行,我明白了。” 明白? 他明白什么? 锦洛正不明白他明白什么,他手突然抚上她勾缠在他腰间的腿。 顺着她整条腿笔直纤细的线条,往那根部抚去…… 锦洛瞬间崩直了身体:“你、你要干嘛?” “满足你。” 苏焲抚到她腿根处,还故意往那处捏了捏,“特地把我引到这无人的地方,又是小树林,又是孤男寡女,我要是还不明白你的暗示,我都不是男人了。” 锦洛被捏得整个人都麻住了! 什么呀? 他说的都是些什么呀?! 她暗示什么了? 她什么暗示都没有好么! 锦洛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把你引到这里来,只是想跟你道歉,我上次打了你!” 苏焲就故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居然说你只是想跟我道歉,你这是喜欢我该有的样子吗?” 锦洛:“……” 好想暴他狗头! 可手还被他钳制住,不得不耐心周旋:“我是喜欢你没错,可也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 “一步一步来有什么意思,我喜欢一步到位!” 摸来摸去进展太慢,苏焲干脆勾住她腰间束带,作势就要扯开。 锦洛这下急了:啊啊啊啊,她很纯洁的! 孩子她虽然生了,可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拉过,恋爱都没谈过! 她连跟男人摸手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这死变态居然就想直接做了她! 锦洛忍无可忍了:“我是说过喜欢你,可就算再喜欢,也不是随便在哪里都行!你这么随便,有考虑过尊重女人吗?不尊重女人,算什么男人!” 苏焲就问:“这里不尊重你,去刑部牢里怎样,去刑部牢里够不够尊重你?” 锦洛:“……” 弄死他吧,别管有仇没仇了! 锦洛正想弄死他,苏焲却突然放开了她腰间的束带,问:“宫装哪里来的?” 锦洛下意识就要随口扯,苏焲警告:“不想去刑部牢里做,就想好了再说。” 第9章 这才叫禽兽 后来,苏焲也没等她说就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锦洛赶紧把腿从他腰间落下,往旁边闪了闪,跟他拉开距离。 他整了整衣袍,衣冠楚楚人面兽心地朝林外道:“进来。” 就有小太监捧着套叠得整齐的衣裳,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其他,只看脚下的路,小跑着进来。 锦洛一眼就认出那套衣裳是自己入宫时穿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她突然就明白了,也只有许锦书许锦画以为把她藏在马车里带入宫不会有人知道。 其实她一过宫门,就落入了苏焲的监视之中,这宫里到处都是他的人,宫防也是他管控的。 虽然她动作快,下了马车后没人能再监视到她。 但苏焲还是能从太子走偏了路线就精准地猜到她,从新把她盯住。 “换回去。”苏焲拿过小太监毕恭毕敬呈上来的衣裳,丢给她。 锦洛就看到小太监依然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脚尖快速退出了小树林。 她知道,她今日是弄不死苏焲的了,就算侥幸能弄死他,她恐怕也难出这宫城,这宫城到处都是他的人,锦洛只得先顺从地接住衣裳:“你回避。” 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换,刚刚才那样,万一激起他的兽欲,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苏焲就挪了挪他那高贵的脚,视线从刚刚的斜视变成现在直剌剌地对准她:“面对着我换还是去刑部牢里换,自己选。” 锦洛听了这话,又忍不住想弄死他了。 但转瞬她就改变了态度,拿着衣裳还真就当着他面把宫装给褪了。 这个季节,白天还很热,锦洛脱下宫装,上面就只剩个肚兜儿。 苏焲眼神不可避免地落在她胸口上,他没有故意去看,但就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看得特别心安理得外加坦荡,就好似是在看两座山峰,而非女子隐秘部位。 锦洛嘀咕:“禽兽!” 他耳力好,听到了:“你骂我?” 不等她回答,他突然伸手对她胸口掐了一把:“肉倒是懂事,知道该长哪里。” 锦洛整个人彻底麻住了。 然后又听苏焲禽兽不如说:“这才叫禽兽。” 锦洛:“……” 演绎完禽兽不如的某禽兽,一脸坦荡高雅,要不是他捻了捻指尖似是在回味刚刚的手感,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才做了多么令人发指的事! 锦洛忍无可忍,衣裳一扬,套在了身上,一股淡香飘向苏焲。 苏焲眉头微蹙。 但很快,又舒展了眉头。 这淡香,他刚刚与她纠缠时就闻到了。 是她的体香,很淡很好闻,必需跟她很亲密才能闻到的一股香味。 这衣裳是她穿过的,本就沾有她身上的气息……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树林,苏焲在前,锦洛跟在他身后。 苏焲到了林外,刚刚那小太监就从不知何处窜了出来,垂眸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 苏焲吩咐:“领她去宫门等镇国侯府的马车,让那许大小姐把人带好了,别又落宫里。” 那小太监就恭恭敬敬地应了声“遵命”。 苏焲交代完转身就走了,丝毫不怕锦洛会继续留在宫里兴风作浪。 锦洛跟小太监去了宫门,没多久就等到了镇国侯府的马车。 小太监拦了那马车,说是镇国侯府的姑娘在宫中迷了路,国师爷让他领着人在此等许大小姐的马车,好把人还给许大小姐,免得许大小姐找不到人。 许锦画一听到国师爷,立马掀开车帘就跳下了马车,许锦书想拦都来不及拦。 下了马车却没看到国师苏焲,倒是有一些入宫送文书的朝臣此时也正要出宫。 但许锦画管不了那么多,她本就是入宫找国师解释的,好不容易入了趟宫却没见到国师,再看到锦洛这贱货居然也没被当成刺客处死,国师还要她们把她领回去,她脑子一热,当场就炸了。 “什么镇国侯府的姑娘?我跟我大姐姐都在这里,镇国侯府哪还有其他姑娘!你看她的衣着打扮,像是我们镇国侯府的人吗?我看她就是一个混入宫里的刺客,你们应该赶紧把她拖下去处死才对!” 锦洛见着那些朝臣,就晓得苏焲那变态是故意让小太监领她到这儿来的,她也不浪费这机会,眼睛一红就道:“妹妹,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我一个乡下长大的,也不该跟你们一起入宫,可请不要把我丢在宫里,带我回去!你们要是不喜欢我,我回乡下去就是了!” 许锦画上前就推她:“贱货,谁是你妹妹,你分明就是刺客,你们快点把她拖下去处死!” 锦洛眼睛就更红了:“妹妹,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啊!就因为我从小被爹娘丢在乡下,是在乡下长大的,你们就都不喜欢我,还要把我丢在宫里吗?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啊!我跟你明明都是娘生的,可为什么娘就那么疼你,却把我从小丢在乡下?难道、难道就因为我跟大姐姐一样年纪,爹娘把我接回府,会害爹爹袭不了爵,娘嫁不进许家吗……” 锦洛越说越委屈,还害怕,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就像是从小受尽了屈辱,如今又要被人抛弃在陌生地方,委屈害怕一并爆发出来一样。 那几个朝臣本来都要出宫了,几个女儿家的事,他们也没兴趣去知道,可锦洛这些话传进耳朵里,不由不约而同都驻步了,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许锦书哪还在马车里呆得住,赶紧下了马车喝道:“你闭嘴!” 锦洛被她喝得浑身一哆嗦,更可怜了,小太监就适时开口:“还请大小姐把人领回去。” 她哪还能把人领回去,这一领回去不就承认了锦洛刚刚那些话,断然道:“我确不认识她,国师爷莫要被这人给骗了,她跟我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锦洛哆嗦着大声哭道:“我不要在宫里,我害怕,我要回乡下!” 那些朝臣一看她哭成那样,根本不像假的,一个个异样的目光就都投向许锦书。 许锦书在外面呆不下去了,说完转身就要上马车。 小太监一直低眉垂目的,却在她一只脚堪堪踩上车辕时,突然又道:“可国师爷命人来宫门问过守卫了,守卫说她确是坐了镇国侯府的马车入宫的,也因此才让奴才领了人在此等大小姐。” 许锦书腿一抖,差点就一脚踩空。 就听那小太监又道:“若是错了,奴才这就去回了国师爷,国师爷定会彻查此女和宫门守卫,还镇国侯府一个清白。” 许锦书差点就从马车上跌下来了,这要是让那苏焲查,还得了? 那苏焲什么人?掌京畿兵马大权,宫城防卫皆在他手,深得皇帝倚重,又狠辣变态,要是让他去查,还不得把棺材底的事都给撬出来! 本来只是宫里多了一个人,查到了,顶多问一下她们,她们只要否认,自然就会被处死,这么小的事惊动不了国师那尊大佛。 可哪知,这贱人居然碰到了国师,如今宫门内一闹,又跟守卫扯上关系,那就肯定会细查的! 明明入宫时守卫没发现这贱人的,不是吗? 许锦书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身世被人知道,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想了想,说:“她敢假冒我镇国侯府的人,我把她领回去,定不饶她!” 这时,二重宫门那边远远来了一辆马车,是国师苏焲的马车。 第10章 完了,主子要被玷污了 那马车到了这里,缓缓停了下来。 先是露出几只素净修长的手指,车窗帘子扬起,再是隐在迷离光影下的半边轮廓。 光线明暗错落,碎金浅影,那半边轮廓是惑人的妖美,看得许锦画都痴呆了。 锦洛却知,他是某药性发作了! 他没有转过头来,亦看都不看任何人,嗓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既不是侯府的人,那押刑部,我亲自审查,定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鞭尸焚骨。” 明明是温淡寻常的声音,听在许锦书耳中却似利刃能剥人皮肉。 他说完,就要让人把锦洛押走。 许锦书哪敢让他把人带走,立即上前行礼道:“国师爷,我突然想起来了,她确是跟着我们入宫的,但……” “出宫。”苏焲没耐心再听。 车帘落下,遮去里面迷离妖美的轮廓。 许锦书后半句“是我二妹带她入宫,我并不太知情,一时没认出她”还没出口,苏焲的马车就径直从她面前掠了过去,出宫了。 许锦书怔愣当场,这苏焲是一点都不给她这个未来太子妃面子啊! 许锦画望着那马车还在痴痴地发呆。 其他人也都是望着宫门外苏焲马车离去的方向。 锦洛没被带走,其实苏焲根本没想带走她,她早就收了哭声,悄咪咪挪到许锦画身边,压低声音拱火:“巴巴地望着人家,人家也没看你一眼!” 许锦画猛地回神,就要发作。 锦洛上下瞄了她一眼:“有力气,还是赶紧跟上去吧!据我所知,他刚刚饮了一杯酒,酒里面下了特殊的药,你要是跟过去,或许你就能成为他的女人了!” 许锦画不信:“胡说八道,在这宫里,谁敢弄这些药,何况他可是国师,谁敢给他下药!” 锦洛头一转,不理她了,丢下话:“爱信不信,到时候成全了别的女人,你可不要哭!” 许锦画当即心就痒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要是真的呢? 她要是成了苏焲的女人,连解释都不用了,要是便宜了别的女人,她会哭死的! 许锦画刚刚虽然脑热,但到底是在宫里,不敢明目张胆去追苏焲。 可如今听了锦洛这话,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万万不想错失啊! 当即就朝宫门外冲了出去,大喊:“国师爷!国师爷……” 许锦书反应过来,正想继续把责任推给许锦画时,却见许锦画疯了一样已经冲出宫门,朝苏焲的马车疯狂追去,嘴里还喊着:“国师爷你等等我!等等我!我可以做你的解药,国师爷……”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许锦书风中凌乱。 虽然他们都不太确定这镇国侯府的小姐能给国师爷当解药是不是他们所理解的那种解药,但宫门口、大街上,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追着一个男人的马车跑,成何体统,镇国侯府的家教可真是够好的! 还有那镇国侯,可真够无耻的,原来原配夫人锦澜还没死,他就跟现在的夫人王氏生了个女儿,为了袭原配的爵位,居然把头生女儿丢乡下不认,这都是些什么畜生不如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这许家大小姐今日也是让人料想不到。 女战神锦澜之女、太子未婚妻,一直以来都是人品端贤的。 但如今看来也不尽其然,虽然她娘锦澜是受害者,可人家被丢在乡下的也无辜,你不喜人家就不喜人家,却故意把人家带入宫丢宫里,要人家被当成刺客处死,就恶毒了。 怪不得国师爷连听她把话说完都不愿意就走了。 国师爷是知道他们镇国侯府的那些腌臜事的吧,知道他们那些腌臜事才不愿多说就直接走了,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国师估计还会把许锦书等人都扣下治罪吧。 毕竟这可是皇宫! 许锦书这么做把皇宫当什么了?把皇权当什么了?当做她除掉不喜欢的人的工具吗? 许锦书铁青着脸,见所有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试图挽尊,扬声道:“不是我!是我二妹许锦画想这样做,跟我没有关系,我是被她利用了的!” 可有谁信啊,许锦画也是跟着许锦书才能入宫的,许锦书不知道不同意,许锦画能把人带入宫吗?国师爷都走了,话都不愿多说了,这些难道还会有假?! 那些朝臣陆续走了,可许锦书知道事情完了。 那些朝臣有很多跟她父亲不对付的,还不得逮着机会参她父亲几本,搞不好她最怕的事情还会被查出来,她未来太子妃的地位都难保! 许锦书气得扭头就去瞪锦洛。 可锦洛已经出宫了,压根不陪她玩了! 苏焲从宫里出来,随从苍陌把马车驾得飞起。 马车里,苏焲支着头,内力强压着血液里叫嚣的燥热,面上却丝毫不显地徐徐说道:“跑那么快,我们是赶着要去投胎?” 苍陌边赶马车边关切问:“主子您还好吧?您忍一忍,很快就到府了!” 后面许锦画跑得腿都要断了,边跑边大声喊:“国师爷国师爷你等等我,我能做你的解药!” 苍陌不着痕迹地把马车赶得更快,距离眼看就越拉越远,苏焲突然说:“让她上来。” “主子!”苍陌大为震动,“您要是忍不了,看看街上哪个您喜欢,属下给您抢一个!” 再不济路过百花楼时,里面的头牌姑娘都比后面那位强! “再胡说八道,回去吊着打。”苏焲压抑的声音传出来。 苍陌却坚决不停马车,他家主子现在是受某些药物的左右,但他是清醒的啊,他不能让主子意志力松懈之际,被后面那个女人趁虚而入给玷污了! 哪怕被打,他也要捍卫主子的清白! 苍陌一片赤诚忠心,抽了一下马背,把马车驾得都要上天了,苏焲揉了揉额头,掷出个杯子,也不知打中马儿哪处,才让马车停了下来。 许锦画终于追上了马车,气喘吁吁,满眼殷切期待地望着车厢:“国、国师爷……” “上来。”马车里,传出苏焲的声音。 第11章 恶心! 许锦画既激动又紧张,国师爷让她上马车,她就要成为国师爷的女人了! 国师爷这般轻易就让她上马车,国师爷果然是爱她的! 许锦画紧张激动得手心都在冒汗,她暗暗握了握手镇定了一下,就要爬上马车。 苍陌还坐在车辕上,唰的一下,长剑从剑鞘里吐出一截,横在她脖前。 许锦画吓得差点尖叫。 “苍陌。”压抑的声音微微上扬,主子不悦了。 可苍陌还想再挣扎一下,不想让这女人上去玷污了主子,却听得主子又道:“滚下去守着。” 苍陌不敢再违抗命令,抱着剑跳下马车,满心为主子不值地守在不近不远的地方。 许锦画快速调整了一下心态,满心欢喜地爬上马车,钻进车厢里。 苏焲支着头,半靠半卧着,车厢里的光线几分暗淡,许锦画一入眼,便是苏焲那深邃迷人的轮廓,以及宽肩窄腰的完美身躯。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既紧张,又馋男人的身体。 虽然心已经痒了,但还是不敢直接往上扑,小心翼翼观察苏焲神色,见他神色无异,只懒懒地靠着,不甚有精神,便试探问:“国师爷,你……是不是中药了?” 苏焲掀了掀眼帘看她。 许锦画瞬间又是一阵紧张,同时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正想宽衣伺候他,却听他突然问:“你怎知我中药?谁告诉你的?” “锦洛!锦洛那贱货说的!”许锦画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同时急不可耐地宽了腰间束带,就开始脱衣服,“国师爷,莫要管其他了,你的毒不能拖,赶紧让我给你解毒吧!我不但会帮你解毒,我还会、还会……” 她鼓足勇气,“还会满足你!” 说完,就把上身衣裳脱下,露个肚兜儿。 还故意挺了挺胸膛,清纯无辜地看着苏焲,等着苏焲采攫。 苏焲也不知是喜还是不喜,对她道:“爬过来些,太远,看不清。” 许锦画本是半跪着的,只要站起来,两三步就能到苏焲面前。 但她想,男人真的很爱玩情趣,居然要让她爬过去,还说没看清,她一点都没有拒绝,如条狗儿一般就爬了过去,甚至隐隐还有些紧张和期待等下苏焲会怎样变着花样儿疼爱她。 她做梦都想跟他一起巫山云雨没羞没臊个无休无止! 如她所期待的,她才爬了过去,男人的手指就迫不及待地抚摸了过来。 虽然只是在脖子上,但那温热温热的触感,已经叫她足够舒服足够有感觉。 然而下一瞬…… 呃! 脖子突然被掐住! 苏焲两根手指,居然从她后脖颈环了过来,捏住她咽喉。 “恶心。”苏焲吐出两字。 虽然他刚刚看都没去看她脖子以下的部位,但她的行为已经足够让他恶心。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许锦画瞬间吓得脸色大变。 苏焲捏着她的咽喉,神色异常温和地问:“前夜,她为何把你扔进乞丐窟?” 这个她,指锦洛! 许锦画怎么都没想到,刚刚还情趣满满,怎么突然他就问起前夜的事? 肯定是因为她前夜被轮了,男人都介意这个! 许锦画想当然地认为是这样,立即艰难道:“国、国师爷,是那贱货害我的,我……” 苏焲收紧手指:“我问的是,她为何把你扔进乞丐窟。” 许锦画瞬间说不了话了,脸色惨白惨白的,感觉就要被捏死。 苏焲却又松了松手指,神色依旧温和:“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不想听废话。” 许锦画哪还敢再废话,这一松一弛地,她的胆都要被吓破了,脱口就道:“因为、因为她问我当年那个玷污她的男人是谁,我不说……” “玷污?”神色始终温和的苏焲,声音骤然冷厉。 许锦画还想隐瞒的,可一听他这声音,心一抖,就把当年她和王氏雇人玷污锦洛清白、锦洛又阴差阳错上了太子床的事全都给说了。 “太子。”苏焲听完,骤然就翻了脸,捏着许锦画,把她提起来,像块破布一样,扔出马车。 苍陌还在痛心疾首自家主子的清白,突然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面前飞了过去,然后“啪叽”一声,那东西摔趴在了街面上。 苍陌定睛一看,竟是刚刚爬主子马车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摔得精彩是精彩,可这众目睽睽之下,还不得坏了他家主子本就不多的名声! 苍陌赶紧回到车辕上,路过许锦画身边时,不着痕迹地抬了下腿,许锦画便飞进了旁边无人的小巷子里。 “主子,您还好吧?”苍陌关切问。 苏焲正用桌布擦着两根手指,闻言吐出两字:“回府。” 不知是不是错觉,苍陌觉得主子心情不好,很不开心。 大抵是一个女人不够用,毒还没解吧! 苍陌急忙驾车回了府。 可苏焲中的这毒,不但来势凶猛,还难解。 大夫想尽办法也解不了这毒,最终小心翼翼地建议他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找女人来解毒。 苍陌办事效率高,不一会功夫就去找来八九名长得清秀水灵且干净的女子,供主子解毒用。 苏焲未曾看那些女子一眼,支着头,目光落在贴心的苍陌身上:“把他裤子扒了,倒吊起来观赏。” 于是,那八九名长得清秀水灵且干净的女子,苏焲没用,都去观赏苍陌了。 许锦画从小巷里爬起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裹紧衣裳哭了好久,才失魂落魄地从小巷里走出来。 她极度不甘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国师为何会把她扔出马车,他明明是喜欢她的不是吗? 她刚刚脱下上身衣裳时,他明明看不够,还要她靠近一些的,可为何他说翻脸就翻脸了? 都是锦洛!都是那个贱货!!都是那个贱货害她被轮,男人都是介意这个的,他肯定是想起她被人轮了,嫌弃她了,才会骤然变脸的! 许锦画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气,路过一个卖蛇的摊位时,她驻步看了看,眼里闪过深深的怨毒,最终买了条小蛇,放进腰间荷包,带回了府。 第12章 你最好安分,莫再伤害她 许锦画回到府里时,许锦书已经回去了。 锦洛还没回去,她在城中逛了一圈,借着闲逛之机,传了消息给儿子。 她在城中逛得有点久,回到镇国侯府时,在府门内碰到了太子。 太子换了一身月白华袍,颇有一种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之感,长得很引人垂涎。 因他是孩子父亲的缘故,锦洛对他印象还不错,她决定,挖他心头血时,下手轻一点。 太子也看到了她,他已经知道宫门的事,起初他是万分不信,后来询问完整个事件的经过后,又不得不怀疑是真的,于是处理完要务,换了身衣袍就出宫来镇国侯府了。 此时碰到锦洛,见她衣着打扮不似府里的主子或丫鬟,便有所怀疑。 一问,果真就是那个被丢在乡下的女儿。 他便主动上前将锦洛拦住:“你真的是镇国侯跟继室夫人王氏生的女儿?” 不待锦洛回答,太子又严肃警告:“你若敢欺骗孤,孤定不饶你!” 锦洛本来是盯着太子胸口的,闻言抬眸看了太子一眼,反问:“太子能问我这些,想必是知道宫门的事了。我若不是,你觉得许锦书还能让我回到这镇国侯府吗?” 她若不是,许锦书在宫门早就否认到底了,她也早被苏焲那变态投刑部牢里去了。 太子听她直呼许锦书名讳,便有些恼。 “孤知你也可怜,但你不能因为自己可怜,就踩着别人来得到你想要的身份!你可知你在宫门说那些,会让书儿多难堪,多伤心!世人皆知镇国侯和女战神锦澜恩爱,女战神锦澜去世,镇国侯无奈才娶了王氏,你如今那样说,是在当着世人的面打书儿的脸!” 锦洛还来不及说什么,太子就又道:“你可知书儿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她母亲在她出生时就去世了,还是生她时去世的,她兄长也被她外祖带去了边疆!她除了父亲在身边,既无母亲疼爱,又无兄长疼爱,她身子还不好,可她一直都很坚强、很懂事,坚强懂事到让孤心疼!” 太子越说越气,指着锦洛:“可如今,你却为了得到你想要的身份,不顾她的感受、踩着她的脸面往上爬!你只是被丢在乡下几年,而她却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你怎能这般伤害她?!” 锦洛算是听懂了,这太子是以为她想要镇国侯府承认她的身份,所以设计了宫门这一出戏,不但利用许锦书,还踩着许锦书,以达到让朝臣都知道她是镇国侯的女儿的目的。 太子最讨厌心机深沉的女人,一通疯狂输出后,甩下一句“你最好安分,莫再伤害她,否则孤决不会放任不管”,就转身进后宅去找许锦书了。 锦洛:“……” 取心头血时,还是正常挖吧! 特地下手轻一点,多麻烦啊,还费时间! 锦洛准备暗中跟着太子,好寻找时机下手。 可转眼,却看到拐角有个身影鬼鬼祟祟,见她望过去,那身影转身就往回跑了。 锦洛身子一闪,很快就将人堵住,是个婢女,想必是躲在大门旁边看她回来了没有的。 锦洛也懒得问她是谁派来盯着自己的,按着婢女脑袋,撞豆腐一样往假山上一撞,直接将人撞晕了、丢掉,转身就回了王氏的院子。 她放轻了脚步靠近王氏给她住的那间厢房,果真就看到许锦画鬼鬼祟祟在掀她床上的被褥。 她无声地来到许锦画背后。 见许锦画掀开被褥,从腰间摘下荷袋,打开,往床上一抖,抖出一条小蛇在她床上。 锦洛看着床上那条扭来扭去的小蛇,可爱极了。 跟许锦画在她面前转来转去的头颅一样可爱,可爱到她好想伸手拧下来。 这么想,锦洛也就这么做了,她伸出手,隔空端着许锦画的脑袋,就跟端棵大白菜一样。 只要她两只手再靠近一点,她就能端住许锦画的脑袋,猛地一旋,咔嚓一声脆响,许锦画的脑袋就会被她拧断。 她再悄无声息地按回去,许锦画就会死得不能再死,别人还不知道许锦画是怎么死的。 可最终她又觉得这样让许锦画死太容易了,就又把手缩了回来,重重咳了一声,“咳!” 许锦画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身。 一回身,就撞到了锦洛。 许锦画又吓了一大跳,心虚地问:“你、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 “你放蛇的时候。”锦洛说完,见许锦画后腿肚抵着床,站得很稳,她脚下就一勾。 许锦画惨叫一声,整个人突然失衡,一屁股往床上坐了下去。 “啊啊啊啊!!”想到床上有蛇,许锦画都要吓疯了,一蹦三尺高,拼命在地上跳着。 疯狂蹦跶了好一会,才看到那条小蛇还在床上扭来扭去,根本没在自己身上,许锦画才后怕地咽了口口水停下来,然后转身就往外跑。 锦洛手伸向小蛇…… 小蛇害怕地往旁边扭着身子要跑。 “怕我干什么,我难道能比你还毒。”锦洛笑笑,将小蛇勾起来放入袖袋里,“乖,别动我就不放毒毒你,还带你去找美人儿。” 说着就带着蛇,卷了一段带针的线往外走。 许锦画跑出王氏的院子后,又跑出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可她缓过来后,突然觉得自己何必跑,不就一条蛇,没能叫它悄悄咬死锦洛,那就找几个人把那贱货按下去让蛇咬,过后就说是她贪玩在园子里被蛇咬死的,再丢乱葬岗去又有谁敢怀疑? 许锦画转身就想再回去…… 一转身,却见锦洛正从远处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许锦画突然就觉得怵得慌,左右看了看,择了条路就要跑。 锦洛横身过去,将人堵住。 许锦画彻底慌了,步步后退:“你、你要干嘛?” 锦洛步步前进:“还能干嘛,你蛇没带,来还你蛇。” 说罢,手往前一伸,一勾,许锦画只觉胸口一凉,竟是锦洛勾起她领口,袖袋里的蛇一溜烟掉了进去,锦洛唰唰唰,手指飞快穿梭着,把许锦画领口衣裳缝紧在了她脖颈下方的肌肤上。 第13章 能报复回去,为何要公正讲理 速度之快,让许锦画根本来不及反应到疼,她已经手指一勾一旋,打了个漂亮的结,收了线。 片刻,许锦画方才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瞬间疼得惨叫:“啊——!” 叫了一半,又猛地停住,胸口里面有什么东西凉滋滋的,盘来盘去。 “蛇!蛇!!”她一动都不敢动了,僵硬地立在原地,崩溃得快哭了。 那蛇继续在她胸口里盘来盘去,试图从领口的地方爬出来。 衣裳和皮肉相连的地方被拱到,许锦画疼得又是一阵惨叫:“啊——!!”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可她依然不敢动,痛恨地瞪着锦洛:“快把蛇给我弄出来!贱货你快把蛇给我弄出来!!” 锦洛勾唇:“我把它弄进去的,我为什么要把它弄出来,你有本事自己弄它出来!” 许锦画一听就崩溃了,大哭着骂:“贱货!贱货!!啊——!!!” 蛇更加用力频繁地要往外钻,许锦画疼得惨叫连连,同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僵硬着身子,手胡乱地扯着腰间束带,想让蛇从衣裳下方出来。 可她毫无章法地乱扯,不但没能解开腰间束带,还惊动了小蛇。 小蛇一扭头,钻进了她的肚兜里,绕上她一边山峰。 在那半边山峰上盘来盘去,还滋滋地舔着她那山峰上的尖尖儿。 “啊啊啊啊啊!!”许锦画这下彻底崩溃了,拼了命大喊着,“救命!救命啊——!!” 锦洛就在一旁劝:“冷静点!冷静点!你这样叫,惊动到它,它会咬你的!” 她无比为许锦画着想地说:“这蛇看起来是很毒,可万一一口咬下去没能把你毒死,却把你胸口毒烂了可就不好了,你没了胸,会变成不男不女的!” 许锦画一听会把胸口毒烂了,哪还敢再叫。 可蛇还贴着胸口滋滋地盘着、舔着,巨大的恐惧感积压在心里,却不敢叫不敢喊,她终于怎么忍都忍不住了,下身一热,吓尿了。 锦洛捏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特别嫌弃:“这就尿了?” 许锦画一听自己吓尿了,哇地又哭了。 又疼又怕,她哭得直接不会思考了,尿液忘了关闸一般地顺着裙子往下流,淌了一地。 许锦书和太子听到叫声赶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幅画面:许锦画狼狈又无助地杵在一滩黄色尿液上哇哇大哭,而锦洛捏着鼻子站得远远的,一脸嫌弃。 许锦书死都想不到会看到这么一幅荒唐的画面,她身边还站着太子呢,这也太丢人了! 她想都没想,立即命人:“还不快把二小姐带回院子里去换衣清洗!” 同赶来的下人赶紧上前…… “为了她好,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动她。”锦洛难得圣母心萌发地提醒。 可惜她的话没人听! 几个下人上前,七手八脚地去搀许锦画胳膊,要把许锦画搀扶回院子。 还盘在许锦画胸口的小蛇瞬间受到惊吓,一口就朝许锦画胸口咬了下去! “啊——!!”许锦画又是一声惨叫,“蛇、蛇咬我了!我被蛇咬了!!” 说完,一阵眩晕,就往地上瘫了下去。 众人慌了,哪来的蛇?哪里有蛇? 众人一脸茫然,有些四周瞧瞧哪里有蛇,有些则发现许锦画肌肤和衣裳被人缝在了一起,惊得连忙回头告知许锦书。 许锦书和太子上前一瞧,心惊肉跳。 许锦书瞬间红了眼:“怎会这样?谁做的?!” 说完特地看向锦洛,“刚刚只有你跟二妹妹在此,你可知怎么一回事?” 太子不听她这话,还没联想到锦洛,一听她这话,立即脸现怒色:“这里就她跟你二妹两人,你瞧她那模样,还能是谁做的,肯定是她做的!”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许锦画胸口里有条蛇了,大叫:“二小姐胸口里被人塞了条蛇,二小姐应该被蛇咬了!” 这下,所有人更震惊了! 许锦书上前就要去看,太子猛地将她拉住:“书儿你不能去,那蛇会咬人!” “她是我妹妹,就算有可能会被蛇咬到,我也不能不管她!”许锦书眼睛红红的,挣脱开太子的手,就上前去看许锦画,忙命人去拿剪刀来…… 许锦画伤的部位敏感,太子也不能上去帮忙,他瞪着锦洛:“孤原以为你只是心机深了些,万没想到你还这般歹毒!” 衣裳缝在肌肤里,蛇塞在胸口里,这是何种歹毒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啊! “我歹毒怎么啦,那蛇是她买回来要偷放在我床上咬我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这么怜悯她,赶紧去给她吸毒吧,晚点她就要毒发身亡了!”锦洛对太子的好印象直线下降。 太子见她害人之后居然还这般理直气壮、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简直气得他胸腔发疼:“她要偷放蛇咬你是她不对,可你也不能这么害她!” “难不成她要害我,我还得乖乖被她害?” “你可以告诉书儿,书儿最善良公正了,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许锦书善良公正吗? 她怎么没觉得,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太子:“我能折磨她回去,我为什么要那么麻烦!” “你!”太子气得袖子狠狠一甩,“你这是在为你的歹毒找借口!” 很快,许锦画胸口里的蛇被弄了出来,被缝的线也拆了。 一个多时辰后,许锦书给许锦画解了毒,伤处上了药。 从许锦画房里出来,许锦书累得满头大汗。 太子一直候在门外,见人疲惫地出来,他赶紧上前去扶许锦书。 许锦书在太子堪堪要扶住她时,突然腿一软,摔进了太子怀里。 太子赶紧将人护紧在怀里,“书儿你没事吧?” 许锦书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手搭在太子胸膛上。 太子垂眸,突然就看到许锦书左手掌心包扎着,他急忙拿起她左手问:“你手怎么了?” 许锦书连忙摇了摇头,“没事,太子不必担心。” 太子正想再追问,婢女燕巢就在旁愤愤不平道:“怎么就没事,夫人突然被人下药毒疯了,要跑出府,所有人都拦不住夫人,大小姐为了阻夫人出府,割了手心,用血布阵,才把夫人拦下的!” 太子一听,顿时就盛怒:“你说什么?被人下药毒疯了?谁如此歹毒竟敢下药毒疯人?!” 燕巢张嘴就要说。 许锦书喝:“你闭嘴!” “你给孤说!”太子却命令燕巢说,他知道他的书儿善良,但这种歹毒的人,他绝不能让她留在府里祸害他的书儿! 燕巢就说:“太子殿下您想想谁怨恨夫人就知道是谁了,之前府里都没有任何事情的,就这几日一直出事!” 太子气得立即就命自己的侍卫去抓锦洛。 许锦书忙劝:“殿下……” 太子却不听她劝了:“这般心思歹毒的人,万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就算现在不治她的罪,也必须把她先关押起来!” 于是,锦洛在房里呆得好好的,就有侍卫冲进去要抓她。 第14章 留着力气找她一起腿软 锦洛不用人抓,起身主动去找太子,问太子要抓她去哪里? 若抓她去刑部大牢,审问之后许多不光彩的事势必会传扬出去,于镇国侯府和许锦书名声都不好,还是得关起门来解决,于是太子命人暂且将她关柴房。 锦洛又问了柴房在哪,就自己转身去了。 太子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命人把柴房锁紧,一日三餐送饭食去,别让她出来就行。 许锦书看锦洛去了柴房,她眼睛红红地对太子说:“我没有要把她丢在宫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父亲的女儿。是二妹说她是她新买的婢女,要带着跟我一起入宫,我没有多想,就同意带她一起入宫了。给娘娘施完针,我很累,出宫时一时就忘了一起入宫的还有她,才会在宫门跟国师爷说她不是我侯府的人!” 说着,她就自责了起来:“怪我!怪我把她带入宫,就累得把她给忘了!她也挺可怜的,从小被父亲和夫人丢在乡下!她大概也只是心有不甘想要回属于她的身份吧,才会想方设法跟我们一起入宫,在宫门说那些话,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也是侯府的千金! “殿下你不要怪她,刚刚她伤害画儿的事,肯定也只是一时冲动,殿下你就放了她吧。” 太子见她明明心里难受,却没说一句自己难受的事,还一直在为别人求情,瞬间心疼得不得了,搂着她就道:“你越是这么善良,孤越是不能放她出来!你看她今日所做的一切,既歹毒,又心机深重,孤若是放她出来,孤不在你身边,她能马上就把你害了!” 许锦书还想再劝,可太子不让她劝了。 他是亲眼看到那女人如何折磨人的,那手段,他的书儿怎能扛得住,又怎能防得住。 太子对许锦书可谓深情,见她伤心,就留下陪她用完晚膳天都黑了好大一会才回宫。 太子一走,许锦书就换了副脸色,吩咐燕巢要好好听太子的话,一日三餐好好给锦洛送去。 燕巢会意,等命令传到执行的下人那里,就成了把柴房门窗都锁死,留条缝给那贱人呼吸就好,一日三餐送馊冷的猪食去,饿不死她就行。 下人当即去把窗子给封死,门加了两道锁,可他们根本不知,他们通过窗户看到那个静静坐在柴禾堆旁的人,不过是一件衣裳伪装成的,锦洛早已不在里面。 太子出府,登了马车就往宫里去,他只带了两名侍卫,护在马车前头两边开道,车厢后方无人。 马车经过一段无人的街道,车厢底部突然伸出一只手,攀着车厢一下子就到了车厢厢顶。 厢顶是她做过手脚的,此时无声地挪开一条小缝,手中三根银针就要往下射…… “缉拿刺客!”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一队黑甲快马飞奔而来。 锦洛赶紧缩回手,人也快速从车厢厢顶一下子挂到了车厢后壁。 那队黑甲快马眨眼就到了太子的马车前。 那一匹匹马都要比太子套着马车的马高大威猛许多,一看就知是战场上精心挑选的战马,马身套着发亮的黑甲,如那地狱来的牛头鬼面一般。 这些马还不是最精悍的。 最精悍的一匹此时从后面慢慢行来,马上骑着的人,比这些马还更养眼和令人惊悚。 太子的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国师府的玄甲卫,以及后方骑马徐徐行来的那人,是国师苏焲,忙同马车里的太子说:“太子殿下,是国师爷。” 太子就掀了车帘往外看,问苏焲:“国师是在缉拿刺客?” 苏焲像是才知是太子的马车一样,在太子马车前停了马,道:“我府中出现刺客,一路往这边跑,太子可有见到可疑之人从这里过去?” 太子就问左右两边侍卫。 两名侍卫皆说没有。 苏焲的另一名随从空阳就说:“分明往这边跑了,不可能突然就消失不见,那贼狡猾,任何一点地方都能躲,说不定躲到太子殿下的马车后面了。” 太子的侍卫一听就万分紧张,赶紧驱马去车厢后面看。 锦洛赶紧从马车后面游到车底下躲着,心里对那苏焲痛骂了千万遍。 那侍卫驱马到车厢后面,没看到有可疑的人,松了口气,又驱马到前面说无可疑的人。 锦洛缩着身体,八爪鱼一样贴在车厢底部,闻言暗松了口气。 哪知那口气刚松完,就听苏焲那人道:“车底检查了吗?车内、车顶、车底都细细检查,太子安危万不可马虎。” 锦洛:“……” 还好太子马车停的这里旁边是棵参天大树,月色又不甚明亮,在大树遮蔽下,有道黑暗的盲区,锦洛赶紧落到地上,连滚数圈,从马车底下滚了出来,藏进树下阴暗区域。 而她堪堪才滚进阴暗区,太子侍卫就下马趴在地上去检查马车底部。 另一名侍卫检查了车顶,车厢四周围也都细细查了一遍。 最终没查到任何可疑痕迹,就回去跟苏焲和太子禀报:“殿下,国师爷,没发现可疑之人。” 苏焲就点点头,说:“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让玄甲卫护送太子回宫吧。” 太子见苏焲都出动了玄甲卫,想必那刺客着实厉害,便也没推辞,由玄甲卫护着离开了。 锦洛听到外面马蹄声和车辕声渐远,外面没有声息了。 她又谨慎地多藏了一会,才从暗处滚了出来。 结果这一滚,就滚到了一对铁蹄下。 顺着铁蹄往上望去,就是套着铁甲的马面,以及马上坐着的人面兽心的男人。 锦洛下意识就要一骨碌站起来,跑! “你跑试试,信不信我铁蹄把你踏成肉泥。”男人故意拉了拉缰绳,那马嘶鸣一声,铁蹄高高扬起,从她身侧不足半指的距离猛地踏了下去,溅起无数沙尘与枯叶齐飞。 锦洛吓得魂儿都飞了,气得手里刚刚没射出的三根银针往上就朝他扬了去。 苏焲早有防备,不但一挥袖扫掉,还顺势抓住她的手,一把就将她往上提起,横扔在马背上。 锦洛气得喊:“你怎么还能出来蹦跶,那药没药死你,也没能让你腿软吗?” 他不是中了她的药了吗?她是特地下了猛药的,他不该是为了解毒,做了七八九十个女人,现在还腿软躺在床上动不了吗?怎么他不但没事,还能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一个人腿软有什么意思,我特地留着力气来找你一起腿软,感不感动?” 苏焲打马就把她带走。 第15章 逼她以身解毒 锦洛腹部搁在马背上,脸朝下被颠得难受:“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我的解药。”苏焲声音可温和了,就是莫名地充斥着几分鬼畜意味。 锦洛一听他这话心头就莫名一抖,她给他下了猛药的,一个许锦画肯定是满足不了他,但他应该会再找其他女人解毒才对,怎么可能药性到现在还没解? 不找女人解毒的话,她的药可不是随便的大夫就能解或能压制住的。 除非他内力强大到惊人,再加上大夫给他施针,才有可能暂时压制住药性。 锦洛想确认一下,手悄咪咪朝他手腕摸去…… 还没摸到,苏焲大方地把手腕伸给了她。 锦洛:“……” “不是要探我内力有多强大吗,怎么不摸了?”见她突然僵着不动了,苏焲微扬的声音从上方落下,“会用毒,会把脉,你倒是多才多艺。” 心思全被看穿! 锦洛无语了一瞬后果断否认:“我不会把脉,也不会用毒!更不想知道你内力有多强大!” “哦,是么?”苏焲笑了,手骤然探向她胸口,“但我想知道你多会用毒。” 锦洛惊了一下,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手已经深入她胸口里摸出来了一小包药粉。 锦洛气得就要抢。 苏焲一避,手就落到了她胸侧,干脆顺着她身体玲珑的线条就一路往她腰间抚去。 锦洛眼疾手快要去阻止,却还是远不及他的速度,他手快速往她腰间衣裳里一钻,贴着她那嫩滑的肌肤就把她镶在衣裳里头的小药包儿给勾了出来,挂在指端。 锦洛扭头向上瞪他,气得脸都黑了。 “这两包是什么药?”苏焲问她。 锦洛才不答,气道:“忘了你是怎么被药的了吗?好心告诉你,我身上的香味可以是各种毒药,你最好赶紧放了我,否则等下怎么被我毒死的你都不知道!” “那正好,我身上的药还没解,你再药一药,等下你一起解。”苏焲索性把她拎起来,让她坐在他身前的马背上,埋头在她颈间嗅,“我多吸点药,等下才能让你更快活。” 锦洛:“……” 她觉得这人变态得不只亿点点。 趁他在她颈间嗅着,她左手伸向另只手手腕,就要摸进袖管里…… 然她那只手还没滑进另只手的袖管里,苏焲先一步掐住了她那只手。 他故意问:“嫌我吸得不够多,还要再来点别的药助兴?” 说着手就往她袖口里摸了进去。 锦洛瞬间感觉到他手热热的,贴着她的肌肤往上滑去,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他摸到了粒粒凸起,然后就很恶趣味地来回多抚摸了几下,激得锦洛起了更多的鸡皮疙瘩,而他手指方向一转,指端就准确无误地滑进她的袖袋里。 锦洛被他言行整得整个人都麻住了,而他指端捻到她袖袋里的小药包,往外一抽,就将她袖袋里的所有小药包都给抽了出来,拿在指端把玩。 “这些又是什么药?”他又问。 锦洛放弃抵抗了:“要不你试试,你试试我就告诉你。” 苏焲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试,扬手就要丢掉。 这回锦洛一直盯着他的手,及时地就抱住了他的手臂:“别扔,你的解药在里头!” “有你就够了,还需解药作甚。”苏焲另只手拿过药包,就全都给扔进了路边的护城河里。 锦洛整个人都不好了,急怒道:“你真把药全给扔了?那里面真有你的解药,你现在把药全给扔了,你不会是真要我用身体给你解毒吧?!” 苏焲就理直气壮反问:“你给我下的药,我拿你解毒不应该吗?” “可我有解药,你非把解药给扔了!” “解药谁知是真是假,但你这‘解药’我能确定是真的,能解我药性,还比解药销魂。” 锦洛:“……” 她竟无言以对,并深觉有理。 苏焲说完,突然就纵马快跑了起来,不一会路边突然出现了一小片树林。 也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一时心血来潮,苏焲见到那小片树林,突然就停了马。 眼见着苏焲跳下了马,把她从马上拽了下来,就要丧心病狂地把她拖进小树林里,锦洛这下真急眼了,大喊:“我已经不清白了,没有别的小姑娘好使!” “不清白有什么,重要的是喜欢。” 不走是吧? 苏焲拦腰就把她捞起来,跟捞个小孩儿一样轻松地往树林里面走。 锦洛急得赶紧抓住一棵树干,死死抓住:“你不能因为你喜欢,就不顾我喜不喜欢!” 苏焲就故意盯着她问:“你不也喜欢,难道你之前说的喜欢我都是假的?” 锦洛:“……” “你既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苏焲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再不给她能抓住树枝树干的机会,捞着她就往树林深处去。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叫说一个谎,就必需用无数个谎来圆。 锦洛今日算是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 她觉得她得跟这男人解释清楚! 正要开口,两人却已经到了护城河边,苏焲把她扔地上,看着河面突然说:“你要是敢骗我,我把你丢这护城河里,泡烂了再捞起来,剁碎了熬成花肥。” 锦洛:“……” 他跟许锦画无冤无仇,许锦画还是镇国侯府的二小姐,他都能把许锦画扔臭水沟里泡一夜。 对她? 锦洛知道,苏焲一直都知道她在骗他。 但他就是有那种恶趣味不戳破、逮着她玩。 她乖乖陪他玩,他还没玩尽兴,就不会弄死她。 但她要是现在傻愣愣地自己去跟他说都是骗他的,他能直接把她摁水里泡到发烂信不信! 锦洛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她也忒倒霉了,进京取个心头血而已,怎么就不用别的方法,非要去临摹他的笔迹,现在好了,惹了他,甩都甩不掉了! 正琢磨该用何种方法才能甩掉这瘟神时,忽听河对面“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坠入了水里。 紧接着,小孩在水里呼救的声音传来:“救命!救命啊——!!” 锦洛一听这个声音,差点浑身一震,儿子?! 正要猛地站起,苏焲却在这时俯身,挑起她的下巴,摩挲着、赏玩着,缓缓问:“你找太子,是想要杀他,还是你喜欢太子,想要当太子的女人?” 第16章 父子相见 锦洛心急如焚儿子,哪里顾得上答他,忙说:“好像有小孩落水了,我们赶紧去救人!” 苏焲不理她,仍摩挲、赏玩着她的下巴,等着她的回答,还是锦洛不管不顾非要站起来去救人时,他才朝林外吩咐了一声:“去把人救起来。” 锦洛就见树林旁边突然掠出来一人。 那人轻功极高,掠至水面上,就将她儿子从水里给拎了起来。 锦洛暗自大大松了口气,然后就着月色注意到刚刚飞掠过去的人是——苏焲的随从! 一直被苏焲这男人搞得精神极度紧张,一时不察,竟没注意到他那随从一直跟着守在林外! 儿子被救起,锦洛也就没那么紧张了,被迫先面对苏焲的问题—— 可他这问题能回答吗? 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在找死好不好。 说杀太子,或实言相告说要取太子心头血? 他身为国师,护的是皇室,还不得马上把她给灭了! 说她喜欢太子,想当太子的女人? 哦嗬,才骗他说喜欢他,现在转头就说喜欢太子,这绿帽戴得有点快,他不马上把她熬成花肥他都不叫苏焲了! 左右不能说,锦洛担心儿子,豁出去了,盯着苏焲那张脸,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虽变态,但很帅,不亏”“虽变态,但很帅,不亏”后,主动就朝苏焲扑了过去,双臂缠上他脖颈,唇齿暧昧地往前送,言语媚如丝:“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苏焲万没想到这女人刚刚还贞洁烈妇,如今却说来就来,他一点都不慌,掐住她下颌就挪开她唇,目光骤然凉如刃地盯着她:“一点都不臊,很有经验?” 想起许锦画说她和太子…… 不知怎地,他不开心! 锦洛实话实说:“不是很有经验。” 不是很有经验,那就是有经验,苏焲不开心想折磨人,掐住锦洛下颌就把她脸抬高了些,迫她与自己对视:“不是很有经验是有多少经验?一次?两次?还是很多次?” 锦洛突然有些后悔,她不该骗许锦画去追苏焲的马车。 这人聪明,给他一根线,他就能顺藤摸出所有的瓜,铁定是从许锦画那儿知道了当年她阴差阳错上了太子床的事,甚至可能还会知道更多…… 她不得不坦诚:“一次。” 说完又道:“我都跟国师爷说我不清白了,国师爷要是嫌弃,那赶紧去找小姑娘解毒吧!要不我赶紧回去配制解药给国师爷送来!国师爷不能一直压制着,压制久了身体会出毛病的!” “你无非是想要赶紧脱身。”他戳破她的心思。 锦洛无语。 她当然是想赶紧脱身了,不然等着他继续追问她到底是要杀太子还是想当太子的女人吗,这种死亡问题叫她怎么回答?更重要的是,她要去看儿子! 可银针用完了,所有药粉被他扔了,身手大概不及他,苍龙血脉他已知道有防备,如今唯有缠住他、尽量让他分神,她才能有机会下手脱身了。 锦洛不得不逼自己再次缠上去、唇往前送:“我不想脱身,我想赶紧给国师爷解毒!” 苏焲也不知是一时松懈,还是怎的,冷不防的居然被她给得逞了,她唇往前一送,就吻到了他唇上去,吻得她自己都愣住了。 到底是没经验啊,无论刚刚做了多少心理建设、表现得多么英勇,可这次吻对了,她整个人就僵住了,不会了,跟块木头一样杵在那了。 反倒是苏焲,中了药,压制得够久了,一直压制着能压制得住,可一旦触到那个点了,给他的感觉也不令他厌恶,他何必还要继续忍着,当即就反客为主了。 锦洛脑袋还糊糊的,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掌按住,压着她,迫她抬头,他唇从上方碾压下来,倾轧着她的唇齿,掠夺着她唇齿内外的每一寸芬芳。 她感觉她的唇都被吻麻了,才猛地回过神来。 照这架势,她今晚非得被他生吞活剥了不可,可她哪里等得了他把她生吞活剥那么长的时间,她要去看儿子!她手悄摸摸移开他脖颈,下滑到地上,摸啊摸,终于摸到一块石头…… 可还来不及拿住,啪! 苏焲直接把她压到了地上,后背碾着地上的树枝沙石,痛死她了! 他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他手下滑至她腰间时,那袖子无风自扬,而那几斤重的石头就像有人扔它一样,一骨碌,直接飞出去,滚到了护城河里面。 他却像是与这无关一样,手摸至她腰间束带,一把就扯开了。 锦洛条件反射地按住他的手:“你,来真的?” 苏焲看都没看她,哑着声:“怎么,你跟我来的都是假的?” 锦洛:“……” “假的也无妨,解药而已,做完我就弄死扔河里去。”说完不再跟她废话了,当他是圣人,真能一直压制住那药性不成,是她找死给他下药的,他不找她解毒,找谁解毒? 河对岸,空阳救起孩子后,就奇怪地发现,那孩子明明刚掉进水里,也明明还在呼救他就及时出现救起了他,他却竟双目紧闭,没了呼吸了。 空阳皱了皱眉,不由斗胆飞掠到林外,跪地禀报道:“主子,是个孩子,落水死了。” 苏焲一听到死了,倒是没再继续禽兽了。 锦洛一把掀了他,就坐了起来,快速把衣裳弄好。 她稳了稳自己,尽量让自己别显得太着急露出马脚。 不过她猛地一坐起来,就已经引来苏焲怀疑的目光。 锦洛尽量平静道:“那孩子落水不久,我会点点医术,去看看还能不能救。” 苏焲便带着她走出林子去。 空阳抱着孩子,看到主子来,就站了起来。 那孩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浑身湿透,衣衫还在往下沥着水。 苏焲走了过去,他衣袍还有些乱,但他丝毫不怕自己的随从看到、影响自己的形象,大约是欲求不满,心情有些差,看着空阳怀里的孩子,竟捉住那孩子一只脚,就把那孩子给倒挂着提了起来。 空阳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自家主子看久了,产生错觉了,一时之间竟觉得这孩子虽闭着眼睛,五官也还没完全长开,但那唇鼻眉额竟与自家主子极其相似。 第17章 说是主子的儿子,完全不会有人怀疑 不过空阳可不敢乱说,他的冤种兄弟苍陌,只是贴心地自作主张给主子准备了八九个女人,就好好的一个纯情大处男,被主子命人扒了裤子给那八九个女人观赏。 他要是嘴贱说这孩子长得像主子,还不得被主子命人缝了嘴巴。 毕竟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从未见主子身边有过任何一个女人。 主子应该也是一个大处男,哪来的孩子。 空阳是不敢说,锦洛则是完全没注意到,她在看到儿子被苏焲给捉住脚倒挂着提起来时,她的心思就全都在担心儿子和骂苏焲上了,哪还会注意到其他。 苏焲把孩子倒挂着提起来后,见他仍一动不动,也不会往外吐水,他另只手手指往孩子鼻腔下探了探,还真没了气息了,就把孩子放回空阳怀里:“死了就挖个坑埋了。” 锦洛:“……” 正常操作不是应该看看是哪家的孩子给送回去,或是报官让人来认吗? 这死男人肯定是怀疑什么了,故意这么做的! 眼见着空阳道了声“是,主子”,抱着孩子就要去埋掉,锦洛哪能让他真把儿子给埋了,赶紧上前将人拦住:“等等。我有套手法,专救落水的人的,让我试试。” 苏焲没有阻止。 空阳便任由锦洛把孩子从怀里抱了去。 孩子到了锦洛怀里,那只从锦洛胸口垂下去、贴着锦洛胸腹的手手指就调皮地往锦洛肚子戳了戳,仿佛在告诉锦洛:“娘亲,我木事哒!我是来救你滴!” 锦洛赶紧把他放到地上去,扬声就说了句:“看着是真的死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锦小录接收到娘亲“死透”的讯号,就继续装死,没敢再动了。 锦洛暗松了口气,诚然,是儿子落水假死,苏焲才放过了她。 可同样也引起了苏焲的怀疑。 锦洛不由得看向苏焲,还好这变态站得离她近,又身量修长,目光从上而下。 她抱着儿子,胸腹被儿子遮挡形成他的视野盲区,他才没有发现儿子的小动作。 儿子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突然戳她肚子。 见她看来,苏焲也看着她,仿佛在说:赶紧救,救不活他,把你也一起埋了! 锦洛哼哼,为了把救人做得逼真不被苏焲怀疑,她先是有模有样地对着儿子身上各处穴位揉弄,再对儿子的胸口按压,搞了许久,才忽然惊喜道:“有点心跳了!” 苏焲闻言,弯下他那高贵的身躯,对着地上的孩子瞧。 而锦小录接收到娘亲“有心跳”的讯号,赶紧让自己喘了口气。 锦洛继续对儿子胸口按压,锦小录就配合地渐渐恢复了呼吸。 最后,锦小录彻底“活”了过来,也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仿佛吓傻了,连哭都不晓得哭一样! 锦洛正想安慰儿子一通,问他晓不晓得回“家”的路,然后顺理成章地让他回“家”去。 不料,苏焲却突然对他挥了挥手:“小屁孩,转过脸去。” 锦小录没动。 苏焲就粗鲁地动手把他的脸拨到锦洛那边去。 然后他看看锦小录的脸,再看看锦洛的脸,对比着…… 锦洛瞬间无语又紧张。 她知道,苏焲是怀疑她跟儿子的关系,想通过辨认她跟儿子长得像不像,来确认她儿子落水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他。 儿子是她生的,多少都是会有点像她的吧! 他这么仔细辨认,肯定会认出点东西来的…… 锦洛不担心是假的! “主子。” 空阳突然出声,他站在几步开外,从他的角度望过去,他家主子躬着身子,那孩子坐着,锦洛蹲着,三张脸凑在了一个画面里。 然后空阳就再一次发现,这孩子长得特么的像主子。 而且这次他看得更清楚,绝对不会看错,这孩子要说是主子的儿子,完全不会有人怀疑。 苏焲闻声扬头看他。 主子这一扬起头来,空阳就觉得更像了。 空阳觉得,就算嘴巴被缝,他多少也得跟主子说说这事…… 空阳马上说:“主子,这孩子……” “哇——!!”锦小录突然哭了,似是刚刚回过神来,后怕得大哭一般。 苏焲目光瞬间回到锦小录身上,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顿时嫌弃得一把就将他拎起来,扔到旁边去:“真丑!” 空阳到嘴边的话卡住了。 主子嫌弃这孩子丑,他要是还上赶着去说这孩子像主子,岂不是变相在说主子丑? 空阳有些犹豫了。 锦洛暗自松了口气,忙往后退了退,避免再跟儿子同框。 然,苏焲却不让她如意,又将锦小录拎了回来,摆放在锦洛面前,道:“问他家在哪,问不出来,就阉了送入宫当小太监吧。” 锦洛:“……” 锦小录:“……” 这死男人真的是怀疑个没完没了,从她和儿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就要追查儿子的来历了。 儿子要是说不出家在哪,或是说出来的家有问题,他绝对又能嗅出点什么来。 锦洛深知,儿子不说出“家”在哪,是绝对糊弄不了苏焲的了,只得对儿子道:“你为何会落水?大晚上的,一个孩子不可能自己跑太远,你是不是住附近,你家在哪?” 锦小录接收到娘亲“家”的讯号,知道这个能说。 就止了哭声,指了个方向,抽噎道:“我、我想到河、河边玩,我、我、我……天太黑,就、就下去了,我、我家……在、在那边,药、药铺……” 苏焲听明白了,他说他要到河边玩,但天太黑,就掉下去了,他家在那边,是个药铺。 不过苏焲看他哭得满脸眼泪鼻涕泡的,还说话不利索,他觉得这孩子要么是太聪明伪装得太好,要么就是太傻。 “真傻。” 他有意评价。 空阳听了主子的话,刚刚还在犹豫的话,生生憋回了肚子里去。 笑话,主子觉得这孩子既丑又傻,他却说这孩子长得像主子,不是上赶着去找死吗? 他觉得还是把嘴巴闭紧,好好活着比较香! “刚好,他家是药铺,有现成的药材,去他家给我配制解药。”苏焲拽着锦洛就往前走。 第18章 试探,拿儿子试药 等到了药铺面前不远处,苏焲就不往前走了,让锦洛牵着孩子先去敲门。 他在一旁没有出现,不让来开门的人第一眼看到他,他却能第一眼看到开门人的神色。 锦洛心里暗骂:心机男! 然后牵着锦小录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见到锦洛时,开口就想唤一声阿锦,但很快又看到她左边垂下一缕鬓发,到嘴边的话便快速收了回去,没有泄露出任何表情。 目光下移,看到锦洛牵着的锦小录时,方才惊疑问:“你这孩子不是在后院吗?怎的在这?!” 锦小录看到妇人,挣脱锦洛的手就跑进门槛里,抱住妇人的腿,哭着说:“阿娘,我刚刚坠入河里差点死了,是这位漂亮姐姐救了我!” 妇人就连忙蹲下去看孩子。 确定孩子没事后,才站起来要跟锦洛致谢。 这一站起来,就看到了锦洛身后的苏焲主仆二人。 苏焲也不知是不是没发现端倪,带着空阳从后面走了出来,迈上门前石阶。 大抵是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压人,他往上走一步,妇人就往旁边让一步。 苏焲迈进门槛里,妇人搂着锦小录就退得后背直接抵到了墙上。 苏焲就如进自家门一样登堂入室,直接走了进去,在堂中寻了个位置,随意落座,命令锦洛:“去给我配药。” 锦洛就跟着迈进药铺里,对妇人说:“那位爷他中了毒,想借你们药铺配点药。” 妇人一听,忙道:“我儿刚刚才说你们救了他,这种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你们尽管用!” 说着,就拉着锦小录入了内室去换衣裳,换了个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 男子客气地去给苏焲沏了杯茶。 苏焲喝着茶,空阳却“唰”的一声,长剑从剑鞘里吐出一截利刃,横在男子脖前:“去,看着她抓的每一个药,如果她抓的药有问题,或配出来的药有问题,就把你跟她一起扔进药炉里去煮!” 男子颤颤巍巍的,眼见锦洛去了药柜后面抓药配药,他挪到药柜后面去盯着锦洛。 但显然很害怕,腿一直在抖。 锦洛有些看不下去,嗤道:“堂堂国师,不爱惜百姓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要把百姓扔进药炉里去煮,你这样对百姓,你家皇帝知道吗?” 苏焲闲闲地饮着茶,非常不要脸道:“都说你抓的药或你配的药有问题,就把他扔药炉里跟你一起煮了,你还执意要抓有问题的药配有问题的药,那就是你要害他,关我何事。” 男子一听,顿时一脸祈求地看着锦洛。 就好像主宰他生死的是她,是她要他死的一样。 锦洛无语,这死变态真的是不要脸又奸诈! 锦洛不搭理他了,抓完了药,就要去煮药。 苏焲却让空阳把她拦下来,让她说出煮药的方法,让男子去煎。 男子很快去把药煮来,颤抖着手,把药端到苏焲面前。 空阳接了药,恭恭敬敬地呈放到主子面前的桌面上。 苏焲正喝着茶,白晳手指拈着茶盖,见药来,手指一松,茶盖“哧”的一声就落回茶盏上,惊得男子哆嗦了一下,他却慢条斯理地将茶盏放下,抬眸睨着男子:“把那孩子抱来。” 男子只得去把锦小录抱出来,把锦小录放在与苏焲隔了一张桌子的椅子上。 苏焲就朝锦小录勾了勾手指:“喜欢喝药吗?” 锦小录表面呆呆的,内心疯狂吐槽:你有毛病吧,谁会喜欢喝药。 但不用他回答,苏焲已经把药推给他:“给你尝尝,很好喝的,喝完还有糖吃。” 锦小录:说你有毛病,你果然病得不轻,才会觉得药很好喝。 不过他怯怯地、天真地问:“真、真的好喝吗?喝完真的有糖吃吗?” 苏焲循循善诱:“当然。” 锦洛:“……” 丧心病狂,怕她给他配的药有问题,竟拿她儿子来给他试药! 通过拿她儿子试药,又可以试探她的反应,推测她跟儿子有没有关系,心机男! 锦小录就真的像个期待得到糖的小孩一样,站在椅子上,趴到桌面上,翘着小屁股对着那碗药嘬了一口。 “再喝一口。”苏焲说。 锦小录就果然又嘬了一口。 嘬完,怯生生朝苏焲伸手,“糖。” 苏焲哪里有糖,瞧着这孩子笨是笨了点,但长得还挺让他觉得——眼熟,他就难得地伸手揉了揉锦小录的脑袋,非常不要脸道:“赊账。” 锦洛嘴角抽了抽,忒不要脸了! 苏焲拿起那碗药就倒掉,让男子照着锦洛刚刚抓的药和剂量重新抓一副,熬了给他送来。 好在男子记忆力不错,刚刚为了保小命,看得非常认真,锦洛所抓的是什么药、多少剂量,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忙就去重新抓了一副去熬。 等药熬好端到苏焲面前,苏焲也没那么多事了,微微放凉一点,就一口气喝了下去。 没多久,血液里叫嚣的燥热就慢慢消退了下去,他也试着慢慢收回了用来压制药性的内力。 最后,他内力全部收了回去,血液里叫嚣的燥热也全都退去,显然药性解了。 他脸色好了一些,站起来拂动衣摆就往外走。 空阳摸出一个银锭子,放在药柜上,跟在主子身后离开。 锦洛暗暗吐了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她好想回身狂搂着儿子狠狠亲一口,但怕苏焲那心机男还没彻底走,又怕在这里多呆会再引起苏焲怀疑,所以不但不敢搂着儿子亲,还呆都不敢多呆一会,就跟真的不认识儿子不认识药铺夫妇一样,苏焲走,她也跟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锦小录看到娘亲离开,很失落,不过转瞬想到今晚见到娘亲了,又不那么失落了。 他今日收到娘亲的消息,知道娘亲还在镇国侯府,本来是要去镇国侯府找娘亲的,没想到才离开药铺没多远,就看到娘亲被一个坏蛋抓进了林子里,他灵机一动,就假装坠河了。 锦小录记住这个男人了,欺负娘亲,还欠他两颗糖! 哼,他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而等锦洛回到镇国侯府,无语地发现柴房窗户都被封死了,门还多加了两道锁。 她懒得开锁进去,掉头就去了王氏给她的厢房睡觉。 第二天,她还没睡醒,房门就被人踹开,有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太子殿下把你关柴房,你居然敢跑这里来睡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 第19章 断锦洛腿 锦洛不理,翻了个身继续睡。 进来的婆子见她这般,气得撸起袖子,就揪锦洛胳膊,要把锦洛往床外揪:“小贱人,敢违抗太子殿下命令,还不快起来受罚!” 锦洛不堪其扰,反手就抓住对方衣领,一骨碌坐起来,把人往地上掼,踩在脚下。 婆子瞬时惨叫:“啊——” 锦洛加重脚上力道。 婆子口鼻顿时抵到地面,惨叫了一半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锦洛打了个哈欠,懒懒说:“死囚都有断头饭,你一大早嚎什么丧,要罚我,等我洗漱用完早饭再说。” 说完把婆子踹出房门去。 王氏坐在院子里,摆了阵仗,就等着婆子把人拖出来任她处罚。 昨儿她在房里瘟了一天,没脸出来见人,哪怕后来得知许锦画被蛇咬、肌肤和衣裳被锦洛缝在一起,还是因着太子在府,不敢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今儿,得知小贱人居然敢不在柴房受罚跑来睡觉,她怎么可能还会放过这等天赐良机,自然要借着这由头好好弄一弄小贱人! 婆子被踹出房门后,连滚带爬来到王氏面前禀报,说锦洛要用了早膳才肯出来受罚。 王氏气得一拍椅子扶手:“贱人,死到临头还想着吃!” 骂完,骤然看到旁边放着的馊臭猪食。 今早就是送饭食的人发现小贱人不在的。 下人发现小贱人不在后,就急得端着饭食来她这儿禀报。 她一查,才知道小贱人居然跑回来睡觉了! 王氏缓了缓怒火,命令婆子:“把这个端去给她吃,吃完让她给我赶紧滚出来!” 婆子因被踩在地上,也是一腔怒火,端着猪食就回了锦洛房间,“啪”的一声把猪食放在桌面上:“夫人说了,赶紧吃,吃完快点给夫人滚出去!” 说完自己先快速退出房间,怕又在锦洛这儿吃亏。 锦洛刚好洗漱完毕,回头就闻到一股馊臭味,再看那饭食:一个馒头,应该是被老鼠啃过了,缺了一个角,还长满了黑色的霉菌;一碗稀粥,大概是从猪桶里面捞起来的,不但混着几根发黄发烂的青菜,还漂着油渍;一碟豆腐,一碟咸菜,咸菜混着老鼠屎,豆腐裹着沙泥。 锦洛端着那饭食就出去,丢还在王氏面前:“镇国侯府里的人都是猪吗?吃这个!” 那烂粥从碗里溅了起来,王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往旁边闪,唯恐被溅到。 七八个婆子婢女护到王氏面前,王氏躲在这些婆子婢女身后大喝:“把她的腿给我打断!” 锦洛环视了一周,今儿阵仗不小,除了这些个婆子婢女外,还有提着棍棒的府卫无数,想来也知是王氏吃过她的亏,今儿是做足准备在这里等着她的。 锦洛一点也不慌:“要打断我的腿总得有个理由吧,说说,什么理由?” 王氏道:“太子殿下把你关柴房,你却私自跑出来,不打断你的腿,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锦洛冷笑:“想打断我的腿就直说,无需找那么多借口。” 王氏骂:“贱人,你违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若不先断腿息太子殿下怒火,是想等着太子殿下知道后取你性命吗?我全都是为了你好,舍腿保命,太子殿下才能放过你!” 锦洛就道:“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了?” 王氏冷着脸:“感谢就不必了,你乖乖配合,事后我会找人给你好好治腿!” 锦洛就无奈说:“好吧,我配合。” 王氏一听她要配合,虽不相信她,但到底是有所松动没刚刚那么防着她了。重点是,打断小贱人腿这么解气的一幕,她自然要无阻挡地观赏,以至于她拨开婆子婢女就往前挪了挪。 但到底还是怕小贱人会使诈,命令府卫:“把她压跪到地上,断了她的大腿骨!” 两名府卫上前,按着锦洛肩膀,将锦洛压跪到地上。 见小贱人全程一点反抗都没有,还朝自己跪着,王氏不由得得意地昂了昂头,往前多走了两步,看着锦洛,心想:呵,小贱人,贱蹄子,之前一时不慎着了你的道,还以为你有多狂,没想到不过如此,搬出太子就把你吓得乖乖跪在我面前、奉出双腿了! 王氏又往前走了两步,抬起脚尖就挑起锦洛的下巴,居高临下欣赏着锦洛害怕的容颜。 这几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王氏心头无比的顺畅,等欣赏够了,她才放下脚,也不后退了,终扬眉吐气般大声吐出一句:“给我打!” 话落高傲地扬起下巴,等着小贱人那声惨叫落下,那道声音应该会无比的悦耳。 背后府卫扬起腕粗棍棒,朝锦洛大腿快速打了下来…… 然,电光火石之间,锦洛猛地站起。 也不知是如何摆脱那两名按着她肩膀的府卫粗汉的,她站起的同时,伸手就揪住王氏。 自己身子往旁一闪,直接将王氏按跪在她刚刚的位置上。 王氏内心还在酣畅淋漓地等着锦洛那声惨叫声,却骤然就被人揪着按跪到了地上。 她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那根应是要打在小贱人后腿上的棍棒朝自己膝盖落了下来。 府卫万没想到,他棍棒才朝空中扬起落下之际,那下方怎么就换了个人,速度之快让他无法做出任何思考,而他已经落下的棍棒又岂是能说收就收住的。 啪! “啊——!!” 惨叫声震彻天地! 王氏疼得当场白眼一翻就歪倒在了地上。 她觉得她膝盖骨整个被敲碎了,她想抱住膝盖痛喊,却不敢去抱。 最终双手哆嗦着,整个人在地上痛苦扭着,惨叫哀嚎。 所有人都吓傻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更炸裂的一幕出现了,锦洛拽着王氏一条腿,不管王氏如何痛苦惨叫、哀嚎求饶,直接把王氏拖到景观池边,丢了进去。 锦洛速度特别快,可以说是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等下人反应过来,纷纷要上前阻止抢人时,她已经丢完人,拍了拍手说道:“上次没看过你们夫人的,赶紧过来看,你们夫人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胜在风韵犹存,年少才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其实阿姨比少女好,你们都不要错过阿姨啊!” 王氏双腿废了,落到水里连扑腾都不会,直接就往水里沉了下去。 池边慌成一团,府卫不敢随便下去救主母,婆子婢女又不会水,眼见着王氏在池里沉得快要见不着人了,府卫才不得不跳入池中把王氏拖上来。 没有人再顾得上将锦洛怎样。 锦洛看着那还没有完全撒完的猪食,端着就出了王氏院子,往许锦书那边去。 第20章 拿猪食来跟许锦书分享 才出王氏院子,就见有个人影快速跑开,先她一步往许锦书那边去。 锦洛怎会不知,是许锦书派来密切关注这边动态的人。 昨儿把她关柴房的人是太子,她不见了,应是报到许锦书那里去,由许锦书来处理才对。 可送饭食的下人为何是报到王氏这里来? 王氏被许锦书当枪使了都还不知道! 许锦书要整她是吧? 那就整大一点,把太子整来,省得她要取心头血得往宫里跑。 锦洛到了许锦书院里,许锦书正在用早膳,膳桌边立着燕巢和一名额头上带汗的婢女。 显然刚刚先她一步跑来的就是这婢女。 许锦书此时已经听完那婢女的讲述,脸色相当的精彩。 她应该是怎么都想不到锦洛敢那样对王氏,所以见着锦洛进来,她直直地看着锦洛,仿佛是在确认这人怎么敢在侯府这样的高门府宅里直接对当家主母那样?怎么敢?! 直到啪的一声,锦洛把猪食放到膳桌上,许锦书才猛地回过神来,顿时就屏住了呼吸。 锦洛说:“夫人那边太乱,我过来跟你一起吃饭,你吃的什么,我这份是下人特地给我送的,看着不错,来跟你分享。” 神他妈分享,许锦书都快吐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夫人只是想保你的命,你就那样对她!”许锦书强忍吐意责问。 “太子有那么不仁慈吗,动不动就要人命?我怀疑她是在借机报复我。”锦洛边说边扒拉过来许锦书还没怎么用过的饭菜,吃了起来。 她在来的路上,折了两截树枝,洗干净了当筷子。 许锦书的饭菜跟她的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一个早膳而已,六菜一粥,有荤有素营养搭配,锦洛吃得津津有味。 许锦书被锦洛的话噎了一下,她总不能说太子不仁慈吧。 想了想才道:“可你也不能因为那样就断了夫人的腿,还把她丢下水池!” “你搞错了吧,是她先要断我的腿的,我不过是自保了一下,她腿就断了。 “你要怪得怪那个下手的人! “明明我都跑了,下面跪着的人是夫人,他还下手,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不知道你们侯府的下人那么瞎啊,自家夫人都认不得!” 锦洛说完又道:“太子说你善良公正能给我做主,让我有事来找你,所以你说这事能怪我吗?” 许锦书被问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忍着怒道:“可你还把她丢水里,难道这也是为了自保?!” “池水能镇痛,你不懂,我都是为了她好。”拉扯间,锦洛已经吃了不少。 许锦书半晌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这贱人能跟她拉扯那么多,无非是为了在她这里蹭吃蹭喝。 然,还来不及发怒,锦洛放下筷子了:“我吃饱了! “你饭菜跟我分享完了,我怎么能吃独食呢。来,我的也跟你分享。” 说着,把自己的猪食往许锦书面前推。 许锦书瞬间脸色不好了。 “怎么啦,是不是我把你的吃完了,你没得吃,不开心了?来来来,我的给你。” 锦洛把猪食全往许锦书碗里倒。 燕巢当即就怒了:“你放肆!” 说着要来推开锦洛,锦洛却猛地站起来:“你不吃,是不是需要我喂你?” 说着抓起许锦书面前的碗就要喂她。 许锦书脸都白了,她是知道之前锦洛喂王氏喝汤导致王氏发疯的事的。 眼见着锦洛端着碗就要喂到她嘴边,而燕巢根本拦不住。 她当即手往心脏一捧,病西施一般就往地上晕倒了下去…… “大小姐!”燕巢当即就慌了,忙边喊边去地上扶许锦书,“大小姐晕了,快来人啊!” 晕得可真及时! 锦洛也没兴趣再搞什么了,目的达到就好,她转身就回了柴房。 王氏腿废了,许锦书晕了,府里更乱了,管家也不敢擅作主张对锦洛怎样,见她回了柴房,赶紧命人把柴房门锁了,千万不能再让她给跑了。 不出锦洛所料,不到半下午,太子就得知消息,匆匆赶来侯府了。 而太子人还没到侯府,他去侯府的消息就到了苏焲那里。 苏焲手里拿着文书正在翻阅,空阳就进了书房,躬身禀报:“主子,太子出宫去镇国侯府了,那女子早晨将计就计把镇国侯继室夫人王氏腿给废了,还拿猪食把许大小姐给吓晕了,她自己回柴房去了。” 苏焲继续翻阅着文书,听到如此超乎想象的事,一丝表情都没有,仿佛没有在听。 但空阳知道,主子全都听进去了。 主子看似在专心处理朝务,但其实周遭一切皆在他耳目中。 约莫半个时辰后,苏焲突然合上了文书,站起来,牵了牵衣角,往外就走。 空阳忙跟了去。 这厢太子入了镇国侯府,见着了许锦书后,燕巢就一阵告状,添油加醋把今早所有事情都说给了太子听,把锦洛刻画得要多歹毒就有多歹毒。 而王氏要打锦洛,不过是因为锦洛不服关押私自从柴房跑出去,王氏想打她几下板子给个教训而已,她就歹毒地把王氏的腿废了。 还迁怒许锦书。 拿了猪吃的食物来逼许锦书吃,许锦书不吃,她就把许锦书推地上,害许锦书晕了过去。 太子见许锦书半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既怜惜又心疼。 他就不该那么仁慈,只把那个歹毒的女人关押起来,不对她做任何处罚! 安慰完许锦书,他霍地就站了起来,带着侍卫就去柴房找锦洛。 这次,他一定要教训教训那个歹毒的女人! 柴房那边无人,侍卫拿了钥匙,太子让侍卫把门开了之后,就走了进去。 然主仆二人才堪堪踏入到柴房里,尚未看清柴房中的场景,就不约而同地往地上栽倒下去。 另一对主仆此时正在镇国侯府的某处院墙上。 确认了柴房位置后,就一路如履平地地往柴房这边飞掠而来,府中守卫无一人能发现他们。 待落到柴房外的院子里,苏焲如在自己家似的走到柴房门外,空阳抬腿就将柴房门踹开…… 第21章 你说我玷污太子,我就说你跟我偷情 锦洛把太子主仆放倒后,拖入柴房里面,关上房门,蹲在太子身侧,双手扒住太子领口,“嘶”的一声,就把太子领口扒开,露出胸膛。 她手当即往太子胸口里探,寻找最佳取血点。 然还没来得及下手,柴房门“砰”的一声就被人踹开,另一对主仆出现在了门口。 光影照入,苏焲入眼的就是,那个女人上半身几乎侧着匍匐到太子胸口上,她一只手尚扒着太子一侧领口没放,另只手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摸到了太子胸口上…… 空阳觉得这一幕,比早晨的那些还要更加的炸裂! 他有那么一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主子却像是没有任何的惊诧和难以置信,苏焲看清里面的情景后,抬腿就走了进去,衣袍无声地翻扫过门槛,转瞬到了太子脚前,停了步。 而后,垂眸看着锦洛,不温不热地问:“这么饥渴难耐,要在这?” 锦洛在柴房门被踹开后,她就转头看过去了,见着是苏焲那变态,心里就开始骂娘了! 时间能倒退吗? 要能倒退,她死都不会去临摹他笔迹写什么告白信了! 就因为那封该死的告白信,他现在跟苍蝇盯着肉一样,天天盯着她? 他堂堂国师,怎么整天都那么闲?! “地上太硬,要不要把稻草给你铺一铺?”见她没回应,苏焲再问。 问完又来一句:“不过他不行,你只能在上,骑着他倒也不必铺。” 锦洛知道,今日这心头血是取不成了,唯有先稳住他再徐徐图之。 她站起来,十足淡定说:“是不必铺,因为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焲就问:“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说来听听。” 锦洛脸不红心不跳:“太子殿下大概是中暑了,进门就晕倒了,我在救他,急救,就跟昨晚我救那个落水的孩子一样,压胸膛,能急救人!” “哦,是么?”苏焲笑了。 然,下一瞬,说翻脸就翻脸,骤然伸手捏住锦洛咽喉:“快入冬了,你跟我说中暑?那好,我把你弄死,再给你压胸膛,看能不能把你救活。” 话落,手指用力。 锦洛瞬间快呼吸不过来。 “不、不是所有的死都能急救回来的……落水、突然昏倒,才能这样急救!” 苏焲便把她拖到柴房里的一口水缸旁,掐着她后脑勺就把她往水里摁。 “那你安心下去泡一泡,等你泡断气了,我会把你压活回来。” 压你娘啊! 若不是锦洛手快,双手抓住缸沿,死死撑住,此时她整个脑袋已经被摁到水里面泡着了。 死变态,来真的! “不是说落水死能急救回来吗,你怕什么?”苏焲故意问她,同时手上力道加重,把她继续往下摁,“你放心,我保准能让你死个百八十次,再次次把你救回来。” 锦洛鼻子就快要抵到水。 死变态下手是一点都不手软! 眼见着再不反抗,整个脑袋就真要被摁进水里,锦洛手快速伸进水缸里,撩起水就往后泼。 苏焲冷不防差点被泼到,后退之际,拎着她后衣襟,把她拎着也往后拖,反手扔到柴垛上。 锦洛快速凝聚苍龙血脉,誓要把他一掌拍到房门外去…… 然,血色苍龙才在掌心浮现,苏焲高大的身躯便倾轧过来,一掌将她掌心的血色苍龙挥灭。 锦洛又把手伸向腰间,要拿药粉毒他…… 苏焲先一步就掐住她那只手。 另只手往她腰间探去,直入她衣裳里头,再次把她镶在衣裳里头的小药包儿给勾出来。 然后手游移到她胸口,真真是禽兽不如般,把手直接就探了进去,在她胸口里一阵摸索,把她藏在肚兜里头的药丸药粉全都给摸了出来。 锦洛气道:“国师爷平时的职务是专干偷鸡摸狗的事的吗?才能摸女人胸口摸得这么娴熟!” “你再多藏几次,我会摸得更娴熟。”苏焲搜出她的药后,就给收缴了,丢给空阳。 锦洛伸手就要去抢回:“你把药还给我!” “还你,让你用来毒我吗?”苏焲说着,手往她袖口里探进去。 锦洛死活不给他拿了,死死捂住袖口,两人扭缠之际,忽听空阳道:“主子,有人来了!” “正好,把她交出去。给太子下药,猥亵太子,单这两项,足够她死百八十回了。” 苏焲不怕有人来,继续搜她袖管里的药。 锦洛却急了,她要是真被交出去,所有人都会误以为她对太子有心思,太子以后防着她,她再想取太子心头血,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扫视了苏焲主仆二人,锦洛突然道:“国师爷走的不是门吧?擅闯别人府宅,国师爷是何居心?要我说,国师爷你赶紧走,我们今日就当没有见过,虽然看似是你放过了我,但其实也省了国师爷你的麻烦!国师爷若不想真放过我,日后再来找我也不迟!” 苏焲一听,却道:“本国师追查刺客,刺客逃进了镇国侯府,本国师追进来,有何问题?” 锦洛道:“就算刺客进镇国侯府,你也不能不告擅闯。朝廷官员府邸,哪怕进的是刺杀皇帝的凶手,你也得通报主人一声,才能进来搜查,国师爷现在这样就不怕徒增非议吗?” “非议?呵。” 苏焲突然笑了,“区区一个镇国侯府,本国师闯了就闯了,你那渣爹还能拿本国师怎样?” 锦洛没想到他这么无耻,但他也确确实实有无耻的资本,当今皇帝的皇位是他帮忙夺得的,皇帝信任他比信任太子都多,区区一个镇国侯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这时,空阳道:“主了,人到院子外面了!” 锦洛见苏焲油盐不进,来人又快进到院子里来了,左右无计可施,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苏焲看着像树袋熊一样突然缠到自己身上的女人,皱眉。 锦洛破罐子破摔道:“行,你非要把我交出去是吧?你说我弄晕太子、猥亵太子,我就说你偷摸进镇国侯府来跟我偷情,恰巧被太子看到了,你怕事情败露,就把太子主仆打晕了!孰是孰非让人猜去吧,反正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第22章 今晚再来偷你,打锦洛板子 苏焲没想到这女人不要脸起来,比他还不要脸。 他拎着她后衣襟就要把她拎开:“谁跟你偷情,你想跟之偷情的人是太子。” “不,我想跟你!”锦洛紧紧将他缠住,手扒在他脖子上,腿环到他腰上,死死扣住。 反正他要把她交出去,她就要让来的人看到这一幕。 苏焲冷嗤:“跟我?呵,刚刚是谁扒了太子衣裳的?” “都说了是为了救人,要不是为了救人,我扒他衣裳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他!”反正锦洛就是缠紧他不放了,“是要跟我偷情,还是要当做你没来过,你选一个!” “这等送上门来的好事,身为男人怎能不选。”苏焲顿时反掐住她的纤腰。 锦洛瞬间被掐得浑身又是一麻,他什么意思?他选偷情? 他这动作又是什么意思?他不但选了偷情,他还要现在把偷情当场坐实了吗? 啊啊啊啊,她只是想说他跟她偷情,没有要他真跟她偷情! 但锦洛没有撤退的余地了,她只得硬着头皮上:“你我调转一下位置,你喜欢现场做给别人看,我不喜欢,你把我挡住,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话还没说完,苏焲真抱着她,猛地把她调转在内。 但下一瞬,她被苏焲整个掼在了地上,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从柴垛里抽出一块木头,头也没回,反手一掷,那木头就准确无误地把被封死的窗户掷开。 外面已经入了院子的人,听到声音,加快脚步往柴房里来…… “主子。”空阳往内一闪,但没敢去看主子二人。 “我也不喜欢做给人看。”尽管脚步声已至门外,苏焲仍淡定,“今晚再来偷你。” 见锦洛还扒着他脖子没恍过神的模样,他看着她的手:“还不放手,真想现在来?” 锦洛猛地松了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走。 而她才堪堪一松手,他人转瞬便已经到了窗口,她甚至都没看清他直起身子的光景,他就已经到了窗口、飞掠而出,转瞬连片衣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阳身手不及苏焲,飞掠出窗口时,堪堪被进来的人看到一抹衣角。 “太子殿下!”有人急喊。 又有人大声道:“有人从窗口跑出去了!” 再有人急道:“快看看太子殿下怎么了!那小贱人跑了,快叫人追!” 紧接着,有人发现柴垛后面有一双脚,大喊:“那里还有人!” 在听到有脚步声往柴垛这边过来时,这双脚的主人——锦洛,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后,锦洛后知后觉地想到,那苏焲拖到最后一刻,莫不是并非真要把她交出去,而是为了拖到最后离开时可以让来的人看到他随从的一抹衣角,好让她摆脱嫌疑。 但很快,这个想法被她否定。 那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最后一刻他觉得留下来着实会徒增非议,不划算。 他走的时候,还预定了今晚要来偷她! 锦洛暗骂:禽兽,要偷也是老娘偷你! 很快过来检查的人发现了是她,探了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就去跟许锦书禀报。 刚刚急喊“太子殿下”的人就是许锦书和太子的另一名侍卫。 太子过来找锦洛时,留了一名侍卫在许锦书院外。 因等了许久太子都没回去,许锦书和侍卫便过来看,外加一些婆子婢女。 许锦书没理禀报的人,专心致志在察看太子的情况上。 太子药性其实已经快过。 被众人一吵,许锦书还没看出他是个什么情况,他就已经醒了,扶着头坐了起来。 跟太子一起来的侍卫也紧跟着醒了过来。 许锦书急问他遇到了什么情况。 太子略一回忆,说他刚入柴房门,突然就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 侍卫的情况跟他一样。 许锦书给太子把了脉,没把出太子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心。 这时,众人才有空来理会锦洛。 锦洛听到太子和侍卫都醒了,她也该“醒”了。 在众人都朝她围过来时,她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下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大喊:“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太子还有些晕,被许锦书扶着,见着锦洛这样,皱眉冷问:“谁要杀你?到底什么情况?孤为何会突然晕倒?” 锦洛就似半晌才回过神来似的,仍后怕发抖说:“我被关在这里面,突然有个人破窗闯了进来,他好像在躲什么,发现这里面有人之后,就要杀了我!我害怕,一直跟他求饶,他才没有杀我!” “那人呢?”太子侍卫问。 敢弄晕太子,简直胆大包天! 锦洛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杀我后,我好像就晕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们了!” “那那人长什么样子?”太子再问。 锦洛再次连连摇头:“我害怕,没看清,只知他好像穿的是一身黑衣,连脸都是蒙住的!” 太子的侍卫回想了一下,进来时看到从窗户跑出去的人,确是穿着黑衣,便跟太子说了。 太子也万不会想到是锦洛要挖他心头血。 自己的侍卫都看到有人从窗户跑出去了,他便没有再怀疑锦洛。 毕竟锦洛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宫来侯府,更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柴房找她算账,所以也不存在跟人合谋在这里等着害他的情况! 眼见锦洛的嫌疑就要洗清,许锦书这时突然忧伤道了句:“府里一直都很太平的,怎会这样……” 燕巢便附和:“说不定是她勾结外人做的案,刚刚逃走的人是她认识的!” 许锦书斥责:“休要胡说!” 燕巢很为自家小姐鸣不平:“大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 太子一听,本已经消除的疑虑又升了起来。 燕巢立即添把柴,对自家小姐道:“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子,正常哪有那胆量和本事废了侯府夫人的腿,还逼大小姐你吃猪食,说她没有同伙,大小姐你信吗?说不定是她同伙知道她被关,要来救走她,刚好太子殿下来了,她和她同伙就胆大包天把太子殿下给弄晕了!” 锦洛看着燕巢,许锦书这婢女可真是调教得好,什么话都替她说了,看似是在对许锦书说,其实所有话都是说给太子听的。 锦洛反问:“你说我同伙来救我,太子殿下刚好赶到,所以我和我同伙就把太子殿下弄晕,那我问你,我跟我同伙把太子殿下弄晕后为何不跑,还留在这里这么久等着你们来抓?”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你还想着害谁,正跟你的同伙商量着,却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快就来找太子殿下,你的同伙才不得不匆匆逃跑!”燕巢言之凿凿,“大小姐要是晚来一步,说不定府里其他人又遭你们毒手了!” 太子一听到“逼大小姐吃猪食”“说不定府里其他人又遭你们毒手”这些话,立即便又冷了脸。 无论事情是不是燕巢说的这样,但此女废王氏腿、逼书儿吃猪食却是真。 他来找她,本来就是来教训她的,若不教训她,怕是她真的还会继续作恶。 太子立即命令:“把她拉到院子里,重打二十大板!” 第23章 手里鞭子挑起锦洛下巴 院子里很快搬来一张长凳,府卫拿着腕粗的棍棒立在长凳旁,另有府卫上前就要抓锦洛。 锦洛自然不会乖乖被打。 她看着太子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逃走的是我的同伙,太子凭什么打我?” “孤打的是你今晨所做的一切!” 太子怒:“孤今日若不罚你,你明日还会继续害人!” 说完,大声命令府卫:“还不快把她拉出去打!” 眼见着府卫上前就来抓自己,锦洛手往袖管里摸,不就几个府卫几个婢女婆子外加太子两个侍卫,她一把药就能通通干倒,然后挖了太子心头血就能跑。 然她手往袖管里一摸,才猛然想到,她所有药都被苏焲那变态给搜走了! 锦洛瞬间在心里把苏焲骂了个千万遍。 太子是她故意引来的,若没有他突然出现,她现在已经取了太子的心头血逃之夭夭了。 被他横插一脚,她取不到心头血,现在太子还要打她板子,她还没有毒药可以干倒这些人。 锦洛现在是一想到苏焲这号人,心态就容易崩,心态这一崩,就给了那两个府卫可乘之机,一把压住她肩膀,就把她拖到了院子里,按到长凳上。 锦洛正想反抗,管家却在这时,急匆匆入院子来禀报。 “太子殿下,大小姐,国师爷的玄甲卫在府外,说是一个多时辰前在国师府门口刺杀国师爷的刺客,疑似躲藏到了咱侯府里头,想要入府来搜查刺客。” 许锦书一听,心思百转,暗暗有些紧张起来。 太子却马上就跟刚刚逃走的人联系到了一起。 再琢磨了一下国师府和侯府的距离,觉得刚刚逃走的人很大可能真是那刺客。 但他又不能确定。 万一逃走的不是那刺客,而真的刺客真躲藏到了侯府里头,而且现在还在侯府里头呢…… 太子想了想道:“那就让玄甲卫入府查一查,玄甲卫的领头是谁,让他来这儿见孤,柴房里也得好好查一查,说不定逃走的就是那刺客,查一查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管家领命而去。 很快,脚步声、甲胄声响起。 一队玄甲卫动作迅速,整齐有序地进到院子里来 令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那黑压压的玄甲卫后面,来的竟是国师苏焲。 他身边跟着随从空阳。 空阳和玄甲卫皆是一身黑甲。 唯有他,着了一身轻衣便装,但那一身的气势,却是盖过千军万马。 太子忙从廊下石阶上走了下来,颇为客气道:“怎么是国师爷亲自来?” 苏焲入到院来,像是没看到那被按在长凳上正欲被打板子的锦洛一般,扫了眼柴房,回视太子:“方才听管家说柴房发现有人从窗口逃走,疑似刺客,可是这?” 太子道:“正是这里。” 苏焲便命空阳进去查看,又让一半玄甲卫往“刺客”逃离的方向追去,一半留侯府查找。 下达完命令,苏焲这才似是刚看到趴在长凳上的锦洛一般,问太子:“这是?” 太子便道:“此女作恶,孤正在命人打她板子。” 苏焲就点点头:“那打吧,臣就不打扰太子殿下惩治恶人了。” 说完,他也入了柴房,还吩咐空阳务必搜查仔细,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苏焲一走,太子就命令府卫:“动手!” 府卫扬起棍棒就要朝锦洛屁股打下。 “等等!”锦洛突然喊。 她怎么可能真的被打,本来没有毒粉可用,她也有的是办法干倒这些人。 可苏焲这变态又来了! 这人本来就特别难缠,现在还带了一队玄甲卫来,她没了毒粉,哪还能干得过他! 锦洛不得不忍着没动手,跟太子讲理道:“太子殿下打人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吗?今晨我是废了王氏的腿没有错,但那是她先要废我的腿,我拿猪食给许锦书吃,也是因为那份猪食是她命人送给我吃的!” 许锦书一听,立即轻声辩驳:“我没有!侯府又不缺你这一口吃的,我为何要这般待你?我本是想关你至今晨,就跟太子殿下求求情,放你出来的!可没成想,你居然这样就怨恨起我来了,竟要这般污蔑我!至于夫人,也是你不服关押,私跑出柴房,夫人才想打你几棍子给你点教训的!” “是想打我几棍子给我点教训吗?”锦洛冷笑,“她分明是巴不得我死,那样她在人家原配夫人还在世,就跟人家勾搭成奸生下我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许锦书闻言,却瞬间就红了眼眶:“你是怨恨夫人是吗?你怨恨她,所以你要报复她是吗?”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那我呢?我是不是更应该去报复她?她让我父亲背叛了我母亲,还瞒了我这么多年,我是不是更应该恨她?” 她哭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她虽然把你丢在乡下,可她到底是生了你!可我呢,我母亲呢,我们何其无辜被欺骗、被隐瞒了这么多年!” 她伤心得难以自抑了。 “书儿!”太子当即心疼起来,怒视锦洛,“你竟把书儿惹哭了!” 锦洛差点无语:“她自己要哭的,关我什么事?” 这哭的本事可真是牛,一句话就能点中她的哭穴似的! 太子却被她这话惹得更加的愤怒:“还说不关你的事,你只是被丢在乡下几年而已,书儿和她母亲可是被背叛、被欺瞒了这么多年!你被丢在乡下几年就心生怨念这般歹毒,书儿要是像你这样,还不得想要把你和王氏都赶出府去,再断了你们的腿,让你们永远都回不来!” 太子说完,大声命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孤打!” 不打到此女知错悔改,她就还会兴风作浪,继续害他的书儿! 府卫放下的棍棒再度扬了起来。 而恰恰在此时,苏焲从柴房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条卷着的鞭子,随意地在廊下站了站,而后,不知道是眼神扫到了什么,突然皱眉,大步下了廊下石阶往长凳而去…… 眼见国师爷走来,府卫棍棒哪还敢落下。 苏焲来到长凳前,手里鞭子挑起锦洛下巴。 第24章 像只小狗儿一样把她拴在牢房中 众人皆不知他因何突然走向锦洛,而锦洛被迫昂着头,生气地瞪着他。 苏焲见她瞪着自己,明明气得脸色都是黑的。 那双眼,却依然湛亮如秋水,灼灼如华,碧海潮生般,甚为好看。 他看了她一瞬,突然朝后伸手:“画像。” 空阳已经随在他身后从柴房出来。 听到主子的话,立即从怀里摸出张折叠的纸张,打开,奉呈到主子面前。 苏焲拿过画像,把锦洛下巴挑得更高一些,拿她与画像里的人像对比。 众人都好奇地往前看,但除了太子,其他人都只敢稍稍往前挪了挪,远远望着。 就连许锦书,都是跟在太子身边,才敢靠上前去看。 然后她就看到,画像里是一个人头,蒙着脸,只露出眉眼与额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这眉眼额头,与此时趴在长凳上的贱人有几分相似。 别说许锦书有这种感觉了。 就连锦洛自己昂首去看那画像,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这画的就是她吧?! 果然,下一瞬,她就听苏焲那变态说:“我看你就是刺客!”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懵了懵。 任谁都想不到,他们在这里惩治锦洛,国师爷追查他的刺客,查着查着,这锦洛竟是刺客? 太子有些无法相信。 “国师确定吗?此女今早之后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怎么可能会是刺杀国师的刺客?!” “一直被关在柴房里?”苏焲表示怀疑,问太子,“太子确定吗?一直都有人看到她在柴房?” 太子被问住了,转头看许锦书。 苏焲也顺着太子视线看向许锦书,许锦书不敢有瞒:“除了送饭食,没人在这里看着。” 她想到了什么,反问太子:“太子殿下先书儿过来的,过来时可有看到她?” 太子又皱眉了,他进柴房什么都没看清就晕倒了,更别说有看到这恶女了! 所以也有可能是她出府伙同他人去刺杀国师,后被追查就躲回到柴房这个熟悉的地方来。 他过来找她算账时,可能刚好是她跟她同伙躲回来之时。 怕被他发现,就第一时间弄晕了他。 后来其他人过来,就只有她的同伙离开,她装晕,摆脱了嫌疑。 太子这一想,竟觉得也说得通,然后他就猛地看向锦洛,此女竟然还是……刺客?! 怪不得有本事、有胆量废了王氏的腿! 这么一个危险的人这几日竟一直潜藏在他的书儿身边,太子想想,就觉得后怕! “看来无人能确定她一直在此。刺杀臣的人,身材瘦小,似个女子,又与她眉眼相似,臣必需把她带走审问,不知太子可有异议?”苏焲一看太子这反应,便问道。 太子现在恨不得赶紧把这恶女送走,免得留在侯府继续害他的书儿,便想都没想就道:“孤没有异议!敢刺杀国师,定要好好审问,把她的同伙一并揪出来严惩不贷!” “那臣这就把人带走。”苏焲话落,下令,“把人带走。” 玄甲卫立即上前要来带人。 摁着锦洛肩膀的府卫见着这些如煞神一般的黑甲卫过来,赶紧松手,连连后退。 锦洛得以自由,在玄甲卫要来押她之前,自己就先站了起来:“我自己会走!” “我看你是想逃。”苏焲拎住她后衣襟,把她拎着就往外走。 身后众人:“……” 国师爷抓刺客,手段咋那么与众不同?! 锦洛瞬间双脚离地。 她知道这变态身量修长,可要能拎着她走,除了身量足够高之外,这臂力也太好了吧! 她挣扎了几次,越挣扎越被勒得快死,好不容易到了府外,他把她拎着就扔进了马车里,自己长腿一跨也入了马车,将她堵在车厢厢壁与他之间,她想跑跑不了,想动动不得。 而苏焲身躯倾轧上来之后,手就又往她腰间衣裳里探…… 锦洛身子下意识要往后缩:“你干什么?” 苏焲没理她,在她腰间摸不到什么之后,手又往上游移到了她胸口。 锦洛这次没让他往里探,就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药都被你拿走了!” “我怎知你是否有再往身上藏药。”探不入她胸口,苏焲手一转,就入了她袖管里。 锦洛被他贴着手臂肌肤往上一钻,只觉得浑身发麻,气得脸都绿了:“半个时辰前才被你全部搜走的,我哪有时间再往身上藏药,何况我一直在柴房里,哪来的药?” “半个时辰可以做许多事。”苏焲在她袖袋里摸不到药,这才作罢。 锦洛就讥讽:“确可以做许多事,国师爷半个时辰内,既扮了刺客逃跑,又回来抓了刺客!” 苏焲手在她袖管里,本欲好好地往外抽的,听了她这讥中带讽的话,骤然就想恶心她一把了,手故意贴着她的肌肤慢慢往外抽,激得锦洛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锦洛脸黑了黑。 而锦洛黑脸,苏焲心情就好,掐着她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道:“敢刺杀本国师,本国师定将你生煎水煮,反复煸炒,再腌了挂床头,日日鞭尸。” 锦洛:“……” 她没好气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刺客!” 苏焲道:“我说你是,你就是。” 锦洛忍着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焲掐着她下巴摩挲、赏弄,语气不疾不徐:“废王氏腿,逼许锦书分享猪食,你手段胆量都非凡,这样的女子若真成了太子的女人,还不得杀尽太子后宫。 “我身为国师,护的是皇室,岂能让你继续去接近太子。” 所以他要把她从镇国侯府弄出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给她再有机会接近太子? 锦洛烦躁:“都说了,我是在救太子,我不喜欢他! “再说了,我废王氏腿、逼许锦书分享猪食,都是有原因的!” 苏焲冷嗤一声,她前半句话,他不信,她后半句话,他懒得理。 马车一路往前行驶,锦洛以为他要把她投刑部大牢。 未料,马车去了他的国师府。 他的国师府有一座特地修建的地牢。 锦洛直接被他投入了地牢里,用铁链铐住了她手,像只小狗儿一样把她拴在牢房中。 第25章 把她扔进炭鼎里面烤 锦洛挣脱不开,火大:“把我放开!” 苏焲拿着烙铁,拨弄着铁鼎里面烧得火红的炭。 锦洛看着那烧红的炭,全身皮肉一紧:“你想干什么?” 苏焲道:“今日我就要烤烤你,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句真话。” 说着,拿着那把已经烤得火红的烙铁,伸向她。 锦洛赶紧后退,强自镇定后说:“你要听真话是吗?你让你的人都出去!” 苏焲还真让自己的人都出去了,牢里剩下他们二人。 锦洛又道:“你把烙铁放下,过来我告诉你!” 苏焲就真把烙铁放回去,向锦洛走过去,丝毫不怕她耍什么心眼儿。 他才靠近她一些,锦洛突然飞身而起,双腿一伸,就夹住了他的腰。 借着双腿扣住他腰的力量,她直起上半身,铁链一甩,缠绕住他脖子、勒紧。 苏焲被惹怒了:“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真话!” 他一把握住缠绕在脖间的链子,内力一震…… 啪! 铁链缠绕住他脖子那一截,直接被他震得稀碎。 锦洛是怎么都没想到,他内力浑厚如斯。 那铁链可是玄铁啊,粗得不能再粗,竟被他一震就碎了! 眼见他手往腰间她的腿挽去,锦洛吓得赶紧飞身就要跑。 照他这内力,她这小腿儿要是被他挽住,还不得被他一捏就碎。 然,苏焲抓住她的脚,一把就将她扯了回来。 另只手一伸,揪住她后背衣裳,竟把她拎着旋了半圈,她整个上半身就悬到了那鼎炭火上。 秀发从肩背两侧往前滑落、垂下,她顷刻间闻到了自己秀发被烤焦的味道。 “信不信,我手一松,放你下去烤。” 苏焲简直气坏了,这女人不但骗他,还出其不意就要勒死他。 锦洛能屈能伸,赶紧说道:“跟你闹着玩的,国师爷你功夫可真好,太让我崇拜了!” 苏焲被她给气笑了,手倏地就一松…… 锦洛万万没想到他说松手就松手,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往炭火里面跌下去,她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脱口就骂:“死变……”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苏焲又擒住她后背衣裳,把她给往上提了提。 锦洛只觉脸皮都快被烤裂了,忽地那股炽热却又消淡了些,她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苏焲问:“你刚刚骂我什么?” 锦洛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好气! 可是,如果承认刚刚骂他“死变态”,他估计会重新把她扔进炭火里吧? 锦洛试图圆回来:“我哪有骂你,我叫你国师爷!” “你当我聋?!” 又骗他! 苏焲把她往下放了放,准备再松手…… 锦洛又觉得脸皮快要被烤裂了! 水缸她还可以双手撑住缸沿与他对抗一时半会,可这炭鼎完全没有着手的地方,他只要手一松,她就得落到里面直接把脸给烤熟。 锦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根本不知道这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就真的会放手把她扔进炭火里。 为保命,她豁出脸了:“我骂你是因为我生气,我跟国师爷你回府,是心心念念想跟国师爷你颠鸾倒凤,可国师爷你却想弄死我,是谁在柴房里跟我约定今晚要来……” 她壮烈说出那两个字,“偷我?!” 说完还补了一句:“国师爷你言而无信,你是不是不行?!” 也不知是被她这句话惹到了,还是恶趣味又上头了,苏焲闻言一把把她从炭鼎上移开,扔到地上。 锦洛还来不及爬起来,他挑起地上被他震碎剩下的铁链,绑在了她脚上,把她的一只脚拴住。 锦洛现在是两只手被铐在一起,一只脚也被铁链拴住,但好在已经从那个炭鼎上离开,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刚刚她先对他下杀手,他才想把她扔进炭火里的,所以不想死,就暂时不能去惹他。 可她刚刚那句“你是不是不行”,明显好像已经惹到他了! 也是,男人被质疑不行,肯定会气得要命的,说不定还会马上拿她来证明。 锦洛不想被弄死,更不想被他关在这里,但他误以为她喜欢太子、想成为太子的女人,才把她从镇国侯府弄出来关在这里的,她若不想办法出去,估计不是被他弄死,就会一直被他关在这牢里! 锦洛略有些烦躁,但她压下烦躁,冷静思考。 最终,她想:拿她证明就拿她证明吧,上次在护城河边,是还没真正开始,她才没有得手,她就不信男人真跟她颠鸾倒凤起来,她会找不到机会下手。 她现在药全部被他搜走,手被铐住,脚也被拴住一只,若不做出点牺牲,想从他这里脱身,谈何容易! 何况,说他“不行”的人是她,说“偷我”的人也是她,他也因此才把她从炭鼎上移开的,她若不照着这个路数走下去,等下他翻起脸来又要弄死她。 理清思路之后,锦洛就壮烈地做出牺牲清白的准备,瞬间变得软软乖乖的,对苏焲说:“我突然觉得我错了,我之前不该对国师爷欲擒故纵的,我是真的喜欢国师爷,可我怕国师爷太容易得到我,就会不珍惜我,所以前面数次才会拒绝国师爷。” “所以呢?”苏焲故意问。 锦洛就朝他蹭了上去:“所以我决定,我要从了国师爷!” 苏焲尾音上扬:“哦,你想怎样从了我?” 锦洛说:“国师爷先把我的手放开,我想好好抱抱国师爷。” 苏焲道:“抱就不用了,你捆着手,也不妨碍你可以从了我。” “可没有手,跟国师爷互动不了,会少了很多情趣的!” “你还想要怎样的情趣?” 男人把他的变态发挥得淋漓尽致,拎着她就到了一墙刑具面前,让她看着墙面上一排排冒着冷光的刑具,“长的短的,粗的细的,滑的糙的,什么样的道具都有,你想玩多花都行,够不够有情趣?” 锦洛看着那排排长枪短棍,细钉尖锥……身体一麻,赶紧头一回,扑进苏焲怀里,“我觉得国师爷就挺厉害的,肯定不用这些就很有情趣!” “你还没体验过,怎知我厉害,说不定我会让你失望,还是用道具吧。”说着拿了一把短棍就准备用在她身上。 锦洛瞬间整个人都麻了! 第26章 被他的变态给打败了 见他不是在跟她说着玩的,锦洛忙往他怀里钻:“不必了,我有国师爷你就够了!” “怎么够,你这么要情趣,我可能满足不了你,还是用这个吧。这个你若嫌太短,那就换长的。”说着一边把她从自己怀里往外揪,一边真要去换长枪。 锦洛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千万遍,死死揪住他胸口衣裳不放:“国师爷一看就很行!不用体验我也知道国师爷肯定很厉害!国师爷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道具什么的,就真的不用了!” “我不行!我不厉害!我会让你失望的!”苏焲直接把她从怀里揪了出来。 锦洛:“……” 到底是她有问题,还是这男人打开方式有问题? 她只听说过男人不能说他不行,还从未见过有男人拼命说自己不行的! 就听男人又说:“要不要再来点更情趣的,把你眼睛蒙起来,绑着吊起来。” 他手里除了长枪之外,还多拿了一块黑布和一条长链,说着就要来套她手把她吊起来。 死变态平时到底玩得有多花,才懂这么多?! 锦洛身子忙往下一滑,一骨碌坐到地上去,避免真被吊起来。 “怎的坐下去了,要躺着来?也行,我可以把你绑地上。”说着继续来套她手。 锦洛拼命往后缩。 “这位置不好,想要靠墙?”她往后缩一步,他就往前进一步。 后背“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锦洛实在是被他的变态给打败了,刚刚那股壮烈溃不成军,忙说:“不是!我也不行,我腿软,我们下次吧!” “还没开始就腿软,那要这腿有何用,卸了吧。”苏焲伸手就来抓她腿。 锦洛后背抵在墙上,没得再退,手也被铐着,无法反抗,腿自然就被抓了去,她急了:“我这腿又不是只有那么一个用途,我走路跑路不需要用它吗?你敢卸我腿,我跟你拼命!” “你跑路需要用它,那我更不能留它。”说着就真要卸她的腿。 锦洛气了,另只脚一脚就往他胸膛蹬去:“狗男人,你不就是想卸掉我的腿不让我跑吗?!” 苏焲一把就将她那只脚也握住。 锦洛抽不回脚,气道:“我承认我变态不过你!横斗竖斗,也都斗不过你!你留着我的腿,我也跑不出你这牢房,你完全没必要卸了我的腿!” 她终于知道了,除了上次他中了她药那一次是真的想拿她解毒除外,他其实从来都没想过要真的跟她发生个什么,每一次都是逮着她、逗着她、耍着她玩的! 她长这么大,活了两世,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狗东西! 锦洛气得想狠咬他一口。 她气,苏焲心情就好:“不想腿被卸就乖乖呆在牢里,敢跑出去,把你两条腿都卸了。” 说完把她另只脚也用铁链锁了起来。 锁完还问锦洛:“手还要不要放开?” 锦洛好想暴揍他狗头,奈何搞不过男人,磨牙:“不了,锁着也挺好。” 苏焲满意了,终于放过了她。 接下来两日,她都被苏焲关在牢里。 苏焲也没再出现过。 到第三天,送饭的人才离开不久,锦洛就假装用了午饭后肚子痛,把看守牢房的侍卫引了进来,趁人不备,她用铁链把人勒晕,抢了钥匙,开了锁就离开。 国师府守卫森严,换成一般的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很难。 锦洛也是费了把劲才顺利溜出国师府的,当她站在国师府某处外墙下,以为逃出生天了之时,一个拐角,苏焲那变态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无语地转身就要跑。 他伸手就拎住了她后衣襟。 她手一抬,就要给他一记苍龙血脉,把他拍飞到大街上去。 苏焲率先手一伸,掐住了她手腕,把那还没完全凝聚成的血色苍龙掐灭。 锦洛还想抬腿踹他。 他一反身,就把她抵在了国师府的外墙壁上。 锦洛彻底动弹不得了,看着苏焲,颇为心平气和地问:“大白天的,国师爷不用上值的吗?” 她为什么不挑晚上跑? 晚上更容易跑不是吗? 那是因为她觉得苏焲晚上不用上值,一定会在府里,白天他堂堂国师一朝重臣,肯定是要去上朝上值,不会一直在府里的,所以她才挑白天跑! 可这死变态、狗东西,怎么大白天也瘟在府里?! 苏焲也颇为心平气和地答:“本国师今日休沐。” 锦洛又问:“那明日呢?” 苏焲道:“明日也休沐。” 锦洛对他笑:“国师爷什么时候不休沐,可以告诉我吗?” “等把你弄死,我就不休沐。” 苏焲突然一把拎起她就跃墙而入,回了他的国师府,重新把她投入地牢里。 而且见她腿根本就不软,还有力气跑,苏焲不给她饭吃了! 锦洛在牢里饿了快一天,许锦书跟太子就来国师府了。 苏焲不在府,管家将二人迎入府时,刚好遇到空阳命人押着个人入府,被押着的人一身黑衣,身材有些瘦小,低垂着脸,看不到模样。 空阳朝太子行礼,太子就问空阳:“国师可审出那恶女是否是刺客了?” 空阳回道:“主人近日来忙于朝务,那女子一直关在牢里,还未审。” 许锦书一听还未审,心里稍定。 这几天,许锦书都惴惴不安,锦洛被带走的当时,她很想冲出去阻拦不让锦洛被带走。 可对方是苏焲,她有那想法却不敢行动,就算敢行动,她也知道她拦不住。 后来她央求太子去跟苏焲把人要回来。 太子误以为她是想保留一些侯府的颜面,不想国师一审,镇国侯背妻与继室苟且生女之事被扒个仔细,但人才刚被带走,就算他是太子,去要国师也不可能会给。 许锦书见太子没答应,怕再央求会引起太子怀疑,只得先作罢。 可经过几天,她心里越来越不安,越来越觉得留着锦洛就是一个隐患! 于是许锦书不再央求太子去跟苏焲把人要回来,而是让太子带她到国师府地牢里去。 第27章 太子暴怒 随后,空阳押着人往书房去。 太子和许锦书等人去了地牢,许锦书让太子在地牢外候着,她先单独进去见锦洛。 太子不同意,怕她单独去会那恶女,会有危险。 许锦书就轻言软语对他道:“她毕竟同我一样都是父亲的女儿,虽然她很有可能是刺客,但我还是不忍看她受国师的严刑拷打。我去劝劝她,若能劝得她如实招来,不但能免去国师对她的审讯拷打,还能求国师酌情宽恕她一二。” 说完,她握住太子的手,深情望着太子,“殿下是不信书儿吗?” 太子怎么可能不信她,他是担心她! 见他的书儿还是这般的善良,太子不忍再阻她。 但让她必需带燕巢一起进去,还交代她不能靠近那恶女,在牢房门外劝那恶女就好。 许锦书乖乖点头答应,心里却想燕巢是她的人,带燕巢进去,还能放风,更好! 入到地牢里头,许锦书让人打开锦洛的牢房门就径直走了进去,并让所有人都到地牢外头候着,燕巢则立在牢房门外守着。 锦洛手脚被捆的捆,锁的锁,听到有人来,掀眼帘看了一眼是许锦书,没理。 许锦书见她窝在墙壁一角,双脚被两条长铁链锁着,一副阶下囚的惨淡形容,心里就暗爽。 她走到铁链所不能及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从袖管里摸出一瓶药粉,打开了朝锦洛扬去。 锦洛发现她朝自己扬来药粉,才有所反应,但想赶紧屏住呼吸站起来避开却已经来不及。 她吸入了不少,才一站起来,身体就猛地一晃,重新跌坐回地上,头一歪,晕了。 许锦书对自己的药粉很有信心,时间不多,见人晕了,收起剩下的药粉就走了过去,抓住锦洛的头发,一把揪紧了就按着锦洛的头朝墙壁猛地撞过去…… 贱人,占了从锦澜肚子里出来这么个天大的好事,又苟活了这么多年,就不该再活着了! 这么多年女战神之女的身份是她的,就应该一直是她的,贱人能从锦澜肚子里生出来,就应该知足了,凭什么还要回来跟她抢已经属于她的身份?! 若非之前需要她的血,早在调换身份后,她就该死了,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她该感恩了! 许锦书眼里闪过恶毒光芒,只要把这贱人撞死,女战神之女的身份就永远是她的了! 然她才碰到锦洛头发,锦洛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更快地抓住许锦书胸口衣裳,把许锦书往地上拖,两人双双倒到地上,锦洛快速翻身而起坐到了许锦书身上,脚链勒住许锦书脖子。 许锦书瞬间呼吸困难:“你、你没被毒晕?” 她百毒不侵,比毒药还毒,连蛇虫鼠蚁见了她都怕,她怎么可能会被毒晕! 但锦洛道:“我屏住呼吸了,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要是不防着你,我岂不是蠢!” 许锦书抓紧脖间铁链:“太、太子在外面,你要是敢勒死我,你也得死!” “我不勒死你,我就勒着你玩玩!” “你勒着我玩,太子也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照你这样说,我还是把你勒死好了,反正勒不勒死你太子都不放过我!” “你!”感觉到脖间铁链真的勒得更紧了,许锦书吓得半死。 这时,燕巢听到声音,回身一看就见自家大小姐被锦洛坐在身下勒脖子,明明是自家大小姐要来杀人灭口的,怎么变成这样,她没看错吧? 燕巢赶紧眨了一下眼睛,看到依然是自家大小姐被锦洛坐在身下后,一激灵忙往牢房里冲:“大小姐!太子殿下快来救救大小姐,大小姐快被勒死了!!” 太子在地牢外听到声音,忙往地牢里冲。 锦洛不理冲进来的燕巢,只冷冷瞥了燕巢一眼,用眼神震慑住她,等太子冲进来后才道:“太子殿下要是心疼她,想她快点没事,最好别废话,让人把我脚链手链都松开!” 太子怕许锦书被勒死,不敢废话,立即命人,“快,把她手脚松开!” 又对锦洛威喝:“孤照你的话做,但放了你之后你若敢伤她,孤绝不饶你!” 锦洛不理太子。 有侍卫上前,先把锦洛脚链松开。 然侍卫要来松她手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苏焲就出现在了牢房门外。 空阳领着两名侍卫押着一个人跟在他身后。 随之他跨进牢房来,衣角无声地翻扫过牢门门框,每往前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威压。 侍卫不敢再给锦洛松手,忙退到一旁。 锦洛见他来,心情就变差,挟持许锦书出府的计划泡汤了。她从许锦书背上下来,把许锦书从地上扒拉站起来,抬起一脚就踹在许锦书屁股上,将许锦书踹趴到太子脚下。 “太子殿下把人看牢了,下次再想害我,我就不是踹她到太子脚下,而是踹她到地下!” 太子暴怒,但他忙先蹲下去将许锦书扶起来,急问:“书儿你没事吧?!” 许锦书趴在太子脚下,亲着太子的鞋尖,一辈子攒起来的狼狈都没有这次多。 被扶起来后,一下子就扑进太子怀里,呜呜地哭:“殿下不要怪她,她只是害怕,才想抓我当人质逃跑的,她不是有意要伤害我的!” 太子闻言,怒上加怒,他的书儿如此善良,到这时都还在为恶女求情,可恶女却要拿他的书儿当人质逃跑,逃跑不了就这般羞辱书儿。 太子怒得想扒了锦洛的皮,大声下令:“马上把她给孤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太子的侍卫正要上来抓锦洛,苏焲突然问:“许大小姐确定她要抓你当人质逃跑?” 太子怒道:“事实摆在眼前,国师难道没有看到吗?!” 苏焲让人把押着的人带进来,一把抬起那人的脸。 众人一看,这眉眼竟跟锦洛相似,苏焲又让人把她脸蒙起来,众人很快又看出来,这人虽然有些像锦洛,但其实跟那日画像里的嫌疑刺客更像。 太子也认出这人是他们入府时,空阳押进府的人。 除了一张脸还好好的,其他地方已经被打得不像人了。 苏焲抓过这刺客,把她那张仅剩的完好的脸,按着就往炭火里面摁,火里惨叫声响起,刺客拼命挣扎,可依然被苏焲死死摁在炭火里,空气里满是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她不是刺客,这人才是,她没必要越狱逃跑。” 他的动作有多残忍,声音就有多平淡。 直到刺客挣扎越来越弱,苏焲才随手将人丢在地上,刺客一张脸全都被烫熟了,侧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抽搐着。 所有人都被他的残忍吓得一时没了声儿。 苏焲掀了掀眼帘看许锦书:“许大小姐,你真确定她要拿你当人质逃跑?” 第28章 他就是个魔鬼! 许锦书很想说是,但她不敢回答。 听闻过国师的手段,但从未真正见识过,如今一见,只觉浑身毛骨悚然。 太子回过神来,把许锦书护到了身后,不满地看苏焲:“国师何必如此吓唬书儿?!” “我向来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太子殿下得罪了。”苏焲话落示意空阳,空阳立即上前一把将许锦书从太子背后揪了出来,往炭鼎那边拖。 太子是怎么都想不到苏焲敢对他的书儿说动手就动手,反应过来时,许锦书脸已经被按到炭火上方吓得惨叫,太子也急得大喝:“国师!!” 苏焲未理太子。 主子没发话,空阳自是毫不手软,把许锦书的脸继续往炭火里面摁。 刚刚那女刺客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许锦书吓得半死,怕脸真被按到炭火里面,手下意识就撑住炭鼎边缘,“呲”的一声,手立时被烫出一股焦味,惨叫:“啊——!!” “书儿!”太子上前就要去救人。 苏焲也没拦,淡声道:“摁下去。” “她没有拿我当人质!没有!!” 许锦书大喊,太子来救她的速度哪有她被摁进炭火里的速度快。 苏焲这变态,他完全敢真的让人把她脸按到炭火里。 她不敢赌,赌不起! 她怕,怕死了,她一秒都不敢耽误地喊。 她喊完,太子也到了,可苏焲没发话,空阳就抓着她继续往炭火里摁,许锦书觉得脸皮快要被烤裂了,吓得连连大喊:“是我想弄死她反被她挟制!是我想弄死她!!” 苏焲轻抬手,空阳这才停了动作。 太子“唰”的一声,拔出侍卫的剑抵到空阳胸口时,就刚好听到许锦书急喊出这么两句话,动作顿了顿。 苏焲这时挪步到炭鼎前,语气十分温和道:“许大小姐想怎么弄死她,请展开说说。” “我……”理智上许锦书还想挣扎一下不想说,可脸悬在炭火上的恐慌让她下意识脱口就道,“我给她下药迷晕她,我也以为她晕了,我就、我就抓着她头往墙上撞,想撞死她!” “你为何要撞死她?” “她是我父亲在我母亲还没过世时就跟王氏苟且生的,王氏让我父亲背叛了我母亲,我恨王氏,也恨她!” 苏焲让空阳扬起她头来,他看着许锦书:“你确定是这个原因要撞死她?” 那个秘密,她是死都不会说的! 许锦书不敢对视苏焲,颤抖道:“就、就是这个原因!” 苏焲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倏地笑,他一笑,跟个妖孽似的,道:“看来许大小姐也不似表面看着那般大度善良啊。” 太子抵在空阳胸口的剑,闻言突然垂落。 “药呢?”苏焲问。 许锦书不想给的,可她哪敢再挑战苏焲,颤着手往袖管里摸,摸出一瓶药后,胡乱递了出去。 侍卫立即上前拿了药,躬身奉呈到苏焲面前。 苏焲接过药却看都没看一眼就给了太子,“太子殿下拿回去让太医验一验是不是迷药,免得过后说臣冤枉了许大小姐。把人还给太子殿下,再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 空阳便把许锦书从炭鼎边提开,把人还给太子,并向太子赔了个礼。 太子却只是看着许锦书,没有伸手去接人。 许锦书腿一软,瘫在地上,一时连手都不知道疼了,后怕得整个人在发抖。 苏焲还没有走远,许锦书看到他的脚,再往上看他,觉得他就跟个魔鬼一样。 不,他就是个魔鬼! 她本以为,撞死那贱人,再说那贱人是畏罪自杀,就算是在国师府,只要没有证据,太子就会相信她,太子相信她就会罩着她,有太子罩着她,苏焲就算不相信也不敢拿她怎样。 可她低估了这人的手段,他只要不相信,只要敢犯到他的地盘来,无论是谁,他都敢拿出非人手段逼你给出证据,让你就算有天王老子罩着也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许锦书才缓过劲来,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地望着太子,伸手扯了扯太子衣角。 要是往时,她只要有一丁点委屈或受伤,不用她做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心疼她、安慰她,甚至为她报仇讨公道。 可今日…… 太子丢了剑,一句话都没说,抱起她就往外走。 她烫伤的手还在他抱起她时,不小心卡在了她和他的身体之间,疼得她痛喊一声,眼泪滚滚落下,太子都仿若未闻未见。 太子所有人离开后,空阳带着侍卫动作快速地把女刺客也拖出了牢房。 牢里剩下苏焲和锦洛后,苏焲转头看着锦洛,那眼神,鬼畜得不行。 锦洛以为这变态肯定要来收拾自己了,毕竟她刚刚是真的想要挟持许锦书逃跑的,别看他刚才那样审问许锦书好像不相信她要拿许锦书当人质逃跑一样,但其实他什么都猜得到。 未料,苏焲却问:“见到了太子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锦洛:“……” 她不想再解释了,实话不能说,再怎么解释这变态都不会信的。 就听苏焲又道:“你可知许锦书为何能得太子如此偏爱。” 锦洛没接话。 “那是因为她是锦澜之女。若你是锦澜的女儿,得太子偏爱的就是你,未来太子妃也是你。” 锦洛机械的“哦”了一声。 因为苍龙血脉,这变态果然怀疑起她是锦澜的女儿了,而且来试探她来了。 其实她之前也怀疑过,还去查过了。 查过之后很遗憾不是,虽然王氏和锦澜是同一天生产,但根本不在同一个地方,锦澜是在外边生产,王氏是在京里,相差的路程虽没有十万八千里,但也绝对不是一两天就能到的。 何况锦澜生产时,许多忠仆在场。 王氏就算能把自己生的女儿送到锦澜那边去,也根本没办法调换走锦澜生的女儿。 至于苍龙血脉,那是她穿越时带来的,况她的苍龙血脉跟锦家的苍龙血脉也不一样,她能直接凝聚苍龙布阵,而锦家需要洒真血才能布阵不是吗? 第29章 命人查锦澜当年生产一事 不过他怀疑她是锦澜的女儿也好。 怀疑她是锦澜的女儿,就会留着她证实,不会轻易弄死她。 锦洛“哦”完,顺着他的话,突然身子一软,就倒在了苏焲脚下,有气无力。 “好饿,若我是锦澜的女儿,等太子偏爱我我也已经饿死在这牢里,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苏焲看着她这戏精附体的模样,问她:“你不尴尬吗?” 尴尬哪有一直被关在这里严重啊! 锦洛无比虚弱:“我不尴尬,我是真的快饿死了!” 苏焲冷笑:“快饿死还能一脚将人踹趴到太子脚下,你不饿岂不是一脚能捅上天。” 听到一脚能捅上天,锦洛软趴到地上去,连坐都没力气坐着了,“你不知,那是釜底抽薪孤注一掷的力量,那力使完,我现在浑身都是软的,毕竟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好几天没吃饭,那前两日送进来的饭菜都被狗吃了吗?” 诚然,她虽被关着,但前两日她没跑出去,他在饭食上没亏待她。而且送进来的饭菜还挺合她胃口,除了手被铐着吃饭极度不方便之外,送进来的饭菜都被她吃了个精光。 “是没被狗吃了,可我边吃边吐,在这牢里谁吃得下啊!” “吐哪?怎么吐?吐给我看!” 苏焲立即要她吐给他看。 锦洛死趴在地上不动:“吐也要力气,没饭吃,没力气,吐不了!” 苏焲就把她拎着出了牢房:“吃饱了吐给我看,吐不出来,以后吃饭都给我趴在恭桶上吃。” 锦洛才不管,先出了牢房再说。 再说了,吃饭不是重点,重点是出了牢房能见机干点别的! 苏焲把她拎到主院外的一处亭子里,让人上了一盘鸡给她。 鸡是整只的,锦洛不客气地把被捆着的双手伸给他。 苏焲看着伸到自己面前来过分白皙的手,“不松手吃鸡会让你吐?” “不松手吃鸡不会让我吐,但会妨碍我吃鸡。” 苏焲就真把她的手给松开了。 锦洛着实是饿了,试了一下鸡还烫着,但又没有很烫,便撕下一根鸡腿就啃了起来。 她吃得很快,但吃相不难看,一小会就干掉了半吃鸡。 见苏焲一直盯着自己,锦洛就建议他:“国师爷不忙吗?要不国师爷先去忙!” 苏焲道:“我不忙。” “那要不国师爷去湖边溜达溜达?” “我不溜达。” 锦洛怎会不知,她双手自由了,他怕他一转身,她就会用苍龙血脉干他,所以看着她,她要是敢凝聚血色苍龙,他第一时间就能掐灭。 锦洛有心跟他搞好关系,免得等下吃饱吐不出来以后真得趴恭桶上吃饭,便撕了块鸡肉,不管苏焲吃不吃,讨好地递到苏焲面前,“国师爷,要不要来一口。” 苏焲看着她手里喷香的鸡肉。 “你刚刚没净手。” 锦洛:“……” 他命人打来盆水给锦洛净手。 净完手,锦洛边拭干手上的水渍,边琢磨着他既让人打了水来给她净手,那他应该就是要吃,便又重新撕了块鸡肉递到他面前。 他却又没接。 锦洛多少是知道他的心里的,他被她用毒阴过,她突然讨好他,他怕她下毒。 死变态不但是个心机男,还多疑得很! 锦洛对着撕下来的鸡肉先狠狠咬上一口,再递到苏焲面前,“喏,我没死,没毒!” “谁怕你下毒,你拿得离我太远,我吃不到。”苏焲道。 锦洛:“……” 她愤愤道:“你不会自己伸手来接吗?!” “接了之后一手油,谁要接。”苏焲看着她,“喂我。” 锦洛:“……” 你干净!你厉害! 锦洛愤愤地把鸡肉递到他嘴边。 他张嘴将鸡肉含住,但这鬼畜玩意,把她的手也含进了嘴里,还重重咬了一口。 临了,把鸡肉衔走时,又吮了她的手指一口。 锦洛疼得“呲”的一声。 把手指拿到眼前来看,见手指被咬了很深一个口子,但不见血,血被吮走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他不是要吃鸡肉,他主要目的是想咬她一口,她刚刚想挟持许锦书逃跑,他没戳破,但他现在直接用行动惩罚她! 苏焲嚼完那块鸡肉后,评价道:“还不错,再喂我。” 锦洛想换只手喂他。 他不允,要她用那只被他咬伤的手喂。 于是等锦洛喂完他半只鸡,伤口已经糊满了油,还混着血,他吃着她用带血的手喂去的鸡,居然也不嫌恶心,真真是变态到家了。 两人分完半只鸡,锦洛看他心情还不错,本以为“吃饱了吐给他看”这一页翻篇了,没想到他嚼完最后一块鸡肉,说翻脸就翻脸,伸手就来拎她,“吃好了,吐给我看。” 锦洛见他还记着这事呢,真怕他下一秒就让人搬个恭桶来,让她趴在上面吐给他看,她当即学着许锦书手往心脏一捧,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苏焲手堪堪伸到她面前,她人就倒了。 看着地上捧心、眩晕、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的女人,苏焲也不恼,手朝亭子外伸出,“把准备好的铁链拿过来。” 锦洛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到脚步声和铁链的声音。 很快她两只手腕被一只温热大掌扣住,握到一起。 然后,冰冷的铁锁“咔擦”一声,铐住了她两只手腕。 锦洛睁开眼睛就看到苏焲这变态不但铐住她双手,还把铁链另一端拴在了亭子的大柱子上。 这样一来,她依然跑不了,虽没被关回牢里,但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以铁链为半径那么大点的地方。 拴完她之后,苏焲就回了他的院子,把空阳苍陌两人叫到他的书房里头。 苏焲落笔,龙飞笔舞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待字迹干了,他拿了纸递给空阳,“你出京一趟,去这个地方,查一查先镇国侯锦澜生产一事。” 空阳接过纸张后,他又吩咐苍陌,“王氏生产是在京里,你派个人去查清楚,她生第一胎时的真实时间。” 真实时间? 苍陌不免问:“主子,您是怀疑先镇国侯锦澜生产时有蹊跷,有人把锦侯的孩子与王氏的孩子……” “一切都只是猜测,等查到再说。” 苏焲淡声说完,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曲子的声音。 第30章 娘亲脱身后,你带娘亲来找我 空阳苍陌也听到了,不过两人心思皆在主子命他们查的事情上。 主子没命他们查,他们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主子一命他们查,空阳就想到许锦书在牢里的表现,一点将门虎女的风范都没有。 据了解,女战神锦澜那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锦家一门皆忠烈,个个虎胆熊心,这许锦书今日的表现却一点都不像将门之后。 主子今日也只是想试探试探那许锦书,没成想那许锦书半点都不经试,主子都还没动真格呢,只是命他把她摁到炭火上,她就吓得什么都招了。 那锦家也是可惜,当年得罪了先皇帝,被削权放逐边疆,锦澜掌着锦家军,没多久也因难产而亡,锦家军军权就落到了现如今的镇国侯手里。 这种种的一切,着实很难不让人多想。 空阳苍陌领命离去后,苏焲从院子里出来,看到那曲声竟是锦洛吹出来的。 亭子边有树木,拴着锦洛的铁链足够长,锦洛摘了片树叶,倚坐在亭内廊椅上,虽然手被铐着有些难,但勉强还是能把树叶放到嘴边吹着。 苏焲站在院门门框中央,犹如一幅画。 远远的,他看着亭中的她,在牢里窝了几日,她仪容不算齐整,额边有凌乱的散发垂落,但她生得白皙,这些没让她显得狼狈脏乱,反倒衬得她极有股凌乱的美。 苏焲抬步朝亭子走去,待入到亭中,她听到声音,转眸来看他。天已入暮,亭檐下点着灯笼,灯火映照下,她那双眼,水润艳烈,明媚生花。 苏焲正觉她这双眼生得极美,锦洛却似猛地恍过神来,一瞬间手上叶子扔掉,手往心脏一捧,病西施一般就往地上晕跌了下去。 苏焲:“……” 所有心情都被跌没了,“来人,把她给我扔花池里醒醒神。” 立即有影卫从暗处现身,顷刻到亭内。 锦洛吓得赶紧坐起来,“别,我没事了!” “没事你装什么晕?”苏焲声音凉飕飕的,从上方落下。 “我这还不是学许锦书的,人许锦书一晕,太子就急得从宫里出来见她,我这不是也想晕一晕,让国师爷你也怜惜怜惜我嘛。” “你能别恶心我吗?” “这怎么就恶心你了?就算我没许锦书那么好看,没她装得那么柔弱惹人怜,但也不至于就恶心到你了吧!” “她装柔弱惹人怜还不恶心吗?她恶心,你还学她,你不是存心来恶心我吗?” “……” “还有,人许锦书太子什么感情,你我什么感情,你是有多大脸觉得你晕了我会怜惜你?” “是是是,国师爷你不爱我,我就是晕一百次,国师爷也不会看我一眼。我装晕吸引不了国师爷,那我吹曲子取悦取悦国师爷可行?”锦洛说完树叶放到唇边又要吹曲子。 苏焲却在她树叶碰到唇时,一把将树叶夺了去,拈在指间翻来覆去地查看,“大晚上的吹什么曲子,我怀疑你吹的曲子不简单。” “我还不是变着法儿想引起国师爷你的注意,国师爷要是觉得我吹的曲子不简单,那就再听听我吹的曲子能有什么不简单。”她重新摘了片新的叶子放到唇边吹。 流畅好听的曲子从她唇间流泄出来,然苏焲又一把将那叶子夺了去,反复查看。 苏焲连续看了两片叶子都没有问题,想来也是,在他家树上摘下来的叶子能有什么问题。 叶子没问题,那就是她吹的曲子有问题,他才不信这女人大晚上的吹曲子真是为了取悦他。 他是不可能让觉得有问题的事留着过夜的! 他到亭中椅子上坐下,“既然你喜欢吹曲子取悦我,我不听听,怎对得起你对我用情至深。” 说完,支着头,就等着听了。 瞧他说的那语气那话,好像真相信她吹曲子是为了取悦他一样。 锦洛摘了片新叶子,继续吹了起来,还是那首曲子。 苏焲皱眉,“不能换一首吗?” “我只会这一首。”锦洛说。 曲音悠扬而去,某处屋瓦上,一只正跟其他鸟类打架斗殴的黑凰鸟,突然浑身一震,一尾巴将对手扫下地面后,立在屋顶上,头一歪一歪地、眼珠子一转一转地细听着,待确定听到的曲子没有错之后,翅膀猛地一展,低啸一声,就朝曲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它在国师府上空转了几圈,飞得高,夜黑,无人发现它。 后它又掉头急速去了另一个地方。 锦小录正准备睡觉,忽见一黑影从窗口蹿了进来,落在他的床头。 锦小录一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凰凰,是不是娘亲让你带消息回来了?” 黑凰鸟便在床头跳起了舞,撑开它那打起架来威风凛凛的翅膀,左打两下摆子,右打两下摆子,还原地转了两圈,又仰头“咕锵咕锵”地叫了两声。 神奇的是,锦小录看懂了。 转头就到床边的柜子里扒拉出一个物件,问黑凰鸟,“你能咬嘴里给娘亲送去吗?” 黑凰鸟张嘴就将那物件咬了去,衔在嘴里。 锦小录又跳下床,拿出一个包袱,摊开了在床上,娘亲的衣裳放两套进去,瓶瓶罐罐放些进去……收了满满一包袱,锦小录系好了,往小小的肩膀上一甩,对黑凰鸟道:“走!” 黑凰鸟低啸一声,就从窗户蹿了出去。 锦小录也跃窗而出。 然后一人一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往国师府的方向而去。 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锦小录谨慎地问:“快到了没有?” 黑凰鸟在上空震了几下翅膀,锦小录就道:“哦,还没到啊!” 他继续跟着黑凰鸟往前,对黑凰鸟说:“为安全起见,快到的时候我就停下来等你们,娘亲脱身之后,你带娘亲过来找我。” 于是离国师府还有一段距离,黑凰鸟就突然不往前飞了。 锦小录知道快到了,往旁边暗处一躲,对黑凰鸟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凰凰,你要小心!” 黑凰鸟得到小主人的关怀叮嘱后,精神抖擞,振翅就往国师府而去。 第31章 他们眼睛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焲听了许久,听得都乏了,没听出有任何不简单之处。 锦洛一曲终:“国师爷听得都犯困了。装晕没能让国师爷怜惜我,吹曲子也吸引不了国师爷,看来我要跟国师爷有缘无分了!” 她说得颇为惋惜难过。 “是太好听了,我沉醉其中。”苏焲站起来,掸了掸衣袖,衣冠楚楚人面兽心地往亭外走,微扬的嗓音传入亭中,“不要停,继续吹。” 他召来影卫:“看着她,什么时候停了,就把她手给我砍了!” 锦洛:“……” 影卫就一丝不苟地站在亭外,盯着她督促:“快点吹,不吹主子让我把你的手砍了!” 什么太好听?什么沉醉其中? 锦洛怎会不知,分明是他听不出她的曲子有什么不简单之处,就觉得她浪费他时间来听了她那么久的曲子,所以要报复她了。 他能让她在这亭子里吹一晚上曲子,吹到嘴抽筋、甚至吹烂了嘴信不信! 锦洛摘了片新叶子继续吹。 苏焲走到主院门口,一黑影从他头顶飞掠而过,转瞬隐没入夜空中。 他驻步,往黑影消失的夜空望了望,若有所思片刻,抬步入了院子,去了书房。 拿起一份文书正要看,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到她吹曲子,便想到她是要传递什么信号,但他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她曲子都很平常,也吹得不是特别响亮,若非在国师府里,是听不到的。 但他忽略了一点,人不能听到,某些兽类嗅觉听觉比人灵敏得多,却能听到。 她学许锦书装晕,不过是为了说吹曲子取悦他能更顺理成章一点。 刚刚她也是故意循环吹一首曲子的,吹得他昏昏欲睡,起身回了书房。 苏焲把文书放了回去,转身往外走。 那厢,隐没入夜空中的黑凰鸟,在夜空中无声盘旋,因飞得高,满府影卫没有发现。就算发现,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偶有鸟类出现,属正常。 黑凰鸟在空中盘旋数圈后,揪准机会,突然猛地俯冲直下,眨眼到了影卫身后。 盯着锦洛的影卫极为敏锐,察觉到身后有动静,瞬间拔剑转身。 然,人再快又怎快得过一只鸟,黑凰鸟俯冲到接近地面后,猛扇了两下翅膀擦着影卫腿脚就掠进了亭子里,翅膀扇起的尘埃迷了影卫满眼。 黑凰鸟蹿进亭子里,锦洛扔掉唇边树叶,朝黑凰鸟伸手。 黑凰鸟嘴一张,尖喙衔着的物件就落到了锦洛微拱的双手里,是一把银簪。 锦洛接住银簪后第一时间就捏住银簪尖端朝外扭,那银簪就一圈圈从里面被扭了出来,愈扭尖端愈尖细,到最后,那尖端细得跟针尖一般。 嗖! 这时一支冷箭突然破空朝黑凰鸟射来。 影卫之前没有发现它,但它刚刚突然俯冲直下,暗处影卫反应迅速,立即就朝它射来箭矢。 黑凰鸟一个不防,箭矢擦着它鸟身射了过去,吓得它炸了炸毛。 它回身就朝那射它箭的影卫飞去,只瞬间就到了影卫面前,利爪往那影卫抓去,被避开之后,又极其恼火地在半空中朝那影卫头上拉了一坨鸟屎。 拉完鸟屎后,还要往人家头顶上再挠一爪子! 眼见那影卫即将要有被挠秃的风险,嗖! 又有物件朝它射来。 这物件带着凌厉内力,劲道、速度不知要比刚刚那利箭强、快了多少倍。 黑凰鸟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彻底避开,被射下好几根鸟毛,气得它立即鸟身回旋,看到是从某处院门射来的,毛一炸就往那处院门飞去要跟人干架。 “回来!” 锦洛大喝,苏焲不出手,她都没发现他,他一出手,她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了。 刚刚黑凰鸟被射中那一下,不过是苏焲折了支树枝当箭,黑凰鸟还以为他跟影卫一样好对付,居然还敢飞过去找他干架,所以她及时喝住了它。 黑凰鸟听到声音,身子三百六十度回旋,又回去干影卫了。 它不算大只,但翅膀展开却不小,影卫从暗处跳出来,它一个飞冲过去,抖动翅膀,就给了那些个影卫好几个巴掌,然后朝天空高飞而去,任那些影卫箭术再好,也拿它无可奈何了。 而锦洛大喊黑凰鸟回来的同时,反手就将簪子插入亭柱上、尖端朝外,手腕上镣铐锁孔对着尖端一插一扭,那手镣就开了。 苏焲见这女人轻松就开了镣铐,折下另一支树枝就朝她射来。 锦洛赶紧脱下镣铐,拔下柱上银簪快速插入发中,旋身避开。 那树枝擦着她肩头飞了过去,衣裳“嘶”的一声,被剐破了,雪白肩头露了出来。 死变态,下手真狠,她躲慢一点,肩膀就要被洞穿了! 苏焲又折了支树枝要射她,却见她此时正袒露着个雪白雪白的圆润肩头,而他的影卫见鸟已飞远,皆回头朝锦洛围攻过来。 锦洛哪会等着被这些人围攻,率先凝聚出血色苍龙,往那些影卫一挥,转身就跑。 影卫们只觉面前一片血雾弥漫,等血雾散去,哪还有那女人的身影,他们也不知锦洛朝哪个方向跑,于是自动分成几拨就要往不同方向追去。 苏焲却突然道:“都给我领罚去。” 影卫们自知人跑了,是他们失职,领罚是应当的,但他们非常忠心,齐声:“主子,容属下先去把那女人抓回来,再到主子面前领罚!” “一只鸟都抓不到,还想抓人?”苏焲声音很平和,可影卫们听在耳中却很惊悚,“老规矩,吊起来打,打完面茅坑思过一晚,不许闭眼。” 于是,等苍陌安排完人去查王氏真实生产时间后回来,就看到廊下吊着一排人,好在他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换成不熟悉这国师府的人准要被吓死,以为这么多人集体上吊呢。 挨打完之后,他们就去茅房那边,挨个围在茅坑四周蹲着,集体面向茅坑里头思过。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思过,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主子打完他们之后还要让他们面茅坑思过,这项惩罚也不在以往的惩罚列表里啊,他们的眼睛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来看茅坑看一晚?? 他们面茅坑思过一晚后,第二天还得去跟主子请罪,苏焲画了一只似鸡非鸡似鸟非鸟、看起来却异常眼熟的禽类图给他们:“去找这只鸟。” 众影卫一细看,这不就是昨晚袭击他们那只凶悍的鸟吗! 还是主子厉害,昨晚主子离那么远见一眼就能画出来,还画得几乎一模一样! 第32章 求道符好让国师爷能爱她 锦洛当晚从国师府出来后,黑凰鸟就从高空低旋到她头顶上方,带着她往一个方向去。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儿子在某处等着她。 不过锦洛很谨慎,确定无人追出来后,方才跟着黑凰鸟去找儿子。 绕了很远的距离,到达一处暗巷,依然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先从暗处伸出来四下探了探,紧接着小身影从暗处刮了出来,扑过去一把抱住锦洛的腰。 “娘亲,儿子想死你了!” 锦洛又何尝不想儿子,不过现在不是互诉想念的时候,万一苏焲那变态追来就不好了,她揉揉儿子的脑袋儿,“娘亲也想你,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 锦小录仰起小脑袋,“娘亲不回南姨那里吗?” “万一有人追来,我们回南姨那里,你们就暴露了。”锦洛拉着儿子,另只手拿过儿子小小肩膀上背着的包袱,边走边问,“这里面是什么?” 锦小录被娘亲牵着,可开心了,讨表扬道:“娘亲的衣裳,还有药啊、香啊、毒啊,我猜到娘亲不会跟我回南姨那里去,就把娘亲你可能需要用到的物件都拿来了!” “我儿砸真聪明!” 锦洛爱死儿子了,她药、香、毒皆被苏焲搜走了,正好可以补上。 随后母子二人找了家不太起眼的客栈,锦洛给了店小二一些碎银,让小二给她烧水提到房间去,在牢里窝了几日,她都觉得自己要馊了,她要好好洗个澡。 母子二人到二楼客栈房间,锦洛打开窗户,黑凰鸟这才从窗户飞进来。 锦洛对黑凰鸟交代了几句,黑凰鸟便又展翅从窗户飞了出去。 等锦洛沐浴完,换了身香香软软的素裳在客栈房中坐着时,窗户便传来了两重一轻的敲窗声。 锦小录跳下椅子,就跑去踮着脚尖开窗,他窗户才打开,窗外人就对着他喊了声“小主子”。 随后窗外进来一男一女,黑凰鸟也紧随其后飞了进来。 窗户重新密闭上,那男女二人皆对锦洛行了一礼,锦洛道:“南姨莫叔不必多礼,这些日子劳你们二人帮我照顾小录了,坐下来说话。” 诚然,来的便是那日药铺里的夫妇。 夫妇二人没坐,他们虽唤锦洛一声阿锦,锦洛也没把他们当下人,但他们一直都把锦洛当主人,锦洛是他们的恩人,更是身份尊贵,他们愿意敬着她。 南姨道:“阿锦你说的哪里话,能照顾小主子,我们感到很荣幸,就怕会委屈了小主子。” “我不委屈,除了有亿点点想娘亲之外,我一点都不委屈,南姨莫叔把我照顾得很好!”锦小录加重亿点点三个字,一边撸着黑凰鸟,一边看着娘亲。 锦洛知道这小子是想跟在她身边,但她没答应,假装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看向南姨莫叔二人。 “南姨,莫叔,上次我让你们帮我了解国师苏焲那人,不知你们有没有了解到一些。” 从宫里出来后,她就想明白苏焲那人难缠,应该还会再找上她,所以上次她传讯给儿子时,就顺道让南姨莫叔帮她了解苏焲那人,之前她是没兴趣去了解他的,现在被他盯上就必需多了解了解他,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才容易应对他。 莫叔抱歉道:“国师府跟个铁桶一般,如若不是里头人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根本无法把手伸进去查探。外界倒是对他传言颇多,不过大多不实,只知这人是助当今圣上夺位的人,皇帝信他比信太子都多,他手握重权,帮皇帝铲除异己,还明目张胆地结党营私,仇家一大堆。” 南姨道:“不过倒有一事真切,那就是明熙公主喜欢这位国师爷。” 莫叔接过南姨的话道:“皇帝就一个女儿,对这明熙公主最为疼爱,这明熙公主常率性妄为,就好比前些日子听闻城外某道观来了位高人,得高人一道姻缘符便能爱谁得谁,她便连夜出宫出城去道观,要求道符好让国师爷能爱她。” “出宫去求符,那就是如今没在京城?”锦洛问。 “听说已经求到了符,正准备回来,明日午后便能入京。” 锦洛听完,表情玩味起来,“道:“她明日入京,又那么喜欢苏焲,那许锦画上赶着要去给苏焲当解药的事怎能不让她知道,南姨你帮我去办一办,让她入京就知道这事。” 许锦画在宫门外追着国师爷马车这事,许多人看到,京中已经传开了,南姨也是有耳闻的,道:“阿锦放心,我回去就安排。” 锦洛点点头,随后南姨莫叔离开。 锦洛要让儿子跟他们回去,锦小录不愿意,他要跟娘亲一起睡香香。 反正等娘亲退房走人,他能自己回南姨莫叔那儿去。 锦洛也想跟儿子在一起,就没再让儿子走。 次日午后,一辆华丽马车从官道远远而来,驶向城门。 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午后时间,却有一群百姓要入城,明熙公主的马车一时前进不了,不得不在人群后停住,这一停她就听到了有人在说国师爷。 不细听不要紧,一细听,居然是在讨论国师爷从宫里出来,镇国侯府的二小姐追着国师爷的马车跑,然后上了国师爷的马车,二人在马车里面呆了许久。 明熙公主当即就要跳下马车去询问个究竟,还是同行的嬷嬷及时拦住了她、劝住了她,她才没下去,但她让嬷嬷务必马上下去问清楚。 嬷嬷去问了很快回到马车里,低声跟明熙公主说:“传言国师爷在宫里中了某种药,被镇国侯府的二小姐知道了,国师爷出宫那二小姐就追着国师爷的马车,要当国师爷的解药。 “国师爷中药是不是真的不清楚,但那二小姐追国师爷的马车和扬言要当国师爷的解药,却是有朝中官员、宫门侍卫、宫外百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所以才会城中百姓皆知。” 明熙公主听完,气得俏脸皱成一团,她爱了国师那么多年,为了能得到国师不惜连夜出宫求符,岂能容他人先她一步染指了国师,当即就命人:“赶紧入城,去镇国侯府!” 第33章 让明熙公主缠住苏焲 锦洛跟儿子在客栈过了一晚,次日用完午饭没多久就收到消息,说明熙公主往镇国侯府去了。 锦小录问:“娘亲,你也要去那什么镇国侯府吗?” 锦洛点头:“嗯,娘亲去看看那明熙公主,要是能让那明熙公主去缠着国师苏焲,缠到他没时间来盯着娘亲最好。” 只要苏焲能被缠住,没能亲自来逮她,那无论他派多少手下来盯着她,她都能顺利脱身去取心头血。 苏焲误以为她要接近太子,定会派人暗中守着太子,只要她出现在太子身边,苏焲立即就会知道,然后亲自出马来逮她,所以她必需先找个人把他缠住。 锦小录一听,就眼睛发亮地盯着娘亲,他想跟娘亲一起去,不想回南姨莫叔那里。 锦洛不用看他,也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果断拒绝:“不可以,你得回南姨莫叔那里,要是让王氏她们知道你是我儿子,会拿你来对付我的!” “不会的,她们就算想拿我对付娘亲,她们也抓不到我!”锦小录拍着胸脯保证,“娘亲你要相信你儿子,你儿子很厉害的!” “我相信我儿子,我儿子很厉害,但我儿子再厉害,也得回南姨莫叔那里去!”锦洛说。 锦小录不肯就此放弃,想了想,灵光一闪道:“娘亲你别说我是你儿子就好了,你说我是你收的徒弟,徒弟没儿子重要,坏人就不会拿我对付娘亲了!” “徒弟比儿子重要,我要是收了别人的儿子做徒弟,我还不得把徒弟保护得比自家儿子还好,要不然岂不是很辜负别人父母对我的信任!” 锦小录不死心:“那娘亲你说我是你在路边捡的小乞丐,见我可怜,救了我,又把我带入镇国侯府,让我能有口饭吃!” “小乞丐哪有你这么白净好看!” “我也可以不白净不好看!”锦小录为了可以跟在娘亲身边,也是拼了,拿出自己的伪装武器,就要开始把自己弄黑弄丑。 锦洛一把就上缴了他用来伪装的药水。 “不要再挣扎,没得商量,我先离开客栈,你乖乖呆在客栈里,我会让人来接你!” 锦洛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回南姨莫叔那里,离开客栈前,不但传了消息让人暗中来接儿子,还交代黑凰鸟看着儿子。 黑凰鸟是一只很有灵性的鸟,闻言从窗户边飞到锦小录面前的桌面上蹲着,一丝不苟地盯着锦小录。 锦洛离开客栈就去了镇国侯府。 因她住的客栈离镇国侯府不远,她到镇国侯府时,元熙公主的马车也刚到镇国侯府,马车一停,元熙公主就从马车上下来,提着裙子上了侯府门前阶梯就要入府。 门口守卫立即将她拦住,但还来不及询问,元熙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先怒喝道:“放肆,明熙公主殿下驾临,还不快去通报你们主子出来迎接!” 守卫听对方说是明熙公主,又见对方气势和衣着确实像是宫里出来的,忙一人入府里去禀报,另一人恭敬地要将明熙公主等人迎入府里,到前厅稍坐。 然,明熙公主抬脚正要踏入侯府门槛时,锦洛从明熙公主这一行人身边越了过去,先一步抬脚就跨过门槛入了府。 明熙公主当即就皱眉,她堂堂公主都还没入府呢,这侯府的下人居然敢先她一步就入府? 之所以她会觉得锦洛是侯府下人,是因为锦洛穿着很普通,一点都不华贵。 她身边的老嬷嬷当即又怒喝道:“公主殿下还没入府,你这奴才居然敢无视公主殿下,还先公主殿下一步入府,侯府就是这么教下人规矩的吗?!” 那守门的府卫一听,正不知如何是好,锦洛已经回身,看着明熙公主一行人,“公主殿下?” 锦洛先是呢喃了一句,而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立即紧张害怕起来,嗫嚅道:“我、我不是侯府下人,我、我不认得公主,才抢了公主的路的,公主殿下恕、恕罪……” “你不是侯府下人,为何会出现在侯府?”明熙公主骄纵问。 “我、我是侯爷和夫人王氏的女儿……”锦洛怯生生的。 明熙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你是侯爷和王氏的女儿?” 她上下打量了锦洛一会,忽地冷笑,“你当本公主瞎吗,镇国侯和继夫人王氏就一个女儿许锦画,本公主今日就是来找她的,你是在跟本公主说你是许锦画?” 锦洛就又怯怯道:“她、她是我妹妹,我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 元熙公主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看到锦洛转身要走,她就喝住锦洛,“你说许锦画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那你肯定知道她住哪个院子,带本公主去,你要是敢欺骗本公主,本公主定不饶你!” 锦洛就带她去许锦画的院子。 因没有事先通报,许锦画院中下人又不认得明熙公主,只见得是锦洛带着一班人气势冲冲地朝她们这个院子走来,忙去向许锦画禀报。 许锦画现在怵锦洛怵得要死,一听锦洛不但自己来,还带着一班人来,当即就想跑。 但锦洛带着人已经入了院子,她哪里还有路可以跑,忙将房门死死关上,大喊着。 “把她打出去!快把她打出去!要是能把她打死,本小姐重重有赏!” 明熙公主一踏入院里,就听到许锦画不但不出来迎接她,还叫下人把她打出去,甚至还敢叫下人打死她,这简直是反了天了! 明熙公主气得脸都绿了,都不用她开口,她身边的老嬷嬷就已经命人把许锦画院里的下人都制服住,两名力大的宫女上前把许锦画房门踹开。 许锦书被两名宫女直接从房里拖了出来,扔到明熙公主脚下。 “许锦画,你好大的胆子,跟本公主抢男人,还想杀了本公主!” 明熙公主居高临下盯着许锦画,一个侯府小姐居然敢想杀当朝公主,谁给她的胆量?是真的已经爬上了国师爷的床了,所以觉得国师爷会罩着她是吗?? 明熙公主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要不凭一个侯府小姐,贴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要杀公主! 这许锦画分明是跟她一样啊,把她当情敌了,要除之而后快! 第34章 被打懵了! 许锦画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来的人是明熙公主。 她忙想向明熙公主行礼并说明缘由,但明熙公主已经不给她机会了,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明熙公主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气过,她才出京几日,许锦画就敢染指她喜欢的男人,她扬声道:“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羞耻,当街追男人的马车,败坏我大邺国女子名声的!” 许锦画被打得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明熙公主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比第一巴掌还要用力。 明熙公主揉着自己打疼的手,道:“这一巴掌,是打你上了国师爷的马车的,你竟敢抢本公主喜欢的男人!” 许锦画被打得嘴角出了血,两边脸颊各印着两个巴掌印。 她跌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不由自主地往下流,随后又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扯动脸颊,疼得她眼泪掉得更凶了,但却不敢再哭出声了。 明熙公主打完这才畅快了些,指着在旁边看戏的锦洛,问许锦画。 “她说她是镇国侯和继室夫人王氏的女儿,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是不是?” 许锦画没有回答。 应该说,她哭得根本不知道明熙公主在问她什么。 明熙公主不耐烦地再问了一遍,问完还喝道:“不要再哭了,再哭本公主再赏你两巴掌信不信!当然,她要是敢骗本公主,本公主也定不饶她!” 许锦画这下听清楚了,瞬间不敢再哭。 她还听到明熙公主说不会饶了锦洛那贱货,她当即恨从心头起,抹了把眼泪,顶着个猪头脸就道:“她就是骗公主你的,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明熙公主眼神一转,看向锦洛,似是已经在想要怎么惩治这个敢骗她的人。 锦洛一点都不慌,问明熙公主,“不知敢骗公主的人,公主要怎样个定不饶她法?” 明熙公主冷笑:“你骗本公主,居然还敢问本公主要怎样个定不饶她法!” 锦洛微垂着头,尽量显得自己面对当朝公主是有些紧张害怕的。 明熙公主看她不敢接话,就又冷笑道:“敢骗本公主,本公主先扇她几十个耳光,再抽她一百鞭子,若还不解恨,就再打她耳光再抽她鞭子,打到她嘴烂、抽到她身子烂为止!” 许锦画很满意明熙公主这样惩治骗她的人,脸都顾不着疼了,立即怂恿道:“公主殿下快命人把她拖下去打烂嘴、抽烂身子,看她日后还敢不敢骗公主殿下!” “我倒觉得,敢骗公主殿下,打烂嘴抽烂身子怎么够,就该把她的舌头割了喂狗,眼睛挖了炖汤给她喝下,她下辈子才不会有眼无珠连公主殿下都敢骗。”就在明熙公主命人上去抽锦洛嘴巴时,锦洛不轻不淡地补了这么一句,还扬头问许锦画,“你觉得呢?” 许锦画被她看得心里没来由地发怵。 但她想着明熙公主命人马上就要抽锦洛巴掌了,这个时候只要她坚定一个说法,明熙公主就不会知道骗她的人是谁,锦洛这贱货就会马上被打。 反正明熙公主打完人就回宫了,就算日后知道真相,她求大姐姐找太子殿下帮她说情就是了。 这么好一个能弄死锦洛的机会,许锦画怎么可能放过,心里虽怵,嘴上却硬如铁道:“我觉得也是,就该打烂她的嘴抽烂她的身子,再割了她的舌头喂狗,挖了她的眼睛炖汤给她喝下!” 许锦画说完,催促明熙公主。 “公主殿下快命人把她拖下去办了!” 许锦画太着急,明熙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就看出些不寻常了,凑近明熙公主身边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再等等。” 公主莅临侯府,下人定是会去报家中主事的,等主事的人赶来,问清楚了再惩治也不晚。 嬷嬷话落,院外就响起脚步声了。 王氏废了腿,来的是许锦书。 许锦书一入院子,就看到许锦画红肿着两边脸颊。 但她只淡扫了许锦画一眼,就回身给明熙公主行礼,许锦画一直给她偷偷使眼色,她也假装没看到。 明熙公主不等许锦书行完礼,就指着锦洛直接问:“她说她是许锦画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你爹镇国侯的种,是不是?” 许锦画紧张得又忍着痛拼命给许锦书使眼色。 许锦书可不如她那么蠢,经过宫门一事,这事在朝臣中肯定已经传开了,明熙公主迟早是会知道的,这时候骗明熙公主无疑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许锦书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这事只有父亲和夫人才清楚,父亲在外未归,所以请恕我无法给公主殿下答案,因为我现在也不清楚。” 明熙公主一听,就不悦了。 “侯爷是未归,可你不也说了,你父亲和夫人最清楚,那夫人王氏不是在府吗,你一问不就知道了,怎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觉得本公主很好糊弄吗?” 许锦书就道:“夫人是在府,可夫人最近一直半晕半醒的,实在说不清楚。” 明熙公主就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本公主没听说你们镇国侯府的主母夫人是个病秧子啊,莫不是突然得了什么绝症,治不好了,要死了?!” 这话就有咒王氏的嫌疑了。 奈何许锦画刚被打,一句话都不敢反驳,气在心里。 许锦书道:“夫人倒也没得什么绝症,就是最近府里出了许多事,夫人遭遇了许多不测,所以一直没好。” “什么不测能一直没好,说来听听。”明熙公主被勾起了八卦之心。 许锦书却不说话了。 明熙公主等了好一会没人说,她就生气了。 而燕巢这时候就像是迫于公主生气、怕公主生气降罪她家大小姐、她为了护自家大小姐不得不挺身而出一样站了出来。 把锦洛从乡下来侯府认亲、夫人留下了她、但她却给夫人下药、害夫人疯了、还把蛇塞进许锦画怀里、把许锦画衣裳和肌肤缝在一起、害许锦画被蛇咬了、最后又害夫人废了腿等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并只讲锦洛的坏,半句不提锦洛这么做的缘由。 第35章 看她破身了没有 燕巢就闭嘴了,但什么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了。 许锦书上前一步跟明熙公主请罪,道:“公主殿下恕罪,怪我平时管教不严,才使这婢子嘴上没个把门,让公主殿下听了这么一大堆污糟事。” “不是你指使她故意说给本公主听的吗?”明熙公主看向她,“你想说谁的坏话,直接说就是了,弯弯绕绕浪费时间,好没意思!” 许锦书脸有些挂不住,下意识想辩解:“公主殿下你误……” “行了,你就是绕个山路十八弯,本公主也知道是你指使那婢子说的,毕竟像你这种惯会自己装好人、却让身边人替你说别人坏话的人本公主见多了,绿茶婊一个嘛!”明熙公主不想理许锦书了,看向锦洛和许锦画,突然嗤笑,“这狗咬狗的,可真精彩!” 许锦书被明熙公主怼得脸彻底挂不住。 她顶着女战神之女的身份,这些年都是活得顺风顺水的,从来没人敢这么说她。 这明熙公主是第一个。 还是用这么直白的言语,她脸阵青阵白的,就像是被人扒了层面皮一样,异常难堪。 明熙公主说完,又道:“许锦书你也不用跟本公主说什么你也不清楚不能给本公主答案了,本公主看她就是王氏生的没有错,贱人生的就是贱人,一样货色,你害我,我害你,狗咬狗,一个德行!” 这话是在骂锦洛没错,但却是把王氏也骂了进去。 许锦画虽然被打得害怕,但还是问明熙公主。 “公主殿下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害我我害你,刚刚燕巢明明说得很清楚,都是这贱货在害人!” 她指着锦洛。 锦洛正觉得自己不能只看戏,得发挥点作用,说句什么推波助澜一下,可明熙公主战斗力爆棚,她还没开口,明熙公主就已经瞥向许锦画。 “到底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觉得本公主脑子有问题很好骗? “这里可是侯府,偌大一个侯府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子,让主母夫人和二位小姐皆被一个小女子伤害或欺负,你是要告诉本公主,你们侯府这么无能吗? “本公主看多半是你们害人不成反害己,才既不敢报官,又不敢处置人,因为你们心虚,她就是王氏和镇国侯生的,还有可能是锦侯还在世时就生的! “一旦这事被外人知晓,整个镇国侯府都是欺君之罪!” 一个欺君之罪,吓得许锦画没了声儿。 明熙公主一看许锦画不敢吭声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一步一步走向许锦画,在许锦画面前站定。 “所以,骗本公主的人是你!” 许锦画吓得又跌回了地上,一个劲地后退。 “以为后退本公主就抽不了你嘴巴是吗,本公主可以先抽你鞭子!”明熙公主当即朝宫女伸手,“把本公主的鞭子拿来!敢骗本公主,本公主要抽烂她的嘴巴和身子,再割了她舌头,剜了她眼珠子炖汤!” 宫女递上鞭子到明熙公主手里。 许锦画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许锦书身后。 “大姐姐,救我!救我!!” 许锦书现在是骑虎难下,她根本不想管许锦画,但许锦画一个劲躲她身后,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许锦画推出去。 只得硬着皮头道:“公主殿下请手下留情!” “公主殿下,不可。”就在明熙公主不顾许锦书的求情,扬鞭真要抽许锦画时,身边的老嬷嬷突然对明熙公主摇头,“打两巴掌也就是了,切不可真要她性命。” 明熙公主举着鞭子。 “为何不可?” 老嬷嬷道:“她毕竟是镇国侯的女儿,父亲是朝中重臣,公主殿下不可过于妄为!” “她父亲是朝中重臣,我父亲还是当今圣上呢,我堂堂一朝公主,还不能处置一个朝臣的女儿了?!” 老嬷嬷压低声音。 “没有朝臣,哪来的朝廷,没有朝廷,圣上也就不是圣上了。” 明熙公主不悦。 “那处置了,再换一个朝臣就是了!只是一个朝臣,又不是满朝廷的朝臣!” “要处置也是圣上处置,或是国师爷处置,没处置之前,公主殿下就不可过于妄为。” 啪的一声,明熙公主鞭子直直抽在许锦画身边,吓得许锦画腿都软了。 没能抽许锦画解气,但许锦画抢她喜欢的男人的事,明熙公主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她鞭子指着许锦画,问:“你真上了国师爷的马车?” 许锦画不敢回答是,也不敢再骗明熙公主,一时不敢作答。 明熙公主见她不敢回答,心里就有答案了,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许锦画,你个贱货,不要脸的臭狗,你是不是已经把国师爷给染指了?你马上给本公主说实话,否则本公主管你是不是镇国侯的女儿,现在就抽烂你的身子信不信!” 许锦画哪敢挑战明熙公主的怒火,忙说:“我、我是上了国师爷的马车没错,可我、可我跟国师爷什么事都没发生!” “什么事都没发生国师爷让你上他马车做什么,让你上他马车陪他纯聊天吗?”明熙公主根本不信,“你还敢骗本公主!给本公主扒了她的裙子,嬷嬷你去看她破身了没有!” 要是让明熙公主知道她已经破了身,肯定会认定她是染指了国师爷,不会放过她的。 许锦画吓得半死,又赶紧往许锦书身后躲。 她一躲,明熙公主就更加认定她跟国师爷肯定有一腿了。 老嬷嬷最清楚自家公主的性子了,要是真查出许锦画破了身,自家这位公主绝对会气得又想抽死许锦画、并且任何人都劝不住了的,所以不得不再次对明熙公主摇头,“不可。”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本公主还当什么公主,这公主让给许锦画当得了!”明熙公主气得要摔鞭子。 老嬷嬷正要安抚这位暴躁的小公主,锦洛这时突然出声。 “许锦画能跟国师爷有染,主要还是国师爷允许。” 明熙公主一听,立即瞪向她。 “谁允许你说话的!” 锦洛垂首:“处理了一个许锦画,只要国师爷允许,就还有千千万万个许锦画,公主殿下重点不该是许锦画,公主殿下重点应该放在国师爷身上。” 第36章 许锦书比锦洛更像王氏 “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公主殿下应该把国师爷看紧了才是!” “你是在教本公主做事吗?!” 明熙公主怒火蔓延到了锦洛身上。 锦洛不疾不徐,依然垂首。 “不敢。我只是觉得国师爷是中了药需要女人缓解药性,才让许锦画上了马车。事隔数天了,国师爷都没再来找过许锦画,怕是早就把许锦画抛之脑后了,许锦画根本不足为虑。” 明熙公主道:“本公主管她足不足为虑,只要敢碰国师爷的女人,本公主一个都不放过!” 锦洛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明熙公主又怒了,“想说什么就直说,跟许锦书一样,装模作样,扭扭捏捏,绿茶婊一个,本公主最讨厌!” 许锦书:“……” 她没招谁惹谁吧,她怎么又被骂了! 锦洛就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了公主也听不懂啊!” “那你就说到本公主听得懂!” 锦洛就说了。 “许锦画长得无才无貌,还蠢得跟头猪一样,国师爷又不是什么猪狗之食都能下咽的人,不过是因为需要女人缓解药性才让她上了马车,回到国师府,肯定还会再找女人解毒的!国师爷自己找的女人,能是无才无貌还蠢得跟头猪一样吗?说不定找的女人既冰雪聪明,还是国师爷喜欢的!国师爷喜欢的,又跟国师爷有了夫妻之实,再日久生情下去,指不定就成了国师夫人了!” 贬低许锦画的话,明熙公主超爱听,气顺了一些,道:“你倒是挺会说话,说的话还全是本公主爱听的!确实是,无才无貌,还蠢得跟头猪一样,国师爷怎么可能看得上!” 因为锦洛说的话明熙公主爱听,锦洛后面的话,明熙公主就觉得特别有道理。 她今日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国师爷之前没有女人,许锦画这蠢货成了国师爷第一个女人,她怕国师爷会对这蠢货念念不忘,或产生什么感情。 可若还有另一个女人更得国师爷喜欢,那她确实应该把国师爷看紧了,别让国师爷再去找那个女人才是! 当然,国师爷那人,连父皇都得让他三分,哪是她能看得住的! 但她到底是公主,国师爷也不能拿她怎样,看不住,就多纠缠纠缠他,反正就是不要给他有太多机会去找女人就是了! 再把那个国师爷喜欢的女人找出来,除之而后快! 明熙公主暗下决定之后,就急着要去国师府探个虚实了。 她身边的老嬷嬷却是个精明的,一双老眼如探照灯一样盯着锦洛。 “你怎知,国师爷让许二小姐上马车只是缓解药性,就不能是许二小姐在马车里解了国师爷的药?” 锦洛道:“小女子不才,略懂点医术,那日又刚好见到国师爷,看得出国师爷中的药药性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得了药的。不信嬷嬷可以问问许锦画,马车里,国师爷的药解了没有。” 她敢这么说,嬷嬷就知道马车里,国师爷的药肯定没解,根本不用问许锦画。 嬷嬷试探道:“就算你略懂医术,但这种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说得头头是道,不觉得害臊难以出口吗?” 说完又微微一笑:“这夫人王氏生的女儿,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大!” 潜台词,王氏生的女儿,一个敢做一个敢说,一个比一个下贱! 许锦书听在耳里,觉得刺耳,觉得被骂的是自己,因为她才是王氏的女儿,锦洛根本不是! 锦洛继续微垂首,道:“我只是在乡下看到有类似的事件罢了,虽阶层不一样,但人的本性应该是一样的,尤其男人本色,所以才好心提醒一下公主殿下。” 明熙公主道:“你懂得倒是挺多!” 锦洛道:“没办法,生活所迫,没能像公主殿下一样高贵地活着,被迫从小看破人生百态,从而懂得一些上不得台面、甚至在公主看来污糟不耻的事罢了。” “这有什么,污糟不耻的事又不是你做的!”明熙公主向来率性而为,听顺耳锦洛的话后,也就打量起锦洛来,“你倒是长得比许锦画那蠢货好看!” 甚至比许锦书都好看! 明熙公主也不知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锦洛。 “你真的是王氏生的吗?本公主怎么觉得许锦书比你更像王氏生的,长得也比你像王氏,你可别明明是别人生的,却贬低自己来认个贱人做姐妹,那你多亏!” 明熙公主说完转身就走了,她也就随口一说,可却把许锦书吓得半死。 许锦书长得是有些像王氏的,但这些年她一直在妆造上下功夫,只要长得有点像王氏的外露的地方,她都会靠妆造去改变。 她自认,改变得挺好的。 这些年,从来没人发现她像王氏,就连锦澜留下来的几名老人,之前一直贴身照顾着她,也都没发现! 这明熙公主,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看出她比锦洛这贱人更像王氏。 果然留着这贱人就是一个隐患,之前没人认出她像王氏,是因为没有对比。 现在这贱人回来了,别人一对比,就会看出她比锦洛这个王氏生的“女儿”更像王氏,若是继续留着这贱人,久而久之肯定是会露馅的! 明熙公主出了镇国侯府,就往国师府去。 锦小录在客栈等了一两炷香,终于有人来接他。 不过来接他的人没有一直现身跟在锦小录身边,而是现身见过了小主子之后,就又隐身在暗处,一路在暗处跟着锦小录回南姨莫叔那。 黑凰鸟飞在半空中,时而高飞,时而低旋,有时还立在了锦小录肩头。 小小一人儿,肩膀上立着一只颇为壮硕的鸟,着实引人注目。 后来锦小录就对黑凰鸟说:“你立我肩膀上,太惹眼了,你还是往天上飞吧。还有,你胖了,我快扛不动你了! 被嫌弃胖的黑凰鸟正要振翅飞走…… 嗖! 一支冷箭就朝锦小录肩膀射来。 黑凰鸟冷不防被吓得毛一炸,就恼怒地朝箭矢射来的方向扑去。 锦小录反应快速,人往地上一滚,躲过了箭,但却滚到了马蹄下,惊了马,马后面拉着的马车一颠,马车里面的人往车厢壁上一撞,气得娇喝。 “你们是想撞死本公主吗?!” 第37章 锦小录入宫 马车里面的宫女赶紧把明熙公主扶好。 老嬷嬷也在车厢壁上撞了一下,急问外面的人。 “出了何事?” 外面侍卫回禀道:“是一个孩子惊了马。”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飞箭,那马又惊了一下,明熙公主刚被宫女扶好,“咚”的一声,又往车壁另一边撞了去,额头撞得起了个大包。 明熙公主疼得“嗷”了一声,挥开要来扶她的宫女,朝外就大喊。 “把那破孩子给本公主抓起来,本公主要掐死他!” 锦小录简直比窦娥还冤,第一次是他惊了马,可这一次根本与他无关,见侍卫来抓他,他机灵地左闪一下右躲一下,两三下就摆脱了侍卫。 然他正欲转身溜进人群里时,却见街边突然走出来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应该是跟父母走散了,边走边哭,而那拉着马车的马还在往前冲着。 街边有许多大人都在喊小女孩往回走,可小女孩只顾着哭,根本听不见别人在喊她。 因为马受惊失控往前狂奔,根本没人敢上前去拉小女孩,眼见小女孩就快要被马踩到,锦小录忙一溜烟跑过去,把小女孩推开。 锦小录自己从马蹄下滚了过去,只差一点点就被马踩到,他惊了惊。 这一惊,侍卫从后方赶了上来,一把抓住他后衣领,就把他给提了起来。 狂奔的马随后也被车夫勒住,停了下来。 明熙公主气势汹汹从马车上下来,侍卫立即拎着锦小录上前交差。 “公主殿下,就是这孩子惊了公主殿下您的马车!” 锦小录被衣襟勒的难受,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貌,脆生生说:“我是不小心的,我给你道歉,第一次是我惊了你的马,第二次不是我!” “本公主管你第二次是不是你,你惊了本公主的马,本公主就不会放过你!” 明熙公主抚了一下额头上肿起的包,疼得冷吸了口气,更气了,盯着锦小录。 “你害本公主额头上起了个大包,本公主要在你额头上戳个洞!” 锦小录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讲理,眼见着明熙公主拿过一把匕首就朝他额头上扎来,他只得赶紧抬脚,往明熙公主脸上踹去。 “啪”的一声,响亮无比。 明熙公主匕首还没扎到锦小录额头,脸上突然挨了一脚,整个人直直往后仰倒了下去。 还好她站得离马车不远,后脑勺只是磕在了车辕上,而非磕在青石板上,若磕在青石板上,一准把自己磕了个脑浆涂地。 但磕在车辕上也已经很惨了,宫女急忙把她扶起来后,她晕乎乎地往自己后脑勺一摸,摸到一个更大的包,半边脸上还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鞋印! 明熙公主更怒了。 可一怒,就觉得眩晕得想吐,还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 老嬷嬷身子骨硬,这时才从马车里出来,见明熙公主这状况,急道:“快把公主殿下扶上马车,公主殿下这是撞伤脑子了,快回宫找太医!” 下人急忙把明熙公主扶上马车。 明熙公主很难受,但被扶上马车,还不忘吩咐侍卫。 “把这小破孩给本公主捆了,一起带进宫,本公主要、要把他阉了当小太监!” 然后日日放在身边折磨,才能解气! 拎着锦小录的侍卫万万没想到锦小录会突然踹公主的脸,而且小小的一个孩子,居然力气这么大,他立即把锦小录五花大绑,捆成一颗粽球。 等黑凰鸟和护送锦小录的人跟人干完架回来,哪还有锦小录的身影。 护送锦小录的人一直是暗中跟着锦小录、目不转睛地守护着的。 奈何朝黑凰鸟射箭那伙人人数不少,几人将黑凰鸟缠住之后,还有几人要去抓锦小录,他为了阻止这几人去抓锦小录,就一时顾不上锦小录。 等两方打完,他和黑凰鸟去找小主子,就不见小主子人影了。 急忙打听了一下,得知小主子是被人给抓走了,而抓走小主子的人自称公主,抓走小主子那行人是往皇宫而去,他又急忙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锦洛。 锦洛得到消息,略一分析,猜测朝黑凰鸟射箭的,应该是苏焲的人。 因为到现今为止,这京都里头,除了自己人,只有苏焲那边知道黑凰鸟。 那人确实聪明,黑凰鸟给她带了银簪,他便猜到这京都里头还有她的人,所以让人找黑凰鸟。 顺着黑凰鸟,他便能摸到她在京都里头还有哪些人。 只是,他不是应该先跟踪黑凰鸟,而不是打草惊蛇吗? 这个问题,锦洛没想通! 而这个问题,也正是苏焲恼怒的原因。 他才从宫里出来,苍陌就上前禀报。 “主子,发现那只鸟了。” 苏焲黑袍黑靴,衣襟交叠得整齐,袍上一丝皱褶都没有,他抬脚踏上马车,随口道:“发现了就给我盯紧了,它去了何处,会了哪些人,弄清楚了,再报来给我。” 苍陌有那么一瞬间不太敢往下说。 但最后还是顶着压力说。 “影卫,已经朝那鸟,发箭了……” 果然,主子立即朝他射来瘆人的目光。 那几个笨蛋,主子让他们找鸟,他们居然不知道主子是想通过那鸟顺藤摸瓜找人,居然找到那只鸟就急吼吼地打草惊蛇,果然是打少了,脑子不发育。 苍陌赶紧补救。 “不过他们找到了一个孩子,那鸟一直跟那孩子在一起,还落在那孩子肩头上,一看就是那孩子养的。” “那孩子长何模样?” 苏焲想到了那天落水那孩子。 苍陌又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影卫说,没看到……正脸。” 说完再次赶紧补救。 “不过他们看到那孩子被明熙公主抓进宫了,此时应该已经在宫里!” 见主子没发话,苍陌便将那孩子是如何被明熙公主抓进宫的,详细说给苏焲听。 苏焲听完,入了马车,从马车里传出话来。 “传话给宫里的人,画一张那孩子的画像给我。那群笨蛋,回去继续吊着打。” 第38章 公主是我的……姑姑? 锦小录确实已经在宫里。 入了宫,明熙公主身边的人就急急去请太医。 明熙公主在马车里吐了两回,晕得难受,后脑勺还特别疼,她没力气去处置锦小录,宫人也顾不上处置他,把他丢在偏殿里。 锦小录在偏房里眼神四处瞧了瞧,看到桌案上有把小刀,应该是削水果用的,因为小刀旁边还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摆着新鲜的瓜果。 锦小录就挣扎着站起来,去拿小刀。 结果跳过去之后,人只比案桌高半个头,手被捆紧在腰后,根本拿不到。 锦小录只得又费了些精力去咬了个长条物件,把桌案上的刀子弄到地上。 咚! 有宫女刚好从偏殿门口经过,听到刀子落地的声音,就转头进来看。 锦小录赶紧往地上一躺,身子盖住刀子。 “你在干什么?”宫女见锦小录从偏殿一角移到了偏殿中央的桌案边,疑惑地要进来查看。 锦小录立即小嘴儿一瘪,可怜兮兮道:“漂亮姐姐,我想去找那个把我抓进来的姐姐,你带我去好吗?我想要求她放了我,我被绑着,解不开,也走不了,我挪了好久好久,才挪到这里……” 宫女一听,原来这孩子是想挪出偏殿去求公主放了他。 她心里的疑惑瞬间就打消了,但她想把锦小寻挪回偏殿一角,因为她们公主脾气很不好,真要是被这孩子挪出偏殿,去碍了公主的眼,她们这些宫人也会被责怪,甚至惩罚的。 锦小录见宫女还要来挪他,小嘴儿立即就像抹了蜜一样。 “漂亮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人美心善,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人了,你就帮帮我好吗?我要回去找娘亲,我娘亲跟姐姐一样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看的人了,娘亲要是找不到我,她会很伤心的……” 宫女手都抓到锦小录身上捆着的绳子了。 听到她把自己一顿夸,心就软了一半,毕竟好听的话,谁都爱听。 又见他长得那么可爱,而且还那么小,被捆成一团,软呼呼的,毛茸茸的,又可怜极了,不禁心里又软了一半。 最后她松开了手。 “罢了,看你自己的造化,你若能从这里出去,并求得公主殿下放了你,那是最好的。不过我看不容易,公主殿下可不会轻易放过得罪她的人,除非你能让她喜欢你,或是你对她有用。” 宫女说完就走了,她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小这么可爱漂亮的一个孩子被折磨,甚至被弄死。 锦小录暗松了口气,宫女往外走,他还不忘继续喊:“姐姐!漂亮姐姐……” 直到宫女彻底走远,锦小录赶忙坐起来,拿着小刀,摸索着割身上的绳索。 没一会,绳索被割断。 锦小录手脚麻利地把身上的绳索剥掉,丢到角落里,闪身就出了偏殿。 然后他看到好几个提着个箱子的老头子进了旁边的主殿,他悄咪咪跟了过去,趴在主殿外面往里瞧,因为身子小,选的位置又隐蔽,趴在那里无人发现他。 他瞧见那些个老头子对着抓他进来的女子,这瞧瞧那瞧瞧,又把脉又询问的,无比的认真谨慎,然后还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后,才由其中一个老头儿去开方子。 开了方子之后,那一水的老头儿就退出去了。 殿内的宫女就急急跟着去抓药。 锦小录挠挠头,不就磕到脑子了吗,一粒药就能解决的事,这一水的老头搞得真麻烦! 他看得没劲,正想往别处去,突然听到老嬷嬷出到殿外问一刚回来的宫女。 “见到贵妃娘娘了没有?” 公主伤得严重,老嬷嬷让人去请太医的同时,也让人去告诉贵妃——明熙公主的生母了。 宫女摇头:“奴婢没见到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头疾发作了,那边就没让奴婢进去见贵妃娘娘,不过奴婢见到了刚好赶去侍疾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公主殿下受伤的事,说是会替奴婢转告贵妃娘娘的。” 老嬷嬷听到贵妃头疾又发作,忙问:“那贵妃娘娘现今如何了?” 宫女道:“听太子说已经派人去宣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入宫了,贵妃娘娘的头疾一向都是镇国侯府那位大小姐治的,也只有那位大小姐的一手针灸术能缓解贵妃娘娘的头疾。” 宫女说完又道:“太子殿下是公主殿下的亲哥哥,贵妃娘娘头疾发作没能来看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来看公主殿下的!” 锦小录听到这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娘亲说他爹爹是太子,太子是这位公主的亲哥哥,那这位公主岂不是是他的、他的…… 锦小录托腮,小小脑袋里把那些他还不太熟悉的亲属关系想了一遍,才不太确定地嘀咕。 “她是我的……姑姑?” 是不是姑姑他不太确定,但这人是他爹爹的妹妹,那就是跟他有关系! 既然有关系,他是不是应该帮帮她,让她更快一点舒服,别难受那么久,还得喝苦苦臭臭的药! 锦小录又托腮想了一会,最终一溜烟溜进主殿里,又悄无声息地避开殿内的宫女嬷嬷,来到明熙公主床榻前。 明熙公主越来越难受,脸朝外侧躺着,闭着眼睛,听到有动静,她也没睁开眼睛,因为她现在稍动一下就想吐。 锦小录站在他面前,小手手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药丸,喂进明熙公主嘴里。 明熙公主以为是药来了,是宫女嬷嬷在喂她药,下意识地就将药抿进嘴里。 药入口即化,不苦,甘甘的,有股很奇特的药香味。 “你怎么进来的?你在干什么??你喂公主殿下吃什么了?!” 突然,一道惊喝声在殿中炸响。 所有人这才发现殿内居然进了一名小孩子,这孩子不但进来了,居然还到了公主的床榻前,而她们殿内所有人居然都没有发现。 这道惊喝声炸得明熙公主都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锦小录放大的小脸。 明熙公主吓得一轱辘坐了起来,然后她惊奇地发现,她居然不吐、也不晕了! 第39章 心机的锦小录 然老嬷嬷却急了,大喊:“公主殿下,快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边说边往明熙公主床榻边跑去。 其他宫女也一起涌去了明熙公主床榻前,锦小录瞬间被挤到了边边。 听到老嬷嬷一个劲地在叫明熙公主把东西吐出来,锦小录在旁边脆生生道:“吐不出来了,早在她嘴里化掉了,我给她吃的是药,你们不用紧张的!” 一听是药,老嬷嬷更紧张了。 “公主殿下快吐出来!快快吐出来!!太医!再传太医!!” 宫女又急急要去传太医。 锦小录很无语,默了默后,再脆生生道:“你问问她,是不是不晕了,也不吐了。” 他的话,哪有人信! 不但没人信,还把老嬷嬷的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 “快把这孩子抓住!” 必需抓住这孩子问问他到底给公主喂了什么,万一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或是什么毒药,先问清楚了,等太医来才能第一时间为公主解毒或开方子。 眼见又有人要来抓自己,锦小录机灵地转身就爬上了床榻。 宫女伸手要把他从床榻上拖下来,他反手就将锦被扔了出去,盖在宫女头上。 另一宫女要来捉他的腿,他脚一蹬,将宫女蹬飞了出去。 紧接着,他在床榻上一滚,从床尾滚到了床头,抓起明熙公主的枕头就往外扔。 嗷! 老嬷嬷被砸中,跌坐在地上,额头起了个大包,还顺带撞翻了几名宫女。 场面乱糟糟的,明熙公主被吵得脑瓜子疼,喝道:“不要吵了,再吵本公主要被你们吵吐了!” 老嬷嬷听到明熙公主的话,顾不得自己疼,挣扎着爬起来,喜道:“公主殿下您快吐!” 公主这时候要是真能吐一吐,就能把吃下去的药吐出来了! 锦小录一听,道:“我都把她治好了,你却还要她吐,我怀疑你根本不想她好。” 脆生生还带着点小奶音的话在明熙公主背后响起,明熙公主立即转头看向他。 他在明熙公主面前晃了晃小手。 “是不是不晕了,也不想吐了?” 明熙公主早就不晕、也不想吐了,问锦小录。 “是你给本公主吃的药?” 锦小录点头,再点头。 “就是我给你吃的药啊,我都把你治好了,可她们非不信我,不信我就不信我,她们居然还要你吐,你说她们是不是不想要你好?” 老嬷嬷一听,心就一抖,这孩子小小的,应该没有那么重的心机吧?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挑拨离间?她忙朝明熙公主跪了下去。 “公主殿下明鉴,老奴是怕他喂公主殿下的是毒药,或是不干净之物,才想让公主殿下吐出来的!” “好吧,那我有可以让你额头上的包包马上就能消下去的药,她肯定也觉得不干净,我就不给你了。”锦小录对明熙公主遗憾地叹了口气。 明熙公主一听,眼神亮了亮。 “包包真的马上就能消下去?” 锦小录道:“是不干净的药,你还是当我没说吧。” “本公主觉得是干净的药就是干净的药,快拿来本公主试试!”明熙公主立即要锦小录给药。 老嬷嬷赶紧阻止:“公主殿下不可随便用来路不明的药,太医已经开了药给公主殿下了,老奴也已经命人再去传太医了……” 锦小录一听,就道:“就是,你还是用那些老头儿的药吧,一两天也能消下去的,不一定非要用我这些来路不明的药。” 能马上消下去,谁要一两天才消下去! 明熙公主不理嬷嬷,对锦小录凶巴巴道:“让你给药就给药!能让本公主额头的包马上消下去,本公主可以饶了你,否则本公主一定把你阉了当小太监!” 锦小录像是被吓到了,从怀里摸出一瓶小小的药,递出去。 明熙公主拿过,旋开盖,就要往额头上抹。 老嬷嬷忙阻止:“公主殿下不可,让老奴先帮公主殿下试试药……”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锦小录道:“你不要抢她的药,只有这一小瓶,被你抢了,她就没了!” 明熙公主一听被老嬷嬷抢了,她就没了,瞪了老嬷嬷一眼,用手指涂了药就往额头上抹。 老嬷嬷被瞪了一眼,心里冤得很,不由得看向锦小录。 她很怀疑锦小录是故意说这些话来离间她们主仆的。 可她左看这孩子,右看这孩子,都觉得这孩子眼神澄澈、一脸天真,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还生得非常的可爱漂亮,根本不像小小年纪,就会耍心机的孩子。 童言无忌害人啊! 明熙公主抹了药后,果然不消片刻额头上的包就消下去了。 太医赶来时,她正用剩下的药抹着半边脸上那被锦小录踹出来的鞋印红痕,抹完之后,她将剩下一点点药的小瓶子丢给太医,“闻闻里面是什么药。” 太医接过去闻了一会后,回道:“是祛瘀的伤药。” “能闻出里面的成分吗?是什么药材配制成的?” 太医又细闻了好一会儿,说出了十一种药材名。 明熙公主听后颇为激动。 “既然能闻出来,那就照这配方去给本公主配制几瓶这种祛瘀药来!” 太医听后,却一脸为难,随后躬身请罪。 “公主殿下恕罪,臣只闻出了十一种药材,还有两味药材,臣尚未能闻出来。” 明熙公主一听,激动瞬间化为零,没好气道:“也是,你们太医院这群庸医要是能闻出来,也不至于配出来的药,一两天才能让本公主额头上的包消下去!” 太医闻不出来,明熙公主很不悦,上前就把太医手里的药抢了回来。 “本公主现在受个伤都是小事了吗?太医院居然只派了一个庸医来敷衍本公主,再去给本公主找几个太医来!” 那太医吓得赶紧跪了下去,诚惶诚恐。 “臣无能,公主殿下恕罪!但绝非太医院敷衍公主殿下,是贵妃娘娘那儿,因给贵妃娘娘施针缓解头疾的许大小姐手受了伤,无法亲自施针,太子殿下便把太医院大部分人都调去了贵妃娘娘那儿,许大小姐要亲授施针之法,让太医院的人代替许大小姐给贵妃娘娘施针!” 第40章 我爹长得像我! 明熙公主一听母妃头疾又发作,瞬间没了再为难太医的心思,挥手让太医下去。 不过她正要赶去看贵妃时,才想到半边脸上被踹的鞋印红痕还没消下去。 虽然心急母妃的病情,但带伤去见母妃,只会让母妃担忧、加重母妃的头疾。 明熙公主当即折返到锦小录面前,抹了这破孩子的药,伤痕很快就会消下去的,等伤痕消下去再去看母妃也不迟,趁这空档,她要审审这破孩子。 明熙公主问:“你这药还有没有?” 锦小录摇头:“没了,就一小瓶。” 明熙公主看着他。 “那刚刚治我眩晕呕吐的药呢?” 锦小录依然摇头。 “也没了。” 明熙公主不信。 “怎么,你身上不带别的药,只带两种药,两种药不但刚好是本公主需要的,还都只带了够本公主用的量,有这么巧的事吗?” “我身上带的药可多了,才不是只有两种!”锦小录主打一个诚实,在怀里掏又掏,掏出许多小瓶瓶,“因为带太多种药,才每样只能带一点点的,够一次用的量!” 明熙公主看他每个瓶子确实都只有一点点药,也就打消了怀疑。 但她一把将锦小录所有药都抢走了。 锦小录嘴巴一扁,差点哭唧唧道:“把药还给我,不要抢走我的药!” 明熙公主怎么可能会还给他,问锦小录。 “这些药,包括刚刚你给本公主用的两种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锦小录继续主打一个诚实。 “我娘做的!” “那你娘呢?” “不知道!” 明熙公主来火了。 “你当本公主是傻子好骗吗?你娘你会不知道?!” 锦小录道:“我娘我当然知道,可我跟我娘走散了,我正要去找我娘,你就把我抓来了,你想知道我娘,你放了我,让我去找我娘!” 他说得挺悲愤的,他跟他娘走散了,已经很凄惨了。 他要去找他娘,还被抓了,更凄惨了! 明熙公主瞧他这样,信了他了,摸着下巴问:“你跟你娘怎么走散的,你们住哪?” 锦小录当即就抽泣,眼中含泪。 “我跟我娘入京找我爹,我娘说了,那年杏花微雨,我爹遇见了我娘,我爹说喜欢我娘,然后就有了我,可我爹说要先回家,回家后再派人去接我和我娘,可我都这么大了,我爹都没去接我和我娘,我娘就带我来找我爹,我爹还没找到,我跟我娘就走散了,我正要找我娘去,就被你们抓了!” 明熙公主被绕晕了。 不过她信了,还骂了一声渣男,问锦小录。 “你要去哪里找你娘?” 锦小录就一脸茫然。 老嬷嬷在旁边道:“大抵是刚入京,没找到他爹,也还没找到刚落脚的地方,所以一走散,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娘。” 老嬷嬷说完,还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 明熙公主点点头,觉得老嬷嬷说的有道理,问锦小录,“你娘长什么样?” 她要派人去找他娘,让他娘来给她配她想要的药。 锦小录就说:“我娘长着漂亮的样子,天底下最漂亮那个人就是我娘!” 明熙公主:“……” 满殿的宫女嬷嬷:“……” 明熙公主没耐心,道:“说详细点,脸长什么样,五官长什么样,多高多重,白还是黑?” 锦小录就一脸茫然。 茫然了好一会才道:“我娘白白的,比我高,比我重,脸比我大比我长,跟我一样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还有耳朵。哦,对了,我娘头发长长的。” 他歪着小脑袋儿,认真地想着,想到一点就说一点,答得可认真全面了,可就是没有一点信息是有用的! 老嬷嬷就非常理解地说:“这孩子从小被他爹抛弃,他娘又未婚生子,身边肯定没有人愿意亲近他们,他自小身边只有他娘一人,所以公主殿下你问他这些,他也只懂得拿他自己跟他娘做对比,说给公主殿下听。” 问不出他娘,那就问他爹,他娘应该会在他面前说起他爹长什么模样的。 要是能找到他爹,来个守株待兔,说不定就能找到他娘了。 于是明熙公主问:“那你爹长什么样,你娘有跟你说吗?” 锦小录就点头。 明熙公主一脸兴奋,“长什么样?” “我娘说,我爹长得像我!” 明熙公主就让人照着锦小录的模样,画了一个大人版画像出来。 明熙公主拿着那画像看了一眼,皱眉,嘀咕:“这画像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锦小录:对吧对吧,我长得像你哥哥是吧?我是你哥哥的儿子耶! 锦小录更加确定自己是太子的儿子没有错了! 明熙公主却没心思多看画像一眼,因为她脸上的伤痕消失了,她急着要去看她母妃了,她随手把画像递给宫女,“让人出宫找找这个人,找到了跟本公主说。” 明熙公主说完,又想到刚刚她从锦小录那里抢来的药,好像有一瓶是可以治头疾的。 她转头就要去问锦小录,结果一看锦小录,吓了一大跳。 刚刚还挺正常一孩子,怎么眼睛突然跟青蛙一样,上下眼睑浮肿,眼睛微凸,嘴唇变厚。 锦小录指着窗外解释:“刚刚有风进来,把花粉带进来落我脸上,我过敏了!” 其实是他给自己用了些药,他知道他给明熙公主药后,明熙公主肯定会看他身上还有没有药的,于是他主动交出一些,瞒过了明熙公主,留下一些更为有用的药。 他已经确认了太子就是他爹爹,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他必需变一变脸。 “什么是过敏?”明熙公主问。 “就是花粉咬我脸了,我怕那花粉,从小就怕!” 明熙公主觉得这小破孩真惨,被爹抛弃,跟娘走散了,还被她抓入宫,如今连花粉都咬他,让她都快要同情起他来了,她挥挥手,让宫女给他一个小面具。 “戴上,别吓着人了!你这药,能治头疾?” 她拿着一小瓶药问锦小录。 锦小录点头。 “能治,但必需看是什么样的头疾。” 明熙公主听完,带着他就一起去了她母妃宫里。 第41章 哦,原来这位就是我爹啊! 除了太子和太医之外,皇帝也在贵妃寝宫里。 这次贵妃头疾发作得尤为严重,许锦书急匆匆入宫后,却因为两只手都受伤根本无法给贵妃施针,皇帝这才把太医院大部分太医都宣来,让许锦书指导太医,由太医代为施针。 可许锦书一听要她指导太医,内心就不满。 她之所以能在贵妃这儿独一份,除了身份之外,还有能缓解贵妃头疾这份本事加持,若是指导给了太医,贵妃以后就不需要她了,她还怎么在贵妃这儿博个特殊。 但她表现得很大气,给皇帝行完礼后,又朝太医们微微一福。 “那就有劳诸位太医代替锦书给贵妃娘娘施针了。锦书学的是太乙针法,不知有哪位太医与锦书学的一样的针法没有?” 懂医的都知道,各派针灸术,除了行针不同之外,发现的穴位也不同,若是学过同一种针法,那么如何行针,下针深几许,针下于哪个穴位,一说便知,配合起来就不会有差错。 给贵妃娘娘施针,那可是不能有任何差错的! 可问题是这太乙针法是上古针灸术之一,上古针灸术现在除了医圣一脉,根本不会有人会。 见太医没回答,许锦书就又问:“九创针可有太医学过,九创针虽与太乙针法不同,却与太乙针法相近,学过九创针,也能知晓太乙针法的穴位。” 问题是九创针也是上古针灸术之一啊,除了医圣一脉,还是不会有人会。 有一太医就道:“大小姐说的这两种针灸术皆是上古针灸术,上古针灸术现在除了医圣一脉,在外面已经失传了,除了大小姐,我等恐皆不会!” 皇帝虽不懂医术,但却听得明白,许锦书虽年轻,但拜的师门、学的医术却是他这群宫中太医所学不到的,所以才会贵妃的头疾,许锦书能缓解,他宫中这一大群太医却无一人能治。 以往他只认为,贵妃的头疾只是碰巧许锦书能缓解,并不认为许锦书能比他宫中这群太医厉害多少。现在看来,她确实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就连太子看许锦书的眼神,都不由自主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她的书儿向来勤于研习医术,又乐于治病救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害那恶女,绝对是那恶女在国师府地牢里对书儿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他的书儿才不得不在国师府地牢里对那恶女下手的。 而他居然不问缘由,不听书儿解释,就冷着书儿。 太子瞬间内疚无比,上前握了握许锦书的手。 “不要太大压力。” 许锦书温柔地回视了太子一眼,微微一笑。 随后,她又回头问众太医。 “那乾坤针呢?乾坤针是我师爷爷通过太乙针法和九创针法,改进独创的一套针法,这套针法是有外传的,若懂这套针法,便能懂我要给贵妃娘娘下针的穴位、以及行针手法、下针深度。” 有一太医走了出来。 “臣不才,前些年未入宫前,学过这套乾坤针法。” 许锦书便点点头,请示完皇帝之后,就带着太医入了帐内。 皇帝也跟着进去,贵妃靠在软榻上,支着头,难受地闭着眼睛。 “你们这群没用的,锦书手受伤了,你们就治不了本宫了。把帘子撩起来,本宫头疼,心也闷得慌。” 皇帝便让人把帘子撩起来。 帘内外的太医忙躬身向贵妃请罪。 贵妃摆摆手,让他们赶紧给自己施针。 果然,这太医懂乾坤针法,跟许锦书配合得非常完美。 许锦书让他针下在哪个穴位,他都能精准地下对地方。 那些普通的穴位,自是不必说,没学过乾坤针法的也都懂。 但许锦书说了三处穴位,却是外面那些经验丰富的太医也从来没听说过的,更加不知道这三处穴位在头上的哪个位置,但那位学过乾坤针法的太医却能入针入对穴位。 不过那位太医还是很谨慎的,许锦书说到那三处穴位,他落针时向许锦书再三确认。 “许大小姐,是这个地方,对吧?” 许锦书点头,但强调。 “入针一寸,不可多,也不可少。若下针稍有偏差,不但不会有疗效,还会加重贵妃娘娘头疼之症!” 那太医被说得心理很有负担,下针的指差点抖了抖。 许锦书忙安抚。 “李太医,你可以的,不必紧张。” 李太医被许锦书这一安抚,加上也算身经百战过,瞬间就稳住了手,精准地下完针之后,由衷赞了一句。 “大小姐不但年少多才,还人美心善!” 其他太医也一致认同。 “像大小姐这般年纪大小的,谁能有这么一手针灸术。” “听说许大小姐不只一手针灸术了得,医术其他方面也有不错的造诣!” “岂止,琴棋书画许大小姐也是无一不通,还有锦家的血脉、会锦门阵术,可谓能文能武,是我大邺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是就是,尤其女子,更是难有像许大小姐这样的!” 大家一半是真的佩服许锦书,一半是刚刚清清楚楚地看到太子对许锦书的温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许锦书会是大邺未来的皇后,他们自然要巴结。 这时,明熙公主领着锦小录快速走了进来。 锦小录一入殿内,眼神就不着痕迹地往殿内扫了一遍,寻找他爹。 可眼神扫了一遍,也没发现哪个像自己爹的。 直到明熙公主朝太子询问贵妃的情况,他才知道:哦,原来这位就是我爹啊! 他不由仰头去看太子。 好看是好看的,可怎么有点不像我? 锦小录内心疑惑不解,就见太子也看向他,微皱眉。 “这孩子是?” “我在宫外捡的。”明熙公主随口道。 太子就斥责。 “你又胡闹了,在宫外随便捡个孩子入宫,还带到母妃这里来,父皇在里面呢!” “他可能有用,我才带他来的!”明熙公主说完,拉着锦小录向她母妃那边靠近。 “啊!” 这时,贵妃痛喊了一声,她的头疾没有缓解,突然更痛了! 第42章 你故意教错,是怕被别人学去了吗 这时候,李太医已经在许锦书指导下,下完全部的银针。 贵妃一喊痛,李太医赶紧看向许锦书。 许锦书不顾自己手上的伤,伸手就拔了最后一根银针。 “嘶!” 贵妃疼痛瞬间减轻到原来那般,但许锦书却扯动伤口,疼得冷吸了口气。 “书儿。” 太子赶紧上前去看她的手。 许锦书却只对太子摇了摇头,强忍着疼痛把银针扎进贵妃穴位中。 但是她手上的伤却扯动得更大,已经微微泌出了血。 但她什么都没说,把手放到腹部,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挡住。 太子看到了,特别心疼。 皇帝也看到了,对许锦书的懂事周全很满意。 众太医看在眼中。 而那李太医忙跪下去请罪。 皇帝微微有些恼,他这太医院果真养了群废物,人许锦书下针在哪个穴位、下针深几许、穴位在头上哪里说得清清楚楚,这李太医居然还能出差错。 同一个穴位,李太医入针他的贵妃就痛得惨叫,许锦书入针贵妃就减轻了疼痛! 皇帝看李太医的眼神都冷了。 李太医很冤,他是按照许锦书说的下针穴位和下针深度入针的,若说他没学过乾坤针法,扎错了那些从来没听说过的穴位,还有可能。可这最后一处穴位是普通穴位,下针深度也是按照许锦书说的深一寸,不可能有错的,怎么贵妃疼痛就加剧了? 而许锦书跟他一样下针,贵妃疼痛就减缓了? 李太医还没想清楚,皇帝已经想要责罚他,许锦书忙劝。 “这针灸术和其他是一个道理的,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尤其是这上古针灸术,之所以除了医圣一脉不再外传,就是因为难把控,下针稍有偏差,就会造成不同的结果,李太医已经做得很好了,圣上请不要怪罪李太医。还是快看看贵妃娘娘有没有好转吧!” 皇帝已经坐到了贵妃榻边,见许锦书都替李太医求情了,这才没怪罪李太医。 但自然没给李太医好脸色,李太医跪着也不敢起来。 皇帝询问贵妃情况。 贵妃还是难受地闭着眼睛。 “是下完针了吗?为何本宫今日头还是痛的,往日锦书给本宫下完针,本宫这头就舒服了的。” 李太医一听,心就一抖,开始后悔站出来说自己学过乾坤针了。 他站出来也不是为了治好贵妃有什么赏,全是责任使然,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上古针灸术这么难把控,这下贵妃娘娘没好,他肯定要挨罚了。 不过皇帝现在还没空处置他,因为许锦书此时拿出一粒药递给太子。 “殿下快把这药拿去化了,给贵妃娘娘服下。” 而后又向皇帝请罪。 “圣上恕罪,锦书无能,没能指导太医给贵妃娘娘有效施针,只能先让娘娘服用锦书制的镇痛药几日,待锦书手上的伤好,再亲自来给贵妃施针!” “那药……” 皇帝想问那药有没有副作用。 许锦书便道:“是药三分毒,自然是不能长期服用的,所以只给贵妃娘娘暂时服用,锦书手稍微好一些,就会入宫来给贵妃娘娘施针的!” 许锦书说完,还愧疚地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见她如此懂事,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看来贵妃的头疾还是得靠你,就依你,先给贵妃服药。你这手,也得好好养,养好了再来给贵妃施针。” 许锦书要的就是效果。 她又朝皇帝福了福身,“谢圣上不怪罪锦书。” 而那李太医就惨了,皇帝让太子拿药去化后,就看着李太医。 李太医忙请罪。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锦小录突然出声。 “你不用请罪,不是你的差,是她教错了。” 他声音脆脆的,带着点小奶音,皇帝这才发现明熙公主身边带了个孩子,而且孩子脸上还戴了个面具,他问:“你这孩子哪来的?刚刚说什么?” 许锦书心里一紧。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锦小录就看了她一眼,对皇帝道:“她用的不是太乙针法吗?太乙针法不是这样的!” 皇帝一听,就看向明熙公主。 “这孩子跟你一起来的?” 这孩子什么时候来的,他不知道。 但明熙公主什么时候来的,皇帝知道,是许锦书说完各种针灸术之后才来的。 这孩子是许锦书说完各种针灸术之后才来的,怎么会知道太乙针法? 其他人也都回想了一下,他们在说太乙针法时,这孩子还没出现啊,他怎么懂太乙针法? 许锦书却急得盯着锦小录。 明熙公主也好奇,这破孩子居然还知道针灸术,就问锦小录。 “你怎么知道是太乙针法?” 锦小录道:“我看她行针入的穴位就是太乙针法啊,可最后一步她教错了。” 许锦书急道:“你可不要胡说,这里可是皇宫,胡说要治罪的!” 锦小录就眨眨眼睛。 “那真话也不能说吗?” 明熙公主道:“真话能说,快说!” 皇帝不发话,看着锦小录,显然也是想听听锦小录接下来怎么说。 锦小录就指着李太医。 “你们让这老头儿把最后一根银针移到阳顶穴,就知道是不是她教错了。” 说完,锦小录还解说了一下。 “太乙针法是上古针灸术之一,有三处入针的穴位是太乙针法才有的,但最后一处穴位却是落在普通穴位阳顶穴,不是通阳穴。落在通阳穴的话,入针一寸还会加剧头疾。” 前面的话,别人不知道真假。 但李太医最后一针是落在通阳空,并且入针一寸加剧头疾这两点,在场太医都是看到的。 许锦书瞬间紧张了起来。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太乙针法最后一针就是落在通阳穴的!” 锦小录歪头看着她,好像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谎一样。 半响,他突然想明白了,童言童语问:“你故意教错,是怕太乙针法被别人学了去吗?” 他说完,又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 “你们不要怪她,我在乡下的老郎中邻居有手治疯狗咬伤的绝招,也是不教人的,毕竟教会了别人,再有人被疯狗咬伤,就不一定会来请他去治了!” 第43章 赌命 锦小录这一说,众人的表情都意味深长了起来。 原本锦小录就算说太乙针法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也不相信许锦书会指导错,毕竟许锦书已经给贵妃娘娘施了无数次针,怎么都不可能出错,要出错也是李太医出错。 但听了锦小录这一席童言童语后,皆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许锦书要是把李太医教会了,以后贵妃娘娘头疾发作,就会就近宣人在宫里的李太医来给贵妃娘娘施针,不用再召许锦书入宫了。 许锦书不再是贵妃娘娘唯一需要的人,在贵妃娘娘这里,也就没那么特殊了。 见所有人表情都微妙了起来,许锦书忙再次跪到了皇帝面前。 “圣上,千万不要听信这孩子的胡言,臣女一心为贵妃娘娘,怎会存着私心故意教错。当然,圣上若要怪罪臣女,臣女也绝无怨言,但绝不能把银针移至阳顶穴啊,那样会伤了娘娘脑子的!” “不会的,银针移至阳顶穴不会伤脑子的!” 锦小录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奶音加上纯真的眼神,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去相信这孩子说的话。 可锦小录到底只是一个孩子,他说得再头头是道,皇帝也不敢冒险真让人移针至阳顶穴。 见众人不信他,锦小录就道:“你们可以找个人来试一试。” 他指着李太医。 “让他施一样的针,只要最后一针,从通阳穴移至阳顶穴就好了,入针深一寸,看看会不会伤脑子。” 众太医一听,觉得这方法可行。 甚至已经有太医主动站了出来,要让李太医在他头上施针。 皇帝略一思索,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然,许锦书却道:“圣上,不可!贵妃娘娘有头疾,沈太医没有头疾,太乙针法最后一针移至阳顶穴对沈太医是没有损伤的,但却会伤了娘娘的脑子!” “最后一针移至阳顶穴对有没有头疾的人,都是一样的!” 锦小录又脆生生说。 许锦书急了,瞪着锦小录。 “你是谁派来的?你想害我,还是想害贵妃娘娘?!” 她话音刚落,明熙公主就道:“他是我带入宫的,你是说本公主想害母妃吗?” 许锦书被噎了一下,忙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太乙针法,公主殿下不觉得奇怪吗?太乙针法已经在外失传,只有医圣一脉的人会,可我医圣一脉根本没有这孩子!” 锦小录一听,盯着许锦书认真地看了好一会,突然问:“你是医圣一脉的人?” 许锦书自豪道:“正是,我不但是医圣一脉的人,还是医圣的嫡系传人,医圣是我师爷爷!” 锦小录闻言,表情古怪,不说话了。 许锦书却认为锦小录是听到她是医圣的徒孙,怂了,不敢说话了,继续道:“你这孩子,在这里胡说八道,到底是从哪里道听途说太乙针法最后一针要落在阳顶穴的,这是错误的,要是被像你这样不懂的人学了去,岂不是害人不浅!” “要不,我们来打赌吧!” “什么?” 锦小录话题转得太快,许锦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锦小录奶声奶气道:“你说错误的太乙针法让人学了去会害人不浅,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今日我们得弄清楚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我要是错了,随你怎么处置!你要是错了,那就是你说谎,你掌嘴二十下,怎么样?” 贵妃靠在软榻上,把一切听在耳中,虽然头依然疼痛难忍,但她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锦小录。 “不用打赌了,就依那孩子的说法,让李太医把银针移一移吧。” 坐在软榻边的皇帝赶紧关切地向贵妃看去。 然皇帝还没说出反对的话,贵妃就对皇帝摇了摇头,许锦书给她施了那么多次针,每根针落在头上哪处,她怎会不知道,今日最后一针,跟以往许锦书下针的位置不一样。 皇帝看得出贵妃另有想法,便也道:“就依贵妃的意思,按这孩子的说法移针,李太医……” “圣上不可!贵妃娘娘不可!” 许锦书猛地站起来就将李太医拦住,真让李太医移了针,贵妃娘娘头疼就好了呀,那她故意指导错最后一针,就不攻自破了! 贵妃看着许锦书。 “本宫头疼,就依这孩子的方法,试一试吧。” “太子殿下的药快化来了,娘娘再等一等!” “药服下,也要一会才起效,本宫疼得难受,就按这孩子的方法来施针吧!” 许锦书拗不过贵妃,但她是万不能让李太医按锦小录的方法来的,只得回头吓唬锦小录。 “你要打赌,赌掌嘴怎么够,赌命吧!” 锦小录眨了眨眼。 “赌命?玩太大了吧!” 许锦书道:“为了免贵妃娘娘受伤,我愿以命相赌,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你只要承认你的方法是道听途说的、不要害了贵妃娘娘,我便不与你计较!” 贵妃听了她这话,重新闭上了眼睛,由着许锦书去了。 许锦书有私心,她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可被人戳破后,还一再不承认,现在又开口就要赌命,这多少就有些狗急跳墙了,也着实让她不喜。 锦小录道:“赌命就赌命,是你自己要赌命的,可不是我要你的命。” 许锦书一听,有些傻眼,这孩子同意了,不怕死? 她再威胁。 “你可得想好了,真要赌,等下你命就没了!” “我不用再想,输的不会是我!”锦小录说完走向贵妃,问贵妃,“我也会施针,我来帮你施针好吗?” 贵妃虽然看不到锦小录的脸,但听他这声音,觉得这孩子绝对长得很漂亮,不由心头生喜。 “你来!” 皇帝要阻止。 锦小录眼疾手快,已经拔了贵妃头上的银针,戳到了阳顶穴里。 太子拿着化好的药进来时,就看到他母妃从床榻上缓缓坐了起来,皇帝关切地去扶她,她手搭在皇帝手臂上,眼神却是看向许锦书。 许锦书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不露丝毫破绽,可她还是被贵妃看得心里发虚。 “娘娘,您、您怎么起来了?您头疾没好,快躺下!” 第44章 掌嘴,罚跪 “头疾是没好,但已经不痛了,跟以前你给本宫施针一样,针施完,就不痛了。” 许锦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现在事实胜于雄辩,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她忙朝贵妃跪了下去。 她一跪下去,太子端着药就快步走上来,要将许锦书扶起来。 “书儿你怎么跪下了?药已经化好,你快起来告诉母妃该怎么服下!” 许锦书哪敢起来,涕泪交加地匍匐在地上。 “锦书无用,今日没能治好娘娘的头疼之症!但日后锦书手上的伤好了……不,不用等锦书手上的伤好,只要娘娘需要,锦书就会像以前一样入宫为娘娘施针缓解娘娘的头疾的!” 她现在只有表忠心了,让贵妃看在日后还需要她的份上,不要追究今日之事。 贵妃不追究,并不是因为日后还需要她,而是念在自己以往头疾发作,都是许锦书入宫帮自己施针缓解的,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看着许锦书,虽虚弱,但目光清明。 “你们赌的是命,按理你输了,就得把命交出来,但本宫并不想见血,就罚你按最先的赌注,掌嘴二十下。但后面赌命又是你提的,不能当做你没有提过这事,所以本宫罚你在本宫的西鸾殿外,当着宫人的面掌嘴,并在本宫殿外跪上三个时辰。” 贵妃说完,不再看许锦书,而是看锦小录。 “本宫这样安排,你会不会觉得你赌赢了,却没有要她的命,也没让她向你认输或认错,好像没你什么事一样,你不开心或不满意?” 贵妃对着锦小录说话时,声音不由自主就变温柔了。 锦小录对贵妃印象也不错,见她问自己,就摇头。 “我本来就只想让她掌嘴,命是她自己要赌的,我才不要她的命!” 贵妃微微一笑,回头问皇帝。 “圣上,臣妾这样处置可好?” 皇帝知道,贵妃让许锦书到殿外跪着,是想给许锦书一个警告。贵妃这样处置,已经是顾念许多情分了,若是换成其他人,敢把心思动到贵妃头上,那是一个死罪。 皇帝没有意见,宫人上前就把许锦书拉到殿外掌嘴。 太子反应过来时,许锦书已经被拉走了,许锦书朝他哭着大喊:“殿下!殿下……” 太子听得心疼死了,他刚刚去偏殿化药,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见书儿被拉走,忙朝帝妃跪了下去。 “父皇,母妃,什么赌命?什么掌嘴?还要罚跪?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书儿这次没能治好母妃您的头疼,肯定也是李太医没有下针下对,怎么能怪书儿?” 他边说边不忘把化好的药,递给贵妃看。 “药已经化好,母妃您快让书儿回来,让书儿告诉您这药怎么服用!” “这药就不用了,本宫头痛已经好了。” 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不想李太医学会针灸术,故意教错最后一针的落针穴位,故本宫罚了她!” “不可能,书儿不是这样的人,书儿不会这样做的!”太子完全不相信,“父皇,母妃,事情肯定有误会,你们不能惩罚书儿,求父皇母妃快放了书儿!”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惨叫。 “啊!” 显然,是许锦书被掌掴了。 而许锦书之所以不要脸面,叫这么大声,就是想引太子出去。 而太子一听,也果然不顾一切,转身就往外跑。 贵妃看得火起。 “把太子殿下拦住!” 宫人立即涌上前,将太子拦住。 太子还要挣扎着出去,贵妃道:“把他给本宫打晕!” 啪! 不知谁一个手刀劈在太子后脖颈,太子软哒哒地倒下了。 锦小录看着这一幕,小嘴角一抽:这真的是我爹,怎么这么……弱? 明熙公主也嘴角一抽:她这个太子哥哥什么都好,但就是个大直男,看不透许锦书这个绿茶婊的真面目,一直被许锦书牵着鼻子走。 “啊!” 又是一声惨叫。 众太医退出西鸾殿,就看到许锦书跪在殿外,一个年长的嬷嬷正在朝她脸上掌掴,几个巴掌下去,许锦书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丝。 嬷嬷每打一巴掌下去,她都惨叫了一大声。 可是挨了近十个巴掌之后,她都不见太子出来救她,她憋屈地滚下了眼泪,看着嬷嬷,试图让嬷嬷可怜可怜她。 嬷嬷铁面无情道:“大小姐还是省些喊,太子殿下不会出来救大小姐的,不过大小姐非要喊也就喊吧,再打几巴掌下去,大小姐就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说完,啪的一声,又一巴掌落在了许锦书脸上。 许锦书两边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她看到刚刚那些还在夸她的太医从贵妃宫里出来,看着她唾弃地摇了摇头,毫不避讳地议论着: “刚刚在殿内,手扯伤了,用袖子偷偷遮起来,原来是为了让圣上觉得她懂事,让太子殿下心疼她,如今被打,却喊得这般大声,却是想要太子殿下出来救她!” “可惜了,太子殿下被贵妃下令叫人打晕了,她叫破喉咙,太子殿下也不会出来救她的!” 许锦书一听,瞬间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太医离开后,明熙公主和锦小录也从贵妃宫里出来了,明熙公主故意拉着锦小录来到许锦书面前,特地看到嬷嬷打完所有巴掌之后,才带着锦小录离开。 许锦书被打得脸火辣辣地疼,没一会,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宫女忙赶紧报给贵妃知道。 贵妃怎会看不透许锦书的心思,翻了个身继续在榻上躺着。 “她要晕,就让她晕,晕够了,她自然会醒来的!” 于是,许锦书在西鸾殿门口躺了大半个时辰,没人理她,她越躺越尴尬,只得又“醒”了过来,继续跪着。 直至傍晚,明熙公主的寝宫外,响起一道悠扬的曲子。 还在明熙公主寝宫里的锦小录猛地站了起来,心里一喜:娘亲也入宫来了! 而且正用曲子在找他! 曲子是在附近,所以娘亲应该知道他在这里,来这里找他了! 第45章 照着那孩子画的,国师爷请过目 锦小录当即对着曲子传来的方向打开了窗户。 他把窗户打开到最大,站在窗户前。 若不是怕引人怀疑,他还会对着窗户外挥舞着手。 锦洛此时正坐在明熙公主寝宫的院墙上,白天她收到了锦小录被抓入宫的消息后,她就离开镇国侯府,悄悄潜入皇宫了。 她扮成宫女,花了些时间,打探到明熙公主的寝宫位置。 如今儿子打开窗户,她很快就发现儿子了。 曲子停,她扔掉树叶,悄无声息地潜到儿子所在的偏殿外,闪身就进了偏殿。 一见到娘亲,锦小录扑过去就抱住锦洛的腰,仰着小脸望着锦洛。 锦洛关上窗户,低头看着他,来了一句。 “能跑能动的,还住上了这么豪华的宫殿,看来在宫里混得不错。” 锦小录问:“娘亲你要是知道儿子在这里没事,是不是就不来找儿子了?” “是啊,早知道你能在宫里混得开,我就先不来找你了,等你在宫里飞黄腾达了,娘亲再入宫来找你,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带娘亲走上人生巅峰。” 锦小录一听,瞬间有种要被抛弃的凄凉感。 他还这么小,责任就这么重的吗? 锦小录赶紧卖惨,“娘亲你是不知道,我差点就变成小太监了,你没看我的眼睛嘴巴都肿了吗?你只看到我现在住宫殿的辉煌,不知道我这过程有多辛酸!” 锦洛就问:“有多辛酸?” 锦小录道:“总之很辛酸就是了!” 锦洛轻轻一笑,说归说,还是俯身检查了一下儿子,确定儿子没有受伤后,她才真正放心。 母子俩正要继续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锦洛闪身就躲到了偏殿外。 明熙公主人没到,声音先到。 “小破孩,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锦小录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煞是单纯可爱地看着踏进门槛来的明熙公主。 “你,问我爹娘名字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方便找人了!本公主突然想到,有了姓名,本公主可以让人到户部查一下,把相同姓名的人摘出来,再用画像对比就能找到人了!” 锦小录一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找人可以这么方便? 不过就算不方便,他也不会说他娘的姓名! 至于他爹,他之前连他爹是谁都不知道,哪会知道姓名。 “你不会连你爹娘的姓名都不知道吧?”明熙公主见锦小录久久没回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锦小录道:“我娘叫阿锦?” “然后呢?”明熙公主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锦小录一脸迷茫。 明熙公主受不了他道:“你不会真的连你爹娘的姓名都不知道吧?你娘她只叫阿锦吗?阿锦只是她的名字吧,她姓什么?” 锦小录就继续迷茫脸,无论明熙公主怎么问,他都摆一个迷茫脸。 明熙公主凶巴巴道:“你给本公主好好想,别以为本公主让你住在偏殿,就不会再把你阉了当小太监,本公主是看在你暂时治好了母妃的头疾,才饶了你的,你要是想不出你爹娘的姓名,本公主马上把你阉了,再在你额头上戳个洞,让你天天漏脑浆,变成白痴!” 锦小录还是迷茫脸。 明熙公主无法,就问:“那你姓什么?” 锦小录这下不迷茫脸了,回答得特别乖,“我叫小鹿。” “什么小鹿?” “我的名字叫小鹿啊!” “你总有姓吧?你姓什么?叫什么小鹿?!” “我就姓小鹿,叫小鹿啊!” 明熙公主要被他的回答逼疯了。 “本公主是问你,你的名字小鹿前面还有个什么字?那个字就是你的姓!你姓什么?叫什么小鹿?!” 锦小录又迷茫脸了,弱弱道:“我就只叫小鹿啊……” 明熙公主暴走! 嬷嬷忙安抚:“殿主殿下勿气!勿气!这孩子还太小,哪知道什么是姓,大概从小他娘只叫他小鹿,所以他只知道他叫小鹿!” 明熙公主气得转身走了。 明熙公主一走,锦小录哪还会迷茫,机灵得不得了,转身就朝窗户边跑去。 而锦洛一从窗户外进来,就压低声音问儿子,“什么画像?” 锦小录就把入宫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跟娘亲说了。 锦洛听后头大,苏焲掌握着整个宫城防卫,明熙公主命人拿画像去找人,他绝对会知道。 何况,儿子是因为苏焲的人放箭才撞到明熙公主的马车被带入宫的,苏焲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更加关注着明熙公主这边,明熙公主任何动作更加逃不过他的眼线。 画像虽然是儿子的大人版。 但到底是照着儿子画的,要是落入苏焲手里,苏焲绝对会认出是那天护城河边落水的孩子。 黑凰鸟又跟着儿子,苏焲一联想,就会知道那天晚上被骗了,儿子跟她有关系! 当务之急,得把画像拿回来。 但是,画像已经被明熙公主的人拿去找人了,应该不在宫中了。 甚至,有可能已经落入苏焲的人手里了! “儿砸,你先在这里等娘亲,娘亲去把画像找回来,就来带你出宫。” 锦洛知道儿子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便决定先去前朝看看,若是画像已经落入苏焲的人手里,说不定能拿回来。 因为后宫是皇帝、以及皇帝的女人、宫女太监居住的地方,苏焲是不能进来的。 但前朝是皇帝朝会群臣处理政务的场所,禁卫军的班房也在这里,说不定苏焲的人拿到了画像,还没来得及交给苏焲,正放在禁卫军的班房里也不一定。 然,锦洛才从后宫出来,就碰到一对主仆。 夜色微凉,那人一身黑色锦袍,身量修长,临湖而立,身影投入湖面之中,离他几步之遥,他的随从抱剑站着。如此一幕,远远望去,犹如一幅画。 很快,一名小太监加入这幅画中,低头小跑着来到苏焲面前。 苏焲朝他伸出手。 小太监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齐整的纸张,恭敬地奉呈到苏焲面前。 “在明熙公主寝宫照着那孩子画的,国师爷请过目。” 第46章 乖乖跟苏焲出宫 锦洛一听这话,心瞬间一提。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是儿子的画像! 而且已经递到苏焲面前了,只要苏焲拿过去打开看,就会发现是那天护城河边假死的孩子! 锦洛不急是假的,见苏焲已经伸手去拿画像,她也静悄悄地往苏焲那边靠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若是没有这幅画像,锦洛见到这瘟神,绝对转头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带犹豫的! 可如今,她不但靠近了,还暗暗捏了根银针在手。 虽然按照苏焲那变态的身手,她不一定能暗算到他。 可万一成功了呢,只要能射到他的手腕穴位,他手就会瞬间无力、捏不住那张画像,画像从他手中脱落,就会顺着风势,飘入湖里。 于是,锦洛算准他拿过画像,另只手还没捏住画像另一角打开时,手中银针立即射出…… “啊!” “咝~~” 苏焲另只手竟比她快一步掷出手中扳指,在空中把她射出的银针撞落后,扳指直直朝她额头打来,锦洛一心注视着他手中拿起的画像,一时疏忽,就被他的扳指打在了额头上。 疼得她下意识叫了一声,又冷吸了口气。 那扳指打在她额头上后,又落到了地上,她反应过来后,气得一边抬手揉着额头,一边抬脚狠狠地踩了那扳指两脚。 苍陌这才发现树后躲着人,身子一闪就来到锦洛面前,拔剑横在锦洛脖子上。 “把人弄过来。” 苏焲在那边淡淡地来了一句。 苍陌就把剑往锦洛脖子再靠近了一些,道:“走!” “把扳指也拿过来。” 苏焲又来了一句。 苍陌看着地上被踩了两脚的扳指,弯腰去捡。 他这一弯腰去捡,锦洛就把他的剑推开了,自己向苏焲走去。 倒不是她不想跑,只是画像还在苏焲手里,他还没打开看,她总还想再试试能不能把画像毁了! 苏焲看都没看她一眼,微扬声问:“入宫不是为了接近太子吗,跟着我干什么?太子可没跟我在一处!” 锦洛在离他几步之遥处站定,“我都说我爱慕的人是你了,你还说我为了接近太子,太枉费我对你一番痴心了!” 爱慕他的话,锦洛现在是越说越顺口了。 反正他也不会信,她何必说得有负担,就当是没感情的交流,能拖延他打开画像就是了。 苏焲冷笑,“你偷摸进宫,还敢满口胡言,就不怕我真把你交出去,凌迟处死?” “谁说我是偷摸入宫的,我是通过镇国侯府的名帖进宫来的,我现在也是镇国侯府的小姐,我也是可以入宫的!”锦洛又往苏焲靠近了两步。 这时苍陌拿着扳指擦干净递到苏焲面前来了。 苏焲拿过扳指往拇指上戴,画像就将松欲松地握在他另四只手指中,仿佛随时都会掉一样。 锦洛看它欲掉不掉的,看得她心急。索性,她伸手就要去抢过来,转身跑…… 然她手才伸出,苏焲突然握紧了画像,看她。 “想看画像吗?” 锦洛手僵在半空,然后象征性地抚了抚苏焲光洁的袖口,“不想看,我只是想帮国师爷拍拍灰,国师爷你的袖口脏了。” “我的袖口脏不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直在看我手里的画像。” “我分明是在看国师爷你的手,国师爷你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是手中极品!” “我只是手好看吗?” “国师爷哪哪都好看!” 苏焲轻笑一声,手捏着画像一角,轻轻一抖,画像就展开了,根本不用另一只手。 锦洛暗叫一声要完,却又不敢伸手去毁掉,因为当着苏焲的面毁掉,就算苏焲没有看到画像,也知道跟她有关了,再一联系,那真相就没跑了! 锦洛正考虑要不要现在马上跑时,却见苏焲皱眉,锦洛忍不住也就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看到画像画着的人戴着一个面具,除了能从发型看出应该是个小孩子之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焲见她也抻着脖子在看,就把画像移到她面前,让她看个够,还问她,“是不是很满意!” 满意! 自然满意! 但锦洛仰头看他,问:“国师爷,你这画的是谁啊?戴着面具都看不到脸,怎么不让他把面具脱了再画?” 苏焲冷笑,“放心,下次逮到他,一定让他脱了面具画,还让他脱了面皮画,画了邀你一起观赏。” 锦洛就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跟他告辞,“偶遇国师爷,实在是开心,不过宫防重地,跟国师爷偶遇太久,实为不妥,我就先回去了,国师爷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 然才走两步,后衣领被人拎住。 苏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宫防我说了算,没有不妥!” 锦洛瞬间在心里把他骂了一遍,骂完还想再挣扎。 苏焲却拎着她就往宫外走,“我倒要去问问镇国侯府,你是不是递了贴子入宫的。” 锦洛没再挣扎了,但抗议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会乖乖走?” 苏焲声音微凉问。 锦洛举手对天发誓:“我发誓不乖乖走,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苏焲放下她了,走在前面,往宫门走去。 锦洛见他居然不怕自己跑了,就快步跟上他,“你不怕我跑了吗?” 苏焲头也不回,“你不是发誓不乖乖跟我走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吗?” 锦洛一阵无语,他这种人会相信发誓?不过是料到她不会跑罢了,因为她乖乖跟他出宫,他也就出宫了,只要他没在宫里,她儿子就暂时是安全的。 苍陌先去赶了马车在宫门口等着,苏焲上了车马,锦洛没上。 “国师爷,孤男寡女同乘一辆马车,传扬出去对国师爷您的名声不好,国师爷您就不必送我了,我自己能回镇国侯府去。” 话音刚落,马车车窗就被掀起一角,苏焲声音传了出来。 “我向来没什么好名声,你不必太为我着想。” 锦洛:“……” 只得慢吞吞爬上马车。 第47章 四年前,太子根本没回房 进了马车后,锦洛坐在最边边,和苏焲拉开最远的距离。 苏焲看她,很温柔说:“坐过来一点。” 锦洛知道他绝对没怀好意,道:“我怕闷,坐这儿透气。” “那儿风大,你着凉了,我会心疼。”话落,伸手就把她拉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锦洛被他拉得往他怀里摔,她赶忙伸手撑住他身侧的车壁,腰身一扭,坐在了苏焲旁边位置上。 “谢国师爷体恤,我坐这里风就不大了。” 苏焲看她挨着自己坐,也就没说什么了。 锦洛往旁边挪了一点点,与他拉开一臂的距离。 看着这一臂的距离,苏焲突然又想说点什么了。 “头伸过来我帮你揉一揉。” 锦洛正在揉着额头上被他用扳指砸中的伤,闻言警惕地看向他。 苏焲见她不动,就朝她靠了过来,伸手要帮她揉…… 锦洛下意识就想躲,苏焲却像是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另只手已经伸到她后脑勺处,她这一躲,他大掌就罩住了她后脑勺,把她头固定住。 苏焲拿下她的手,人模狗样地替她揉着。 锦洛自然是不信他的,一直防着他。 可他揉得别提有多温柔细致了。 揉着揉着,手指突然对着她额头淤青的正中央就按了一下。 锦洛疼得“咝”了一声,就知道这变态没怀好意,气得一拳就朝他脸揍去。 可苏焲哪会让她得手,包住她后脑勺的大掌猛地往下一按,锦洛整个人被他按得趴在了他大腿上,拳头也落在了他大腿上。 锦洛只恨拳头落的位置不对。 老天要是有眼,她拳头就应该落在他的重点部位上才对。 落在他大腿上有什么用,他大腿结实有力,根本对他大腿造不成任何伤害,要是能落在他重点部位上,最起码有希望打他个下身不举! 锦洛气得仰头去瞪他。 她生气,苏焲心情就不错,垂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气鼓鼓的表情。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不得不说,她那双眼,真真是漂亮,盛着怒意,却仍似星辰,似碧海,似空晴万里,似灼灼花开,明媚生动,撩人极了! 苏焲少有的,微微失了神。 这一失神,锦洛逮到机会,猛地摆脱他,直起身子张口就咬住他下巴。 锦洛不敢过多停顿,怕又被他逮住,所以一口咬住之后,就下了狠劲,咬完立即抽身后退,退到最远的距离。 然后怕男人再度报复她,赶紧说:“扯平了,一人一下,你要是还揪着不放,就不男人了!” 苏焲摸了一把被她咬到的地方,湿湿粘粘的,不止有她的口中之物,还有……血! 下口可真狠啊! 果然是小野猫! 不过,破天荒的,他竟没与锦洛计较。 马车到了镇国侯府门口,锦洛急忙撩开车帘就要跳下马车,苏焲的话,却骤然在背后响起。 “镇国侯回来了。” 锦洛身子微微一顿。 这个渣爹,她来京城之后还没见过,没想到回来了。 这一回来,这些日子王氏、许锦画、许锦书在她这里所遭受的一切,他定是要向她讨回来的。 她倒是不怕,就是觉得麻烦! 她没接苏焲的话,跳下马车就要进镇国侯府。 苏焲却突然从马车里抛了个牌子出来给她。 “拿着,借你用用。” 锦洛下意识接住,就看到是个金牌,上面刻着“御赐金甲牌”五个字。 锦洛知道御赐金甲牌就是御赐金牌,见牌如见皇帝。 御赐金牌有两种,一种是御赐金甲牌,一种是御赐金乙牌,金乙牌是皇帝赐给谁,就只能谁持有;而金甲牌持有者可以借别人用,也可以送给别人。 持有御赐金甲牌的,形同半个皇帝,整个大邺,也就只有苏焲有一块。 苏焲抛了金甲牌之后,就命苍陌调转马车走了。 锦洛怎么都没想到苏焲会这么好心和大方,拿着金甲牌一度怀疑是假的,把金甲牌反复检查了之后,还拿到嘴里咬了一下,发现真的是金的! 随后,她把金甲牌放进袖袋里,入了镇国侯府。 她才一入镇国侯府,镇国侯府大门就关上了,还落了门闩,颇有一种要关门打狗的架势。 呵,这是早就准备好,只要她一出现,就关上家门秘密把她处理掉是吧? 果然,她才往府里走了一会,就有无数身着盔甲的士兵涌出来,把她团团围住之后,弓箭对准了她。 她还听到有人说:“快去报侯爷,人回来了!” 显然,这些都是早就埋伏好,等着她一回来,就围住她,怕她跑了的。 锦洛冷笑,难为镇国侯把战场上的士兵都调回了府,摆了这么大一个阵仗来对付她。 她也配合地立在中央没动。 没多久,一个威武的中年男子被人簇拥着出现了。 士兵分开一条小道,中年男子从小道走了过来,立在锦洛不远处。 锦洛看着中年男子,与原主记忆里渣爹的形象重合。 镇国侯只看了锦洛一眼,就抬手,无情道:“侯府今日出现刺客,给本侯放箭杀了刺客!” 锦洛万万没想到,这个爹狠心到如此地步,也不愧是镇国侯,是男人的处事方法,一来就是决杀,要取她性命,不像女人一样,只会害来害去。 锦洛冷笑,“你真的是我爹吗?你好狠的心,把我丢在乡下十几年不管不认,一接我回来,就要我的血,还任由王氏母女雇人毁我清白,见我阴差阳错上了太子的床,你们又怕事情败露,就把我溺入臭水沟淹死!” 锦洛这话是替原主问的,替原主说的,她不恨,但原主恨! 镇国侯一听,却道:“你胡说些什么?太子清贵自爱,怎么可能任由你爬他的床!” 锦洛道:“那看来侯爷你还不知道这事,四年前那日下午,你的夫人女儿雇人毁我清白,我却阴差阳错跑到了太子的房间,与太子有了夫妻之实!” 镇国侯一听,皱眉,不悦。 “四年前那日下午,太子与本侯在书房讨论了半日兵法,直至傍晚太子才回了房!” 若是其他时候,他尚且记不清了。 可四年前,王氏雇人毁锦洛清白,他是知道的。 他记得尤为清楚,那日太子是来府没错,可与他在书房讨论了半日兵法,根本没有回房。等傍晚太子回房,锦洛已经被他夫人绑了溺臭水沟里去了。 第48章 确定了,儿子父亲不是太子 锦洛看镇国侯皱眉的样子,不像是为了掩盖实情说的假话。 她盯着镇国侯,试探问:“侯爷是年纪大了,记错了吧?” 镇国侯也不怕实话实说,因为今日能被他调来府里射杀锦洛的,都是他的心腹,绝对不会走漏半句风声,他冷笑道: “若是你真跟太子有了夫妻之实,本侯也不至于想要你死,本侯会让你嫁入东宫辅助书儿,若是你能为侧妃,书儿为正妃,东宫正侧妃皆出自镇国侯府,那本侯更是乐见其成!所以,不可能的事情,你却编来骗本侯,以为这样本侯就会放了你,你觉得本侯会信你吗?!” 锦洛看得出来,这镇国侯说的全然不是假话。 她回想了一下太子模样,突然就觉得,有可能太子真的不是她儿子锦小录的父亲! 可是,那夜许锦画被她丢入乞丐窟,应该也不敢骗她才对! 难道,许锦画也搞错了? 锦洛抬腿就往镇国侯走去,他身后就是通道,她要去找许锦画再问一问。 镇国侯看她朝自己走来,虎眼一眯,“放箭!” “谁敢!”锦洛大喝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一块金牌,举了起来。 众士兵一看,居然是御赐金牌,还是金甲牌! 镇国侯虎眼又一眯,“你哪来的御赐金甲牌?!” “你说呢!”锦洛道。 镇国侯脑子都不动用,就知道这金甲牌哪里来的,因为整个大邺就只有苏焲有,他声音更冷了,“你跟国师苏焲什么关系?!” “我也很好奇,我跟国师苏焲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给我御赐金甲牌!”锦洛笑了笑,“会不会是侯爷你得罪了他了,所以他给我金甲牌,让我来对付侯爷你!” 镇国侯立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最近……不,他为官几十年,有没有哪里得罪了这尊瘟神。 过了一遍之后,很庆幸,没有! 要说有,那就是许锦画在宫门外追着苏焲马车一事,得罪苏焲了。 可那也是他的女儿吃亏好不好,他都没上门找他苏焲要说法,他苏焲还敢不满了不成? 镇国侯冷着脸,命令她。 “把金甲牌拿过来,本侯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锦洛冷笑:“你干脆说我这块金甲牌是偷国师爷的得了!” 她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无非就是让她拿过去给他看,他看完就说是假的,不承认她有金甲牌了,然后就可以命士兵发箭射杀她! 锦洛好心提醒他,“你杀我不要紧,但让国师爷找到理由掀了你的镇国侯府那可就不好了!” 镇国侯闻言,心里一紧。 确实,说不定是那苏焲想整他,正找不到理由,所以干脆给了锦洛一块金甲牌。 他跟锦洛相安无事,他苏焲没有损失,过后拿回金甲牌就是了。 但他要是杀了锦洛,他苏焲就可以说他无视金甲牌。 无视金甲牌,等同于蔑视皇权,他苏焲就可以明正言顺地给他罪名了! 镇国侯是有些心虚的,虽然他没得罪那苏焲,但本身毕竟不清白! 锦洛见他怂了,很满意,大声道:“见金甲牌如同见圣上,还不统统跪下!” 众士兵见侯爷都不敢发话了,犹豫了一下,纷纷放下了箭,跪了下去。 镇国侯还在硬撑。 锦洛笑了一声,“侯爷,你要无视圣上吗?!” 镇国侯怎么都没想到,他今晚本是要杀这孽女的,现在却要对她下跪! 但御赐金甲牌在此,不下跪,就是无视圣上,若放大了,就可以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最终,镇国侯不得不对锦洛跪了下去。 锦洛看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侧越了过去。 “你要去往何处?”镇国侯见她往后院去,想到妻女,猛地站起来,就要去拦锦洛。 锦洛猛地回头,目光冰冷看他。 “侯爷,我还没让你起来,你最好先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 “你以为你手里拿着御赐金甲牌就能为所欲为吗?!”镇国侯自然不愿遵命。 “不能为所欲为我拿这金甲牌做什么?你觉得我拿这金甲牌,是拿来跟你玩的吗?!” 反正她今晚就是要为所欲为,渣爹要是敢不服金甲牌,那就尝尝她的毒药吧,为了儿子,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找许锦画再问清楚的。 但锦洛的狂,却让镇国侯以后她背后有苏焲撑腰,思量再三,又不得不跪了下去。 他突然就示弱了,无奈地对锦洛道了一句,“夫人是你母亲,画儿是你妹妹,你们是骨肉至亲,你不能伤害她们!” 锦洛觉得可笑,刚刚还那么的无情,什么话都不说就想乱箭齐发射死她。 如今拿她没办法了,就跟她讲起骨肉亲情来了! 锦洛冷笑,转身就往后院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句冰冷的话。 “侯爷最好乖乖跪着,或许我就可以考虑不伤害她们!” 镇国侯哪会这么听话,他自己不敢动,但立即召来一名府中下人,让下人暗中跟去观察锦洛,若是锦洛要伤害他的妻女,则马上来报。 锦洛自然知道有人跟着她,但她毫不避讳,去许锦画院里后,顺手操起许锦画房里的剪刀,把许锦画从床上拖起来后,剪刀就抵在许锦画脸上。 “我问你,四年前,你亲眼看到我跟太子有了夫妻之实的吗?” 许锦画看着抵在自己脸上的剪刀,吓得半死,却没想到锦洛问的会是这个问题。 “想清楚了再说,若有半句假话,你这脸就不用要了!” “我说!我说!!” 许锦画哪敢挑战锦洛的耐性。 她现在怵锦洛怵得要死,她完全相信她不说,锦洛马上就会让她脸蛋开花! 她丝毫不敢隐瞒:“我没有亲眼看到你跟太子有了夫妻之实!没有亲眼看到!” 锦洛剪刀瞬间往她脸上更抵近了一些,“没有亲眼看到,你为何跟我说当年那男人是太子?” 许锦画觉得自己的脸皮就要被戳破了,吓得连连大喊。 “因为你在太子房间里,当时太子来府做客,住在临水阁,我跟我娘顺着血迹找到临水阁时,正好看到太子从他房间里出来,而我跟我娘等太子走远,入太子房间一看,就看到你在太子房间床上,衣裙全被撕破了,还浑身痕迹,一看就是被男人睡过了,还是睡狠了的那种!” “你确定,当时从太子房间里出来的人,是太子?!” 第49章 帮我在京中选个好夫婿 许锦画被问懵了。 从太子房间里出来的人,还能不是太子吗? “回答我!”锦洛冷喝。 许锦画被她喝得浑身一抖,忙道:“我、我不确定,我没有看到太子的脸!” 可说完,又忍不住弱弱补充了一句:“但、但从太子房间里出来的,怎、怎可能不是太子……” “四年前的事,从头到尾跟我详说一遍!” 锦洛再喝,只有知道整个事件的详细过程,才好自己捋一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许锦画现在是锦洛问什么,就赶紧说什么,一丝一毫的隐瞒都不敢有,忙道:“四年前我挑断你的手筋脚筋,雇了一个杀猪卖肉的人入府毁你清白。 “可、可那个没用的,去了我给他指定的房间后,居然回来跟我说里面没人。 “我跟我娘就到处去找人,后来顺着你流下的血迹,我跟我娘找到了临水阁。 “却正好见房门打开,有人要从里面出来。 “因为那是太子临时住的地方,我跟我娘忙赶紧躲了起来。 “直到太子从房里出来,转身往外走,我跟我娘才敢偷偷出来看,只看到太子的背影。 “房门没关,我跟我娘等太子走远,就进房间去看,一进去就看到你躺在太子的床上,衣裙尽被撕碎,满身都是被男人蹂躏过的痕迹。 “我跟我娘怕事情败露,就把你从太子房间拖走,弄干净了血迹和太子的房间,把你拖到臭水沟边溺死!” 许锦画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 “怪不得当年我看太子转身往外走时,觉得太子的肩背过于宽阔结实了些,太子芝兰玉树,是比较纤瘦的类型,肩背远没有那个背影那么有安全感!” 锦洛听到这儿,基本已经能确定当年睡了她的男人不是太子了。 其实当年原主被许锦画挑断手筋脚筋时就已经死了,她是在许锦画去雇人来玷污她的这个空档穿越到原主身上的,她穿越过来后,出于对危险的预知,忙往屋外爬。 但由于当年王氏得了怪病需要原主的血,原主为了讨好王氏,割了无数次血给王氏,搞得自己很虚弱,她爬到门外,就晕了。 后来,下身刺痛让她醒了过来。 她发现她身上覆了个男人,下身被异物闯入、填满。 然后身子被撞得犹如海洋里的孤舟,无所依傍,后又被翻来覆去地折腾。 由于太过虚弱,她只能感觉得到这些,却连想看一下那个该死的男人长什么模样都睁不开眼睛。 而被男人一折腾,脆弱不堪的她,就又晕了过去,后就被王氏和许锦画拖去溺臭水沟了。 现在想来,她爬出房间晕过去后,就被人带到了太子的房间,而她当时还以为是被许锦画雇的人拖回房间糟蹋了,所以才会来问许锦画。 许锦画见锦洛久久没有动作,但剪刀还抵在她脸上,她忙求饶。 “事实就是这样,我一句都不敢骗你!我没有看到太子的脸,所以我以为是太子,那天晚上你来找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已经被你弄断过手脚,算抵了挑断你手筋脚筋的事,又被你扔进乞丐窟被乞丐轮了,现在也什么都告诉你了,求你放过我!” 确实,两相抵消,她跟许锦画的仇好像是报了。 不过,让锦洛真正放过许锦画的原因,是许锦书治许锦画断骨时,用了一种特殊的药,如果许锦画现在就死了,那许锦画就体验不到那种药所带来的后遗症的“乐趣”了。 “行,你再乖乖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过你。”锦洛道,“四年前那日,除了太子来镇国侯府外,还有没有谁来镇国侯府?” 许锦画细想了一下,很确定道:“没有,就连太子殿下带来的两个随从都是太监!” 锦洛便没有再问了,放了许锦画,转身往外走。 之所以她不怀疑是这侯府里的下人,是因为当日她从睡她的男人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龙涎香很贵,下人根本用不起。 锦洛才从许锦画院里出来,就又被无数弓箭对准了。 锦洛一点都不意外,刚刚渣爹就派了人来盯着她的,见她拿剪刀抵在许锦画脸上,就赶忙去报给渣爹了,所以渣爹带着士兵赶来要救许锦画。 一见锦洛从院子里出来,镇国侯就急问:“你把画儿怎样了?” “把她千刀万剐了。”锦洛道。 镇国侯立即瞪圆了虎眼,但锦洛有金甲牌,镇国侯不敢杀她,忙往院子里冲,要去看许锦画是不是真被千刀万剐了。 才冲到院子门槛处,锦洛慢悠悠的声音在镇国侯背后响起,“是想把她千刀万剐的,但到底下不了手,侯爷说了,我们是骨肉至亲不是吗?” 镇国侯猛地停住脚步,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知道锦洛是在拿他先前说的话讽刺他,他转头瞪着锦洛,随后命人进去看许锦画,自己没再进去。 锦洛就侧了侧身,对他笑,“侯爷,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帮我在京里选个好夫婿,我帮你和王氏正名,就说其实我是你和王氏养的义女,并非你们成亲前就苟且生的。” 镇国侯一听,面上不显,但心里微动。 因为这事,朝里不少人参他,他正愁不知如何解决,虽然这算家事,皇帝不会拿他怎样,但到底影响名声和官途,以后走出去永远被人戳脊梁骨。 但镇国侯不太信锦洛的话,试探问:“你真的愿意说你是本侯和夫人收养的义女?” 锦洛没回答他。 镇国侯等不到锦洛的回答,突然就一脸慈爱了,信誓旦旦道:“你是本侯的女儿,本侯无论如何都是会给你选个好夫婿的!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对外说你是本侯和夫人收养的义女,本侯也一定按亲生女儿的待遇把你嫁出去,本侯明日就开始为你挑选夫婿!” 锦洛看他变脸堪比川剧,只觉得好笑,道:“夫婿我要自己挑,侯爷近日在府里办个宴会,邀请京中所有权贵子弟来与我相看,我相看完,就当场宣布我是你和夫人收养的义女!” 第50章 父子再遇 镇国侯一听她这话,当场就谨慎了起来。 锦洛见镇国侯谨慎,她也不催,只道:“侯爷慢慢想,什么时候同意了再跟我说,我不急。” 其实她挺急的,她想尽快找到儿子父亲,尽快取心头血。 但她不能急,她必需让镇国侯比她急。 能用得上龙涎香的,非富即贵,只要能把京中权贵子弟集在一起,她闻一闻谁有用龙涎香,或许就能从这些人中,找到当年那个睡她的男人。 镇国侯不想答应她,但又不想放过这么个好机会,试图说服她道:“夫婿为父为你挑就行,为父毕竟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光比你准,你是信不过为爷的眼光不成?” “我不是信不过侯爷的眼光,我是信不过侯爷的为人!”锦洛毫不客气道,“万一侯爷给我挑了个歪瓜裂枣,或给我挑了个家道中落就要被削爵放权的怎么办,歪瓜裂枣晚上睡觉都啃不下口,我嫁这么个夫婿还不如搂头猪睡觉,嫁个家道中落就要削爵放权的,那我后半生拿什么霍霍?” 镇国侯原以为她憋了什么大阴谋,没想到就为了这些,这么肤浅? 锦洛道:“我喜欢有钱的,有权的,还喜欢长得好的,所以我必需自己挑!” “行了,本侯明日便下请贴,办个赏花宴!”镇国侯最终不耐烦地同意了,毕竟能让锦洛亲口宣布是他和王氏的义女,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当夜,镇国侯还假仁假义地拨了个院子给她住,派了嬷嬷婢女去伺候她。 实则是监视她。 锦洛无所谓,不过临回院子时,又回头看镇国侯。 镇国侯今晚虽杀不了锦洛,但能让锦洛几日后亲口宣布是他和王氏义女,他心情也还算不错,正准备回院里搂着王氏睡觉,毕竟他离京数日,身子早已寂寞难耐。 然,他才转身,锦洛突然道:“侯爷,让你先跪上两个时辰,你跪够时间了吗?” 镇国侯身子一僵,回头瞪她,正欲斥责,锦洛慢条斯理扬起金甲牌,“侯爷,见牌如见圣上,圣上让你跪两个时辰,你是要违抗圣命吗?” 确实,拿着金甲牌的人,代表的就是圣命! 敢不跪,就是违抗圣命! 镇国侯不得不又往地上跪了下去。 锦洛勾唇一笑,收起金甲牌,回镇国侯刚拨给她的院子睡觉去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句慵懒带着困意的话,“侯爷可别想着敷衍我,我是回院子睡觉了,可国师爷的人应该不用睡。” 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听得镇国侯都跟着犯困了。 可再困,身体再寂寞难耐,镇国侯也不敢去睡了,因为确实不知道苏焲的人是不是正在哪儿盯着他。那苏焲,朝中谁人不知他爪牙遍布,眼线颇多。 等镇国侯跪完两个时辰,再回到王氏床上,早已腰酸腿软,有心也举不起来了。 次日,宫里来了人。 宣许锦画和锦洛二人入宫。 而宣她们入宫的人,是明熙公主! 锦洛本就是要入宫接儿子的,明熙公主宣不宣她入宫,她都无所谓。但许锦画得知是明熙公主宣她入宫,却吓得半死,登上入宫的马车后,一路都胆战心惊。 果不其然,一入到宫里,明熙公主立即对她发难。 “把她给本公主拖那边。嬷嬷,你去看看她的身子。” 许锦画立即被几个宫女按住,拖到了殿内一角,三下五除二脱了下身衣物,任由许锦画怎么叫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老嬷嬷上前就去检查她下身。 很快老嬷嬷检查完,来回禀明熙公主。 “公主殿下,这许二小姐已经非完璧之身。” 明熙公主一听,脸当场就黑了,就听老嬷嬷又道:“且有拉扯伤。” “拉扯伤?”明熙公主不解,“何意?” 老嬷嬷便道:“就是行房时,过于粗鲁或激烈,被男人伤到了。” 明熙公主这下哪里还忍得了,上前一巴掌就拍在许锦画脸上,“贱人!” 送上前去给国师爷也就罢了,居然还跟国师爷那么激烈,明熙公主越想越气,又赏了许锦画一巴掌,赏完还想再打,但被老嬷嬷阻止了。 公主把人召进宫来,要是把臣子的女儿打坏了,也是不好交代的。 许锦画被打得冤死,可是她又说不出口自己破身不是因为国师爷,而是被一群乞丐给轮了。 她窝在殿内一角,被打得连哭都不敢哭,心里越是委屈,就越是恨锦洛。 这一刻,无论她多怵锦洛,她都恨不得想弄死锦洛。 锦洛却没空理她,因为她又看到儿子了。 才一日一夜,明熙公主的寝宫已经快要被锦小录混成自己家了,他来去自如不说,宫女太监嬷嬷还都很喜欢他,他依然戴着个小面具,一入主殿,就看到了锦洛。 但母子俩就像不认识一样,互看了一眼后,就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去看明熙公主。 明熙公主不能再打许锦画,但心里的气就是不顺,带着人就出了寝宫,不忘招呼锦小录,“小破孩,跟本公主走,本公主带你去前朝!” 锦洛一听前朝,眼神微亮,跟了过去。 明熙公主阵仗不小,所以后面多跟了一个人,明熙公主也不知道。 到了前朝,刚好遇到苏焲从朝殿出来。 明熙公主一见苏焲,立即甜丝丝地扬着声音喊:“焲哥哥!” 苏焲倒是看了她一眼,但人根本没过来。 明熙公主见苏焲不理自己,就朝苏焲跑了过去,这时候锦小录就悄咪咪地往后缩,来到锦洛身边,“娘亲,那个人是欠我两颗糖那个人是吗?” 锦洛压低声音,“是,你赶紧撤退,要不然他会认出你!” “我有戴面具!” “你戴十个面具,他也能看透你!” 母子二人说到这,苏焲就朝明熙公主这么走来了,锦小录当即“哎哟”低喊了一声,“我突然肚子痛!” 然后捧着肚子,在其他宫女太监的注视下,转身就跑开了。 苏焲目光恰恰落到了这里…… 第51章 要她帮他上药 不过苏焲目光只在锦洛那处一扫,就移开了,在明熙公主面前停了步,问:“公主殿下后面带的两人,是镇国侯府的姑娘?” 明熙公主听苏焲一开口就问镇国侯府的姑娘,以为他在关注许锦画,当即就不高兴了。 “焲哥哥,你问镇国侯府的姑娘做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许锦画?你就算不喜欢我,你也不该喜欢她啊,她那么差劲,你眼光可不能这么差!” “臣找镇国侯府的姑娘,是要再审问刺客一事,公主殿下想多了。”苏焲说完,吩咐身边禁卫军,“把那位穿素色衣裳的,带到班房等我。” 禁卫军便领命去带锦洛。 苏焲也跟明熙公主告辞,“臣先把人带走,问完事再把人送回去还给公主殿下。” 明熙公主见苏焲命人带走的,不是许锦画,也就没有那么不开心了,点头同意。 可苏焲把人带走后,明熙公主转念一想,苏焲从头到尾正眼都没瞧她一下,她又不开心了。 然后她又突然想到,刚刚苏焲下巴有个牙印! 他是国师,连父皇都得给他脸面,谁敢往他下巴上咬? 还不是女人! 就算不是许锦画咬的,也是像许锦画一样的贱人咬的! 明熙公主气得叉腰走到许锦画面前,抬手又给了许锦画一巴掌。 许锦画被打得整个人都懵了。 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又哪里惹到这位公主了,她跟只鹌鹑一样缩在最后面,这也能被打! 苏焲命人把锦洛带走后,还没到班房,他就让禁卫军离开了,小树林旁边瞬间只剩下锦洛和他两人。 锦洛警惕地看他,“国师爷想干什么?刺客的事不是已经明白了,是其他人,不是我!” 话说完,就看到苏焲摸着下巴上的牙印。 锦洛就有些心虚了,然后听苏焲道:“你把我咬成这样,真的以为就能不了了之?” 锦洛不得不问:“那国师爷想怎样?” 苏焲道:“最起码得负责治好我。” 锦洛一阵无语。 “就一个牙印,国师爷随便找个大夫拿点药,一两天就能消失掉了。” 苏焲道:“我为什么要一两天才能消失掉的药,我要马上就能消失掉的药,你有。” 锦洛:“……” 好吧,他是知道儿子给明熙公主药的事,故意拿这个牙印来跟她索药,试探她了。 锦洛道:“我没有这么好的药,不过比一般药好一点的药倒是有。现在给你用,要到今晚牙印才能消失掉。” 苏焲就盯着她看。 锦洛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心知肯定是骗不了他的,正想着等下他变态起来自己该怎么应对时,苏焲却突然道:“那好吧,今晚才能消失掉就今晚才能消失掉。” 突然这么好说话? 锦洛都有点不敢相信了,忙从袖袋里摸出一小瓶药递给他,就怕晚一步给他他就要改变主意难搞起来了! 苏焲没接,扬了扬下巴。 意思很明显了,要她帮他上药。 锦洛鬼使神差地没有说不,旋开瓶盖,用葱白玉指匀起一些药,上前一步就涂在他下巴牙印处。她手在他牙印上轻轻地旋着,眼珠子就微微动了动。 然后,她突然倾身上前,往他衣襟处嗅了嗅。 一股清清淡淡的男子味道进入鼻腔里,说不上好闻,但也没有不好闻。 锦洛在他衣襟处没嗅到麟息木香,又踮起脚尖,凑到他下巴处闻了闻。 她嗅他的时候,他就垂眸将她看着。 锦洛没嗅到麟息木香,也没有失望,她只是例行嗅一嗅他,好把他排除掉,免得日后没找到人,还得惦记着会不会他就是孩子父亲。打心底里,她可不想孩子父亲是这么一个变态! “你在嗅什么?”苏焲突然问。 锦洛放下踮起的脚,身高瞬间比他矮了一大截,随口道:“国师爷好闻呗。” 苏焲盯着她的发顶,“是么,那你多闻闻。” 锦洛就又敷衍地往他身体四处闻了闻,嗅了嗅,道:“有些上头,不闻了。” 苏焲倏地笑出了声。 锦洛可不管他有没有看破自己,反正他只要不戳破,她就当他什么都没看破,把金甲牌从怀里掏出来后丢还给苏焲,“谢谢国师爷借我金牌用。” 说完由衷赞了句,“这牌子可真好用!” 镇国侯见着这牌子,就跟个孙子一样,可不就是好用! 苏焲接住金甲牌后,突然道:“听说你要选夫婿。” 锦洛:“……” 果然,昨夜镇国侯府里发生的一切没有逃过他的眼线。 “四年前跟你有过一次的人不是太子,是不是很失望?”苏焲问。 锦洛没好气道:“我又不喜欢太子,谈何失望。”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找那个男人?” “是呀,国师爷想帮忙吗?” “也不是不可以帮忙,说说,那人身上什么味道,我帮你找找。” 锦洛:“……” 脑子能别这么好用,什么都能猜到行吗? “国师爷想多了,哪有什么味道,我就是单纯想找个好夫婿嫁了。” 锦洛才不告诉他,这人有这么好心吗?要是告诉了他后,他去把人给杀了,或是故意让她找不到人,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取到心头血了。 “什么才叫好夫婿?有钱的,有权的,还得长得好看的?”苏焲故意问。 锦洛就道:“对呀,谁不想要有钱有权还好看的,好看的用起来才赏心悦目!” 苏焲又倏地笑了。 锦洛可不管他笑什么,对他道:“国师爷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告辞!” 说完就要转身走。 苏焲却突然勾住了她的衣襟,锦洛还来不及恼怒他的行为,他已经将她的衣襟勾开一条缝,另只手把金甲牌放了进去,“留着,不用谢。” 胸口一凉,那金甲牌落进了她胸口里,架在了她双峰上。 苏焲说完,手指一松,转身先走了。 锦洛捂住胸口,生怕金甲牌下滑掉到了肚子的位置,可其实金甲牌被她双峰架得稳稳的,她盯着苏焲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句。 “变态果然永远都很变态!” 第52章 他爹真不是个东西! 锦小录抱着肚子跑开后,就躲在了不远处观望。 后看到娘亲被带走,他又悄悄跟着娘亲去。 等到苏焲让禁卫军离开,剩下两人时,锦小录又躲在远处观望。 他一直都很小心谨慎,跟踪的时候,跟踪得远远的,加之人小机灵,无人发现他。 暗暗观望了一会,锦小录忽然发现,某处假山后面,有名小太监。小太监时不时地望向娘亲和那个欠他两颗糖的男人的方向,但又不像是在监视娘亲那边,也不像是在打探什么。 锦小录观察了这个小太监一会,忽然看到小太监手里貌似拿了一张画像。 画像? 锦小录骤然就想到明熙公主让人照着他画了一张成人版的画像,而娘亲要去找回来的事。 他歪着脑袋儿想了想,然后静悄悄地来到小太监身后。 不等小太监回身,锦小录竖起两指,往小太监腰间某穴位一戳,小太监那半边身体瞬间酸软无力,手里拿着的画像掉到了地上。 锦小录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明熙公主让人画的那张成人版的他。 本来是要撕掉的,可一想到撕碎的画像,若是全部被捡回,还是能再拼凑成整张画像,锦小录便快速把画像折叠成小方块,藏进胸口里,然后撒腿就跑。 小太监半边身体酸软过后,忙去追锦小录。 锦小录虽然机灵,但到底腿短步子小,跑了好一会,眼见快要被抓到,忙往有人的地方一拐,大声喊:“大人抢小孩东西了!大人抢小孩东西了!” 小太监截获画像这事自然不能被人知道,听到锦小录一喊,停了下来,转身就隐匿了去。 等小太监再次找到苏焲时,见四下无人,就来到苏焲面前请罪,说画像被锦小录抢了去。 苏焲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既然画像看不到,直接把人召来跟前看看就是了。 于是,等锦小录在宫里转了一圈,找到明熙公主时,皇帝那边刚好派了人来传他去御书房。 去御书房的半路上,他们还“碰”到了锦洛。 锦洛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御书房,但皇帝没宣,她是没资格进入御书房的,跟许锦画以及宫女太监在御书房外候着,明熙公主带锦小录进去。 年近五旬的皇帝坐在龙案后面,左下方置了张座椅,苏焲坐在那儿。 跟小太监分开后,他就来了御书房,呈了批阅完的文书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关心地询问起贵妃的头疾。 皇帝一听,便跟他唠了昨日之事。 苏焲听完,就顺便提了一句:一个小孩儿懂上古针灸术,颇为奇怪,需得传来好好问问,若背后有高人,说不定能治好娘娘头疾。 皇帝也早有此想法,苏焲一提,便当场传了锦小录过来。 明熙公主带着锦小录给皇帝行完礼后,苏焲突然问:“臣刚刚问完刺客一事,已经放镇国侯那位私养在乡下的女儿回去找公主殿下了,不知她人可有找到公主殿下?” 难得苏焲会主动跟她搭话,明熙公主当然赶紧回答:“找到了,就侯在外面。” 苏焲就点点头,“王氏给镇国侯生的两个女儿,倒是一点都不像,也不知是否真是王氏所生?” 皇帝一听,大概也是听说过许锦画在宫门外追苏焲马车一事,也不知是出于八卦还是什么,笑着说:“苏卿跟镇国侯府的姑娘倒是很熟?” 苏焲就道:“不熟,刚刚找镇国侯那位私养在乡下的女儿问刺客一事时,看了另一位姑娘一眼罢了。” 国师府闹刺客,皇帝是知道的,刺客和锦洛牵扯上关系,皇帝也听太子说过,这事皇帝便没问。 皇帝想的是:听说那许锦画都上了他这位国师的马车了,他这位国师却不认,怕是对人家姑娘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皇帝也好奇镇国侯两个女儿到底长啥样,就命人都传了进来。 明熙公主却生起了闷气,认为苏焲绕来绕去,是想传许锦画进来相见。 她跟着传人的太监一起出去,当场又扫了许锦画一巴掌,才把锦洛和许锦画领进了御书房。 锦洛一进御书房,就看到了苏焲,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焲没看她,好像压根不认识她一样,倒是皇帝认真地看了她和许锦画几眼。 见许锦画脸上印着几个手指印,皇帝又转眼瞪了明熙公主一眼。 明熙公主不怕自己的父皇,冷哼一声,继续看苏焲。 皇帝转头问锦小录,“孩子,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懂针灸术?你家里人是从医的?” “我跟我娘学的,我家就我跟我娘两人,我娘会做药。”锦小录一开口,嗓音沙哑。 皇帝微皱眉,“那你娘又是跟谁学的?” 锦小录道:“跟我爹学的。” “那你爹呢?” “我爹我不知道他在哪!” 反正一切无解的问题,都抛给“爹”就是了! 皇帝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爹在哪?” 锦小录就又来了。 “我娘说,那年……那年杏花微雨,我爹遇见了我娘,我爹说喜欢我娘,然后就有了我,可我爹说要先回家,回家后就派人去接我和我娘,可我都这么大了,我爹都没去接我和我娘,所以我不知道我爹在哪……” 说完,还触动心底深处的伤心事一样,难过地啜泣了一下。 皇帝一听:呀,原来是个被爹抛弃的可怜孩子,他爹真不是个东西! “那你爹是在京城?”皇帝问。 “是吧~~”锦小录有些迷茫,“我娘说,我爹跟我娘说他家在京城。” 皇帝就问苏焲,“苏卿,京城里有厉害的大夫或神医吗?” 苏焲颔首:“臣未听闻。但大隐隐于市,说不定有高人隐于京都,却未露名也未可知。不过……” 他若有所思,“他爹既把他们母子抛弃,又岂会告知他娘真实的来历。” “苏卿说得有理,说不定你爹根本不在京城,但既然你都找来了,你就说说你爹长什么模样,朕派人在京城里头找找……” 明熙公主道:“他脑子笨,根本说不清他爹娘长什么模样,连他爹娘的姓名都不知道,不过他说他娘说他爹长得像他,我就让宫里的人照着他的模样画了张大人的画像拿出宫去找了,结果我宫里的人也是笨,把画像弄丢了……” 皇帝听到这儿,就说:“那就让人再照他的样子画几张画像拿出宫去找。” 话落,皇帝命人传画师,并让锦小录脱掉面具。 第53章 掉进他爹的坑里去 锦小录不得不脱下面具。 面具一脱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明熙公主惊呼:“你的脸怎么这么严重了?” 只见锦小录整张脸布满了红色的疹子,上下眼睑和嘴唇依然有些肿,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锦洛看到儿子这张脸,却很淡定,因为她知道儿子不会有事。 “这脸怎么回事?”皇帝被吓了一大跳。 锦小录道:“我过敏更严重了,我声音都变了!” 在场众人都早就听出他声音变沙哑了,只是没想到他的脸会这样。 “过敏?什么过敏?”皇帝不解。 “就是被花粉给咬了,他说他从小怕天楹花花粉!”明熙公主代为解释完,问锦小录,“你自己不是有药吗,怎么还让自己变成这鬼样子?” 锦小录不满道:“我的药都被你拿走了!” “哪个药你可以用,本公主还你!” “没有可以用的!” “那传太医吧。”皇帝说完,就要命人传太医。 那哪行啊,传太医治好了,可不就被看到真面目了! 锦小录忙道:“宫里都是那种花,到处都有那花粉,传了太医也没用,还没治好,新的过敏又开始了,不用传太医的!” 皇帝一听,觉得确实是。 这可怎么办好? 这时,苏焲对锦小录招手,“小孩,过来。” 锦小录假装怕他,不敢过去。 苏焲道:“不乖乖过来,我让人把你扔深山老林里,让你被老虎吃掉!” 皇帝最是知道自己这个国师了,忙道:“苏卿,你别吓他。” 而后安慰锦小录,“不用怕,朕的国师最嘴硬心软了,你过去。” 锦小录不得不乖乖过去,心里却疯狂吐槽:嘴硬心软,你怕不是对这个词有误解? 苏焲待锦小录走近了,勾起他的小脸就左右瞧了瞧,没瞧出什么破绽之后,又戳了戳锦小录脸上的疹子。 锦小录被他戳得眉头一皱一皱的。 他还问锦小录,“不疼吗?” 锦小录:还能忍! 但他眼中含泪,快要哭了,“疼!” 苏焲听他喊疼,又鬼畜地戳了他两下,还专挑他脸上最大的疹子戳,戳完还往那疹子上抠了抠,没把疹子抠出来,这才作罢。 他往旁边伸手,内侍赶紧递上一方帕子给他。 他拿过帕子拭着手指,拭完见帕子干净,疹子没掉色,方才无比温和问:“真的疼?” 锦小录:刚才不疼,现在是真疼! 苏焲见他拧巴着小脸,是真的疼了,他也满意了,把帕子递回给内侍,问:“你不知道你爹在哪,那你娘呢?你是怎么入宫来的?” 锦小录就把他如何入宫给说了一遍。 苏焲听后,就一脸悲悯,对皇帝道:“这孩子确实是可怜,被爹给抛弃了,如今还不知娘在哪,宫里又到处是天楹花令其不适。圣上若应允,臣可以把他领回府上去。臣府上无天楹花,他可以暂住臣府上,娘娘若需要他,圣上召一声,臣便把他领入宫来。” 锦小录一听,心里“咯噔”一跳,感觉自己好像掉进坑里去了。 他现在只期待皇帝或明熙公主不同意。 皇帝一听,却觉得苏焲这提议甚好,人孩子在宫里住着不舒服,还是得送出宫好,而且这孩子是明熙公主抓进来的,人家娘亲肯定急死了,得送出宫去还给人家。 但他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皇帝也想找到他娘和他爹,看能不能治贵妃娘娘的头疾。 所以让这孩子住到国师府,确实是最好的! 皇帝道:“苏卿这提议甚好,等下苏卿出宫,就把这孩子一起领回去。找这孩子爹娘之事,也交由苏卿去办。苏卿办事,朕最放心。” 苏焲便道:“臣遵命。” 明熙公主也很开心。 锦小录是她弄入宫的,多少算是她的人。 她的人住到国师府去,那她以后就有理由可以去国师府了。 于是,苏焲出宫时,就把锦小录给领出宫去了。 锦洛头大,她入宫是来接儿子出宫的,现在儿子是出宫了,可却是被苏焲给领走了,简直就是从一个小火坑,跳入了一个大火坑。 苏焲那变态,一步一个坑,哪是儿子那小小的脑子能应付的! 但她再急,也没办法现在跟着一起出宫。 跟明熙公主回后宫,路过贵妃的西鸾宫时,看到许锦书跪在了西鸾宫宫外。 许锦书昨日跪完之后,已经入夜,太子便把她安置在了宫里,不过不在后宫,在前朝平时用来安置入宫的宾客的地方,叫暖阳阁。 她是万没有想到贵妃平日头疼难忍,却能记住她施针的位置,才敢胆大包天故意指导错最后一针的下针穴位。 睡了一夜之后,她人也清醒了,深知昨日自己的做法太过愚蠢,着实惹恼了贵妃,让贵妃厌恶了。 所以,她诚心地来到贵妃殿外跪着。 脸还肿着,很难看,但她一点遮掩都没有。 她深知,只有让贵妃看到她已经受到严重的惩罚,才会原谅她。 她那么多年的努力,绝不能因为昨日的一时愚蠢而毁于一旦! 她跪了许久,贵妃派了嬷嬷出来,她无比卑谦地恳求嬷嬷。 “求嬷嬷代为转告娘娘一声,锦书知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锦书没有颜面求娘娘原谅,只求娘娘不要嫌弃,日后锦书若想娘娘了,能允许锦书入宫拜见娘娘。” 嬷嬷道:“娘娘大度,不会与你计较这些,你出宫回府去吧。” 许锦书便感激而泣,对着西鸾宫深深一拜,直起身子。 “谢娘娘不罪之恩,锦书定会尽快找到办法彻底治好娘娘的头疾的,师父已经来信,说得了一株珀珠草,只要能凝炼成药,就有望彻底治好娘娘的头疾,师父不日就能抵京。” 嬷嬷听到这话,想了想,转身入殿内去禀报贵妃。 没多久,贵妃在宫人的搀扶下,有些虚弱地来到了宫门口。 锦洛不远不近地望了贵妃一眼,这一眼,就看出贵妃头疾的不寻常。 珀珠草,怎么可能治得了贵妃这头疾! 第54章 拔草一样猛薅许锦书几把头发 “你起来吧。” 贵妃在宫门口站定之后,就让许锦书起来。 许锦书却仍跪着,“锦书做了大错事,唯有跪着才能心安,没资格起来。” 贵妃就由着她了,道:“你做的事,本宫委实不喜,甚至厌恶,但念你是一时糊涂,也已经受了罚,本宫不怪你。你若得了药能彻底治好本宫的头疾,本宫会让圣上给你一笔重赏。” 也就是说,贵妃以后不想再跟她有私人的情分了。 她以后在贵妃这里,也就不再特殊了。 贵妃说完,就由宫人搀扶着回去了。 贵妃一走,太子就匆匆赶来,看到许锦书跪在地上,忙将她扶了起来。 “书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跪着了?是不是母妃又罚你了?” 许锦书摇头,强撑着往前走,“娘娘没有罚我,是我自己要到这里跪着的,我做错了事,大错特错,我应该到这里跪着的,殿下您不该可怜我。” 西鸾宫宫女暗中听到这些,目送太子和许锦书走远,回去禀报给贵妃。 贵妃道:“算她有诚心悔过,日后她与太子成亲,本宫不会苛待她。” 许锦书由太子扶着远离西鸾宫之后,却猛地就往太子怀里跌了进去,无声抽泣了起来。 “都怪我不好,没能让李太医治好娘娘的头疾,害娘娘头疼了那么久,娘娘不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我不难过的,只要娘娘头疾能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太子看她秀眼里盈满了泪水,明明伤心得不得了,却仍隐忍着,不只不在他面前哭诉,还怕他担心,一直强调她不难过,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 太子当即心疼得不得了,连连说:“孤知道!孤知道事情不是母妃他们说的那样,你怎么可能会故意指导错下针穴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母妃他们不相信你,孤相信你!” 许锦书就抬起盈满泪水的眼,楚楚可怜地将太子望着。 “不怪娘娘,是有人要害我!殿下,是有人要害我!” 太子就皱眉,“是谁要害你?你说,孤一定替你教训那个人!” 许锦书就摇头,“我不知道,可为什么那么巧,为什么有那么巧的事情……” 她指的是,之前给贵妃施针一直都没事,为什么那么巧锦洛一回来,她给贵妃施针就出了事。有些事情她不会言明,但她知道太子一定能领会到。 太子也确实领会到了,那恶女回来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很难不第一时间就想到那恶女。 可他还未来得及说句什么,一道身影从花丛后面闪了出来,过去就给了许锦书一巴掌。 “好你个许锦书,你居然敢明里暗里说是本公主害你,本公主就说你是个绿茶婊一点都没错,整天做些背后挑拨人的勾当,你有种当着本公主的面说是本公主害你!” 许锦书被打得懵了懵,她脸本就还肿着,一瞬间更肿了。 太子快速将许锦书护到身后,对明熙公主喝道:“明熙你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打她啊!你没看她在说我害她吗?”明熙公主气得不行,许锦书说那么巧,指的不就是锦小录,锦小录是她带入宫的,许锦书指锦小录,不就是在说她。 许锦书冤死了,捂着脸眼泪都快滴出来了,“殿下,公主殿下她误会我了,她……” 还敢说她误会她! 明熙公主更气了,扬起巴掌又要去打许锦书。 “明熙你过分了!”太子抬手就去挡。 他只是想挡掉明熙公主的手,可不知怎的,手挡出去之后,居然一巴掌甩在了明熙公主脸上。 明熙公主被打懵了,“哥,你居然打我?你可是我亲哥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来打我?!” 明熙公主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一巴掌现在是治愈不了她受伤的心灵的了,她扑上去一把就将许锦书掐到地上。 许锦书摔得整个人都傻了,还没来得及挣扎着起来,明熙公主一把坐到了她身上,把她往死里掐。 两个女人掐架,动作远比男人想象的还要快,太子反应过来时,许锦书已经反掐住明熙公主,两人扭在了一起。 太子忙上去将两人拉开,明熙公主以为哥哥还要来帮许锦书,也不恋战了,拔草一样猛薅了许锦书几把头发,然后甩开太子的手,就起来跳开了。 她钗环零乱,但叉着腰,凶巴巴的,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很狼狈,骂道:“贱人,下次再敢乱说别人害你,本公主把你薅成秃头!” 说完,袖子一甩,带着一大群人,耀武扬威地走了。 反观许锦书,钗环全落,发髻松散,额角和发顶被薅掉了两撮毛,连头皮都被带了起来。 她现在是想装都装不下去了,真真儿哭了起来,捂着脸,没脸见太子。 她这副模样,只怕太子看到了会吐,以后想爱她都爱不起来了。 好在燕巢一直跟在许锦书身边,上前抱住许锦书,许锦书哭得快断气道:“太子不要看我,求太了给我一件袍子罩住脸,派人送我出宫去……” 太子依了她的话,给了他件自己的袍子,派了自己的亲随送许锦书出宫。 许锦书进宫时有多风光骄傲,出宫时就有多狼狈可笑。 锦洛看完这一切,勾唇笑了笑,才转身追上明熙公主那一行人。 明熙公主回了寝宫,打完一架,她心情也畅快了,勒令许锦画以后不准再靠近国师苏焲之后,没再为难许锦画,放锦洛和许锦画二人出宫了。 出宫的马车还没回到镇国侯府,锦洛就让停了马车。 许锦画见她要下马车,问:“你要去哪里?” 锦洛头都没回,“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去找阎王叙旧,你要跟吗?” 许锦画哪还敢再开口,再开口,只怕锦洛就要送她去跟阎王报道了。 锦洛跳下马车,绕过一条街之后,头顶上方就响起翅膀扑腾的声音,很快黑凰鸟出现在了她头顶上方,猛地又落到她肩膀上。 “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第55章 挑夫婿 一人一鸟到了国师府附近,锦洛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黑凰鸟急得飞了起来,在她头顶不断拍着翅膀,意思是:怎么停了?怎么停了?我们不是要进去吗?怎么不动了?小主人是不是在里面?我们快进去救他! 锦洛却突然转身离开了。 黑凰鸟非常不解地跟上,却见主人好像不是要来救人,因为她从小巷子出去之后,就到街上人最多的一家糕点铺子前排队,买了一份糕点后,又去了衣衫铺子,买了两套衣衫。 再到街边的馄饨摊子,吃了两大碗馄饨。 还去了胭脂铺子,买了些胭脂水粉。 最后在城中再逛了个把时辰,才慢悠悠地回镇国侯府。 而她人才回到镇国侯府,苏焲那边就收到消息了。 影卫把她所到之处、所买之物,一一报给苏焲听,最后道:“她好像挺轻松自在的,一点都不像心急想去救人。” 苏焲听后,许久才搁下笔,问身旁趴在他书桌上的锦小录,“想吃吗?” 锦小录支起身子,漂亮的眼睛看着苏焲,反问:“我能吃吗?” “你想吃我买给你吃。”苏焲起身往外走,锦小录跳下椅子,跟上他。 影卫汇报完就消失不见了,苍陌去驾马车,苏焲登上马车后,锦小录小胳膊小腿地也往马车上爬,然后苍陌驾着马车离开国师公署。 路过糕点铺子,苏焲就让苍陌去买了份糕点来给锦小录吃。 反正脸过敏了,看不到真面目,锦小录毫无心理负担,摘了面具,擦干净了手,就捧着糕点,拿了一块来吃。 吃着吃着,苏焲来了一句,“糕点下毒了。” 锦小录下意识僵住,小嘴还鼓鼓的,不敢下咽,瞪着苏焲。 苏焲道:“你完了,吃了我这糕点,等下我问你什么话,你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老底都抖给我。” 咕咚! 锦小录把糕点吞下去了,他觉得他被试探了,而他露馅了。 他赶紧找补,“这糕点真好吃,我要多吃几块。” 说着,多吃了一块,小嘴巴嚼得一鼓一鼓的,虽然脸上都是疹子,有些惨不忍睹,但眼睛是漂亮的。 苏焲掐了一把他的脸,“这眼睛真好看,挖出来装饰在琉璃灯里,应该挺不错。” 继续嚼着糕点的锦小录:晚上点着这琉璃灯,你不怕瘆得慌吗?你变态得不只亿点点! - 许锦书回到镇国侯府,给自己处理了伤,稳定了情绪之后,开始复盘这段时间以来屡屡受挫的每件事,并从中找出了一些原因。 最后,她往京外送出了两封信! - 锦洛没急着去救儿子。 苏焲故意把她儿子领走,就是等着她去救人。 她要是真去了,准会被他逮住逼问她跟儿子两人的关系,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摸出她儿子就是那天护城河边假死的孩子,那南姨莫叔也会被牵扯进来。 儿子的脸没有那么快恢复好,苏焲几天之内是看不到儿子真面目的,她没必要那么急着去救儿子。 最好是她能在秋日宴找到当年那个男人,取了心头血,再去救了儿子跑路。 那样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 转眼,秋日宴到。 请帖是以许锦书的名义送出去的。 虽然镇国侯府近来的名声不大好,但许锦书在宫里的事没有传出去,人人皆还认定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更重要的是,太子也来了。 所以但凡有收到请帖的,自然人人给脸前来。 一时间,镇国侯府宾客盈门,来府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儿和贵家小姐。 花园里,男女宾客分开坐,吃着果酒谈着话。 许锦书借口昨日突然起了疹子,脸上覆着轻纱,太子一直陪在她身边。 锦洛本就是跟镇国侯说要相看夫婿的,所以她就不客气地到男宾那边转了两圈。她鼻子灵,这一转,谁身上用的啥香,她就闻得清清楚楚了。 两圈转下来,没有闻到谁身上有用麟息木香的,锦洛难免失望。 许锦画看她在男宾那边转,就暗暗骂:“不要脸,贱货!” “京都里所有有权有钱的男儿,都在这里了吗?”她才刚骂完,背后就响起了锦洛的声音。 许锦画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身,后退,“当、当然没有全在这里,但基本都来了……” “认真看好谁没有来,回头列个名单给我。”锦洛说完就要走。 许锦画不满道:“我凭什么要列给你!” “凭你不列给我,我会削你!”锦洛眼神已经快能削了她了。 许锦画顿时就觉得还是别惹她的好,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这么多男儿在这,难道就没有一个你看上的吗?居然还惦记着没来的!” “我还惦记着刚成婚的呢!”锦洛回头给她多加了一项任务,“把近几年刚成婚的,三十岁以下的,全都列给我。列少一个,我就削你一次!” 四年前那一次,虽然她不知道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但她能感觉得到,是个年纪不大的。 “不是,你怎么胃口那么大,你以为你谁啊,还要刚成婚的,你还要给人做小不成!”许锦画后悔死了,她就不该多言背地里骂她。 锦洛没再理她,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人,她也没兴趣呆在这里了,转身回自己院子。 却在回廊拐角处,被镇国侯堵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镇国侯问,“你要自己挑选夫婿,本侯已经帮你把京中权贵子弟都请来给你挑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锦洛看着他,“我没挑上。” 镇国侯一听,气场瞬间变了,带着绝对冷意,“你是不想兑现承诺?” “也不是不想兑现承诺,总得夫婿挑上了才兑现,不然我先把承诺兑现了,回头侯爷不帮我挑夫婿了怎么办?我在京里,靠的可只有侯爷。” 她话刚落,唰的一声,身子被镇国侯用鞭子捆住了。 呵,渣爹是早有预备啊,鞭子藏在身后,只要她敢不兑现承诺,他就立即捆了她,不给她亮出金甲牌的机会。 只要金甲牌没出,那他无论对她做什么,就都不算无视圣上! 第56章 唯有苏焲了! 镇国侯把她捆住之后,无所顾忌了,道:“你最好乖乖跟本侯出去,向在场所有人言明你是本侯和夫人在乡下收养的义女,非本侯和夫人成婚之前生的! “就说你是被人利用了,一时鬼迷心窍,不满足只当本侯的义女,想通过在宫门宣扬你是本侯和夫人成婚前所生,逼本侯认你做亲生女儿! “如今,你知道被人利用了,也感念本侯和夫人的收养之恩,更是心中觉得愧对本侯和夫人,所以借今日秋日宴,向在场众人澄清此事! “并说,今日澄清,是你个人临时决定的,本侯和夫人并不知情!” 锦洛听他说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好一个感念本侯和夫人的收养之恩! 好一个心中觉得愧对本侯和夫人! 他怎么说得出口?他说出这些话,怎么能不脸红? 是他和王氏生了她,不认不养,如今居然能毫无羞耻感地逼她说这些话! 然后还不敢承认,还要她说是她自己临时决定澄清的,他和王氏不知情!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不要脸之人! 锦洛算是开了眼界了,问:“我要是不呢?” “你是知道的,我会把你杀了,只要你在这个世上消失干净,没过多久京都里的人就会忘记这件事,本侯顶多被人诟病一段时间,只要本侯再立军功,赞讼声很快就能掩盖掉本侯身上的所有污点!”镇国侯说得傲然自得,看锦洛,就像在看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 确实是,那天晚上他就要射杀她的! 她如今明面上的身份,跟这京都里头的权贵比起来,也确实犹如蝼蚁,她若消失了,不会有人想起她。只要金甲牌不出,镇国侯完全不用担心她的死会掀起什么风浪。 可锦洛却笑了起来。 “你真的是我爹吗?为了可以承袭锦澜的爵位,为了能得到锦家军军权,你真的可以连亲生女儿都不认吗?还是说,我根本不是你和王氏的女儿?” 她手被捆着贴在身体两侧,但手掌却是能动的。 她一边故意说些话吸引镇国侯的注意,一边手掌凝聚苍龙血脉,血色苍龙在掌心浮现。 镇国侯有种被人戳破心底深处秘密的感觉,顿时恼羞成怒,不配合,不兑现承诺是吧? 那行,后院里那口深井,把她推下去,再封死,这孽女在里面泡烂生蛆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主意打定,镇国侯转身,想再确认一下要去的方向有没有人,再把锦洛抓去…… 然他才刚转身,一道血雾猛地轰在了他臀上。 镇国侯只觉得屎都快被轰出来了,然他还来不及担心这些,整个人直直朝前飞射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了几个小姐围坐的矮几上。 “啊!!” 骤然一片惊叫。 围坐在矮几四周的小姐们鸟兽散,惊魂不已。 隔得不远的那些公子哥儿,见这边发生状况,胆大和有些身手的,立即朝这边过来。 然过来后一看,却有些傻眼了,竟是镇国侯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摔趴在矮几上。 把矮几都砸塌了。 矮几上的果酒泼了他一身,瓜果有些落到地上,有些滚到他身上。 他狼狈地爬起来的时候,头上鬓边还挂着一串绿葡萄。 “父亲!” 许锦书惊呼,看着镇国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镇国侯气炸了,慌乱爬起来时,由于太急,还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甜瓜上,把甜瓜坐得稀烂,他屁股也差点摔得稀烂,再爬起来时,腿跛了。 “侯爷,你、你没事吧?” 这次是太子开口。 他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镇国侯怎么会突然飞了出来,还摔得这么惨? 不过很快太子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因为他顺着镇国侯愤怒的视线看去,就看到锦洛那恶女站在了不远处的回廊拐角处。 不只太子看到了,所有人顺着镇国侯的视线看去,都看到了锦洛…… 是那个女子,把镇国侯打飞出来的? 不对啊! 她手还捆着呢,怎么做到把镇国侯打飞出来的?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锦洛眼神左右一扫,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往这边来,被捆的手立即往左边一指,“他把镇国侯打出去的!” 被指到的男人领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孩子,正抬脚迈上走廊里来。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这才看到国师爷不知什么时候入府来了。 也没府中下人引路,他很自来熟地领着一个孩子踏着落花而来,那满树繁花不及他半分惹眼。 苏焲被她指到,也没反驳,抬眸望了望众人,继续领着孩子往她走去。 不过他从锦洛身边走过,却无半分停顿。 经过回廊,下了几步台阶,来到花园,随意地寻了个位置坐下,问镇国侯。 “侯爷府中设宴,怎么没有邀请我?” 镇国侯被他一问,哪还顾得上怒视锦落,忙回了神,朝苏焲揖了揖。 这一揖,臀骨快要散了,老腰快要断了,道:“国师爷抬爱了,只是锦书邀些年轻小辈聚了一聚,不敢叨扰国师爷,故没敢给国师爷递帖。” “侯爷的意思是,我不年轻了,没资格参加你府上的宴会了?”苏焲轻飘飘一句话。 镇国侯却有些慌,这位爷今日是来找茬来了。 他忙道:“国师爷不敢不敢!” “我不敢?”苏焲挑高尾音。 镇国侯慌了,“是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苏焲便不与他说话了,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自顾自倒了杯酒饮了起来。 众人这下明白了,是镇国侯在府中设宴,没请国师爷,把国师爷给得罪了。 国师爷不请自来,还连个迎接他的人都没有,他自己走了进来,所以生气了,出手把镇国侯给打了。 要不然镇国侯怎么会无缘无故飞了出来? 这里这么多人,也唯有国师爷有那个能力能一掌把镇国侯给打飞出来啊! 众人都觉得自己真相了,国师爷是在给镇国侯一个教训! 就连镇国侯自己都觉得事情是这样的,因为锦洛那孽女还被捆着,怎么都不可能是她把自己打飞的。 这些宾客不可能! 自己府里的人更不可能! 所以唯有苏焲了! 第57章 画像 但镇国侯并不觉得是自己设宴没有邀请他,得罪了他,他才把自己打飞。 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镇国侯一时无法确定苏焲到底因何要针对他,更加小心翼翼,唤来下人,“去,把本侯窖子里珍藏的酒再启些来,国师爷光临,需得用好酒招待。” 下人匆忙就要去,苏焲却道:“镇国侯不必忙了,我也不是来喝酒的。”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孩子,“不是说国师府已经玩腻了,要我带你到别的府玩玩?去吧,镇国侯府今日设宴,应是能让你玩得开心的。” 锦小录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自己有说国师府玩腻了,要他带自己到别的府玩吗? 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这么说,锦小录也就很配合问:“哪里都可以去玩吗?” 苏焲就问镇国侯,“侯爷这府里可有不能进入的地方,免得我这孩子误闯了,可就不好了。” 镇国侯觉得,苏焲这么问,绝对是在试探。 苏焲估计是想借口这孩子来府里玩,让这孩子查他府里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镇国侯忙一脸坦荡道:“国师爷哪里的话,这府里尽管玩,尽管玩!” 说完,就要让下人领锦小录去玩。 锦小录却一溜烟就跑到了锦洛面前,仰头望着锦洛,“你怎么被绑了?你带我去玩好吗?我不想要没见过的人带我玩。” 苏焲一听,随手拿了把削水果的刀子,再随手一掷,刀子就恰恰落在了捆着锦洛的鞭子上,削断了鞭子之后,刀子落在走廊地面上,没入走廊地面三分。 苏焲呷了口酒,说:“去吧,去玩吧。” 锦洛双手得以自由,锦小录拉着她就欢快地往走廊另一端跑了,很快消失不见。 镇国侯怎么都没想到,他辛辛苦苦捆住的人,就这么被放跑了。 他精明的虎眼微眯,正疑惑国师带来的孩子怎么会认识锦洛那孽女,就听许锦画在他背后酸不拉几道:“我也跟他见过,他怎么不让我带他玩!” 周围那些小姐们一听,就忙问:“锦画你跟国师爷带来的这孩子也认识?” 国师爷毕竟有钱有势,未婚配,还生得好,是京中多少女子的梦中对象。 所以跟国师爷有关的,这些小姐们自然是很想知道的。 就算不敢大声问,也要小声地问上一问。 许锦画就把锦小录是明熙公主带入宫,又因怕天楹花无法在宫里生活,皇帝让国师把锦小录带回府,他们在御书房见过等,一一说出来给人听。 众人一听,也就都理解国师爷带来的孩子为什么会偏偏去找锦洛带他去玩了。 孩子不就都是这样的,在认识的人里,找熟悉的人。 在不认识的人里,找认识的人。 他认识锦洛,那自然就是去找锦洛带他去玩了。 至于为什么不找许锦画,众小姐们一致认为,那还不是许锦画长得没那么惹人喜欢。 当然,这仅限于心里想,谁都不会说出来的! 镇国侯自然不会这么单纯,他命人暗中观察着锦洛和锦小录。 他也暂时从宴上退了下去,去梳洗换衣。 太子也派人去盯着锦洛。 可盯了许久,并无异样,锦洛带着那孩子在府里逛了好一会,就带那孩子去厨房拿了点吃的,寻了个地方吃完之后,又带那孩子去了花池边。 那孩子估计没见过那么多金鲤鱼,兴奋得跑到湖中央的亭子里,撒饵料喂鱼。 锦洛慢悠悠地跟了去,入到亭子里就听儿子说:“那两个傻子还躲在花丛里喂蚊子。” 锦洛隔湖望了望对面花丛里,那两个一直盯着他们母子的人,不就是还蹲在花丛里拍蚊子。 “儿砸,这些天他没有虐待你吧?”锦洛终于可以不怕被人听到地问儿子情况了。 锦小录朝湖里撒了把饵料,也没回头看娘亲,用正常声音脆生生道:“娘亲放心,我好着呢,他家的伙食可真好,我都吃胖了,娘亲你改天跟我一起去吃吃。” 锦洛:“……” 还是算了吧,吃他家饭,是要付出代价的! 锦洛问:“他没找人给你治脸吗?” “他知道治不好,没治,让我自由恢复。”锦小录说完,饵料也撒完了,借着回身跟娘亲拿饵料的动作,塞了块叠得齐整的纸张给娘亲。 锦洛接过之后,稍稍打开一看,就见是一张酷似儿子的大人画像。 锦洛知道,就是明熙公主让人照着儿子画的那张。 但因为对面还有人盯着,锦洛只稍稍看了一眼,就重新叠起来,收入袖袋里。 这几日没去救儿子,但她一直都有在找儿子这张画像,没想到早就在儿子这里了。 她问:“苏焲那变态还没看到?” “还没到他手,就被我拿了。” “你脸现在怎样,快好了吧?” “大概后天就会全好了,娘亲要不要考虑现在就把儿子救走?” “再等等,后天娘亲一定去接你。” 锦洛还想再看看许锦画列了名单给她后,能不能找到儿子父亲。 随后母子二人从湖中央亭子里出来,回了花园里,镇国侯也梳洗完毕回了宴上。 可苏焲今日好像特别闲,一直等到宴散、所有人都离开,他才起身,带着锦小录和随从出了镇国侯府。 这让镇国侯想再逼锦洛宣布她是他和王氏收养的义女,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镇国侯府外,太子才上了马车,就问被他派去盯着锦洛那随从,“有没有发现可疑的?” 那随从贴着马车车壁小声回道:“回殿下,没有。那女子领着国师爷带来的孩子在府里很正常地闲逛,也没有怎么交流,更没有避着人,并无异样。” 太子便让人回了宫。 镇国侯白忙一场,宾客走完,立即就去了锦落院里,让人关上院门,落了门闩。 而锦洛此时正在房里,儿子给她的画像,留着只会徒增后患,她拿出来准备放到灯上烧掉。 不过到底是还没有细看过,她拿出来之后,难免打开再细看了几眼…… 第58章 国师爷有钱,有权,还长得好 然而这一细看,锦洛就觉得这画像特别眼熟。 不是像儿子的那种眼熟,而是透过这张画像,她脑子里有另一个人影呼之欲出。 正当她想再继续细看,就听到外面有声音。 她没再把画像烧掉,而是快速重新叠了起来,放进袖袋里,起身,出去。 院门落闩,镇国侯手持冷剑正朝她房门走来。 与镇国侯同来的,还有许锦画,和坐着轮椅的王氏。这母女二人大概是恨死她了,觉得镇国侯出手,她必死无疑,特地跟着来看她是怎么死的。 锦洛站在廊下,看着这三人,“哟,一家三口,挺整齐啊,我确实是多余的!” 许锦画就道:“你本来就不该出生,所以今日就来送你去死!” “你已经送我去死一次了,可我还是回来了,你有没有先去问问阎王爷他这次到底收不收我?”锦洛笑着问她,“你要是还没去问,我先送你下去问问!” 许锦画一听她这话,吓得忍不住躲到了镇国侯身后去,“爹,她要杀我!” 镇国侯冷剑一抬,就指着锦洛。 “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十天后,是你大姐姐锦书的生辰,本来你大姐姐的生辰是不大办的,可你这次夫婿不是没挑中吗。 “所以本侯决定为你大姐姐大办一次生辰宴。 “主要目的就是让京中权贵子弟都来参加宴会,让你再挑选一次。 “为父如此为你着想,你若答应一定在你大姐姐的生辰宴上宣布你是本侯和夫人收养的义女,本侯今日可以再顾念一次父女之情,放过你! “来日你挑中夫婿出嫁,本侯和夫人给你备上厚厚嫁妆,让你风光大嫁!” 宾客走后,镇国侯仔细一想,还是顾忌苏焲,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杀锦洛比较好。 最好就是能恩威并施,让锦洛答应宣布她是他和王氏收养的义女! 锦洛听后,冷笑。 “侯爷还是别顾念父女之情比较好,别以为我不在京城就不知道,许锦书生辰哪年不是大办的?你给许锦书大办生辰宴就大办生辰宴,非要说是为了给我选夫婿才大办,侯爷还是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说这些话时脸不脸红吧!” 镇国侯说这些话时,不脸红。 但不脸红,不代表可以被人直剌剌地戳出来。 被人直剌剌地戳出来,他脸上就挂不住了,恼羞成怒。 “你是不想再挑夫婿了?想跟本侯做对到底?!” 非要作对到底,那就是在找死! 锦洛有些烦,不想再跟他扯这个没用的话题,能来参加侯府宴会的,估计今日就来了,今日没来的,十天后许锦书生辰宴,大概也不会来的。 何况还要十天之后,她根本不想等这么久。 还是逼许锦画给她列名单比较直接。 所以锦洛干脆道:“夫婿我挑中了,不用再挑了。” 镇国侯没想到她居然挑中了。 但她挑中又如何,还真以为他真会为她安排,让她嫁给她挑中的人。 一个乡下长大的粗鄙丫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镇国侯都懒得去问她挑中的是谁。 王氏也同样的想法。 不过王氏想看看这小贱人到底敢肖想哪家的公子,冷笑问:“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儿?” 锦洛随口道:“那些公子哥儿我可看不上,我看上国师了!” 反正镇国侯又不会去给她说亲,也不会有人听到,锦洛说得毫无负担。 要是她能提前知道此时苏焲正站在院子外面,她就不会作死说这些话了! 镇国侯、王氏、许锦画三人是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敢肖想国师爷。 许锦画虽怵锦洛,但这是她的逆鳞,当场就控制不住了,“你这贱货,你以为你谁啊,国师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看上国师爷都是对国师爷的玷污!” 锦洛很无语地看她,“他看不看得上我,我不知道,但你巴巴送上去给人家,人家现在也没要你,你都贱得全京城出名了,我可不敢跟你匹敌!” 一剑戳心! 许锦画涨红了脸,气死了,却找不到话反驳。 女儿被骂,王氏也被气到,瞪着锦洛,“你倒是挺敢想的,你怎么不说你想嫁皇帝?!” “我为什么要嫁皇帝?”锦洛怼她,“皇帝长得又不好看,我要好看的!我可不像你,发起疯来,脱衣服到处找男人摸你,无论胖瘦矮丑,无论高低贵贱,只要是个男的,都可以!” 王氏瞬间铁青着脸,心都揪了起来。 她发疯到处求男人摸她这事,她严令府里的人不能再提的,更不能让侯爷知道的。 可这小贱人居然当着侯爷的面提起来! 王氏紧张死了! 镇国侯听出了些什么,皱着眉头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锦洛就道:“侯爷你还不知道吧,你没回来,夫人寂寞得很,有次寂寞得都发疯了,脱了衣衫满府找男人摸她、亲她!我听府里很多下人说,夫人身材可好啦,胸大腰细,皮肤白,光看一看就可有感觉了!” 镇国侯一听,顿时看向王氏,“她说的是真的?” 王氏马上就想否认,可锦洛比她先开口,“你不信问问许锦画。” 许锦画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却是知道的,王氏能掩饰住心虚,许锦画却掩饰不住,当场就眼神躲闪,吱吱唔唔道:“爹你、你别听那贱货胡、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侯爷找府里的下人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我也是顾念咱们的父女之情才告诉侯爷你的。”锦洛慢悠悠说完,就等着看好戏。 果然,镇国侯一听,当场就要去找些府中下人来问清楚。 王氏使劲巴拉住他,“侯爷您别去,您别听这小贱人胡说,小贱人是在挑拨我们夫妇感情,侯爷您相信我……” 锦洛火上烧油道:“是啊,侯爷你还是别了去,你们夫妇情笃,你要是知道得太多太清楚的话,你会受不了的!” “小贱人,你闭嘴!”王氏怒喝。 锦洛才不闭嘴,道:“侯爷你快帮我去跟国师爷说亲吧,国师爷有钱,有权,还长得好,我好喜欢啊!不像你,快年过半百了,夫人想找个年轻活好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59章 国师爷说:愿以身相许 镇国侯何尝听不出锦洛是在挑拨离间,但许锦画的眼神躲闪也让他知道锦洛并非胡说。 他的夫人,脱了衣裳满府找男人抚摸她、亲她,这种事他怎么能忍?叫他脸面往哪摆? “她有没有在挑拨我们夫妇感情,本侯找下人问一问便知,问完本侯再来收拾她!” 镇国侯甩开王氏的手就大踏步去开门。 然而院门被他重重甩开之后,却见门外站着几个人。 苏焲,苏焲带来的孩子,苏焲的随从,还有他府里的一名下人,是给苏焲引路来这里的。 “国、国师爷?”镇国侯有些惊慌,他在里面跟锦洛的对话,都被苏焲听到了? 这人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审问的目光立即瞪向自己府里的下人。 那下人慌张垂首要回答,苏焲先开了口,“侯爷不要怪罪他人,是本国师身边这孩子说有东西忘在了里面那位姑娘这,于是半路折返了回来,又让侯爷府里下人引路来了这,不料侯爷在里面正忙,本国师就只好在这外面先候着。也没多久,就侯爷进去那么久而已。” 镇国侯听得额头狂冒冷汗,就他进去那么久而已? 那不就是在告诉他,他和锦洛的所有对话,他苏焲都听到了。 这时,王氏由许锦画推着,追了出来,嘴里还在喊着侯爷你要相信我。 追到了院门口,看到了苏焲等人,声音戛然而止。 “侯爷你忙。”别人家事,苏焲不感兴趣,抬腿往院子门前台阶上走。 镇国侯没敢拦。 许锦画想看他,又不敢看,忙推着王氏往旁边躲闪。 苏焲目不斜视地从许锦画面前经过,径直往锦洛走去。 “刚刚在院外,听你说你相中我了?”他嗓音淳厚,让人一听就会忍不住沉醉。 锦洛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他身后跟着锦小录和他的随从。 他到了她面前站定,声音依旧好听,“你说你喜欢有钱的,有权的,生得好的,本人不才,既然恰好都符合你的要求,倒是愿意以身相许。” 镇国侯、王氏、许锦画三人一听,一时有些转不过脑来,这国师爷什么意思? 他意思是要娶锦洛? 锦洛却一阵无语,苏焲这变态是真的想娶她吗? 怎么可能! 不过是想把她也弄到他府上,方便他监视她,试探她,折磨她! 锦洛自然不能遂了他的意,“国师爷还是再想想吧,我喜欢国师爷没错,但国师爷娶了我,怕是日后会后悔,毕竟我一个乡下长大的女子,无才无德,配不上国师爷!” “无才无德怕什么,符合我意才最重要,你生得甚合我意,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锦洛:“……” 这算表白吗? 他那气质,那容貌,那声音,说起表白的话来,哪个女子不心动。 许锦画只恨苏焲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忍了再忍,终究忍不住道:“国师爷,您可不能这么草率,您除了能看到她生得好之外,她内心您一点都不了解,您可不能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锦洛就顺着许锦画的话道:“是啊,国师爷,你一点都不了解我,还是等了解以后再说吧。” “那就现在了解。”她话才说完,苏焲握住她手臂,把她拖入了房间。 随之,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镇国侯立即就上前要跟进房间,倒不是他担心锦洛,而是他总觉得这二人会密谋些什么对他不利的,毕竟国师连金甲牌都给了锦洛。 但他才至门口,苍陌抱着剑就挡到他面前。 国师也就罢了,一个随从也敢在镇国侯府拦他,镇国侯恼怒。 “男未婚女未嫁,国师爷就青天白日地把人拉进房间,他什么意思?你给本侯让开!” 苍陌身子动都没动一下,“侯爷是听不懂我家主子的意思吗?我家主子说了,就现在了解!了解得要是顺利,你家姑娘就是我家主子的人了,既是我家主子的人,这房间怎么就进不得?” 镇国侯气道:“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家主子不强行把我家姑娘拉入房间了解,我家姑娘会成为你家主子的人?” “再强盗,也强盗不过侯爷逼亲生女儿对外公布是收养的义女吧?既是义女,跟侯爷也没多大关系,侯爷就不要管太多了,我家主子和锦洛姑娘要是成了,会付今日这场地费的!” 镇国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但是,却又像是被人掐住了软肋一样,不敢再强行要进入房间了。 里头,房门关上后,锦洛就被苏焲压在了桌案上。 苏焲手毫不客气地往她胸口摸了进去。 锦洛一手往后撑着桌面,一手凝聚苍龙血脉就往苏焲脸上轰去。 苏焲眼疾手快擒住她的手,“你居然要打我?” 打他又不是第一次,有必要说得很委屈的样子吗? 锦洛道:“是国师爷你先对我无礼在先,我才打你的!” 苏焲道:“我是对你无礼吗?我是看你身上有没有藏药,只有你敢动不动就对我下药!” “怕我下药,你还敢说要娶我?”锦洛边说,手腕边挣扎着,想摆脱他。 苏焲却把她擒得更紧,“还不是你说你喜欢我,还要镇国侯去帮你说亲,你这般对我用情至深,我怎能辜负你,我自然要把你娶回府,让你如愿以偿。” “对你用情至深你就不能辜负,那你更应该把许锦画娶回府才对!毕竟,我对你的情,只是嘴上说说,许锦画可是实打实地把自己送给了国师爷!” “你在吃醋吗?”苏焲问。 锦洛觉得很好笑,她怎么可能在吃醋?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她往后撑住桌面的手,猛地前伸,抓住苏焲衣襟,用尽全身之力,旋身将苏焲往后掼去。 两人当即调转了位置,苏焲被她按在了桌面上,她盯着苏焲,“其实我……” 话音未落,苏焲手突然伸进她袖袋里,一把将她袖袋里的画像给捏了出来。 苏焲本是想看她袖子里有没有藏药的,没想到居然摸到了一张画像,顿时两指捏着画像一角,一抖,那画像就展开了…… 第60章 苏焲才是儿子父亲! 锦洛差点爆粗口。 她还以为这男人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她撂翻过来,原来是趁机摸她袖袋里的东西。 要是其他东西,给他摸走也就给他摸走了,可是画像…… 眼见他就要看到,而自己要抢根本来不及,锦洛想都没想,身子往下一压,霸王硬上弓般,一把将苏焲吻住! 那张画像,就隔在他和她的唇间,覆在苏焲脸上 锦洛为了破坏画像,张口就咬他唇、啃他唇、狂亲狠碾。 苏焲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般,饶有兴致地与她狂亲乱吻了一通,猛地一翻身,两人再次调转了位置,锦洛重新被压在了桌案上,那张画像就变成覆在了她脸上。 苏焲问:“你刚刚说,你一点都不什么?” 一点都不吃醋呗! 但锦洛怕他看到画像,道:“一点都不大度!许锦画喜欢你,我很不高兴!你让许锦画上你的马车,我很吃醋!我一想到你跟她可能这样那样,我就想咬你!” 说着,真的就像个妒妇一样,一把又将苏焲撂翻了过去,再度将苏焲压在了桌案上。 画像随着他们两翻两转,就飘到了桌面上。 “你想咬,那就让你咬个够,咬到你心里舒坦为止。”苏焲一点都不反抗地被她按着,好像心情还很不错一样,看着她,难得地笑得像个人,不那么鬼畜。 锦洛暗骂了一声有病,不咬白不咬,她忍他很久了,既然他给她咬,那她还客气什么? 她一把就重重咬在了他唇上。 而她才咬住他唇,他也逮住了她唇。 她咬着他这边唇,他就吮着她那边唇。 她咬他上唇,他就吮她下唇。 最后唇间满是鲜血的铁锈味,而他居然能与她缠吻个不停。 但锦洛心里惦记着画像,与他缠吻一会之后,悄悄伸手就要去拿画像。 结果手才伸到画像旁,苏焲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我干柴烈火,你居然还能想着画像?” 他声音沙哑,说完唇从她唇上离开,两人上半身拉开了一点距离。 画像在手边,却无法去拿,锦洛不甘地看了眼画像之后,就把视线移到了苏焲脸上。 本来是想狠狠地瞪他一眼的,结果视线一移到苏焲脸上,却微微愣了神…… 之前在脑子里呼之欲出的那个人影,此时骤然跃出在脑子里,而这个在脑子里的人影,又与苏焲的面容重叠。 锦洛呼吸都凝住了。 她忍不住再看看画像,又收回视线看看苏焲的脸。 苏焲的脸,跟照着儿子画的这张画像怎么那么的相似? 锦洛突然就想到,她第一次见到苏焲时,就觉得这个男人极其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可是后来,一心只顾着要拿心头血,就没有再去想过这个问题。 更因为苏焲这个人极其难搞,每次见面,她都只顾得上去防着他、与他交锋,从来都没有心思再去认真看过他,所以竟一直没有发现这个男人与儿子长得颇为相似。 “苏焲。”锦洛突然喊。 “嗯?”苏焲正要去看画像,突然听到锦洛喊他,又回了头看她。 锦洛下意识就想问他有没有用过麟息木香、四年前有没有来过镇国侯府,可话到嘴边,她又停住了。 这个男人何其聪明,只要她一问,他只怕就会猜出很多东西。 可若他真是当年那个男人,知道有个儿子后,会怎样对儿子? 她怕是没办法再带儿子离开京城了吧? 锦洛是不可能把儿子让给别人的,所以,到嘴边的话,她憋了回去。 可是,苏焲还在等着她往下说。 她心一横,抱住苏焲的头,又吻了上去,“国师爷,抱抱我!” 苏焲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腰,又反身把她压在了案桌上。锦洛被他带着旋身之际,秀发一甩,把那原本她点着的灯扫翻,落在了画像上。 画像顷刻被点燃。 苏焲也懒得去管那画像了,掐着她腰往上一提,把她放坐在了案桌上,他吻着她欺身而上,锦洛瞬间感觉到有什么异物抵在她腿上。 她知道,男人是真的来感觉了! 再纠缠下去,她危矣! “外面有人!”她忙说。 “怕什么,没有我同意,谁敢进来。”苏焲这次是真的想把她吃掉。 锦洛仰头望着他,眼里潮润,生动撩人,问他:“国师爷,你真的要娶我吗?” 苏焲等着她继续说。 她就继续往下说,还哽咽了两声,抚摸着他的衣襟,可怜兮兮道:“我是真的想找个好夫婿,以后有个依靠,你也知道的,镇国侯不认我,还想杀我,镇国侯府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想在京城立足,我唯有找个好人家嫁了,国师爷你要是真的想娶我,就出去跟镇国侯说,把我堂堂正正领回府好吗?你想做什么,等回了你的国师府再做也不迟。” 苏焲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她会怕没有容身之处,要找个好人家嫁了? 这种鬼话骗骗别人,别人还会信! 骗他,他可能会信么? 可不信归不信,她眼里的潮润,让他只冷笑了两声,便放了她。 锦洛暗暗松了口气,今日没有趁手的工具,没办法取他心头血,所以得先稳住他。 况且,他只是长得与儿子像,到底是不是儿子父亲,还得再确认,免得再次锁定错了目标,白白耽误了许多时日。 随后,两人整了整衣衫,苏焲又恢复了他一贯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模样。 锦洛却没有他那么厚脸皮,一番纠缠后,她脸颊还有些红晕,一看就是刚刚在屋里做过些不可言说之事。 等两人一前一后从屋子里出来,许锦画一看锦洛的模样,就嫉妒得要发狂,只恨被苏焲拉入房间的人不是她。 锦洛那贱货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国师爷对她做那些事! 可更让许锦画嫉妒的还在后头,苏焲立在廊下,睥睨着镇国侯。 “侯爷生了个好女儿,本国师甚为喜欢,本是该提亲下聘迎娶的,可侯爷既没打算认回这女儿,那这些自然也就省了,本国师看上她了,要将人领回去,侯爷不会有意见吧?” 第61章 调查结果 “本侯没有说不认,只是没有对外公布而已!”镇国侯冷声。 “这样说,侯爷是想本国师提亲下聘迎娶?”苏焲很温和,“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侯爷想让本国师以什么样的名义来提亲,是侯爷的亲生女儿,还是?” “自然是义女!”镇国侯断然道。 苏焲就笑了,笑得颠倒众生,“那本国师就去问问圣上,以我国师之尊迎娶侯爷的义女,该用怎样的排场。” 言外之意:本国师去问问圣上,要不要追究你丢弃亲生女儿之事。 丢弃女儿是家事,顶多就是名声不好,被人诟病,皇帝不会因这件事拿他怎样。 但这件事背后牵扯到爵位、锦家军军权,皇帝向来又最听苏焲的话,苏焲如果让皇帝追查此事,皇帝一定会追查的。 镇国侯瞬间就心虚了,见苏焲抬腿要走,他忙将人拦住,“国师爷何必执着于此女,我镇国侯府佳人无数,国师爷若想要,本侯现在就叫来给国师爷挑,国师爷想挑走几个,就挑走几个。” 苏焲又笑了,“侯爷当我来者不拒,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要吗?” 笑完,他眼底渗出了冷意,“侯爷准备挡我到何时?” 镇国侯被他眼底的冷意一瞧,脚不听使唤地就往旁边一挪,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给苏焲让了路。 苏焲带着锦洛、锦小录,一一从他面前经过,离开。 苍陌断后。 出了镇国侯府。 上了马车,回了国师府。 苏焲没让人给锦洛安排住处,锦洛就跟儿子住在一起。 “主子,之前安排去查王氏生产时间的影卫回来了。”苏焲才回到书房,苍陌就在外面禀报。 苏焲正在看着文书,闻言头也没抬,“让他进来。” 苍陌带着影卫进来。 影卫进来后,单膝跪地,“属下拜见主子。回主子,属下细查之后发现,镇国侯的继室王氏在先帝十八年那年年后,就以为祖父祈福为由,住到了京外庆云寺,直到中秋节那日才回京。” 这点,苏焲之前就知道了。 影卫继续往下道:“但其实那段时间,王氏人根本没在庆云寺,去庆云寺祈福只不过是给了王氏一个不在府里的由头罢了。王氏一直隐居在京中青云巷里的一处宅子,在里面住到中秋佳节那日生了孩子。生完孩子的当日,王氏就离开青云巷宅子回她王家府里去。” 这一点,苏焲之前也是知道的。 接下来,影卫就说到了重点,“那孩子生下来的当日,就被王氏命人送到乡下庄子上去养了,但当日送到乡下庄子上的孩子,其实是一块木头,真正的孩子三天后才送到乡下庄子上!” 苍陌皱眉,“一块木头?王氏是把自己生的孩子送去跟锦澜生的孩子交换了,所以送到乡下的孩子,只能先用一块木头代替?自己的孩子跟锦澜的孩子交换后,才把锦澜的孩子送到乡下庄子上,所以三天后才到?可不对啊,锦澜在燕西,京城离燕西至少三天路程,这孩子送去交换后,再送回来,三天时间根本不够!” 苍陌说完,骤然就反应过来了,所以主子才让他们去查王氏真实的生产时间。 影卫道:“王氏的孩子其实是中秋节前五天就出生的!” 苍陌道:“也就是说,王氏中秋节前五天生下孩子后,就命人秘密送去了燕西,只等锦澜生下孩子,就跟锦澜的孩子交换,但对乡下庄子上的人却说孩子是中秋佳节之日生的?” 影卫道:“是的。” 这时,苏焲缓缓合上文书,抬起头来,“你是如何查到的,可有人证?” 影卫把他查到这些事的过程说了一下,最后道:“有一人证,王氏为了防止这件事外露,把一批知情人灭了口,有一个知情人逃了出来。” “好好养着,需要时再用。” “是,主子。” 影卫退出去后,苏焲问苍陌,“空阳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苍陌道:“空阳说有些线索了,再过些时日,他应该就能查清楚。” 苏焲“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直至傍晚,他让人去叫锦洛和锦小录过来他院里用膳。 锦小录没来,锦洛独自一人去他院子。 “那孩子呢?”苏焲问。 锦洛在他案桌对面坐下,“他吃饱了,我也吃饱了,不过第一天入国师爷府,我不能拂了国师爷的面子,所以我过来了,他没来。” 苏焲也不追究,拿了个碗,盛了碗汤,递到她面前。 锦洛真怀疑这碗汤里是不是下了毒,要不然这人怎么这么好,居然还给她盛汤? 她喝着汤,苏焲突然问:“镇国侯和王氏如此待你,你没怀疑过你不是他们的女儿?” “怎么不是?”锦洛知道他又在试探她,扬眸,眼神澄澈地看他,“镇国侯和王氏都是自私利己的人,我在不该来的时候来到了王氏的肚子里,阻了他们的前程。他们一个为了能得到爵位和锦家军军权,把我抛弃;一个为了能得镇国侯喜欢顺利嫁入镇国侯府,不得不配合镇国侯把我抛弃,有什么可怀疑的!” 锦洛刚开始也觉得不可能有人能那样对待亲生女儿。 所以才会去调查。 可是调查后,她确定王氏没有可能调换走锦澜的女儿。 后来她渐渐地也就明白了,女儿可以再生,但升官发财嫁入侯府的机会只有一次,镇国侯和王氏怎么可能会因为原主,舍弃这次机会。 所以果断抛弃了原主! 后来又因为原主的存在,可能会导致他们在锦澜还没死之前就苟且在一起的事被人知道,所以王氏想弄死原主,镇国侯也默认了。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原主死了,但她穿越过来了! 苏焲见她眼神澄澈,这次不像是在骗他,又问:“你的生辰是八月十五?” 锦洛反问:“国师爷怎么知道?” “你若真是王氏的女儿,生辰应该是八月初十。” “你说什么?” 锦洛再次扬眸,看向苏焲。 第62章 一起洗澡 “王氏是八月初十生的头胎女儿,不是八月十五。” “你让人去查过?” “我查的事情还有很多?” “还有什么?”锦洛问。 她查的时候,着重查了锦澜那边,王氏这边没有细查,确定锦澜生产时很多忠仆在场,不可能让人有机会调换走女儿后,她就没有再怀疑。 但若是王氏故意把生产时间说迟了五天,证明其中是有问题的。 苏焲看着她,“想要我告诉你,我问你的问题,你也如实回答我。” “你要问我什么?”锦洛问。 “你想找当年那个玷污你的男人?” “是。” “你找他做什么?” “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长什么样,纯属好奇,想了解一下。” 苏焲倏地冷笑,几年了都不好奇,现在才好奇,纯属骗鬼。 他笑完,突然又问:“那孩子是你儿子?” “是。”锦洛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回答得太干脆,苏焲就觉得问题不对了,站起来,往外走。 锦洛忙站起来,跟去,“你要去哪?” 苏焲没理她,径直去了他给锦小录住的院子。 进去之后,院子空荡荡的,屋子里头也没人,苏焲回头问下人,“人呢?” 下人都刚从院子外面进来,一见苏焲,忙行礼,回答,一个说锦小录嫌弃饭菜不好吃,让他去后厨叫后厨做面,一个说锦小录突然想吃糕点,让他上街买糕点去。 苏焲一听,就知道人跑了,转头从屋子里头出来。 锦洛正要进屋,见苏焲出来,就问:“我儿子呢?” 苏焲冷笑,“你问我,我问谁,问你吗?” 锦洛装傻,“国师爷什么意思?” 苏焲一把拎住她,“也没什么意思,从今晚开始,你跟我一起住,寸步不离跟着我。你在我这,我倒要看看他一个没娘的孩子,一个人能在外面混多久。” 这个问题,锦洛从来不担心。 第一,锦小录不会没地方去。 第二,她不可能在国师府待太久! 但她还是象征性地挣扎道:“国师爷你还好意思说,人在你府里不见了,你居然来找我,应该是我找你才对,你赶紧派人到处找找,说不定他正在你府里某个地方玩!” “不必找,玩腻了,他自己会出来的。” 人都跑了,在府里能找得到吗? 他也懒得派人去找,娘在这,儿子能跑多远。 他拎着锦洛就回了自己院子,“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一把将锦洛丢在床上。 锦洛慌张爬起来,“我还要洗澡,国师爷不洗澡吗?何况时辰还早,总不至于要歇息了吧?” 苏焲就把她拖到了隔壁的盥洗室里,“你说得对,还没沐浴,那就一起沐浴。” “就不能各自洗吗?我没有与人一起洗澡的习惯!” “那你这个习惯得改,从现在就开始改。”苏焲说完,开始脱自己的外袍,动作矜贵优雅。 锦洛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背过身去,“那你洗吧,我不用洗了!” 然后,她听到背后细细簌簌的声音,还有水的声音。 锦洛心想,苏焲真自己在洗了? 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呢,他也真没有不好意思,果然变态就是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态度之。 然,想法才落下,细腰突然被一只长而有力的手臂捞住。 苏焲一把捞过她,把她扔在了盥洗室最里面的一个大浴桶里,嘶啦一声,浴桶旁边的帘子被拉上,他淳厚的嗓音传进去,“洗好了告诉我。” 锦洛摔坐进浴桶里,水没过了胸口,到了脖子处。 原来刚刚的水声,是苏焲在往浴桶里加水,细细簌簌是他在搭帘子。 衣裳已经全湿,连头发都是湿的,锦洛干脆就真的解了衣裳,快速地洗了个澡。 帘子外面水声也响了起来,苏焲洗完,披了件中衣,松松垮垮的,颇有几分浪荡的意味。 他没问里面人洗好了没有,撩了帘子就进来,“这水是冷的,你想泡到几时?” “我衣裳都湿了,想等你出去之后,我再出去。”她总不能他还在,她就湿漉漉地站起来,那样多难看。 苏焲把臂弯间搭着的自己的衣衫给她。 锦洛看了一眼,也不矫情,伸手接过。 苏焲故意站在浴桶边看着她,看得她快要在浴桶里泡皱了,他才恶趣味地勾唇一笑,转身出去,“穿好了到书房来,别让我来逮你。” 锦洛看他出去,关上了门,才把衣裳全部解开。 她刚刚只是解了部分,不敢全部解开,现在全部解开之后,站起来,快速把苏焲给的衣衫罩上。 衣裳宽大,罩在她身上,她就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一样。 随后她去了苏焲书房。 苏焲拿着文书在看,她进去,他眼皮都没掀一起,“自己玩,等我忙完,一起回房。” 锦洛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书房重地,国师爷让我自己玩,就不怕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吗?” “要是不想死,不该看到的,你选择别看。” 锦洛:“……” 当夜,一辆马车入了京城,往镇国侯府而去。 许锦书的婢女燕巢早已在侯府门口等候多时,马车一停,她立即迎了上去, 车帘掀起,里面出来一个年近六旬,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身子骨非常硬朗的妇人。 “云嬷嬷,您终于回来了,大小姐可被人欺负惨了!”燕巢还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云嬷嬷腿一跨就下了马车,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手持长鞭,铁骨铮铮地快步往府里走,一看就是练过武的。 府门大开,谁都不敢拦她,她入了府,径直去往许锦书的院子。 许锦书被打的脸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头上被薅掉的两处头发更是还没长出来,她披散着头发,坐在镜子前,两眼无神,精神颓靡。 云嬷嬷进去,一见许锦书这模样,心疼、愤怒,蹭地一下,全部爆发到了顶点。 “大小姐这两日还算好的了,嬷嬷您不知道,大小姐这段时日过得有多惨,大小姐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那个女人,明明是夫人侯爷抛弃了她,她却来报复我们大小姐!” 第63章 把国师爷当傻子 “一个乡下来的女子,能有多大能耐,能把一个侯府小姐折磨成这样,你们都是废物吗?” 云嬷嬷暴怒,许锦书写信给她,说镇国侯在她母亲还没过世时,就跟如今的夫人王氏有染、还生了一个女儿与她一般大小,云嬷嬷气得当即就动身回了京。 却没想到,回来之后,见本该金贵无双的大小姐,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燕巢砰的跪了下去,“嬷嬷您是不知道,咱们大小姐善良,虽然侯爷和夫人对不住先夫人锦侯,但大小姐觉得她是无辜的,从小被抛在乡下很可怜,又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就对她颇多照拂,可没想到她借着能近大小姐的身,就暗中对大小姐下手!” 云嬷嬷已经过去将许锦书搂住,心疼地紧紧搂在怀里,一边极度愤怒地命令燕巢。 “把发生的所有事情说给我听,大小姐是如何被折磨成这样的,一字不漏地说!” 燕巢就哭着说:“她叫锦洛,还没回镇国侯府,就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把二小姐骗出府去,串通一帮乞丐把二小姐给……” 她假装羞于开口。 云嬷嬷一见,喝道:“给怎么了?” 燕巢这才咬牙道:“把二姐给轮奸了!” 云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燕巢继续道:“把二小姐轮奸后,她还把二小姐弄断了手腕骨、脚踝骨,扔到臭水沟里淹死,还好被国师爷的人发现,救起来送回了府。 “隔天她就自己来府了,夫人本来是要打死她的,但大小姐善良,去给二小姐治伤时,让夫人把她留下、善待她,夫人这才把她留在府里。 “可她转头就给夫人下毒,害夫人疯了一日,二小姐不忿,买了条毒蛇想咬死她,她又把毒蛇丢进了二小姐胸口里,还把二小姐衣裳和皮肤缝在了一起。 “大概是大小姐给夫人和二小姐医治,惹她不满了,她就把用在夫人身上的那种毒,下在了大小姐喝的水里,还好大小姐从小尝药,身体能抵抗药性,才没有发疯。 “但大小姐还是受到了干扰,入宫给娘娘治疗头疾时,指导错了下针的穴位,被娘娘命人掌掴了二十巴掌,还罚了跪,又被那刁蛮的明熙公主扯掉了头发。” 贵妃向来宽厚,燕巢怕云嬷嬷不信,说完又火速补充,“这些太子殿下都是知道的,嬷嬷您若不信,可以去问太子殿下! “大小姐的手,也是因为夫人被那锦洛下药,发疯要跑出府去,大小姐割手布阵阻止夫人跑出府,后来那锦洛又被国师爷怀疑是刺客抓进国师府地牢,大小姐好心去看她,又被她害得手被刑具烫伤,大小姐才无法亲自给贵妃娘娘施针,需要指导他人的!” 云嬷嬷一腔愤怒,被疑惑取代,“她还是刺客?” “只是跟一帮三教九流之徒混在一起,跟些不清不楚的人扯上了些关系罢了,后来查清楚了,她不是什么刺客,也跟刺客毫无关系。她不甘心在乡下,偷偷跑来京城,还没把二小姐骗出去时,她就已经在京城混了许久,才能让一帮乞丐帮她玷污二小姐,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云嬷嬷听完,心疼、愤怒,再次爆发到了顶点。 她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啊,居然被那样一个卑鄙毒辣、腌臜下作的人害成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云嬷嬷气得怒问:“她人呢?” 燕巢当即就道:“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手段,竟被国师爷看上了,国师爷把她要走了,侯爷不同意,却不敢拦,今日才在府里被要走的!” 怎么又跟国师扯上关系? 云嬷嬷心头正升起疑云,许锦书就从她怀里抬起头来,“嬷嬷不要再问了,她长得好看,国师爷看上她,把她要走了也是好的,希望她能在国师府过得好。侯府这边也安静了,只要一切能回到原来的平静,那就只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就好,我受的伤慢慢就会好的。” 燕巢就顺着许锦书的话道:“她长得就跟只狐狸精一样,是男人都会被她勾走!” 云嬷嬷见自家大小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在想着一切能回归原来模样就好,瞬间更加心疼她了,把许锦书搂着轻哄她睡觉。 等到许锦书睡下后,云嬷嬷气匆匆就要去找镇国侯。 但身子才一动,许锦书就依赖地揪住云嬷嬷衣角,嘴里喃喃着害怕,让云嬷嬷不要走。 云嬷嬷瞬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坐在床边守着她、哄着她,一直没有离开。 次日,镇国侯去上朝了,云嬷嬷想找他也找不到人,收拾一番坐了马车去国师府。 国师府里,苏焲今日没去上朝。 不但没去上朝,还把锦洛从床上撬了起来,拖到院子里。 锦洛半睁着惺忪睡眼,惊悚地发现昨日才逃离国师府的儿子,站在院子里。 锦洛脑子瞬间清醒了,但面上依旧一脸懵,“国师爷,那里怎么会有一个孩子?” “苍陌一大早去抓来的,有没有很惊喜?”苏焲声音很好听,但语调很欠扁。 锦洛眯眼看锦小录,“国师爷你跟这孩子有仇吗?一大早就去抓人,这仇得有多大啊!” “把我当傻子,你说这仇算大,还是算小?” “哇,居然敢把国师爷当傻子,胆子这么大,我有点敬佩他怎么办? “那你敬佩你自己,是你教得好。” “国师爷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锦洛说完,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神一亮,“咦,那孩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好像是那日我和国师爷在护城河边救的孩子!” “你没觉得他更像你儿子?” 锦洛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不承认,“国师爷说什么呢,你不会是把我儿子弄丢了,找不到了,就随便弄个孩子来充数,还想用他去骗圣上说他就是你从宫里领出来的孩子吧?那可是欺君之罪!” 苏焲冷笑,“很快你就会知道谁是欺君之罪!” 第64章 它想怎么死? 他摘了片树叶给锦洛,“把那只鸟唤来。” 锦洛知道,他是非要她承认锦小录是宫里那个孩子,是她的儿子。 人能装不认识,但鸟不会。 只要把黑凰鸟引来,黑凰鸟认得锦小录,那就证明锦小录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孩子。 好在他的手下当日只看到黑凰鸟跟着一个孩子,就朝黑凰鸟放箭了,并没有看到孩子的脸,否则现在根本不用否认,苏焲叫手下来一认便知了。 锦洛没接树叶,“现在唤不来,那鸟昼伏夜出,它现在还在睡觉!” “是吗,那我要是能把它唤来,我把它炖了喂你吃,怎样?”苏焲问她。 锦洛才不信他能把黑凰鸟唤来,黑凰鸟精得很,没听到约定的曲子,它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而她跟黑凰鸟约定的曲子,是她自己谱的,很复杂,别人是不可能会的。 于是锦洛答得毫无心理负担,“不用国师爷炖给我吃了,国师爷要是现在能把它唤来,我自己亲手把它炖了,再当着国师爷的面把它给吃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焲把她不接的那片叶子,放到了自己唇边。 然后,一曲流畅的曲子从他唇间流泄了出来。 锦洛呆住。 不可能! 他不可能会吹她和黑凰鸟约定的曲子! 可是,无论她心里说了多少个不可能,都见苏焲把曲子吹得轻松流畅,还一个错误的音符都没有! 锦洛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苏焲这变态,居然在音律这方面还有这么高的天赋,那晚他支着头听得都快睡着了,居然还能把她这首曲子记在心里。 这么多日过去,还能一直记住,并且一点错误都没有地吹出来! 苏焲吹完一曲,黑凰鸟没出现,他就继续吹着,还退到了屋里,把锦洛一并拎进了屋里。 只留锦小录在院子里。 锦洛在心里暗骂他奸诈,这样一来,黑凰鸟一出现就看到锦小录,还不得兴冲冲地从头顶俯冲下来,就亲亲热热地立在儿子肩膀上。 那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苏焲吹了第四遍曲子之后,黑凰鸟就出现了。 它一出现,苏焲就没再吹曲子。 黑凰鸟在院子上空盘旋:咦,曲子断了,怎么没有见到主人? 它往下俯瞰,这瞧瞧,那瞧瞧:哦,原来是小主人在召唤它! 小主人太小,又站在树下,它锐利的鸟眼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黑凰鸟见到小主人,同样很兴奋,在空中抖动了两下翅膀,就要俯冲到锦小录肩头上。 这时,锦小录像是才发现空中有东西,仰头一看,惊叹:“哇,好大的鸡!” 鸡? 黑凰鸟虽然不太能领会到鸡是什么。 但它能感觉得出小主人好像不认得它了。 它抖着翅膀,没再落到锦小录肩膀上,而是落到旁边树杈上,歪头看着锦小录:呃,小主人还是那个小主人,可小主人为什么不认得它了? 黑凰鸟正想不管不顾地飞过去跟小主人亲热,锦小录这时却也歪头盯着它问:“你到底是鸡还是鸟,你长得好像鸡啊,可你又是从天上飞下来的,鸡会飞那么高吗?” 我是鸟啊小主人!我是鸟啊!黑凰鸟啊! 黑凰鸟抖着翅膀暴躁地在枝头上跳着,小主人真不认得它了吗?小主人怎么会不认得它? 锦小录把头歪向另一旁,继续看着黑凰鸟,“我要是能有一只这样的鸡就好了!我家的鸡它们都不会飞,不像你能飞那么高!” 黑凰鸟觉得这个小主人有可能是个假的,说的话都好奇怪啊! 于是黑凰鸟也不暴躁地跳着了,把鸟头歪向另一边,盯着锦小录,想确认这个小主人到底是真是假。 一人一鸟,就你歪头,我也歪头,互相打量,又互不认识的样子。 屋里,锦洛得意地指着屋外一人一鸟,说:“你看,他们不认识,他根本不是我儿子,要是我儿子,我的鸟肯定认识他的!” 她边说边从屋里走了出去。 她一出去,黑凰鸟就看到她了,兴奋地抖动翅膀就要飞去锦洛那边。 锦洛忙压了压手,“你站那儿就好,你现在长大了,太重了,不能再立在我肩头上了!” 笑话,飞过来她这儿,是想送上门来给苏焲抓吗?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支带着十足力道的冷箭从她头顶飞了过去。 黑凰鸟反应也神速,猛地炸开翅膀就要飞走,然那箭却像是早就料到它会展翅飞走,箭不射它鸟身,而是直接从它刚展开的两翅穿了过去。 虽没伤到它翅膀,只射落它几根鸟毛,但箭所带的力道,却让它起飞时鸟身一歪,直接在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苏焲大腿一迈,到了树下,躬身把黑凰鸟从地上薅了起来。 黑凰鸟还想扑腾,苏焲一掌就将它两只翅膀握在了一起,提一只待宰的鸡一样,提在了手里。 锦小录:“……” 锦洛:“……” “砧板,刀,炉子,锅,拿上来。”苏焲对外吩咐。 很快苍陌就把四样东西,送了上来。 苏焲把黑凰鸟翅膀、脚都捆了,扔在砧板上,对锦洛说:“先割脖子放血吧,要是嫌麻烦,直接把头剁了也行。” 黑凰鸟悲剧地在砧板上扑腾,望着锦洛:主人,救我!救我! 锦洛望着黑凰鸟,又望着苏焲,忙安抚,“还是算了吧,这一大早就杀生,多不吉利!” “是谁说我要是能把它唤来,你就亲手炖了它,并当着我的面吃了的?”苏焲问她。 “这只是意外,平时这时辰它都在睡觉,没想今日它这么早就起来觅食了,才能被你召唤来。”锦洛说完,忙问黑凰鸟,“对吧,你平时这个时辰都还在睡觉吧?” 黑凰鸟一脸茫然,但又似乎有点听懂了,骨碌碌地转动鸟眼。 锦洛就说:“你看,它在回答我了,它说这个时辰它平时确实还在睡觉!” 苏焲冷笑了一声,“那它有没有顺便告诉你,它想怎么死,杀了再炖,还是直接活炖,炖完连毛带内脏喂你吃下?” 第65章 承认:他确实是我儿子! “它说它不想死,它想好好活着!”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让它活着。” 锦洛:“……” 她飞快看了一眼儿子,“这里还有孩子呢,别教坏了小孩子!” “他又不是你孩子,教坏的也是别人的孩子。” “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这孩子哪里来的,国师爷还是赶紧送回哪里去吧!” “你说的没错,这孩子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苏焲说完吩咐立在院外的苍陌,“把这孩子拎下去洗干净,再送来跟这只鸟一起炖,炖成一锅,喂回她肚子里去。” 苍陌一丝不苟地领命,“遵命,主子。” 眼见苍陌进来就要去抓锦小录,锦洛踮起脚尖,亲就亲,忙一口亲在了苏焲下巴上。 苏焲这才满意了,吩咐苍陌,“这孩子就先留着,把这只鸟带下去找个笼子关起来,挂到我屋檐下,要是再敢说谎骗我,我再把它炖了。” 苍陌就把黑凰鸟抓起来,出了苏焲院子。 锦洛见状,正要跟出去,一个人影却在这时一阵风一样从院外跑了进来,“焲哥哥你真坏,明明在府里,非说你不在,我在前厅等到都快睡着了,你才让人叫我过来。” 声音落下,人也进到院子里来了,是明熙公主! 锦洛瞬间暗叫了一声完蛋,刚刚还死不承认锦小录是宫里那孩子,把吻都献出去了,才稳住苏焲。可现在明熙公主一来,刚刚的死不承认还有什么用,明熙公主一见就认得锦小录了。 这苏焲也真够闲的,明明明熙公主来到他府里,他把明熙公主叫来认一认锦小录就知道了,他偏不,偏要逗着她、逼着她亲口承认。 “公主见谅,不是有意晾着公主在前厅,是刚刚在忙。”苏焲温淡疏离说。 与他的温淡疏离相反,明熙公主亲亲热热的,“焲哥哥刚刚在忙什么?” 苏焲道:“忙着审人。” “审什么人,是刺客吗?焲哥哥你没受伤吧?”之前有刺客刺杀国师苏焲,明熙公主是知道的,所以一听苏焲在审人,她就紧张了起来。 “刺客还不至于让本国师亲自审,是有人敢胆大包天欺骗本国师,本国师才亲自审问。” “何人胆子这么大,敢欺骗焲哥哥你?”明熙公主说完,就看到锦洛了,立即警惕问,“她不是镇国侯养在乡下不管的女儿吗,怎么到了焲哥哥你府上了?” “她骗了本国师,本国师把她抓到府上审问。” 明熙公主皱眉,还想追问锦洛骗了苏焲什么,可却见苏焲脸上的疏离感更甚了。 她向来挺怕他的,不然也不至于身为公主,爱慕了他那么多年,却不敢出手。 见苏焲疏离她,她也就不敢问了。 转眼又看到锦小录,明熙公主另起了话题,“那孩子在国师府过得怎样?” 苏焲就道:“你过去看看,自己问他在我这儿过得怎样。” 锦小录早就转过身,背对着明熙公主,还想偷偷溜走的。 但是没溜成,明熙公主已经来到他身后,“小破孩,见到本公主居然不但不行礼,还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走。” 锦小录没理由再说过敏,一时也没办法伪装,明熙公主跟他说话,他就假装没听到,跟着鹌鹑一样往外走,心想:娘亲快救我!救我! 可锦洛现在哪能救他,苏焲盯着她呢! 明熙公主绕到他面前,弯腰伸手就要来掐锦小录的脸,“焲哥哥这国师府没有天楹花,你的脸果然好了,现在白白嫩嫩的,可比之前丑不拉几好看多了!” 锦小录避开明熙公主的手,“你认错人了!” 明熙公主叉腰冷哼,“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毕竟普天之下敢踹本公主脸的人,只有你一个!你可真调皮,几天不见,就说本公主认错人!” 锦小录干笑两声,放弃挣扎了,因为挣扎也没用了,一切不言而喻了! 明熙公主问:“你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 锦小录正想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听苏焲低沉的嗓音传来,“他急着去看鸟,给他抓了一只鸟,苍陌带去关在笼子里,公主也跟他去看吧。” 明熙公主有事找锦小录,回头看了看苏焲,又看了看苏焲不远处的锦洛,想了想,还是跟锦小录去了。 院子里瞬间只剩下锦洛和苏焲两人。 苏焲一步一步朝锦洛走去,“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继续狡辩,我听着。” 锦洛知道这次是怎么狡辩都没用了,索性道:“你明明心里知道,何必非要逼我承认。” “你还有理了?”苏焲被她气到了。 “我也不是诚心要骗你的,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还不是怕被别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之后,他会成为我的软肋,人心险恶这个道理,国师爷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连我也骗?” “国师爷你讲点理好不好,你我之间又没有特殊的交情,更何况一开始你不是还要弄死我吗?我哪敢让你知道他是我儿子,这不,你现在知道了,你接下来肯定要拿他威胁我了。” “你倒是知道得挺多。” “那还不是因为有点了解国师爷你了。” “竟然那么了解我,那你说说,我接下来要怎么惩罚你一再骗我。” 锦洛一脸无语,“也就有点了解,国师爷心思深沉似海,惩罚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我哪猜得出你接下来要怎样惩罚我。” 锦洛就只差说出一句:你那么变态,变态手段层出不变,我哪里知道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变态手段要来对付我! 苏焲就看着她,看得锦洛没法与他继续对视,挪开了眼睛。 他突然道:“算了,此次我心情我,你骗我的,我不跟你计较,若你以后再敢骗我,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锦洛一脸麻木。 她还有个大秘密,正骗着他呢。 随后,苏焲就出府去了,他还有公务要忙,但临离开前,下了命令。 “把那只鸟看好了,她要是偷跑,就把那只鸟炖了。” 空中某处传来影卫的声音,“是,主子!” 第66章 当街踹人 苏焲走后,锦洛就去找儿子。 锦小录和明熙公主看完黑凰鸟,被明熙公主拉到没人的地方。 明熙公主问他,“国师爷对你怎样,你能进国师爷的房间吗?” 锦小录如实回答,“没进过,不知道。” “你帮本公主办件事,要是办成了,以后本公主永远罩着你,让你在这京都城横着走!”明熙公主说完,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荷包,“你把这个荷包拿到国师爷房间,藏到他枕头下。” 锦小录看着她手里的荷包,想到前几日南姨莫叔说明熙公主去求符,心里猜想里面有可能是一张符,便问:“里面是什么?” 明熙公主不打算告诉他,“你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了!” “你还是叫别人吧,我办不到的!”锦小录不打算办这件事,第一苏焲的房间不是那么好进的,第二他跟明熙公主的交情,好像还达不到他帮明熙公主办事的程度。 至于办成以后,明熙公主能罩着他在京都城横着走? 他又不稀罕! “本公主要能叫别人,还需要找你吗?”明熙公主叉腰瞪着锦小录,“让你帮本公主,你就不准拒绝!你现在住在国师府,只要机灵点,一定能找到机会进国师爷房间的!” “我要是不够机灵,被他发现了,你可不能怪我!”锦小录十分为难的样子。 “那你就不要被他发现,被他发现,本公主就宰了你!”明熙公主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唬锦小录。 锦小录翻了个白眼,言不由衷地瑟缩了一下,“我好害怕啊!” 明熙公主见威胁奏效,又道:“你帮本公主看着刚刚那个女子,她要是跟国师爷太亲近,你就要及时告诉本公主!” 锦小录就问:“那我要是发现她跟国师爷太亲近,我要怎么告诉你?” 明熙公主想了想,给了他一块牌子,“你拿着这块牌子到宫门口来找本公主,自有人跟你接头。” 锦小录接了牌子和荷包,藏进自己小小的胸口里。 明熙公主交代完一切,还想再去找一下苏焲,但发现苏焲根本没顾及她这个公主还在他府里,已经离府去忙公务了。 苏焲不在,明熙公主也就回宫去了。 锦小录正要去找娘亲,见锦洛已经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待娘亲走近,锦小录问:“娘亲你是不是全都听到了?” 锦洛点头,“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当然,你想让我帮你处置,也行。” “她非要给我的,我又没答应帮她放,我就先帮她保管着好了。”锦小录早就想好了,不帮她放,要被她抹脖子,那就接过来好了,反正有没有帮她放,明熙公主又不知道。 至于监视娘亲,那是不可能的! 随后母子二人出了国师府。 锦洛打算去一趟香料店,但一出国师府,她就知道有人在盯着她。 国师府斜对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立着的燕巢,对着车内人道:“嬷嬷,出来了,就是那个女子。” 马车车帘随之被掀起,云嬷嬷从马车里往外看,就看到一个与许锦书年纪一般大小的女子跟一个孩子,从国师府里出来,往她马车这边走来。 经过马车前面时,云嬷嬷看得仔细,女子虽衣着朴素,但面容清丽脱俗,那双眼睛尤为好看,气质亦是天下无双。 云嬷嬷有些不信这样的女子,会干出燕巢口中说的那些事。 见云嬷嬷脸上露出疑云,燕巢说道:“这女子最会装了,不然大小姐也不至于不知道她那般歹毒,被她害得那么惨;还有国师爷,就是因为她会装,表面看着很朴素清丽,实则很能勾引男人,国师爷才会被她迷得把她要走了!” 云嬷嬷听完,不置好歹,放下车帘,“跟着她。” 锦洛去了几家香料店,选了几款香料。 刚从最后一家香料店出来,就有人上来将她拦住,“跟我往那边走一趟!” 锦洛顺着这人的视线,往街边望去,见一直跟着她的那辆马车,正停在街边一处无人拐角处。 锦洛收回视线,冷眼看着拦她的人,“我为什么要跟你往那边走一趟?” 拦她的人气焰嚣张,“让你走一趟就走一趟,问那么多做什么?”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锦洛抬脚就将人踹飞出去。 确实,问那么多做什么,拦路的狗,直接踹飞就是了,问多了浪费口水。 锦洛把人踹飞后,牵着锦小录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 马车里的人虽然听不到这边说什么,但却看得到这边的情况,云嬷嬷立即从马车里下来。 被踹的人爬起来后,头晕目眩地跑去向云嬷嬷禀报,“奴才按嬷嬷的吩咐过去请她过来,可她不但不过来,还说大小姐的人现在不配跟她说话,说完抬腿就踹了奴才!” 燕巢在旁边道:“她定是认出我了,所以知道嬷嬷是大小姐这边的,她现在攀上了国师爷,都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了,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怕是大小姐站她面前,她都敢踹大小姐了!” 云嬷嬷本来还不太信那样气质的女子,能干出燕巢口中说的那些事。 可如今眼见为实,那女子确实嚣张,她让人过去相请,那女子居然出言不逊,还踹人。 云嬷嬷气得手持铁骨鞭,带人就追了上去。 锦洛跟儿子才走到街角,就又被人包围了。 她厌烦地看着这些人,最后目光锁定在燕巢身边的老妇人身上,头发已经半花白,但刚正不阿,铁骨铮铮。 锦洛知道,这应该是锦澜去世后,留给许锦书的奴仆,这老妇人说不定当年还是跟锦澜上过战场的,才能有这般刚毅的气质。 保家卫国的人都值得尊敬,锦洛不想与她为敌,先开口道:“让开,我不想跟你们动手!” 燕巢压低声音对云嬷嬷道:“嬷嬷,您小心,她知道她打不过您,又要用言语迷惑您,让您以为她可怜、善良,最后就不舍得对她动手了,她就是这样骗过大小姐的!” 居然还想用骗大小姐的手段,来骗她。 云嬷嬷当即气道:“今日我就要教一教她该怎样做人!” 第67章 废了她的嘴 话落,铁骨鞭“唰”的一声,朝锦洛打去。 锦洛眼神瞬间一冷,掌心血色苍龙浮现,抬手握住鞭子。 鞭子与锦洛手掌接触之际,鞭子之力被血色苍龙卸去,没有伤到锦洛的手。 血色苍龙随之在她掌心消散,锦洛握住鞭子就如同握住一条软软扫来的绳索。 “你竟敢徒手接我的鞭子。”云嬷嬷没看到锦洛掌心的血色苍龙,手掌用力,要将鞭子收回。 锦洛把鞭子握得更紧,“不是要教一教我该如何做人吗?给你机会,现在教。” “你居然这般嚣张!”云嬷嬷皱眉,鞭子却再度用力还是抽不回去。 “我向来这般嚣张,所以不存在打不过你,更不存在用言语迷惑你、让你觉得我可怜善良、最后舍不得对我动手,我也没这样骗过许锦书!”锦洛说完,手猛地松开。 “啪”的一声,绷得笔直的铁骨鞭,反弹回去,打在了站在云嬷嬷身边的燕巢脸上。 “啊!” 燕巢惨叫,一把捂住脸。 锦洛牵着儿子转身就要走,“给我让开!” “嬷嬷,不要让她走,她攀上了国师爷,才敢这般嚣张的!今日若不给她点教训,来日她见到大小姐,打的就是大小姐了!”燕巢脸上火辣辣的,一是被打,二是刚刚说的话被锦洛拆穿。 锦洛猛地转过头来,盯着她。 燕巢被她一盯,身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就要往云嬷嬷身后躲。 但,晚了! 一个眨眼,锦洛到了她面前,捏起她下巴,一把毒药往她嘴里塞,“小嘴这么能叭叭,以后都不要再叭了!” 说完,扔开燕巢下巴。 转身回儿子那边去。 云嬷嬷反应已经算很快了。 但她转过身,要来救燕巢时,却连锦洛的影儿都没见着了,只看到燕巢大张着嘴巴,嘴里不断地冒着烟雾。 燕巢痛苦地“唔唔唔”地叫着,这一叫,一串火苗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啊!” 众人吓得尖叫。 就连见过生死大场面的云嬷嬷都被吓了一大跳,第一时间从街边某摊铺弄来些水,往燕巢嘴里泼。 可无论是水泼燕巢嘴里,还是燕巢把水含进嘴里,嘴里的火都没能灭掉。 燕巢口腔内壁被烫得疼死了,她试图闭嘴阻断空气把嘴里的火灭了。但一闭嘴,似乎嘴里的火蔓延到身体里一样,胸腔里和肚子里都烧了起来。 燕巢只得赶紧又张嘴。 一张嘴,火又从嘴巴里蹿了出来。 口腔内壁继续被烧着。 路过的人还以为是有人在表演喷火杂技,纷纷停下来看,有人还拍手叫好。 锦洛和儿子自然也还没有离开,母子二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冷眼看着这一切。 燕巢怎么都灭不了嘴里的火,痛苦地用眼神向云嬷嬷求救。 云嬷嬷不得不怒视锦洛,“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还不快把她嘴里的火灭了!” 锦洛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开口,“童子尿能灭她嘴里的火,还能治她嘴里被烫出来的伤。” 其他办法都灭不了燕巢嘴里的火,云嬷嬷也只能选择相信锦洛,忙拿了刚刚接水的木盆子,命人去接些童子尿来。 锦洛这时又慢条斯理开口,“木盆子接的童子尿没有用,要新鲜的,直接用嘴去接才有效果。” 这…… 喝童子尿已经很丢脸了,还要用嘴去接,那不是把人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吗? 燕巢不愿意,但她已经被折磨得受不了,只稍稍坚持了一会,内心的防线就崩塌,当场就向锦小录跑了过去,跪到了锦小录面前。 意思很明了:她要锦小录给她童子尿。 她只有跪下去,才接得到童子尿。 锦小录一把捂住小裤裆,“你要干嘛?你别打我的主意!” 燕巢眼巴巴地望着他:给我!求你给我你的童子尿! 锦小录把小裤裆捂得更紧,“你休想,我可是男人,不能给你看!” 燕巢眼里露出凶狠:你就一小豆丁,算什么男人,快给我童子尿! 锦小录拉着锦洛的手,“我们快走吧,这些人真烦人!” 锦洛牵着锦小录转身离开,云嬷嬷没再拦他们,叫人赶紧在街上另外找一孩子来。 最后又花了些银子,哄找来的孩子给燕巢童子尿。 喝了童子尿,燕巢嘴里的火才熄灭了去。 但燕巢嘴里已经被烫伤,以后永远都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其实是锦洛没要她的命,只废她的嘴。要不,那火在嘴里烧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只是烫伤到无法说话。 云嬷嬷带着燕巢回到镇国侯府,许锦书还假装颓丧在床上,但一听到燕巢被烧了嘴,立即惊坐起。 她本以为嬷嬷出手,怎么都能叫那贱人吃点亏,不料吃亏的居然是自己人?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嬷嬷就会坚信那贱人确实歹毒了! 心里虽这般想,但见到燕巢时,许锦书却红了眼眶,想哭又怕嬷嬷担心的样子,哽咽道:“算了,嬷嬷,算了,不要再去找她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到伤害了!” 云嬷嬷见她这柔弱善良的模样,更觉得锦洛那女子不能留了。 许锦书给燕巢看完伤后,说是一种火毒。 这种火毒燃烧到一定时间就会自动熄灭,根本不需要用童子尿。 许锦书道:“她是知道燕巢的火毒已经快要熄灭了,故意骗燕巢去喝童子尿的。” 云嬷嬷一听,气得老脸皱成一团,“小小年纪,没想到除了心思歹毒,还如此诡计多端!” 回到国师府。 锦洛开始捣鼓买来的香料。 锦小录在一旁玩着弹弓,“娘亲,我还跑吗?” 锦洛反问:“你想回琅山吗?” 锦小录一听,忙从椅子上蹦下来,“娘亲你要送我回琅山吗?我不回去!我回去,我会日日想娘亲,夜夜想娘亲,茶不思饭不想,睡也睡不好,然后病情就会加重的!” 锦洛瞧他紧张的,不免噗嗤一笑,“不回去就不回去。” 她也怕这时候送走锦小录,会被苏焲顺藤摸瓜查到她的来路。 “不过,除了在苏焲那变态面前,你不能再叫我娘亲。” 第68章 吻我唇 “那我该叫娘亲什么?”锦小录明白,他跟娘亲的关系,现在还只有苏焲和苏焲的人知道。 “就叫姐姐吧,显年轻。”锦洛随口道。 傍晚时分,苏焲回府了。 他一入主院,苍陌就请示,“主子,可要现在传膳?” 苏焲站在木架子旁洗手,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看。 净完手,他拿着帕子一根根擦拭着手指,随口问:“那女人,今日可有乖乖在府里?” 苍陌也不知,他随主子出门,府里的事得问影卫。 苍陌遂去跟影卫了解了情况之后,回来禀主子,说锦洛带着锦小录早上出了一趟府,回来后就一直在锦小录住的院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有袅袅香气不断从院子里传出。 苏焲就命人把他的晚膳送到锦小录的院子,自己也往那边去了。 才一入院子,果真闻到袅袅香气,特别好闻。 晚膳送入房间时,锦洛手头的事已经在收尾,苏焲进去,挥手让人退下。 他站在锦洛身后问:“这些是什么?” 锦洛回头看了他一眼,“国师爷闻不出来是香吗?” “做什么用的?”是闻着挺香的,但香的东西,不一定就是香,还有可能是毒,他就被她毒过。 “杀人用的呀,你整个国师府的人,包括你,都中了我的毒香了。” “……你在说什么?” 苏焲盯着眼前女子的发顶,声音骤然透出森寒。 锦洛转过身来,扬眸与苏焲对视,“我说这香用来杀人的,国师爷你很快就要被我毒死了,包括你府里所有人,都会下去陪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再说一遍。”苏焲盯着她的眼睛,“你最好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锦洛回视着他,渐渐地,眼睛就有了笑意。 随之,笑意越来越浓,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亮如星辰,如碧海般潮润,道:“国师爷你刚刚是不是害怕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苏焲伸手一把掐住她脖子,“你居然敢逗弄我?!” “国师爷你之前不也逗弄我,还不止一次呢,怎么就不能换我逗弄你一次。”锦洛感觉到他手掐在自己脖子上,但没有用力,她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国师爷你可不能这么小气!” “我小气?我要小气,你现在已经死了。”苏焲掐住她脖子的手上移,捏起她下巴。 锦洛那双眼,依然绽亮如秋水,熠熠生辉般,把他望着,“国师爷可别这么大的口气,我用的什么香你都不知道,我要真想毒死国师爷你,你早就死了。” “我死之前,一定会憋着一口气,把你弄下去陪我。”苏焲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到底是什么香,实话实说,再敢骗我,要你好看。” 锦洛就挑了挑下巴,“国师爷可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这种香你居然闻不出是什么香?” “情调?”苏焲呢喃着这两个字。 锦洛怕他想歪,忙道:“国师爷别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不都讲究高雅,平时燃点香料熏点香气什么的,提高雅韵,身上也带点特殊的香味儿,增加个人魅力。” 苏焲嗤笑,“谁增加个人魅力,靠香气,只有女人才会用这些。” 锦洛就不赞同了,“男人也是可以用的,你身边就没有男人用香吗?” 说罢,还递了瓶今日制好的香给苏焲,“这瓶送国师爷你了!” 苏焲打开闻了一下,清凉醒神,芳香馥郁,很上头,“没兴趣,本国师从来不用这些玩意,你若制些真正意义上增加情调的香,我倒是感兴趣。” 他俯到她耳畔,“找你一起体验,更有兴趣。” 锦洛听得一脸麻木。 不过她确认了一点,苏焲闻不出麟息木香。 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她自谱的曲子,他半睡半醒听过之后,都能一点都没错地吹出来,若他有用过麟息木香,不可能会闻不出麟息木香的香味才对。 刚刚那种情况,苏焲不可能是闻出来,但假装没闻出来! 所以,苏焲从来没用过麟息木香? 可她当年确确实实从玷污她的那个男人身上闻到了麟息木香的香味,若苏焲没用过麟息木香,那当年那个男人就不是苏焲? 可儿子又长得与苏焲颇像! 锦洛脑子里有些乱,眼神渐渐失了亮光。 苏焲也不知是不是还没看够她的眼,骤然有些不高兴,捏起她下巴,“你在想什么?” 锦洛扬起眼眸。 那双眼,瞬间又镀上了万千星辰,“在想国师爷送了什么好吃的来,我好饿!” “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过去吃。” 锦洛吻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吻多了,也就麻木了。锦洛毫无心理负担,苏焲一说,她踮起脚尖,往他下巴上就吻了一口。 苏焲不满意,“吻我唇。” 锦洛一脸受不了他的表情,踮起脚尖,快速在他唇上又吻了一次,吻完怕他再次提要求,快速退开,转身就往桌案边跑去。 “儿砸,过来吃饭。”院里没有别人,锦洛直接叫儿子。 锦小录在隔壁,听到声音,很快过来,小胳膊小腿地往椅子上一爬,挨坐在娘亲身边。 母子俩对着桌案上丰盛的美食就要开干。 苏焲却皱眉,他居然忘了这院子里还有一个。 他走过去,将锦小录拎起来。 锦小录抗拒地瞪着他,挥舞着小胳膊小腿,“你你你、你拎我干什么?” “坐那边去。”苏焲无情地把他扔到离锦洛最远的一个位置上。 锦洛咽下一口汤,也瞪着苏焲,“你把他扔到那边干什么?” “桌子那么宽,他挨你那么近,不嫌挤吗?”苏焲漫不经心地在锦小录刚刚的位置坐下。 锦小录就眼巴巴地把他望着,直到苏焲在他刚刚的位置上坐好,他立即发问:“桌子那么宽,你挨娘亲那么近,你不嫌挤吗?!” 话才说完,就见苏焲无比温和地看着他,但任谁一看,都知道他眼神里有刀。 第69章 送名单 “行了,这样就不挤了。”锦洛往旁边挪了挪,和苏焲拉开距离。 晚膳后,苏焲往外走,顺手拎起锦洛,“你跟我一起回主院。” 儿子在这,她怎么可能跟苏焲去他的主院住,她挣扎,“我住这儿就好。” “也行,晚些命人做道鸟汤,送过来给你当宵夜。”苏焲很好说话地松了手。 锦洛:“……” 黑凰鸟危矣! 她回头对儿子说:“娘亲今晚有事,你不必等娘亲回来,自己乖乖睡觉。” 出了锦小录院子。 前方有人来禀报,“国师爷,府外有个自称镇国侯府二小姐的女子,要见您身边这位姑娘。” 苏焲就回头问锦洛,“要见吗?” “不见,让她走!” 许锦画找她能有什么事,无非是给她送名单。之前还不愿意给她列名单,如今却主动给她送来,不过是打着给她送名单的名义,想进国师府看能不能碰到苏焲。 还没确定苏焲就是当年那男人,名单锦洛依然想要。 但她想要,会自己去找许锦画拿。 许锦画送进国师府来,苏焲就知道了,一定会追问她要这名单做什么。 就算不追问,他一细想,也能猜到答案。 苏焲却挑高尾音道:“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 “那我去见。”锦洛转身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然,还没走两步,后衣领又被苏焲拎住。 “把她叫到我院里来。”苏焲吩咐下人,拎着锦洛往主院走。 锦洛不断后退,有些恼怒,“国师爷想见她,自己见!许锦画说来找我,其实是打着找我的名义来见国师爷的,国师爷见她就好,不要捎上我!” “不捎上你,本国师哪有兴趣见她。” 话虽这样说,但苏焲把她弄回主院后,自己却入了书房。 等许锦画被领到主院,院子里头只有锦洛一个人,以及屋檐下挂着的一个鸟笼和笼子里面的黑凰鸟。 许锦画眼神偷偷四处张望着,寻找苏焲的身影。 她白天没来,而是等到晚膳后才来,就是想着晚膳后苏焲应该在府,要是运气好,能见到苏焲。 可她眼神偷偷四处张望了几圈,都没有见到国师爷的身影,只见到锦洛站在院子里,难免有些失望。 锦洛朝她伸手,“给我。” 许锦画不情不愿地把列出来的名单给她,压低声音问:“国师爷呢?” “你自己大声叫一声,他要是在府,肯定会回应你的。”锦洛把名单拿过来后,打开,看里面写着许多人名,人名后面备注了身份、年纪、成婚与否。 许锦画哪敢大声叫,“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告诉我一下国师爷在哪都不行吗?” “我不也帮了你一个大忙,没有我在国师府,你入得了这国师府吗?”锦洛反问。 许锦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特别不甘,怎么国师爷要走的人是这贱货,而不是她? “你可以走了。”锦洛粗略看了一眼名单,收起来转身就要进房间。 许锦画哪甘心现在走,想了想,突然扬声道:“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是名单里面长得最好看的,他爹是礼部侍郎,也算有钱有权,他又长得好看,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你一定会喜欢的!名单里的穆国公府大公子也不错,虽然已经成了亲,但只要有钱有权生得好,你给人做小也愿意,所以这穆国公府的大公子,你应该也会喜欢的,给他做小,你也算合适!” 这贱货已经被国师爷要走,要是让国师爷知道她还想选别的男人,国师爷肯定会生气的! 国师爷一生气,绝对不会放过这贱货! 如此一想,许锦画更加大声道:“这名单你且看看,你挑中了谁,跟我说,我帮你打听对方的行踪、喜好,这样你就可以和对方来个偶遇了,再投其所好,你定能让对方也喜欢你!” 锦洛已经走到房门口,回头瞪着许锦画。 许锦画立即捂住嘴,故作惊慌,“我、我是不是说太多了,这里是国师府欸,这些话是不是被国师爷听到了?国师爷知道你还想找其他男人,是不是会生你的气?” 锦洛还没说什么,她又一脸歉意,但声音一点都不小,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要是害你被国师爷惩罚,我会恨死我自己的,毕竟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还想找其他男人的!” 说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书房里,苏焲处理完一份公务,头都没抬,“去问问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别不说,让她一次说个够。” 立在旁边的苍陌立即领命,“是,主子。” 随后,出了书房,来到许锦画面前,“主子问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别不说,一次说个够。” 许锦画一见苍陌从书房出来,心中大喜,原来国师爷在书房。 那么,她刚刚说的话,国师爷肯定都听到了! 瞧,国师爷听到了,生气了,所以想知道更多,派人出来让她把全部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许锦画除了心中大喜之外,还隐隐有些激动,大声道:“国师爷有所不知,那日秋日宴,是她逼着父亲为她选夫婿举办的,她明明选中了国师爷,却还肖想京中其他有权有势的男儿! “只要是那日没有去参加秋日宴的,三十岁以下的,就连近几年刚成婚的,她都不放过,让我列一份名单给她,她知道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嫁得了这些权贵子弟的,所以她要去勾引这些男儿,只要能被她勾引,她就可以跟人家不清不楚!” 许锦画说到这儿,想到一件更大的事儿,道:“她除了跟了国师爷您还心有不甘想找其他男人外,几年前,她就跟男人睡过了,而且被睡了之后,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说完,等着苏焲发怒。 但书房里久久没有声音,只有苍陌例行公事般问她,“你说够了是吗?” 许锦画还想再说的,可一时又不敢说太多,就“嗯”了一声。 苍陌便转身进书房了。 没一会,他又转身出来,拖住许锦画就往外走。 第70章 暴打镇国侯 许锦画大声喊:“国师爷,国师爷……” 苍陌嫌捂住她的嘴,脏了自己的手,一把脱了许锦画的鞋,塞入许锦画口中。 许锦画伸手想拿掉。 苍陌冷声,“敢拿掉,割了你的舌头!” 许锦画顿时不敢动手,心里哭唧唧想:你说你敢喊,割了你的舌头不就行了,你这样威胁,我就不敢喊了,你何必拿我的鞋塞我的嘴,我一点都不想吃自己的鞋,你也多此一举啊! 苍陌可不管她想什么,把她粗鲁地拖到府门口,随手一甩,扔出了国师府。 “啪”的一声,许锦画飞了出去,躺在了大街上。 主院里。 苏焲从书房里踱步出来,朝锦洛伸手。 锦洛装傻,“什么?” 苏焲不跟她废话,手精准地往她左手袖袋里摸,一份名单落入他手中。 锦洛立即去抢。 苏焲把手举高。 锦洛当即抢不到了,攀着他的手臂,踮着脚尖,甚至往上跳了跳,要去抢。 苏焲见她快够着名单了,就把名单换到另只手上。 锦洛好不容易够着他的手掌,却抢空了。 不得不绕到他另一边,再次攀着他的手臂,踮着脚尖,往上跳着去抢。 苏焲见她快抢到了,就再次换了手!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矮了自己快一个头,在自己面前又跳又蹦的模样。 锦洛却抢到最后生气了,不抢了,“你要就给你,我不要了。” 她不抢了,苏焲觉得索然无味了,道:“你不是要偶遇男人吗?只要你能把名单抢回去,你要偶遇几个,我就给你安排几个,偶遇到你呕吐为止。” “我不偶遇,也不呕吐,国师爷自己慢慢玩吧。”锦洛怎会不知道,这男人恶趣味又发作了,逗着她、玩着她呢,她才不傻傻地继续在他面前蹦跶。 再蹦下去,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见她转身入了房,苏焲也没打开名单,随意捏在掌心一握,名单瞬间成为齑粉。 手掌一松,齑粉随风飘散。 锦洛回头就看到这一幕,磨牙:变态也就罢了,还武力值满格,斗不过,好气! 苏焲随后也踏入房间来,“你送我的香呢?” 锦洛没好气,“你不是没兴趣吗?” “突然有兴趣了,给我。” “不给,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哪有送出去之物,现在又反悔不给了的道理。” “你都没拿,算哪门子送出去?不算送出去,就还是我自己的,我现在不想送你了!” 苏焲就盯着她,声音无比温和,“乖一点,拿出来,我就不抢你的。” 锦洛听他这语气,虽然很温和,但其实比恶霸还恶霸,只不过外头的恶霸没文化,这个恶霸有文化,变态,还擅长温柔如刀。 锦洛不与他废话了,把之前那瓶香丢给苏焲。 次日,苏焲入宫时,去了一趟制香局。 制香局主事得知国师爷到访,恭敬迎了上来。 苏焲将锦洛送的香递给那主事,“闻闻是什么香。” 主事双手接过那瓶香,小心翼翼打开瓶盖,细闻,“回国师爷,是麟息木香。” 麟息木香是四大香之首,最为昂贵难得,苏焲虽不用香,闻不出麟息木香,但却是知道这种香的。 他问:“宫中有谁用这种香?” 主事回:“麟息木香奇缺,又无法用其他香料调配出麟息木的香气,宫中贵人们也不追求此香,故宫中现在无人用此香。” “四年前呢?” 主事便细细回想,最后道:“数年前制香局有一瓶麟息木香,送到太子殿下那儿去了。” 苏焲又详问了几句,才离开制香局。 当夜,镇国侯忙完外边事务回府,马车路过一条暗巷时,车夫侍卫被人打晕,镇国侯才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就被人套了麻袋,弄到了城外。 最后,“啪”的一声,被人丢到了地上。 镇国侯摔得头晕目眩,在麻袋里挣扎着,怒问:“你们是何人?抓我意欲何为?你们可知我是谁?快放了我!” 远处,苍陌低声禀报,“主子,人弄来了。” 苏焲一身黑色锦袍,如暗夜里的修罗,从树荫下往外走,一步一步来到镇国侯麻袋前,抬脚,随意地踹了一下镇国侯。 镇国侯被踹得“唔”了一声,有点想吐血。 苏焲开口,俨然是另一副嗓音,“问你话,如实交代。否则,把你埋了。” 镇国侯很谨慎,“你想问什么?” “就问四年前,你的继室和你的女儿雇人入府毁你另一个女儿清白时,你在做什么?” 镇国侯万没想到对方问的是这个,更加谨慎,“你到底是谁?问这个做什么?” “把他埋了吧。”苏焲一点耐心都没有。 镇国侯感觉到立即有人来拖他,他心里一慌,这荒郊野岭的,他要真被埋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 他忙道:“等等!” 可是,没人理他,他被人拖着,丢进一个坑里。 紧接着,有人铲土往他身上埋! 镇国侯半点都不想死,忙道:“我跟太子在书房讨论兵法!” 苏焲抬手。 手下才停了手。 苏焲问:“太子可有离开过书房?你可有离开过书房?那日,你府中可还有其他人造访?” 镇国侯回:“太子一直到晚膳后才离开书房,我也未曾离开过书房,那日府中也无人造访!” “你确定太子未曾离开过书房?” 镇国侯语气坚定,“确定!” 苏焲就又道:“埋了吧。” 又有人铲土往他身上埋,镇国侯急得连连说自己未曾说过半句假话。 可无论他怎么说,对方都不断往他身上埋土。 土埋到脖子时,他还在嚷着自己所说句句属实。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时,苏焲又突然抬了抬手,给了苍陌一个眼神,转身走了。 于是,镇国侯被人埋到了脖子上,吓得半死之后,又被人从土里拔了出来,按在地上,劈里啪啦一阵胖揍,把他往死里打,死里踹。 等他被打完,他挣扎着从麻袋里爬出来,连走都不会走了,跌在地上,一直熬到天亮,才有人找到了他。 第71章 云嬷嬷报仇 苏焲本来就是知道当年那个男人不是太子的事了,把镇国侯弄走,不过是手痒想打镇国侯,顺便再确认一下罢了。 毕竟,问了香后,又与太子扯上了关系,不再确认一下,他怕锦洛被镇国侯这只老狐狸骗了。 不过这一问,他确定不是太子了! 他把香给苍陌,“找一找,京里还有谁用这种香,找到了,把人弄来。” 苍陌领命,“是,主子。” 苏焲又道:“另外,查一查,四年前太子有没有把香送给别人用。” 国师府。 锦洛在屋里睡觉,苏焲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还有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见她没有跑回锦小录那边睡,他挺满意她的表现。 但见她是铺着被褥在地上睡,他又不那么满意了,“有床不睡,睡地上,你不怕寒气太重?” “寒气都是国师爷你带来的,你现在就一身寒气,比这地面都寒。”锦洛卷着被子没看他。 苏焲没再多言,拿了衣衫,去盥洗室冲了个澡回来,掀开锦洛被子,躺了进去,一把将锦洛扯进怀里,“还寒吗?” 哪还会寒,他洗了个澡回来,身体热乎乎的,跟把火一样。 锦洛都快被他烫出汗来了,挣脱他就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就见苏焲着了个中衣,松松垮垮的,浪荡意味十足。 她不花痴,奈何男色太诱人,她赶紧撇开眼神,“不寒了,国师爷赶紧上床睡觉吧!” “之前两晚不都睡床上,今晚为何跑到地上睡,怪我没动你?”他坐了起来,微扬的嗓音响在她耳畔,“是我疏忽了,今晚就履行我的义务。” 锦洛无语,“之前两晚还不是国师爷你在书房忙公务没回房,我又被迫留你房里,不得已才睡你床。今日我已经弄来了被褥,哪还敢抢国师爷你的床!” “不算抢,床我分你一半。” “别,我习惯一个人睡,国师爷你睡你的床,我睡地上挺好的!” “是谁在我面前可怜兮兮说在侯府无容身之处,要我去跟镇国侯说,把你领回府的?” “我这不是跟国师爷你回府了吗?” “那又是谁说我想做什么,等回了我的国师府再做也不迟的?” 锦洛:“……” 确实说过,抵赖不了! 苏焲笑了一声,“看来不是我该履行义务,是你该履行你说过的话。” “国师爷,这事儿我能亲你一下解决吗?”之前都是亲他一下,他就放过了她,这次能行吗? 苏焲想了想,“恐怕不行。” 锦洛面瘫。 苏焲道:“亲完,上床睡觉,这事可过。” 锦洛麻溜地就往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抱着被褥跑上床,往里一滚,拿个后脑勺对着他。 苏焲跟着上了床,一把就将她捞过来。 她不对着他,她就偏要让她对着他! 次日一早,云嬷嬷特地在上朝之前去堵镇国侯。 她回府已经几日,镇国侯都刻意躲着她。 未料这一堵,没堵到镇国侯去上朝,反倒是堵到镇国侯被人从外面扶了回来。 云嬷嬷气呼呼的,才不管镇国侯是从府里出去还是从外面回府,见到他就要发难,镇国侯却“哎哟”一声,先惨叫了起来。 云嬷嬷这才看到镇国侯鼻青脸肿的,头发散乱,两只脚都瘸着。 见到云嬷嬷,镇国侯既觉得丢脸,又庆幸自己受伤了,能以此为借口,不用去面对云嬷嬷,当即又重重地惨叫了起来,“哎哟!哎哟!!” 暗地里,给下人打手势,让下人赶紧把他扶回院子里。 下人架着镇国侯,快速从云嬷嬷身边越了过去。 云嬷嬷看镇国侯这衰样,想了想,尾随去了镇国侯院子,恰好听到镇国侯命下人去喊许锦书来给他看伤。 云嬷嬷当即走了进去,“侯爷伤了哪里,老身来给侯爷看看。” 镇国侯眯起肿成一条缝的眼看云嬷嬷,“不敢劳嬷嬷。再说了,本侯这膝盖大概是断了,嬷嬷没学过医,哪会给本侯看,本侯已经让人去叫书儿了。” 说完,又哎哟地叫了一声。 “老身是没学过医,但当年也是随锦侯上过战场的,上过战场的人,哪个不会应对点外伤?侯爷这膝盖老身看只是错位了,要是断了,侯爷哪能这般轻松!错位老身在行,老身给侯爷整一整就好了!”说罢上前就要去给镇国侯整膝盖。 镇国侯膝盖的确是被打脱臼了,但已经被他自己按回去了。 说断了,不过是卖惨想逃避云嬷嬷质问他和王氏在锦澜还没去世就苟且在一起之事,一见云嬷嬷真要来整他膝盖,忙道:“不用!不用!” 边说边给下人使眼色。 这一使眼色,牵动脸上肌肉,疼得他冷吸了口气。 云嬷嬷上前,一把就将来拦他的下人挥开,蹲下去,握住镇国侯的左膝盖,嘴里道:“镇国侯这膝盖是真的错位了!” 说着,手一用力,“咔嚓”一声,原来已经复位好的膝盖,直接被云嬷嬷又给整错了位。 “啊!!”镇国侯这下是真的惨叫了,疼死他了。 “抱歉,老身手法生疏,没能一次把侯爷腰盖弄回原位,老身再来。”说完,咔嚓一声,才把镇国侯膝盖按了回去。 镇国侯又惨叫了一声,“啊!” 他惨叫声还没落,云嬷嬷按住他右膝盖,“咔嚓”一声,整脱臼了,“咔嚓”一声,重新按回去了。 镇国侯“啊!啊!啊!”疼得三连叫,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 云嬷嬷整完,站起来,拍拍手,“都给侯爷整回去了,侯爷不必谢老身。侯爷安心慢慢养着,老身就不再来打扰了!” 云嬷嬷说完,身心舒畅地转身走了。 镇国侯疼完,气得牙都在颤抖。 这个老娼妇,仗着是锦澜的乳娘,又跟锦澜在战场上立过功,曾受过封赏,他看在锦澜和锦家的面子上,敬她几分,她居然就敢给他来这一手! 不过是躲着不见她罢了,她是吃错药了吗?敢这么折磨他! 午膳后,太子来镇国侯府看望许锦书,问起镇国侯为何今日没去上朝,才知镇国侯昨晚被人给揍了。 至于被谁给揍了? 许锦书表示不知道,但她说:“听父亲说,对方对父亲下手时,质问父亲为何要将锦洛妹妹丢在乡下不管不认。” 第72章 打太子 又是这恶女,胆大包天到这程度,连镇国侯都敢打。 若换成别人,太子是不信的。 但那恶女的手段,太子亲眼目睹过,敢打侯府主母夫人和小姐,又怎么会不敢打镇国侯。 可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子,哪来的帮手,能把镇国侯掳到城外去? 许锦书另一婢女娟鸣就说:“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侯爷虽把她放在乡下,但并未苛待她,她在乡下就常去庄子外面耍,认识许多人,其中不乏一些有些身手的。 “毕竟她生得好看,会诱惑男人,有些别有用心之徒,愿意为她所用。 “且她在没来府之前,就已经入京一段时间了,在京中也认识了一些三教九流之徒。 “这些人,都能是她的帮手!” 太子气道:“孤现在就命人去查,把这些人统统找出来,给侯爷报仇!” 许锦书当即拉住太子的手,“殿下,算了,这事本就是父亲和夫人把她抛在乡下有错在先,不能全怪她,还是等父亲夫人与她私下解决为好。 “现在父亲回来了,有了主心骨,这事一定能解决的。 “书儿怎能因为家中丑事,劳烦殿下出动人力去查。 “再者,这事若再闹大,对侯府名声更加不好。” 太子想了想,觉得也是,那恶女虽恶,却也是镇国侯夫妇抛弃她在先,且这毕竟是他们侯府的家事,现在镇国侯回来了,还是镇国侯自己去解决最好。 但太子还是怕许锦书再受到伤害,离开镇国侯府后,又去了趟国师府,警告锦洛,“你这恶女,若敢再胡乱伤害人,孤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国师爷的人,孤都绝不会再放过你!” 锦洛抬头看他,“太子抽的什么风,突然跑来国师府警告我这些?哦,是因为许锦书的婢女被我废了嘴,太子来为许锦书出头是吗?那太子得去问问许锦书总让她的婢女编排我什么。” 太子冷笑,“你倒是会装,昨夜才打了镇国侯,今日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书儿能让她的婢女编排你什么?书儿就是太善良了,一直为你说话,否则就你这恶行,孤早就治了你了!” 锦洛闻言,颇为震惊,“你说什么,镇国侯被人揍了?” 是什么神人,干了这么漂亮的事! 太子见她死不承认,冷了脸,“孤再奉劝你一句,既然你被国师爷要走,就好好待在这国师府、伺候好国师爷,不要再兴风作浪,否则孤第一个要你的命!” 太子说完,多看一眼锦洛都嫌脏,转身就走。 锦洛的声音却在他背后响起,“有句话,还请太子转告许锦书,不想跟她的婢女一样,别再胡乱往我身上栽赃罪名!” 太子见她现在还在拉他的书儿下水,觉得不给她点血的教训是不行了,“唰”的一声,抽出随从的剑,转身就朝锦洛的脸刺去。 把她这张脸毁了,她就诱惑不了男人了,没有男人为她所用,她一个人,也就难成气候了! 锦洛脸骤然一冷,不过不用她出手,一颗石子突然横空飞了过来,打在太子手腕上。 太子腕口瞬间一麻,剑“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咻! 第二颗石子又飞了过来,打在了太子脑门上。 太子疼得吸了口冷气,猛地转头,就看到石子飞来的方向站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正搭着弹弓。 不过太子一看过去,那孩子转头就跑了。 太子以为那孩子怕了,未料他才刚要转身,“啪”的一声,后脑勺就又被打了一下。 原来是那孩子快速闪身到另一个方向,朝他后脑勺开弓。 石子打中,虽然不会流血,但被打中的位置立即淤青,疼得整个头皮都麻了。 太子的随从快速闪身就去抓锦小录,锦小录脚丫子一撒,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太子随从立即朝假山后面追去,敢偷袭太子殿下,这孩子死定了! 然随从才一脚踏入假山后面,脚就被绳子套住。 下一秒,身子颠倒,头朝下被挂到了树枝上。 锦小录从树干后面闪身出来,站在随从下方,仰头与那随从对望,朝随从做了个鬼脸,“下来追我呀!有本事下来追我呀!” 随从气得半死,“你这小孩,居然设陷阱,放我下去!” “想下来,让你家太子来救你!”锦小录说完,弹弓咻的一声就朝随从额头打去。 “啊!”随从吃痛,下意识就喊了一声,喊完才惊觉中这孩子的计了,这孩子就是想让他喊,好把太子引来。 随从忙闭紧嘴巴,万一太子殿下被他引来,也中了这小孩的陷阱,那他就罪该万死了。 然太子已经听到声音了,皱了皱眉,朝假山后面走去。 随从正要喊太子别进来,锦小录一颗石子打在他某穴位上,随从当即说不出话来了。 随后,锦小录拿出三颗石子包在弹弓里,等太子一进来,咻咻咻,三颗石子齐发。 太子反应也算快,一进来就遇袭,快速闪身避过第一颗石子。 第二颗紧随而至。 他闪身避开第二颗。 但第二颗才避过,第三颗就以非常刁钻的角度如期而至,打在了太子额头中心。 太子感觉额骨都快被击碎了,一团淤青浮起,额头肿了个小包。 锦小录打完之后,就快速变换方位,绕到太子后面打出两颗石子,又到太子左方打出一颗石子。 他速度特别快,太子避过后方打出的两颗石子,刚要避左方打来的石子时,后方又打来了几颗石子…… 太子被搞得防不胜防,赶紧闪身出了假山,心想孤不在里面,看你还怎么打? 然他才出了假山,锦小录却正在这儿等着他,刚才那些不过是声东击西,就等着太子从假山后面跑出来,放松警惕时,锦小录咻的一颗大石子直击太子左额。 咝! 整个头都要疼炸了! 太子一把捂住左额,发现左额也起了个小包,一团淤青自然也在所难免。 等他手从额头松开时,锦洛就发现,太子额头三处淤青间隔得很完美,就像太子额头上长了三个青黑色小包子,还排成一排,非常的滑稽。 第73章 国师爷哪有揍人香 太子往湖里一照,就照到了自己的模样,气得又捂住了额头,大喊:“国师府没人的吗?这孩子这般放肆,你们国师府的人不管的吗?” 这时,才有影卫从暗处出来,不慌不忙朝太子行礼。 太子脸色超级难看,“还不快把孤的人放下来!” 影卫进假山后面,把太子的随从放了下来。 太子又怒道:“把那孩子给孤抓过来!” 影卫颔首,“太子殿下恕罪,这孩子是治好过贵妃娘娘头疾的人,又是圣上让国师爷领回府养着的,国师爷说得好好照顾着,比主子还当主子,我等不敢碰他。” 太子皱眉,这才想起这孩子确实是那日在宫里的孩子。 顿时太子就更气了,就是这孩子害得他的书儿被母妃掌掴、罚跪的。 “书儿说得没错,是有人要害她,而这个害她的人就是你!”太子怒瞪锦洛,“是你跟这孩子串通好,污蔑书儿故意指导错下针穴位,害书儿被母妃惩罚的!” 锦洛无语,“许锦书不指导错下针穴位,别人能污蔑得了她吗?” “就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只是按照事实说话,可没有污蔑她!” 锦小录哼了哼,“再说了,我是公主带入宫的,可不知道公主会带我去贵妃那里,更不知道贵妃头疾发作正叫她去指导别人下针,怎么跟人串通去害她?” 可太子根本听不进去,“你跟她若不是一伙的,你刚刚怎么会帮她?” “我看你欺负女人,看不下去!”锦小录叉腰,小小男子汉的模样,“欺负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哼,你有本事来欺负我!” 他长大了,他要保护娘亲! “毛都没长齐,就敢充男人!”太子嗤笑一声,猛地伸手去逮锦小录。 锦小录到底还是个孩子,机灵的时候是真机灵,但也容易放松警惕,刚刚叉腰充男子汉时就放松了警惕,所以太子一伸手,还真就把他给拎了起来。 “别人不敢碰你,但孤敢!”太子一巴掌重重拍在锦小录屁股上,“孤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保护那个恶女!” 说罢,“啪”的一声,又一巴掌重重拍在锦小录屁股上,“你跟那恶女什么关系,说!” 锦小录嫩嫩的屁股,顿时起了两个巴掌印。 很疼! 但锦小录皱紧眉头,一声都没吭,抬腿就要往太子脸踹去。 太子却知道明熙公主被锦小录踹脸的事,防着他呢。 锦小录腿往上踹时,被太子顺手捉住,然后抓着锦小录胳膊的手一松,把锦小录倒挂着提着,提到湖面上悬着,“说不说?不说把你扔到湖里去!”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巨响,湖里荡起一大片水花。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锦小录被太子扔到湖里去了。 可在场的知情人,一个个看得明白,竟是太子放完狠话之后,就被锦洛一脚踹进了湖里。 太子前一秒还在湖面上威风凛凛,这一秒已经在湖里喝着湖水了。 他人一跌进湖里,手下意识也就松了,锦小录虽然也跟着掉进了水里,但他小小年纪水性却特别好,一扎进水里,猛地就到了湖边冒出头来。 锦洛蹲下去,把他从水里抱了出来。 太子紧跟其后也游到了湖边。 但他刚要冒出水来,锦洛假装没抱稳锦小录,手一松,锦小录往下掉,一脚踩在了太子脑门上,把太子重新踩进了水里。 太子的随从见状,拔剑就要来刺锦洛。 剑堪堪要刺到锦洛后背时,锦洛猛地抱起儿子,旋身一避后,飞起一脚,把随从也踹了下去。 太子特地游到另一个地方出水,可刚一冒出头来,随从就从天而降,把他重新砸进了水里。 锦洛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去了儿子的院子。 锦小录浑身湿哒哒的,异常兴奋道:“娘亲,别让他上岸,我们再去把他踩进水里去!” 敢要拿剑刺娘亲的脸,就算是亲爹,锦小录也讨厌死他了! 锦洛扒了他的衣裳道:“你浑身都湿了,先换了衣裳再说。” 锦小录一边脱衣裳,一边问锦洛,“娘亲,他真的是我爹吗?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我爹!” 锦小录觉得,太子长得不像他,也没他聪明,一点都不像他爹! 锦洛脱完他衣裳后,还顺便给他冲了个澡,道:“他确实不是你爹。” 锦小录一听,黑黝黝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娘亲,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爹是谁?” 锦洛还没完全确定苏焲是孩子的爹,怕说了之后不是,孩子会失望,就道:“还不知道,之前搞错了,等娘亲找到了,再跟你说。” 锦小录有些失望。 不过他道:“没关系,我陪娘亲一起找。” 随后,锦洛看到儿子小屁股上印着两个巴掌印,顿时脸色一沉。 正想给儿子上些药,却在这时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锦洛猜肯定是太子来找他们母子算账了。 也好,儿子屁股上两个巴掌印的仇还没算,太子既然送上来,那就把这账一起算了。 “好好躺着,娘亲出去给你报了仇,再回来给你上药。”锦洛拎了条鞕子出门去。 然才踏出房门,就见来的不只太子,居然还有苏焲。 苏焲见她拎了条鞭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温和的眼神盯着她,带着警告。 太子盯了一眼锦洛,怒问苏焲,“国师爷看到了吧,这女人又坏又恶,这种女人国师爷还要留在府上吗?还是交给孤处置了吧!” 苏焲就问:“你拎着鞭子做什么?” 锦洛眼珠子一转,“还不是听到有人来,猜肯定是太子又来欺负我了,我拿条鞭子自保!” 太子嗤笑,“你自保需要鞭子吗?何况,孤何时欺负你了?” “太子入了国师府,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警告,警告完又要拿剑刺我,难道不算欺负?” “那是你打了镇国侯,孤警告你别再兴风作浪!” “我昨夜儿跟国师爷情浓似海,才没空去打镇国侯!打镇国侯能有陪国师爷香吗?” 其实,国师爷哪有揍人香! 第74章 这双手先给你留着 太子被噎了一下,看向苏焲。 苏焲道:“她昨夜确实与我在一起,太子殿下是觉得我骗你?” “孤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她跟国师爷在一起,也可以叫别人去干!” 苏焲问:“太子可有真凭实据?” “书儿说了,对方对镇国侯下手时,质问镇国侯为何要将这恶女丢在乡下不管不认。” “就问了这话,再把镇国侯打了?” “何止,是用麻袋把镇国侯掳出了城,把镇国侯打得鼻青脸肿、双膝错位。镇国侯从麻袋里挣脱出来后,连路都不会走了,硬熬到次日一早被人找到才回了府!” 苏焲就道:“既是用麻袋掳到城外,那就证明打人者不想暴露身份。既不想暴露身份,又为何要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有何可问的,只要有脑子,都能知道镇国侯和王氏为何把她抛在乡下不管不认。既不想暴露身份,又非要问这个足以自暴身份的问题,太子不觉得很矛盾?” “有何可矛盾的,这恶女猖獗,她敢明目张胆废侯夫人的腿,又怎会不敢暴露身份打侯爷!” “既然这么猖獗,那就直接打了,何必多此一举弄到城外去?” “……” 确实是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想到镇国侯夫妇把这恶女抛在乡下,是不想他们在锦澜未去世前就苟且在一起的事被人知道。 根本没必要刻意把人掳到城外去问这个问题! “太子还是回去查清楚吧,若有真凭实据是她干的,我一定把她交给太子。”苏焲最后道。 太子虽然心里还是认定是锦洛干的,但又不得不承认苏焲说的话有道理。 他找不到话反驳,自然也没理由再找锦洛算账,心里窝着火转身就走。 锦洛见苏焲几句话居然就把太子打发了,鞕子一扫,“啪”的一声打在太子臀上! 太子吃痛。 啪! 第二鞕又扫来。 太子连吃两鞕,心头直冒火,猛地转过身,想要弄死锦洛。 但他还没叫人抓锦洛,就见苏焲已经盯着锦洛。 苏焲那双眼,浸寒浸寒的,直叫人心里发抖。 “你当本国师是死的吗,当着本国师的面你也敢动手,这双手你不用要了!”苏焲擒住锦洛后衣领,把人拖着就入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随后,房里传出凄厉的惨叫。 太子的人听得都心头惶惶,国师爷的手段,果然是鬼哭神泣,那女人此时一定很惨。 被锦小录挂到树上那随从,恨恨道:“她惹了国师爷,死定了!” 太子也觉得这恶女死定了。 国师爷虽恶名在外,但一向都云淡风轻的,能让国师爷发怒,这人岂有不死的道理! 太子挺狼狈的,既然这恶女有人替他收拾了,他也不想再在国师府多呆,忍着臀上辣痛匆匆出了国师府,上马车回了宫去。 国师府,房里。 苏焲看着身下这个狡猾的女人,一时没有动作。 他才把她拖入房间,关上房门,扔到床榻上,她就非常凄厉地惨叫了两声。 叫完压低声音朝他道谢,“多谢国师爷帮我摆脱太子,虽然吧,你不帮我,我也不怕他,但有你帮我,我不必应付他,他就走了,确实省事了挺多。” “你怎知我是在帮你?就不能是我真想废了你这双手?”苏焲擒住她白嫩的双手,作势就要扼断了,“他是太子,我是臣子,今日我说要废了你这手,我就得让你这手废了给太子看。” “国师爷别开玩笑了,你若不想我打太子,我出手时,你就能拦住了,你没拦,就是默认我可以打太子的!”锦洛边说边挣扎着双手。 苏焲其实也没握紧,她一挣扎,就挣脱他了。 挣脱他后,锦洛急忙攀住他脖子,不再给他能握住自己双手的机会。 苏焲冷笑,“就不能是我故意让你打太子,打完我就有理由可以废了你这双手了。” “国师爷你想要废了我这双手,还需要理由吗?” “也是。你抱着我干什么?”苏焲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此时他一只脚立在地上,一条腿跪在床上,站立着的姿势。 而锦洛跪在床上,双手攀着他脖子攀得紧紧的,脸几乎贴着他胸膛。 “我怕国师爷废我的手!”锦洛颇有种委屈巴巴的意味,“这样抱着,国师爷就废不了我的手了!” 她这一说,苏焲就故意把手拐到脖子后面,分别捏住她两只手,“谁说废不了的,要不要试一试?” 锦洛就快速把手挣脱出来,落到他胸膛,快速环过他的腰,抱着他的腰,抱得紧紧的,脸贴着他胸膛,嗡嗡说:“那这样你肯定废不了!” 苏焲嗤笑一声,手拐到腰后,又分别捏住她两只手,“废得了吗?要不要试试?” 锦洛就下巴搁他胸膛处,仰头把他望着,坚定道:“不试!” 苏焲见她双眼潮润、艳烈生花,捏了捏她手,声音有几分飘飘荡荡的,“那这双手就先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本国师想要了,再来取走。” “嗯,好!”锦洛立即松开他,起身跳下床,转身就往外跑了。 苏焲捻了捻手指,无奈一笑。 等锦洛给儿子屁股上完药,去到苏焲院子,正听到苍陌的声音从他书房里传了出来。 “镇国侯虽然看起来挺惨的,但都是些皮外伤而已,养几日、疼几日就能好了。属下不明白,主子为何不让人把他打惨一点,把人弄到城外一趟,只打个皮外伤,怎么想都不过瘾。” “一次性打废了有什么意思,慢慢来,等他养好了,再让你打过瘾一点。”苏焲的声音漫不经心的。 苍陌忽然道:“主子,有人来了!” 苏焲怎会不知道,锦洛还在院外,他就听出她的脚步声了,“把她弄进来。” 苍陌就出书房去,立在廊下,一丝不苟地对锦洛道:“主子让我把你弄进去。” 锦洛嘴角一抽,拂衣从苍陌面前越了过去,径直入了苏焲书房,“原来,揍镇国侯的人,是你。” 第75章 儿子的病 苏焲没看她,不知在案上写着什么,淡淡开口,“我帮你打了镇国侯,你不谢我?” 锦洛在他案前几步远的位置停下脚步,“我又没叫你去打他。” 他怎么可能是单纯地去揍镇国侯,说不定已经从镇国侯那里问出了什么关于她的事了。 锦洛试探问:“你问镇国侯什么了?” 苏焲终抬眸看她,“你猜。” “猜什么猜,国师爷若不告诉我,我猜对了,国师爷也说不对。国师爷若想告诉我,那就直接告诉我,猜来猜去多麻烦,我可不猜。”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锦洛想了想,朝他书案边走过去。 苏焲侧首看了眼自己身旁,“这边过来。” 锦洛绕过书案,走到他身侧。 “头低下来。” 锦洛:“……” 但她还是低下头去。 苏焲突然抬笔,一撇一捺,在她脸上打了个“叉”。 脸上凉凉的,墨汁味很重,锦洛脸色一僵,也不生气,手一抬,直接将砚台朝苏焲掀去。 距离太近,苏焲没能躲得掉,墨汁直接泼到他胸口。 他今日着了件浅色衣裳,墨汁这一泼,在他胸口晕开一大坨。 锦洛泼完他,转身就要跑。 但苏焲哪能让她跑,一把逮住她手臂。 锦洛一脸淡定,“不好意思啊国师爷,你画我脸,我下意识想躲,但躲得太急,把砚台打翻了,不是故意的!” 苏焲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她泼他,他自然不会放过她,趁着胸口墨汁未干,他椅子后退,一把拉她到面前,膝盖顶开她双腿,按她坐到自己腿上,还把她往自己胸口压。 锦洛胸口顿时也沾染了墨汁,终是气了,怒道:“是你先在我脸上画‘叉’的!” 苏焲按着她不放,还鬼畜地按紧她在自己胸口上碾了碾,以便能让她沾染到更多的墨汁,微扬带着几丝懒意的嗓音响在她耳畔,“你也可以在我脸上画‘叉’。” “我不出其不意,我能在你脸上画‘叉’吗?”等她找来笔,他早已经有防备了好么。 “你不试试你怎知不能,说不定我就让你画了。” “那好,我现在就在你脸上画!”锦洛抢过他手里的上等狼毫,就要往他脸上画。 苏焲却脸后仰,掐住她手腕,“可你已经泼了我了。” “我画完你,再让你泼回来!”反正她胸口也全是墨了,泼不泼衣裳都废了。 苏焲却不依,“那不行,我画你后,你再画回来,我让你画。可你泼完了我,再来画我,我已经被你泼了,我就不让你画了。” 锦洛无语,“可我泼你,还不是因为你画了我!我泼了你,你也把我衣裳弄脏了,不是吗?” “确实是。” “所以,我必需画你!” 锦洛一定要画他。 不画,心里淤着口气! 但苏焲不让她画。 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狼毫又回到了苏焲手里。 苏焲背靠着椅背,手反到身后,不让锦洛抢到狼毫。 锦洛扭打到这时,斗性也上来了,趴在他身上,扒着他手,非要把狼毫抢过来。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甚至于到最后,锦洛怎么都抢不到,干脆双腿跪到了苏焲腿上,半个身子几乎从苏焲肩膀越了过去,那腰身柔柔软软地在苏焲肩上磨着。 苍陌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转头出去外面吹吹风。 苏焲恐她抢得太过激动,一个不慎从他肩头摔了过去,忙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纤腰。 剩下的那只手,也没将狼毫握太紧,狼毫终被锦洛一把抢了去。 锦洛身子往回一收,对着苏焲脸就画“叉”,左边一个“叉”,右边一个“叉”,画完还愤愤不平地往苏焲额头上也打了个“叉”。 画完才觉得心里舒爽了! 她在画的时候,苏焲就捏她脸,左边捏捏,右边捏捏,捏完还鬼畜地在她嫩嫩的脸蛋上揉了揉,抠了抠,问她:“你不涂脂抹粉,买胭脂水粉做什么?” 锦洛冷嗤,“我今天不涂,明天后天不能涂吗?国师爷可真是什么都知道!” “涂那玩意儿做什么,这样好看。”说着,又捏了一把她的脸。 锦洛甩掉他的手,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苏焲怕她摔了,还扶了她一把,被她无情地甩开了,道:“国师爷告辞了,我回去洗衣裳了。” 她后悔来他院子了。 他没要求她来,她往他这边凑干什么? 整了一圈,也不知道苏焲这变态去问镇国侯什么。 “洗什么衣裳,这墨渍是能洗得掉的吗。”苏焲也不怕自己脸上都是叉影响自己的形象,叫了苍陌进来,“让稳妥的嬷嬷去成衣铺买些年轻女子的衣裳回来。” 他看了看锦洛,“素雅点,各尺寸都买些回来。” 锦洛没拒绝,衣裳都是因为他才毁了的,他要买,她就穿! 苍陌领了命出去,随后又端了盆水进来,苏焲拧了帕子,丢给锦洛,“你画的,给我擦掉。” 锦洛接了帕子,粗鲁地在他脸上胡乱抹着。 就听他说:“我去问镇国侯四年前太子是不是一直在他书房,未曾离开过。” 锦洛手顿了顿,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 苏焲继续说:“他确实没骗你。” 锦洛听完,给他擦脸的动作,柔和了许多。 随后,锦洛回了儿子院子里。 一入屋子,就见锦小录正从一个小瓶子里倒药,倒出一颗后,他抖了抖瓶子,里面却没了,倒不出来了。 “药没了吗?”锦洛柔声问。 锦小录看了娘亲一眼后,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小瓶子给娘亲看,“还有一瓶。” 锦洛走过去,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很心疼。 儿子出生之后,一直都很健康的,直到周岁,她才发现儿子有病。 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得不断地吃药,有时候发起病来,还得用银针压制病情。 那么长的银针,全部扎进儿子的后脑勺里,疼的,却是她的心。 “都是娘亲还没有拿到心头血,你才需要继续吃着药!”锦洛很自责。 第76章 一下不行,亲两下 锦小录当即安慰着娘亲,“娘亲做的药是甜的,跟糖一样。” 锦洛笑了笑,知道儿子在安慰着自己,当即决定要快点拿到心头血。 不过儿子的药只剩下一瓶,得再备些,黑凰鸟也得救出来了。 于是锦洛晚膳时又去了苏焲院子。 苏焲还在书房,黑凰鸟的笼子依然挂在屋檐下。 黑凰鸟每每看到她,都兴奋地在笼子里蹿跳着,呼唤锦洛去救它。 之前还不是时候救它,锦洛一直按捺不动。 如今她需要黑凰鸟给她传信,见四下无人,把手放到唇边,“嘘”了声,示意黑凰鸟不要出声。 黑凰鸟立即收拢了翅膀,还贼兮兮地左右瞧了瞧,给锦洛放哨。 锦洛过去,从头上拔下之前的银簪,旋出尖端部分,插入笼子的锁孔里。 然而还没扭动,突然有人问她,“你在做什么?” 锦洛手一僵,回头就看到苏焲不知何时站在书房外面了。 这人怎么跟鬼一样,走路无声的,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他出来,就连黑凰鸟都没发现他。 不管了,先把黑凰鸟放了再说! 锦洛手一扭,锁就开了,她快速打开笼子,叫黑凰鸟,“快出来,快飞走!” 同时,她手运起苍龙血脉,准备等苏焲或是他的随从跑过来抓黑凰鸟时,就布个阵让他们去撞墙或撞柱,只要黑凰鸟能成功飞上天,就任谁都抓不到它了。 然她话才说完,却见本来已经振翅要飞出笼子的黑凰鸟,怂怂地退回了笼子里。 “快出来啊!快走啊!”锦洛催促它。 黑凰鸟“咕锵咕锵”地叫了几声,很是不满的样子,鸟头也点向苏焲的方向。 锦洛这才发现,苏焲那变态不但站在书房门口,手里还拿了把弓,弓上横了支箭,弓弦拉满,对准黑凰鸟的方向,而他手指将松欲松的,仿佛随时都会把箭射出。 黑凰鸟被他射过两次,知道他的箭法有多准。 而且之前他还只是折了个树枝随便一掷,如今正式地拉弓对准它,黑凰鸟虽然只是只鸟,却也知道它要是敢飞出鸟笼,估计得被他射得钉在墙上。 黑凰鸟怂了,苏焲箭往下一移,对准锦洛脑袋。 锦洛头皮一麻,“国师爷别太认真,我只是想放它出来散散步,不是想放它走。” “你也别太认真,我只是想试试我的箭法,不是想要你的命。”苏焲道。 锦洛就问:“那国师爷是射得准,不要我的命?还是射不准,不要我的命?” “我射不射得准,都能要你的命。” 锦洛:“……” “把笼子锁回去。”苏焲命令她。 锦洛就乖乖把笼子锁了回去,但其实锁只是套在笼子的门旁边,并没有把门套住。 锦洛锁完,就朝苏焲走去,“锁好了。” 苏焲吩咐身旁的苍陌,“过去看看。” 苍陌领了命,就朝鸟笼走去。 与锦洛擦肩而过时,锦洛觊了他一眼,骤然快速向苏焲奔去,一把抱住苏焲手臂,朝黑凰鸟道:“快飞走,笼子的门没锁!” 黑凰鸟一听,猛地一展翅膀,撞开笼子的门,就飞了出去。 苍陌赶紧跑过去。 但哪有一只鸟的速度快。 苏焲手指一松,箭“咻”地射了出去,带着雷霆之势。 但由于锦洛死死抱住他手臂往下压,那箭从黑凰鸟身体下方飞了过去,没能射到黑凰鸟。 可尽管如此,那箭势还是吓得黑凰鸟身体一震,差点掉了下来。 苏焲架起第二支箭要继续射,锦洛继续抱着他手臂不放,手还摸到苏焲手腕上的穴位,用力按了下去。 苏焲手腕瞬间有些发软,第二支箭没射出去。 因为黑凰鸟如今的高度,他手腕发软,已经射不到它了。 但他箭猛地调转方向,抵住锦洛脑门,“射不到它,拿你来抵。” 锦洛知道他现在手腕还软着,箭对准她,也没法射她。 但很快,他手腕恢复一些力气,依照他的功力,就能轻轻松松一箭洞穿她脑袋了。 她忙脑袋一偏,一溜烟从弓箭下溜了过去,钻进苏焲两手中央,一把抱住苏焲的腰。 死死抱住! 只要她贴着他,他就没法朝她射箭了! 苏焲手腕酸软很快过去,冷声道:“松手。” 锦洛不松,“国师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放箭杀人,太血腥了!” “血腥吗?说得你好像不敢杀人一样。”苏焲冷笑,“你最好松手,否则把你儿子抓过来,现杀给你看。” 锦洛这下更不松手了,“我确实不敢这样血腥地杀人!” 她杀人从来不见血! “松手。”苏焲再度冷喝。 锦洛就是不松,“国师爷,就一只鸟而已,你何必跟一只鸟计较,算了,算了。” 苏焲“呵”地一声冷笑,他是在跟一只鸟计较吗? 他是在跟一个天天骗他的女人计较好不好。 这女人,从第一次见到他,就骗他说喜欢他,但没一次说的是真的! 苏焲扔了弓,把箭倒转过来,箭尖抵在她脑门上,“你再说一句试试。” 箭尖冰凉冰凉的,他的力道,只要微微往她脑门里一戳,她的脑子就绝对能被戳穿。 锦洛闭嘴了。 但脑门被他那样用箭尖抵着,着实危险,她试图微微偏头,毛茸茸的发顶就在他下巴处轻轻扫过,他下巴痒痒的,忍不住微微仰了仰头。 锦洛见他没对自己下手,胆子也就大了,仰头去看他。 一仰头,就对上了他的喉结和下巴。 看了他的喉结好一会,锦洛鬼使神差地对着他的喉结亲了一口。 苏焲微微一怔,垂眸盯着她。 锦洛问:“国师爷,这样你能放过我吗?” 苏焲没说话,依然将她盯着,眼神有些深幽,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很生气。 儿子也在他的屋檐下,锦洛深知不能与他硬杠,琢磨着他此时的心理,觉得他应该是没有很生气的。否则,早就对自己下手了,哪容自己这么放肆。 于是,来了一句,“亲一下不行,那要不,亲国师爷两下?” 说罢,踮脚往苏焲喉结又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