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 1. 别太爱了,我没惹你 “请七号选手上场,八号选手准备。” 冰凉的剑柄被她勉强握在掌心,江饶大脑一片空白,右边膝盖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整个小腿已然麻木。 她踉跄几次,目光呆滞地朝后方休息室僵硬地走去。 冷漠的机械声还在会场上回响,“六号最后得分6.23。” 6.23……连决赛都进不了,更不要说争个一二三了。 她荒唐地勾了勾唇角。 路过观众席,还不需要她刻意去听,那些刺耳的议论就毫不犹豫钻进她的耳朵。 “这六号怎么回事?她一上场我就知道肯定不行,脸那么白,难道是得病了?” “万一确实不行呢?”旁边的人笑了两声,“你看她开头起势的马步就不稳,肯定是心高气傲,基本功不扎实就来闯比赛。” 不是的…… 她的步伐短暂地一停,又再度强迫自己正常抬腿。 心里委屈又如何呢? 谁在乎你曾经遭遇了什么,谁又想知道你有多刻苦练习。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有理由可以讲。 她瘫倒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周围走过不少参赛选手,或意气风发或紧张难耐,然而无一如她这般颓丧而没有生气。 曾陪伴她不知多少日夜的练习长剑在头顶白炽灯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却抗拒将视线移到那方。 胃里翻涌着胃酸,她面色惨白,无力地往旁侧躺,身体微微蜷曲,不住地发抖。 她不敢再多看自己的剑,因为那人,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让人发呕的淫//欲恶心…… 苍白的额尖已经覆上一层薄汗,她模模糊糊听到旁边有人在问,“你……没事吧?” 江饶勉强睁开半边眼睛,笑容暗淡且牵强,“我……没事。谢谢你。” 她又窝在原地过了许久,这才攒了点力气,感受身体由冰冷逐渐回暖,她动了动四肢,颤抖着站起来。 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江饶浑身脱力,径直倒在大床上,望着前方厚重的暗紫色窗帘发呆。 手机在一旁翁翁作响,江饶不用看,也知道是父母的电话。 无非是告诉她,既然你失败了,就好好换条路走,女孩子家家的,是一定要温婉贤淑,典雅内敛,千万不可学武术,就算非要学武术,学点太极也好,舞枪弄棒又像个什么样子,将来还怎么相夫教子,怎么做温柔的贤内助? 什么样子…… 江饶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然而依然觉得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她几乎如白纸的嘴唇被她因压抑而咬破了皮,猩红的鲜血顺淌而下,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委屈。 近乎绝望的委屈。 那人仿佛悄然跟着她入了房内,昏暗的房间让她愈发紧张胆怯,而她却不去开灯。 【不可以开灯】 那人居高临下地告诉她。 江饶攥紧身下的被子,将自己完完整整裹了进去,棉被虽软,她陷在里面的身体却异常冰冷,指尖白到不见一丝血色,她呆愣地看着自己平日练剑的手指,怆然滚下两串沉默的热泪来。 不知过了许久,她终于沉重地闭上了双眼,不愿再让繁杂的思绪充斥自己的大脑。 * 昏暗的卧室,只有最里层的墙角点了盏不算明亮的橘黄小灯,她的后脑勺被温柔地覆住,整个头颅却紧紧靠上冰冷的墙壁,动弹不得。 那人生了一张极漂亮的皮囊,细长的丹凤眼微微弯着,眼角轻浮地向上挑,向下是挺翘的鼻,淡粉的薄唇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冰凉的指尖捏上她的下颚,稍微一用力,她吃疼,只能勉强张开嘴来。 “江饶。” 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语气却听不出一丝该有的缠绵和笑意。 饶是白亿青努力克制,生理上的疼痛还是让她轻微蹙眉。 余稚斜见她皱眉,只以为她是在厌恶他,当即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白亿青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内心道德与生存渴望在碰撞。 【“我能揍他不?”白亿青小声问系统。】 【系统同样小声回答:“劝您别随便奖励男主,男主有点抖M。”】 【白亿青:“……”算你狠。】 “这么讨厌我?”余稚斜嘲讽般轻笑两声,“如果他这样对你,你是不是还觉得高兴?” 白亿青内心忍不住怒骂,你是抖M,我又不是抖M! 别管那个“他”是谁,就是她亲爸这样对她,她也要立马炸毛再给个螺旋旋风踢,然而—— 她认怂地咽了口唾沫,老祖宗说的有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不加考虑直接反抗,眼前这位爷只凭他惊为天人的手劲就可以轻而易举把她捏死。 出于对未来可持续发展的追求,白亿青眼含热泪,目送秋波,忙不迭道,“不……不是……” 下一刻,她却浑身僵硬,呆滞在床。 她颤抖的眼睫附上一层温热的柔软,他视若珍宝地一点点吻着她,将她那点仿若珍视明滴眼液滴出来的眼泪给抹去。 此刻他的声音倒是说得上温柔二字,“你别哭。” 白亿青:“?”刚刚把我捏哭的是你,现在让我别哭的也是你,朋友,其实我没惹你。 吻她眼泪这一动作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余稚斜放下那只控制住她下巴尖的手,随即将她往怀里一抱,他的脸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江饶,你先前明明说你爱我。” 他微凉的手顺着她不自觉发颤的消瘦脊背缓慢往上,指尖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让人酸麻难耐的电流,最终堪堪停留在她白皙细腻的后颈。 指腹轻柔地摩擦着她那处脆弱的肌肤,他的声音沉闷又沙哑,压抑着体内最原始的冲动,“你明明说过,你爱我的。”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像是一片火山口喷发的滚烫浓浆,无穷无尽地烧灼着白亿青脆弱的神经。 瞬间,所有野火“砰”地一声骤然烧灼,炽热的烈火极速窜天,舞起张狂的身姿—— 他凉薄的嘴唇细致地吻上了她完全无法动弹、只能被他禁锢在手中任他宰割的脖颈。 密密麻麻的酥麻感如滔天巨浪般扑面而来,白亿青还来不及说半个字,却又只能凭借本能哑着嗓子“呀”了一声。 他的牙齿碰到她下方突起的漂亮锁骨,余稚斜并未犹豫,直接张口咬了上去,末了,他并未放过她,唇瓣依然在那处游走徘徊,有意无意地触碰她泛红发烫的肌肤。 【白亿青欲哭无泪:“救命!这男主怎么不仅是抖M还属狗啊!到底有完没完!”】 余稚斜头搁置在她颈窝处喘息许久,这才缓了兴致抬起头来。 他另一只手覆上她因为泛红而不自觉发烫的大半个侧脸,看着她的眼神深情又眷恋,仿佛刚才埋头咬她的是其他人。 房间寂静地只能听到两人混乱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床角终于发出一阵舒缓的叹息声。 “是我唐突了。”他头自然低垂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余稚斜终于起身,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你不要怕我,更不要不爱我。”他微抬眼眸,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浓黑的眼底囚禁着如暴风雪般的疯狂,长密的睫毛轻垂,又为他添了一分几不可察的脆弱。 “我求求你。” 他颇为荒唐地勾了勾唇角,明明是在笑着乞求,语气却冷地吓人。 白亿青怔住,内心止不住地在发颤。 【白亿青:“上天明鉴,我一生虽然坏事做尽,但也曾诚心在网络敲了几天木鱼,请保佑我穿入的是晋江一本青春恋爱奋斗小说,而不是某十八禁黄色网站的丧病男主囚禁play,请让伟大的审核标准保住我纯洁的灵魂,阿门。”】 墙上悬挂的电子时钟还在自顾自地转动着,发出“嘀嗒嘀嗒”轻响,夜间微凉的晚风顺着半开的窗户悄然钻入房内。 轻微的关门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白亿青被这细小的声音一惊,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男主离开了。 她这辈子仿佛没有受过这么大惊吓般,低声怒吼:“系统!给我出来!” 系统悠悠然在她脑海中回答,“怎么了?我尊贵的女主角。”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先给我本新手指南看看啊,一开始就给我这么紧张刺激的剧本,我不被车撞死,也要被这剧情给吓死。” 系统想笑她却又觉得不道德,便只是佯装正经地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尊敬的白亿青女士,哦,不如说是江饶女士。正如刚才提到的,如果您没有顺利完成系统任务,您就会被您现实生活中迎面开来的卡车给创飞了,正所谓‘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 “打住,说正事,我知道要把这本书的结局由he转为be,还有呢?”江饶没好气道。 两人对峙了半天,江饶才勉强了解她穿到的这本半狗血半正派的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江饶,本书女主,大多数时候是热爱生活的积极小太阳,偶尔emo成忧郁的小月亮,受爱武侠小说的爷爷的影响毅然决然走上了武术道路,又通过一番努力进入了省队,目前作为一名武术生在某高校学习。 江饶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果然和一般女生白嫩的手心不同,她的掌心围了一圈厚重的老茧,看来是舞刀弄枪类的武术生。 而余稚斜,本书男主,大多数时候看起来是个冷漠且禁欲,俊美且多金,平日里没有恶俗爱好,只会窝家里敲代码的互联网宅男。 然而那只是表象,实际上他性格偏执病态,喜怒无常,偶尔犯病,薄情又多情,在宣告女主不许爱上他人的同时又和黑月光藕断丝连,纠缠不断。 倒霉的是,傻白甜且恋爱脑的女主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男主绿她千百遍,她待男主如初恋,为了男主,坚持不懈地与其身边的黑月光以及白莲花学妹搏斗,并且秉持着“视金钱如粪土”的崇高精神毅然拒绝了男主他妈的金钱利诱。 温柔且深情的标配男二暗恋她多年,她不为所动,男主半夜带黑月光回家,她主动跳出来,深信他们只是青梅竹马的“兄妹”,她爱男主的心是那样坚不可摧,在她不懈努力和无底线包容下,最终和男主修成正果,幸福终生。 江饶慢慢想了两刻,倒是笑了起来,“所以原书基本上都是女主主动,这渣男只需要等待女主过五关斩六将来到他面前就行了?” 系统:“大体来说确实是这样,不过他偶尔还要吃个飞醋,表示自己在乎女主,让女主更加爱他。” “吃醋?”江饶愣住,随即回想起先前的遭遇,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刚才……不会就是在吃醋吧?那也太吓人了吧,作者到底看没看过尺度标准,再这样写下去就要被举报锁文了……” 系统连忙止住她的话头,“男主只是极少数这样发疯,平时看起来还算是正常。” “哦哦。”江饶平时虽看了禁忌文学无数,此刻却无比庆幸这个世上还有善良的审核。 她高兴一咧嘴:“那岂不是很简单,只要我躺平不努力,偶尔再和他吵个架,让他厌恶我,转身投到温柔又善解人意的黑月光、白莲花怀里不就行了?” 系统认可地点点头:“您的想法很好,不过需要提醒一点的是,吵架也要有原因,不可无端挑起是非。” 江饶大度地摆手,“瞧你说的,这点我自然懂。” 心间沉重的包袱落下,江饶此刻舒坦地躺在柔软的大床正中心,悠哉翘起二郎腿,脑子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计划。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江饶回想起自己先前看过的网文,兴致一来,期待地问了句,“我有没有什么金手指?毕竟我都是女主了,有个类似‘点石成金’的超能力也很正常吧?” 系统:“……” “很抱歉,您没有金手指,但有debuff。” 江饶:“?!” “您每天至少会倒霉一次。” 啧,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呢,倒霉嘛,谁平时不倒霉,她运气太好还怕自己早日被阎王爷收去性命呢,偶尔倒霉也是延长生命的一种玄学方式。 见她并不觉得很大难临头,系统又缓缓补充道,“而且因为您一意孤行想要学武术,您的父母已经和您闹僵很久,先前您靠课余时间在武术馆打工维持生计,勉强过着温饱生活,存款基本没有。现在这条路已经给您封死,您接下来的金钱来源只能是男主或其家人。” 江饶呼吸一滞,面上得意的表情僵住,而下一刻,更让她心悸的消息来临——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 别太爱了,我没惹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肤白貌美黑月光快救我! 已经回到家的余稚斜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名叫《春色病艳》逆天神作,这神作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观摩学习,变得陈旧且破烂不堪。 他一脸严肃地翻阅着里面十个字就得打上八个星号的可怕内容,百思不得其解,“我就是照着这本书里面的男主来演的,怎么女主反应不一样?” 系统呆滞半刻:“呃……您……哈哈,没想到您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余稚斜秉持着严谨的“科研”态度,立马上网查询这本书,“我要向作者反馈,这本书的内容涉嫌欺骗,女主角实际反应差别很大。” 系统连忙提醒,“这只是一本小说,不是教程。” 余稚斜不理解,“不是教程又……” 他的话卡了半截在喉咙里,随即有些遗憾道,“作者因为涉黄被抓进去了,没办法反馈,你既然是超脱自然的系统,有没有点监狱里的人脉?” 系统缓缓在空中扣了个:“?” “我是超脱自然的系统和我在监狱里有没有人脉有什么关系?我就认识个在里面踩缝纫机的,你需要吗?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人脉,我还有他的wb,我把他wb推给你。” 余稚斜用一种,“你好可怜,年纪轻轻脑子好像已经不太灵光”的眼神看着系统。 系统憋了一口闷气,无法舒展,只能换个话题,“您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让这本书he吧,先前您的错误尝试让女主对你害怕又退避三舍……” “但是这本书里面写着,接下来女主很兴奋。”余稚斜又拿出那本要命文学来佐证他的观点。 系统痛苦抱头,“您能不能不要再纠结那本书,作者被抓进去还不够惨吗?您还要再插上一刀!” 余稚斜的良心回来了一点。 “你再把原著给我看看。”他叹了口气,眉头微皱。 ……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先前一直骗我,说你爱我,和你师兄有关?没关系,那这次就换我来主动。^_^” 是余稚斜的消息。 江饶划过手机屏幕的指尖一顿,只见他很快向她发来了第二条消息。 “膝盖伤了武术馆那边你最近可能去不了?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 余稚斜看了眼桌角的胃药,缓缓打字,“例如私家厨师?” 江饶不明白原本应该一直等着女主向他发起攻势的男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她下意识拒绝,“我是武术生!武松打虎的武!不是魔法小厨娘!回绝了哈,亲。” 还没等她手机息屏,只见微信弹出转账提醒。 “余稚斜向您发起一笔转账”。 江饶看着那一串数字,视线都在发抖,几个零啊老天爷…… 一、二、三……五万……整整五万…… 她是米其林大厨吗?需要对方付她这么多钱?! “你可以是。” 对方淡然给她回了句。 江饶当即两眼一黑,似乎要昏过去。 虽然金额非常诱人,然而江饶并不打算收下这笔钱。 笑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份钱她要是收下了,这辈子还怎么逃脱男主,还怎么追求她向往的be结局。 金钱,你真是惹人堕落的魔鬼…… 江饶心如刀割地闭上双眼,捧住心口状似心绞痛地哭泣,然而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咚”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声音到底是从何而来,脑海中系统板正的声音响起:“恭喜您触发‘倒霉’被动。” “什么?” 然而不及她细思,接下来她的一系列操作她自己都看不明白。 她该如何向余稚斜解释,她真的乖乖坐在床上一动未动,是脚抽筋自动找上门来,与此同时她之前花高价买来据说质量堪比诺基亚的台灯突然自毁熄灭,倒霉的她一时间失去了光源,脚又疼痛难忍,慌乱之下,手指在黑暗中划动了几番,好巧不巧刚好点上微信那笔转账又点了“收款”二字呢? 她悲怆地以泪洗面,见余稚斜很快给她发了条消息来,“期待明天见面。^v^” 期待,期待个鬼啊! * 江饶面无表情地与锅中她刚刚创作出来的一团“黑炭”大眼瞪小眼,如果没有记错,这坨黑炭在半个小时前还是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她一脸严肃地将“黑炭”从半烧焦的不粘锅里挪到据说出自某大师纯手工制作的全球限量陶瓷盘中央,黑漆漆的鱼肉将洁白的瓷器惹得一团糟,她不为所动,抬眼往台面上扫过去,一排奇形怪状的“黑炭”已经在静候。 江饶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终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余稚斜绝对脑子出毛病了,昨天他俩的气氛多尴尬他仿佛忘得一干二净,转身就跟没事人一样邀请她来他家做饭,这饭怎么说也不可能做好吃。 然而,当余稚斜看到桌上这一堆严重致癌物时,他的表现倒不像江饶想象中那样大惊失色。 他仿佛早有预料般,淡定坐下,然后又从厨房拿出两副碗筷,他面前搁置一副,又给对面搁置一副,随即抬头看了眼江饶,嘴角勾了勾,意思是,“请。” 江饶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咱们做奴仆的怎么敢和主人同吃,您自己享用吧。” 听到“主人”二字,余稚斜倒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滞,而下一秒他如沐春风般温柔道,“我合理怀疑你下毒了,如果你想证明你没下毒,那你最好和我一起吃。” 江饶双眼一亮,“怀疑”?暧昧期间两人最大的嫌隙就是不信任对方,余稚斜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机会,让她挑刺吗? 当即就要借题发作,却不想余稚斜先她一步开口道,“我是个只知道宅在家里的互联网民工,整日只知道埋头改代码,柔弱不能自理。你若是觉得我不信任你,你想吵就吵吧,反正我脆弱又不善言辞,肯定吵不过你。” 他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我私人医生的电话是XXXXX,等下我要是气急攻心,患上了心脏病,只好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 这一段话倒是把江饶腹中草稿给烧成灰烬。 她痛恨地咬住牙关,强忍着心里的不爽,只得闭嘴慢慢挪到桌前,看着眼前一堆她创造出来的生化武器,内心不禁泪流满面。 她此刻像个从没用过筷子的外国人,捏住筷子的手像得了帕金森般不住颤抖,前面那人倒只是微笑看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当她筷子尖要触碰到那坨可怕的东西时,她的竹筷下方却突然冒出个月牙白的玉石筷子,对面那筷子用力向上轻挑,将她的动作止住。 只听筷子主人幽幽然说了一句,“突然想吃面了。倒是浪费了你这一番好心。” 哪里哪里…… 江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刚想起身去烧水煮面,却见那人比她行动更快。 “你把先前那堆……饭菜……”他仿佛觉得难以评价那摊东西一般,艰难道,“收拾打包起来就行。” 话毕,余稚斜轻车熟路地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把便捷速食面,又从冰箱里拿出几根鲜嫩的青菜,这才抬眼看向江饶,“怎么了?” 江饶迟疑道,“你……会做饭?” 他既然能自己解决温饱,那为什么要她来当厨师啊?! 余稚斜转身进了厨房,他的声音透过厨房的隔门传来,带了些梦境般的朦胧感,“男人不会做饭怎么找老婆?” 他停顿了一秒,又极其自然地反问道,“你说是吧,老婆。” “啥?”正在找垃圾袋的江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喊什么?” “我喊你啊,老婆。”余稚斜并未觉得这句话有何异样,依然极其坦率地回答。 “不是,我怎么成……” 见对方显然是不愿承认,余稚斜轻叹了一声,有些惆怅道,“你自己翻昨晚我们的转账,你只看数字,忘记看下面一串备注了?” 话毕,他仿佛又觉得伤江饶还不算深,又补充了一句,“或许你根本没有忘记,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拿了钱,又不履行契约,唉,我这样单纯又恐社交的宅男也不知道该如何提醒你。” 江饶痛苦地关上手机屏幕,那一串惊人的数字下方确实有这样一句备注,“收了钱就试着和我交往一个月吧。” 花花世界迷人眼,金钱,你真是引人堕落的万恶之源…… “我觉得……”她又再度开口,试图找找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开玩笑,试着恋爱一个月,还怎么走向be啊,这不是直接往he结局急速狂飙吗! “哦,”正等着锅里水沸腾的余稚斜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掏出手机来,手指在屏幕上按动了几下,紧接着江饶的手机提示音传来。 “支付宝到账2000元。” 余稚斜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握住菜刀,慢悠悠地将菜板上的小番茄切成两半,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做饭辛苦了,老婆,一点钱你勉强收下吧。” 江饶石化在原地。 老天爷,这富地流油的男主是发疯了吧?这样除非她得了癌症,不然还怎么把结局往be引! 江饶站在厨房门口作绝望尸体状,余稚斜倒是依然悠哉游哉地用筷子试了试水温,两人虽然并不说话,却也见隐约的和谐。 正在江饶绞尽脑汁企图挑刺的时候,却听到玄关那边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她当即一僵,看向余稚斜,却见余稚斜眉头轻蹙,似乎也像她一般不知是何状况。 高跟鞋轻快踏在地板瓷砖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行李箱划动的脆响,江饶还未见其人,就已经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自门口飘来,那阵闹腾的声音在几秒后莫名停止,随即又叮叮当当响起,沫晴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江饶当即心头狂喜,本书的黑月光女二!她的希望!她的大救星!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 肤白貌美黑月光快救我!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我不过有点臭钱 沫晴见到江饶倒不如江饶那般欣喜若狂,她眉间不留痕迹地轻皱,面上倒是挂着甜美的笑容,她将行李箱胡乱往玄关储物台旁一搁,光着脚就朝他俩跑来。 “哎呀,江饶,好久不见,又漂亮啦。” 沫晴最起码表现十分热情。 江饶此刻就像备受压迫的农民见到人民解放军一般感动,如果不是系统阻止她说这样会ooc,她真恨不得直接抱住沫晴狂亲。 沫晴,我的亲人,你快把发神经病的男主带走吧,这萎靡的金钱日子我真是一秒也不愿再过下去了! 余稚斜见锅底刚起气泡,便将锅盖掀开,这才缓步走到厨房门口,只是看了沫晴一眼,冷淡道,“你怎么来了。” 沫晴知道余稚斜一直都是这副清冷的模样,也未觉得有何异常,依然高兴地笑了笑,“我刚结束出差,就想来你这边见见你。” 她往厨房瞄了一眼,瞬间意识到此刻正是饭点,便女主人般往厨房走去,“哎呀,江饶,你又在给小余下面呀?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你准备的这个调料小余多半不喜欢吃,他嘴挑剔地很,还是我来吧。” 两人还没来得及阻止,沫晴便自顾自地将其中一碗的调料倒在了厨余垃圾里。 江饶一愣,什么意思,原女主还经常给男主做饭?那她刚才那一幕糟糕的厨艺表演岂不是露了馅…… 然而余稚斜不知道何时挪到了她身边,他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衣角,压着声音似乎是在委屈,“你以前经常给我做饭,今天做得那么糟糕,肯定是昨天我把你惹太生气了,我不怪你。” 末了,他又不要命地补充了句,“老婆。” 江饶内心奔泪,男主你有完没完,咱俩八字还没开头呢你老婆倒是已经叫顺口了,而且这两个字要是被我心爱的黑月光女配听到了,她要是拿我开刀,我就不得不拿你开刀了! 冒着鲜气的面条被端上桌,江饶折腾了一早上连早饭都没吃,自然馋得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然而余稚斜倒是一副不高不兴的样子,他懒散地靠在软椅后背上,突然冷不丁地开口,“江饶。” “嗯?” 他略微苍白的手指扯住大碗下面垫的隔热垫,将它往江饶面前扯过去,又将江饶面前的那碗面拉到自己跟前来,这才拿起筷子,淡然道,“吃吧。” 江饶连忙止住,“等等。” “怎么了?”余稚斜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说怎么了!你这个榆木脑袋,你没看见沫晴在一旁都要掉眼泪了吗!你到底会不会心疼女生! 江饶忍不住想骂他。 这时她才发现沫晴还一直光着脚站立在冰冷的瓷砖上。 先前因为她脚上套着袜子,所以江饶并没有第一时间提醒她换鞋,江饶还以为她是过于激动而忘记了穿鞋,想着过会儿她自己应该会去门口。 然而一碗面都煮好了,沫晴似乎还没有想起穿上拖鞋一事。 看她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江饶倒是真的心疼了,也不管系统的提醒,连忙从玄关处找了双一次性拖鞋,递到沫晴脚边,“地下冷。” 而她不知道,她这纯粹的善意举动,却一下将沫晴原本想要维持的“女主人”身份击地粉碎。 沫晴的微笑瞬间僵硬在脸上,她极其缓慢地眨动着眼睛,企图将眼眶含着的心酸泪水咽下去,然而她根本不需要这样逞强,因为余稚斜完全不看她一眼,自然也不会发现她胸腔那股翻腾的情感。 经江饶提醒,她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装作粗心大意道,“哎呀,真是谢谢你,江饶,我太想见小余,倒是忘记穿我自己的拖鞋了,你瞧我这记性。” 她刻意强调了“自己的”三字,仿佛是要在江饶面前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女主人一般,倒也不接过江饶递来的拖鞋,而是急忙转身去找鞋柜找拖鞋。 而当她不死心地第三次查看鞋柜时,她终于肯承认自己先前的判断。 原本应该放在里面的那双属于她的拖鞋,不见了。 出于可笑的自尊心,她没有开口问余稚斜为什么,而是自己又找了一双看上去不像一次性拖鞋的一次性拖鞋穿上,这才挪着步子走过来。 江饶将被拒绝的拖鞋放在一旁,心里并未觉得多受伤,反而慷慨释怀。 没事,沫晴同志,你现在敌我不分是正常的,等到后面,你就会发现我们俩的革命友谊是何等感天动地! 趁着沫晴去换拖鞋,江饶又将两碗面换了回来。 余稚斜:“?” 江饶义正言辞道,“这是沫晴专门为你调的料,你怎么能辜负她的心血。” 余稚斜垂眸淡淡道,“那咱们分着吃。” “人家专门,专门给你做的。”江饶咬牙切齿强调。 他不听劝诫,“你也在场,为什么只专门给我做?你是在指责沫晴小气?只记得我,不记得你?” 江饶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她对沫晴的善意天地可鉴! 却见一旁沫晴尴尬地笑了两声,“小余说得对,江饶你……我去拿个小碗来,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江饶忍不住瞪了余稚斜一眼,余稚斜只是低头,格挡了她好几记威风凛凛的眼刀。 这男主到底是怎么了? 原著说他其实待沫晴不错啊,眼下这千般避让的样子又是为何? 江饶悲叹两声,噫嘘唏,危乎高哉! BE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她心里揣着烦躁,食而不知其味地吃完了这碗面,忙活了一阵连一口热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上的沫晴又忙不迭地去洗碗,江饶不是不想邀请沫晴一起吃,只是先前她替沫晴说话已经让系统高举黄牌,眼下是一句多余也不敢再言了。 唉,她心里悲叹一声,沫晴,我实在…… 她内心独白还未忏悔完,却见正低头洗碗的沫晴狠毒地瞥了她一眼,江饶心里一咯噔,知道今天的事情沫晴肯定一股脑算在自己头上,顿时觉得心间一沉,忏悔的话倒是无法再继续下去。 她夹在中间不能动弹,她难受,她冤枉,到底能不能来个人理解她一下! 江饶欲哭无泪地呆坐在沙发边,觉得动不是,不动也不是,而余稚斜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将笔记本电脑放置在大腿上,正认真地改着代码。 沫晴在收拾厨房期间匆忙接了个电话,出来便着急忙慌地和二人道别,江饶顺口也说自己要离开,余稚斜点点头,没有反对。 沫晴走后,江饶正站在门口换鞋,却又听到余稚斜叫她。 江饶不耐烦地抬头,“怎么了?” 却不知道余稚斜从哪里拿出个医药箱来,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治疗跌打损伤类的药物,江饶一愣。 余稚斜这个只知道在家鼓捣电脑的死宅在家备这么多药干什么? 余稚斜从里面拿出云南白药喷剂,看着没有任何行动的江饶,低声吩咐道,“坐在旁边椅子上。” “哦哦。” 江饶眨了眨眼睛,倒是听话坐下。 余稚斜半跪下身,将她宽松的裤脚撩起至她膝关节处,微凉的手指轻覆上她略微淤青的皮肤,声音藏了异样的情绪,“……还疼不疼?” 江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看见他黑长的睫毛在温柔地颤动,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留下一截俊秀的阴影。 她的心随着他指尖的揉搓而跳动,膝盖那边传来的酸麻感让她身体一阵阵发软。 江饶突然觉得原主那么喜欢男主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很支持你去追求你喜欢的武术,”余稚斜对准她那处伤口按动了喷雾,冰冷的刺激让她的大脑瞬间空白,他依然说着,“但是每次看到你受伤我又很心疼。” “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他的指腹在她那片淤青上有节奏地打转,逐渐赶走液体携来的凉意,“但还是奢望你受伤的第一瞬间就来找我,而不是……” 他停顿了两秒,像是不愿说起一般,“你的师兄。” 他甚至用的是“奢望”二字。 江饶只觉得唇间苦涩,尽管系统在她脑海中不断提出警告,她却依然没办法狠下心把腿从余稚斜手中抽出来。 她垂下眼睫。 算了,就允许这么一次吧。 见她闭口没有回答,余稚斜情绪亦无波动,只是平静道,“我又说怪话了。” 江饶却听出他话语中藏不住的失望,她嘴唇轻抿,刚欲张口,却又再度被余稚斜打断。 他嘴角带着笑,“好了,柔弱不能自立的代码奴隶要午睡了,你走吧。” 见她没有动作,他又道,“你发什么呆?” “还是说,你想和我睡?老婆?” 江饶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抓住门把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余稚斜站在门口看她跑着进入楼道的电梯,这才缓慢关上门,回到他的房间。 房间床上放置了本封面花花绿绿的书,他从一旁拿了支笔来,将那本书打开,细心在上面勾画着什么。 “让女朋友对你死心塌地第一条:要给女朋友很多钱。” 他轻轻揉了揉眉心,索性拿起身边的手机,又给江饶支付宝转了两万过去。 江饶很快给他发了微信消息:“?” 这该死的有钱人又在发什么疯? 余稚斜缓慢打字:“看你还怪可怜地在用iPhone14,赶紧去换个iPhone14promax 1T远峰蓝吧,小穷光蛋。” 那页书刚好被他翻页,只见下一篇写着“给老婆钱也要张弛有度,不能一次给太多,毕竟老祖宗曾说,女人有钱就变坏。” 他觉得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便又补充了句,“买了之后记得给我发票,剩下的钱记得退我。” 发完这句话,他再度钻研起手中这本前几天在地摊淘来的书。 虽然系统告诉他原结局就是he,但昨天女主的反应实在是奇怪,他怕中间生出其他变故,让原本应该he的结局变成be,不得不多做些打算。 江饶在大街上吹着冷风,几度张嘴想骂人却又再度忍住,好端端的她换什么手机,绝对不—— 然而,好巧不巧下一刻,那声魔鬼般的叮铃再度响起,“恭喜您触发‘倒霉’被动。” “什——” 江饶话还未说出口,只觉得眼前一阵狂风刮过,她被人猛地撞了一下,视线混乱不清,只感觉到手上某个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心里突然一咯噔,不好,那东西是—— “咔擦!”大型公交车沉重的轮胎碾压她脆弱手机的声音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赶忙跑到“事故现场”,看着已经被压成两截的爱疯14,她不愿相信地闭上了双眼,只觉得人生凄凉,没有前路。 “系统!” 人怎么会这么倒霉!人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 我不过有点臭钱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我只是妾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部仿佛闪着着金光的爱疯14promax 1T深空黑。 先前购买手机的场景简直不堪回首,无论她如何强调自己只想要爱疯14,看似脑瓜很聪明的店员只会像耳朵被石头堵住一般,“什么?什么14promax?您喜欢哪个颜色,我们有金色……” “我说,我想要14,而不是14promax……” “金色吗?金色也是很畅销的一款呢,特别适合像您这样漂亮的女生。” 江饶绝望地闭上双眼,忍住想要发疯的冲动,不死心地进行最后一次尝试,“我说,我想要的只是很简单的……” “1T储存空间看似是大了一些,不过您相信,我们的手机是很耐用的,您……” 江饶痛苦地摆手,“我确定,我要,哪里付款?” 店员此刻倒是听懂她在说什么了,她微微一笑,“好的,我带您去收银台。” 江饶将收据拍给余稚斜,又将余额退还给他,然而余稚斜却没点“收款”。 江饶:“?不在吗?怎么不收?” 余稚斜:“你吃饭了吗?没吃饭就拿这点钱去吃个晚饭。” 江饶:“……”这……这点钱? 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有钱人! 余稚斜后来又品出一些不正确来,虽然女人有钱就变坏,但是这个穷光蛋貌似还没有有钱到那个地步……甚至还可以再塞一大笔钱给她。 系统此刻给他亮起黄牌,余稚斜浅蹙眉头,他自然知道不能莫名其妙给钱,还是得找个理由,找个什么正当又无法让人反驳的理由呢…… 江饶见支付宝又转来一万,她的指尖忍不住发抖。大哥,有钱不是这样频繁转的,你这样只会让网警怀疑你是不是被我骗钱了。 谁能相信,她本人是被动接受这么多钱的呢!谁能相信! 江饶:“?” 余稚斜淡定道,“刚才很想你,你刚好给我发消息来,我很高兴。” 很正当且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毕竟他心里怎么想由他自己决定,别人又如何质疑他呢? 江饶真的想抓住这点来好好和他吵一架,虽然她理不正言不顺,但她完全可以从他践踏她“视金钱如粪土”的伟大品格方面和他大吵大闹,然而系统驳回了她的请求。 【系统:“你这属于无理取闹了嗷。”】 【江饶:“……”无能狂怒。】 再这么被金钱腐蚀下去,别的不说,她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抢先投降,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人也不可能一直倒霉,深情男二马上神兵天降,为她引出一道光辉璀璨的be大道来。 “师妹,听说你今天请假了,上次比赛伤很严重吗?我能不能来看看你?” 江饶在手机这边高兴地手舞足蹈,“当然!师兄!您什么时候来,我提前准备晚饭!” * 余稚斜开门时见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江饶忙不迭地端菜上桌,一旁碍眼的林翡微微笑着看着江饶,“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师兄,你愿意来看我,我很高……” 她话只说到一半,却又连忙卡住,余稚斜猜想自己的脸色肯定不算好。 “你……” “打扰了。” 余稚斜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进来,边走边轻描淡写道,“我家厨师有事没来做饭,我吃不到饭,又实在怕自己饿死,便不请自来了,大家不会觉得我碍眼吧。” 江饶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呃……不……”你能不能不来? “不觉得碍眼就好。”余稚斜走到她跟前,倒也没问,直接将她还捧在手中的鸡汤换到自己手中,“这么烫,你还能端着这么久,你真是能耐了,不知道拿个东西垫着。” 说罢,他将鸡汤安稳地放置在桌上,又自来熟地钻进厨房,整个过程非常自然,像是没看见站立在一旁的林翡一般。 江饶处在两人中间,心中冷汗直流,一阵咯噔。 她还没来得及在饭桌上和男二你侬我侬呢,怎么半路杀出个余咬金来! 她尴尬地擦了擦额前不存在的冷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缓解这让人窒息的处境。 一旁的林翡倒是开口了,“余稚斜。” 他扬起一个笑容,“你好。” “你好。”余稚斜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林翡,突然笑了出来,“你在那边像个没事人地站着,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吃饭,准备离开呢。” 林翡刚酝酿好的话突然噎住,他下意识看向江饶。 江饶开口道,“是我让师兄不用帮忙的。” 余稚斜“嗯”了一声,也没听出什么情绪波动来,然而下一刻他却又慢腾腾补充道,“只心疼他,不让他干活,却不心疼我。我也明白,我只是您一个柔弱不能自理,整天只知道和计算机打交道还不解风情,除了有点臭钱一无所有的小妾,” 他语气厌厌的,“又怎么能和眼前这位每天都有正当理由和您见面的师兄正妻相比呢。” 江饶当即觉得一道天雷滚滚朝她迎面劈来,无辜的她被余稚斜这番话雷得外焦里嫩,恨不得立马遁地而逃,“余稚斜你……”你发疯啦!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我什么?”余稚斜眉头轻挑,“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 “行了行了,”江饶赶紧从盘子里夹了块排骨堵住他那张吓人的嘴。 余稚斜悠闲地嚼着,先前那一幕给他造成的不爽心情倒是被驱散了大半,甚至还有点高兴。 又想给江饶发钱了。 他指尖微动,最终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 女人有钱就变坏,老祖宗说的话一定得听。 林翡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绿,跟个水果摊似的,霎那间觉得自己原地站着不厚道,想要帮忙江饶又不愿,他僵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多余。 “愣着干什么?”余稚斜大爷般使唤道,“既然你也要吃饭,那么就得付出一些劳动,不能吃白食不是,毕竟——” 他眼神一转,似笑非笑地对着江饶道,“江厨师长今晚还做了这么多菜,我差点以为今天早上看到的‘满汉全席’是幻觉呢。” 江饶正愁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上前推他,“你赶紧端菜去。” 她批评完这个,又赶紧跳出来安慰另一个,“师兄,你别和他一般计较哈,这人……”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面露尴尬,“这里有点问题。” 林翡勉强笑了笑,江饶虽然表面上骂了余稚斜一句,他却从中品出点生疏来。 关系不好,又怎么会这么大大咧咧点评对方呢? 他微垂眸,浓密的睫毛挡下自己眼中的异样情绪,“没事,光看着师妹一人忙活确实也不妥当,我也来帮忙吧。” …… “师兄,你尝尝这个。”江饶认真地挑了块烹得软烂的红烧肉搁在林翡碗里,“这个好吃。” 林翡笑着收下,“谢谢师妹,师妹,你也吃点这个。” 两人就这么你侬我侬,你来我往地互赠了一番,原本无论如何都要说两句风凉话的余稚斜此刻却一言不发,他仿佛已经知道自己被孤立了一般,只是沉默着自己给自己夹菜。 饭局过了一半,江饶终于从讨好男二的戏份醒来中,这才发现一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某人居然异常安静,她心里再度咯噔,只觉不妙。 虽然她铁了心要走攻略男二、抛弃男主的路线,然而…… 当初余稚斜红着眼睛,薄凉的嘴唇轻抿,自上而下凝视着她的样子她还记在脑海中。 【“我求求你。”】 此刻他沉默寡言的模样倒是和先前有几分相似。 江饶握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犹豫了两秒,终究没有敌过心软,夹着肉圆子的筷子悄然转弯,那颗她原本准备给林翡的丸子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余稚斜的碗里。 其实余稚斜没对她做过什么坏事。 江饶心里泛起点点内疚,长裙遮掩住的膝盖处还残留着今早余稚斜给她喷的云南白药。 其实余稚斜也是个好人。 余稚斜吃饭的动作一僵,倒是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呆愣地看着碗里的圆滚滚,也不动筷,只是看着。 江饶不明白他此刻又怎么了,却听他长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这才慢腾腾地将那块肉圆子吃掉。 “原来妾也会偶尔得到偏心哦。” 他声音低沉着,带着无尽的伤感,江饶先前酝酿的些许忧愁和内疚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此刻她只觉得手掌微微发痒,恨不得狠狠揍余稚斜一顿。 她担心了半天,还以为这小子吃个饭吃抑郁了,没想到还在想这一茬! 【系统又飘飘然钻出来提醒:“宿主,时刻谨记,男主是抖M,您揍他只会让您更不愉快。”】 【江饶:“知道了!”】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她稍微一松懈,这人就又是委屈又是深情的,偶尔还喜欢用金钱来腐蚀她高贵的灵魂。 真是棘手。 一顿饭就这么食而不知其味地胡乱吃完了,余稚斜除了偶尔语出惊人吓大家一跳之外也没有其他异样,师兄倒是一直笑呵呵,看起来心情也算不错。 江饶内心暗暗肯定自己,虽然余稚斜是个神经病,但这并不妨碍她在男二心中又上了一个档次,过程虽不算愉快,但结局勉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知不觉已夜深,林翡看了眼手机,准备告辞,“师妹,好好养伤,训练那边你不用心急,我替你向教练解释。” “多谢师兄,”江饶笑了笑,心里又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这么晚了……要么你就留下来吧,刚好我这边也有多余的客房。” 林翡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师妹……这……” 他往门口挪动的步子却立马停下。 江饶见他没有立马拒绝,连忙又添一把火,“无事,外面黑灯瞎火的,你回去也不安全。”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余稚斜却突然冷不丁开口,“我呢?” “我睡哪个客房啊。”他转过身去瞟了一眼,“只有两间房间,男男有别,我不要和他睡一起。” “你当然是,”江饶皮笑肉不笑,你当然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岂有你选择的余地,“回家安眠啦。” “那为什么我就只能回家去,而他却能待在这里。就因为我是妾吗。” 江饶面上虽然勉强贴了张笑脸,内心却咬牙切齿地发誓从今以后“妾”这个字将永远不被允许出现在她的世界,“你说什么呢,21世纪人人平等,哪里有什么妻妾之分。我只是想,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我先邀请了师兄的,自然是人家先选择。” “哦,但是万一有人买了VIP门票,这先来后到的规则又该如何算呢?” 余稚斜懒散地靠了过来,江饶刚想说“男女授受不亲”,速度却不及他揽住她腰肢的手臂快,他轻笑了声,“实在不好意思,我除了有点臭钱外实在贫困,眼下这房子就是我少有的东西之一,要说使用权,我应该排在‘师兄’前吧?” 不知怎得,江饶只觉得他在念“师兄”二字时暗含了对方是他杀父仇人般的仇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又听到身旁这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爷缓缓补充,“哦,外面的酒店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一晚上,师兄舍不得花这点小钱,也是正常,算了,我还是大人有大量……” “师妹,”林翡面色铁青地打断余稚斜的风凉话,忙不迭地走到门口,对着江饶略含歉意道,“在这边留宿实在让我不好意思,多谢师妹今晚的款待,我先走了。” 江饶还来不及挽留,就只听到一道清脆的关门声,她呆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从余稚斜怀中挣扎出来。 那冰冷的大门实在让她心寒、心酸、心绞痛、心如刀割。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4. 我只是妾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我很可怜 林翡走后,余稚斜揽着江饶的手臂才勉强放下。 为了避免江饶对他大发雷霆,余稚斜十分懂事地迅速钻进厨房,开始洗碗收拾。 江饶刚酝酿了一番挑事的话语,诸如—— “你干什么啊,你瞧瞧你把我师兄都气成什么样子了!” “余稚斜你有几个臭钱你了不起吗,你不要忘记世界还是要靠我们这些无产阶级……” “既然这房子都是你买的,我也不适合住下去,我马上就搬走。”云云,却在看到余稚斜低头洗碗,一副乖顺受气包媳妇模样时,她的话语瞬间卡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十分憋屈。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好歹来,江饶只能烦躁地把脑子中的系统拉出来吵一架。 【江饶:“大胆逆贼!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房子也是男主给女主买的!”】 【系统亦是一副低眉顺眼模样:“您也没问我不是……”】 江饶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不停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都能忍,都能忍,就算她最后变成忍者神龟,这结局也必须给她Be了! 然而还没等她顺完自己的情绪,厨房里又传来几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江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走过去查看情况。 余稚斜这个人虽然肤白瘦高,一副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憔悴样,反应倒是挺快,那几片立在橱柜边上的圆盘被他一手抵住,缓慢向上移动着放回原位。 听到身后传来拖鞋啪嗒的慌乱声,余稚斜头也不回,只是说,“你是来看你盘子有没有碎的吧。” “呃。”江饶愣了两秒。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 但她又从这句话中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余稚斜大概想说她只关心盘子好坏,并不在意他是否有可能被盘子碎片划伤? 她连忙没良心地点头,“是的。” 余稚斜洗碗的动作不停,并不说话,好似并未听见她的回答。 冰凉的清水顺着他骨节凸起的手腕缓缓而下,再在那莹白的盘中打转,他侧着脸站在水池前,江饶只能看见他一小截纯黑柔软的头发和线条分明的下颚,往下是白皙柔美的脖颈,他今天穿了件程序员标配的格子衬衫,似乎是觉得有些热,深蓝衬衫上端解开了两枚纽扣,他的后颈那片领口因此显得松垮,肌肤半露不露,倒是有种朦胧的引诱感。 悉悉索索的流水声混杂着偶尔盘碗碰撞的清脆响声,两人之间似乎绷着一根隐形的弹簧,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最后依然是以余稚斜叹气作投降标志,“前几天我说你是穷光蛋,但其实真正的穷光蛋是我才对。” “啊?”江饶眨了眨眼睛,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这又是在抽什么风?他破产了? 余稚斜将盘子叠好放回下方储物柜里面,这才从一旁拿了张纸巾细细地擦拭着他因为浸了冷水而微微泛红的白皙指尖,他的声音轻柔,听不出太明显的喜悲,“他能拥有你很多爱。” 江饶眉心一跳,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林翡师兄。 “而我呢。” 余稚斜将半湿的纸巾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面,这才缓慢转过身来,目光黯然地看着江饶。 他只是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的意思。 “我什么也没有,”他嘴上虽是笑着上扬,那双清亮的丹凤眼却阴郁地沉着,这使得他面上的笑容更似一种凄凉的自嘲,“你从来不肯给我一些,即使我乞求你。” 江饶怔在原地,眼神心虚地往另一边瞟去,不太敢接下余稚斜这样的目光。 太过炽热,也太过坦诚和可怜。 她眉间不留痕迹地轻皱,嘴唇轻抿,下意识往身后退去,却在脚步刚挪动的下一秒被眼前人猛地拉住手腕,她重心不稳,就要栽倒在地,蓦然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对方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柔软的发丝在撩拨自己已经发红发烫的耳垂,鼻间充盈着余稚斜身上淡淡沐浴露的清香,她被他禁锢在怀里,一时间无法动弹。 “你喜欢我一下,好不好。”余稚斜的声音闷闷地自她耳边传来,“哪怕……” 他长久地沉默着,似乎接下来要说出的那番话让他感到万分可耻,“哪怕只有那人的十分之一,你施舍给我,我也……” 他长叹一声,“我也愿意。” 江饶不敢动,也不知道此情此景下自己该如何作为,是将余稚斜推开呢还是心软抱一抱他。 她心里其实偏向第一个选项,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女主,实在承担不起余稚斜这样的深情,然而出于正常人该有的同情,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这样黯然神伤。 这样的他太过可怜,像是一只被人从垃圾桶堆里面捡回来养了两天,腻味后又被狠心拒绝门外的流浪小狗。 于是她便这样僵硬着,没有接受,也没有明显的拒绝,但这其实亦是无声的否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甚至觉得自己四肢因为长期固定在一个位置而发麻无知觉,却听到余稚斜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 江饶无法控制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缓慢地扬起头来,手臂往上一抬,细长的手指悄然插入她的发间,她敏感地感觉到他的手掌在一开始很僵硬,随即舒展开来,轻柔地揉捏着她的发丝。 “又困扰你了,”他轻轻说,“打扰了,以后我会少说这些得不到回应的话。” 话音刚落,他并不允许江饶说半个字,便将她放开,毫无留意地转身直往玄关处走。 今晚第二次关门声响起,只不过这次异常安静,若不是江饶仔细听,都没办法判断余稚斜是否真的走了。 她此刻双腿一软,顺着身后冰凉的墙壁就要瘫倒下去。 膝盖酸麻,旧伤隐隐作痛,云南白药浓郁的药香味已经淡薄了许多,江饶抱着膝盖坐在米白地砖上,细细嗅着那若有似无,让她只闻得见,抓不住的中药味。 * 夜深,电子时钟“嘀嗒”两声,提醒已经到了该入睡的十二点,江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虽然她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余稚斜那是对原女主深情,和她本人半毛钱关系没有,当务之急还是好好从男二身上找突破口,然而,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她很难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唉……”她长叹一口气,望着泛着橘黄的天花板,微微发怔。 余稚斜今晚没有给她发晚安。 或许是已经发了,她还没有看见。 想到这点,她的手往被子里面摸索,摸到块冰凉的物体,她未曾多想,拿起来一看,却又再次愣住。 那是一部她从未见过的手机。 【系统:“原主有两部手机,一部备用,一部用以和他人联络,你之前手上那部是备用手机,上面只存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江饶试着开机,待手机找回信号后,铺天盖地的消息朝她袭来,基本上所有社交平台都在滴滴作响,她连忙按了静音,视线最终停留在妈妈的七个未接电话上。 她记得系统先前提过一嘴,原女主已经因为学习武术和父母闹不和,眼下妈妈打这么多电话来又是为何?得知她比赛失败前来宽慰她?那必然是不可能,只可能是铺天盖地一顿痛骂,然后再给颗糖说乖咱们换条路走。 江饶后怕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退出通讯记录界面。 “小饶,你终于开机了,这些天你不在,我也不敢来问你,都着急死我了。” 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江饶看了一眼,瞬间了然。 哦,言情文女主标配闺蜜一枚。 江饶面无表情地回复,“没事没事,我想开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以往你一有啥事就关闭所有联络方式,时间越长就代表你越难受,这次你这么长时间不上线,我都忍不住准备明天来找你了。” 江饶一愣。 原书里女主不是积极活泼小太阳吗?按道理说应该具备百折不挠、坚韧不拔的小强品质,又怎么会采取这种与所有人断开联系,极度自闭的疏解方式? 女主……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 寂静的房间,留了书桌上的电脑屏幕在亮着略微刺眼的光,余稚斜刚洗完澡,手里攥了张软毛巾擦拭着半干的黑发,上半身并未着衣物,露出他线条优美的肌肉,些许细小的水珠并未被他揩去,而是随着他的走动往下移走,顺着他紧致的小腹陷入下端的白毛巾中。 此刻的他倒是和先前弱不禁风的样子没了半点关系。 他懒散地靠椅在电脑前端的皮质软椅上,随手抓起旁边那边那本最近快被他翻烂的恋爱宝典,在“欲擒故纵”那栏画了个勾,又在“偶尔装委屈和憔悴”那栏标注上五角星。 系统冒了出来:“这么刻苦,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女主了吧?” “没,”余稚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双眸半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想早点到he结局,顺利通关。” 系统:“……那你今天也全是演的?包括最后差点哭了?” 余稚斜不留痕迹地皱眉,心不在焉地回答,“是啊。” 他还觉得自己演的不自然,准备过两天再找几部苦情电影来看看,再酝酿酝酿情绪。 系统罕见地停顿了两秒,“那……您还挺有演戏天赋的。”敬业到连自己心跳都变得不同寻常。 余稚斜握笔的手一滞,他平静抬眼,“因为我确实是个勤奋的天才。” 系统静静地观察了余稚斜许久,最终它只是悄然退下,什么也没说。 余稚斜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屏幕闪动着某款恋爱手游的界面,他看得认真,甚至还拿着笔圈点着他认为的重点。 不知不觉时钟已经转到凌晨两点,余稚斜揉了揉略带困意的眼睛,点开手机里面的微信,这才给女主发了句“晚安”。 其实按照他的策略,今晚不该发晚安,这样才能让女主更加揪心,然而…… 他捏着尚且不能舒展的眉心。 算了,已经成为习惯了,不发他自己心里反而不舒服了。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5. 我很可怜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体弱多病的余少爷 原女主是不是打不死的小强江饶不知道,但她自己无疑是。 昨天晚上烦躁到凌晨两点多,在收到余稚斜发来的晚安后她终于舒坦地长叹一口气,将此事翻篇。 好吧,余稚斜,虽然你经常发神经病,但看在你临睡前还老实报道的情况下,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再度打满鸡血的江饶起了个大早,拿起手机下意识点开了与余稚斜的聊天框,她犹豫了两秒,还是退出界面,转而给男二发了早安。 林翡:“师妹早[微笑]。” 江饶:“师兄早啊早啊!吃早饭了吗?” 林翡:“还没来得及,师妹吃了吗?要不一起?[握手]” 江饶心情大好,男二昨晚虽然在余稚斜面前吃瘪,但好在看起来并没有记在心上,甚至还向她主动发出邀请。 她美滋滋地笑出了声,决心不能放过此次机会,“师兄,我刚好做多了一份早饭,今早我刚好要来学校填资料,你要是不嫌弃,我顺路给你带来。” 林翡:“我怎么会嫌弃呢,那就麻烦师妹了。” 江饶刚打包好热气腾腾的早餐,走到客厅却又发现余稚斜给她发了条信息。 “早安,我给你点了早餐,过两分钟就到,你记得拿。另外,” 他又发来一条转账。 “给你转了200,你要是不喜欢吃我点的,你就自己买点。” “还有,”他继续唠叨着,“顺带也给你买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昨天虽然你没喊疼,但伤口看起来也挺严重,你别自己一个人硬撑着,该抹药还是要抹。” 看着余稚斜如此细心安排,江饶手里拧着她准备带给男二的早餐,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却见余稚斜又转发了一条胃药购买的链接。 那条链接很快就被撤回,他在下面补充道,“刚刚想给我自己买的。” “我不小心点了转发,你就当没看见吧。” 江饶:“?” 你想让我没看见你就别补充这段话啊,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吗! 然而,虽然这样想着,手上那份先前她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爱心早点瞬间变了味,她左提觉得不舒服,右提又觉得咯手。 此刻,门外外卖的铃响更加剧了她心中的自责。 江饶你真不是人啊,人家余稚斜花重金聘请你去给人家做饭,结果你给人家做了一桌生化武器不说,对方不但不骂你,还又是给你下面又是点外卖的,你心里还惦记着你那不值钱的深情男二呢。 对不住了,小余同志,江饶内心泪流满面,我只想要个be结局,我只想活着,我也没啥错啊,你别对我这么好了,饶了我吧! 她强迫自己心硬起来,不去理睬那份外卖,抓着她做的早点往学校飞奔而去。 …… “师兄,我把早餐放门卫这边了,你记得来拿哦,趁热吃。” 给林翡发完语音消息,江饶刚准备离开,却又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在看她,她略微转过视线, 此刻脑海中突然响起那阴魂不散的提示音:“恭喜您触发‘倒霉’被动。” 江饶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人若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她与那人正面相对,还不需要她睁眼细看,就知道对面一定是那位因为喜欢男二而对她有强烈敌意的学姐。 “江饶?”刘铃上下打量着她,不怀好意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她膝盖处,“我还以为你上次比赛摔过一次后要颓废很久呢,怎么,这才多久,今天就有力气来给林翡送早餐了?” 江饶忍不住狂擦冷汗,老天爷,怎么到处都是修罗场。 她虽主打“和平”二字,企图和本书所有女配快乐共处,然而好巧不巧,她还真的要和刘铃抢男二,面对刘铃的敌意,她左右为难,总不能问她,能不能将男二借给她一段时间,等她取得be结局之后再将其完璧归赵。 刘铃听完这段话不把她送精神病院,她自己都要主动跳进去了。 “呃,”江饶抽了抽嘴角,“我……刚好有事要来一趟学校,顺带就……” 怎么这么怂啊,A起来啊江饶! 江饶在内心怒骂自己,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该怂还是得怂。 “哼,”刘铃冷笑一声,“有这闲钱额外买一份早点,不如早点把你拖欠的集训费用给交了。” 江饶怔住,什么集训费?她不光一丝存款都没有,还欠人钱呢? 【系统:“很遗憾,是的,还不算少。”】 【江饶:“多少?”】 【系统:“一万五。”】 【江饶:“多少?!”】 她此刻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少管所,应该在警察局,应该在防诈骗中心。 什么集训费要交这么多,她是和李小龙面对面使用双截棍“嘿嘿哈嘿”了,还是请教叶问《咏春》了?! 然而,今非昔比,虽然在外欠了一屁股外债,她也不是先前可怜的穷光蛋了。 她看了眼微信余额,突然来了底气,豪放道,“我交就是。” 她火速在学校教务系统交了钱,大概是钱能壮人胆子,她不知道从哪来捡来了一些勇气,对着学姐也不似先前那般低声下气,“我送师兄早饭又关你什么事情,你要是想,你也送,你看看师兄吃哪一份。” 刘铃从未见过她如此趾高气昂的样子,当即被她唬住,哑巴在原地。 “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江饶见局面对自己有利,也就不恋战,连忙脚底一抹油跑开了。 留下刘铃在门口凌乱。 她……这……偷别人钱了?! 她气不过,又在江饶身后大喊,“自然是吃我的那份!” 江饶假装聋子瞎子哑巴就不假装瘸子,三两下就消失在刘铃视野中。 她一边走着,一边又在心里暗暗感谢余稚斜,要不是他前几天给她转了那么一大笔钱,她还真不能在刘铃面前直起腰板来。 想着念着,又记挂起今早他故意转发的胃药链接,江饶想起余稚斜那细皮嫩肉奶油小生的脆弱模样,指不定是真的有胃病,再不好好吃饭,估计过两年就英年早逝。 她缓缓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叫了辆计程车往余稚斜家赶去。 怎么说人家还是付费了的,不享受点她提供的烹饪服务,她良心不安。 就只是做饭哈,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江饶在心中默念。 开门时她看到余稚斜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浅蓝衬衫,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胸前搁了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正敲击着键盘。 大概是他需要重度用眼的缘故,他随意地戴了一副半框眼镜,将他那双细长丹凤眼带来的冷意削弱了一些,反而添上些许矜贵的书生气。 见江饶开门,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毫不犹豫便脱口而出,“老婆。” 江饶差点萎倒在原地。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了点点沙哑,喊“老婆”两字时自带一种莫名的缠绵,让她忍不住双耳泛红。 “你……吃早饭了没?” 江饶迟疑地问了句,既然给她点了外卖,自然也会给自己点一份吧。 余稚斜“嗯”了一声,“兑水吃了点。” ?吃什么需要兑水吃? 江饶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到沙发旁的桌上,看到一圈未来得及收拾的胃药,这才了然。 “你胃疼吗?”她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是明知故问。 余稚斜又乖巧地“嗯”了一声,“老毛病了,没事。” 他将身体缓慢转了个角度,不看江饶,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他好似并不知道自己因此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窄腰。 他语气平平地补充道,“即使有事也没事,反正没人心疼我。” 江饶:“……” 我真有罪,我真混账啊。 江饶咳了两声,“体弱多病的余少爷。” “嗯?”余稚斜懒懒地回答了一声,“我以为你会叫老……” “老你个头,”江饶赶紧阻止他接下来吓人的话语,“少爷,您先歇息吧,老仆我马上去为您安排奢靡大餐。” 余稚斜垂下眼眸来看了她一眼,倒是勾出个真情实意的笑来。 “原来我也是能被心疼的。” 江饶深呼吸了两声,假装没听见他这话,连忙埋头进了厨房。 正在洗菜,却听到身后有衣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清香袭来,江饶只觉得自己身后火辣辣地烫着,她不敢转身,因为她知道余稚斜就在她身后。 他想揽住江饶的手自然地伸到半空中,却又停滞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无力地收了回去。 他走到一旁的菜板跟前,捏着还挂着水珠的西红柿,问了句,“打算怎么切?” “嗯……切成拇指大的块就行。”江饶下意识回复,而后她又觉得不太对,“你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余稚斜又应了一声,然而手却握住了菜刀,慢条斯理地切着番茄。 “唉,你这样我拿钱多不好意思。” “小没良心的,”余稚斜轻笑着喊了她一声,“你也知道。” “那你就常回家来看看半残废的空巢寂寞冷程序员,”他捏了块汁水饱满嫩红的番茄,头也没抬,顺手就递到江饶嘴前,“试试。” 江饶犹豫了半天,才勉强张口。 初入口的番茄酸涩,仔细品味却又尝出点清甜来,她鼓着腮帮子并不说话,这股清甜却莫名让她想起余稚斜身上的味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余稚斜认真地将手里的紫茄切成两半,似乎是担心江饶害羞,他并不看她,“毕竟你主动来见我的时候少之又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江饶怕自己又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心软,连忙开启念经屏蔽模式。 余稚斜仿佛知道她心里的念头一般,这下又停住嘴了,两人一个当主厨,一个严谨认真打下手,倒也是非常和谐,堪称厨艺界的凤凰传奇。 吃过饭,余稚斜回房间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江饶准备离开,却又瞥见他放在桌上的电脑弹出了个游戏组队的提醒,江饶好奇地看了两眼,这才发现余稚斜刚才一直盯着电脑原来是在玩游戏。 那条组队的消息还没消失,又瞬间弹出来个“绑定CP”申请,江饶眉头跳了两跳,这是什么意思?谁要和余稚斜绑定CP?余稚斜这小子表面说爱她,其实在搞婚外恋?! 然而她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电脑界面再度弹出通知:“您已经自动拒绝此类申请,点击下方可修改设置。” 江饶心里莫名舒缓了一口气,然而又瞬间心生一计。 余稚斜虽然不知为什么对他的黑月光突然失去了兴趣,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来一场热情奔放网恋的想法,而且在网络上,谁能拒绝爱撒娇爱要抱抱一口一个“老公么么哒”的可爱女朋友? 她暗暗记下了游戏名称和余稚斜的游戏ID,准备回去暗搓搓买个账号,在网络上把余稚斜拿下,这样她就能义正言辞指责余稚斜变心,而余稚斜肯定百口莫辩,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跟着她美美奔向be结局。 江饶,历史上著名的天才是也。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6. 体弱多病的余少爷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不解风情 江饶忍痛花重金购买了个练度中等的可爱萝莉账号,刚一上线,火速就给余稚斜发了好友申请,不料对方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江饶咬咬牙,不肯认输。 她千辛万苦在大世界地毯式搜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在小角落抓到了余稚斜本人的游戏角色。 她操控萝莉在余稚斜面前蹦跶了两下,“哥哥,感觉你好厉害呀,能不能加个好友呀~” “不能。” 余稚斜没有犹豫。 江饶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她牛脾气上来,不信不能撬动余稚斜,“那哥哥你有没有徒弟呀~我缺个师父呢~” 余稚斜此刻却没有那么快拒绝,他手指划过自己辉煌的成就栏,发现完美的宏图始终存在着一截让人不满意的灰暗,是师徒成就那一栏。 余稚斜沉思了半晌,“你能做到勤奋刻苦吗?能任劳任怨吗?能及时反思自己的操作失误吗?” 江饶根本没看他发的是什么,余稚斜没有直接拒绝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同意,她连忙回答,“能,都能,我还能胸口碎大石。” “……那倒不用。” 江饶嘴角扬起冷笑,呵呵,看吧,心疼萝莉胸口碎大石了吧,男人果然都一个样。 却又见余稚斜轻飘飘回了一句,“你要碎大石你就碎,但不要告诉我,也不要说你碎大石和我有半点关系,不然你若是出问题了我还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江饶:“?” “那行吧,”余稚斜同意了她的师徒申请,“虽然这是游戏,但也不能松懈,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出师。” 江饶又是一阵冷笑,我还以为余稚斜你多难搞呢,我不过就叫了几声哥哥,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意志力不坚定的你就同意了。 呵呵! 男人就这样! 她面上虽然暗藏怒火,然而在游戏里却依然娇滴滴道,“谢谢哥哥愿意带我~” “等等,”余稚斜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几句“哥哥”,“你多大了?” 江饶火速在键盘上敲了个“21”,却又迅速删除,不行,她身为可爱的“萝莉”,年龄自然越小越好。 考虑到这个游戏有18岁的年龄限制,她索性敲了个“18”。 “哦,那你比我大。” 江饶目瞪口呆,不是,余稚斜你不是和我一般大吗,你这老腊肉装什么小鲜肉。 “我正在备战小升初,”余稚斜面不红气不喘地撒谎,“这个号是用我哥身份证申请的。” “所以你不应该叫我哥哥。” “而我应该叫你一句……”余稚斜认真想了几秒,“大姐。” 江饶:“?” 余稚斜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谁会对穿着粉色洛丽塔洋装的包子脸可爱萝莉叫大姐?! 她一瞬间气急攻心,生怕自己一口气喘不过来直接呜呼在电脑前,连忙捂住胸口给自己顺气。 江饶气得直跳脚,余稚斜那边倒是已经开始老司机上路了,“大姐,我先教你一套连招,你练会了我能得一个成就。”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你能得到大家梦寐以求的强度。好了,别废话了大姐,赶紧开始。” 江饶跟着余稚斜操练了一阵,按键盘的手指都可以申请二级残废了,余稚斜老师父却依然一脸严肃且对她失望透顶,“我教榆木脑袋都教会了,你怎么如此愚钝。” 江饶在电脑前怒喊,“余稚斜,你这态度,你追得到屁的老婆,你这辈子和游戏过去吧!” 电脑那边余稚斜自然不知道她在这边气得火冒三丈,还在教训,“给你说了,卡0.42秒的霸体,很难?” “后面还有个2.5秒的冷却,怪离你两米远的时候你点冲刺就行,然后一套组合技能,到底有什么难度,你要练到现在?” 江饶在现实重拳出击,然而在网络却只能唯唯诺诺,“嗯嗯嗯,师父父你别生气,是人家太笨了……” “大姐,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余稚斜铁石心肠,充耳不闻,还在教育,“是你肯不肯练习的问题,你精神稍微一松懈,肯定就达不到要求。” “师父父……你别骂人家嘛……人家知错了……” 余稚斜绝望地捂住半边脸,油盐不进,“好好练习,别整些没用的撒娇。” 提起撒娇,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七点,是该吃晚饭了。 他思索了半秒,拿起最近刻苦研读的恋爱宝典,翻到某一页,其中有一条——老公会撒娇,老婆魂会飘。 余稚斜点开与江饶的聊天框,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串,“老婆,饿饿,饭饭。” 还配了个“球球你啦”的卡通表情包。 江饶正看着游戏框里余稚斜可恨的话语,气不打一处来,又看到余稚斜给她发来的微信消息,瞬间被气笑了,“说叠词,恶心心。” 余稚斜抿嘴,没有直接拒绝,看来撒娇这套还是有点效果。 他又发了个小狗翻滚的表情。 江饶看着游戏里余稚斜那些完全不顾及对方是不是娇滴滴女生的直男话语,再看向他微信这一串撒娇卖萌,心想他这不是挺会的嘛。 出人意料地,她倒是不生气了。 然而—— 虽然余稚斜不知道那个萝莉就是她,但是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余稚斜,当即回复,“我今晚有点事,来不了,你自己吃点吧。” 余稚斜很快回复:“QAQ,好吧。” 江饶黑了手机屏幕,视线刚一移到电脑上,便又看见余稚斜给她发了消息来,“怎么还不会,342431432432这套连招有那么难学?难道不是有手就行?” 江饶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你是不是还嫌这一连串操作不算长?你干脆叫我直接打出一套圆周率连招算了! 然而大概是因为先前的一份高兴还没有完全消散,江饶好脾气地回复,“师父父~那你给人家再演示一遍嘛~” 余稚斜,给你孔雀开屏的机会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余稚斜:“嗯嗯,可以,但是。” 江饶:“?” 余稚斜:“我要收钱。” 江饶在一旁差点昏厥过去,这该死且奢靡的资本主义,果然是靠剥削穷苦大众才如此有钱。 她不过是叫他再演示一遍,他作为她的师父,理应任劳任怨演练无数遍,再夸她一句,“徒儿甚是好学,为师颇感欣慰。”没想到他姿态高傲,不满意她不说,竟然还要收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余稚斜缓慢敲字,“支付宝还是微信?或者直接银行转账?” 你倒是贴心,给我提供了三种付款渠道,任我挑选。 “200块钱一次。”他淡淡补充道。 江饶气得牙痒痒,她咬牙切齿地敲着,“好的捏师父父~我微信吧~” 她的手指在颤抖,心在滴血,极度不情愿地用微信小号给余稚斜转了两百块钱过去。 余稚斜也不是收钱不办事的人,当即表演了一场丝滑的连招。 江饶根本就没看清,但这不妨碍她溜须拍马,“哇!师父父好厉害呀~” 呵呵,男人都无法拒绝别人对他的夸奖,尤其是夸到他擅长的领域。 不料余稚斜只是平淡地“嗯”了一声,随即回复,“你别光顾着拍马屁,你也快点练习,我要早早拿到那个成就。” 江饶气绝。 我忍! 她手指颤抖着,回复了个“嗻。” 余稚斜不满意,“怎么跟个太监似的。” 谁……谁会说一个可爱的萌妹子萝莉是太监! 她双眼一黑,魂魄已然飘出身体。 江饶实在害怕自己再和他多聊几句就直接躺进棺材,她一边吐血,一边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跟他礼貌说拜拜,随即逃跑下线。 她刚下线没多久,就看到余稚斜给她发了条消息来,“老婆,今晚我吃的是这个。” 他拍了张看上去清淡却味美的阳春面照片来。 江饶还在气头上,“已阅。” 余稚斜隐约觉得不对劲,“你不开心吗?老婆?” 江饶咬牙切齿,你说呢? 然而她依然回复,“没有。” 余稚斜认真分析,“没有”二字回复很快,且后面没有附带任何解释,也没有表情包或者颜文字。 嗯,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呢?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生理期来了?也没有。 那是为什么? 余稚斜觉得遇到了世界十大难题之一——女生为什么会生气。 他连忙找恋爱宝典求救,翻开第一页,“钱,无所不能。” 余稚斜很赞同,顺手给江饶转了一万过去。 江饶:“?”刚从余稚斜那边亏了两百,他又给了她一万,净赚九千八,有一说一,有点开心。 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或许你收到钱之后会好过一些。” 江饶心情好,给他发了个“~”过去。 余稚斜勾了勾唇角,怎么这么好哄。 临睡前江饶想起余稚斜每天晚上都要给她发个晚安,或许这是一种向对方示好的方式,不然余稚斜也不可能坚持不懈给她发,于是她连忙上线,刚好看到余稚斜的游戏头像亮着。 “师父父~晚安安~” 余稚斜消息回复很快,“你这个年龄,你怎么睡得着。” 江饶:“?”不是,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你今晚别睡觉了,”余稚斜不解风情,“我要是像你这样技术这么菜,我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惶恐不安,直到我熟练掌握那套连招为止。” 江饶:“?”你是不是有病? 余稚斜觉得她实在朽木,“你再这样不勤加练习,我过两天只好把你逐出师门。” 江饶:“?”其实我只说了一句晚安。 过了几分钟,余稚斜那边发来微信消息,“老婆,晚安。” 江饶:“晚安什么晚安,你还有心思睡觉,非洲贫困问题解决了吗?北极熊冻死在南极原因调查没有?你还有心思睡觉?你别睡了!” 余稚斜:“?”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7. 不解风情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困觉 江饶伤了腿,训练暂时可以搁置,但文化课一直拖着不去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然而昨晚江饶为了不被残酷无情的余导逐出师门,她刻苦努力练习连招到凌晨三点,终于在一片头晕眼花中凭借着完美的肌肉记忆复刻了余稚斜曾经的英姿。 她双眼迷离,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径直栽倒在床。 为了赶早八,她六点半就睁眼了,满打满算她晚上只睡了不足四小时,因此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躯体在教学楼间狼狈攀爬,一边虚弱喘气一边查看自己昏沉的大脑是否还安然挂在脖子上。 江饶悲叹,现实生活中她好不容易熬过了早八日子,没想到穿到书中还是要当早八狗,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沉甸甸的知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强行灌入她的脑子。 她两只眼皮不住地在打架,东倒西歪地钻进教室,恍惚中甚至差点撞到前面的同学。 江饶虽然一肚子怨气,然而也是个高素质大学生,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方低下头看她一眼,“师妹?” 江饶耳朵动了动,熟悉的嗓音让她精神一振,“哎呀!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这节课老师是我项目导师,我来找她签字。”林翡微笑着看她,“昨晚没休息好?” 她叹了口气,“唉,没事,有点失眠。”总不能说自己是熬夜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吧。 “怎么了,还在忧心上次比赛成绩吗?”林翡皱眉,随即宽慰她,“没事,师妹,有低谷期很正常,熬过低谷期就能见光明了。” 林翡表情真挚诚恳,然而老实说,江饶对此毫无波澜,毕竟她又不会武术,比赛也不是她本人比的,那点失败早就被她当风吹过。 虽然但是,她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感激林翡理解的模样,“谢谢你,师兄,听你这么一说,我好过多了。” “嗯……”林翡抱着本书,目光不自然地低垂,说话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师妹你……上次送的早餐很好吃,谢谢你。” “没事没事,”江饶自然知道自己厨艺高超,顺口道,“师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做。” “这多不好意思。” “唉,没事。” “另外,师妹……”林翡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你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顿午饭,也算是回报你的早餐。” 哦,原来这么踌躇不安是为了这件事。 江饶心道自然好,你不开这个口,我都要开这个口,当即答道,“有空,有空,什么时候都有空。” 林翡腼腆地笑了笑,然而当他看向自己怀里的资料时又不禁忧愁皱眉。 贴心小棉袄江饶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怎么了师兄,你在担心什么吗?”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林翡表情微僵,勉强挤出个笑脸,“就是下午要项目答辩,听说审核老师提问刁钻,通过率低,我有点担心。” “没事,相信自己,”江饶胡乱拍马屁道,“师兄你这么帅,专业知识又过硬,导师们都会喜欢你的。” “也包括你吗?”林翡小声问了一句。 江饶早上又困精神又恍惚,自然听不清林翡在念叨什么,“啥?” “没什么,”林翡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机,“师妹,我得先走了,我接下来的课在另一个教室。” 江饶也不挽留,只是摆了摆手,随即抱着书包慢腾腾地找了个角落位置窝着。 不知道这倒霉蛋女主选的什么选修,哪个正经人会选别专业早八专业课当自己的选修?偏偏学期已经过半,她又没办法退课,只能咬牙坚持。 江饶心不在焉地瘫痪在桌上,眼皮一沓一沓就要睡着。 视线模糊中,隐约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她懒洋洋地偏过头去,尚且无法聚焦的视线在那人上半身扫射着。 柔软的黑发,虽不清晰却带有一股朦胧美的下颚,熟悉的黑白格子衬衫,衣袖往上叠卷,露出他白皙却结实有力的一小节手臂……还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怎么有点像余稚斜?! 江饶想起昨晚为了他,她操劳到凌晨三点,致使今天如此疲惫,心头顿时又冒出一阵无名火,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她脱口而出,“我恨你。” 刚打开电脑的余稚斜:“?” “你原来醒着。”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像一片轻柔的羽毛挠过江饶心尖,江饶眼神微闪,一时忘记了回话。 下一刻,他温热的手掌覆了过来,轻柔地在江饶头顶拍了拍,“怎么这么困。” 江饶怔了整整五秒,这才勉强让自己已经濒临宕机的大脑运转过来,“不是!” 她瞪大眼睛,“噌”地就从课桌上弹起来,“你,你怎么也上这门课。” 余稚斜,你别太明目张胆喜欢我了!为了我特意上早八,你真的牺牲太大! 剧烈动作下,她略带清香的发丝自余稚斜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那只手心撩拨过,他动作停滞了半秒,随即恢复了常态。 余稚斜似乎觉得她讲了个很精妙的笑话,他缓缓点开手机课表,“你看看。” 上面赫然显示着这门课是他的两学分专业课。 江饶瞬间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原女主也不像得了痴呆,为什么头铁选择早八的选修,自然是为了她心心念念特别喜欢的男主。 江饶嘴角抽搐,勉强维持正常的脸色,不让局面太难看。 她刚想换位置,却见老师已经走了进来,然而先前她为了不被老师注意,选了个周围都有敌军包围的角落,此刻她若是想出去,最起码得五六个人站起来给她腾位置。 江饶:“……” 真是人倒霉,鬼都嫌弃。 她虽心里不爽,也只得乖巧坐在位置上,然而老师声音实在过于磁性,讲的又是她这学人文社科不了解的计算机专业知识,自然是一会儿就去拜见周公。 她头控制不住地往下跌,像小鸡啄米,余稚斜觉得很有意思,也不叫醒她,只是每当她要接近桌面时伸出手来替她挡一挡。 江饶半张脸陷入他的掌心,却只是乖乖蹭着,没有其他反抗。 哦,是真困了。 余稚斜的手被她的脑袋压着,任劳任怨当她的人肉枕头,他偶尔食指微动,在她白洁的额尖轻点,作安抚状。 他只手将她小巧的脸撑住了大半,感受那份若凝脂般的细腻在他掌心微发颤,她眉眼带有少见的英气,高挺秀气的鼻梁下是一片娇艳的粉红,这样清秀俊美的脸颊偏偏生了一对可爱的浅梨涡,余稚斜静静地端详着她,嘴角扬了半边,他身体往前侧了侧,替她挡了截清晨初升的阳光。 不一被他靠近就一蹦三尺高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江饶完全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因为她梦中也是在和余稚斜搏斗,所以她一直坚信自己还在英勇抗战,不曾想自己本体已经沦陷。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江饶被其惊醒,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在上课,当即睁开双眼,却径直对上余稚斜的双眼。 他眼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眼尾撩拨地往上微扬,见她醒来,他只是挑了半边眉,没有说话。 他本身就生的俊朗,墨色的眸子微眯时带有种猫的慵懒与冷淡,却又异常勾人,江饶发愣了半秒,这才迅速转移视线。 一抬头,这才看到她桌前他泛着不正常红润的手掌,江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这……” “没什么,”余稚斜把手收回来,声音淡淡的,“我的一些自我感动罢了,你不用管我。” 江饶:“……”又开始了。 江饶沉默地抓着书包边,迟疑了半天,这才压着嗓子别扭地说了一句,“……谢谢。” “什么?”余稚斜其实听见了,“风太大,我没听清。” “没听清就去买个助听器!”江饶不给她这个机会,抓着书包想要跳窗逃走的心情都有了,然而她刚有行动,衣袖就被余稚斜拉住。 “你跑什么,”余稚斜还盯着电脑,漫不经心道,“这门课只上半学期,所以是四节连堂。” 江饶被戳破心思,只是尴尬笑了笑,嘴硬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去上个厕所。” “嗯。”余稚斜赞同点头“喜欢带书包一起去上厕所,你也蛮独特的。这个老师喜欢课最后点名,你要是不想自己辛苦来上课最后还落了个翘课的结果,就……” “……” 天杀的,怎么还有这种变态老师。 江饶沉重地坐下,悲惨地闭眼,“好吧!” 江饶像坐牢一样战战兢兢地混过了两节课,期间她是坐姿端正,目不斜视,堪比第一次学习正确坐姿的小学生。余稚斜倒是也良心了,只是在一旁改自己的代码,没过多折磨她。 好不容易再度熬到下课,江饶恨不得直接发射人形火箭,然而,她的衣袖再度被余稚斜拉住。 “一起吃饭。”余稚斜拉着她,视线却依然停留在电脑界面。 “不了不了,”江饶高傲地拒绝,“我喜欢一个人吃饭。” 笑话,我和你吃饭,那谁和我亲爱的男二吃饭? 余稚斜视线移过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无声将手松开,他声音里含着悲叹,“去吧。” “等等,”他在后面又把她叫住。 “干嘛。”江饶没好气道。 “我和你一起下楼,等我两分钟。” 江饶灿烂一笑,随即摇头,“我不等……” 她话还没说完,余稚斜已经收拾好走到她跟前,“走吧。” 然而当他二人走到门口时,却看见林翡亦站在门口,林翡对江饶温和笑了笑,“师妹,去哪个食堂?。” 余稚斜目光微闪,视线在江饶和林翡身上打转。 哦?不是说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 江饶不知道林翡居然直接来门口等她,登时有种被余稚斜捉奸在场的内疚感,好在她优秀的心理素质迅速将这份荒唐的情感转换为窃喜。 林翡等她不是更方便她把男主往外推,把男二往怀里揽吗? 她再度一笑,不理身后的余稚斜,只对着林翡高兴道,“走……” “余……余……余学长,可以一起吃个午饭吗?我想向你请教建模比赛的问题。”江饶话还未说完,一道清甜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啊,书中另一个“反派”之一,暗恋余稚斜许久的白莲花学妹。 虽然她已经和林翡约好,余稚斜也没有出言阻止,且半路还跳出个助攻拦住余稚斜,按道理来说此刻她应该高高兴兴迅速走人才是,然而,她心里却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般高兴。 江饶的脚步不自觉放慢,想看看余稚斜到底什么反应。 拒绝? 应该是拒绝,毕竟余稚斜先前不是一直表示特别喜欢她吗? 会是拒绝吗? 她没料到,余稚斜没把视线放到她身后,反而是转向学妹。 他那张冷俊淡然的脸上破天荒扯出一个微笑来,声音中甚至还暗藏一份温柔,“可以。” 江饶步子一顿。 没有拒绝。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8. 困觉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吃醋 糅合着金黄咸鸭蛋的米饭颗粒饱满,色泽诱人,甜香四溢。 江饶此刻却神态倦倦,不被任何美味所诱惑。 她心不在焉地盯着碗里被她因烦心而戳出的几个小洞发呆,偶尔不自觉地漏出几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林翡感受到了她的异样,他迟疑再三,最终开口,“师妹,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啊?”江饶愣了两秒,这才从一团乱心绪中勉强走出来,“哦,不是不是。” 她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道,“饭……太烫了,我等它冷一会儿。” 才不是。 她沉闷地低下头,满脑子都是刚才余稚斜那句温柔的“可以”。 为什么要答应呢?而且是她在场的情况下。 余稚斜不喜欢她了吗? 那应该是好事啊,但是她为什么这么…… 喉咙处好像被某种黏糊的东西堵着,她呼吸不顺,更无法正常说话,强烈且混乱的心跳声震动她的耳朵,胃里胃酸胡闹翻腾着,她毫无食欲,只觉烦闷至极。 现在他和学妹在聊什么呢? 她不自觉地想起她和余稚斜吃饭的场景,虽是他花钱雇请她来,然而受照顾的却也是她。 要纸巾了,余稚斜下一秒就给她递到面前来,吃到辣的要喝水了,余稚斜也早就在一旁准备好了温水。 他只笑她,“这么不能吃辣,你当时还放那么多辣椒。”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 “略,”江饶露出个鬼脸,我放这么多辣椒当然是为了折磨你,刚刚那一遭是不小心夹错了,“要你管。” 余稚斜对她眨眨眼睛,“好好好,不要我管。” 下一刻第二杯温水和纸巾亦为她准备在旁边。 …… 学妹吃到辣的,余稚斜也会这样帮她吗? 江饶闷闷地想,米粒在口腔咀嚼,却品不出什么味道,她的肚子在“咕咕”提出抗议,而她糟糕的心情却让她食不下咽。 身体饿着,心情却在拒绝,好一遭麻烦事。 另一边。 余稚斜远不如他面上那样淡定自若,先前的同意不过是他一场试探性的博弈,博江饶经过这几天和他相处,已经对他有点想法,现在她在吃飞醋自然是最好,若是还无动于衷…… 他有些焦虑地揉捻着眉心,视线悄然往斜前方角落瞟去,江饶和林翡在那边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学妹依旧沉浸在余稚斜答应她吃饭邀请的喜悦中,一般异性大学生单独约吃饭是什么意思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余稚斜先前答应爽快,这是否代表着……余稚斜其实对她有几分意思? 想到此处,她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两边耳尖已经开始泛红。 今天她穿着一身粉白长裙,面上妆容精致,早上出门时室友直夸她仙女下凡,想必余稚斜也觉得她可爱吧? 她白皙柔软的手指羞涩地绕着自己乌黑柔顺的一缕秀发,心中泛起甜蜜。 不过现在还处于试探阶段,在确定前切忌打草惊蛇,还是先从旁绕道为好。 学妹腼腆一笑,声音软糯甜美,“学长……” 余稚斜听见了,但他不为所动,想假装自己没听见。 学妹见他没反应,只当他在害羞,“学长,就是……不知道您今年有没有参加美赛的想法呢?我很早前在校网看过您的成绩和获奖情况,您特别优秀,我们也特别希望您能加入我们团队。” 余稚斜没多想,“没有。” 学妹见他拒绝如此之快,心里一着急,“学长,美赛项目继承了指导老师已有的研究,不需要我们从头开始,获奖可能性很大,而且凭您的能力,只需要偶尔点拨我们就好,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做,不会花费您多少时间。” 但凡是个正常人来听这段话,都会因为学妹这段阿谀奉承而飘飘然,然而余稚斜钢铁之躯,却不为所动,“不。” 他目光微闪,斜前方那桌又来了个人,他前期做过准备,知道那是刘铃,暗恋林翡的那位。 他们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他见江饶原本高高兴兴,和刘铃说过几句话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焉巴下去,余稚斜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烦怒,不是对江饶,而是对林翡。 怎么回事,人交给你的时候还活泼着,一会儿就这么难受了?林翡到底在干什么? 几乎没有犹豫的,他径直站起身来,对着学妹淡然道,“你慢慢吃,我吃完了,拜拜。” 学妹还未来得及说些好话来阻止,余稚斜长腿一迈,已经离她好几米远。 “学长……” 余稚斜没听到,当然也不想听到。 * 江饶在这边和林翡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着。 “师妹……呃……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是要多没话题,才会聊上课……江饶欲哭无泪。 能感觉怎么样,一半课在稀里糊涂地睡觉,一半课正襟危坐、提心吊胆,她荣誉达成了在没玩手机的情况下全程盯着老师嘴巴看却完全不明白老师说了什么成就。 “还行。”江饶勉强回复了句万金油答案。 “哦,今天……”林翡察觉到她对于上个话题的抗拒,连忙开启了下个话题,“今天天气挺好的。” “嗯嗯是的。”江饶局促地附和着。 天呐,其实有时候没话题可以不说话。 不知怎地,她又想起了余稚斜。 和余稚斜坐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感到无聊乏味…… 她郁闷地垂下眼眸,此刻余稚斜肯定和学妹聊很好吧,毕竟他那么会说话…… 正想着,斜前方却响起一道不怀好意的餐盘搁桌碰撞声,江饶下意识抬起头来一看,眉心瞬间跳了两跳。 刘铃丝毫不掩饰自己坏到极致的脸色,她冰冷且僵硬地问了句,“这里没人吧。” 江饶和林翡还没来得及回话,刘铃已经淡然自若地坐好开始吃饭。 她注意到了三人沉默的氛围,“你们继续聊你们的。” 她话虽这样说,偶尔扫过江饶的眼神却算不上友好,那意思分明是——你要是多和林翡说一句话,我就手撕了你。 江饶内心小人痛苦拧成麻花,最近不是陷入沫晴和她以及余稚斜的修罗场中就是陷入眼前这场,身为和平使者的她心里自然是万般不愿意落入这样糟糕的氛围中,然而实在没办法,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的,而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流连于这些让人心累的场景中。 “江饶,缺那么多天训练不去,还留在省队呢?”刘铃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她好似觉得上次比赛失败对于江饶本人而言是一个永远不能触碰的伤疤,便隔三岔五用这点来攻击她。 然而此刻的江饶早已不是曾经的江饶,她内心默默擦汗,刘同学,江饶内部已经换芯子了,你这份攻击对我造成的影响是HP-0。 “嗯嗯。”江饶胡乱回答着,她为了表现自己真的被伤害,头越埋越低。 刘铃觉得自己已经看到胜利的旗帜,急忙乘胜追击,“要是我说,你就是去训练了,迟早有一天也会被踢出省队。” 江饶心想那多好啊,进省队训练还沉重呢,被踢出去她本人肯定轻松不少,且她本身也不会武术,正在为即将来临的康复训练烦心呢。 林翡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过分,他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刘铃,你别这样说。” “……”刘铃被说了一通,她不怪林翡,反而将怒气移到江饶身上。 江饶快被她仇恨的视线射穿,她恨不得扑倒在桌面上,好好哭一场,刘铃,其实我的本心是十分不愿和你抢男二的,你饶过我吧,我也没真惹到你。 “林翡,你就偏心她。”刘铃委屈地嘟囔了一句。 林翡性格比较内敛,自然不会接这么露骨的话,他温柔笑笑,打了个太极,“我不偏心谁,只是实事求是,你先前那句话确实太过分了。” “不偏心是吧,”他话音刚落,江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且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人懒洋洋地站在她身后,低眸俯视林翡,倒是勾出个笑来,“你不偏心我偏心。” 林翡一愣,而江饶显然比他反应更快,她转过头去,略吃惊道,“余稚斜……” 余稚斜视线转到她身上,对她眨眼,“吃个饭头都要埋碗里面去了。” 话语虽在指责她,语气却格外温柔又暗含笑意。 他看了一眼她几乎没动过的饭,“吃了半天就吃了这么一点,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觉得不好吃?不想吃了就跟我走,我给你做,另外——” 他话锋一转,看向刘铃,皮笑肉不笑道,“满绩了吗?保研稳了吗?创赛结项成功了吗?我以为你会很忙来着,没想到还有空去替别人考虑省队去留的问题。” …… 江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脑子一昏就跟着余稚斜出了食堂,她抱着书包在前面惆怅地走着,最后师兄的脸色好像很难看,这次吃饭不会让她在对方心里好感度降低了吧…… 她焦虑地咬着嘴唇,然而在焦虑之外,一颗小小的欣喜种子悄然埋入她心间泥土。 余稚斜后面来的时候,还挺……让人开心的。 然而她不能这样表露,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最根本的追求,于是尽管心里是高兴的,她却依然要板着脸,“你来干嘛。”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余稚斜看向她。 是有点……高兴。 然而江饶只是回复,“我和师兄好好吃着饭,突然被你打扰,高兴什么。” 余稚斜“哦”了一声,“你吃饭吃高兴了就把头埋碗里?埋碗里干什么?偷笑?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癖好。” 江饶:“……要你管。” 余稚斜轻笑了一声,走了上来。 他的声音清冽淡雅,含着最明显不过的笑意,“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过来找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那句“喜欢你”被他刻意放慢,江饶将这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她心跳控制不住地乱了几拍,心中那枝快乐的种子从松软的泥土间冒出一小节嫩绿的小芽来。 她虽高兴,却依然嘴硬,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她脱口而出,“那你还和学妹……” 话说了半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嘴。 江饶,你也发疯了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余稚斜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她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脚步一顿,声音拖长,“哦……”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因为我而吃醋。”他站在原地,懒散地只手插兜,初春的温风扰乱他额前的碎发,他清俊的眉眼带笑,那双深邃的暗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饶,风将他藏笑的话语吹入她的耳内,“原来我也能拥有这项特殊吗?” 正午金黄的阳光落了半截在他的侧身,使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温柔却又不过分亮眼的光芒,他穿着一向简单,平平无奇的黑白格子衬衫,或许因为午热而解开的一枚纽扣,露出他白皙而又骨感分明的漂亮锁骨,在那最边还极魅惑地留了一颗黑痣,江饶看得喉咙一紧,如雷的心跳在她心间节奏混乱地响起。 像是即将迎来的春雷。 呆愣、欣喜、紧张、局促…… 她没有回答,而是像只胆怯的鸵鸟逃走了。 过廊上掀起一片卷着清雅花香的暖风,树叶在温热却不刺眼的阳光间彼此摩擦、穿梭,发出“沙沙”的悦耳细响,粉嫩的桃花花瓣顺着走廊边开了半截的窗户悄然潜入,悠然晃荡至余稚斜掌心。 他垂眸看向那片在光下安静却又不住颤抖的娇嫩花瓣,手指微动,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再度任由它随风飘向他方。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9. 吃醋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康复运动 江饶无法解释自己那天为什么仓皇逃跑,或者说她根本无需解释,行动已经出卖了她这一点小心思,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对自己内心的坦白。 她既困于对余稚斜莫名的好感中,又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最终目标。 小说终究是小说,人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小说中,抓紧时间回到现实世界才是正道。 她愁闷地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梳理着自己对余稚斜的想法。 江饶啊江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余稚斜是男主,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是“江饶”,本书的女主罢了,过了几天扮演他人的生活,你真把自己本来身份给忘记了? 你是白亿青,你不是江饶,你只是在扮演这个角色。 同理,余稚斜爱的,也不是你。 她颓丧地缩在沙发边,紧了紧围着自己的薄毯,望着反着上端橘红灯光的玻璃桌发呆。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屋内灯光昏暗,她白皙的脸庞印了一圈柔美的橘红,原本温馨和蔼的场景却因为她微蹙的眉头而显得格外沉郁。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叮铃”一声打断了她冗杂的思绪,她抬起眼眸来,又是一阵长叹。 然而当她看向手机时,心再度凉了半截。 终于……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还是等到这一天了。 只见微信消息弹出了教练的对话框。 教练:“江饶,你修养如何?只要骨头没问题,就可以来训练了,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比赛和演出,比赛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也是难得的挑战,希望明天早上我来的时候能看到你已经在做康复运动。[握手][握手][奋斗][奋斗]” 江饶大气也不敢喘,什么……什么康复运动,难道是一人拿一把剑互殴吗?可是先不说她会不会武术套路的问题,她最后的体育成绩记录是大学体测,八百米她跑了整整五分钟,连一般人的及格水平都够不到,更不要说作为武术生训练了…… 这可如何是好。 饶是江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第二天也双腿发抖,战战兢兢来到了武术馆,然而她虽准时,却不算早到,刚一踏入门,就已经听到各种健身器材的运作声。 武术馆一旁健身区已经挤满了人,跑步机“哄哄”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有几人注意到她,皆热情向她招呼了一声。 “江饶,身体修养如何了?” “好久不见啊,小江,你不来,这边氛围都没以前那么活泼了。” “我想死你啦!”她刚换好鞋,赵阳雪就从角落向她飞奔而来,胳膊亲昵地一揽,让她整个人靠在她怀里,“前几天一直忙于训练没空来找你,真让我担心坏了!” 赵阳雪,就是前几天给江饶发微信消息的,江饶最好的朋友。 江饶费劲千辛万苦才从她的魔爪中逃出来,她拉着赵阳雪往角落里一溜,紧张兮兮问道,“教练来没?” “没呢,哦……”赵阳雪声音骤然一低,面露局促,“来了……” 江饶抬头看过去,那人身材高挺伟岸,身上肌肉精壮健美,那双手尤其粗壮,青筋突起,暗含力量,他眉浓黑且粗,眼神尖锐,正盯着江饶看。 江饶被看得浑身发软,恨不得扶墙逃走。 孙教练却不知江饶如此怕他,他甚至和蔼开口,“其他人十圈都跑完没?江饶念你前几天受过伤,跑五圈就行了。” 五圈…… 她欲哭无泪,却只能咬紧牙关,面带微笑,颓废地走向跑步机。 此刻,欠揍的系统悠悠然上线,“你确定不订购我们的武术包月服务?只需十万哦~” 江饶恨不得拉系统一起跑,她一边喘着气,一边低声怒骂,“我是想啊,我有钱吗?好歹我们也是好几天战友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要十万,我上哪里去给你找?我干脆,我今晚我抢劫银行算了。” “你有男主啊。” “我……”江饶一噎,随即愤恨道,“我有什么我有……” 她耷拉着头,心情沉沉,“我啥也没有。” …… 既然是康复运动,心慈手软的孙教练还保留着一丝人性,没有让江饶正式开始训练,而是不断在做轻度的体能练习,饶是如此,江饶还是痛苦万分,好几次差点昏厥过去,又凭借着高超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一上午训练结束,江饶扶着墙壁,浑身虚脱的模样堪比九十岁大娘。 赵阳雪搀扶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养伤几天怎么就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之前还主动要求教练加练你呢。” 江饶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她两眼迷茫,打心里敬佩原女主。 真是了不起,女中豪杰是也。 两人正走着,江饶手机铃声响了一道,她不耐烦地从裤包里掏出手机,“喂,哪位。” “江饶。” 听筒里那道女声听起来不算年轻,语气尖锐且冷漠,不怀好意。 江饶心头一颤,浑身警觉,突然站直。 “今天下午有空?下午三点,云端咖啡店,我和你谈谈你和我儿子之间的事情。” 对方并不等她答应,看似询问实则通知,江饶嘴都还没张开,对面径直挂断,不给她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 江饶立在原地,内心却止不住地狂喜。 男主那有钱的,即将随便甩她几百万,让她赶紧离开她儿子的可爱富贵婆婆!来!找!她!茬!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江饶登时腿也不酸了,腰也能挺直了,她揽住赵阳雪胳膊,信口胡诌道,“今天只是我太久没训练了状态不好,赶明儿我也让教练加练。” 赵阳雪狐疑地上下扫射了她两眼,最终选择将手缓缓覆上江饶的额头,她喃喃道,“也没发烧啊……怎么,你得狂犬病了?” 江饶:“……”那么多种疾病你能捡个有面儿的给我安上不? * 云端咖啡店就在学校门口,江饶吃了个饭就着急忙慌赶了过来,她可不愿意在她未来的大金主面前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且为了表现自己实在缺钱,她从衣柜里面找了一堆五百年都不穿的破烂衣服套上,企图博得一丝同情。 陈锦锦未让她等待太久,江饶只觉得一阵浓郁的香味飘过,陈女士已经优雅地端坐在了她面前。 一袭紧致修身的暗红V领长裙,下身着了双暗黑素雅的细长高跟,她卷烫精致有型的秀发慵懒地蓄在肩膀两侧,柳眉平缓,眼妆清淡却又不失凌厉,深红的唇,尖瘦的下巴,浑身散发着馥郁成熟女人的幽香。 她只手撑在桌上,意味深长地端详着江饶。 江饶勉强扯出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微微低头,“你好。” 果然,美人是不老的,若她不说自己是余稚斜她妈,江饶只会觉得她肯定刚三十出头。 “你好,”陈锦锦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声,她将手机倒放在桌面上,不打算和江饶过多寒暄,直接进入正题,“说吧,多少钱,离开我儿子。” 江饶心里一喜,就爱这种不废话直接给钱的婆婆。 然而她实在不知道到底该要多少,这件事她也没有经验,平时看余稚斜随便甩她几万的阔绰样子,大概……要个一百万不过分? 毕竟余稚斜也是陈锦锦唯一的宝贝儿子。 不过即使没有一百万也无妨,她只需要二十万,二十万去找系统续费两个月的武术帮扶,等这两个月她达成结局be,回到现实,这里剩再多的钱也不管用。 她心里虽然已经规划完美,然而外在表情还是怯懦的,江饶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蚁,娇滴滴道,“我是不会因为钱离开小余的……” 苍天在上,原谅她这一句让人恶心的“小余”吧,江饶在心里默默忏悔。 陈锦锦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显然早已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陈锦锦身体往后轻松一仰,露出完美优雅的颈线,她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带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朦胧感,“给你三千。” 夺……夺少?! 江饶以为自己没听清,多少? 三?三千? 不是,真三千?! 一定是她听错了,毕竟余稚斜他家乘着互联网之浪潮,家族企业少说市价几百个亿,怎么可能给个三千?! 应该是三千万? 不过也有点太多了,江饶大度地想,反正她走后也带不走,直接坑余稚斜他妈三千万,也有些不太道德。 她刚想张嘴推脱,却见陈女士不耐烦地皱眉,她声音大了几度,再度提醒,“三千。” 江饶此刻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敢相信地抽搐了两下,精神状态还停留在呆滞阶段。 江饶虽然知道原剧情有女主拒绝男主他妈金钱利诱这一情节,却不知道金钱利诱的金额如此之小。 余稚斜家有钱是没错,但这并不代表陈锦锦女士就是个撒钱如撒水的主。她和余稚斜她爸从穷困潦倒混到如今身价上百亿,前期的贫穷和对金钱的精打细算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即使家里已经雇了好几个保姆,她依然偶尔自己去菜市场买菜,之所以不去大型超市,只是因为菜市场可以讲价。 对江饶说出三千这个数字,已经是她人生最大的让步。 然而,江饶若真接受了她这三千,陈女士回去必然是要在老公怀里痛哭一场的。 江饶这边,坑爹的系统选择性忽略了这一则重要的信息,导致她完全往另一边想去。 这必然是一则残酷的考验,江饶心中冷笑,陈女士,不好意思,我已经将你看透。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0. 康复运动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我很想你 陈锦锦必然是通过她穿着破烂,判断她这辈子没见过什么钱,索性给个三千打发,然而,陈女士却未曾料到江饶实在冰雪聪明,一眼就识破她的计谋。 接下来只需要江饶向陈女士表明,她爱余稚斜爱到已经刻入骨髓,夜不能寐,见余稚斜不能和她在一起,她就心如刀割,视死如归,陈女士必然警钟长鸣,从而抬高价钱。 博弈、博弈,不经过几番唇枪舌战,又如何使博弈方谋取自己最大利益呢? 江饶手微微发颤,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巾来,揩了揩她刚才猛掐自己大腿才勉强挤出的几滴珍贵眼泪,对着陈锦锦悲怆痛哭,“阿姨,请您不要拆散我和小余,我和小余是真心相爱的,我爱他爱到不能自己,我离开他,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就像人离开了空气,我是活着难受,死也不能啊!” 陈锦锦被她这一番要死要活的话吓了一遭,然而,陈女士节俭原则已经贯彻多年,断然不可能因为江饶这番胡言乱语而改变,“就三千,你仔细考虑,多的我给不出,你要是嫌少,只能一分也得不到。” 呵呵,不过是考验。 江饶内心淡定如水,面上却悲泫欲泣,“阿姨……您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可能离开小余的……我自打对小余一见钟情后,就决定这辈子只追求他一人……您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 她已经泣不成声。 陈锦锦面色铁青,那双好看的杏眼略带愤恨地瞪着江饶,银牙轻咬。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陈女士终于按捺不住,她开口怒言一番,却不是对着江饶,“余稚斜!叫你不准给她太多钱,你不听,现在人家飘了,三千都瞧不上了。今日敢瞧不起我这三千,明日就敢找你要五千,这么败家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她冷哼一声,不许江饶再过多解释,直接翻转原本倒扣在桌面的手机,上面显示正在和宝贝儿子通话,时间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 这显然表明,余稚斜将她二人先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一分不落。 江饶在意识到残酷真相的那一刻,面上悲切万分的表情瞬间僵硬。 陈女士说话也算话,说三千就三千,真的多的一分没有,而江饶刚才没点头同意,她自然一分也得不到。 陈锦锦径直站起身,右手捏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左手提包,她在不高不兴地瞥了江饶一眼,直接从咖啡店正门,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江饶这才彻底石化,她那已经感觉不出任何滋味的内心断断续续跳过几个词语。 通话,余稚斜,都听见,她爱他,死去活来…… 完蛋了…… …… 今天过得实在太梦幻,江饶魂不守舍地“爬”回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几轮她都没听见,整个脑子极度混乱,终于,当她意识到手机在震动时,已经是对方向她打来的第五个电话了。 “江饶。” 对方的声音沉稳却又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少年清雅,江饶心尖一抖,自然知道对方是余稚斜。 “什么。” 先前的种种在她面前一扫而过,她羞愧难当地回复了一句。 对方似乎心情很好,倒也不说具体所为何事,只是一遍遍唤她的名字,“江饶。” “江饶。” 江饶原本就不算平静的心绪被他这几句极其缠绵低沉的唤名再度掀起层层涟漪。 她脸颊不自觉地泛红,冰凉的指尖覆上耳尖,感受上端传来的那股让人难耐的滚烫,不好意思地威胁道,“再念名字挂断了啊。” “我只是很高兴。”余稚斜的声音微微上扬,“即使你当时说那一番话是为了骗我妈多给你一些钱……” “我也很高兴。” 江饶话语一噎,她刚刚……确实是想多索要一些钱。 但这还得怪系统,要不是系统狮子大开口,那三千也是钱,她早就一口答应了。 然而余稚斜那边的高兴却很纯粹,他嘴角微微上扬,握着手机往窗边走去。 窗外下方行人撑着五色雨伞在一片雨朦中漫步,街口灯光悠然亮着温柔的鹅黄,偶尔听见一声短促的车辆鸣笛声,混杂在这淅淅沥沥的雨丝中,并不刺耳,倒是显得格外有生活气息。 “回家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边声音过了很久才传来,“……到家了。” 江饶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捻着自己刚才不小心淋湿的半截发尾,另一只手撑着手机,不让它往身旁掉。 “吃饭了吗?” 对方又问。 江饶翻了个身,头在松软的枕头上蹭了两下,大概是面朝下的缘故,她的声音从枕头边溢出来,显得闷闷的,“下雨了,不来当魔法小厨娘了。” 余稚斜被她偶尔略带稚气的声音勾地弯了嘴角,尚未意识到现在他说话的语气有多温柔,“给你点了外卖,等会记得接外卖电话。” 江饶觉得他在含沙射影她今天忘接他四个电话的事情,她又翻了个身,故意等了很久才板正地回答,“好。” “江饶。” 那边又在唤她的名字。 江饶觉得今天的余稚斜大概是傻了,“干嘛。” 余稚斜在那边沉默了良久,久到江饶甚至一度以为对面已经悄然掐断了电话。 然而当她忍不住去看向手机界面时,却听到那道温润轻柔的嗓音响起,“我很想你。” 江饶一怔。 却又听到对方耐心地重复了一边,“我很想你,江饶。” “今天一天没见到你。”他声音翁翁的,似乎含着委屈,“很想你。” 江饶平躺在床上,四周只是安静,安静到她能完完整整、真真切切感受自己那慌乱无规律的心跳声。听筒那边传来细微的电流滋滋,她的手指在无意识发颤,身体不受控制地激动着,大脑却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该拒绝,或者忽视他这一段话。 江饶嘴唇轻咬,其实她知道,这一切思念是对原书女主,不是对她。 然而…… 她长久地叹息一声,缓慢闭上了眼眸。 就当是偷来的,就当是暂时,就当是替身。 她想替自己接下这几段想念。 江饶的声音在发抖,“……知道了。”但没有不真诚。 余稚斜在那边亦然愣住。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对这类话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窗外,润泽的绵绵春雨再度在空中划出道道透明的细丝,像是白日里疾驰闪过天际的群星,像璀璨耀眼的银河,宁静且漂亮。 落雨时分,鸟归巢,人留屋舍,万物寂静,嫩绿树叶随风晃荡,终被晶莹雨珠染上一层翠色,这样沉寂的景色却不使人阴郁,少见。 …… 江饶将手机推到一边,她舒适地伸开四肢,感受干爽柔软的棉被将她整个人牢牢裹住。 她并无其他动作,只是抬头静静看着尚未点灯的天花板,散漫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着。 好奇怪,其实她没和余稚斜聊什么多有趣的话题。 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 余稚斜大概提前就已经替她点好了外卖,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外面门铃声响起,江饶光着脚丫子跑向门口,接了外卖。 尚未打开,只是靠近外卖包装,便感受到一股浓郁鲜香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 一碗浓稠不腻的皮蛋瘦肉粥,几碟清爽可口的小菜,江饶随手找了根宽松的皮筋将柔顺的发丝堪堪系上,她窝在沙发边,手捧着粥,安静地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暖意。 她依然没有穿鞋,一双白皙的小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大概是怕冷,江饶往身上裹了件珊瑚绒毛毯,后颈往白绒内侧缩了缩。 她未开灯,整个客厅只剩下电视机的光亮,印出她一张雪白小巧的脸蛋,两侧脸颊泛着可人的桃红。 电视综艺里面嘉宾笑着打玩,一派吵闹,电视外的房间安静,只听得到细小轻柔的水声和衣料摩擦声。 窗外落着无声的绵绵细雨,一小节携有翠绿清幽的晚春风悄然顺着纱窗缝隙流了进来,又极其顺畅地和醇厚鸡汤的香味交融在一起,木制汤勺在鸡汤表面沉浮,江饶眼睫轻颤,手指微动,默然看着纸碗发呆。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综艺里面嘉宾正在接受一对一问答,主持人轻快的声音响起,“如果可以选择,您最期待谁和您一同来参加我们的节目?” 那嘉宾笑了两声,接过话筒,并未犹豫,“当然是和我的老搭档来啦!” …… 她垂下眼眸,将最后一口浓郁的鸡汤咽下,细腻的水声在寂静,但也不算寂静的空间久久回响。 有些想余稚斜。 …… 江饶无精打采地洗漱完,拖着困倦的身子立马陷入温暖舒适的大床内,这一觉前期倒睡得老实,后面不知怎得,突然落入了梦境。 她好似来到了天界,脚下是片片柔软的白云,前方景致被层层灰白的薄雾笼罩,隐隐约约能知道那方似乎站了个人。 江饶将视线往那边看去,那人背对着她,叫她看不太清,只能得个大概。 她一袭飘然淡红长裙,头顶别了一截薄如蝉翼的青白透明细纱,大概是个仙界的女子。 应该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女子缓慢转过身来,见到她的模样,江饶眉心一跳。 那仙女,长了一张和余稚斜他妈一模一样的脸。 此刻陈锦锦一改先前尖酸刻薄之态,一脸慈祥,她只手竖起来立在胸前,款款朝江饶走来。 江饶下意识想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浑身直冒冷汗,不知此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此刻慈祥到比肩佛主的陈女士在江饶跟前停下,对她恭谨一鞠躬,这才开口,“江饶。” “到!” 江饶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怠慢。 “江饶,我给你三千万。” “啊?” 江饶一愣,莫不是现实亏欠,她索性做了个美梦来补偿自己? 却不想,陈女士不愧是陈女士,即使在梦境中也不忘抠门精打细算,“我给你三千万,千万要小心,千万要幸福,千万要开心……” 她的声音悠长而又充满威慑力,不停歇地回荡在整个天地间,江饶瞬间觉得自己被尊贵高雅的佛光普照,登时两眼一黑,径直倒地。 噩梦,噩梦是也!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1. 我很想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我不可能不帅 “师兄你这么帅……” 余稚斜慵懒地斜躺在长沙发上,脑海中却不自觉回响着先前江饶对林翡的夸赞。 他双眸微眯,黑沉的眸低藏着些许烦躁。 啧。 在他看来,林翡长得跟个土豆没两样,真不知道江饶是哪根审美神经搭错了,竟然觉得一个皱巴巴的土豆帅。 帅在哪里?怎么就没听她夸过他帅? 他不帅? 余稚斜闷闷地揉捻着不自觉皱成一团的眉心。 不可能。 他很快否定了上方的猜测,对于他自己的长相,他并不超脱自信,只是客观评价。然而客观之后,他的答案更加肯定,不可能是因为他不帅。 那,到底是为什么。 余稚斜觉得自己遇到了世界第二大难题——自己为什么不被江饶夸帅。 决定一个人帅的因素有很多,脸蛋是一个,身材是一个,气质又是一个,同时,穿搭也很重要。 提起穿搭,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似乎自己一直穿的都是各种颜色的格子衬衫,下身简单套了个牛仔裤,着了双样式普通的板鞋。 很质朴,也很学生气,如果再配一副高度近视的圆框厚眼镜,加个黄灿灿的斜挎包,和八零年代土里土气,一心致力于为国家献身的知识分子没什么两样。 怪不得。 余稚斜这才明白问题关键所在。他向来并不注重自己的穿搭,原男主也喜欢这样穿,他虽然不觉得这种衣服好看,但极宽泛的着装包容度让他没有起更换衣服的想法,索性也就顺着原男主的审美穿下去了。 然而,他翻遍近几年“让所有女生脸红心跳欲罢不能每天晚上都在被窝偷偷看”榜单中的霸总小说,里面男主要么西装革履要么只在下半身套个浴巾湿//身诱//惑女主,基本没见过穿别的,而他作为在校大学生,整日西装难免有些太怪异,然而,只穿下半身更惊悚吓人。 他长叹一口气,略微不舍地将自己反复琢磨,恨不得立马研究透彻的榜单抛弃在旁。 他心里也明白,眼下,他好不容易撬开了一个口子,想要和江饶更进一步发展,自己就不能仅仅停步于此。 余稚斜向来是个有疑问就致力于立马解决的人,当即百度了一番穿搭,然而网络上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看法,且男生和女生审美差距还蛮大,他甚至见许多帖子下因为这些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余稚斜再度觉得头疼,他手离开鼠标,头往后扬去,余光一瞥,却发现随意放置的鼠标箭头指向了电脑桌面的那款游戏。 ……他前几天收的徒弟好像是个女生? 余稚斜皱了半边眉头,多一个人多一份参考意见,不如问上一问。 虽然江饶是为了引诱余稚斜网络“出轨”才下载的这个游戏,这几天余稚斜没管她,她自己瞎玩,竟然也玩出趣味来,现在每天不上号在世界溜达几圈,她心里都不舒服。 她正在四处采药闲逛,却看到系统提醒:您的师父已经上线。 她没搭理这条消息,继续哼着小曲悠哉闲逛。 却见余稚斜给她发来一条消息,“徒弟。” 江饶目光一顿,徒弟? 这倒是新鲜。他“大姐、大姐”地叫她习惯了,此刻她看到这句“徒弟”竟然自虐地感到一丝不舒服。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无事不登三宝殿,余稚斜突然这般殷勤,是准备干嘛? 她懒洋洋回复了句,“在的捏~师父父~” 余稚斜在那边犹豫很久,最终还是发话,“听说……你是个女生?” 江饶看见这则消息,一股忍不住的火气径直往她头上冲,让她差点气得七窍流血。 什么叫听说是个女生?!余稚斜你小子叫了我那么多天“大姐”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个女生?! 江饶现实中气到浑身都在发颤,然而,在网络上,她依然娇俏可爱,“是的捏师父父~” 希望余稚斜能通过她少了一个波浪号判断出她在生气! 江饶异想天开,余稚斜当然也没有道行高到领悟出这一层。 “那……你觉得男生怎样的穿搭算……”他再度陷入纠结和犹豫,“帅?” 江饶一激灵,余稚斜这样问,肯定是想通过改变自己的穿搭来引诱她。 呵呵,你的心思我已经看透。 江饶并未急着回答,她思忖了半刻,聪明的脑瓜再度心生一计。 她故意从网络上选了一堆非主流穿搭,紧身裤、豆豆鞋、大红色旺仔短袖无一逃过她的筛选,江饶此刻化身为世界最慷慨的神,把她从网络搜刮来的所有潮男穿搭毫无保留地给余稚斜发了过去,“师父父~现在帅气男生就流行这样穿呢~” 实则她最怕这种穿搭,看到这样穿搭的人站在她跟前,江饶恨不得一蹦三米远。 原因无他,实在太潮了,她怕得风湿。 余稚斜在电脑这边罕见呆滞住。 他的视线认真地从上扫到下,仔细观察着那些奇形怪状穿搭的每一个细节。 最终得出一个让人倍感惋惜的结论——他徒弟可能是个盲人。 怪不得先前那套连招死活也练不好。 之前的事例再度证实了他的猜想,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余稚斜悲叹一声,大发慈悲决定不和盲人计较。 “嗯,谢谢你。”他对待弱势群体还是充满爱心,勉为其难宽慰一句,“推荐的这些确实都很帅。” 江饶那边回复很快:“不用谢师父父,能帮到您,我倍感荣幸~(//▽//)。” 余稚斜的善意只存在短暂的几秒,随即他又展现了他软硬不吃的钢铁之心。 他在电脑桌前略微嫌弃地皱眉,“别发了,装过头了。” 江饶:“?” 我忍。 这么多天江饶已经习惯了余稚斜的这些话语,她大人有大量,决定不和此人一般计较。 临睡前余稚斜照例晚安请示,江饶一边刷牙一边点开手机。 余稚斜:“老婆,晚安。” 江饶只手拿着手机不算太方便,一不小心划到了键盘颜文字区,她没想太多,挑了个揉眼睛的颜文字发了过去。 江饶:“( ‘-ω?? )” 余稚斜那边消息回复很快,“老婆可爱捏^V^” 江饶一愣,突然回想起先前游戏中余稚斜的反应。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小幅度抬起又放下,几番犹豫之后还是选择黑屏手机。 抬头一看镜子中的自己,冒着白泡的牙刷含在嘴里,一边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细微的弧度。 江饶连忙把嘴角压下去,一副如丧考妣的悲怆模样。 她略悲痛地合上双眼,内心默默谴责自己。 江饶,你可不能因余稚斜的一点点区别对待就没出息地高兴成这样,乐不思蜀最能腐蚀人心! 她调整好了情绪,在卫生间的那几分钟已经把自己从一个只知道傻乐的不聪明人士培养成了冷酷无情机敏果断的“杀手”,然而,等她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却看到还亮着的电脑屏幕弹出一个游戏对话框。 江饶上前一看。 余稚斜:“前几天连招忘了没?” 江饶心里一咯噔,面上依然淡定,“师父父,我记性可好了~” “行,”余稚斜发来了一张容量高达11.2MB的pdf文档,上面赫然写着“新手亦能自强,三天成为武林榜样。” 他键盘微动,“你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今晚好好研究这几张pdf,里面汇集了该游戏所有门派当下热门的招式,你先把自己门派连招练好,再去看剩下的。” 他沉吟半刻,认为自己已经算是体贴,“两周时间,可以做到?” 其实他真正想给出的期限是两天,但考虑到盲人上网的不容易,他极其宽容地将时间拓宽了七倍。 当下余稚斜脑海中已然搜寻不到世上比他还好的师父。 深夜近十二点,江饶突然收到此噩耗,心情不亚于刚到家就被叫回公司开会累死累活却只拿三千月薪的卑微社畜,她先在心里暗骂余稚斜几句,随即还是心情沉重地点开了文档。 黑压压几大篇幅的文字朝她扑面而来,江饶鼠标越往下翻脸越僵硬难耐。 整理文档的人倒是极其认真,光目录就起了整整七页,下面正文内容更是丰富,不仅配有丰富的图片,好几个小时的教学视频链接,甚至每章章末还有知识点总结以及自带答案解析的习题,她翻了好几分钟,好不容易拉到文档尾巴,最后几页居然还附上了文献引用,从五行八卦到中华武术传承,作者甚至参考了高中数学教学。 哈哈,江饶神情恍惚。 这文档原来是高考冲刺复习啊,她还以为是什么游戏攻略呢。 她是来玩游戏放松的,不是来头悬梁锥刺股熬夜学习的,意识到当她接受这则pdf起,游戏性质已然改变的江饶立刻揭竿而起,“师父父~太多了~能不能宽限点时间?” 宽限? 余稚斜略微不满意地皱眉,已经宽了七倍,到底还要如何宽? 对面这人有他这样善心的师父竟然不懂珍惜? 他眉头皱更深,当即冷酷无情机敏果断地回复一个字,“逐。” 江饶在这边拳头攥紧,强压怒气。 游戏里面的角色唯唯诺诺,卑躬屈膝,毫无怨言,“遵命~” 我忍。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2. 我不可能不帅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舍弃 江饶慢腾腾地吃着早饭,心里愁着其他事情。 昨晚一阵傻乐,今早起来细想才觉得后悔万分。 她短暂地被脑内的多巴胺控制,一时间竟然产生了希望余稚斜来到她身边的荒谬幻想,余稚斜没来倒好,来了她还如何抵挡? 来了不妥妥往he结局发展吗?那她现实不直接去世? 时刻谨记,这是本小说,不是你的人生。 江饶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催眠自己。 眼下be结局一点进展都没有,她还险些被余稚斜拉着往he方向傻呵呵地跑,现在反应过来,她又在愁闷。 黑月光、白莲花,温柔男二、给她钱的婆婆,这些角色都出来遛过一圈了,却不见余稚斜有半点波动,反而回回都是她吃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江饶撑着脑袋想了半天,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早上训练要紧,她匆匆收拾了一番,急忙往武术馆跑去。 今天的训练强度明显加大,江饶尽管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然而身体的疲惫和软累显然不是她能掌控的,到后面她纵然有心也无力,难免跟不上,手臂无法应要求伸直,在蹲马步放松阶段也总是不自觉歪歪扭扭。 她心里悲叹,不是她不想做,是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然而孙教练并不管这些,也不清楚她的真实情况。 其实训练或者比赛中受伤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没有摔坏骨头,一般人敷几回药,再去舒活两番筋骨,隔两天便贴着狗皮膏药来武术馆报道了。 江饶一连休息近半个月,他早就想提出叫她回来训练,然而又念及她刚输了比赛,恐怕心里难受着,他便忍着不开口,即使她来,也让她挑选轻易的练,没想到江饶越练越懒散,越到后面越偷懒,孙教练恨铁不成钢,他不觉得江饶跟不上训练进度,这一切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江饶态度出了问题。 上午训练结束,孙教练把江饶叫到一边。 “江饶,你留下。” 江饶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勉强应了一声。 而她这样的疲怠在孙教练看来,更是一种消极训练的反应,登时浑身气血直接往太阳穴里窜。 他更加惋惜痛恨,江饶先前不是这样颓丧的人,也并非没有天赋,再加上她本身经历特殊,扛着父母指责的压力也要来来练习武术套路,他打心里珍惜这样的好苗子,愈发觉得应该多督促江饶一番。 “江饶,”孙教练黑着脸,语气不佳,“你最近怎么回事?晚上熬夜了?怎么每天都精神不振?” “啊?”江饶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没有啊……” 还不肯承认! “没有?”孙教练就等着她这番话呢,“没有?那你告诉我,你最近怎么经常偷懒,手臂不伸展,步子也不迈动,你这样以后还怎么拿冠军?还怎么继续参加比赛?” 江饶知道此刻最好的反驳方式就是沉默,于是她低垂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迁就模样,一言不发。 孙教练继续叨叨,“你爸爸妈妈最近一直在给我打电话,说让你退出省赛队伍,都被我搪塞了过去,我说江饶是个好苗子,不进省赛就浪费了这孩子的努力和天赋,你现在这个表现,让我怎么好意思再对你父母说这样的话?” “你难道忘记你先前为了能够进入省队每天练习到半夜才回家的日子吗?你把你那段辛苦都作废了吗!?” 江饶仍然默不作声。 虽然她很希望自己能够共情,最好还能在教练这番声情并茂的□□下落几滴真情实感的眼泪来,然而,她没办法真正体会到教练的愤慨。 她本不是江饶。 白亿青低着头,无奈勾了勾唇角。 她确实敬佩江饶的努力和坚持,但至始至终她都将自己摆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江饶曾经的失败、追求、为了梦想流下的眼泪和汗水,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不小心跌入这本书的白亿青,她的任务是将这本书结局更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出于尊重,她不会无故缺勤训练,该到场她会到场,该努力她也会努力,但她实在达不到过去江饶所站立的高度,也不打算费尽心思去争取。 况且,武术套路于她而言,不过是为了更好扮演女主而作的一份掩饰。 因此,孙教练的愤怒没有使她有过多的反思,顶多让她生起了一份内责和后悔。 下次训练再努力点就好了。 白亿青拉了拉自己的下衣衣摆,平淡地想着。 孙教练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自然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那一段长篇大论骤然而止,紧接着是一节让人难熬的沉默。江饶在门口站着,教练陪着她,也一起站着。 身旁翠绿大叔投下不住晃动的斑驳树影,金黄灿烂的太阳光穿插其中,午后的微风略显燥热,却算不上猛烈。衣摆和树叶一道沙沙作响,江饶侧旁被风扰乱的发丝擦过她小巧的鼻尖,惹得她心尖尖发痒,想摸却又不好意思抬手破坏气氛,于是便忍着。 好饿,好像回去睡觉。 她整个人厌厌的,不合时宜地这样想着。 最终,孙教练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也是向江饶下了最后一版通牒,“你再这样摆烂下去……” 他沉重地说,“我只好听从你父母的,把你踢出省队了。” “但现在武术套路不太受到国内重视,你被踢出省队,最好的结果是转到校队,但如果你态度还是不改,迟早有一天校队也不会收留你,那时候你去哪里?你觉得还有哪个地方愿意接纳你?从省队跌落到校队再跌落到学生社团?一落再落,落到最后没人愿意要你。” 白亿青原本懒散的身躯陡然一僵,浑身不自觉地发颤。 那句话…… “到最后没人愿意要你。” 她难以抑制地闭上了眼眸,长卷浓密的睫毛覆上一层轻薄的泪珠,她的眼睫控制不住地发颤,像只在暴雨中依然无法找到安身之处而在狂风肆虐的角落瑟瑟发抖的蝴蝶。 翻江倒海的负面情绪朝她铺面而来,她想起了父母决裂之前的百般推脱,“白亿青跟你姓的,自然要跟着你,你推给我干嘛,我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你怀胎生下来的,你不管了?你还有没有点当妈妈的良心!” “白亿凉,你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有没有良心,你是孩子她爸,理应抚养孩子!” “你……” 小白亿青闷声蹲在房间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膝,身后靠着冰凉的墙壁,她委屈地垂下脑袋,让止不住的眼泪淌在今天新买的碎花裙子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爸爸妈妈终于聚在一起,爸爸给她买了生日蛋糕,妈妈给她买了新的小裙子,她甚至一度以为两人不再闹离婚,会和好,然而,一切只是如泡沫般的幻影。 生日却被舍弃,她不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受到欢迎多一些,还是受到唾弃多一些。 还是,成为麻烦多一些。 周围所有人都在教导她,让她乖顺懂事,于是她从不闹腾,从不大声哭泣,从不表示自己的愿望,从不奢求,她尽力做一个乖孩子,尽量做到自己能达到的最好,只因为所有人都告诉她,“如果你不乖,到最后你父母离婚,没人愿意要你。” 然而,她做到了又如何呢? 依然没人愿意要她。 她像一只坏掉的皮球,眼前两人只是踢着,踹着,视线高高扬起,只盯着对方,却不愿意去看脚下的皮球究竟如何。 而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江饶努力使自己能够再次笑起来,她颤抖着扬起嘴角,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其实她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然而还是没有办法,她依然被责备,依然充满委屈,依然不被需要。 “教练……”她头仍旧低垂着,孙教练看不见她的脸,却听到她异常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她话一说完,便不再管身前教练是何反应,转身径直离开。她的步伐仓促急躁,带着股落荒而逃的沮丧与沉重。 孙教授愤慨的情绪宛如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个大半,他怔在原地,望着江饶逃走的背影,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随即内疚和自责的情绪盈满他的心间,孙教授无力地摩擦着手掌,面色发青,喃喃道,“……好像,说过分了……唉,我也只是想……” 他停顿了半秒,“唉……”最终摆摆手,从另一边离开了。 * 春季与夏季接壤的日子,南方气候多是阴晴不定,或是晴朗天气万里无云,又骤然南风呼起,卷来几朵灰蒙蒙的乌云,让下面的人好生慌张,急忙自地底窜出五颜六色的圆形蘑菇来。 江饶站在屋檐下,看着细长的雨水自台阶前的墙壁边急促往地面冲撞,周围空气潮湿偏冷,混入了新生树叶的清香,她吸了吸鼻子,冰凉的手掌附上自己的侧脸,让脸庞的温度温热自己已经开始因寒而发僵的手指。 刚从那阵让人无法缅怀的回忆中缓解过来,她却又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再度陷入情感悲凉的漩涡中。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3. 舍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笨蛋才被雨淋 妈妈抛弃她的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她走得很快,黑色的雨伞下藏了她一袭飘逸的白裙,白亿青哭闹着要追上去,在倾盆大雨中踉踉跄跄跑了半截,脚底一滑,骤然摔倒在地,一时浑身都被冰寒的雨水浸润湿透,眼前那人依然是一副硬心肠,她步伐急躁快速,似乎想要尽快摆脱身后麻烦的小尾巴。 妈妈在大雨中撑着一把黑伞走了,她不曾回头,也不曾听见她在后面的追赶、哭喊、乞求。 以及也不曾看见那被雨水浇灭的滚烫眼泪。 白亿青细小的手掌被另一只温热却布满岁月纹路的粗糙大手握住,然而她一心放在了即将消失在她视线中的妈妈身上,只是一味挣扎、打闹、崩溃,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怎样的一个环境,那只年迈的,并不强健的手是以怎样的心情伸出来的。 她扭动累了,这才意识到身后那只阻拦她的手。 年迈的奶奶站在她身后,她身形佝偻,另一只干瘦到只剩下皮肉的手紧紧握住另一把年岁亦久远的褪色雨伞。 那上端伞骨已经露出橙黑的铁锈,风卷雨斜,“劈里啪啦”的雨滴打在勉力张开的伞布上,在它羸弱的身躯上砸过一个个细小的水坑。 它虽不强壮,却依然挺着身体,将它所能格挡的雨滴尽数赶在外边,前方快要消失在视野中的那把雨伞强健有力,伞面宽大,却不让她进去躲雨。 白亿青瞬间脱了力气,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她本身就看不清。 “青青……” 奶奶声音沙哑地叫着她。 或许那天雨水凉人,风刺骨,然而那握住她手腕的苍白手掌却是她后来唯一记住的温度。 …… 江饶摇了摇头,强行将自己从这段无意义的精神内耗中醒过来,她手指捏着书包垂下来的边,略带自我埋怨地喃喃道,“忘记带伞了。” 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企图通过朋友圈求助。然而她点开微信时,却极顺畅地下意识点进了她与余稚斜的聊天框。 江饶怔了几秒,手指在屏幕前悬空划动,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对话框,手机键盘自动弹出的那刻她瞬间清醒。 她不加思考地退出了聊天框,转而往下划了几道,又犹豫了两秒,最终点击林翡的头像。 “学长,你在第二教学楼附近吗?有带多余的雨伞吗,我被困在这里了QAQ。” 她发完这段对话,再没有向其他人请求,只是将手机息屏揣回衣兜里,静静等待着手机传来消息通知的震动。 然而,她还没等上两秒,身侧却突然传来一股清雅淡然的男士香水味道,混着春季雨水诱发的草木清香,一时间竟将她心中的愁然驱散了大半。 江饶愣住,还未转过头去,却听身后那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不是忘记带伞了,你是忘记带我了。” 依然是随性不着调的语气。 他走到她旁边,与她肩并肩,见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余稚斜只手撑开雨伞,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他上眉轻挑,微眯双眸,语气依然是漫不经心,“只不过我呢,比伞聪明,也更喜欢你一些,你不用刻意找,我也会自己乖乖过来。” 他听了她的话,却很聪明地只是选择性听。 平日常穿的各色格子衬衫换掉了,他上半身套了个纯黑T恤,下半身随性穿了件浅色的休闲裤,原先堪堪遮住眉毛的刘海被他择了一小缕往一旁划了过去,露出他尚不需修剪就已堪称完美的长眉,原本不着一物的耳垂挂了个极其张扬显眼的纯黑耳钉,或许是刚结束上课,他戴着下半透明的半框眼镜,好不容易染上的一丝温润书生气,却因那枚耳钉和他面上轻扬的笑而揉了点勾人的邪气。 他那张脸本身就长得极其俊朗,平日里板着个脸,懒散地穿个格子衬衫倒还显得清冷漠然,勉强能装个三好学生,然而他俊秀的眉眼略微轻挑,便露出藏不住的不正经和斯文败类之态,倒平白添上了些亲切。 江饶目光不移,错愕地望着他,心跳罕见地乱了几拍。 完蛋了,还真让他给自己改造成功了。 余稚斜撑着伞往台阶下走,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江饶,他手指微动,将那原本平展的伞面抬了半边起来,视线中现出江饶下方半个脸蛋。 他手伸出来,“嗯?” 说话的声音轻柔又含着引诱,“跟着我走咯。” 后来的江饶认真想过,其实当时她不应该伸手,如果在一开始就毅然决然转身离开,或许之后的一切就不会让她那么难受。 然而,即使她已经知道后来的结局,时光千百次回溯,她依然会做出和此刻同样的选择。 她第一次伸出手来,让余稚斜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面。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紧紧包裹着她因为紧张而泛出密密细汗的手心,她白皙纤细的手腕偶尔碰上他那处突起的骨骼,此处虽没系铃铛,她却仿佛听到空气中有轻快的小铃“叮铃叮铃”响起。 像她的砰砰的心跳。 她再度吸了吸鼻子,却不再因为怕冷或心情阴郁。 而是因为开心。 “江饶,”他慢慢唤着她。 “什么?” 他语气中藏着笑意,“你聪明吗?” “那当然。”江饶不假思索。 他扬了半边嘴角,“哦。” 随即牵着江饶的那只手略微用力,将她往他身边又带了带,江饶一个不注意,直往他怀里扑,余稚斜刚好侧了个身,把她揽住。 他视线移向她染了水汽的另一边肩膀,嘴唇轻抿,“笨蛋才会被雨打湿。” “我不是……”江饶张口想狡辩,然而她话只说了半截,抬眼对上余稚斜微弯的眼眸,她一时间又说不上话来。 “我……” “嗯,”余稚斜倒是给她留面子,他走路速度很慢,“着急回家吗?” 江饶想了想,着急倒是不着急,但是再走下去不利于往be结局发展。 天杀的,她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走be而不是在和余稚斜悠哉游哉像个小情侣一样在校园散步! 她刚准备松手,却发现余稚斜握着她的力度紧了紧,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旁。 “不急是吧?” 他主动替她回答,“不着急那我就带去你买点东西。” “什么?”江饶眨了眨眼睛,她不记得余稚斜欠她钱,为什么莫名其妙他要给她买东西?买什么? “跟着我就是了。” “靠近我一点,再被雨淋了等下回去就写十遍“江饶笨蛋”。” “抗议!” “抗议无效。” “头埋这么低干什么?属鸵鸟的?” …… 两人骂骂咧咧,从路上斗嘴到车上,又到市中心商圈,这才勉强收住了话势。 其实余稚斜带她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她在前面选,他跟在后面付款。他能想到这点原因无他,昨晚他刻苦研读的一本《酷酷总裁别那么爱我》里面就是这样写的,女主一不高兴男主就带她去买包包首饰,他只需要在后方大手一挥,轻描淡写一句,“这些全包了。” 小说女主没有不眉开眼笑的。 他虽不明白江饶为什么不开心,但既然确实存在不开心,这个方式就可以拿来试一试。 然而江饶却没往楼上逛的意思,她在一层溜达了一圈,最终决定去地下超市买点水果等零嘴。 余稚斜在身后板了个臭脸,内心暗骂江饶不争气。 此刻没花他太多钱,他反倒不高兴了。 江饶不但这方面“不懂事”,接下来抢着付款更加不懂事,余稚斜手上提着购物袋,脸上却越来越黑。 江饶不解挠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少爷。 难道他生气她轻松走在前面,而他却负责提着沉重购物袋跟在后面一事? 不对啊,购物袋也是他一声不吭自己拿着的,怎么能因为这件事生气? 江饶再度不解。 她视线偷偷往后面瞟了过去,见脸色沉沉的余大爷慢腾腾地摸出自己的手机,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蔽上戳动了几下。 几秒后,江饶听到自己支付宝传来提示音。 “支付宝到账10000元。” 再抬头一看,余大爷脸也不臭了,印堂也不发黑了,整个人有种临死前回光返照的慈悲感。 江饶嘴角抽搐了两下,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这是又发什么疯了? 哪有人先前臭脸,发了钱之后脸色明显好转? 怎么?难不成……江饶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吓人的念头。 那钱下咒了?! 她浑身冒冷汗,恶狠狠地瞪了身后的余稚斜一眼。 余稚斜,我也没得罪你,你小子居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真是好狠的心! 无辜且慷慨的余稚斜走在路上,好端端的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抬起头来,对上江饶仇恨的眼神,少见地出现了“懵逼”的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余稚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依然不解。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4. 笨蛋才被雨淋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胃病 第二天清晨,乌云朵朵,已是八点,却不见太多光亮,绵长的细雨亦未停,江饶手上拿了张干毛巾,正细细擦拭着自己半干的秀发。 走到客厅,正好听到放置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微信提示音,江饶止住脚步,一手握住毛巾,一手拿上手机。 余稚斜发来一段视频。 江饶点开一看,是一只白色的小奶猫在实木地板上艰难爬行。 它浑身雪白,绒毛繁密而短,小胳膊小腿还未熟练运动,实木地板又滑,它慢腾腾地爬了两遭,大概是觉得累了,索性将身体缩成一团在地上懒洋洋地合眼准备安睡。 江饶在屏幕这边直冒粉红泡泡,看得心都要融化了,“你新买的?” 余稚斜消息回复很快,“不是。” “外面下雨,它躲在我家楼下,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怕它在外面冻死,就先把它带回来了。” 江饶了然,罕见地夸了夸余稚斜。 “哦,你还挺有爱心。” 余稚斜从来不谦虚,“确实。” 随即他又发了一段小猫缩在柔软的毛毯里面无意识夹着嗓子喵喵叫的视频。 在视频下端,他发了张猫语识别小程序的截图,上面显示这段喵喵语识别为中文的大意是,“妈,我饿了,要吃饭。” 江饶略感吃惊,“好神奇的小程序,居然能识别猫语,这小程序叫什么名字?我也玩一下。” 余稚斜那边略微有些不太满意,“我以为你会先担心它饿了。” 或者你会问为什么它直接叫你“妈”。 但是这个问题江饶下意识忽略,反而让余稚斜微扬了嘴角。 “哦哦,”江饶顿感自己铁石心肠,先在内心狠狠谴责自己一番,但是转念一想,待在小猫身边的是余稚斜又不是她,她就是想给小猫吃点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要说小猫饿,第一责任人是余稚斜,她这边怎么还先批评起自己来了? “你先喂点东西给人家吃着,”她又再度问道,“所以那个小程序到底叫什么名字?” 余稚斜无奈扶额,“叫什么名字还没想好,我还在编。” 江饶:“?” 小猫实在可爱,余稚斜一个大男生可能也不太会挑选猫粮,江饶在网上认认真真选择了一番,将链接给余稚斜发了过去。 余稚斜依然不算满意,“还有一个饿的呢?” 江饶再度吃惊,“你捡到双胞胎小猫了?” 余稚斜长叹一口气,这辈子让这榆木脑袋开窍的难度不亚于铁树开花、北极熊徒步走到南极,“小猫它妈即将等来小猫它爸给她点的外卖,小猫本猫也即将等来小猫它妈给它选的猫粮,那么可怜的小猫它爸呢?” 江饶直女言论道,“小猫它爸会自己给自己点外卖。” “嗯。” 余稚斜回了一句,随即又发了一张他手握着开了瓶的胃药照片,下方幽怨配文,“正在吃,怎么了。” 江饶:“……” 她故作玄虚摆手,“周末加班,这是额外的价格。” 其实余稚斜很喜欢她向他要钱,这无形中满足了他某种略微变态的被需求感。 他眼睛也没眨一下,径直又给她转来五万。 江饶双眼一亮,还未等她叫系统,系统自己自觉出现,“您账号资产已经过十万。” “就是这个意思,”江饶脸上藏不住喜色,终于可以体验一般穿书女主拥有的金手指系统了。 虽然她这奸商系统要宰她十万,但实际钱也不是她的,它变相宰的是余稚斜。 想到这里,她心情愈发好,在对话框中给余稚斜发“我来了”的话语都编辑好了,却突然看到林翡给她发了条消息来。 “师妹,在吗?” 江饶蓦地回想起昨天下午给林翡发消息,结果她提前跟余稚斜走了,也没给人家说一声,害得人家大雨天多跑一趟,她内心登时内疚起来,连忙将余稚斜抛在一旁。 “在的,怎么了师兄。” “很抱歉,周末还要麻烦你,”林翡缓缓解释,“我带我侄子在我家楼下吃肯德基,但我临时有点事,不能带着他一起,能麻烦你来帮我照看一下他吗?我很快就回来。” 江饶正过意不去呢,林翡拜托她自然是再好不过,她刚好将功抵罪,把先前放人家鸽子一事抵了过去,当即一口答应。 * 几分钟前花店老板给沫晴打了个电话,说店里新进了几束娇艳欲滴的黄玫瑰,如果喜欢可以来店里看看。 她刚好在附近,索性就往花店走去,然而路过离花店十几米远的肯德基店时,她不经意瞥到门口那三个身影,随即目光一凝。 哦,让她看到了什么好的? 江饶、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的小孩、还有旁边和江饶有说有笑陌生男性。 沫晴嘴角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并未多想,拿起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立马给余稚斜发了过去。 余稚斜手上正拿着小猫专属小奶嘴给神态倦倦的奶猫喂奶喝,见沫晴发消息过来,他没有什么反应,也不打算去搭理,然而,刚一转身就想起几天前他妈打电话过来把他痛骂一顿的场景。 说他为什么突然没收了沫晴的钥匙,惹得人家躲家里哭了好几天。 还问他怎么变心这么快,以前那么喜欢沫晴,现在怎么欣赏水平下降这么多。 余稚斜有些烦闷地捏了捏眉间。 原男主欣赏水平也就这样。 他面露不悦,手指划开屏幕。 江饶面对林翡笑容灿烂的模样瞬间出现在他眼前。 余稚斜呼吸不可察地沉重了几分,周围气压陡然降低。 啧。 她什么时候面对他笑这么开心过。 余稚斜黑沉着脸,给沫晴回复,“谢谢,我知道我老婆很漂亮,旁边那个看起来像是最近被通缉的神经病,先不聊了,我打个110。” 发完这段话,他径直把手机翻过去盖上,又迈着步子朝蜷缩在毛绒毯里困倦打着哈欠的奶猫走去。 余稚斜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小猫的头顶,他侧躺在沙发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小猫说话。 “好可怜,你妈不要你了,去带别的小孩了。” …… 江饶这边还了人情,自觉轻松不少,拿起手机一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下午三点,这才想起答应余稚斜的事情还没做到,她突然良心发现,连忙给余稚斜打了电话过去。 与以往很快接通不同,这次她等待许久,久到她甚至打算拨打二次电话时,那边才接起。 “喂。” 余稚斜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江饶一愣,何时听过他这般倦怠的回答? 再细听,能大致判断出他应该处在一个略微嘈杂的环境中,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 因为没睡午觉而格外低气压的余稚斜一手拿着药单,一手捏着长方形药盒,听面前医生为他详细介绍如何使用这些药物。 江饶在那边听得不真切,只能断断续续听出余稚斜对面有个人在说着什么“胃不好”“吃这个药”“吃一周”…… 她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 “余稚斜,你在哪里?” 余稚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回答,“医院。” 宠物医院。 出于某种心理,他隐藏了前面两个字。 江饶浑身僵直,还真被她猜中了,余稚斜就是因为胃病去医院了! 天哪,如果今天早上她如约去给余稚斜做了早饭,或者给人家也点了外卖,是不是余稚斜就不会进医院了?她早就知道余稚斜胃不好,身体又羸弱,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人家付了她那么多钱拜托她给他做饭,她却因为个人私心让余稚斜因为胃病进医院。 真是罪过罪过,以后她咽气了走到阎王面前,阎王都要把她赶回来给余稚斜做顿饭再走。 江饶沉痛地闭上双眼,声音悲怆,“你在哪里?” “不用来,”余稚斜淡淡回了一句,“我快好了。” 好什么好,肯定是在逞强,不让她来,肯定是不愿意让她担心。 余稚斜的“善良”让江饶再度pua自己,说不定此时余稚斜都已经在医院打吊针。 她内心自责再度加深几分,“不行,我要来,给我地址,在我来之前,你不准离开。” 余稚斜弯了嘴角,乖乖答应。 待江饶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却看见余稚斜抱着奶猫从她旁边的宠物医院缓缓走出来,他看向她,眉毛轻挑,没有说话。 “你……” 江饶看看他,又看看怀里正熟睡的奶猫,再看看头顶那硕大的宠物医院招牌,顿时了然。 “原来不是你病了。” “哦,”余稚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以为是我,所以才来这么快的吗。” 江饶嘴唇轻抿,没有说话。 余稚斜站在原地,并没有往前走一步的意思。 他的上半身处在医院阴影处,下半渡了层明亮的阳光,微风吹动他额前些许碎发,他似乎是笑了一声,似乎又没有。 “原来,”他的声音幽幽然响起,带着说不出的味道,望着江饶的那双狭长薄情眼眸此刻却染了点点星光。 “我也是能被你放在第一位,让你心慌着急的。”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5. 胃病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醉酒 一连几天,江饶借助系统帮助以及自己内心刻意的逃避,训练异常积极,好几次别人都走了,江饶还在练基本功,练到满头大汗也不停下,孙教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前段时间把江饶说哭的场景时时刻刻鞭打着孙教练那张不善言辞的嘴巴。 夜晚来临,孙教练躺在床上,每每想起那个下午,他就恨不得骂自己一句,我真该死啊。 然而非常遗憾,江饶显然并不是因为孙教练那番话幡然醒悟,从此凿壁偷光、闻鸡起舞的,她这段时间整日泡在武术馆,完完全全是为了躲避余稚斜。 不知怎得,自从那天她逃难一般和余稚斜医院一别之后,她就再无脸面见余稚斜了,一想到他,她只觉得脸火烧般滚烫,整个人是千般不对劲,万般不舒服。 说不想见他是假的,但是害怕见到他也是真的。 江饶每每想到这里,就划开她和余稚斜的微信聊天框看着发呆。 余稚斜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即使她一条也不回复,该给她发早安晚安还是照旧发着,偶尔吃了什么也报备一下,小猫由病怏怏变得活蹦乱跳他也禀告一番。 江饶愈发觉得不平,怎么就她自己在这边压抑逃避着,兵荒马乱,余稚斜看起来反而活得更加丰富多彩呢? 游戏里面余稚斜还是照常,每日督促她练功,她稍微松懈一番,余稚斜便是一顿“朽木不可雕”“出师以后你就说你是我仇人徒弟”“这套技能非常简单,很难理解吗?不过是需要借助一些泰勒公式……” 教训她还是一套一套的。 江饶更气不过,索性就这样和余稚斜单方面冷战着。 连续好长一段时间的训练,大家也觉得疲惫不堪,刚好今天孙教练有事,结束训练早,不知谁提议去KTV唱歌喝酒聚一回,众人皆是同意,江饶见林翡也表示愿意,她亦跟着去。 KTV,这场景我熟啊。 江饶得意地想着,她看过太多男女主在KTV因醉酒胡乱表白最后达成良人一对的故事了。 林翡平日里看起来温润儒雅,不善言辞,说不定醉酒之后格外敢言,她只需通过一些花言巧语灌醉林翡,再引诱他亲口说出“喜欢她”这事,她立马也借着酒劲答应,哪里还有余稚斜什么事可做。 她和余稚斜的线美美达成be结局,她也能安稳回到现实生活。 想到这里,江饶长长舒缓了一口气,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下了一半。 她对她自己的酒量相当有自信,千杯不醉不是开玩笑的,在穿书前喝倒在她身边的男同学不计其数,对付个林翡,简简单单。 然而,此刻她却忘记自己目前的身体是江饶的,而不是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白亿青。 当江饶第二杯啤酒下肚时,已经开始两眼昏花,见面前的林翡陡然生出三个影子来。 “你……你……你……还有你……立正!” 林翡有些担心,“师妹,你没事吧。” “有啥……有啥事……”江饶口齿不清地说道,“师兄……我敬……你一杯。” 她杯子已经摇摇晃晃递了过来,林翡虽并不想她喝这么多,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他嘱托道,“师妹,你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行……”林翡不知道,喝酒不一次性喝完,只抿一口在江饶看来是一种懦弱行为,她并未多想,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阳雪在一旁勉强扶住一直往她身上倒的江饶,一边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无奈直摇头,“师兄,你别管她了,她就是人菜瘾还大,让她直接喝晕过去就行,现在半晕半清醒还挺闹腾。” 林翡亦无奈笑笑。 众人正打闹着,一派沸沸扬扬之间,只见江饶软绵绵地趴在沙发边,作躺尸状。 就在她意识快要消散的那刻,房间门却突然响起两声轻响。大家以为是服务员来送果盘,便没有理睬,等服务员推门进来,那敲门声却还在继续,此刻倒是有些奇怪。 刚有人准备走向门边,江饶却“噌”一声从沙发边弹起来,她面带红晕,气宇轩昂、睥睨众生道,“都不许动!” 众人皆被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倒真一动不动。 赵阳雪痛苦扶额,“完了,又开始了。” 只见江饶大摇大摆、摇摇晃晃地朝门口挪动过去,她刚一开门,尚未管门外到底是谁,径直就朝那人身上栽了过去。 余稚斜刚一开门就抱了个满怀。 浓郁的酒气混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倒是……不算难闻。 余稚斜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轻捏她泛红的脸颊,他低声问道,“嗯?怎么了?” 江饶呆愣地抬眼看他,突然灿烂一笑,伸出一只手来指着自己,“我漂亮……漂亮吗?” “嗯,”余稚斜看着她,没有犹豫,“很漂亮。” “那你……”江饶轻皱眉头,余稚斜伸出手来抚上她的眉心,细致地将她的眉间一点点舒展。 “我怎么了?”他耐心问道。 “你喜欢我吗?” 余稚斜垂眸看她,轻捏住她小巧的鼻尖,“喜欢。” 他话语里含着笑。 “芜湖~”包厢里不知道谁带头起哄了一声,随即原本只有音乐伴奏声响起的房间登时乱成一锅粥。 “亲一个!亲一个!”所有人激动地鼓着掌,唯独剩下坐在角落面色铁青的林翡。 “亲一个?”余稚斜挑眉笑了声,并没有动作,只是认真地看着江饶,似乎是在询问。 江饶脸上的红晕顿时烧到耳朵尖,她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余稚斜稍微用力,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 “放心,”他低声在她耳尖轻声细语,“不趁你喝醉欺负你。” 他的气息温热绵长,惹得她敏感的耳垂一阵阵发痒,江饶感到不适,无意识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 余稚斜此刻气息陡然一沉,一向冷静从容的他竟然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开始紊乱的呼吸。 “乖。”他抚过江饶的后背,给她安慰。 江饶看上去人已经完全糊涂了,再待在这里也不好,余稚斜思忖了半秒,决定带她回去。 他对着包间里面的人略微歉意道,“不好意思,怀里小朋友实在不清醒,我先带她回去了。” 说着拦腰将江饶横抱起,径直往门口走去。 …… 刚走到门口,江饶突然又来了力气,挣扎着要下来,余稚斜拗不过她,便将她放了下来。 她重心不稳,并未多想,直接拽住余稚斜的手,略高傲地命令道,“牵着我。” “好。”余稚斜握住她,控制她无意识地乱跑,“等几分钟,我叫了车。” 闻言,江饶不耐烦地缩了缩鼻子,“不要。” 她笔直地站在余稚斜跟前,“不行。” “嗯?” 余稚斜垂眸替她理了理她略微凌乱的长发,耐心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江饶胡乱说着,“我要走路。” 余稚斜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大晚上喝醉了要走路,但是不要和喝醉的人讲道理这件事他是明白的。 他拿出手机将打车订单退回,又看向江饶——你要走就走,我在旁边跟着你。 江饶很满意这个小弟的态度,当即大步一迈,走起正步来。 余稚斜:“……” “标准吗?”江饶洋洋得意道。 “……”余稚斜无奈叹气,“标准。” “哦哦,”江饶得到鼓励,更加来劲,“我再给你表演个后空翻……” 余稚斜伸出手来拉住她,江饶疑惑不解,“怎么啦?”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不管说些什么都带有一丝无意识的撒娇,声音嗲嗲的,却不让人觉得恶心厌烦。 余稚斜被她那个尾音勾地恍了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这才回答,“我怕你直接翻到天上去了。” “不会,”江饶直摇头,“我还没……没翻上去过。” 你要是翻上去过那还得了。 余稚斜笑了一声,他将她拉到跟前,伸出手来再度揉了揉她泛红微烫的脸颊,“这么漂亮,你会到天上去的。” “你才上天呢。” 江饶以为他在骂她,当即怼了回去。 余稚斜又好气又好笑,“榆木脑袋。” “怎么这里也要说我,”江饶抱头委屈。 “也”?余稚斜一愣,先前他什么时候说过江饶榆木脑袋? 他没想明白,就当她说的是胡话。 这番闹腾下来,江饶倒是不翻跟斗,也不走正步了,她的手指轻轻勾着余稚斜的小拇指,顺着地上的铺就的瓷砖慢腾腾走着,偶尔奇思妙想一句,余稚斜也顺着她回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不知不觉走到公园门口,江饶悠然叹了一句,“好累呀。” 余稚斜站在她旁边,伸出手来,“过来,我抱你。” 江饶拒绝摇头,转而拉起余稚斜的手,将他拉到公园长椅上。 她懒洋洋地靠在木制椅背上,抬头望着暗淡天空,目光涣散,喃喃道,“我想回去。” “嗯。”余稚斜掏出手机,准备打车。 江饶却一把把他手机拿了过来,似乎是觉得长椅椅背太硬,她转了个身,直接头朝上,躺在余稚斜怀里,望着余稚斜傻笑。 余稚斜将她往身上揽了一番,让她能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他手握着她垂在长椅外的手,慢慢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 她掌心中间覆了一层薄茧。 训练很辛苦吧。 余稚斜对她眨眨眼睛,“累不累。” “不辛苦!”江饶突然起劲,“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余稚斜:“……” 说完这番慷慨发言,江饶又焉巴下去,余稚斜也不着急,就在这里哄着她。 夜晚掀起些许凉风,混着身后青草树木的香味,已经有些许丛间小动物开始苏醒鸣叫,大概是临近十一点的缘故,公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但还不算冷清。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怀里人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用……” 余稚斜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打断—— “林翡。” 他握着江饶的手突然一紧。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6. 醉酒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7. 掉马如此快 周围气氛陡然凝固。 余稚斜原本算极佳的心情骤然下降到冰点,他压着嗓子问道,“谁?” “师兄……” 哦,原来我是替身。 余稚斜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如此荒谬的结论,他目光微冷,另一只手轻捏住江饶的下巴,“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谁?” “林翡。” 江饶不怕死地说道。 余稚斜合上双眸,抑制着怒火,没有再问第三次。 过了半晌,他兀自说道,“嗯,知道了,沫晴。” 这段话是没由来的。 如果他想得到he结局,此刻就不该叫江饶“沫晴”。 然而…… 他沉闷地长叹一气。 心里很不开心,无关其他,无关这个举动是否会把他往he结局推更远。 他此刻的心情甚至不能用不开心来形容,里面夹杂着怒火、沉闷以及苦涩,难以概括。 他倒是希望江饶立马起来和他因为“沫晴”二字吵架,然而她没有。 她很安静。 余稚斜勉强勾了勾略微僵硬的嘴角,“江饶。” 他轻声喊她。 “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江饶合眼躺在他怀里,浓密细长的睫毛不自觉发着抖,像是易碎的玻璃。 他无声看了她许久,终究是自言自语般叹了口气。 他将她泛凉的手握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晚风藏下他的喃喃细语,“你要是石头,我就是布。” 过了许久,他才带着亲昵地哼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然而他这边还没有什么举动,原本即将睡着的江饶却自顾自地弯嘴哭了,浑圆的眼泪珠子自她眼角滚滚而下,她眼眶落下朵朵桃红,因为染了点水汽,整个眸子如璀璨宝石般煜煜生辉。 她的侧脸和俏丽的鼻尖印了细腻的粉红,其余地方肌肤又白皙如雪,细腻柔软,那原本颇为英气的眉也因为拧着而显得格外委屈柔弱。 余稚斜此刻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只顾着给她擦眼泪,低声哄着她,“怎么了?” 江饶不说话,只是哭,余稚斜不住叹气,“好好好,我是林翡。” 他垂下眼眸,极其不愿道,“我是你师兄,不哭不哭。” “不要,”江饶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推开他。 余稚斜依然把她固定在怀里,“林翡你也不要,那你要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尾音上挑,似在引诱,“要余稚斜吗?”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他的本名。 不过……算了。要余稚斜也成。 等待他的却是漫长的沉默,余稚斜目光逐渐灰暗。 其实也应该料到。 不算意外—— “我要……”江饶无意识喃喃了一句。 余稚斜整个人愣在原地。 却又听到怀里这个小没良心补充完了下半句,“我要……回家睡觉。” ……被睡觉和回家打败,也总比被林翡打败好。 余稚斜觉着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有往前进步的空间,不算太坏。 …… 走到门前,他只手将江饶抱在怀里,命令道,“圈着我。” 江饶乖乖将手臂搁在余稚斜肩膀上。 余稚斜这才腾出手来按指纹。 整个过程江饶倒是很乖顺,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乱动。余稚斜先前阴郁的心情被她抚平了大半。 放在床上的时候人也听话,只是最后她头陷在松软的枕头上,揽住余稚斜的那双手却不放开。 余稚斜勾唇笑了笑,双手撑在她身侧,不让自己完全倒下去,却顺着她的动作低下头,与她只间隔一根手指的距离。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因醉意染上一层氤氲水汽,眸子迷离地半眯,眼尾轻微上扬,因为先前掉过几滴眼泪,此刻眼眶边还留着些许嫣红。 意外,却也不意外地勾人。 她身上说不出名的淡雅香味竟然将那原本刺鼻的酒精味道也熏染地甜腻了,他眼睫微颤,目不转睛地与她懵懂的双眼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余稚斜哑着声音说了一句,“闭眼。” 江饶鼻腔里发出略带撒娇意味的一声“嗯。” 余稚斜嘴唇轻抿,体内那股难以抑制的燥热又添了几分。 江饶只觉得自己眼皮处再度印上一层似乎在颤抖的温热。 那份热度从眼角到额头,最后又转到她脆弱敏感的耳垂。 红到几乎透明的耳尖被那人张嘴轻咬了一口。 江饶控制不住地颤抖,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 他吻她所有地方,却未曾亲过她的唇角。 余稚斜目光沉沉,望着她因为情动而泛着诱人醉红的唇瓣。 他似乎是在挣扎、犹豫、纠结,最终只是侧躺在江饶颈窝,在她耳边低语。 “这里。”他的指腹抚过她似棉花般柔软的唇,声音闷闷的,“以后你主动来亲我。好不好。” …… 哄了半天,江饶好不容易能听懂点人话,也自觉将他放开,余稚斜坐在床沿,手覆上她还在发烫的侧脸,声音沉稳且眷恋,“难受吗?” 江饶眨着眼睛看他,过了许久,才缓缓摇头。 余稚斜微凉的手指覆上江饶的额头。 嗯,还算正常。 他起身准备去给她倒杯温水来,却在起身的那刻感到身侧有什么东西勾着不让他动。 余稚斜垂下眼眸看过去,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有气无力地拉着他短袖下摆,手的主人皱着眉头,嘴唇微翘,状似委屈。 他尚没有动作,那人又似乌龟缩壳般悄然放松力度,手自然垂落到床边,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余稚斜轻叹一口气,嘴角倒是勾出个弧度来,他转而往回坐下,将那只无力的手握住。 “勇敢迈出第一步,也很了不起。”他喃喃自语道,“清醒的时候也能这么主动和委屈就好了。” 江饶睡德很好,睡着了就不吵也不闹,余稚斜靠在她旁边,亦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 然而,他还未完全合眼,却突然感觉到床猛地震动了一回,刚来到余稚斜身边的瞌睡虫瞬间被赶走了大半,他半眯着眼睛,看着身旁原本安安稳稳睡着的某人突然笔直坐在床上。 “……怎么了?”余稚斜开口问道,声音压着浓浓的倦意。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的电子时钟,刚好凌晨两点。 这个时候江饶起床干什么? 江饶大概是在梦游,眼睛尚且不睁,脑袋沉沉地往一边偏倒,余稚斜伸出手来将她直往床角栽的身体揽在怀里,他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带有哄的意味轻拍了拍。 “342431432432……”躺在他怀里的江饶突然如念咒语般快速念了一段奇怪的数字。 余稚斜轻皱眉头。 这串数字……怎么有种熟悉,却又不熟悉的感觉。 下一刻江饶再度挣扎,余稚斜拗不过她,便任她动作,他跟在后面看着。 只见江饶慢腾腾地爬下床,光着脚丫就准备往门外走,余稚斜无奈扶额,又把她拉回来,给她穿了双拖鞋才放她出去。 原本已经睡着的奶猫被这番动静惊醒,踏着无声的步子来到余稚斜房门前,倒也不吵,只是睁着圆滚滚的猫眼看着余稚斜。 余稚斜叹了口气,“没时间管你,我先管管你妈。” 江饶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终于停下脚步,老老实实坐在客厅角落的一片瓷砖上,余稚斜又将她抱了起来,好言好语哄了一道,这位祖宗才愿意安稳坐在沙发上。 “可恶的余稚斜!” 江饶突然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余稚斜站在原地,再度感到懵圈。 又怎么了? 他最近惹她了?没有啊。 江饶似乎并不在意这句话有无人回应,她继续喃喃自语道,“我……哪个门派来着?武当……今天是……丐帮……” 余稚斜动作一僵。 刚才那道奇怪的数字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再联系到门派……所有的一切似乎能自圆其说起来。 “你也玩那个游戏?”余稚斜试探性问了一句。 不对,中间还有一点解释不通,玩游戏归玩游戏,为什么江饶会莫名其妙穿插一句骂他的话? 江饶并不搭理他,只是继续无意识地念叨着,“丐帮,打狗棍……轻功最高……” 余稚斜也不着急,只要她不做危险动作,说什么都可以。 “等我练好了,余稚斜你小子,你就等着……”江饶又突然情绪激动骂了一句,“你就等着我当你师父吧。到时候我要一天损你八百遍……” 余稚斜愣在原地。 他并非不聪明的人,当即明白江饶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一种堪称荒谬的猜想冒上他的心尖。 他犹豫着,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你是……‘我超可爱’?”他那貌似是个女生的徒弟?! 江饶终于理睬了他,她回答的语调里面含着份愤怒,“干嘛!” 余稚斜合眼沉默了整整两分钟,这才长叹一气。 恢复理智的他果断发现了问题的盲点,“我不知道是你,但是你怎么知道那个角色是我?” 江饶故作高深地笑了一声,“哼哼。” “那自然是因为……” “因为你暗恋我吗。” 余稚斜在穿书之前从未谈过恋爱,对其也并不感兴趣。 他对于恋爱的理解全然来自他刻苦钻研的恋爱笔记和无数本霸道总裁爱上我小说,最近他没日没夜拜读这些书籍,愈发刻苦,隐约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只要江饶表现出一点点那方面的苗头,他就能立马想到谈恋爱方面去。 余稚斜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声音缓慢又带着某种肯定。 江饶啥也听不懂,只勉强听出个“恋”字,当即一巴掌拍在余稚斜脑门上,“砰”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久久回荡着。 余稚斜莫名其妙吃痛,第一反应却不是恼怒,依然是懵圈。 突然打他,这又是为什么? 他猜错了?不应该啊。 余稚斜呆愣地盯着江饶看了半晌,最终得出一个实际非常荒诞的结论——她被猜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只听罪魁祸首没有一点愧疚,反而还醉醺醺地夸赞道,“嗯嗯,好西瓜,老板,帮我切成块……” 余稚斜:“……” 说她榆木脑袋一个,也不算冤枉她。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7. 掉马如此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8. 结婚以后不要孩子 阳光渗过厚实的窗帘,在余稚斜挺拔的鼻梁上投下一枚小巧精致的影子。他睫毛浓密而卷翘,随呼吸不自觉地轻微抖动着,像停留在繁花旁的矜贵蝴蝶,下方狭长的丹凤眼眼尾留了个浅淡的墨色美人痣,室内的光线微弱,那颗本就不算明显的点勾上一层朦胧的味道。额前的碎发懒散地自然垂落在一边,倒是为他整个人添上一份柔和感。 前夜宿醉,此刻江饶脑子疼地像是被千万枚针扎般,她皱着眉头,无意识地在床上翻滚了两道,手臂不知碰到了什么硬物,这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睁眼便见到这番景致。 嘶—— 江饶呼吸猛然停滞,毫不犹豫地立马合上双眼。 起猛了,一睁眼居然看到她躲了好几天的余稚斜躺在她旁边,真是吓煞人也。 缓了两秒,她再度犹豫着睁眼,眼前场景却没有丝毫变化。 认清现实的江饶只觉得浑身血气都在往头顶冲撞,冲得她有一瞬间昏头转向,她下意识往身上看去,还好,衣服穿戴还算完整,没缺个袖子少条裤腿啥的。 她还没来及的做出反应动作,对面那人本身觉浅,昨晚又被她闹了一夜,睡得并不沉稳,当即意识略朦胧地醒了过来。 余只斜半眯着眼眸,看着一脸谨慎的江饶,大脑暂时没空间去分析这表情是怎么一回事,他头转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中,沉闷又含着浓重困意的声音透过枕头传出来,“再睡——” “啪——” 再睡是不可能的。 余稚斜吃痛地皱着眉头揉了揉后颈一小片红色印记,那是江饶刚才自我防卫替他搞出来的。 他望着锅中已经沸腾的开水,懒洋洋地扔了一把挂面进去。 “事实就是这样,”余稚斜并不看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崩溃的江饶,仍是自顾自说道,“你力气那么大,又会武功,我这么羸弱,又整日病怏怏的,哪有能力把你从KTV强行带回来。”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是你威胁我,让我带你回来的。” 似乎是觉得伤害江饶还不算深,他又火上浇油了一把,“至于我为什么睡在你旁边……” 余稚斜眼底抹过一层笑意,“我本来要走了,你硬把我拉着,不让我走,说不睡在你旁边你就哭。” 他幽然叹气,“我都是被逼的,大人,你可要明鉴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江饶痛苦抱头,即使她威胁余稚斜带她回家,也是回到她的房子,怎么可能来到余稚斜他家?! 还说什么硬要他睡在她旁边,不睡她就哭。 一听就是胡扯!肯定是胡扯! 江饶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了看余稚斜,心里又软弱几分。 大概……她心虚地眨眼,大概是胡扯…… 难不成她这几天没见余稚斜,内心深处对余稚斜已经渴望到这个地步了?! 余稚斜扔了几片嫩绿的青菜进去,筷子在冒着白沫的锅内慢腾腾搅拌着,不让面条黏糊在一起,他幽幽然叹气,“唉,你让我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五一十说,你又不信,我能怎么办。” 他有意无意地摸了摸后颈那抹红。 江饶看着他的动作,刚想反驳的气焰一消。 好吧,至少她刚才确实在情急之下对余稚斜使用了一些不该使用的暴力,此刻理亏,而余稚斜不怪她不说,甚至还主动给她做早饭。 江饶心理防线一垮再垮,最终捂着脸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 “没关系。”余稚斜背着她,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那除开威胁你呢……我没做更离谱的事情吧……” 她以前从来不会喝醉,根本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竟然会出这样的洋相,当即害怕又好奇地问道。 余稚斜回想了半刻,这才云淡风轻地回答,“你问我你漂不漂亮,还问我喜不喜欢你。”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昨晚你把我认成了你师兄。 然而,余稚斜略微不高兴地抿嘴,最终选择把这件事永远烂在自己心里。 “呃,”江饶呆滞半刻,实在不好意思说其实这两个问题她是准备拿来问林翡的。 怎么好端端的就问到余稚斜那边去了? 出于某种好奇心理,她还是挣扎着问了句,“你怎么……回答的?你回答了吗?” “嗯。”余稚斜淡淡回复了一句,并没有直接回答第一个问题,反而问她,“你觉得我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江饶原本以为余稚斜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肯定答案,毕竟他向她发起恋爱邀请的攻势那么直接猛烈,却未想到一直打直球的余稚斜此刻又把问题踢回了她。 她沉默半晌,最终有些气馁赌气道,“随便你怎么回答。” 其实她想听到肯定答案。 但是…… 余稚斜关了火,将两碗飘着浓郁香味的面条端在手里,径直走过江饶跟前,他将碗搁置在桌上,这才对着江饶露出一个笑来,“放心。” “是你想的那个答案。” 我想的是哪个答案,你真的知道吗? 江饶不知道此刻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纠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或许她根本就没问过这两个问题,是余稚斜故意逗她玩的。 正味如嚼蜡地咬着面条,却听到对面余稚斜轻笑了一声。 江饶微愠地抬起眼眸来。 好端端吃着饭,笑什么笑。 余稚斜低头点开手机一段录音,举在江饶面前。 江饶愣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听到那段原本嘈杂的录音开始安静下来,随即听到似乎有一男一女在对话。 “我漂亮……漂亮吗。” “嗯。很漂亮。” “那你……” “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录音每播放一秒,江饶心跳就加速一分,待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时,她脸已经红似天边的火烧云。 江饶慌乱地自坐位上“噌”地起身,身体往前倾倒,手伸过去就要抢下余稚斜举起的手机。 余稚斜知道她此刻脸皮薄,便不再逗她,任由她拿了过去。 江饶实在过于心慌,按了好半天才按住那个暂停键。 恰好暂停在众人起哄说“亲一个”的那刻。 四周悄然安静下来,她此刻又有些后悔。 亲一个? 那……到底亲没亲…… 录音还剩下半截没播放,江饶指尖和心尖都在发痒。 好想知道。 但是她实在不好意思去问余稚斜,也不好意思再点开录音。 夺下手机就已经显露出她的心虚,倘若她真的如上面想的那般做了,不就明晃晃将“我喜欢你”摆在余稚斜眼前了吗? 为了掩饰她心中的慌乱,江饶佯装愤怒地把手机还给余稚斜,“不许再放了!那……那只是我喝醉了,我一时糊涂问的!” 余稚斜“嗯”了一声,随即悠然回答道,“但我是认真回答的。” “另外——” 江饶虽然恼怒着,却只是暂停了语音,并没有删除语音条。 余稚斜从中品出一些别样的味道来。 他存了心要逗逗江饶,“你不好奇最后到底亲——” 他微凉的唇立马被一份温热覆盖上。 余稚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止住了话头。 江饶脸已经红到和冰箱里的番茄没什么两样,她隐约有要炸毛的趋势,“不许说了!不好奇!” 余稚斜深知这种事情点到为止最好,便良顺地对江饶挤眼睛。 前面是未如嚼蜡,吃了半天不知其味,后半段是因为太开心,囫囵吞枣般吃完,亦不知道味道。 江饶满意地放下碗筷,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面露吃惊,“完了,我十点半的课要迟到了,下次再帮你收拾,我先走了。” 余稚斜看她兴冲冲地去玄关处换鞋,觉得她若是有尾巴,此刻尾巴都要高兴地扬到天上去了。 将江饶从焉巴巴的可怜模样哄到开心,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奶猫摇摇晃晃地从它自己的小窝里钻了出来,懒洋洋地走到余稚斜脚下,眯着眼睛用毛茸茸的脑袋撒娇般蹭着他的脚踝。 余稚斜动了动,将它往门口引,“你妈要走了,去送送你妈。” 奶猫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得了命令便又迈着小步子往江饶那边缩去。 江饶看到地上奶白色的小团子正吃力地朝她走来,心都化了半截,连忙抱起来又亲又吸地,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走了。 似乎小猫已经吸引走江饶全部的注意力,临走前江饶只眼含热泪和小猫告别,俨然一副已经把余稚斜忘到一边山上去的薄情样。 余稚斜面无表情地望着几分钟前被她合上的家门,又看了眼缩在墙角的小猫,突然察觉到一丝危机感。 他心里无比严肃且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最终决定,以后结婚了不能要孩子。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余稚斜规划到要不要孩子地步的江饶正火急火燎往学校赶,走到半路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略微酸楚的鼻子。 感冒了? 她未曾多想,顺脚就拐进药店买了一盒感冒灵。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8. 结婚以后不要孩子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9. 飞蛾 江饶扶着栏杆正练习着转体,腿尚且只抬了一半,却听到孙教练在武术馆中间拍掌喊集合。 她动作一停,缓步走了过去。 孙教练双手环抱在胸前,两腿自然迈出八字,面露喜色,“展现你们实力的时候到了。” “啥?”人群中有人问了句。 “我这边收到个和好友学校交流学习的小型比赛邀请。” “哎哟喂,怎么又要比赛……” “平时训练累都要累死了,还搞幺蛾子……” “训练累这种老实话你也敢说,你不要命啦!”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不过看起来还是不愿意比赛的占大多数,乌泱泱的痛苦哀嚎在武术馆久久回响。 江饶不好意思戳了戳赵阳雪,佯装没听清教练在说什么,“怎么回事?” 赵阳雪面露高兴,显然是隶属于欢喜派,“咱们过几天要和隔壁学校武术队进行一场表演对决,就是这个意思。” “哦哦,所有人都要参加吗?” “应该不是,还是自愿为主,毕竟这只是一种学习交流,不算比赛,不过,”赵阳雪咧了个嘴,踌躇道,“如果教练叫到你名字了,你不是自愿也得自愿。” “哦。”江饶面陆难色,眸光有意无意往孙教练身上瞟过去,生怕他等下就对她安排“包办婚姻”。 她缩了缩脖子,懦懦地往角落里小步移动,企图不引起教练的注意。 然而孙教练可汗大点兵,还是点中了江饶。 江饶瞬间站得笔直,声音颤抖着,“到!” 孙教练看她已经不知不觉挪到角落,登时不满地皱眉,然而或许是上次江饶哭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略大,他没有直接让江饶报名,话在脑子中酝酿几番,最终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的想法如何?” “报告教练,我没有想法,”江饶恭恭敬敬,“如果非要说有,就是有替大家加油助威的想法!” 孙教练给了她一个“给你机会你不中用”的唾弃眼神,却也没强求,随即点了下个同学的名字。 江饶犹如劫后余生般高兴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好了。以上点到的同学记得为了这次交流多加练习,让对方看看凭什么我们能代表省出战,另外,没有点到的同学也不要气馁,你们能进到省队已经非常优秀,这次也欢迎大家一同前去观摩学习,相信之后这样的机会也会放在你面前!” “还有,过几天是学校校庆,我们武术要出个节目,大家正常训练之余也不要忘记这件事,蒋明皓,你来负责节目。今天就到这里,有事的同学可以先离开了,想继续训练的记得走之前关灯关门,收拾场地。” “好。”所有人齐声应道。 随即人群散开,该自顾自收拾的收拾着,该打扫的去打扫,该告别的告别,武术馆内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江饶和赵阳雪两人。 江饶这才敢往赵阳雪所在方位瞟去。 赵阳雪站在角落慢腾腾地收拾着书包,面色正常,既无高兴,也无气馁。 然而,这样的正常才是不正常。 江饶心里一沉,先前赵阳雪听到要交流的消息时眉毛都要期待地上扬到天上去了,此刻却如此平静,足以见得她实际情绪的低落。 刚才,孙教练几乎把所有武术队的人名都点了一遍,只剩下几个新加入的和赵阳雪。 然而赵阳雪已经在省队待了一年有余,那几个新来的尚且能说是先以学习观摩为主,教练不点赵阳雪,原因其实很清楚明了。 江饶回想起原小说设定,赵阳雪的天赋不算高,能进入省队完全是靠没日没夜拼命练习,原先在校队时候还能算个数一数二人物,然而进到一群由有极高天赋又刻苦努力的人汇集成的省队里时,她的能力愈发不凸显,饶是她努力追赶,依然有落后的趋势。 此刻作为唯一一位没有被叫名的老成员,她站在新成员中间,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江饶内心默叹,心情沉重地抿了抿嘴。 她想伸出劝慰的双手,最好能给赵阳雪一个长久的,加油鼓励的拥抱,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 赵阳雪是唯一被孙教练拒绝的老成员,她是唯一主动拒绝孙教练的老成员。 即使赵阳雪不认为,她也会觉得自己此刻真诚的关心在外人看来始终有一种居高临下、洋洋得意的炫耀之意。 你迫切想得到的东西,我不仅毫无追求,甚至别人递到我面前,还要摆手拒绝。 这样的高位者面对气馁的低位者时无论做些什么,都是一种无声的压迫与摧毁,即使高位者没有一丝坏想法。 江饶微微低下头,止住脚步,不敢去看赵阳雪,她很想作为好朋友,而不是同为武术参赛者的身份去安慰她,然而—— 一双温暖的臂膀却主动轻柔地将江饶抱住。 江饶一愣,随即抬起头来。 赵阳雪和她差不多高,此刻她微仰着头,尖瘦的下巴抵在江饶左肩膀,这才长久地叹了一口气。 “江饶,唉……” 她的声音压抑着浓浓的不甘和受挫,“我有点伤心。” 江饶缓缓抬起手来,她合上双眼,无声地回抱在她怀里不住颤抖的赵阳雪。 其实不是“有点”。 江饶知道,但她并不打算揭穿。 温热的水雾从脖颈处漫延过来,打湿了她半边袖口,江饶轻缓地拍着赵阳雪因为哭泣而上下起伏的后背,轻声细语安慰道,“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没有下次。”赵阳雪沙哑着嗓子缓慢回答。 江饶一愣,脑中瞬间冒出许多鼓励他人不要放弃的话语,却看到赵阳雪已经止住了哭泣,声音坚定且充满力量,“今晚我就给教练打电话,我也要上场。” 江饶心头一动,欣慰的同时却又因此感到密密麻麻的心酸。 毛遂自荐不一定属于赢家,但它一定诞生在无数次受挫后又能无数次站立起来的勇敢家身上。 “你不用担心我。”赵阳雪笑了笑,“我要是能因为这点打击就自暴自弃,就不会来到省队,也不会至今依然还占据着省队一个位置了。” “我虽然一直受到挫折,但也不是没有高光时刻,每次我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曾经的高光,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我不会忘记感谢我当初为了得到‘当年勇’而付出的努力和坚持,如果没有那些,我甚至连‘当年勇’都没有。好在,我没放弃,也有谈资。” “勇敢很了不起。”江饶认真道。 “没有啦,”赵阳雪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勇敢。” “只是我每次因为失败和无人问津到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想起至少还有机会,下次还能够再触碰到我喜欢的事物,内心便又高兴和充满期待起来。只要希望没有归零,一切转折都有可能会出现在下一次坚持。” …… 橘红的夕阳穿过半开的玻璃窗户,斜切了半边印在暖白的天花板上,傍晚的风温柔和煦,抚动窗前的一株嫩绿的花苗。 江饶倦然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依然在回想先前赵阳雪的一番话。 希望和期待吗…… 这两样东西美丽又残忍,引诱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奔向不算安稳的前路,无数飞蛾被火焰燃烧殆尽,纯白的羽翼只留下一片与其他无差异的黑色粉末。 然而无论如何,却始终有飞蛾能够越过火焰,变得愈发亮眼夺目。 这样的“还有”,又构成在一旁观望的飞蛾心里无穷无尽的希望,和期待。 我的希望和期待又在哪里呢? 江饶眼睫微颤,头顶的吊灯暗淡着,借助窗外并未完全落下的阳光,依稀能看到最上端布了一层浅薄的灰尘。 即使那是快要熄灭的阳光,却依然将灰尘照耀发光。 我有希望和期待吗? 江饶缓慢地自床上起身,她只手撑在弯曲腿部膝盖上,手掌勉力托着侧脸,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发呆。 “练习!练习!练习!” 电子时钟不合时宜地响起,将她从情感的漩涡中再度拉了回来,江饶愣了半秒,随即意识到她不应该在这里伤春悲秋,而是应该闻鸡起舞在游戏里面刻苦练习。 她勉力扯了扯嘴角,搞不成be结局她早晚都得去阎王爷跟前报告,对于未来人生的思考是有未来的人做的事情,她现在是刚学走路的婴儿,第一步尚且还没踏出就开始幻想自己在太空遨游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光脚跳下床去,瓷砖地板冰凉的触感让她终于有了一种活在现实的感觉。 江饶从客厅接了一杯冰水回来,寒气滚滚入体内,让她忍不住身体微缩,哆嗦了一下。 刚一上线,江饶还没来得及点开她前日复习的pdf手册,便见好友栏中余稚斜的头像亮着,且活跃地上下闪烁,她眉头轻皱,略微有些不耐烦地点击他的头像。 又来任务了? “徒弟。” 江饶眉头皱更深,怎么?开场白一句“徒弟”,这人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 她还没问到底怎么了,下一秒,余稚些不作任何解释,径直发来一道系统申请。 江饶呆滞地看着系统弹出的粉色对话框,瞬间石化在电脑前。 【我超可爱玩家您好:江亦淮申请与您结成情侣关系。】 江饶手一抖,不小心碰倒了刚搁置在桌边沿那杯她喝了一半的冰水。 “砰——”一声轻响,随即是一连串柱体滚动的沙沙声。 冰凉刺骨的液体顺着桌岸往她只着了一条短裤的大腿上直淌,江饶那刹那仿佛没有知觉,直到水漫过她裤子大半,将牛仔布料牢牢贴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时,她才如梦初醒般小声惊呼。 “嘶——” 为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19. 飞蛾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0. “出轨” 她望着界面申请框,长久地发呆。 先前她因为余稚斜的直男脑袋和不解风情而整日愤慨,恨不得立马掉马和余稚斜拼个你死我活,现在他终于“开窍”给她发来她期待已久的情侣申请,她却只是木讷地将申请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 喉咙似乎被某种粘腻的东西堵住了,让她呼吸难受,也说不出话来,眼眶只觉得一阵阵发酸。 为什么会这样,余稚斜之前表现不是还挺……挺喜欢她的吗?为什么转身又在游戏里面和“别的女人”申请绑定? 她面色难看,心乱如麻,握着鼠标的手已然冰冷。 电脑屏幕上那一小节白色箭头在接受和拒绝两个选择之间不断挣扎徘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依然无法做出决定。 早在那次仓皇逃跑时江绕就知道自己已经走偏了,这样的犹豫不是意外,是必然。 如果她真的要be,干脆利落选择接受就好了,这样她的目的达成,不用再扮演别人,不用再整日烦恼如何练习武术,不用再陷入一个个情感修罗场,回到她期待许久的现实。 然而……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立马接受,她的感性却让她选择拒绝。 江饶烦闷地轻咬嘴唇,指尖在鼠标上端无意识发抖。 或许是上天注定,又或许是她的感性在某一个瞬间凭借一种渴望短暂地战胜了理智。 或许是余稚斜点错了。 应该是余稚斜点错了。 鼠标最终在拒绝二字上面停下,寂静的房间,只听到一声鼠标按钮跳动的轻响。 江饶揉了揉因为长久未动而发僵的四肢,故作淡定地发了一句,“师父父,你点错了吗?为什么突然要绑定情侣呀?” 余稚斜那边消息回复很快,大概是一直在屏幕面前等着她。 “没有。” 他回答倒是很干脆。 江饶呼吸一滞。 只见他又发来一段,“你之前不一直给我说你单身?” 江饶怔住,确实如此,先前她为了让余稚斜网络“出轨”,便一直有意无意强调自己单身身份,企图引起余稚斜那方面的心思。 “你单身,我也单身,不刚好?” 你也单身? 江饶几不可察地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你也单身。 一口一个喊我老婆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单身了呢?一口一个说喜欢我的时候,怎么又不说自己单身了呢? 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心酸和苦闷,只得勉强闭上双眼,感受自己虽平缓却也格外沉重的心跳。 先前的夕阳好歹勾了点暖意,此刻日头完全落下,暮色降临,窗户虚掩,卷起凉意的冷分掠过那道缝隙不由分说地灌了进来,未开灯的房间,四周皆是惨白的墙壁,江饶裹了薄毯,浑身却只是冰凉。 其实也怪她,她一直逃避,一直拒绝,余稚斜心灰意冷也是正常。 不过一个人能变心如此快,当真应了系统对余稚斜评价的那句“多情又薄情”。 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余稚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短暂地被他精妙绝伦又看似深情的表演蒙蔽了眼睛。 现在醒来也好,反正他伤害的是“江饶”,又不是她白亿青。 我只是替身。 江饶虽这样想着,却控制不住地鼻头发酸,眼眶不争气地泛起淡薄的雾气来。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到底是余稚斜变心还是她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替身更让她受伤。 江饶嘴角僵硬地上扬,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 “好的呢,那师父父你再发一次申请吧。” 另一边的余稚斜看着江饶话语末尾的句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为什么不是波浪号而是句号?忘记打了?打错了? 但是对话内容还算正常,应该是他想太多,毕竟江饶平时聊天也没有打句尾打波浪号的习惯,可能是手快没加上。 余稚斜不疑有它,再度发来了申请。 这次对面不像先前那般纠结,立马同意了申请。 余稚斜望着他和江饶角色名字旁边标注的两个粉红小爱心,不禁勾了勾唇角。 对于网络恋爱一事,先前的余稚斜一直秉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不明白喜欢的对方与自己隔着电脑,看不着也摸不着,到底能从哪里产生荷尔蒙。 现在他倒是摸出了些门道来。 无关其他,任何事物只要与她相关,就足以构成让他喜欢的理由。 绑定了情侣便能够在商城给对方赠送一些时装或者烟花类的小玩意儿,余稚斜正在加按顺序加购物车,却见江饶那边再度发来了消息,“师父父,既然都已经绑定了情侣,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呀~” 余稚斜一愣。 我们不仅见过面,还睡过同一张床。 随即他突然意识到江饶此刻并不清楚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余稚斜思忖半秒,最终决定暂且隐瞒。 看看江饶到底想做些什么。 “你定。” 江饶贝齿轻咬,怒极反笑。 我定? 行,我定。 她快速打字,“师父父,你在哪里呀?” 余稚斜随手报了自己坐标。 “好巧呀,我也住在这片区域。” 余稚斜嘴角上扬,不巧,你住的房子是我给你买的。 江饶又气又难过了半天,这才勉强平复心情。 原本已经快要被余稚斜掰到he结局的内心再度坚定起来。 她长叹一口气,深觉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临近八点,也不算太晚,约余稚斜出来开房也正好。 今晚她就上演一码自导自演的捉奸戏份,让余稚斜羞愧难当,从此离开她的视线。 “今晚吧师父父~我们可以在流云酒店见~” 余稚斜微挑眉。 哦,直接就来酒店? 他只手撑住额角,倒是认真思考起来。 嗯,若是结婚的话,他还得等上半年才到结婚法定年龄。 小孩的话他这边单方面不想那么快要,但是决定权完全在江饶那边,她怎么想他就怎么配合,这方面没问题。 结婚会不会影响江饶打比赛?进房间的时候是应该先牵住她的手还是? 余稚斜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才突然醒悟过来。 哦,他们两个甚至连接吻都还没有。 不过江饶已经喜欢他到这个地步了吗? 余稚斜那阅霸总文无数的脑子再度转动。 明明现实看上去还挺害羞的,网络上倒是比较直接。 他悠悠然拿出手机定了房间,随即把房间号给江饶发了过去。 没事,她爱怎么做都可以。 余稚斜望着电脑屏幕,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江饶这边倒不如余稚斜那般开心了。 她看着游戏对话界面发来的酒店房间订购截图以及房间号,心已经死了半截。 她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余稚斜。 渣男?或许更加恶劣,或许并不,毕竟其实她也未曾真正答应过余稚斜,余稚斜要发展另外一段感情完全随他便利,和她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 江饶内心极其沉重地默默念着这四个字。 她缓慢地将电脑关上,倒也不开始准备,只是坐在床沿。 原本就未开灯的黑暗房间此刻又失去了电脑屏幕的光亮,愈发昏暗黑沉,外面亮起了点点灯光,透过玻璃窗传过来,勉强不让整个屋子黑成一团。 江饶僵硬地待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四肢快要失去知觉,她才半梦半醒间跌跌撞撞起身。 双腿因为长期保持在一个姿势而有些发麻,她突然起身,气血回不过去,脑海中只觉得一片眩晕,腿部酸软无力,几乎要摔倒。 她伸出胳膊勉强撑在墙壁上,这才不让自己跌倒。 在黑暗中沉思许久的江饶最终还是迈出了步子。 差不过该结束了。 她眼眸低垂,望着窗外那片还在夜晚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青翠小芽,眼神空洞,如一滩毫无生气的死水。 * 夜色沉闷,抬头只见明亮夜灯,未曾见月亦不见星。 酒店狭长的走廊响起缓慢的脚步声,过了半晌,只听一道房门被缓缓打开,那赶来的人只是面色沉沉地仰头站在原地,并未有进去的意思。 屋内的人低头垂眸看向她,张嘴说了些什么,却见那原本怒到极点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余稚斜懒散地靠在房门前,双手环胸,勾了勾唇,“所以你一直以为我‘出轨’了?” 江饶在短暂几分钟内经历了心情过山车,此刻情绪极其复杂,她几度张了张嘴,又再度闭上,话明明都已经滚到嘴边,却又多次因为不合适而被打回。 “你、你、你……”她因为尴尬而红了半边脸,口吃不断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也只是有气无力责怪一句,“你怎么不给我说!” 余稚斜无奈摆手,“你也没问。” 确实。 江饶自知理亏,便底气不足喃喃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 昨晚? 江饶勉强扯了扯唇,昨晚可真是丰富多彩啊,以后余稚斜若是告诉她,她昨晚曾经登上过外太空,她也相信。 然而这也意味着,余稚斜在知道对方是她的情况下,并没有告知她真相,让她白伤心了这么一场。 觉着被戏弄的江饶脸上挂不住,她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没想到“女主”还真是她自己,因为羞愧,她脸上浮现出难堪的神色,身体僵直地往旁边一扭,抬起脚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余稚斜从身后握住手腕。 江饶垂眸看向那握着她的修长手指,因为略微用力,骨节突出,在走廊上自然光照耀下带了一抹病态的白。 “是不是有些东西还没说清楚。” 余稚斜缓缓说道。 江饶一怔,微蹙眉头。 “什么?” 余稚斜靠在墙边幽怨叹气,“约我今晚出来的是你,当时同意我的情侣申请是你,现在一言不发就要抛弃我走的也是你。” “酒店的钱是我出的,游戏结婚戒指也是我买的,现在人财两空的人还是我。” 他语气虽怨,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尽是笑意。 “我好惨啊,江饶。” “你不心疼心疼我吗?”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0. “出轨”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1. 喜欢 心疼……心疼个鬼! 长剑锋利的剑刃以极快的速度在眼前一扫而过,随即骤然停滞在半空中,扁长的剑身来不及反应,在空中折叠出月牙弧度,发出连绵不断的“哐当”回响。 江饶只手紧紧握住剑柄,目光直视前端,待手中还在颤抖的武器恢复平静后,她才长叹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揩了揩额角溢出的点点汗水。 大概是刚运动过一番,她白皙的脸庞上了一抹自然的粉红,唇色亦更加艳丽。 然而原本应该随着她呼吸的平缓而褪下的桃红却不合常理地再度燃烧起来,江饶耳尖红透,只觉得浑身气血极不稳当,在体内不知疲惫地冲撞着。 如雷般强烈的心跳声在安静下来后显得格外响亮,江饶半退到一旁休息的软垫上,只手撑在半弯曲的膝盖上方,手覆上额前碎发,眼眸下垂,静静盯着光滑的木制地板发呆。 闲下来后,昨晚的场景又无可避免地浮现在她眼前。 余稚斜的手,余稚斜的眼,余稚斜的眉,还有他最后看似委屈的呢喃。 江饶闷闷地将脸深埋进□□,感受大腿冰凉的触感与她脸上火烧一般的燥热在碰撞、融合。 她抿了抿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几乎是难以控制地,嘴角悄然上扬了一个很小巧的弧度。 其实很开心。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回,江饶拿起一看,是余稚斜的消息。 “今天天气闷热,给你点了切好的西瓜到武术馆门口,等下电话来记得去拿。” 江饶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发了个卡通小狗快乐翻滚的动图。 江饶回了个小熊严肃点头的表情包。 她刚一抬头,就看见赵阳雪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她旁边,正看着她神秘兮兮地笑。 “怎么了?”赵阳雪揶揄道,“看你在这里休息半天了,怎么脸还这么红?” “呃,”江饶慌张了半秒,随即拿手作扇子在面前扇了扇,“啊……天气太热了。” “还说我呢,你怎么叛变了!”余稚斜那天晚上来KTV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而这个人,显然就是赵阳雪。 赵阳雪嘻嘻一笑,“自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啦。” 江饶不知,其实叛变的绝对不止赵阳雪一个人,余稚斜给钱大方又好说话,自然没有几个人能够淡然在他面前说不。 可恶的有钱人。 江饶咬牙切齿痛恨了一番自己的穷困潦倒和对方的金钱萎靡。 又听到手机在震动。 她点开屏幕一看。 余稚斜这撒钱如吃饭的大爷又给她转了两千过来。 下面附赠了一句,“好想你。” 江饶心中刚燃起的嫉妒小苗瞬间熄灭,她没出息地倒戈。 钱,生命的源泉,人未来成功路上的砖瓦,谁能和钱过不去? 她的同僚叛变了又如何?如果是她,她也叛变! * “江饶呢?”孙教练站在舞台幕后,一脸严肃地清点人数,“关键时刻她又溜哪里去了,真是不像话!” “到!”江饶在角落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她不是想临阵逃脱,毕竟大家还是埋头苦练了好几个晚上,不能让她因为害怕缺席而影响这次欢迎全校同学来观看的演出。 然而她确实非常紧张。 与此同时,除开紧张,她身体还掀起一层说不出的异样恶心。 江饶并不明白这股自体内悄然窜起的恶寒是怎么一回事,好在并不剧烈,她将其草草归结于太紧张,便没在意。 江饶悄悄掀开舞台一侧的帘子,只瞥了一眼便忙不迭地缩了回去。 观众席并无额外灯光,然而在入口处每个人都被发了几根荧光小棒,此刻抬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排山倒海般的五彩波涛,像是一望无尽的璀璨银河。 在银河下方是一双双陌生的眼睛。 江饶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能感觉到自己握着双剑的手在不自觉发抖。 她被安排在最后,所以现在在后台干着急也无济于事,江饶索性找了个借口去休息室喝水。 “江饶。” 一道熟悉的嗓音自休息室门口响起,江饶一愣,抬头看过去。 余稚斜站在门口,当看到她目光移过来的那一秒,他已经自觉伸开了双臂。 “过来。” 身体比理智行动更快。 江饶大脑还未转动,左腿已经迈出了步子,然而当她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时,她身体猛地僵直,望着余稚斜,不自觉地垂下眼眸。 “我害怕。”余稚斜再度开口。 他的声音轻柔,并不催促,“你抱抱我,江饶。” 江饶握着长剑的手指微微发抖,然而她依然选择站在原地,没有行动。 当她以为余稚斜快要对她失去耐心,转身离开时,却又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随即一股淡雅的清香包裹住了她,余稚斜只手覆上她的发顶,安慰似地轻拍着,“如果你还紧张,等会儿我去把观众荧光棒全部没收了。” 江饶原本慌乱不安的心情瞬间奇迹般被抚平,她忍不住扬了嘴角,“怎么可能。” 余稚斜倒是极其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他淡然又充满自信道,“我有钱。” 江饶:“……”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你的金钱人设了。 两人聊了一番,气氛显然轻松了许多,二组表演的师兄已经上场,江饶是第三组,也得去准备了。 她小幅度地挣扎了下,余稚斜了然,当即把她放开。 江饶转过身去,不让余稚斜看到她的正脸。 她只手握着两把长剑,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理一理身上的衣服。 过了半晌,余稚斜才听到她细若蚊蚁的声音,“……谢谢。” 这二字快速又模糊,像是蔚蓝海洋中转瞬即逝的银光游鱼。 余稚斜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休息室这边光线昏暗,因此舞台掀开的那角露出的光线便格外醒目,她前半身站在明亮的灯光中,圈上了一层模糊梦幻的光圈,身后流下暗色却依然挺拔的影子,两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被她紧紧握在手中,那红色的剑穗安然贴在她大腿两侧,显得冷峻却又柔和。 她身形瘦弱,影子却高大伟岸。 …… 缀着寒光的剑尖在空中如闪电般飞驰而过,急促的风声灌进她的耳朵,江饶面色凝重,随即两把长剑交织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干脆利落的轻响,又迅速分开,她足尖一动,轻跳而起,腰肢猛地发力,随即在半空中做了个完美的翻转,剑尖被她立在舞台地面,她掌心微微发力,剑身随即弯曲,火红的剑穗落在她指尖,又再度悬浮在虚空。 剑横放在她眼前,江饶手腕微动,将其收回身体两侧,随即指尖发力,让那剑呈叉状叠放在自己背后。 她长叹一口气,这才端正站立在舞台正中心,弯下身子鞠了个躬。 瞬间,原本安静的观众席爆发出一阵赞叹的掌声和尖叫,声音嘈杂却不显得混乱,无数只荧光棒在黑暗的半空中挥舞、抖动,汇成漫天的星海。 “好厉害!” “太酷了,感觉像看武侠电视剧一样!” “没想到女生耍长剑这么帅,我的天,你看到她刚才那个转体没,好强的核心力量!” “她力度控制特别好,既体现出剑的强度,又不显得笨重,很轻盈!” …… 江绕浑身舒软地躺在大床正中央,望着天花板,不自觉地回想起先前表演结束后大家对她的赞美和喜爱,她兴奋地在床上翻滚了几道,再度躺平时却依然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兀自咧开嘴角笑出了声。 虽然这里面有系统的帮助,但她也认认真真练习了许久,此刻听到的夸奖里面她也能独占一份。 江绕高兴了半天,直到听到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微信莫名其妙多了几个好友申请,江绕疑惑地皱眉,这才看见赵阳雪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来。 “江绕,你上学校表白墙啦哈哈哈,大家都在夸你!今天表演太好了!我先前还担心着呢!” “有人在表白墙问你的联系方式,蒋明皓那臭小子直接就出卖你了!明天训练的时候我帮你教训他!” “江绕,你今天的表演真的是全场高光!” 江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因为害羞而发烫的脸颊,上场前只想着千万别搞糟了就行,没想到大家对她表演这么喜欢,倒是意外之喜。 她回复了几条消息,又点开学校表白墙主页看了看,这才心满意足地再度躺回床上。 “系统,”她喊了一声,“你说,原女主为什么会喜欢武术呢?” 系统在后台认真翻阅原著,“嗯……书里只是一笔带过,也没详细解释,大概原因我先前都给你说过了。” 江绕侧身将放置在床前的枕头拿了过来,随即抱在怀里。 “我以前还挺不喜欢武术的。”她喃喃自语道,“训练又累,我又摸不到门路,借了你的帮助我才勉强好一些,但是也不觉得整日的练习有什么意思。” “那天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赵阳雪如此喜欢并且执着于武术,现在勉强能够理解她了。” 她看向亮着温馨橘光的床头柜小台灯,眼眸微合,目光柔和,似又在怀念,“接收到正反馈之后,喜欢很难不萌芽吧。” 就像她对余稚斜的喜欢,就像她此刻对武术套路燃起的一点斗志,大多数的喜欢源自于内心某一刻的悸动,或许是那天下雨时他及时撑开的那把伞,又或许是今天全场荧光闪烁,艳艳如璀璨星海。 喜欢的开始,轻巧又随意,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来得容易。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1. 喜欢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2. 心悸 “087号,我是086号。原定时间被上方强制更改压缩,现需要你那边紧急调出应对措施。” 那边并未及时作答,只听到几节硬物碰撞的“砰砰”声,紧接着是一长串诡异的电流滋响,期间穿插着几道极其不规律的尖锐机械鸣叫。 “87号,你在听吗?” “对方已断线,现在是录音留档时间。”冰冷的自动回复女声响起。 “87号,我知道你肯定会反对我接下来的行动,但是,没有办法了,这边的信号已经受到干扰开始紊乱,如果不这样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请原谅我对你隐瞒。”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即使我……”他话语停在半空中,久久不能开口,直到自动回复再度响起。 “电量不足,留言存档即将在三秒后停止。3、2、1。滴——” 长久且单调的忙音在漆黑狭窄的空间响起。 他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吞下了刚才差点要吐露的心声。 …… 江饶是在一片嘈杂的铃声中醒来的。 她挣扎着将手伸出床被,在床头柜处来回横扫了半天,这才摸到冰凉的手机。 她眯着一只眼睛,昏昏沉沉地划开手机屏幕。 一瞬间的明亮让她双眼微刺痛,她忍不住合眼缓了一会儿,这才皱着眉再度看向屏幕。 赵阳雪给她发了一连串的消息外加好几个微信电话,江饶迷糊地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看着消息。 “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呢!车都要到你家楼下了!!” 赵阳雪疯狂输出,“孙教练现在已经在磨刀准备杀人了,你注意点吧!” 江饶揉着眼睛,杀人?杀什么?她喜欢吃豆沙包,还有雀巢的那个脆脆鲨小长条。 蓦地,她意识到了什么,瞪大双眼,“噌”一声从床上弹跳而起。 她手指略微颤抖地翻过武术训练微信群聊天记录,这才看到孙教练前几天发的消息,当时她忙着打游戏,只是轻瞥了一眼大概时间,便再度投入到网游中。 直接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再看看时间,她还有五分钟时间搞定好一切顺便瞬移到学校门口,当即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我的亲娘嘞…… …… 江饶原本飘逸柔软的长发乱成一团,嘴上叼着早上余稚斜给她点的半个包子,一边手上抓了书包,另一边抓了外套,穿了双便捷的板鞋,一侧鞋带还混乱地散开着。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看到武术馆的那刻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等善良的同僚拿支架把她运过去。 或者她直接匍匐前进也行,这双腿是实在跑不动了。 “迟到十分钟。” 孙教练皱着眉头看向魂魄已然飘出体内的江饶,“全车人都在等你,车上一共有三十个同学,你以为你只耽误的只是十分钟吗?你耽误的是整整三百分钟,五个小时,也就是5/24天……” 江饶痛苦抱头,师父,你别念了。 她脸色惨白,一脸虔诚且愧疚,“教练,都是我的错,是月亮惹的祸,我等下立马化身仆人玛丽,您叫我干嘛我就干嘛,保证把即将表演的同学们伺候地似东南西北朝皇帝出征。” “别贫,”教练笑骂了她一声,“赶紧滚上车。” “遵命。” 江饶逃荒似地跌跌撞撞上了车,径直一屁股坐在赵阳雪旁边,瘫痪在座椅上,虚脱地似刚参加过大型战争。 “我早在一小时前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昨晚去偷牛了?怎么一点也没听见。”赵阳雪递给她一瓶水。 江饶痛苦地合上双眼,接过那瓶清凉的水,并未急着喝,而是将瓶身往她额上一搁,让身体的燥热逐渐熄冷。 她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该如何向赵阳雪解释,她其实有个倒霉debuff,不管如何一天总要倒霉那么几次,今日的倒霉是听不见电话声响呢?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直接把她往精神病院送。 江饶咽了口矿泉水,选择转移话题。 她一脸严肃地拍拍赵阳雪肩膀,“今天的表演加油!” 赵阳雪:“……” “还有空给别人加油呢,”教练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咬牙切齿阴森森道,“那天校庆表演时候我看你不是恢复挺好的吗?今天你也别单纯以为自己就是去看看的,随时准备好上场。” “不要啊——”江饶惨叫一声,教练已经潇洒挥手自兹去,并不理睬她的痛苦。 教练不愧是教练,打了预防针后就一定会上一记强力针。 江饶握着剑站在一旁的准备区,面色略发白,心乱如麻。 其实经过上次校庆,她已经不再回避武术套路,这段时间练习也打心里十分认真,然而…… 又开始了。 那股莫名其妙冒出的恶心感。 她吃力地咽了口口水,却发现咽喉处仿若突然肿胀起来,所有气息过去,只觉得一阵似刀剑切过嗓子眼般疼痛。 而手腕感觉更加怪异,她垂眸看过去。 手臂光滑白皙,并无异常。 然而她却觉得仿佛有什么滚烫的物体紧紧钳住她的手腕,不允许她有任何行动。 心跳在极短暂的时间内由平静蹿升到快速且剧烈,她略微喘气,企图通过不断深呼吸来调整自己身体这股异样。 无济于事。 然而随着前面表演的结束,身体的难受愈发强烈。 到底是怎么了? 江饶百思不得其解,这具本属于原女主的身体,到底在抗拒和害怕什么? “她”不是很喜欢武术吗?在武术方面也颇具天赋,怎么遇到这场还不算比赛的切磋就惊慌成这副样子? 江饶抬眼看过去。 原本约定在对方武术馆内进行小范围的学习,但对方学校想着和省队交流的机会来之不易,这段时间又是比赛空期,便借了真正的武术套路比赛场地来模拟。 和那天在学校舞台上的反应完全不同,那时候虽然也有不舒服的感觉,但尚且能够忍受。 而现在,她的脸色愈发惨白,额角溢出发凉的细汗来。 手已经脱力到无法很好握住双剑,长长的剑穗贴在她指缝间,却让她感到一阵阵恶心。 她忍不住站在原地弯腰干呕了几声,眼眸微合,艰难地撑着。 “江饶,干嘛呢?到你了。”教练在一旁皱眉,督促了一声。 江饶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她微咬嘴唇,强行将身体的不适遮掩住,“……来了。” 赵阳雪在一旁不安地皱眉,江饶这是怎么了?在车上的时候明明都还好好的。 江饶魂不守舍地站上台,头微微下垂,只露出一小节消瘦的下巴和泛白的唇。 起势,扬剑…… 直到听到一边长剑掉落在地的轻响,江饶才如梦初醒般睁开双眸。 她直直地盯着躺在地面的剑,剑尖如她混乱的心神般,还在不住颤抖。 脑海中某个极度相似的场景一闪而过。 稀少的观众、冷眼的裁判、头顶苍白刺目的灯光、摔碎的剑柄以及合眼快要失去意识的她。 还有那漆黑的房间,一闪而过的粗糙男人的手,贴上她的手腕…… “你叫啊,你不是喜欢这些?你挣扎啊,你不是挺厉害……”嘲讽的狞叫在她耳边如恶魔低语般响起。 江饶皱紧眉头,只手覆上自己冰凉的前额,感受那方传来汗水的濡湿。 “……对不起。”她仓皇地低头说了一句,随即捡起地上的剑,逃跑般离开了场地。 “江饶!”赵阳雪跑过来唤了一声,江饶勉强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哦,”江饶大脑空白了片刻,待回过神来时,她露出一个还算柔和的笑容,“呃……” “就是早上吃太少了,刚才准备运动又不充分,就是……低血糖了一会儿。” 她怕别人不信,连忙佯装自己因为体力不支而踉跄几步,随即又带着开玩笑意图说了句,“唉,主要是咱教练一大早叫咱们来,也不说给点吃的补贴啥的。” “哈哈,就是。”人群里面有个人接她的话顺口说了句。 “教练,人家要吃……” “去去去,”孙教练面部缓和了许多,连忙把一旁起哄的人给赶开,“该干嘛干嘛去,赵古,你皮又痒了是不是?刚才表现很好?长鞭都打你自己身上了,这就是你水平?差点让别人笑话!还有你,孙和……” 教练骂骂咧咧地数落着一群人,江饶趁大家注意力不在放到她身上,悄然往角落移去。 她这招自然没有骗过和她朝夕相处的赵阳雪,赵阳雪端了杯温水跟了过来,“喝点或许会好些。” 江饶亲昵地蹭了蹭赵阳雪胳膊,却又听到她再度问了句,“真的没事?” “唉,没事。”江饶豪放一摆手,随口瞎说了句,“昨晚其实熬夜了,今早又被惊醒,着急忙慌赶来,身体自然就不太舒服。” “别担心了,诶,要到你了,你快去准备吧,我在这边给你摇旗助威!” 赵阳雪笑了声,“等下我表演错了你不能笑我。” 江饶心想你就是表演错了我也看不出来,当即慎重道,“不行,这是额外费用,得价钱。” 赵阳雪给了她一个头顶杀。 江饶“哎哟”了一声,随即眼泪汪汪地和赵阳雪告别。 赵阳雪一走,她的眼神再度落寞下来。 到底是为什么? 她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中悟出一丝不对劲来。 这样关键的反应绝对不可能被一笔带过,她不知道为何的原因只有一个。 系统对她有隐瞒。 她眸色不自觉地加深。 却听到一旁传来一道久违的声音,“师妹。” 她抬眼看过去,是许久未与她有交际的林翡。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2. 心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3. 问题 白日拉长,日光灿灿,拂过的风中带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炎热。 江饶坐在体院馆外的长椅上,看着手心晃动的斑驳树影,最终还是选择开了口,“师兄。” 仔细想来,自从那天KTV乌龙后,她没主动,林翡也没表示,两人之间似乎隔起了一层隐形的壁垒,不约而同地选择避嫌,她原本以为这样的僵持会持续到她毕业,没想到林翡还是站了出来。 “师妹,我……”林翡坐在旁边,和她空了大概两个人的位置。 他犹豫再三,最终开口,“你刚才不是因为没吃早饭贫血吧。” “不,确实是……”江饶话还没说完,一向温和的林翡却打断了她。 “和那天原因一样吗?”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江饶心头一颤,眉头不自觉轻蹙。 “那天”?“原因”? 什么东西? 遇到这样的对话,说的多错的多,选择闭口等候对方再度给出提示才是最好的解法。 江饶低头抿嘴,没有回答。 果不其然,林翡缓慢开口,“那天我问你,你也没给我明说,但是我大概能知道最近你身边发生了一件让你很难受的事情……” 他目光下移,看着前方树木露出土地的一截褐色的粗根,“是……和余稚斜……” 他踌躇着,换了个话题,“你和他……你好像很喜欢他。” 江饶骤然呆滞住,耳朵不自觉地红了一圈,她几乎是有些机械道,“呃,怎,怎么可能呢……呵呵,师兄……你有所不知,我那天,我喝醉了,我乱说的。” 她慌乱地用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感受上端传来的热气。 老天爷,我脸没红吧? 林翡勾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不是傻子,自然从江饶这份慌乱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我之前还以为……” 恰好周围走过一群吵闹的学生,杂乱的声音将林翡这半句话遮盖地严严实实。 江饶没听清,下意识回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林翡摇了摇头。 待那群学生走过,他才站起身来,目光下垂,看着还坐在原地的江饶,轻声说了句,“进去吧。” 林翡站在后方,望着江饶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他攒够勇气想要说出内心深处的秘密时,就会遇到外界噪音的干扰。 他久久地站立在原地,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消散,最后变成一片暗沉死寂。 …… 自从那天起,江饶不光站在场上难受,就连平日里的练习也无法忍受。 只要一拿起剑,身体就不由自主地产生恶心、焦躁的情绪。 同僚和教练看她的眼神也从原先的欣赏赞叹再度回归失望。 她不乏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 “我还以为江饶回到全盛状态了呢,现在看来……也就这样。” “哈哈,或许现在才是她真正的水平,那天是打鸡血超常发挥喽。” 她对武术的喜欢生于别人对她的夸赞,也逐渐消失于别人对她的诋毁。 江饶颓然地低下头。 她闷声收好了剑,不自觉地长叹一口气。 江饶也不是没有问过系统,但是系统表示原著并未详细解释女主产生这样反应的原因,只用“身体不适”一笔带过,它也没办法找到答案。 江饶勉强接受了这一番回答。 即使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因为眼下看来并无其他答案。 手上的剑愈发沉重,每日的练习也逐渐难耐起来。 江饶头不自觉抵在武术馆冰凉的白色墙壁上,让建筑物的冰凉刺激她的大脑,从而更加清醒一些。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有气无力地抬了半边胳膊,手指在兜里面摸索半天,这才拿出手机。 是余稚斜的消息。 “你训练完了吗?” 江饶缓慢打字,“嗯。” “今天训练累吗?” “还好。” “训练的时候想过我吗?” “……” “我很想你。” 江饶抿嘴弯了弯唇角。 我知道。 她背上书包,一边回复消息,一边慢腾腾往门口走去,却见余稚斜开始发一串莫名其妙的倒计时。 “3.” “2.” “1.” 江饶的问号尚且还留在对话框里,她忽然发现前方的视线一暗,下意识抬起头来。 刚好对上余稚斜那双含笑的丹凤眼。 他垂眸看着她,缓缓开口,“0。” 江饶呆愣了半晌,“你——”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在想我。”余稚斜将她身后的书包拿到自己手上。 “……没……” “但是你不好意思承认。”江饶“没有”二字卡了半截,便被余稚斜中途拦截。 此刻她是说想是想,不想也得是想了。 江饶索性沉默,一旁的手却被身边某人自然握住。 余稚斜仿佛觉得和她牵手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拉着她径直往前走,“今晚有其他事情没?” 江饶望着那只被他牵住的手,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挣扎。 “没有。” “行,”余稚斜点了点头,“带你去个地方。” …… 江饶站在游戏厅的小型投篮机前,手里抱着个篮球,正一脸狐疑地看着余稚斜。 她以为,所有青春剧里男主带女主来游戏厅,都应该是夹娃娃,怎么到余稚斜这里,就是来投篮了?! 余稚斜站在另一台投篮机前,暂时没理会她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地投着。 哦,原来是想自己玩,顺便带她来给他加油助威。 余稚斜看上去像根高瘦的竹竿,没想到投篮却很准确,一分钟不到就进了五十多个球,接连不断的“砰砰”声在江饶耳边响起。 “看会了吗?” 余稚斜停下投篮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她淡然说了句。 啥? 江饶再度怔在原地。 老实说刚才一直盯着他脸看了……这篮球……就看了个分数。 然而她显然不可能这样说,只能搪塞道,“嗯……勉强吧。” “试试?”余稚斜向她挑眉示意。 江饶僵硬地扯出个笑容,行,试试就逝世。 接连投了五个,只中了一个。她的好胜心被勾起,看向余稚斜,“你再演示下?” 余稚斜倒也听话,说演示就演示,不带犹豫。 又看了十个球的演示,江饶再度尝试,这次五个球里面能进三个,她略微开心地弯了弯唇角。 下一刻,原本应该站在一旁的余稚斜不知道何时移到了她身后,他下巴自然抵在江饶头顶,双手托住她的手臂。 “这里,”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别样的情绪,仿佛真的是在专心致志教学。 “弯成九十度,左手放在下方。” 江饶倒是不争气地红了耳朵,她木讷地点头如捣蒜,余稚斜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四肢僵硬到不像是自己的躯体,任其摆弄着。 “好,你再发力。” “啊?”江饶回过神来,“哦,哦。” 她听见余稚斜在她头顶轻笑了声。 江饶被他这声笑惹得心痒痒,她缓了几道呼吸,这才将注意力移到手中的篮球上。 手臂伸展,手指微动,只听“哐当”一声响。 篮球很听话地进了框。 诶,还真有点厉害。 江饶略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换了姿势之后球在手中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自球从她掌心脱离那刻,她就知道这球一定会中。 一种非常陌生又酥麻的感觉自她的手心蔓延自整个身体。 “我刚开始打篮球的时候也总是没法将球投进篮筐,后来发现是我姿势有问题,改正之后命中率高了很多。” 余稚斜放开了她,站在她旁边说道。 江饶上下看了他几眼,这才略迟疑道,“没想到,你这么瘦弱……还参加篮球竞技呢。” 余稚斜面不改色,“哦,正因为我瘦弱,所以才带你来这里练习,而不是直接去篮球场。” 江饶:“……”倒是也不用这么诚实。 他停顿了两秒,这才说出了今晚真正的目的,“所以你最近不开心,又是因为什么?” 江饶怔住。 这个问题这段时间她也想了很久,最让人烦闷的是,无论她怎么去猜测,都找不到答案。 她沉默了许久,这才缓慢开口,“……我不知道,只是很心慌。” “或许和剑有关吧,我这段时间看到它,只觉得……很恶心。” 余稚斜目光微凝,缓缓道,“如果实在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换个心情,该让你知道的迟早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要做的,只是等待。” “或者……”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喊了她一声,“徒弟。” 江饶虎躯一震。 “你是不是好久没上线了。” “呃,”江饶面露尴尬,才想起掉马前余稚斜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坚持上线21天,有个师徒活跃成就,我得在全服前一万以内拿到。” 她自知自己理亏,但是也不愿意落在任人宰割的下风,当即嘴硬反驳道,“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当你徒弟了,我回去就退出师门。” 余稚斜没明白她先前为什么“需要”当他的徒弟,且回想江饶掉马甲前和他游戏的点点滴滴,以及她在游戏和现实里截然不同的两种说话方式,愈发觉得奇怪。 她肯定瞒着他什么。 余稚斜不准备当场揭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确实,你确实不是我徒弟。” 江饶心里不妙地一咯噔。 只见余稚斜悠然惬意地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她和他绑定情侣的系统通知截图。 他好笑地看着开始慌乱且企图再次地遁的她,“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 “你说是吧,老婆。”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3. 问题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4. 小猫挠心 或许是她看到余稚斜突然皱着眉头说自己胃疼而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许是余稚斜说奶猫很想她,见不到她就茶饭不思、骨瘦如柴来博得她的同情,总之她是稀里糊涂地被余稚斜带回了他家里。 回到家之后,余稚斜也不装了,先前还病若西施,在出租车上满脸痛苦地靠着江饶,一副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脆弱模样,吓得江饶是一动也不敢动,然而一进家门,影帝火速回复正常人样,腰不酸,头不疼,胃也不抽搐了,立马一脸平淡地给围在他身边的小猫喂食。 江饶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先前沫晴说余稚斜嘴挑,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江饶还记在了心里,后来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余稚斜在饮食上还是好糊弄的,几乎是她做什么就吃什么,从不提半个意见。 偶尔她没点子了,余稚斜还能迅速回想起先前她做的某道菜符合他胃口,一个等着顾客点单,一个毫不犹豫下单,倒是也算和谐。 饭毕,江饶提出要走,余稚斜看了眼外面,夕阳还未完全落下,天边留着一道深橘的长弧线。 他在厨房收拾着碗筷,对外喊了声,“别慌,你先开电脑。” “啊?” 余稚斜慢悠悠回答,“你要解绑师徒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有个成就就差一点点了,直接放弃怪可惜的,你让我拿到那个成就再走。” 末了,他又可怜兮兮地加了一句,“求求你了。” 江饶听他那句话听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逃难似地躲到电脑前,替他点开了游戏。 “怎么做?” 她话音刚落,见余稚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登你的号。” “成就29,累计十天用‘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连招完成日常委托。” 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实则就是前段时间折磨江饶很久的“342431432432”连招。经过了成百上千道练习,这套招数已经被她刻进DNA里,当即手指在键盘上掀起一阵残影。 “恭喜您达成一项新的成就。” 江饶洋洋得意地显摆道,“不错吧。” “厉害。”余稚斜没有犹豫。 江饶高兴地哼哼了两声,得了夸奖,表演欲瞬间上头,她再度操纵角色,“我还会这个。” 一顿操作下,游戏角色在半空中做了个极高难度的后空翻。 余稚斜再度赞美,“动作很干脆,很漂亮。” “诶,你再看看这个。” 江饶从不吝啬向他人展现自己的才华。 余稚斜也配合,她做个什么就夸什么,夸的内容还不重复,直叫江饶从心花怒放到不好意思。 她佯装谦虚地摇了摇头,随口说了句,“你也会夸我了。” 余稚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之前没夸你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饶刚掀起的一层笑意又被余稚斜过去变态般的折磨泯灭。 “你还好意思说,”她瞬间翻起旧账,“是谁一口一个‘大姐’,我发颜文字说我装过头了,我偶然失误就说我榆木脑袋一个,我都记着呢。” 余稚斜坐在她旁边,“我不知道是你。” “你不知道你就不能……” “我很双标。”余稚斜目光坦然,“如果是你,你就是会使用上下左右键操作,我都会夸你一顿。” 江饶刚扬起的气势被他如此认真的目光看得焉巴了大半。 老实说,余稚斜还真做得出来他说的那些事。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整句反驳的话来,最后只能悻悻缩回脑袋坐下。 怎么老是觉得在这人面前理亏。 江饶百思不得其解,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她面对余稚斜几乎是百战百败,只有余稚斜让她吃瘪,没有她让余稚斜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她仔细复盘了自己先前的言行举止,深感自己可能是被自身道德感束缚,每回遇到没道理的时候就主动投降,或许换个方式,比如……无理取闹? 她佯装生气地背过身去,“不管。” 她听到余稚斜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 江饶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又听到身后那人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江饶,你现在是在撒娇吗。” 诶,我—— 她明明是在无理取闹,怎么在他眼里就成“撒娇”了?! 余稚斜脑回路实在是清奇。 她此刻再度陷入两难境界。 如果还坚持着背过身体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余稚斜给她冠名的“撒娇”二字,但是如果转过身来恼羞成怒,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无效遮掩。 江饶想了几条道路,在她看来都是死路,当下只能认输叹气,“说不过你。” “嗯?”余稚斜眉尖轻抬,“你想说过我其实很容易。” “怎么?” “一种是言语的,一种是物理的,你想先听哪种解决方式?” “你按着顺序来吧。” “第一种,你直接让我不说话就行,我什么都听你的,这点自然不会和你往反方向走。” 江饶被余稚斜抛过来的直球弄得有些羞涩。 “哎呀,多不好意思。” “第二种,物理的。”余稚斜叹了口气,“你只需要堵住我的嘴。” 江饶默默抽出几张纸巾,“比如用这个?” “……” 余稚斜无奈扶额,“我以为你会对我好一点,最起码选择一个我也喜欢的方式,而不是……” 他顿了两秒,突然抬起头来,“哦,原来你比较喜欢捆……” 捆绑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见江饶脸噌一下瞬间通红,“我不不……不不……不是那个……那个……没有那方面癖好,你死了心吧!” 余稚斜面不改色,“我想说的是捆住我,也就是绑架勒索的那种,电影里面不都是这样演的?被绑架的嘴里塞个白布。” “倒是你,”他一脸单纯,“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我……我……我……”江饶“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自然知道自己又入了余稚些话语的圈套,当即选择沉默,及时止损。 然而余稚斜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 “哦,既然说到我喜欢的方式,我大概也给你说点,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他目光微微下凝,放在她红润的唇瓣上,缓慢开口,“以谋求一个双赢的局面。”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江饶一瞬间不自在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在冒着燥热的蒸汽,脸色红得似在滴血,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骂道,“余稚斜,你个变态,你在说什么!” 余稚斜觉得世界上没有比逗江饶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他缓缓起身,却见江饶慌张地往身后退去。 余稚斜幽幽然叹了一口气,“放心。” 江饶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却见他随即话语一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我喜欢的,比你想象中还要不能再出口一些。” 江饶:“……?……?!!” 吃饱喝足的奶猫迈着逐渐稳当的小步子朝他俩缓缓走来,到余稚斜腿前讨好地蹭了蹭,余稚斜弯下身把它从后颈拧起来,“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偷听。” 江饶一脸慌乱地躲到角落,看余稚斜的眼神像是看着某种洪水猛兽。 她捂住嘴巴,声音模糊又带着哭腔,“我要回去……” 余稚斜知道凡事都要有个度,此刻再逗下去江饶就要炸毛了,果断收手。 他抬眼看向外面,夜幕已然降临,一片明亮灯光之间闪过疾驰的车辆。 “我送你。” …… 车刚停下,还不算稳妥,江饶渴望地看向窗外,恨不得立马从窗户弹射出去。 先前在车上,余稚斜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偶尔问她吃不吃糖,又让她把车窗关一些,小心吹感冒,江饶把头别过去,不看他。 余稚斜余光瞥过她还泛红的耳垂,忍不住笑了声,“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江饶被说中心思,心里羞愧再度加深,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面憋出几个底气不足的字来,“……要你管。” 余稚斜只是垂眸笑,并未说话。 车门解锁的声音响起,江饶立刻开门,往外跑去。 才到楼层门口,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江饶。” 余稚斜平静说话时的声音并不低沉,带有他这个年龄特有的清脆和明亮,犹如春日山间细细长流的清泉。 江饶止住脚步,慢腾腾地转过头来,“干嘛。” “过来。” 余稚斜自然地张开双臂,等她过来。 江饶觉得别人都已经做好姿势,她不过去有点不礼貌,当即龟速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余稚斜将她抱在怀里,手自然地覆上她的后脑勺,慢慢顺着她那处长发。 “刚才都是逗你的。”他缓慢开口,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让她抬头看着他。 “其实我要的很简单。” 他微垂下眼眸,“闭眼。” 江饶不自觉地听了他的话。 只觉得额间覆上一层温热和柔软,她听见余稚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只是这个。” 她睁开眼眸去看他。 周围一片暗淡之间,人背后点点灯光变得模糊又柔和,他的模样清晰地立在中间,面上神情虽淡然,一旁的耳朵却红了大半,耳尖透明而红亮,逐渐与门外那盏悬挂着的橘灯融洽在一起。 从容之间又露出最本质、最脆弱的青涩。 江饶突然意识到,余稚斜并非说话滴水不漏,万事也从不永远在他掌控之间。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非常直率且坦诚。 喜欢就是喜欢,思念就是思念,心跳的声音不需要被隐藏,如果对方没听见,他从不介意反复强调。 有人会在情感里面较劲,所有的博弈必须交出相同的筹码才肯甘心,若对方不伸出手来,他即使内心煎熬挣扎,自傲也不允许他付出任何,然而余稚斜不一样。 每一局他都直接抛出自己的所有,好似在说,这是我自愿给予的一厢情愿,而你只需要抛出一点,就已经足够。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4. 小猫挠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5. 相亲对象 江饶面露烦躁地卧在公交车座椅上,眼皮半耷拉着,目光无神看向窗外。 【江饶:“我真的不能不去吗?”】 【系统幸灾乐祸:“抱歉,需要走这段剧情呢。”】 江饶难受地理了理被窗外风吹乱的刘海,长久地叹气。 新时代,还有哪个好人会在21岁就被安排相亲?! 江饶忍不住扶额崩溃,她看起来很期待嫁人吗? 她大学还没毕业,正经恋爱也没怎么谈,便直接跳过无数步骤,被皇上不急太监急,生怕她打一辈子光棍的父母安排妥当了。 然而—— 她眸光微暗。 不愿相亲是一点,父母和原女主关系不好也是一点。 原女主的便宜父母对其持不理不睬的态度,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一种灾难,但在白亿青本人看来,却是一种难得的轻松。 她自己的原生家庭还一塌糊涂呢。 对于父母这种天生的血缘关系,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相亲。 他们真想得出来。 原女主的父母将他们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土地,小时候家里穷,没读过什么书,所有的观念皆是传承上一代和周边人。 平日里他们累于生活琐事,不会上网,也拒绝了解新事物,思想还停留在女人得裹小脚的时代,认为女人一定要端庄、勤劳、踏实肯干,一切都要以家里的支柱——也就是丈夫,为重心。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无非两件,一是结婚,二是传宗接代,其余不过是闲来发慌才去追求的。 在这样的观念下,他们自然对原女主一股脑门追求武术万般不理解,本来女人只用在家老老实实相夫教子,根本不需要学多少知识,江饶不仅要学,还要一步步摆脱他们的掌握,去学“打打杀杀、极度残忍”,只适合阳刚男人练习的武术。 两人气绝,当即断了江饶的经济来源,没想到江饶也是个硬脾气,熬了无数个夜打零工、挣奖学金,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就是不肯服软。 他们打电话给教练诉苦,教练竟然也不理解他们的苦口婆心,只是说,“江饶是个有天赋的好孩子,孩子都成年了,有自我的选择和坚持是件非常好的事情,您二老不要担心。” 他们如何不担心,别人听到自家女儿是个学武术的,生怕以后稍微动点拳头,反而会被女方家暴,自然是千推脱、万拒绝,都说,“唉……你们这女儿……要不得,不敢要。” 掉价!实在是掉价! 老实本分一辈子的父母绝对没有想到会因为女儿而蒙羞。 前段时间好不容托了几回人,终于求来一个愿意接受江饶的。 父母看着那人虽然一脸颓废,面色蜡黄,衣服穿得也不周正,走起路来一摇一晃,不太像个正经人。 但好歹愿意接手他们那“掉价”的女儿。 媒人拉着两老人到角落,面色难堪地说了点小话,两人听完,皆是脸色一变,爸脸色黑沉,眉头紧锁,妈一脸惨白,浑身发抖,连连说,“要不得……要不得……咱们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不就是贞洁呀……你这是要我女儿……” “闭嘴!”爸低声呵斥了一句,“妇人之仁!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低眉顺眼一辈子的妈慌乱地闭了嘴,只留那心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那也总比你女儿不服管教、打一辈子光棍好!”爸哼了一声,故作姿态地想起个很早学来的成语,“鼠目寸光!先前我说用链子把她关家里几天,你最后坏事,把她给放了,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你还好意思开口!” 妈身体一抖,垂下眼眸来,不敢再多说话。 眼泪像串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地下掉。 “不能再拖了,隔壁老李家那女儿,还没江饶大呢,就已经生两孩子了,看看人家现在家庭多美好,咱家冷清清的,没个活气。再拖几年,你女儿就是倒贴对方也不愿意了!” 可不是,那就是连狗都能笑话的大龄剩女了。 纵使这份计划来得太草率,父母还是咬咬牙,在江饶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两人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毕竟这年头,女人失去清白只是一份罪过,不结婚,可是人人喊打,人人皆可唾弃的滔天大罪。 可是,谁曾想,原本美好的计划再度被江饶毁了。 就是放纵她学武术的缘故,她竟然从那屋子里面逃了出来,并且不懂事地和他们再度断绝了关系。 她说她恨他们。 恨到长久不接电话,恨到不愿回家,恨到继续一意孤行。 这段时间江饶似乎想开了,在母亲的多次沟通下,勉强愿意回家再相亲一趟。 对象还是原先那个人。 虽然对江饶的反抗很不满意,那个人却深切地迷恋上了她。 原因无他,不过是最肤浅的皮肉喜爱。 是日想,夜也想,恨不得那天的场景日日夜夜重复着。 即使那天对于原来的江饶来说,是长久让她感到恶心,堪称噩梦一般的存在。 然而,现在换了芯子的江饶,并不知道这层隐秘的真相。 她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相亲,碍于母亲多次说教,她不厌其烦才勉强回来。 这就让她在回家路上的巷子里面见到那人时第一反应不是逃离,而是站在原地认真思索。 “你……”她总觉得眼前这位猥琐大叔十分眼熟,然而她仔细想了想,确实没见过。 再看着着装,蓝色工装服,下边配了双古早的墨绿胶鞋,倒是和她爸妈给她说的相亲对象有几分相似。 “江饶……”那人佝偻着身子,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即使不认识,江饶也觉得眼前这人让自己生理性感到恶心,她偏了偏身子,“你认识我?” 既然认识,那大概就是她的相亲对象了。 江饶面色僵硬,勉强勾了个难堪的笑容,她那便宜父母的眼光实在堪忧。 “不好意思啊,咱俩可能有仇吧,我不是很喜欢你。”江饶皱着眉头,直截了当地说了句。 那人狞笑了一声,“哪轮得到你喜不喜欢的。” 江饶再度皱眉,然而,下一刻,那人却极其不懂分寸地将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一股在记忆里面多次次重复想起的恶心感觉瞬间在江饶脑海中汇聚、重叠,又与此刻拼接在一起。 这段时间无数次控制不住的呕吐,无数次厌恶,无数次莫名的落泪。 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原来……”江饶眸色愈发深沉,垂眸冷笑,声音阴森而又愤恨,“是你啊。” 而此刻,另一只熟悉的手也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江饶不知道此刻余稚斜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此处,她依然低垂着头,声音冷漠而平淡,“余稚斜,你放开他。” 余稚斜缓慢地眨眼。 她很少叫他全名。 两秒后,他顺从地放开。 那人见不知怎么来了个陌生男子,竟敢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当即一怒,“你算老几——” “砰——” 他嚣张的话卡了半截在喉咙里面,还未说出口,只觉得一阵让他无法反应的快速,眼前的事物陡然旋转模糊,再一睁眼,他竟然已经被人踩着胸口,倒在了地下。 江饶弯下腰来,只手握住他的咽喉,皮笑肉不笑道,“我烦了好几天,没想到答案自动找上门来了。” “你、你、你……”那人喉咙被钳制住,呼吸不顺畅,心里想说的话憋成一团,却只能涨红脸当结巴。 原女主江饶遵循着“练习的武术不能拿来打架斗殴”这条铁律,即使当时恶心到极点,也只分了力气逃离,并未对这人动手,而现在的江饶没有这么高的道德束缚,也不管这些。 “人渣!”江饶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小腹处,剧烈的疼痛自身体中间传来,他忍不住将身体弯成一团,似只被烫熟的虾米。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然而可笑的身为男人的自傲以及天生对女性的瞧不起还让他有勇气放出狠话来,“你……我要把那天……那天的事情……都说出去……让你没脸……” “我有没有脸,是我自己决定的。”江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行将他的头拧过来,让他残破扭曲的脸对准自己,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你又算老几?可以帮我决定。” “而且,明明是你做的错事,怎么反而成为你威胁我的把柄了?” 每踢一分,江饶的身体就轻松一分,某种最近一直缠绕着她的烦闷逐渐飘散至空中,最终归于平静的虚无。 见他隐约有神志不清醒的状态,江饶这才止住拳脚,然而她依然没选择这么轻易放过他。 江饶只手提着他后脑勺处的衣服领子,将他往小巷深处的垃圾堆里拖。 他的双腿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深浅不一的痕迹,那双军绿色的破胶鞋已然自他的脚后跟脱落,露出破了个洞的灰黄袜子。 江饶毫不犹豫地将他丢弃在垃圾堆中间,她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忍住心中的不适,开了口,“下次你要是再敢出现我面前,少说给你断条胳膊。” 料理完这一切,她才有空去看向一直站在旁边并未说话的余稚斜。 先前还英勇撂狠话的江饶此刻却肉眼可见地怂了起来,“呃,你……怎么来了?” 余稚斜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手里拿了张纸巾,缓缓走了过来。 他垂眸仔细揩去江饶额角因为剧烈运动而溢出的点点细汗,又将她略微混乱的长发理顺,这才开口,“你不开心,我也在找原因,刚好找到这里,就见到你了。” 江饶东张西望了半秒,这才悻悻开口,她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你知道,我那个……练武术的,力气要大一些……” “很厉害。”余稚斜认真赞叹道,“唯一需要改进的是下次让我来动手。” 江饶:“……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暴力来着。” 余稚斜纳闷,“怎么会,如果我是你,他是不是还活着都得打个问号。” 江饶无奈扶额,“我们俩能聊到一起是有原因的。” “是吗。”余稚斜勾了勾唇角,“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什么?” “相亲啊。”江饶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余稚斜脸色虽然挂着笑容,然而眼底却不见任何笑意,他的声音异常轻柔,“嗯?你说什么?” “相亲?和谁相亲?” “你除开我,还有第二个选择的相亲对象?” “呃……”江饶唯唯诺诺道,“有……有的吧……不过,你的竞争对手……在刚才已经被我打来躺地上了。” “哦。”余稚斜淡然说了句,随即大步一跨,走到江饶身后。 江饶纳闷地转过头来,却见余稚斜笑眯眯地走到那人躺着的垃圾堆旁边,与那还有力气半眯着眼睛的人渣对视,随即—— 只听狭窄的巷子深处爆发一声轰鸣。 一时间四周电线杆上停留歇息的鸟类齐往天空逃窜,翅膀煽动的声音长久徘徊着。 余稚斜这才缓慢走了出来,他优雅从容地站在小巷的十字路口处,半边黄灿灿的夕阳印在他前身,而后半却是死寂般的昏暗。 “好了,现在我的竞争对手昏过去了。”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5. 相亲对象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6. 爱 江饶不知道情况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此刻像个局外人一样局促地坐在客厅角落,而本应该是外人的余稚斜正被她那便宜父母当宝贝一般围着。 “小余啊,多大了呀今年。” “阿姨好,今年21.” “上班了吗?” “没有,”余稚斜老实回答,“还在上学。” “上学啊……上学好,有文化,有知识,走到哪里都不怕。”爸拿了两个小型喝酒杯放置在桌上,有些醉醺醺地说道。 余稚斜礼貌地笑了笑。 “江饶,”爸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坐在角落的她一眼,“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呢?去做饭。” 江饶怔住。 这样强硬的命令语气让她下意识觉得不舒服。 余稚斜同样也是眉头轻蹙,开了口,“叔叔不用,一般在家里都是我做饭,我去帮帮阿姨。” “诶,”爸皱着眉头摆手,仿佛在他看来男人进厨房是耻辱一般,“哪有男的进厨房的。” 男的是多金贵?怎么不能进厨房了? 江饶心里愈发不舒服,然而,当她抬起头来与爸对视的时候,她却又很快胆怯下来。 那样皱眉……是不喜欢她了吗? 小时的阴影再度袭了上来,江饶低下头去,抿嘴不言。 “江饶。”爸加重了语气,“翅膀硬了,叫不动了是吧。” 江饶面色发青地缓慢站了起来,当余稚斜以为她会反驳时,却见江饶低垂着头进了厨房。 余稚斜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为什么? 这不符合她平时的脾气。 “叔,不好意思,我进去看看。” 他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太自作主张,便给了个台阶,“我平时在家做饭习惯了,不帮点忙心里不舒服。” 江成闷着坐在椅子上,“真是怪了。还有男的爱进厨房的,娘们儿样。” 本身余稚斜细胳膊细腿,一张白脸就不让他满意,现在甚至还要进厨房,当即内心对他的评价再减了几分。 现在都在号召什么自由恋爱,江成觉得都是狗屁,不如一直包办婚姻,自家姑娘找的就是不靠谱。 “怎么了?”余稚斜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未来岳父心里的好感度已经快成减到负数,不过即使知道,他也没空去修正分数,他现在所有心思都放在江饶这边,“不开心吗?” 江饶闷闷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余稚斜凑了过去,突然咳嗽了两声,正了正声音,随即一本正经开口道,“老师抽人起来背书,你知道第一个抽到的是谁吗?” 江饶:“?” 余稚斜一脸高深莫测,“是旺旺。” 江饶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旺旺仙(先)贝(背)。” 江饶一脸复杂地用胳膊碰了碰余稚斜的手臂,忍不住笑骂了句,“你有病吧。” 余稚斜并不反驳,只是挑了挑眉,“心情好点了?” 江饶这才扭扭捏捏道,“嗯……” 过了半晌,她又小声开口,“……谢谢。” 余稚斜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饭桌上,江成大概是喝醉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数落江饶练武术显得整个人不温柔,一会儿又说未来找不到好工作,总之尽是批评,没一句顺耳的好话。 江饶搪塞着点头,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停安慰自己,他只是在说原女主,和我本人白亿青没有半点关系。 没想到余稚斜倒是担心她,他的手从桌子下面伸了过来,将她略微发凉的手握住,江饶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余稚斜对她缓慢摇了摇头——不要试图和醉酒的人讲道理,也不要把他的话放心上。 江饶抿了抿嘴,头依然垂着,心情却没有先前那么烦躁。 爸喝醉了,妈在一旁收拾着,江饶也不想再多留下来,匆匆告别之后便拉着余稚斜离开了。 两人沉默着走在路上,余稚斜却突然冷不丁问了句,“刚才为什么不开心?” 江饶一怔,下意识逃避道,“……没有吧……你今天来的路上坐了很久的车?” “没有很久。所以你为什么不开心?” 江饶眉眼微垂,随即迟缓开口,“……没什么,就是觉得……如果反驳的话我爸……会不太喜欢我吧。” 余稚斜不理解,“为什么反驳就会不喜欢?” “呃……”江饶想了想,“大概这样就会代表我不乖?” “可是你很乖。” 余稚斜认真地看着她。 江饶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当害羞乌龟,“你说什么呢。” 她慌乱解释道,“我说的那个乖,是听话的意思,你知道吧,有时候大人教训小孩,会说,‘如果你不乖,我就不要你了。’” “本来就不应该有这种话,”余稚斜缓缓道,“乖和不乖,不应该成为父母给予孩子爱的判断标准,不乖的小孩同样也值得被爱。” “但是,”江饶绞尽脑汁地反驳,“你这边给予无限的爱,但是对方一直不领情,也不听你的话,你难免也会泄气吧。” “爱是我心甘情愿的单向箭头,”余稚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如果爱需要对方按照自己心愿改变才能继续爱下去,那不叫爱,那叫交易。” “小狗咬你一口,你会短暂伤心,但你不会停止爱它,爱无法控制,即使你的内心告诉你,小狗很不听话,它把你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但是当它下一刻看向你的时候,你对它的爱又战胜了你的理智。” “当然,我不是说你是小狗的意思。”余稚斜摸摸江饶的头顶,“爱起源于自己,也消失于自己,对方不爱你了,只能说明是对方变了,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需要自责也不必反思。” “会有人一直爱你,即使你‘不乖’。你要始终相信。” 余稚斜浅浅勾唇,不害臊地地顺口推荐自己,“比如我。” 江饶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她耳廓泛着粉红,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嘴唇轻咬,忍住快要哭出来的冲动,佯装听不懂余稚斜在说些什么。 她习惯了太久的不被理睬和不被在意,以及一次次被抛弃,先前爸的言论只让她短暂不舒服,而此刻余稚斜的温柔和理解才真正让她感到心里发酸。 她控制不住地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微沙哑道,“……谢谢。” “我把你弄哭了。”余稚斜停住脚步,站在她的面前,眼神暗淡。 他的手指轻柔地抚上她的侧脸,将她温热的眼泪一点点揩去。 “不是……”江饶低下头来,哽咽道,“我只是……” 余稚斜将她抱在怀里,声音轻柔地哄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难受,但是难受的时候就哭吧,我在的时候你大可以不用忍着。” 末了,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在你也不用忍着,给我打电话,发信息等等都可以,你知道的,我回你消息一直回复很快。” 江饶哑着嗓子,声音颤抖着,“你不问我为什么哭吗?” “如果凡事都要问个一二三,未免有些太烦。”余稚斜轻拍她的后背,“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听,你不想说我不会问你。” “难过不需要冠一个理由,有时候或许你只是因为看着一朵小花掉眼泪,也很正常。” 江饶沉默了很久,只能听到她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余稚斜并不着急,只是偶尔替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她啜泣着喊他。 “余稚斜。” “嗯。我在,怎么了?” 江饶低垂眼睫,似乎是考虑了很久,又似乎是只在瞬间做了决定,她轻声说了句,“等我……拿到前三……” 她的声音低到像是要被风即刻吹散,可是余稚斜还是听清了。 “我们试试吧。” 他闭上眼睛吻了吻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的额头。 庄重又认真地回应了她。 “江饶。” 她抬起头来。 余稚斜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了很久,却并不说话。 直到江饶因为不好意思而别开视线,才听到余稚斜开口。 “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为什么?”她愣住。 “不为什么,”余稚斜再度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声音沉闷又藏着难以疏解的不确定,“我只是觉得……” 他眼眸微合。 想起她抬头看他的模样。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时候,明明是应该互相袒露真诚的时候。 她蓄着晶莹泪珠的眼眶却在因某种害怕而颤抖,眉毛不自觉蹙着,嘴角却在上扬,像是一块已经倾斜到橱柜边的漂亮瓷器。 下一刻。 好像就要碎掉了。 …… “李嘉……是吧?” “嗯。”余稚斜拿了个小勺子,正一点点喂食着他面前的小猫,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 “这人当了很久的无业游民,最近托关系才到一个家具厂上班,怎么,他惹到你了?” 余稚斜想了想,“他是我情敌。” “啊?”对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没发烧吧,他是你情敌?!你俩……审美还能统一到一起去,也不容易。” “对美有一致的看法并不奇怪,”余稚斜淡然道,“那边工作可以停了,另外。” 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眼露寒意地笑了一声,“他似乎觉得别人的看法很重要。那就把他做过的事情在他家附近好好宣传宣传。” “他好像还喜欢喝酒?”余稚斜将小猫提起来,送到微型体重秤上,他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 胖了一点,还算不错。 “这点你随意发挥吧。我不管。” “老大,你真让我随意发挥啊?”那边笑了笑,“你真不管?” “真不管。”余稚斜划开微信聊天框,发现通话中手机网络很差,随即开口道,“挂了。” “诶——” 那人被火速挂断了电话,却又听到身边有人揶揄道,“又被挂电话啦?” “肯定又是急着给他老婆发消息,”那人愤愤道,“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先前好几次打游戏也是这样,打着打着他人就挂机了。” “得了吧,哪次不是靠老大力挽狂澜才赢的,人家实力强就是有资本玩忽职守嗷。” “就是,方回,你多练练你的技能行不行,别每次都第一个阵亡。” 方回愤恨地转过去,决定不理他们。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6. 爱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7. 等待 他捏着白纸的指尖冰凉,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无法控制地自动重播着。 之前所有的疑问都合理地串在了一起,为什么按照原著应该对男主死心塌地的女主突然性情大变,对他退避三舍,为什么明明已经喜欢,江饶却那么犹豫,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她是那样的表情…… 他颤抖的手覆上自己发烫的额头,下方喉咙无助地哽咽着。 余稚斜痛苦地合上双眼,节奏混乱且绵长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那道怪异的机械声毫无歉意地说道,“我放错了视频。你不会怪我吧。” “……你是谁。”余稚斜哑着嗓子问道。 “我是,”对方诡异莫测地笑了声,“系统哦。” 余稚斜握着纸条的手一紧—— …… “第五段和第六段你没连起来,”孙教练不满地皱眉,“这部分连起来并不困难。你这是怎么了?” 江饶抬手擦去刘海边的汗水,她有些失神道,“……不好意思,教练。” “马上就要比赛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孙教练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能在这个小点犯错误呢?你不是不知道,基础犯错误扣分最多。” 见她还是低垂着头不说话,孙教练最终长叹一气,“我也不敢多说你,怕你压力大。但是你自己也要清楚,留给你训练的时间不长了,人这辈子能打几场比赛?” 他目光看向另一边,声音淡淡的,“运动项目……哪个吃的不是青春饭。” 那边几个新来的正有说有笑地练习着。 江饶眼眸微敛,闷着声音将垂在腿边的剑再度握起来。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好好训练。 论态度,江饶基本可以说是问心无愧。然而运动项目不比书本的某个知识点,熬夜突击几天就能有成效,运动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积累,即使力量够了,技巧和习惯也不是一天就能全灌在人脑海中的。 先前她借助系统和自我的思考,还能正常练习和表演,然而自今天早上开始,系统突然失联了。 江饶在发现无法联系上系统的那一刻,甚至产生了今天请假的想法。 然而,她还是心里忐忑地来了。 其实请一天假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歪着脑袋细想,我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是不好意思以随意的态度面对每日勤奋苦练的同僚,我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无法忘记那天舞台上所有人挥起的荧光棒。 但现实从来不是童话,硬着头皮来的奖励不是夸奖,也不是自我坚持的感动,而是能力不足暴露后他人带着催促意味的批评。 江饶手里握着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塑料瓶身被她捏地发出几道轻响,她曲腿坐在休息的软垫上,背疲惫地靠紧墙壁,另一只手倦倦地滑动手机屏幕。 不光系统异常,今天早上余稚斜也没发早安过来。 是还在睡觉吗? 江饶沉下眼眸。 已经快十二点了。 冰凉的矿泉水仓促地滚进她的喉咙,一瞬间始料不及的刺激让她呼吸不稳,她弯着脊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待缓和过来时,发现眼眶酸涩,不知是被呛住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脸颊处留了两道慌乱的泪痕。 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尖,将那泪痕慢慢擦去。 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哭。 江饶面无表情地想。 是水太凉,而外面的温度又实在太暖了。 已经息屏的手机在此刻震动了两下。 江饶心一动,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把屏幕点开。 “江饶,你教资考了吗?没考就赶紧去考一个,回来这边当个体育老师多稳定啊,前几天我看你李叔那女儿就……” 是许久没和她说过话的大姨发来的信息。 江饶眼神暗淡,还未看完消息就已经退出了聊天框。 她下意识往下方看去。 和余稚斜的对话还停留在昨晚十二点。 还没发消息来…… 她抿了抿嘴,看着光滑的地板发呆。 为什么我不能主动给对方发个消息呢?她想了想,为什么一定要等余稚斜开口呢? 江饶并未犹豫,快速发了段,“早上好。” 下方配了个小熊揉眼睛的表情包。 余稚斜平日里回复消息很快,除非是凌晨三四点,其他时候基本上她发了内容,最多等一分钟,对面就来了回复。 然而—— 或许是真的还在睡觉吧。 江饶等了十五分钟,还没有听到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已经结束训练的赵阳雪才发现江饶已经焉巴在角落有一会儿了,她疑惑地看了两眼,收了剑准备过去问问,却在中途被教练喊了名字。 “小雪。” “诶,”赵阳雪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平日里教练很少关注她。 孙教练笑了笑,“别紧张,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孙教练赞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上次友谊表演的时候你状态很好,被对方教练看中,现在有个额外学习机会……” “真的吗?”赵阳雪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忍不住笑道。 “是的。而且那个教练是代表国家队教练来选人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咱们省队实力不俗,他也就看中了三个人,等会儿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叫上林翡、赵光来我办公室,填个资料。” 国家级……那岂不是说明…… 赵阳雪吃惊地用双手捂住因为高兴已然成o型的嘴巴,眉眼含笑,忙不迭点头,“好的!我马上就来!”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江饶。 然而她唤江饶的话还没有出声,眸光看过去,江饶缩成小小的一团,垂着头神态倦厌地窝在角落。 赵阳雪的高兴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那天要不是江饶的表现过于异常,最后甚至出现了重大失误,这名额应该还有江饶一份。 赵阳雪自来到省队的那天就和江饶结成了好朋友,只有她知道,江饶虽有天赋,然而一路走过来吃的苦也不比她少。 这样的好机会从任何人手边溜走,都是一份遗憾的打击。 一向热情大方的赵阳雪此刻踌躇了起来。 再一抬头,就看见江饶已经起了身,面色正常地往她这边走来。 赵阳雪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强有力且温暖的拥抱抢声回答。 “好棒。”江饶声音带着颤抖,“其实我都听到了,你不要担心我会不会因为你被选中而我没有被选中而伤心。” 她的声音轻轻,像是冬末春初刚来的一缕耀眼却不灼热的阳光,“但我也不想对你说谎。” 江饶想起她最初的那份悸动,那道璀璨的银河,声音已经哽咽,“其实我也想,但是……那天状态确实很差,没关系。” “比起我自己,我看到你好,我更高兴。” 本来武术也不是“我”的追求,我只是……我只是临时上车,我临时喜欢了一下,我临时…… 可是我认真读过你在原来小说中虽着墨不多,但依然让人敬佩的坚持和一次又一次从不退缩的勇敢。 “赵阳雪。”江饶认真地念着她的名字,“你会走得更好,更远,你会变得更厉害,因为勇敢的人值得得到最后的宝藏。” “江饶……”赵阳雪哽咽住喉咙,“我……” 江饶笑了笑,力度很轻地拍拍赵阳雪的后脑勺,就像余稚斜曾经安慰她那般,“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掉眼泪珠子。” 她的拥抱再度紧了紧,随即又放开。 她眼眶红着,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去吧。”她说。 “教练在等你签字。” “不过你也不要松懈,”江饶伸出舌头调皮笑道,“我会追上来的,就暂时让你走在前面吧。” 赵阳雪走在前方,但她在到武术馆门口时突然止住脚步。 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擦掉了心情万分复杂的眼泪。 临近夏日的暖风吹拂,带动她额前的碎发,缀了明丽阳光的衣角在风中舞动着。 她站在明亮的外景中,看向还停留在武术馆内的江饶,长久的无言对视中,她眼里永远存留一份最诚挚、永不褪色的期待,“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 无论是先前经常练到凌晨的江饶,还是现在这个偶尔会犯低级错误、偶尔沮丧、偶尔不知所措神态厌倦的江饶,赵阳雪不知道为何她在上次失败后改变如此巨大,但江饶在她眼里,本质上,始终如一。 害怕、胆怯、犹豫、惆怅,但是该来训练就会及时到场,从不缺席,不当最懦弱的逃兵。 …… 【警告!086号!红牌警告一次!红牌警告一次!禁止干预结局!禁止——】 单调却充满压迫感的自动警报被他突然掐断。 086号躺在数字禁闭室的中央,他伸出自己依然开始模糊褪色的手掌,不禁荒凉地笑出了声音。 禁止干预结局吗? 这个版本,我存在的理由,就是将原本已经开始不稳定的结局干扰并改写…… 狭窄黑暗的禁闭室角落空荡荡,他看向那边的眼神却无比眷恋,仿佛在那边已经躺了无数个曾经的“他”。 “他”会是最后一位牺牲者吗? 086号不知道。 编号已经排到这里了。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7. 等待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8. 为什么 直到赵阳雪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江饶才转身回去收拾书包。 她怕自己错过,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 十二点半,还是没有回复。 怎么了呢? 江饶皱着眉头想了想,不会是生病了吧? 余稚斜似乎是有胃病来着。 她犹豫着,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她还在等待,却听到原本流畅的铃声骤止,紧接着自动回复弹了出来。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江饶一愣。 没道理。 如果真的无法接通,那么在一开始就会响起提醒,而不是现在。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脑海中冒出一个在现在的她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答案。 余稚斜挂了她的电话。 为什么? 江饶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皱眉思索了几秒,依然想不出个合理的答案来,最终还是疲惫地提起书包,步履沉重地往武术馆门口走去,心情差到了极点。 然而,刚走到第二食堂,她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某个角落。 过于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底发颤。 她呆愣地看着那个背影。 还有背影旁边的女生。 极度相似的身高,略微消瘦的背影,随性又质朴的格子衬衫,深蓝的牛仔裤以及一双墨黑低帮帆布鞋。 以及白皙的后颈那片微翘起来的尾发。 那个名字不受控制般呼之欲出,“余……” 却又被她犹豫着停住。 不会的。 如果是余稚斜的话,旁边不会出现个女生。 而且他这身衣服也好久没穿了,应该是看错了。 江饶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挪开视线。 那余稚斜到底在哪里。 她内心焦虑地仿佛同时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咬,江饶握着手机,纠结再三,最终还是转过头来,看向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手指颤抖着,在手机上再度拨打了余稚斜的电话号码。 下一瞬,她瞳孔微缩,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方—— 那人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从衣兜里面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点了两下。 江饶听到自己这边原本还在正常响动的手机铃声突然停止—— 那道自动回复再度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她按了挂断键。 那人只是侧了半个身体,与她隔了有一段距离,江饶不太看得清他的脸,却已经肯定,那就是余稚斜。 是那个一早上不回消息,不接电话,让她担心又焦虑,此刻又莫名其妙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余稚斜。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原本低头看着手机的视线往江饶这边一偏。 江饶连忙转过身去,与他错开视线。 奇怪的明明是余稚斜,怎么现在她倒是像个亏心人般躲躲藏藏。 江饶难受地吸了吸鼻子。 万一只是巧合呢? 她内心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毕竟刚才隔那么远,也没有看到正脸,或许是我瞎担心呢? 她的指尖在微信对话框内动了动,还是壮着胆子,给余稚斜发了消息。 “刚刚我看到你了,你是在二食堂外面吗?” 消息再度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江饶想让他快点回复,又怕他真的回复。 她抱着手机坐在教学楼前的长椅上,疲倦地靠着身后的树干,抬头看那些深棕的树枝。 强劲、硬朗、充满生命力。 树下的她空着没胃口的肚子,还在等待一份她预计并不好的回复。 等待越久,她心越沉。 终于,在她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在她微微出汗的掌心震动。 江饶心脏一缩,连忙点开。 却见余稚斜对她早上发的一堆消息视而不见,只是草率回复了一个字。 “嗯。” 再无下文。 她长久地盯着那个字,似乎要将这个“嗯”拆解成无数层意思才甘心。 他没有说早上好,也没有问她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他们两个好像瞬间成了纯粹的陌生人。 没有过多的疑问,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她勉强拿着手机,心里却一阵阵发凉。 江饶嘴角下压,露出个荒唐的笑来,“为什么?” 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 “只有一个‘嗯’吗?我在这边我很……”我很担心你。 她话打了一半,又再度删除。 最终只剩下一句最苍白无力的,“为什么。” 余稚斜没有回复。 再打过去,那边已经显示关机。 现在连拿出手机按下拒接按钮都不愿意了吗? 江饶牵强地扯了扯唇角。 她目光空洞地看向地面,头微低垂着,再度陷入了精神迷茫。 先前余稚斜告诉她,凡事只要找到原因,就可以顺藤摸瓜慢慢解决。 然而现在告诉她这个道理的人,却不肯告诉她问题原因在哪里。 沉默和拒绝沟通是最痛苦的绝望。 江饶眉眼疲倦,长叹一口气,这才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她动了动略微僵硬的四肢,再看了眼息屏的手机。 她目光微凝,将内心的不快乐堪堪压制住。 无论如何,在这里自己乱想内耗是得不到任何疏解的,冤有头债有主,总该问清楚。 …… 然而,纵使江饶已经下定决心,她还是拖延到了第二天才真正行动。 余稚斜不回复,或者说只会敷衍回复消息,打电话也会被他挂断,目前能找到余稚斜的方式无非两种,第一种是查他的课表,在他上课前在教室等着他,第二种是直接去他家里。 先前余稚斜给了她钥匙,又录入了她的指纹。 但是,纠结了半天,江饶还是放弃了这两种方案。第一种让她看上去像个求而不得的怨妇,第二种…… 她不敢去尝试。 或许兴冲冲去了之后,只得到个余稚斜换锁、消除指纹的答案。 现在的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可能会呆滞站在门口,胸腔里憋了一长串质问,却发现被拦在最原始的一道困难前的自己。 今天刚好是原女主特意选修的四节连堂课。 为了能和余稚斜多聊一会儿,江饶很早就去了教室,找了个还算隐蔽的位置。怕别人先于余稚斜坐过来,她还在旁边的位置上放了本书,就等着余稚斜。 但是她大概是忘记了。 余稚斜可能不会走过来。 离上课还有两分钟,这个教室本身就不算大,来上课的人又多,自然是座无虚席,身旁她自作主张为余稚斜留的位置被别人问了一次又一次,江饶每次都涨红了脸不好意思摇头。 她沉闷地叹气,余稚斜,你快来吧。 最终,在离上课还有一分钟时,她看到门口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他又回到了过去的穿衣打扮,熟悉到让她想要掉眼泪的格子衬衫、牛仔裤…… 江饶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她的指尖在发颤。 和昨天下午的穿着一样。 这次她看清了脸,不能再骗自己那个人不是余稚斜了。 然而。 她想起自己当初宽慰赵阳雪的话,“勇敢的人会得到最终的宝藏。” 虽然很不好意思,她还是鼓起勇气叫了声,“余——” 与此同时,一道清脆甜腻的声音在教室另一个角落响起,“余学长!这里!我给你占了位置。” 江饶剩下的话死死卡在了喉咙里面。 她眼睁睁地看着余稚斜抬头看向那道声音,几乎是没有犹豫地,他抬脚走了过去。 期间,没有看江饶一眼。 “勇敢的人”。 江饶面色发白地坐下,将占着位置的书拿回来的那刻,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视线逃避性地往窗外看去。 金黄阳光落在嫩绿新叶上,微风轻拂,一派和煦春光。 好漂亮的景色啊…… 她皱着眉,却挤出一个笑来。 怎么就……我怎么就…… 却不想,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这边有人吗?我可以坐这里吗。” 江饶猛地抬起头来,下一秒,她的目光再度暗淡。 是林翡。 是师兄。 不是余稚斜。 她几乎是苍凉地笑了一声。 她哽咽着喉咙,声音轻到仿佛没有说过这句话,“这边……没人。” 可能以后也不会有人了。 江饶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书本里。 先前余稚斜坐在她旁边的场景又无法避免地想起。 平日里训练量又大,晚上回去还要练习余稚斜安排的游戏招数,再加上这门口讲的内容江饶又听不懂,她总是忍不住听着听着就耷下眼皮,昏昏沉沉要睡着。 余稚斜每次都会帮她挡住外面刺眼的阳光,又或者是替她理一理睡乱的长发,偶尔她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时,余稚斜也会在旁边小声给她说答案。 她有时会小声埋怨一句,“唉,这学的完全是我知识盲区,期末考可怎么办啊。” 余稚斜这时候会在旁边轻笑一声,“你旁边坐了个满绩,你还要担心?” 江饶鼻尖发酸,她完全忘记身边坐着的是她先前用尽心思想要攻略的男二,一心只想着余稚斜。 余稚斜此刻在干什么呢?他也会对那个叫他的女生那么好吗? 他也会帮她辅导功课吗?他也会…… 江饶缓慢地闭上因为控制不住落泪而濡湿发抖的眼睫。 煎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着微信图标。 上面没有显示新的红点,这意味着,余稚斜确实没有理会她昨晚发的晚安,以及今早发的早安。 她的指尖划过早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微信内容记录。 心脏密密麻麻地疼着。 还要继续,还要继续勇敢吗? 勇敢的人真的会得到奖励吗? 她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又放开。 可是,还是好想……好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8. 为什么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9. 又落雨 她头一次没有睡觉地熬过了这四节课,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下课铃刚一响起,即使前几分钟还在犹豫着,这一刻情感再度战胜了理智。 她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拿上,半个身体就已经跃出了位置。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她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走着,视线始终停留着前方一小节那人的衣摆上。 快要,快要抓到了…… 最终,她手奋力往前一伸—— “余……” 她的话语再度被吞咽回去。 那人穿了件和余稚斜一模一样的衬衫,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陌生的脸庞。 “同学,你好像认错人了。” 江饶怔在原地,随即心情复杂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张起来,视线飘忽不定,往四周胡乱看着。 好在运气不算太坏。最终,她还是找到了那个人。 然而运气或许很坏。 此刻,那个突然对她“不告而别”的人却只手拉着另一个女生的衣服下摆。 她听到他轻声问她,“一起吃午饭。” 江饶大脑嗡了一声,瞬间停住了所有动作。 她只是看着,看着他开始收拾,看着他起身,看着他用同样的话语说,“你等我两分钟。” 江饶死死咬住下嘴唇,心里却无法回避地感到一阵抽搐的疼痛。 原来,原来这些话不是特定对我说的啊。 原来,你也可以很快就用同样的套路对待别人啊。 不知怎地,感尽荒唐后,江饶只觉得很好笑。 笑她自己,也笑余稚斜。 有什么好问的呢。答案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她的拳头不自觉合上又再度放开,而下一刻,她感到冰凉的指尖被另一股温暖包裹住。 江饶浑身不住地颤抖着,缓缓转过头去。 林翡一脸愁容地看着她,而下方,是他犹豫很久后终于伸出来的手。 “师妹,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他声音停顿了半秒,“我……”视线往门口看去,余稚斜和那个女生刚好走到那里。 “我知道你,可能……”他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江饶,只能嘴笨地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 江饶勉强扬起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她微微摇头,随即又将手不动声色地从林翡手中抽了出来,“谢谢你,师兄,我没事。” 她慢慢挪动着身子,走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静静等待教室里的人一个个离开。 最终只剩下林翡,还有因为实在太累而似乎是,躺在桌上睡着了的江饶。 …… 下午的雨来得急切又猛烈。 瓢泼的雨水冲刷着教室前方的道路,江饶在书包里摸索了几道,才肯承认自己确实没带伞。 她只手捏着书包一边松紧长条,默默叹气。 赵阳雪已经去了外省集训,此刻不可能回来,而其他人……她并不想麻烦。 自从上次余稚斜在雨中为她撑伞后,她就再没有自己带过伞了,原因无他,余稚斜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每次都会很巧合地在下雨那刻准时出现在她身边,久而久之,她也就没了带伞的习惯。 而现在。 江饶望着空中飘下的密麻雨丝发懵。 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最本质的问题是她自己忘记带伞,且下意识会觉得余稚斜会再度出现在她身边。 而余稚斜没有出现。 这样的期待是没道理的,自然也会在某一天幻灭。 江饶慢腾腾地转过身,准备先找个空教室自习一会儿,等雨势减小后再回去。 然而南方的天空并不吝啬雨水。 雨滴越来越大,也愈发猛烈。 江饶待在逐渐昏暗的教室,透过模糊的玻璃窗户,眼神暗淡地看着在暴雨和狂风的包围下,那些春日新长出来的嫩绿树叶在剧烈摇晃、挣扎,最终被雨水黏糊成一团,要么还勉强坚持在枝上,要么已经顺着地面浑浊的雨水,卷入暗无天日的下水道。 她的心情在此刻却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下次一定要记住带伞。 江饶只是这样想着。 手机此刻发来电量不足的提醒,江饶索性关了手机,她趴在桌子上,目光依然看向窗外。 外面风残忍地呼啸着,窗户玻璃被拍打地发出颤抖,室内却还算安静。 其实不会在学校过夜,她大脑慢慢转动,晚上会有楼层管理人员来检查教室的锁和灯,到时候应该会发现她,她向对方借一把伞也不是件难事。 或者,她目光下移,看向教学楼下方还在雨中艰难前进的五色雨伞。 找个有伞的同学问问能不能一起撑一把伞,也是一种解决方案。 其实办法一直有很多,但是她却下意识选择待在教室等待。 等一个她知道的没有结果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江饶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勉强撑起精神,看了眼手机。 是林翡的电话。 她思考了几秒,还是选择接听。 “师妹,你到家了吗?” “……没有。” “还在学校?这么大的雨,你带伞了吗?”林翡紧张的声音传来。 江饶慢慢回答,“呃,忘记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这边刚好多一把伞,我给你拿过来。” 江饶一怔,“师兄,你……” 却听到林翡在电话那边笑了笑,“上次你叫我给你送伞来,来了之后又没见到你,那把伞就一直放我书包里也忘记拿出来了,这下刚好,也算是‘物归原主’。” 江饶撑着胳膊,缓了好几秒后才沙哑着嗓子说话,“……师兄,你在第二教学楼门口等我吧,我马上来。” 末了,她又极其认真地说道,“上次……对不起啊,让你白跑一趟。” “没事,”林翡声音轻柔,“当时本来我也要来学校一趟。” 骗江饶的,林翡苦涩一笑,当时他就是特意来给她送伞的。 “快来吧,晚了回去不安全。” “好。”江饶连忙收拾好了东西,往楼下奔去。 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拧着书包,还不忘道谢,“谢谢你,师兄。” “没事,没事。” 林翡挂掉电话,这才看向站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的余稚斜。 他迟疑了半秒,“你既然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自己去送伞。” 余稚斜冷冷道,“你来得也挺快。” 他在这里等了林翡近两个小时。 “你不是喜欢江饶吗?为什么不自己……”林翡还没忘记那天KTV门口余稚斜抱着江饶的回答。 “现在这个场面你不喜欢吗?”余稚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视线移向另一边。 雨小了一些,等会儿她回去的路上不会太难走。 林翡看着他。 余稚斜惨淡地勾唇,“如果……”他开了话头,却难耐地沉默了许久。 “如果你想对她更好,你刚才就不该让她自己下来。你只需要问她在哪里,然后你主动上去找她。” 他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你今天早上也不应该只坐在她旁边。让一个难过的人开心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却只选择了对你而言最轻松的一种,就是旁观,并且保持沉默。” “你认为那是你的内敛,是你的沉默而又深沉的爱。”他扬起一个可以说是嘲讽的笑容,“但我觉得那是你爱的怯懦,爱的计较。” 林翡面色铁青,拳头已然攥紧。 “你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既然你那么爱,那你为什么不上去?今天让江绕这么伤心的,又是谁?” 余稚斜直直地盯着林翡,目光悲凉,“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她掉眼泪。” “我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恨我自己。” 他眸光越来越暗淡,话语几番到了嘴边,又被打回,最终,楼道响起几声由远及近的慌乱脚步声,余稚斜身形一顿。 他沉默着,毅然转身离开。 “你不要忘了,我告诉你的。” 与此同时—— “师兄!”江绕喘着气,跑到林翡旁边,“真的太麻烦你了。” 林翡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略微慌乱地眨了眨眼睛,确定余稚斜已经离开,这才将雨伞递给江绕。 “没事,师妹。” 再一看,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容。 其实一直就只有他和江饶。 林翡默默想着。 哪里出现过什么余稚斜。 …… 手臂伸展…… 江饶轻吸一口气,缓慢闭眼。 凝神,身体侧倒,脚掌发力…… 她能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浮空感,然而,下一刻,当她的腰开始发力时候,她心尖陡然一紧—— 不对! 意料之中的,一声沉重的闷响。 她滚到了一旁光滑的木地板上,顺着地板又撞击在铺就在周围的防护软垫上。 江饶忍不住皱紧眉头,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先前紧绷的小腿此刻却瞬间脱力。 她颤抖着手摸向脚踝。很陌生的温度,脚踝麻而不疼,她的手掌在施力按压,却感受不到那处应有的反应。 就好像,这瞬间,她的小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一般。 江饶缓慢地缩着身子,躺在墙角,静静等待自己的身体回过神来。 孙教练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看见她又缩在角落休息,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离比赛还有多少天了,还这样颓废。 孙教练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也不愿意去询问,多年养成的教师权威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把学生所有偷懒习性都摸透,自然不屑于去验证自己判断的正误。 他扪心自问,他对江饶已经算格外照顾,别的成员哪个不是有天赋又刻苦的,他念着江饶家庭特殊,才对其不厌其烦地多次叮嘱和警醒,没想到费了那么多口舌,江饶还是这副样子。 他比谁都希望江饶更好,却也比谁都对江饶失望。 而且…… 现在队里需要他格外操心的成员也不止江饶一个。 孙教练默默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另一边站着个扎着单马尾,一脸稚气还未褪去的新面孔。 她是今年破格被提前收进来的武术特长生,小姑娘有韧性又好强,即使家里不支持,依然积极主动四处参加比赛,终于在今年全国中学生武术套路大赛中以让所有人不敢相信的,近乎全项满分的成绩得到了费用全免、破格录取的武术学习资格。 她和曾经的江饶,很像。 孙教练瞥了一眼还待在昏暗角落里的江饶,又看着站在训练场中央,身体挺立,被窗外太阳光照得整个人都煜煜生辉的新生天才。 第一次,他没有在江饶面前停下脚步,而是毫不犹豫地径直走过了她。 “白苗,”孙教练叫着那女生,“你刚才的姿势不太对,你看着我……” 小腿终于有了一些感觉,又听到那边传来教练的说话声,江饶下意识抬眼看过去,见孙教练正在一招一式地认真给新来的白苗演示。 江饶眼眸厌厌地半合。 往常的孙教练最见不得她休息放松,只要有这种他亲自讲授的机会,孙教练都会把她叫过去一起学习。 然而,今天…… 其实江饶知道。 白苗在背地里都被他们称呼为“小江饶”。 然而此刻站在光下的是谁。 谁又是谁的替代,又是谁的影子。 江饶闷闷地起身,艰难地将因为在暗处而反射不出光芒的长剑放置好。 这才斜挎着书包,小幅度歪着腿往武术馆门口走去。 身后安静的剑柄上端挂着的红色剑穗无力地自然下垂着,因为过于贴近桌面,连风也将它吹不动。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29. 又落雨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0. 不是我 手机传来一阵时间提醒的震动。 江饶解开锁屏,看了眼屏幕。 三天后的此时,她会“第一次”站在全国大学生武术套路初赛赛场,无法回避地面对所有人审视的目光。 有人会嘲她“昙花一现”,笑她“江郎才尽”,也有人会依然好心地对她留有一丝期待。 江饶头不自然地下垂着。 傍晚空气潮湿又炎热,被蒸了一下午的草木都在此刻尽情抒发着炎热正午积累的厚重火气。 每走一步,江饶就觉得呼吸愈发难受。 天气太热,也太让人心烦了。 她只很短暂地感受过春天的清爽和脱了冬日的温暖,还没碰到盛夏的开始,就已经觉得这个夏天让人难以接受了。 她难耐地吸了吸鼻子。 怎么现在才知道,原来炎热也会让人哽了喉咙呢。 路过转角,一阵卷携着地上细微尘土的大风起,她眯着眼睛,被这阵带有明显沙土气息的弄得一阵咳嗽,待缓过气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觉走到了武术馆对面的图书馆门口。 而此刻,图书馆门口站着个穿着玩偶服的棕色小熊。 小熊旁边立了块半人高的立牌,上面挂了张白纸,白纸上用五彩笔写了一段话,“如果你觉得难过、压力大、想哭,就请来抱抱我吧。” 江饶站在原地看着那串歪歪扭扭的手写字发呆。 她想起今天中午看到的一则宣传。 【临近期中,无数同学向熊熊抱怨,一边上新课还要一边准备期中考试,压力太大,希望得到熊熊的一个最温暖的拥抱,熊熊怎么舍得让大家难过呢!那么,今晚八点,图书馆门口,不见不散!】 江饶久久地看着那只棕熊,最终还是选择迈开步子,朝另一边走去。 然而—— 在她刚有动作的那刻,她看见那只棕熊转向了她。 下一秒,它毫不犹豫地主动向她伸开双臂。 江饶瞳孔微缩—— 这样的场景…… 校庆表演时,在自习室门口;那天晚上,在她家楼下…… 还有在雨天主动向她伸出的那只手。 就像…… 江饶嘴角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下扬,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希望不要让自己的表情如此难看。 她想要笑,想要说出一句正常的话,想要扬起一个还算轻松的眉角。 然而这一切,都慢于她朝那个怀抱跑过去的速度。 这么多天的委屈,这么多天的不甘心、疑惑、困倦以及担心,还有对三天后要独自一人面对她必须去参加的比赛时的恐惧,终于汇成此刻落下的滚烫眼泪。 然而,即使她的泪水已经浸没了厚实的玩偶服,她的哭声依然是细微的。 自懂事以后,江饶也会委屈掉眼泪,但从没有嚎啕大哭过。 她似乎只能这样,即使在最应该放松的时候,心里依然绷着一根易断的弦,习惯性地压抑着自己。 她很想对着棕熊叫一声“余稚斜”,她觉得厚重的玩偶服下藏着的人就是余稚斜。 然而她不敢。 她不那么勇敢,她也不想去赌,因为真的是余稚斜的概率其实很小,她的怀疑并没有太强硬的理由支撑。 她只能假装是他。 借此在给他一个,告别的拥抱。 因为她恨他爱他也很感谢他。 落雨时候要带伞,沉闷的时候要积极寻找原因,人被爱并不需要特定的理由,见到一朵小花也可以掉眼泪。 她手臂伸上去,微微踮起脚尖,在它耳边小声却又坚定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她感觉到抱着它的小熊身体明显僵硬了两秒。 随即它主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江饶皱着眉头,破天荒地扬起了一个含着泪痕的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或者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另一边的拐角处慢慢消失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着了一件黑白的格子衫,下身长款牛仔裤…… 他的身影踉跄,在暮色下显得格外脆弱。 他一字一句告诉他。 见到江饶,你要主动伸出手来,别看她学武术的,其实胆子小又害羞。她可能不会主动朝你走过来,你要主动迈开步子,她聪明又善良,见到你主动,她也会有勇气朝你走过来。 拥抱的时候,你要…… 余稚斜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他有很强的自我边界感,在对待自己的喜欢时有着最强硬的占有欲。 然而,这样的他也会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教另一个人如何去爱她。 尽管他万般不愿意,尽管在他看来,爱她是一件很自然,从不需要教学的行为。 …… 江绕是在一阵尖锐的手机来电铃声中醒来的。 昨晚玩手机,不小心点开之前余稚斜发给她的游戏攻略,原本以为自己对余稚斜已经完全释然的江饶,却在看到pdf界面瞬间情绪又上了头。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接近凌晨三点才睡着。 早上七点又被铃声吵醒,江绕不算个有明显起床气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想骂人。 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接听了电话。 “喂——” …… 她茫然地看着那份早餐外卖发呆。 “你能……”她叹了口气,外卖是店家那边发的,又不是余稚斜亲手做的,她也不可能叫外卖小哥退回到余稚斜那边去。 他那边不是已经单方面通过冷暴力提出分手了吗,还在搞什么贴心外卖。 看着小哥还挺着急,江绕默默接下外卖,决定不难为人家。 关了门,她这才发现自己尚未穿鞋,脚底传来的冰冷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急忙缩回沙发,又将外卖袋放在客厅桌上,这才拿出手机,极其顺畅地点开她与余稚斜的聊天框,再看到上一次聊天已经是在两天前,江绕一愣。 仔细看来,那也不算聊天,聊天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流,她这个……最多算是单方面通知。 江绕垂了眼眸,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 她不明白余稚斜这是什么意思,消息不回,现实也不愿见她,却依然坚持给她点早餐。 这是在干嘛?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碗里的。 她讽刺地上扬嘴角。 怎么,万一哪天和他现在身边那位闹掰了,还能立马无缝衔接到她这边来? 江绕越想越觉得荒谬可笑。 但是余稚斜也不是不能做出这件事来。 她想起最初系统对他的评价——“薄情又多情”。 怪不得那么会。 江绕慢慢回想着。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周全,一开始江绕还单纯以为是余稚斜细心又体贴。 现在才觉得可笑。 她面无表情地在聊天框输入,“别送早餐了,我不吃,谢谢。” 毫不犹豫地按了发送键。 随即将屏幕关闭,顺手将手机搁置在了一边。她窝在沙发角落,正准备补个回笼觉,却听到手机很快传来震动。 当江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手机已经再度被她拿在手里,并且解了锁屏。 她呆滞了两秒,最终勾起一个连自己都嘲笑的笑容。 其实还是在期待。 她身体的本能反应没办法对自己撒谎。 江饶眉头一皱,只觉得鼻子又在发酸。 她强忍住心里翻腾的情绪,有些畏惧地点开微信。 余稚斜的回复简单又冷漠,“不是我。” 江饶还没消化完这句话的信息量,下一瞬,林翡的消息弹了出来。 “师妹,擅自给你点了早餐,这家我先前吃过,还挺好吃的,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哦。 江饶神情麻木地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熄灭。 她在息屏的手机屏幕前看到自己黑白的模样,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眼神空洞。 那实在太陌生,不像她。 江饶手堪堪遮住自己的眼眸,感受睫毛在手心不住地颤动。 早餐还冒着热气,整个屋子却清冷到像是长久没人居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客厅地面传来几声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那脚步停滞了几秒,接着电视响起一阵欢腾的热闹,另一边有塑料袋被撕拉的声音,塑料碗筷接连碰撞,一次性竹筷在粥底缓慢地搅动着。 江饶吃着已经加满糖的粥,却只能品出苦涩的咸味。 她的动作过于程序化,像是没有生命,只知道僵硬执行程序的机器人。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上面留有她几分钟前的回复。 “谢谢你师兄,以后不用再给我点了,我现在每天早上都在给自己做饭。” 一碗粥下肚,身旁的垃圾桶倒是满了。 桌面上新开的抽纸此刻见了底,江饶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被水打湿的桌面,一边哑着声音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吃个饭也这么不小心呢……” 客厅旁的窗户还未完全合上,清冷的晨风飘了进来,她鼻头一痒,又拿了几张纸巾擤鼻涕,“又感冒了吗……” 她微抬眼,前段时间买的感冒灵还剩下大半。 怎么,时间就过得这么快呢。 【综艺里面嘉宾正在接受一对一问答,主持人轻快的声音响起,“如果可以选择,您最期待谁和您一同来参加我们的节目?” 那嘉宾笑了两声,接过话筒,并未犹豫,“当然是和我的老搭档来啦!”】 江饶动作一滞,一股难言的熟悉感悄然爬上她的心尖。 她按动了几下遥控器按钮。 发现自己看的原来是录播。此时进度条刚刚过半,如果她想,她还可以将进度条往前、往后,随意拨动时间的长轴。 然而她没有,她只是将遥控器又放回了原处,认真地看完了接下来的剧情。 …… 她收拾好了厨余垃圾,又打开很久未开机的电脑,在桌面将游戏卸载,这才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给余稚斜发了最后一则消息。 “我们聊聊。” 她觉得他不一定会理会这则消息,便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今天下午三点,校门口云端咖啡店。我等你到晚上七点。”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0. 不是我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1. 替身 下午三点,江饶坐在咖啡厅的软椅上,看了眼手机,还没回复消息。 她懒散地用胳膊撑着半张脸,觉得余稚斜大概是已经死了。 傍晚六点半,她打着哈欠,终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会儿筋骨,刚一抬眼,就看见大门那边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动作突然一滞。 余稚斜在她面前缓缓坐下,随即又从带来的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来,他将电脑放置在桌前,手在键盘上敲了几回,这才看了眼江饶,“聊什么。” 他的语气从来没有这般冷漠。 江饶深深地看了他两眼,终究是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余稚斜看着电脑,并没有理她的意思。 “没有话说的话,我先走了。”过了几秒,他才缓慢开口。 依然是不看她。 江饶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 “不觉得。”余稚斜淡然开口,“也没有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得不到的才是我最想要的。”电脑的光印在他戴的半框眼睛镜片上,上面快速闪动着黑白倒影,这样专注下,江饶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 “所以问题答案很简单。” “你这么迫不及待吗?你甚至没有等我拿到前三……” “是。”余稚斜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似乎不想听到她多说一句。 江饶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喜欢我。因为你说过很多次,你甚至在最后还告诉我,不乖的小孩……” 他再度打断她,“我很会演戏。”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他从带来的书包里面又拿出个笔记本来,递到她面前。 他嘴角上扬,语气轻蔑,“你要翻开看看吗。” “看看我日夜记录的‘表演心得’。” 江饶看着那本工整却不算崭新的笔记本,只觉得脑子空白地嗡了一声。 余稚斜笑了一声,不再继续盯着电脑看,而是将目光移向江饶,“那些都是演的,也就你会相信了,漂亮话我还会说很多,你要不要听?你要听多少?我都给你讲。” 江饶没有伸手去拿那本笔记本。 她只是认真地看着余稚斜,企图从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话语中找到一丝可以让她高兴一点点的漏洞。 但是她找不出来。 他的淡然和随意让她的心越来越沉。 “是吗。” 余稚斜仿佛还觉得这些话语并不足够,“如果你还要听下去,我只会告诉你,你只是个替身。” 江饶呼吸瞬间慌乱了两拍。 什么意思?余稚斜知道她不是江饶本人了?还是…… 却听余稚斜缓慢开口,“你只是沫晴的一个影子。” “先前我和沫晴闹别扭,我为了气她,才来找的你。”余稚斜扬了半边唇角,“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听听……你和沫晴相似的地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放着舒缓轻音乐的咖啡厅响起。 江饶满目失望地咬牙怒骂,“你也是个……人渣。” 余稚斜并不在意自己被扇到微微泛红的侧脸。 他只是笑。 只是嘲笑。 江饶看着他戏弄的眼神,手再度发抖。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扇你的巴掌,我是为了沫晴。” “找替身这种事情,无论是对我,还是你喜欢的沫晴,都是最大的不尊重。” 江饶冷笑了一声,“你也别说你喜欢沫晴了,你配说喜欢吗,余稚斜,你真的是个人渣。” 然而,话是这样说着,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自眼角滚下,江饶声音逐渐沙哑又哽咽,“你……我,我再也……” 说什么呢,说再也不想见到他,说再也不会原谅他,说…… 她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而且。 其实说她是替身,是再合适不过的评价了。 江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 她好像过于投入,从而忘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人生。 这是原书女主,江饶的人生,而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她真正的伴侣,而是书里自动配置的男主角。 真正的男主角至始至终爱的都是真正的女主角。 而她不过是顶着别人皮套的扮演者。 换句话说,无论是谁来占据“江饶”的身体,余稚斜都会爱上“她”。 无关乎她到底是谁,只要她是江饶,就足够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动什么感情,她只需要听从系统的安排,努力将结局引导向be就足够了。 江饶忍不住想笑,她看向余稚斜的眼神中只剩下最基本的决裂。 “结束了。” 她的声音轻巧却又沉重,这三个字藏住了她太多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真是太好了。 她麻木地想着。 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 话音刚落,她并不愿意去看他的眼神,径直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余稚斜原本还算挺立的身躯陡然一沉。 电脑界面的代码编写还在跳动着,然而,即使是个初学者也会嘲笑余稚斜刚才写下的这一串代码。 语句错误、逻辑混乱,虽然洋洋洒洒写了十几行,然而从第一行开始系统就会报错。 他从未犯过这么明显的错误。 搁置在桌面的那本笔记本看上去使用频繁,只是因为他有天将其摊开忘记合上,被窗户外的阳光晒上了陈旧的痕迹罢了。 真实使用,不过是最开始的三页。 …… 最初意识到如果是he结局,江饶就会死的余稚斜还没有现在这么坚定。 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并不认为自己有瞬间就将自己身死置身事外的高超觉悟。 然而,他下意识的回避却清楚明了地向他自己表明了答案—— 他想让江饶活下去。 余稚斜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爱江饶爱得太快,太猝不及防。 他甚至没办法说明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就已经非常喜欢江饶,明明刚开始时他只是认真在扮演一个追求他人的角色,他查攻略、上论坛问他人、认真做笔记,一切都按照他希望的正常进行。 那时的江饶在他看来只是一本书中的女主角,虽然是女主角,但也是他为了通关游戏必须要攻略的NPC。 当第一次和江饶有“对手戏”的时候,系统还惊异于他表演的天衣无缝。 仿佛那些情绪是自他心底自然流露一般。 当时余稚斜只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天生在表演上就有这样的巧妙融合。 然而后面他逐渐意识到,并不是这样。 他不是没尝试过对白莲花学妹、黑月光同样表达对江饶的那份喜欢。 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内心在强烈地抗议。抗议到那天他只是伸出手来勾住白莲花学妹的衣角就让他后续烦躁了很久。 明明说的话,做的事情都一样,怎么换了个人后区别就如此之大呢。 余稚斜沉闷地看着电脑,思绪依然混乱着。 最后他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答案,那就是,他好像本身就是来爱江饶的。 又或者是…… 他缓缓闭上眼眸,不愿再想。 那个答案更加荒诞不可信。 客厅电视播放着全国大学生武术套路比赛现场直播,除开选手交接时观众的欢呼,其他时候都还算安静。 余稚斜调大了电视音量,视线未曾离开过屏幕。 江饶要上场了。 “所有……那天晚上,你是以怎样的心情和我说,如果你得了前三,就和我试试呢。” 他轻缓又惆怅的话语在空旷的大厅响起,小猫缩在他大腿边安然睡着,发出几不可察的呼吸声。 余稚斜将手轻柔地覆上小猫毛茸茸的头,看着电视里江饶沉稳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你也很勇敢。” …… 许久未见回程的车上氛围如此热烈,大家虽然都精神长久地紧绷着比完了比赛,此刻却不觉得有半点疲惫。 车上欢声笑语不断,赵阳雪在电话那头声音更是高兴,“江饶,我太感动了!你知道吗!我在电视机里面看到你的表演,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太帅了!你要是男的我一定追你!” 江饶佯装痛苦地皱眉,“你最好不是女同,故意说这个话来试探我。” “我怎么可能是!”赵阳雪急地跳脚,“我等下连看十个帅哥擦边来证明我的性取向!” “得了吧,你想看就看,不必额外找个借口……” “哼,”赵阳雪歪着头傻乐,“我想想哈,咱们初赛就拿了第三,那决赛岂不是只有两个位置让你选了,要么冠军要么季军……” “打住打住,不兴这样戴高帽子的嗷,初赛难度哪能跟决赛比啊,初赛和决赛第三含金量明显不一样嘛。”江饶笑道。 一旁的孙教练故意板起脸,“江饶,不许给自己打退堂鼓,我听小雪就说得对,你决赛得拿个银牌或者金牌,不然不许回来认我这个师父。” 江饶悻悻道,“教练,你这样搞得我今晚都不好意思睡觉了,恨不得直接练习到决赛那天。” “如果你这么刻苦,我也不拦着你。” “教练……”江饶痛哭。 身后又传来一阵爆笑,紧接着不知道谁趁着混乱和大家的欢快说了一句,“教练!大家这次成绩这么好,你可不可以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顿好的再唱一晚上歌啊!” “教练!” “求求你了,教练,我这辈子一顿好饭没吃过,一首歌没唱过,就等着这天啦……” 孙教练笑骂道,“平日里一说到加练你们就全跑没影了,谈到吃喝玩乐倒是来了性质。” “行吧,”他大气摆了摆手,“等会儿下车后去吃烤肉,晚上去唱歌?给你们家长报备一下,还有各自导员和寝室宿管,咱们玩归玩,不能无组织无纪律。” “教练,爱死你啦!以后你让我蹲马步半小时我绝对不只蹲十五分钟就开溜!” “你小子还敢提,真以为我不知道是吧,下次你额外加半小时!” “教练……”车上一阵哀嚎。 江饶缩在座椅上,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其实光凭她这个半吊子,拿下初赛第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在消失了好几天的系统突然回来了,除开较先前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并无其他异常,一人一系统互相配合,这才拿了个不错的成绩。 江饶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缓和,她双眸微合,在长途客车的自然颠簸下,昏昏沉沉地睡去。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1. 替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2. 吻 江饶望着眼前的酒杯在发呆。 随即自然地抬起略微沉重的手臂。 “剪刀石头……”她神情恍惚,脸颊微红,俨然已经喝了半醉,然而她还坚持着自己的游戏竞技精神,“布……” 几只手同时伸了出来。 除开她,全员不约而同地都出了剪刀。 “哈哈,江饶,你今晚怎么这么倒霉,一直在输,说吧,选真心话还是喝了你面前这杯酒。” 江饶无奈撇了撇嘴,懂不懂倒霉debuff的含金量啊。 她越昏沉越觉得自己是千杯不醉之身,当即并不考虑,直接一杯酒干脆利落下肚。 周围人还在笑着,这杯酒喝得江饶有些难受,她悄悄缩到了一边,远离了游戏局,慢腾腾地扶着墙往门口走去。 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会儿。 她踉踉跄跄地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分辨清楚前方的是墙壁不是通路,她身体一拐,径直朝着KTV门口的反方向走去。 余稚斜站在侧门,面色阴郁地等待着刚刚和他通过话的人赶来。 他只手插裤,视线不自觉地朝KTV内看去。 不知道此刻的江饶在做些什么,又会很傻地喝酒吗? 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惹得他心愈发痒痒。 下一瞬,只听到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较脚步声,余稚斜眉头微皱,还未挪开身体,那人便直端端地从侧门跑了出来,分毫不偏地往他身上倒。 余稚斜下意识想躲,却在意识到那人是谁时,瞬间僵硬了所有动作。 再一次,他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香味混着淡淡的,并不算难闻的酒味充斥着他的鼻间。 余稚斜整个人脑子罕见地发懵,他想动,却又不想动,不愿动,也不敢动。 那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场景,只是在他怀里极自然地蹭了蹭,又闭着眼睛贴着他的脖子单纯地亲了一口。 余稚斜只觉得一团火瞬间从他体内高高窜起,他难耐地握住那人还想乱动的手,哑着声音说了句,“别动。” 江饶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经过上次一遭,余稚斜自然清楚她此刻又喝迷糊了。 喝醉的江饶仿佛已经完全忘记前几天她和余稚斜彻底谈崩一事,只是浑身无力地赖在他怀里。 余稚斜沉默地抱了她好一会儿,期间江饶自然是不肯老实的,又是乱摸又是乱亲,余稚斜也不知道哪里给她养的这毛病,第一次喝醉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情又直接。 余稚斜微凉的手指抚上江饶因为泛红而温烫的肌肤,他眼眸微合,无法避免地想起前两天她对他失望透顶的模样,以及他可能再也等不来的微信新消息。 他眸光沉了沉。 然而,当他的视线与江饶交汇时,他又觉得一切都可以释怀了。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原本应该完全属于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被他人牵着走了。 可是即使这样,此刻他脑子里全是—— 她好可爱。 好不容易把怀里祖宗给哄安静了,余稚斜又开始犯愁。 接下来怎么办? 江饶迟早会清醒的。余稚斜动作一顿。 他稍微用力,企图将江饶拉着他衣角的手给松开。 然而他一表露出这样的意思,江饶就窝在他怀里开始委屈地直掉眼泪。 余稚斜嘴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她看了半晌。 他当然知道她是装的,她真正难过的时候不会哭得这么夸张。 然而他却只是再度叹气,手腹轻柔地将她可怜兮兮的眼泪花给擦去,又捏了捏她还留有泪痕的侧脸,无奈道,“你拉着吧,不让你放开了。” 江饶眼泪来得快,收得也快,刚才小脸还难受地皱成一团,现在又立马喜笑颜开。 余稚斜就这么低头看着她,她喝醉的时候眼睛非常漂亮,蓄了点迷离又勾人的晶莹水雾,眼神却极其单纯无辜,长而卷的眼睫轻轻颤抖着,像只轻盈又小巧的蝴蝶。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然而还是无法控制地,鬼使神差地。 他极其认真地吻上了她的眼睛。 夜晚的风有些凉,侧边这边狭窄的小巷通过的晚风扰乱了江饶的发丝,余稚斜伸出手来帮她理顺,却发现先前还死活不愿意放开他的某人突然挣扎了一番,果断离开他,往小巷外边走去。 余稚斜默声站在后面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步伐,见她虽然歪歪扭扭地走着,但好歹有些武术功底,平衡还记在心里,便没有跟上前去。 然而江饶没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人。 她走到巷子口,又慢悠悠转过身来,看着余稚斜,闭着眼睛胡乱说道,“你……” 余稚斜看着她。 “你,我……我想回去。”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人也不似刚才有活力,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焉巴。 余稚斜眼皮一跳,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又将她揽在怀里。 他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你等等,带你回家的那个人……马上过来。” 江饶却一把把他手机抢了过去。 其实抢夺手机时江饶手劲并不大,但是奇怪的是,她还是轻而易举抢到了。 “不行……”她蹭了蹭他,嘟囔道,“你,你……你送我回去。” 她怕他拿走手机,便将手背过去,将手机藏在自己身后。 其实余稚斜想拿回手机也很容易,然而江饶就这么防守成功了。 余稚斜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哑着声音沉稳地回复了一句,“……好。” 其实他很难对她说不,即使是在江饶说话不清楚,神情恍惚的时候,他也很少将其草率对待。 还好江饶家就在这附近。 余稚斜径直揽住她的腰肢和膝盖,将她横抱了起来。 一上手便觉得感觉不对。 他轻皱眉头,“……林翡怎么给你点的早餐。” “没过多久怎么感觉瘦了这么多。” “江饶。”他轻轻唤着她。 江饶眨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要好好吃早饭,知道吗?” 江饶再次眨眼,并不说话。 “午饭和晚饭也是。” 他还在叮嘱着。 江饶此刻脑子一团浆糊,自然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只是很肤浅地觉得他好看,便又忍不住悄悄凑上他的喉结轻亲了一口。 下一刻,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行走的动作突然一僵硬。 “江饶。”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咬牙切齿,“不闹了。” 江饶只知道傻笑。 余稚斜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虽然在埋怨,唇角却勾了勾。 轻车熟路地开了她家的门,走进卧室,将她轻缓地放在床上,余稚斜刚想起身离开,却发现她拉着他衣角的手始终不肯放开。 他垂眸看着她,轻声哄道,“江饶,放开。” 江饶嘴角立马下垂,双眸一眯,又要装哭。 余稚斜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却还是忍不住心软。 他手覆上她微微泛红的侧脸,感受她很乖地在蹭他的手心。 余稚斜的心已经软地一塌糊涂。 先前长久建立起的防备在这瞬间崩塌。 然而,下一刻。 几乎是没有预兆的,他的衣服领子被猛地一拉—— 余稚斜没料到有这一出,再加上江饶本身力气就较常人更胜一筹,他只觉得唇覆上另外一层温热的柔软。 他极少见地愣住了。 长久地愣住了。 江饶并不会亲吻,喝醉时更不会。 她只会本能地讨好似地伸出舌头来舔舔他的唇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冒犯之举。 然而就是这样生涩又纯洁的举动才愈发让人想要发疯。 余稚斜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端端往他身上每个冷静的角落横冲直撞。 她温热的舌尖擦过他唇间的缝隙,带来一阵缠绵的湿润。 空气中似乎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悄然又迅速地断成了两截。 原本平静的床剧烈地震动了两回。 只听到寂静又昏暗的房间响起一道压抑又绵软的惊呼。 那声音刚冒出又被很快抓了回去,最后又化作一小段腻歪的哭声。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红润的唇瓣,墨黑的眼眸藏着声势浩大的色//欲风暴。 江饶气喘不上来,下意识想躲开,刚一偏头,便被他强硬地掰正,他的手捏紧她的下颚,手指发力,强行让她想紧闭的双唇开出欢迎他的姿势,紧接着没有任何通知的吻又袭了上来,静谧的空气中腻着细小又旖旎的水声和毫无章法的呼吸。 或咬或舔或亲,急不可耐的攻势到最后终于在她无法压抑的哭声中转变为温柔细腻的安慰。 “如果这里破了,”余稚斜目光直接又坦诚,他用鼻尖轻巧地蹭着她已经开始红肿的唇,开始泛凉的舌尖已经悄然碰上她脆弱又娇气的喉颈,“你会怪我吗。” 语气并不是疑问。 江饶觉得痒地难受,伸手想要将他挡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只手握着手腕牢牢固定在了头顶。 他一边膝盖极其危险地顶在她的大腿根部,光滑的肌肤与布料之间隐晦的摩擦掀起阵阵难耐的悸动。 或许是长久又剧烈地缠绵过,浓郁的酒香停留在他的唇齿之间,泛红的眼底揭示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此刻江饶眼眶盈满的晶莹泪珠不再是情绪的冷静剂,而是最强烈的情//欲催化,让他体内的无法控制的火焰愈燃愈烈。 “你怪我吧。” “你要讨厌我,”余稚斜咬上她红到几乎透明的耳尖,他的声音已经哑到不像话,“你要恨我。” 一阵委屈的抽泣下,他终于尝到一丝他期待许久却也不应该那么期待的血腥。 因为染了腥红的血液,她的唇愈发娇艳。 他极其缓慢地用手覆上自己已经滚烫的额头,眼眸紧闭。 你真的发疯了,余稚斜。 然而,又在他意料之外的。 被他咬出血的江饶并不生气,也不怪他,眼泪只是在眼眶里无助地打转,她的手依然拉住他的衣角,抬眸看了他许久,最终沙哑又委屈对他说了声。 “我拿到前三了。” 余稚斜动作一滞,随即温柔了声音,“我知道。” 他的手颤抖着拂过她的发丝,“很厉害,我都知道。” 她认真又难过地看着他,那双明丽又漂亮的眼睛此刻弯成一个带有撒娇意味的月牙。 余稚斜第一次不太敢去看她。 他别过脸去,企图让自己身上的燥热冷静下来一分,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直接将他最敏感的耳朵摆在了她面前。 她无意识喃喃道,“我拿前三了。” “嗯,我——” “余稚斜。” 她清脆地喊了他一声。 霎那间,余稚斜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聚集在了心尖上,身体在刹那变得冰凉。 他缓慢转过头来看向她,见她依然是一副高兴惬意的模样,这才劫后余生般逐渐回暖。 余稚斜只是长久地凝视着她,眸子印上一层难以抑制的悲凉。 “我……”他缓慢合上双眸,撑在一旁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状。 他久久地叹息,又久久地犹豫,最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是林翡。” “你……” “认错人了。” 再度睁眼时却见江饶的眼泪已经打湿身后的枕头,泪水如决堤的江河,一开口就没办法停下,可她又哭得极其隐忍,光见眼泪,不闻哭声,仿佛那样的悲伤让她觉得难堪又害羞。 余稚斜怎么不懂江饶的每一个小动作。 他内心再度投降,闭眼去吻她的眼泪,吻她颤抖的睫毛,和泛红的鼻尖。 去吻她发不出声音的哭声。 她一遍遍地叫他余稚斜,但是他还是心狠的。 他每一次都回答,每一次都说自己是林翡。他想骗她,也想骗自己,似乎这样就更有理由贴近她一些,就更有理由向她说对不起。 余稚斜没有欣赏过林翡,但是他很想成为林翡。 或者成为任何一个其他人,只要不是余稚斜。 只要不是男主角。 不是最后决定结局的人。 然而,所有繁复又沉闷的心情冗杂在一起,他只会用手覆上她的眼睫,残忍却又轻柔地说,“你会忘记今晚的一切。江饶。” “你要忘记……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太难过。”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2. 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3. 江饶 师兄是在临近中午来敲的门。 他提着几份打包好的熟食,对着江饶笑,“师妹,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江饶站在门口,勉强扬起一个还算开心的笑容,却依然无法控制说话嗓音的沙哑,“……不疼了,谢谢你,师兄。” 她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 以前的她虽然酒量很好,但也不是没有醉过。 然而,没有一次像今天早上醒来时这么难过。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难过。江饶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碰在一起,摆出的姿势像是在…… 像是想要抓住谁的衣角。 但是她问遍了昨晚一起喝酒的同学,大家都说是林翡把她带回来,那么她想要抓住的人 ,只会是林翡。 江饶不认为这是正确的答案。 但是她找不到正确的答案,或者说,她期待的正确答案根本不可能。 江饶无言地坐在沙发角,手不自觉抚上一碰就疼的唇角。 那边裂开了几道明显又夸张的小口子。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 林翡将菜移到盘子里,端来客厅这边。 瓷盘底部和桌面碰撞的声音清脆又干净。 江饶这才缓过了神来,她充满歉意道,“师兄,这些一共多少钱,我转你吧,实在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没多少钱,不用不用,你都叫我这么久师兄了,我请你吃饭还要找你要钱吗?”林翡面上笑着。 他话还没说完,江饶已经给他的支付宝转了钱过去。 拖某人的福,她倒是不用欠师兄太多人情。江饶沉了眼眸,明明已经饿了大半天,此刻她很难说有什么胃口。 尽管…… 她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发呆,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江饶口味虽然不挑剔,但是对大多数菜品的评价只是一个“还行”,不算很喜欢,也不讨厌,只是饿了就可以下咽。真要说她喜欢吃的,还没几样。 而这几样,恰好就被林翡全买来了。 她不知道林翡竟然已经细心到了这个程度。明明他们很少在一起吃饭。 “师妹,你趁热吃,下午孙教练叫我有事,我就先走了。” 林翡匆匆告别。 江饶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在,她反而觉得不自在。 桌上的菜她没有动,全部放凉打包搁置在了冰箱。 江饶窝在靠近阳台的沙发边,今天阳光正好,正值春夏交替之际,阳光明亮而不过分刺眼,温暖又不灼热,她懒散地平躺,混乱了几天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虽然内心告诉自己一切已经结束,那天她扇余稚斜巴掌的那只手现在还觉得隐隐作痛,但是她没办法停止期待。 人就是贱。 她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随即还是不由自主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点击微信。 好。 没有新的消息。 她合上双眼,缓慢而又阴郁地叹了口气。 唇上的伤口因为唇部的干涸而悄然裂开,溢出点点血迹。 她覆上唇角的手指感觉到血液的粘腻。竟然不知道有人喝酒能把嘴巴喝出几个口子。 昨晚她是抱着玻璃啤酒瓶啃了吗? 江饶思绪散漫地乱想着,午后的空气太过舒适而催眠,她再度昏昏沉沉睡去。 …… 假期放假,刚好放走了她能见到余稚斜的少数机会之一,再次上那四节连堂专业课已经是在两周之后。 江饶正躺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余光却瞟向每一个进来的同学。又是临近上课,余稚斜依然还没出现。 她倦倦地想着,大概学妹又提前给余稚斜占了位置。 然而,直到上课铃响了两回,余稚斜依然未出现。 江饶眉头轻皱。他上课虽然不听,但是好歹出勤率还是有保证,基本没见过他旷课,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胡乱想了一同,她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人家管你担不担心对方呢。 江饶内心凄凉地笑了笑,这才缓缓从课桌前起身。 她起身后才发现,原本坐在另一边,先前为余稚斜占位置的学妹此刻竟然坐在她前排。 而学妹周围的位置都有人占据。 江饶双眸一眯,什么意思?两人闹掰了?还是,余稚斜真的生病了? 她听到前面两人在讲小话。 “诶,学长真的出国了吗?这么快?” “是啊,”学妹无奈笑了笑,“其实院里面很早就给学长预备了个出国交流的名额,但学长先前一直拒绝,这段时间才同意,手续什么的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学长他点头。” 身后的江饶愣住。 “我要是余学长,我肯定早走了,国外计算机技术多发达呀,现在出去,到时候直接在国外读硕博,再定居,不用回国卷,多好。” 学妹叹了口气,“我也好想跟着学长去,这学校没有学长,男生平均颜值直接从中上下降到不及格水平。” “淼淼,你说什么呢,我还在呢!”旁边有个男生打趣道,“我也帅啊。” 两个女生给了个沉默是金,你自己体会的表情。 江饶坐在后面,她紧了紧胳膊,站起半个身体将原本全开着的玻璃窗慢慢合上。 先前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已经积蓄了层层灰云,看来是要落雨了。 她重新穿上外套,又将脑袋缩在了外套后方的帽子里。手肘无意识碰到了身旁的书包,那里装了一把崭新漂亮的雨伞。 …… 饶是打了伞,回来的路上还是淋了点雨,身上留了些泛凉的湿气,江饶脱了半湿的外套,抖了抖雨伞上残留的雨珠,这才慢腾腾坐在玄关处换鞋。 收成一团的雨伞被她随意放在门口角落,留下一小滩深色的水渍。 待站起来时,她控制不住地吸了吸鼻子。 随即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感冒了。 江饶踄着拖鞋,一摇一晃地往客厅前的电视柜旁走去,手上捏着半张干燥的纸巾。 她捏了捏肿胀的太阳穴,烦闷地皱眉合眼。 刚吸上一口气便觉得喉咙发痒难忍,几声哑着声音的咳嗽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江饶咳地上气不接下气,待回过神时,脸颊已经抹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眼眶印了红,两行清泪自然落了下来。 她眉眼沉沉,只觉得头有千斤沉重。 只喝感冒灵怕是不行了。她愁了一会儿,随即蹲在地上翻箱倒柜起来。 胡乱找了一阵,除开一堆跌打损伤的药之外,只找到一个陈旧又肿大的本子。 褐色的本子封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我的每天。 江饶呆愣地看着本子许久,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原女主的日记本。 她犹豫再三,最终没有敌过好奇心,手缓慢地覆上封面,手指微动,翻开了第一页。 从日记开头留下的时间大概可以算出这是江饶初三到大一的日记汇总。她不常写,所以用了五年本子后面还留下一大半空白。 【2017年4月8日,天气晴。】 【今天爸烧了爷爷给我的书。我把书的残渣埋在了后山。来年会长出很多书吗?不会的,即使种子烧焦了,也不会长出来。我以后会重新买回那些书,但是我买不回来书上面爷爷留下的批注了。】 【2018年9月2日,天气阴。】 【考到了全免奖学金,爸终于同意我来到这所学校啦。尽管他说女生不需要读什么书,考到全免奖学金不如早点结婚生孩子。但是我还是好高兴,第一次,没有被明确阻拦也没有被拒绝。】 【2021年2月12日,天气阴】 【冬天好冷啊,训练还是不能停,最近遇到了很好心的教练,他帮我垫付了集训的钱,我准备等暑假打工还给他。爸叫我去做饭了,今年轮到我们家做年饭,妈已经在厨房忙活很久了。】 【今天吃了很甜的橘子,很开心。】 【2022年9月28日,天气阳】 【我进省队啦。晚上洗了几百个盘子,才回到宿舍。但是进入省队后开销肯定更大了吧,得好好加油。】 【今天也见到他了,很开心。我会这样暗恋一辈子吗?应该不会。我很勇敢,又很坚定。】 …… 随着时间的推移,字迹逐渐褪去青涩而变得成熟稳重。 白亿青认真看着那一行行秀丽的文字,即使她已经扮演江饶许久,日记里的江饶在她看来还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江饶。 记得第一次系统给她描述的江饶:缺心眼的傻白甜,一心只爱男主,武术生。 但这是真实的江饶吗。 日记里的江饶是个普通却又坚强的女生,拿到全额奖学金很不容易,加入省队也很不容易,一边学习一边熬夜兼职更让人疲惫和心酸,然而这一切即使是在大家发泄情绪的日记里,江饶依然只是一笔带过。 甚至这些事情在她看来,和橘子好吃是等同的欢喜。 这不是白亿青第一次意识到真正的江饶与系统表达的江饶有出入。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按道理来说,她作为江饶的扮演者,系统作为辅助,理应尽量引导她更贴切真实的江饶,但为什么会提供虚假的信息呢? 白亿青声音沉闷地喊了一声,“系统。” “尊敬的宿主您好。”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江饶平淡道。 系统沉默了两秒,终究还是选择开口,“我没有骗您,我有我客观的底线。但是您的疑惑也很正确。” 话音刚落,江饶看到自己手边出现了一本破了边的小书。书页还是很古早的枯黄,页面厚重,带有很浓烈的书页潮湿腐烂味。 “您先前看的书确实是作者亲写,只不过不是第一版。” “第一版是您手上这本,里面江饶的形象更加贴切您心中认为的形象。” 白亿青缓缓翻开书页。 眼前的第一版与其说是恋爱小说,更不如说是一本人物自传,里面详细记载了江饶的童年,年老而和蔼的爷爷,夏日躲在树荫下听让人心潮澎湃的武侠故事,嫌弃她是个女孩的爸,因生不出男孩而被爸打的妈,还有作长剑的干枯枝条和田埂上自由的奔跑。 身后有人在说,“女孩子别跑那么快,整天那么疯,像个什么样子。” 江饶不搭理这些,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些女子岂止跑,还会轻功水上漂呢。 后来是长久又苦闷的学习,来回翻面被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被磨花的笔头厂家信息,没日没夜的训练,无尽的汗水,身上的淤青,无数次满怀期待地跳跃又猝然跌倒,枯黄的半截枝条与长剑影子的重叠,还有被责骂、鞭打和禁锢的日子混着周围人的闲话,父母亲自的诋毁以及只在眼眶滚动的泪水。 独自一人拖着缺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去大学报道,周围陌生同学的父母面容虽疲惫,脸上还是挂着笑,右边的人拖行李,左边的人拎零食,中间的人懒懒散散背个书包,江饶拍了拍自己的箱子,想着还好里面东西不多,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把控,也算轻松,也算快乐。 大学暂时脱离了父母的管控,她一个人打着三份工,白日上学、训练,晚上洗碗、做饭、奔走夜巷,勉强混了个温饱。一开始拿了个小比赛的季军,大家夸她,江饶,你真勤奋啊,如果我也有你那么勤奋就好了,也不至于只拿了个亚军。 江饶只是笑笑。 熬了无数个夜,咽了无数疼痛和心酸的眼泪,心情忐忑却依然保持着不诉苦的沉默,长久的绝望背后守着坚持,终于在比赛中发光发财,被破格选中进入了省队。 大家夸她,江饶,你真有天赋啊,如果我也有你这么天才就好了,也不至于还待在这校队,每天混混日子,看不到未来前路。 好了,现在她倒是有天赋了。 江饶仔细想想,觉得横竖也是夸,倒也不亏。 最后的故事恰巧截至在江饶因为心理阴影而大失误的那场比赛。 第一版故事反响并不好,大家觉得作者罗里吧嗦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男主角和女主角还没聊上几句,大家看武术看得厌烦,纷纷表示作者你不如直接写本武侠小说。大家要重口,狗血,新奇和有趣,如果能把当下几个热点融合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 作者大受打击,改了又改,最终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江饶是个只知道谈恋爱的傻白甜。 而她漫长的艰苦、坚持以及挣扎,都被“她是一个武术生,她通过不断的努力最终进入了省队”给草草带过。 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信息,并不重要。 大家只记得她圣母心怀,不计较男主既爱她又不忘记过去的黑月光,只记得她对男主死缠烂打,千般阻挠都要粘上,只记得她毅然拒绝男主妈妈金钱利诱,向男主袒露没钱的苦情戏码。 没人记得她真正的坚持,也没人想看她的坚持。 这是江饶,那也是江饶,甚至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江饶,小说的版本还在不断更替,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扮演其中一个江饶。 每个人眼里都有一个不同的江饶。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3. 江饶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4. 释怀 几片药片混着温水滚滚入喉。 余稚斜只手撑在冰冷的墙壁上,头不自觉地靠在下方的木制柜顶端,他眼眸沉沉,眉头皱起,尽是疲惫。 黑暗的卧室,身旁电脑屏幕发出凄冷的白光,印上他半边脸,使得那挺翘的鼻梁愈发立体,线条俊朗。 腹部难以忍受的疼痛一阵阵传来,他脸色泛白,原本就淡的唇愈发病态地褪到无色。 先前盯着江饶一日三餐准时吃饭,他自己的饮食不知不觉也正常了许多,江饶口味清淡,鲜少吃辣,他跟着一起养胃,久而久之倒是忘记自己还有难熬的胃病这回事。 现在这边工作繁重,这毛病又被他亲自捡了回来。 余稚斜缓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眼神防空地看着天花板,心里却在想江饶有没有好好吃饭。 电脑那边传来自动播报的机械声音。 “请五号选手上场,六号选手准备。” 余稚斜闻言抬了眼皮,这才勉强打起一份精神来。 江饶是六号。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双剑被她稳稳当当握在手里,两边红色剑穗贴紧她的大腿,江饶笔直地站立在等候区,面无表情地看着五号上台。 最新版本的小说只提及了江饶通过了初赛,之后因为和男主互通心意,武术比赛这条线被作者选择性忽略,好在也没有读者强烈反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没日没夜练习武术,认真备战决赛。 且,武术套路本来也不是你的喜欢。 江饶思考了很久,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先前你问我,在我的眼里‘江饶’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语气缓慢且稳重,“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即使我作为‘江饶’的扮演者,也没办法说清楚。” “如果你认识她是通过她对爱情的追求,那么你会认为她是个容忍度很大的恋爱脑,如果你认识她是通过她对武术的热爱,那么你会认为她是个坚强又充满魄力的勇者。人的多面性让我们很难去公正评价一个人。然而,即使评价出来又有什么用。” 她目光平淡,“所以我很少去思考这个问题。我只是在按照我的方式去做我认为有价值的事情。” “我太想要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有用的’,不应该被抛弃的,我自小就不会拒绝他人。”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又可能是我魔怔了。我只是觉得无论是日记里的江饶,还是第一版小说里的江饶,都无时无刻不在向我传递她对于武术比赛失败的不甘心,以及想要走到更远的决心。” “在我的江饶版本里,她不应该只有恋爱这一条主路可走,另一条大道也并非不充满光明。” 双剑剑刃在白炽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剑峰凌厉又干脆利落,在空中掀起一道漂亮的弧线。 “我想替她修正先前因为别人的过错而导致的糟糕分数,我想告诉她被侵犯从来不是她的错,我想让下一个版本的江饶形象更加真实和完善,我想……” 身体肌肉在瞬间紧绷,身形倾斜,膝盖自然弯曲,足部发力,腰部迅速旋转,手中的剑随身姿而动—— 一道轻盈而又不失力量的稳健落地。 全场爆发一阵小型的惊呼。 我想让故事有始有终,我想不辜负江饶过去积累下来的所有努力,我想再见一次如星河般的荧光盛景。 我想。 江饶端正地站在赛场中央,手心和额角已经溢出细密的汗水,观众台排山倒海般热烈的鼓掌声响彻整个赛馆。她急促又从容地调整着呼吸,面上含着清浅的笑意。 剧烈的心跳声鼓动着她的神经。 “砰!砰!砰!” 她慎重而又认真地面朝所有人鞠了个躬。 过去的所有汗水、努力、缩在角落的沉寂以及看向光明处的迷茫与释怀,此刻都汇聚在了双剑颤抖着的剑尖,它锋利却不至于伤人,欣喜却又不过分自傲。 此刻她是最本真的江饶。 “六号选手最终得分,9.12。” “天哪……九开头的分数……” “六号是谁啊?先前没听说有这么一个大人物。” “嘶……我看她有点眼熟……好像之前看过场她的比赛,那时候……她好像才六点几分,开头马步都蹲不稳呢,怎么成长这么快?” “照你这么说,她还真是天才啊,这么短时间就做到了很多选手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怎么说,冠军应该稳了吧?” “难说。天才不止她一个,而且天赋高在顶层争夺中,只能算是敲门砖,想要走到绝对的顶尖,努力、传承、他人背后的支持一个都不能少。就比如这……13号,武术世家,牛不牛,据说他们自我太太太太奶奶时代就开始钻研武术……” “请七号选手上场,八号选手准备。” 这些天来心里悬挂重担终于放下,江饶抬手揩掉额角的汗水,终于露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容。 她只手拿剑,抬步往休息区走去,却在路过观众席的时候意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饶瞬间顿住脚步。 简单的蓝白色碎花短袖,洗到发白的黑色长裤下藏了一双跟磨歪了的布鞋,那张苍老疲倦的脸上显出局促又羞怯的表情。 那是原女主的妈妈。 江饶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观众席这边看比赛,明明她和爸都是不支持江饶走武术道路的。 然而,出于礼貌,江饶还是绕了几个弯主动走了过去。 “妈。”她喊了一声。 妈猛地转过身来,望着她笑了笑,“小饶……妈也看不懂……”她紧张地视线下移,“就是,你这个成绩算是好成绩吗?” “嗯……”江饶认真想了想,“你就当我考试考了九十多分。” “我们小饶就是优秀,”妈的笑容没有变,“刚才你好几次动作都快把妈吓坏了,这个剑使起来威风,但是也危险啊。” 江饶抬头将剑递过去,“剑是软的,平时多注意,不会造成什么严重伤害。” “哦哦,”妈局促地笑了声,视线只是在长剑剑身上徘徊,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触摸,只是看着。 过了许久,她才涩着声音开口,“真好啊。我的女。” 她眼里似乎有泪在闪烁,然而她并不看江饶,“妈什么也不懂……但是妈觉得你很开心,那就好。” 江饶滞在原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密密麻麻的酸楚顺着身体延了上来,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如何反应,长久缺失亲情的她胸腔里的情感得不到合理的表达,只能感到一阵苍白的无助。 喉咙却先抑住。 江饶这才意识到,其实被牵制住的,哪只有她自己呢? 眼前的妈是太多朴素的农村妇女的缩影,她们质朴本分,勤劳真诚,年轻时或多或少曾有过美丽的幻想和对未来的期待,然而,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将她们打回早已为她们准备好的牢笼里。 无数次顶着违背爸话语的压力和胆战心惊将过去的江饶从紧闭的房间中放出来的那刻,妈在想些什么呢? 会想到过去的自己吗?嫁给爸的那刻,是幸福呢还是害怕呢。 内敛而不善言辞的妈后知后觉地为刚才那番话感到羞涩,自己悄然转移了话题,她停顿了两秒,“你爸原本也说要来看看的,但是他这个人……你也知道,平日里爱钓鱼,前几天他朋友就约他今天去钓鱼,他当时没想太多就答应了,现在也不好反悔……” 江饶没太在意地笑了笑。 原女主的爸哪有这么爱钓鱼,也哪里什么钓鱼好友,不过是妈为了给爸台阶下而编出来的理由罢了。 然而妈愿意来看她,倒是让她感到意外。意外之余,却少见欢喜,只是不自在。 习惯了在亲情方面被忽视,现在她反而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反应面对这个妈。 该是欢迎吗?还是问问为什么突然来看比赛?还是正常聊家常? 江饶内心悄然叹气,她不觉得妈的到来让她感到厌烦,她只是为自己无法合理处理这样的场景而感到惭愧的无力。 却又听到身旁的妈缓缓开口,“小饶,前端时间小余给我们讲你的事,又给我们看了你得的各种奖,我们这才知道你有多么优秀。” “我们也不懂这些,小余给我们说你已经是国家级运动员,把我和你爸都吓了一跳,国家级,以后说不定还要代表中国队去参加国际比赛……我们还一直以为你在小打小闹呢。” 余稚斜吗…… 江饶眼眸微暗,并没有接话。 她此刻又该表达怎样的情绪? 对余稚斜的怀念?对父母理解的感谢? 她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并不算开心的笑容,只轻描淡写了一句,“没事,都过去了。” 迟来的深情和理解,她能够暂时替江饶接住,但是真正的江饶能够如此轻易地释怀吗? 日记本里被一笔带过的书籍焚烧、长久的罚站和殴打辱骂、父母有意无意的诋毁、所有的阻力都化为一道道漆黑的铁链,将双手只握着脆弱枝条的江饶紧紧拴住。 然而她凭借自己的力量斩断了所有企图让她停下脚步的绳索。 她只记得新年的橘子很甜,进了省队很开心,偶尔在学校碰见余稚斜时心里会响起最纯粹的怦然心动。 会原谅的吧。 江饶长叹一气。 如果人还想继续往前走,就必须接下释怀这张入门券,释怀并不意味着对他人无底线的原谅,它只是一种放过自己的自我宽慰。 虽然很遗憾,但是—— 头顶的白炽灯光依然明亮,它温柔地洒在江饶的双肩,她手里拿着季军的奖杯,长久地凝望着站在前方的每一个人。 面露喜色的孙教练,喜极而泣的赵阳雪,微笑着的林翡,状似思考的白苗,眼眶含泪的妈,还有在她之后的武术新生,以及暂时领先于她的另外两位。 还有无数个因为疲惫或情绪低迷而窝在武术馆阴暗角落的江饶和白亿青。 还有…… 她嘴角扬起一个最为真挚的笑容,再度对着所有人恭敬而又认真地鞠了个躬。 总而言之,结果还算不错。 …… “对于她如此快速的成功,你好像并不惊讶。”系统冷不丁说了一句。 余稚斜平淡道,“她之前玩游戏玩到崩溃,即使抱怨不断,也没给我说过一句放弃。她胆小归胆小,该认真的时候就认真,从来不会退缩。” “倒是你,”他转了个语气,“你好像也不惊讶,你们系统还能预言?” 系统沉默良久,这才缓缓开口,“你以为穿书者是大街上随便捡来的吗?她本身就和原女主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所以顺着原女主的路走也不奇怪。” “哦?”余稚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我也和原男主很像?比如……‘薄情又多情’?” 他一个现实生活中连女生手都没牵过的人,不知道怎么就能承担起如此丰富的评价了。 系统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只是你的第一次穿书……” 【087号!违禁内容!红牌警告!红牌警告!】 【停止程序被改写,系统正在强制关机……】 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阵阵尖锐刺耳的机械鸣叫,伴随着无数物体诡异的碰撞,系统却仿佛毫无知觉,依然断断续续地说着,“你已经……重复……多次……要改写……路……不止这一条……” 冗杂的电流声瞬间覆盖了系统接下来的话语,余稚斜听不清它的话,但是它刚才“不小心”吐露的只言片语就足够佐证他的猜想。 果然…… 余稚斜放置在电脑桌前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按动接听键,方回激动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老大,我们这边干扰成功了,你那边怎么样?” 余稚斜毫无停顿地按动启动程序的回车键。 瞬间,房间里扰人的鸣叫和滋滋电流声音一起消失,系统也随之隐形。 “还算不错。”他的声音朦胧地传了过来。 随即他转身朝后看去,原本空荡的背后出现一道浅蓝色的数码电子幻影。 随着他电脑屏幕程序的不断运行,那幻影逐渐清晰,隐约能看出是个人的上半身,最终脸部也逐渐清晰起来。 竟然看上去和余稚斜有几分相似。 余稚斜眼神冷静,并不吃惊。 他淡漠地叫了那道幻影一声。 “你好,系统089号。”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4. 释怀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5. 结局 “所以,你呢?” 系统看着已经在慢腾腾掀开被子准备惬意躺下睡觉的江饶。 江饶在温暖的被窝里快乐地翻滚了两下,这才有空打理系统,“什么?” “你将原女主的故事闭环了,那你的结局呢?你不想现在就回到现实吗?” 江饶似乎是觉得直接躺下去缺乏仪式感,便又下床,去客厅接了一杯温水喝着,“结局啊……” 她没有回答,却反过来问系统,“你认为什么是be结局,什么又是he结局?” 系统默然几秒,随即回答,“悲伤的结局是be,幸福圆满的结局是he。” “是吗。”一杯温水喝下,江饶觉得身体轻活了不少,随即又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 她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我还没想好。” “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呢。” 她眼眸微下垂,从枕头下方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划动者手机屏幕。 余稚斜真的如他所说的变心了吗? 一开始江饶是相信的,但是越往后想,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来自两部分,一部分是林翡突然“开窍”的巧合举动。 第一次在教室碰到林翡时江饶就知道,林翡并没有那四节连堂选修课,且他在那段时间是有其他课的,那天却如此“恰好”地在余稚斜刚不搭理她的那段时间选择翘掉他本身的课转而来上这个于他而言完全没必要的课程。 南方多雨是常事,林翡先前也没有仔细到每次下雨都问她有没有回家,却再度“恰好”在她独自一人待在教室的时候发来了消息。 还有那几乎和余稚斜拥抱习惯一模一样的小熊以及无缝衔接的早餐、莫名合她胃口的饭菜。 好像原本属于余稚斜的位置瞬间被林翡异常恰合地填补了上来。 巧合太多,就会逐渐变成一种必然。 而在必然的背后,必定有人故意为之。 那个人只可能是余稚斜。 这也是她觉得不对劲的另一个点。 余稚斜这人做事十分稳妥细心,即使先前全是骗她的表演,也基本上做到了天衣无缝,她从不疑他有半分假,他既然和林翡合谋,不可能每个点都露出马脚。 与其说他是粗心大意,考虑不周全,更不如说他是故意为之。 而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 江饶慢慢转动着脑子,他突然一改态度,编纂一个蹩脚的理由来远离她又是为何? 如果把整个思路放大自她穿书到现在。 又一个疑点出现。 为什么按照原著本应该等女主积极主动追求的男主却突然一转攻势对她主动起来? 她的转变是因为她本质上并不是江饶,而是穿书者白亿青,作为白亿青,她要追求be结局才能脱离现实死亡。 但是如果把这个猜测思路套到男主身上呢。 如果…… 江饶缓慢深呼吸两回。 如果,他也是穿书者。 如果,他要得到he结局才能在现实活下去。 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她,如果他通过某种渠道突然知道了她的最终目的。 那么一切疑点都能解释通顺了。 为什么男主会突然如此殷勤追求女主、为什么余稚斜会突然和她决断、为什么林翡身上会出现如此多原本不应该出现的巧合、为什么心思缜密的余稚斜会露出这么多可疑的破绽…… 答案一直摆在她眼前。 江饶沉默着。 现在余稚斜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但是结局应该由男女主双方共同构成,只要她这边还没有行动,就不会打出GAMR OVER。 那么,此刻该怎么办呢?显而易见,无论是选be还是he,必然会有一方会死亡。 难道就没有一条两人都能活下来的道路吗? 江饶看向泛黄的天花板发呆。 此刻听到身边的手机响起。 江饶及时暂时了思考,点开接听键。 大姨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江饶,前几天我给你说的教资考试你考虑如何了?你现在也该准备考个这个证了,还有,我看网上说……像什么初级会计师证你也可以考一个。” “哎呀,你也别嫌大姨我啰嗦,大姨也是为了你好,不然还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呢。” “嗯嗯。”江饶敷衍道。 “前几天我看到老李他女儿,哟,在城里当小学老师,待遇好,工作不累,又好嫁人,我给你说,女孩子就应该安安稳稳当个老师、会计,或者……医生也……” 江饶沉闷地点头。 好的,女孩子应该,女孩子应该……她竟然不知道在这些职业上女孩子占了很大的优势,都已经到了刻板到“应该”的地步了。 要她说,女孩子还应该玩刀弄剑呢。 江饶哑声叹气。固定化思维最能将一个人的视野框住,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非要说应该,也应该是热情活泼的人适合去做与人沟通的工作,安静内敛的人适合去…… 等等。 江饶突然愣住。 固定化思维。她缓慢地咀嚼着这五个字。 她何尝又不是被固定化思维了呢? 谁说一定要选be或者he?换句话说,谁说一定要做出选择。 而且,结局只有这两种吗? 即使是人还未出生就已经决定好的性别在不同分类标准下也存在除开男女外的类别,即使这种类别十分少见,也不能否认其存在的价值。 同样,在be和he之间,还有一种少见的路。 open ending,也就是开放式结局。 * 树叶飘黄,秋风微凉,余稚斜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两口,又顺手点开手机看了眼。 江饶发来了一则消息。 江饶:“晚安咯~^V^” 他看向窗外,艳阳高照,少见的秋高气爽好天气,不自觉勾了勾嘴角。 手指往上滑过去,是一串串江饶偶尔的碎碎念。 她好像已经把他当成了备忘录和心情记录站,睡觉的时候要报备一声,早中午吃了什么会实时分享,偶尔在路上看到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会拍给他看,落雨不再觉得烦躁,见雨后树下长出小白蘑菇能立马给他编纂一段和科学一点边不沾的蘑菇家族史。 甚至还有拼多多砍一刀以及欢乐斗地主分享得欢乐豆链接。 小猫长得快,前几个月路都还不太走得稳,现在已经可以在家里随意上蹿下跳。 它轻盈一跃,跳到余稚斜胳膊边。 余稚斜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头顶,视线却没看它,只是翻着聊天框,无意识喃喃了句,“你妈好可爱。” 小猫不懂,小猫歪头,小猫蹭蹭。 余稚斜等它自顾自玩了一会儿后再将手收回来。 他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固定一个姿势而有些酸胀的后颈,拿起桌上一本彩绘书,缓慢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立了两架大型书柜,在左边书柜的最里侧,放置了满满一排版本各异而主角却始终一致的“系列”小说。 余稚斜挪动书籍的位置,腾出了个空位,随即将手中最新一版塞了进去。 他拿起马克笔,在最后那本书侧边写了个“43”。 第43个版本。 这也代表了他和白亿青的第43个看似重复实则每次都有轻微变动的故事。 第一次意识到轮回事实的余稚斜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让自己相信这一切。 是的,不断修改版本的不仅仅是余稚斜和江饶。 还有他和白亿青,两个以为自己在局外的穿书者。 轮回的齿轮照常重复转动着,而系统“莫名”的反水——它在余稚斜面前播放了现实白亿青在急救室抢救的视频,带来了本次版本的第一个岔口。 系统可以通过播放视频来刺激穿书者加速剧情发展,但播放错视频会直接导致结局改写,这是大忌,无异于自毁,最初程序设计时根本不存在这一流程。 然而这个岔口背后的推手,是余稚斜。 换句话说,是过去版本的余稚斜。 他们经历了无数次重复,每一次重复开始都会被系统抹去几乎所有的记忆和先前版本的痕迹。 但是就像无限大的图中有一颗无限小的黑点,即使在概率看来,投中那颗黑点的概率完全可以说是零,也不能拒绝会有投中的事件发生。 任何事都很难做到绝对完美。 正是这一点缝隙给了余稚斜机会。 纵然记忆都被清零,所有的轮回中,余稚斜在意识到模糊真相的那刻,都试图为下一个版本的自己留下一些细小的、会让自己幡然醒悟的线索。 一次次刷新,他顿悟越来越早,逐渐拥有改变结局的能力。 从第一次完美he结局,回到现实后却在电视里面看到白亿青死于交通事故的报道,到后来他能在现实找到白亿青,他们两个能说上一两句话,再到他们结婚,生了个可爱的小孩。 然后。 到了这里。 循环还在继续,天平还在倾斜,这就意味着,在第43个版本中,他再一次失去了白亿青。 余稚斜疲惫地合上眼眸。 他承认在一开始他就有私心。如果真正想要做到完全奉献,他大可细致规划,让江饶彻底恨他或者忘记他,果断地走向江饶能活着的be结局,但是…… 在做决定的那刻,他罕见地犹豫了。 可能是他太贪心,又可能是他根本无法做到完全舍弃,他很想很想,很想和她一起好好活下去。 去过他想过无数次的生活,他们会在现实结婚,会有孩子(如果江饶不喜欢,也可以不用),会养一些小猫小狗,会在吃完晚饭后一起散步,会一起躺在床上,她懒洋洋地和他讲今天发生的事情,他默默听着,然后她声音低下去,困意沉沉地睡过去,而他会关了灯,在夜里一遍又一遍地吻她。 他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故事不应该只停留在这里。 他不应该只叫她江饶,而她也不应该只叫他余稚斜。 他坐在书房的木质地板上,看着窗外橘色的太阳逐渐退下,皎洁的弯月升起,时钟的圆盘还在转动。 直到某一刻,某个正常却又不正常的时间点,原本“嘀嗒”扭动的指针突然毫无征兆地静止—— 封闭的房间猛然掀起一阵狂乱的风,那一排被放置妥当的小说无故脱离书架,无规则地悬浮在空中。 风刮得猛烈,那些书被迫打开,枯黄、暖白、灰白……各色纸张纷纷脱离书籍本身,混乱地飘荡在房内,四处响起“刺啦”,清脆而又残忍的书页撕毁声音,无数碎片攒成一团,形成了个微型龙卷风状。 余稚斜眼神平淡地立在风暴正中,残缺的片段刮过他的眼睫,他伸出手来接住那片。 只见上面写着。 “全书完结。”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5. 结局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6. 江里有小鱼 “刺啦——”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传来,公交车紧急刹车,无法避免的惯性让所有人猛然往前一倾倒,白亿青双手撑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这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哎呀,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停车,吓死我了!” “叔叔,不好意思,我的耳机掉到您座位下面了,可以麻烦您帮我看看吗?” …… 周围乘客抱怨的声音接连响起,白亿青只手覆在自己发凉的额头上,头靠在一旁的玻璃窗前,眼眸微合,感受自己剧烈又紧凑的心跳。 回来了…… 她拿出包里装的小镜子,镜子里面的人发丝凌乱,面色略白,额前的几缕碎发因为一层薄汗而粘连在一起。 是她自己的样子。 前方的司机也在抱怨,“原来是只白猫,先前我还以为是个人呢,真是奇了怪了,这大白天还能闹鬼不成?” 江饶眉间一皱。 是回来了,但是有些不对。 穿书前她立在路边,当时因为赶时间加看错红绿灯,着急忙慌的她毫不犹豫地迈出步子,迎面就见一辆大型公交车朝她撞来,怎么如今换成一只白猫了? 而且她又为何莫名其妙出现在公交车上? 江饶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 无论如何她也算是避免了死亡,也就是说小说最后的结局是……be? 那么余稚斜…… 有一种be是不需要双方协定的,就是一方突然的死亡。 她呼吸一滞,随即牵强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心里却是没底气的。 但是退一万步讲,先前所有都是她的猜测,或许余稚斜从始至终就是真男主,并不存在另一个穿书者。 然而这也不是什么好答案。 白亿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一切过得太快,像她只是坐在公交车上睡了一觉。 她视线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葱绿树影,神色各异的行人,或陈旧或崭新的店铺,店铺亮着明洁的灯光,以及穿过半截玻璃窗将她的长发吹起的初夏暖风。 原来现在才刚刚夏天啊。 公交车的最后一站是省图书馆。 白亿青茫然地站在图书馆门口,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她脑子一片空白地走了进去。 省图书馆人流量不大,平时也就一二楼自习室会有学生来自习,里面摆放的书大多老旧而布满灰尘,白亿青没有想到能在这里找到最新版。 最新版的内容她再清楚不过,甚至已经达到还未翻开下一页便知道具体对话的程度。 江饶心情复杂地一页一页翻看着,像是在阅读他人为她记录的回忆录。 陌生又熟悉,心酸又感慨。 她的手指停在最后江饶得了季军后的那个秋天。 按道理故事应该到这里就结束,然而后面还有厚厚一叠书页。 白亿青愣住。 后面“江饶”在武术道路上继续奋勇进军,省赛从季军到亚军再到冠军,接着被选拔进入国家队、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比赛,她一步步从封闭的小家走向县城再走向首都,最后走到全世界都能看到她的最顶尖位置。 运动员生涯结束后她被聘请为国家队教练,勤勤恳恳几十年,教学出无数优秀武术套路冠军。 在她九十岁那年,她毫不犹豫地捐出自己所有的资产给予乡村教育建设和女性公益组织。 “温婉贤淑是女性,善良忠义也是女性,聪明活泼亦是女性,还有成千上万种性格各异却一致坚定的女性。” 无数次夺冠的后台采访,她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力量,“没有一条道路是不可以去尝试的,也没有一条道路有理由因为你是女性就将你框固在此处,能决定你去那条道路的,只有你自己。如果有困难牵制住你,” 她笑了笑,抬起手中泛着白光的剑,“那就斩断它。” 同年,她平和地躺在床上,与生命最后一瞬安然交接,悄然合眼。 陪伴她无数个日夜的双剑被她放置在床头柜,那边立着另一个黑白相框,上面是赵阳雪二十五岁那年暑假留下的最后一张自拍照,身后是层层高耸的群山,笑容灿烂的她不知道,在此之后她会遇到几十年少见的暴雨和山洪,天灾匆匆卷走人的生命,原本那年夏天过后,她会第一次走向国际。 过了几十年剑穗依然鲜红,它自然垂落在深褐色的实木床头柜,安静又沉稳。 再也不会有风将它吹起,再也不会有一双手带它在空中舞出一道靓丽的线条,它也似乎是安眠了。 然而这抹红色永远不会消失,它已经重新活在接下来人的手上。 后来的生涯中,即使父母百般规劝,她始终未婚,感情部分只简短地提到她每年都会往国外寄信,信林林总总寄出了几十封,却未曾收到过回信。 或许国外那个人早已经换了地址,信并没有到达他手上,又或许是只是接受,并不开封。 故事的最后,总是要留下一个空白,才能让人久久回味。 【她合眼在大学母校附近的公寓里,隔公寓三百米远有一间小巧的书店,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余稚斜的地方。】 【全书完。】 白亿青沉默地看完了整本书,正午金黄又炽热的阳光已经转变为温柔的橘黄,撒了一半在高大的白框书架上。 她眼睫不住地颤抖着,长久的哑声后是一声情绪繁复的叹息。 她正准备合上书,却发现最后书籍详情页好像卡了什么东西,白亿青翻开一看。 是几张陈旧的借阅卡。 如今大多都是用电子借阅,她以为这种手写记录早已经消失,没想到还会出现在省图书馆内。 上面只记录了一个人的借阅,登记时并不详细,借阅人的名字那栏只留了个标准行楷的“淮”。 借阅卡很薄,在正面能隐约看到背后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翻开过来一看,白亿青瞬间怔然。 【中午简单吃了烤面包,摸了一层黄油,有点腻,想回来吃中餐,也很想你。】 【这只小狗看起来和我们孩子差不多大,可惜有生殖隔离,不然可以考虑让两小孩交流交流。小猫在我手边喵喵叫,它也很想你,江饶。】 【我查了你那边的天气,傍晚也会落雨,下午上课之前别忘记带上雨伞,我这边目前还是晴天,不过你会在意吗。】 【好,这是第十二个蘑菇家族的故事,上个家族故事你讲到一半就没影了,是你那边出太阳了?蘑菇小兵全军覆没了?】 …… 是她从未看见过的信息回复。 每一句都对应了她碎碎念的每一段话,句句详细,句句回应,从不疏漏。 无法控制的眼泪顺着脸颊滚滚滴落在图书馆冰冷的碎花瓷砖上,压抑的哭声和痛哭的喘息被颤抖的双手藏在书籍背后,浅色的夕阳印红了她半个瘦弱的躯体,白亿青将头埋进双膝,身旁被水汽濡湿的借阅卡泛起深黄色的毛边。 她身体缩在角落,仿佛又再度成为了在痛苦中煎熬的江饶。 只不过这一次,再也听不到手机消息提示音的响起。 …… 作为完全“门外汉”的白亿青,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渠道买到票,又在外面瞎走了许久,这才浑身疲软地踉跄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由于倒霉地遭遇了堵车和走错路,此刻赛程已经过半,白亿青内心泪如雨下,穿书时倒霉就算了,没想到回到现实还是霉运满天飞。 台上响起一道沉重的落地声,白亿青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那人动作放慢,一柄闪着锐利寒光的长剑被她横举在眼前,紧接着—— 她喃喃自语道,“回转。” 那人腰肢往后发力。 “跳跃。” 只脚蹬地,一个干净利落又不失力量的720°翻转,再次稳健落地。 全场响起一阵欢呼。 旁边的女生诧异地看向白亿青,“哇,你怎么知道她会这样做?” “呃……” 白亿青突然笑了笑,“别看我这样,以前我也是练武术套路的。” “喔,那你是很久没练了吗?我看他们玩武器的掌心都有很厚的老茧。” 白亿青看着自己再普通不过的掌心,情绪悄然低落下来。 她喃喃自语道,“我应该只是……做了一场长又不算长的梦吧。” …… 比赛结束的出口处同样很拥挤,白亿青索性就站在一边玩手机,等着人流量减少。 “诶,你看到刚才我们后面的那个男生了吗?我的天,帅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 “原来你也在偷看啊!我还偷偷拍了照片,准备等会儿全网找这个人呢!” “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能看到一个人穿单调的格子衬衫能穿得那么好看,我在他前面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差点就要晕倒了。” 听到“格子衬衫”四个字,白亿青不自觉抬了抬眼皮。 她也知道个穿格子衬衫很帅的人,不过…… 她眼眸下垂。 算了。 初夏的天气无常,好在她早已看过天气预报,准备了把雨伞。 站在小雨淅淅的门口,白亿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外面天色昏沉,夹着冷雨的风微凉,这样的天气拿来睡觉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伞被她利落地撑开,她还未迈出步子,心却莫名其妙紧了半秒。 强烈的心悸在她体内久久徘徊。 白亿青不自觉皱眉。 怎么回事? 她有心脏病? 遗嘱该怎么写?有格式要求吗?小标题是不是还得分……等等,她哪有钱买墓碑?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江饶。” 白亿青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 那刹那所有场景都消失无踪,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纯白的虚无,还有那声熟悉却又不熟悉的—— “江饶。” 外面雨势骤然加剧,硕大的雨珠撞击在顶层建筑上,激起一连串“劈里啪啦”的声响,冷风在呼啸,地面积聚的雨水顺着体育场边缘急促地滚动着,室内空气温暖,玻璃窗蓄起一层淡薄的雾气,临近闭馆,所有人步履匆匆,只有她和那人站在原地。 他的声音落在朦胧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柔和。 “或者,我应该叫你,白亿青。” 白亿青怔然看着他。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旁耳垂上小巧的黑色耳钉反着耀眼的光,上身依然是熟悉的黑白格子衬衫,只手漫不经心地插在裤兜里,看着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 “你好。” 他缓缓伸出手来,“我是余稚斜。” “或许,你也可以叫我,江亦淮。” 与此同时,白亿青仿佛听到大脑中响起一声轻快的系统提示音。 【我超可爱玩家您好:江亦淮申请与您结成情侣关系。】 ——全书完——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6. 江里有小鱼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7. 番外1 #1-害怕 一轮疾驰的过山车下来,坐在旁边休息区长椅上的江亦淮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红了再白。 白亿青倒是感觉意犹未尽,她得意洋洋拍拍他的头顶,欠揍地问了句,“还要再来一次吗?” 江亦淮只手撑着额头,过了许久才缓慢摇头。 人还是茫然的,双眼始终无法聚焦,面上的表情和他平日刻意伪装的“天真无邪”有几分神似,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到像是被紧急召进实验室不眠不休做了整整一周测试以至于大脑严重过载,不能再腾出一点思考的空间。 见惯了他平时淡定自若的稳态,这样看上去一碰就倒的江亦淮让白亿青觉得很是有趣,“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顺带给他递了一瓶水过去。 江亦淮接过水,慢腾腾地喝了一口,这才抬了抬眼皮,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白亿青。 又停顿了半晌,他才淡淡开口,“……有太多我怕的了。” 他抬手,用食指和拇指牵住她上衣的衣角,等了几秒,又将手移过去,牵住她的掌心,将她拉过来,他头自然靠在她柔软的小腹处,神态厌厌。 白亿青不知道做个过山车能把江亦淮情绪也给过山车了,可能也有自己先前没眼力见说风凉话的原因在,当即心里惭愧,便让他蹭着。 江亦淮愁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会心疼我吗?” 白亿青心里一咯噔……等等,好熟悉的套路。 “算了,”他眉眼下垂,声音幽怨,“大概也不……” “心疼心疼。”白亿青连忙回复了两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即使内心害怕也要死绷面子嘴硬受罪,到江亦淮这里,他倒是直截了当,估摸着心里即使只有一分害怕也要被他委屈成十分。 江亦淮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也不考量这种行为是否会让他丢了面子。 他只知道如果硬撑下来,不仅得不到贴贴,反而还会被白亿青怂恿着再去天旋地转一次,不如及时摇白棋投降,还能得到优越的“战俘”对待。 果不其然,白亿青伸出双手将他脸捧了起来,见他面色还在泛白,便担心地用指腹抚了抚他平缓的眉间。 没想到她担心的那个人倒是一改神色,他冲她轻挑眉头,嘴角笑了下,无耻道,“能得到一个安慰的亲亲吗?” 白亿青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当即没有犹豫,低下头落了一个吻。 他俩这算什么。 算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挨。 白亿青无奈摇头。 江亦淮到底怕什么呢。 小时候他怕别人过多的叨扰,成年后怕努力许久的实验数据作废,然而现在仔细想来,这些还称不上怕,不过是他嫌麻烦,被人叨扰了还要出于礼貌应付两句,实验数据作废就得重新找个方法或者角度研究,这样“浪费时间”的事情是江亦淮最不愿意面对的。 然而,这一切都比挣扎却毫无希望好。 处在几乎能说得上是“绝望”二字的事件开端时,他甚至觉得,有时间来浪费也是一种幸运。 他眼眸微斜,看着身旁握着白亿青的那只手,她并未知觉他心里的沉思,只是吃着刚买的冰淇淋,左顾右盼着。 “去摩天轮吗?” 她眼神一亮。 江亦淮对游乐场的大多数设施都抱有不公正的偏见,而偏见之顶端,无疑是旋转木马和摩天轮——这两个最浪费时间。 然而。 数字13可以看成字母B,也可以看成希腊字母β,很多事情在客观的基础上,也有绝对主观的影响。 除开工作和科研,江亦淮几乎没有什么客观看待可言。 如果白亿青期待和喜欢,那么也可以变成他期待和喜欢的。 看待事物的标准就在这里。 #关于霸总小说 “第一章,回国。” “第二章,隔离。” “第三章,确诊新冠。” “第四章,去世。” “第五章,重生!上辈子失去的我都要夺回来!” “我服了 ,”白亿青卧在沙发边,手里拿了本封面色彩极其鲜艳夸张的青春伤痛小说,正瞠目结舌地翻阅着,“……这作者还挺与时俱进。” 她的指尖往目录下一划—— “第六章,重生之我怎么变成健康码?” 【书里的主角——健康码正在手机后台发疯抓狂,毫无疑问,变成健康码的他精心密谋的复仇大计已如风中残烛,瞬间报废。 然而他并不气馁。 鲁迅曾说,思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他聪明的脑瓜火速转动,健康码怎么了,健康码也能拥有肆意人生,健康码的命也是命! 他灵活游走于各个仇人的手机中,将他们的码统统标红,让他们整天只能宅在医院或者家里打游戏、看小说、刷电视剧,让他们不能参与外界勾心斗角、不当社畜、不完成小组作业! 让他们一辈子因不能为社会进步贡献一份力量而痛哭内疚崩溃发疯! 邪恶的健康码男主甚至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强行将貌美如花的女主囚禁在家,天天给她发忠言逆耳的小广告—— “震惊!得了新冠的人智商会降低,大部分人已经自觉前往丛林过原始人生活,点我报名丛林旅游团” “老公不在家~独自一人寂寞难耐~在家偷看让人脸红心跳的红码注意事项~” “红码人数远超绿码,我提议把绿码的人关起来,释放红码,有无人支持?” …… 白亿青被雷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看了几页后一脸大脑过载地将书随意搁置到一边,倒是吸引了坐在一旁削苹果皮的江亦淮的注意力。 他将切成块的苹果递给白亿青,又给她塞了两张纸巾过去,这才把那本书捡起来看。 客厅自动播放着白亿青为了打发时间看的狗血穿越剧,正好播到皇上心爱的妃子病危,威严又冷酷的皇帝冷着脸,对着一群跪下的御医怒骂,“一群庸医!” “治不好她,我要你们太医院都陪葬!” “她要是还醒不来,这群宫女也给我陪葬!” “本王爱妃要是死了,你们这些歹毒的嫔妃也少不了陪葬!” 而江亦淮刚好看到书里那句健康码的洋洋得意,“女人,你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呆在家里和我玩一辈子囚徒游戏吧!” 白亿青在旁边吐槽,“陪葬陪葬,陪葬好啊,我要是里面角色,我第二天就去盗墓。” 江亦淮不置可否,在旁边装聋哑人。 白亿青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道,“小淮老师,有没有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熟悉?” 昨晚她刚在书房角落翻到他珍藏的一堆“霸总”小说。 “小白老师,”江亦淮挑了挑眉头,“你要是喜欢看,昨晚那堆书里面我编号第3、7、18、19本第23、69、98、123……页有查重率高达80%以上的内容,给你当代餐足够了。” “记这么清楚,是经常回味吗?” “不敢当,我只是天才又勤奋罢了。” 白亿青无语看了他一眼。 不过江亦淮这恋爱小白通过看霸总小说来磨练恋爱技巧,到现在也没有长歪,没动不动就对她说,“这片大楼我为你承包了”,倒也是一件奇事。 对于此疑惑,小淮老师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回复了白亿青。 他推了推眼前的无框眼镜,眉头轻皱,真诚发问,“我看起来像是脑子不太好的傻子吗?” 白亿青刚想嘴硬几句,却突然被他身后亮晃晃的一柜子各种奖杯亮瞎了眼睛。 她掩面,“你这样说得好像问出这个问题的我是个傻子。” 江亦淮不留痕迹地笑了声,“我没这样说哦。” 他拍了拍她的头,“小聪明蛋。” 白亿青恼羞成怒:“……滚。” 然而,江亦淮从不花时间做无意义的事情,他埋头苦读古早夸张言情书籍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每逢节假日,别人送一束花,江亦淮要送一屋子的花,别人送口红一支,江亦淮会直接把那个系列所有颜色都买下来,每过一个整点都会发个内容腻歪的红包,偶尔还会买下附近的巨型投影屏向白亿青告白。 白亿青实在不好意思,“大屏幕太羞耻了,小淮老师。” “是吗?”江亦淮看着她,“可是你看起来很高兴。” 白亿青把头缩进被窝里面,不说话。 江亦淮进了被子,在黑暗中细致地吻她。 “那现在可以做一些让我也很开心的事情吗?” …… 江亦淮其实并不能抉择出霸总小说里面哪些行为是好的,但好在他的判断标准非常简单直接。 让白亿青高兴的就是好方法,掉眼泪的就是必须舍弃的。 他揉了揉她因为疲惫已经乱成一团的长发,指腹擦过她还泛着微红的侧脸。 他眉眼低垂,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晚安,笨蛋。” #困倦 最近刚忙完几个项目测试,江亦淮懒散地躺在床上,只手揽着显然毫无困意的白亿轻,他双眸微眯,看似要睡过去。 “诶,然后我看到……” 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白亿青声音逐渐压低,她侧身看过去,江亦淮呼吸平稳,眼眸已然合上,长密的睫毛在橘色暖光下留出一片柔和的阴影。 她往他身旁缩了缩,见江亦淮已经困成这样,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先前的话题,便跟着准备入睡。 不料她刚闭眼,就听他低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你看到什么了。” “没看到什么。”白亿青靠过去,“你快睡觉。” 江亦淮沉默良久,久到白亿青也染了点困意,却感觉身边人一动。 他侧了个身体,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头微微下低,埋进她温热的颈窝。 他声音闷闷的,“不困。” 话音刚落,一连轻柔却滚烫的触碰悄然而至。 他的吻一路往下,顺到她精致的锁骨,江亦淮眯着眼眸看着那处泛红的肌肤几秒,上面还隐隐约约留着他昨晚刻下的印记。 或吮或舔或亲或咬。 他很喜欢将她身上的白皙染上点红,好像这样就能让他觉得更加真实。 更加…… 他垂了眼眸。 指腹在那处揉捻,江亦淮没有过多犹豫,顺着那痕迹轻咬了下去。 白亿青难耐地“嘶——”了一声,刚想动作,却又感觉身体某处一凉。 她不自觉一颤,下意识往后缩,却又被他固定在怀。 “我很想知道你刚才想告诉我什么。”他的声音却不像他话语那般平静,“但是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 白亿青话被他吻掉了半截。 “帮我清醒。” “啪——” 床头的橘黄灯光瞬间熄灭,灯泡处还残留的温度一点点散去,却以另一种方式再度燃起。 夜静了,却也不静。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7. 番外1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8. 番外2 第43个版本 江涟站在沙发边,看着在客厅摆弄仿人体机械部件的爸爸,心情闷闷。 虽然爸爸手上动作不停,但江涟知道爸爸此刻在发呆。 爸爸总是无意识地发呆。 偶尔清晨起床,爸爸会看着床空荡的另一边发呆,吃饭时他会莫名停下自己的动作,然后极其自然地从一旁纸巾盒里面抽出纸巾,递给旁边的空气。 空气自然不会响应。 被誉为天才的爸爸过了很久才能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并不说话,只是很缓慢地收回手,手背搁在额前,嘴唇轻抿,紧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和孤寂。 旁边冒着热气的白开水一点点变凉。 在后花园浇花的时候、在厨房等待锅里的水沸腾的时候、在书房查阅资料的时候、在客厅闭眼安静听天气预报的时候…… 只要爸爸一个人独处,他总是会陷入或短暂或长久的停滞。 每当这时,江涟总会乖巧地缩到一边,他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爸爸。 桌上的电子日历悄然更新着。 妈妈离开他们已经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零3个小时54分26秒。 爸爸先前所有的意气风发、自由洒脱以及少见的善意温存都在那天消失殆尽。 交替过来的是近乎麻木的冷漠。 爸爸的时间好像永远地停在了那天,停在了长久又烦闷的梅雨季节,停在了院里一座小小的暗色方碑上,停在了某本书的结尾。 铺天盖地的工作接踵而至,爸爸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短,他近乎疯狂地投入了人工智能研发工作,实验室的白炽灯长明,电脑内的数据不知疲惫地刷新着。 偶尔长寂的深夜,疲惫的爸爸会拿起手机看上一眼,但他明明知道。 不会有消息过来了。 第一次转折在江涟小学毕业的那个傍晚到来。 那天爸爸早早地回到家,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女人。 与其说她是人,不如说她是依托人工智能技术而活动的仿真人。 她长了一张和妈妈一模一样的脸,说话的语气也和妈妈并无明显区别,然而,江涟害怕她。 无论她怎样尽力模仿、怎样尽力表达亲切,江涟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后退步,他攥紧自己的书包,缩在角落,呈现一个毫无安全感的防备状。 那种害怕无关乎其他,只是别扭,只是压抑,只是本能抵制,江涟一直期盼着妈妈能够“回来”,然而替代品的出现彻底打碎了他毫无可能的幻想。 时间停滞的,又何止爸爸一个人呢? 爸爸脸色不明地站在另一边看着,过了许久,他才缓步走过来。 他温暖却发着抖的手掌再一次覆上江涟的头顶,江涟听到他的声音又哑又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面艰难滚出来一般,“江涟……你不要怕。” “你不要怕。” 两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到江涟的发顶,江涟一阵阵地发懵,脑海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白。 热度散去后,只剩下冰凉,连吹过来的温风也害怕。 爸爸将像妈妈的人工智能带回了实验室下方的地下储物间,昏暗的角落,机械零件毫无章法地堆积在一起,那里存在着无数个残缺的“妈妈”。 同年,关于人工智能提供人类情感安慰的新闻报道越来越多,人们在恐惧,如果连人最独特的情感交流都能被人工智能取代,那么未来究竟需要人类做些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当事物没有价值,等待它的只有淘汰这一条路。 人们也在争执,越来越多的虚拟生命得到人的青睐,它们通过精妙的大数据算法可以最快捷地看透一个人的本心,与其达成心灵深处的共鸣和肯定。 与其费心费力地猜测他人的心思,与数据完全公开的人工智能对话反而更能感受到真诚。 无数失去生命中重要朋友或亲人的人也在呼吁这项技术。 一段段死去的亲人借助照片媒介通过AI技术“活”过来的视频在网络上火速流传。 人和机械、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的交汇点究竟在何处? 江涟不知道。 然而,站在这个行业顶层,按道理最熟悉这项技术也最有话语权的爸爸却也在这个问题面前中默了声音。 回答江涟的只是一张张前往西藏拉萨的机票。 他前往鲜少人涉足的佛教圣地,一步一步诚挚地踏上万丈冰山,在五彩的飘逸旗帜下,在铃铛随风叮铃的响动下,跟着最忠诚的信徒长久地祷告。 他先前从不信鬼神,他只信手中算出来的数字和事物背后千回万转的科学规律。 这样的他,却一次又一次双手合十,跪在海拔高处的某座残破却又充满威严的庙宇前,收起他对鬼神的所有蔑视,转身向其献以最卑微的祈求。 身后黑鹰疾驰而过,高原特有的黑白牛羊群团在公路边缓慢地咀嚼着口中的枯草。接近天空的地方,阳光刺眼而热烈,清凉的风穿过他已经蓄长的黑发,佛珠被他捏在手心,缓慢转动。 走出庙宇时,喇叭在身后对他施以礼节,“您下次再来时,请依然从前门进去。道路可以重复走,但千万不能折返回头。” 他回以感谢,离开的路上,步履却沉重万分。 时钟表盘会持续重复地转动,然而它永远不会逆向回转。 江涟没想到,第二次转折的到来是永久告别。 已是中年的爸爸在那天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快,他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行装,给在写博士论文的江涟简单指导了一番,便像往常出门散步一般自然地走出了家门。 然而留在家里的江涟却莫名感到一股难耐的难受和呼吸的压抑。 其实早在爸爸书房看到满墙壁关于天体运动的研究时他就有了预感。 墙壁上贴了太多他不懂的公式和符号,茫然的他却在最角落处翻到了几本版本各异,十分突兀的青春校园爱情小说。 书的内容略有差异,然而主角永远相同。 他看见爸爸在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用黑色钢笔写了个“Re”,旁边字迹粗重地批注了一句“可以重复,不能回头。” 几乎没有犹豫地,他跟了上去。 外面狂风四起,天色昏沉,似乎立马要落雨,然而在前方,他并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有的只是一道极其不明显的白光。 他的手不自觉地触碰上那抹来历不明的白光, 其实他并非完全不懂,江涟继承了父亲的高智商,尽管线索有限,他还是推断出了大致情况。 他不知道这算是平行世界还是单纯的轮回,但是…… 江涟面色发白地立在原地,伸出的手指因为心情的繁复而颤抖着。 下一次,我也会是你们的孩子吗。 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透明的液体滴落在深沉的大地,逐渐陷入细密的褐黄泥土。 他合上双眼,毅然跟着进了这道未知的循环。 在里面,他是一只没有人类意识,只靠本能的白色小猫。 他在屋檐下躲雨,在公交车前站立。 以另一个角度回到了他最期待的世界中,回到了只困住他一人的重复。 为您提供大神 考生禁甜 的《她明明想be却过于沙雕[穿书]》最快更新 38. 番外2 第43个版本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