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败了反派老爹后,天下无敌了》 第1章 归尘伞铺 “贴饼子几个钱?”刘叔给了我几个闲钱,所以打算在大街上晃荡点吃食,跟尉迟云群改善一顿晌午饭。 “老价儿,来多少。”伙计头也没抬直接扔给我几个字,忙活着手里那坨面。 “你老价儿我也老数,给装五个。”我磕着手里的瓜子跟他说。 “五个齐了。”我接过来给了钱就走了。 天气不错,街上人不少,平日里在棺材铺看店弄得一身潮气,这一上午算是溜达痛快了,再上老张家买点酱菜,今中午饭食就算敞亮的了,整天喝粥虽说饿不着吧,可总有个烦的时候,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能有酱菜贴饼子就很不错了。 不远地方一个报童朝我这边跑过来,举着一沓报纸吆喝:“看报啦看报啦,袁石开病逝啦。” 本来就满是补丁的衣服,这一跑又一身土,我赶紧叫住他:“哎!那小伙计!哎,过来过来!” “先生,看报啊,袁石开病逝啦。”这孩子瘦的不行,粗布衣服跑了一身土,敞着怀,虽说瘦吧,跑起来还挺有劲。也正常,这年月穷人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富态的。 “来一份。”拿了钱孩子跑的更有劲了,在人群中卖力吆喝。 我一个打杂伙计手里也没什么钱,也就是刚能吃上饭那种,可不知道为啥,看见卖报纸的就想买一份,看看新闻啥的,我跟尉迟云群都是认字的,云群他爸爸教的我们。抬手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日期,民国六年。 看日头也快中午了,老张捧着碗,在店门外面台阶上蹲着吃饭。老远就能闻到他这酱菜的香味,我走到跟前了他也没把饭碗放下:“萝卜条甜蒜拼一份。” 老张接过我递给他的钱,头也不抬,边吃饭边跟我说:“去,自己拿。” 临走之前多顺了两头甜蒜,他这的甜蒜可是一绝,整个保滏市都有名。街上人渐渐地少了,六月份的正当午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是北方但还是热的难受,人们都回家吃饭了。这两年也邪门,整个保滏到了六月份就比平常的八月份还热。 推开棺材铺的门,这万福堂是陈叔的买卖,他虽然是我叔,但我在这终归也是打杂伙计。 里面还是一样的潮湿,只有两三口棺材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地方,大部分都是来这定做棺材的,柜台上有点土,这地方不是饭店茶楼,不会人来人往都是人。我到后院看云群刚把饭摆上,就招呼她:“树底下,树底下吃来。” 跟她把桌子搬到树底下吃饭,吃着吃着跟我说:“你回老家一趟。” “回去?又死人了吧。”一头甜蒜扔到嘴里,在咬一大口贴饼子,可痛快死了。 云群吃的也挺痛快,嘴里都是萝卜条,只简单的答应了声:“嗯。” 就知道会是这样:“谁死了……” “南城老街,归尘伞铺的小儿子。”萝卜条咽下去了。 “马老头家小儿子?” 听到这的时候心里还是挺难受的,马老头有三个儿子,前两个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大儿子是从井里拉水桶的时候被水桶拉下去淹死了,二儿子更蹊跷,脱衣服的时候觉得领口越来越紧,然后就被活活勒死了。 二儿子死了以后村里人就开始议论马老头家里是被人下了咒,再加上平日里马老头也总是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整个南城都被下了咒,只不过是从自己家里开始的,对他的议论声也就更多了。从南城边陲的小村扩散到整个南城。 “就是他。”云群回答我的时候也有些许心酸,毕竟马老头是看着我们两个人长大的,小时候的记忆里马老头是个很慈祥的老者,也很正常,不说跟下咒有关的话题。我也是跟马老头的小儿子一起长大的。年纪差不多的我们几个,只有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死的,听说了吗?”问完这句话就觉得有点多余。 尉迟云群只是摇摇头就不在说话,应该是马老头的意思,托云群把我支回去,问小儿子一些事情,这是不用问就能猜到的。她知道我不喜欢用我的能力,回去以后有避免不了用能力帮马老头问些事情。 “咣!!咣当!!”有人砸后门,还没过去开门外面就喊:“云,云群呐!!开开,开门,我,大钱!” 这孙子又喝多了,他在街口有点买卖家,手里自然有点富裕钱,但不是一般的抠,街坊都管这小子叫钱是爹。三十多岁了也没个正经样子,四处的沾花惹草。云群放下贴饼子去开门,这种人打发几句也就走了。 土黄布褂敞开着,袒胸露乳的一身酒气,云群刚一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眯缝着眼一个踉跄的就抱上来了! “啊!!滚蛋!!”云群一把推开她,抖搂抖搂身上。 钱是爹貌似没看见我,摇晃着还往云群身上凑,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嘴角好像还有一块青,像是刚被人打过,凑到云群身边嘴里还念叨:“我说,,那个,云群呐,你说,你说说我大钱,大小也是个,是个老板呐,你咋着就,啊就,就非得跟着马伊泽那穷小子啊!!跟我多,多好啊!” 没等云群说话,我抄起树底下放着的铁铲,抡圆了就拍过去了。这孙子反应还挺快,居然躲过去了,这一激灵也醒了酒,指着我鼻子说:“等着,等着的,我就不信你天天守着她!等着!!” 冷笑了一下不想理他,看了眼云群,厌烦的眼神里还带着几丝委屈,放下铁铲跟她说:“你也回去,咱一块走。” 坐回饭桌上却没了吃饭的心情,她站起来拿着小凳子回到屋里,拧开破收音机,呲呲啦啦的说着袁石开病逝的新闻,她听了一会就关了,到里屋收拾东西。 南城离得并不远,走路的话半天也就到了,不过平时都走习惯了,走路就特别快。路上我没说一句话,云群跟在我旁边,中午饭特意吃的多了一点,布包里还带着些干粮。一棵棵行道树在身旁,不由得想起我的能力,还有小时候的一些事。 第2章 六鬼护命 我叫马伊泽,还只是个孩子,但是半个保滏南城都知道我,并不是我在哪个方面多么优秀,而是因为我在一个方面足够奇怪,这种出名的方式注定了从小就要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却也没办法,排斥异类是人的本性。 能听到死人说话。 同样是老街,这条街是南城通往我家那个小村子的唯一一条路,街边一家死了人,老人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我跟爹娘去吊唁,除了哭声以外,我听到了一个特别沉闷而且沙哑的声音,家里人就算是把老人眼睛合上也还是会慢慢的睁开,这种乱世怪事很多,人们也见怪不怪了,再加上村里没人懂阴阳事,也就只能这样了。 那时候我听到这个声音以后走到老人身边,才发现这个声音是已经死去的老人说出来的,他只是想让老伴在握握他的手。一辈子风雨挺过来不容易,又是打仗又是挨饿的,乱世是最容易出真感情的,所以老人闭不上眼睛的原因也很简单,有些舍不得老伴。 当所有人发现我在老人旁边自顾自说话的时候,守灵的人已经快要散了。我爹娘走过来问我在干嘛,我说老爷爷想要跟老伴握握手,我人小面薄的说话也没人听,爹娘就拉我走。 后来老奶奶走过来说,孩子嘛,依了他,依了他。走过去握了握老人的手,就是这一瞬间,在众目睽睽下,死去的老人自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过一阵子爹娘找了个阴阳先生给我看命格,他用“丁亥文通开冥符”开了冥眼,看到我身边有三鬼护身,三鬼开路,一共六鬼护命,又问了我的八字帮我算了算,说我命格奇特。当然这都是大人们后来跟我说的,我小时候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人们对我的各种议论。 从那件事开始,谁跟我提能力我就跟谁打架。 “伊泽,快到了,愣什么神。”云群一叫我就从回忆里醒过来了,我也不愿回忆起当初的种种,现如今有云群陪着,打打散工混吃营生,饿不死已经很不错了。 “嗯。”简单的答应了一声。 南城只是个小镇,出了我们保滏城城门走一段山路也就到了,土路边上也有些摆摊的,但是门店却很少,老街在南城最西边。我们看了看日头,云群又拿出她爹妈给她的怀表,跟我说天很快就要黑了,拉了下我的手催我走快点。 每条街道都很熟悉,街道上偶尔有稀稀落落的自行车来来去去。这里总是很安静,洋人的东西在这小镇里算是稀罕东西,虽然自行车现在也不少了,毕竟汽车都有了,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小镇里,还是个拿得出手的家当。谁家娶媳妇能给辆自行车当彩礼,那算是有钱的了,至少吃喝不愁,还有闲钱买车子。 西边的天还有一丝淡淡的天光,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到了老街,在街头就看到了最深处归尘伞铺门口挂着白幡,我反拉过云群的手冲着白幡的方向就走过去了,云群一直在反抗,她真的不想去。 “去那干嘛,咱们先回家啊,喂!!!”不顾及她一直想挣脱我,就往哪个方向走过去。 其实我过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问马老头关于我能力的事情,其实我对自己的能力很好奇,为什么能让死人说话,为什么长这么大走到哪都会有人议论我,小时候为什么只有他肯收留我,只是云群一直有点反感这种东西,她有点异类,很多人都信的鬼神唯独她不信,乱世之下人们安全感很差,对鬼神的信仰也算是一丝寄托。 “先回家啊!!你别拽我!!!”近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也不在乎马老头会不会听到。 总之,我会当作没听到。 走到伞铺门口的时候,就觉得时间把这个老店弄得不成样子,木门上被风刻出了道道印痕,随风而动的白幡诉说着这家伞铺没人理解的故事。门开着,走到门口象征性的敲了敲门,马老头就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着门口,冲着我们点了点头。我就强拉着云群走了进去,院子里挂着很多做成的伞,说是伞铺其实是个作坊,大部分人都是在马老头这里定做伞,所以没有专门的店面。 他的伞很好,漂亮,精致,耐用,所以归尘伞铺在南城还是很有名气的,二儿子出事以后这家伞铺就更出名了,只不过不是因为伞。 马老头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我坐了过去,云群坐在我旁边。 “马大爷……我。”刚想说话,马老头抬起手来示意我别出声。 “我这把伞,举不了多久了。”马老头眼神空洞的看着门外,还有院子里挂满的伞 最后这句话,没有抱怨,只是发自心底的无奈,对现实,马老头拿着烟袋锅却一直没抽,看到我来了以后说了一句话就狠狠的抽了一口,我知道老年丧子是多痛苦的事情,更何况老马家就这样断了香火。 他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正堂两侧有很多花梨木的椅子,马老头这套家当是他一辈子的积蓄置办的,还特意给小儿子在后院盖了房让他娶媳妇用,可谁知道出了这么个事。 他又深深的抽了口烟袋锅。 刚坐下来大门口就进来一个有点疯癫的人,撞开大门后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就又出去了,马老头坐在红木椅上像是没看到一样,眼神有些发直。我们也理解,老来丧子大不幸,马老头能撑住已经很不容易了。 尉迟云群起身去关大门,手刚碰到老旧的木门,整个人就被拉到了门外面,同时门也重重的关上了。我赶紧冲到门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不知道门外云群怎么了,跑过来的时候掉了一只鞋我都不知道,只顾着用力的摇门和大声的喊叫。 马老头也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些看不懂的东西。贴在门上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门就开了。 第3章 开棺 我赶紧跑出去,云群躺在门口,浑身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是白的。扒开她的眼皮,白眼也翻上去了,我已经吓坏了,抱着云群就想往南城医院跑。马老头拦住我:“去医院没用,抱到里屋去。” 我赶紧抱着她跑到里屋去,放在床上。马老头抓了一把糯米洒在云群身上,碰到她的一瞬间糯米马上就变得焦黑,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窗外,有点阴天了,中午还是晴天,快晚上了居然阴天了。 马老头又画了个符,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了几句话,这张符就凭空烧着了,甩手扔到一个成满水的碗里,然后我就傻眼了,这张符居然在水里燃烧,烧完以后水也不脏,不知道烧出来的灰跑哪去了。他把这碗水递给我:“给丫头喝了。” 我扶着她坐起来,撒完糯米她就已经醒了,喝完水后又让她躺回去:“让她歇会吧,你出来。” 跟着马老头来到堂屋,他跟我说:“这丫头,可能被借了血。” “借血?”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有点哆嗦的点上:“啥,,啥意思?” “我怀疑马小就是这么死的。” 我瘫坐在凳子上,马老头的意思云群也会死,他年轻的时候是阴阳先生,用道术守一方百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洗手不干,开起了伞铺。我看着马老头,他一定有办法救云群的:“马大爷,有办法的对吧,她死不了对吧。” “你别着急,办法是有,就是有点难对付。”马老头抽着烟袋锅子,跟我说起了马小的情况:“当时我也以为他是病了,就送到医院去,洋人的机器也查不出啥来,我就回家给他弄中药,可是,七天后他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没想到他也被借了血。” “我都不问道事多少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找过来了。”他叹了口气:“有办法的,如果我早发现马小是被借了血,他也死不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云群丫头,你可不能有事啊! 狠抽了一口烟扔到地上。 尉迟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我跟云群很小的时候定了娃娃亲,因为村里说我是妖精转世,要杀了我,我爹娘受不了村里的议论和排挤,人言总是可畏的,我爹娘把我送到南城古村尉迟家,回村后就在也没了消息。到古村后,我的名字改了,改成马伊泽,至于原来叫什么,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整个南城只有两个复姓家,伊泽跟尉迟,这两家又是很好的世交,我就在尉迟家长大了,慢慢的我的能力在古村也传开了,不过我已经长大了,就带着云群去了保滏市,有个远房亲戚陈叔在这里开了棺材铺,我们去打杂也算是一口营生。 马老头接着说:“这次叫你来,也是想让你帮我确认一下,看马小是不是被借了血。” 我点点头,明白什么意思,现在马小跟云群的情况一样,只有确定了马小的死因,才能确定救尉迟云群的办法。墙上挂着很多老画,风水人物啥都有,现在我可没心情看这些东西,云群还在床上躺着,如果刚才我们直接回家的话,也不会这样。 总之都怪我就对了。 不对,怪钱是爹那孙子,要不是他,云群这一趟根本就不会来。叹了口气摇摇头,犯了小人真是没办法。 马老头抽了口烟,我问他:“话说我这跟死人说话的本事到底咋回事。” “就你那能力啊,那是命格所致,你算是个奇人,祖师爷选上你了啊,我知道你不信。”一提到这个话题马老头就有些激动:“你小子从小怎么样我也不是不知道,谁一说你能力你跟谁急,可是没办法,你就是让祖师爷看上了,或者是上辈子有什么奇遇或者修为,这辈子才跟别人不一样啊。” 说到这的时候马老头顿了顿,换了一个很认真的语气跟我说:“这命啊,说白了就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听到他这么说我总会有些踏实的感觉,只有马老头对我没有过什么非议,他相信我的能力跟命格有关系,小时候没人跟我玩的时候就回来这家伞铺看马老头做伞,或者跟着马老头的小儿子一块玩,他就比我大一岁所以我们还玩的来。这次他没了,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发小。 “走吧,跟,马小,跟我哥们唠两句。”语气顿了顿,心里很难受。 “走,走吧。”马老头也没多说,带着我去后屋灵堂,一进后院满眼都是花圈,换了新的匾,上书“恕报不周”,按说法家里有老人死了,才要挂恕报不周的匾,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我指着那块匾问他:“我说老爷子,这,不合适吧,辈分都乱了。” 他抖了抖身上灰色肥大的衣服,慢慢的抽了口烟袋锅子,语气很沉重的跟我说:“没啥,没啥,我这做老人的,自己儿子被人借了血都没发现,挂个恕报不周又能咋。” 细一想也是,老爷子的心意在这,其它的说辞也就不重要了。 这里大部分都是花梨木家具,这些好东西什么时候我也能给云群置办一套,也没白跟我这么多年,虽然是娃娃亲吧,时间一长,谁也不用说就在一块了,可现在她…… 心里又是一沉。 来到后堂看到了马小的棺材。 马老头站在后堂门口对着天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算是开棺之前简单的仪式,这是南城特有的风俗,不管是不是阴阳先生,但凡是老人都多少懂点这方面的事情。马小死了有几天了,尸体也没经过什么处理就直接放在了棺材里等着日子下葬。这也是办白事最常用的套路,看着发小安静的躺在里面,身体还没发生什么变化,心酸的很。 “马大爷,那我就。”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明白了我什么意思,转过身去冲我摆摆手就不在说话。 我用能力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看着,更没法接受别人打扰我,马大爷从小看我长大自然明白。 第4章 我要让你醒过来 我站在马小头的方向双手放在他头上面,心里默默的跟他说话,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舍不得死者,想多留点念想,可如果是我的话,只要我此时心里没什么杂念,跟死人说几句话,就真的可以得到他的回答。 “马小,是我,马伊泽,不可能会忘了我吧。”就这样简单的跟他说话,只不过是在心里默念:“你走的不明不白,你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让我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马小还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跟他说:“也跟我说一声,兄弟帮你查清楚。” 呼…… 马小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粗喘,马老头听到这个声音后赶紧回过头来,他并不激动,不是头一次见我使用这个能力了。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走到棺材旁边,对马小说:“儿啊,有啥,你就说吧。” “血……我的血。”很粗重的声音,嘴唇没有动,这次喉咙也没有动,按马老头的说法,我用能力的时候,死人呼出的那一口气,是殃,是死人最后的一口活气。我把这口殃放在喉咙上,自然就能让死人说出话来。我没在意过他的说法,也很少用能力,这次想想,如果殃真的存在的话,马老头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马小接着说:“血,有问题,是血的问题。具体怎么死的,我也···我也不清楚。”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谁都能听出他心有不甘,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完马小的喉咙又动了一下,那口殃又回到身体里游走了。 马老头听到这样的答复觉得更是揪心,心想自己这个当爹的连儿子的死因都不知道,着实是说不过去。我走到外面看着这满院子的花圈,天色也不早了,亥时降至,平日里马老头早就睡觉了,可今晚,注定难眠。 马老头叹着气摇了摇头,皱纹像是在一瞬间被残酷的现实又刻深了一层,像门板上时间留下的痕迹一样,写满沧桑。自己一个人有些摇晃的走回正堂,我把马小的棺材盖盖好,也跟着马老头走回了正堂。 他哆哆索索的又坐在正堂的正坐上一个人抽着烟袋锅,我不想打扰他,就一个人去院子里看看这好久没见过的伞铺。 伞骨散在地上没有装上伞面,墙角太长时间没打理野草已经长了很高。小时候这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没有异样的眼神,没有让我东躲西藏的议论。可现在在眼里却是满眼的落寞。我蹲在屋门前点了根烟,马老头跟我说: “亥时了,快睡去吧。” “老爷子你不睡?” “我啊,再等等吧。” 他空洞的眼神看着大门的方向,今晚月缺,马老爷子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抽着烟,茶盏在扶桌上放任茶凉。我起身换好热水,给老爷子倒上一杯茶,就去尉迟云群旁边的卧房睡觉了。现在,让他静静也好。 一夜无梦,却也没有睡沉。 大清早是被吵醒的,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听上去有不少人。套上衣服推开木门,看日头才刚刚卯时过半。这么早谁会来闹事,马老头平日里安心做伞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本来不大的院子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 等我走到正堂的时候,看到云群娘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