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 1. 夜访 成宁十年夏,历时三年的叛乱平定,皇帝龙驭宾天。 烈日炎炎,夏蝉嘶鸣,甘露殿的梁枋上挂了白绸,悬在半空中,偶尔随风荡起。 皇后姜窈跪在灵柩前,小声啜泣。 皇帝突发恶疾,丧服赶制得急,裁剪得不太合身,白色绣鞋从她的裙摆下露出来,纤细柔软的腰肢被腰衿紧紧束住。 偌大的甘露殿中,只有她一人,单薄的身影在灯火重重的大殿里显得落寞孤寂。 婢女青泥端来一碗汤药,“娘娘,这是今日的汤药。” “端下去罢,不喝了。”她自幼体弱,入宫后统管六宫,操劳过度,又患上了头疾,常常夜间发作,头疼难忍。 这病久治不愈,太医署的医正也都束手无策,苦涩的汤药一碗接一碗的喝,可是头疼的病并未见好,她也懒得再去喝。 姜窈往常甚少掉眼泪,但此刻望着夫君的灵柩,眼里也漫上了一次水雾。 天气炎热,礼部却无一人过来操持丧仪,不知何时才能将夫君下葬。 他好歹是一国之君,纵然身体孱弱,没什么本事,可为了平定此次叛乱,他自己也是节衣缩食,将内帑中的金银全部充作军饷,外臣或许不知,可姜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青泥端着药碗,忿忿不平道,“娘娘,中书令真是欺人太甚,陛下这才刚驾崩,他就敢软禁新君,这等乱臣贼子,合该千刀万剐!” 姜窈入宫三年,未曾诞育子嗣,膝下只有废妃白氏所生的大皇子裴煦。 成宁帝崩逝,传位于裴煦,中书令沈仞见他们孤儿寡母无依无傍,直接软禁了裴煦,挟天子以令天下。 虽说是继子,可她入宫的这三年里,一直是她在抚养年方九岁的皇太子裴煦,多少有几分母子情谊。 裴煦胆子小,被中书令囚禁起来,不知道要怕成什么样子。 灵柩前的油灯里,灯油快要燃尽。 大齐皇室崇尚佛法,死者灵柩前皆置一明灯,以照其幽冥之路。 姜窈生怕灯灭了,添了好些灯油,问道:“叛乱已经平定,景王这两日也要回长安了罢。” 青泥一愣,“娘娘想去找他?” 姜窈没点头,怔怔出神。 想求人帮忙,总要给些好处,别人才肯办事,可一场叛乱,大齐的半壁江山都遭受了兵燹之祸,国库空虚,她自己攒下的私房钱也都捐了出去,金银首饰也都变卖得差不多了。 她不敢想,该拿什么去和他谈条件。 青泥劝慰道:“景王到底是先帝的亲兄弟,娘娘找他帮忙,或许还有转机。” 亲兄弟? 她是不太相信裴涉会顾念兄弟情谊的。 若他心中有半点兄弟情谊,也不至于在掌了兵权后剪除异己,植奸肆党。 杨无轨叛乱,他受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征讨逆贼,收复失地,已然权倾朝野,无人能撼动分毫。 更何况,裴涉与先帝并非一母所出,先帝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裴涉的生母是蛮夷之地进献的胡人女子。 他们骨子里流着不一样的血,先帝秉性敦厚,裴涉则多少继承了胡人的凶狠残暴。 “娘娘,这毕竟是裴家的江山,他怎会坐视不管?” 姜窈默默摇了摇头,用袖口擦净木棺上刚落下的尘埃,不再言语。 —— 傍晚,天上团团阴云笼罩,疾风骤起,不多时便是风雨大作。 姜窈撑了把伞,提着灯笼,独自冒雨前往武德殿,幸而今夜下了暴雨,路上并无宫人行走,她心里反倒踏实许多。 出乎她意料,太极宫的大门敞开着,只是未点灯,里面黑漆漆一片。 她提着灯,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朱红色的围墙内,几十双绿幽幽的眼睛遽然睁开,虎啸声此起彼伏。 她三年未出宫城,囿于方寸之地,未曾见过这样的猛兽。 新鲜的血腥气混在雨水中,她蹙了蹙眉,踌躇着不敢上前。 手中的灯笼昏昏惨惨,顶不住越来越大的雨势,仿佛下一瞬就要熄灭。 那些猛虎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黑暗中,闪着绿光的眼睛逐渐分散开,离她越来越远。 借着灯笼的微光,她才看清,裴涉正坐在庑廊下的玉阶上,用刚宰杀的羔羊给那些猛虎喂食。 檐下的琉璃宫灯在风雨中摇晃,光线忽明忽暗。 他冷峻的侧颜笼在昏暗的烛光中,眉目间光影明灭,琥珀色的瞳孔中锋芒尽敛,却仍旧透着一股戾气,叫人不寒而栗。 老虎撕咬猎物时迸射出大片的鲜血,几点殷红的血溅到他脸上,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姜窈这才发现,血水已经混杂着雨水流淌到了自己脚下,填满了砖缝,又洇湿了她白色的绣鞋,她一时失神,灯笼从手中滑落,掉在浸了雨水的青砖上。 “皇嫂夤夜前来,想必是有要紧事?”裴涉一扬手,那十几只老虎纷纷退到假山后。 姜窈定了定神,藏在袖筒里的手攥得紧紧的,粉嫩的指尖都隐隐发白,“我,确有一事相求。” 她声音小,却极清脆,隔着重重雨幕,裹在风中,被送至裴涉耳畔。 “进去说。”裴涉侧身让开路。 姜窈惴惴不安地朝假山望了一眼,掂量了一下,觉得进去更安全。 裴涉一进殿,便径直走到条案前,点燃了案上的灯烛。 殿内骤然亮堂起来,姜窈瞧见他脸上的那几滴血迹被明晃晃的烛光照得妖异,他却仿佛全然不觉,看得她心里发毛。 “擦一擦罢。”姜窈从袖中抽出一方绢帕,上面绣着兰草,用她亲手调制的香熏过,清香宜人。 殿外的雨声纷杂,让她的声音也消弭了几分,显得愈发柔婉。 她将帕子叠好,往前迈了几步,到了他跟前,却未敢将帕子塞进他手中,只轻轻放置在桌案上。 裴涉低头望向桌案上叠得方方正正的绢帕,常年握刀的粗粝指腹从软滑的料子上掠过。 不知为何,姜窈觉得时间流逝得极为缓慢,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明来意。 她与自己的这个小叔子并不相熟,除却年少时偶然救过他一回,再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是宫宴上远远见过几面。 “自然。”裴涉洗净了手,才拿起帕子,缓缓拭去脸上的血迹。 暗红的血迹在帕子上绣的那一丛兰草上绽开。 帕子上的兰香气中在掺进了血腥气。 “二郎领兵平叛,救生民于水火,真是功德一件。”姜窈眼睫低垂,不敢看他,两片浅粉色的唇瓣上未涂唇脂,沾了些外面的水气,盈润得像蜜桃一般,仿佛咬一口,就能溢出甜腻的汁水。 她说这话是违心的,裴涉自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洞悉人心,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违心话。 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征战多年,不过是为了结党营私,专权擅势。 姜窈心肠慈悲,清心寡欲,他则正好相反,妄念深重,只要是他想要的,费尽周折也要弄到手。 譬如皇位,还有眼前这个娇弱的皇嫂。 这些天风波不断,姜窈神思已有些恍惚,见他不接话,勉强笑道:“我久居深宫,不懂战事,大齐如今安定,全仰赖二郎辗转征战。” 她仍旧不知如何开口,皆因她向来无欲无求,鲜少有求于人。今日若非陷入绝境,绝不会开口求人。 轰隆—— 一声惊雷乍起,檐下雨水如瀑,雷声和雨声将其他的声音吞没,让姜窈无端的心慌。 “皇嫂过誉了。” 他声音云淡风轻,却全然不似自谦,只是饶有兴致地在同她周旋,仿佛是在逗弄一只步入自己领地的猎物。 姜窈难以开口,他也不急于逼迫她,好整以暇地用方才她递的那块帕子擦拭佩刀上陈旧的血迹,等着她自己步入圈套。 他极有耐性,行军作战,朝堂争斗,向来从容沉稳,不着痕迹,要对付心思澄澈的皇嫂,简直易如反掌。 姜窈自顾自说下去,“如今天下太平了,一切都好,只是……煦儿被中书令沈仞软禁在麟德殿,连我都不能过去探望。” 她说完便自顾自地跪到了地上,眸中泪光盈盈,一身素白纱衣,像极了一尊破碎的白玉神像,“先帝驾崩,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二郎你同先帝到底是亲兄弟,便看在他的面子上,照拂我们母子一二罢。” 她容貌本就清冷,又因做了皇后,一贯仁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疏离,仿佛是只可远观的神祇。 但现在,她没了所有的倚仗,经受了一番磋磨,那张出尘绝俗的脸,就显得脆弱不堪。 姜窈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见他在轻轻转动右手拇指上的虎骨扳指。 扳指磨损严重,蜿蜒的纹路中浸了无数鲜血,隐隐透着一股煞气。 “皇嫂这算是求我吗?” 裴涉缓缓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 姜窈这两日在甘露殿长跪,膝盖酸麻,支撑不住的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手肘上,被裴涉牢牢握在掌中。 她眼眶红红的,泪水洗过的杏眸中充斥着茫然与无措,一颗泪痣点缀在右眼眼角下,看上一眼便能叫人心疼。 皇嫂的手臂很细,在他手中,好似一折即断。 姜窈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站在裴涉面前,她总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垂下眼帘,眸中一片凄然,“是,求您……庇护我们母子二人,还有,请您将先帝灵柩葬入皇陵。” 回应她的是冗长的沉寂。 她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但雨声太过嘈杂,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良久,裴涉将那柄雁翅刀上的陈旧血渍清理完毕,重新放回刀鞘中,视线落在姜窈身上,“皇嫂若能拿出筹码,与我交易,我或可考虑救裴煦。” 她站在几步之外,一双湿乎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视线被那层涌上来的泪水模糊,泪珠挂在泛红的眼角,摇摇欲坠,看上去极为可怜。 能有什么筹码? 除了自己这幅身子,她一无所有。 “若小叔愿出手相助,”姜窈抬头看他,“妾……愿荐枕席之欢。” 裴涉细细端详着她的模样,皇嫂不再是被世人供奉在神龛里的神明了,好像失去了所有法力的神女,可以任他施为。 夜风渐凉,掠过姜窈身旁时,掺进了她身上独有的兰香,多了几分清冷,在大殿里飘散开。 更漏声一点一滴,砸在姜窈的心上,每一声都在将她内心的焦灼放大,十倍,百倍…… 姜窈有求于人,在对峙中本就占了下风。 她狠下心,咬着唇,解开了束在细腰上的腰带。 原本粉嫩的唇瓣被她的牙齿咬得发红。 烛光映在她颤动的长睫上,将眼睫上挂着的细小泪珠照出了金子一般的微弱光芒。 云锦裁制的腰带,柔软丝滑,她握住末端,轻轻一扯,腰带便从她腰间滑落。 夏日的衣裳单薄,没了腰带的束缚,薄薄的一层外衫敞开着, 大红色抱腹和青碧色云锦亵裤自白色的丧服里露出来,薄薄的布料便紧贴着肌肤,玲珑起伏,拥雪成峰。 女人头上挽着朴素的圆髻,簪着素净的银钗,脸上未施粉黛,如远山芙蓉一般清淡,宛若神龛里的神像,可身段却极尽窈窕,倒像是个天生的尤物。 裴涉抬起姜窈的脸,“不会后悔吗?皇嫂。” 她咬着唇瓣,摇了摇头,“不,不后悔,只求二郎两件事,一是从沈大人手中救出煦儿,二是将你兄长葬入皇陵。” 昏黄的烛光映在她身上,精致的面容染了愁绪,显得脆弱不堪。 她这几日无心服药,整个人病恹恹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 成宁帝和姜窈皆笃信佛法,内殿的墙上绘着尸毗王割肉喂鹰图,画工精湛,如临其境,竟有几分应景。 他的皇嫂,不知是因为曾在佛寺修行数年,还是生性如此,眼里总是隐约带着一种普度众生的悲悯,和画上的神佛一样。 这种近乎神性的慈悲,很容易让心存恶念的人生出一种想要亵渎的欲望。 “可以。”裴涉松开掐住她下颌的手,指腹染上了些许冰凉的泪水。 姜窈悄悄抹去双颊上的泪水,声音颤抖,“多谢。” 而后她便伸手去解系在后颈上的红绳。 她的手臂甫一抬起,白色外衫便滑至臂弯处,然后又随着她手臂的抬高落回肩上。 丝绳甫一解开,贴在她身上的大红色抱腹也跟着往下滑了滑,露出大片雪白如软玉的肌肤。 她背过身去,才伸手解开系在腰后的丝绳。 虽然很少与裴涉打交道,但从夫君偶尔提起的只言片语中,她也知晓他是个出尔反尔、阴险狡诈的人,故而不敢轻易将为数不多的筹码全部交托给他。 她的后颈上有一粒鲜红的朱砂痣,从松垮的衣领中露出来,而她此刻只顾着去解开细腰上的丝绳,垂着头,那颗朱砂痣便也因为她的动作在衣领处时隐时现。 裴涉与她相隔咫尺,弯唇看着他的皇嫂,像一头在暗中窥伺猎物的猛兽。 皇嫂的手在后腰处摸索着,轻轻一扯,滑溜溜的红色抱腹就从她身子上滑落,滑到她微微颤抖的手中。 她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腰带,单薄的外裳恰好将她包裹住,却也将起伏的身段尽数勾勒出来。 待她穿好外衫,束好腰带,才转过身,将那只抱腹放到桌案上,“以此为证,望二郎信守诺言。” 没了那件抱腹,外裳又极为单薄,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姜窈说完便转身要离开。 “雨势这么大,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姜窈朝外面望了望,雨比她来时下得还要大,雨声也极为聒噪,殿外漆黑一片,黑得吓人。 她提的那盏宫灯也掉在了雨水中,早就熄灭了。 “也好。”她应了声,兀自提着裙摆在内殿的那张供案旁坐下,双臂抱膝,缩成了一团。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1. 夜访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恩人 她白色的裙摆沾上了泥水,绣鞋也被血水洇湿,娇弱的身躯因为夜里的寒凉而瑟缩着。 连日的操劳让她十分疲惫,倚在这张供案边,她昏昏欲睡,两只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去榻上睡。” 姜窈猛地清醒过来,摇摇头,揉了揉肿胀的膝盖。 她在甘露殿为先帝守灵,已经连跪了两天,双膝肿胀,积着淤血,疼痛难忍,如千万只蚂蚁撕咬。 成宁帝虽然于政事上软弱无能,但是为人宽厚,待她不薄。 她没什么能报答他的,只好多跪几日。 这场夜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她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朝殿外张望片刻,又悻悻垂下头,埋首在自己瘦弱的臂弯间。 供桌上的鎏金烛台未曾点亮,姜窈的身子隐没在晦暗的阴影中,干净的裙摆上染了污泥,更显狼狈。 她太累了,明知此刻与虎狼同处一室,仍然克制不住潮水般袭来的困倦。 她做了一场梦。 那年她才十四岁,只身一人在长安郊外的罔极寺修行。 初春时节,她去后山采药,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少年遍体鳞伤,手臂上的箭伤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着,暗红的血迹凝结在伤口周围,触目惊心。 她拨开少年身后的草丛,见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山林深处,大片大片的血迹洒在周围翠绿的枝叶上。 那些死状凄惨的尸身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可她定了定神,还是壮着胆子过去,一一探了探鼻息。 果然都没气息了,只有那个少年还活着。 她在寺庙中跟着师父诵经念佛,心肠慈悲,不忍心见死不救,便将他带回寺中,悉心照料。 少年伤好得很快,却沉默寡言,姜窈在寺中带发修行,也算是半个出家人,无意打听那些凡尘里的血腥秘事,更不图少年的回报。 未料到自己成了那少年的长嫂,更未料到如今因为形势危急,她以身相抵,换他出手相救。 她的梦境越来越混乱,梦到了许多不好的事。 她的埋着头的姿势本就不利于呼吸,再加上梦中神情恍惚,她无意识地轻微喘息着,裹在薄纱下的清瘦脊背也跟着起起伏伏。 裴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香篆钟,丑时刚过,夜还长。 他抱起姜窈,将她送到床榻上。 姜窈很轻,像是一片风都能吹跑的云。 将她放到榻上时,裴涉想起适才她揉膝盖的样子,便将她的裤腿卷到膝弯处。 昏睡中的姜窈只是不自在地拢了拢腿,并没有醒来。 她的双腿修长白净,膝盖却高高肿起,红一块紫一块,膝盖的疼痛酸麻侵袭着她,她在睡梦中难受地屈起双腿,膝盖上的肿胀感才消减几分。 被卷到膝盖上的裤腿也因为她的动作一路下滑,柔滑的云锦衣料堆叠在腿根,让她的双腿完全暴露出来,除了膝盖上紫红的淤痕,这双腿纤细白皙,完美无瑕。 姜窈眉心蹙起,柳叶一样的秀眉微弯,被眼角下的泪痣衬着,睡梦中也是一副招人怜爱的样子。 许是膝盖疼痛难忍的缘故,她微微张开的檀口中偶尔会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 裴涉让守在殿外的副将贺阑送了些药油过来。 他站在榻边,掀开覆盖在姜窈身上的锦衾,撩开她的裙摆,手掌握住她细长白嫩的小腿,将药油在她红肿的膝盖上涂抹开。 睡梦中的姜窈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地动了动腿,想要挣脱。 但那手臂铜浇铁铸一般,姜窈根本挣脱不开,滑腻如脂的肌肤与他粗粝的掌心摩擦,掀起一阵痒意。 他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可怜的嫂嫂。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 —— 政事堂 裴涉扫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这雨下了一整夜,恐怕还要再下上一日才能停歇。 这几日停朝,中书令沈仞都是前往政事堂处理政务。 天还未亮,他便冒着大雨入了宫,原因无他,昨夜他收到了消息,景王回长安了。 随从收了伞,伞上雨水洒落一滩。 檐牙外黑云翻涌,大雨滂沱。 沈仞缓步进了政事堂,从袖中摸索出一枚虎符。 “臣听闻殿下回长安,即刻前来交还兵符,统领左右羽林卫的兵符还是三年前您离京时交给我的,今日物归原主。” 裴涉撂下奏疏,瞟了一眼虎符,“少了一样。” 沈仞拱手,道,“恕臣愚钝,请殿下明示。” “你的命,”裴涉指尖扣了扣书案,“沈中书所犯之罪,当诛九族,今日本王只要你一人的性命,这买卖,你只赚不赔。” 跪在地上的沈仞猛地站起来,一甩袖子,梗着脖子道,“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胡族女人生的贱种,也配染指大齐的江山?先帝早就留下遗训,不容你觊觎大齐江山,不准你承袭皇位,若非三年前杨无轨叛乱,先帝不得已,让你掌了兵权,得了势,否则就凭你,也敢踩在我头上?我科考入仕,宦海沉浮三十一年,岂肯久居人下,任你这杂种摆布。” 沈仞混迹官场多年,向来喜怒不显,到了这关口,也恼怒得面红耳赤,朝殿外喊道:“来人!” 雨声淹没了一切,却又静得可怖。 “来人!” 沈仞又喊了一声,而后恍然大悟,指着裴涉,目眦欲裂。 “你,你……” 沈仞不敢相信,自己在官场混迹,中间不乏裴涉的暗中相助,只是他看轻了裴涉,只当他是个胡族女所生的杂种,掀不起风浪。 三年前裴涉受封兵马大元帅,领兵平叛,他便开始阳奉阴违,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打算有朝一日扳倒裴涉,独揽大权。 本以为做得滴水不漏,谁料裴涉三年里假装全然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他也没蒙骗住了,昨日还坐着权倾朝野的黄粱梦,今日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说完了?”裴涉脸色未变,青灰的天色却将他侧脸映得阴沉。 沈仞骂完,对上裴涉那双琥珀色的狭长眼眸,顿觉遍体生寒。 再转身想跑,一支羽箭已刺穿他头骨。 殿外候着的副将贺阑进来时,见沈仞倒地身亡,问了句,“还是按以往的规矩,做成人皮灯笼吗?” 裴涉“嗯”了声,将玄铁弓放回案上,“做好了便挂在政事堂,叫其他人都警醒些。” 他使的是六石弓,极为沉重,与桌面相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其实他早就知道沈仞在长安兴风作浪,却一直按兵不动,一是为了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杀了他,二是想将自己的皇嫂逼到绝境,好让她心甘情愿地来求他。 不用费什么力气,皇嫂就会乖乖地投怀送抱,这样一石二鸟的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 “罢了,扔去喂虎。沈家人一律斩杀,一个不留,做得干净些。” 血淋淋的灯笼挂在此处,必定会将他那个吃斋念佛的嫂嫂吓跑。 —— 武德殿里,烛火未点,雨天里光线晦暗,姜窈醒来,揉了揉眼。 殿内空无一人,她趿着绣鞋走到殿门前,犹犹豫豫,不敢开门。 她一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十几只眼冒绿光的白虎,就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正踌躇着,紧闭的殿门被人推开,照进来的光亮被裴涉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 雨势渐小,雨丝如雾,沾衣不湿,他手中的雁翅刀还未入鞘,刀刃上的血迹沿着镌刻的螭龙纹路蜿蜒流下,滴在潮湿的青砖地上。 今日政事堂中除了他的人,都成了黄泉鬼。 姜窈与他视线交错,他瞳色偏浅,眼神森冷,与他手中的刀一样,凝着一股未散尽的杀意,在阴云蔽日的雨天,让沉闷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鲜血汇在刀尖,凝成猩红的血珠,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极轻的一声,却仿佛砸在了姜窈心上,让她心间一颤。 她心中已有了猜测,仍旧问道:“沈,沈中书他……” “死了。”裴涉说得很轻巧,好像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提着刀进了殿,复又看向姜窈,“皇嫂不放心?不如随我去看看他的尸首。” 姜窈讶然,“不,不必了,二郎能带兵平叛,必定是一言九鼎之人,我怎么会不放心。” 她还站在殿门前,裴涉与她擦肩而过时,她隐约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裴涉用绢布拂去刀上残余的血污,眸中冷意渐渐退去。 借着灯火,姜窈看见他左手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伤疤。 她昨夜慌乱,未曾注意到他那道伤疤。 不过她记得很清楚,在罔极寺后山遇见他时,他左手上就有一道极深的伤,已然露出了森森白骨。 可将他带回寺中,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他那一身的伤就痊愈了,只是伤重处留了些疤。 那时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他有一半胡族血统,才会如此身强体壮。 雁翅刀上的血迹被他擦干净了,可那股浅淡的血腥气却久久不散,姜窈蹙了蹙眉。 以往先帝在世时,她甚少能沾染到血腥气,皆因先帝宽和仁慈,很少对臣工动刑,对宫人亦是如此。 自她入宫,将近四年光阴,她恪守宫规,从不过问政事,也从未出过宫门一步,后宫虽有勾心斗角,但也见不到血光。 她不愿久留,提起裙摆就要走,细白的腕子却突然被人紧紧扣住。 一回眸,裴涉正盯着她,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姜窈会错了意,忙不迭推辞道:“二郎答应我的事还未办到。” 裴涉却只是惋惜道:“皇嫂的耳珰旧了。” 姜窈一愣神,另一只手去摸耳上带着的那枚莲花形银耳珰。 是旧了。 这还是她入宫时成宁帝赏赐下来的,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还未变卖的首饰。 她入宫时,恰逢兄长在边关战场上打了胜仗,搏出了功名,成宁帝赏赐她了不少头面,可这些年战火频仍,她身为皇后,以身作则,变卖了大半的首饰充作军费,剩下来的都是些样式陈旧、卖不上好价钱的旧簪珥。 她默不作声,眼睫低垂,微微下垂的眼尾下,那颗泪痣浸在晨间的微光中,如同泣泪。 簪珥不过身外之物,她少时在佛寺修行,早已断绝了贪财享乐的烟火气,金银首饰,卖了便卖了,并不值得惋惜。 况且天家所用金银,皆取之于民,此番用之于民,本就在情理之中,她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可好不容易盼到战火平息,噩耗却接二连三传来,先是收到了兄长战死边关的消息,再是唯一可以依赖的夫君病故。 她忍着泪水,却忘了整理睡了一夜后凌乱的衣衫。 没了那件贴身的抱腹,一阵微风吹进来,松垮的衣领被风鼓起,乍然露出的是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白得晃人眼。 她后颈上有一粒朱砂痣,藏在散乱的碎发之下,时隐时现。 裴涉松开她的手腕,她便垂着头往外走,仍旧是一言不发。 皇嫂的背影纤弱,在潮湿的雨雾中显得弱不禁风。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这个皇嫂了,如今她死了兄长,又死了丈夫,比以前更脆弱不堪。 姜窈迈出门,才想起殿外还有那几只凶神恶煞的老虎在守着,于是又停在阶前,回头望向裴涉。 殿内昏暗,姜窈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道:“皇嫂只管走便是。” 姜窈听他这么说,便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往前走。 那些白虎却并没有围上来,好似没看见她一般,或自顾自地舔着爪子,或趴在假山后打盹。 裴涉注视着姜窈远去的身影,朦胧晨光映在她耳下的莲花耳珰上,银光点点。 如此陈旧的耳珰,怎配穿过皇嫂的耳洞,垂在她娇小的耳下? 他该命人打造一批赤金的头面,镶上最上等的玉料。 再让皇嫂戴上他送的耳珰,让金灿灿的耳坠子悬在她耳垂上,撑开那娇嫩的耳洞。 姜窈渐行渐远,全然不知此刻他心中的秽念。 那抹纯白的身影纤细瘦弱,行走在黯淡的阴雨天里,更显得出尘绝俗,一尘不染。 皇嫂太干净了,没有污点,没有错处,完美得像是受世人供奉的神明。 可她越是不染尘埃,他就越是想要摧毁,想要占有,想要她和自己一起,坠入欢海,万劫不复。 他不仅阴险狠毒,而且贪得无厌,姜窈救过他一次,他不仅毫无投桃报李之意,反而暗生恶念。 只因为姜窈那一次无心的搭救,他便觉得姜窈就该是他的人。 这一生只有皇嫂一个恩人,自然该据为己有。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2. 恩人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送葬 姜窈回到慈宁时,裴煦已经被送回来。 他坐在内殿的八仙桌旁,埋头用朝食,一言不发。 “娘娘,今日一早,景王的人就把小殿下送来了。”青泥眉目间有了几分喜色。 裴煦依旧坐在圆凳上,不说话,也不下来行礼。 姜窈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她抚养他时,他已经六岁了,记得自己生母,所以即便姜窈在他身上倾注了许多心血,二人的母子情分依旧淡薄。 更何况,他的生母废妃白氏,当年因为在后宫行厌胜之术被废,却并未被处死,成宁帝仁厚,念她生育皇嗣有功,只是废去她的封号,关在冷宫。 这些年,裴煦偶尔会去冷宫偷偷见他的生母,姜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年纪小,她不想与他计较。 睡了一夜,双膝的肿痛感消减了许多,她快步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煦儿,这几日,你受委屈了。” 裴煦猛然推开她的手,从凳子上蹦下去,大吼道:“你别碰我!” 他双目猩红,结满了血丝,姜窈以为他是这几日被软禁在麟德殿,受到了惊吓。 “你不是我娘,我要我亲娘,”裴煦咬牙切齿地看着姜窈,“我亲娘在冷宫里。” 裴煦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脸涨得青紫。 姜窈毕竟抚养了他三年,裴煦不念她的好,她却无法冷眼旁观,叹了口气,还是走上前去,将裴煦搂在怀里,“煦儿,别怕,有母后在,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裴煦疯了似的捶打姜窈,“你不是我娘,我要我娘亲!” 青泥半蹲下身子,好言相劝,“陛下,先帝早已将您记在了太后名下,太后才是您的母亲。” “不,不,我要阿娘!”裴煦根本听不进去,低头一口咬在姜窈的手腕上。 他这一口下了十成的劲,鲜血顿时就从姜窈白嫩的手腕上溢出来。 姜窈腕子上火.辣辣的疼,两只手臂卸了力,裴煦立刻便从她怀里挣扎着跑开了。 青泥将他拦下,他便又哇哇大哭,死命往外跑,最后唤了一群干惯了粗活的嬷嬷过来,才将他摁住。 —— 过了三日,太史局卜算的日子已到,裴涉带着禁军将成宁帝的灵柩送至皇陵。 皇陵在郊外凤鸣山上,要走几十里的路。 夏日雨水多,暴雨时下时停,风里也夹杂了凉意。 姜窈坐在马车里,还披了件披风,依旧觉得冷。 她一向畏寒,这几日又是阴冷的雨天,寒气侵体,半路上她便觉得头脑昏沉,浑身发冷。 青泥在一旁守着,见她睡着了,也不忍心将她叫醒。 姜窈自年少时就心思重,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她命数又不好,父母早亡,十岁时就被庶母赶出家门,没有亲戚愿意收留,只能寄身寺庙。 后来入宫做了皇后,也没过上好日子,后宫争风吃醋、你争我斗,腌臜事不比前朝少。 她白日里费心劳神,夜间常常失寐。 青泥夜里时常见到姜窈独自披衣坐在廊下,望着皇城出神。 马车里点了檀香,烟雾丝丝缕缕飘散开。 路途平坦,马车里并不颠簸,但姜窈只睡了一会儿便醒了。 头疼得厉害,硬生生将她从刚陷入的梦境中撕扯出来。 她惨白的脸上浮着红晕,柳叶般的眉毛微微皱着。 青泥连忙凑过来,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娘娘,您发热了。” 青泥要掀帘下车去叫人,姜窈拦住她,“今日不能出半点差错,别惊动旁人,我忍忍就好了。” 午后到凤鸣山,硬撑着完成那些繁琐的仪式,已是暮色苍茫。双腿都开始发软,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气。 她牵着裴煦的手,与他一同上马车。 裴煦很不情愿,但还是由着她牵着自己的手。 青泥掀开车帷,搀着姜窈上马车。 对面的山崖上,苍翠树木的掩蔽下,几支锋利无比的箭簇正悄悄对准他们母子二人。 几支闪着寒光的羽箭卷着疾风,射向姜窈的和裴煦。 姜窈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裴煦抱紧,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他。 转瞬之间,她清瘦的脊背就暴露在锐利的箭芒之下。 她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笃定自己会殒命于此,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而意料之中的利剑穿胸之痛却并未到来。 杂乱的风声中,她骤然听见弓弦作响,声音沉闷,越过周围嘈杂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那几支向她索命的利箭在半途被裴涉射出的箭折断。 听见箭簇断裂的刺耳声音,她紧绷着的脊背蓦地放松下来,回身望去,三支淬了剧毒的箭从裴涉手中的玄铁弓上离弦而出。 树木丛生的山崖上,迸开几朵猩红的花,毒箭穿透了那几人的头颅,血浆霎时间四散溅开,苍翠的草丛被血液染红。 姜窈惊魂未定,上一瞬还以为今日就要命丧黄泉,此刻却已经安然无恙。 贺阑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断箭,“他们用的是三叉箭,应当是杨无轨的残部。” “你带一千骑兵,去将这些残兵清剿干净。”裴涉视线落在云雾缭绕的山崖上,凤眸微眯,眼中映着山崖上淋漓的血迹。 话音未落,他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羽毛一般飘落。 姜窈头疼得厉害,如同重锤一下下凿着后脑勺,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处有力气。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那些皇室宗亲、百官命妇惊慌失措的丑态也轻烟一般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倏然断裂,她的身子沉沉地坠下去,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捞起来。 —— 入夜时,姜窈仍是高烧不退,两颊烧得通红,唇色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赵医正诊完脉,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太后娘娘是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如今身子已有衰败之象,现在医治,尚且来得及,若是在拖下去,任其发展,到了病入膏肓之时,那便是药石罔效了。” “你尽全力医治,药材不必吝惜。”裴涉脸色愈发阴沉。 赵医正拱手,“殿下一片孝心,臣感佩不已,定当尽心竭力。” 听到“孝心”二字,裴涉抬眸睨了他一眼,大殿中摆放的连枝灯光晕一层层漾开,落入他琥珀色的瞳仁中,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这个长嫂,没有孝心,只有歹心。 但凡是他占了的,谁也别想夺走,阎王也不成。 就算是百年之后,皇嫂也得他同棺而葬。 打量着榻上的长嫂,她缩在被子里,发髻散乱,几缕发丝黏在脖颈上,一直延伸进衣领中。 “冷……”姜窈的声音含糊不清,一个“冷”字被她咬在唇舌间,呜呜咽咽,如同呻.吟一般。 昏迷中她那两弯柳叶眉也仍旧微微拧着,眉心凝着愁气。 裴涉微微俯身,去分辨她口中溢出的残缺的声音。 “好冷。”姜窈一身的皮肉都在隐隐作痛,像是在被炭火灼烧一般,可内里又冷得如坠冰窟。 她本能地去寻热源,白净匀称的手探出锦被,柔软的指腹从裴涉撑在她枕边的左手上擦过。 他左手上那道狰狞的疤从腕骨蜿蜒至虎口处,姜窈柔若无骨的手就搭在他手背上,覆盖住那道刀疤。 这是当年他被父亲派人追杀时留下的。 因父兄忌惮,他早早便被划了封地,送去了辽东。 十四岁时,他在辽东领兵打了胜仗,却因为手段残忍,被父亲召回长安。 不过是捉来敌军的几名将领,剥个皮,点个天灯,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父亲和兄长偏偏指责他心肠狠毒,不择手段。 他本来也没打算对父亲下手,可那老皇帝为了让他的哥哥坐稳太子之位,竟派人暗杀他。 手上的这道疤,便是那时留下的。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弑父杀兄,占了皇嫂,这些事早被他抛诸脑后。 只是他的皇嫂现在烧糊涂了,软嫩的指尖停留在那道陈年的伤疤上,没有疼痛感,却在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下,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反手扣住姜窈的手腕,干燥温热的大手轻而易举便将她柔软的手包裹住,甚至满怀恶意地揉捏了几下。 青泥按方子将药煎好,趁热将药送来。 内殿重重纱幔垂下,里面的景象看不真切,她将药搁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玉碗与桌面碰撞的清脆声响打断了他的动作,他撩开垂帷走到桌案前,用随身携带的短刃割开了左手的掌心,神色自若地看着鲜血从自己手中滴落,一滴滴掉入褐色的汤药中。 胡人天生身强体壮,中原人厌恶胡人,视胡人的血为污秽之物,但长安城有些权贵私下里仍会豢养胡族奴隶,取血入药,据说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姜窈仍在昏睡着,身子软软的,裴涉将她上半身扶起,她也只是像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倚靠在他身上,显得格外乖巧。 他端着白玉汤碗,将药喂给她。 药里滴进了血,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口中,姜窈常年茹素,根本咽不下去这样的药汁。 褐色的药汁从她唇瓣间溢出,顺着唇角淌下,一路滑进白色的寝衣中。 裴涉盯着姜窈那两瓣被药汁浸润的唇,鬼使神差地将碗中余下的汤药饮进自己口中,然后捏住她烧得发烫的后颈,喂了进去。 四岁时,太史局的人断言他命格奇诡,若不铲除,必将祸及社稷,父亲将他扔在冷宫里,冷宫的宫人不给他饭食,他便杀人饮血,对饮人血啖人肉习以为常。 姜窈的唇被人堵住,乖乖将苦涩的汤药咽了下去。 但裴涉得了趣,反而趁虚而入,从她微微分开的唇齿中探了进去。 皇嫂的唇出奇的软,含在口中,绵软如云。 她口中残存着药香,与女人的甜香混合在一起,那气息藤蔓似的勾扯着他。 他箍住皇嫂的腰,带着她躺进锦衾中。 姜窈有所觉察,伸手去推那只钳制住她腰身的手臂,却也只是徒劳。 低低的喘息声从她口中吐露出来,微热的气息混杂着她身上的幽香,在寂静无声的深夜将暗藏的恶念全都勾了出来。 在她腰际流连的手依旧未消停下来,暗中丈量着她纤细的软腰。 他生的高大,手掌也大。 皇嫂的腰很细,一只手就能掌住。 姜窈睡得沉,梦中迷迷糊糊,忘记自己的夫君已经在几日前病死了,软软地唤了一声,“陛下。” 握在她腰上的手顿了顿,却没有离开。 那手臂铜浇铁铸一般,姜窈下意识的推搡像猫抓似的,根本推不开。 成宁帝身子不好,力气也不大,而且从不会如此过分地箍住她的腰不放。 姜窈这才隐约察觉到一丝异常,但她太累了,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只好任由这双手在她身上作乱。 清醒着的裴涉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晦暗的眼眸瞬间恢复了清明。 皇嫂还念着她死去的丈夫。 他从不后悔弑兄,但他忽然很后悔让皇兄死得太晚。 他忍受不了姜窈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与别人同榻而眠,躺在别人的怀里软声叫“夫君”。 滔天的妒火驱使着他,咬住怀中女人的后颈。 姜窈心怀慈悲,在别人都厌恶他,畏惧他的时候,好心地救起了他。 可那时她不知道,自己救下的是一只恶虎。 而现在,这只恶虎正咬住她白嫩的后颈,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咬破她的肌肤,吮吸她的血液。 但他没有,他的齿尖没有用力,浅尝辄止,像是标记自己的猎物一般,在她的后颈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她雪白后颈上那粒朱砂痣被舔得湿漉漉的,被白腻的肌肤衬着,显得越发靡艳。 脖颈上湿润的感觉让她的腰身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旋即被身后的人紧紧按住。 环住她细腰的那只手臂越来越用力,勒得她动弹不得,虽是睡梦中,她也伸出刚刚被焐热的手去推了推。 手腕上尚未愈合的咬痕从袖口中露出来,伤口还未结痂,虽然不算深,但在她白生生的腕子上,很是明显。 裴涉摸索到她的手腕,指腹在那圈齿痕上按了按。 单从这圈齿痕,他也能猜到,这是个孩童咬的。 皇嫂身边,就只有裴煦一个年纪小的。 埋在姜窈颈间的头微微抬起,蹭乱了她散开的长发。 烛光被垂下的纱帐挡去了大半,帐中光线朦胧如水,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毒,狭长的凤眸中淬着寒意。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3. 送葬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暗算 冷宫年久失修,荒草丛生,排水的御沟旁,有一处狗洞。 裴煦趁夜偷偷从慈宁宫跑出来,摸着黑鬼鬼祟祟在狗洞前蹲下。 “煦儿,是你吗?”墙内传来妇人急切的声音。 “母妃,儿臣来看你了。”裴煦近来长高了许多,这狗洞他已钻不进去,只能从外面伸只手进去。 墙内的废妃白氏捧着儿子的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打在裴煦仍带着青涩稚嫩的手上。 裴煦抓紧白氏的手,哽咽着道:“儿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母妃,儿臣都快不记得母妃的样子了。” 她哭得伤心,却也不忘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塞到裴煦手中,“煦儿啊,你要争气,姜窈那个贱人整日里病恹恹的,瞧着就不是长命之人,你把这药悄悄下进她的膳食中,早点送她下黄泉,咱们母子二人就能相见了。” 裴煦与成宁帝一样,性子软弱,优柔寡断,听闻母妃要他做这等杀人害命的勾当,便支支吾吾,犹疑不定。 白氏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如指掌,她不生气,反而握紧了裴煦的手,安抚他道,“煦儿,姜窈她本就是个病秧子,难能久寿,她命数如此,咱们只不过是早点送她去死,再说了,你看她病歪歪的,活着也是遭罪,不如死了干净。” 裴煦耳朵根子软,最是禁不住劝,思来想去,觉得母妃的话不无道理,便接过了那包药粉,揣进自己怀里,蹑手蹑脚往回走。 白氏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美艳的脸庞上展露出癫狂的神色,五官近乎扭曲,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 裴煦没走几步,又折回来,趴在墙根,嗫嚅道:“母妃,皇叔回长安了,儿臣……” 白氏脸上的神情僵住,斥骂道:“你糊涂呀,你皇叔与姜窈素来没有交情,怎么会发善心保住她?老天开眼,陛下驾崩了,她父兄也都死了,没人能护她了,这就是老天爷赐给咱们母子的大好机会,此时再不动手,恐怕要错失良机,你要是再犹犹豫豫,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我!” 裴煦立刻慌了神,拍打着隔开他们二人的宫墙,“母妃,我都听你的,你别不要我!” “煦儿乖,你照我说的做,等姜窈死了,你便奉我为太后,咱们母子二人,可朝夕相见,”白氏惯会拿捏他,这会儿又温声细语哄他,“这世上,只有母妃才是真心为你好,姜窈她对你好,不过是为了太后的位子,都是虚情假意,哄骗人的。” 裴煦撇着嘴抽抽搭搭哭起来,连连点头,“我晓得了,母妃。” 白氏劝动了裴煦,等他离开后,她倚在朱漆斑驳的旧墙上,咯咯笑起来,“我就知道,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四年,如今我总算快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全是拜姜窈所赐。 四年前,姜窈的兄长在沙场上立了功,成宁帝后位空悬,欲召姜窈入宫为后。 她从浣衣局宫女一路爬到妃位,荣宠已到了头,却不甘心,一直盯着皇后之位,为此,她不知在成宁帝耳边吹了多少耳旁风,可成宁帝担心朝臣阻拦,一直不松口。 惦记多年的后位,被姜窈夺去,她便偷偷在宫里行厌胜之术,诅咒姜窈,事情败露后,她便被关进了冷宫,借着她的圣宠鸡犬升天的姊妹弟兄也都被流放至边地。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纸扎的小人,上面写着姜窈的名字,几根银针扎在纸人身上。 女人笑容狰狞,一边咧嘴笑着一边将纸人的头颅拧掉,撂在地上,狠狠踩了几下,将纸扎的小人碾碎在烂泥里,她才心满意足地停手。 裴煦做贼心虚,慌慌张张返回慈宁宫,路上漆黑,宫灯晦暗,他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没事,他自己反而栽倒在地上。 他怕人认出自己,不敢抬头,更不敢出声,身上的土都未来得及拂去就跑开了,连自己怀里揣着的药包被那人偷走了也没发觉。 —— 卯时三刻,天色青灰,雨后的潮湿未退,檐下栖了几只鸟雀,鸣声阵阵。 姜窈后半夜便退了烧,身上的酸痛感也舒缓了了许多。 青泥掀开纱帐,挂在银钩上,将一套干净的衣裙放在姜窈枕边。 姜窈昨夜服了药,后背上出了一层薄汗,衣裳湿黏,贴在脊背上,很不舒服。 她刚起身,口中仍旧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忍不住咳了两声,“昨夜我可是喝了什么?” “娘娘昨夜高烧不退,奴婢煎了一碗药送来,再没有旁的了。”青泥倒了一盏温热的茶水,端给姜窈。 姜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想许是自己烧糊涂了,又没饮血,口中怎会有血腥气。 她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下,由着青泥帮她换上衣裳。 外面的宫婢进来通禀,“娘娘,虞太妃来了,现下正在殿外候着呢。” 虞太妃的父亲去岁升任国子祭酒,很受先帝看中,先帝在世时,姜窈对她已是礼让三分,如今先帝崩逝,姜窈无依无傍,更不敢轻慢了她。 匆匆穿好衣裳,梳洗一番,姜窈从内殿走出去。 虞太妃见了姜窈,也不起身见礼,坐得安安稳稳,用手中纨扇指了指地上的几箱药材,“听闻娘娘病了,特地给娘娘送些滋补身子的药材。” 姜窈烧才退下,脸色惨白如纸,抿唇笑了笑,“妹妹有心了。” 虞太妃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只喝了一口,就以纨扇遮面,咳嗽起来,手腕上的几个翠玉镯碰撞得叮当响,“呦,娘娘的茶是陈茶罢,怎么这么苦涩?” 她的样貌并不出众,只是生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涂脂抹粉,珠围翠绕,倒也别有风情。 姜窈神色如常,未见波澜,“是去岁的玉叶春,本就不是什么好茶,妹妹喝不惯,到也在情理之中。” 虞太妃嫌弃地放下茶盏,从婢女手中接过帕子掖了掖嘴角,“我宫里头有今年的天香银针,回头我送姐姐几斤,我哥哥差人送了十斤入宫,我一个人怕也喝不完。” 她那双微微上翘的狐狸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似是不知姜窈兄长战死的消息。 姜窈被这些日子的种种变故折磨得遍体鳞伤,本已麻木了,冷不防被他人提起,心口又开始一阵阵地刺疼。 虞太妃惊呼一声,故作愧疚,道:“我竟忘了,太后娘娘兄长的死讯几日前才刚传来,我这一不留神,戳了娘娘的痛处,娘娘莫怪。” 姜窈搁在膝上的手握紧,指甲狠狠掐着白嫩的掌心,才让自己不流露出分毫的狼狈,“妹妹无心之言,哀家怎会怪罪。” “娘娘身子不好,可得仔细将养着。”她特意来看姜窈的笑话,见她果真憔悴,心满意足,也不想久留。 青泥忍着怒火送走了虞太妃,回来便向姜窈抱怨,“娘娘,虞太妃分明是打量着咱们没有依傍,来看咱们笑话的,您怎么反倒谢他?” “你也知咱们如今无依无靠,如同水上浮萍,难道要我跟她鱼死网破?” 兄长一死,这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就是年方九岁的小侄儿姜誉,他如今到了读书的年纪,原本她就是与家中长嫂商议,等入秋就送他去国子监读书。 姜家遭逢变故,姜窈就算是为了侄儿,也不会去得罪虞太妃,“誉儿也到了该入学的年纪,日后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要求到她头上,忍一时也无妨。” —— 月落参横,天将亮未亮,宣政殿前的庑廊下挂着琉璃宫灯,烛火通明。 一名暗卫回来复命,将冷宫中所见所闻如实禀报,末了,将那包药粉呈给裴涉,“殿下,属下已经查看过了,是砒.霜。” 裴涉打开那包药粉,指尖沾了一点,轻轻捻开。 砒.霜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但他这种刀尖舔血的恶人,对这些取人性命的毒物再熟悉不过。 伏在他腿边休憩的几只白虎也睁开金色的眼睛,露出尖锐的獠牙,喉间翻滚着阵阵骇人的吼叫声。 “先将那女人押到刑部大牢,待我处理完今日的政务,亲自审问。”他瞪了那几只老虎一眼,声音冷硬,脑中浮现的却是皇嫂软绵绵窝在他怀里的模样。 皇嫂心性坚忍,身子却软得一塌糊涂,像只猫儿似的。 他手中的狼毫笔在纸上顿了顿,洇开一团墨迹。 —— 天刚擦黑,刑部牢房中的狱卒已换了班,濒死的呻.吟声和腐臭的气息与夜幕一同笼罩着牢狱。 白氏被关进这里也有大半日了,没有一人过来送饭食,也没人理睬她。 但她不死心,不停地拍打血迹斑驳的牢门,喊得嗓子嘶哑,还是不罢休。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儿是大齐的皇帝,让我儿知道了,定会诛你们九族,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地牢幽暗,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充斥着牢房,白氏几欲作呕。 流逝的时间一点点消磨着她的耐性,她实在喊不动了,趴在牢门前,两颗水灵灵的眼珠子干涩不已,布满了血丝,没了那股子张狂的劲儿。 自打关进来,她手脚上就被狱卒套上了重枷,现在就算是一动不动也累得不行。 她口干舌燥,嗓子哑得像口破锣,两眼圆睁着,瘫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门打开,她被人从昏睡中弄醒,粗暴地绑在了行刑架上,手脚都被铁链栓得死死的,只要一动,手脚上的皮肤就被磨得出血。 一阵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她耷拉着的脑袋抬起来,看清来人的模样后,讶异道:“景王?” 裴涉与她相隔了几步之遥,犹嫌恶地瞥了她一眼。 地牢里灯火昏暗,血腥缭绕,犹如阴曹地府,他神情冷漠,阴森的火光映在他俊昳的脸上,瞬间将线条锋利的五官勾勒出来,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4. 暗算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兰麝 白氏不敢与他对视,移开了眼,哀求道:“我什么都没做,就被抓到这里,你行行好,叫他们放我出去。” 裴涉慢条斯理地在狱卒送来的扶手椅上坐下,白氏不愿说出自己在背地里筹谋的事,他也不想同她多费口舌,将那包□□扔在她面前,淡声道:“动手。” 行刑的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亲兵,对他审讯犯人的路子熟稔于心。 堕指、剥皮、断脊这些招数用下去,根本没人扛得住,往往在没动手的时候就全招了。 倘若撬不开嘴,那就剜眼割耳,拔了舌头,扔去喂老虎。 白氏一个深宫妇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手段,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哆哆嗦嗦抖个不停,“殿下,我、我幽居冷宫多年,能掀起什么风浪,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一动,锁链几乎要嵌进肉里,磨得她腕子上血肉模糊,眼泪汪汪地看向裴涉,“这锁链勒得我好疼,殿下先让他们放了我罢,怪瘆人的。” 裴涉右手搁在牢里那张破旧的方桌上,指尖轻叩着桌案,声音愈发冰冷,“还不动手。” 行刑的那两名亲兵动作干净利落,眼看着手中刀就要斩断她的小指。 白氏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后背也被涔涔汗水打湿,死命挣扎着道:“别,别动手,我说,我全都说!” “这□□,是我让煦儿给姜窈下的,可这对殿下百利而无一害,等她死了,我做太后,事事都凭殿下做主,我们母子对您一定是言听计从,煦儿若是敢不听您的话,我必会狠狠责罚他。” 裴涉闻言,似笑非笑,神情刻薄,“带他进来。” 裴煦被两名侍卫押进来,跪在地上,一见到白氏,他便哭喊道:“母妃!” “煦儿,”白氏惊愕地看向裴涉,“你们,你们带他来做什么?” 裴煦抹干了眼泪,因为太过害怕又忍不住哭起来,“皇叔,我害怕,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涉置若罔闻,掐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身子扳过去,正对着白氏,“好好看着罢,可千万别忘了今日的景象。” “不要!”裴煦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刃,拼命摇头,“皇叔,我真的只错了,别杀母妃,别杀母妃。” 裴涉不语,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好似好戏即将开场一般。 今日算不上审问,白氏心思恶毒,却愚蠢可笑,根本用不着审问。 他只是厌恶。 少时一无所有,父兄连他的命都想夺走。 他费了一番周折,不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次,才走到今日。 故而最忌恨有人惦记他的东西。 动手的都是他手下的人,手法娴熟。 他不用用手,只是坐在不远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冷漠中夹杂着一丝邪性,在那张俊美却锐利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像是只披着皮囊的恶鬼。 惨叫声仿佛随着流淌的鲜血一起渗入地面,融进了弥漫的血腥气中。 裴煦深黑的瞳眸中,血光四溅,活生生的人被一根根断掉手指,剥开皮肉,剜出白骨,变成一滩连形状血淋淋的肉。 他年岁尚小,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没过多久便被人用冰水泼醒,一睁眼便又是比无间地狱还要骇人的惨状。 刺目的猩红在一片寂静中晕开,扎进他几乎涣散的瞳仁中。 “不要,不要死。”他口中疯魔一般念叨着。 许久未开口的裴涉此刻站了起来,他身上未曾沾染这边的血腥,玄色的衣袍整整齐齐,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是不会让裴煦现在就死的,他精明得很,皇嫂求他是因为她这个没用的继子,若真杀了裴煦,以皇嫂的性子,宁死也不会从他。 皇嫂只是瞧着柔弱,其实性子极烈,要是碰到了她的底线,她能以命相搏。 多周旋一些时日也无妨,既等了许多年,就不差这一时。 总归这些账都替皇嫂记下了,来日到了榻上,一并让她偿还。 —— 裴煦半天不见踪迹,姜窈命人在慈宁宫附近搜了一遍,到了日暮时分还是没有裴煦的消息,她实在是担心,和青泥一起出了慈宁宫,打算亲自去找。 刚出慈宁宫,远远就看见金吾卫统领带人将裴煦送过来。 裴煦像是睡着了,被一名侍卫背着。 姜窈忙迎上去,“煦儿怎么了?你在哪找到他的?” “在宣政殿后的凝碧池里,殿下失足跌进了池子里。” “怎会如此?” 那几名侍卫将裴煦送到了东宫显德殿,太医署当值的几名医正急匆匆赶过来,为他诊治。 裴煦与成宁帝一样,自幼身子便不好,每每染病,总得一年半载才能痊愈。 看那几名太医愈发沉重的神色,姜窈当真是怕极了。 成宁帝驾崩前,也是这般景象,太医跪了一地,却没一个人能治得了他的病。 他原先身子也孱弱,但每日喝药,精心调养着,倒也无甚大碍。 可一入夏,就没来由地突发恶疾,一病不起,太医署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她就那么看着自己的丈夫病得形容枯槁,骨瘦如柴,到最后只能气息奄奄地躺在榻上,连话也说不出来。 她连二十二岁的生辰还未过,身边的亲人就已经所剩寥寥了。 母亲在她七岁那年就病故了,父亲和大哥皆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家中只剩小侄子姜誉和她还有些血脉关系。 养了三载的继子如今也不省人事,这世上仿佛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念了多年的经,吃了多年的素,心地虔诚,从无恶念,到头来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她而去。 刚做皇后时,她以为自己身为国母,能渡天下苍生,今日她才明白,她连自己也渡不了。 众生皆苦,她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她替裴煦掖好被子,蹙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裴煦,仿佛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的魂儿就会被索命的无常鬼勾走。 滚烫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却咬着牙,拼命忍住,硬生生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 她骨子里要强,若非痛苦到了极点,绝不会在外人面前哭。 夫君死前也叮嘱过她,要她提防裴涉。 成宁帝有心剪除他的党羽,却难以撼动他分毫,最终只能抱憾而终。 叛乱初起时,成宁帝不愿见裴涉势力壮大,并未起用他,短短一月的时间,叛军连破六城,自幽州攻入东都,直逼潼关。 万般无奈之下,成宁帝封裴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当时因为忌惮他,只让他领朔方、河北、河东、平卢四地节度都使,不敢将兵权全权交付于他。 他封地划在辽东,手下本就有数万铁骑,早就是成宁帝的心腹大患。 可任命的诏书送到辽东,裴涉谎称常年征战,一身伤病,不愿受封,以此威胁成宁帝。 几番推辞下来,战况愈发紧急,朝中无人可堪大用,成宁帝只好退让,由他节制天下兵马,待来日叛乱平定再做打算。 谁知战火刚刚平息,成宁帝就一病不起,留下几句遗言,便驾鹤西去。 姜窈心里惧怕他,就更不敢在他面前示弱。 指尖掐着掌心,忍了半天。 眼泪是忍住没掉下来,可她清瘦的双肩却轻轻颤抖,让竭力掩藏的脆弱无处遁形。 “皇嫂放心,他死不了。” 裴煦可是用来要挟寡嫂的筹码,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死了呢? 他只是吓疯了而已。 姜窈红着眼睛,到了崩溃的边缘,反而麻木了。 她没听清裴涉的话,更没看见裴涉在她身后含笑盯着她。 皇嫂那些没用的亲人,终于又少了一个。 什么夫君,继子,都只会拖累她。 她身边只有他一人就够了。 他年少时几乎没怎么见过女人,皇嫂是他第一个仔细瞧过的女人。 姜窈彼时正在寺中修行,救下他时,已是及笄的少女,性情冲淡,气若幽兰,枝头白梅一般,暗香盈盈。 这支娇弱的白梅,卷着香气钻入他年少时每一个疯狂的梦境,被浓烈的欲望蹂|躏,碾碎,零落一地。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5. 兰麝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夜雨 裴煦的几名贴身侍婢给他喂了汤药,过了半个时辰,他便不再说胡话了。 姜窈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坐在榻边守着裴煦。 她十岁那年就被继母赶出家门,大哥又远在边关,没有音信,她只好栖身寺庙,敲钟念佛。 因为自己当年受继母苛待,深知其苦,抚养裴涉三载,她倾注了许多心血,慈爱至深。 太医署的医正嘱咐她,裴煦的病,需要静养,她不敢出声,只静静望着他。 丈夫和兄长都已亡故,她原先还能指望着这个继子,如今他昏迷不醒,她连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裴涉注视着他的皇嫂,她骨架小,身量纤细,单薄的脊背在白色的衣料下轻轻颤抖。 几名宫婢按医正的吩咐,撤掉了几盏灯。 殿内更昏暗了,烛火的光晕透过白玉的灯罩,被削减了几分,朦朦胧胧。 烛光将裴涉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但他高大,那影子便悄然落在了他可怜的嫂嫂身上,他往前一步,黑影就将她完全笼罩。 放置好了烛台,宫婢悉数退了出去。 适才一直欲言又止的青泥将一方小小的纸包递给姜窈,外面的纸已经被水打湿。 “娘娘,这是从殿下怀里发现的。” 姜窈打开纸包,里面的粉末沾了水,结成了块。 她不知这是何物。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窈怔了怔,“这是……” 裴涉神色未变,眼底笑意却已若隐若现,装模做样捻了一些粉末在指尖,“是□□啊,嫂嫂。” “煦儿他,”姜窈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一样,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后半句,“要害我?” 三年的养育之恩自然比不上他同生母的情分,她也不是今日才知道。 她心里是信的,可她嘴上不愿意承认。 “无凭无据的,谁知这□□是从哪来的,二郎这么说,便是要离间我们母子的情分了。”她的话勉强还算有理,可声音已如拨乱的弦,颤抖声根本隐藏不住。 “皇嫂毕竟与我相处甚少,与我不亲近,宁愿信这个便宜儿子,也不愿信我,只是千万要小心,别将自己折进去。” “裴煦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想必皇嫂心中有数,不需本王多言。”他的目光落在姜窈的手腕上,那圈齿痕至今还未愈合。 姜窈回头望着昏迷不醒的裴煦,方才一直压抑的泪水忽然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她不是不知道裴煦与她不是一条心,只是她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为了后宫和气,她一向隐忍,处处退让,宽和待人,可到头来,连自己养了三年的儿子都要害她。 她在罔极寺吃斋念佛多年,寻常女儿家最娇俏可爱的年岁,她在寺中与青灯古佛为伴,心地比常人柔软恬淡,不争不抢,从无害人之心。 旁人害她,她都不在乎,可抚养了三年的儿子也要害她。 短短几日,她好似坠入一场无休止的噩梦,梦里只有她一人,徒劳无果地挣扎着。 她咬着唇瓣,努力忍住不哭,将淡粉的唇瓣咬破了,渗出细小的血丝。 裴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早已洞悉人心,皇嫂那点故作坚强的伪装被他锐利的目光撕得粉碎,内里是脆弱如新生的皮肉,“想哭便哭,皇嫂何必拿我当外人?” 姜窈背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因为灌入了空气剧烈起伏,“赵医正说了,煦儿需要静养,不能大声喧哗。” 她声音极低,一听便知在极力隐忍。 做了三年的皇后,她习惯端着那副稳重从容的架子,即便浑身是伤,也要拼命遮掩起来,不示于他人。 这三年她一直做得很好,后宫纷争,前朝动荡,她也是安安静静,从容不迫,像是金雕玉琢的神像,藏在澹澹香雾后,雍容华贵,悲悯众生。 可这次她实在控制不住了,汹涌的情绪快要决堤,再多待一刻都会暴露出自己最不堪的模样。 她提着裙摆快步跑出显德殿。 整个身子都融入浓酽的夜色中,她绷紧的脊背才松弛下来。 长安夏日雨水不断,夜风里掺着雨丝,她刚踏上甬道雨水就扑面而来。 雨水快要将路上的落地宫灯熄灭,灯火微弱,四周一下子陷入漆黑之中,看不清归路。 这点雨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觉得委屈到了极点。 漫无边际的黑暗罩住了曲折的宫道,巨蟒一般将她吞没。 她以前很少来东宫附近,对这里的路不熟悉,置身于黑暗之中,突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只好躲在垂拱门下,蹲下身子,埋头哭了起来。 她不常掉眼泪,可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仿佛要将积年累月的苦楚全部倾倒出来,泪珠子啪嗒啪嗒落在袖口处,洇湿了一片,冰冰凉凉贴在手臂上。 好在雨声将她抽抽搭搭的哭声掩盖住,才让她不至于丢尽颜面。 这里没有人路过,没有人会发现她的狼狈。 倾斜的雨丝被浓重夜色吞没,夜风里多了几分凉意,拍打在单薄的身体上,如同疾风摧折枝头白梅。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盏明亮的琉璃灯,她缓缓抬头,灯笼杆被握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中。 那手指节修长,本应极为好看,只是那道伤疤盘踞在手上,指腹上因常年握刀箭结着茧,藏着一股狠戾。 裴涉将灯盏和伞递给她,四角形的琉璃方灯映在砖石路上的积水中,如月映水面。 姜窈接过琉璃灯,举着伞,怯生生望着他,杏眼中氤氲着湿润的雾,“二郎……” 他脱下外袍,披到姜窈肩上。 姜窈身量匀称,可站在他面前却显得瘦小,只到他胸口,须得踮着脚尖才能将伞撑在二人头顶。 他俯下身子时,能闻到皇嫂身上萦绕的兰香,她后颈上那粒朱砂痣在微弱的光线中反而越发惹眼,点缀在雪白的颈子上,仿佛能将人的视线缠住。 姜窈下意识地后退,那件宽大的玄色外袍却已经披在了她肩头,衣衫上还存着余温,将她的身子包裹住。 她自认是一生劳碌的命数,后宫大事小事都要过问,过往的年岁里,她只身一人于茫茫风雪中踽踽独行,今日竟也如梦中那般,渴望这点暖意。 二郎帮她铲除奸佞,操办夫君丧仪,处理政务时也与她们母子有商有量,从无僭越之举。 先帝留下的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杨无轨叛乱时,国库空虚,朝廷没有银钱可用,成宁帝听信了沈仞的建言,任命他为盐铁铸钱使,铸劣钱,加赋税,身在后宫,她也知道百姓已是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这还是只是她这个不问政事的妇人知晓的事,她不知晓的,恐怕更多。 她的戒心已经小了许多,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将人往坏处想了。 或许他真没有她想的那般可怖。 琉璃灯中幽幽烛火晕开层层暖黄的光晕,他锐利的眉眼浸在如水的烛光中,化去了几分戾气,没有平日里那样慑人。 裴涉察觉皇嫂的动摇,琥珀色的眼睛中浮动着一丝得意,待皇嫂与他视线交汇时,那点得意的神色瞬间早已隐匿起来,不露端倪。 将欲取之,必固予之。 皇嫂哪里晓得他心中的盘算,这些时日的恭谨,不过是迷惑人心的把戏。 她一步步走入圈套而不自知,恐怕哪天被人囫囵吞了都浑然不觉。 这片刻的动摇,便让他有机可乘。 姜窈刹那的失神,眼角坠下的泪珠儿就已经被他用帕子擦去。 愣了愣神的功夫,疾风兼骤雨,她几乎握不住伞柄。 裴涉接过伞,将她罩在伞下,雨点打在伞面上,溅起一蓬蓬雨雾,溶进了柔和的灯光,成了夜雨中唯一的庇护所。 姜窈不敢靠得太近,刻意隔着一点距离,这样才会自在些。 裴涉回眸,姜窈也正在看着他,一双杏眼哭得红肿,鬓发微乱,几缕碎发随风轻晃,擦过耳尖。 “皇嫂离我近些,莫要被雨淋湿。” 姜窈见他将大半伞面都放在了她这边,他右肩已经被雨水淋湿,心下愧疚,连忙点点头,跟了上去。 这把伞并不大,只能容纳两人紧挨着站在一起。 自然是他刻意为之,但皇嫂不知,她慢慢靠近了他,亦步亦趋地跟着。 姜窈不知他心中所想,怕他因为迁就自己而淋了雨,紧紧贴着他走。 身上披着的那件外袍上散发着檀香气,她于制香煮茶这些事上最为擅长,一下便分辨出这是沉檀香。 她调香时也喜爱用沉檀这味香料,只是后来天下动荡,皇室缩减开支,她身为皇后,带头裁减用度,改用了普通的檀香,辅以降真香,也能以假乱真。 “到了,皇嫂。” 姜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慈宁宫中灯火未灭,被雨幕阻隔,变得很遥远。 裴涉将伞递与她。 她不好意思接过,他一次次相助,自己怎么好让他淋着雨回去。 “进去喝盏热茶再走罢,二郎。” 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咬了钩,正在引狼入室,粉嫩如桃的唇略弯了弯,笑意清浅。 裴涉嗯了一声,随她一起进了慈宁宫。 慈宁宫冷清,地方不大,胜在清幽僻静。 姜窈在寺庙中住惯了,凡事亲力亲为,不习惯旁人伺候,只留了陪着她长大的婢女青泥和几个洒扫的宫婢。 空荡荡的殿内只剩她和裴涉二人。 她的住处极为简朴,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 临窗的矮几上摆着一支白瓷瓶,两枝新荷立于其中,皎洁无尘,旁边放着一串水苍玉佛珠,几页抄写的佛经,素净得不像是太后的寝殿。 内殿的美人榻上有一方矮桌,桌上还剩着一碟未吃完的蜜煎樱桃。 姜窈吃斋念佛,不重口腹之欲,唯独惧怕苦涩的汤药,在喝药这事上有点小孩子心性,喝完了药总要含上一两颗蜜煎樱桃。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6. 夜雨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蜜煎 青泥沏了两盏茶奉上。 瓷盏中热气升腾,茶叶色泽翠嫩,吸饱了水,渐渐沉下去。 “蜀地的天香银针?” “正是,这是虞太妃送给太后的。”青泥颔首道。 虞太妃的兄长两年前调去益州做了长史,能送来蜀地的茶叶并不稀奇,但天香银针价比黄金,一个长史一年的俸禄不过三百六十石,若无贪腐,断然无法消受这等茶叶。 天下动荡,为官者趁机捞些银钱不足为怪,只是虞太妃这些年圣眷不断,恃宠而骄,蛮横跋扈,绝不可能送礼给姜窈,八成是冷嘲热讽一番,再送上贵重的茶叶羞辱人。 他的皇嫂,大抵是瞻前顾后,为全大局,一忍再忍,本就是风一吹都能散架的人,弱得像只病猫,还好面子,要等到夜深人静才会哭上几声。 天一亮,她便又恢复了那副无悲无喜、矜持稳重的模样,端着太后的架子,故作老成持重,看不出丝毫的愠怒,这样宽仁慈悲,会叫他觉得,她能容纳下他所有肮脏不堪的念想。 极致的脆弱和坚韧,在她身上恰如其分地糅合到了一起。 她活像是一尊木胎金塑的神,哪怕是心口被人插上一刀,脸上的神情依然如旧,唇角永远含着一分笑意,悲喜不辨。 神明苦海自渡,掩藏悲喜,肃穆的外表一成不变,反而让他这个穷凶极恶之徒疯狂地想要将神像上斑驳的金漆剥开,去瞧一瞧内里腐坏朽烂的木头。 将她掰开了,揉碎了,尝一尝到底是什么滋味。 似乎是笃定了,只要将她那层疏冷的外壳剥开,内里一定柔软甜腻。 不对。 皇嫂哪里是什么神仙,不过是故意装出那副样子。 这世上哪会有惧苦嗜甜的神仙,那碟蜜煎樱桃分明就是证据,足以说明他的皇嫂不过是在硬撑着,非要装成个无欲无求、普度众生的神仙。 姜窈沐浴后,仍旧穿着一身素白广袖罗裙,乌发松松挽起,斜簪一支缠枝莲纹银簪。 青泥已经退出去,门窗皆紧闭,风雨都被挡在外面,撞得菱花窗吱呀作响。 她趿着云头软鞋,慢吞吞走到正殿里。 “二郎的衣裳脏了,明日我命人清洗干净,再送还给二郎。” “有劳皇嫂了。” “该我谢二郎才是。” 姜窈语气极为客气,低着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眸,因为刚沐浴过,双颊微微泛红。 皇嫂这人就是这样,看似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可其实对谁都隔着一层,永远小心仔细地保持着心里那点分寸,不会完全信任他人,更不会对谁寄予真心,就算是舍弃了自己的身子,可心里还是同以前一样疏远。 越靠近她,越能发觉她的疏冷。 可越是这样,他越兴奋,皇嫂这样仙神似的人儿,就该扯住她的细腿,掐住她的软腰,从神龛里拉出来,放在怀里,同他沉浮欢海。 他秉性卑劣,贪得无厌,光是占了人家的身子还不够,见她如此疏离,又想将她的心也一并占了。 “这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时才停,二郎不如在此歇息?”姜窈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榻,“我睡美人榻上就行,左右我也睡不着。” 她如今叫“二郎”叫得愈发熟练了,仿佛自己与他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叔嫂。初时这么唤他,因为惧怕,她的声音都打颤,如今这两字脱口而出,如三月春风一般拂在心人心上。 夜雨敲窗,衬得殿内宁静温暖。 姜窈不再说话,在窗下那张矮几前盘腿坐下,抄写佛经。 桌上点着一盏灯,将她眼角下泪痣映得发红。 裴涉打断了她,“夜深了,皇嫂还不睡吗?” “我……不困,”姜窈停笔,从窗缝中漏进来的风吹得书卷簌簌作响。 她也不是不困倦,只是夜里不是犯头疾,就是失寐,不想在榻上躺着。 裴涉撩开帐幔,在榻上坐下,对她道:“过来。” 大殿空荡,这声音显得极为清晰,姜窈愕然,推辞道:“明日我妹妹和长嫂入宫,不若改日再……” 那日自荐枕席,求他救裴煦,实属形势所迫。 现在过了难关,她冷静下来,再去看他,就打心眼里犯怵。 她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她就是害怕。 他比他兄长裴渊要高上许多,宽肩窄腰,矫健勇猛,给他压一下怕也是要喘不过气。 她这幅行将衰败的身子,真能受得住吗? 姜窈这边天人交战,翻来覆去地忖度。 裴涉只是轻笑,“只是睡觉而已,皇嫂何须怕成这样?” “只是睡觉?”姜窈如蒙大赦。 “本王还会诓骗皇嫂不成?” 裴涉不过弱冠之年,却因为手中权势浸淫出了一身逼人的气度,但此刻他显然有意掩饰,布满伤疤的右手撑在榻上,甚至有些慵懒。 皇嫂也太小瞧他了,没有点耐性,他该死了无数回了。 姜窈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一头长发未干透,发梢处凝着水滴,脸色被净室的热水蒸得发红。 她面上镇定,实则怕得不行,心如擂鼓。 紧绷着的身子落在裴涉眼中,像只警惕的猫儿。 皇嫂心思澄明,极易看透,早在寺庙中与她相处的那些时日,他就将她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她最是吃软不吃硬,强夺不行,巧取才是上策。 难得有兴致同自己看中的猎物周旋,只要皇嫂不发现她的丈夫是他设计杀死的,那他可以一直这么有耐性。 反正时间还长,皇嫂退一步,他便进一步,总有一日,能将她服服帖帖地哄到榻上,哄到怀里,水乳|交融。 —— 姜窈本以为与他同榻,必定会难以入眠,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太过疲倦的缘故,她睡得还很深。 她体寒,炎炎夏日里,手脚也是冰凉,一做梦就是梦到自己坠入冰窟窿里,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挣扎。 但今夜不同,她周围暖融融的,像是抱着热烘烘的汤婆子一样,冰冷的手脚也渐渐暖和起来。 她睡觉时总是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纤瘦白皙的脚轻而易举地便寻找到了那暖意的来源,踩了上去。 睡得熟了,她也不知自己此刻窝在小叔子的怀里,极度渴望那已经渗入梦境的暖意,纤瘦白皙的脚落在他的小腿上。 常年习武打仗的人,一身结实的肌肉,踩上去并不软和,姜窈白日里克己自持,梦里却太不老实,似乎是嫌脚下踩着的东西太硬,轻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低低柔柔的一声,若非他耳力好,几乎不太能听见,可听见了,就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心口挠了一下,痒意倏然间就在心底燎烧起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暗了下去。 姜窈夜间失寐是常事,难得睡熟,身子倦得不行,这点温暖于她而言,犹如冰天雪地中的篝火,诱着她一点点靠近。 粉嫩圆润的脚趾沿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上,脚趾上的软肉蹭着他腿上紧实的肌肉。 她的双足冰凉,脚尖甫一触上他的腿,热意便源源不断自两人相贴之处传来,让她常年冰凉的双脚慢慢热起来,仿若冰消雪融。 好似真有那么一汪融化了的水,消散在纱帐中,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变得潮湿暧昧,仿佛被春水浸透。 姜窈没找到一块又软和又温暖的地方,正蹙着眉,脚腕被人牢牢攥住。 她的腿轻轻动了一下,在裴涉手中,如同蝴蝶振翅,只要他想,立刻就能捏得紧紧的。 几声不满的低吟从她唇间流泻出,极惹人怜。 裴涉并未松开她的脚腕,反而握着她的腿,掌心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摩挲。 几道细小的伤疤微微凸起,刮蹭过她光洁无暇的小腿,停在她恢复如初的膝盖上,再往上,被握在掌中的腿微微战栗,也越来越温热,大抵只要再往上一些,就能触碰到最温软之所在。 姜窈有些恼了,白日里要应付许多人也就罢了,梦中竟也有人欺负她。 她脾气上来了,被人牢牢捏住的腿试图逃脱,可她力气本就小,梦里也使不上劲,根本抵不过那人。 上次与他同榻,她神志不清,又在病得厉害,顾不得挣扎,今夜不同,她到底是喝了裴涉的血,恢复得快,多少有了些力气。 只是胡乱挣扎一番,徒劳无果不说,衣裳也乱了。 晨起梳好的随云髻散开了,几绺乌发贴在脖颈上,衣领大敞着,肌肤甚至被那件白色小衣还要白,被凌乱衣衫覆盖着的胸脯因为呼吸起起伏伏。 这件小衣是姜窈亲手缝制的,成宁帝毕竟才三十岁,谁能料到他会在今年夏季染上恶疾,撒手人寰,尚宫局来不及为后宫嫔妃赶制出丧期穿的白色抱腹,各宫娘娘无论未分高低都是自己缝制。 她前几日忙着救裴煦出来,没有心思裁制,这几日安定下来,才自己裁剪、缝制了几件白色的小衣。 这几年在军营里,虽然军纪严明,但偶有闲下来的时候,那些行伍出身的汉子总会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毫不害臊地谈论那档子事。这几年天下不太平,底下那些士兵过惯了沙场上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提起那事,都如恶狼一般,眼冒精光。 皇嫂温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他才能解其中深意。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7. 蜜煎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簪珥(捉虫) 姜窈一夜好眠,醒来时正是卯时,夏日昼长夜短,天光早就大亮。 姜窈梳洗一番,用过朝食,闲来无事,坐在书案前抄写佛经。 骤雨下了一整夜,清晨才停下,水蓝色的帘帷间,湿气混着熏炉中的香气轻烟一般散开。 青瓦层叠的庑廊下,几名宫婢洒扫完,坐在一起簸钱玩,铜钱落地,声音清脆。 姜窈挽着袖子,握着毛笔,神情专注,笔尖与黄藤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熹微的晨光从半开的槛窗中洒进来,流金一般的光线爬上她纯白的裙摆。 她饱受佛经熏染,性子恬淡平和,心地不仅慈悲,而且虔诚,自入罔极寺后,她就一直茹素,再未沾过荤腥,那时她甚至要将一头乌发也剃了去,因着师父说她命格贵重,尘缘未尽,将来仍要回到红尘俗世,无须削发,她才作罢。 青泥神色匆匆地走进来,附在她耳边,道:“娘娘,冷宫里头的白氏死了。” 她停了笔,偏头望着窗外那株已经开败了的玉兰树,翠绿的枝叶迎着日光,金光荡漾,格外静谧祥和。 “怎么回事?”姜窈索性放下了笔,草草将那几页抄好的佛经收起来。 “说是在禁苑中被鹰犬分食,发现的时候,只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子了,”青泥咬牙切齿道,“娘娘,白氏作恶多端,如今算终于遭报应了,真是大快人心。” “自食恶果不假,可这事究竟是何人所为,手段还是太狠了些。”姜窈不蠢,白氏的心思她知晓了,佛法讲因果,白氏种下恶因,自食恶果,原也在情理之中,但这样血腥的死法,终究太残忍,倒不像是意外。 青泥道:“听说是她自己误入禁苑,被先帝豢养的恶犬撕咬,才丧了命。” 姜窈这才想起先帝生前的这一癖好,叹了口气,道:“先帝克己勤俭,不喜好奢靡,唯独喜欢豢养猎犬,这一项上的花费也不小,晚些时候我去同景王说,将禁苑那些猎鹰猎犬都放归山林罢。” 外面烹茶的宫婢将刚烹好的茶送来,姜窈顺手端起来,抿了一口,“这是什么茶?” “是蜀地的万春银叶,”青泥抿了抿嘴,支支吾吾道:“是今早……景王派人送来的。” 姜窈端起白瓷的茶盏,盏中茶叶碧绿,在水中晕染开淡淡的翠色。 吃穿用度上,她素来节俭,一是因为她性子淡泊,二是想为六宫妃嫔做个表率,节省后宫开支。 她出身名门,母亲是顺成县主,父亲是正三品的云麾将军,幼时也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衣食用度,一应是最好的。 一盏茶是好是坏,她只需饮上一口便知。 只是现今物换星移,她入过佛门,自认已经褪去了烟火气,将凡尘中诸般享乐视为无物。 她在后宫中从不争宠,成宁帝也是按祖宗留下的规矩,自月缺至月盈之日,由谁侍寝,皆有定数,她身为皇后,每月十六月圆之时侍寝,除此之外,她也不会刻意挽留。 虞太妃则绞尽了脑汁,将成宁帝留在自己宫中,她生得妖媚,与端庄持重的姜窈不同,是后宫中少有的一抹明媚艳色,成宁帝对她也颇为宠爱。 她恃宠而骄,父兄被擢升至高位,衣食上处处压过姜窈一头,姜窈也不介怀,甚至还因此落了个贤良大度的名声。 茶叶这样的小事,从前是无人在意的,姜窈自己也不屑于在这种事上与他人争高下。 “还回去罢,这茶叶比黄金还贵,无功不受禄,凡事都有代价,我受不起。”姜窈放下茶盏,再也不碰。 她处处谨慎,冷情冷意,殊不知,这点刻意的疏远会叫裴涉觉得皇嫂同他太生分了。 她越是有意疏远,小叔子就越是想将她永远据为己有。 —— 午后,姜窈的长嫂和她三岁的小侄子一同入宫。 前朝政事暂且安定,姜窈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长嫂和小侄儿。 长嫂林玉珠是燕州一个商户的女儿,五年前燕州战乱,她大哥姜霄在燕州救下了她。 她大哥姜霄是个不解风情的武夫,却与林氏一见钟情,将她娶回了家。 林氏出身寒微,但之前有姜霄在,她就是国公夫人,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但姜家一直是姜窈的继母安氏管家,安氏自己生了一双儿女,她大哥在世时,安氏还收敛些,现在大哥战死沙场,安氏不知道要如何折磨她嫂嫂。 姜窈命苦,七岁时母亲便病故,家里就由父亲的妾室安氏掌管。十岁那年父亲战死,大哥远赴边关,安氏将她赶出家门,直到后来大哥打了胜仗,立了功,自边关凯旋归来时,安氏才慌里慌张将她从栖身的佛寺迎回了国公府。 适逢成宁帝召她入宫为后,她没在姜家待几日,就嫁进深宫了。 青泥将姜窈亲手做的蜜饯凉果摆上桌,煮了两盏紫苏饮。 林玉珠天生眼盲,胆子极小,怕见生人,平日里甚少出门走动,这还是她头一次进宫。 一路上她都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不懂宫里的规矩,惹了祸,平白给姜窈添麻烦。 到了慈宁宫,听见这里没什么人,地方幽静,眼里的胆怯才少了些。 殿内没有外人,姜窈拉着林玉珠的手,牵着她落座。 林玉珠不敢坐,连忙要跪下。 姜窈一眼看出了长嫂的胆怯不安,将她扶起来。 林玉珠穿了件靛蓝色窄袖罗裙,罩了件轻纱外裳,姜窈扶起她时,她的袖口往下滑了些,露出一片淤青的手腕。 姜窈一惊,握住她的手,要将她的袖子挽上去查看伤情。 “弥弥别看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了。”林玉珠忙掩上袖口,没有生气的眼眸微微垂着。 “弥弥”是姜窈的小字,她体弱多病,母亲在世时,特意去罔极寺向净玄大师求了这个字,取其连绵充盈之意。 “嫂嫂莫要骗我了,摔伤怎会摔成这副样子,是不是安氏和姜莺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的事。” 林玉珠目光呆滞,被姜窈拉住的手僵着,一动不动。她性子温顺,长相也柔婉,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 姜誉上前拽了拽姜窈的袖子,抽噎道:“大姑母,是二姑母打的,阿爷战死的消息传到姜家之后,二姑母说这都是因为阿娘命硬,将阿爷克死了。” “阿娘什么错都没犯,可二姑母总说她有错,昨日她还用荆条打我们呢。” “真有此事?” 姜窈就知道,上天不会怜她一身病骨,让她过上安稳日子,往前走一步,就会横生枝节。 大哥才死了没几日,大嫂就给人欺负成了这样。 若是从前,她还能从中周旋。 现在她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后,姜莺可是实打实的永平侯夫人,想要治她的罪,侯府那边也不会同意。 前朝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以前便是处处忍让,委曲求全。 “小孩子不懂事,伤心过度,说些胡话罢了,弥弥不要信他,我好歹是国公夫人,就算是你哥不在了,爵位也是誉儿的,她们能拿我怎么样?” “嫂嫂要骗我到几时?” 兄长不在了,她这个没有靠山的国公夫人还不是只能任人欺凌。 “嫂嫂今日就别回国公府了,随我住在慈宁宫罢。” 林玉珠推脱道:“不,不,这不合规矩,你别听小孩子胡说,我没事。” 姜窈一再挽留,林玉珠不肯答应,带着姜誉匆匆回了姜家。 —— 林玉珠带着姜誉走后,姜窈连晚膳也吃不下,独自一人倚着窗牖,坐到暮色沉沉。 阶前玉兰树上藏了几只夏蝉,到了夜晚,也开始此起彼伏地叫唤起来。 姜窈起身走到妆镜前,打开妆奁。 她的首饰大都在叛乱时变卖掉了,剩的不多,但若是想在长安盘下一座不大的宅院还是够用的。 用这些身外之物给长嫂换间宅子,她们母子二人就不用再惶恐度日。 大哥出征前,将林玉珠母子二人托付给她,未曾想她过得竟是这种日子。 姜窈一想起长嫂身上那一片片青紫的伤痕,心里就刀割般的刺疼。 但是只有宅子还不成,安氏是被扶正了的,是林玉珠的婆母,没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她就带着儿子搬出国公府,岂不落人口实。 姜窈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能帮她——她的小叔子,裴涉。 她已求过他一回,再开口更为艰难。 要是为着自己的事,她是绝不会在开这个口的。 可这事牵扯着姜家,豁出这张脸也得去找他。 晚膳也没用,她便直接去了武德殿。 裴涉刚与几位宰相议完了事,自政事堂归来。 姜窈随他一道进了殿,将怀中的锦匣放在书案上,“有一事,想请二郎帮忙。” 裴涉打开锦匣的锁扣,里面装的是她的簪子钗环。 “我想给家中长嫂另置一处宅院,又不好让长嫂背上不孝的罪名,望二郎下一道诏书,以抚恤之名,将这宅子赐予我长嫂。” 裴涉看了眼匣中簪钗,大都已经陈旧。 这娇娇弱弱的皇嫂,分明是肉体凡胎,却良善得跟个菩萨似的。 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别人。 “我在长安也有些宅院,空置了许久,若嫂嫂不嫌弃,直接将我在常乐坊的私宅南园赐给他们便好。” 门外是刺目的夕阳霞光,照得千里殷红,他逆光站立,影子与她交叠。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自她露出裙摆的绣鞋尖,游移至她衣领外那截雪白的颈子,看得她极不自在。 “下月就是皇嫂生辰,权当是给皇嫂的生辰礼了,”他走进了一步,离她更近,能听见她略微急促错乱的呼吸声,“明日皇嫂便可去宅中瞧瞧。” “二郎这生辰礼太过贵重,我不能收。”姜窈扭头,不去回应他的目光。 明明比他年长了将近两岁,对上他那双叫人捉摸不透的眼睛,总是会败下阵来。 像一口荒废的古井,看上去波澜平静,黑暗的水面下却潜藏着危险。 他和他兄长,的确不一样。 裴渊虽有帝王威仪,可姜窈聪慧,也是能猜透他的心思的。 裴涉不同,他心里的成算,她是半点也不知晓。 “一点心意罢了,算不得什么。” “皇嫂明日不是要去见林夫人?正巧我给嫂嫂置办了些头面,今日算作生辰礼一并送与嫂嫂。” 姜窈转身看去,角落处放了整整十个紫檀木的箱子。 “我不要。我们姜家的事,也无须你插手。” 自己与虎谋皮,怎么敢收恶虎的恩惠,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她摇头,耳上的莲花耳珰撞到颈侧,声响泠泠。 “嫂嫂明日去见林夫人,不打扮得精致些,难免会叫林夫人忧心,”裴涉掀开木箱沉重的箱盖,金光灿灿的头面露出来,他背对着姜窈,低声道,“你说是不是,嫂嫂?” 姜窈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再受他恩惠,必酿苦果。 “前几日送去慈宁宫的茶叶,也被嫂嫂退了回来,嫂嫂怎么如此寡情?” 天色暗了,微弱的天光几乎透不过窗纱。 阴影之下,他的眼神更显阴毒,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暗影,阴狠残忍的神色完美地隐藏在了那片暗影中。 那股积攒多年的占有欲又在作祟。 要她,占有她,就在此处。 殿内遽然亮了些许,外面三三两两的宫娥内侍挑着宫灯挂在重檐下。 隐藏在黑暗中的锋锐轮廓再度清晰起来,他晦暗的眼神随着这点光亮消散。 仿佛一只为了不惊动猎物而藏在暗处的野兽。 他随手挑了一支步摇,插在她发髻间。 步摇上的珠穗摇摇荡荡,珠光闪烁,明亮如星,好看极了。 与他梦里一模一样。 但又不完全一样。 如果这几串垂下来的珠穗摇荡得再厉害些,随着动作碰撞得叮当作响,如果皇嫂的脸再红一些,眼睛再潮湿一些,那才真真是和梦里一样。 梦里是皇嫂一层层繁重的皇后织金凤袍堆叠在地上,身上只剩不能蔽体的小衣,被撕扯得碎裂,挂在腰间,可怜极了。 成宁七年,他回京述职时,恰逢皇兄皇嫂新婚。 那时候天下太平,国库里也不缺银子,宫宴上皇嫂穿了一身明艳的大红蹙金鸾凤纹锦衣,梳着随云髻,发间斜簪着一支金步摇,美得不可方物。 他遥遥望了她一眼,她抿唇向他笑了笑。 皇嫂不知他心里所想,更不知这抹身影自此就入了他的梦。 她花了半个时辰才一层层穿好的衣裳,在他梦里被轻而易举的撕破。 时至今日,姜窈也不知道,自己在小叔子的梦里,已经哭了无数回。 她半是畏惧半是推辞,眸光颤动,悄悄往后挪了一小步。 “皇嫂,别动。” 裴涉自箱中捡出两枚金灿灿的耳珰,赤金的榴花形耳珰上嵌着红玉髓,末端的钩子上汇聚着星星点点的金光。 姜窈耳上还带着先帝送她的莲花耳珰,小巧的耳垂藏在发间,时隐时现。 她没有再动,这一会儿的空当,耳上的莲花耳珰就被裴涉摘下,那榴花赤金耳珰上的金钩刺穿了她的耳洞。 这枚榴花金耳珰比她素日里戴的莲瓣银耳珰沉重许多,钩子也锻造得更粗重。 她的耳洞本就小得可怜,偏偏小叔子手下并未留情。 耳垂上泛起一圈浅浅的红痕,被那枚沉重的耳珰坠着,扯着,微微有些变形。 然而她吃痛地低吟一声,只顾着去捂住左耳,没有发现他眼底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一向沉稳内敛,游刃有余,只在某些她无法觉察的时候,才会得意地露出些许形迹。 今日一早,送给长嫂的茶叶被退回来,他心中已是不满。 皇嫂什么都好,就是和他太疏远。 不愿意收他的礼,不愿意受他的恩。 她同皇兄,想必是要亲近许多。 耳上带着皇兄送她的耳珰,发间簪着皇兄赐她的银钗,连眼泪也是替皇兄流的。 将另一枚耳珰也戴在她耳上,他指腹在她发红的耳垂上揉了几下才收手。 他皇兄送的那两枚莲瓣耳珰被他不动声色地藏进了掌心,轻轻一用力,就变了形状,成了一团无用的银料。 姜窈戴上了金光璀璨的簪珥,面色都被衬得亮了几分。 他挑了挑眉,满意地看着皇嫂换上了他送的耳珰。 她面容端庄秀丽,很是适合金银珠玉,只不过是她节俭,不喜奢靡,甚少戴那些贵重的头面。 这样很好。 他要一点点抹去皇兄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8. 簪珥(捉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头疾 常乐坊,南园 姜窈带着林玉珠在宅子里东走走西看看,不知不觉见已是日落西山。 这园子太大,姜窈和林玉珠逛了一个下午,到她想起来回宫时,已经过了宫门落锁的时辰。 林玉珠一人到了生地方,心里也慌,不想让她走,“弥弥,你今晚就留在此处罢,天色这么晚了,宫门大约已经落锁了。” 姜窈心中也是这么打算的,因而没有推辞。 林玉珠得看顾姜誉,姜窈不想打搅他们,自己在另一处偏僻的院落住下。 青泥烧了热水送来便合上门退出去了,姜窈沐浴后,寻来几张纸,默写佛经。 她聪慧好学,七八岁时便颇具才名,当年也是长安贵女中的佼佼者。读了许多年的佛经,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只默写了两页,她头疼的旧疾就复发了。 她头疾常常发作,前些日子按太医署新开的方子喝了药,已经好了许多,今日出门匆忙,忘记服药,这头疼的毛病就又找上门来。 连着好几日不犯病,猛地一发作,竟让人有些受不住。 她不忍心叫青泥担忧,往常每次头疾发作都是独自扛过去,有时实在疼极了就咬自己的手。 就算是将青泥叫过来,也不过是徒增她的烦忧。 战乱三年,生灵涂炭,人连活着都难,谁有功夫去操心旁人的事。 痛苦的事,说给亲近的人,只会让他们担心,说给不亲近的人,也不过是让他们看笑话罢了。 人活一世,终究是要孤身向前。 她丧父丧母丧兄,疾病缠身,这一生实在是命途多舛,但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卧房里点着的那盏灯被钻进窗缝的夜风吹熄了,周遭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漫进来的那一线月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昏暗的卧房。 一阵阵的钝痛像是重锤凿在她脑中,直将她搅得意识混沌,撑在桌上的手陡然滑了一下,碰翻了桌上那套碧玉雕琢的茶盏。 两只茶盏骨碌碌滚了下去,砸在地上,玉碎声砰然响起,碧玉茶盏在黑暗中碎成了几瓣,露出了锋锐的边缘。 跌倒的姜窈视野里一片黑暗,右膝不偏不倚,正扑在了碎片上。 尖锐的边缘立时便割破了她白嫩的皮肤,扎进肉里。 但膝盖上这点疼痛,远不及她的头疼。 门蓦地被人推开。 柔和如水的月光泻进来,将一抹高大的身影映在地上。 姜窈喘息着,缓缓抬起头。 她唇瓣翕动,可钻心的疼痛死死勒住了她的喉咙。 “怎么弄成这样?” 姜窈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裴涉用火折子将灯点上,鎏金的烛台渐次亮起。 他将姜窈抱起来。 “皇嫂今日没喝药吗?” 姜窈脸颊失了血色,眼前一片黑暗,如坠深渊。 他又重复了一遍。 姜窈仍是听不清,双眼溢满了泪水,迷惑地看向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忘,忘了。” 微张的唇瓣尚未合上,就被他的双唇封缄。 浓重的血腥气灌进她口中。 他咬破了嘴,将血喂给她。 温热的血划过她的喉咙,她多年未沾荤腥,极为抗拒这样的血腥气,两只细白的胳膊挣扎起来,却又被他禁锢住。 “我……” 她一面惧怕,一面又愧疚,明明是自己走投无路,求到他跟前,现在又想反悔。 被圈禁在狭小的空间内,肌肤相贴,她极为少见地燥热不安。 恐惧和愧疚交织,甚至还掺杂着几分悖逆伦常的羞耻。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有人逼迫她,她必然会拼命抵抗,但只要别人退一步,她就会不知所措,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而裴涉正是深谙她的脾性,不动声色地将她引入了圈套。 剧烈的头疼渐渐退去,她低低喘着,嘴唇微肿,红艳欲滴,身上出了层薄汗,胸口的大片雪白肌肤晕染上了珠光一般。 她这才明白,他的血还有这种功效,难怪京城权贵私底下喜欢豢养胡族奴隶取血。 前几日的汤药效果好,怕也是因为加了他的血。 “皇嫂嫌我的血脏?”裴涉单手抱着她,手臂托在她腿根处,右手指腹在她染血的唇瓣上轻轻一拂,将血迹擦去。 胡人贪婪凶狠,为中原人所不喜,起兵造反的杨无轨便是个胡人。中原上至皇族下至百姓,无不恨透了胡人,仿佛胡人生来就是肮脏罪恶的。 “不,不是的,二郎误会了。” 众生平等,她从不会嫌弃别人,只是她曾入过佛门,虽未皈依,可毕竟茹素多年,从未破戒。 今日沾了血腥,就是破戒了。 她又惊又愧,自己喝了人家的血,却还日日提防着他,这般行径,绝非君子所应为。 于是那素来疏离的神色就淡了下去, 裴涉趁着皇嫂愣神的功夫,将人抱起,稳稳当当放在了床上。 待皇嫂回过神,他已将她纤巧的足踝牢牢我在了手中,正要撩开她的寝裙。 姜窈刚沐浴过,只穿了件薄薄的寝裙,身上还沾着水气,那寝裙贴在身上,将窈窕的身段勾勒出来,柳腰纤细,不盈一握。 这倒给了他机会,让他极为轻巧地便将那层柔软的布料掀开,像剥开荔枝壳一样,让那双光洁的腿露出了半截。 姜窈想要制止他,转念间又觉得心中有愧,这一犹豫,裙摆就被他撩至膝上,鞋袜也被他脱下。 湿热的唇舌扫过她膝盖上的渗着血的伤口,并不疼,却牵动起阵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惊呼出声,右腿微微颤抖,脖颈微微往后仰了仰。 裴涉并未停下,半跪在地上,俯下身子,舌尖在皇嫂的膝盖上舔舐,将伤处流淌出的血尽数吞了下去。 人血皆是一般腥涩,但皇嫂的血和她温软的身子一样,透着一股香甜。 他本性贪婪,自然不会满足于这般浮于表面的品尝,唇舌自她的膝骨往上,右手紧紧束缚住她的左腿,另一只手将覆在皇嫂腿上的寝裙往上撩去。 姜窈出自本能地抗拒。 不行的。 不能再往上了。 转瞬间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讲道理,与人家谈好了条件,做了买卖,自己却想反悔。 她一向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答应了别人的事,就是再为难也要做到。 于是只好咬着唇,两只手撑在榻上,仰着后颈,望着天青色的帐顶,盼着快些熬过去。 裴涉是个极为聪明的恶人,进进退退,虚虚实实,拿捏人心,最擅长不过。 他怎会察觉不出皇嫂的畏惧和疏离。 无非就是同他不亲近罢了,若换做是皇兄这般对她,她也会如此冷漠,连看也不看一眼吗。 以皇嫂淡漠的性子,除了极亲近的人,对谁都带着几分疏离,仿佛总能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其实皇嫂的细腿就握在他手中,只要他轻轻往身下一扯,他那弱不禁风的皇嫂哪里有分毫的抵抗之力。 就算是将她腰间的带子扯开,剥下那层蝉翼般的寝裙,她也只会咬着唇瓣,抓着锦被,双眼蓄着泪望向他。 可他贪念甚重,皇嫂落在他手中,必然是跑不了了,他却不知足,还想撞开她眼眸中结着的那层冰,让她那双杏眼染上尘间的欲念情爱。 姜窈柔弱的身子和骨子里的那点疏离,最能挑起强烈的征服欲。 她自己却一无所知。 他惯会把握时机,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就让她从万人朝拜的皇后变成了孤苦伶仃的孀妇。 再等上一些时日也无妨。 过不了多久,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嫂就会被俗念裹挟纠缠,毫无保留地依附于他,被翻涌的情潮拍打得连喘息的机会也无,乖乖地用那双柔若无骨的藕臂攀附上他的肩颈。 眼前白玉似的双腿,也只不过是春水一滴,化解不了连年累岁的干渴。 他手上力道松了许多,姜窈立刻将腿抽了出来,屈膝坐在床上,双臂紧紧环着膝头。 她没说一句话,但这姿势里的惧怕和防御不言而喻。 裴涉站起身再看向她时,她更是下意识地往床角退缩。 杏眼通红,鬓发微乱,几缕碎搭在额前,本来没哭,却被眼角那颗泪痣衬得像是哭了一般。 她也不知为何,只要那比她高出许多的身影一压下来,她心尖就止不住地打颤。 “皇嫂歇着罢,淮安王入京,我要去赴宴了。” 姜窈一听见“淮安王”这三个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 淮安王裴桓是宗室旁支,论辈分也得叫她一声侄媳,比她大了十几岁,行军打仗上略有些天分,颇受成宁帝器重。 但他这个人喜好美色,王府里各色美人数不胜数,有买来的,也有抢来的。 两年前,他入宫时,见姜窈貌美,便出言冒犯。 好在那时成宁帝和她大哥皆在世,裴桓不敢动她,不过是过过嘴瘾。 姜窈也从未将此事告知成宁帝。 即便成宁帝知晓,也未必肯因为她的一面之词惩治裴桓。 成宁帝感念她兄长功劳,召她入宫为后,优待姜家人,她自然心存感激。但深宫里头,没有盛宠不衰的女人,进来时都是如花似玉,鲜艳明媚,到头来都是死气沉沉,面目可憎。 后宫如此,前朝亦是如此,荣华富贵还是家破人亡,全在天子一句话。 成宁帝再平庸无能,也是大齐的皇帝,君威难测,她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从不敢仰仗着皇后的身份做出逾矩之事,凡事三思后行,能忍则忍。 “皇嫂怕他?”裴涉似是觉察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姜窈摇头。 和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都不会提及此事,对于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小叔子,她就更难以启齿了。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9. 头疾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折枝 景王府 台榭映水,楼阁衔月。 折兰台上,身穿赤色舞衣的胡姬像在台子上扭动着腰肢,莲步轻移间,转着圈从裴桓面前掠过。 裴桓怀里搂着两个美人,见裴涉来迟,调侃道:“贤侄,你设宴请我,怎么自己反倒来迟了?” “不巧,有些私事,耽搁了。”裴涉在上首处落座,自斟自酌,饮了一杯。 他神情冷漠,长睫下的眸子如同山雨欲来时天上卷积的云,透着一股诡异。 混着脂粉浓香的裙摆从他眼前撩过时,他也没多看一眼。 美人们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上前。 裴环在怀中美人胸前捏了一把,哈哈笑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要是没有美人相伴,再烈的酒也寡淡无味。” 裴涉未抬眼,抿了一口酒。 “这二十个美人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胡商手里买来的。” 这酒劲儿大,裴桓几杯酒下肚,醉眼昏花,看美人都有了充盈,点来点去都没数清台子上有几个美人。 裴涉睨了那些美人一眼,“那皇叔这买卖许是亏了。” 这些胡姬个个面容姣好,碧色的眼睛像是镶了块翡翠,肌肤白得赛过霜雪。 美人们雪白的手臂在他视野里一晃而过。 他又想起了皇嫂。 半个时辰前,嫂嫂那双白玉似的腿还被他擒在手中。 杏眼潮湿,裹挟着春潮一般的热意。 皇嫂最是好心,偏生又是个惯会忍耐的,受了疼也不会吭声。 能拿他怎么样呢? 无非是用那细胳膊他两下,呜呜咽咽哭几声。 在罔极寺那会儿,姜窈就心思纯善。 寺庙中只有素斋,可他是吃人肉和人血活下来的,素斋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 夜深人静时,他便偷偷跑出去捕些野狼兔子之类的生吃掉。 有次从后山回去,恰好被姜窈撞见,她见他满手的血迹,以为他受伤了,还好心地要替他清理。 那时候他便想,这般心善的人迟早是要让他吃了的。 总有一日会将她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什么人伦纲常,在他这里,统统不作数。 裴桓吃醉了酒,说话愈发没个遮拦,“庸脂俗粉,自然比不上宫里那位寡居的太后。” 裴涉忽然抬起那双恶虎一般的眼眸,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摇晃的阴影爬上他俊挺的眉峰和鼻梁,“皇叔府中美妾千百人,竟还惦记着太后?” “要说美人还得是太后那样的才够劲儿。我上回见她,同她说了几句,她就恼了。她仗着我那皇帝侄儿,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现在皇帝病死了,看她还能仰仗谁,任这小太后再清高,到了老子的榻上,保管给她治得服服帖帖,乖乖伺候老子。” 裴桓一说起来,心痒的不行,猫挠似的,“那样好听的声音,跟鹂鸟叫唤似的,听得人心痒痒。 “贤侄,你说她要是在床上叫起来,是不是也这么好听?” 那腰细的跟柳条似的,小嘴长的跟樱桃似的,只是想一下就勾得他快要按捺不住火气。 裴涉放下羊脂玉酒樽,白玉触碰到紫檀木矮桌,碰撞出声响。 水榭四周挂着六角宫灯,照得此处亮如白昼,他瞳色略浅,耀目的灯光映入他幽寂的眼眸,泛着琥珀色,却又深不见底。 他又想起自己那娇弱可怜的皇嫂,那双细腿亲在手中比这羊脂玉还要软腻,她体弱畏寒,手脚常常冰冷,可沿着那还没他胳膊粗的玉白双腿,越往上就越温软…… 他唇边浮现一丝笑意,眸光却森冷异常,交错的灯火将琥珀色的瞳眸照得妖异邪性。 这种货色也敢觊觎他皇嫂,想必是安生日子过的太久,活的不耐烦了。 旁边的淮安王醉醺醺的,搂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胡乱摸索,根本不知自己无意之中已经把裴涉得罪了。 “听闻我那侄孙病了,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一病不起?” 裴涉道:“太医署的人已经瞧过了,性命无碍,只是不知何时能转醒,许是前些日子被沈仞囚禁,受了惊吓,不过毕竟是宫闱中事,本王也不甚清楚。” “如今这天下庶务都压在你一人身上,国事繁忙,你身边个知又没个知心人服侍。这二十人都是我来长安前花了大价钱,从胡商手里买来的,你若不嫌弃,就让他们留在景王府,服侍起居,床笫承欢,她们可都是行家里手。” “不必了。”他仰头将盏中烈酒饮尽。 一阵清风自山水重叠的庭院中穿过,引得灯笼轻晃,一瞬间,几盏灯笼熄灭,裴社落座处陷入暗影之中,羊脂玉酒盏再次被放下,他戴着骨韘的拇指,轻轻摩擦着触手生温的玉盏,杀意自眼中流出。 —— 碧纱窗下,流光浮动。 姜窈醒来许久了,坐在床上一动未动,良久,才掀开寝讯去查看膝上的伤口。 伤口不深,被人仔细的敷上了一层药,已经好了大半,但她仍没有起身的意思。 昨夜淮安王入长安,今日怕是就要入宫拜见她。 这本合情合理的事,她却怕的不行,夫君死了,儿子疯了,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太后,有谁会将她放在眼里? 裴桓若是再招惹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弥弥,你起身了吗?” 姜窈不欲叫林玉珠担心,放下了撩起的裙摆,换好衣裳,打开了门,“嫂嫂,有事吗?” 林玉珠手中捏着一个油纸包,“今儿早上我去往集市给你哥供了盏长明灯,回来时听见寺外摊子上有吆喝着卖酥糕的,给你买了半斤,你快趁热尝尝。” “弥弥,我今日在罔极寺,听见几个降香祈福的小娘子说淮安王昨日在他自己府上遇刺,差点没了命,最近长安不太平,你也多加小心。” 姜窈不敢置信,反问道:“嫂嫂,你说什么?” 林玉珠被她问得摸不着头脑,只好又说一遍,“淮安王昨夜遇刺,丢了半条命呢。” “此话当真?” “我真没骗你,我是亲耳听见那些小娘子说的,我听她们谈吐不凡,想必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姑娘,应当不会是讹传。” 淮阳王出事,姜窈反而安下心来。 虽说不知此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又是何人所为,但终究是不用去应付他了。 江瑶刚打开油纸包,咬了一口酥糕,林玉珠就道:“弥弥,这回景王帮了咱们大忙了,若不是他将这处宅子赐给了我们母子,我们真不知要到何处安身了。你哥不在了,我是真的害怕,我这人蠢笨,眼睛又看不见,只会拖累你们。” “你回宫后替我好好谢谢他。” 姜窈语塞,含在嘴里的酥糕梗在喉间,难以下咽,林玉珠还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树嫂,哪知他们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说嘴上谢他,自然是不必的。 若是真想谢他便只有…… —— 淮安王府 裴桓昨日遇刺,有一支冷箭射入他心口,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是个常年习武之人,身手比常人敏捷许多,可那冷箭射的极快,根本不容他反应。还有一支箭正中他的膝骨,折了他的右腿。 “听闻皇叔遇刺,本王来瞧瞧皇叔伤势如何?” “裴涉,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整个长安城,除了你,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派人朝老子放冷箭?” 裴涉笑道:“皇叔伤势如此重,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养不好,安心在长安养伤罢,本王会另择人选去宣州接任您的大都督。” 裴桓一口气堵在胸口,咳了口血,“裴涉,你想谋反不成,杀了老子,你也当不成皇帝。” 裴涉已走到门前,闻言侧目道:“皇叔若想多活几日,不妨闭上嘴。” “你个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真以为自己得了势?连老子也不放在眼里。”裴桓气急,支着身子爬下床,却被断腿所累,栽在地上,像只断了骨头的狗一般苟延残喘,眼睁睁看着裴涉走远。 —— 裴涉回宫时,恰巧路过慈宁宫。 碧瓦覆盖的垂拱门前,一名身穿绿色官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前,将一枝凤尾兰放下,便转身离去。 那是魏国公曾献之子岑晏,去岁春闱进士及第,今年开春就被擢升为中书舍人。 翰林院在皇宫中,出来进去,偶尔能碰到后宫嫔妃。 岑晏初来时,心中也是存了希冀的,或许会在此处碰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也不指望着什么再续前缘,姜窈是太后,他是臣子,差别犹如云泥,再无可能。 可她如今过得不好,丧父丧夫丧兄,实在是孤苦。 他们幼时曾一同春游踏青,在柳云河畔一同折过凤尾兰。 姜窈见到此花,必知是他所赠。 他们不必相见,只要让姜窈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便足够了。 贺阑道:“听闻听闻这岑公子年少时与太后娘娘是有过婚约的,只是后来姜窈家道中落,国公夫人从中阻挠,这门婚事也就此作罢。” 裴涉走过去,俯身捡起那枝凤尾兰。 花瓣洁白,花蕊嫩红,香气清幽。 他的手猛然收紧,嫩生生的凤尾兰被□□的枝折叶落,花瓣凋零,流淌出新鲜的枝叶,顺着指节从指缝中渗出,只剩下红艳艳的花蕊,在他手中轻巧的被碾碎。 他松开了手,残花被风卷入浴沟中,再也不见踪迹。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10. 折枝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月事 淮安王出事,姜窈安心回了宫,服了药,倚在美人榻上,调制香料。 裴涉到慈宁宫时,皇嫂正拈着香匙,将调好的香料放入银制鹤首香炉中,一点点压平。 矮几上搁着几本佛经的残卷,纸页发黄,缺损了许多。 窗台上摆着两盆凤尾兰,开得旺盛。 “皇嫂喜欢凤尾兰?” “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过是瞧着这花开的好看,随手养了两盆。”姜窈握着香匙的手顿了顿,她极少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好恶。 宫里人心险恶,一个无足轻重的喜好有时也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她曾经养过一只狸花猫,猫儿乖巧,两年前上元节那日却抓伤了虞妃。虞妃那时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受了惊吓,腹中胎儿也没能保住。 为了这事,她在紫宸殿里素衣披发跪了小半日,生怕成宁帝迁怒于姜家。 但这无心的举动,在裴涉看来,却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习惯于隐藏心迹,却并不擅长此道,露出的破绽一下子便叫他抓住。 他是个极为聪明的疯子,这破绽于他就如同鲜血的气息暴露在野兽面前。 即便是喜欢的物事,她也会装作不喜欢,这般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振翅飞走,让人难以亲近。 他本该与之前一样,游刃有余地拿捏着分寸,但一想起那个碍事的岑晏,他忽然很想再进一步。 “皇嫂腿上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二郎。” “是吗?我瞧瞧。” 姜窈被他一把抱到榻上,月白纱裙的下摆也被撩开,露出玉白的小腿。 她手中的香奁掉落,香粉洒了一地,披散着的乌发上也沾了些朱砂色的粉末。 但她此刻根本顾不到那些,她的小叔子正擒着她的膝弯,一圈圈解开她膝上缠绕的纱布。 她没在挣扎,那手攥的很紧,她丝毫动不了,更何况她这小叔子沙场上使的是六石弓,以他的力气,单手擒住她也是绰绰有余。 也不知是不是饮了他的血的缘故,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几乎看不出伤痕。 “的确已经好多了。”裴涉指尖在她伤口周围轻轻一按。 正在愈合的伤口总是渗着痒意,被他那么一按,痒得她忍不住蜷起腿。 趁着他松手的空当,她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赤红的香粉粘在她白色的衣襟上,香气浓烈,将她身上常有的兰香都掩盖了过去。 来不及松口气,那高大的身躯便压下来,年轻俊昳的脸在她眼前陡然放大,“皇嫂的衣襟脏了。” 姜窈逃无可逃,又想起之前的许诺,心存愧疚,便没再动,只是小声道:“我,我来癸水了。” 裴涉俯身,嫂嫂粉嫩的唇瓣就在眼前,熟透了的樱桃一般,等他采撷。 锦帐滑落,隐约可见帐中人影。 嫂嫂的身影全被他遮住,从帐幔外只能瞧见他的身影,还有嫂嫂那双被抵开的细腿。 两只穿着云头绣鞋的脚搭在床沿,微微挑开了锦帐。 “唔——”姜窈檀口被封住,口中苦涩的药香都被他毫不嫌弃地掠夺去。 她伸出床榻的小半截腿在半空中无所依凭,随着二人的动作晃荡,脚上的白色宝相花纹云头绣鞋不知何时也从足跟上,滑落挂在足尖上一荡一荡 身子略微后仰着,腰上没有力气,没过多久便撑不住了,她喘息声中含着哭腔,面色潮红。 裴涉托住她后腰,她才好受些。 天光渐暗,皇城没入夜色。 长安城的暮鼓声自承天门城楼上响起,一声声潮水般漾开,宫门和坊门渐次关闭,残阳在天边重云上晕开一片火红。 殿外的石阶上响起脚步声。 姜窈刚放松下来的脊背猛地绷直。 “娘娘,烛台上的蜡烛旧了,奴婢取了些新的来换上,免得您夜间怕黑,睡不安稳。” “青泥,你放在门口便好,我自会去取。”姜窈是有些怕黑的,以前住在家里的时候,卧房里都会留一盏灯,后来住在佛寺,她捡了盏没人要的破旧油灯,夜里点在自己房舍中。 只要灯不熄,火苗摇曳着,心里就没那么空落落的。 “皇嫂怕黑?” 裴涉像是得知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握着她后腰的手略使了点劲儿,将她往身前带了带。 姜窈最怕别人勘破她那些孩子气的小习惯,她从前是皇后,如今是太后,一贯谨慎稳重,让人挑不出错处,仿佛生来就是个没有私情的人。 裴涉却不依不饶,覆在她腰间的手,沿着她微凸的脊骨一路往上,停留在她后颈处,指腹落在那处被吻得靡艳的红痣上。 “既然嫂嫂怕黑,不如我陪着嫂嫂睡?” “我真的来癸水了,不,不干净的。” 后宫妃嫔月信至时,都要称病,这是规矩。 “有何不干净的?” 他眼里根本没有世俗礼法,干不干净,合不合规矩在他那儿都无关紧要。 皇嫂隐隐的推拒,叫人想把她按在身下欺负,但那苍白的面色和雾蒙蒙的眼眸,又叫人忍不住生出怜意,想将她拢在怀里好好安抚。 “嫂嫂莫不是忘了当初的承诺?” 姜窈既答应过他,就不免心虚,她断然做不出出尔反尔,过河拆桥之事,红着脸摇了摇头,嗫嚅道:“没,没忘。” 他向来能摸准嫂嫂的心思,循循善诱,将她一点点引入陷阱。 姜窈往里挪了些,背过身躺下去,默许了他的请求。 反正只是睡觉而已。 姜窈甚至莫名地对他有些放心,他似乎总能知晓她的底线在哪里,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不会践踏她的底线。 裴涉也知嫂嫂此刻稍稍卸了防备,开始得寸进尺,将她捂着下腹的手拿开。 这么冰凉的手能有什么用? “皇嫂难受吗?我给皇嫂暖暖。” 不容她回应,一只温热的大手摁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的指尖自她腰侧擦过时,她缩起来的身子骤然战栗了一下,她腰侧的软肉本就极为敏感,昏暗中的触碰又毫无预兆,激得她一不留神就张开了小口,发出一声娇.喘。 其实于她而言,腰侧软肉还不是最要命的,肚脐才是最碰不得的。 好在此事是她与先帝的房中密事,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却瞒不过她那多智近妖的小叔子。 给他焐肚子的那只手,隔着一层衣料在她小腹上轻轻按了按。 姜窈急忙咬住下唇,才没再发出那般羞人的声音。 但裴涉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非要看到她喘息连连,无可奈何的样子。 嫂嫂性子冷淡,有时候也得使些手段,逼一逼她。 以嫂嫂的脾气,若非入了他布的局,叫他拿捏住了软肋,恐怕宁死都不会答应同他行此等悖逆人伦之事。 她大概也不曾想到,这局中,谁的命该留,谁的命不该留,都是他一早算计好的,她夫君的暴亡和继子的疯病,皆是他的手笔。 那层轻薄的衣料什么也挡不住,他指腹的温度在她小腹上盘桓,灼得她双颊泛红。 姜窈一再隐忍,可那手仍旧在小腹那里不安分的轻柔慢抚。 天色越来越晦暗,她几乎什么也瞧不见了,身体的触碰感变得异常明显。 她只好在黑暗中摸索到垂落在里侧的帐幔,紧紧抓住一角,以此分担身体的紧张。 可惜裴涉目力好,早已看清皇嫂攥着帐角的手,烧红的耳廓,还有紧抿的唇瓣。 皇嫂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 打从被她救回寺中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每日不是抄写经文,吃斋念佛,就是逗弄她捡来的那只狸花猫。 这般婉转的声音,实在应该多说些话。 但最好只叫他一人听见。 再低一些,再柔一些,再急促一些……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11. 月事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落水 姜窈的病从夏日养到入秋,宫城里的草木已显颓势,她庭中那株玉兰树也在夏日将尽时枯死,裴涉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株桫椤树将那枯死的树替换下来。 裴煦的病未见好转,仍是每日昏迷说疯话。 好在前朝的事有裴涉打理,她难得地过了一段清闲日子。 她有时也会疑心裴涉的野心,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手段之狠毒,远非常人所能及,难道真能安分守己,不染指大齐的江山吗? 可她对朝堂上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一向不擅长,多番试探他,他也答得滴水不漏,从不叫她发现丝毫破绽。 八月二十九是她的生辰,她本不欲办什么生辰宴,可这次她实在拗不过裴涉。 生辰宴的一应开销,俱是走的他的私账。 她不喜欢欠人情,这下反而又添了一笔。 —— 姜窈午睡醒来,日影斜照,瑞兽香炉中轻烟澹澹。 青泥替她梳妆更衣。 她刚醒,神色慵倦,跪坐在妆台前,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桫椤树。 之前种在阶前的那株玉兰树其实也极为难得,是她十八岁生辰时成宁帝送她的。 玉兰树好养活,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年年都会开花,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娘娘如今除了服,可得好好打扮一番,不能叫别人比下去了。”青泥用梳子蘸了些桂花油为她梳头。 “我一个丧夫寡居的太后,有什么好打扮的,梳洗干净就是了。”姜窈自年少时心思就比旁的小娘子重,守寡后更是心事重重,从未展露过笑颜。 青泥宽慰她道:“娘娘过了这个生辰,也不过二十二岁,正是大好年华,何苦这样想?” 镜中人苦笑一声,远山一样的黛眉紧锁,似笼着一层阴云。 心里藏的事多了,千头万绪,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哪一桩事郁郁寡欢了。 —— 宫宴酉时开始,因着出了丧期,席上安排了教坊司的舞姬献舞。 姜窈早看厌了这些一成不变的花样,挑着桌上的素菜吃了几口。 今夜她的异母妹妹姜莺和弟弟姜游都来赴宴了。 姜游平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心中却没有什么成算,可姜莺和安氏不同,自打大哥死讯传到长安,她那个刚满七岁的小侄子就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她们巴不得姜誉死了,好让姜游袭爵。 姜窈最怕姜莺背地里使阴招,暗害林玉珠和姜誉母子。 林玉珠心思单纯,大哥离开长安时还特地入宫,嘱咐她看顾好林玉珠母子。 宫宴上人多眼杂,她时不时就要看向姜莺。 席间,姜誉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樽,弄脏了林玉珠的衣服。 林玉珠训斥了他几句,却又放心不下他,带着他一道跟着一名宫婢去换衣服。 姜窈吃碗樱桃酪的功夫,不止林玉珠不见踪迹,姜莺也离了席。 她心道不妙,放下银匙就去找林玉珠。 瀛洲岛不大,留给女眷更衣歇息的只有东阁,她便直奔着那里去。 林玉珠眼盲,若是姜莺想除掉她们母子,她根本无力自保。 姜窈到了东阁,阁中已空无一人。 她四处寻不见林玉珠的身影,愈发焦急。林玉珠一个盲女,若不是出事了,怎会不见踪迹。 瀛洲岛位于湖心,到了夜里,岛上风浪大,宫灯时亮时暗,她几乎分辨不出周围的状况,后悔没有多叫几名宫婢一起过来。 “娘娘,你听,有人在哭!”青泥指着不远处的留仙台。 姜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留仙台上有模糊的人影。 而那哭声也越来越惨,撕心裂肺一般。 正是林玉珠的声音! “青泥,你去……找景王!”她想让青泥回去找帮手,可想了一圈,唯一能帮上忙的竟只有裴涉。 除了他,没人能差遣得动宫中禁军。 她不敢耽搁,丢下这句话,就沿着小径跑过去。 林玉珠跪在地上朝姜莺磕头,额头上鲜血直流,“求求你,放过他罢,他才七岁,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冲我来!” 姜莺站在留仙台边上,漠然地望着姜誉在水中挣扎。 她母亲安氏原是妾室,她和弟弟生下来就是庶出,低人一等。 如今大哥死了,爵位还要传给这个刚满七岁的小娃娃,她咽不下这口气。 林玉珠眼盲,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听见儿子姜誉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声,这笔用刀子剜她的心还难受,“这爵位我们不要了,只要你把誉儿救上来,我们明日就离开长安。” 她之前受尽欺辱也要守着国公的爵位,并非是因为贪图富贵,只是因为那是她夫君在沙场上用命搏出来的。 姜莺狞笑道:“现在说不要,晚了,这岛上风浪大,你们失足落水也不足为奇,湖水这么深,恐怕连你们的尸首也寻不着。” “姜莺!你在做什么?”姜窈爬上留仙台,台下就是翻涌的水浪,水流拍在假山石上,声音让她心惊肉跳。 若是再吃一些,就要铸下大错了。 姜莺回头,仍呵呵笑着,“原来是姐姐。” 姜窈气急,扬手扇了她一巴掌,“姜莺,你疯了!” 林玉珠听见姜窈的声音,像是见了救星,循着声音过来,抱住她的腿,放声痛哭,“救救他,救救他。” 来不及安抚林玉珠,她纵深跳入水中去救姜誉。 母亲在世时,曾教过她如何凫水。 已入了秋,湖水冰凉,寒意透骨。 说来荒唐,她这一生,除了出身显贵,再也没遇到过幸事了。 生离死别,战火兵燹,深宫寂寞,不过二十二岁,心境已如死灰。 她水性也一般,堪堪能自保,再拖上一个七岁的孩子就有些吃力,在水中折腾许久也未上岸。 但是不要紧了,她也没什么眷恋的。 姜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姜誉推上了岸,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太累了。 深宫里头,没有一刻的清闲,人心易变,风波艰险,父母、兄长、夫君都已身埋泉下,独她一人留在人间。 无边无际的夜幕似一座山,将她一点点压进更深的湖水中。 先帝对她有恩,她以身相抵,救裴煦,除奸佞,也算对得起亡夫,对得起江山社稷了。 她不再挣扎,任由身体坠入湖水深处。 岸上有侄儿姜誉和长嫂林玉珠的哭声,还有另一种声音,是……裴涉。 她听见有人唤她“皇嫂”。 那声音穿过涌动的湖水被送到她耳畔时,恍若隔在阴阳两界,显得极不真切。 冰冷的湖水将她包裹,一袭月白罗裙在墨色的湖水中昙花一般绽开。 她忽而听见有人有人跳入水中,很快便有一只手将她捞住。 那人带她浮出了水面。 空气再次涌入胸腔时,姜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嫂嫂,抱紧些。” 人家是来救她的,她怎么好忸怩推脱。 思及此,姜窈在水中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 上岸时,留仙台上早已不见姜莺的踪迹。 “是姜莺,”她话一出口,又担心裴涉不信,姜莺毕竟是她的庶妹,两年前还嫁给了永平侯魏绍,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算是先帝在世,也未必会信她。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你信吗?” 裴涉脱口而出,“我信。” 他从贺阑手中接过自己的氅衣,披到姜窈肩头,将她裹住。 姜窈喉间哽住,她想惩治姜莺,可又不敢开这个口。 前朝后宫,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不是得罪了这个,就是触怒了那个,半点差错都容不得。 她在罔极寺时,养过一只狸花猫,后来带进了宫,惊吓到了怀有身孕的虞妃,先帝便命宫人将那只猫活活打死。 即便后面查证是有人在猫儿的饭食中下了药,也没有人愿意再去追查此事。 用一只猫儿的性命了结一桩纷争,再合适不过。 这一次姜誉虽然落水,可毕竟性命无虞,永平侯府现下势头正盛,魏绍也已是右骁卫统领。 谁犯得上因为此事挑起与永平侯府的争端? 她想了想,欲言又止。 “皇嫂随我回去,”裴涉抱她上了一叶小舟。 “你快放我下来,莫要叫别人瞧见了。” “皇嫂溺水,援之以手,并无不妥,为何怕人瞧见?” “你……”姜窈无话可说,别过脸去。 上了船,裴涉将她放下,问道:“说吧,想如何处置姜莺,剥皮,断脊,还是凌迟?” 姜窈一愣,“什么?” 裴涉眉梢微挑,“不够?” 姜窈连忙摇头,“不不,将她逐出京城便是了,她毕竟是魏家妇,处置太过,魏家必有怨言。” “罢了,此事交给我,皇嫂不必插手了。” 姜窈“嗯”了一声,将氅衣裹得紧了些。 在湖水里折腾一番,她脸上的妆全花了,挽好的发髻也散开了,凌乱的披在肩头,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皇嫂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惹是生非?” 裴涉摇头笑道:“错而不知,罪加一等。” 姜窈蹙眉,眼里带着些委屈,“二郎,别,我真不知。” “错在……以身涉险。” 裴涉抬手拨开她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犯了错,就要受罚,皇嫂可愿领罚?”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12. 落水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樱桃 船舱不大,姜窈与他相对而坐,裹着氅衣。 她低着头,像是不肯认错。 小时候她的脾气就有些倔,为了一件事的对错,有时候能跟阿爷阿娘争论上半日。 五岁那年秋天,两淮大旱,粮价飞涨,长安城朱雀大街上饿殍遍地。 要饭的人到了姜家门口,姜窈不忍心闭门不出,求父亲接济这些人。 父亲说世道如此,灾荒本就是常有之事,他们救不了这些人。 姜窈那时字都还没认全,就跟父亲争执了半天。 能救一人,就比袖手旁观要好得多。 最后还是母亲出来打圆场,用她的私房钱接济了那些人,才让她止住了哭闹。 虽有多年世事磋磨,到底心性未改。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时候,即便嘴上没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杏眼瞥向别处,一看就是不太服气的样子。 母亲敦厚宽和,笃信佛法,也教她慈悲为怀,舍己渡人。 若说有什么错处,那也是不计后果,惹了事端。 眼下她犯愁的是姜莺,她没得手,料想不会善罢甘休。 湿漉漉的头发只粗略擦了擦,仍旧往下滴水。 夜里风凉,湿淋淋的衣裳贴在身上,被风一吹,那股子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姜窈罩在大氅中的身子稍稍蜷缩起来,但也无济于事,一身湿凉的衣衫穿在身上,没有热源,缩成一团也是冷的。 头上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乱了,珠钗有的已经掉进了水里,不知所踪,小脸冷得发白。 她捂着嘴咳了几声。 到现在,她还没觉得自己有错。有时候,在某些事上,她是个极为固执的人。 裴云淡风轻的盯着他可怜的嫂嫂,明明已经冷得不行了,偏偏还要固执地缩在那。 那道目光于姜窈而言,仿佛成了一股结结实实的绳索,束缚得她动弹不得。 “冷吗?”裴涉问道。 姜窈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摇头是下意识的反应,往常无论身子多难受,只要旁人问起,她都道无碍。点头则真的是因为今夜他救了自己,稍稍卸下了心防。 裴涉颇为得意地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琥珀色的瞳仁中如有流光浮动。 “坐过来。” 他语气沉缓,却仿佛笃定皇嫂今夜会乖乖听话。 姜窈也确实如他算计的那样,犹豫片刻,就起身坐到他身边去。 但这还不够。 今夜他救了皇嫂,理应索要更多。 姜窈刚走到他身前,便被他一把扯到怀中。他握住姜窈的手,五指强硬得挤入她的指缝,“皇嫂的手怎么这么凉,我替皇嫂暖暖?” 姜窈坐在他腿上,后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她后背上还有几道伤,是下水救人时在岸边礁石上刮的,此刻火辣辣的疼。 湖上风大,船摇摇晃晃,姜窈稳不住身形,裴涉索性直接用手臂将她扣住,另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 姜窈本就披着氅衣,再被他拥在怀里,热意不断袭来,双颊红得发烫,几乎喘不上气,“二郎先放开我。” “皇嫂,别动,乖一些。”扣住她那截软腰的手在她腰侧捏了捏。 姜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娘子,自然也察觉到了一样。 船晃得厉害,她微小的动作都成了扭动腰肢般的撩拨。 “皇嫂,酪樱桃好吃吗?” 姜窈不解,答道:“自然是好吃的。” “不如……皇嫂让我也尝尝?” 姜窈恍然明白他所说的酪樱桃究竟是何物了。 没有听见姜窈的拒绝,他的手从氅衣中探了进去。 船内传出一声娇吟,被夜风吹散。 划船的贺阑手抖了抖,站在一旁的青泥回身望了望,只从缝隙中瞧见姜窈仰着脖颈,衣裳挂在臂弯处,露出大半白皙的脊背,生得极为漂亮的一对琵琶骨不知因为什么时不时地耸动着。 风浪似乎也成了帮凶,风大时,船儿摇得厉害些,里面便会传出几声压抑的哭声。 —— 船靠了岸,已是深夜,四处漆黑。 姜窈整个人包裹在大氅中,被裴涉抱在怀里,泛白的指尖从大氅中探出,揪着他胸前衣料。 真尝到了一丝甜头,他反而愈发不知餍足。 看着缩在怀里的人,他唇边勾起一抹狂妄的笑。 凤仪宫里热水早已备好,姜窈褪下了湿衣,去净室沐浴。 裴涉极为眼尖地发现书案上放着一枚翡翠龙凤纹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渊”字,显然是他兄长的遗物。 皇嫂大抵是想起了她那个死去的夫君,将玉佩拿出来睹物思人,说不定这玉佩上还沾染过她的泪水。 他毫不犹豫地将玉佩藏入袖中。 死人的东西,太过晦气,不能留在皇嫂寝殿中。 姜窈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站在铜镜前,用绸布绞干头发,“二郎,处置姜莺不可太过,略施惩戒便好,不可伤她性命。” “皇嫂,不恨吗?”裴涉藏了她的东西,脸上却看不出一分一毫的心虚。 “没什么恨不恨的,都恨一遍,只怕会把自己气死。”铜镜中倒映出她苍□□致的面容,死气沉沉,“更何况,她如今是永平侯的正室嫡妻,处置太过,恐招訾议。” 其实满怀憎恨活着,本身就很痛苦。 宽恕,对自己也是一种仁慈。 “皇嫂其实不必瞻前顾后,”裴涉站在她身后,手搭上她肩头,俯身在她耳畔道,“我替你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镜中的姜窈眸光微动,只一刹那,如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 “上药吧,皇嫂。” 姜窈低眉的瞬间,他眼中迸射出不加掩饰的野性,沉静的瞳孔下暗流涌动。 “嗯。” 姜窈今夜出奇的乖顺,许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她依他所言,坐到榻上,背对着他,露出了后背上的伤口。 伤口不深,血迹已经冲洗干净。 “皇嫂真有本事,总能将自己弄得一身伤。” “下次再有这种事,等我过去。” 他用血养起来的雀儿,可不能这么轻易殒命。 “我只有誉儿这一个亲人了,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他一向不择手段,姜窈的处境里不乏他的推波助澜,她的夫君是他杀的,她的儿子是他害的,可他不觉亏心。 皇嫂本来就是他的,皇兄不过是替他养了几年而已。 若论对错,错的也是皇兄。 “嘶——”药粉浸入伤口,针扎似的疼。 “疼么?”他取下骨扳指,将手伸到她唇边,拇指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挤了进去,“疼就咬我。” 他说话时,气息擦过她的后颈,她不自在地扭过头,目光落在那枚崭新的骨扳指上。 她记得初见他时,他戴的那枚骨韘磨损严重,裂纹交错,渗满了血迹。 这枚扳指却洁白如雪,没沾一点污秽。 就好像……是算计到了今日会发生何事,怕那枚陈旧的扳指会触碰到什么一样。 这念头转瞬又被她打消,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未卜先知,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巧合而已…… “好了吗?”她催促道。 裴涉的手还未拿开,她咬着他的手指,说话含混不清。 “好了。” 指尖抽离时不经意地刮过她的软舌,激得她一阵战栗,轻哼了一声,“呜……” 声音极小,猫叫似的。 他重新戴上骨扳指,看向窗外,夜色深沉。 绿窗纱上映着红烛剪影,火光摇曳。 他的手没有拿开,一寸寸触碰着她,从刚上了药的脊背,到纤巧的足踝,“嫂嫂身上怎么还这么冷?” “这么冷,怎么睡得着?”裴涉握住她纤瘦的脚。 姜窈处处生得精致,一双脚也小巧白皙,美中不足的是被湖水泡得冰凉。 床榻宽阔,姜窈和他正对着,隔了些距离。 “嫂嫂离我这么远,怎么能暖热?” 他掌心滚烫,将她的脚轻轻包裹住。 仿佛一团冰在他手中融化,逐渐有了一丝温度。 姜窈累极了,被他揽着肩膀倒在榻上。 他握得紧,指尖时不时揉捏一下,姜窈腿上使了些劲,想从他手中逃出来。 她力气小,方才湖水中又累得不轻,哪怕用了八九分的劲儿,他轻轻一扯,腿就顺势被带进他怀里。 身子骤然失去平衡,她忙用手肘撑在榻上。 冰凉的脚却一不留神踩到了什么,被烫得立即想往回缩,几番挣扎却动不了分毫。 裴涉闷哼一声,眼神暗了下来,趁着嫂嫂往后倒的机会,欺身上前,将嫂嫂彻底拢在了身下。 这一夜突生变故,姜窈已经疲惫不堪,躺在锦被上,被他圈住,一副任人欺凌的样子,红肿的唇瓣却还稍稍张开,恳求道:“我好累,好累……” 她眸中不知是水光还是泪光,迷离的眼底洒了星子一般,闪着微弱的莹莹光亮,“我不是故意的。” 连视线也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泛着湿意。 她偏头看了一眼,回来时披的大氅被她压在身下,而之前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被她丢在净室,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方才小舟上的事也烙在她脑中。 再也不想吃什么酪樱桃、蜜煎樱桃了…… 以后还是吃蜜饯青梅罢,免得又想起今夜。 “嫂嫂着凉生病了可就不好了,明日不是还有许多事要应付?” 他压根没打算再让姜窈去管姜家的事,这种小事,他替嫂嫂解决就好。 但是他知道,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定能让她乖顺听话一些。 姜窈略一思忖,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若她病倒了,林玉珠一个盲女该怎么办,侄儿姜誉该怎么办? 被抱上岸已经有一会了,她还跟刚从水里上来一样,身上一阵阵发冷。 她顺从地往裴涉怀里靠了靠,再被他得逞一般往怀中一揽,便紧紧相贴了。 他攥着嫂嫂的脚踝,“嫂嫂,这里暖。” 姜窈的脚被他牵着踩在了他下腹上,但他似乎并不满足,一点点试探着嫂嫂的底线。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13. 樱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孝心 姜窈今夜累极了,又对稍稍他卸下了防备,竟也任由着他握着她白皙纤巧的双足,肆意妄为。 她在这事上一向是规规矩矩的,从没有什么花样,侍寝次数也不算多。 苍白的脸臊得通红,耳尖烫得火烧一般。 热意不知从何而来,但的的确确将她烤得一身薄汗。 出了事后宫宴早早散去,长夜漫漫,姜窈腰后被细心地塞了只软枕,不然早就支持不住了。 两条细长的腿被紧紧握着,架在半空,牵引着…… 烛台上的灯烛也未熄灭,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羊脂玉似的脸庞上浮着红晕,肿胀的唇瓣时张时合,每每快要有声音溢出时,她扶在床柱上的那只手都会猛地抓紧。 她身子弱,好不容易养得差不多,今夜又下水救了人,体力耗竭。 撑不住的时候,不好意思开口,只侧目望向窗外,盼着早点天亮才好。 姜窈极少在卯时之后才起身,这次却破天荒地窝在帐中,睡得昏昏沉沉。 她天亮才睡下,醒来时,足心还在隐隐作痛。 皱巴巴亵裤堆在腿上,半露着腿,白生生的双腿上印着深浅的红痕。 才过一炷香的功夫时,她就红着脸开口问他。 她是算着时间的,以往侍寝都是如此。 故而她以为天下男子都是一般。 可他,他怎么…… —— 宣政殿 下朝后,裴涉将奏章批得差不多,又拟好了任命两淮、江南东西两道转运使的制书。 他极精明,牵制各方势力,培植的自己的党羽,蚕食皇兄留下的老臣忠臣。 用人上,他向来不问忠奸,忠臣奸臣,都是棋子,今日可用,明日便可丢弃。 他仿佛天生就没有常人的良知心性,做事从来不择手段,手下亡魂无数。 可这般恶人,偏偏于心计和体魄上得了上天垂怜,龙精虎猛,虎牢关一役中三天三夜未睡锐气也分毫未减。兄长一日处理不完的政务,到了他这儿,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功夫。 他夺了父兄的性命,将新寡的嫂嫂蒙在鼓里。 可怜她那身娇体弱的皇嫂,天亮时两条细腿都在打颤,唇瓣都快咬出了血。 砚台里盛着研磨好的朱砂墨,赤红如血,日光下鲜亮刺目。 他问贺阑,“今日宣政殿当值的可是右骁卫统领魏绍?” 贺阑道:“是。” 魏绍被唤进来时,还一头雾水。 昨夜姜莺同他说,她长姐姜窈因为思念兄长,伤心过度,和她起了争执,不慎落入水中。 姜莺往常也偶尔会耍些小性子,犯些小错,都是他出面摆平。 “魏绍,你可知罪?”御座之上,裴涉坐得散漫,倚在龙椅上,像是并未将跪在地上的魏绍放在眼里。 他垂眸望着魏绍,眼神平静异常,碎金一般的日光给他那琥珀色的瞳仁笼上了一层明亮的光影。 凤眸微微眯起时,几分阴毒才破土而出,如同泯灭人性的恶鬼,顶着一副皮囊。 “臣所犯何罪,殿下明示。” “姜莺险些害太后丢了性命,魏侯觉得这是什么罪?” “这……”魏绍顿了顿,又道,“此事可有证据?” “本王亲眼所见,算得证据吗?” 魏绍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姜莺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抛开夫妻情分,若如此轻易将她交由旁人处置,永平侯府颜面何在? “魏侯以为,本王是在同你商量?”他俯视着魏绍,指腹在骨扳指上摩挲几下。 骨扳指是新的,他前几日宰的一只不听话的虎,用那虎的脊骨打磨的。 扳指上只沾染过他和皇嫂的气息。 “今日,你们侯府上下二百人的性命和她的性命,只能留一个,本王说到做到,世魏侯选一个吧。” 魏绍隐忍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按大齐律法,妻有罪,当由夫管教惩处,若太后娘娘无碍,大抵还未到偿命的地步。” “魏侯要论律法,那本王便好好同魏侯论上一论。” 贺阑立即会意,将许久前便搜罗来的一桩桩罪证递上前去。 魏绍脸色煞白,他们魏家谁在暗地里做私盐生意,谁身上牵扯着人命官司,这些罪证里一项都没漏,甚至有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魏绍,莫说你们永平侯府的人犯了着许多事,就算是你们清清白白,只要本王想要你的命,你今日就走不出宣政殿,”裴涉笑了笑,轻描淡写道,“不过,魏侯也不必惊慌,你是我皇兄的表弟,姜莺是我皇嫂的庶妹,真要攀扯起来,咱们也算沾亲带故,看在兄嫂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世子想全夫妻情谊,本王也要尽孝心,皇兄待本王不薄,本王得替他看顾皇嫂几分。” 这话真一半假一半,皇兄待他不薄是假,为长嫂尽孝心是假,只有照顾嫂嫂是真。 不仅要照顾,还要抱到榻上细细怜爱。 “魏侯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若三日内将她送到察事府,交由察事使处置,其他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他不喜欢拖泥带水,做事做绝,不留后患。 但今日,他会杀姜莺,却不会杀姜家其他人。 姜家是套在皇嫂身上的一把锁,有这锁在,皇嫂就得依赖他,没了这锁,皇嫂没了束缚,就更不会乖乖听话了。 绳索须得握在他手中,若他想,皇嫂想跑多远都行,但他收紧绳索时,皇嫂要乖乖回来才行。 —— 姜窈用过午膳,就出宫去探望林玉珠。 姜誉并无大碍,林玉珠却吓得不轻,一夜未曾合眼,眼下乌青。 姜窈安抚她许久,催促她用了饭。 林玉珠从厨房提来一个食盒,交给姜窈,“这次多亏景王相救,可惜咱们家清贫,不知该如何谢他。我晨起做了两碟桂花糕,你带回宫,给他送去,他收与不收都不打紧,只要咱们的心意到了就好。” 三年战乱,民不聊生,军饷有时拨不下来,姜霄都是靠着变卖家产强撑,几年下来,偌大的家业也掏成了空壳子。 姜窈摸了摸头上的簪钗,她只戴了两根累丝银凤钗,都摘了下来,仍觉得太少,又取下了耳上那两枚榴花金耳珰,“嫂嫂,你拿着,明日我再差人送些金银过来。” “哥不在了,还有我呢,只要我还活着,绝不让你们再受苦。” 林玉珠推辞道:“弥弥,不必了,今日一早景王的人就阿勒送了两大箱金银,足够我娘俩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了。” 姜窈攥着耳珰的手僵在半空。 “我原本不想收的,可那传话的人说,景王说他长兄仙逝,他理应照顾长嫂,长嫂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自当看顾一二。” 姜窈要强,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家事,更怕她与裴涉叔嫂通奸的丑事被人发现。 林玉珠眼睛看不见,也发觉了姜窈的不对劲,紧张地摸索到她的手,“弥弥,可是我做错了?早知会惹你不痛快,我便不收了,是我不好。” 姜窈僵硬地笑了笑,拍了拍林玉珠的手,“嫂嫂多虑了,他是个……有孝心的,思虑周全,做事稳妥,嫂嫂安心收下就好。” 林玉珠松了一口气,复又感叹道:“长嫂如母,他确是个孝顺的,不过比你小了两岁,却真真是拿你当长辈孝敬呢。” 姜窈心中羞赧,脸颊通红。 孝敬,怎会有人孝敬长嫂孝敬到床上去? 她下意识拢了拢领口,胸前到现在还在疼着。沐浴时,她都不忍低头去看。 “弥弥,怎么了?”林玉珠半晌听不见姜窈的回应,晃了晃她的手。 “没,没什么,”姜窈岔开话题,问道,“嫂嫂的病可请郎中瞧过了?开方子了吗?” “今早景王派人来的时候,带了两位尚药局的奉御,他们给我诊过脉了,没什么大碍,按他们开的方子吃药,休养一阵子就好了。” “倒是你,从前当皇后的时候就整日里操劳,落下了一身的病,得仔细调养才行。” 林玉珠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鸡翅木的方盒,打开锁扣,里面放着几根人参,“这是之前你哥,你哥的死讯传到长安,咱们家给他办丧事的时候,怀兴伯府的郑大娘子送的几根人参,你拿去补补身子。” “嫂嫂,我在宫里什么都不缺,你自己留着吧。” 姜窈怕误了回宫的时辰,又聊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出府时,假山后突然窜出一只狸花猫,灰色毛发,碧绿的眼睛,浑身脏兮兮的,朝她“喵呜”叫了几声。 这只猫儿与她以前养的那只极为相似,她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 猫儿也眯着眼睛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找了半块胡饼喂给猫儿,那猫儿也不挑食,将掰碎的胡饼吃得一干二净。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14. 孝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谢礼 这猫儿与她以前养的那只极为肖似,她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 猫儿也眯着眼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忽而有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原来那只猫叫“小二”,断了一条腿,走路都一瘸一拐。 一个瘦弱的人和一只跛脚的猫在寺庙中相依为命,香客少时,她就抱着猫儿,在后殿寻一处僻静地方晒太阳。 偶尔在阶前坐到日落西山,青砖上鎏金一般落满日辉,石阶上映着一人一猫的影子,与现在便是一模一样。 “嫂嫂若是喜欢,就带回宫里养着罢。” 姜窈抬头,讶然道:“你怎么来了?” “我去了趟校事府,正好路过此处,不若皇嫂同我一道回宫,再晚些宫门就要落锁了。” 上了马车,姜窈才问他:“真的可以吗?” “自然。” 姜窈抱起小猫,对它道:“那以后就叫你……小二吧。” 它以后会有饱饭吃,有地方睡觉,无忧无虑。 不会如她一般,一生飘零,战战兢兢。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立刻收敛了笑意,不再出声。 裴涉并不在意她说没说错话,“皇嫂之前养的那只狸花猫呢?” “两年前就死了。” “为何?” “二郎莫问了,聚散无常,自有定数。” 她不愿意去想,那天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养了许多年的猫儿被宫人乱棍打死,七窍流血。 连一只猫儿都救不了,做尼姑和做皇后又有什么分别? “究竟是天道无常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嫂嫂,说实话。”他声音愈发低沉,隐约有种胁迫感,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说真话。 姜窈抱着猫儿,盯着熏炉上缭绕的云雾,眼眶发红。 她怕得罪人,怕极了。 她与裴涉二人,说到底只是交易,他今日能替她出头,可倘若有一日他厌倦了她,她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裴涉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皇嫂为何笃定咱们不能长久?” 他可是不打算放手,就是死了皇嫂也得和他葬在一处。 活了二十年,从没人施舍他什么,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饿到濒死,就杀人吃肉喝血,遭父兄猜忌暗算,筹谋多年也要百倍奉还。 惦记皇嫂多年,那自然是不会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皇兄软弱,不能护佑嫂嫂,”他起身缓缓靠近,“我能。” 姜窈怀中那只猫儿吓得挣开她的怀抱,冲到角落里。 “皇嫂不信?” 对面是自己的小叔子,姜窈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你我二人,说到底只是各取所需,你不必再替我出头,更不必插手我的家事。” “长嫂如母,嫂嫂的家事不就是我的家事?” 皇嫂和他,还真是生分。 得多亲近亲近才是。 姜窈瞪了他一眼,像只红了眼的兔子,可又不敢真的发脾气。 “皇嫂怎的如此偏心?”裴涉见她咬着唇瓣生闷气,起身缓缓靠近她,指腹在她唇瓣上按了按,抵开她咬在唇上的贝齿,涂着口脂的唇瓣竟已被咬破,正往外渗血。 姜窈移开视线,透过车帘的缝隙望向马车外,“我没有。” 裴涉高大,倾覆下来的阴影将她罩住,无形的压迫感让她乱了心神。 “别怕,皇嫂的头发乱了,”他余光瞥见她头上未簪钗环步摇,“我替皇嫂理一理。” 姜窈心里的慌乱全藏在长睫下微微颤抖的阴影中,从袖中拿出那两支摘下的凤钗,正要簪进盘好的发髻间,手中凤钗却被夺去。 “啧,这是皇兄送给皇嫂的?”他把玩着那两支凤钗,半晌,又道,“无妨,皇嫂放不下皇兄,见物思人,想戴便戴着罢。” 兄长的皇位和皇后,迟早都是他的。 对付皇嫂,不能逼得太紧。 他将那些阴暗的心思藏的很好,但姜窈亦能有所察觉。 每每对上他沉敛深邃的琥珀色眸子,总会觉得平静之下藏着一股野性与狠戾,不知不觉中叫人遍体生寒。 “方才我失言了,二郎莫怪。” 马车内空间狭小,裴涉挨得很近,那张俊美妖异的脸近在咫尺,姜窈想往后退,可后背紧贴着车壁,退无可退。 “我比不过皇兄吗?” 他极度厌恶自己送的东西和皇兄的东西同时出现在嫂嫂身上。 皇兄和她不过生时同衾,死后又不同穴,算得哪门子夫妻。 他唇角微微勾起,笑意里显露了一丝侵略性。 姜窈不说话。 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将自己尸骨未寒的夫君和自己的小叔子作比较。 她脸皮薄,但是这个问题已经让她面红耳赤。 而裴涉仍在注视着她,眼中微弱的笑意退去。 她不答也不要紧,他会在她精疲力竭哭着求他时再问她一遍。 他离得太近,姜窈能闻到他身上的浅淡的沉檀香。 气息冷冽,此刻却像是烈火一般,灼得她脸颊越来越热。 她伸手去推他,那点力气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反被他单手钳制住双手,举过她头顶,摁在车壁上。 “其实我怎么会怪罪嫂嫂,嫂嫂身处后宫,万般小心,委曲求全,实属不易,”他贴近了些,另一只手垫在她脑后,“以后不用了,嫂嫂,信我。” 他这话说到姜窈心坎里了,这些年她过得艰难,什么委屈都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她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似有些动容。 可她不敢轻信旁人,后宫朝堂皆是风波险恶之地。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裴珍这番话,半真半假,将姜窈安抚下来。 —— 姜窈被那番话搅得方寸大乱,将林玉珠托她道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想起此事时,天已经擦黑。 她提着食盒走小路去了紫宸殿,守卫都是裴涉的亲兵,自然不会拦着她。 书架旁秋置了两座十二盏连枝灯,案上也搁着玉屏宫灯,烛光温润明亮。 裴涉正在下棋,手执黑子,檀木棋盘上是他和自己对弈的棋局。 “皇嫂,有事?” “多谢你昨日用救我。” 裴涉手中黑子落下,白子被困死在局中,“皇坡打算如何谢我?” “这是我长嫂做的樱桃毕罗。” “只有这些?” “我们姜家清贫,拿不出贵重的谢礼。” “嫂嫂知道我说的不是金银。”裴涉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棋盘上点了点,将被黑子困住的白子一一取出,“嫂嫂身子好了吗?” 姜窈声音很小,像是不想让人听见一样,“我……好得差不多了。” “是么,”他掐住她下颌,白森森的骨扳指抵在她颊侧,“本王略通医术,替皇嫂瞧瞧?’ 因着裴涉一二再再而三地出手相助,她心软了几分,不再似从前那般抗拒,只抬手挡了挡他。 宽大的袖口滑至臂弯处,戴着红珊瑚手串的雪白腕子露在外面。 裴涉顺势将她那串红珊瑚手串剥下来。 这手串用了九十九颗珊瑚珠子,要在她手腕上缠绕三圈才能戴住。 出了丧期,姜窈腕子上就一直戴着这串珠子。 这是皇兄送给皇嫂的,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正巧趁此机会摘下来。 姜窈昨日蒙他相救才捡回一条命,自然不会怪他。 裴涉单手将她抱上了书案,几本奏疏被碰落,她袖口扫在了砚台上,沾染了鲜红的朱砂墨。 姜窈岂能不知他的意图,心知此事躲不过, 她只怕他年纪轻,不知轻重。 一抬头,视线恰与他相撞。 他浅色瞳仁中涌动着快要破土而出的欲.望。 合该将她压在身下,吻遍她身上每一处。 仿佛是出于兔子躲避恶虎的本能,姜窈呼吸都变得急促,杏眼潮湿,畏惧地看着他。 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小叔子多次相助,她就是心肠再硬,这时候也软了几分。 “唔……二郎。” 裴涉在她腰侧捏了捏,掌中人娇弱的身躯忽然颤了颤。 姜窈最怕人碰此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双腿也被他毫不费力地分开,眼中溢满了泪,眼角泪痣吸纳了一室的灯火,泛着诱人的光,将那双原本冷情的杏眼也衬得含了情。 腿上骤然一凉,裙摆已被他撩开,干燥滚烫的大手在她腿上一寸寸描摹,自足踝到腿根,没放过一处。 那串红珊瑚珠子从书案上滚落,脆响一声。 姜窈腰肢不经意扭了一下,整个人都仿佛融化成了一汪春水,柔软易碎,被他欺负得低声呜咽。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谢礼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汤药(修文) 姜窈已经不记得这一夜到底有几回,后头实在太累,几乎昏睡过去。 她不得已哭着求他,他却吻去她眼角泪珠,将白日里的问题在她耳边复述一遍,问她:“我还比不过皇兄吗?” 姜窈越是不答,他就越是凶狠,丝毫不给她缓神的机会。 她实在受不住,涨红着脸,埋头去咬他肩膀。 谁知根本咬不动,硌得她眼泪汪汪。 裴涉惩罚她似的,越来越狠,任她喘息哭泣,就是不放过她。 —— 她歇了半日,细细密密的肿胀感并未消减。 夜里她捱不住,起来寻了一盒消肿化瘀的药膏。 她不好意思叫青泥来上药,只好攥着一面玛瑙铜镜,自己给自己上药。 起身时她已经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饮了避子汤。 做皇后三年有余都没子嗣,想来不会这么容易就有身孕。 可昨夜他哄骗着她,回回都弄在里头,她实在无力招架,只能遂了他的意。 若是腹中真怀上了他的骨血,他们叔嫂敦伦的丑事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事,走了神,下手重了一些,疼得她叫出声,“嘶——” 因着怕人瞧见,她将两层帐幔也放了下来。 透过雪青色纱帐,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玲珑身影。 她一门心思上药,未曾注意到有人进来。 裴涉进了内殿,就见皇嫂躲在帐中,两条细腿分开这,手中捏着面镜子,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偶有几声呻.吟从帐中飘出。 皇嫂脸皮薄,性子又倔,不愿意让他上药,假装无碍,还不是偷偷躲起来上药。 离软榻还有几步之遥,他喊了声“嫂嫂”。 帐中人身子骤然绷紧,铜镜从她手中滑落,打了个滚从榻上掉下,碎成了几瓣。 姜窈手忙脚乱地拾起堆在脚边的亵裤,还未穿上,脚踝就被他捉住,手中药盒也被他夺走。 “嫂嫂自己上药,多有不便,我倒是乐意为嫂嫂效劳。” “不,不要,我还疼着呢。”姜窈眼睛都哭肿了,鼻尖还泛着红,好不容易积攒起的那点信任在昨夜叫他碾得粉碎。 明明都答应她会轻一些,还骗她说就快好了,她盼到天亮,博山炉里的安神香都燃尽了…… “嫂嫂还在怨我?” 他头回尝到鱼水之欢的滋味,嫂嫂身娇体软,脆弱又固执,个中滋味,比梦境中真实千百倍,也汹涌千百倍。 明知道头回就将她欺负狠了会惹恼她,可还是没克制住。 “我没有怨你。”姜窈不想看他,两道柳叶眉微蹙。 现在惺惺作态,昨夜她怎么哭求都没有用。 “嫂嫂,我可是真心的。”裴涉牵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处。 他天生不知情爱,何来真心,但嫂嫂此生此世只能是他的人。 欢好这种事,有了一次就想有千万次,怎么舍得放手。 他换养过许多猛兽,但凡是到了他的手里,要么驯服,要么被他杀死,总归是再也不会放走。 历经昨夜,尝到了甜头,他愈发觉得不能让嫂嫂离开自己,无论使什么手段,都要让她乖乖的做金丝笼中的雀儿。 “嫂嫂以前处处小心,如履薄冰,过得委实辛苦。”裴涉没松开她的手,顺道在她指尖上摸了几下。 她指尖上沾着冰凉的药膏,黏糊糊的。 药膏中加了香料,浓香扑鼻。 “皇兄让皇嫂受了太多委屈,往后我给嫂嫂撑腰,必定不再让嫂嫂受半点委屈如何?” 姜窈惊呼一声,对方灼热的目光火星子一般坠落到她身上。 那双细腿已经挂在了他肩头上,白皙的足弓因为紧张而绷着。 他向来是会掩饰的,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将嫂嫂拆吃入腹,面上却不显露,目光灼灼,与其他年轻人望着心上人的眼神并无二致 饶是姜窈比他年长了将近两岁,也分辨不出那眼神是真是假。 明明滴酒未沾,却被那眼神扰了心神,晕乎乎的。 层层纱帐被夜风拂开,交叠在一起,像一滩烈酒浇得她醉眼迷离。 饱经风霜的人渴望庇护,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由着他给伤处上好了药,姜窈犹记着昨夜的事,不敢让他再留在帐中。 “药……已经上好了。” 你快些走罢。 她在榻上躺了半日,未曾梳头,一头青丝垂落到榻上,几缕发丝黏在她汗光点点的玉颈上。 “我只在嫂嫂榻上睡一夜,都不成么?” 根本未等姜窈应答,他就躺在了姜窈身后,环住她的腰。 “你……” 她不信他什么都不想做。 “嫂嫂放心,我不碰你,”他在她颈窝处吻了一下,低声道,“我知嫂嫂伤处还疼着。” 姜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嫂嫂别动,再动可就不一定了。”裴涉在她乱动的腿上拍了拍。 若不是看她伤处实在可怜,怕她真的恼了他,他恨不得现在就翻身将她按在身下。 他忍得艰难,姜窈被他抵着,心里也惊惶。 稍稍平复些,他抚摸着嫂嫂平坦的小腹,问道:“嫂嫂饮了避子汤吗?” 姜窈点头,“嗯。” 皇嫂不知,他给她的根本不是避子汤,而是调养身子用的坐胎药。 她不敢自己去找尚药局要避子汤,只好求裴涉。 裴涉嘴上答应她,可心里已经又替她记上了一笔账。 嫂嫂不愿意有他的孩子,这怎么能行呢? 他可是记得,当初嫂嫂入宫后,也是去寺庙烧过香拜过佛,求子嗣缘分的。 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要喝避子汤了。 她不想有孕,他偏不许。 —— 姜窈歇了几日,方才好起来。 连日的秋雨已经停歇,姜窈便披上斗篷,让青泥在前面挑着灯笼,漫无目的地在宫中闲逛。 经过政事堂时,她遥遥望见里面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在里面。 “这么晚了,政事堂里怎么还有人?” “娘娘,咱们过去瞧瞧罢。” 姜窈点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迎着湿凉的夜风往那灯火明亮出走去。 到了政事堂门口,隐约能听见殿内的谈话声。 “如今天下刚刚安定,北蛮人就敢集结十万人,大举进兵,驻军在离京师不到百里的泾阳,必然是算准了此时京师兵力不足,想趁火打劫。” 姜窈不常与前朝官员打交道,但这声音她熟悉,是兵部尚书韦询。 一听是这样的大事,她便闯了进去。 裴涉正在城防图上用朱笔勾画,见她进来,放下笔,问道:“皇嫂的身子好了吗?” 有旁人在,姜窈生怕落下把柄,垂下眼帘,道:“好得……差不多了。” 裴涉摆了摆手,对韦询道:“你先下去,此事本王心中有数。” 韦询退下后,他又对姜窈道:“皇嫂有话,不妨直说。” 姜窈焦急地问道:“长安城有多少兵力?” “皇嫂怎么操心起这种事了?” “你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人?”危急关头,姜窈只顾催促他。 裴涉沉声道:“不到两万人。长安的粮食都要从两淮走水路转运,养不起辽东铁骑。” “北蛮人的兵力五倍于大齐,我们如何能有胜算?”姜窈说着,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待平复下来时,脸色涨红,两片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轻轻喘息。 “我自有办法,皇嫂无须为此忧心。” 姜窈半信半疑,一边觉得他语气沉稳,不像作假,另一边又觉得形势危急,长安城岌岌可危。 她是一生劳碌的命数,大事小事都要过问,北蛮人举兵进犯这样的事,在她看来,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大齐才经历一场叛乱,沦陷的江山刚刚收复,就有外敌来犯,她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她捂着胸口的那只手还未放下,跟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将裴涉的视线也带了过去。 皇嫂的手在颤抖,许是常年生病的缘故,那双手,还有她胸口处的肌肤,都白得晃眼。 她不喜涂脂抹粉,指甲上也未涂丹蔻,仍是浅淡的嫩粉色,圆润光滑。 政事堂内静得出奇,连虫鸣声都没有。 姜窈轻微的喘息声都寂静的空气放大,一声声无力的低喘,仿佛是砸在耳中,掀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这声音最好只叫他一人听见。 他转头对贺阑道:“拿上兵符,去通知留守益州的玄甲营,务必在两日内赶到陇山,在山上设伏,截断默伊的后路。” 姜窈的眼中因为方才的咳嗽漫上了一层水雾,湿乎乎的眸子隔着夜晚的烛火,显得粘稠而暧昧。 听到裴涉的话,她虽然未曾涉猎兵法,不懂用兵打仗之道,但也知道他心中是有成算的。 眸中划过一丝希冀,她竟莫名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安全感。 对上皇嫂那双湿乎乎的眸子,裴涉沉声道:“皇嫂安心睡觉,十日后我必将默伊的头颅亲手奉上。” 姜窈吃斋念佛多年,最是见不得杀戮血腥,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颤,连连摇头,“不,不必了。” 皇嫂只比他年长一岁多,单从样貌上看,姿容婉约,仪态万方,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只是那眼神里隐藏的疲倦感,打破了她一身的雍容气度,脆弱得可怜,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心生怜意。 “我竟忘了,皇嫂见不得那等血腥之物。” 微凉的风自殿门灌进来,姜窈打了个寒战,细白的颈子往斗篷里缩了缩。 裴涉伸手替她裹好斗篷,将领口处的绳结系紧了些。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皇嫂微微露出衣领的肩窝,那处的肌肤竟出奇地柔滑,比绫罗绸缎还要软。 姜窈满脑子都是危急的战事,百姓的安危,神情不免有些木讷,反应也迟钝了许多,根本未曾察觉到刚才那一下触碰。 她自年幼时心思便比其他小姑娘重,心里总装着许多事,当上皇后之后,更是什么事都会往自己身上揽,大到天下苍生,小到宫娥内宦,她皆记挂在心上。 心里装的东西多,软肋便也多,他随便拿捏住一根,便能肆意将她捏扁搓圆。 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普天之下没人能动得了她,如今先帝驾崩,留她一人,她这一身的软肋便像是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叫裴涉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嫂嫂去睡罢。” 姜窈愣在原地,丝毫未动,前几日发热,将脑子也烧得昏昏沉沉,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这几年天下不太平,她日夜悬着一颗心,常常彻夜难眠,即便这时候回到慈宁宫,恐怕也睡不着。 她垂眸时,眉心微蹙,柳叶似的细眉微弯,却像刀子一样直直刺进人心里,让人心疼不已。 “嫂嫂再心急,也于事无益,不如早些回去。”裴涉侧首望了眼殿外深沉的夜色。 檐下的宫灯在阵阵夜风中飘摇,明明灭灭,仿佛下一刻,灯罩里的蜡烛就要燃尽。 姜窈眉目间愁云笼罩,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身形也有些不稳。 裴涉眼疾手快地握住皇嫂白嫩的手,将她扶住。 皇嫂的手很是纤瘦,但一点也不硌手,软绵绵的,滑腻如脂,只是有些冰凉,让人想放在掌心,一点点焐热。 姜窈还未抽回手,便被人打横抱起,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裴涉一只手臂从她腿弯下穿过,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瘦弱的肩膀,抱着她出了政事堂。 姜窈身量匀称,可被他抱在怀里,身影显得很瘦小,像一团拢在怀里的软云。 她不敢声张,只好任由他这么抱着。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汤药(修文)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平安符 裴涉抱她去了内殿,将怀中人放在贵妃榻上。 姜窈从慈宁宫出来时只是想随便走走,打发时间,穿的简单,除了贴身穿着的肚兜和亵裤,只套了件刚裁制的外衫。 这料子太滑,腰带快要散开,只差最后一扯。 领口也敞开许多,隐约能瞧见赤色的肚兜,与大片雪白的肌肤相互映衬,美得触目惊心。 “嫂嫂,此次离京,少说要十日才能回来。”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带。 姜窈不允,转过头去,“你怎么还……想着这事?” “嫂嫂,权当可怜我。” 皇嫂是该可怜可怜他,他觊觎嫂嫂多年,也忍了多年,好不容易才得手,怎么能不多亲近亲近。 皇兄一道旨意就能召她入宫,他可是筹谋多年才能占了皇嫂。 这也实在不大公平。 沉积多年的占有欲急速膨胀,在他眸中化成了近乎野兽的侵略性。 姜窈有些害怕,自从开了头,床笫之间他是再也不愿意掩饰了,“你,你轻些。” 榻上的锦被有些单薄,抵挡不住深夜的凉意,姜窈身上只剩件没用的赤色肚兜,藕白的胳膊无处安放,抵在他胸膛上,似有若无地推了推。 “此处被衾单薄,秋夜寒凉,嫂嫂抱紧我就不冷了。” 姜窈扫了一眼,这是政事堂后面开辟出来的一间寝殿,被衾比她常用的锦被单薄许多。 贵妃榻上也没有帐幔,没个遮挡,姜窈索性连眼睛也闭上。 …… 姜窈记挂着他今日出征,没睡实在,浅寐了一会儿就匆忙换好衣裳,到阙楼上时,他已经快出宫门了。 她忽然从阙楼上一步步跑下去,行走在处处朱红的殿宇之间,碧瓦飞檐勾勒出的那一方天地里,像一只羽毛洁白的鸟儿。 “等等!” 裴涉身披银甲,骑在马上,闻声勒住了马。 回眸时,映入眼中的是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抹瘦弱的身影急切却又缓慢地向他跑过来。 姜窈将平安符放在裴涉手中,“望二郎护佑大齐子民,务必……平安归来。” 皇嫂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仿佛在他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清晨的日光照进她墨色的瞳眸,清澈得如同一汪泉水。 “一定。” 姜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很安心。 大抵是因为听过太多有关他的事迹,杨无轨叛乱平定后,大齐无人不知,那位二皇子是如何地英俊神武,骁勇善战。 或许危急的困境之中,人会觉得十分孤独,哪怕是一根浮木也想拼命抓住。 转念一想,她又叫住他,“罢了,我的平安符向来没什么用处,你还是不要带在身上了,没得招惹晦气。” 她给父亲求过平安符,给兄长求过平安符,可他们都死了,连尸首也没能回来。 “嫂嫂放心,必当大捷归来。” —— 姜窈趁着天气好将树上摘下的木樨花晾在庭中,在庑廊下支了火炉,用去岁收集的雪水烹茶。 先帝的妃嫔大多被送去了罔极寺削发为尼,留在宫里头的不多。 前些日子她又放了一批宫女出宫婚配,后宫的事比往日少了许多。 她忧心战事,觉得日长似岁。 青泥从门外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娘娘,安氏托人送了信进宫,说想见娘娘。” 姜窈舀了一勺茶叶倒进沸腾的水中,“是为着姜莺的事?” 青泥道:“安氏还说,若是娘娘不见,她就一头撞死在宫门口。” “让她进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没过多久,青泥领着安氏进来。 安氏一进殿就跪下来哭喊,“娘娘,莺莺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 “你不知道你妹妹她现在被关在校事府,进了那地方,跟到了阴曹地府有什么分别,她自小锦衣玉食养大的,怎么受得了那种苦?我知道当年我将你逐出家门,你记恨着我,可那时候你父亲死在异乡,家里就我一个人撑着门庭,其中的艰难,你哪里知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要恨就恨我,莫要拿你妹妹撒气寻仇。” 安氏不到四十,保养得宜,身上衣料也是上品,多年富贵浸淫下来,也多少有了几分贵气。 可一开口,还是从前尖酸刻薄、肤浅短视的腔调。 “母亲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姜窈临窗坐着,神色冷淡,一身水蓝色素纱裙,日光里带着微弱暖意,爬上她的裙摆,“我几时向妹妹寻仇了,她自己心思歹毒,害人性命,宫里禁卫和摄政王都是亲眼所见,怎么成了我拿妹妹撒气?” 安氏一听她这话茬便知她不愿相助,可又觉得姜窈心肠软,好拿捏,便哭道,“弥弥,你是不知道,我昨日听说,那个没良心的魏绍怕她在牢里头招认魏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正想法子害她性命呢。你要是怨她,让她在牢里待上几日,受些皮肉之苦也就够了,都是一家人,你难道真要她去赔命吗?” “母亲也知我深居后宫,不问朝政,校事府的事岂是我能插手的?” “是是是,校事府是景王在掌管,可弥弥你不是他长嫂吗?你说话他总能听进去些的。” 旁的事她都能忍让,可姜莺害的是姜誉的性命,这事没得商量。 “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太后,这事指望我怕是不成。” 安氏眼睛陡然瞪大,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姜窈道:“弥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看着你妹妹去死吗?莺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莺莺犯了错,传扬出去,你这个太后脸上就光彩吗?我好歹也养过你几年,你就这么忘恩负义,你是要我们娘俩都死了你才甘心吗?” “妹妹下狱这事与我有何干系,景王常年在外,我说的话他听不进去,母亲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好啊,姜窈,你这是六亲不认了,要是莺莺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等到了地底下,我去你父亲跟前告状,让他也知道你这副嘴脸。” 不等姜窈开口,青泥就喊道:“来人,将这泼妇拖下去,都没长眼睛吗,任由这泼妇在娘娘跟前撒泼!” —— 益州,陇山 血迹和尸首被雨水冲刷,隐没在山林中。 “殿下,默伊的头颅,要送回长安吗?”贺阑抽出佩剑拨弄了两下那只鲜血淋漓的头颅。 “扔了罢。”裴涉侧首往长安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般血淋淋的秽物,要是让皇嫂瞧见了,会吓得她几天几夜睡不着。 他身后是几只白虎在啃食尸首,鲜血在湿润的泥土中蔓延。 “这雨一时半会听不了,去益州大都督府,让将士们暂歇,明日返程。” —— 益州都督府外,长史申怀恩一见裴涉一行人,撩袍迎上前去,拱手道: “殿下大捷,大齐江山可保数年安定。臣于都督府备了酒宴,恭候殿下多时。” 益州大都督是宗室子弟遥领的,大小事宜实际上都交由长史定夺,申怀恩官至益州长史,少不了裴涉的暗中提携,自然对他唯命是从,处处恭维。 落了座,申怀恩拍了拍掌,唤来几名美婢。 说是婢女,其实都是他这几年在蜀地重金买来的美人,个顶个的出挑。 “这是臣府上的几名婢女,都是千挑万选,百中无一的美人。” 申怀恩对中间那名身穿朱红色石榴裙的姑娘道:“你,过来。” 美人在他面前款款站定,脂浓粉香,面如芙蕖,眉如柳叶,眼神脉脉,一颦一笑皆有风情。 “还不快给景王见礼。”申怀恩叱道。 “奴婢素笙,见过殿下。” 美人身着红衣,石榴裙上以金线绣着海棠花纹,蹲身时发间的东珠步摇叮当作响。 “今年长安城时兴石榴裙,用的便是我们蜀地的蜀锦。长安的绣娘绣工精湛,可我们蜀地的绣裙也别有风情。” 这美人长相有几分肖似姜窈。 算起来,他离京已经有六七日了。 不知嫂嫂在长安过得如何? 入秋了,皇宫地势低,宫室阴冷,她肯定是手脚冰凉。 他心思渐渐旖旎起来。 没了他给嫂嫂暖身子,嫂嫂恐怕难以入睡。 世上美人千万,可嫂嫂只有一个。 她越是端着架子,将自己裹在厚重的冠服之下,装出坚不可摧的样子,他就越是想剥开她层层衣衫,掐住她柳条似的细腰,逼她低泣出声。 嫂嫂这般白璧无瑕的人,就是该被他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吃干抹净。 “一点薄礼,请殿下笑纳。”申怀恩察觉他对这美人并不感兴趣,命人献上一个缕金匣子。 匣中乃是一枚精致的镂花银铃,指尖一触碰,就发出嗡嗡的声响。 申怀恩道:“此物名叫“勉铃”,是自西域流传进来的,在蜀地许多达官显贵都偏爱此物。” “确实精巧,东西本王留下了,”裴涉轻笑,“至于人……你也跟着本王多年了,什么该送,什么不该送,心里自当有数。” “是,是臣僭越了,殿下恕罪。” 笑意不及眼底,眨眼间消散,他将匣子交给贺阑。 “回去后,用纯金打造一只一模一样的。” 他幼时没人教养,不喜欢长安勋贵的那些风雅事,偏爱那些贵重稀有之物。 嫂嫂喜欢簪银钗,他偏偏觉得金钗更好。 偶尔甚至会闪过更卑鄙的念头,不如直接给嫂嫂铸一副金锁链,套在她手腕脚踝上,将她彻彻底底锁住。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平安符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遇险 姜窈放心不下林玉珠,隔三差五就去看他们。 依宫里的规矩,她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入了皇宫的人,从生到死,都越不过两丈高的宫墙。 出宫时不敢太显眼,只带了青泥一人,乘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林玉珠在京郊给姜霄立了座衣冠冢,姜窈陪她一道去烧了些纸钱。 山中无人烟,初秋时节草木寥落,山风簌簌。 姜窈怕林玉珠伤心,没多停留。 回去的路上,林玉珠一直念叨着姜誉入学的事,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京中官眷贵妇没打过交道,想找人送姜誉入国子监,却没有门路。 姜窈以前身为皇后,家世清贵,上赶着巴结的人自然不少,可一朝父兄亡故,树倒猢狲散,门庭也冷清下来。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人声喧闹起来。 林玉珠道:“前几日我去安乐侯府,问了张大娘子,她家五郎是国子监司业,成婚时我和你哥还去吃过他的喜酒。我想着也算是有些交情,可张大娘子嘴上应下此事,到底还是没放在心上,誉儿入学的事也一再耽搁。” 她人比往日消瘦许多,两颊几乎要凹下去,姜窈看着心疼,“我再想想法子,若实在不成,我给誉儿请个先生,绝不会耽误了他读书。” 姜窈怕误了时辰,在府上也未敢停留太久,不过半个时辰就辞别了林玉珠。 她是酉时出的宫,此时金乌已经西沉,天际红霞如血,自远处铺开。 马车快要驶入朱雀大街时,突然被几个自暗处冲出来的黑影包围。 —— 姜窈被人在后颈上劈了一道,昏了过去,醒来时人已身在淮安王府。 殿内陈设奢靡华丽,殿门却紧锁。 裴桓断了一条腿,但姜窈双手被捆得结结实实,根本敌不过他。 “侄媳,许久不见,你可是养得越发让人稀罕了,”裴桓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姜窈跟前,粗糙的手掌伸向她,“数月前本王回京,本打算入宫看看你,谁知老子被裴涉算计,断了条腿。” 姜窈啐了他一口,别过脸去,眼神决绝。 裴桓被她激怒,掐住她下颌,圆睁着眼,吼道:“老子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不过在他面前提了你几句,就被他断了一只腿。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他常年打仗,脸色本就黝黑,此刻瞪着眼睛,凶神恶煞, 姜窈咬着牙瞪回去,一声不吭,素丽的脸因此显得更为清冷。 “不说,来人,给她喂点好东西。”裴桓唤人送进来一碗药,捏着姜窈的脖子给她灌了下去。 “你放肆,我是太后,你敢动我?”姜窈不愿意咽下去,被呛得剧烈咳嗽,咳得眼里泪水都冒了出来,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卧在地上喘息。 “太后?老子玩的就是太后。”裴桓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往后面的墙上猛地撞了一下。 “老子早就想□□了,”他看向自己那条断腿,“早知如此,老子早就该占了你。” 姜窈后背上的疼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一瞬间难以发出声音。 她哪里听过这种荤话,恨不能捂上耳朵。 “裴涉操过你吗?”他用虎口抵住姜窈纤细的鼻尖,让她几乎窒息。 她脖子仍被裴桓掐着,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消耗殆尽,努力从喉咙中挤出一丝沙哑的声音,“你们别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自尽!” “我的好侄媳,喝了老子这药,再烈的女人,也得哭着求老子操她。” 姜窈的神志已有些不清醒,他这话响雷一般在她耳边砰然炸开。 她最恨被人胁迫,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红着眼死命咬住裴桓的手,咬得鲜血淋漓。 透过窗缝,她望向外面,夜幕已然降临。 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这里就是她的埋骨之地了。 她下了决心,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 裴桓立即便察觉了她的意图,扯下一块布塞进她嘴里。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掉在裴桓手上,滚烫的泪烫得他骨头都酥了。 姜窈这样的美人,越是哭得厉害,就越是让人想欺负。 烛台上蜡烛燃掉了一截,过了半个时辰。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姜窈浑身发热,苍白的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眼神越来越涣散。 裴桓未料到,姜窈实在是个能忍的,掌心都掐得流了血,一张清丽的脸涨得通红,也不曾开口求他。 他这几个月养伤,没碰过女人,早就心痒的不行,姜窈这般端丽的美人放在眼前,怎么忍得住。 姜窈身后就是墙壁,无路可退,恐惧在这一刹积聚到了极点,剥离了她所有的理智。 没有办法了,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死也死不了,逃也逃不掉。 裴桓实在等不及了,粗暴地去撕扯她的衣裳。 姜窈双手拼命挡在胸前,绝望地看着从殿门缝隙中洒进来的一丝月光。 “怕甚?本王定会好好疼你。”裴桓在她脸上拍了拍,解开了捆住她双腿的麻绳。 姜窈指甲已经掐得嵌入了肉里,掌心血流如注。 那药效不断上涌,她口中又填着布团,难以喘息,胸口上上下下艰难地起伏着。 “王爷,不好了,景王来了。”殿门被人急促地敲响。 “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他娘的,真扫兴,我出去会会他。”裴桓重新将姜窈双腿捆住,丢到榻上。 刚出了殿门,裴涉已带着手下兵卒并那几只吃人的老虎走到了庭中。 裴桓道:“贤侄往常不来本王府上走动,怎么今日深夜造访?” “自然是来找皇嫂,”裴涉摸了摸身旁那只白虎毛茸茸的脑袋,“皇嫂可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这个做小叔子的,就算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也得照拂她一些。” 裴桓因为断腿之事本已经恨毒了裴涉,见他在这里惺惺作态,破口骂道:“我呸!你他娘的照顾嫂子能照顾到榻上去,女人这东西,都是玩玩,你既尝了她的滋味,何必如此吝啬,叫我也尝尝这销.魂滋味。” 裴涉嗤笑一声,阴鸷的眼神扭曲成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杀意。 身旁白虎温驯的眼神顿时收敛,幽绿的眼睛中杀意毕现。 “皇嫂在哪?” 裴桓被他看得瘆得慌,支支吾吾道:“太后身在何处,本王岂、岂能知晓?” “不说?”他阴寒的目光落在裴桓那条形状奇怪的断腿上。 当时应该直接杀了他,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 裴桓的气焰被裴涉骇人的眼神浇灭了几分,“本王是惦记她,可是今夜她确实不再本王府上。” 姜窈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一点点挪到条案边,碰落了案上的翡翠灯罩。 她听见了裴涉的声音。 真的有人来救她了。 殿内响起玉碎的声音。 少顷,殿门便被踹开。 她看见来人身影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子倚着桌案滑到地上。 裴涉扶起她,抽出塞在她口中的布。 这块布团起来填在她口中,塞得极为严实,连声音都难泄出来。 她双眼中早蒙上了一层泪水,两片娇小的唇瓣被那布蹭得发红,唇角几乎要破皮。 外面是恶虎分食人肉的声音。 但裴涉却在想,这么小的嘴,竟也塞得下这么大一块布团。 兴许也能塞得下别的。 姜窈软软伏在他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呜呜……我还以为没人会来。” “嫂嫂,我带你回宫。”裴涉在她纤薄的脊背上隔着汗湿的衣衫揉了揉。 “嗯,呜——”姜窈本是想应答,可那药效实在折磨人,刚一开口,声音就不受控制地变成了一声娇柔的呜咽。 裴涉环住她双肩的手忽然收紧,心口仿佛给人锤了一计。 皇嫂浑身无力地伏在他怀里,好似一只警惕的猫儿终于放下防备,对他露出柔软的腹部。 殿外兵刃相接,恶虎猎食,白骨和肉泥掺杂在一起,铺在地上。 裴涉抱着可怜的嫂嫂,踩着鲜血往前走,“嫂嫂,闭上眼,别看。” —— 上了马车,姜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肌肤被那药催得白里透红。 后背上出了汗,单薄的衣衫快要湿透。 她悄悄看了裴涉一眼。 他此刻倒是出乎寻常地守礼,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 可她越来越热,掌心的疼痛都被这股热意掩盖。 偏偏裴涉这时候侧身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她手心的伤口处,血还未止住,血丝沿着伤口往外渗。 他戴着骨韘的拇指在她柔软的手心上摩挲几下,然后低下头,用舌尖将她掌心的血迹舔了个干净。 掌心的痒意似是能顺着经脉窜到心头,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 紧闭的小口一旦张开了,就再也合不上,不停地喘息着。 但裴涉格外有耐心,并不急于帮她解了这药性。 看似是在帮她处理伤口,可舌尖在她掌心停留许久,擦过一阵高过一阵的痒意。 裴涉俯着身子,抬眸看她时,琥珀色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姜窈此时却已不大清晰,神志几欲溃散,仰着头,杏眼中漾着水光,根本无法分神去瞧他的神色。 裴涉轻一下重一下地沿着她的手腕往上摸索,等待着他的皇嫂自投罗网。 马车拐进了小路,有些颠簸。 这样的颠簸让姜窈更难受了。 僵持了一会儿,她断断续续道:“帮,帮我。” “让谁帮你?”裴涉的手摸索到了她臂弯处,在那里捏了捏。 她身子很烫,连他手上冰凉的虎骨扳指也给暖热了。 “二,二郎,帮我……呜。”她一边忍耐着灼烧般的热意,一边克制住自己快要从喉间溢出的声音。 “不要,不要,”眼见那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她摇了摇头,水气氤氲的眼睛望向了裴涉的手。 她是能忍耐,但其实她很怕疼,只是跟兔子一样不吭声罢了。 视野越发模糊迷离,她只瞥见裴涉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车轮辘辘,穿过大小坊市。 扣在窗上的玉指松松合合,快到宫门时,才脱力一般垂落下去,五指无力地蜷缩着。 马车内,姜窈还在小声啜泣。 未等她的情绪平复,马车已到了延明门前。 她双腿软得连路也走不了,裴涉抱她回慈宁宫。 他的步伐稍快,姜窈裹在他的外袍中,只露出了水盈盈的眼睛,眼尾余韵未退。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遇险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猜忌 秋日露水重,晨雾尚未散去。 马车停在校事府门口,青泥扶姜窈下了马车。 校事府地处偏僻,离郊外近,处理起尸首也方便。 姜窈拿着裴涉给的鱼符,进了门。 为了这枚鱼符,她昨夜受了不少委屈,由着她折腾了一宿。 她披着斗篷,校事官认不出她,可地牢里阴暗潮湿,虫鼠横行,一股霉烂的气味,比佛经里的无间地狱还要骇人,和外面像是阴阳两界。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姜莺脸色干枯,眼窝深陷,眼珠血红,衣裳脏污,躲在角落中,只能看见两只血红的眼珠子冒着光。 “你我都姓姜,同根骨肉,血脉至亲,何必相煎?” “呸,什么同根骨肉,我娘出身贱籍,做了妾室,我生下来就矮人一截,从记事起,那些春游赏花的宴席从来都没给我和阿娘下过帖子,他们都只对你青眼有加,我算什么,谁知道姜家还有个三娘子?” “姜莺,你若认错,跟我去给长嫂登门道歉,我便想办法救你出去。” “救我?你救不了我了,我活不成了,你放过我,魏家也不会放过我,这些年我没少替他们遮掩,祸事临头,他们却只想杀我灭口。” “姜窈,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妹妹,可你可曾有一刻替我想过,你说能救我,可自从景王离间我和魏绍时,我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们都有回头路,只有我,只有我是颗弃子!” “早知步步艰险,何必对誉儿下手?” “你以为我想吗?林玉珠他们被你挪到了常乐坊,除了宫宴上,我如何能有机会下手?我若不下手,袭爵的就是姜誉那个七岁的小娃娃,那我弟弟呢,我弟弟怎么办,就因为他是我娘肚子里托生的,就只能是庶出,一辈子袭不了爵吗?” “姜莺!” 姜莺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她才看见她口中正不断往外溢着鲜血,血迹黑紫。 她见过饿死的,冻死的,被乱棍打死的,唯独未见过毒发身亡的。 这景象实在惨烈。 她身形有些不稳,青泥及时搀住她。 “娘娘,咱们回宫吧。” 姜窈仿佛是被钉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直到姜莺咽了气,才轻叹一声,道:“回去罢。” —— 天将黑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从屋檐坠落,连成一线,在地上溅起烟雾般的水花。 积水如镜,檐下灯火昏黄,那株桫椤树被水洗得碧绿,泛着油亮的光泽,像镀了层银子。 姜窈披着件鸦青色外衣,倚着廊柱坐在石阶上。 雨水啪嗒啪嗒,洇湿她脚边青砖。 她伸手去接落下的雨珠,冰凉的雨水打在掌心。 一抬眸,就见裴涉撑伞走来,仍旧一身玄色衣袍,织金革带,因着刚从益州回来,并未束冠,只用一根滚着金边的夔龙纹带子束起,灯火透过雨雾映在他脸上,将冷峻锐利的五官勾画出来,线条干净利落。 姜窈凝神望着那张年轻的脸,越发觉得看不透他了。 姜莺的死,怎么看都像是他精心设计,可他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没给她留把柄。 姜莺死时四肢扭曲,死状奇诡,她觉得实在惨烈。 “姜莺的事,可与你有干系?” “嫂嫂怀疑我?”裴涉走到廊下,收了伞。 姜窈仍旧坐在石阶上,抬头看他,“校事府看守严密,魏家的人是如何混进去的?” “百密也有一疏,我也不能未卜先知,放魏家的人进去,嫂嫂。”天边黑云压得愈发低,雨珠溅落在石阶上,湿润的冷风卷着裴涉阴寒的声音,“我刚回来,嫂嫂就要质问我?” 雨水快要打湿裙摆,姜窈扶着廊柱站起来,望着那株桫椤树。 “嫂嫂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饭食是魏家送的,鸩毒是魏家下的,是魏家害死了姜莺,怎么反倒怀疑我?” 桫椤树经雨水拍打,发出沙沙的声音,姜窈缄默良久,才道:“我有块玉佩丢了,找了许久也未找到,二郎可曾见过?” 玉佩丢了许多天了,她一直没怀疑到裴涉头上。 她原以为传言皆是假的,如今看来,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他的确不缺金银,可若他就是嫉恨他兄长呢? 这念头一旦产生,就仿佛她心里扎了根,怎么也拔不掉。 “哦,是什么样的玉佩?嫂嫂不妨同我说说。” “是块翡翠玉佩,镂的是九龙祥云纹,背面刻着一个“渊”字,是……你兄长的遗物。” “我虽不曾见过,但明日我会派人去寻,嫂嫂放心。” 姜窈头上钗环全都卸下了,满头乌发垂在身后,被夜风吹起,裴涉抬手想去摸她的发顶,她微微侧过身,没让他碰着。 “二郎当真不曾见过?” “我何时诓骗过嫂嫂?” “是我多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不觉得自己多心,反而埋怨自己愚蠢。 裴涉还是在她发顶揉了揉。 真不该看她昨夜在榻上哭得可怜,就答应让她去牢里看姜莺,平白惹来猜忌,真是得不偿失。 可真是该罚。 他心里在想今夜该如何惩罚她,嘴上却只是笑道:“我给嫂嫂带了蜀地的云酥糖,嫂嫂尝尝。” 姜窈摇头,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自己是与虎谋皮,必定不得善终,更不敢吃他的糖了。 前有为掐着脖子灌药的事,后有姜莺在狱中暴亡,她看着晶莹剔透的蜜糖,心里却有些犯怵。 “嫂嫂怎么对我如此防备?嫂嫂对我不放心,不如将这糖直接扔了罢。” 姜窈是遇过饥荒,挨过饿的。 成宁四年,江东遇上霜灾,颗粒无收,京城缺粮。 能逃荒的都出城逃荒了,她师父年纪大,跑不动了,她就留在寺中陪着师父。 为了让师父吃上一口饭,她几乎走遍了长安城所有的高门大户,头都磕破了皮,才讨来一碗粥。 那时候她还和师父开玩笑,说要是她饿死了,就用她的肉煮粥吃,说不定能让寺中剩下的僧尼熬过灾年。 这么多年来,她从不浪费粮食。 糖这种东西,在这些年战乱时对她而言也是种稀罕物。 让她扔掉,她又不舍得,只好悻悻收下。 夜晚的凉意沁入肌骨,姜窈受了些寒,太阳穴又开始一阵阵钝痛。 她嫌汤药苦涩,还加了人血,悄悄停了几日的药,没想到不过几天就犯病了。 裴涉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不喝药?” “我不想喝了,生死皆是命数,强求不得。你也不必再为我取血。” 她仿佛一直如此淡漠,十几岁的时候,在罔极寺和师父相依为命。 寺中每日香客不断,所求无非功名、子嗣、长命百岁。 她听倦了,什么都不想求了。 挨过饿,吃过苦,富贵也享过,皇后也做过,等侄儿入了学,她也就没什么牵挂了,还吃这劳什子药做什么。 一辈子都是为别人活的,为了父母兄长,为了夫君,为了百姓,总归不是为了自己。 “嫂嫂怎么了,为何今日心存怨气?” “姜莺一死,且不说天下人如何议论,我这个做姐姐的,能高兴到哪里去?” 裴涉微怔,有片刻的不解。 皇兄死的时候,他可是极快慰的。 “嫂嫂怨我?我刚从益州回来,嫂嫂不问我平安,反而质问起我来。” 姜窈按着太阳穴,微微喘息,才偷偷停了几日药,身子就衰弱到这个地步,难不成以后都离不了他了。 “张嘴。” 姜窈听见他这句话,尚未反应过来,唇瓣便被人堵住。 又是那股熟悉的血腥气。 他惩罚似的寻到她的软舌,咬了一口。 姜窈吃痛,挣扎起来。 裴涉将她牢牢按在怀里。 他瞥见排水的御沟里残存着黑色的药汁。 原来嫂嫂将药倒掉了。 嫂嫂惯会逞强,得让她再没力气逞强,软软地伏在他怀里才好。 嫂嫂二十有二了,心思却单纯,白纸一般,正好能盛下他满心的恶念。 十几岁时觊觎皇嫂,只是见不得世间有这般干净的人,心存歹念,想拉她入深渊。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去比较,为何她会念着皇兄那样懦弱无能的人,对他却处处提防。 占了她的身,却未能占了的她的心。 裴涉松开她时,她才注意到他左手上缠着纱布。 方才的种种猜忌瞬间被打断,她问道:“你受伤了?” “是为嫂嫂取血时割伤的。” 伤口的确是为她取血时割的,只是下手刻意重了几分,不然怎么能叫她注意到呢? 他的话可戳中姜窈的软肋,她愧疚不已,“我,我给你上药。” 裴涉轻笑,“嫂嫂不请我进去吗?” 姜窈忙侧身让开,“快进来。” 一进内殿,姜窈就翻箱倒柜去找伤药,在箱底找到了一只白瓷瓶,是她用剩下的伤药。 她握着小小的瓷瓶,拔下瓶塞,嗅了嗅。 裴涉坐在屏风外的矮榻上,身影映在那扇描金山水屏风上。 姜窈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霎,才绕过屏风走出去。 另一边,裴涉右手在几案上轻叩,与她步子的节奏一致,轻微的叩击声被雨水掩埋。 姜窈行至他面前,俯下身,小心地解开他手上纱布。 伤口略深,皮肉几乎外翻,血已经止住。 姜窈心软,这时候再也不忍心责怪他,专注地给他上药,一手握着药瓶,一手捧着他盘踞着伤疤的手。 她爱胡思乱想,不禁将他的手和自己的手对比起来。 她也干过烧火做饭、挑水洗衣的粗活,可手上也只有关节处留了些茧子。 他的手指节修长,青筋清晰可见,大小伤疤遍布,都是沙场上留下的。 他割手取血,自己却将药全倒了。 姜窈低着头,垂下的发梢扫过他掌心,白净的脸在灯下如玉一般。 她这几日没好好吃药,腰又瘦了些,单薄得可怜。 他指尖微动,姜窈以为他是疼了,在他伤口处吹了几下,“我给你吹吹。” 可他是觉得痒,不是伤口痒,而是心痒。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猜忌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袖弩 “嫂嫂,我离开长安多日,不曾与嫂嫂……” 裴涉贴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 姜窈听到最后,双颊漫上红潮。 她捏紧药瓶,垂下头去,长睫轻颤。 捡来的那只猫儿本来窝在榻边睡觉,被他们的声音吵醒,舔了舔爪子,伸了个懒腰。 姜窈唤它过来,猫儿嗅到裴涉的气息,立即警觉起来,飞快地从半开的窗牖中钻了出去。 这下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雨声淅淅沥沥,敲打檐上青瓦,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 姜窈想问要何时才能还清她欠下的债,可又不敢问,心里想了许多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她这几日偷偷停了药,瞧着虚弱许多,身上也乏力,疲于应付,只好旁敲侧击:“二郎年岁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 她不是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之人,天生就没那颗七窍玲珑心,想了许久,一开口,意图就暴露出来。 裴涉也不意外,低笑一声,“不如嫂嫂做我的王妃,倒也省去诸多麻烦事。” 姜窈着实吓了一跳,一时没拿稳,瓷瓶从手里掉落,“二郎,慎言!” 裴涉接住瓷瓶,他还只说了一半,嫂嫂就吓成这样。 做他的王妃有什么意思,做他的皇后才好。 至于生儿育女,绵延子嗣,他一个寡情之人,也没什么兴致。 但嫂嫂腹中必须要有他们二人的孩子,她心肠软,若是有了孩子,就会乖乖待在他身边。 姜窈无所适从,弯腰去够他手里药瓶。 他垂眸望着她,眼中野心昭昭。 她指尖碰到瓷瓶的刹那,裴涉扣住她的腕子,唤了声“嫂嫂”。 姜窈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红着脸问道:“你……不是受伤了?” “嫂嫂,我伤的是手。” 他扯过姜窈的手,指腹在她手心逡巡。 姜窈常年提笔写字,指节处结着一层薄茧,他不疾不徐地一处处摩挲,仿佛要将她身上每一寸地方都熟记。 为了等待时机,他蛰伏多年,虽与皇嫂见过几面,却只知她样貌,知她厚重反复的朱红色冠服,不知她衣衫尽褪的样子,不知她情动时的勾人模样。 这些都得百倍千倍补偿回来才行。 外面下着雨,猫儿躲在窗下,团成球接着睡觉。 不多时,窗缝中飘荡出一丝轻声的斥责,“二郎,你,莫要……胡闹。” 猫儿又被惊醒,慵懒地从地上爬起来,可庑廊外雨势不小,它也精明,知道不能出去,于是又缩回了窗下。 这场阴雨将天色压得暗沉,看不出时辰。 时间过得极为缓慢,不知过了多久,无力的娇啼声再次传出,“二郎,我、我实在是困倦,且放我一回罢。” 猫儿知趣地挪到了拐角处趴下,才安心睡下。 —— 禁苑 骤雨初歇,云层中透出一线日光,像是将天撕开了个口子。 今日起身后,她直接来了禁苑。 昨日裴涉同她说,明日他在禁苑等她。 那时候姜窈累得不行,迷迷糊糊听他这么说,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掌心还灼烧似的疼,她已经仔仔细细涂了药。 禁苑中树木繁多,四季常青,秋日里也一片苍翠。 裴涉正在练箭,手中弓如满月,日光在他侧脸上染上一层浅淡的金光,驱尽了眉目间寒意。 临近正午,日头渐盛,有些刺眼,姜窈抬手遮了遮。 她踩在荒芜的衰草丛中,柳色石榴裙掠过低矮浅草,沾上了残留的露水。 裴涉放出手中羽箭,放下玄铁弓,捡起放在树下的袖弩交给姜窈。 姜窈犹疑着接过,“这是……” “袖弩。” “二郎有心了。” 姜窈出身将门,却因为自幼身子不好被拘在深宅大院里,没碰过弓马,摆弄时一不小心射出一支短箭,扎在了不远处的柏树上。 “嫂嫂,我教你。”裴涉握住她的手,顺势一带,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姜窈恍惚片刻,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对准靶心。 这只袖弩做工精巧,用的是上等的沉香木,衔接处浇了铸铁,连上面镌刻的纹样都是她喜欢的凤尾兰,最末端刻着一个“窈”字,显然是费了许多心思的。 她心里更内疚了,他领兵在外,还趁闲暇时做了这只袖弩。 可她却一直猜疑他。 她有时候心软的过头,只要别人对她有一份真心,就将什么新仇旧怨全忘了,恨不能剖出真心以待。 裴涉亦看出了皇嫂的猜疑,但他此时还游刃有余,自信有这个本事拿捏她。 皇嫂大抵一辈子也不会发现与她同榻多日的人是害死她夫君的凶手。 “嫂嫂会骑马吗?过几日秋猎我带你骑马。” 姜窈摇头,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长安郊外的罔极寺,根本用不着骑马。 比罔极寺更远的地方,她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涉足。 江山辽阔,但留给她的栖身之地只有窄小的慈宁宫。 若细算起来,皇宫里人心险恶,不得片刻喘息,不能算得上家,姜家已没有她的亲人,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自己都未发现,其实她心里孤独得很,渴望真心如同久居暗室之人期许光明。 裴涉岂会不知嫂嫂心中所想,他天生寡情,但长于伪装,这么多年官场浮沉,哄骗人心的把戏烂熟于心。 “无妨,我教你。”他低头,说话时灼热的气息拂过姜窈耳后。 —— 这次秋猎与往年不同,刚出国丧,太子重病,帝位空悬,裴涉根基深厚,自然临朝摄政,成了摄政王。 先帝子嗣稀少,只有裴煦这一个儿子,他又重病在床,不能到场,故而秋猎显得冷清了些。 姜窈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本不打算去浮翠山猎场。 姜誉和林玉珠要来,她便也跟着来了。 山间阴冷,她第一日都未出行宫,第二日太阳高照才出来走走。 自行宫出来,没走多远,她在小径上遇见了岑晏。 岑晏未着官袍,穿了一身靛蓝骑装,面容清隽,如清风朗月,遥遥向她一揖。 他去年春闱进士及第,今年年初被成宁帝从翰林院编修擢升为中书舍人。 姜窈抿唇笑了笑,“岑舍人。” “听闻太后娘娘凤体违和,现下可好些了?” 姜窈心虚,以纨扇半掩着面,道:“劳岑舍人挂怀,已经好了。” 哪有什么凤体违和,她分明是被裴涉折腾得快散了架。 可裴涉总能寻到由头,让她挑不出错处。 岑晏视线划过她雪白的脖颈,只飘忽看了一眼,觉得有违礼法,又垂下眼帘,“山中蚊虫多,娘娘仔细些,莫叫蚊虫咬了。” 姜窈颈侧还有尚未消退的红痕,岑晏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像是被扎了眼一样移开了目光。 他虽已二十三岁了,可出身高门,祖上是随高祖平定天下的功臣,一路顺风顺水,没滋长出什么害人的心思,光明磊落,断然想不到她脖子上的红斑是和小叔子行欢留下的吻痕。 姜窈仁慈宽厚,体恤百姓,当年为劝成宁帝守城在宣政殿前长跪的事长安城无人不知。 他和姜窈幼时相识,后来姜窈在罔极寺修行,他也经常去探望。 但他是个守礼的君子,不敢有违男女之防,每次去看她,也只是远远瞧上一眼就心满意足。 他原是想等着姜窈大哥从边关回来就求亲的,谁知那年姜窈的长兄大捷归来,受封宁国公,姜窈奉诏入宫,做了皇后,断了他所有的痴念。 这么多年过去,他不敢奢求姜窈的垂青,只要能远远看着她安好就足够了。 姜窈一怔,拢了拢衣领,点点头,“多、多谢岑舍人提醒。” 琉璃石铺就的小径尽头,裴涉看着他的皇嫂和故人相谈甚欢。 烈日之下,眼底的杀意翻涌。 他背上挎着玄铁弓,手中还提着一只猎到的兔子。 皇嫂慈悲,他特地好心地留了这兔子的命。 他们隔得远,姜窈并未发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裴涉提着兔子脖颈的手稍一用力,那兔子脆嫩的脖颈就断开了,地上洒了一摊血迹。 兔子连挣扎都未来及,就没了生气,四只腿耷拉下去。 他的皇嫂,还真是招人惦记。 以后他可得小心些,不能让别人把她拐跑了。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 几步之遥时,才开口喊了声“嫂嫂”。 姜窈呼吸都凝滞了一瞬,转头看去。 小叔子正站在树荫下,笑着望向她。 那笑意叫她寒意透骨,如同利刃抵在脖子上。 “嫂嫂,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本王带你去猎场。” 姜窈踌躇片刻,向他走去。 走出几步,有回首对岑晏道:“岑舍人,吾先行一步。” 两人沿着山路下了山,一前一后走着。 裴涉先开口问道:“嫂嫂与他相熟?” 姜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没,没有,泛泛之交罢了。” 裴涉生性多疑,自然不会相信。 这岑晏,与他的皇嫂算的上是青梅竹马,怎么能是泛泛之交呢? 皇嫂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都学会扯谎诓骗他了。 但他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并不想咄咄逼问。 犯了错,略施惩戒便好。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袖弩 免费阅读.[.aishu55.cc] 行宫 两人到了马场,风吹草低,一望无垠,浅金色日轮遥挂山际。 青山连绵,浮云穿行,衬得人影渺小。 姜窈一眼相中了一匹白色的马驹。 马驹还未完全长大,眼神温顺,载她正合适。 五岁生辰时,母亲答应给她买一匹小马驹,她盼了许久,马驹没盼来,母亲就过世了。 她正要去牵缰绳,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 “嫂嫂不会骑马,若是摔伤了该如何是好?” 姜窈也犹豫了一刻,她确实不会骑马。若是太后从马上掉下去摔伤,这消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我教你,嫂嫂。” 姜窈惊呼一声,人已被他抱到马上。 不知是不是他有意为之,这马跑得极快,姜窈根本稳不住身形,只能紧紧依附着他。 姜窈头上挽了个单螺髻,用一根嵌银蝶珠钗固定住。 珠钗上的穗子拍打在他胸口。 开始她还有些害怕,这样危险的事,她从前是绝不敢做的。 年幼时是体弱多病,母亲不许她练习骑射,长大后又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如履薄冰,更不敢肆意而为。 她以为这一生都会如此,四方宫城就是她的天地,薄暮时天上掠过的归雁就是她能瞧见的最远的东西。 扛着礼法、忠义、仁孝的枷锁,一直熬到油尽灯枯。 她偷偷抬头,身后的裴涉迎着烈日,瞳色如金,笑意若有若无。 她只比他年长一岁多,却好似行将就木,死气沉沉,眼中总是弥漫着一种颓朽的黯淡颜色。 收回视线时,她一不留神,险些从马背上跌下。 裴涉在她腿上怕了拍,“嫂嫂,腿夹紧些。” 姜窈身子忽然僵住,动作僵硬地夹紧了马腹。 微风从山野间穿过,划过她脸颊,才将她面上红云吹散。 “嫂嫂未曾学过骑马?”他打量着姜窈盘的一丝不苟的乌发,银钗上珠穗晃荡,凝着细碎的光。 “我娘不让我学。”姜窈语气有些低落。 因她体弱,母亲不让她学骑射,哥哥跟着父亲学骑马射箭的时候,她只能在旁边看着。 姜窈不经意一撇,草丛里盘着一只花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二郎,那里……有蛇。” 那只蛇眼看就要咬住兔子的脖颈。 “罢了,蛇吃兔子,乃是天性,万物有常,不可违背。” “什么常理不常理的,皇嫂想就那便救。”裴涉取下背上的玄铁弓,羽箭搭在弦上。 姜窈神色蓦然明亮起来,摸了摸弓弦,“我能试试吗?” 裴涉笑道:“我的弓皇嫂拉不开。” 姜窈“嗯”了一声,垂下眼帘。 裴涉摘下右手拇指上的骨韘,套在她拇指处。 因着尺寸不合适,姜窈要小心翼翼才不至于让那枚扳指从指尖滑落。 他握住姜窈的手,慢慢收紧五指,助她拉开了弓。 姜窈没费多大力气,羽箭已破空射出去,将那只蛇钉死在了树干上。 兔子闻声慌乱逃窜,跑进树林中,不见踪影。 姜窈舒了一口气,唇边漾开一抹笑意,素丽的面容也因此明艳许多,光华灼灼。 旷野无人,裴涉环住她的腰,纵马前行。 浮翠山中有一处裂缝,仿佛仙人举斧劈开,裂隙间有溪水流淌过,崖壁上布满碧绿青苔。 姜窈道:“不能再走远了。” “为何?有我在,嫂嫂不必害怕。” 姜窈除了祭祀,连城门都不出,浮翠山的景象对她而言已如梦境,不敢奢望山外的景象。 “不必了,咱们快些回去罢,秋猎戌时必须回营,别坏了规矩。” “嫂嫂真不想出去?” 姜窈不言,杏眼中光芒消散。 裴涉抱紧她的腰,策马冲出深山罅隙。 临近傍晚,暮云低垂,霞光赤红,如火烧连天,光照千里。 视野倏然开阔起来,几股山泉水汇成清溪,草木被夕阳染红。 姜窈一回首,长安城已在身后,罔极寺也已在身后。 一路逐落日而行,晚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姜窈在马背上坐了小半日,身子疲乏,不知不觉倚在他怀里睡着了。 裴涉低头,她脖颈上还有几处泛着红,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有些可怜。 皇嫂像只猫儿似的,软绵绵靠在他怀里。 他花了这么多心思,才让她渐渐卸下几分防备,少了几分疏离。 但这还远远不够。 就算是养一只云雀,也不会只满足于让它吃下自己喂食的黍米,要将它捏在掌中把玩,听见鸟儿清脆啼鸣声,就算是打开金丝笼,它也不会振翅飞走。 如此,才能稍稍满足。 “嫂嫂,你看。”裴涉勒住缰绳,停下马,叫醒她。 霞光夺目,姜窈慢慢睁开眼,适应了光亮。 落日半沉,远山红尽,一行归雁自山尖飞过。 皇宫里金砖碧瓦,朱漆红墙,万人簇拥之下,实则孤独至极。 此刻两人一马,她却极为荒唐地寻到了一丝安全感。 回去的路上,姜窈渐渐发觉,腿根似乎被擦破了皮,正在隐隐发疼。 疼痛感并不明显,她想了想,没开口。 裴涉察觉她的异常,问道:“嫂嫂,怎么了?” 姜窈不自觉地夹紧了腿,搪塞道:“没事。” 裴涉了然,伸手去摸她裙摆,“我瞧瞧。” “别——”姜窈制止他,这荒郊野外,光天化日的,怎么好做这种事。 —— 夜色朦胧,星光满天。 一到行宫里,裴涉就迫不及待地要掀开她裙摆去看她伤处。 她细皮嫩肉,没骑过马,半天下来,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 她忍了一路,就是不想叫他发现,奈何他只瞧她神色便知内情。 姜窈坐在榻上,两条腿被他捉住。 她羞恼得仰着脖颈,唇瓣还微微红肿着,微张的细缝中时而流出恼怒的吟泣声。 裴涉半跪在地上,抬头对她道:“我看看嫂嫂的伤。” 姜窈恼得眼尾发红,泪珠子快要掉下来,“不碍事的。” 伤口擦破了皮,火烧似的疼,可她就是不想像只待宰羔羊似的任他为所欲为。 这伤处在腿根,极为隐秘,怎么能任他看。 她一时气恼,腿上使了劲,想从他手中逃脱。 门外夜色中,岑晏踏月而来。 他怀里揣着一盒驱蚊虫的紫草膏,国公夫人久病在床,他也略懂些医术。 正欲叩门,忽听得里头响起一道极细的娇吟声。 “皮都擦破了,嫂嫂还说无事。”裴涉放下被他撩开的裙摆。 脚踏旁凌乱堆着她的鞋袜、亵裤,她脚踝上被他攥出了指痕。 只因她挣扎得厉害,裴涉手下力道便也多用了几分。 她皮子嫩,这点红痕显得触目惊心。 裴涉没只松开了一瞬,她被抬起的左腿刚要放下时,他蓦地擒住她小腿。 姜窈没料到,喘息间漏出一声娇啼,尾音上扬,“呜,不要……” 门外,岑晏站在廊下,心脏仿佛被插了一刀。 他听见了姜窈的声音,还听见那人唤她“嫂嫂”。 愣了一会儿,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那盒紫草膏。 山中多蚊虫,前几日他就买来紫草、白芷,研磨晾晒,昨日才制成了两盒紫草膏,满心欢喜地来送给她,本想着她脖颈上红痕是蚊虫叮咬所致,他这紫草膏恰好能派上用场。 他不敢相信,姜窈在他这里是世间无二的好女子。 叔嫂通奸这样的丑事,断然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一定是裴涉胁迫她。 他手抖得厉害,松木圆盒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房中人听见。 姜窈难能分出神来仔细分辨声音,眼里存着泪,“二郎,外面……有人。” “嫂嫂听错了,许是猫儿在玩闹。”裴涉手掌往上,在她膝盖上摩挲几下,背对着烛火,凤眸隐没在昏暗中,闪过一丝阴毒。 策马归来时,他就远远瞧见岑晏的影子。 果然是来找他嫂嫂的。 深更半夜,来寻他嫂嫂,必定没安好心。 姜窈推他肩膀,他也无动于衷,直到将渗出的血丝舔了个干净,才舔了舔唇,抬头望向她。 他是单膝跪在地上,姜窈后仰着身子,漫过她起伏的胸口,那张带着艳色的匀净小脸落入他眼眸中。 “嫂嫂,好些了吗?”他瞥了眼房门,岑晏还未走。 今日嫂嫂可是为着岑晏诓骗了他。 他心底仿佛烧起一把火,火舌炙烤着,将他的伪装焚烧殆尽, “嫂嫂,别动。” 姜窈没应答,只见他从袖中摸索出一枚金铃铛,铃铛连着一根细细的金链。金铃铛镂刻着凤尾兰的花纹,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她没见过这样式的铃铛,想要躲开,可裴涉跟着她一起往床里边挪去。 “你,你做什么?”她惊愕地睁大眼,眼眶中泪花溢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滴在身下锦被上,“我腿上有伤。” 今夜月色好,岑晏只觉这光亮照出他的狼狈。 他怨恨自己无能,想冲进去,可到了门口又止住脚步。 猫儿从屋檐上跳下来,冲他叫了几声。 紫草膏洒了一地,他俯身用衣袖擦干净,捡起木盒揣进怀里。 若是姜窈知道夜里有人来过,以她的性子,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不想让她疑心,更不想让她难过。 她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得不委身于裴涉。 他转身,一步步走下石阶,形容狼狈。 刚下了石阶,又闻一声带着喘息的哭声。 声音极尽娇柔,入了他的耳,却无异于剜心利刃。 他握紧拳头,快步离开。 夜深,层云遮月。 帐中人影交缠,金铃铛坠地。 姜窈脸红透了,轻喘时带着哭腔,杏眼雾气氤氲似含情,模样极惹人怜。 “裴涉,你……”她有些恼了,直接连名带姓喊他。 后半句话未脱口,红肿的唇瓣再次被他堵住。 “嫂嫂不喜欢这金铃,莫不是想要别的?” 姜窈气极,哭声里带了鼻音,无力地抬起腿去踹他,可半空中便被他屈膝压制住。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行宫 免费阅读.[.aishu55.cc] 书信 “我没有。”姜窈柳眉微弯,双目含泪瞪着他。 裴涉拨开黏在她颈侧的几缕头发,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玉颈上,“嫂嫂真不想要?” 姜窈腿软,挣不开,五指握紧去捶打他,“真不要,你,你放开我。” 她云鬓散开,青丝如瀑,压在身下,长睫被泪水打湿,眼角又凝了一颗泪珠儿,欲坠不坠,半张开的樱桃小口里,贝齿和湿润嫩红的软和依稀可见。 越是见她挣扎,裴涉越是不想放过她,俯身逼近,“嫂嫂今日私下里与岑晏相见,是因何缘故?” 他本应伪装得更好一点,点到即止。 可嫂嫂温软的身子就在他身下,一伸手就能扯开她腰衿,低头就能尝到她软桃似的唇瓣。 她身上绸衣从肩头滑下,赤色肚兜外一片肌肤更胜霜雪,一截蛮腰浑似细柳,两弯黛眉如同柳叶。 身下软玉似的人儿还在强撑着力气捶他胸口,他却浑然不觉,只想更狠一点。 倘若她乖顺些也就罢了,她偏偏是个倔强的性子,竟然为了旧情人扯谎骗他。 纵使他耐性再好,也忍不住略施惩戒,好让嫂嫂长些记性。 姜窈一扭头就瞧见那枚掉在地上的金铃铛,哭腔更浓,“没,没什么缘故,不过是凑巧遇见了,攀谈几句。” “嫂嫂说的,可是实话?”裴涉埋首,在她颈侧上轻轻一咬。 姜窈霎时间弓起身子,五指分开,紧紧抓着他肩头,“呜……是实话。” “嫂嫂与他有过婚约,怎么今日骗我说是泛泛之交呢?”他威胁似的不断往下,逼得他嫂嫂泪眼朦胧。 姜窈怕他再往下咬下去,抹泪也顾不上,解释道:“都是,都是陈年往事了,婚约早就不作数了。” 他却没打算这么轻易饶了她,勾唇笑道:“既然如此,嫂嫂何必编谎话骗我?嫂嫂心里,我就那般心胸狭窄之人?” “不是的,不是,”姜窈小声啜泣,泪水连成线,扑簌簌从颊侧坠落,“你先放开我。” 他怎么会放过可怜的嫂嫂呢? 嫂嫂不了解他,他阴险狡诈,生性恶劣,最喜欢出尔反尔。 —— 旭日升起,旌旗猎猎,猎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边上好些小娘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哪家的郎君生得俊俏,哪家郎君勇猛威武。 姜窈抱着猫儿来了猎场上,青泥劝她穿得鲜亮些,挑来挑去,她还是穿了件绛紫色绸裙,特意将领口拢得紧紧的。 北边临着山脚搭建了一处九尺高台,猎场中景色可尽入眼底。 姜窈在太后的位子上坐下,虞太妃就问道:“娘娘从哪寻来只野猫?” “路上捡的,”姜窈紧紧抱着猫,“我抱着它,不会伤人。” “猫这东西,到底是畜牲,不通人性,来秋猎的都是宗室、世家子弟,万一猫儿跟当年一样,发了狂,伤了人,娘娘能担待得起吗?” 姜窈把猫儿递给青泥,“妹妹不放心,我命人将猫儿送回去就是了。” 虞太妃身着赤红金泥簇蝶留仙裙,臂挽五彩披帛,容色艳丽,细长眸子却极尽刻薄,“姐姐别生气,妾身也是好心提醒姐姐,毕竟这些贵胄子弟没妾身这么好的脾气,腹中的孩儿都被娘娘害死了,也没怪罪娘娘。” 姜窈冷冷道:“当年的事,与我究竟有没有关系,妹妹心里清楚。” 虞太妃看向姜窈,面色不悦,“姐姐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妾身能用腹中孩儿的性命去陷害你吗?当年妾身可曾说过一句怪罪娘娘的话?” “弥弥!” 林玉珠跟着姜誉到了猎场,她看不见周围情况,心里害怕,只想着来找姜窈。 姜窈起身,“我家长嫂有事叫我,我先走一步。” 姜窈走远后,虞太妃朝她背影啐了一口,“呸,一个病鬼,一个瞎子,在这跟我拿什么架子。” —— 姜窈不喜欢看狩猎,午后又躲回行宫里。 风定人闲,白云翻卷,小窗半开。 她翻出几张笺纸,提笔勾勾写写。 花笺是三年前她刚入宫时闲来无事用合欢花做的,已然陈旧。 不一会儿,纸上已密密麻麻写着许多人的名字。 难得碰上秋猎这样的时机,长安权贵悉数到场,想托人给姜誉找个教书先生要容易些,她将素日里有些交情的人都写在了纸上。 她本来是想着先去求虞妃,她父亲是国子祭酒,定然帮得上忙,可是虞太妃与她积怨已久,难能答应此事。 姜家都是武将,与文臣结交甚少,除了虞妃,姜窈也没几个相识的文官家眷。 与其挤破头进国子监,在科考上占些便宜,不如请个教书先生,让姜誉勤学苦读,凭本事考取功名。 青泥看着姜窈在纸上圈出岑晏二字,却又用笔墨抹掉,“娘娘,岑舍人二十多岁进士及第,学识自然是不用说的。” 姜窈怀里抱着猫,轻轻捋着猫儿身上软乎乎的猫,“请他为誉儿传授课业自然是合适的,只是我曾经与他有过婚约,不好再同他有什么瓜葛,平白落人口舌。” 青泥:“娘娘何必操这么多心,您这几日不好好吃药,人都瘦了一圈儿,奴婢瞧着心疼。” 姜窈轻叹:“不操完这些心,我也闭不上眼。这些年,为着没影的事,宫里头死了多少人,宫墙里的冤鬼比牢狱里只多不少,我不敢不小心。” “好不容易熬到战事平息,好日子就在前头,娘娘怎么总说这种话?” “我给他写一封书信,托他替姜誉寻一名先生,明日你将信送给他。他与我大哥也有些交情,请他帮这个忙不算逾矩。”她犹豫一会儿,摇头道:“罢了,我自己去罢,这是给誉儿请的开蒙师父,不能出差错,我亲自去同他说。” “今夜你先去知会他一声,就说明日亥时,我在半山处抚云亭等他。”姜窈取来几张宣纸,盖住那封信,用镇纸压住。 山间风大,又临近夜晚,一阵风从半开的支摘窗中吹进来,吹得纸页乱响。 青泥抱着香筥,揭开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的炉盖,舀了几勺香料,焚上安神香。 渺渺香雾从镂空的牡丹纹缝隙中飘出,青泥扶起跪坐在席上整理纸页的姜窈,“娘娘昨夜晚归,今夜早些歇下吧。” 姜窈忽而问道:“这安神香的味道怎么和往日不大一样?” 青泥鼻子一动,嗅了嗅,没觉察出什么,“娘娘鼻子灵,奴婢都没闻出来。” 姜窈揉了揉太阳穴,“许是我多心了。” “我不用伺候,你去跟岑舍人说一声。” 青泥出去后,姜窈到廊下站了会儿,她在屋里闷了一天,这会才出来透透气。 檐角下挂着铜铃,晚风一拂,叮当作响,檐牙捧月,清辉澹澹。 微凉夜风吹得人清醒,怀中的猫儿却极为不安,不停的用爪子扒拉姜窈的胳膊,她放下猫儿,转身一看—— 四五条长着红色斑纹的毒蛇正缓缓从门缝里爬出来。 姜窈长这么大,极少见过蛇,连忙抱起猫儿往外跑,她体弱跑不快,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她边跑边想,该去找谁呢? 没有看路,跑着跑着突然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抬头见是裴涉,她抓住他衣袖,眼泪汪汪,“二郎,有蛇”。 “嫂嫂莫慌,我随嫂嫂去看看。”他看了眼姜窈紧攥着他袖子的手,眸中笑意融在斜阳金辉中。 再回到姜窈的住处,已有十几条毒蛇从门内爬出来,姜窈下意识的躲在裴涉身后。 “嫂嫂站在我身后,不要动。” 毒蛇长的实在吓人,黑夜中眼睛发光,朝他们吐着蛇信子。 姜窈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她听见刀出鞘的声音。 很快,蛇头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裴涉收刀,转身看姜窈,“嫂嫂,没事了。” 姜窈一睁眼,就见地上乱七八糟遍布着许多蛇头和扭曲的蛇身子。 她没见过这景象,抓住裴涉的手,跟着他快步走回屋内。 裴涉在门前停步,“嫂嫂站在门外等我。” 片刻后,裴涉出门唤她。 “好了,嫂嫂,随我进来罢。” “啊——”姜窈看见那些尚存气息的蛇头,叫出了声。 裴涉看着嫂嫂慌乱中抓住他腰间革带,低声道:“嫂嫂”。 姜窈松开了他的腰带,“对不住。” “嫂嫂,今夜先去我那里睡吧,这里脏了,让人先收拾收拾。” 姜窈魂都快吓没了,哪里还顾得上左思右想,点头应是。 裴涉却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声音冷了下来,“嫂嫂在纸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算算这两月的账罢了。” 姜窈打岔,“这几日秋猎,又要花费不少银子,我私下里算算,心里也有个数。” “嫂嫂操这心做什么?银子也不是靠你一人精打细算省出来的。皇兄生前不节俭吗?国库为何空虚?” 裴渊生前的确节俭,战事最吃紧的时候,他一年到头穿的都是旧衣,破了的地方姜窈就趁夜里闲下来给他缝缝补补。 如此坚持了两三年,姜窈的眼睛都快熬坏了。 她有时候也不想去做什么六宫表率,垂范天下,但宫门一入,诸多礼仪规矩往身上一套,许多事就由不得她了。 大抵这辈子都出不了宫城了,天边云雀尚能穿云而过,但她已经不记得东西市,柳云河、樊楼是什么景象了。 裴涉继续问她,“嫂嫂,青泥呢?” 青泥是去给岑晏送信的,姜窈岂敢让他知道,只得继续编谎话,“我让她去给猫儿找些吃食。” 她不想事事求他。 既知道是与虎谋皮,若还是事事仰仗他,那她就是蠢实心了。 “嫂嫂有事瞒着我?” “二郎说笑了,我心中若有事,怎么瞒得过你。”姜窈不太会说谎,说谎时低着头,眼神躲闪,飘忽不定。 裴涉轻笑,替她理好衣衫,转身去查看熏炉,“香料里被人加了引蛇草的粉末,我会派人去查。” “不必查了,查来查去都是宫里的人,闹得脸上不好看,伤了和气。”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书信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旧交 夜风入内,案上那一沓纸被吹开一角。 房内昏黑,但裴涉依旧瞧见了那纸上赫然写着岑晏的名字。 他放下熏炉的盖子,咣啷一声,镀金的炉盖与熏炉扣得严丝合缝。 月光洇过窗纱,洒在他阴冷的眼眸中,寒意彻骨。 “走吧,嫂嫂。” 这声音阴恻恻的,姜窈心头微颤。 单听声音,犹如朝她招手的恶鬼。 眼帘一抬,却见他唇角扬起一抹笑。 她耸起的肩膀沉沉坠下,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蛇的血迹,跟着他一起走出门。 裴涉不避讳那些血迹,姜窈走的慢,便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刻意放缓了步伐,离她不远不近,踩着蛇血和蛇尸慢慢走着。 夜空中几点星子点缀,夜色暗沉,刀刃上反射着微弱的光,蛇血还没擦干,啪嗒啪嗒滴在砖石地上。 两人的脚步声交杂着。 姜窈望着他背影,在一路弥漫的蛇血腥气中寻摸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就像是,五六岁时的夏日,从厨房偷来一碟冰糖梅子,躲在自己的床帐中吃干净。 姜窈怕衣裙染上蛇血,走得极慢,踮着脚绕来绕去。 裴涉听见身后环佩簪钗叮当响。 收刀入鞘,挂在腰间,转手朝她张开手臂,“嫂嫂,地上脏,我抱你。” 姜窈提着裙摆走向他,她有事瞒着他,自然心虚,乖巧地环住他脖颈。 他们二人住处离得很近,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巧合。 裴涉带来的两只白虎正在享用捕获的几头母鹿,那几只鹿皮毛被撕裂,肚腹被咬开。 姜窈移开眼,步履间,他佩刀刀柄恰抵在她后腰,时不时硌她一下。 殿门关闭,灯烛亮起。 姜窈抽出自己的帕子,看向他收回刀鞘中的雁翅刀,“脏了。” “蛇血有毒,嫂嫂别碰。”裴涉自己抽出刀,扯了块布擦拭蛇血。 姜窈畏惧他,许多时候又不得不承他的情,心绪逐渐驳杂,自己都辨不清。 她捏着帕子,指尖虚虚搭上裴涉戴着骨韘的拇指,“沾血了。” 骨扳指上只沾了几点蛇血,血迹化为暗红。 裴涉摘下骨韘,放在她手中绢帕上,指尖擦过她柔软掌心。 他们一个心虚,一个心知肚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好意。 姜窈垂着头用帕子包裹住骨韘,里里外外擦干净。 她悄悄打量他,刚及冠的青年,做事却很是牢靠,可她就是不敢事事仰赖他。 她在惧怕什么?是怕他阴险狠毒,还是怕自己泥足深陷。 今日她未戴香囊,也没熏香,殿内除了轻微的血腥气,只能闻见裴涉衣袖间沉檀香。 他擦去刀刃上暗红血迹,收回刀鞘,给姜窈一只碧玉药瓶。 “这是军中常用的金疮药,药效极好,嫂嫂可以涂在伤处。” 那晚被他舔舐伤处的记忆蓦地被唤起,她往后退了两步,“我,我自己来。” 姜窈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步步紧逼,“嫂嫂,怎么如此见外?我与嫂嫂还不够相熟吗?” 姜窈声若蚊蚋,“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涉一步步靠近,将她逼至墙边的香案前,她后腰撞上了香案边缘,桌案一晃,端正摆放在正中央的香炉歪倒,焚过的香灰倾洒出来。 裴涉的私宅里从不供神明,此处是数十年前兴建的行宫,因皇室笃信佛法,殿宇内都陈设供桌香炉、佛龛壁画。 碰翻了香炉,姜窈阖上双眸,暗暗祈求,万望神明不要降罪。 裴涉身形高大,烛光被他完全挡住,将嫂嫂堵在了逼仄黑暗中,“嫂嫂,近日可是遇着了什么难处?” 姜窈被他抱上了香案,“哪里有什么难处?我一切都好。” “是么?嫂嫂这么说,我便不问了。” 姜窈往后一靠,整个后背贴在了身后佛龛上。 “二郎,我……硌得慌。” 背后是冷冰冰的神像,身前抵着滚烫灼热的恶鬼。 佛龛中神像仍旧慈眉善目,身前人目光里却满是浓重欲.望。 自十岁入佛门到现在,她日日佛前跪坐诵经,不曾有一日荒废,至今已是十二年,可这十二年的勤勉,在今夜毁于一旦。 佛前贪欢,叔嫂偷情,原本模糊的负罪感此时愈发沉重,压在她心头。 身前那人虎狼一般,贪恋着她口中香软,勾着她湿滑软舌,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她胸腔中空气快要耗尽。 迷乱中直接拂落了身侧歪倒的香炉,声响不小,敲打在她耳畔,显得又近又远。 裴涉指腹碾过她肿胀的唇瓣,抹去她唇上水泽。 姜窈夜夜被他纠缠着,这几日操心秋猎的事,白日里也没能偷闲躲懒睡上好觉,汤药也是应付着吃一半倒一半,眼下泛着一圈乌青,实在惹人怜惜。 “嫂嫂,别怕。” 姜窈以为他就此放过自己,撑着香案直起身,又被他反扑过来。 “今夜我退让一步,嫂嫂也纵我一些。” 腰间束着的宫绦被他解开,左手还握着她的腰,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徘徊在她后颈上,轻轻一扯,肚兜的红绳就散开了。 另一处绳结在腰后,他轻车熟路地寻摸到,一并解开。 —— 抚云亭中,云雾缭绕,山鸟啼鸣。 亭中一人,白衣玉冠,身姿挺拔如松,袍袖被风鼓起。 姜窈沿着石阶而上,及至亭中,道:“让岑舍人久等了。” 岑晏一揖,颔首道:“不妨事的。” 姜窈起迟了,匆忙梳洗一番就上了山,还微微喘着。 岑晏不敢直视她,避开视线,“娘娘有何事要与臣说?” 山中露水重,姜窈身上薄纱斗篷被打湿,“是为着我侄儿姜誉读书的事,他如今也七岁了,是该开蒙读书的时候了,想请岑舍人看在与我大哥的交情上,替他寻一位饱学的先生。” 岑晏略一躬身,道:“此事不难,娘娘放心。” “这是誉儿的第一位先生,还望岑舍人将此事放在心上,务必找一位稳妥的师父。我大哥早亡,撇下我长嫂他们母子,岑舍人与我大哥交情不浅,想必知道我们姜家的难处。” “臣自然知道,娘娘的难处,臣全然知晓。” 他知她有不可说的苦衷,知她迫不得已与小叔子行悖逆人伦之事。 姜窈凝眉,打断他:“岑舍人。” “娘娘。”岑晏轻唤一声,如在梦中。 “你我身份有别,我不宜在此处久留,先告辞了,岑舍人保重。” 姜窈的裙摆扫过地上松针,宛如一尾即将游走的鱼儿,从岑晏视野中闪过。 岑晏叫住她,“娘娘!” 姜窈回眸,“岑舍人,还有何事?” 岑晏艰涩开口:“娘娘,过的好吗?我今年春日才入朝为官,不知娘娘现下处境如何?” 姜窈隔着山间雾气望着下山的石径,神情木然,“岑舍人无需惦念,我居深宫多年,虽先帝早逝,太子病重,可我毕竟身居太后之位,若我说自己过的艰难,天下又有谁不艰难?” 一只翠鸟从两人之间飞过,留下几声清脆叫声,回荡于山林中。 “岑舍人身在中书省,当心怀苍生,以黎民百姓为先,实在没必要惦念我这个太后。” 岑晏怔忡,良久,苦笑道:“娘娘所言极是,是臣唐突了。” “岑舍人言重了,今日岑舍人答应替誉儿寻一名师父,我已感激不尽。” “娘娘,还记得小时候吗?” 小时候,姜窈好学,却因为体弱多病被拘在后院里,每次他找了借口去姜家,姜窈总要拉着他请他解惑。 姜窈道:“我过惯了宫闱岁月,早就不记得那些前尘往事了,岑舍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可他就是记在心上了,记了十几年,想忘也忘不掉。 日光下,雾气渐渐散去,岑晏看清了那抹瘦弱的身影。 “娘娘,这是紫草膏,能驱虫蛇,娘娘可以带在身上。”岑晏不敢去看她脖颈,生怕再被她不小心露出的红痕蛰疼眼睛。 她怎会没有难处?委身于裴涉那种十恶不赦、欺君犯上的恶人,这还不是天大的难处? 他苦读多年,入朝为官,就是为了再见她一面。 功名利禄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他一再错失与她的缘分,只求时常与她相见。 岑晏将那盒本来留着给自己用的紫草膏搁在地上。 他言辞恳切,姜窈嘴上冷淡,年少时兄妹一般的情分,也不可能一点不记得,淡淡道:“多谢。” “娘娘善自珍重,”岑晏微微哽咽,“若是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要告诉臣,臣甘愿赴汤蹈火。” “咱们不是当年五六岁的孩童了,岑舍人无需再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了。我以太后之位享天下之尊,有何人能为难我,我能遇到什么难处呢?岑舍人慎言。” “弥弥,我心匪石,总角相交,岂能相忘?” 姜窈幼时,她大哥一门心思练武艺,她那时尚且没有姊妹,与大哥总说不到一块去,他次次去姜家,姜窈都很欢喜。 他年少时还常常同母亲说,长大了要娶姜家二娘,除了她,谁都不要。 姜窈默然,捡起那盒紫草膏,拾级而下,留岑晏一个人在原地。 若是为着自己的事,她宁肯自己隐忍也愿意求人。 姜誉这事,她若不办妥,如何对得起大哥? 山路湿滑,她没留神,险些摔了一跤。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旧交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4章 真心(捉虫) 《皇嫂》章节 24章 真(捉虫) 终相聚 多久,泪眼婆娑。 “姑娘,?” 突然,声仿佛还飘荡世纪般熟悉慈祥声音从顶传来,还伴随着浓鼻塞音咳嗽。 楚夕猛地抬,映眼帘那梦模糊脸庞,刻却瞬清晰。 楚夕下,就确认自己妈妈,那妈妈,世界妈妈经融合起。 迅速起来扑到妈妈怀紧紧抱住,哇哭出声! 当遇到挫折时,妈妈宝贝女儿,妈妈。 前世妈妈而好好,今生也会陪妈妈起好好着,陪伴您到经哽咽出话来。 而艰难走到时还惊疑们就女孩痛哭,声音凄凉悲切,而且身、帽子,都雪花,甚至脸模糊清。 谁女孩稍微抬来,满脸冰霜般如水花,们根本就清面前。 而们自己女儿消息,儿子们告诉们,下乡拖累几孩子,。 感受着怀声嘶力竭孩子,楚妈妈推开,感受着怀浑身哆嗦孩子,三年多女儿。 “也啊!” 两夫妻些悲凉,…… 啜泣着,好像受到委屈。 声音穿透力,听着让疼。 哭好久,怀女孩终于抬起经仿佛久远称呼却让夫妻俩喜! “爸爸,妈妈……” 两才猛地望楚妈妈怀女孩,熟悉面容让两破防。 “哎呦,夕儿啊,、怎……怎雪里?” “啊,里下乡吗?过还好吗?受谁欺负吗?” 着两发自肺腑,紧张话,楚夕再泪奔! 呜咽着说:“呢!” 当着父母憔悴脸时,泪水模 糊双眼。 曾经那坚强,还擦干满面。 两些好笑赶紧劝慰,会,楚夕才平静下来。 到两身体况,能掉队那远,身体肯定经到极限。 楚夕从身背包实则空取出保温杯出来,用稀释过神奇泉水煮出来姜汤,再拿出前准备好感冒药,先给们预防下,然就走来,调养多天能够恢复过来。 两肚子说,就脸惊讶还冒着热姜汤,赶紧喝,瞬就感觉身体恢复,晕晕沉沉脑袋也逐渐清晰,那冻僵身子也轻松多。 楚夕赶紧掏出套、围巾、棉帽、羽绒马甲两套,给两武装小包,幸好行李部分都牛车们能走到里。 如随身好带包出来,楚夕都掏出两棉衣出来,们身弱显单薄棉衣,痛,能回办法给们换棉衣。 “爸妈,咱们赶紧回吧,赶紧好好暖下。” “好,们走吧。” 就楚夕凭借自己增强,几乎拖架着两走回村子,两身体经被两年磋磨,再加天寒地冻几百里来到里。 走,好像话似,楚夕更滔滔绝,让牵挂着感叹,啊! 村里,楚夕准备带们先回自己家时,两却齐声对。 “们现身份毕竟敏感,还算戴罪之身,千万村里后也能偷偷面,好就行里也能更安!” 楚爸爸白,能再害女儿啊! “行,还给们准备好多东西呢,回家先换换棉衣,洗洗,给们准备地方太破……” 楚妈妈着女儿们担着急脸欣慰,满脸笑容对楚夕说, “们能来到里就地方就行,们还,相互扶持,里还赶紧回吧,千万暴露女儿!” 越说越严肃,楚夕好照办,赶紧把保温杯硬塞给们,里还停谋划如何给父母调养身体。 两眼走回,打开院门起把小石给落下,然后着坐房门口等待妈妈萌娃儿,才好许多,把把孩子抱怀,狠狠感觉真好! 夜,楚夕睡得好。 父母终于到,而且住远,也脚附近废弃宅子,现当养猪猪舍,住房子倒也,可实太破败身体状况,辗转几百里地,到生病,天下雪,冬季可好过。 前世父母天堂过还好吗? 辗转侧……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24章 真心(捉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25章 中秋 《皇嫂》章节 25章 六! 夜晚。 陈浔ǹ黑牛依偎起,还拿着张地嘿嘿低笑着:“牛,当初御虚城时,ǹ那些后辈争锋,那云霄仙华亘古仙,听说!” “哞?!”黑牛喷出口微怒鼻息,认真陈浔,狠狠拿下! “呵呵,乃真争锋,本座岂能容们放肆,斗法可让,事能让?!” 陈浔脸认真,觉得自己作画任何,而且相当惊世,“到时候定番身,顺便识。” “哞哞!”黑牛也相当认真,主。 当年御虚城都过,都楼阁里,小吧啦给围观。 “哎,玄微天就。”陈浔啧啧叹,还喝着温热养生茶,“方丈如今何方,倒,哎。” “哞~”黑牛轻轻蹭着陈浔,开始安慰起来。 曾经从来都陈浔安慰来到世后,自己时安慰陈浔。 它眼微微些黯然,轻轻蹭着陈浔。 “事,牛,步步来。”陈浔笑笑,“打听过,咱们乾都被三眼救走族来历,对付那些小辈做什。” “哞哞?!”黑牛突然浑身震,眸光颤动陈浔,真! “嗯...极衍口给说智慧虽然分,世土著,还给分析番,说可能被救走。” 陈浔话语些怅然,其实黑牛给骗...... 极衍分析屁,族,可能凭空捏造吧,分析也得事实依据,也自己。 陈浔如今彻底相信极衍告诉也信能找到三眼族巢就定能找到们,到时候给们送子吃。 黑牛蹄子轻轻搭陈浔身,它浑身都颤抖。 它真们,哪怕它都们就被瞬抹杀。 它双目闪烁着星河倒映星光,陈浔从来都给它好好说过事,它也敢多,今夜竟然用温态度给它说事。 “哞 ~” “牛,放。” “哞!” 黑牛断蹭着陈浔脸,它脸坚信ǹ感动,绝会怀疑陈浔话,也从们还寿。 既然陈浔说能找到,说死,那就年后们也着! 陈浔双抱着黑牛,目光也带着暗藏底般黯然。 咧咧,跟着从小村冲出,走南闯北千年,底到底多柔软。 时,陈浔凌虚传音法盘突然传来动静。 绪瞬股神识波动可们三妹! “哥,二哥~” “哞~” “呵呵,三妹。” 陈浔微微笑,神相当严肃,,从来小鹤面前嘻嘻哈哈,威严失。 “今年院外围盛事举行,晴瑶二姐也会来,思就起聚聚嘛,嘻嘻。” “二姐?什来历...” “晴瑶就说二姐,追才俊多呢。” “哈哈,放屁!三妹,今雨姨,那才哥觉得惊艳女子!” “啊?哥,还说从未过喜欢!” “咳,小妮子,那叫欣赏,懂,莫胡乱臆测哥。” 陈浔面色些尴尬,突然黑牛,后脸憨厚子,绪刹那归于平静,“嗯...今年那们同游吧。” “哥,饭~” “妥当,到时候给打包来份,啥。” “好啦,那到时候地方们~” “,小赤天天叨念事也给它传。” “哥,们每天都传音。” “啊?那它叨念啥,院吗?!” 陈浔瞳孔睁,突然发现键所经悄然拉起袖子,“牛,眼色行事。” “哞!”黑牛点,懂。 “哎,哥,打小赤啊,它习惯呀。”小鹤脸焦急,那模就差冲回来护着小赤。 “呵呵,三妹,好好院修行便需担忧。” 陈浔经起身 ,严厉,“今年感悟哥还查验千年来感悟哥还暂时未完,依旧可懈怠。” “嗯嗯...”小鹤连忙点,小紧,副模。 “修行吧,今年们会来。” “哥。” …… 传音法盘瞬得沉静,陈浔嘴扬起笑容,负,木家也确实乘尊们能能顶得住。 …… 处小岛,四挂面鬼面杀小队突然目光亮。 “方硕哥,机会来,星枢暗阁传来消息!” “念。” “木家木槿,从南禺陆归来,参ǹ洞玄院今年盛事,低,若跟着,定能查清木家祖地存。” “族子弟行踪定,如张旗鼓出现,咱们也行事,先那里布置好切。” “好,若机会,再蹲!” “白!” 四相当,做事从来都躁,话音落,们眨眼消失处。 半后,洞玄院外围海域。 海底突然睁眼,目光些惊骇,方才法力波动?!谁?!! 海域方,鬼面族四骇,玛德,海域下面脏东西,谁?!!任务竟然如凶险?!! “先退,莫被发现!”四转身就跑,选另地方布置。 海域下方。 “诸友,先退!莫被先步发现!” 默契点,跑可布置方海底,远离洞玄院便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25章 中秋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26章 凤冠 《皇嫂》章节 26章 凤冠 佛陀金身!朝廷到来 肃王府。 招妃会随着神霄宫霄云仙师徒陨落,也算落下帷幕。 场肃王府战,同时也颠覆江湖众。 随着些江湖场招妃也彻底宣扬。 肃王妃冷仙岚之名名动江湖,冷仙岚来历也被传神乎其神。 ,肃王府江湖水涨船高。 当然,些都后话。 肃王府,家廖忠主持下,张罗着婚喜宴。 整王府,张灯彩,红绸高挂,喜洋洋。 离开江湖士也留下来成喜宴宾客。 其实些江湖之所走,更因其实就拜访冷仙岚。 场招妃会,冷仙岚所现出来实力段,极其惊艳。 若能受到冷仙岚指点二,必定能受益匪浅。 可惜场婚宴,就拜天地时候冷仙岚露过面,之后就再也前现身。 就连残村们,也露面。 众能失望离。 肃王府后院。 夏凡缓缓走婚喜房。 夏筱筱本还带着四女闹洞房,却被夏凡给打发洞房之后,就冷仙岚戴红帕端坐床前。 夏凡笑笑,前揭开ǹ绝世容颜,就面前。 “真实模?”夏凡轻笑。 冷仙岚目光坦然,“侣,自然需遮掩。” 夏凡轻轻点,“既然如们开始吧。” “且慢!”冷仙岚微微摇。 夏凡疑惑着冷仙岚:“怎顾虑?” 冷仙岚轻轻点:“虽然侣,可些事,前申。” “什事?” “事,未成仙之前,行双修之事。” 夏凡愣:“能双修?” 冷仙岚淡然:“虽然侣之双修乃事,可所修功法殊,未成仙之前若ǹ双修,身修损。” “所,未成仙之前,能碰。” 夏凡笑笑:“,既然侣,对伤害事,自然会做,仙来日方急于时。” 夏凡答应爽快,冷仙岚倒些诧异过却多说什。 “事,虽然残村众救下,天族必然会善罢甘休,若日,天族找来,庇护们。” 夏凡轻笑:“还当什事呢,放,既然肃王府,那就肃王府会让任何肃王府。” “事,等罗之后,若希望回归仙界,起。” 夏凡愣:“回归仙界?仙界哪?” 冷仙岚黛眉微蹙:“来自于仙界?” “说过,来自仙界吗?”夏凡摇。 冷仙岚目光冷:“那来自魔界?” 夏凡惊讶:“还魔界?佛界,妖界,界?” 冷仙岚闻言,眉紧皱:“来自仙魔二界?那如何懂修仙之法?身仙?” “能说都自己领悟吗?”夏凡。 “自己领悟?” “对啊,从小书佛经,法,仙法,佛法,从书里领悟出来吗?” 夏凡。 “还会佛法?”冷仙岚终于露出吃惊。 “会啊。”夏凡双合十,浑身金光乍现,尊佛陀虚影出现身后。 那佛陀具体貌却清楚。 “佛陀金身?竟然修成菩萨?”冷仙岚更加惊讶。 夏凡笑笑双放下,金光虚影刻消散:“怎,现吧?” 冷仙岚呆呆着夏凡:“到底?” 夏凡轻笑:“叫夏凡,乾肃王。” “前世。” 夏凡微微摇:“可说,可说。” 冷仙岚皱眉,却继续纠,每自己秘密,夏凡。 “好吧,既然说,也就答应,等修成罗金仙,修成佛祖后,办法带返回仙界。” 冷仙岚郑。 夏凡闻言:“回仙界?连仙界哪都 啊?怎?” 冷仙岚:“等罗金仙境,许能感应到仙界置,毕竟千世界三千,凡修成罗金仙,仙界必感应降下仙光坐标。” “哦,啊,句,回仙界?”夏凡好奇。 “因完成,多余,恕能多言。” “终能能回,都影响事实。” 冷仙岚说认真,夏凡轻轻点:“好吧,先帮修复伤,回仙界等日后能力到再说也晚。” 冷仙岚轻轻点,“好。” …… 日清晨,夏凡带着疲惫从婚房走出。 说真,夏凡还真小冷仙岚伤。 被时法则噬,还真容易修复夏凡能力都足足花费工夫才彻底冷仙岚伤势修复。 轻轻打哈欠,夏凡就准备找地方调息下。 时,夏筱筱声音却突然出现。 “哥,怎早就起来会多睡会儿呢。” 夏凡扭,就夏筱筱沈玥柔几种似笑非笑。 夏凡语,“们几修炼,干嘛?” 夏筱筱轻笑:“自然准备拜访那嫂子啊。” 沈玥柔,李清霜,还傅珺妍三则恭敬:“师父,师父师娘请安。” “哦,那们师娘时需静养,几天们都打扰。”夏凡摆摆。 夏筱筱刻瞪眼睛,失声:“哥,猛?让嫂子几天下床?” 出,夏凡趔趄,爆栗敲夏筱筱。 “小姑娘家家,什话都敢乱说,昨夜嫂子恢复伤势,哪那些乱七八糟。” 夏筱筱爆呲牙,“哥,清点,嫂子就妹妹吧。” 夏凡轻哼:“来,?既然闲,那就给们找点事做。” 随后夏凡指着夏筱筱,李清霜,沈玥柔三:“半们达到炼精化境界,否则后自负。” 傅珺妍:“至于 秘法,必须,修成其秘术,做到,就等着吃板子吧!” 说着,夏凡指点傅珺妍秘术就刻傅珺妍脑海。 傅珺妍茫然会儿,才挠挠:“九秘??” 夏筱筱闻言确愣:“九秘?” 依稀记得,黄粱,就九秘法决,十分强,分:临、兵、斗、、皆、、前、行九秘法。 每秘法都极其可怕,属于梦功法。 夏凡夏筱筱眼淡淡:“对,就九秘,丫说过,些功法却。” “闹,如赶紧回整理下自己所获得东西。” “毕竟些东西可货真价实法神。” 夏筱筱闻言二话说,拉起沈玥柔几转身就走。 “筱筱干嘛?” “当然赶紧回整理修炼啊!” 沈玥柔几能还夏凡抱歉眼神。 “师父,们先告辞!” 夏凡摆:“吧。” 等到四女离开后多久。 廖忠突然冲冲赶来。 “王爷,朝廷肃州,由萧家萧子来善。” “来?” “至下十万。” 夏凡轻轻点,“那咱们就吧。” 说着拍拍廖忠肩膀,两就消失地。 当夏凡廖忠身形再出现时,经出现崖前。 而崖下方,浩浩荡荡,十万朝着金城县前。 “王,王爷,您能先放开奴吗,点缓过劲来。” 廖忠声音些发颤,刚刚还王府里,突然就到崖前。 饶定力凡,也下子就能适应。 夏凡廖忠眼,指轻轻点廖忠:“廖叔,后按照脑海功法修炼,作肃王府家,能太低。” 廖忠就感觉脑海突然多出部名灭金身佛门功法。 闭着眼,感受着灭金身神奇。 部功法,门就可金刚坏刀剑难伤。 等到小成之后,可形成罗汉金 身,武难伤,法难侵。 至成之后,成就金身灭,万法侵。 到达圆满,则能圣,成就罗汉。 廖忠虽然罗汉到底属于武,可却灭金身,绝对门惊世功法。 恐怕李乘风九剑诀都难其万。 良久,廖忠才睁开眼,惊喜行礼:“多谢王爷,赐法。” 夏凡微笑:“用谢,赢得。” 随即目光崖下方十万,随挥。 下刻,十万乾就消失。 廖忠惊:“王爷,乾?” 夏凡淡淡笑:“被送走。” 廖忠愣:“送走?送?” “乾京。” “啊?”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26章 凤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27章 沐浴 《皇嫂》章节 27章 沐浴 ,必须死 所幸秋彤几年外帮忙找夜旭尧身体,太多修炼寻找机缘。 就连酱酱酿酿也缩短,所实力虽然升,到底还离谱。 面对遍布城池暗麟,天就算给秋彤开挂,也法让莫名其妙逃出生天。 终,秋彤还抓住,然后扔到群里。 海宇踹秋彤脚,狠厉:“再实,信信弄死……” 秋彤踹得砸柳芸。 柳芸:…… 顺着起伏地面翻身,做肉垫呢! 本事放狠话,弄啊,弄死算输。 暗麟圣地也啥干好事儿,怎弄女主? 实际海宇根本顾惩罚秋彤,焦急望着远处,若着,早就跑。 秋彤被摔得眼冒金星,半天回过神来。 加地面起起伏伏抛来抛脏六腑都被颠得移,脑子都聚。 外面,夜旭尧法出来,戒指里快急死。 “秋彤,感应到炼化身体,得赶快过永远都法魂体合。” “得出城……” 秋彤脾再好,现点焦虑,“灵力被锁,站起来都难出城?” 夜旭尧,可再多办法也使出来。 经历六年前创,夜旭尧现珍惜灵魂之力,轻易会出。 可现对劲,也好运起丝灵魂之力探秋彤丹田,闭灵力量给破坏掉。 夜旭尧生怕秋彤脑子热,逃跑,刚才让秋彤逃离被地方,思。 呢,秋彤做事顾眼前,才出来多久就被抓。 都什时候,秋彤居然还传送殿?而出城,夜旭尧差点被吐血。 “传送阵,现肯定用城池暗麟。” “先蛰伏,机会往城外跑……” 夜旭尧越来越暴躁被炼化身体。 当年准备渡劫,就考虑到失败可能。 出灵魂身体分离办法,瞒天过海。 保存身体,也付出价。 到,再醒来居然还窥视魔尊之体,可怕还屏蔽感应久。 现能感应到,炼化经到后阶段。 前觉得秋彤慢,点迷糊性子键时刻,急得掐脖子。 能能快点? 能蠢? 外面寻六年多,怎还跟修仙小白似? 居然连跑会,谁被锁灵力还往? 敌锁灵力,能对抗吗? 谁也夜旭尧差点被到自闭。 过秋彤闭灵链出现微可查化,柳芸就注刻,地震幅度减小,而天仿佛烧起来,越来越红,面积也越来越。 夜旭尧激动愤怒,“朝着火烧天,快……” 恢复灵力秋彤也,趴着就飞身而起,趁敌,刚离开地面,秋彤就被按,“啪”体投地。 秋彤茫然,傻傻着身女修。 夜旭尧:…… 杀漫天,,必须死。 柳芸察觉到,震惊着秋彤,“连趴都趴把,居然?” “白眼狼啊!” “好当成驴肝肺。” 秋彤也发现泄露,自觉戴戒指身后,慌乱,“……,嗯,就谢谢。” 柳芸嘴隐晦抽,好吧,女主谢得挺真诚讽。 当着秋彤小动作,柳芸默念自己被主光环降智,下瞬就“谅”,“哦,可能灵力被锁,感觉点失灵,感觉到呢?” 哎,替女主找逻辑理由都容易啊! 夜旭尧:…… 谁啊,敏锐? 秋彤:…… 思,指蹭蹭戒指,思让夜旭尧安分点。 夜旭尧差点炸,多耽搁秒,夺回身体希望就分。 到底点? 身体除非转世修,从胚胎开始,否则论什办法都恢复本实力,弱筹。 可转世修岂容易办法,当年说定就。 就秋彤左右难,该怎办时,地震突然来下猛,然后突兀就停。 所懵逼。 然后,远处声震天巨响,灵力都感觉到耳聋。 火红天空凭空出现片乌云,股威压从天蔓延开来。 下可好,趴也暂时起来,说定还会二出糗。 柳芸眼秋彤,女主好像点忧忡忡,绪非安,非低落。 旁自然,就刚才,夜旭尧惨叫半声就消失。 任秋彤如何呼唤都回应。 种失联感觉几年前也体会过,秋彤慌,因得到滋养灵魂好药材救夜旭尧办? 还能做什? 就力。 柳芸女主异动,就友好放开,“终于停,真麒麟城发生啊,小些。” 指指滚到墙怂男,“可狠。” 秋彤呆呆,也听。 柳芸经笑翻。 因刚才,字母度突然暴涨到百分之九十。 魔尊之体真东西。 彻底失魔尊之体,男主实力打折扣,即便双修,也拉起秋彤。 等于男女主都被极尽打压开始后对付到男女主。 成就感还能说,真容易。 若非之前处理东西,度也快。 就好谢衍林茵茵,破坏机缘,依旧才百分之十度呢! 抢到东西,天随时可给男女主准备替。 显然,魔尊之体法替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27章 沐浴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28章 隐情 《皇嫂》章节 28章 隐 挂载导弹 砰! 清脆门声响起,披着云羽织身影从车下来,低给自己点根烟,缓缓前走。 涌车前近三百黑杀同时两侧分开,给让出到那云羽织,寒川家,眼浮现出震惊之色! …… 传说神话,西黑杀?! 竟然自来? 沈青竹叼着烟,走到黑杀之前,身后刺目车灯给轮廓打层金,因背光,寒川家面容,那双冰冷而充满威严眸子,却如同黑暗火炬,深深地烙印。 寒川家干部平复神,冷声开口: “到,黑杀竟然自来阪,还带冲到们寒川家门口……阁下啊?” 沈青竹叼着烟,朦胧之后,那双眼眸淡淡,丝毫ǹ对话思。 安静。 干部皱皱眉,“怎思,觉得们寒川家冒犯到们黑杀思,们寒川家做事来如,如冒犯地方……那也。” 沈青竹依然沉默盯着,那双眼眸压迫感越发强烈。 身后,浅仓健井守裕默默地掏出自己武器。 三百多黑杀,同时掏出武器,其近三分之枪支,沉默氛下,闪烁着森然杀机。 那干部点懵。 黑帮打架之前喊狠话,那吗?怎副凶威盖世子,好像跟寒川家深仇恨? 阪来干翻小帮派吗?们也们黑杀啊?! 而且……黑杀哪来多枪?! 们多倍,武器竟然也多,真打起来自己也得死伤惨啊! “打招呼就来们地盘做事,们可能确实错,们可从来挑衅们黑杀思,话,们可慢慢说,觉得们之应该误会……”干部咽口唾沫,后背开始冒冷汗。 沈青竹烟夹,淡淡眼,随 脚底下,用力踩踩。 小子说鸟语? “库鲁斯!”(杀!) 沈青竹话音落下,身后黑杀沸腾举枪,着砍刀棍棒,冲到寒川家成招呼起来! 枪声,喊声,哀嚎声,死寂起彼伏,两队马混战到起,场面顿时乱成团! …… 鬼火夜会楼。 寒川司低着下面混战,眉紧紧皱起。 “黑杀……怎时候冲过来?”喃喃自语。 “家主,装备都远如黑杀,再打下们肯定会损失惨。”,另寒川家干部些焦急开口,“们该怎做?” 寒川司沉吟起来。 从东京带来本就多,来阪之后吸纳那些小帮派实力堪忧,再加武器压制,根本可能黑杀过,其实也乎。 从东京跑到阪来,可跟黑杀争地盘目标柚梨黑哲王血ǹ那两柄祸津刀,下面些蠢货,全部死完其实也…… 过,些事做起来就麻烦。 “井先生抓柚梨黑哲女儿?得吗?”寒川司转。 那干部摇,“啊……几分钟前,井先生带下就们失联,音信全们现到哪……” “群废物。”寒川司冷冷开口。 眼着下方寒川家急速缩减,完全被黑杀压着打,呈现绝对颓势,寒川司闪烁起森然杀机。 掌搭【黑绳】。 如到必时刻,其实动用祸津刀,自身就神谕使眼【猛鬼】囚犯,如祸津刀力量彻底释放话,容易引来【净土】,如对方派神谕使过来查况,那局势就被动…… 过,扫清下面些普,应该刀就够概率会被【净土】察觉。 欲拔刀,房窗户突然爆开,寒川司猛地转过,余光喷着焰尾导弹急速掠过空面门。 寒川司瞳孔骤然收缩! 轰——!! ! 惊天动地爆炸从夜爆发,连带着周围近三百米房屋,全部卷片火海,好周围筑同寒川家领地,居民。 声爆炸巨响,席卷小半阪,所前方街战斗寒川家黑杀都懵,寒川家经被夷平地据点,齐刷刷地。 什爆炸威力? 战机飞过?! 天空,夜空下死寂片,根本战斗机痕迹。 “干死们!”浅仓健寒川家些发懵,当即开口喊! 所黑杀声,士暴涨,本就占据优势局面顿时单方面碾压,寒川家那些虾兵蟹经完全乱方寸,四下溃逃开来。 熊熊火光剧烈燃烧,浓烟冲天而起。 距离爆炸点百米外座高楼,两穿着碎花浴衣,打着红伞身影静静地注视着幕。 雨宫晴辉忍住转过林七夜木木,。 “那东西?” “哦,那地里储藏战斗机挂载型导弹。”林七夜淡淡开口,“威力点……”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28章 隐情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29章 旱灾 《皇嫂》章节 29章 旱灾 拍卖会5 时秋逸之眼神却愈发阴狠,安韵灵耳,悄声说着什。 “……”安韵灵些担,虽然风影刃办法些危险。 “放吧,到时候如跟着,决。” 秋逸之拍拍胸脯,随后搂紧安韵灵腰肢。 “小神女,放吧。” 安韵灵被秋逸之逗得咯咯作笑。 自从确认安韵星死后,天灵界唯神女。 …… “咚咚咚。” “花雨,开门。” 安韵星眼秋逸之房笑声,挑眉,随后站起身子整理下自己衣襟。 “好小姐。”花雨快从自己纠抽离出来。 ,安韵星,其。 “贵客,您们拍卖下来。” 拍卖师双捧着托盘,全身都透露着对里面恭恭敬敬。 “谢谢,丹药。” 安韵星微微勾勾唇,声谢,拿出小瓶子递到拍卖师两伸出。 “。” 拍卖师恭恭敬敬声,始终敢抬眼安韵星。 虽然息,! 而且还! “们先检验下。”拍卖师咽咽口水,打开瓶子倒出颗丹药。 瞬,丹药药香味就扑面而来。 “师,您。” 虽然起来就丹药,,拍卖师还递给,尊敬。 “好!好!” 似乎些激动,拿起丹药仔细瞧,。 “真真切切丹药啊!还!” “检验丹药,纯粹丹药。” 丝毫吝啬夸赞,甚至还前握住安韵星被安韵星兴趣陌生,尤其种带。 “咳咳。” 些尴尬干咳几声,悻悻收回。 “那您法把丹药放里拍卖呢?” 搓着,脸褶子都 堆积起。 “检验好吗?” 安韵星皱皱眉,下面说话。 “好。”赶忙点,示拍卖师把匕首送。 “兴趣,下会来。” 安韵星拿起风影刃,顺过拍卖师递过来牌子。 等着缺钱来搞点钱也还错。 “门吧。”安韵星单把玩着名片,对着黑。 “好小星。” 黑快步门,随着跟着安韵星越来越感觉安韵星时下决定太。 认识之后,黑才感觉出来,对待朋友两幅面孔。 杀阴狠毒辣,段残忍,容得背叛,对忠朋友却非好。 当然,黑天安韵星朋友背叛,会怎绝对会。 ,黑满眼崇拜着安韵星花雨。 会,敢确定。 而且对待那种清冷,拒千里之外,简太像尊主感觉被花雨带越来越偏,如花雨安韵星号粉丝,那感觉花雨排。 “拍卖?”回来后安韵星做到洛着台下。 “本灵功法。”洛揉安韵星脑袋,轻声说到。 “哦。”安韵星从洛下来,感兴趣,。 “遇稀奇再叫。” 防止自己错过宝贝,安韵星还地转过醒到洛。 “好。” 洛自己空空怀抱,奈应。 “花雨,过来。”安韵星招,随置坐下,笑着对花雨说到。 “怎啦小姐?” 花雨笑嘻嘻走过来,“小姐,刚刚怼好厉害哦!” “简简单单。” 安韵星由得笑声,论怼。 况且秋逸之竟然装到领域,那必须狠狠打们脸才够开。 “对,快契约,太适合。” 安韵星把风影刃塞到花雨里,拍肩膀。 差点忘事。 “小姐,小姐…………”花雨眼眶瞬泌出泪水,声音打颤。 “哭,朋友,给点厉害武器怎还觉得配呢。” 安韵星由得笑声,抬揉花雨脑袋,还顺嘴里塞颗丹药。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29章 旱灾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0章 灭口 《皇嫂》章节 30章 灭口 旅顺堡,规划水师地 陈应祥着残破旅顺城墙,着城墙警戒登州种恍然隔世之感。 才几天时,登州居然真收复旅顺堡! 陈柯陪同下,陈应祥旅顺堡北门外密密麻麻尸体。 着如尸体,陈应祥肥胖身体都些颤抖。 害怕,而兴奋! 从未过,日居然能斩杀如奴! 功劳啊? 激动地抓住陈柯,尖叫着说:“陈兵,回京,回京陛下汇报捷!” 陈柯开口:“,可能还阵子。” “咱们现紧张,多余前往天津卫。” “二奴还未退京师外可能会遭遇奴……” 陈柯番话,让陈应祥顿时冷静下来。 回事。 如带着首回京时候,遇到抢劫些首被抢走,岂证据? 陈应祥如今对陈柯更加钦佩拉着陈柯,笑眯眯地说:“陈兵怎安排,咱家就怎做,切都听陈。” 陈柯连忙:“折煞何德何能……” 陈应祥:“陈能力,放眼,纵然世,陈兵也遑多让。” 客套几句之后,陈柯也再跟太监客开口:“打算先把些尸体运到皇城岛,请登莱巡官们来,得到鞑子退兵,再割回京报捷,下如何?” 陈应祥觉着理,当即点:“如稳妥。” 陈柯:“抵达旅顺地区日,沈阳那奴可能援兵快就会到来。” “旅顺地区场恶战,暂时还能离开。” “安置奴尸体,邀请登莱巡核查功之事,就劳烦。” 安排,太符合陈应祥胃口。 陈应祥开口:“切听凭陈兵吩咐。” 陈应祥乐呵呵地陈柯安排美差,开始尸体皇城岛转移。 陈柯则安排陈九六,带领二纵队 旅顺城防御体。 对于旅顺城未来发,陈柯规划。 旅顺辽东半岛钉子,可随时北袭扰辽东半岛腹地,而且处绝佳深水港。 旅顺湾作港,陈柯型战船就必挤海洋岛。 鉴于旅顺会作水师点经营,旅顺城规模肯定。 陈柯也准备击退鞑子扑之后再备战。 陈柯自绘制旅顺纸,然后让陈九六带清理场地,开春后开城廓做准备。 城廓,陈柯准备成棱堡。 同时,城墙水泥主,而土坯城墙。 前女真辽东扩张时候,喜欢挖城墙吗? 子倒女真刀剑,如何混凝土墙面挖出缺口来…… 给陈九六安排任务后,陈柯便带着骑兵团前往。 陈柯到达南时候,十三,距离陈柯里,经过六天。 六天,南天翻地覆化。 贯穿东西壕沟经被挖出来。 壕沟足三米宽,深度倒米左右。 宽度挡住骑兵,深度挡住步兵,挖掘壕沟时土石,都被堆壕沟南侧,形成米多高土丘。 如来,从北面来袭,战马跨越壕沟可就容易,容易被土堆挡住马腿。 步兵从壕沟来,也攀爬深度,而两米多,增加难度。 陈柯视察壕沟,突然灵光现,拿着工兵铲几笔,对着随行钱泽亮:“按照,挖出二十壕出来。” “壕沟可战壕,可先守阵。守,再过交壕撤到土堆后面来。” “交壕挖土堆下面,尽量被敌发现。另外交壕旁准备好石块泥土,战时待到马撤回来后再堵,防止交壕被鞑子用……” 千里之外沈阳城。 礼善站城外演武场出征杜雷送行。 “偷袭金州城,来得诡异,应当备而来。当谨慎可冒。” 到金州城报急时 候,甚至都怀疑金州城。 如今铁骑横扫可能派兵袭击金州城? 然而,报信金州城守仅汇报遭袭,还说金州城可能经失守,急需增援。 报急,善更相信ǹ交锋二十余年,德性,善早熟透于。 如今守城还行,让们攻城…… 就算金州城百蒙古兵汉兵,也能够啃! 然而,善也敢过于。 能够成贝勒幸存善谨慎性子作用。 杜雷当即抱拳:“奴才记住。” 善点点,对于杜雷能力自然。 满八旗额真,那都靠着功升。 杜雷担任着红旗额真,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善点:“那动身吧。” 杜雷再跪拜领:“喳。” 领之后,杜雷翻身马,带着两千兵丁,南下驰援金州……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0章 灭口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1章 信笺 《皇嫂》章节 31章 信笺 满脸伤,还副乐呵得子,打底佩服自觉皱眉回屋里擦些药膏,女子都注容颜。” 丽娘所谓传过来“就,穷苦点点小伤事。” 季斐然得银钱,自从后花钱,下拿出留下玉簪递,,“些日子,抓药裁衣服银钱应该所剩几,好白吃白喝能换几两银子回来好做开销。” 丽娘也确实银子发愁,平日里吃话,还可些下来,每抓药里面昂贵药材能省。 本来打算卖些萝卜干咋地,穿越过来开酒楼开衣裳铺子,自己就卖麻辣萝卜干都艰难。 丽娘也推脱就收下“那子,就收下抓药确实费银钱,赶集日子再卖卖小菜,蚊子腿再小也肉。” 今日沐浴过后就回屋子里,也忘记给换药,刚刚跟那肥婆打架,会才起来柜子里拿出来。 “季子,下药今儿给忘记。” 双自然衣襟拆开裹着布巾,拿出沾帕子把周围都擦擦消消毒,还得多亏家里小坛子酒,那伤口就感染。 当温热触感肌肤时股颤栗传来,季斐然把偏到,任由把伤口裹好,扒自己裤子。 眼神些慌乱制止抓住裤子,“作甚” 丽娘也眼“今日都帮清洗过身子扭啥,再说药,瞧过,。” 扒拉开,把裹着布巾拆掉消毒抹药喝成。季斐然避讳处理伤口,羞耻避讳下。 给穿裤子时候碰触到,季斐然惊后退些眼神深沉“哪里。” 丽娘对,“过,赶紧挪过来把裤子穿好,回屋里歇息。” 季斐然拒绝帮自己穿裤子,让先回屋里歇息,今儿也累。 丽娘询如厕自己可扶,把 里弄好早些回歇着今儿那肥婆干架,全身都些酸疼。 回到屋子里拿换洗衣物出来,烧锅热水沐浴番,清清爽爽觉。 日 王婶子篮子鸡蛋早烙饼过来,“丽娘,昨儿天色晚仔细瞧瞧到底伤着哪里,屋里鸡生多,给送些过来梨花吃,前听镇说过嘴把鸡蛋煮熟壳放滚滚,那些淤青紫就会掉,会试试。” 丽娘实思再拿王婶子东西,招呼婶子坐下泡壶茶过来,两唠着嗑。 之前婶子送鸡蛋还孵鸡仔,现过来,给银钱收丽娘些犯难,王婶子家里男儿子做些家里些田地收成,日子还算过得些鸡蛋突然法,好久吃过皮蛋,把辣椒放锅里面烧会,拿出来椿下凉拌起来简太美味。 “婶子,每都拿东西家里鸡蛋如话,可拿过来定付银钱给收。” 丽娘把自己做皮蛋法说出来,如鸭蛋就好做出来更好吃,鸡蛋做出来蛋。 从来到后王婶子就对自己,从来寡妇身份,厨房里面拿出集市买,给婶子用草绳绑根装碗萝卜干,让带回煮给孩子们吃。 穷苦年到几回荤腥,拿过竹篮装“婶子,根骨拿回熬汤,做锅面给孩子们吃。” 两互相谦让着后丽娘硬塞过“婶子,必须收下然下好拿东西。” 丽娘跟着婶子回家几十鸡蛋回来,王婶子还自责说着给钱太多,让些汗颜。 “婶子,哪里话平日里攒起来集市换银子,吗?” 用到碱生石灰些犯难那种食用碱,到时候找铺子。 回后熬锅粥煮鸡蛋,给季斐然送也许伤口恢复因,之前吃些。 骨肉买回因着天因来容易保存,些鸡蛋每日里给换着法子做些补充营养,早日恢复。 拿出些鸡蛋用酒面裹下,些盐 些动作,后找陶罐给装起来,先试着做些先咸蛋。 几日丽娘还坚持晒萝卜拾柴回来,眼着离冬日里也准备冬天些难熬。 季斐然也乖乖屋子里养伤,透过窗能带着梨花,背干柴来来回回,瘦弱肩膀,紧锁女子般辛苦。 赶集天晚丽娘就腌好萝卜干,烙几张鸡蛋饼,早熬些稀粥就可,自己尽量赶晌午回来。 家里多张嘴后米缸快就底,买些米面回早背背篓踏着清晨赶牛车。 怕连牛车都置坐,晨起出门拿那根发簪着今日还当出换些银子回来,小菜也卖钱,家里还两张嘴。 还小吃铺子那里摆自己摊,,就小吃铺板闲聊起来。 板娘水灵细皮嫩肉打趣:“张家娘子,就放出来做营生,瞧怪好,还藏起来。” 丽娘叹俩脸露出难着才说:“瞒婶子,家短死鬼走,丢下小姑子,办法,弱女子能做什能凑合过日子 ” “天可怜,都啊!就找婶子帮忙。” 时街陆陆续续也过来,小菜嫌贵觉得,自家婆娘都会腌酱菜。 着红彤彤萝卜干咽口水,起来确实食欲就价钱些贵。 三十出打扮由小丫扶着走过来,过馄饨铺子些嫌弃挥挥罗帕“刘妈,味,怪难闻吐,们赶紧走。” 叫刘妈听赶紧过来搀扶着妇“夫酸菜馄饨胃口们都出来趟也容易,好歹尝几饿着小。” 丽娘仔细听才女子孕后,多喜吃酸辣口东西,子,神色恹恹便。 “,可胃口吃东西恶吐。”刘妈脸戒备着眼前穿着棉布衣裙女子。 像护小鸡仔家夫护着厉声说着“那里来小妇家夫。” 丽娘们误会自己慌忙释着“小 妇小摊贩,方谈话,才斗胆猜被孕吐折磨下。” 刘妈说话态度诚恳像说谎,也点应允。 扶着夫馄饨铺子找张桌子,掏出帕子把桌子全都擦干净,椅子忘垫张帕子才让夫。 让丽娘过来说话,方法让夫多用些饭菜,夫眼瞧着清瘦许多。 丽娘跟板娘借碗过来装些萝卜干递过来,刘妈先过来自己尝几筷子味确实麻辣鲜香。 红彤彤萝卜干,咽几回口水赶紧询“刘妈妈,酱菜起颜色如鲜亮,味如何。” 刘妈虽然对酱菜,就怕外面东西干净夫肠胃受,今日也家夫趁机出来逛逛。 万差池可如何交,刘妈些犹豫神色落离娘眼里,担忧也,毕竟身子东西。 “刘妈,些都家菜园子里面种萝卜,经过晾晒些都自做食用。” 夫碗馄饨就着萝卜干吃起来,吃就停下来香脆可口,眼碗馄饨就吃完。 刘妈可置信小碗萝卜干也肚子,些日子脸满足刘妈差点感动,从夫来府里面换着花给做吃,可夫胃口,整日里就吐。 “把些都给装起来,带回吃。”夫挥挥让刘妈全部买回,付银子准备走。 忽那夫折回来,丽娘收拾东西准备买米面回来。 “小娘子,可还会做其它开胃小菜,几日胃口佳。” 丽娘歪下“食材来做起来做什。” “那做厨娘,如饭菜满至于工钱都好商量,眼下时辰还早考虑番。” 丽娘听动,可下家里,梨花会做饭,们两挨饿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1章 信笺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2章 怀疑 《皇嫂》章节 32章 怀疑 穷途末 “鬼,鬼!” “快跑!快跑啊!” 叶凡成忙音时,蔡家花园乱。 几十名蔡家聘请丢掉枪械,高举着双逃出蔡家花园,速度多快就多快。 过七十二小时,们遭受狙击,至三十先后被毫征兆杀死。 幽灵刺客己之力,把整蔡家笼罩枪下。 白天黑夜时时响起几枪,每枪都会倒下,巡逻队被射杀,就蔡家狙击被爆。 谁也哪里,也拿谁做目标,枪声过后必死让蔡家惶惶。 尽蔡伶之调动外面精锐四处搜寻,还让蔡家护卫全部龟缩墅里面,依然阻止幽灵刺客狙杀。 ,就可能被杀。 厕所时,抬对着天窗呼吸鲜空也被枪击杀。 鬼信号好点,跑到天台打电话,全力隐藏自己身子,依然被幽灵刺客打脑袋。 呜呼。 也让蔡家守卫彻底崩溃。 蔡家精锐,转眼之就跑掉百多名,剩下后几十名死忠保护蔡伶之。 “砰砰砰!” 蔡家恢复安静,天色暗下来时,黑衣男子蓦然翻蔡家花园。 “来!” 到幽灵刺客影子,马发出凄厉喊叫,同伴蔡伶之发出示警。 对讲机快传来蔡白袍厉喝:“杀,给!” “砰砰砰!” 幽灵刺客半点枪口偏,扳机扣动。 三颗子弹射出,三名探蔡家精锐脑袋枪。 下秒,身子前扑,躲开几十颗射来子弹,然后点射下。 名蔡家枪捂着胸膛应声而倒。 幽灵刺客半点停滞,挺挺蔡家冲过—— 便杀! “砰砰砰!” 四名蔡家精锐从窗口探出脑袋,锁定幽灵刺客身影,们就被子弹毫。 四闷哼声摔下来。 幽灵刺客们,势如虹往前冲锋,影子闪过,就毫射出子弹。 于应声而倒,三名蔡家枪趁机从假后面现身。 子弹对着幽灵刺客射停。 “砰砰砰!” 幽灵刺客脚踹飞尸体横挡,被砸飞,还摔倒地,幽灵刺客脚步滑贴着躯体躺下。 右脚踢,划,脚尖掠过两名对咽喉。 两惨叫声起,摔倒着幽灵刺客扭,三名枪脖子被扭断。 刚刚杀完两名蔡家枪冲过来。 还起身幽灵刺客,双尸体支点,绷左腿全力砸名对肩膀,咔嚓声响。 那肩胛破碎断裂,发出阵凄厉惨叫。 等左侧枪微微愣然时候,幽灵刺客冲到面前,右迅速扣住咽喉。 指猛然收缩。 名蔡家枪也七窍血身亡。 随后,幽灵刺客扯着具尸体,抬起枪,射完枪子弹。 肩胛碎裂惨叫倒地。 下秒,幽灵刺客丢出尸体刺,轰翻远处举枪名蔡家护卫。 “砰砰砰!” 三名蔡家精锐发现同伴横死,愤怒冲过来,齐齐射出十几颗子弹,全被幽灵刺客躲开们射出子弹全部落空,惊觉对方态速度时,幽灵刺客经站们身,抓起三脑袋碰。 “砰!” 三脑袋爆裂,凶多吉倒地们脸置信,从过速度。 幽灵刺客速度实射击还挪移,所倒下蔡家精锐都感觉,遭遇快枪。 太快,实太快名冲锋护卫,更满脸绝望,经锁定幽灵刺客,指也贴近扳机。 瞬,幽灵刺客地消失,诡异出现,枪口顶住脑袋,随后枪爆掉…… 端着狙击枪瞄准蔡白袍,也抹惊讶:也太快吧。 “嗖!” 生出丝惊讶时,幽灵刺客却像所感应,瞄远处厅。 随后,抓起两把枪械,把匕首,像冲锋。 蔡家精锐全力击。 幽灵刺客速度应都极其态,所子弹都被避过,身留下擦伤,颗子弹。 忽然,捕捉到,楼顶探出,里握着瓶。 幽灵刺客毫犹豫扣动扳机,声闷响,目标瓶被射爆。 “轰”声,整被炸飞。 燃仅当场撂倒三名蔡家枪,幽灵刺客还清晰落翻出影。 蔡白袍! 对方速度极快窜出爆炸覆盖范围,枪跟着轻盈翻滚。 幽灵刺客枪射。 “扑!” 团耀眼光华如同般飞掠而,弹沿着幽灵刺客预定飞行轨迹飞出。 “砰!” 蔡白袍身躯震,动作全部停止。 脑袋弹洞,往外汩汩血,可后面后脑勺,经被完全轰碎。 栽倒,鲜血混合着白色脑浆,把地面渲染殷红。 幽灵刺客迅速置,落轰出枪。 名蔡家枪溅血翻出来。 幽灵刺客开枪速度极快,才扣动完下扳机,就刻拉下枪拴,退掉弹壳,装弹,继续射击。 所动作都显得行云水。 分钟后,幽灵刺客杀筑…… 门口抵抗格外激烈。 十几名蔡家枪同时射击。 幽灵刺客根本半点波澜,持枪械先来两轮近距离扫射,撂翻三四名蔡家护卫后猛烈冲锋。 像疯狗狠狠地撕阻击蔡家枪。 幽灵刺客持枪扯尸,断扣动扳机,枪愤怒震颤,飞曳子弹倾泻而出。 蔡家护卫相继倒地,被鲜血染红地毯,显得彪悍恐怖。 “砰砰砰!” 狭窄门口瞬得血肉横飞,还响起惨叫声。 况下,技术,也闪避。 射击,对抗,谁怕死,谁就会先死,狭相逢,。 “杀!” 扯着具尸体横档幽灵刺客英勇惧前行,硬把十名蔡家枪全部毙掉。 合着密集火力,硬踏平过。 弹壳血迹被踩得啪啪作响,更加把幽灵刺客衬托出敌彪悍。 幽灵刺客鼓作冲到厅。 孤零零蔡伶之影子。 “准备好死亡吗?” 幽灵刺客平静漠然声音,响彻蔡家厅,也颤抖蔡伶之……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2章 怀疑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3章 有孕 《皇嫂》章节 33章 孕 剑圣信 “所,如何说服平对战,也啊……”百里胖胖若所思。 “之前,?”沈青竹。 林七夜等对视眼, “绑架。” “……” 沈青竹沉默片刻,“其实,再绑呢?” “……。”曹渊幽幽开口,“其实麻烦,出面,们就会相信。” 百里胖胖像,恍然悟,“差点忘之前就007小队身份啊!” “嗯。”曹渊点,“广队本身就好说话007小队场战斗,应该会。” 几说话,车辆便缓缓停靠。 林七夜等从车下来,到面前,突然愣地。 007小队驻地,座独栋写字楼,于城市缘,从外十分破旧,里面整整层楼,全部都地点。 刻,二层楼显眼置,挂着横幅。 ——热烈欢迎名小队成莅临切磋! 啪啪——!! 两清脆声响传出,三层楼窗户,两彩带扭炮然打开,纷纷扬扬七彩纸从天空洒下来,落林七夜等身前。 脚下,鲜艳而庄红地毯。 林七夜等着眼前匪夷所思幕,集体愣地。 “……况?”百里胖胖茫然开口,“名小队成……领导名字吗?” “觉得,应该们。”安卿鱼推推眼镜。 “曹!面子真啊!”百里胖胖兴奋地拍拍曹渊肩膀,“红毯都安排!” 曹渊狐疑着眼前切,些古怪,“应该啊……” 林七夜欲说话,整齐鼓掌声便从前方传来,几身影快步从楼走出,面带灿烂笑容,着林七夜等靠近。 “们好,驻淮海市007小队,广庆生。”年男林七夜等,“必,们就剑圣学生吧?” 林七夜等诧异对视眼。 “……。” “广队。”曹渊礼貌笑。 “咦?”广庆生到曹渊,眼浮现出惊讶之色,“曹渊?里?” 随后,,“哦……之前说调到其小队,就支预备队啊……错,小子出息!” 曹渊微微抽搐。 所……些布置。 “经等候多时,快里面请,切磋场地经安排好休息会再开始切磋,还开始啊?”广庆生客。 “先,先等会吧。”林七夜狐疑,“们怎?” “哦,昨天下午,们收到剑圣让叶司令自转交说今天们回来找们切磋,让们好好待。” “剑圣信?” 林七夜愣,“能给吗?” “额……”广庆生些犹豫,“可,就……算先里面坐吧,们拿信。” 林七夜等随着广庆生,走红毯写字楼,被带到会客厅坐下。 栋写字楼旧时产物,里面陈旧,落都打扫干干净净,舒服。 “好多卷宗……” 沈青竹走到书架前,目光扫过密密麻麻,喃喃自语。 “淮海市因口众多,‘神秘’降临频繁,些还近两年卷宗,剩下三楼,四楼全部都存放卷宗仓库。”曹渊开口。 “多?那007小队岂忙?”百里胖胖惊讶。 “啊……”曹渊叹,“之前007小队时候,清剿‘神秘’,就清剿‘神秘’,007小队工作任务可,根本织什,更说发副业。” “来,007小队实力强。”林七夜若所思。 “嗯,非强,支非战斗队伍。”曹渊郑,“会挑战时候,……” 就聊天时,广庆生那封信拿过来。 林七夜过信封,其打开,抽出其信纸读起来,嘴微微抽搐。 “愚蠢007小队全天,学生们,也就殊小队预备队,会来到淮海市找行挑战,请前准备好场地,派出七 平对战,‘克莱因’境允许出耍花招, 除非被撕票。 (剑圣)。” 封信,“撕票”“剑圣”两字,被刻描粗,笔锋凌厉至极,划蕴藏着恐怖,仿佛随时准备从纸张跃出,切碎阅读喉咙! 给感觉就像周平着剑,面地把剑搭脖子死还…… 读封信,让种莫名生死危机感。 林七夜:…… “封信……叶司令转交?”林七夜僵硬转过身旁广庆生。 “错。”广庆生僵硬笑,“剑圣前辈……可真开玩笑,呵呵呵……” 笑着笑着,广庆生就些笑出来。 林七夜嘴微抽,,广庆生封信时候,必然精彩至极。 笔锋之蕴含着如恐怖,再加叶司令转交……写封信,除剑圣还能谁? 剑圣都说们撕票们哪里敢丝毫怠慢? 估007小队,昨晚做梦都得被吓醒…… “剑圣前辈,确实挺开玩笑。” 林七夜低封信,嘴微微扬。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3章 有孕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4章 真相 《皇嫂》章节 34章 真相 放 叶凡背着沈红袖离开林子时,眼里闪过抹光芒。 锁定炽天使被炸断臂几乎被炸烂,掌完好损。 叶凡捡起刺轻轻挑,快发现双薄如蝉翼。 颜色几乎跟肤色致,刀枪,水火侵。 “怪对战都空拳,好几抓刀刃,练就刀枪。” 沈红袖惊呼声:“双护。” “留着!” 叶凡也废话,脱下套塞给沈红袖,随后就背着迅速下。 两落到下时,激战束,整片狼藉,尸体横陈,鲜血四溢,现场惨忍睹。 十几名金氏枪,司徒空保镖伤,二十多也遭殃,可战况激烈。 赶赴过来港城探救治伤四处搜寻残敌。 “先生,请配合们录份口供。” 叶凡把沈红袖放保姆车时,英姿飒爽女探叶凡面前,声音淡漠发出。 车沈红袖瞄眼,辨认出对方就苗追风丁梦妍。 昔日骄傲自信,现丁梦妍多股憔悴冷漠,似乎理遭受过什到押死伤惨苗追风逃脱压力,沈红袖能理状态。 换成其余探怕早就辞职理疗伤,还能坚持着出警工作经非。 沈红袖也打招呼,装作认识,能告诉家,黑罗刹袭击时候,着丁梦妍们被肆虐吧? “行,还点时,可份口供。” 叶凡自己梅花,随后对丁梦妍恬淡开口:“伙凶徒来报复……” 丁梦妍声音冷:“报复?” “苗氏雇佣过来缉犯苗追风派来堵!” 叶凡避就轻回:“因曾经保护警方证唐若雪出庭作证。” “现唐若雪回龙都,方便下,就把怒火倾泻到来。” “相信话,好好调查们来历。” “至于激战现场,四周摄像 们也能发现们先开枪。” 叶凡给自己定性句:“们就自卫击,丁小姐,主持……” 说到半,叶凡就停住发现丁梦妍脸色时候成煞白,呼吸急促,额股股冷汗下。 而且女掌也,指甲狠狠扎肉里。 俨然受到刺激。 叶凡里嘀咕声,自己供词好像对劲啊。 “丁小姐,舒服?” 叶凡句:“医生,?” “用,用,事。” 丁梦妍回过神来,压制住愤怒痛苦,着叶凡挤出笑容: “昨晚睡好。” “继续说,把细节说详细点。” 呼出:“们刚才从树林跑回来……” 叶凡得出丁梦妍睡好,而家拒绝自己病,好拉着诊治。 “树林啊,那里还狙击。” 叶凡眼睛微微眯起:“们过……” 半小时后,叶凡口供录完,金氏枪伙来历也被挖出,跟袭击押凶徒。 警方迅速定性叶凡自卫击,所快速度除叶凡得离境禁令,还派出警车护送两机场。 着叶凡沈红袖离影子,丁梦妍深深呼吸,把股崩溃绪狠狠压。 现几乎听得苗追风三字,听到渣,就感觉脏非难受,整窒息。 而且还。 “叮——” 刚刚钻车里,陌生电话就打来。 丁梦妍本能机,脸露出畏如蛇蝎态势。 过等机响六下后,丁梦妍似乎,拿过机放听: “喂!” “丁小姐,午好啊。” 熟悉癫狂声音响起来:“故土游感觉怎啊?” 丁梦妍先身子愣,随后吼叫声:“苗追风,快把爹妈姐姐放。” “弄死多死点触动吗?” 苗追风显然对隧激战如指掌笑:“,还满地鲜血,就能让起家?” “废话。” 丁梦妍闭着车门,对着断吼叫:“究竟究竟才能放?” “早说吗?” 苗追风声音阴森森响起: “,把唐若雪绑过来,就放,否则辈子都们。” “而且会时时收到折磨录音,甚至会把们削成棍,丢地下酒吧演真秀。” “让做女儿做妹妹辈子都愧疚痛苦。” 声音,却让寒而栗。 “混蛋,畜牲!” 丁梦妍尽发泄骂着:“得好死。” “骂吧,骂吧,姐姐跟,被调教后,马像小猫。” 苗追风发怒,而狂笑着出声: “现会撅起腰身。” “本来干掉叶凡,给哥哥们报仇,怜惜绪崩溃就干高难度事。” “会自己对付叶凡。” “而,专拿下唐若雪……” “还二十六天,祝好运。” 说完之后,就啪声挂掉电话。 “畜牲!畜牲!” 丁梦妍痛哭,死捶着方盘,随后,擦掉脸泪水,打开抽屉张照片。 唐若雪……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4章 真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5章 软禁 《皇嫂》章节 35章 软禁 们都杀? 张奕番思考之后,得到答案。 那就坚守25#火力安全屋强度,即便29栋楼联合起来也奈何。 说白如今种食物极度匮乏,温度极度寒冷况下,顶着凛冽寒风出来走两步都煎熬。 二十都干出往日。 “安全。再济,摩托车杀出围,武器们打游击战,也能慢慢耗死们。” “做实太麻烦,29栋楼得杀到什时候?” “可们,定会过来。” 张奕里面细细琢磨。 到底耗费些时精力,把小区里对自己威胁都干掉,还办法。 短时,张奕拿定主机,决定跟李剑也聊聊。 楼主都法。 张奕打开同李剑聊天框。 搭理李剑,李剑却非积极主动张奕介绍起况。 “张先生,怀,希望跟合作共家园,末日乌托邦。” “们18#到目前止,死亡极寒温度导致发症。” “过合理规划分配物,相处谐。” “觉得末世之生存方保留火种。也于雪灾过后工作。” “现们缺食物来源。因希望同您合作,作价,们可力、物力,来尽量满足您。” “且可您协调ǹ单元楼,避免冲突发生。” 张奕到李剑番介绍之后,觉得舒服多集团财务监,做微商陈玲玉理清晰,陈述,而且说话亢。 过张奕,还谐家园事。 末日来临经二十多天们竟然死于冲突! 张奕捏脚周可儿,“可儿,18#吗?” 周可儿,说:“倒听说过些。据说们楼号召力,末日来临之后,住户,采取物分配,让绝部分到现。” 张奕感叹:“财务监,理会懂得如何理,还需晓如何实现化。” 实际,李剑做法才合理。 其楼,如说张奕所25#,就因冲突耗,导致浪费。 从理论讲,如运动话(包括脑力运动),天消耗能量极顿饭就足够。 “李剑,才。” 张奕感慨句,可随后:“末世之生存下,依旧可能。” 李剑能力秩序,18#影响力,早早把家团起来。 可旦面临外界攻怎办? 安逸惯那群,遇天合帮种恶徒,怕被屠杀份。 曾多败给游牧理。 武力保护,所安定谐都虚假。 张奕:“如话,会怎做呢?” 李剑那思索久,然后才给张奕回复过来消息。 “们秉持着友好合作精神,出合作邀请。” “如您拒绝话,深感惋惜。味着来您会发生改依旧待着下合作机会。” 张奕笑种官方回复方起来舒服。 “怎们难选择们25#?单元楼时候,选择加吗?” 李剑回复也非坦诚。 “武力用于自保,会主动。” “实力,而耗,两败俱伤。” 张奕都。 瞧瞧家,怂,偏凛然。 话说回来,18#谐家园末世度过半ǹ发生争斗。 李剑也清楚,万张奕 真打起来们就算过也分到多好处。 还如坐观虎斗。 万张奕输,雪地摩托车落里,还可找其合作。 “等答复吧。” 张奕发完消息,然后好友申请列里面找其。 之前由于好友讨太多,所忽略好友申请。 可现来,整小区,每都希望同对话,然后让帮忙搜集物然,后面张奕负责们所陈玲玉、李剑几乎。 都希望跟张奕合作,然后请张奕帮们搜集物,使过,们所能给出极其限。 劳动力、女承诺发生冲突时候落井下石。 区态度好ǹ坏,仅。 张奕躺沙发,仰着天花板,低声呢喃:“现选择,战。” “战,那就得把那些对威胁都杀点也可能做到,就太耗费时ǹ弹药。” “杀光整小区30栋楼量住户,存储那些弹药都耗尽。本身从警局获取弹药储备量就算太多,千多发而。” “况下考量。们过来能杀光们,可万们躲楼里面出来,敢冒险。” “更何况,虽然对于杀理阴影。态屠夫。” “小区里部分仇怨,们全都杀死,稍微还。” “淦,说定到时候还会把自己搞得精神出现。” 张奕揉着自己太阳穴,觉得杀光整小区选项。 那也实太麻烦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5章 软禁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6章 威胁 《皇嫂》章节 36章 威胁 末世火葬场23 宁沉片刻愣神,到封南会来救本还蜂拥而丧尸封南出现动眼神呆滞,好像失某种控制。 而那青年如同抛物倒飞出,落地刹那翻身呈攻击状态。 畏惧本能让开始烦躁,甚至低吼企吓退宁沉被稳稳住,罗澜起来甚至漏跳脏落,然而下秒睹晨光下那诡异脸时起来。 “丧尸王!”喊。 “卧槽!今天鸿运怎丧尸都往南城来!” “对!啊!” 经摆好准备战斗,被惊呆,那背对身影缓缓转过来,赫然就封南! 宁沉眼里闪过丝错愕:“……成……” 丧尸两也说出口,成丧尸天两天事儿。 封南深深说话,害怕吗?害怕害怕,恐惧丧尸,眼里惊愕,疼,唯独害怕。 宁沉懂里面复杂,说,许久放下脸,浑身压迫感让警铃作。 丧尸起来,全部退出南城消失夜幕里,刚刚还把们打之力丧尸就离开们得救?! 然而还高兴几秒声嘶吼,倒青年极速朝封南冲过来,后冰冷目光落,紫色雷电身后闪烁,夺目耀眼光,照亮漆黑夜晚。 远处罗澜幕,脸色骤吗?简恐怖。 雷电击青年部,强雷霆之力捣碎脑部晶核,青年身体晃晃从半空坠落。 刻夜幕悄然落幕,天微光乍亮穿透云层。 沐浴微光之,眼眸冰冷面甚至再隐藏自己尸化子,就暴露眼前。 随着身份暴露,幸存退离三米远,宁沉站紧紧盯着。 突然朝封南扔石,伴随着怒骂: “丧尸!把赶出!” “对会害死!” “首领,留地谁 会突然发狂!” 所义愤填膺咒骂赶走,完全忘刚刚救封南。 对于恐惧东西,能杀就杀掉,杀就驱逐。 封南面们丑陋嘴脸,目光越过们落杨树身,对于目光杨树下识选择回避,低着。 们,也选择战队。 挺好。 “们闭嘴!如刚刚封南们早就被丧尸吃渣都剩!”宁沉听们凭什! “谁丧尸引过来本来就叛徒格说们!” 罗澜站旁,眉紧锁,认同:“宁沉过来,体温,尸体!们才同类。” 然而宁沉定定,再坚定:“谢谢会离开尸体,会思考会说话,会动会受伤,如也离开就真自己。” 452:〔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共40。〕 罗澜白宁沉会跟前还里都封南试试,让自己更加死。 封南垂眸,眼里浮现丝笑,像好久好久前。 “也跟着!”林追回来听宁沉话,连忙说扶过眭,黑眸坚定:“眭从被开始,就决定永远跟着出忘恩负义。” 宁沉感激眼,众叛时候会追随。 罗澜默默着四离开背影,脚步往前追两步,停下该再执着。 几辆车,林开车带着们离开,离开那起来地,寻找另外容身之所,像多年前。 靠近才发现封南面色苍白,着腹部血从指缝出来,猛吐出口血,浑身异能暴动,早跟赵云川打斗时就受伤,赶回来救宁沉过度使用异能,回来时旦暴露丧尸身份,就能暴露受伤否则,那些定会趁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6章 威胁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7章 血腥 《皇嫂》章节 37章 血腥 绿豆之谜 洛蓝用指搓搓那些绿豆,然后扬眉: "绿豆刚刚过,留下印迹。” 说完话,狡黠几下眼眸,着冷钰,面色严肃: “相制作木箱子,留下能容纳孔,里面装些绿豆,然后眼睛都蒙,再让所都来些绿豆,到时候些绿豆面留下纹,再ǹ绿豆对,就会罪魁祸首。" 说完话,对冷钰使眼色,冷钰领神会对小凌子耳语番后,准备绿豆。 皇,面色严肃: “既然查,那就彻查,传朕,现场所王爷,嫔妃还热闹臣,刚刚来过,都起查查。” 听到话,所都屏住呼吸,敢言语。 会功夫,除洛蓝、冷钰都被蒙眼睛,小凌子拿着用黑布蒙着盒子,站冷钰面前询, “王爷,开始吗?” 冷钰侧脸洛蓝,洛蓝些站成几排,对小凌子点: “现,让每些绿豆,完之前,谁也能摘下眼睛蒙布。” 小凌子领后,率先来到冷溪面前,对,冷溪顾,会害自己孩子吗?过父皇话,驳,所木箱里用力揉那些绿豆。 下来冷铭,然后丽贵妃,贵妃…… 虽然贵妃自动,所被查出来,刚刚给于嬷嬷使眼色,也。 就木箱里,对绿豆阵揉捏后,出来。 皇面色凝着每,冷钰带着冷厉,洛蓝则死死盯着每过绿豆会功夫,小凌子抱着木箱子回来, “王妃,都,现办?” 洛蓝嘴轻扯对众: “现家把过绿豆都伸出来,让……” 听闻言,冷 溪扬着伸出来,洛蓝清晰到,绿色留下印迹。 例外,都沾染绿色,可走到于嬷嬷面前时,发现光洁,点颜突然冷哼声,对小凌子: “嬷嬷绑起来。” 听到话,众阵慌乱,小凌子带于嬷嬷拉到皇面前,眼睛蒙布拿开后,惊慌失措喊冤: “钰王妃,您做什能诬赖好。” 洛蓝来到面前,那双光洁如壁,对小凌子: “让家把眼睛蒙布摘下来吧!” 众闻言后,都蒙布扯下来,其宫女惊呼: “……绿色?” 其余状,也纷纷惊呼自己绿色,冷溪着自己那双泛绿,眉顿时拧团。 洛蓝单扶着自己腰,对皇: “父皇,所绿色,证鬼,都过那些绿豆,于嬷嬷点绿色都沾染根本就那些绿豆,鬼,,所,那些绿豆,定。” 听到话,于嬷嬷顿时些慌乱,贵妃黑着脸出声,静等着事态,再做打算。 皇突然暴喝声, “于嬷嬷,胆子,竟然敢对溪王妃下毒说,谁让?” 听闻话,丽妃泛起丝得贵妃时,都带着幸灾乐祸。 于嬷嬷经隐瞒住,慌忙跪地: “皇错,奴误准备熬粥绿豆弄洒却导致溪王妃摔奴错,请皇责罚。” “再胡说。” 丽妃突然前两步,厉声喝: “赏花宴开始前,本妃后花园每寸土地都打理干净,莫说些绿豆粒,就算发也被清理掉却说绿豆熬粥用熬粥来御花园做什显,快说,到底谁让?” 丽妃巴就说出贵妃指使话,于嬷嬷好歹也跟着贵妃十几年可能出卖自己主子呢? 于紧牙,索性: “错,那些绿豆让溪王妃钰王妃摔跟们小产……” “啪!” 话未等说完,贵妃突然箭步冲出来,巴掌,嘴里冷声: “胆狗奴才,竟然敢背着,做出等卑鄙来,东西。” 于嬷嬷瞪着泛红眼睛着满脸怒贵妃,低: “罪,请娘娘责罚。” 脸愤怒,突然紧牙指着于嬷嬷,厉声喝: “来哪,奴才拉下,杖毙。” 听到杖毙字,于嬷嬷顿时慌贵妃,“娘娘,您奴说句话啊,奴好歹跟着您十几年功劳还苦劳啊。” 可任凭于嬷嬷怎贵妃也,而冷眼,声音清冷瞪目: “自作孽,于嬷嬷,就算辈子,做出种天理难容事,即便会容。” 听到话,于嬷嬷像泄,颓废跪坐时,两名侍卫过来,胳膊拉起往拖,眼着自己真被杖毙贵妃却冷漠自己眼,于嬷嬷突然疯狂: “皇贵妃让奴也被逼奈,请皇察。” 听到话,贵妃脸色瞪时阵惨白,慌忙跪地,用力摆动双, “皇胡说,诬陷臣妾,来哪,快拉下里胡说八。” 于嬷嬷却喘着粗面目狰狞: “贵妃,奴万万到,狠,事,,那绿豆也出宫,皇信,可叫出来对恃。” 皇本来经火冒三丈,听于嬷嬷话,哪里还贵妃释,而雷霆: “如哪?”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7章 血腥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8章 除夕(捉虫) 《皇嫂》章节 38章 除夕(捉虫) 被收服蓝灵炙焰鸟 杨凡峡谷概待两天左右,等本伤势都恢复才离开地。 杨逸本受伤颇种疗伤玄丹妙药,恢复过来们自然也杨凡聚拢到块。 乘坐着杨凡白玉舟破空飞行而。 “杨凡,下来哪里呢?” 杨逸几分唯杨凡马首子开口。 “跟着前方四极殿们走吧,们似乎对片地域们还多。” 杨凡回答着开口,因之前商讨番后,下来,四极殿柳苍擎也划。 “可们靠谱吗?” 杨逸虽然三粗几分疑惑。 “杨逸,觉得靠谱吗?” 杨凡对敏锐觉得杨逸似乎还。 “说实话,对四极殿感到可靠盟友。 ”前两日莫风谷,作风,遇到危险,回就跑,之前还,却点都守信,们也会死那。” 杨逸似乎对几分满开口。 “其实能全怪们吧,当时局势妙,难临自飞,,况且返支援。” 杨凡听说,觉得几分误会,对开口劝慰着说。 “逃跑回事,们还做祸水东引事,当时场,自然些小动作。” 杨逸仍旧忿地开口,似乎认定面那友好子。 “祸水东引?” 杨凡复嘀咕话,顿时也目光前方四极殿们,眼神游离思索什。 过片刻,杨凡才郑:“会小。” 杨逸对再多说什。 就晃而过,们也遇到势力之,队伍也得更加庞过面对片广阔地方,杨凡也感到自己还低估血色试炼之地。 里说血色试炼之地,感觉如同小型世界般辽阔,下方川河,庞脉丛林随处可连十几天经过之地,四周天地玄都极浓郁,甚至太行宗境更胜几分。 倘若能里修行话,恐怕修行速度都截。 而另外,血魔宗,邪灵教,御兽门三势力之们离开莫风谷之后。 往那片郁郁葱葱始森林而,三势力之浩浩荡荡前行。 种肆忌惮前行,快就惊动之前杨凡遇到蓝灵炙焰鸟。 们丈许身躯窝蜂从下方腾空而起,对发起迅猛攻击。 过御兽门蚩纣对它们些鸟群却毫般,取出来之前对兔妖兽下白色粉末,迷魂散。 把朝着们挥洒过些蓝色光泽鸟群,马就得虚弱起来,纷纷朝着下方坠落而。 发出声声,“啾啾”之声。 蚩纣种做法快就引起下方那身躯极蓝灵炙焰鸟。 它唳叫声,冲天而起,身羽毛绽放出耀眼蓝色光泽,显得神圣可侵犯。 势力之,顿时目露凶光,尖尖鸟喙张,喷吐出片蓝色蒸腾焰火。 过御兽门之似乎对其早防备般,十来名弟子纷纷取出来把把黑色巨伞,同时撑开如同盾牌般,密集前方。 凶威赫赫蓝灵炙焰鸟,喷出炙热火焰竟然尽被抵挡下来。 而且那黑色材伞,似乎天生就些炙热焰火,蓝色火焰燃烧过后,居然完好损。 让蓝灵炙焰鸟也目光露出惊讶之色,显然灵智极高。 “蚩纣,来对付玄兽块,还们御兽门才行,种炙热火焰,恐怕也难承受。” 血魔宗血烈也腾空而旁,几分夸赞地开口。 “呢?们御兽门起码也传承万年势力,对付些玄兽自然们独之法。” 蚩纣也谦虚地说,对付玄兽们确实着傲本。 “们还赶紧它收服吧,它,下遇到再那玄兽,也可制衡下。” 血烈蚩纣种神态,也兴趣多聊什淡淡催促开口。 快蚩纣便对御兽门之做出来安排,自己也张,从抛出。 赫然便之前莫风谷对付过兔妖兽困兽灵笼笼发出阵阵光芒,如同融天地般,陡然膨胀开来。 那蓝灵炙焰鸟状也妙,煽动着巨羽翼,往后方飞行而过其余御兽门之,却持着黑伞,从四面八方抛出成百飞爪,朝着它身躯钩且每飞爪后方都玄铁链,面对形,它虽然极力躲闪,也被那锋飞爪勾。 疼痛感让它哀鸣断,顿时爆发出阵阵蛮横之力,竟御兽门之都拉扯。 暴怒蓝灵炙焰鸟,干脆返过身来,尖锐鸟喙,巨爪,霎那就灭杀名御兽门之让蚩纣也脸色沉,鸟如凶残。 困兽灵笼时也彻底它身躯笼罩且开始急剧缩小。 蓝灵炙焰鸟庞身躯猛地朝着撞击而,却被那困兽灵笼散发光柱牢牢困住。 就连它身躯都发出阵阵“嗤嗤”之声,疼痛苦令它赶忙退。 蚩纣它被困住,时也露出狰狞笑容,声令下更多飞爪朝其庞躯体落下,使得它困兽怒吼连连。 巨鸟喙滚烫炙热火焰断地狂喷而出,也被们尽抵挡。 本来就倚靠炙热火焰杀伤力蓝灵炙焰鸟,时显得苍白力,能任由们宰割。 等待蓝灵炙焰鸟彻底精力。终蚩纣飞身而前,取出来枚古朴印,发出黯淡之光。 朝着它鸟冠落下,它剧烈挣扎片刻后,快便安静下来,终认般。 蚩纣也把收回困兽灵笼,因刚所使用控兽印。 旦给玄兽烙下印,那就能轻松掌控它生死,而它自然也就能乖乖听,任其驱使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8章 除夕(捉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39章 出逃 《皇嫂》章节 39章 出逃 钩 张奕理睬李剑,转身离开。 李剑典型主义。 然而实现理,需实力,而会喊喊口号。 回到25#,刚好过王强黄天放里。 两里拿着烟屁,恨得把烟嘴都给嘬到张奕,二顿时满脸讨好过来。 “张哥,今天啊?还说食物昨天都搜集完?” 王强笑呵呵走过来,张奕弟似。 “待会出。” 张奕微笑着说。 黄天放也走过来,笑呵呵:“张奕可咱们小区贡献啊!些废物,”指那些扫雪居民,“干都干好,整天就张嘴!哼!” 张奕笑:“会干们就教教们嘛!” 王强着那些被驯服实实居民,撇嘴:“都俩胳膊俩腿,?打们就!” 说着,冲张奕嬉皮笑脸:“张哥,金皖抽着太习惯,劲太!下回能能给换玉溪?” 黄天放说:“还玉溪?华呢?抽就给张奕添加负担嘛!” 张奕却笑着说:“,回多找找,话自然给带过来。应该难。” “再说,现时候,烟虽然珍贵,值钱值钱说法。” “找玉溪、华还好,非们找渡江红三环来,还找到呢!” 三哈哈起来,氛非融洽。 “对,回再给好酒也给们带两瓶。冷天,喝点酒暖暖身子!” 张奕番话说出来,黄天放王强都激动坏。 黄天放喜欢喝酒,王强酒量也错。 喝酒回事,,白酒能够帮们取暖,儿八经好东西啊! “张哥,真仗义!过度君子之腹兄弟帮忙,您尽招呼!” 王强对张奕竖起拇指, 里面些感动。 黄天放瞥眼,也落后于,“张奕,!救之恩报,能说从今后,百四十来斤就托付给!” 张奕脸露出笑容,伸胳膊。 “瞧话说。从今们就合作伙伴!” “家都能够末世之更好生存,合作才能够达成共赢。” “!能满足定满足。” 说完之后,张奕伸指外面:“那先出!” 王强ǹ黄天放赶紧说:“您忙您忙!” 张奕笑着点,然后就取车,离开岳麓小区。 黄天放王强二注视着张奕远背影,眼神得稍微些复杂。 二眼,也对付,便扭离开。 回,王强低沉思:“张奕怎突然烟给烟,还主动带酒过来。” “难前误会?” 皱着眉仔细思索番。 过张奕触,更矛盾。 末世之后,觊觎张奕雪地摩托车,让成,埋伏。 后来张奕才对们狂狼帮击。 王强拍脑门:“哎哟喂!说起来,仗义,先做对。张奕,能处!” 逐渐露出残忍笑容来。 “就喜欢厚!” ...... 另,黄天放也思索张奕态度化。 “突然对示好?讲理,实力应该怕才对。” “话,八成平,再打下。毕竟。” “再往下打话,说哪天也会死。所!” 黄天放琢磨番之后,认自己张奕态度化。 由得脸露出几分得笑容来。 “好消息!” ...... 张奕出来之后,书馆。 《挪威深林》本书思,村春树笔下那种挥之淡淡哀伤,可谓樱花战后。 张奕慢斯理把整本书完,轻轻合塞回书架。 倒也难得血来潮书,后未必会思。 也书馆搬回,放异空吃灰。 张奕属于那种书店就什书都买,可旦带回家就失兴趣抬起腕,把劳力士从袖子里面翻出来。 下午四点钟,照例应该收集些食物,然后带回小区。 张奕低声呢喃:“那些家伙什时候会招啊!必须慢慢降低,然后找到合适机会下。” 张奕离开书馆,超市收集相应,然后骑雪地摩托车回到小区。 今天过来领取物里面,却多。 王强ǹ黄天放都堆里面,望着张奕脚蛇皮口袋。 二目标,自然就张奕承诺给们带回来香烟ǹ白酒。 之所自过来拿,就独吞。 些稀罕好东西容易引起下之矛盾。 王强黄天放都深体会,昨天香烟拿到时候,小弟都些压。 而自来取食物时候,张奕扬起抹微可查笑容。 “好,家按照序排好队,依过来领取食物吧!” 1号楼走过来时候,忽然低声对张奕说:“张奕,能给王强黄天放们带烟,能能也帮们带下?”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39章 出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0章 回宫(捉虫) 《皇嫂》章节 40章 回宫(捉虫) 四百斤荒乌神晶! “前辈!” 突然顿步,眼得坚定起来,“需晚辈做什!” 陈浔缓缓转身,脸庞挂着淡笑:“元婴概能赚多灵石?” “除恢复法力概能赚灵石。” “百年灵石,若购买六阶丹药,也就四十瓶,能差升120年。” “,前辈,等淘宝用寿源。” 莫福阳沉声开口,用灵石修炼太耗费时丹药快,修士也根本吃出抗药性。 也更能用灵石发挥聚灵阵等等。 破境丹药同遥遥高阶丹药贵三倍,对于平庸来说,甚至瓶丹药吃完都。 “若本座每年给百灵石,低找到四斤荒乌神晶量便可,多找本座还可多加,们花费时凝练。” 陈浔眼所思,“些垃圾场小友们可愿帮忙?” “前辈,找四斤量就给百灵石,多找还多加?!” “。” “前辈,找四斤量就给百?!就区区年?!” “。” “……” 莫福阳喉咙断滚动,连,还擦擦额热汗,“前辈,那必垃圾场友定会全力赴。” 找四斤量太过容易,多三,也根本花太多时花费时婴火淬炼材,甚至还定成功,也淬炼到后什况。 “嗯,必着急,从议,本座现灵石。” “前辈说。” 莫福阳眼越来越激动,甚至现淘宝,片垃圾海洋,淘之尽,每百年还源源来。 而且远方还四座垃圾岛,处,喘声音经越来越。 “呵呵,灵石起赚,格局放点,会局限于垃圾岛,本座也会亏待们。” “前...前辈,晚辈。” 莫福阳现些口齿清,实等天机缘,也从未过 好事能降临到。 陈浔拍肩膀,笑:“走吧,们也淘宝。” 莫福阳连忙跟,神色依旧实敦厚,垃圾相当卖力,实怕脏到前辈。 陈浔神识扫视四方,时候能完全分辨得清,还需仔细挑选遍。 些金属也荒乌神晶残片,些相似。 甚至残片还被深埋某些法器,用肉眼完全出,更花费时。 莫福阳会做事,陈浔用法力筛选出垃圾都仔细查遍,丝毫疏漏。 时滴过垃圾突然多出身影,三黑牛,红色狮子狗... 们出处,虽然捡垃圾,欢声笑语,丝毫显得落魄。 莫福阳也渐渐融小团队,被氛所感染,显得振奋,说话时都足几分。 偶尔淘宝修士过,陈浔们后也恭敬声前辈。 们眼稍微露出奇异之色,随后就处,敢多触。 而小鹤ǹ小赤竟然对元婴类族夫妻,后皮肤呈现淡青色,瞳孔也族完全点扁平。 们连忙追交朋友,把吓得快惊叫,神色得恭敬异,修仙界达尊,化神前辈! 陈浔ǹ黑牛也担忧,能种族,平庸,段全善斗法之错,坚韧。 …… 弹指复返,陈浔们风雨阻,垃圾场连忘返,欣赏着两轮皓日鼎盛,欣赏着苍茫。 也低味着垃圾场沉静,味着垃圾场独‘芬芳’,年就匆匆渡过。 陈浔ǹ黑牛也生点加防御。 今日天色些阴沉,云雾些低,漫天都灰黄色浊云,垃圾场里淘宝望天能清到些云雾处离垃圾场下。 座由‘烂街’万年古树所做成垃圾回收厂就那地面,厂做工相当简约,百丈,宽百丈。 周围被ǹ界所包裹,安全性相当之高。 里面就空壳子,零零散散 摆放许多荒乌神晶,全指甲盖那小,再也就拇指那粗。 外面还挂着刚打造牌匾:垃圾回收厂,名字朴实华,低调。 时,身影站垃圾厂里,面色深沉,着地面些东西陷沉思。 “哥,概四百斤左右,若出售,应该可得四万灵石。” 小鹤拿着小册子抬笑眯眯算过多遍,“淬炼出乌神晶虽然小,也挺。” 小赤嘿嘿低笑,们经验足,挖到许多用废,两哥根本淬炼出,浪费些时然还能赚更多。 莫福阳时眼皮微跳,指都颤抖,四万灵石什概念。 那调息、修炼淬炼八百年垃圾才能赚到多灵石! 元婴寿才多年,也就里待到死也顶两年所赚灵石,完全世自然许多强天也能赚多灵石,太过遥远,根本就能触动。 而现事实就出现自己身时,些完全受,修仙修仙差距实。 “呵呵,们家小鹤。” “哞~” “小弟就说鹤姐!” 陈浔,黑牛,小赤顿夸,小鹤抱着小册子低抿笑,能帮到们就好。 “莫福阳。” “前辈。” “三瓶丹药拿着,年跟着们辛苦后可能还需做更多事。” 陈浔从储物戒拿出三瓶清古丹,微笑,“小事,刚开。” “多谢陈浔前辈。” 莫福阳恭敬拱任何矫,也些前辈,“多谢诸前辈。” 话音落,陈浔突然黑牛,后轻轻点型传送阵小赤起布置完好,份材...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0章 回宫(捉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1章 生产(修文) 《皇嫂》章节 41章 生产(修丰收段时,全球医学界都沸腾。异种皮肤移植。自然热议焦点所。 随着许氏率先跨出步之后。快,麻省院对外宣布。就昨天,麻省医院度烧伤完成异种皮肤移植。目前患况良好。项生指征都十分平稳。 霍兰医生处境些尴尬。经成墨尔本医学院笑柄。 院甚至还自找到面就顿臭骂,猪吗?异种移植种事出现过。梅奥、克夫兰等等诸多医院都类似术出现。怎着?到夏就。就升到伦理高度。 霍兰失足成千古恨,事闹到现,自己默默承担。 2012年115日。 距离农历除夕还7天天,许氏医学院篮球体育馆。全院职工参加集团年终彰会。 ,艾斯眼科欧拉口腔职工工作ǹ年终会。 周福珍集团讲话。 2011年。许氏医院,年度营收71亿元民币独占鳌。超过湘雅成楚州省名。 如今许氏医院,职工6231,加些规培生,小7000规模。年薪高低等,像郭院士等年薪百万。科室主任,学科带年薪百万。主任医、副主任医年薪50-80之。 平均下来,年薪按照30万算。每年年薪支出多21亿元民币。 运动医学拿下年度营收年。许氏运动医学来自全球运动医学患。创下16亿元营收。多。可其实细算起来多。折合成美元2亿子。 可运动医学稍微运动价格就百万美元。像姚那种等,还澳登那种等千万美元。 如星,20澳登就足完成全年营收目标。 收二高事癌症治疗。全年营收达到15.8亿规模。 许氏还额外增加收费。事实癌症潜力挖掘出来。 主来源于移方面,技术产。 真学习安德森癌症搞法。规6000元,床铺躺着休息几千元。许氏癌症年营收翻十倍。 营收产科! 许氏产科经树起来,皇后待产套餐也,预约经排到下半年皇后套餐,48万民币价格。前后会超过十。除套餐之外,后面还同档套餐。产科举拿下14亿营收。 光三家,就45.8亿。剩下,胸外、神外、骨科起拿下6亿多,也让许氏科室主任脸色都些难。给许氏拖后腿下营收。 可随着法涌现出来之后。 周福珍就继续:“同仁,之所当场宣布营收况。其目责怪家。许院嘱咐。许氏医院经营理念会因而改。许氏永远会把营收当成对医生考核标准。还请科主任们里面创收法。” 番话,顿时引起全场哄笑之声。 至于两家专科医院营收,宣布。年前财报面就出来,艾斯眼科全年主营收达到18亿元,同行艾尔眼科年营收13亿高出两家都差多。多出来海外。 艾斯眼科海外营收秒杀对。 欧拉口腔,年营收达到10亿元,欧拉口腔超过10亿年增36%! 增速主欧拉口腔市之后。加快布局。扩张连锁医院。 对于字。许恒早下来。戏! 诺奖获得屠红秀教授被奖励1000万元! 奖励给工作室,而奖励给屠教授本笔钱支配。买房、买车、做其用途,许恒会干涉。 同时,团队奖励600万! 决定布,使得体育馆落里欢呼雀跃起来。差多六十,全都屠红秀实验室工作笔奖金。们每 多都能拿到10万左右。年薪奖之后,下来就今年增加榜单、论榜、服务榜、攻坚榜勤奋榜。 四榜单。每都会选前十名来行奖励。 名奖励15万!三奖励10万。四、奖励7万。后面名,每奖励5万元! 钱许氏对全方服务视。 科研自然就用讲。院里面,科室都搞科研思。奖励太丰厚,太吓。 哪怕到诺奖,能得到奖项也丰厚奖励,退万步说,也能多写几篇论可都钱! 至于服务部,从好评量来选择,好评来自于病。许氏服务能因高而丝毫折扣。 攻坚榜则指医生们治疗疑难杂症病例多来评判。勤奋榜,则自己每医生门诊量、治好来评价。 随着榜单持续,许恒可肯定,许氏下来几年会迎来全面爆发医疗BUFF加成因素。许氏科研水平其实,许氏震旦学2011年度医院排行榜面还11名。部分科室给力方面。科研评分高也因素。 学习效率、治疗效、技术、还科研能力多层影响之下,许氏还停滞前,显然,院里面还形成种氛围出来。 “许恒,从年开始,每张榜。每季度下来们许氏医院怕出风。”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1章 生产(修文)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2章 束缚(捉虫) 《皇嫂》章节 42章 束缚(捉虫) 水灵诀层 被覆灭姬家 “过前辈。”于宸远远拱,眼带着前所未。 青衣捏着传音玉简,事经开始朝着可预必须留下后。 “哥……”于亦薇欲言止,神色带着犹豫,像于宸奇险。 “若带着诚而来,可登舟。” 小赤踏前步,俯视着海面众船队,声音微冷,“,必须。” 跟着两哥混百年,它早当初那胆小焰光赤古狮,金丹后,它北宫红狮,惧! 黑牛轻哞声,舟阵法发出微光,巨舟经开始若隐若现,随时准备离开。 小赤话音落,众闻之色,目光皆朝着于宸而来,对方登舟,那可就身由己。 青衣旁传音:“子,妥,们还...” “好!前辈既然抬举,于宸愿登舟!” 于宸目光灼灼,着黑沉海面踏空而起,步步坚定朝着巨舟而。 青衣瞳孔缩,欲追随而,却被雪白挡住七小姐。 于亦薇目光死死盯着那两黑影,轻轻摇。 啵!啵! 突然,海面开始升腾起团紫遗志,就那横亘巨舟ǹ船队之,也挡住于宸。 于宸眼惧色,储物戒刀而出,镶嵌着黑色脉络,灭神法器。 法力波动剧烈,神识蔓延灭神法器,海面涟漪成片,同时闪出腕刀光如霹雳般疾飞团刚升腾起雾霭。 听得那破碎寒光闪过,臂,那刀竟然旋转起来,搅动那弥散禁海遗志。 海风吹过,卷起几丈高巨浪,天地弥漫起凄杀之,森寒灭神之力刺碎团紫。 于宸浑身震,嘴下两殷红鲜血,蒸发,继续朝着巨舟踏空而幕被所眼里,们眼里带着深深担忧。 “族子弟,实力,胆识,都能拥。” 陈浔书籍放到储物戒 ,缓步走甲板,“若姬师兄生离,绝们差!” 眼神渐渐得凌厉,闪身,出现。 “哞~” “浔哥。” 黑牛ǹ小赤同时喊,像找到骨。 “过三前辈。” 于宸,刚才那惊鸿瞥,竟然土匪装扮,到底…… 突然起来,断回,到底哪方势力服饰。 “小友,叙吧。” 陈浔轻笑,转身朝舟,巨舟前方瞭望亭谈事好地方。 黑牛跟陈浔身后,小赤还站警戒,些船队修士眼瞪小眼,若异动,它可就报信。 瞭望亭。 于宸ǹ陈浔相对而坐,黑牛趴亭外,神识行阵旗。 于宸呼吸些粗前辈压迫感未免也太强些,而且那棵神异树,感觉东西盯着巨舟也完全简单,家族从未过,也未听说过,ǹ禁海古战船倒几分相似。 神秘得生灵,也更像禁海生灵。 “前辈,小子于宸。” 于宸襟危坐,毫世家那种眼高于顶势,而相当修养,“ǹ前辈谈笔生。” 眼皮微微朝下,任何热切,平静带着从容。 陈浔法从出什,神色露出兴趣:“定海鲤?” “三前辈能禁海自如,许多外界珍稀材ǹ矿脉。” “嗯,小友眼光错。” “前辈除传送阵阵,还需?” “炼体功法,水灵诀三层后面功法。” 陈浔拿起茶杯喝口,风轻云淡,“炼体功法越多越好,邪修必来,杀,太过趣。” 于宸眼皮跳,面前波动,甚至连神识波动也,那黑光如何斩来到现清楚。 “前辈,水灵诀层,可修。” “何?” “水灵诀对ǹ神识极高,甚至经超越化神极限,诀...方修仙界之物。” “嗯,似乎ǹ交易。”陈浔话语,“定海兽价值也够换取?” “瞒前辈,水灵诀层乃离禁术,修士之。” 于宸眉深深皱起,些传说,“伤天,强行催熟灵药,修炼到四层,寿过千年。” “还种说法?” “前辈可古年古修仙世家。” “略二。” 陈浔点些禁海修士遗物确实到过些消息,离曾经古修仙世家。 而那被覆灭古修仙世家,姬! 现离就剩下,姜,于,姚三古修仙世家。 至于们怎古仙门,众说纷纭,现们自己都带着古字。 “前辈,当初姬家何等强盛,离真修仙世家,们却强修水灵诀,逆天改……” “逆什天,改什?” “小子。” 于宸面露悻色,些感慨,“前辈,水灵诀还好。” 三言两语经达到,可能离之,那划可实施性分。 “妨,本座就拿来会修炼。” 陈浔味莫名,能催熟灵药功法,确实修仙界。 谁能掌握诀,那可能培养出尽强符合天地定律,会被噬。 创造出会被天轰杀吧……陈浔突然些恶趣味起来,自然也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2章 束缚(捉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3章 借刀 《皇嫂》章节 43章 借刀 :还仙 “领草仙,仙帝啊……”玄帝闻言,脸化,而朝着祥指派:“让乾坤二还仙晚三天后,便到还仙,否则让们后自负。” “,玄帝。”祥神色恭敬,随后便隐虚空当。 …… 还仙青衣女,随着两起来年龄相差女,来到座叫做还仙城城池之。 “依然妹妹,还仙三百草仙洲也席之地,三叶草之身成仙,说天赋好,毅力,运也错。 而且据说们还仙,也三叶草成仙仙皇,那仙皇经历,可谓传奇,说能拜仙皇门下,到时候可们。”着小圆脸女,对青衣女笑。 青衣ǹ李舟君分开后,到处历练小草仙,李依然。 话说李依然还仙女,处秘境之认识。 当时李依然秘境之,得到宝物,惹得真仙觊觎。 就李依然陷险境之时,还仙女,李依然同草类成仙,而且还三叶草成仙,啊,于们二便出相救来二,李依然们便算认识下来。 同时还仙女,还李依然发出还仙邀请。 仙界闯荡段时李依然,也过草类成仙同族修士,便也好奇答应下来。 “还仙琴皇创,琴皇本体颗极天琴草,还修炼到仙帝之境。 而且琴皇貌更之绝色,许多族仙帝都慕名而来,。”小圆脸女,笑眯眯朝李依然介绍。 小圆脸女叫做周萱,真仙。 ǹ同出,救下李依然同伴,叫做燕倩,同真仙。 们皆灵草得成仙,虽然灵草,灵草,三叶草稀。 “来来往往,似乎三百草仙啊。”李依然着身来来往往还仙妖族修士,小脸露出疑惑,非单纯。 燕倩时笑:“三百草仙,非 指还仙三百草仙,指还仙三百草皆仙皇境界。 像种境界更低草仙,那就,还们虽然妖族,称仙也,毕竟妖族妖仙,也仙嘛。” “来如。”李依然小脸恍然悟。 “依然妹妹,还仙之初,其实就庇护类草类成仙修士。 而草仙,加们还仙自然也,其实们回来之前,方桐打过招呼,稍后地方就行。 咱们城里房子,还仙,也可自己城里挑闲置房子住下。”周萱朝李依然笑。 “周萱,燕倩们回来啊。”就时,身着蓝袍青年走过来。 蓝袍青年时也注到,跟燕倩,周萱身李依然。 李依然身青衣面容白皙,红红樱桃小嘴如抹般诱,其身还散发着淡淡清香。 “?”蓝袍青年时疑惑着李依然。 “们还仙妹妹,李依然,蓝瑜,可警告,可瞎打主,否则们肯定会放过!”燕倩到来蓝袍青年皱眉叫做蓝瑜蓝袍青年,本体颗珍惜蓝金草,其师父也颗蓝金草,列还仙三百草仙之,乃仙皇强。 至于何蓝瑜身份还仙也算层,还还仙普普周萱,燕倩认识,说来也简单。 那就周萱,燕倩,还蓝瑜三,其实同加还仙。 可惜蓝瑜被那三百草仙之仙皇,收弟子,而们二弟子,平凡生还仙,然后平时还仙还仙楼任务,兑换些修行源。 时,蓝瑜闻言,脸露出喜:“蓝瑜什时候做过强买强卖?” “希望如。”周萱。 随后周萱,燕倩二带着李依然安排住处。 …… 二日。 来到天仙宫。 许久未张子石,来拜李舟君。 书房之,李舟君朝张子石笑:“怎,舒伤势如何?” “,今天都蹦乱跳任务,本来 约定好,昨天起来感激李,可惜李昨天。”张子石苦笑。 “昨天确实点事。”李舟君笑笑。 估张子石,自己忙着玄帝战之时,找门来。 “还喝酒吗?”李舟君继续朝张子石。 “。”张子石摇:“经戒酒。” 李舟君:“改就……” “过小饮怡,李,咱们。”张子石时嘿嘿笑,拿出壶酒,还小酒杯,打断李舟君话。 李舟君:“……” 刚说改就好…… “咳咳,算,李某还身,算。”说着,李舟君把张子石推出门外,把门。 李舟君可,张子石妻子喜欢喝酒,自己张子石起喝酒,助纣虐嘛。 站门外张子石状,低自己酒壶眼,暗声可惜,随后也能离开。 张子石走后,李舟君被七彩神凰鸡竹苓。 “怎?”李舟君来到竹苓后,发现竹苓还睡觉,便朝照顾竹苓蝉衣,询竹苓伤势。 “李,竹苓吃过七彩神凰肉,还药后,伤势经痊愈,估睡醒就好。”蝉衣恭敬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3章 借刀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4章 质问 《皇嫂》章节 44章 爷给吴东海还白,陈泽楷那番话到底时候,陈泽楷经动下也都真论实力,未必谁能张子洲强。 ,眼下张子洲死狗,对付普许还行,对付练家子,简废物。 所,面对陈泽楷下,根本就机会。 运,叶辰早就规划好! 张子洲绝望片死灰。 做梦也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下场! 若双腿也被废,那自己辈子岂完全凉? 到时候,自己就断胳膊断腿吊丝,躺能动,连分毫自理能力都…… 时,陈泽楷下迈步来到张子洲等面前,就先从张子洲下。 那对几下冷声:“给按住双腿!” 几名前,死死张子洲双腿按。 紧着,那从怀里掏出纯钢打造指虎,套,对准张子洲右腿膝盖猛砸,整膝盖顿时碎裂成渣。 张子洲顿时感觉阵钻刺骨疼痛,断哀嚎起来。 行到半! 对方紧膝盖猛击下,咔嚓声,膝盖应声而碎裂。 随后,停,保镖双腿全部废掉! 整套房客厅片哀嚎。 吴东海面色丝毫化,弄死们,所们现下场,自己点也。 自己陈泽楷到底满? 如?! 于开口陈泽楷:“陈,您还满吗?” 陈泽楷冷声:“当然!” 吴东海浑身哆嗦,急忙追:“陈,您到底才能满?” 陈泽楷,眼神冷酷说:“简单,儿子腿!” “什!?”吴东海面色惊,脱口:“陈玩笑可开吧?” 陈泽楷眯着眼睛,:“狗眼开玩笑?!” 吴东海吓由自主后退步,慌张脱口:“陈底下点误会、发生点小冲突,您何必当真呢?” 说着,放低姿态,带着谦卑:“吴某若哪里做好,就请陈示,吴某定当全力改,您继续抓住放啊,也会伤咱们两家,您说对吧?” 陈泽楷冷冷说:“就凭吴家,也配跟叶家谈们算屁?” 说罢,陈泽楷厉声喝:“,就实实让废掉腿,否则话,罗金仙今天也救们!” 吴东海吓浑身抖! 陈泽楷来真啊! 自己腿?! 开什玩笑! 自己可吴家子、吴家继承啊! 江南,自己可之下、万,而唯自己,还自己子。 吴家江南,实力强,永远吴家欺负,什时候被其欺负过?! 陈泽楷冲来把自己儿子打顿也就算叶家面子,自己还能忍忍。 可竟然砸断自己儿子腿,那自己怎受得?! 传出,吴家岂颜面扫地?! 鼓起勇,厉声喝:“陈泽楷!太过分叶家吗?过就叶家!谁给,让敢跟吴家作对?!吴家就算实力叶家,好歹也江南家族,信,叶家会纵容?!” 陈泽楷玩味笑:“谁给思,爷给!” 若平时,叶家,确实叶家,跟吴家起冲突,更敢把吴家子、孙两腿全部打断。 可,今天决定,非自己做自家爷做! 自家爷如自己杀吴家父子,自己也会刻照做,而且叶家也定会全力支撑保障! 所,陈泽楷完全任何顾忌。 吴东海父子目瞪口呆! 对付自己?! 可,自己什时候得罪过叶爷?!自己根本就认识什爷啊! 刻,打死们,们也敢相信,金 陵出名废物赘婿叶辰,竟然就燕京叶家爷! 吴东海慌张地说:“陈里面误会?们什时候得罪过叶爷?” 陈泽楷懒得跟释,冷笑声,对身说:“先把那腿废!然后再废!” 话音落,身黑衣刻冲吴鑫! 吴鑫吓蒙被黑衣声呼喊:“爸!快点救啊爸!爸,救救啊!” 吴东海连牙颤抖! 本,白金汉宫安全地方,可到,里面才狼窝! 陈泽楷,仗着叶家恐,自己现能怎办? 饶?根本买账! 摆出身份来?根本乎! 硬碰硬?自己身哪还可用之深处片死灰! ,自己救儿子。 自己,甚至救自己! 时,黑衣男子戴着指虎拳猛然落下! 咔声过后,吴鑫像被宰杀猪,凄厉嚎叫起来! 右腿废! 右、右腿,经全废! 而且,右腿伤势太恢复可能! 也就说,来自己堂堂吴家子,耻笑瘸子! 吴鑫顿时泪满面! 怎?! 金陵到底地方,感觉城市,到处充斥着让魂飞魄散魔鬼! 吴东海,便子。 毕竟,继承自己衣钵,也自己点培养到,现竟然残废! 而自己二儿子,现依旧还每隔小时,就吃屎吞屎兽…… 自己运,悲惨?! 时,陈泽楷指着底愤愤吴东海,对黑衣:“来,该家伙!” 吴东海里咯噔声,双腿由自主软,竟然扑声跪…… 陈泽楷着跪地,冷声笑:“哟,吴,怎?跪,也断腿哦!”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4章 质问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5章 大火(修文) 《皇嫂》章节 45章 火(修快乐 “叮咚,检测到宿主欺骗天选之子,获得500派点!” 秦风美滋滋800灵石收起来,也信守承诺小鼎借给二弟玩几天,成功激小鼎给收回来。 对—— 秦昊非感觉亏,而觉得自己赚哥哥花88,才花8,哥哥整整8。 “真愚蠢欧豆豆啊!” 秦风着傻乎乎二弟,实自己商、智商双高派,后按照定会被脚下。 “小鼎用吗!?” 林芯儿也好奇凑过来,伸小鼎之处。 秦昊好似防贼似得,赶忙小鼎揣怀里,丝毫给未来媳妇面子,林芯儿跺脚。 作之城主,从来敢如面子。 “本小姐还稀罕,林三,们走!” 林芯儿属于典型傲娇小萝莉,字典根本字,带着林三继续秦家市集闲逛起来。 秦风尝到之后,自然也死皮赖脸跟着,时刻注着林三化。 “秦家干嘛!?” 林三被得背后发凉,慌得批。 作之城小,自然听说过些贵族好,就喜欢种细皮嫩肉。 尤其那些优秀贵族子弟,背后玩狂野度让。 难秦风!? 好像似得,目光多停留两秒秦家豪横全都买下来。 就好像霸裁跟小娇妻逛街,彰显自己财力,小娇妻目光所之处都买下来。 “科学啊!” 秦风疑惑着买到堆东西,能跟小鼎媲美宝物。 “叮咚,恭喜宿主抢夺天选之子仙草,获得300派点!” “叮咚,恭喜宿主抢夺天选之子丹药,获得300派点!” “………” 虽说都难得宝物,也能获得派点,可秦风显然更获得抽奖机会。 “还就 秦家市集淘到真宝贝!” 秦风下来几天时,风雨拉着林三逛街。 吓林三浑身起鸡皮疙瘩,越发觉得秦风身子,整夜整夜着觉,时刻剑握警惕,深怕清白。 励志小受。 “秦家子吗!?” 秦家市集对着秦风指指点点,对于秦家子可如雷贯耳。 听闻秦家帝之,可却从未过其出到天之城来才算真识其恐怖之处。 八岁突破超凡境、身法临阵突破、自创斩天拔剑术、剑击败空剑神传,放眼整荒古恐怕也哪家天骄能拥等战绩。 帝之,名虚传! 同时,也到秦风购买东西,识货之眼就能出都难得宝物,连走眼都。 “厉害!!” 全场众惊,对秦家子更加佩服体投地。 准确分辨出多宝贝,可凭借修高强就行,需渊博识,多真功夫才行。 现八岁孩童能做到度,怎感到惊。 几天后—— 秦家林家婚约告天下,也秦家之城盟,林豪也带着马准备返回天之城。 “秦兄,就过吧!” 林豪抱下拳,舍。 “林兄,!” 秦天也满眼舍,送几百里还继续。 走时候,秦风望林三眼神充满舍,双核寻宝器从剩下。 虽然说双核寻宝器掏到名小鼎,宝贝狠狠赚笔。 现秦家市集全都传说,家都如何辨宝物。 “呜呜……” 林三感受到秦风眼神,呼受快点远离,怕自己再待下会被掰弯。 当晚,秦风就失眠。 因林三出现,让体验到快乐。 短短几天就从榨出来15万派点,还抽奖机会,二弟给快乐,让离家出走找林三。 “还先抽奖吧!” 秦风甩,呼叫开始。 哗啦声! 转动抽奖转盘再出现眼前,面依旧密密麻麻都,太体、苍天霸体、斗战圣体、混沌圣体、瞳、至尊骨、真龙宝术、化自天…… “叮咚,恭喜宿主抽佛法,威天龙!” 轰隆!! 秦风脑海响起惊雷,宛如灵魂出窍般来到另外世界。 吼!! 百丈金色巨龙天空盘旋发出龙吟,引起空阵激荡,所过之处更天崩地裂,尽显百兽之王势。 等秦风应,巨龙径过来,就钻。 “呼呼……” 秦风浑身冷汗惊醒过来,发现身金色盘龙纹,脑海也多出些指决。 配合身龙纹使用,就能使出神佛法,威天龙。 仅拥威力,对妖族伤害还加倍,可妖族克星招。 还能加强自身防御力,拥眼辨能力。 咯吱! 秦风房门被打开。 弟弟秦昊小脑袋伸,等到秦风还睡时,马开抱着小枕,光着小脚丫爬床,说今晚跟哥哥起睡。 “家都妹妹晚害怕来找哥哥,轮到就成弟弟,还天选之子!!” 秦风着倒就睡弟弟,觉得拿至尊骨诱惑自己,多多太尊派……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5章 大火(修文)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6章 下葬 《皇嫂》章节 46章 下葬 血海深仇 丸子青年耍帅,耍成,还被郑俊卿枪爆甘却可奈何倒地。 ǹ同时,八名郑氏保镖也闪出武器,砰砰砰先发制射出弹。 包围过完全到郑俊卿早防备,还锁定置。 们听到枪声响起抽出武器时,郑氏保镖们倾泻距离之下,枪法精准枪先开火。 所靠近过全都十几颗子弹倒下。 故,医院门口群慌乱起来。 好几甩开高跟鞋,四处尖叫奔跑起来。 经过车辆开得更快速,生怕子弹自己。 被堵住车子,司机更打开车门跑,车子都。 唯叶凡让把车停到郑俊卿安全再离。 郑俊卿始终保持着平静,自拉开车门让夏绚花坐跟着钻车里,却听到叶凡声音响起:“右侧方,两名保安逆,小。” 郑俊卿余光扫。 然发现,远处两名保安穿过慌乱郑俊卿冲来。 速度极快! 郑俊卿躲避,而锁好车门转身愤怒。 慌乱群迷乱着保安,等清楚郑俊卿时候,经站们面前。 们抬起衣服包裹枪械。 郑俊卿就对着们砸出。 拳风破空惊,力劲更。 砰砰两声响起,两名伪装保安口鼻喷血,整后跌飞。 郑俊卿停歇,冲过砰砰砰顿拳。 对袭击所谓,对孩子下,郑俊卿就暴戾拳过后,两名杀再也爬起来。 两面门塌陷,七孔凸出眼睛。 昔日金芝林混过郑俊卿,身如叶凡,打十。 “杀,全杀!” 郑俊卿发泄完顿怒后,就让下把倒地全部补枪。 阵密集 枪声,十几全部爆。 也就时,辆面包车轰鸣过来。 “呜——” 它挺挺地夏绚花所车子撞过。 “混蛋!” 郑俊卿脸色巨,抬起枪口砰砰砰射击。 下也都射击阻挡面包车。 弹倾泻,把面包车打得稀巴烂,司机身子也断扭动。 可依然歇斯底里吼叫着,还死死踩着油门往前冲锋。 似乎搞死郑俊卿,也未婚妻弄死。 疯狂! “砰!” 眼保姆车被面包车撞辆黑色车子从侧出来。 它像炮弹面包车声巨响,面包车被撞偏,冲灯灯柱才停下来! 车完全垮掉,还冒着白色浓烟。 叶凡从黑色车里钻出来,摇摇晕沉脑袋。 “绚花!绚花!叶!叶!” 郑俊卿忙带着冲过,让护住夏绚花之余,也叶凡跑过来。 带着焦虑:“叶事吧?” 叶凡咳嗽声,摆摆:“事,事……” 时,余光远处站着褂女,拿着遥控器对冷笑。 激灵,对几包围面包车过郑氏保镖喝: “,撤,撤!” 吼叫之,叶凡还把扑倒郑俊卿。 几郑氏保镖微微怔,本能后爆射出经太迟声巨响,整辆面包车爆炸开来。 面包车司机当场炸死,火焰冲击波也把四名郑氏保镖炸死。 碎片也嗖嗖嗖胡乱飞射。 好几辆车子被碎片击,瞬面目全非。 车窗挡风玻璃更全部震碎。 叶凡郑俊卿也嗖嗖嗖落下堆东西。 灰灰脸。 叶凡止住对郑俊卿喊:“哪里招致血海深仇?” 连自杀袭击都搞,可对郑俊卿何等恨之骨。 “蔡青青,蔡青青!” 郑俊卿声回应句:“海会物业,弄到蔡青青几份机密。” “配合汪清舞捅 蔡青青刀。” “刀,让损失几十亿,坑几百精锐,还把初恋也弄死。” 郑俊卿告底细:“千刀万剐,具体况晚点告诉。” “说对方怎疯狂对付呢,,还杀郎。” 叶凡眼皮跳:“好,顾来省会对付,肯定也会对汪清舞下。” 些担汪清舞况。 郑俊卿安声:“放,汪清舞汪家继承,身堆高用担安全。” “而且那引爆面包车褂女概率就蔡青青黑蜘蛛。” 补充句:“现,咱们怎杀出吧。” 对方采取面包车爆炸自杀攻击,也味着对方会轻易收。 冷风吹,黑烟卷,视野随之清晰医院两侧,出现几十辆面包车。 车门拉开,批批戴着小丑面具钻出来。 们如狼似虎郑俊卿置扑过来。 身材魁梧、持武器,动作还非索。 残存郑氏保镖状迅速把夏绚花请下来,还把几辆车子调转形成环形防御圈。 杀弹药也全部被搜集起来。 叶凡脸丝凝,毫难度,哪怕带着郑俊卿跑,也概率能够突围。 夏绚花,就注定可能突围,能把敌击溃。 点,叶凡扭对郑俊卿们发出指令: “郑,保护好夏绚花,就地固守,突围。” “金叔、木叔,们也留下保护郑!” “同时呼叫支援!” “把那女拿下,擒贼先擒王。” 叶凡目光锐远处褂女…… “呼!” 冷风吹,爆炸面包车黑烟讯号拉开激战帷幕。 双方顿时砰砰砰对射起来。 子弹断穿过医院门口空,车子当当当打成筛子,冲锋敌也惨叫着倒地。 敌凶猛,多势众,还悍畏死。 金叔木叔们枪法极准,,所双方暂时打平分秋色。 到久攻下,白褂打出势。 几投出好几烟雾弹迷惑郑俊卿们视着敌扛着盾牌迅速郑俊卿们推批,相互交替,速度极快。 “嗖嗖!” 也就时候,叶凡也趁着烟雾从车底下滑落如泥鳅前滑动,快来到批敌面前,杀滔天焕发。 白褂女窥探到端倪,脸色巨,厉喝声: “小!”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6章 下葬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7章 相逢(捉虫) 《皇嫂》章节 47章 相逢(捉虫) ,舅舅们都经到齐 “父皇父皇,您误会,缘由龙夜焱负责任,您误。” 云染从何开始释。 事还得从年前说起…… 云璟过来帮父皇说: “父皇,说来话,小些年,确实受太多太多委屈,龙夜焱欺负过而帮多。点,儿子可作证。” 太初帝尊脸露出疼之色,迫切些年,到底经历。 光阴阳玉佩面那两裂痕,都能出小过得,甚至水深火热。 “父皇,等皇兄们回来起说吧,儿子经给几皇兄传讯。” 云璟说。 “也好。” 太初帝尊点记得儿子找小后小跟着四回来儿子办事能力行啊。 云染云璟,跟云寒说,云寒好像挺厌恶,若自己妹妹,会作何感。 云璟当然说告诉,毕竟小似乎太喜欢哥。 回归可事,希望任何缺席。 块糕点递到云染母后给,连忙张开嘴口。 “母后,好吃,您也吃块。” 刚刚给母后把脉,脉些虚弱,且才十多天,就感觉母后好像瘦圈,肯定好好吃东西。 帝后笑盈盈糕点,满满眼都。 云染酸,从袖子里拿出枚丹药。 “父皇,给母后炼制丹药,外,可彻底驱除母后魔。” “母后魔竟能彻底驱除?” 就时,殿外传来云寒声音,家抬眼,二皇子云熠三皇子云泽也起匆忙走来。 待戴面纱云染后,面色猛地。 云泽下吞咽喉咙口水,:“?” 小,而且还被父皇牵着走,旁还龙夜焱,面具也经摘下来张脸出,太初皇子,们自然 认得。 而且刚刚时候,还听到九喊“母后”,对们三冲击可谓让三震惊,还容貌。 真容吗? 既像父皇,像母后,集齐优点,张芙蓉面倾倾城,眉朱砂红如血滴,眼尾那颗泪痣,颠倒众生。 张脸,三脑袋空白,仿佛会思考。 云寒几天找九,却到…… “叫云染,九化名。” 云染淡淡。 “云染!” 云熠敢置信眼睛:“云雪薇妹妹!?” 始终记得名字,因云雪薇面前起过,说妹妹嫉妒被认回家之后,干多伤害坏事,后自食其。 云寒云泽也满眼诧异。 叫云染云雪薇妹妹! 得像父皇母后,而且刚刚还叫母后,身份,可呼之欲出。 “三,说什!小云雪薇妹妹?” 太初帝尊脸色阴沉,当年失踪地方找到云雪薇,如云雪薇姐妹,那种可能! 当年拿云雪薇换! “四,究竟回事!” 太初帝尊云璟,怕经小口说出来,会让小受到伤害。 “小吗?” 云寒盯着云染,声音自己都察觉到微颤。 “当然!” 云璟沉声说。 太初帝尊皱眉:“疑都行,母后更加确定,女儿,妹妹!” “……疑。”云寒些苦涩复杂,从到云染真容刻,就猜到身份。 可前自己对冷漠,甚至该如何对开口。 当初自己还说过,如呢? 自己回答可能! 里说,真经死。 连母后说,自己也信,而怀疑 用,自己妹妹就面前,居然都认出,还越推越远! “小妹妹!着!” 三皇子云泽激动朝云染,怎稀罕。 妹妹还着!妹妹就眼前! 之前就觉得九感觉切,到居然就妹妹! 二皇子云熠也走过来,愧疚:“对起小,二哥,却认出来。” 云寒也说话,可嘴张张,该说什。 小应该讨厌哥吧。 “家都坐下说吧。” 云染云寒,对家说。 “对对对,都坐下,坐下说!” 太初帝尊先抱着小坐下,给云寒三介绍小: “儿子,叫小,可乖巧。” “舅舅们好。” 小嘴甜。 几舅舅激动先得到,居然小外甥承认。 云寒里却更加苦涩,小喊舅舅们时候,眼睛根本。 “……额……,九幽帝尊龙夜焱。” 太初帝尊介绍龙夜焱,忽然起来,两分来着,把“小夫君”后面那两字给咽。 几即注父皇措辞,顿时眉紧皱,龙夜焱。 云璟连忙: “既然家都到齐,那便替小,说说些年经历,让如何步步走到们面前。”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7章 相逢(捉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8章 留宿 《皇嫂》章节 48章 留宿 聂源前来,对叶行猎杀考验,也受黎所安排。 叶当前境界,未动用灵纹段,聂源撑过半炷香时。 足自身,所具备潜力。 而,场针对叶空所制定考验游戏。 本身,就于压迫叶潜能,起到练兵作用。 至叶空,修罗战场开启里,拥取得前三战绩排名希望止。 过,连几轮对叶空所安排制定考验。 黎,叶空身所具备。 对于优秀后辈,着实也惜才之。 故,才改法。 聂源之后,会再安排任何修罗领,对叶空发动猎杀免叶空,当真折损随后血色必杀考验。 叶空也从聂源出现,清晰当前神武界地狱具体实力水准。 随后番闲聊之下,更修罗战场,何等凶险残酷,获取到前三排名,何等难。 就算敌半神存,若能再修罗战场话。 也敢说,百分百把握,能够取得前三战绩排名,具备着希望而。 整地狱,掌控千小星辰世界,何其庞。 其,所具天才物,。 千岁之前,就自身方面,淬炼到神境之下极限妖孽,也自身方面,皆都淬炼到神境之前极限物。 放小星辰世界里,都可被称之敌半神存,拥ǹ实力水准。 修罗战场里,ǹ敌半神相争,获取前三排名。 自身,也必须得达到敌半神实力水准,否则具任何希望。 ,也出,让叶半神之境后三招由来。 叶空唯达到水准,才具备修罗战场里,取得前三排名础实力论,否动用神纹段。 而后,实力水准争。 ,就、隐杀、隐杀等方面能力些方面,叶空所具备能力识,疑都属于顶尖层然,也修罗战场里取得前三十战绩排名。 也些方面,针对叶行考验。 而,聂源出现,空聊太久。 过多时,等到聂源身状态全都恢复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小子,好好努力,。” 聂源拍拍叶肩膀,鼓励声。 话语落下,就朝着火域外而。 “继续,就当未出现过。” 黎淡淡朝着叶声。 旋即,身形就凭空消失地,好似忽然蒸发般。 随着黎身形消失,四方滚滚燃烧着淡金色火焰,顿时犹如涨潮般,翻涌蔓延过来。 瞬息,就身躯湮,让感受到那股炙热灼烧之感。 刻起身,就般曲腿盘盘坐片淡金色火海来,洗练肉身,感悟其火焰秩序规则奥妙。 聂源到来时,才刚刚适应片地带火焰威能。 身躯所具备火焰抗性,还达到可完全承受里火焰焚烧度。 过多久,就完全沉浸片火焰世界精神念,犹如化部分,翱翔火海。 忘却,忘却肉身所袭来那种焚烧剧痛感。 ,偶尔也些妖兽从叶身周过。 过,到叶空整都燃烧淡金色火焰,仅靠肉身之躯就承受下火焰威能,也敢贸然靠近打扰。 远处略微停驻片刻,就绕过叶空所之处离开至,三后。 叶肉身淡金色火焰焚烧下,两千多枯灭ǹ再生。 体魄所具火焰抗性,完全适应温度火焰威能力量,淡金色火焰,对经起到任何淬体功效才睁开沉闭双眼,站起身来,朝着净世圣炎区极步行。 而,ǹ交界处,停驻抗性得到升,更还从,感悟出四种火焰秩序之力,皆都之感悟到奥义层。 使之当下,所掌奥义层秩序之力,达到两百六十三种。 其,火秩序奥义,就足九十种。 还差八种,就掌九十九种秩序之力。 如若九十九种火秩序之力,皆都达成完美融合话,就相当于奥义达到圆满层可惜,所掌九十种火焰奥义,三十六种达成完美融合。 当前达成九十二种完美融合奥义力量,其余十六种,小半奥义,小半剑之奥义,余下些则其它几,着实庞杂。 属性力量纯粹单,而九种属性力量同修。 秩序规则奥义融合感悟修炼方面,仅庞杂,更也复杂。 所掌九种属性奥义,可行多种合搭配融合。 ,目前境界太低,根本办法奥妙,全都感悟到圆满层属性奥义,达成九十九种完美融合,都可称之神境之下圆满境界。 “刚才,修、风,三种属性力量。” “且,类属性规则奥义,全都达到圆满层,还修三套相属性身法、武技。” “相当于拥着三套,同属性战斗性力量。” “而属性力量,彼可相互合,衍生出更多种对敌段来。” 叶前行,脑海,更消化着先前聂源修行方面,对所言番话。 修多属性武修单属性力量弱。 毕竟修单属性,所修属性力量更纯粹。 ,倘若能够所修属性力量,皆都达到圆满层。 所拥战力,起同境界属性武而言,绝对强出多。 ,可依靠相克属性来对战,行压制。 更,存对敌段,完全可让对方捉透。 九种属性,每种存九十九种奥义力量,存种衍生化,杀伐攻击化性,实太多。 “过,属性,皆都圆满,也需耗费更多 精力。” “所修属性奥义,全部加起来,都达成九十九种完美融合,更说单属性皆都圆满。” 叶空摇种所谓圆满,对来说,根本短时能做到。 九属性奥义,皆都圆满,也神境之下,秩序奥义方面极境。 旦达到,就算放眼整诸天万界,神境之下,何ǹ战? 属性奥义,皆都圆满,相对当前境界来说,实太遥远千年时沉淀,根本办法达到。 而现火域,感悟更多火焰奥义。 也,仅修行之前铺。 同时,聂源修行方面,对所言番话。 更也让叶自身,所具备。 当前境界下,肉身抗性方面,存可开发空秩序奥义方面,亦。 未来,可走,还。 半神之境,当前,横栏前方小障碍而。 若小障碍都打破,谈何未来。 叶思绪,回转到当下,再过多后修行方面。 眼下,,就到着火域,寻到涅火凤血,铸就死圣体。 过多时,就跨越三十多里距离,踏净世圣炎区片区域地带,炽白色火焰,成。 存温度火焰威能力量,更恐怖。 随着断前行,每寸肌肤体,所袭来灼烧疼痛感,也愈加强烈至,深火焰区百里左右深处时。 肉身所具备抗火能力,到达当前所能承受极限,法再继续前行。 “前面那……” 空即停下来,就地盘坐洗练肉身之时。 恍然,发现处方,盘踞着十多凶悍妖兽身影。 十多妖兽身影,分盘踞方,它们置,株奇花。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8章 留宿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49章 动摇(捉虫) 《皇嫂》章节 49章 动摇(捉虫) ‘来如,怪子能够获得涂认可。’ 蒲烈脸露出神色,顿时,对于行动,增添几分把握。 当然,即使们两们小些,也根本就风险。 毕竟们目足够快,足够突然,那达到目,应该难。 现,再加实力元,那行动几乎就可十拿九稳快,三自负责闪电巨蜥兽给消灭。 方元暗自下,杀死闪电巨蜥兽,共就给六百点运点些。 也非,说,就能够剩下运点给收集完成,那剩下白银。 方元经隐隐所猜测,怕根本就巨兽身,而ǹ那些祖神吧。 祖神其实就经强到极限巨兽所化,拥着种种可思议力量,强横。, 其虽然也类祖神,量却多,类部落所信奉腾,甚至某种度也算祖神种。 同时,其祖神,其实早经灭亡,过其力量却形势传承下来。 所获取到白银,那就必须祖神打交方元之所会答应来因。 机会,来界祖神力量。 毕竟之前触过祖神之力,甚至于,现还身负着祖神些许力量。 即使如获取到任何天。 方元里猜测,也许些都些死物吧。过其被祖神之力浸染巨兽。 趟,也许就能够如愿。 骊森林当况,绝非自然产生,必然巨木神殿,确切巨木神殿信奉祖神。 那祖神力量就自然之力! 而且,涂话,也巨木神殿。 “好们继续走,里距离目。” “下来,希望家都小些,因近目,到前面,就可能会遇到巨木神殿守卫,到时候,可千万能留,就出杀掉切敌。” 涂灵郑其事趟,快准稳,当然希望节外生枝,出现其些巨木神殿守护战士,自然着独让对方传出讯号,那防范,获取到那圣物可就会那容易。 因,巨木神殿共布置战争,平时守卫核三战争战士,其交叉巡逻,旦出现,必定快就驰援。 甚至点涂说,那就根据些传闻,圣器具控制巨兽能力。 发动起来,就能够驱使骊森林当巨兽。 巨兽到,就经相当于战争且因巨兽先天体魄更加,血更加旺盛,因回拥更加强横战斗力。 而且,还点那就巨兽到种境地,本身血脉之力极其旺盛,开始着先祖靠拢,会诞生出类似于修行战技。 而些巨兽诞生出来能力,显然更加诡异莫测,强横。 所巨兽极其难搏杀,而且能够达到何种巨兽,都会诞生出弱于智慧。 趋避害,伺机报复,埋伏暗算,种种段,类能够使用些巨兽同能够使用。 战争会远远更强因所,同战争来由。 十巨兽量稀,而且更加难猎杀,如因也就限制住战争诞生。 即使达到九相应巨兽血肉精华,那法晋升。 快,过几分钟前方带灵,速度突然慢下来。 跟其后方元两幕,也适时跟着停下来。 “等下,前方巡逻队会经过里。”涂灵小声释说过方元却些疑惑,感应当发现感觉。 那就说,如误,那那些巡逻队距离足够远,方元精神感应范围之外。 当然还种可能,那就些巡逻队,拥着能够阻隔精神感应东西。 过,方元可会觉得,世界当东西。 那种能够隔绝探查宝物,即使皇天界当极其难得,更何况始落后充满着蛮荒世界。 方元自然会怀疑涂话,安静潜伏起来,静静等待着。 快,精神感应当,出现就感应。 “嗯?强度也就子,就战士,似乎也领队才拥实力。” “巨木神殿实力弱?如实力可能雄霸方圆万里?” 方元感应到信息让感觉到古怪,面对好像型实力,而型部落。 那简单,难发现? “嘘,出声,涂抹到身,那些狼兽就会发现。” 涂灵从怀掏出来起来些精致陶土瓶子,然后从其倒出来些墨绿色粘稠液体。 散发着刺鼻,就方元闻到,也忍皱眉快,方元就些散发着恶臭粘稠液体涂抹到衣服面,然,效好。 们刚刚弄完多久,就支约莫三十队伍从们面前穿着着毛色兽皮做成袄子,起来整齐划也都拿着铁更多矛,而且还配短刀。 从到下,出身富裕部族。 毕竟,部落,连温饱都难决,更说身穿制服,就更加难做到。 甚至,小部落当多战士还使用着石巨兽骨骼磨制兵器,能够全装备铁武器势力,荒当。 “好,可继续前。” 等到那些巡逻队过会,涂灵才开口说时,方元也忍开口说:“到,竟然对防卫如熟悉!” 确实,涂灵作外来显也巨木城范围任何部落。 巨木城里,绝部落,估茂密而危险森林当还隐藏巨木神 殿如力量。 而且,现来,森林危险报就巨木神殿自己放出。 如做,自然就能够减部落觊觎,让们能够保持秘密。 ,显然,涂灵却早从那里经打探清楚秘密女,报网络,竟然也如里,方元由得深深眼。 难说,巨木城巨木神殿,现起来繁荣昌盛,实际,也早经遭遇到势力侵。 真,涂灵背后所实力,到底方。 “到前面,会固定岗哨,到时务必速度岗哨当巨木神殿战士给消灭干净。”涂灵说。 就时候,方元眼睛当前方那几颗十丈高树木之,隐隐影闪动。 灵所说哨塔! 巨木神殿战士如守卫,声息过,现实。 即使那些战士过三战士度,方元也暗付,完全惊动些放哨,即使怕也做到。 所起出猎杀类,即使对方更低,们之实力差距过。 如地面之,方元可轻易些放哨杀死,却需ǹ合作。 “好,前方放哨,负责。剩下地面,就交给元兄弟。”涂灵微微笑说。 “好,现!” 随着涂话音落下,们三刹那之,就身化出光影,冲些巨木神殿战士守卫地方。 狂猛爆裂势之下,们三全力冲刺,所带来好像巨暴风冲击浪。 强横力量,甚至于所过之处草木,全部都给掀飞,好似犁庭扫穴般,整地面都被深深烙印下痕迹。 那些巨木神殿战士,就发现冲来根本就,方元等经冲到。 树神殿战士,烈负责。 方元对付底下战士,相距远,寒冰之力攻击范围之群当些神殿战士应过来之前同时,就施放极寒冻,冰冷酷寒之力,给冰封起来。 整快捷,甚至于,涂灵两,现也才刚刚冲到树那两神殿战士出。 蓬! 阵爆响,随即两身影就从树下来,径就摔倒地面之。 方元,发现胸前,全部都力击打,整胸骨都凹陷经彻底死。 “然,让决定力量清理些秘籍敌更加效。” 涂灵落地,到方元动,忍赞叹说神殿战士,息之,就经被彻底,因力量差距,些神殿战士根本就任何抵抗能力,极寒力量们给冻毙。 “也就刚好而,真对付同,可就好用。” 方元谦虚力量扩散出范围,确实会因力量分散。 力量旦分散,自然就难对那些同战争,造成什影响。 甚至于,些八战士,离方元太近,也法被冻。 “现继续走,马到地方。”涂灵再谨慎叮嘱。 随即,三继续前们就来到近前,森林脉。 那巨木神殿出巨木城主神殿之外,里还座分殿。 里供奉着巨木祖神传下来圣物,着浓郁神力传,也维持森林平衡出现,那林森,就会慢慢神奇之处。巨兽势必会出现巨动荡,甚至于着巨木城发动攻击也未必可能。 点,那就旦失圣物,圣物出现祖神之力,彻底控制,必然会对整森林,乃至于外面巨木城造成极冲击。 好,就对整巨木神殿造成巨冲击。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49章 动摇(捉虫)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50章 回京(捉虫) 《皇嫂》章节 50章 回京(捉虫) 许仲奎欠欠身,站起来,搓着些坐安。满小说:“许哥,家里事,也可。” 许仲奎说:“事。” “许哥,住哪儿啊?家里几口?” “住南岭子,离儿十里地。家里,两孩子都外地学,八十病。” “哦,负担可够困难就吱声,工作就像。” “谢谢满主任。” “许哥,听说听说过朵?” “听说过。” “?” “工,干领工决定服从。” “如社撤到后那里班会方便?” “都方便。” “吧?方主任理严格,纪律严,每天三签到,迟到早退三扣发全应该也听说吧?”满小仍然微笑说。 “,如社,方便。”许仲奎改口说。 “县社把周羽派来朵,给限,如们改现状,朵社仍然会撤。希望家能齐合力,把工作搞家都说呢?” “请满主任放定支持周主任工作。” 满小给许仲奎杯子里续水说:“许哥,希望白,县社给们未必会给。” 许仲奎茫然地望着满小。 “良贷款清收盘工作艰巨,靠周羽主任两可能完成任务得到孟哥全力配合才行。如工作跟好请县社调整,另派得力过来。” “配合,满主任怎就怎干。” “嗯,们都同志,信用社快干辈子,工作能力觉悟都们强。相信,们更能分清形势,掂得出轻理,许哥。” 许仲奎连连点:“,满主任说得对。段时传言朵,弄得惶惶,恰好家里多,太按时。现们来就吃丸, 今后定严格遵守纪律,努力把工作干好。” “许哥,也请农民孩子,理亦工亦农苦衷。如家里事,给打声招呼,影响工作,。” “满主任,谢谢,会处理好家里事。” “好,许哥,吧,天开会事。” 许仲奎把杯里口喝完,谦恭地告辞。 周羽从厕所回来说:“就完?小哥,惯着们。前严家贵就们太客,才宠得爷似哪行。” “们刚来,弄得剑拔弩张家相互尊才好。” “们尊们,们呀!孟庆照,根本就把咱俩放眼里嘛!” “把们放眼里所谓,们自己行得端站得就行。周羽,控制下脾,谦虚点会小。”满小地说。 “们倚杀杀威风。后工作还怎啊!”周羽说。 周羽农村生经验,加年轻盛,刚被任副主任,些忘乎所哪里层信用社县社科室,县社,领导天天耳都循规蹈矩,都谨小慎微。层社,因历史因,工都本乡本土,亦工亦农;加高,生性散漫,于讲规矩。 农村得走农村才行。 满小继续周羽争辩,,让实践慢慢磨练周羽脾性吧。 朵镇驻地鸟飞来,用半天工夫便满街皆。 朵信用社来年轻主任,快成街谈巷议闻。 神,水拜龙王,满小规矩。 可,麻雀虽小脏俱全。按惯例,领导,所兄弟单相互请客走访示友好,圈迎来送往下来,至才能工作。 满小多时浪费面。二天早,天就起床,洗漱完毕,院子里呼吸几口鲜空,马敲开宋庆门。 宋庆室里练习书法。小说:“宋叔早。” 宋庆:“事?” 小说:“点事 。宋叔,由于时紧任务周羽得马状态,现就开始调查贷款,走访贷户,制定清收盘划。们初来乍到,从礼节来讲,兄弟单相互走动必须。可种事太牵扯精力,们也精于应酬来出面好好?还法,既然种事躲掉,们主动点,挨电话拜会下……种事让您做……” 宋庆放下毛笔说:“小错,顾虑,种事合适。过,镇二把那里周羽自走趟。” 小感动,忙点:“谢谢宋叔,开完会先庄书记祁镇那里报到。” 宋庆怕满小之过急,:“朵天两天决起来急于成。先况,多走访走访,听听方面,磨刀误砍柴工嘛。” “白,信贷会,下午让们分周羽下村走访几点贷户,然后咱们再碰碰。” 宋庆说:“自下到朵,整来清收贷款,现处,暗处,策略。” 宋庆话对满小。 宋庆希望满小快走前台,可说,希望满小自己领悟。 小啊,自己点太性急,连两信贷搞定呢,自己现就下能起到什作用?锣鼓听声,听话听音,满小宋庆良苦用。 八点班,许仲奎准时到二十分钟,孟庆照才着茶杯,哼着小曲踱满小室。 周羽摔笔记本。 满小说:“本来们定好八点开会,开二十分钟,过现,八点半镇会,周主任参加。许哥孟哥,们两处理工作,等们回来。”说完拿起笔记本示周羽跟自己走。 走到楼下,周羽:“镇会?” “庄书记祁镇那儿报到。” “敢打赌,们前脚走,孟庆照后脚就得滑下。” 满小说:“那绳把拴住?周羽,从年龄们叫们两声叔都应该。小事讲感事讲则,度点,们置过《方世玉》,雷 句台词叫‘德服’。们也德服。” “虎,掌劈!”周羽说。 信用社镇政府隔,满小周羽肩走镇政府院。 ,两走到办楼下时,引得许多双眼睛隔着窗玻璃像探照灯扫视到们身。 周羽楼下拦住女孩室,那女孩顾院子里汽车喇叭催促,们两送到书记办室门口。 两信贷带着周羽往乡下跑。 许仲奎认真,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周羽跟着点贷户村干部,掌握信息。换成孟庆照时,周羽可就被整惨天,孟庆照带着周羽转悠。 孟庆照蹬着自行车前,周羽紧随其后,孟庆照逢便下车打招呼、聊家走访贷户,三家。 装疯卖傻,面就诉苦,哭得鼻涕把泪把,满鼻涕拉着周羽放。周羽干呕着赶紧闪。 另外赤着身,胳膊虫,等周羽开口,拍得胸口响,“两万块钱吗?还逼门来们黄世仁啊!钱,拿走!” 孟庆照躲吭声。周羽阵势,好色厉荏地丢下两句车轱辘话落荒而逃。 周羽听许仲奎说过,朵些被称“街滑子”赖难缠下面村里朴实,如先易后难,从下面做起。 二天,主动孟庆照下村。孟庆照笑眯眯地说声好,脚尖点,蹬车如飞朝里而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50章 回京(捉虫)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51章 大婚 《皇嫂》章节 51章 婚 709 廿廿抬眸,迎住绵宁注视,淡淡微笑,“二阿哥便得多眼里,二阿哥永远孩子。” 绵忻早就得着急,跑过来抱着廿廿腿,着急地叫着“额涅,额涅”,似乎满额娘着两,却半晌垂眸膝盖弯儿那。 廿廿笑着答应,忙蹲下,伸圈住绵忻小小身子,双眼顾着着小儿子,“四儿也着急?那四儿就赶紧,快快,赶儿也跟二哥三哥起,骑马驰往木兰,随着汗阿玛起行围,啊!” 绵宁倏然抬起眸子来,虚空里远方,“儿子ǹ三弟时日,小额娘万万保。” 廿廿抱起绵忻来,叫绵忻ǹ绵宁平齐些,举着绵忻做告状,“们两兄弟便三弟托付给ǹ四弟起,等着们回来。京诸事,自多留京办事臣帮衬着呢,二阿哥必担。” “还家里,舒舒富察氏们,也自会照应着,也放。” “二哥快走吧,走多远,围场而,咱们回来,二哥竟然如?”绵恺都着急前拉住绵宁胳膊肘儿,绵宁往外拽。绵恺毕竟年纪小,回能马跟着行围,自兴奋难抑。 绵宁奈,得甩。 绵恺兴高采烈地往外走,忘打趣绵宁,“方才二哥从家里出来,也呀?嫂子小嫂子都红眼圈儿,二哥还说们来着?怎会子忽然就舍得走?” 绵宁翻滚,急忙望住绵恺眼睛,“……从家里出来,按捺着?” “怕叫奴才们瞧笑话,可额娘跟前儿,便些绷。” 绵恺点点,“来如。” 绵恺说着乐呵呵地左右瞧眼,压低声音对绵宁说,“……旁臣们,热河都带着家眷啊,二哥也带嫂子呗。若嫂子儿陪着,哥哥也至于得家?” 自己摇晃马鞭子,“跟哥哥儿,出京,乐还乐够呢!回可用再如宫里般,被那多双眼睛盯着。” “再说汗阿玛儿呢,咱们奔着汗阿玛 便就更离开家?” 绵宁轻叹口,“还小,挂碍,便懂罢。等来日成婚,牵挂,便再说得容易。” 绵恺地凝着,“所说啊,叫哥哥带着嫂子啊!哥哥觉着下牵挂哪嫂子,就带着哪嫂子呗!归哥哥,带着家眷同?” 绵恺法子合理法子,从外起来切都好决,可绵恺倒叫绵宁地怔忡会子。 随即摇摇,“咱们皇子,年轻时候儿,怎能到哪儿都带着家眷呢?况汗阿玛下旨咱们两驰奔围场,而必事先到避暑庄,便咱们能轻,自便带着家眷。” 绵恺,便也同,却还笑眯眯地给出主,“……咱们满洲格格,谁会骑马呀?嫂子还小嫂子,马之后,身咱们之下吧?哥哥带,便吃些奔波之苦,能够成行?” 绵宁对,拍拍绵恺肩,苦笑下罢,“,咱们还得赶。早些启吧。” . 过完,白日便还暑热难消,可夜晚泛起秋凉。 廿廿带着宫起收集桂花,预备九阳时节花糕。 廿廿ǹ吉嫔说起丰绅济伦ǹ如嫔家来往事儿,吉嫔听外,“便都沙济富察氏,可都隔着多,至于丰绅济伦还如嫔家摊子家务事?” “再说,如嫔家里富察氏受欺负,而们富察氏过来作威作福才,何至于叫丰绅济伦切起来?” 廿廿从吉嫔眼睛ǹ自己疑惑。吉嫔事,眼肯容沙子。 “难成……”吉嫔皱皱眉,“丰绅济伦竟讨好如嫔成? 吉嫔自己说罢也,“可啊。如嫔便,可如嫔主也,凭孤零零,何至于令等忠勇主之子丰绅济伦赶着讨好?呢?” 廿廿眸光转转,“……除非,丰绅济伦自己事儿,而之托。” 吉嫔蹙眉,“会谁呢?” 廿廿轻垂眼帘,“便如姐姐方才说出些互相抵触之处……,那 请托之便该全然符合些抵触,能叫抵触矛盾吧。譬如身份如嫔之下,攀附如嫔便;而还能跟丰绅济伦说话,甚至能叫丰绅济伦帮着办事儿。” 吉嫔下便也动,“宫里?身份如嫔之下,能跟丰绅济伦说得,难撷芳殿?” 廿廿轻轻点,“姐姐ǹ块儿。咱们东西六宫里现下暂且富察氏,宫里地如嫔之下,便也唯撷芳殿富察氏。” 吉嫔便忍住冷笑起来,“轮到按捺干什瞧着二阿哥福晋如今天儿往皇后娘娘儿走,便也后宫里寻?” 廿廿含笑吉嫔眨眨眼,“姐姐急。二阿哥侧福晋,小小富察氏,倒值得咱们乎。” 吉嫔抬眸,“嗯?” 廿廿轻叹声,“事儿留,倒永寿宫……” 吉嫔便也会,缓缓勾勾唇,“二阿哥家侧福晋攀附吉嫔,倒也还算;端如嫔茬儿?” 廿廿点点,“茬儿,倒也能理,毕竟富察氏茬儿话,能叫额娘弟弟妹妹日子好过些。都能体谅。” “茬儿到什。若自己额娘弟弟妹妹,那自然;可茬儿仅仅额娘弟弟妹妹话,那倒值得多。” 吉嫔凝注廿廿,“自打八主殇之后,倒也安静。” “姐姐说得对。”廿廿抬眸微笑,“能安静度日,何尝福分?福报终究同,福分延生,而却持多久,终究根异罢。” . 木兰围场。 八围场,秋风乍起,坝天高云阔,浩瀚之隐隐带丝苍凉之感。 男跃马执弓,奔驰其,更显男儿概。 皇帝率领王臣、侍卫们奔袭围停下来,自清点斩获。 皇帝席地而坐,远远绵恺ǹ丰绅济伦凑处说话。 皇帝觉着趣儿。 从辈分来说,丰绅济伦因乾隆爷四主所出,外甥,绵恺ǹ丰绅济伦姑 舅兄弟。可从年岁来算,丰绅济伦却足足绵恺三十多岁跟皇年纪相仿对年纪相差悬殊兄弟,竟然还能共同语言成?皇笑。 怎地,绵恺孩子股子初生牛犊,对谁都认生,皇就等着瞧,对相差三十多岁兄弟就能说出什事儿来。 远远之草色摇曳里,绵恺外地拍着丰绅济伦肩膀乐得前仰后合,而丰绅济伦虽说年多,却谦恭,对着绵恺始终都躬着半。绵恺笑完,满便转身蹦蹦跶跶地就回来。 皇帝便哼声儿,“方才瞧着拍着家丰绅济伦肩膀说话,刚觉着就蹦跶地回来……小子,竟小伙子,还依旧顽童,嗯?” 绵恺也外,凑儿,就也腚墩儿坐毛毡,伸子吃,“……儿子话,跟自己那就还来。” 皇帝,倒也理,便笑,“嗯,也。” 皇帝放眼丰绅济伦带着自己清点猎物,等着稍后回黄幔城,行跪牲献猎礼。 皇帝便眯眯眼,“方才ǹ丰绅济伦说什呢,那高兴?猎物,充自己儿呢,嗯?” 今儿趟行围下来,皇子皇孙宗室子弟们儿争先,便也自都收获。偏绵恺那儿,虽也跟着热热闹闹地纵马奔驰,可猎物都收获到。 “哪儿能够!”绵恺剔肉小刀儿里转转,“儿子自己打到,儿子稀罕打!今儿被赶围里,全都家伙,什野鸡野鸭野兔子……些小家伙,也值当咱们围起来打思,儿子打它们。” “忠勇镶黄旗侍卫,儿子便附近哪儿能打着家伙。什虎、熊瞎子都行啊。等家伙出来,才值得儿子动!” 皇帝也觉外,由得乐,“嚯,年纪,志小。围,就惦记着那些家伙啦?那虎、熊瞎子害怕?” 绵恺耸耸肩,“儿子皇子,打自然碰那些家伙!至于那些野鸡野鸭野兔子,自然献给汗阿玛,儿子身皇子,哪儿好思也拿那些东西来献给汗阿玛呢?” 绵恺年纪小,说率,皇些说出话来几年因干旱,再加围场臣们怠惰,使得坝里许多林木被贼盗伐;甚至围场臣,自己都盗伐林木……虽然自下旨惩治过好几批,可依旧法堵住所漏洞。 坝林木,那猛兽因处藏身,自然远遁而走。围场里也就剩下些可草窠儿里藏身野鸡野鸭野兔子孩子话说倒都现实。 皇帝轻叹声,兴致便些淡。 转,二阿哥绵宁作子,率先前来献过猎物过也然都如绵恺所说过都些小家伙。 倒如绵恺更些——家伙,臣们献倒还罢,身皇子些拿。那既然打家伙,那身皇子索性就也虚名,压根儿就打,也献就得。 虽然眼里,皇子仿佛,可下却着实赞赏率真。 皇帝便笑,从自己撒袋里抽出支皇专用漆彩雕翎箭,递给绵恺,“……等家伙出现,用支箭!” 绵恺过来,满眼稀罕,掌惜地下摩挲,“汗阿玛用箭,瞧羽毛,必定好准!还箭镞尖儿,全都好刃口,便熊皮也能射穿吧!” 皇帝含笑,“究竟能能射穿熊皮,那就留给来试试!” 远远地,绵宁也丰绅济伦走过来。 丰绅济伦赶紧行礼,“请二阿哥安。” 为您提供大神 弓刀夜月 的《皇嫂》最快更新 第51章 大婚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