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花魁》 正文 第一章 穿越成头牌 此时,正是京城最炎热的季节! 虽然已经入夜,却无半点凉意,可是即便如此,似乎并未影响到大家游玩的兴致。从翠玉门到生香街,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竟和往日一般热闹。 而作为京城首屈一指的温柔乡春香楼,此时更是莺歌燕舞、尤为热闹。只是在这热闹中,春香院顶楼闭月阁的安静,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闭月阁,也就是是春香院头牌苏玉香的厢房。 虽然这玉香姑娘平日里的规矩是多了些,什么非贵客不接,什么黄金不过万不接等等,但是作为花魁摆摆架子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近一段日子,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不仅性情大变,以前订的那些规矩居然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死活是不接客,害得那些专程为她而来的客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此刻闭月阁内,只见薰香氤氲,红色的烛光时不时闪动着,所谓佳人正慵懒地斜躺在床上。一层薄薄的桃色暗纹丝绸缎子盖住了她曼妙多姿的身子,却遮不住她凤眼低垂,眼底的懊恼和无奈。 居然……居然穿越了? 如果不能穿越成公主、格格啦,皇后、王妃之类的,至少也该让她穿越成一个富家小姐吧,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穿越成青楼的头牌? 天哪,天哪,真是让人憋屈! 苏玉香此刻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哩!可怜她这刚毕业一腔热血还无处可用的女青年居然身陷青楼,这等转差让她情何以堪。 而原因不过……不过是她感冒多吃了一片……一片小小的白加黑药丸而已! 这这这……一想到这苏玉香觉得自己全身都要冒火! 正思量间,门突然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由远及近地传来,衣着光鲜的老鸨又照常抱了一堆东西进来。见状苏玉香眉头又不由皱起,她知道这老鸨的唠叨模式马上又要开启。 果不其然,老鸨一看到苏玉香便满脸堆笑,然后张开她那涂抹妖艳的红唇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那唾沫星子也跟着四处飞溅。 可惜苏玉香根本就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莫名地盯着老鸨的那张老脸无奈地看,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唠叨完,然后滚蛋。 话说那老鸨脸上涂抹厚厚一层的脂粉,一笑起来肌肉就一颤一颤的,苏玉香怀疑她要是再笑得夸张点,那脸上的脂粉都会跟着扑扑地往下掉。 一句话,瘆得慌! “我说玉香姑娘呀,你今个可是好点没有?……”言归正传,老鸨正了正颜色,那脸上的脂粉也跟着巍然不动,俨然一张腊月份挂满霜的脸,除了触目惊心就是触目惊心。 苏玉香当然知道这老鸨心里的小九九,还不是巴巴地盼着她能早点出去见客,也好帮春香楼多赚点银子。 可是天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苏玉香,虽然她也叫苏玉香,可是此玉香与彼玉香,早已千差万别。所以她一直都装病,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也好趁此找机会逃跑。 正文 第二章 头痛装病 可惜,这春香楼看管得还不是一般的严,可怜这些日子难为死她啦,那口腔溃疡从来就没断过,害的她干着急也没用。 见苏玉香没有回答一脸病恹恹心不在焉的样子,老鸨忍不住拿手去摸她的额头,边摸着还边试探着问道:“姑娘这感冒病可是有些日子了,也该见好了吧?” “哎呦,头痛!”苏玉香作势轻轻打落掉老鸨的手,她眉头拧起,故作不悦道:“妈妈,我这身子本就弱,你又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想让我这个鬼样子去见客呀,你也不担心砸了我们春香楼的牌子!” 苏玉香绵里藏针的这番话似是说中了老鸨的心事,她赶忙附和道:“是是,姑娘说得极是,都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心太急。”之后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都是外头那些公子们老是催着要见姑娘,我也是没办法。他们可是真想姑娘了,这一听说姑娘病了,巴巴地都想过来瞧瞧姑娘呢?这不,宋公子王员外他们刚刚还让我捎了东西过来,还有李家的小公子……” 见老鸨又要重复老话题,苏玉香可真没什么耐心了,她不得不扶着额头假装头痛得厉害,“哎呦,妈妈,我这头怎么突然痛得这么厉害?” 心里却一千个一万个的希望着老鸨赶紧出去,不要再唠叨个没完。那些个什么公子员外,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她也不打算接客。 可是老鸨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对于苏玉香这半个月的反常表现,她早就觉得不对劲,要不是冲着她是春香楼的招牌,自己早就发飙了。 只是这日渐一日的,看着本该进入春香楼的那些金银财宝却因为某人迟迟不肯接客而白白流失掉,这倒是让她没了耐心,她今天倒是要看看这玉香姑娘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姑娘,可是头痛得厉害?妈妈这就差人请个郎中过来,也好帮姑娘好好诊治一番。”老鸨说着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人,又继续说道:“都说这病不能拖,一拖拖成了大病可就不好了,姑娘可不能当儿戏!” 苏玉香原本打算阻止,可是看那人已经匆忙离开,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既然老鸨有心这么做,定是怀疑她是在装病,看来她也只好先将计就计了。 于是她望了老鸨一眼,掩饰心底的慌乱,故作镇定道:“如此甚好,真是多谢妈妈关心。不过我现在想休息一下,烦请妈妈还是先回吧。” 言下,虽是逐客令,却也不唐突。 老鸨的目的已经达到,本来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见苏玉香如此说道,正好找了个台阶下,于是满脸堆笑的起身:“中,那玉香姑娘你好好休息,妈妈我改天再过来看你!” 老鸨别有深意地退出房门后,又招呼了院里的粗使丫头,暗中小声细嘱了一番才让其离开。 没有某人的唠叨,苏玉香顿时觉得清净了许多。只是一想到会有郎中过来,她心里就不由发毛。 正文 第三章 这么高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在装病,如果那个郎中真的看出什么苗头,然后再在老鸨面前直接拆她的台,估计她还真没什么应对的法子。 怎么办?苏玉香有些着急! 虽然这几日她一直都在计划着逃跑,可是真正实施起来却有些难度,可是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有把计划提前实施。 看来,她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到这,苏玉香腾地从床上爬起来,三下两除二地就把衣服穿好,随后把垂落下来的长发用发筋随便束起窝在脑后,那干练的动作丝毫让人无法把她和刚才那个病恹恹的弱女子联系在一起。 本想打算从正门直接出去,却突然觉得不妥。怎么说自己这可是在逃跑,当然不能让人发现,还是走窗户吧。 还有,这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一个弱女子要没点财物护身,似乎还真不太方便。那个对不住啦,不是我苏玉香贪恋钱财,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当下,她把屋里的那些金银首饰、珍珠项链等轻便的东西搜罗一空,全都装进了包袱背在身上,随后再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落下,这才推开窗户。 不会吧?这么高! 一打开窗户,苏玉香直接倒吸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这夜色衬托得,总之苏玉香觉得这垂直距离似乎超过了她的估计。 虽然她没有恐高症,但是面对这好几丈高的距离,她还是忍不住打触,脚底开始发软,逃跑的心似乎也没那么坚定。 难懂她苏玉香甘心一直呆在青楼,充当什么所谓的花魁,然后终有一天年老色衰,被人唾弃吗? 不行,既然她穿不回去,干脆就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创出新的一片天地来,她又怎么可能因为眼前一点小小的困难就退缩呢? 不行,就算下面是地狱,她今天也下定了。 环顾四周,当苏玉香看到老鸨今天新拿来的绫罗绸缎,突然就有了主意。她才不管这些布料有多珍贵,还是什么西域特供,扎眼之间就撕成了条条状,然后打成结,制成了一条长长的绳索。 “这样下去,估计就没什么问题啦!”苏玉香想着便把绳索的一头系在窗棂上,然后猫着身爬上窗户。 “天灵灵,地灵灵,一定要保佑我苏玉香安全无恙!”苏玉香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抓住绳索顺着墙体往下滑,整颗心都纠在一起,唯恐出什么问题。 “有意思!” 此时的苏玉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不远处某人的视线中,只见那人站在暗处,身穿月白袍子,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一切,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勾成了一个弧度似乎对于这夜色中出现的这抹春色备感兴趣。 “堂主,要不要手下……” 见身边的随从开口说话,赫连澈赶忙挥手制止,他虽然在此观察有些时日,但是对于闭月阁近段日子的表现似乎越来越有兴趣。 正文 第四章 逃跑被抓 他原本以为太子只是被那青楼女子的花容月貌所迷,不过从今晚这个女子的表现来看,似乎确实让人忍不住想更深一层的去了解她。 至少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中,能让他有如此念头,眼前的女子似乎还是第一个。不知为何,赫连澈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奇怪的感觉,不过稍纵即逝。 毕竟眼前的女子是太子所痴迷喜欢的人,而他和太子……想到这,赫连澈的眼眸不由地冷下来,连嘴角的那抹笑也不动声色地消逝不见。 是的,棋子就是棋子,他又怎么会傻到对一枚棋子产生兴趣,如果说有,那也只有利用而已。 闭月阁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有点反常,这让外面守门的丫环不觉有些奇怪。她悄悄地推开一点点,原本只是想透过缝隙偷偷瞧瞧姑娘睡着了没有,可是没成想这屋里居然没人。 对,没人! 这丫头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偌大的一个闭月阁,玉香姑娘说没了就没了,而且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这要怪罪下来,她一个小丫环就算是抵上一条命都赔不起。 当下,她吓得慌忙慌忙冲进厢房,焦急地想寻找着,恰好窗棂上的绳索映入眼帘,然后她就顺着看到苏玉香正在吃力地往下爬,那动作实在算不上灵巧。 “来人呀,快来人呀,玉香姑娘逃跑了!”这丫环一着急便口不择言地大喊大叫起来,只是这一喊不要紧,却让正在费力往下滑的苏玉香一惊,吓得差点松了绳子,好在她及时稳住了心神。 “靠,要不要这么倒霉,平生第一次逃跑就被人抓了个现成,还让不让人活了!”苏玉香觉得自己现在上不上,下不下,抓着绳子活生生吊在半空中,这幅摸样真是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闻讯赶来的老鸨透过窗户往下一看,那张老脸顿时气得青一块,白一块。她瞪着两只吊角眼斜着嘴角命令道:“都傻愣愣地看着干啥,还不赶快把她给我拉上来。” 很快,苏玉香就被青楼打杂的伙计们拉了上来。当惊魂甫定的她看到一脸气呼呼的老鸨,心中暗道不妙,看来今天她是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啦。 “妈妈,我……” 不等苏玉香解释,老鸨便走上前来,指着她的额头厉声问道:“苏玉香,你说妈妈我平日里哪里亏待过你,你居然要半夜偷偷地逃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 哼,当然没有啦,你算哪门子的妈妈,哪有妈妈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这话说得可真是寒碜人。 虽然苏玉香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不屑。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她现在还身陷囹圄呢? 再说了,好女不吃眼前亏,她要真的和老鸨对着干起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反倒不如顺着对方的意思,先过了眼前的这关再说。 “妈妈,莫要生气,你是误会我了,你看着深更半夜的,我能往哪里逃,我只是憋的慌,想出去透透气,又不想你担心而已。” 正文 第五章 暂且饶过 “是吗?”老鸨半信半疑。 “当然了,我都半个月没出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苏玉香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好似她是被冤枉了一般。 哼!老鸨冷不丁地哼了一声,看来这个臭丫头翅膀是硬了,现在说起谎话来舌头连个弯都不打。 看来她不好好管教管教,这臭丫头还指不出闹出什么是非出来。今晚,她非得给这个臭丫头点厉害瞧瞧不可,也好让这个臭丫头清醒清醒! “苏玉香,枉费我这么苦心积虑地培养你,想不到竟然是养了一条白眼狼,你说我误会你了,而你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走窗户?” 老鸨怒气冲冲,随即看到苏玉香身上的包袱,更是不打一处来。她一把抓下包袱,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指着散落一地的金银财宝,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你又如何解释?不要告诉我你晚上背上这么多的金银首饰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 苏玉香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毕竟事实胜过雄辩,再说了这个老鸨也是经过风风雨雨的,估计自己的这点小伎俩估计她早就看穿,不觉心里没了主意。 “怎么,没话说了!”老鸨看着苏玉香一声不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培养她,好不容易看着她能有点出息,居然又要在这个时候甩膀子走人。 她以为她是想走就走得了的吗?哼,她也太小瞧这春香楼啦! “臭丫头,别忘了我把你从那人手里买来就已经警告过你,你这辈子生是春香楼的人,死也是春香楼的鬼,如果你想和这春香楼脱离关系,除非我老妈子死掉!” 苏玉香低着头,一直保持沉默,她在想第一次逃跑就这么不顺利,不知道以后老鸨会不会看管得更严呢?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看到苏玉香低头不语,老鸨的语气似乎软了下来,毕竟这个臭丫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平日里都乖巧的很,只是最近像是中了邪一般,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这就是别人常说的叛逆期到了?如果真是如此,自己也不好硬着来,还是软硬兼施慢慢来,不然这丫头要是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自己可就损失大了。 毕竟这丫头也大了,也开始慢慢有自己的主意,凡事点到即止便可! 当下老鸨不由改口道:“念你这是初犯,我暂且饶过你,如果再让我发现第二次,别说你是头牌,就是我的心头肉,我也要让你脱一层皮下来,我老妈子绝对说到做到。” 看着老鸨这风云变化的面孔,苏玉香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厉害角色,这分明就是还珠格格里面容嬷嬷的青楼版吗?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只是初犯而已?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次被抓住,这个老太婆会使出什么手段出来。 把她绑起来不给水喝,也不给吃得? 正文 第六章 从长计议 估计这还是轻的! 或许会用皮鞭抽,用针扎,更吓人的会用刀子…… 还有灌迷糊汤…… 一想起电视里老鸨整人的种种手段,,苏玉香顿是各种恶寒、恐怖,丫的,这春香楼看似个温柔富贵乡,实则就是个人间地狱。 天哪,到底还要不要她苏玉香活了呀。 “玉香呀,你也知道妈妈待你跟亲闺女一般,和春香楼其他姑娘是不一样的,只要你以后不再犯傻,妈妈自然不会亏待你。妈妈在这里允诺,只要春香楼风光一天,我就保你玉香也跟着风光一天。不过话也说回来,我们春香楼这么大的一处产业,可养不得闲人,这吃得用得处处都需要银子。算妈妈我求你了,明天开始就正常见客吧。” 老鸨仍然不忘糖衣炮弹的轰击,她知道人活在这世上啥没有都可以,要是没了这钱,那可是最最折磨人的。像苏玉香这种在金窝银窝里享受惯了的人,自然受不了那份苦。 老鸨这软硬兼施的手段,苏玉香算是佩服得五体投体,难怪进入青楼的女子无一能逃脱,这也得能逃得了呀?哎,既然自己逃跑失败,眼下也只有先消除老鸨的戒心,一切从长计议吧。 ”我知道了,妈妈!“苏玉香不觉有气无力,她现在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咳咳,你看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来来来,这跪了大半天的,膝盖骨都酸了吧,让妈妈我给你揉揉!”说着老鸨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苏玉香。 “不用了妈妈,我没事!”这一时半刻对她来说没什么大碍,倒是再多看这老鸨一眼,苏玉香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恰好,此时丫环引了一个带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老鸨见状便顺势说道:“那行,天也不早了,老妈子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随后转身又对着郎中郑重吩咐道:“刘大夫,你可得给玉香姑娘好好看看,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老妈子绝不轻饶!” “是是,孙妈妈你就放心吧,苏姑娘包在我身上啦!”刘大夫是春香楼的特使郎中,对于老鸨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对了,这包袱我先帮你收着!”离开前老鸨还不忘拿走包袱,她可不能再让某人有继续逃跑的念头,她不相信没了这些银子,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敢从这春香楼走出去。 只怕会才出狼穴,又入虎穴吧,量她也没这个胆去尝试。想到这,老鸨心底不由暗自冷笑! 母老虎总算走了,苏玉香不觉暗自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刚松没多久,又不由地提了起来。天哪,那个老太婆居然要逼良为娼,她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听从那个老妈子的话明天接客? 苏玉香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对此是极为不屑。在对上刘大夫的目光时,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哼,许那老鸨有苦肉计,就不许她苏玉香用美人计吗? 于是苏玉香不由抚着自己的额头,故作头痛地哀怨道:“哎呦,我这头痛看来是真的是没个时间没个点了。” 正文 第七章 美人计 随即又看到旁边的使唤丫头仍然跟个柱子一般处在那儿,便不耐烦地说道:“妈妈都出去了,你还处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出去!”这个丫环倒也聪明,知道这苏玉香因为没有逃跑掉而心情不好,于是赶忙回了句:“姑娘莫生气,铃儿这就出去。”说完,悄声退了出去,临到门前还不忘顺手带上门。 如此甚好,苏玉香正好怕人多不方便,这下可好,她可以一门心思放倒眼前的这个刘大夫。 “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帮你……”刘大夫既然是春香楼的特使郎中,也是知道这楼里的姑娘分三六九等,有些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譬如眼前这个活宝,所以说起话来也就特别小心。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没想到这玉香姑娘突然转身冲着他妩媚一笑,这一笑简直是如初月出云,美得惊艳。 都说着玉香姑娘美貌无双,可是却从不轻易冲着别人一笑,他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有幸亲眼目睹,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一时间刘大夫高兴激动得小心肝都快跳出来,那剩下的话突然如噎在喉,说不出话来。 “刘大夫,你怎么还站在那儿,快点,快点过来帮我瞧瞧,我这不舒服可是有些日子不见好啦。”那娇羞的口气如同含糖一般,甜得刘大夫跟踩了云朵一般不知怎么就坐到了她旁边的凳子上。 哼,一看就是个色鬼!苏玉香虽然心里鄙夷这种人,但是脸上还是饱含微笑,不动声色地把衣袖轻轻挽起,然后有意露出自己粉嫩白皙的一小寸肌肤。 果然刘大夫一看到她的这个动作,瞳孔不由放大,竟失了神一般地定定地看着她。见状,苏玉香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示意他可以做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貌似再近一些才更好下手吧?苏玉香在心中暗自估量。只是这刘大夫并不清楚她心中的小算盘,只道是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赶忙迫不及待地靠得更近一些。 说来也是,春香楼的头牌,一个未曾开/苞的花骨朵,多少男人渴望能够近身观望,更希望能够与其独处一室。 而此刻自己竟然………这让他不由地飘飘然起来,或许明天他就可以向众人吹嘘花魁是如何对自己投怀送抱,然后……嘿嘿!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刘大夫觉得自己就好像做了梦一般不真实。可是眼前的红烛美女,鲜艳动人的如同炎日带水的樱桃,触目惊艳得再真实不过。 “刘大夫,在想什么呢,怎么还不帮人家把脉呀?”说着苏玉香的身子又朝着他的方向移了移。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女人清香沁入鼻息,这股香味与春香楼那些胭脂俗粉味道不一样,它更加的清香和诱人,如同未曾被人采摘的天山雪莲。 当下,刘大夫觉得自己身体里似有一团火突然腾空升起,而且这团火似乎大有越烧越旺之趋势,烧得他嗓子眼都觉得发干,不得不咽了咽口唾液暂时缓解一下。 正文 第八章 金蝉脱壳 因为太过紧张和兴奋,刘大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出手去,又怎么把手搭在那截葱白一般的手腕上,只觉得自己的整个意识已经不受控制。 一二三! 只听咔嚓一声,刘大夫应声倒下! 跆拳道三级,那可不是盖得,看到一掌被自己劈晕在地的刘大夫,苏玉香得意地扬了扬眉。 虽然自己这么做是有点过分了,可是如果这个刘大夫如果不是心怀鬼胎也不会上她的当,也算是自找的吧。 当下,苏玉香毫不客气地扒下他的衣服,然后极快地换上,随后又把只穿着里衣的刘大夫扶到床上盖好被子,拉下帐幕,这才算搞定。 OK! 现在她似乎可以离开了,只是自己这两手空空,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眼角无意中瞥见桌上的药箱,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哎,如果不是因为老鸨拿走了包袱,她可以更有钱的,现在也只好随便拿点个东西,至少保证出去以后不会饿死再说。 苏玉香把药箱里的那些东东一股脑地倒在桌子下面,然后又搜罗了厢房里的一些还算值钱东西放了进去,这才悻悻然地打算离开。 离开前,她不忘带上刘大夫的帽子,并且刻意压低了帽檐,在确保不会被认出来这才放心地打开房门走出去。 “刘大夫,玉香姑娘……”外面等候的丫环见他出来,条件反射一般地顺便问了句,在看到对方暗地里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心里突然明白了。 “这玉香姑娘是不是睡着了?”这丫环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又压低声音问了句,却奇怪地发现刘大夫不知何时已经转身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看起来有点熟悉,又有点单薄,和先前看到的刘大夫似乎有点不太一样。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那个丫环疑惑地收回目光,悄悄开了一条门缝,发现丝帐中安稳地躺着一个人,心里暗道这个刘大夫还真厉害,只一会功夫就让这个玉香姑娘睡着了。 随后,这才安心地轻轻关上门。 这边苏玉香转身下了楼,见那丫环没有八卦地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有道是纸里包不住火,虽然自己没有被发现,但是这春香楼人多眼杂,自己还是趁早离开得好,免得节外生枝。 晚上的春香楼热闹非凡,来客川流不息,莺莺燕燕更是让人乐不思蜀,浓重的脂粉味让人透不过气来。 苏玉香一门心地朝着楼下大堂冲去,慌忙中不知撞到了什么,吓了她一大跳。一抬头便看到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还喋喋不休地说道:“刘大夫,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说,你最近都去哪个姑娘哪里鬼混了,是不是小莲那个贱女人那!” 女子的酒气扑鼻而来,苏玉香吃了一惊的同时,也不由地暗暗庆幸:幸亏这女人喝了酒,不然自己这个假刘大夫肯定露馅。 正文 第九章 开?苞费 当下苏玉香赶忙挣脱这个女子的怀抱,把帽檐压得更低,并加快了脚步朝着下一层楼梯急匆匆地离去。 “哎,别走呀,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老娘了,现在的男人呀,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女人拉开了嗓子叫唤,随即扶着柱子笑得花枝乱颤。 苏玉香回头望了眼那个女人,不禁一阵恶寒。想来这女人最初也是一只白莲花,只是在春香楼这泥污地,她不得已,只能一日复一日,卖笑为生。 看来自己离开这里这是一个明智之举! 很快,苏玉香就到了一楼大堂,这里集聚了很多人,都在议论着什么。苏玉香本想立刻离开,却也禁不住好奇瞄了眼。 “二百万两!”一个大胖子横着膀子叫嚣,那派头土豪得不行。众人听了又是一阵议论纷纷,随后没多久又有个大声叫道:“我出五百万两!”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唏嘘! “喂,这是干嘛呢?”苏玉香好奇地嘟囔了一句,心中却暗自诧异,看这情形跟现代人的竞拍没什么不同,只是不知道这竞拍的是什么宝贝。 “一看你就是个乡巴佬,连玉香姑娘的开/苞费都不知道,啧啧!”人群里有人很是不屑地回了一句。 “开/苞费?”苏玉香讶异地叫了声,随即像是害怕被发现一般望了望四周,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而自己又是站在最后边,所以也没什么人在意,这才拍了拍小心脏,把心放回肚子里。 “我出一千万两!”众人中站出一个胡须半白的老者,说话掷地有声。 众人见状更是议论纷纷:“你说这老家伙出这么贵的价格,能消受得起吗?” “谁说不是呢,真是老牛吃嫩草,越老越想啃嫩骨头!” “我说这玉香姑娘的身价不止这些,肯定还有人会出更高的价格。”有人猜测。 果不其然,一分钟没到,又有一个人高喊了一句:“我出二千万两!” 晕倒! 苏玉香只觉得自己有点头大,活了这么久,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滴值钱呀! 要知道,就她这品相,放在现代社会,顶多是挣点回头率而已,没想到到了古代居然一跃成为青楼一姐,人人争着要开/苞的香饽饽赖,啧啧! 依着她现在的身价来看,此地还真是不宜久留也! 速走! 为妙也! 苏玉香当下脚底抹油,分分钟地没再耽搁,直到离开春香楼好久都不敢放慢脚步,唯恐一个不留神老鸨就带人追上来。 只是苏玉香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前脚刚踏出春香楼,后脚便有人暗中下了命令:即刻火烧闭月阁。 哼,既然要逃跑,当然要逃得更干净一些,不是吗?黑暗中,某人的嘴角再度悄悄悄悄扬起,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于是乎,当苏玉香逃过翠玉门以后,终于有胆量回头望的时候,就发现了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呃~不会吧? 春香楼……春香楼居然着火了! 正文 第十章 着火了 苏玉香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当她再次望过去的时候,发现那火焰竟然是从自己的房间烧起来,而且那火势已经明显呈越烧越旺之趋势,红彤彤的火焰俨然染红了半边城! 怎么会?她可是刚从那里逃出来,这么快就发生了火灾,这……这也太让人觉得蹊跷了吧? 难道只是巧合而已? 苏玉香的脑转速在飞快地旋转,可是半天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于是不得不得出一个所谓结论的结论:或许真的是巧合也说不准呢?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关乎人命的大事:不好,那个刘大夫还在她的房间里! 呃~要不要回去通知一声再走呢? 显然这是很愚蠢的做法,或许还会被老鸨误会成为放火的凶手呢?她还没有傻到要白白回去当替死鬼。 或许那个刘大夫早已醒了离开了呢?苏玉香暗自安慰自己,毕竟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哪里还有勇气跑回去,只有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人命。 不过看着那光景,这火势没个把钟头是灭不下去啦,老鸨这次估计真的要亏血本了。看着众人都看热闹地涌向春香楼的方向,苏玉香撅了撅嘴反其道向着僻静的方向走去。 ………… “堂主,手下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黑暗处有人开口问道。 “日后你自会明白的!”背着双手的某位清了清嗓子,言语里透着一股清冷和高不可测。 ………… “哎呦,好累呀!”苏玉香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过就她的心里估测来看,应该离春香楼很远了,至少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追上来。 提着的心一旦放下来,这人才会感到自己有多累,此刻苏玉香才发觉自己的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地提不起来。 如果有个地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那该多好啊!苏玉香脑海里顿时闪现出宾馆里舒服的场景,有淋浴,有电视,有…… 可惜这里是古代,那些景象还是统统略过吧!莫名的苏玉香心里浮上一层淡淡的忧伤,她突然开始回想起以前幸福的日子来。 记得以前每个早上,老妈都会早起为她准备好爱心早餐,还不厌其烦地叮嘱她路上一定要小心,虽然每次她都当作没听见。 周末呢,会有好姐妹一起相伴逛街,看电影,虽然也会有讨厌的男生矢志不移地追求自己,但是现在想来那也是她美好生活的一部分呀! 虽然她比较懒,有时候会赖床,可是对待学习她可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当然那是在临近期中或者期末考试之际,可是这足以证明她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学生啦。 苏玉香抬头看了看天,一抹不甘倔强地闪现在她的眼神中,但是这不甘也难掩她此刻的孤独和落寞。 虽然才穿越半个月,可是苏玉香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穿越好几年的疲惫感觉。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就像初生的婴童一般无所适从,如果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那该有多好呀。 正文 第十一章 庙堂避雨 老天,倷为什么要跟侬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难道就因为侬相信无神论,走得是马克思主义道路吗? 哎……在这空旷寂静的夜空里,苏玉香长长的叹息声显得是那么落寞和无助,当落入某人的耳朵中时,竟然无端激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般叹息过,那其中的无助寂寞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深体会,想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竟然让他想起曾经的不堪。 赫连澈的眉头此刻微微一拧,他不知那个女子到底和自己有何渊源,为何他久已尘封的内心会因为她而起波澜呢? 难道是他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吗?这似乎不太像他的性格!黑暗里,赫连澈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啪!啪!啪啪! 当第一滴雨滴滑落,苏玉香并未曾发觉,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天空早已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已经携着冷风劈头而来。 不会吧?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苏玉香是不是也太倒霉了吧? 情急之下,苏玉香只有赶快找个避雨的地方,慌不择路中隐约看到一道打开的大门,她想都没想就直接冲了进去。 外面的雨此时已经如同瓢泼一般,苏玉香抖落头顶的帽子,散下湿漉漉的头发,这才注意到自己误闯进的竟是一座破庙。 这庙堂似乎已经好久无人打理,庙堂上供奉的也不知哪位神像,俨然已被尘土覆盖,周遭也是蛛网密布,呈现出破败的景象。 只是不知为何,那神像的两旁居然会有点亮的烛火,看上去应该是刚刚点燃不久,当苏玉香发现这一点以后,惊得心中一颤。 难道这庙堂之中还有他人?不会是什么强盗土匪之类的吧?想到这苏玉香心中一阵后怕,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又要进入虎穴,话说那可是很惨的呀! 呼……呼……不知从何处发来的呼噜鼾声,苏玉香抖着胆子顺着声音寻过去,这才发现在神像的一侧,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靠在那儿睡觉,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样子。 想必是这个孩子点燃的蜡烛,如此苏玉香心中倒是没了害怕。不管怎么说,一个孩子终究无法对她这样一个大人产生什么危害,况且有这个孩子在这儿陪着,自己反而心中会觉得踏实了许多。 一想到这孩子和自己一样,没人管没人问,心中倒是对他生出几分亲近来,于是干脆在附近找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顺便把背上的药箱放在一旁。 虽然此刻,苏玉香眼皮打架,浑身酸痛,巴巴地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只可惜因为淋雨浑身湿漉漉的,黏哒哒地贴着皮肤还真不舒服,更别指望能好好睡一觉啦。 如果不是当时逃得太过匆忙,自己也不会忘了带上些衣物出来,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该怎么呢?苏玉香心中不免暗自哀怨!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逃离春香楼那种地方,她应该谢天谢地喽!再说了,逃走的时候她不是拿了些钱财吗,有了这些钱,自己还怕买不到衣服穿吗?想到这苏玉香心里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慰,于是迷迷糊糊地便睡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尾随而至 远远地,赫连澈就看到苏玉香进入了庙堂。这么大的雨夜里,他就像孑然于世的神人一般矗立在风雨中,偏偏那些雨水像是故意躲着他都闪开了,在瓢泼的雨雾中恰似一抹奇异的存在。 赫连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当他看到苏玉香离开春香楼,竟然身不由己地尾随她而来,还特意嘱咐身边的隐卫不要跟着自己。 天知道这么大的雨夜,纵然他有神功护体可以滴水不沾,可是终归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况且他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居然…… 搁在以往,这样的事情他早就吩咐下人去办,何时会轮到他亲自来办?赫连澈突然也有点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真对这个奇怪的女人产生了兴趣?赫连澈眉头微微一皱,旋即舒展开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太子所迷恋的,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在意吧。 毕竟这个女人将会成为自己的棋子,而对于自己的棋子,当然要尽可能了解得多一些,这样在关键的时刻才不会出什么差错。 显然,赫连澈很认可自己的这种解释,当下他挥了挥衣袖,恰似暗夜里的一抹飞云,穿过雨雾闪入了庙堂里处。 这处庙堂还真是破陋,隐隐散发出一种阴霉的味道,赫连澈本能地用衣袖掩住自己的鼻子,心底无意生出几分嫌恶。 不远处倒还算干净的地方,苏玉香双手抱膝斜靠在药箱上,湿漉漉的头发在烛光的映衬下竟然闪烁着些许晶光,浑身上下甚至还滴着水珠。 赫连澈疑惑像她这种在春香楼好吃好喝供养长大的女子,居然能够在这种衣服湿透、没有温柔床帐的情况下还睡得着?这似乎和他印象中认为的不太一样。 不过看得出她睡得并不踏实,面色苍白的她双目紧闭,眉头却凝结在一起,嘴里呢喃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像是经历某种说不出的痛苦一般。 此时,睡梦中的苏玉香梦到自己买了新衣服换上,又租了个地方安顿下来,惊喜的是她还和那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成为了姐弟,两个人相依为命,新生活似乎正在向她走来。 后来,她又梦到了妈妈,妈妈似乎正在找她,还哭……还有她家的那条小花狗奇奇,还凑过来舔她的鞋子…… “奇奇,别闹了。”苏玉香想伸手拨开,可是浑身酸软乏得很,竟然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喉咙也不舒服,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说不出的难受,可是又无力摆脱,像是要陷入无底深渊一般。 轻轻地覆上她的额头,掌心灼热般的烫让赫连澈心里猛地一颤,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被某种未知的东西牵绊住一般,赫连澈忍不住抽回手。 这个女人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吗?自己何苦要去关心一个本和他一点关系就没有的人呢? 赫连澈想到了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今天的举动已经很离谱,尾随一个女人到这种破陋的庙堂本就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所为,更何况现在竟然关心她生病不生病,难受不难受,这似乎已经远远背离他的初衷。 正文 第十三章 药箱被偷 如果只是一枚棋子,自己何必要如此在意呢? 虽然这么想,不过赫连澈还是从身上拿出一个银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然后对着苏玉香的喉咙轻轻一弹,轻轻地把药丸送入她的嘴中。 无意识中苏玉香感觉喉咙微微一振,旋即嘴中似有什么东西滑入,不自觉便顺着喉咙咽了下去。很快她就觉得周身刚才的那股沉重感慢慢减轻,浑身变得轻盈舒服起来,心下诧异的她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双眼。 一袭月白,美好得如同天上的那轮散发着银辉的月亮,那张容颜更是美好的恍若仙人,苏玉香觉得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可是再望过去,那人却恍然不见,难道是在做梦?苏玉香心下疑惑,不过看着这么破陋的庙堂,再想想那人的美好,突然觉得这肯定是自己的幻觉。 感觉身子还是疲惫,苏玉香旋即又闭上双眼,烛光闪动中她很快又坠入梦乡。不过这次在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儿,真的是很美好的说。 没有想到苏玉香在那一刻会睁开眼睛,赫连澈急忙隐了身。当看到她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这才放下心来。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在他心中还有一整套的棋子养成计划呢? 太子,你就等着吧! 暗夜里,暴风雨过后竟然异常显得宁静,天上厚重的云彩也渐渐散去,露出被遮盖的银色月亮,顿时大地一片清辉,天空明净可爱。 日色渐转,东方月白,一缕金光隐约射入阴晦的庙堂一处,却无意惊醒了那个睡在佛像一侧衣衫褴褛的孩童。 这么快天就亮了,银虎扁了扁嘴,似乎还没有睡够,他把破衣服往身上紧了紧,打算再眯一会,却意外发现不远处的苏玉香。 疑?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不过奇怪的是她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银虎虽然年轻,但是心眼却不少。 凭着他多年行乞江湖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于是他悄悄绕到苏玉香的身后,打算一探究竟,却意外发现苏玉香的药箱里竟然都是金银珠宝。 靠,真是有钱的主! 银虎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带了这么多的财物,他鬼眼珠子动了动,当下就有了主意。如果可以不惊动这个女人,自己又能…… 嘿嘿…… “啊喷!”清晨的凉意让苏玉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让她的睡意荡然无存。她忍不住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奇怪?苏玉香挠了挠头发,昨天自己明明是靠着药箱睡得,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靠着墙睡了?还有,自己的那个药箱哪去了? 苏玉香突然想到昨天睡在神像一侧的孩童,不过此刻他早已不见踪影,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靠,不会吧,难道是他偷走她的药箱? 苏玉香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大意,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孩童,就算他想害人,也没有那个本事吧!谁想到人小心不小,居然做出如此不道德的事情来,真是气人! 正文 第十四章 臭要饭的 苏玉香此刻真有种想扇死自己的冲动!天知道那些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财物,没有了这些活命钱,她就像飘零的水草,随时都会被淹没掉。 刚睡醒的满足感,很快就被失去财物的懊恼所填满,苏玉香就算是再自责,再郁闷也于事无补。既然如此,她也只好认栽。 无精打采的打理好头发,苏玉香这才发现神像台子上还一对金镯,想必是那个孩童临走前留下来。看来那个小鬼还算有点良心,想到这苏玉香不觉宽慰,怎么说这对金镯也够她存活些时日了。 有,总比没有强吧!呵,苏玉香不觉苦笑。 外面的阳光明媚得很,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道路也变得十分干净。苏玉香抬脚刚想走出庙堂,突然发现一队官兵由远及近地走来,顿时吓得又缩了回去。 待官兵走远,苏玉香这才伸出头来,却意外发现官兵竟然在庙堂门口张贴了一张告示。内容居然是关于春香楼的。 “春香楼昨日失火,死尸一名,现怀疑有人个故意纵火,有知情者可以上报,悬赏一万两!” 呃,不会吧?看到这个告示,苏玉香看了看手中的金镯,突然觉得想把这镯子换钱的想法又要落空了。还有,自己身上的这身皮,看来还是赶快换掉,免得招来祸害! 城中福运堂,京城也算是数得着的当铺,这生意做得可是风生水起,人人羡慕。这福运堂的主人叫碧海天,更是人中龙凤,在京城也算是极风流之人物。 他平常对于春香楼的玉香姑娘早就仰慕已久,可惜那姑娘性情古怪,和一般人不一样,对他却是冷眼相看。 可怜他送了一大堆的宝贝讨好她,却丝毫不起作用。偏偏他又是不服输的人,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取芳心。 终于在昨晚有机会可以争取到玉香姑娘的开/苞费,于是他打算散尽家财也要获得姑娘的第一次,没想到这好戏刚要开始,这春香楼闭月阁突然着火,这玉香姑娘居然活活被烧死在里面。 这世上居然会有此事?碧海天虽然觉得此事蹊跷,可是他一个外人,对此也不好说道什么,可惜他喜欢的人儿,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他这心呀,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 “爷,今个怎么起这么早?”当铺的伙计一看到大老板突然大驾光临,惊慌失措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巴结。 “怎么,爷以前起的很晚吗?”碧海天心里藏着不痛快,这语气自然也变得不愉悦。 “不是,起得也很早,是小的说错话啦!”那伙计知道自己是拍错马屁股了,当下赶紧找了个理由去忙活了,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哼!碧海天鼻子不由嗤了一声,脸色却更加不悦!要不是看那个伙计走了,估计他这阵子真的要冲着那个家伙发一发脾气。 “喂,你一个臭要饭的,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福运堂门口一个伙计看到穿着破烂的银虎背着药箱就往里闯,赶忙拦住。 正文 第十五章 典当东西 “那个爷,我是来当东西的!”银虎年纪虽小,但是却也不打怵,说话也相当老练。 “去去,一个臭要饭的能有什么东西要当,还不快滚一边去!”那个伙计显然是狗眼看人低,他看到银虎衣着破烂,料定他当不出什么好东西,还不如趁早赶走。 “你莫要狗眼看人低,哼,你不让我当,我就上别家去当,别以为这京城就你们福运堂一家做生意。”银虎气不过,准备转身就走。 碧海天在柜台看得清楚,没想到这个孩童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倒是铿锵有力,他突然好奇这个小乞丐到底会当什么东西,莫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慢着!”碧海天起身叫住了银虎,并要人带他前来。银虎看了看刚才阻拦他的伙计,不由地白了其一眼,并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 “这位小兄弟,刚才我铺里的伙计多有得罪,还请不要在意!请问,小兄弟是要当什么东西呢?”碧海天单独留下银虎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我姐姐留给我的一些金银首饰!”银虎说着从打开药箱,倒出一堆宝贝。 一个臭要饭的居然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非偷既抢吧?碧海天作为有阅历的老江湖,一看到这些东西自然了然于心。 他刚想差人去请衙役,突然看到了一件眼熟的东西,顿时僵在那里!怎么可能,他送给玉香姑娘的姑娘怎么会跑到这个臭要饭的手里? 拨开众多首饰,他用白皙的右手拿起一件血红的珊瑚玉钗,这个玉钗他记得清楚,是他去异域的时候叫人特意为玉香姑娘打造的,绝无仅有。 再看看其他首饰,绝对也都是上等的,非一般女子所能拥有,还有一些,他竟是在玉香姑娘身上见过的。 难道这个小乞丐所说的姐姐是玉香姑娘?可是玉香姑娘昨晚不是活活被烧死了吗?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猫腻? 碧海天疑惑地看了看银虎,那眼神犀利,看得银虎心里发毛,竟有些后悔跑到福运堂来典当东西。 “小兄弟,你老实交代,这些金银首饰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碧海天打量了他上下,觉得这个小乞丐不太可能从闭月阁偷出这些东西来,那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秘。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典当就算了,我去别家当去!”银虎心里有鬼,他慌慌张张地把这些首饰放回药箱,打算就此离开。 “小兄弟,你可知道春香楼闭月阁昨日失火,听说春香楼的玉香姑娘被活活烧死,对于此事官府也觉得蹊跷,现在正在捉拿可疑人物……”碧海天话说了一半,下面的陡然停住,想必他不说完,这个小乞丐也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你说什么,那和我有……有什么关系?”银虎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忍不住七上八下。怪不得他这一路见到这么多官兵,莫非昨日那个姐姐和春香楼的命案有关联?可是那个姐姐长得那么漂亮,应该不像是会放火的吧? 正文 第十六章 珊瑚玉钗 “小兄弟,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跟我去一趟官府不就清楚了吗?”碧海天嘴角一撇,心下冷笑,他还不信一个小兔崽子能耍什么花招。 “那个首饰我不要了,给你好了!”银虎原想着可以大发一笔横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可不想被牵扯进什么案子,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就算是无罪,进了衙门也是当替死鬼的料。 不行,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这么久冤死了。银虎越想越害怕,也顾不上什么金银首饰,转身就要溜走。可是碧海天眼尖得很,一看他要逃跑,立马扯住他的衣领,让下人绑了起来。 “大爷,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放了我一个小乞丐吧?”银虎吓得两腿发软,他立马跪倒在地,忍不住求饶。 天知道他要是晓得这批金银首饰和春香楼的命案有关,就算是白送给他他都不要,现在如果能弥补的话,让他做什么都行。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些金银首饰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些首饰可是春香楼玉香姑娘的所用之物?” 什么玉香姑娘的所用之物,银虎觉得自己好冤啊,他连玉香姑娘是谁都不知道。他一个小乞丐,哪里知道这么多的讲究,何况眼前的这个爷怎么可以确定这些首饰就是玉香姑娘的呢? “小鬼,你可莫要骗我,你看这个珊瑚玉钗,可是我送给玉香姑娘的,怎么会跑到你这来,还不快速速招来!难不成你真想让我把你交给官府去办理?”碧海天连声喝道。 银虎知道瞒不下去,也只好把实情一一相告,并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姐姐,其他一无所知。 碧海天看着银虎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明白。莫非这个玉香姑娘是女扮男装带着金银首饰逃跑,半路上睡着了被这个小乞丐讨了个巧,顺手牵羊偷走了东西。 “你再说说细节!”碧海天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说玉香姑娘还活着的话,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这样一想,原本郁闷的心情陡然变得好起来。 “她穿着大夫的衣裳,头发劈下来,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她就是个女人!”银虎抓了抓脑袋推断道。 “大夫的衣裳?” 见碧海天对此很疑惑,银虎又赶忙说道:“是的,你看她的金银首饰都装在药箱里呢,我想她肯定是女装不方便,所以就女扮男装跑了出来。而且那个姐姐长得着实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姐姐呢。” 漂亮,当然漂亮了,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当春香楼的花魁吗?不过这些话碧海天没有说出来,他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玉香姑娘还活着的消息。 如果按照这个小乞丐的说法,那春香楼的那具死尸十有八九就是刘大夫。不过死的人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不是玉香姑娘就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玉香姑娘,这样不仅可以保姑娘一个周全,另外也可借此机会一亲芳泽,呵呵! 正文 第十七章 悬赏万两 “小鬼,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找那个姐姐,我不仅不会送你去官府,还会重重赏你,你可愿意?”碧海天知道他肯定会愿意的,就算这个小家伙和命案没什么关系,但光是偷窃罪也够他受的,那几十大板打下去估计半条命也没了。 “当然愿意!”银虎又不是傻瓜,他当然选择带路。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给那个姐姐带来什么后果,不过自身难保的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见状,碧海天当下让人给银虎松了绑,并告诫他不要想着逃跑,不然翻遍整个京城也会把他给找出来,银虎也只能乖乖地在前面带路。 “你看,这上面写得什么?”众人见官兵贴了告示,不由得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哎呦,不得了了,春香楼昨天着火了,听说春香楼的那个花魁玉香姑娘也被活活烧死在闭月阁内!” “你不会说得就是去年花祭上的玉香姑娘吧?” “可不是,年纪轻轻地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听说还没开/苞呢?” “据说这里头还有隐情呢,这不官府还悬赏一万两寻找知情者呢!” “我看十有八九是情杀!” “有可能!”旁边有人附和,又不免哀叹:“可惜我不是那个知情者呀,不然这一万两……哎!” “谁说不是呢?咱们一个穷老百姓什么时候见过一万两,就算是几辈子都挣不到呀,没那个命呀!” 晕,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晚那场大火,再加上这告示一贴,估计全京城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吧,苏玉香此刻真想会遁地术,把自己藏起来。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现实情况告诉她还是躲着点行人比较好,比较自己现在行迹可以,要是被看出什么端倪来就麻烦了。 苏玉香顺着小道朝里面走,透过低矮的院墙看到有村妇的衣服晾晒在那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人衣裳,果断地爬了进去,找个隐蔽的地方换了行头。 好在这户人家没人,换完衣服苏玉香又悄悄溜进厨房,当看到那肥哒哒的烤鸡,快饿坏了的某女三下五除二便给解决了,那速度不亚于饿狼扑虎。 呃!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苏玉香又舀了一碗水喝掉。透过水缸里的水,苏玉香看到自己那张堪称绝美的脸,顿觉不妥。 自己这一身村妇打扮,配上这张容颜,确实有点扎眼,于是干脆梳了个村妇头,顺便又抹了点锅底灰在脸上,这么一折腾还真有点个村妇的模样,而且还是个懒村妇的模样。 “孩他爹,你知道吗,我今天给你准备了惊喜!”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看样子这家的主人回来了。苏玉香吓得慌忙逃了出去,顺着原来爬进来的地方又爬了出去。 “孩她娘,啥么惊喜,这么神秘?”扛着锄头的汉子一脸的好奇。 “待会你就知道啦!”女人娇媚的一笑,开了门径直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只是不多会,厨房里就传来了一声大叫和盘子打碎在地的声音。 正文 第十八章 偷东西 “孩他娘,怎么了?”汉子闻声赶忙冲了进去。 “有,有贼,偷吃了烤鸡!”女人指着打碎在地的一碗骨头叫道。 “好家伙,青天白日居然有人偷东西,要是被我逮到了,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汉子冲了出来,只是他不知道偷吃烤鸡的苏玉香此刻已经顺着墙道偷偷溜走喽。 “啊,我的衣服!”紧跟着出来的婆娘很快又是大叫了一声,她赫然发现早上晾晒的衣服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 “有贼啊,快来人啊!”汉子气愤地叫嚣起来,真没想到自己这小家小院的也会遭贼惦记,真是岂有此理。 已经逃跑远了的苏玉香按了按心口窝的地方,不由地呼出一口气。天哪,生平第一次做了小偷,虽然只是一只烤鸡和这一身不值钱的衣服,可是这心里头扑通扑通的,跟煮开沸腾的水一般,起伏不停。 她还真是佩服那些江洋大盗们,先不说他们道德不道德,光是那心态绝对是杠杠的,非一般人所能媲比呀! 喘息未定,苏玉香就看到昨日那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她顿时站起身想去盘问一番,但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便吓得慌忙又躲到一边。 只见那孩童身后紧跟着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那男子身穿锦衣,说不出的风流雅韵,眉宇间带着一种生意人的精明,一看便是很有心计的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几个人,衣着普通,应该是下人跟随之类。 好在苏玉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面容也做了改变,并没有引起这几个人的注意。待他们过去,苏玉香这才敢转过身。 不知道这个孩童带着这群人要去哪里,看着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去庙堂的那个方向,苏玉香的心不由地纠结起来。 靠,那个孩童不光抢了她的财物,居然还带了人来逮她。天哪,幸亏自己没有回庙堂,不然现在肯定被他们抓个现成。 这世道啊,连个孩童也变得可怕,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苏玉香是越想越后怕,她下意识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是越走越快! 这边,银虎很快带着碧海天一群人来到庙堂,只是看着空无一人的庙堂,他也傻了眼。他忘了那个女人是长了脚的,这会儿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人呢?”碧海天环顾了这个破陋的庙堂,本能地怀疑这个小乞丐是不是撒了谎。 “早上我还看到她睡在这儿的!”银虎也有些手足无措,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指了指苏玉香睡过的地方解释道:“你看这儿还有痕迹呢,不信,你看这还有一根长发呢!” 碧海天接过银虎递过来的一根长发,那长发茸而黑,一看就是女人的头发。看来这个小乞丐没有骗他,只是这人是没了踪影,又该去哪里寻她呢? 碧海天原本升起的希望在这一刻不由地又破灭,不过他也料到如果玉香姑娘知道东西被偷,断然不会再留在这儿,肯定逃之夭夭。 正文 第十九章 太子出宫 看来他想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还是需要些力气的,不过好在他在京城的人脉算是不错,想找出一个人并非难事,只是需要再等待一些时日。 看到碧海天默不作声,银虎心里有些后怕。他怕碧海天依然认为自己是个骗子,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暗自悄悄后移,趁着众人不注意,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爷,我去追!”一个下人见状就要追出去。 “不用了!”碧海天知道那个小乞丐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即便把他追回来,对于自己来说并无什么益处。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苏玉香,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毕竟在这京城里能让他碧海天看上的女人并不多,苏玉香便是其中之一。 苏玉香,只要你还活着,我碧海天就算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给找出来!碧海天暗暗握紧了拳头,嘴角也跟着抿成一条直线。 宫廷内,明德殿,太子殿下双眉紧皱! 刚刚得到的消息:春香楼着火了,玉香姑娘被活活烧死!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噩耗,难道不知道他慕容轩最喜欢的女人就是玉香姑娘吗? 太子慕容轩清楚地记着去年花祭上,玉香姑娘身恍若天仙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婀娜的身子,俏丽的媚眼,一回眸之间的无限柔情,那一幕幕就像昨天才发生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可是,宫外竟然传来她的噩耗,这让自己如何接受?不行,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出宫一趟去了解清楚。他不相信上天会舍得让自己心爱的美丽姑娘就这么葬身于火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太监小李子看到太子急匆匆地起身,赶忙恭敬地上前问道。 “本殿下要出宫!” “不可!难道你忘了圣上的吩咐吗?”小李子赶忙提醒。 自从去年花祭以后,太子慕容轩便疏于学业,一颗心都被那个叫苏玉香的青楼花魁所占据。虽然皇后娘娘屡次规劝,认为那种女子入不得皇家,可是太子偏偏鬼迷心窍,经常化名慕容公子常去青楼,不得已圣上才禁足太子不得出宫。 即便如此,太子还是经常派人给玉香姑娘送去礼物,还命人在自己的寝室内画满了玉香姑娘的画像,借此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父皇,父皇,又是父皇!不要本太子一要出宫,你就拿父皇来压我,我今天说什么也得出这个宫!”慕容轩被禁足了这么长时间,心中早就埋怨已久,现在自己心爱的姑娘又出事了,如果此刻自己还傻傻地呆在宫内,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眼看着阻拦不下,太监小李子只好命人紧紧跟着,并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保太子周全。看到太子匆匆离去,还是放心不下,干脆自己也换了便服跟去。 出了宫门,慕容轩顿觉心情大好。这么长时间被禁足宫中,天天对着那些四书五经,他早就呆够了,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放飞的小鸟,突然间拥有了自由! 正文 第二十章 有惊无险 只是他心爱的姑娘现在生死不明,慕容轩陡然开朗的心情瞬间又暗了下去。直觉告诉他玉香姑娘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他一定要弄清楚。 “太子殿下,此刻我们回宫还来得及!”小李子担心圣上若是怪罪下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作为太子的贴身太监,小李子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规劝太子的一言一行,尽管知道太子根本听不进去。 “小李子,你就不要罗嗦了,如果父皇怪罪下来,一切由本太子承担!”慕容轩很不满意小李子怕这怕那的怂样。 “太子,奴才都是为你着想!” “如果你真的为本太子着想,从现在起就不要再说让本太子不高兴的话!” “喏,太子!”小李子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干脆闭了嘴。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炙热的太阳照耀着大地,让路上的行人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纷纷躲到树下去乘凉。 “哎,天还真热!”苏玉香抹了抹额头的汗,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极目四望,这中午时分,行人还真是稀少,至少现在她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这人生地不熟的,她甚至连这是什么朝代都不清楚,更别提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前往何方!苏玉香双手叉腰站在路中间,突然就念叨起以前的好来! 话说这要是搁在21世纪,她哪里需要走上这么长的路?哪怕随便上一辆公交车,不,地铁,或者随手招来一辆的士,分分钟就解决了。可怜见的,自己这个破11路车,昨天加上今天走得路程,估计快要报废掉了。 正感慨间,突然看到前方拐弯处兀然出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上似乎还坐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当然苏玉香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那马上男子的容貌是否俊朗,因为……因为那马已经冲着她飞奔而来。 不会吧,难道姐无厘头穿越而来就是为了被这畜生爷踩死的? 苏玉香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虽然她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迅速躲闪到一边去,可是因为这距离太近,加上她心里又惊又怕,一时半刻这身子竟跟僵住了一般定在原地。 天哪,难道姐的命就葬于此时此刻,还有此地吗?当下,苏玉香吓得捂住双眼。 “御!” 只听一道有力的男声,以及马匹嘶叫的声音,苏玉香透过手指缝看到那人用力收紧了马匹脖子上的缰绳,而马匹也因此前蹄朝天,随即听话地朝后退了一步。 苏玉香暗叫惊讶,刚才就差一点点,那马匹的前蹄就直接冲着自己的脑门壳踹了下来,果真如此,恐怕自己现在早已脑浆崩裂,惨不忍睹。 好在有惊无险,一切安然无事,即便如此,苏玉香的一颗心还是无法平静,毕竟刚才自己就站在生死的边缘,存亡就在那一瞬间呀。 “对不起,姑娘,在下失礼了,不知伤到姑娘没有?”慕容轩一看前方有人受惊,他赶忙急匆匆地从马上跳下来,很是关切地问道。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碰瓷成功 嗯,看上去修养很好嘛!既然自己没有也没有伤到,对方又这么有诚意,不是想要肇事逃逸的主,那么自己也无需计较。 苏玉香打量了对方上下,打算这事就这么算了,于是她摆了摆手刚想说:“没事,你走吧,本姑娘毫发无伤,你就不用担心啦!”不过在看到对方一身的绫罗绸缎,佩戴的环佩又是雕龙镶金的时候,她突然就起了点小心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话说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东西又被偷了,现在又被通缉,想要在这个危险的世道混下去,没点银两怎么行?虽然知道这碰瓷从品德上来讲是有点不道德,可是看这家伙也是有钱的主,自己如果讨要一点点的精神补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这,苏玉香顺便改口道:“哎呦,我的腰扭到了!”说完,苏玉香又扶着自己的腰装作痛苦难耐的样子,那逼真的演技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姑娘,要不我送你去医馆看看?”慕容轩一看也是个性情中人,本也见不得女子痛苦,直道苏玉香是真的难受,于是也不禁着急起来。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哎,姐还以为需要多好的演技呢?苏玉香顿觉眼前的这个贵公子的智商…… “谢谢公子好意,不用了,我家隔壁就是开医馆的,不过去医馆看病太贵了,我还是忍一忍吧。对了公子,你看这天已过晌,你又行色匆匆,你还是赶快去忙你的事吧,不要耽误在我一个小女子身上。”虽然心中不由地窃喜,但是苏玉香还是不动声色道。 记得以前看古代电视剧的时候,那些耍心机的女子好像用的都是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于是苏玉香也照葫芦画瓢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果不其然,那人听了哪里还会离开,他略微犹豫便伸手解开身上的玉佩递给了苏玉香,“姑娘,请原谅在下出门太过匆忙,随行并未带多少银两,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在下的这块玉佩姑娘可拿去换点银两,也算在下对姑娘的小小赔偿。” “太……太……公子,不可!”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灰衣人拦住了玉佩,苏玉香定睛一看,那人三十上下,却并无胡须,眉目也极为清秀,容颜和话语里带着一股女里女气。 只是不明白,刚才他明明要喊出太什么的,怎么突然改口又叫公子了,不过这个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不是过来捣乱的就行。 “那个,公子还是收好玉佩,手下这有银子!”说着灰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他,这才松开手朝后退去,极为恭敬地守在一旁。 灰衣人的举动苏玉香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想这公子非富即贵,看来自己是宰对了,想来自己要的这些银两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值得一提。 “姑娘,这点银两你且拿去,权当在下一点小小的补偿,望姑娘一定要收下。还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不在下派个人送你去医馆?”慕容轩看了看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还是不放心。 苏玉香暗暗接过银子,内心不由地一阵狂喜,只差跳起来,可是却又不得不掩饰此时内心的这股狂喜,佯装镇定地回道:“谢谢公子,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不过送我去医馆真的不用了,我家人一会就到,我在此等他们即可,公子还是赶快去忙你的事吧,切莫为了我耽误了时间!” “也好,那姑娘保重!”慕容轩想到自己还有事要办,便打算起身上马,不过在在刚走了一两步以后,突然回头问了句:“姑娘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砰砰砰! 苏玉香刚想庆幸碰瓷成功,可是在听到对方这么一句话以后突然心跳快了几拍。她赶忙低头道:“公子说笑了,我一个村姑,哪里见过公子这等身份的人,你真是太抬举我啦!” 或许也觉得自己问得太过唐突,慕容轩也暗自一笑,随即掉头离去,灰衣人见状也赶忙上马跟去。 好险啊,那人居然自她好生面熟,估计应该是去春香楼做过客,想不到如此俊朗的人竟然也好这一口,顿时苏玉香对于他的好感又不由地降了几分。 不过看到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苏玉香不由地咧嘴一笑,“哇塞,姐今天赚到啦!欧耶!”随即一甩大步,高兴地跳了起来。 “太子,刚刚那个村姑好生奇怪哦!”没走多远,小李子就有些怀疑。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只要我们出宫,你就称我为公子,不要太子太子的叫个不停,你也不怕暴露了我们的身份。”慕容轩脸色一沉。 “是是,太……公子!”小李子赶忙附和。 “还有,那姑娘怎么奇怪了?” “公子,你看哦,按理来说这村姑长期干农活,皮肤应该黝黑粗糙才对,不过你看刚才那姑娘嬉皮嫩肉的,还有你看她的脸虽然有些脏,可是你再看她的手却葱指一般白,哪像干过粗活的,我看倒是像养尊处优惯了的。”小李子一一分析。 “哦,竟然如此,我倒是大意了。不过刚才倒真是让那姑娘受惊了,那些银两也算是补偿吧,你呢,也就不要再惦记你那点钱财,等我回宫给你补上就是!” “公子,这不是银两的问题,手下只是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如此轻易相信别人的好!毕竟这外面比不得宫内,我们要多加小心才对。” 呵!慕容轩不由一笑,自己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小李子行事如此小心,往好处说是忠心为主,往坏处说那就是婆婆妈妈,不过看在他是一心为主的份上,也就不打算和他斤斤计较了。 “驾!”慕容轩两腿一使劲,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像箭一般向前奔去。 京城,翠烟阁内! 一炉熏香升起袅袅的烟雾,让室内弥漫着清雅的淡淡幽香!赫连澈一袭银色的袍子散落在地,他盘坐在玉桌前,正在看一封宫内传来的密信! 此时,一缕黑色的发丝顺着白皙的颈项滑下来,让他的侧面看起来更加的充满韵味,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动。 欣姌已不知第几次被堂主的容颜惊到,自从她被堂主收养了以来,她就从见过能和堂主相媲美的男子。在她看来,堂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男子,美好到只能远远望着,哪怕走近一步都会玷污了这份美好。 只是不知为何,堂主很少笑,他的美好之中似乎藏着某种淡淡的哀愁,那种哀愁像是一层薄薄的雾缠绕着他,让她看不清他。 “放下吧!”赫连澈并没有抬头,他用细长的手指旋开熏香盖,把密信投了进去,等看到密信开始燃烧,便又关上熏香炉。 “堂主,这是西域特供的雪莲茶,听说可以润肺滋补,欣姌就自作主张给堂主泡了一壶!”欣姌说着放下茶壶,并亲自为他倒了一杯。 “甚好!”赫连澈表情极淡,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欣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继续说道:“福运堂的碧海天似乎已经知道玉香姑娘没有死的消息,目前他正四处秘密寻找玉香姑娘!” “是吗?”听到这个消息,赫连澈的眉头微微一动。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女人,至此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雨夜她的湿漉漉的头发在烛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还有…… 似乎没有刻意去想,那个女人总是能够轻易地占据他的脑海,可是赫连澈并不喜欢有人可以如此轻易进入他的世界,何况是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女人。 那个女人只是他的棋子而已,不是吗? 他轻轻端起茶盏饮啜,雪莲茶的清香顿时顺着他的喉咙入了他的心肺,让他略带烦躁的心肺注入一股清凉,那个女人的模样似乎也开始慢慢淡去…… “果真是好茶!”赫连澈隐隐来了一句,心中却是一片了然。 虽然堂主平日里也是少言寡语,可是欣姌还是觉得堂主似乎哪里不对劲,刚刚他的那句“果真是好茶!”总觉得是另有其意,不过没等她细细想明白,赫连澈便道:“你下去吧!” “是,堂主!” 见雅室的推门被重新合上,赫连澈这才起身,他穿着雪白的袜子走过轻盈的凉席,侧身来到窗口站住,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春香楼。 此时的春香楼因为昨夜的那场大火,顶层的阁楼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要不是昨夜那场雨来得及时,春香楼现在估计会被烧得更惨。 对于这场莫名的大火,赫连澈自然是知晓它的来源,因为他才是真正的肇事者。想必此时的太子早已迫不及待地赶来了吧?不过引太子出宫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想到这,赫连澈的嘴角不由上撇。 春香楼! 老鸨正坐在一楼的大堂上唉声叹气! 因为昨夜的大火,春香楼损失惨重,不说这顶层的阁楼被烧的面目全非,她那能挣钱的宝贝花魁居然也给活活烧死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春香楼命案 房子烧毁了可以重新修葺,可是人死了不能复生,那个小妮子能成为花魁那可是自己多年的苦心栽培,这一下子没了跟挖去她的心头肉有什么区别,一句话“心痛啊!” 说来也奇怪,这春香楼到底是触得什么眉头啊?先是那个小妮子生病死活不接客,好不容易等到她能接客,居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现在倒好,春香楼因为牵扯到命案,官府要求保护现场,看来这一段日子是没法营业了! “妈妈,这怎么行啊,这春香楼不营业你让姐妹们怎么活呀?”春香楼的春红自以为资格比较老,故作为大家的代表说出自己的不满。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春香楼只是暂时不能营业,又不是要停业关门!再说了,有我老妈子在一天,能少你们的吃喝吗?”老鸨知道春红想闹事,所以干脆一句话堵住众人的嘴,免得造成内讧。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玉香姑娘被烧死了,只恐怕春香楼难再有以前的风光呀!”春红伶牙俐齿,恰好戳中了老鸨的痛点。 谁说不是呢?以前的春香楼之所以风光无限,还不是打着玉香姑娘的招牌,她这一死春香楼无疑是折了根台柱子,老鸨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即便这样,春香楼也是要走下去的,也不能任由贱人搬弄是非。 于是老鸨又哼声说道:“是的,玉香姑娘是走了,可是我会再重新培养花魁,你们其中的某个要是表现好得话,兴许我就……咳咳” 老鸨不想把话说得太透,她知道这些小妮子,哪个不想着往上爬?纵然青楼是泥潭之地,可是踩着别人往上爬,总比在底层沼泽越陷越深的好。自己作为过来人,最清楚不过,还不了解这些小妮子心中的小九九吗? 听到老鸨这么一说,春红的底气突然没了,她甚至开始后悔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眼看着这春香楼的招牌没了,自己要是能讨好讨好这个老太婆,说不准她就把自己捧成了花魁,怎么说在这春香楼里她也算是老资历了。 “妈妈,你看我这也是为春香楼着急嘛,你想啊这春香楼好了我们大家还不是跟着一起沾光,我也是着急说错话了,你可别往心里去。”春红这态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说着不由地靠近老鸨,体贴地为她又是捏脖子又是捶肩膀的,好不热情。 众姐妹见春红都上前去讨好老鸨,自不用说,一个个都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涌上前,纷纷要帮老鸨捶肩捏腿的。 哼!老鸨一阵冷笑,心里头明白,自是不说话。 此时,春香楼门前突然一声马嘶鸣,众人一惊,纷纷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俊朗男子纵身跳下马,那姿势优雅无比,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公子,春香楼暂停营业,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老鸨眼尖得很,一看有贵客来临,她匆忙起身前去迎接。 心下却暗自盘算,春香楼惨遭火灾,正整顿待业,这京城谁人不知?能在这个时候前来春香楼的,想必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看着这公子相貌堂堂,绝非一般饮食之客,估计应该是为玉香一事而来。 “妈妈,我是为玉香一事而来!”果然,慕容轩一张嘴直入主题,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他刚才远远就看到闭月阁被烧得面目全非,想到那曾是玉香姑娘的闺房,心里早已心痛不已。要不是因为父皇命令他不得出宫,他怎么会错过和玉香姑娘见面的机会。 更想不到的是,只不过月余不见,他和玉香姑娘却阴阳两隔,佳人永难见,春香楼如今也是无非人非。 “可是慕容公子?”老鸨倒是看出来端倪,毕竟这慕容公子器宇不凡,和一般的贵公子大不一样。 她原本还纳闷那个倾慕玉香姑娘的慕容公子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后来时见有东西捎来,人却再没见到。没想到玉香出事了,他倒是现身了,看来也是一个痴情种呀,老鸨心里不免感慨。 “可不是慕容公子呀!”人群里也有人已经认出来。 虽然出入春香楼有钱的公子哥多了去了,可是像慕容轩这样气宇轩昂的贵公子却是凤毛麟角。加上慕容轩每次来春香楼只为了玉香姑娘,他的这份深情更是让众人记忆深刻。 “正是在下,今日接到消息,听说玉香姑娘香消玉损,在下不相信,所以前来一探究竟!”慕容轩说着就要去闭月阁。 “公子,你来晚了,请节哀顺变吧。现如今玉香姑娘的尸体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难以分辨,你就算去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有人劝诫。 尽管如此,慕容轩觉得自己有必要前去一看,毕竟自己从宫中出来,不能这么草草就离开,至少也该去闭月阁了解下情况。 闭月阁在春香楼的顶层,此时已经是残垣断壁,一片颓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慕容轩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玉香姑娘曾经住过的地方。 佳人婀娜,回头一笑百媚生,慕容轩的脑海又回荡起玉香姑娘曾经的花容月貌,总觉得这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慕容公子,闭月阁已经烧为灰烬,尸体也已经被烧得辨认不出,你还是回去吧。”老鸨自知他是情深,和颜劝道。 “玉香姑娘死前可曾见过何人?”慕容轩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问道。 “不曾,都是楼里的人!”说到这老鸨还不由的生闷气,“她身子不舒服,已经好久不见客,何曾见过别人。” 一旁的丫鬟倒是提了个醒:“妈妈,姑娘出事前,您倒是请了刘大夫去看过!” “这个倒是,不过你不是看着刘大夫离开的吗?”老鸨不以为意。 “看是看着离开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丫鬟恰是昨晚守在门外的,她回想起当时刘大夫的一些举动有点怪异,而且那身影也太单薄了点。 “那个刘大夫,现在人在何处?”慕容轩突然想见见那人,怎么说他也是最后一个见过玉香姑娘的,或许还能提供什么线索。 “今个小莲姐姐嗓子不舒服,还叫人专门去请刘大夫,可是听胡同里的人说昨个刘大夫根本就没回去!”那丫鬟又不由地多嘴了句。 “竟有此事?”老鸨也不由奇怪,不过她思量刘大夫这人平日里都很规矩的,应该不会干出放火的事情来。况且他走后,闭月阁的情况丫鬟也都有跟她禀报的,关于他失踪或许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不管怎样,如果可以找到刘大夫,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我看还是赶紧先去找人吧!”慕容轩虽不敢肯定这个刘大夫就是凶手,但是目前也只有先找到他再说。 “还不去报官!”老鸨瞪了一眼身旁的丫鬟,那丫鬟也是机灵的很,连忙点头答应。 慕容轩又在闭月阁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于是便悻悻然地离开春香楼,一路上脸色阴沉,心情自然是郁郁寡欢。 赫连澈看到太子慕容轩郁郁寡欢地从春香楼离开,知道他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哼,光是昨晚的那场大火,以及随后的那场暴雨,足以把一切可能存在的线索毁灭掉。 至于那个所谓失踪的刘大夫,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赫连澈知道死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找到呢,哼!不过,他现在好奇那个苏玉香到底在干什么,也是时候让她进宫好好发挥棋子的作用了。 话说这边苏玉香收了银两,正高兴地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顿,可是不成想半路杀出两个彪猛大汉来。 那两个大汉皮肤黝黑,相貌凶狠,不是山贼就是强盗,苏玉香吓得转身就跑,奈何她一个弱女子,那腿力哪里比得上两个魁梧大汉。 “小妞,你往哪里跑?”一个大汉呼哧窜到前头,堵住了苏玉香的去路,苏玉香见状掉头就想往回跑,不想身后的大汉又拦住了她。 怎么办?虽然她学过一点跆拳道,可是总归是个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抗眼前这两个身材高大,勇猛异常的汉子,无异于以卵击石,倒不如,不如…… 于是苏玉香赶忙双手呈上刚刚得来的钱袋,可怜兮兮地求饶道:“两位爷,不,两位英雄好汉,求求你们放过小女子,如果你们是想要钱,我都给你们,你们拿去好了,求你们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其中一个汉子看到苏玉香手中的钱,不由地眼睛一亮,不过因为谨慎他没有上去去取,却让苏玉香扔给她。 “好好,我扔给你!”苏玉香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如果不扔,这两个汉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翘手一扔。 只见那汉子一只手接住钱袋,随后掂量了一番,似乎很是满意,于是这才对另外一个汉子道:“嗯,还不错,你看这女的,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呀,老习惯!听说春香楼昨夜失火,那个叫玉香的花魁竟然被活活烧死,我看这姑娘长得还不赖,说不准还能卖个花魁的好价钱呢?”另一个汉子喜笑颜开地戏谑道。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鸣翠坊 呃,春香楼?不会这么倒霉了!苏玉香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春香楼逃出来,却又要绕回春香楼,还真是可笑。如果那个老鸨知道她是诈死,肯定是把春香楼失火的事情全都怪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她是百口莫辩,还不知被整成什么样呢? 想想都后怕,不行,死活都不能回春香楼! 想到这苏玉香也不知哪里来得勇气,她指着两个汉子生气地说道:“你们,你们要是敢把我卖到春香楼,我这就咬舌自尽,死给你们看!”说着,苏玉香用牙齿抵住舌头,真打算就此了结性命。 “我靠,臭娘们,竟敢威胁我们哥俩,你倒是咬呀,我还不信你有这个胆啦!”其中一个汉子冷笑,他不相信眼前的女的真的敢这么做。 “行了兄弟,难道你忘了上回那个姑娘是怎么死的了?人活着我们才有钱赚,弄个死人回去我们还得找个地方埋起来,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另外一个汉子看似很不耐烦,他想了想凑近旁边汉子耳朵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只见旁边的汉子听完很是赞同:“这样也好!”于是那汉子又对苏玉香说道:“姑娘,你就不要咬舌自尽了,我们兄弟俩带你去个地方,以后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什么地方?春香楼吗?你们休想!”苏玉香警惕着,她抵住舌头,做出随时可能咬舌自尽的举动。 “行了,不是春香楼,我们哥们这次也算积回德,以后你要发达了,莫要忘了我们哥俩的恩情,哼!” “什么意思?”苏玉香莫名其妙,如果不是春香楼的话,那又是什么楼,总之看着这两个家伙,不像是会是做善事的主,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兄弟,别跟这姑娘再瞎啰嗦,直接……”其中的一个汉子觉得实在是折腾,两个人对付一个小姑娘,磨磨唧唧的,真不是爷们干得事。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看着两个人朝着自己逼近,苏玉香心底不由后怕,打算转身就跑。 “上!”其中一个使了个眼色,另外一个直接饿狼捕食扑上了上去,像逮只小鸡仔一般容易。 如果说对付刘大夫那种文弱体质的男人,苏玉香还绰绰有余的话,那么对于这两个彪形大汉,她无疑是以卵击石,毫无还击之力。 “放开我,快放开我,快来人呀,救命呀!”苏玉香惊慌失措,她早已顾不上,拳打脚踢,可是这些动作在那两个大汉来说,简直就像是温柔的挠痒痒,不起作用。 “省省力气吧,这荒郊野外的,你就是拼了命地叫唤也不会有人出来救你的,我看你就乖乖的,要不惹怒了我们兄弟俩,有你好果子吃。”其中一个汉子冷眉竖目,恶狠狠地威胁道。 哼,让她省省力气,乖乖就范吗?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随便任由这两个恶徒欺凌?她苏玉香除非是傻子才会听从! 当下,苏玉香冲着抓住自己的那个汉子像只小猛兽一口咬下去,顿时疼得那个汉子甩开她,嗷嗷直叫起来。 “哎呦,疼死了,你个臭娘们来的!”那汉子看到胳膊上鲜红的牙印,气的骂起来。 苏玉香此时趁机逃脱,她撒开腿没命的往前跑,可是没跑多远就觉得眼前一黑,突然一阵异香,整个人突然就晕了过去。 “哎,我说你怎么不早点用迷香,不然我也不会被这个臭娘们给咬了!”那汉子揉了揉胳膊上的印记,很是气愤,冲着另外一个汉子不由发火。 “哼,连个小姑娘都收拾不了,就你那点出息,还有脸说我!”另外一个汉子很是不屑。 “我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那个汉子也自知理亏,不想多言,他扛起晕倒在地的苏玉香,气嘟嘟地走了。 “喂,鸣翠坊可不是那个方向?” “我知道!爷就喜欢绕路不行吗?”NND,都被气晕了,方向居然都搞错了,扛着苏玉香的汉子心底一阵冷汗。 鸣翠坊,是民间顶尖的舞坊,宫廷的舞者几乎有一半都是来自这里,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誉。 舞坊的坊主窦月娥,身份神秘,一般都是用面纱蒙面,没有人真正见过她的尊荣,有流传说她曾经也是一名舞者,不过因情而伤,后来就创建了这个舞坊,专心于舞道。 那两名汉子不觉就到了鸣翠坊门口,其中扛着苏玉香的那个汉子把晕过去的苏玉香放到坊门的石狮子旁,便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另外一个汉子则上前敲门。 “大哥,你说咱们真送这个小妮子去鸣翠坊吗?”喘着粗气的那个汉子因为被苏玉香狠狠地咬了一口,这心里头很不爽,看着晕过去的苏玉香,总觉得有点太便宜她。 “哼,都到翠鸣坊的门口了,你又想什么心思?”另外一名汉子见状冷哼了声。 “大哥,我没啥么意思,我就是觉得这鸣翠坊给的银两可能没有春香楼给的多,我看我们不如……” “放屁,春香楼刚刚被大火烧了,亏损大半,现在还停业整顿呢,那老鸨还有心思要新人呀,就算是要也不会给高价,我看你就整一个猪脑子,就会吃了。” 正说话间,舞坊的大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老嬷嬷,面色庄严,但是却带着几分捩气。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老嬷嬷看了看两个大汉,不由问道。 “那个容老妈,我们哥俩你都不认识了呀,我们可是给你送姑娘来的。”敲门的汉子赶忙寒暄道。 “想进舞坊的姑娘多得去了,还用你们来送,真是可笑!”那个老嬷嬷听了汉子的话,不由地生气,说着就要关上门。 “容老妈,给你!”见老嬷嬷要关门,那汉子赶紧识趣地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她,然后又说道:“你看,妈妈,姑娘我们都给你带来了,你就……” 那老嬷嬷果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一看到那沉甸甸的一袋银子,眼睛里精光顿闪,又看了看不远处昏过去的苏玉香一眼,然后接过银子作势咳嗽了几声,这才慢声细语道:“这个人我可以带去让坊主见见,但是至于坊主会不会收,那可不是我一个老妇说了算。” 那汉子知道这老嬷嬷既然敢收他的银子,肯定是能让坊主收了这小妮子,所以心里并不担心,不过话语上还是很迁就道:“知道,知道,还请容老妈在坊主面前多为我兄弟美言几句才是。” “那是自然,跟我进来吧。”老嬷嬷招了招手,自个在前面带路,那两个汉子见状赶忙驾着苏玉香跟了上去。 “禀报坊主大人,新来的姑娘想请你过目!”老嬷嬷先一步跨进了大堂,和颜说道。 “哪里来的姑娘?”说话的人背朝着外面,看不清颜面,仅能看到她身后如瀑的长发垂下,但是声音细腻如水,听得出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上下。 “是……是抢来的!”老嬷嬷片刻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这是鸣翠坊,不是青楼,你不要动不动就把江湖上那些不干净的人带进来。”女子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 “坊主,你放心,手下不会胡乱带人进来的,这两个大汉都是长期和我们合作的,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而且这姑娘我看了,姿色还真不错!”容老嬷解释道。 “那就好,既然你都把人带来了,不如就让本坊主看看再说。” “好好!”见坊主答应,那容老嬷自是开心,于是对着外面道:“还不快把人带进来。” 很快,苏玉香就被那两名大汉带进来,此时的她依旧昏昏沉沉的还没有醒过来。 “坊主,你看,就是这名姑娘!” 那个被称为坊主的,此刻才转过头来,她看了看大堂上昏迷的苏玉香,不悦道:“怎么昏过去了?” “是我们兄弟二人怕她闹腾,所以用了迷香,相信这会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其中一个汉子说完便推了推苏玉香,果然没多久,苏玉香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又是古色古香的房子,大梁上雕龙刻凤,眼前是个蒙着面纱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绰约古代女子,苏玉香不知道自己又身在何处。 当看到身旁的两名汉子,她突然一个激灵全都想起来。晕倒,她不是被这两个汉子绑架了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莫非这是春香楼不成?不过看着这房间,这装饰,似乎不像,不过心里揣测难道是另外一个青楼?不过眼前的这个老鸨也太年轻了点。 “你叫什么名字?”坊主似乎对苏玉香产生了兴趣。虽然眼前的这个姑娘一身的村妇装扮,但是凭着她多年识人的经验,这个姑娘绝非一般的胭脂俗粉。 先不说这姑娘的身段是跳舞的好身姿,单单是她刚才睁开眼眼神中瞬间绽放的灵气,坊主窦月娥都忍不住为之一颤。毕竟自己也是舞者,深知作为舞者拥有一定的舞技是必须的,但更难能可贵的是要有一定的灵气,这才是出类拔萃甚至鹤立鸡群的特别之处。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蚀心散 “你是谁?”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蒙面女子,苏玉香不觉奇怪。 “我是这里的坊主!”女子声音烁烁。 “坊主?”苏玉香看了看四周,觉得这里和春香楼截然不同,虽然同属于古代建筑,但是这里更气派和庄严,俨然一个教坊。 “是的,这里是专门培养舞者,以舞艺说话的地方。”窦月娥望着苏玉香再次说道。 只要不是春香楼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就好,苏玉香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是跳舞的地方,她就不觉头痛,因为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跳舞,对于舞蹈她向来没有什么韵律感。 “坊主,你觉得怎么样?”一旁的汉子有点着急了,他等不及问了句。 “容妈,你带他们去库房取银子,这姑娘本坊主要了!”窦月娥觉得自己和苏玉香挺有眼缘,她决定留下苏玉香。 “是,那个价格?”容老嬷不禁问道,一旁的两个汉子也希冀地瞪大了眼睛。 “双倍!” “谢谢坊主!”为首的汉子没想到坊主居然会这么爽快,竟然开了比以前多了一倍的银子,不禁喜从中来。 “瞎啰嗦什么,还不快跟上!”容老嬷督促道,见状两个汉子赶忙跟上,屁颠颠地去库房领银子。 苏玉香因为之前的迷香还有些迷糊,但是从他们的交谈中大抵也能猜出几分。难道她就被那两个汉子这么给卖了,而且还是卖给眼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坊主? “以后你就是我们鸣翠坊的姑娘,希望这里的规矩你能慢慢熟悉!”窦月娥说得时候若有深意。 此时的苏玉香并不知晓坊主这句话的意思,她反而不解地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被绑架而来,你怎么还敢买下我,难道这里和青楼一样,黑白不分,没有道理可讲?” “我说姑娘呀,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幼稚呢,青楼那等污秽之地又怎可和我们鸣翠坊相提并论?”窦月娥不禁冷笑,看来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孤陋寡闻,居然连鸣翠坊都不知道是何等之地。 “既然这里不是青楼那种污秽之地,那你又为什么要纵容那两个绑匪横行霸道,还从他们手中买了我?”苏玉香反唇相讥,似乎忘了自己已经是在别人的屋檐下。 “姑娘,难道你不该谢谢我吗?”窦月娥又是一笑,眼眸里却是冷光四射,她觉得眼前的女子虽有灵性,但是却不经世事,幼稚的很。 就如同虽是一颗好苗子,但是却是温室里的,没经过风霜,并不懂得人情世故,甚至连最基本的提防之心都不具备。这样的人如果在江湖上混的话,可是很容易吃亏的。 “为什么要谢谢你?”苏玉香觉得她和那两个汉子本就是一丘之貉。 “如果不是我买了你的话,你觉得那两个大汉会怎么对待你,以及又会把你卖到哪里,想必我不说你心里也是很清楚的吧?” 苏玉香毕竟也不是愚钝的人,经窦月娥稍稍地一提点,她顿时便了悟,不觉对其十分佩服,“谢谢坊主,是我愚钝了。” “不客气,这个忙我也不是白帮的,你日后自会明白!”带着面纱的窦月娥神秘的很,连着她的话都让人好生琢磨,听得苏玉香云里雾里的。 看着这偌大的教坊,苏玉香突然感觉前途一片迷茫,她不知道未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她心里明白的是,一旦自己有机会逃跑,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姑娘,上前一步!”窦月娥吩咐道。 “怎么了?”苏玉香不知道她的意图如何,不过还是听话地上前一步,没想到那个女人直接把一个东西塞入她的嘴里,还对着她的喉咙一扣,于是乎苏玉香不明不白地就直接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苏玉香后退一步,她咳嗽了一声,想把喉咙里的东西抠出去,可惜似乎已经晚了,苏玉香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姑娘不必担心,本坊主给你吃的不过是蚀心散而已。” “蚀心散是什么东西?”苏玉香简直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蚀心散又叫五毒攻心散,吃下去以后必须每个月按时服解药,不然必会万箭穿心,七窍流血而死。”窦月娥细细解释,明明是一种很毒的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如风轻云淡一般,听得苏玉香是毛骨悚然,惊恐万分。 晕倒,这是什么套路,先是穿越青楼不说,而后又被绑架,现在倒好,直接被下毒,老天爷怎么不直接让她死掉算了。苏玉香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她现在宁愿死了,说不准还能穿回去呢? 看到苏玉香惊恐的模样,窦月娥忍不住又说道:“姑娘,你不必担心,只要你乖乖地听本坊主的话,好好效忠于鸣翠坊,本坊主必会保你无事。” 听着窦月娥的话,苏玉香心里头一百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一想到那个解药必须每个月吃一次,苏玉香也算是无语了,这种武侠上的套路没想到她也会遇上,真是服了。 她算是进贼窝了,没得救了!自己什么时候连生命都变得无法控制了,真不是一般的惨。 “对啦,你不要试图反抗,因为只要敢背叛我们鸣翠坊的,我窦月娥都会让她死得很难看!”面纱女说这话的时候,阴狠狠地让人生怕。 “坊主,我已经打发那两个汉子走了,你这边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安排的吗?”容老嬷笑颤颤地走进来,因为收了那一袋子银子,心里还正乐呵着呢。 “容妈,带她去净身更衣,我要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姑娘,而不是一个脏兮兮的臭丫头!”窦月娥吩咐道。 “是,坊主,我这就去办!”容老嬷说着便推着苏玉香往外走。 此时的苏玉香对于眼前发生的一连串的事还来不及消化,哪里想到反抗。再说了她如何去反抗,人家又没有拿着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用得可是软刀子,看不见摸不着的那种。 下毒?真TM坑爹!苏玉香下意识地把坊主的祖宗十八代都照顾了一遍,另加一句断子绝孙无后代。 “哎呀,我说你倒是走呀,怎么跟个木头人似的!”容老嬷看着苏玉香磨磨蹭蹭的,便有点不耐烦。 “你要带我去哪里?”苏玉香干脆不走了。 “我说你是聋子还是呆子,坊主让你洗漱干净再去见她,莫要耽误了。”容老嬷又推了推苏玉香。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势利眼的老妈子,苏玉香还是忍住了。这里毕竟比不得春香楼,在那里她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天仙花魁,可是在这鸣翠坊,她就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得小菜鸟一只。 何况又被下毒,自己若不识趣点,估计吃亏还在后头呢?她想着以后不知道要在这里呆上多久,还是低调点好。 穿过走廊,苏玉香看到很多间厢房,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姑娘,只有个别打扫的仆人在庭院忙碌着。 没多久,荣老嬷带她到了一个偏僻的厢房,这个厢房位于东北角,旁边长着茂盛的竹林,显得十分清冷。 “来人哪,把这浴桶给我装满温水,替姑娘洗身!”荣老嬷到了这里跟个当家主人似的,耀武扬威的,和刚才在坊主面前简直两个模子。 “好的,容妈妈!”一个长相朴实的妇人低头答应,回身赶紧就去准备。 “快点洗,我在外头候着!”容老嬷看了眼这个小村姑,心里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玉香看着容老嬷,并没有说话。她打心里是不喜欢这种曲意逢迎的狗奴才的,不过也知道没有必要招惹这种小人。 “哼!”看苏玉香没有吭声,容老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不多会,洗澡水就被准备好,那个妇人招呼道:“姑娘,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你赶快沐浴吧。” 看着那个妇人很实在,苏玉香不由点了点头,这才脱下那身村姑的衣服,净身踏入浴桶。 “姑娘,你是今个才到的新姑娘吧?”那妇人轻声问道。 “是的!”苏玉香抄了一捧水在身上,微微应道。 “这鸣翠坊不比别处,姑娘还是小心为好!”听到妇人如此一说,苏玉香不由一愣。她不知道这个妇人是好心提醒自己呢,还是有意在试探自己。 毕竟经过被下毒那件事,苏玉香的思维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幼稚天真。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她想得那般简单,一切皆小心为妙。 “此话怎说?”苏玉香故作痴傻。 “姑娘有所不知,这鸣翠坊虽然是民间数一数二的舞坊,但是却不同于一般的舞坊。”那个妇人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恩,此话怎讲?”苏玉香故意含糊其辞,虽然她隐隐觉得这鸣翠坊有点不对劲,但是对于里面的真实内情却一无所知,既然这个妇人愿意吐露,自己倒是乐得听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你是花魁 “也许我不该多嘴,但是看着姑娘初来乍到,不想姑娘无缘无故在这里栽了跟头,我也是好心提醒姑娘,希望姑娘不要多心。” 见那妇人说得恳切,苏玉香也不觉放下戒备,请教道:“那还请这位大姐告知一二,我本是被两个汉子掳来,辗转卖入此地,并不知道此处的规矩。” “姑娘莫急,这里的规矩稍后会有人告知,我只能告诉姑娘一定要小心外面的那个容妈,她在这里的资格最老,除了坊主,没有人敢得罪她,姑娘切莫和她起争执,如果可以的话,不妨用银子贿赂她。” “还有这鸣翠坊虽然是民间有名的舞坊,但是这里的姑娘大多都非自愿,都是像姑娘这般被掳来,然后被逼学舞,如果舞艺屡屡不过关的话,翠鸣坊也不会放她们出去的,会让她们跳到死为止!” 听到那个妇人这么说,苏玉香觉得心里一阵抖索。靠,这到底是什么提防,还有没有人道,有没有王法了,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不过姑娘也不要怕,如果姑娘舞跳得好的话,在这坊里也是吃香的,坊主首先就会关注到你,她会亲自培训你,相信姑娘日后的日子也将会飞黄腾达。” “哦,这样!”苏玉香心里大抵明白,这里也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地方,只有好好跳舞,才是唯一的活路。 “谢谢你对我说这些,不知怎么称呼呢?”苏玉香感激地问道。 “姑娘,不用客气,你叫我秋娘好了,我也是看着你刚来到鸣翠坊,不希望你像上一个姑娘那样……”说到这里,秋娘有所保留。 “上一个姑娘怎么了?”秋娘说了一半却停住了,这让苏玉香不由好奇,反而更想知道。 “没……没什么,姑娘还是快点洗吧,不然容妈妈又要催了!”秋娘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于是赶忙岔开话题。 “喂,快点,洗个澡墨迹个啥!”果然容老嬷在外面等得有些着急,她冲着里头叫嚣起来。 “就快好了。”秋娘赶忙回了一句,然后又转过头来小声说道:“姑娘,还是快些吧,莫要惹怒了那个容老嬷。” 虽然疑惑秋娘刚才说了一半的话,但是此时见那个容老嬷催得急,苏玉香也不便再问下去,于是便匆匆沐浴了一番便起身擦干。 此时,那个秋娘已经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递给她,和颜悦色道:“姑娘,把这套衣服穿上。” 苏玉香随手接过衣服,才发现这衣服宽松,里面粉色的罩衣,外面是一件杏黄色的外袍,还有里裤。 这古人的衣服就是太过女性化,习惯了牛仔装的苏玉香此时不得不穿上,反正她也没得选了,不是吗? “姑娘,真是漂亮,打我进来鸣翠坊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姑娘这等姿色的女子。”秋娘看着苏玉香不由夸道,然后围着她转了一圈又道:“我敢说只要姑娘在舞艺上再有所特长,相信姑娘以后绝对可以平步青云。” “秋娘,你莫要打趣我了,我刚来到鸣翠坊,以后还请秋娘暗地里多多关照我才是。”苏玉香凑近那妇人的耳朵小声说道。 “谈不上关照,我一个下人,也只能说是尽我微薄之力吧。”秋娘笑了笑。 “我说里面的到底好了没有,这都半天一点个动静都没有,十个人也该洗出来了吧。”容老嬷又开始催起来,语气更加不耐烦。 “已经好了,容妈,这就出去。”说着秋娘使了眼色,示意苏玉香赶快出去,莫要再惹容老嬷不耐烦。 见状,苏玉香也不再耽搁,径直走了出去。刚出门的一刹那,容老嬷见了不觉惊呆住。 哎呦!眼前的这个姑娘是刚刚进去的那个村姑吗?怎么一进一出跟换了个人似得,这会儿美得像个天仙,简直闪瞎了自己的老眼,难怪坊主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决定买下她。 哎,早知道就多收那两个汉子的银子,还能多捞一把呢?想到这容老嬷不觉后悔。 “容妈,我们走吧。”见容老嬷楞在原地,苏玉香不由好心提醒。 “咳咳,知道了。”容老嬷回过神了,她咳嗽了两声,心里头却不乐意了。 看来这姑娘先前有意装成村姑的模样,心思不简单呀,自己可不能小觑了她。如若坊主日后器重她,自己还得多加留意呢?切不可让她成为第二个玉翠姑娘,到最后还反咬自己一口。 “容妈,这是我身上仅剩下的一对金镯,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算是我对容妈的一点心意。”跟着容老嬷走到无人处,苏玉香从身上掏出一对金镯私下里交给容老嬷。 说来这金镯还是上次去庙堂避雨,药箱被偷走之后剩下的唯一值钱的物件,不过想来在鸣翠坊这种地方,她留着也没有多大用处,反倒不如像秋娘说得那般,贿赂贿赂这个容老嬷。 金镯!荣老嬷到底是见钱眼开的主,当她一看到这对金光闪闪的金镯便知道价值不菲,顿时喜上眉梢。 想到进来鸣翠的姑娘这么多,但是出手如此阔绰的眼前的这个姑娘还是第一人,看来她的来头还不小。至少能拿出这么一对金镯的人,不是达官贵人,至少也是和达官贵人脱不了干系的。 容老嬷上下打量了苏玉香一番,心里头掂量着要不要弄明白这姑娘的身份再说。原先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村姑而已,现在看来还得搞清楚才好,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这也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鸣翠坊的规矩颇多,其一就是要求舞女不得私带个人物件,你这金镯我先帮你保存。”容老嬷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只要这金镯到了她这里,肯定是落地生根,有去无回。 果真是老奸巨猾,苏玉香看着那个容老嬷把金镯揣进怀里,心里想着秋娘的话,看来自己还得多提防这个容老嬷才对,不过面子上还是笑着寒暄道:“那就多谢容妈了。” “不用客气,快走吧,坊主还在等着我们呢?”容老嬷声音不咸不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出来,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不耐烦,看来这金镯还是有效果的,苏玉香暗想。 很快,苏玉香和荣老嬷又回到了大堂,此时窦月娥已经坐到了茶海前,前面是泡好的一壶茗茶。她倒了一杯,轻轻地饮了一小口,这才放下抬起头来。 眼前映入一个天仙般的姑娘,她的凤眼微扬,婀娜柔软的身姿可以就和春天随风飘扬的柳枝相媲美,除了眼神里的灵光依旧,早已和先前的那个村姑判若两人。 看来自己的眼光真的没有看错,当时看到她的眼神自己就觉得这个姑娘绝对是可造之人,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出色的多。 而且看着这容颜如此熟悉,似乎……似乎……窦月娥把目光久久定在了苏玉香的身上。 看到坊主耐人寻味的目光,苏玉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难道对方看出自己就是春香楼的花魁了吗?虽然不确定,但是苏玉香隐隐地觉得坊主定是认出她来,不然也不会盯着她看这么久。 “你是春香楼的花魁?”窦月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虽然春香楼那种地方她从来都不屑一去,但是京城每四年一度的花祭她是必参加的。窦月娥记得在去年的花祭上,她第一次看到了苏玉香,但是却记忆深刻。 京城的花祭每四年举行一次,参加的女子必须是年满十六周岁未出嫁的姑娘,而且必须是处子之身。当时,她以为这次花祭的最终获得者将是她们鸣翠坊的玉翠姑娘,没想到居然被一个春香楼的小花魁轻而易举地夺走了。 虽然如此,但是她并不记恨这个苏玉香,她当时看过苏玉香的舞技和才艺,都远超玉翠之上,得到当年花祭之主本实是名至实归。而且她看得出这个苏玉香的舞蹈许多都是即兴之舞,可以说这个姑娘实在是跳舞的一个好苗子。 只是没想到,她会被卖到鸣翠坊来,这其中的渊源……窦月娥的兴趣不由被勾起来。 “是的,我就是春香楼的花魁苏玉香!”苏玉香知道瞒不下去了,她也不想再隐瞒,因为她知道凭着窦月娥的根基想去查一个人简直是容易得很,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坦白算了。 “哼,有意思!”窦月娥嘴角不由勾起,她觉得这个小花魁远比她第一见到有意思多了,看来她要好好盘问一番才能解开心中的谜底。 而一旁的荣老嬷听了不觉瞪大了老眼,这次她真的觉得自己老眼昏花了,她没想到一个小村姑一眨眼就变成了花魁,实在是耐人寻味。难怪这个丫头刚才能拿出那么价值不菲的金镯,想必一个花魁所拥有的宝贝远不止这一对金镯吧。 不过像那种地方出来的姑娘能干净哪去,还指不定被多少男人糟蹋过,即便没有失身,耳濡目染,多半也是个贱/人!想到这荣老嬷看着苏玉香的眼神不觉轻/贱了许多。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和盘托出 “听说,春香楼遭了一场大火,玉香姑娘已经被活活烧死,没想到你竟然好好地活着,还被卖到了我们鸣翠坊这里。呵,有趣,真是有趣!”窦月娥面容微带笑意,她觉得这其中的变数还真是耐人寻味,于是又接着问道:“不过本坊主更感兴趣的是,如果你没有被活活烧死,那么死去的那个人又是谁呢?还是说那个人根本就是你故意放火,找得替死鬼一个?” 如果一切真的如自己所料的那般,那么这个玉香姑娘就不仅仅是才艺过人这么简单而已,她的心机看来也是颇深。如果这样聪慧的女子能够被鸣翠坊所用,则不失为一枚绝好的棋子。 苏玉香自然不知道窦月娥的所想,她只是不想再隐瞒下去。因为既然鸣翠坊能够毫无顾忌地买下她,那么也就说明翠鸣翠的根基深厚,一般人是惹不起的。 与其自己刻意隐瞒,不如直接和盘托出,这样也好让她们对自己没有多少戒心,免得以后里里外外自己受制于人。 当下苏玉香便回道:“坊主,虽然我是春香楼的花魁,享受着锦衣玉食,众人追捧,但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只是借着别人的身份逃离了春香楼而已。至于那场火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是离开春香楼以后才发现闭月阁着火,至于烧死的那个人我不能说没有责任,但是那并非我的本意。这事情本来就蹊跷,玉香现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窦月娥盯着苏玉香看了一会,觉得她说得十分中肯,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如果真的是像她说的那火并不是她放的,那又是谁放得呢?又是谁会和一个青楼的花魁过不去呢?窦月娥也忍不住好奇。 “好了,本坊主不管你以前是春香楼的还是秋香楼的,也不管你是花魁还是什么,你现在既然到了我们鸣翠坊,就该忘掉你过去的以往,从新开始,明白吗?” “玉香明白。”苏玉香看上去极为乖顺,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才出狼窝,又进虎穴,不顺着人家走得话,自己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呀,一句话犯不着。 “对啦,你以前的名字不要用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改名为苏月梅。”窦月娥又说道。 苏玉香一愣,这改名……似乎没有必要吧,不过如果不想摊上什么麻烦,似乎改名更适合一点。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坊主赐了你新名字!”容老嬷见苏玉香一时傻愣,不由地训道,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苏玉香看了一眼容老嬷,这才轻声道:“谢谢坊主!”心里却暗想看来自己的那对金镯估计要白瞎了,这个容老嬷似乎对自己颇有偏见,不是用财物所能贿赂的,自己日后还是小心为妙。 “好了,容妈你带月梅下去吧,顺便安排下她的住宿,一切都要从最根本的开始!”窦月娥说完,似乎也有些疲惫。 “放心吧,坊主,容妈做事你就放心吧。”容老嬷话说得挺痛快的,只是具体怎么办事就不知道了。 看着容老嬷带着苏玉香离开,窦月娥眉头略微一皱,她看着已经凉了的茶茗,若有所思,随即又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人已经来了,那就请出来吧。” “窦娘,有一段日子没见,你的敏锐还是一如既往,真不愧是这鸣翠坊的当家坊主。”赫连澈不知从何处现了身,他的出现顿时让着静默的大堂如同上了一层银粉,顿时增辉不少。 窦月娥看了看那一袭银袍,眉目间难得露出几分温柔,她不无亲切地问道:“堂主,最近可好?” “好!”赫连澈当即回道。 窦月娥见状不由笑道:“我想着堂主最近自然是安好,不然也不会亲自来到鸣翠坊,而且还是孤身一身,连隐卫都没有带。不知,是何事竟然劳烦堂主亲自大驾光临,我窦娘还真是有点纳闷。” “我本来去自由,去哪里也是我的自愿。我只是听说鸣翠坊最近出了一点事,出来办事顺便过来看一看。”赫连澈自然没有说出自己其实是想来看苏玉香的。 “堂主说得莫不是玉翠的事情?”窦月娥一惊,自知是自己管教无方,只是没想到由此惊动了堂主,她明明已经让下面的人保守秘密,不准透漏半点风声,看来堂主对于鸣翠坊的重视程度已远超乎她的想象。 “那件事你既然已经处理过,我也不想再追究。你知道鸣翠坊培养一个人并不容易,而且三个月以后就是朝廷选拔舞女的时间,这其中的厉害我不说你应该知晓吧。”赫连澈柔声中带着严厉,不怒自威。 “窦娘知道,窦娘不会耽误堂主的复国大业,而且窦娘现在已经有了新的人选,这个人将会比玉翠更出色,更适合做我们的棋子。”窦月娥信誓旦旦。 “你说得莫不是刚才那个姑娘?”赫连澈明知故问,他其实就是想通过窦月娥的嘴多了解了解那个苏玉香。 “对,她以前是春香楼的花魁,窦娘看过她在花祭上的表现,实在是个出色的舞者,假若我再亲自指点一二,相信三个月之后她定会在朝廷的舞女选拨大会上拔得头筹。”窦月娥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对此她心里有数。 “那就好!”赫连澈目光潋滟,听到窦月娥这么说苏玉香,他的内心似乎有一层温柔的波浪拂过,扰了他的心湖,不过随即又道:“我还有事先走,至于下面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明白。” “窦娘知道!”窦月娥刚说完,赫连澈就飞身离开,和刚才来得时候一样,来无踪去无影,如同飞鸟一般。 不过看着空寂的大堂,窦月娥倒是希望堂主能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只是她知道赫连澈性子十分冷淡,能亲自来鸣翠坊已经实属不易,要他再留下来那倒是有点奢望了。 其实,她多想告诉赫连澈,她和他不止是上下属的关系,还另外拥有一层别人都不知道,只是她从未告诉过他。哎,现在还不是时候吧,等到可以告诉赫连澈的时候,窦月娥想自己会告诉他的。 承宣殿,西燕国当今圣上慕容晟正在专注地看着下面各州县递来的折子,这一批奏下去,不觉就忘了睡午觉。 似乎是觉得有些累了,慕容晟问了问身边的内侍官徐总管:“现在是什么时间?” “回圣上,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大约三点一刻的样子。”徐总管看了看一旁的沙漏回道。 “时间过了真快,朕这午觉看来是不需要再睡了,不然真的要睡到天黑了。”慕容晟爽朗地笑了笑,随即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圣上,刚刚皇后娘娘差人送来了补身子的参茶,正热乎着呢,要不我给你端过来,圣上也好趁热喝了它。”徐总管提醒道。 “难为皇后娘娘还想着朕,行,你去端来吧。”慕容晟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 今日的奏折他大体都看了一遍,从奏折的内容来看,西燕国目前风调雨顺,没什么大的动乱,最多是一些偏远的地方有些小毛贼兴奋作浪,但是并不成气候,他并无什么需要担忧的。 “恩,不错,这参茶比朕以前喝得要浓郁,味道也很特别。”慕容晟喝了一口不由夸道。 “圣上你忘了呀,这可是前段时间北部的游牧部落的特使拓跋野进贡的北方野参,以享圣恩!” 经徐总管这么一说,慕容晟似乎记起来拓拔野这个人。那人长得魁梧威猛,颇有几分北方汉子的特征,更难能可贵的那人相貌堂堂,虽然看上去有王者之相,可惜却只是一名特使而已。 “那人现在何在?”慕容晟不由问道。 “圣上忘了吗,你当时一高兴准他逗留京城三个月,并准他自由出入宫廷,现如今他还没有回去呢?” “哦,倒是个贪玩的人哪!”慕容晟笑道。 “圣上,老奴却觉得那个拓跋野不像是个贪玩的人,他虽然逗留京城,但是却和众阿哥来往过密,老奴觉得这人行事机密,似乎不像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徐总管想了想道。 “徐总管,你多虑了。这些个北方部落还不是想仰仗我们西燕国的强大做靠山,想来那个拓拔野作为特使,也只是想趁机和皇子们拉拢关系,好为日后找个靠山而已,其实也并没什么。”慕容晟并不以为意。 “恩,圣上所言极是!”徐总管点了点头。 “对啦,明德殿那边怎么样了,太子最近怎样?是不是跟着胡太傅好好地读书学习呢?”慕容晟突然想到自从上次让他禁闭明德殿,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太子慕容轩,于是不由问道。 “这个……这个……”一提到太子,徐总管不由地就开始吞吞吐吐,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圣上,可是又怕自己说出实情,圣上会发怒。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圣上发怒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慕容晟见状自知太子那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还请皇上不要动怒,太子也是一时性急,才会突然出宫。”徐总管说完不觉擦了一把汗,原本他想帮太子圆上这个谎的,但是现在看来是纸里包不住火了,自己也无能为力。 “什么?太子居然出宫!朕不是命令他在明德殿禁闭的吗?他竟然把朕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他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慕容晟一想到太子居然如此不听话,他不禁龙颜大怒,气得把茶盏猛地摔向桌子。 “皇上请息怒,切不可因为一件小事儿伤了身体。”徐总管赶忙劝道,心里却暗想:不好,只怕太子这次凶多吉少也,皇后娘娘那里还是早点差人告知才好。 于是,徐总管随即对着殿外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迅速去报告。 “小事,哼,他可是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他的一言一行国人都看着呢,如此不知悔改,贸然行事的太子,我怎么放心把西燕国交给他来管。”慕容晟似乎对这个太子极为不满,先前因为他沉迷女色,罚他禁闭,本以为他会知错就改,这才多久,居然又忍不住,私自出宫,真是无可救药。 “来人哪,太子如若回来,羽林卫速速押去西山寺,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他踏出西山寺半步,更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如若有人敢徇私枉法,朕定当不饶。”慕容晟吩咐羽林卫道。 “是,圣上。” “如此孽子,真是我西燕国的不幸,不幸!”慕容晟真是恨铁不成钢,他握着拳头的手狠狠地砸向案台,惊得下面的人胆战心惊,却无人再敢回应。 这边,一个宫女急急地跑进了椒房殿,上气不接下气道:“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此时皇后娘娘洛云凤正对着镜子化妆,虽然她已经年过四旬,但是看上去容颜却极为年轻,看上去肤色依旧细腻,没有一点皱纹。此时她正在画着一种远山眉,顾名思义就是远远看着就像一条玉黛,很是特别。 “什么事慌成这样,没看到我在画眉吗?”洛云凤因为下人的举动而有点不悦,不过似乎不以为意,说完又对着铜镜画了起来。 “启禀皇后娘娘,出大事了。”那个宫女说着跪在地上,“刚刚徐总管差人来说,皇上因为太子私自出宫,正龙颜大怒呢,只怕太子这次怕要重罚了。” “什么?太子出宫?”洛云凤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她惊得手中的眉笔瞬间滑落。她知道前段日子太子因为一个小花魁的事情皇上已经龙颜大怒,而这次又被发现私自出宫,只怕圣上因此会更加生气。 “这等大事,尔等怎么不早点告诉本宫?”皇后娘娘不由责怪,“如若本宫知道太子私自出宫,定会去皇上那里替他遮掩,皇上又怎么会龙颜大怒?” “皇后娘娘,太子这是私自出宫,我们也不知道,要不是徐总管派人带话来,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还请皇后娘娘息怒,饶恕我等的过错。”说着殿内一干宫女赶忙跪地齐求道。 “好了,现在东窗事发,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看你们还是赶快起来,随本宫赶去承宣殿是正事。”说着洛云凤也顾不上再画什么远山眉,她急忙起身,火速往承宣殿的方向赶去。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见宫人前来禀告,圣上慕容晟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徐总管,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这消息散布得可是够快的哦!”徐总管见状心里不由发虚,只得讪讪回之一笑。 话说他虽是皇上身边的一个老奴,地位在内侍官中也算是极高的。但是只有徐如海自己知道他的这个总管真的不好当。一方面既要照顾到皇上的心情变化,另外一方面后宫的皇后娘娘及其众妃嫔们,他也不好得罪呀。 毕竟,他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奴才,这皇上哪天要是听了什么谗言,他的脑袋可是随时都保不住的。 “皇上,臣妾听说你要罚轩儿去西山寺面壁思过,这事万万不可呀!”皇后娘娘一进大殿,顾不上请安,便急忙劝道。 洛云凤也是在刚刚来得路上,听到这边宫人说皇上罚太子去西山寺面壁,她知道皇上这次可是真的发怒了,远胜过上次之怒。 “皇后,你莫要为那个逆子求情。如果朕今日对他宽容,只怕明日他就会成为西燕国的祸害,朕不能不为西燕国着想。”慕容晟已经下定决心,定要惩戒那个逆子。 “可是,可是太子自幼都是在宫中长大,他从未离开宫门,臣妾怕他吃不消。”皇后说着眼眶不由湿润,实在是让人看着心疼。 “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一直纵容太子,任由他的性子行事,他又岂会连朕的话都敢不听。朕这次就是要制制他的这个臭性子,也好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以后犯下更大的罪过。” 见皇后似乎又要求情,慕容晟接着说道:“还有你,不要一出事就为太子求情,你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帮着朕管理好后宫,替朕分忧,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省得让朕烦心。” 洛云凤确实想再替太子求情,没想到被慕容晟一句话堵住,害得她直接噎住,没了话说。 “可是皇上,太子他也是年幼无知,你怎可因此就……”洛云凤觉得太子现在已经岌岌可危,如果自己这个做母后的再不会他着想,只怕这宫中更没人敢为太子求情,于情于理,她都要据理力争。 “好了,朕不过是让他去西山寺面壁思过而已,又没有对他动什么刑法,我看你就不要担忧了,太子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朕这心里有数。再说了,朕要是不这样做,只怕那些臣子们以及众阿哥知道会认为朕太过偏袒太子。”慕容晟虽然生气,但是一想到慕容轩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想这样。但是太子敢违背他的话,私自出宫,这是犯了大忌,如果他不小惩大诫,只怕很难服众。 听到慕容晟的这番话,洛云凤也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的难处,无奈她只有退而求其次道:“那皇上,能不能答应臣妾,如果臣妾想太子了,可以随时去探望他。” 见慕容晟没有说话,皇后又忍不住说道:“这不是一个皇后对国君的请求,而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请求,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关心和责任。” 慕容晟也知道皇后素来疼爱太子,哪怕太子一丝一毫的小毛病她都会寝食不安,何况这次又被罚出宫面壁思过,于是也只好同意道:“也好,不过朕不希望你利用皇后的特权纵容太子再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来。” “还请皇上放心,臣妾只会严加管教太子,不会像以前那样纵容,另外也会安排胡太傅跟随太子去西山寺教学。” “如此甚好!”慕容晟此时怒气才稍稍散去,不知是因为今日没有午睡的原因,还是被太子气得,他觉得有些疲惫,于是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皇后还请退下吧,朕想休息下。” “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这就退了。”皇后娘娘说完带着一干宫女尾随而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朕这一国之君能管理好国事,但是管理不好自己的家务事呀。”慕容晟看着皇后离去不由感叹道。 他想到这些年来因为国事疏忽了家事,如今上了年纪,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几个儿子虽然多,但是却少有能成气候的,就连自己以前看好的太子,如今也是让他堪忧呀。 “皇上,你的龙体重要,切莫因为这些烦心事而伤了龙体才好。”徐总管见状忍不住宽慰慕容晟。 “徐总管,你说朕的儿子中,哪一个更像朕呢?”慕容晟不由好奇。 “这个……”徐总管不觉为难,虽然皇上只是随口问得一句话,但是他作为一个奴才,对于皇上的儿子们却是不好品论的。 “但说无妨,你说什么朕都准你无罪。”慕容晟知道他是心有挂碍,不方便说,于是便打消他的顾虑。 “皇上,有道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各位阿哥都各有长处,让人佩服。至于谁更像皇上一些,这个恕老奴眼拙,还真没看出来,不过像皇上这种盛世明君,就算是上数数代,下数数代,估计都很难有所超越者。” 徐总管虽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是慕容晟心里倒是明白了。自己的这些儿子和自己比起来,差距还不小。不知道如果自己百年以后,这西燕国的繁荣昌盛又该由谁来带领? 太子吗?慕容晟以前觉得是,现在似乎也不那么确定了!或许是太子太过年幼,刚愎自用,不听人言,但是这在管理国家上,却是犯了大忌。 慕容晟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于是他微微闭了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稍作休憩。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不期而遇 话说太子郁郁寡欢地从春香楼离开,便打算直接回宫。途中经过去年花祭的湖畔草场,太子忍不住驻足停下。 记得去年的阳春三月,空气中都弥漫着春的气息,他是奉命去接城门接皇叔回京,却不成想恰好遇到了四年一度的民间花祭大赛。 那天正好轮到苏玉香上场,她蒙着薄纱,口中含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莲花,眼眸里的流光飞转,回头一笑简直百媚生。 一想到这,慕容轩就不觉一阵心动,但是心动之后却又不由地伤心。一想到玉香姑娘现在还生死未卜,他不觉内心实在难安。 一旁的小李子见太子停下,不由地心急如焚。他估摸着这出宫也好半天了,也不知道宫内情况如何,如果要是皇上知道太子私自出宫,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于是他不由催道:“太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宫门可是要关了。再说太子又是私自出宫,这皇上要是知道了,指不定现在正龙颜大怒呢。” 慕容轩回头看了眼小李子,虽然怪他打扰了自己,但是想想他的话也没错,自己这属于私自出宫,父皇倘若知道,又要惹上麻烦。罢,还是早些回宫吧。 于是转上上了马,一路飞奔朝着宫廷的方向赶去,小李子见状也不敢懈怠,紧紧跟在后面。 宫廷的芳菲殿内,公主慕容烟雨和太尉府的上官飞燕正在殿内谈笑,聊得都是不过是日常生活以及一些女儿家的家常。 “公主,听说太子殿下最近被禁足明德殿,也不知他近况如何?”上官飞燕不无担心地问道。 “劳烦姐姐挂心了,我那个太子哥哥好得很呢,前些天我去明德殿,还看到他还在用功苦读呢,父皇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多宽心呢。”慕容烟雨笑着回道。 “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用功,真是可以充当我们西燕国的楷模了。”上官飞燕听了公主的一番话,心里也不由地高兴。 “禀告公主,奴婢有事……”一个宫女从外面进来,正想禀告公主事情,但是看到上官飞燕也在,不由地住了嘴。 慕容烟雨知道她定是担心上官飞燕在,有些话不好说,于是直接说道:“飞燕姐姐也不是什么外人,你但说无妨。” “回公主,奴婢也是刚刚听说,皇上因为知晓太子殿下今日私自出宫,故一时龙颜大怒,下令让太子去西山寺面壁思过,还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什么,竟有此事?”公主慕容烟雨听了不由地一惊,她只知道太子哥哥最近一直循规蹈矩,并无逾越,怎么会突然私自出宫,惹父皇不高兴呢?难不成又是为了那个春香楼的花魁?想 “我听宫中传言,说太子是因为知晓春香楼的那个花魁莫名被一场大火烧死,所以才会私自出宫,估计太子也是因为担心那个玉香姑娘的安危。”宫女又说道。 “哎,太子哥哥真是糊涂,竟然为了一个青楼的女子惹父皇生气,真是不值得。好在那女子已经死了,想必太子哥哥/日后肯定会有所收敛,不会再被那种女子所迷惑。飞燕姐姐,你说对吧?” 见慕容烟雨如此说道,上官飞燕不由地点头答应:“公主所言极是,飞燕也是十分认可。” 不过心里头却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上官飞燕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触犯皇上,可是却从未正眼看过她。 难道自己竟然还比不得一个青楼女子?想到这,上官飞燕不由地伤感,却又十分不甘。 想来她在这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如果她上官飞燕排在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可是这些都不足以吸引太子的注意,这让上官飞燕又不觉心恼。 既然这太子也不在宫中,自己也无需在此逗留,不如早点归去为好。于是上官飞燕不由说道:“公主,飞燕看这天色不早,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公主殿下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姐姐莫要着急,不如就此留下和我作伴甚好,在这宫内我也是甚觉无聊,幸亏你时常来找我玩。” 慕容烟雨虽然挽留,但是上官飞燕已经无心逗留,她此时正因为太子心系别人而黯然伤神,哪里还要心思陪公主在这唠嗑,于是便道:“多谢公主好意,只是飞燕怕家母担心,还是早点回去为好,等到改日飞燕再来陪公主聊天。” “也好,那还请飞燕姐姐回去的途中要当心!”慕容烟雨见状便不再挽留。 “放心吧,公主,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宫内。”上官飞燕笑了笑,这才带着丫鬟转身离去。 “公主,我看飞燕小姐似乎喜欢太子!”看着上官飞燕离去的身影,公主身旁的宫女不由说道。 “你一个宫女都能看得出来,我这个做公主的又岂会看不出来。哎,飞燕姐姐不仅人长得美,又贤惠温柔,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哥哥就是对她提不起兴趣,反倒对花街柳巷的一个小花魁情有独钟,我也是想不明白呀。”慕容烟雨不觉叹了口气,她想如果太子哥哥喜欢的是上官飞燕,父皇又岂会生气,估计高兴都来不及呢,只可惜呀,这个太子哥哥…… “公主,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殿下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像飞燕小姐那样的女子固然美貌出色,可是却是深受礼数约束,一分一毫都不敢逾越,太子殿下又岂会感兴趣……” “紫鹃,不可胡说,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又要嚼舌头了。这话你在本公主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公主慕容烟雨不觉冷喝。 “是,公主教训的是,紫鹃再也不敢了。”见状那个宫女不觉闭了嘴,不敢再出声。 话说上官飞燕出宫的途中,心情很是不好,她不像往常那般期盼能跟太子殿下不期而遇,反倒不由地唉声叹气。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自打公主那儿出来,我就看你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事?”上官飞燕身边的丫鬟不由好奇地问道。 “如画,不要乱说。”上官飞燕很是不悦。 “我也是看小姐心情不好才问的,既然小姐这么说,如画还是不说了。”如画当下闭了嘴。 过了好一会,上官飞燕突然又问道:“如画,那个春香楼的花魁你可见过?” “这个奴婢到没有,但是奴婢曾经听公子和他的那些朋友提起过,还说她肤若凝脂,美目盼兮,巧目倩兮什么的,咬文嚼字的奴婢也不是太明白?”如画想了想道。 “哦!”听到如画这么一说,上官飞燕心里更是不舒服,觉得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透不过气来。 “小姐,你不会是吃那个花魁的醋了吧?”如画看着上官飞燕那不悦的表情,不禁猜测道。 “如画,你瞎说什么,再乱说看我回去怎么罚你。”上官飞燕被说中了心事,不觉有些恼怒。 “小姐,别怪如画多嘴,如画也是为了小姐好。如画觉得那个春香楼的花魁根本就不能跟小姐相比,小姐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太尉府的千金,京城谁能比得上我家小姐呢?那个什么春香楼的花魁,一个青楼女子,能上得了什么台面,充其量也是只能做人家小妾的份。再说她现在已经死了,小姐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虽然如画说得很对,但是不知为何上官飞燕就是觉得心里不爽。或许是因为太子殿下曾未像在意那个花魁一般在意自己的原因吧。 因为太子的事情,上官飞燕走路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留意前方的路。就在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迎面撞上,她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小姐,小心!”一旁的如画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也。 就在上官飞燕以为要跌倒在地的瞬间,突然有人伸出一只胳膊,及时扶住了她。 “对不起,冒犯了姑娘了!”那人扶正上官飞燕就松开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伤了我家小姐……”如画正要气愤的指责对方,却被上官飞燕猛然拉到了身后。 “原来是太子殿下,飞燕失礼了,飞燕在此拜见太子殿下!”上官飞燕本来也很生气,但是当看到那个冲撞自己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顿时喜从心来。 啊,居然是太子殿下?如画不由地伸了伸舌头,刚刚自己还怒气冲冲地要指责对方,幸亏小姐及时拉住自己,如画不由地十分尴尬。 “哦,原来是飞燕小姐,免礼,是本殿下走得匆忙,冲撞了飞燕小姐,还请你不要见怪才是!”太子殿下见是太尉府的大小姐,不由正色道。 “哪里,是飞燕走路心不在焉,误撞了殿下才对,飞燕在此跟殿下赔不是!”上官飞燕娇羞地说道,心里却百般甜蜜。 话说进宫多次,上官飞燕却从未见过太子一面,不想今日自己不再心存幻想,居然误打误撞,和殿下不期而遇,这焉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太子回宫 “太子殿下,如果飞燕小姐并无大碍的话,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回明德殿的好。”小李子怕太子殿下再耽搁,恐怕最终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于是不由提醒道。 “飞燕小姐,既然你没事,本殿下也就放心了。本殿下还有事情要办,先行一步!”慕容轩也不啰嗦,说完转身就走。 “殿下……”上官飞燕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慕容轩一面,没想到这两句话还没讲到,他就要转身离开,心里头不由着急。 “飞燕小姐,莫非还有什么事?”慕容轩听到上官飞燕在叫自己,于是停下脚步问道。 “没,没事!”上官飞燕刚刚也是一时情急才会突然叫出“殿下”这两个字,此时见慕容轩回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不禁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这一低头不要紧,恰好看到地上掉落的玉佩,不觉有了话题,于是她刚忙捡起玉佩走上前去,温柔地说道:“殿下,你的玉佩掉了。” 经上官飞燕这么一提醒,慕容轩这才注意到刚刚匆忙中他居然滑落了玉佩都没发现,这也真是太大意了,于是赶忙接过玉佩,不无感激道:“谢谢飞燕姑娘,改日定会好好答谢!” “殿下,你客气了,这对于飞燕来说本是举手之劳而已,殿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再说刚刚要不是殿下扶了臣女一下,估计臣女现在可是要出糗了,要说感谢,臣女应该感谢殿下才对!”上官飞燕说着嘴角不由翘起来,煞是可爱。 “都说飞燕小姐能说会道,本殿下今天算是领教了,有机会再和飞燕小姐好好聊上一番,告辞!”太子慕容轩不无赞赏地说道,随后握拳洒脱地离开。 太子刚刚的眼神是对她的赞赏吗?慕容轩离开了好久,上官飞燕依然注视着那道已经模糊的背影,久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小姐!”如画连喊了好几声,见上官飞燕跟石化了一般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凑近她的耳朵大声又叫了一声:“小姐!” “啊!”上官飞燕这才反应过来,不无恼火地说道:“喂,如画,喊这么大声干嘛,你要作死呀!” “小姐,如画已经喊了你好几声,可是你光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如画才……”如画觉得十分委屈。 上官飞燕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于是不无脸红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小姐。” “东郡王殿下,你看刚才太子殿下和上官姑娘……”不远处楼阁下的一个角落,东郡王身边的侍从明安不由问道。 “本殿下看得清晰,不用你来提醒!”这东郡王本是皇上慕容晟的长子慕容霸,理应被封为太子,但是因为其母身份卑微,只能封个亲王当当。 但是即便如此,他在众皇子中的野心却不小,但是因为行事机敏,又善于隐藏,故并未让人抓住任何把柄,反倒让人以为他不过闲散亲王而已。 “是,殿下,小的多嘴了。不过手下觉得殿下不必多虑,毕竟太子殿下一心痴迷那个所谓的花魁,对于上官姑娘并无用心。” “哼,本王从未把太子放在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凭借其母是皇后娘娘才能当上这个太子之位,又岂是本王的对手。本王现在是静观其变,看看众皇子如何勾心斗角,等到时机成熟,自会手到擒来,左手渔翁之利。”东郡王不由邪恶一笑。 “殿下英明!” “还有那个上官飞燕,只不过长得貌美一点而已,本王之所以看重她完全因为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尉,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如若不是如此,本王又岂会对她另眼相看。” “殿下所言极是,太尉上官大人深得隆恩,又是当朝元老,很多大臣都要礼让他三分,就凭着他在朝廷上的势力,如若殿下能成为他的女婿,无疑是如虎添翼。”明安奉承道。 “这个本王自是知道,只不过本王现在还不想做得太过明显,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成了众皇子攻击的对象。”东郡王对此自有分寸。 “难怪殿下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亲近上官姑娘,却迟迟没有行动,原来殿下是自有打算,明安佩服。” “哼,在这宫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难道还算少吗?如若本王行事莽撞,岂不是自讨苦吃,可笑。本王可不像太子,仗着自己的母亲是皇后娘娘,任性妄为,惹得父皇生气还不自知,本王看他这太子之位只怕是做不长久。”东郡王暗自冷哼了一声,他抬头看到上官姑娘已经走远,于是幽幽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宫了。” “是,殿下。” 这边,太子殿下刚到了明德殿,就看到一群御林军围住了那里,不由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带头的御林军李将军拱手恭敬地说道:“对不住了,太子,我等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护送太子前往西山寺。” “什么,去西山寺!”慕容轩去过西山寺,不过那还是几年前陪同皇后娘娘一起去的,对于那个地方他还是有印象的,虽然是皇家寺院,但是离宫廷远一些,冷清得很。 让他去那种地方,和面壁思过有什么区别,不行,他才不要去那里呢?于是太子冷怒道:“我要见父皇,我要当面和他说清楚!” “太子,手下还是劝你趁早出发吧,不然真要闹到皇上那里,恐怕后果会更加严重。”李将军提醒道。 “轩儿,你可回来了,你知道母后有多担心你吗?”这时候,皇后娘娘从殿内出来,她看到慕容轩,赶忙拉住他的手。 “母后,你怎么会在这里,父皇呢?我要面见父皇!”慕容轩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慕容晟的身影,于是又说道。 “轩儿,你这次可是惹怒了你的父皇,万不可再去激怒他才好。先前我也在你父皇面前替你求情,可是他这次真的是下了狠心,母后也是无能为力。依着母后的话,你还是收拾好行囊,跟着李将军前往西山寺,母后会经常去看你,你缺什么就差人和母后说。”洛云凤说着又拍了拍慕容轩的手,安慰道。 “可是,可是儿臣不服,儿臣只是想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死的,可是父皇竟然如此不通情理,好个狠心的父皇。” “不可,轩儿,你不可如此说你父皇,正是因为母后以前太过纵容你,所以你才会任性妄为,甚至……甚至会喜欢一个出身不干净的青楼女子,这些都是母后管教不严所致,母后以后绝不会再纵容你。”洛云凤不由怒道。 “母后,连你也不能理解儿臣的心吗?儿臣只是喜欢玉香姑娘而已,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为什么要反对儿臣呢?难道就因为她出身青楼吗,可是她是卖艺不卖身,并不是你们说得那种女子……” “放肆,你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迷了心性,我看你父皇说得很低,是该把你送往西山寺面壁思过,等到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说。李将军,本宫命你即刻带太子去西山寺,不得耽误。” “是,皇后娘娘。”李将军应允,随后又对着太子道:“殿下,对不住了。” “母后!”慕容轩没想到连母后都要如此待他,不由地悲从心来,随后狠了狠心道:“小李子,我们走!” “是,太子!”小李子见状,赶忙跟上去,却被皇后娘娘制止住:“不行,你且留下,本宫还有话问你。” “太子……”小李子望了望慕容轩,又看了看皇后娘娘,不禁觉得进退两难。 “哼!”见状太子气愤地甩了甩衣袖,踏入李将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不再吭声。 “走起!”随着李将军的一句话,马车夫不由地扬起马鞭,呼哧一鞭子打下去,那马车便开始朝着缓缓前行,直至驶离明德殿。 见马车离去,皇后洛云凤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子也真是不省心,她这个做母后的还真是焦心呀。 随后又使唤宫人道:“西山寺地偏阴凉,为太子多准备些衣物送过去,对啦,再带些太子平日里最喜欢吃得东西过去。” “是,皇后娘娘。”宫人随即去准备。 此时小李子站在一旁,浑身不自在,他知道皇后娘娘留下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看来他这次是要遭殃了,光是太子私自出宫这事他就脱不了干系。 “李内侍,你伺候太子有多久了?”过了好一会皇后娘娘终于开始理会这个太子的随身太监。 “回娘娘,奴才跟随太子已经多年,差不多从太子记事的时候就开始跟随太子了。”小李子毕恭毕敬,毕竟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掉脑袋。 “既然跟随了太子这么久,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太子出宫竟然都不知道阻拦,还纵容太子犯下这样的错误,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你可知罪?”皇后话锋一转,言语不无狠厉。 正文 第三十章 基本功练习 “奴才知罪,奴才该死,都是奴才没有看好太子,才导致太子私自出宫被皇上责罚,还请皇后娘娘惩罚奴才,奴才不会任何怨言,只是还请皇后娘娘看在奴才多年衷心待主的份上,让奴才去西山寺继续服侍太子殿下,奴才求皇后娘娘了。”小李子当即跪在地上,那头磕得砰砰响。 他知道这次太子私自出宫了,罪责堪大,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他对殿下是一片忠心,不想因此就和殿下分开。 “哼,算你明理,不过太子私自出宫,你居然瞒着本宫,你可知罪?要不是徐总管那边给本宫透漏,本宫就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皇后娘娘一想到这就不由地生气。 若是先前她能早早知道太子私自出宫,定会找个理由陪着皇上,也不会让事情败露,如今轩儿被罚西山寺面壁思过,只怕已经成为众阿哥的笑柄,这要是传出去,估计黎民百姓对轩儿这个太子也颇有意见,这都是因为这个狗奴才没有及时通报的原因。 “狗奴才,本宫今天要是不罚你难解本宫心头之恨。来人呀,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杖责三十。除此以外,本宫命你以后要及时汇报太子的行踪,如若让本宫发现你再有任何隐瞒本宫的地方,本宫定不轻饶。” “谢皇后娘娘一片体恤之心,奴才日后对殿下和皇后娘娘定当竭尽全力,忠心耿耿。”小李子虽然被侍卫拖走,但是心里依旧感恩戴德。 毕竟这里是宫内,皇后娘娘如此惩罚,对他已经实属不易,想来也是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轻饶了他。看来,日后他定要长长记性,切不可再任由太子胡来。 “回椒房殿!”皇后娘娘看着偌大的一个明德殿,因为没有太子的存在而显得异常冷清,于是不由叹了一口气,命令摆驾回宫。 “起驾!”众宫女太监随即跟随而去。 翠鸣坊,这几日颇不安宁,至于不安宁的原因,全是因为苏玉香,不,现在她已经改名为苏月梅,对,全是因为苏月梅的原因。 苏月梅,自从那日被容老嬷安排住了下来,这几日她就频频犯规,这不仅连累了她自己,更是害的和她一起练习的舞女也跟着苦不堪言,故此这些舞女是横竖看她不顺眼。 “把腿抬起来,抬高!”教坊的姑姑司徒雪指着其中的一个舞女训道。 “司徒姑姑,我的腿已经抬得够高了!”那个舞女似乎极为不满,一脸的不悦。 “茉莉,你是姑姑还是我是姑姑,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司徒雪看上去和坊主年龄相仿,不过看上去极为严厉,好像一个冰美人,说话都不带一丝热气的。 “是!”那个叫茉莉的姑娘只得用力向上抬,抬起的一瞬间因为肌肉拉伸不由又小声地唏嘘了一下。 司徒雪见状似乎十分满意,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下一个,也就是苏月梅的身上。 只见苏月梅那弓着腰猫着身子双手抱腿,那腿抬得不高不说,还弯的像扭曲的虾腿,看上去费力的很。 “哎!”见状司徒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坊主怎么会选这么一个人来到她们舞坊,难道不知道她们舞坊培养得都是未来的精英部队吗?就凭着这个苏月梅这种连基本功都不扎实的货色,只怕是在给鸣翠坊增加麻烦而已。 哎呦!如果能叫出来,苏月梅此时真想叫出来。她从小就不擅长舞蹈,对于这些基本功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虽然她曾经练过跆拳道,不过那都是花拳绣腿,自娱自乐玩玩而已,从未认真对待过。 现如今倒好,这几天频频要练习抬腿,可怜她这一条瘦长腿就跟个备受折磨的蚯蚓一般,横竖都不舒服,更别提伸直了。 “抬头,挺胸,收腹!”司徒雪虽然看着头疼,但是还是用指挥棒对着苏月梅相应的部位提示道。 “哦!”抬头、挺胸、收腹,苏月梅虽然按照司徒雪的指示做了,但是整个身子又不由地呈后仰趋势,那姿势看起来别提有多别扭了。 “还有腿,给我伸直!”司徒雪对着苏月梅的腿猛地敲了一下。这一敲不要紧,疼得苏月梅身子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抱着小腿叫了起来,引得众姐妹都侧目望去。 “苏月梅,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我命令你马上站起来,把姿势给我摆好!”司徒雪从没有见过这么不成规矩的舞女,她觉得自己的怒血就要被这个女子引爆,要不是因为坊主的特意交代,她早就对这个苏月梅不耐烦了。 什么春香楼的花魁,什么去年花祭的冠军,在司徒雪看来,这个女人就是靠着一张好脸蛋博得男人的好感而已,就她这样连最基本的舞艺功底都没有,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花魁。 “我真的很努力地在做啦,可是我伸不直呀,你让我怎么办呀?”苏月梅拍了拍屁股站起来,一脸的不情愿,可是这在司徒雪看来就是偷懒耍赖,却又自以为是的表情。 “苏月梅,你给我听着,虽然你是新来的,但是我作为舞坊的姑姑,却不能对你有任何特例,不然就是对其他舞女的不公。今天如果你这个姿势达不到我的要求的话,我命令你不准休息。还有,和你一起练习的众姐妹,也必须要跟着你一起受罚。”司徒雪算是下了死命令了,她是实在不想看着苏月梅这么松松垮垮,又一点自我责任心都没有的样子。 “纳尼?”苏月梅觉得这下可真是倒霉透顶了。自己伸不直被罚也就算了,可是让众姐妹跟着自己一起被罚,这心里头还真是有点个…… “对不住了,众姐妹们!”苏月梅在心底暗暗说道,再看看众女子都像看着仇敌一般地望向自己,那眼神似乎恨不得立马把她杀死,苏月梅觉得自己现在俨然已经成为大家的公敌,她吓得赶忙收回目光,开始有模有样地试着抬腿。 “咳咳,大家不要光看着她,你们也一样,如果你们要是练不好这个动作,我一样也不轻饶!”司徒雪看着众人都望着苏月梅,不由提醒道,众人见状便又开始收心专心致志去练习。 “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像她们一样!”苏月梅暗想,她看着左边右边,前边后边,那些舞女身姿优美,腿也抬得笔直又高,俨然跳芭蕾舞的楷模,而自己夹在中间就像是个小丑一般,可笑的很。 哎,她本就是不是跳舞的苗子,光是这基本功就快要把她给折腾死了,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呀?那个,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换个部门呢,譬如让她去厨房做饭,或是去打扫庭院等等,只要不让她再练这什么狗屁基本功就行。 不过苏月梅也知道这些自己想想也就算了,想那坊主花了双倍的价钱买了自己,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去做那些谁都可以去做得事情,看来自己这苦日子可是没个头喽! “苏月梅,你又在想什么,你这样下去怎么练好基本功?你给我专心点,难道你是真想让大家跟着你一起受罚吗?”看着苏月梅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司徒雪又是一喝。 “哦,我会努力的。”苏月梅见状不由应道,随即又开始费力地伸腿。只是这腿伸出去还没有两秒钟,苏月梅就觉得这腰也疼,那个肩膀也不舒服,这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可是看着众人都在认真地练习,苏月梅想自己就算做不好,至少也该装装样子吧,不然那个司徒雪又要看她不顺眼了。 此时,舞房之上,赫连澈正双臂交叉神清气闲地坐在隐蔽处看着下面。他其实对于下面这些舞女的培训内容并不感兴趣,甚至觉得枯燥至极,可是当看到那训练有素的舞女中突然冒出一个姿态不那么优美的,不禁觉得甚为好笑,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群白天鹅中突然冒出一只丑小鸭来,另类的很。 难道她真是春香楼的花魁?如果赫连澈先前不是看着她逃离春香楼,又一路尾随,他也不相信此刻舞坊的那个女子就是那个让太子迷恋不已的小花魁。 只是凭着她这舞蹈的基本功都不会,赫连澈不知道苏月梅是怎么当上花魁的?对此,连澈很是奇怪,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苏月梅是故意的,不过看着她吃力的模样,似乎不像是装得,这让赫连澈有点想不通。 赫连澈觉得这个苏月梅身上似乎有一团迷雾,让他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完全不同,一点花魁的架子都没有不说,而且有点吊儿郎当,像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奇怪女人,赫连澈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们都给我好好练习,不准松懈,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若我回来发现谁在偷懒的话,小心我对她不客气!”司徒雪指着众人冰冷地说道,随即她转身走出了舞房。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我不在乎 众人见司徒雪离开,刚开始还好,不过没多会就有些松懈,人群中开始有人嘀嘀咕咕地小声说话,随即又有人对着苏月梅指指点点。 此时的苏月梅早已承受不了,就算司徒雪不离开,此刻她也不打算继续坚持下去。只见她早已收回腿,松垮着腰站在那里,一边捶着发酸的大腿,一边又不住地揉着自己发酸的腰部。 哎,太累了,又累又饿,苏月梅觉得这可比她上学那阵子军训还辛苦,至少那个时候教官每隔半个小时会让他们原地休息,还唱歌解乏呢?这里可倒好,魔鬼式训练,想要把人折磨死。 “哎,苏月梅,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呢?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们这几天都跟着受罪,你现在还是松松垮垮的,跟扶不起来的烂泥一样。”说话的正是这舞坊中比较出色名为邱兰香的姑娘,她似乎看苏月梅极不顺眼。 “我怎么了?”苏月梅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嘛,又不是自己有意的,她也想练好呀,可是这舞蹈的基本功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 “苏月梅,我说你还真好意思,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被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我们姐妹一起陪着你受罚?”邱兰香也算是比较有个性的女子,她就是看不惯苏月梅这种滥竽充数而不自知的人,于是走近苏月梅指责道。 “我也有在努力呀,可是基本功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练出来的呀。再说了,我也不想牵连你们呀,可是司徒姑姑偏要大家陪着我一起受罚,我有什么办法?”见邱兰香如此说道,苏月梅不禁也觉得自己很无辜。 “兰香姐姐,我看月梅姑娘也不是有意的,大家都姐妹一场,互相体谅一下吧。”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叫秦莲生的姑娘,不由地上前解围。 “喂,秦莲生,你凑什么热闹,充什么好人,平日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真是多管闲事,你给我滚一边去。”邱兰香不禁推开秦莲生,转而又面对苏月梅。 见邱兰香对秦莲生如此态度,苏月梅不禁有些讨厌这种觉得自己舞艺好就可以随意欺压别人的女子。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邱兰香也不过如此,就单从品性上来说,邱兰香或许还比不上春香楼的某些女子。 似乎看出苏月梅眼中鄙夷的神色,邱兰香有些气不过。她指着苏月梅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你要不要我告诉众姐妹,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说着邱兰香眼神中透出几分戏谑和嘲笑。 “无聊!”苏月梅才不愿意和这种女子搭腔,这个邱兰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让人生厌得很。 看着苏月梅不屑地别过头,邱兰香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地蔑视。自从她来到舞坊,除了玉翠姑娘在自己之上,还从来没有姐妹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邱兰香当下对着众人说道:“众姐妹,你们好好看看,这个苏月梅可不是一般的来头,她可是京城春香楼的花魁,听说京城有半数以上的男人都为她痴迷呢?” “什么?原来她是春香楼的花魁呀?”有人开始嘀咕。 “春香楼的花魁,岂不是青楼女子,怎么会来到我们鸣翠坊呀,真是玷污了这里。”又有人议论。 “我说她怎么长得跟个狐媚似的,原来是来自青楼呀!” “我听说青楼的女子都是不干不净的,恐怕这个苏月梅早已被那些……” “邱兰香,你到底有完没完?”苏月梅见邱兰香如此口无遮拦,引得众姐妹议论纷纷,不禁有些生气。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里不舒服,恼羞成怒了?”邱兰香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她下意识地用手抬起苏月梅的下巴,不无嘲讽地又道:“看,这张脸还真是千娇百媚呀,怪不得那些男人都为你痴狂。只是他们不知道你除了有一张会魅惑男人的脸蛋,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说着邱兰香不由地把苏月梅的脸蛋扭向一边。 “哼,我要是那些男人,我才不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花瓶,想必那些喜欢你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登徒子而已。”邱兰香似乎越说越起劲,她就喜欢看着苏月梅被她气得说不出来话的样子,这种感觉真是舒服。 这些天,她因为这个苏月梅可没少折腾,凭什么一个不起眼的丫头到了鸣翠坊竟然被司徒姑姑这么在意,就苏月梅这种资质,就算是学上十年也不一定能练好基本功。 “你不要太过分!”苏月梅并不想惹事,虽然邱兰香的话让她很生气,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和对方起冲突。 “我过分吗?咳咳,众姐妹,你们觉得我很过分吗?”邱兰香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貌似刚才她所说的都是理所应当。 “一点都不过分!”众姐妹这几天跟着受罚,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再者刚刚知道苏月梅是青楼女子,对她早已有了成见,此时见邱兰香问道,不禁异口同声地齐声答道。 “呵呵,听到了没,姐妹们都觉得一点都不过分呢?”邱兰香笑得六畜无害,可是在苏月梅看来,她的这个笑就是笑里藏刀,可恨得很。 不过此时并不是争论长短的时候,毕竟自己是来自春香楼,这个邱兰香也没有说错。苏月梅虽然生气,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她知道邱兰香是激将法,对方巴不得自己动怒,然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候恐怕吃亏得还是自己。 与其让对方得逞,还不如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样估计对方纵有万千法宝也是无计可施,于是苏月梅毫不在意地说道:“随便你怎么说,我不在乎。” “你……”邱兰香发现自己刚刚的那一招激将法居然对这个女人一点用处也没有,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已被激怒,这个苏月梅还真是…… “对啦,要是没事,请你走开,我还要继续练习呢!”苏月梅说着就要摆出伸腿的姿势,这让邱兰香看了心里更是不爽。 这个苏月梅,居然在众姐妹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面,如果此时不给她点厉害看看,那么以后自己在众姐妹面前颜面何存? 想到这邱兰香一把扯住苏月梅刚刚抬起的一条腿,然后直接把她狠狠摔向一边,还不忘讽刺道:“就你这资质,就算是练习一百年都不成器,我看你就省省吧。” “哎呦!”苏月梅没有想到这个邱兰香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此时她提防不得,直接被摔到地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疼得苏月梅不由叫出了声。 “兰香姐姐,你太过分了。”此时一旁的莲生姑娘看着实在是不忍心,她一边怒斥邱兰香,一边蹲到苏月梅的身边,打算扶起她。 “哎呦,痛!”苏月梅刚要起身,不觉脚踝处更痛了,于是干脆又坐在地上,不敢再动。 “月梅,你是不是伤着哪里了?”莲生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 “秦莲生,你不要忘了这鸣翠坊是什么地方,不是任由你同情心泛滥,免得自讨苦吃。”本来邱兰香还想再说什么的,但是看到苏月梅似乎真的伤到了,因为心虚她不由地住了嘴。 虽然她是想教训下这个苏月梅,也好在众姐妹面前树立威信,但是她本意并不想让苏月梅受伤。眼见这个苏月梅因为自己刚才那一摔而出事,她也有点害怕,不过为了掩饰自己此时内心的惶恐,邱兰香又故意说道:“哼,我知道你是故意装受伤,好博得大家的同情,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咳咳,这里不是春香楼,你就不要故作姿态了。” 说完,邱兰香又看了看众人道:“司徒姑姑也快回来了,我们还是继续练习吧。”说着又回到原先的位置开始练习,众姐妹见状也纷纷恢复了练习。 苏月梅看着邱兰香的方向,眼神里都是气愤。她没有想到这个邱兰香素质这么差,伤到自己不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推脱责任,简直是可恶至极。 哼,如果这不是异世,如果她还生活在21世纪,她定会找到她的一群好哥们,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邱兰香不可。可惜,现在她也是身不由己呀。 无奈,一个字,只有“忍”!有道是,上天将要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月梅,你没事吧?”莲生小心地扶着苏月梅站起来,不无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的,你快回去练习吧,不然姑姑回来又要惩罚你了。”苏月梅不想莲生因为自己而遭殃,忍着痛不由劝道。 “你真的没事吗?”莲生还是不放心,她知道刚刚邱兰香那一摔可是用了狠劲的。 “放心吧,我没事的。”苏月梅笑了笑,她想不到在鸣翠坊还能碰到莲生这样的姑娘,这让她在这个穿越的世界里不觉有了一丝温情,心里顿时暖暖的。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疼晕过去 “那好,我去练习了,你要多注意哦。”莲生这才离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练习。 舞房内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大家一如既往地练习,似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只是一个小插曲,谁都没有再在意,可是,赫连澈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虽然说这个鸣翠坊只是暗黑堂下面的一个小分支,对于人员管理方面,赫连澈也是几乎从不过问。可是前段日子因为玉翠姑娘的事情影响到暗黑堂的操作,赫连澈这才开始关注鸣翠坊的内部问题。 而今日一见,赫连澈才发现这鸣翠坊虽然都是女流之辈,可是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比起外面丝毫不逊色,反而并不是太好管理。 不过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这些从鸣翠坊出去的女子都要在其位置上发挥必要的作用,如果太过单纯,似乎也不能适应外面复杂的环境。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难道不是自己一向培养和选择人才的标准吗?赫连澈不由陷入深思。 或许是因为刚才邱兰香欺负苏月梅,他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如果苏月梅这样就屈服和认输的话,那么这枚棋子也不是他所期望的,只怕把这样的棋子放出去最终也会成为自己成功的绊脚石。 舞坊内,苏月梅忍着痛试着抬腿。因为刚才邱兰香的那一摔她的脚踝受伤,如今只有用那只好腿站着,而那只受伤的腿她虽然伸出去,但是并不敢用力,唯恐一个用力就会支撑不下去。 赫连澈看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心疼,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个苏月梅有种特殊的感觉。反正就是见不得她受委屈,更见不得她此刻的模样。 虽然他不齿邱兰香的所作所为,但是这样的女子确实也是一颗不错的棋子,至少以后放出去不会受制于人,是个能成事的主。 赫连澈虽然心疼苏月梅,但是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再说了,这个苏月梅终究是太子所迷恋的女人,自己万不可太过大意,还得要好好考察才好。 此时,司徒雪刚从外面回来,她环视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继续认真的练习,并没有发生偷懒的情况,这让她不觉欣慰。 只是……只是当她看向苏月梅的时候,忍不住又要头痛。晕倒,那是在练习伸腿吗?在她看来,那就是在高抬腿,司徒雪怀疑这个苏月梅是坊主专门派来折磨自己的,这个姑娘哪里是跳舞的材料呀! “苏月梅呀苏月梅,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司徒雪摇了摇头径直走到苏月梅的面前,对着她的百会穴就是一个猛地敲击。 “哎呦,疼,司徒姑姑!”苏月梅忍不住哀嚎,她下意识地把腿伸回来,踮着脚小心地放在地上。 “你还知道疼呀,我以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你刚刚那是什么姿势,那是在练习伸腿吗?”对此,司徒雪甚觉无语,她指着苏月梅不由地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跟个小丑一样,你看看别人,看看人家都是怎么伸腿的,你要是再这么不思进取,小心我关你进黑室。” 旁边的舞女听了不觉想笑,不过因为司徒雪在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嘲笑苏月梅。 “姑姑教训的是!”苏月梅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过关,况且现在还受伤,想要动作达标简直是难上加难。 “现在从来,挺胸、收腹、提臀,伸腿!”按照司徒雪所说,苏月梅很无奈地一步步地做下去,只是到了伸腿的时候她伸得小心翼翼的,好像刚刚被蜜蜂蜇过一样。 赫连澈当然知道苏月梅是因为脚踝受伤所以不敢用力,可是司徒雪并不知道,她看着苏月梅做那个伸腿的动作极为别扭,于是不得不直接上去帮忙拉伸。 “不要,姑姑!啊!”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苏月梅宁愿自己永远都不感冒,即便感冒,永远都不吃白加黑。 都是“白加黑”惹得祸,害得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先不说穿越成春香楼的花魁,后又被绑架,现在又被卖到这个不见天日的鸣翠坊,苏月梅觉得她要把几辈子都没受的苦一下子给受完了。 而此刻脚踝处的伤痛加上腿部因为被司徒雪拉伸而如同被撕裂的大腿韧带,苏月梅痛得眼前发黑,大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要不是司徒雪眼明手快,发现得及时,估计苏月梅直接就要倒在地上。 晕了? 看到苏月梅倒在自己的怀中,司徒雪不由一愣,她不过是帮苏月梅矫正下姿势而已,虽然有一点那么用力,但是她心里有分寸的,这个丫头怎么会这么弱不禁风就晕过了? 莫非她是装得?司徒雪下意识地怀疑,于是她扶住苏月梅,用手拍了拍她的脸庞,但是苏月梅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真的晕过去。 那边,邱兰香见状不由一慌,姿势也有点不稳,她知道苏月梅之所以会晕过去,和刚才自己那猛一摔逃脱不了干系,如果司徒姑姑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估计肯定不会绕过她。 “喂,来人哪,还不快帮我把人架走!”司徒雪看到苏月梅是真的晕过去,她也不由得急了。 “是,姑姑!”旁边的舞女见状赶忙上前帮忙,众舞女见状也没了心思继续练习,众人若有深意地望向邱兰香,这让邱兰香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兰香姐姐,那个苏月梅不会有事吧?”一个舞女凑近邱兰香小声地问道。 “多嘴!”邱兰香心烦得呢,她瞪了那个舞女一眼,言不由衷道:“她有没有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先前明明是兰香姐姐……” “住嘴!”邱兰香本就有点心烦意乱,被这舞女这么一说,她就更是心烦,她看着苏月梅被两个舞女抬走,心里不禁想着该怎么应付。 凭着她是这群舞女中资质最高的,邱兰香量这些舞女也不会公然说出苏月梅是自己摔得,怕就怕那个苏月梅醒来以后会乱说,那可就不好了。 在这鸣翠坊虽然是以舞艺说话,但是这里的规矩也是及其严格的。如果被坊主发现有人因为个人私欲陷害她人,导致对方不能练舞,那么惩罚也是极其严酷的。 想到这,邱兰香不由惊出一身汗来。此时她望了望众人,发现秦莲生带着一丝愤怒望着自己,心里顿时又火冒三丈。 哼,就秦莲生这种一般资质的,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直视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要是放在平时邱兰香早就动怒,可是现如今因为苏月梅的事情,她自知理亏,于是暂且忍下怒火,没有像平时那般飞扬跋扈。 赫连澈看着刚才苏月梅疼得晕过去的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在司徒雪准备下手纠正苏月梅的姿势的时候,赫连澈有一刹那想下去阻拦,但是碍于身份,他还是忍住了。 苏月梅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自己又何须如此在意?再说了,他来这儿并没有人知晓,如果为了苏月梅贸然出现,只怕不太好,何况这鸣翠坊全都是女子,自己一个男子的出现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于是赫连澈没有采取任何举动,只是静观事态发展,虽然如此,他心中的某个地方却开始不那么平静,好似是心疼的感觉,这让赫连澈不觉有些小郁闷。 难道自己对这个女人真的产生特别的感觉?赫连澈不想承认,可是自己隐藏在这观看舞女跳舞,难道只是想了解鸣翠坊的管理情况吗?还是只是借口,借口想来看看这个苏月梅呢? 赫连澈眉头不由一皱,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赫连澈觉得也许是这个女人比较特别,所以他才会想着要了解她。譬如自己原本以为她是春香楼的花魁,又是花祭上的冠军,这舞艺自当不错,来到鸣翠坊这种地方无疑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可惜他错了。 从苏月梅这几天的训练来看,她连最舞蹈的基本功都练习不好,赫连澈不禁也有些怀疑这样的功底是否适合跳舞。可是如果她舞艺如此上不了台面的话,那个春香楼的花魁以及花祭冠军,这些头衔她是怎么得来的呢? 难道真得如同邱兰香所说,苏月梅只是凭借一张魅惑男人的狐媚脸蛋?可是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何其多,苏月梅虽然长得很美,可是光是脸蛋却没有过硬的才艺,估计也很难吸引到太子吧? 难道这个苏月梅是在装傻充愣,还是说她是故意藏拙,隐藏自己的才艺,好让大家误会她呢? 赫连澈有些不明白,可是越是不明白他就越是想了解这个苏月梅,她身上似乎有太多的谜需要他来破解,他似乎也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感兴趣。 鸣翠坊桂花苑,庭院内种满了桂花,这里是辛婉儿辛姑姑住的地方。辛姑姑是舞坊的医师,平日里那些姑娘受伤了都会来找她医治,不过因为她性情寡淡,平日话语不多,所以众人没什么事情几乎也不会愿意过来打扰她。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桂花苑 此时,苏月梅被抬进了桂花苑,辛婉儿见状赶忙让舞女把她抬到床上来。 “你们可以回去了。”司徒雪知道辛婉儿素来不喜欢人多杂乱,于是吩咐身边的舞女。 “是,姑姑!”见状那些舞女也纷纷退下。 “婉儿,你帮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司徒雪觉得如果仅仅是自己刚刚用力一拉,这个苏月梅也不该晕倒过去,这事情有点蹊跷。 “怎么,又有人出事了?”辛婉儿性情虽然寡淡,但是却并不代表她对这坊间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她不屑参与而已。 司徒雪看了辛婉儿一眼,没有再说话,辛婉儿见状也不在意。她上前查看了苏月梅的情况,发现其脚踝处发红肿大,便用手试了试,心里大抵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脚踝受伤错位,我略微帮她正位,只要稍稍休息个几天便会安然无事。”辛婉儿说着便扶住苏月梅的脚踝处,然后取出冰包敷在上面,准备等到稍微消肿了以后再帮她正位。 “如此我就放心了。”司徒雪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暗想这苏月梅自己只是帮她拉伸腿筋,那么她的脚踝处怎么会受伤,看来等到苏月梅醒来需要好好盘问一番才是。 “司徒雪,这姑娘是新来的吧,眼生的很。”辛婉儿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苏月梅,不由问道。 “是的!”司徒雪也不隐瞒,对于这个苏月梅她是颇有意见,要不是因为坊主特意交代,她真的懒得管她,如今见她又无缘无故地受伤,司徒雪真怀疑坊主这次选错了人。 “呵,看得出坊主对她期望很大呀。”辛婉儿莞尔一笑,因为能让司徒雪在意的人并不多,除非是坊主亲自交代过。 “你平日话少,怎么今日话多了起来?”司徒雪和辛婉儿的交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在这鸣翠坊内平日并无过多交流,此时不禁有些好奇。 “那要看我心情的好坏。”辛婉儿嘴角微微扬起,看得出她最近心情不错。 “哦,这么说你的心情很不错了?”司徒雪不知道辛婉儿这种孤僻的人天天守着一个桂花苑,能有什么好心情。 “玉翠姑娘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辛婉儿眼神灼灼地盯着司徒雪,嘴里却爆出这么一句话来。 “玉翠!”司徒雪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一纠心,眼神顿时也变得凌冽不少。 玉翠姑娘,本是这舞坊最有潜质的一个舞女,是司徒雪一手提拔出来的,深受坊主的重视和喜爱。可惜这姑娘平日里骄纵惯了,在这坊间却并无多少姐妹喜欢。 可是在这鸣翠坊本就是以舞艺说话,人缘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司徒雪却没有想到玉翠竟然会因此而丧命,就算现在想起来她依旧心疼不已。 “其实,玉翠就是不死,她也不是坊主的最佳选择?”辛婉儿莫名的一句话让司徒雪一愣,随即不解地问道:“辛婉儿,你什么意思?” 辛婉儿看了司徒雪一眼,不禁笑道:“鸣翠坊的姑娘即便是来历不明,但是身子都是干净的,可是玉翠她是个例外!” “你是说玉翠……不可能!”司徒雪绝对不敢相信玉翠居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这怎么可能?肯定是辛婉儿在胡说,于是司徒雪警告道:“辛婉儿,不要以为玉翠死了,你就可以随意污蔑她,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看你是在桂花苑呆得太无聊了,居然编出这么可笑的事情来。” “别忘了我是这鸣翠坊的医女,她们想要什么药可是要经过我的手的?”辛婉儿不言而喻。 “你是说……”司徒雪隐隐记得有一段日子,玉翠老是犯恶心,精神状态也不好,自己问她怎么回事,她却支支吾吾不做解释,难道玉翠她……司徒突然不敢往下想。 “那可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呀……”辛婉儿不禁叹息,她望着外面窗棂上的风铃,似乎有些惋惜,又有些忧伤。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司徒雪不得不怀疑辛婉儿的用心,既然平素和她并无多少交情,那么她也犯不着告诉自己这些吧。 “没什么意思,只是有时候人知道的多了,不觉就想说出来,还有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辛婉儿若有所指。 “你是说坊主……坊主她也知道?”这让司徒雪更为震惊。如果说坊主知道玉翠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她竟然不动声色,那么这也太可怕了,或许玉翠的死根本就是坊主安排的,也说不定。 “你我都是替鸣翠坊卖命的,我们也不过是坊主手中的棋子而已,有时候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不要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哼!”辛婉儿不由冷哼了一声。 司徒雪看了看辛婉儿,她以为这个女人呆在桂花苑,只是喜欢研制药物毒品之类,可是没想到她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看来还真是不容小觑。 感觉到脚步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苏月梅不由地醒来,在她还未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司徒姑姑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苏月梅发誓自己并不想听到这些,可是她们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苏月梅想不听都难,这一听不要紧,直接让她从心底感觉毛骨悚然。 记得上次净身沐浴的时候秋娘在说到“我也是看着你刚来到鸣翠坊,不希望你像上一个姑娘那样……”的时候突然不说话,看来这鸣翠坊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得万事小心,不然可能真如刚刚这个女人对司徒姑姑说得那样,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这样想着,脚踝处却越发冰凉,苏月梅不由地抽了一下脚,这一抽不要紧,苏月梅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装昏迷,于是她假装刚刚苏醒过来,摸了摸头道:“这是哪里呀?” “你醒了?”司徒雪见苏月梅睁开眼,这才问道。 “司徒姑姑,我怎么了?”苏月梅故作不知,她说完又抬眼朝着司徒雪一旁望去,看到一个身穿紫色衣裳的女子,那女子和司徒雪年龄不相上下,眉目清淡疏离,和司徒雪一样都是冰冷的气质。 “你在练舞的时候晕过去了,我就带你来辛姑姑这里看看!”司徒雪解释。 “哦!”苏月梅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又看了看辛婉儿,不由地对其微微一笑,算作是感激吧。 “这冰块也敷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了,姑娘你忍着点,会有一点痛!” “恩!”苏月梅点了点头。 随即辛婉儿扶住苏月梅的脚踝处,然后用针扎了几针,趁苏月梅不注意又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骨节响,苏月梅忍不住跟着痛叫一声,不过说来也奇怪,痛过之后很快就感觉脚踝轻松利索了不少。 “好了,只需要再休息几天就好了。”辛婉儿收起针,站起身来。 “谢谢辛姑姑!”苏月梅此时感觉好多了。 “老实告诉我,你的脚踝是怎么受伤的?不要说这是因为我的原因?”司徒雪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她不想因此产生误会,司徒雪绝不相信自己那一用力这个苏月梅就如此弱不禁风晕过去。 苏月梅知道司徒雪已经猜到了她晕过去是另有原因,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邱兰香供出来。 如果此时把邱兰香供出来,司徒姑姑定会处罚这个女人,可是如此一来,自己和邱兰香的梁子可就是结上了,只怕以后在鸣翠坊邱兰香就要把自己当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己。 想到这,苏月梅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便道:“是我姿势不正确,不小心摔到了,正好你回来又要帮我拉腿,所以我才会一时疼痛难忍晕过去。” 看到苏月梅说得中肯,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司徒雪觉得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故以为她是资质太差,所以连练习个抬腿都能扭伤脚踝。 看来坊主这回的眼光真的不咋的,司徒雪也只有这样认为,她看了看醒来的苏月梅道:“既然你受伤了,这些天就好生歇着,等过些日子再继续练习。” 什么?自己可以不用练习了吗?这是真的吗?苏月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等好事还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见苏月梅吃惊的看着自己,司徒雪又继续说道:“对啦,你也不要以为受伤了就可以躲过练习。在这鸣翠坊内,舞女的使命就是跳舞,所以等到你好了以后要把这些日子缺的练习全都补上来。” 苏月梅本来还暗自庆幸自己受伤,但是司徒雪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深谷。哎,就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发生,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苏月梅算是明白了,随即有点恹恹地回道:“知道了,姑姑!” 一旁的辛婉儿看到苏月梅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禁觉得有趣,她想如果有机会,可以和这个姑娘交流交流,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人并不多。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捉迷藏 “什么,太子因为私自出宫被父皇罚去西山寺面壁思过?”三阿哥慕容冲也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不觉吃惊。 “三殿下,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现在宫内可都传疯了呀,就连我一个小小的外族特使都知晓,你作为西燕国的三殿下,又怎会不晓得?”拓拔野觉得这个三阿哥慕容冲还真是好笑。 “哎,特使,你不知道,本殿下最近正忙着跟伶人学唱戏曲,哪还有功夫去宫里,我可是有好一段时间没去给父皇请安了,对于太子受罚这事特使要是不说,本殿下还真不知道。”三阿哥并没有说谎,近日他搜罗来了一个宝贝,一个吹拉弹唱皆属一流的男伶,偏偏那男伶又长得清秀俊俏,让这个慕容冲甚是喜欢。 “真想不到三殿下如此多才多艺,热衷学习,本特使真是佩服!”拓拔野不由赞道。 “特使,你就不要笑话本殿下了,本殿下也就是个半罐子,哪里比得上特使。听说你们拓拔部落能歌善舞,特使哪天赏个脸露一手给本殿下看看。”三阿哥似乎对歌舞很感兴趣,一谈起歌舞之类的话题不觉就两眼放光,熠熠生辉。 “三殿下说笑了,要说舞蹈,还是你们汉人的比较讲究,什么音律之美,这是我们拓拔族望尘莫及的。”拓拔野谦虚道。 “特使谦虚了,既然特使不愿意那本殿下也就不强人所难。今日本殿下是特意来给皇上请安的,就不能陪特使了,改日定请特使前去我王府做客!”三殿下说着就要拱手告辞。 “好,那三殿下请便!”拓拔野顺势挪到一边,让慕容冲离开。 等到慕容冲走远了,拓拔野身边的侍从这才说道:“王子,对于这个慕容冲你怎么看?” “嘘!”拓拔野虽然人长得魁梧,可是心思却细腻,属于胆大心细脸皮厚的那种男人,他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放下心来,警告道:“在这里,没有什么王子,只有特使,知道吗?” “知道,手下知错!”那人也自知失言,俯首认罪。 “知道就好,因为我们拓拔一族前来进贡,西燕皇上一高兴准许我们逗留京城三个月,我们一定好好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为我们拓拔一族的将来做好铺垫。” “是!” “恩,今天天气不错,本特使来到宫内这么久,竟还没有去过御花园?听说这西燕的御花园几乎搜罗了这天下的奇花异草,你我可去开开眼界,也好见识见识这皇家花园到底是怎样的盛名!”拓拔野兴致不由一转,他敞开大步,洒脱地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见状,拓拔野身边的侍从也紧跟着前去。 御花园,位于皇宫的北端,左右分别设有琼苑,曲径通幽,可通六宫各处,游览极为方便,又有假山奇石,庭宇楼阁,上可登临眺望,下有蟠龙喷水,景色优美,实在是蔚为大观。 “都道这西燕地处江南,气候适宜,风景秀丽,透过这皇家园林便可窥见一斑,确实比我们北方更适合养生居住呀。”拓拔野登上御花园的一座亭阁,不由赞叹。 “是的,正因为西燕地处江南,气候适宜,所以他们物产丰富,粮草充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士农工商各行其是,也就造就了西燕如今的繁荣盛世。”侍从回道。 “话虽如此,但是正因为他们养尊处优,不比我们游牧民族终日与狼群野兽为伍,所以边疆一旦开战,我们拓拔一族不见得处于劣势。”对于这一点,拓拔野极为自信。 “特使说得对,手下也是这么认为。” “呵,现如今西燕是周边势力最强大的一个国家,众多小国都将来依附,除非有什么大的冲突,不然我们拓拔一族也没有必要和西燕刀剑相向,我这次来就是和西燕建立良好的友邦关系,这也是可汗王的意思。” “恩,特使这次任务繁重,绝不是表面看上去只是吃喝玩乐而已,手下相信特使心中自有分寸。” “你知道就好。”一阵风吹来,拓拔野不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却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恩?这香味不是花草树木之香,倒像是来自一个女人身上的胭脂香粉之味,莫非这里还有她人?拓拔野四处望去,却看到不远处有一群女子在嬉戏玩耍,这让他不觉好奇。 话说公主慕容烟雨见今日的天气不错,万里无云,便带着众宫女来到御花园赏花。 只是这单单赏花似乎太过无聊,宫女中不知谁提议捉迷藏,这让慕容烟雨不觉来了兴趣,于是便吩咐一个宫女蒙上眼睛,然后大家围着她,谁要是被逮到了,谁就代替那个蒙面的宫女,继续捉迷藏。 几次三番下来,没想到公主竟然被逮到了,无奈慕容烟雨只得让宫女把自己的眼睛蒙上,然后她对众人道:“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小心谁要是被我逮到了,我可要好好罚她。” 众公主见公主如此说道,于是相视一笑,各自偷偷找到稳妥的地方站好,这才说道:“公主,我们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于是慕容烟雨便挥舞着嫩白的小手,在空中像抓鱼一般张牙舞爪着,嘴里还振振有词道:“你们就等着吧,本公主定会抓到一个替罪羊的。” 只是这些宫女见是公主被蒙上了眼睛,不由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所以慕容烟雨明明正要抓住一个宫女的时候,就被其莫名其妙地躲闪过去,折腾了半天也没逮到一个。 “喂,你们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本公主一个都逮不到?”时间一长,这慕容烟雨不觉有些心浮气躁,有点不想玩下去。 “公主,我们就在你的身边,你再加把油,说不准就逮到我们了。”宫女中有人说道。 “是呀,公主,刚刚你差一点点就要逮到我了,幸亏我躲得及时。”另一个宫女也不由说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慕容烟雨不觉又有了自信,她信誓旦旦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本公主这次定要逮到你们其中的一个,哼,谁要是让本公主逮到,本公主命她连续逮十次!” “啊?十次?”众宫女觉得这似乎有点多,于是某些原本打算装作随意被公主抓到的宫女不觉放弃了这个想法,在公主向她们抓来的时候迅速地躲掉了。 “有意思!”拓拔野不觉走到这里,他看到众女子玩得居然是捉迷藏的游戏,不禁饶有兴趣地观赏。 “特使,这里都是女眷,我们呆在这里不好吧。”拓拔野的随身侍从耶律苏小声提醒道。 “没事,本特使也就是看看而已,又没有冲撞这些女眷,有何不可?”拓拔野毕竟是草原上长大的,不像西燕这边的男儿如此注重繁文缛节,对此根本不在意。 “公主,我在这儿!”一个胆大的宫女突然跑到慕容烟雨的身后大叫了一声,然后又迅速地一溜烟地跑开,惹得众宫女哈哈大笑。 “好呀,敢逗本公主,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慕容烟雨咬了咬下唇,她顺着刚才声音的方向猛地摸去,不过结果却是扑了个空,害得她也差点跌倒。那个吃瘪的模样,就连站在一旁观看的拓拔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哼,竟敢嘲笑本公主!”慕容烟雨心中顿时不悦,她因为恼火也顾不得去分辨刚才的笑声是不是宫女发出来的,只是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然后猛地抓住了拓拔野。 “啊,公主!”众人也只顾着玩耍,谁也没有注意到拓拔野站在一边,此时看着蒙着双眼的慕容烟雨一下子抱住了一个魁梧的大男人,不禁都吓得惊呆了。 “哼,让你们折腾,怎么样,还不是被本公主给抓住了,现在看你还往哪里逃!”慕容烟雨以为自己逮住了其中一个宫女,她兴高采烈地猛得撕下蒙在眼上的面纱,得意洋洋地准备炫耀,但是在看到自己抓住的居然是个男子的时候,不觉僵住了。 这似乎不能怪他吧?他只是觉得有意思顺便就过来这么一看,谁知道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就扑向了他,拓拔野表示很无辜地耸了耸肩,眼神里一片坦然。 恩,好香!此时,慕容烟雨身上散发的香味让拓拔野突然想起刚才在亭阁高处所闻到的香味,原来这香味出处是出自这个女人!拓拔野下意识中不由地又打量了她一番。 “大……大胆,竟然敢对本公主不敬,来人呀,给我拿下!”慕容烟雨没有想到在自己玩耍?的地方无故地冒出一个登徒子,而且对方竟然用如此大胆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恼羞成怒。 眼看着有一队侍卫从远处匆匆而来,拓拔野并不担心,他正言道:“公主,本特使并无意冒犯你,本特使只是觉得这御花园风景甚好,不觉游玩至此,又不巧突然被公主抱住,本特使还没有问公主怎么回事,公主怎么反倒怪起本特使来了呢?”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不敬之罪 见拓拔野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慕容烟雨觉得甚是委屈,明明是这个野蛮的汉子占尽了便宜,偏偏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让人气愤。 “公主,不可!”此时东郡王恰巧经过这里,他看了一眼拓拔野便凑近慕容烟雨的耳朵小声说道:“烟雨,你可知道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乃是前来西燕朝贡的拓拔使臣,不可造次。” “可是……可是他刚刚……”慕容烟雨觉得如果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个野蛮的男子,那让她公主的颜面何存呀。 “如果你不想惹父皇生气的话,你尽管去抓!”东郡王知道他这个妹妹刁蛮任性,有时候越是不让她做得事情她偏要去做,于是不得不搬出父皇慕容晟来吓唬她。 “东郡王,既然公主一心要抓本特使,你也无需再劝,我相信这公理自在人心,本特使并没有做什么对公主不敬的事情,想必西燕国也不会为难本特使的。”拓拔野觉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端,没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拓拔野如此一说,慕容烟雨对他的印象就更差,她觉得眼前的这个汉子不但野蛮无礼,而且还高傲自大,简直是目中无人,于是当下便再次命令道:“本公主下令,现在就把这个登徒子给我抓起来。” 众侍卫见公主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又见东郡王也没有出声,于是便上前抓住了拓拔野,准备把他带下去。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我们拓拔部落的特使,你们这样做就是对我们外邦的不敬和侮辱,这要是让我们可汗王知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西燕国和拓拔部落会有什么后果。”拓拔野的随从耶律苏见状告诫道。 “耶律苏,不要多嘴,本特使不会有事的。”拓拔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动怒,他倒要看看这个西燕国一个小小的公主敢把自己怎么样。 “还有这个人,一起给我带下去,回头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他们。”公主慕容烟雨看着耶律苏也极不顺眼,于是又吩咐道。 “是,公主!”于是众侍从也不顾耶律苏的挣扎,架着他和拓拔野一起离开。 “烟雨,不要怪皇哥哥没有提醒你,拓拔野和一般的特使不一样,父皇很看重他,希望你不要后悔。”东郡王说完便转身离开,慕容烟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恼怒地跺了一下脚。 哼,什么特使不特使的,她才不管对方是何方圣神,只要敢惹怒她慕容烟雨的,她都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公主,依着奴婢看这事还是算了吧?”紫鹃见众人离去,这才说道。 “紫鹃,你说什么?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家伙是怎么对待本公主的吗?本公主能咽的下这口气吗?”慕容烟雨不觉怒道。 “可是公主,奴婢也看得真切,是你上去抓住人家,确实也怪不到人家,再说奴婢觉得这个拓拔野身份比较特殊,公主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喂,紫鹃,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主子,你这胳膊肘怎么朝外拐?我看你是不想呆在本公主的身边了,既然如此,那么本公主现在就下令……” 见慕容烟雨错怪了自己,紫鹃不由地慌了,她赶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公主殿下,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为那个冲撞了公主的特使求情,还请公主不要让奴婢离开,求求公主了。” 慕容烟雨本是气不过紫鹃一个宫女也为那个汉子求情,其实心里并不是真心想赶紫鹃走。毕竟这紫鹃是从小服侍她的,对于她的一些喜好什么的早就心领神会,默契得很,要真是换了别人,她还真不习惯。 “好了,起来吧,本公主说得也是气话,又怎么舍得赶你离开。只是你刚才说得话太让本公主生气了,你可是本公主身边的人,本公主怎么能容忍你替别人说话。”慕容烟雨不觉软下心来。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说话会注意的,其实奴婢也是为公主着想,公主心地虽善良,但是性子却急躁容易被激怒,奴婢也是怕公主一时气急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紫鹃起身,仍然不忘解释。 “启禀公主,皇上命奴才前来请公主去承宣殿一坐!”此时,一个太监前来禀告。 “父皇!是父皇要见本公主吗?”慕容烟雨不觉兴奋,她已经好一些日子没有去见父皇了,正寻思着这几日找个时间过去看看他,没想到父皇居然命人来请她,真是太好了。 “紫鹃,赶快随我去见父皇!”慕容烟雨一高兴,把刚才不开心的事情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兴冲冲地就要往承宣殿赶去。 “公主,你慢点,小心跌倒。”看着慕容烟雨走得匆忙,紫鹃不禁在其身后小心提醒,却也知道公主那性格说了也是白说。 承宣殿,今日似乎特别热闹,慕容晟本来看着天气不错,打算在宫内走走,不想碰到了前来请安的三阿哥慕容冲。 “父皇,冲儿给你请安了,希望父皇龙体安康,吉祥如意!”慕容冲进了大殿,不由地说道。 “难得冲儿一片孝心,还想着朕,真是难为你了。”慕容晟本来还因为太子的事情心情郁闷,不过此刻看到慕容冲,不觉心情爽朗。 慕容冲在他的皇子中排行老三,虽然平素不理朝政,只是倾心于那些花鸟虫鱼之类,但是却是最乖巧,最听话的那个,这方面和太子比起来,不由地显得慕容冲更有孝心。 “父皇,冲儿其实早就想来给你请安,不过冲儿知道父皇公务繁忙,所以迟迟不敢来打扰父皇。不过冲儿一直在寻找一些乐子,好让父皇在繁忙之余可以放松心情。”慕容冲忍不住又说道。 “哦,难得冲儿这么体贴朕,不知道冲儿都给朕寻了些什么乐子来?”慕容晟不觉好奇,他知道慕容冲喜欢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东西。 “父皇,你听好了,冲儿可要开唱了!”慕容冲说着不由吊了吊嗓子,这才开始唱起来。 “苏女来到了京城里,将身来到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去把宫里转,与我那情郎把信传,言说苏女把命断,来生做牛马我当报还……” 话说东郡王本来是听说慕容冲来宫内请安,于是不觉想凑个热闹,谁知道在御花园居然碰到公主和拓拔野一事,见劝解公主不下,于是便不再理会,前往承宣殿而来。 谁料到这刚到殿门口,就听到慕容冲那吊高的嗓子阴阳顿挫,唱得还真有模有样,不觉心里还有几分佩服。 见宫人要去禀告,东郡王不禁挥手示意其退下,然后这才跨步进去,边走边拍着巴掌赞赏道:“不错,三皇弟唱得真是阴阳顿挫,千回百折,皇兄我听着如同天籁一般。” “我也是依葫芦画瓢,算不上什么真功夫,让皇兄见笑了。想不到今个还真巧,皇兄也过来跟父皇请安!”慕容冲不由笑着说道。 “霸儿,你怎么来了?”慕容晟觉得今日还真热闹,先是三皇子慕容冲,现在又是大皇子慕容霸,好似约好了一般。 “父皇,儿臣慕容霸特来给皇上请安!”慕容霸见慕容晟问道,便赶忙上前拱手请安。 “免礼!” “父皇,儿臣有事要禀告!”慕容霸行完礼便开口说道。 “何事?”慕容晟知道慕容霸比较稳重,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即便来也很少独自前来。 “父皇,儿臣刚才途经御花园,看到烟雨公主命人逮捕了拓拔特使和他的随从,觉得此事甚为不妥,所以特来禀告父皇。”慕容霸上报。 “竟有此事?”慕容晟眉头一皱,他知道公主慕容烟雨的性格,一旦她决定的事情,任谁劝都无济于事,想来慕容霸也是劝说无效,所以才会前来禀告,于是吩咐下去:“来人,去请烟雨公主!” “诺!”很快一个宫人就被派了出去。 “皇兄,冲儿来之前自御花园也见过拓拔特使,还和他聊了几句,可是并未见到公主,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起了冲突!”慕容冲不觉好奇。 “皇弟有所不知,烟雨公主本和宫人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恰逢公主被蒙上眼睛,这时候拓拔特使正好在一旁,于是公主一不小心就捉住了拓拔野,所以烟雨公主觉得这是拓拔野对她的不敬,命人把特使和随从一起逮了起来。” “原来如此,可是这事似乎也怪不到拓拔特使,要是真怪的话,也只能怪烟雨莽撞,误捉了拓拔特使。”慕容冲分析了一下。 “皇弟说得是,皇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难得慕容冲和慕容霸两个人意见一致。 “哎,这个烟雨怎么可以如此糊涂,难道不知道拓拔特使是使臣,关乎到西燕国和拓拔部落的两邦关系,如若真的挑起事端,又岂是她一个女儿家能承担得起的。”慕容晟也不禁为公主慕容烟雨的不懂事而有些恼火。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父慈女孝 “父皇,莫要烦心,虽然烟雨有些任性,但是冲儿觉得妹妹并非难以沟通之人,父皇只可等烟雨过来再徐徐劝之。”慕容冲平时里还是挺护着这个妹妹的,此刻亦是。 “也只有如此!”慕容见状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没多久,公主慕容烟雨如雀鸟一般欢快地扑腾而进,她一进来就凑到了慕容晟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道:“父皇,可是想烟雨了,所以才让宫人去请烟雨。” “烟雨,朕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像小时候一样没个规矩,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一些礼数要懂得,知道吗?”慕容晟虽然宠爱这个女儿,但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纵容她。 “父皇,烟雨知道,只是这里除了大皇哥和三皇哥,也没什么外人,而且烟雨见到父皇高兴,一时就忘了礼数,其他场合烟雨会注意的。”慕容烟雨不由撒娇道。 “你呀,让父皇怎么说你好呀,朕是拿你没办法。哎,把你放在手心里,又怕掉了,含在嘴里吧,又怕化了,偏偏你这性格,朕还真是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慕容晟刮了刮慕容烟雨的鼻子,有些嗔怪道。 “父皇,你说哪里的话,烟雨才不要嫁人呢,烟雨要永远陪在父皇的身边,做父皇一辈子贴心小宝贝。”慕容烟雨说着头偎依在慕容晟的肩膀上,活脱脱一个乖女儿的好形象。 “哼,就知道哄父皇开心!”慕容晟祥装生气,可是心里却乐呵呵,嘴角忍不住还上扬起来,他点了点慕容烟雨的额头道:“烟雨,你跟父皇说说,你今天干了什么坏事没有?” 慕容晟没有直接说出拓拔野的事情,他要等着慕容烟雨亲口说出来,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父皇,女儿乖得很,才没有干什么坏事,你怎么这么说女儿,女儿可要不开心了!”慕容烟雨说着撅起来小嘴。 “烟雨妹妹,今天在御花园拓拔特使一事,难道你不该跟父皇说说嘛?”慕容霸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嘴硬,如果他和父皇都不说,那么这个烟雨肯定不会亲口承认的,眼看着父皇不开口,所以只有他当这个坏人了。 “哼,慕容霸,你是故意来拆本公主的台的吧?”慕容烟雨见慕容霸竟然在父皇面前提起拓拔野一事,不由地怒目相视。 “烟雨,你怎么这么和皇兄说话,也太没大没小了。”慕容冲见状也不由斥责道。 “父皇,你看他们两个人都欺负我,哼!”慕容烟雨见慕容冲也帮着慕容霸说话,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有转而向慕容晟求救。 “烟雨,你这次太不像话了,你怎么可以直接称呼你皇兄的名讳呢,看来朕平时还是太纵容你了。” 见父皇也说自己,慕容烟雨这心里憋屈的呀,可是面对一国之君的父皇,她又不好直接发作,只有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听说你把那个拓拔野和他的随从给关起来了?”如果她是太子或是其他皇子,慕容晟估计早就指着鼻子开训了,毕竟慕容烟雨是个女儿家,慕容晟知道她爱面子,还是有所顾忌的。 “恩!”慕容烟雨不由点了点头,对于慕容晟她还是不敢隐瞒的,只是一想到这是慕容霸告得密,不由又有些恼火地瞥了慕容霸几眼。 慕容霸知道公主烟雨此时对他很有意见,但是作为皇兄他不能纵容这个妹妹胡作非为,再说拓拔野之事关乎到邦国之间的友好,他更不能知而不报。 “你知不知道拓拔一族和我们西燕国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慕容晟望着气嘟嘟地慕容烟雨问道,见她不吭声又接着说道:“拓拔一族擅长骑射,又终日与豺狼虎豹为伍,勇猛异常,且与我们西燕国挨着,又多次进犯我边疆,故导致边疆战乱不断,民不聊生。” “既然如此,那父皇怎么不出兵灭了那拓拔一族,也好解我们西燕边疆之灾,免受那拓拔一族的叨扰。”公主慕容烟雨年轻意气,说起话来也不考虑后果。 “皇妹你严重了,拓拔一族根基深厚,擅长游击战术,加之边疆地域辽阔,但是人员却稀少,故打起仗来西燕国定处于劣势。即便侥幸获胜,只怕那些外族管理起来也是费力,还不如与拓拔一族结成战略联盟关系,大家相安无事得好。”慕容霸一一分析,有理有据。 “哼!”听到慕容霸的一番话虽然在理,但是因为慕容烟雨心里有气,虽然不便反驳,但是嘴上也不愿承认,只得别过头冷哼了一声。 “烟雨,你皇兄分析得很对,父皇劝你以后不要只顾儿女私情,还要从邦国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才好,毕竟你不只是父皇的女儿,而且还是我们西燕国的公主。你要在拓拔特使面前表现得大气有城府,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人家给关起来,这要是传出去,不光被别人笑话了去,朕也会觉得很丢人。”慕容晟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考虑到慕容烟雨的心理承受能力,尽量表现得声音温柔慈爱,不让她觉得是在训斥。 “父皇,你都不知道,那个拓拔野……哼,也太放肆了。”慕容烟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想起自己蒙上眼睛抓住了拓拔野之事就不觉气愤,偏偏那人还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居然还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可气。 “呵呵,父皇都听你皇兄说过了,是你先抓住了人家特使,怎么能怪你放肆无礼呢?父皇觉得这事情还真怪不得拓拔特使,你还是赶快放了拓拔野,和人家陪个不是就算了。”慕容晟也没想到这个拓拔野和公主之间会出这档子事,听起来也是幼稚可笑得很。 “皇妹,父皇说得对呀,这真怪不到拓拔特使,我看你就放了人家把。”慕容冲也上前提议。 “难道……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那个拓拔野吗?烟雨不要,明明就是那个特使不知廉耻,闯入我们女眷游玩的地方。”慕容烟雨觉得自己好委屈,明明是那个野蛮的汉子的不对,可是父皇他们居然都把责任怪到她的头上来,真是郁闷。 “拓拔一族本就是草原部落,男女之间十分随意,不像我们西燕国那么注重礼数,所以他可能觉得并没有什么,如果公主执意认为这是他对你的不敬,那么这还真是个问题。父皇,你说呢?”慕容霸简单地分析了下,然后转而问道慕容晟。 “恩,在理,拓拔野草原性格,洒脱得很,本就不是那种拘于我们西燕国繁文缛节的人,朕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烟雨呀,你就听父皇的话,把特使放了,父皇回头用其他东西补偿给你,可好?” 见慕容晟如此说,烟雨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过任性,不然真的惹怒父皇,只怕不好收场,于是点了点头道:“既然父皇也这么说,烟雨只好照做就是!” “这才是朕的好女儿,西燕国的好公主!”慕容晟笑着摸了摸慕容烟雨的头,眼神里都是宠爱。 不过很快慕容烟雨又伸着头问道:“父皇,你刚刚说要给烟雨补偿,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看着慕容烟雨一脸的期待和好奇,慕容晟于是扬唇一笑,“你这个鬼灵精的,想要什么,直接和父皇说,父皇什么都答应你。” “恩,那父皇容烟雨多想几日,如果烟雨想到了什么再告诉父皇也不迟,父皇你看可好?”慕容烟雨眨巴着眼睛说道。 “好,朕依你就是!”慕容晟很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对了,父皇,冲儿听说太子殿下被罚西山寺面壁思过……”慕容冲说了一半不知道该不该提,忽然停下了。 “不要跟我提那个逆子!”慕容晟一想起太子慕容轩的事情就一肚子火,见慕容冲此时提起,不觉心情变差。 慕容霸知道太子之事慕容晟心中不悦,鉴于太子之事比较敏感,搞不好可能会引起父皇的反感,所以他就没有再插嘴,反倒是说道:“父皇,既然拓拔野一事已经解决,儿臣也就放心了,另外儿臣想到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还请父皇恩准。” “恩,也好,你且退下吧!”慕容晟见状点了点头。 因提了太子受罚一事,父皇居然反应这么大,慕容冲心里自知太子这次是真的触怒了父皇,不觉后悔提了这事,于是又道:“父皇,要不冲儿再给你唱一段戏曲解解闷,可好?” “免了,朕今日有点乏了,你要是无事就随你皇兄一起退下吧。”慕容晟此时已经没了听曲的心情。 “既然父皇乏了,那冲儿就告退了,想着父皇整日操心国事,日理万机辛苦得很,还请父皇多保重身体。”慕容冲说着也赶忙退下。 此时慕容烟雨见父皇有点疲惫,于是温顺地帮他捶着肩膀,甚是贴心道:“父皇既然乏了,那烟雨帮父皇锤锤背,解解乏。” “到底还是烟雨最贴心!”慕容晟望着慕容烟雨不觉欣慰。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前往天牢 “皇弟,你刚才不该在父皇面前提太子的事情!”出了承宣殿,慕容霸见慕容冲也跟着出来,于是不由说道。 “我只是想太子为人厚道,平日里对我们这些兄弟也不薄,所以想在父皇面前替他美言两句,可是没想到父皇……”慕容冲隐约觉得慕容晟和太子之间似乎已经产生了某种隔阂,不过他希望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太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触怒父皇了,你知道父皇为什么对太子最有成见吗?”慕容霸说着把手背在了身后。 “为什么?”慕容冲也不明白,“既然父皇选择太子作为储君,应该是最疼爱的才对,怎么会是最有成见的呢?” “是的,因为皇后娘娘的原因,太子曾是皇上最中意的人选,可是现在这种优势却变成了最大的劣势。”慕容霸说着冷笑了一声。 “此话怎讲?” “想必你也看到了,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父皇已经日渐不满,尤其是知道他迷恋青楼的花魁,对他的印象更是大打折扣,此番太子又违背圣言私自出宫,父皇怎么能不对太子能否继承大业产生顾虑呢?而这一切父皇都会归功于皇后教子无方,父皇会认为太子是因为依仗皇后娘娘的原因,才会如此任性妄为。” “有道理。”慕容冲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但是经过慕容霸这么一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算是知晓一二。 “我看太子之位,危险呀!除非太子做出什么能让父皇印象大为改观的事情来,不然真的很难说。” “也是,不过我倒是希望太子之位可以稳保,这样我们众皇子之间就不会因为皇位之位而勾心斗角。”慕容冲想得似乎很简单,反正他的志向也不在此。 “皇弟想得是好,可是身为皇家的儿女,就算是你不想,可是总会有人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若是有人存心利用,到时候不知不觉卷入储位之争,恐怕非你我之愿吧。”慕容霸不禁嗤鼻一笑,他看了看慕容冲,不由又提醒道:“看在你我同母所生的份上,皇兄就奉劝皇弟一句,对于太子之事还是少过问的好,虽然我们贵为皇家儿女身不由己,可是明哲保身总归是好的。” “这……”慕容冲突然顿住脚,他看着慕容霸的身影,心里隐隐有所不安,甚至他觉得有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话说拓拔野和耶律苏被侍卫关进了天牢,耶律苏看着阴暗的牢房,不禁牢骚顿发:“特使,你说这个西燕国的公主怎么这么蛮横不讲理,明明是她不懂礼数触犯了特使,却反倒掉过头来怪特使不敬,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耶律苏,男儿要有些度量,既然错不在我们,我们又何须动怒。如果西燕国真的因为这莫须有的事就定你我的罪,我想我们拓拔一族也无需和西燕国建立什么友好邦国,到时候如若两国因此刀剑相向,也怪不到我们拓拔一族。” “特使说得正是,是手下一时心急失了分寸。”耶律苏见拓拔野如此说道,不觉放宽了心。 这边慕容烟雨从承宣殿回来,并没有急着放了拓拔野二人,而是过了约莫个把钟头左右,这才带着紫鹃和两个小太监亲自来到了天牢。 此时天牢门口的侍卫见公主慕容烟雨亲自过来,不由地吓了一跳,赶忙俯身:“参加公主,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受罪。” “免礼,本公主还有要事问你,今日那两个野蛮汉子现在被关何处?” “回公主,就在里头,要不手下这就命人放他们出去!” “恩?本公主有说要放人吗?”慕容烟雨瞪了那侍卫一眼,眼神凛冽。 “那公主的意思是……”那个侍卫也搞不清公主到底想干什么,毕竟那是特使,不是他一个小侍卫惹得起的。 “公主的心思也是你一个侍卫敢揣测的吗?”紫鹃见那侍卫竟敢揣测公主的意图,不禁喝道。 “是,手下唐突了,还请公主明示!” “带本公主进去,本公主要亲自审问那个拓……拓什么来者……”说着慕容烟雨不由地望向紫鹃,紫鹃见状赶忙回道:“拓拔特使。” “对,那个拓拔特使,本公主要亲自审问审问,咳咳!”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失误,公主慕容不由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公主,手下这就带你进去!” 这天牢到底不比别处,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发霉的味道,到处弥漫着一股阴郁怪异的恐怖气氛。毕竟这里关押得都是一些死囚,少不了要动用私行,又常年不见天日,味道肯定是好闻不到哪里去。 “公主,我看我们回去吧,这里可是天牢,关押死囚的地方,像公主殿下这么尊贵的身子,怎么可以出入这种龌龊的地方?”紫鹃捂着鼻子,不禁劝道。 听到紫鹃如此一说,慕容烟雨也不由的后悔,原本她可以直接命人把拓拔野那二人放了,可是一想到拓拔野对她的不敬,她就不由得想要再折磨折磨这个拓拔野。 所以即便知道天牢是不干净的地方,她也宁愿不顾自己公主的尊贵身份,偏要亲自前来。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她又怎会半路折回,就算是为了自己公主的颜面,她也不可! “紫鹃,要回你自己回,本公主还要正事要办!”慕容烟雨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再羞辱羞辱那个拓拔野一番。 “公主!”紫鹃知道慕容烟雨一旦下定决心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只好捂紧鼻子紧跟在公主身边。 “特使,这都过了个把钟头了,那个西燕国的公主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难不成我们今天要在这种地方过夜吗?”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耶律苏原有的耐性不觉被磨光了。 “即便在这里过夜,又有什么不好的。”拓拔野说着双腿盘坐在地上,神清气闲。 “特使,如果是关押手下在这种地方也就算了,可是特使这么尊贵的身子,手下实在是替特使鸣不平,想这西燕国也算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但是这待人处事跟我们拓拔部落比起来,也太不像话了。” “咳咳!” 耶律苏这话刚说完,就听到牢门外有人在咳嗽,他转身望去,意外地发现公主慕容烟雨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牢。 “哼,你一个小小的特使手下,竟敢妄言菲薄我西燕国,你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命人砍了你的脑袋。”慕容烟雨也是刚到这里,无意中就听到耶律苏刚才的一番话,不由地怒从中来。 “你……”耶律苏知道这个西燕国的公主刁蛮任性,如今又被她抓了话柄,自然是更加飞扬跋扈,借题发挥。 “哎,想不到公主能亲自前往天牢探望本特使,本特使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算是死而无怨,呵呵!”拓拔野说着从地上站起来,他拍了拍屁股,饶有趣味地看着慕容烟雨。 望着这个野蛮的汉子还是用那么放肆无礼的目光看着自己,慕容烟雨不觉就来气,她指着拓拔野说道:“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本公主来到这里不是要放你们的,而是……” “是什么?”拓拔野不由好奇,他想知道这个公主会耍出什么花招出来。 “来人,放炮!”慕容烟雨手一挥,顿时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从怀中掏出几串鞭炮,然后点燃了以后朝着牢房里面猛地扔了过去。 噼里啪啦,随即那些鞭炮就跟开了锅的热水一般没命地绽开,牢房里很快升腾起一股浓烟和炮火的硝烟味。 此时拓拔野和耶律苏也没有堤防公主会往牢房里扔鞭炮,只听噼里啪啦的炮火声,两个人惊得在牢里躲闪不及,狼狈不堪,等到鞭炮炸完,两个人蓬头垢面,活脱脱就像两个来自大街上的讨饭乞丐,哪里还有什么特使的威风。 “哈哈……哈哈,你们看……你们看他两人……哈哈哈哈……”慕容烟雨看到拓拔野和耶律苏此时狼狈的模样,不觉大快人心,当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 “放肆,你知不知道这位是我们拓拔一族的……”耶律苏本来想提醒慕容烟雨拓拔野本是他们拓拔一族的王子,怎可任由她如此胡来,却被拓拔制止住,他用眼神示意耶律苏不可因此就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可是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这么侮辱你,侮辱我们拓拔一族。”耶律苏气得握紧了拳头,一张脸憋得通红。 “小不忍则乱大谋!”拓拔野转而望着慕容烟雨平静地问道:“公主,你现在闹够了没有?” “哼,本公主不是在闹,而是在警告你们,虽然你们是特使,但是在西燕国就要尊重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难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入乡随俗吗?”慕容烟雨忍不住训道。 “好,公主教训的是,本特使记住了!”拓拔野在说到后面的时候口气不由地加重,他相信今日所受的耻辱有朝一日定会从邦国之间一一讨回。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较真起来 “哼,紫鹃,我们走!”看到拓拔野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慕容烟雨心中的怒火也不由散去,于是带着众人欣然离开。 等到出了天牢,侍卫不由地问道:“公主,那个拓拔特使……” “放了吧,反正本公主现在气也消了,哼!”慕容烟雨不觉又想起了刚才拓拔野和耶律苏两个人狼狈的模样,下意识又笑了起来。 “对啦,放他们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告诉他们,就说本公主宽宏大量,看在他们是拓拔特使的身份上,不跟他们一般计较,还请他们以后要多多注意,莫要再惹怒本公主。” 公主这样对待人家还叫宽宏大量?侍卫听了不觉额头一阵黑线,但还是不得不应道:“是,手下这就去办!” “走,我们回芳菲殿!”公主慕容烟雨不觉出了一口恶气,如果不如此,还真难消她对那个拓拔野之怒。 天牢内,拓拔野和耶律苏被慕容烟雨折腾了一番,眼看着她离开,居然都没提放人的事情,这两个人心里也不由憋屈。 “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就受那个小女人的气,这要是在我们草原,我分分钟就解决了她。”耶律苏抽了下鼻子,看着自己浑身上下被折腾得够呛,很是不爽。 “呵,这西燕国的女人呀,心眼可还真小,一丁点芝麻大的小事都要怀恨在心。耶律苏呀,本特使可提醒你千万不要喜欢上这西燕国的女人,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听到拓拔野如此揶揄,耶律苏一脸的不屑:“哼,我耶律苏算是见识了这西燕国的女人,以后就算是打死我都不会喜欢上西燕国的女人,就算她是公主,我也不稀罕。” 呵!见到耶律苏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拓拔野忍不住扬唇一笑。 “拓拔特使,让你和你的随从受委屈了,本侍这就放你们出来!”侍卫此时赶来,急忙用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到底还是放了我们!”耶律苏见状这才气缓了些,想来这公主闹腾是闹腾,还是顾忌他们拓拔特使的身份的。 拓拔野见侍卫开门,本来打算就此离开,可是侍卫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由停下脚步。 “拓拔特使,本侍还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刚刚公主让本侍提醒特使,这次是公主宽宏大量,看在你们是拓拔特使的身份上,不跟你们计较,还请你们以后要多多注意,莫要再惹怒了公主。” “什么,你们公主真是这么说得?”耶律苏真没想到这个慕容烟雨不光折磨了他们,还说出如此让人窝火的话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小哥,请你回去禀告公主,就说本特使在天牢里呆着挺爽,不打算出去了,还请她不要费心了。”拓拔野突然觉得这样就出去似乎也太丢面子。 他就是要让着西燕国公主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把他拓拔野关进了大牢,嗨,他还就不走了,他倒要看看这个西燕国怎么处理这事情。 “拓拔特使,这……”侍从一看不禁犯难,他开始后悔把公主交代的那番话说出口。倘若自己没有说的话,这拓跋特使估计也就离开了,现在这样,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要这……那了,你就按我们特使说得回去禀告你们公主就行了,我们也不为难你。”耶律苏催促道。 “那好吧。”侍卫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地前去禀告。 此时,公主已经回到了芳菲殿,她只要一想起拓拔野和耶律苏被鞭炮炸得灰头土脸的模样,就忍俊不禁。 “公主,你就消停下吧,从你回来到现在,就一直在笑,奴婢都有些担心了。”紫鹃见状不由进言。 “紫鹃,你不知道,我只要想起拓拔野他们被我折腾的那个鬼样子,本公主就觉得这心里头特爽!”说着慕容烟雨又忍不住笑起来。 见状,紫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公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可是不知拓拔特使他们会不会怀恨在心,如果他们把公主放鞭炮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只怕公主少不了要挨训,而她们这些做奴婢自然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禀告公主,有侍卫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慕容烟雨这才屏住笑,正言吩咐道,并示意身边的人上茶。 “禀告公主,那个拓拔特使说他在天牢里呆着挺爽,不打算出去,还请公主不要费心了!”侍卫心怀忐忑地上报。 噗!慕容烟雨听到这话一口茶刚入口就直接喷了出来,她没有想到这个拓拔野居然会…… “什么,这个拓拔野真是这么说得?”慕容烟雨急急地问道。 “是的,公主,手下不敢胡言!这个拓拔特使本来打算离开,可是手下把公主交代的话说了以后,他突然就……”侍卫看着公主震惊的表情,侍卫突然也不敢说下去。 话说这拓拔特使不同于一般人,倘若因此惊动了皇上,只怕公主受罚是小事,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可就惨了。 “好他个拓拔野,居然和本公主作对。本公主原本打算放了他,他倒好,还跟本公主较真起来,哼!”慕容烟雨说着气得把茶杯朝着前方猛地扔去。 砰地一声,茶杯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也惊得那侍卫身子一抖,差点乱了分寸。 “公主,且请息怒,我看那拓拔野也是一时气不过。如果公主能够屈尊陪个不是,或许那个拓拔特使也就不再计较。”紫鹃提议。 “你以为本公主是这么容易就服软的吗?他不就是仗着他是拓拔特使的身份要挟本公主吗?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拓拔特使的身份,本公主这就下令砍了他的头。”慕容烟雨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不觉又变得很差,她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侍从,更是怒从中来。 “你,回去告诉那个拓拔野,既然他那么喜欢天牢,那就让他呆在那里,永远都不要出来,哼!想跟本公主较劲,门都没有,你不是喜欢呆吗,那你就呆个够,最好呆到死。”慕容烟雨指着侍卫气愤地吩咐道。 “公主,这……不可吧?”那个侍卫不觉惶恐,话说这话他是可以去传,可是说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他一个小侍卫承担不起的。 他突然想起前日有个算命的老头跟他说最近他有飞来横祸,原本他还以为那个老头只是为了哄骗他的钱财随口绉得,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看来那个老儿并非满口胡言。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找那个老头寻求破解之道了,哎,此刻这个侍卫不禁后悔万分。 “有何不可?又不是本公主决意要关他在那天牢,是他自己不肯出来,关本公主何事?”慕容烟雨长呼了一口气,不以为意。 “可是拓拔特使身份特殊,只怕会影响到两国邦交,到时候拓跋一族要是因为此事挑起事端,恐怕手下的小命就要不保,请公主三思。”侍卫不由求道。 “公主,这侍卫说得对,我看公主还是另想办法吧。”紫鹃也不禁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得让本公主屈尊,然后去天牢给那个拓拔野赔不是,然后请他出来?哼,本公主才不干这种丢人的事呢?”慕容烟雨觉得不管怎样,那都不是她的作风。 “公主,其实奴婢倒是有个两全的主意,只是……”紫鹃说到这里不觉住了嘴,她觉得此事涉及到皇上,似乎有些太冒险。 “什么两全的主意,快说!”慕容烟雨不由好奇,她还真想不出怎么能让那个拓拔野心甘情愿地从天牢出来。 “公主,是这样的。”于是紫鹃凑近慕容烟雨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一番,这才起身。 “这样可以吗?”慕容烟雨听到紫鹃的所言,不由地一愣,随即又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这涉及到父皇的声威问题。 “公主,奴婢知道这个主意有些大胆,至于可行不可行,还请公主自行定夺。”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慕容烟雨又问道。 “除非公主亲自再去一趟天牢,请拓拔特使出来!”紫鹃也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其实她倒是希望公主可以放下颜面,直接和那个拓拔特使开诚布公,两个人达成友好协商,可是凭着公主这倔强不肯服输的性子,紫鹃觉得不太可能。 果然,慕容烟雨权衡了利弊,最终还是选择了紫鹃给她出得主意,只是这事情关系重大,不可过多人知道,于是她拟好了假的圣旨以后,特意吩咐侍卫道:“此事,你要敢泄露半点出去,本公主定会要了你的脑袋。” “是,公主,手下一定会守口如瓶,不敢有半分泄露!”那侍卫也知道这是欺君的大事,别说是给他十个胆,就是一百个胆子他都没那个勇气。 只是见公主身边的太监拿着那个假圣旨出了芳菲殿,侍卫跟在后头不由地头疼。真想不到他们公主这么会折腾,现在又背着皇上弄出个假圣旨来,只怕以后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哎,还希望拓拔特使一事早早了结才好,他一个小侍卫,可经不起这么多的折腾。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假传圣旨 “特使,你说我们出了这么一道难题,那个刁蛮公主会给我们怎样的一个答复?”耶律苏不觉暗爽,先前一直都被那个慕容烟雨踩在头顶上,这下看她怎么处理。 “哼,任她再怎么刁蛮任性,可是只要涉及到邦国之间的关系问题,本特使就不信她还会一意孤行,任意妄为。”拓拔野手不由地背在身后,他就等着这个慕容烟雨如何接招了。 “特使快看,那个侍卫回来了。”耶律苏眼明心快,急忙说道。 “嗯,本特使要看看这公主又支得什么招。”拓拔野嘴角不由勾起,不过当他看到侍卫身后的太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当侍卫打开牢门以后,那太监便拿出一道圣旨大声宣读:“圣旨到,拓跋特使请接旨!” 虽然拓拔野是特使,但是拓跋部落既然对西燕国俯首称臣,自然对于皇上的圣旨不可藐视,所以当下拓跋野和耶律苏便单膝跪下,请命领旨。 “兹有公主慕容烟雨因为误会,所以和拓跋特使有所冲突,朕已经责令惩罚,望拓跋特使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公主慕容烟雨,望两国永结友好之邦,钦赐!” “拓跋特使,请接旨吧。”那个太监收起圣旨,就等着拓拔野领旨谢恩。 “本特使谢主隆恩!”拓拔野起身接过圣旨,不过他在望向那个太监的时候不觉问道:“公公眼生的很,本特使似乎从未见过,还请问公公该如何称呼呢?” “杂家只是皇上身边一个跑腿的,特使如此尊贵的身份,又何须在乎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奴才。”那个太监精明得很,他看了看拓拔野几眼又道:“如果特使这边没事,还请早点离开这里吧,毕竟这里不是特使应该呆的地方。杂家还有事,恕不奉陪!”说完转身离去。 “特使,你看我们……”看着那个太监离开,耶律苏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原本以为可以借机搓搓那个公主的锐气,可是突然冒出一个圣旨来,让他们无计可施。 “罢,既然皇上金口都开了,我们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不和那个慕容烟雨计较,再说和一个女人家计较,也非男儿本色,说出去倒是显得本特使斤斤计较,不通情理。走,我们出去!”拓拔野说着拔腿离开,见状耶律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哎呦,我的祖宗来,可算走了!”看到拓跋特使和那个耶律苏走出天牢,侍卫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幸亏他们没有怀疑那个圣旨的真假,不然这篓子可就捅大了。 话说那个太监先行走出天牢,刚要往芳菲殿的方向走去,却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打算离开,却突然被某人拉到隐蔽处,吓得他差点叫出来。 “小明子,是我,紫鹃!”听到这声音,小明子这才发现紫鹃不知何时躲在这假山之后,再看看一旁,公主慕容烟雨居然也在。 “小明子,本公主问你,一切可还顺利?”慕容烟雨此时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那也是仗着父皇慕容昇疼爱她的原因。 可是假传圣旨毕竟是死罪,这要是被发现可就惨了,就算她是这西燕国的公主,也难逃其咎。 “放心吧,公主,那个拓跋特使只是问了下奴才的名讳,可是奴才并未告诉他。”小明子拍了拍胸脯保证。 “看来他还是有所怀疑,你以后还是留在芳菲殿内做事,不要和那个拓拔野再有任何接触,等这段日子过去,想必那个拓拔野也早就把你忘到脑后了。”慕容烟雨吩咐道。 “是,公主,奴才会小心的。”小明子点了点头。 “公主快看,那个拓跋特使出来了!”此时烟雨看到拓拔野和耶律苏两个人走出天牢,不由扯了扯公主的衣服,高兴地叫道。 “嘘,小声点,小心被发现!”公主慕容烟雨不由警告,见紫鹃捂住了嘴不再出声,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去看。 果然那个拓跋特使和随从已经从天牢里出来,看来圣旨的事情他们是没有怀疑,慕容烟雨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她看到拓跋夜和耶律苏两个人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像是落荒而逃的两只兔子一般,不免又觉得好笑,想来这两人是被折腾得够呛,可是谁叫他们招惹自己呢? “特使,你看我们两人灰头土脸的,特别是特使你,哪里还有平日里威风?哼,都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手下一想到她就不觉生气。”耶律苏看了看被炸出洞洞来的衣服,心里头的这口怨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呀。 “你以为本特使不生气呀,这个样子走出去准会被那些西燕国的人嘲笑,可是本特使相信总有一天本特使会让整个西燕国对我拓跋一族俯首称臣。”拓拔野又岂是那种急于一时之气的人,他的目标更加长远,城府也更加深沉。 “公主,他们走远了!”紫鹃看到拓跋野和随从远远地不见了,这才出声提醒道。 “好,既然一切都已解决,我们也该回芳菲殿了。”慕容烟雨这才走出假山,她望着拓拔野消失的方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慕容烟雨知道这次她是玩得有些过火了,幸亏那个拓拔野没有怀疑圣旨的真假,不然父皇要是知道了,那她可真的是在玩火自焚,引火烧身。 这边,拓跋野和随从一起出了宫,却在翠玉门这个地方碰到了碧海天。 “哎呦,这不是特使大人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在下看着都心疼,快,快随我一起入府,让在下为你们二人准备新的衣服。”碧海天一看到拓跋野和耶律苏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不觉想笑,但是又怕二人不悦,于是暗自憋着。 “原来是碧兄,那本特使就不客气了!”拓拔野一看是碧海天,也不客气。原来这碧海天不光做当铺生意,还和各邦国之间有着其他生意往来,平时对于邦国之间的特使多有照顾,所以拓拔野对此人并不陌生,印象中他是一个热心肠的生意人。 “哎,客气什么,特使就当我碧府是自个的家,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来,碧某绝对二话不说,好生款待。”碧海天巴不得能和拓拔野多接触,他知道草原上的物产稀有,那些皮毛料子,稀有的药草等等,是西燕国所缺少的,一些名贵的马匹也全是从那边买卖而来。如果能和拓拔野达成某种生意合作,那么以后他碧海天的财源将源源不断而来。 “我看着西燕国就数碧兄最合我们拓跋部落的脾气,好,既然碧兄不把本特使当外人,那本特使自然也不会把碧兄当外人。以后碧兄要是有用得着本特使的地方,请尽管说,只要本特使能做到的,本特使必将不遗余力地支持碧兄。”拓拔野拍了拍碧海天的肩膀爽朗地说道。 “好,我就喜欢特使这么爽朗地性格,走,先到我府上,我和特使要好好一绪。” 说着拓拔野和耶律苏随着碧海天进入了碧府。这碧海天不愧是这京城有名的富商,这府宅建得是辉煌大气,有假山奇石,又有锦鲤绕水,金钱龟镇宅,拓跋野这一进入宅子,不觉好像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碧兄,我想着京城能找到像你这般清幽雅静,又气派无比的府宅,恐怕也是少之又少吧?”拓拔野看着这府宅不由赞叹道。 “特使,你见笑了,这京城高官云集,我碧海天只不过一个生意人,你说富我碧海天承认是有一些银子,但是要说到贵我碧海天可就是不沾边了。”碧海天言语十分谦虚,但是却不无道理。 正因为如此,碧海天才经通过银子和朝中的大臣上下打点一二,也不过借着这富字攀上贵字而已。 “碧兄还真是谦虚,本特使佩服!”拓拔野说着拱手作揖,碧海天见状不觉受宠若惊一般。 此时一个行事的管家正好过来,碧海天不由吩咐道:“吴总管,去衣物间,让那些下人备两件新衣服过来,特使和他的随从需要!” “是,老爷!”总管看了看拓拔野和耶律苏几眼,记得他们的身高骨架,心里大抵有了比较,这才转身离开。 “特使,我们先去大厅喝点茶,吃点点心,衣服稍后就到!”说着碧海天引着拓拔野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到了大厅,拓拔野喝罢茶,尝了点心以后,这才说到:“碧兄,不知你是否关注朝堂之事呢?” 碧海天见拓拔野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不由地有了几分警惕。虽然他希望通过拓拔野扩展自己的生意区域,可是他并不想因此涉及到两国政治问题。 历来商人只要涉及到邦国利益的,几乎没有多少有好下场的,碧海天还不想冒这个险。再说这个拓跋特使,他又接触时间不长,对于其人品等各方面自然要有防备。 正文 第四十章 光临碧府 “特使,碧海天本是一介商人而已,除了对于生意还算精通以外,对于政治可是从不过问,不知特使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碧海天有意岔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呵,我也是听说碧兄和朝廷中的官员走得比较近,特别是二阿哥慕容恪,所以不免好奇,还请碧兄不要在意才是。”拓拔野胆大心细,知道碧海天对此有所顾虑,于是也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奥,特使听谁说的,竟然说我和二阿哥走得比较近,这真是冤枉我碧某人。我碧海天倒是希望真的能如特使所说,只可惜二阿哥那样的皇孙贵族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普通生意人能高攀得起的。”碧海天说着不由喝了一口茶,眼底却不经意呈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 “呵,本特使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碧兄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了,碧兄倘若真的和那二阿哥走得近,那也没什么,有道是‘官商本就一家’!”拓拔野咳嗽了一声大声说道。 “特使说得对,不过碧某和二阿哥确实不熟,倘若特使和二阿哥熟悉的话,不妨把二阿哥介绍给碧某人认识,碧某在此感激不尽。” 见碧海天这么说,拓拔野也不便多说什么,他笑了笑道:“本特使一个外邦人,哪里和阿哥们这么熟,这个忙恐怕本特使是帮不上了,不过本特使听说三阿哥慕容冲对于一些稀奇玩意特别感兴趣,倘若碧兄有什么宝贝,不妨借此献给三阿哥,三阿哥那人有情有义,定不会白白收了你的东西的。” “特使说得是,碧某在此依酒代茶,谢过特使!”碧海天说着起身一口喝了下去。 “本特使也就随口说说而已,并未帮上碧兄什么忙,碧兄真是客气了。”拓拔野为了表示尊敬,也一口喝尽。 此时,吴总管已经从衣物间回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俊俏的丫鬟,那丫鬟手中捧着崭新的衣服,恭恭敬敬地站到了碧海天的身边。 “老爷,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拓跋特使,请去内厢更衣。”说着碧海天示意那丫鬟带着拓跋野和耶律苏去里面的内室。 “既然碧兄如此热情,我们二人也就不推脱了。”说着拓拔野二人跟着那丫鬟朝着内厢走去。 看到拓拔野和耶律苏进了内厢,吴管家这才凑近碧海天道:“老爷,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听说这个拓跋特使因为不小心得罪了公主而被关进了天牢,随后又被公主有意戏弄,所以才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你说的那个公主,莫不是我们西燕国的烟雨公主?”碧海天不由好奇。 “可不是,这宫里除了烟雨公主,还有哪个公主敢对一个特使如此不敬!”吴总管回道。 “也是,呵!”碧海天不由嗤鼻一笑,“想这个拓跋野仗着自己是外邦使臣的身份,以为在这宫里定是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可是没想到他会惹上我们的刁蛮公主,只怕这以后的日子可就热闹了。” “手下也是这么认为。”吴总管不由谄媚道,“不过,也多亏了这烟雨公主,不然老爷还不一定能攀上这个拓跋特使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想来这个拓跋特使也不是简单的人,我们最好还是摸清底细为好。” “老爷说得是。”吴总管点了点头。 “对啦,我让你查的玉香姑娘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碧海天突然想起玉香姑娘的事情,这段日子他做梦都都是苏玉香的影子,可气的是明明知道她人人还活着,可是多方打探却一直下落不明,至今还未有任何消息,真是让人恼火。 “老爷,我已经派人四处查探,包括动用你说得那些私下的或是暗地里的关系,可是愣是没有消息,那个玉香姑娘就跟蒸发似的,竟然没有一点线索。”吴总管也是无奈,他看着老爷一天比一天着急,他这个做管家的何尝不早点找到那个苏玉香,说不准老爷一高兴就赏他个二房呢。 “我不信这个玉香姑娘已经死了,你再多派人给我打听,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碧海天就一定要把她找到。”碧海天也是铁了心了,他自认这辈子没有对哪个姑娘动心过,可是玉香姑娘却是个例外,可是偏偏又是猴子捞月,看得见摸不着,碧海天还真怕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的,老爷,我会加派人手去寻找。还有一件事,手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爷?”吴总管说着略微迟疑。 “恩,什么事?尽管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碧海天觉得吴总管怎么突然变得婆婆妈妈起来,真不像他以往的性格。 见碧海天如此说道,吴总管也不隐瞒,他随即问道:“不知老爷知不知道春香楼最近又开始营业了?” “春香楼,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哦,那不很正常了,总不能因为玉香姑娘死了,那个春香楼就一直停顿待业吧,这老妈子恐怕是要急坏了。”碧海天不以为然。 “听说春香楼又重新休憩了一番才开业,不知老爷有没有打算去春香楼一看呢?”吴总管又问道。 碧海天觉得吴总管有点奇怪,这问句一个接着一个,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似的,他看了看吴总管,想了想道:“吴总管,我碧海天虽然在这京城里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可是这不代表我就必须要去什么春香楼,怡红院这些地方。爷我是风流,但不是下流,你真是看错我了。” “我以前之所以会去那种地方,不外乎就是为了应酬我的那些贵客,他们好这一口,另外,我是因为玉香姑娘才会对春香楼情有独钟,可是如今玉香姑娘早已不在春香楼,物是人为,我碧海天对那个地方是没什么念想了。” “可是,手下听说春香楼的老妈又找了个新人过来,听说和那个玉香姑娘还有几分神似,人称‘小玉香’呢?”碧海天又近一步说道。 “竟有此事,为何你现在才告诉我?”碧海天听了顿时来了兴趣,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玉香到底和他喜欢的那个玉香姑娘有多神似。 “手下也是今日路过春香楼,听那些客人说得,不过老爷不必着急,这春香楼新开业,这小玉香还没正式接客呢?” “好,等挑个日子,你我一起过去。”碧海天吩咐道。 “好赖,老爷!” “碧兄,这是打算要去哪里,还要挑个日子?”拓拔野此时已经换好衣服,他刚走到外面就听到碧海天的话,不由随口问道。 “没什么事,不过是一点私事而已。”碧海天转身答道,他看了看拓跋野新换的衣服,不由夸道:“特使真是相貌堂堂,器宇轩昂,这干净的衣服一换上,顿时跟变了个人似的,碧兄都忍不住要仰视了。” “碧兄真是会开玩笑,我拓拔野本就是一个外邦野人而已,难得碧兄看得起。”拓拔野爽朗一笑,显得洒脱无比,自比那西燕国的男人更有风味,连碧海天看着都不觉自愧不如。 “碧某从不开玩笑,拓跋特使是人中精英,只怕一般人都要甘拜下风。”碧海天这倒不是在奉承,想拿拓拔野身材魁梧,又在北方草原长大,身上带着一股勇猛之气,异于常人。 “碧兄也是这京城一等一的风流人物,自是他人难以比拟,你我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拓拔野又是一笑,他看了看天色不早,于是又道:“谢谢碧兄的衣物,本特使也叨扰碧兄多时,改日再来登门拜谢!” “特使,不如用了晚膳再回去也不迟!”碧海天盛情挽留,但是拓拔野不想继续打扰,于是再三推脱便和耶律苏一起离开。 话说拓拔野和耶律苏刚出了碧府,这个耶律苏就不由问道:“特使,手下不明白,其实只是两身衣物,我们大可回驿馆换上即可,不知特使为何要答应那个碧海天去碧府,白白欠了他一个人情。” “你觉得本特使是白白欠了他一个人情吗?”拓拔野望着耶律苏反问道。 “可不是,就这两身衣服,能值几个钱?”耶律苏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觉得因此欠了那个碧海天一个人情,不值。 “本特使可不这样认为,因为这个碧海天觉得我们有愧与他,所以总有一天他会主动来找我们商量一些事情,到时候我们就会占据主动地位。你呀,得跟我多学点,有时候做事情不能只看眼前,要考虑长远。再说这个碧海天我看有些来头,以后用得着,或许会帮上许多忙也说不准。”拓拔野自有分寸,他自认看人很准,日后这个碧海天必定会派上大的用场。 “是,特使,手下愚钝!”听到拓拔野的一番话,耶律苏似乎有所明白,不禁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尴尬。 “走吧,再不走天可真得黑了!”拓拔野看到耶律苏还愣在原地,于是不由催促。 “是!”耶律苏见状这才紧紧跟上。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小玉香 “老爷,你看,这个拓跋特使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吴总管不觉有些心急,他和春香楼的春红今晚已经约好,此时不免有些耐不住性子。 “哼,是不是和那楼里的哪个姑娘已经约好了?”碧海天还不了解这个吴总管的心性,总归是只偷腥的老猫。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界上又有多少男人不偷腥,不然那春香楼估计也得关门了。 “老爷,你这哪的话,你不是一直挂念着玉香姑娘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缓解你的相思之苦。”吴总管巧言令色。 “哼,走!”碧海天也不跟他辩解,反正他也想去瞧瞧这个小玉香究竟长什么模样,莫不真的和那玉香姑娘如此相像? 春香楼经过那场大火,可谓是元气大伤,毕竟作为春香楼的招牌花魁玉香姑娘的离逝,让众人不免没了多少兴趣,所以即便开业也是门可罗雀,来得不过是些不上档次的一般公子哥及好色之徒。 老鸨见状也不免担忧,想起往昔春香楼的辉煌,不由又念起苏玉香的好来。由于这场大火来得太过蹊跷,加上刘大夫也是不见踪影,所以官府只能判春香楼是无故失火,至于玉香姑娘的死也不再追查,故老鸨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个老鸨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虽然苏玉香的死让她一度消沉,但是凭着她闯荡的经验,手下还有这么多姑娘,只要借助某种噱头,自然能让春香楼死灰复燃。 于是她私下打听,终于托人重金买了个姑娘回来。这姑娘虽然和玉香姑娘不能媲美,但是就凭着那几分神似也足以让人想入非非,想必那些曾经爱慕过玉香姑娘的贵公子听闻,定会前来春香楼一睹芳容。 当然,老鸨在培育人方面可是有一把的,又加上这姑娘本也是有些根底的,不过几日便已经模仿玉香姑娘个七八分,看得老鸨心里乐呵,直夸她聪明,是个花魁的好苗子。 由此,这才放出噱头,所以众人都不免好奇,纷纷前来春香楼一探究竟,可偏偏这个小玉香倒也耐得住性子,一拖再拖,反倒把众人的胃口不由地都给吊起来。 “哎呦,这不是京城第一富碧老板吗,怎么有空来我们春香楼呀?”此时老鸨在门口看到碧海天出现,不由地咧开嘴招呼。 这春香楼开业,她还寻思着这个大主顾怎么也不来关顾,原本想找人送个帖子给碧府,这可倒好,不请自来,真是喜事。 “妈妈,碧某最近比较忙,这不,一有空就过来了。”碧海天看了看这春香楼,休憩之后似乎比原先更加有风尘之味,他特意抬头看了看上方闭月阁的方向,心里不免对某人升起挂念。 老鸨可是个眼力精,她看到碧海天的眼神自是知道他想起了玉香姑娘。想以前玉香姑娘在的时候,这个碧海天是三天两头来着楼里,可是却不得玉香姑娘待见,每次都是徒劳而返。 看来这人都是犯贱呀,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珍惜,反倒对得不到的东西却是牵挂在心,不能忘怀。不过这些话她可不会说出口,她还盼着凭借碧海天的威望提升春香楼的知名度,哪里会说出这些话来激怒碧海天。 “呵呵,多谢碧老板赏光来春香楼,老妈子我是感激不已。对啦碧老板,想必你应该是听说了,我们楼里新来了一位姑娘,和玉香姑娘倒有几分神似,想来碧老板应该是感兴趣。”老鸨说着盯着碧海天看,她料定这碧海天绝对是为了小玉香而来。 “碧某确实是有几分兴趣,不知妈妈可否让碧某今天心愿得偿呢?”碧海天知道老鸨既然有心借助这个小玉香重整春香楼,必然是有所图的。 “那是自然,不过这想见小玉香的贵公子多了,都能从这春香楼排到翠玉门,碧老板这可是要插队呀!”老鸨说着用手绢擦了擦鼻子,装作有些为难的模样。 碧海天还不知道这老鸨的心思,不就是想要银子吗?他碧海天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于是碧海天命吴总管拿出一沓子银票递给老鸨,然后这才咳嗽了几声道:“不知妈妈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那个老鸨一见到银票顿时两眼放光,看着碧海天就像是看到财神爷一般,她慌忙招呼道:“你看,我这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请碧老板进去,快,碧老板,快请!” 见状,碧海天自不言语,直接去了以往他经常点的雅室内,就等着那个所谓的小玉香出现。 “老爷,要是没有什么事,手下就先出去一下。”吴总管自从来到春香楼,这眼神就没规矩过,他一直在寻找春红的身影,见那春红也频频对自己做手势示意,这心里早已痒痒的,巴不得即可就飞过去。 “去吧。”碧海天知道他早已等待不急,便也不为难,摆手示意离开,见状吴总管给得了某种赦免一般匆忙离去,差点连门都忘了带上。 “这里!”春红在外面早已等待多时,看到吴总管终于可以抽身出来,这才赶忙招呼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吴总管一看到春红妖娆的笑容,诱人的小蛮腰,这心里顿时被撩得易发心急,赶忙急急地跟在身后。 “哎呦,猴急什么?”这刚进房间,这春红还没来得及带上门,这个吴总管便饥渴难耐地直接抱住她,见状春红赶忙推开他。 吴总管心会神明地关上门,这才回过头来重新抱住春红道:“我的小心肝,可让爷想死了。” “哼,骗人,想我现在才来,鬼才相信呢?”春红故作不悦,白了吴总管两眼,更欲要推开他。 “是真的,只是我有事抽不开身,这不我一得空就过来了。”吴总管不由地辩解,说着又要俯身去吻春红。 “看你急的,本姑娘上次问你要的东西你带来了没有?”春红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她知道这个吴总管在碧海天的手下做事,身份自然比一般的家奴要更尊贵一些,不然她才不屑和他一个总管勾搭到一起呢。 “东西?”吴总管一愣,随即停止了动作,见状春红当下坐起来恼道:“哼,一看你就是忘了,还口口声声说想死了我,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春红这一生气,却让吴总管突然想起什么事来,这才堆着笑道:“看你说得,我怎么敢忘了你说的话,你就是我的姑奶奶,我忘了谁说得话也不能说得话,看这是什么?” 说着吴总管从怀中掏出一对漂亮的紫色水晶金钗,在春红面前晃了晃,春红见状不由喜出望外,忍不住要夺过来,却被吴总管躲过去。 “你……”春红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又要恼火。 “春红,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会做到,可是你是不是……”吴总管说着把水晶金钗放到一旁的桌上,这边俯身又要凑过去,见状春红不再拒绝,任由他索取,只是眼睛始终撇向那水晶金钗。 这边雅室内,碧海天几杯茶下肚,看到那个小玉香还没有前来,不禁有些沉不住气。 这银票他也给了,而且还给了不少,这个小玉香不会像那个玉香姑娘一样要放他鸽子吧? 如果是玉香姑娘本人他倒是可以接受,毕竟曾经的玉香姑娘不比他人,在这京城内早已家喻户晓,名声在外。可是这个小玉香,不过是个新来乍到的新人,如果仅仅凭着几分神似就敢如此大胆,似乎…… 正想着,不想那门被打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琵琶进来,这让碧海天的心不由一动,不知怎么就想起“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句诗来。 那女子也不多言,抱着琵琶直接入了座,然后就开始滑动玉手,对着琴弦开始点拨起来。 以前习惯了听女子谈古筝,觉得高雅贵气,又能迎合世人的风雅之气。可是此时听这琵琶声,如泣如诉,倒有另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曲终了,碧海天忍不住拍了拍手赞叹道:“姑娘,好手艺!” “小玉香拜见碧海天碧老板!”说着那女子不觉起身行礼,见状碧海天慌忙扶起,“姑娘,你客气了。” 就在不经意间,那女子的面纱不由地落下,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和一双小鹿般可爱的眼睛,不经意看和玉香姑娘还真有几分神似。 “玉香姑娘……”碧海天有一刹那以为是玉香姑娘回来了,可是再仔细一看,这姑娘比不得玉香姑娘大气,更少了玉香姑娘身上那脱俗的感觉。 “哦,姑娘且坐!”碧海天这才松开小玉香,回到自己的座上。他打量了小玉香片刻,似乎想从她身上再找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却在对上那姑娘的眼神,不觉又有几分失望。 真是“挂羊头卖狗肉”,碧海天不知怎么会升起这种感觉,想来那玉香姑娘仙一般的女子,只怕很难再有姑娘可以超越她。 “碧老板,小玉香是不是哪里做错了?”那女子看到碧海天眼神的失望,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自知和玉香姑娘无法相比,可是深陷这泥沼,一切由不得她,她也只有按照老鸨的吩咐,做着自己其实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没有,姑娘做得很好,可否再为碧某弹一曲呢?”碧海天深知她也是尽力了,可是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特别是本身自带的那些特质。 “恩!”那女子随即又拨动琵琶,轻轻弹奏起来。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修理某人 鸣翠坊内,苏月梅因为邱兰香的原因导致脚踝受伤,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在休养,众人见她因祸得福,不由好生羡慕,就连邱兰香也觉得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月梅,你这脚好点了没有?”莲生回到了住的地方,看到苏月梅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由关切地问道。 “还是有些疼,不过已经好多了,多谢你挂念!”因为上次邱兰香欺负自己,莲生竟为自己说话,苏月梅对她的印象不错,这几日两人不禁也熟络起来。 “对啦,你吃饭了没有,我这里还有一点点心,是刚才吃饭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莲生突然想起来,她从身上掏出一个油纸包,准备递给苏月梅,却被进来的邱兰香无意中看到。 “哼,还真是姐妹情深呀,我邱兰香算是见识了。”邱兰香忍不住揶揄,心里泛起一抹醋意。 苏月梅看了邱兰香一眼,但是并没有去反驳,她知道邱兰香这个人心气高,哪怕受到一丁点的气都要讨回,她才懒得招惹这种人呢。 “谢谢你,莲生!”苏月梅笑着接过莲生手中的油纸包,小心地打开,然后拿起来轻轻放入口中,刚吃了一口便道:“恩,还真好吃。” “你喜欢就好!”莲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苏月梅有一种特别的好感,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上辈子她们就是很好的姐妹一般。 “哼!”邱兰香看到两个人亲如姐妹的样子,不由冷哼了一声,虽然她心里有些不爽,但是看苏月梅和莲生并不搭理自己,这气倒也没地方撒。 此时她低头无意中看到地上有一串玉色的吊坠,晶莹剔透,邱兰香一眼就看出那是舞女管春桃的东西,记得平日里春桃那丫头都是把它随身戴在脖子上的,宝贝得很,怎么今日竟然这么大意,落在这里? 下意识地俯身捡起那吊坠,邱兰香本来打算等到春桃那丫头回来就还给她,可是看到苏月梅和秦莲生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却不由地改变主意,邱兰香突然想到一个修理苏月梅的好办法。 “莲生,你今天练习基本功累不累呀?”苏月梅看到莲生看上去有些疲惫,不禁有些心疼。 “有一点!”莲生点了点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暗暗说道:“那个我月事来了,肚子有点不舒服,要是搁在平时也不会觉得疲惫。” “大姨妈?”苏月梅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人在来大姨妈的时候身体最为虚弱,稍微运动都会感到疲惫不堪。 “恩?什么大姨妈呀?”莲生是古代人,她根本不知道现代人称呼月事为大姨妈,苏月梅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她赶忙笑了笑道:“呵,是我一时心急说错了,我是想说你来月事了,不能剧烈运动,要多休息。” “我也想呀,可是在这鸣翠坊,跳舞是比我们生命还重要的事情,我若是因为这个休息,不说司徒姑姑不同意,姐妹们知道了还以为我在偷懒呢?”莲生说着不觉撅起了嘴,似乎也有些不开心。 是呀,这可是鸣翠坊呀,这些姑娘们全都是被绑架过来的,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哪里还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到这,苏月梅觉得自己和莲生如同同病相怜的姐妹,不由地又觉得亲近了几分。 “月梅,你好好休息吧,我练了一天了,一身的臭汗,正好去洗洗!”说着莲生打算起身去找些干净的衣服再去洗澡间换洗。 “等等,我也去!”苏月梅见状不由地也要起身,这两天因为脚踝受伤,她一直都未敢沾水,今日觉得好多了,见莲生正好也要去洗澡,于是打算一起去。 “可是你的脚?”莲生看着苏月梅受伤的地方,忍不住有些担心。 “没事,我会注意的,你看我都几天没洗澡了,再不洗的话估计人都快要发臭了。正好你我一起去,万一我要是出事还有你在身边可以照应呢。” “也好!”见苏月梅如此说道,莲生觉得也是,不由地点了点头。待到两人看到邱兰香还在盯着她们看,秦莲生觉得直接就这么出去不太好,于是寒暄了句:“兰香姐姐,我和月梅打算去洗澡,要不一起去吧。” “不用了,这洗澡都凑在一起干什么,你们去吧。”邱兰香自有打算,她巴不得现在她们二人赶快离开,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那好兰香姐姐,我们先去了。”秦莲生说着扶着苏月梅朝着洗澡间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们两个人离开,邱兰香看了看四周没人,便赶忙走到苏月梅的床前,把刚才捡到的吊坠放到了她的枕头底下藏好,这才拍了拍手,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哼,苏月梅,谁叫你惹了我邱兰香呢,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怎么跟大家解释!”邱兰香见一切都已经妥当,为了防止自己被怀疑到,于是赶忙抽身离开了宿舍。 “秋娘,今天忙吗?”苏月梅到了洗澡间,恰好看到秋娘过来,于是不由问道。 “什么叫忙,反正每天就是这些事情,我都习惯了。倒是你,这脚怎么样了?”秋娘笑了笑问道。 “差不多了,相信过两天我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可别伤了筋骨,那就麻烦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个把月是别想好呢,幸好你不是!”秋娘不觉放宽了心。 “害秋娘担心了!”苏月梅不觉歉疚,她没想到在这鸣翠坊里除了莲生以外,还有人会为自己担心。 “我也是随口问问而已,那个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去洗澡吧。”说着秋娘很快离开。 秦莲生看着秋娘的背影,不由地问道:“月梅,你和秋娘很熟吗?” “还好吧,就是觉得她人很好!”苏月梅想了想道。 “呵,你呀,看谁都是好人,也不怕被人家骗了!”秦莲生不知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苏月梅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反口回道:“也不是呀,譬如那个邱兰香,我可没觉得她是个好人呀!” “嘘,小心别让别人听到。”秦莲生见苏月梅如此说道,不由地看了看四周,好在没有什么人听到,于是这才警告道:“月梅,这里可不比别处,你以后说话千万得要注意。你可知道,你刚刚的话若是被兰香姐姐或是哪个有心的听了去,恐怕就不好了。” “莲生,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苏月梅虽然觉得莲生太过谨慎,但是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想到自己平日里大大咧咧习惯了,看来以后是要改改这个性格了。 且说管春桃今天练舞有些魂不守舍的,她老觉得身上少了一件什么东西,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等到练舞结束,她不觉摸了摸脖子,这才恍然发现脖子上的玉色吊坠居然不见了。 这可是春桃妈妈死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却是管春桃最最宝贝的东西,就连洗澡都不曾拿下,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于是管春桃不觉着急。 “春桃,你在找什么呢?”邱兰香看到管春桃一路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心里自自然是明白她在寻找吊坠,不过还是假装不知道,假惺惺地问道。 “兰香姐姐,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吊坠,就是我经常戴在脖子上的那个吊坠?”春桃看到邱兰香,不觉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 “你今天没带在身上吗?”邱兰香纳闷。 “我天天都戴在身上,可是今天却突然发现它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管春桃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很是失落。 “春桃,别着急,我和你一起找,我就不信鸣翠坊这么大的地方,还会找不到!” 见邱兰香如此义气,春桃不觉感动,她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找起来,而邱兰香表面上是在帮春桃找吊坠,可是心里却暗自揣测怎么让春桃误会苏月梅是偷她东西的贼。 “春桃,我们不能这么盲目地去找,你倒是好好想想你把玉坠放到什么地方了,或者你最后见到玉坠是在什么地方?”一路上找找停停,邱兰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有意问道。 “我也记不得了!”管春桃因为着急根本想不起什么。 “别着急,春桃,你好好想一想,你今天除了舞房,还去过哪里?”邱兰香又暗示春桃道。 “除了宿舍以外,就是舞房了。可是舞房我找过了呀,根本就没有。”管春桃想了想又道。 “那宿舍你去找了吗?”邱兰香又问道。 “没有,我在想会不会丢在走廊哪里了,还没来得及去宿舍找呢?” “或许丢在宿舍也说不准呢?”邱兰香故意说道。 “要不我去宿舍看看!”管春桃见邱兰香如此说道,也觉得去宿舍找到玉坠的可能性最大,于是赶忙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哼,苏月梅,你就等着瞧吧,我今天就要让你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看到管春桃离开的身影,邱兰香的嘴角再次得意地扬起笑容。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玉坠事件 此时,苏月梅和莲生已经洗好澡回来,苏月梅刚要进入宿舍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春桃直接推开,她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幸好莲生及时地扶住了她。 “春桃,你知不知道,月梅现在还受着伤呢?”看到春桃如此冒失,莲生不由有点生气。 此时春桃心里惦记的都是玉坠的事情,哪里有心情关注其他的事情,所以对于秦莲生的话并未听进心里,反倒是在直接进了宿舍,翻箱倒柜起来。 “莲生,我没事!”苏月梅示意莲生不要因此生气,本来就是小事一桩,没必要小题大做,见状莲生也便不在意。 “到底在哪里呢?”春桃翻了一遍,包括自己的床铺,床上地下,柜子里,桌子上,可是连个玉坠的影子都没见到。 苏月梅看到春桃一副着急的神情,不免有些好心地问道:“春桃,你是不是有事呀,可以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 “我的吊坠不见了。”春桃说着眼泪不由落下来,这让苏月梅不觉奇怪,她不知道一个吊坠到底有多重要,竟然能让春桃如此难过,于是又问道:“什么吊坠?” “那是我娘临死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每次看到那个吊坠我就想到我娘,想到她还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可是今天,那个吊坠突然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春桃说着不觉哽咽,看得出她很在乎那个玉坠。 “春桃,你别难过,我们帮你一起找。”莲生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春桃如此冒失,原来是丢了玉坠,心里不觉同情起她。 “我里里外外都找过了,都没有发现。我娘要是在九泉之下知道我把她临终前留给我的玉坠弄丢了,她会恨我的。”春桃说得一抽一抽的,看上去怪可怜的,见状苏月梅都忍不住有些心疼。 “放心吧,春桃,只要是丢在这鸣翠坊的,我们掘地三尺都要帮你找到。正好这几日我没事,有空我就帮你找。” 见苏月梅说得如此真切,春桃不觉心暖暖的,原本她还和其他姐妹一起笑话苏月梅,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应该。她抹了一把眼泪道:“月梅,谢谢你,我以前做得不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苏月梅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赢得了春桃的好感,看来这鸣翠坊的姑娘也不尽是像邱兰香那般铁石心肠,有些也是懂得感激的。 说话间一群舞女走了进来,众人看到春桃哭红了眼,还以为被谁欺负了,于是不禁纷纷问道:“春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说着众人的目光不由地投向了苏月梅,这让苏月梅不觉有些无辜,她难道在众姐妹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堪,众人的意思莫不是她欺负了春桃,真是无语。 “没有谁欺负,是我的吊坠丢了。”春桃说着又抽了一下鼻子。 “哎,我以为什么呢,不就是一个吊坠吗,值当哭吗,等到我们以后发达了,什么样的宝贝没有呀?”众姐妹中有个人不由劝道。 “对呀,春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另外一个姐妹也不由说道。 “可是那个吊坠对我来说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那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只要看到那个玉坠我就会想到我娘,想到我娘还陪在我身边。” 听到春桃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没了言语。如果那只是一个简单的吊坠也就算了,可是那是春桃娘的遗物,这可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物件。 “那个,你找了吗?”有人问道。 “我都找过了,走廊也找了,舞房也找了,就连宿舍也都翻了一遍,可是根本就没有发现吊坠。”春桃说得很委屈,她嘴嘟着,眼泪也不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帮忙找找吧,毕竟人多力量大。”人群中有人提议。 “可不是,只要不是有人存心窝藏,我想吊坠应该可以找到的。” “说得也是,可是就怕有人窝藏呀,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有没有人会捡到玉坠藏起来呀。” 正说着,邱兰香不由地走进来,她看到众人都围在春桃的身边,知道春桃玉坠丢失一事大家估计都知晓,心里不觉暗自叫好。 “兰香姐姐,你回来的正好,春桃的玉坠丢了,她快急死了,这玉坠可是她娘临终前留给她的东西。”有人以为邱兰香不知道,于是上前说道。 “我知道,刚才我还帮春桃在走廊庭院里寻找呢,可惜没有发现,我想春桃应该或许是把玉坠丢在宿舍了,所以赶着回来再找找看。”邱兰香装作好人一般说道。 见邱兰香早已知道,那个舞女不觉也就没了言语,邱兰香看了看众人道:“春桃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大家也不能袖手旁观,我看不如就从宿舍内部找起,争取帮春桃找到玉坠,不知大家是否赞同呢?” 众姐妹本来就有这个心思,见邱兰香又这么说,自然是齐声赞同,于是大家决定每个人的衣物都要翻一翻,防止有漏掉的地方。 “为了防止有人有意窝藏,我们不要放过任何地方,我先从我的床铺和衣物开始。”于是邱兰香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床铺都翻了个遍,又把自己的衣柜也前前后后翻了个底朝天。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效仿,挨个把自己的床铺柜子以及物件检查了一遍,众人葵葵之下并未发现吊坠的影子。 等轮莲生检查完,最后轮到苏月梅的时候,众人都不由睁大了眼睛。如果说在苏月梅这儿也没有发现吊坠的话,这就意味着春桃的吊坠是落在了别处,她们可能就要扩大范围。 看到众人都盯着自己,苏月梅也没什么好怕的。她行得正坐得端,又没有偷拿春桃的玉坠,有什么可畏惧。不就是检查吗,她就让众人看看。 于是,苏月梅把床铺掀起来,众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等到她拿开枕头的时候,突然发现玉坠的时候,不觉吃了一惊,众人中有眼尖的,赶忙冲上去拿起玉坠道:“大家看,这不就是春桃的玉坠吗?” 春桃一听夺过玉坠仔细看了看,确实,这就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那玉坠的一角还有个小小的标志,她记得很清楚的,于是不由宝贝地攥在手心里,激动地说道:“是的,这就是我娘留给我的玉坠,幸好找到了。”说着眼泪又不由地流下来。 “苏月梅,我没想到你不仅害大家跟你一起受罚,还手脚不干净,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邱兰香看了看苏月梅,不由地叹了口气。 “就是,还以为她这几天清闲了我们就可以省心了,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苟且的事情,真是让人不耻。” “哼,连个玉坠都贪图,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你们误会我了,我根本没有拿春桃的吊坠,我也不知道她的吊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苏月梅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结果就成了偷玉坠的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月梅,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吊坠,我送给你都可以,可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枉你刚刚还假惺惺地要帮我寻找玉坠,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春桃指着苏月梅的鼻子不由怒道。 “苏月梅,你倒是给春桃和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们就要告诉司徒姑姑,看她怎么罚你。”众人纷纷说道。 “月梅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莲生见大家现在矛头全都指向苏月梅,不由地替她说话。 “莲生,这个苏月梅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要三番五次地替她说话,你还把我们这些姐妹放在眼里吗?”众人中有人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事情太过蹊跷,如果真是月梅做得话,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被发现呢?”莲生不觉说道。 “哼,她估计都没有想到我们会挨个检查,所以迫于无奈才检查看,谁知道这一检查,我们大家才发现她的真面目,这种人最可恶。” “对,我们不会再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今天她可以偷春桃的玉坠,明天还指不定会偷谁的东西呢?我们不能留一个偷东西的贼住在这里。”又有人说道。 “月梅,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知不知道,这个玉坠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可是你竟然知道还要窝藏,要不是大家帮忙,我怕我现在还以为你是好人呢?”春桃望着苏月梅,眼里都是愤恨,“我不会原谅你这种人的,也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和我住在一起。” “苏月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话说就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邱兰香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贼喊捉贼 “你……”苏月梅看到邱兰香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不通怎么会这样,这玉坠她本没有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枕头下面,难不成是有人想嫁祸于她? 可是,又是谁想嫁祸给自己呢?想到这,苏月梅突然望向了邱兰香,这里也只要邱兰香和自己有过节,于是苏月梅指着邱兰香道:“是你,是你偷得玉坠!” “苏月梅,你在说什么,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这玉坠是在你那里发现的,你竟然公然污蔑我偷了玉坠,真是血口喷人。”邱兰香虽然心虚,但是嘴上不饶人,她定不能让着苏月梅反了天。 “我根本就没有偷春桃的玉坠,玉坠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在我枕头下面的。刚才我和莲生出去洗澡,这宿舍里除了你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如果不是你做得,又是谁干得呢?”苏月梅不言而喻。 她可不想白白背上这么一个黑锅,再说了,先前她看着邱兰香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枉她还在司徒姑姑面前替她遮拦,这个女人不仅不感激,还变本加厉,简直是可恶至极。 见苏月梅如此说道,众人的目光不由地移向邱兰香,那眼神里有质疑,也有猜忌,想来这苏月梅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然众人也不会这样看着邱兰香。 邱兰香没想到会被苏月梅反咬一口,她指着苏月梅道:“苏月梅,空口无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了,你要是再敢污蔑我,我们就去姑姑那里评理去,我就不信到了姑姑那里你还敢不承认。” “对,这事情不能这么就算了,我们让姑姑来评理!”有人建议。 “算了,既然我的吊坠也找到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了。谢谢大家的好意,春桃不想因为此事闹得鸣翠坊不得安宁,回头只怕姑姑怪罪起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春桃似乎有些迟疑,她此时回想起来,觉得这事情是有点蹊跷,而且苏月梅看上去并不像真的偷玉坠的贼,不然她现在也不会理直气壮地公然污蔑邱兰香。 “难道就这么算了嘛?也太便宜她了吧。”众人不觉有些不解气,望着苏月梅的目光里都是审视。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向姑姑提议,让这个苏月梅搬出去,省的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件。”邱兰香不由说道,众人听了一直赞同。 “邱兰香……”苏月梅看着众姐妹都针对自己,又看到邱兰香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这心里的气呀,别提了。 孔子云:“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这个邱兰香不仅是女人,更是个小人,简直就是不能与之共处。 “你们不要一起欺负月梅,月梅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定是误会她啦。”秦莲生看到众人似乎已经把苏月梅定为偷东西的贼,不禁有些替苏月梅鸣不平。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荣老嬷正好从外面回来,路过舞女的宿舍,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不禁厉声训斥道。 “荣妈,你来了。”邱兰香一看是荣老嬷,不觉喜从中来,平素这舞坊内她和荣老嬷的关系最好,当然私底下邱兰香可没少给这个老东西送礼。 “这是怎么回事?”荣老嬷看了看邱兰香,又看了看苏月梅,这眼睛这么一兜转,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半。 “是这样的,荣妈,春桃的玉坠不见了,我们都帮忙找,结果就在月梅的枕头底下发现了。可是月梅死活不承认,还说是我干得,你说气人不?”邱兰香说着挽住荣老嬷的胳膊,显得十分委屈的模样。 “竟有此事?” “恩,是的,众姐妹都可以作证呢?”邱兰香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样子,和平时的飞扬跋扈判若两人。 “贼喊捉贼,真是恶心!”苏月梅看着邱兰香那副装出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恶心。 “你……”邱兰香听到苏月梅这么说她,心里不由气噎,随即又拉了拉荣老嬷的胳膊撒娇道:“荣妈,你看她那个样子,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真是气人。兰香不想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众姐妹也不会愿意的,还请荣妈让这个月梅赶紧搬出去。” “月梅,可有此事?”荣老嬷此事倒也不急着答应邱兰香,她像模像样地问了苏月梅一句。 怎么说这个苏月梅上次还送过她一对金镯子,于情于理她至少也该给这个苏月梅点面子。况且坊主又如此看重这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她可不想得罪任何人。 “荣妈,我没有偷玉坠,偷东西的肯定是另有其人。”苏月梅直接说道,她性子就是这样,直来直往,这样反而容易吃亏。 “众人都看在眼里呢,你还想抵赖,你以为大家都是吃干饭的嘛?”邱兰香见苏月梅想洗白,不由说道。 “荣妈,我们都看到了,确实玉坠是在月梅的枕头下发现的。”众人毫不怀疑。 “春桃,可是?”荣老嬷又问道。 “是的!” 见状,荣老嬷知道苏月梅此时想洗清不太容易,毕竟人证物证都有,纵然苏月梅此时有一百张口也辩白不清,可是她心里自有分寸。 想来这苏月梅既然是春香楼的花魁,再者上次她送自己的那对金镯就已经价值不菲,又岂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玉坠而动了心思,定是有人想诬赖这个苏月梅。 老嬷看了一眼身旁的邱兰香,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苏月梅肯定是得罪了邱兰香,所以邱兰香趁机嫁祸给她。 “荣妈,你可要为我做主呀!”邱兰香忍不住又拽了拽荣老嬷,见状荣老嬷道:“既然大家都看到了,苏月梅你就不要狡辩了,鉴于大家都不太希望你住在这儿,稍后我会重新给你安排个住处。” “荣妈,月梅她是冤枉的,她怎么可能会偷玉坠呢?你一定要好好查查才是。”莲生听到荣老嬷要给苏月梅重新安排一个住处,不由地上前求情。 “莲生,你不要被某人所蒙蔽了,我们众姐妹的眼睛可是雪亮的。”邱兰香不由地瞪了秦莲生一眼,她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多管闲事,不招人喜欢。 “莲生,你不要说了,既然是人有心想栽赃嫁祸给我,想必早有预谋,你就不必为我求情了。再说了,我搬出去也好,省的呆在这里碍了某人的眼。”苏月梅说着不由撇向了邱兰香。 苏月梅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邱兰香一手制造的,可惜她现在没办法为自己辩白,不过这并不代表她苏月梅是好欺负的,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邱兰香甘拜下风,自愧弗如。 “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散了各自忙去吧!”见荣老嬷这么说,众人也皆都散了去,只有春桃还留在原地,她看了看苏月梅,眼神有些复杂。 “春桃,你要相信我,月梅绝不是那种人,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秦莲生上前握住春桃的手不由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了,莲生,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既然玉坠已经找到了,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春桃说着抽出手,她把玉坠重新戴在脖子上,然后转身去忙了。 荣老嬷见众人散去,她盯着苏月梅看了一眼,也转身离开,而邱兰香见状,赶忙跟着奔出去。 “哼,真是小人得志!”秦莲生看到邱兰香离开,不由来了这么一句。 “莲生,没有必要因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苏月梅虽然心里很是憋屈,可是她知道对于邱兰香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与其生气,还不如放宽心,想想以后怎么防备这个女人。 毕竟她在这鸣翠坊不是呆一天两天而已,日子还长着呢?对于邱兰香这种人,还是多多提防为好。 “恩,那你以后要多小心呀!”莲生不由担心。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月梅笑了笑,即便莲生不提醒,她也会注意的。 “荣妈,请等等!”见邱兰香追了上来,荣老嬷不由地停下脚步,她看了邱兰香一眼道:“兰香姑娘,可是有事找老身?” “荣妈,多亏你了!”说着邱兰香甜甜地一笑,顺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荣老嬷的手中。 “咳咳!”荣老嬷咳嗽了两声,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这才把东西收起来,然后低声说道:“兰香姑娘,这次就算了,希望你以后还是不要让我老身太为难才好,毕竟这鸣翠坊也不是我荣老嬷一个人说了算。” “荣妈,我知道了,下不为例!”邱兰香说着不觉又是一笑,可是心里头却暗想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好吧,老身也该去忙了。”荣老嬷说着就要离开,邱兰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哼,这个老太婆,真是个喂不饱的老猫,又耗费了本姑娘一支上好的金玉锁!”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安排新住处 “坊主,老身有事找你!”荣老嬷觉得苏月梅这事情还得跟坊主汇报一下,不然要是日后坊主问起来,就不好办了。 “荣妈,什么事?”坊主看上去心情不错,她轻易不动女红,今日居然拿起绣花针做起女红来。 “是关于苏月梅那丫头,因为和宿舍的姐妹不怎么和气,老身就想着不如让她搬出来,省的这些个姑娘争吵起来闹出什么事情来。”荣老嬷故意隐瞒了春桃丢失玉坠的事情,她怕坊主会因此多心,真查起来这事情就有些尴尬了。 “恩?竟有此事?本坊主倒是觉得月梅那丫头不像是会惹事的人,估计是有其他人在其中挑拨离间吧?”坊主窦月娥说着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刺绣。 “坊主,你有所不知,这苏月梅确实和众人不和。”此时司徒雪正好前来,她听到荣老嬷和坊主的谈话,不由地顺口插了一句。 “此话怎讲?”窦月娥微微皱眉。 “前段日子,苏月梅因为根基比较差,害得众姐妹都跟着一起受罚,大家想必心里早有介怀,加上这几日,这个苏月梅又不小心扭伤了脚踝,一直都在静养,众人见状肯定会有意见。”司徒雪一一说来。 “哦,本坊主也有见过她练习,本以为她只是疏于练习,只要经司徒你稍稍督促一番,自然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怎么会这样?”窦月娥也不觉奇怪,印象中的苏月梅应该不会这么差劲,难道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嘛? “司徒本以为这个苏月梅是有些根底的,可是根据这几日的观察,我发现她根本就一点根基都没有!”司徒雪凭着自己多年培育舞女的经验,敢如此断言。 “怎么可能?司徒你有没有搞错?”窦月娥一想到花祭上的女子优美的舞姿,她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女子和司徒此时口中所讲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司徒不敢乱言,如果坊主觉得司徒言过其实,不如等那丫头腿脚好了以后,亲自去查看,也好证明司徒所言非虚。” “坊主,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那个丫头长着一张狐媚的俏脸,你就觉得她肯定是学舞的材料,我看坊主还得好好测测那丫头的根基,如果实在不行,我们鸣翠坊也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丫头浪费精力。”荣老嬷见状也不由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荣老嬷,本来就对苏月梅没有什么好感,大抵是觉得她一个新人进来,却不卑不亢,倒显得她们这些老人有些掉价,这让荣老嬷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一份尊重,话说自己在这鸣翠坊也算老资格了。 再者,这苏月梅又是春香楼的姑娘,这在一般人的观念中,就已经感觉很不好,何况是荣老嬷这种老古董,她横竖看着苏月梅都像个会勾引男人的小骚货。 所以当邱兰香向她打听着苏月梅的来历时,荣老嬷就暗地里把苏月梅是春香楼花魁的消息透漏出去,这才发生邱兰香越看苏月梅是越不顺眼,后来在众人面前公开羞辱苏月梅是春香楼的花瓶一事。 “我知道了。”窦月娥只是觉得苏月梅似乎哪里不对劲,可是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清楚。 “坊主,那苏月梅,要不要老身重新给她安排个地方呢?”荣老嬷见状又问道。 “可以,反正我们鸣翠坊的空房子也很多,既然那丫头和众人不太和气,你就看着安排吧。”对此,窦月娥没有什么异议。 “那好,老身这就去安排。”荣老嬷心里暗地里高兴,她没想到坊主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看来这还多亏了司徒雪的那番话。 看到荣老嬷离开,窦月娥看到司徒雪依然站在原地,于是问道:“司徒雪,你可是有事?” “是的,坊主。”司徒雪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道:“司徒也正是为了月梅那丫头而来。” “说下去。”窦月娥知道司徒雪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大抵能猜出她想说什么。 “坊主,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司徒觉得那个苏月梅确实没有什么根基,我想提醒坊主,千万不可孤注一掷,把精力放在不可能的人身上。” 见窦月娥没有说话,司徒雪又说道:“当然司徒说这些并没有其他意思,都是为了鸣翠坊着想,司徒觉得坊主现在重点应该培养的人才是邱兰香,那丫头反应灵敏,又玲珑心思,应该是更适合的人选。” “司徒,本坊主自认从没有看错过任何一个人,包括现在的这个苏月梅。当然邱兰香也是不错的人选,但是非我心里的上上人选,她顶多只能算作是个备胎。”窦月娥嘴唇翕动,一字一频,声音听着柔美动人,却又掷地有声。 “可是,那个苏月梅,实在是扶不起,坊主要是亲自去培训她,自会明白,又或者是司徒我能力有限,不能担当坊主交代的重任,还请坊主另选他人。”司徒雪想到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个苏月梅身上,她宁愿多抽点时间去培养其他人。 “看来这个苏月梅不仅不受那些舞女的待见,连你司徒雪也是同样不待见她,本坊主倒是对她越发好奇了。”窦月娥说着不觉莞尔一笑。 “司徒向来对待舞女都是一视同仁,这个坊主你要是清楚的,只是这个苏月梅,远非坊主所期盼的那样,还请坊主三思。”司徒雪不由又进言。 “好了,本坊主知道了。既然你不想带她,那么本坊主就另外安排人来培训她,你且退下。”窦月娥不由命令道。 “是,坊主!”见窦月娥如此说道,司徒雪也不再言语,而是转身退了出去。 “苏月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坊主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窦月娥不由自言自语,她下意识地拿起绣花针一针刺了下去,正好补足了先前少的最后一针。 这边荣老嬷从坊主处出来,正寻思着要给苏月梅安排在什么地方,不防邱兰香又冒了出来。 “荣妈!” “喂,你这个丫头怎么悄无声息的,你想吓死老身吗?”一见到是邱兰香,荣老嬷不觉有几分嗔怪,却也不像是真的生气。 “都怪兰香太冒失了,吓到荣妈了。”邱兰香不觉认错,随即又开口道:“荣妈是不是在想该把苏月梅安排到哪个房间去?” “哟,你还真是老身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老身还真小看你了。怎么,你有什么好的主意?”荣老嬷不觉望向邱兰香。 “看荣妈说得,我也是随口问问而已。”邱兰香笑了笑这才又说道:“兰香觉得玉翠姑娘原先住的地方就挺不错的,荣妈可以安排苏月梅住到哪里,不失为一个好的住处。” 邱兰香嘴里这么说得,可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得。话说这玉翠姑娘就是死在那房间里的,这知道的人白天去了那里都不觉阴森,更别提晚上。 邱兰香有心在荣老嬷面前提起安排苏月梅住在那里,无非是想借此吓唬月梅,以达到自己整治月梅的目的。 荣老嬷这个老狐狸又岂会不明白邱兰香的意图,不过邱兰香提的这个主意倒也不错,自己本也看那个苏月梅不顺眼,不如就按照兰香这丫头的主意办。 “你可真是有心啦,我会考虑的。”荣老嬷没有直接同意,但是她这话基本上也算是答应了,邱兰香了解荣老嬷,她这只老狐狸就喜欢不动声色地把事情给办了。 如此甚好! 不多久,苏月梅就看到荣老嬷进了舞女的宿舍,她起身道:“荣妈,可是要给我安排新的住处?” “正是!”荣老嬷瞥了一眼苏月梅,然后吩咐道:“你赶快收拾你的东西,然后跟我去另外一个地方。” “月梅!”莲生知道苏月梅要搬走了,她不由拉住苏月梅的手,眼神里都是不舍。 其实苏月梅又何尝想从这儿搬走,毕竟这里还有莲生可以和自己说说话,唠唠嗑,仿佛亲人一般。如果真的搬到别处,只怕以后两个人说话的机会就少了,想到这苏月梅也不觉难过。 “不要再磨蹭了,老身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去处理,莫要耽搁了。”见状,荣老嬷不觉又催促。 “没事的,莲生,放心吧。”苏月梅深呼吸一口气,故作开心的笑容,然后收拾床铺以及衣物,这才转身离开。 一路上,荣老嬷带着苏月梅绕过几处走廊,然后走进了一处别院,指着其中一个房间道:“以后你就住在那个房间。” “让荣妈费心了。”苏月梅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别院,除了她和荣老嬷,竟没有别人,不觉有些怪怪的,于是又问道:“这里,以前有人住过吗?” “有呀,当然有啦!”荣老嬷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回答。 “哦,怎么这么冷清?”苏月梅不由嘀咕了一声。 “咳咳,那个老身还有事,你去把房间打扫一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寝室了。” “恩!”苏月梅点了点头。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怪怪的感觉 荣老嬷临走前又看了看苏月梅,眼神里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苏月梅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好意思开口问。 很快,偌大的一个别院就剩下苏月梅一个人,苏月梅不觉有些阴森森的,但是一想到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不觉撞了撞胆子,推门进去。 咳咳!这门一打开,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苏月梅不觉咳嗽了几声,赶忙捂住鼻子。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摆设都还不错,有女子的化妆镜,还有屏风竖立,看上去像是谁住过的厢房。 墙角的支架上是一盆吊兰,不过此时那吊兰已经几近枯萎,看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人浇水了,苏月梅猜测至少应该有一两个月的样子。 “这到底是谁曾经住过的呢?”苏月梅心下怀疑,不过这鸣翠坊这么多的姑娘,大都住在一起,除非有什么特别的,才会单独住在这里。 想到这里,苏月梅不由地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女子莫非和自己一样,遭到排挤,然后安排住在这里? 可是,那人现在又身在何处呢?这些对于苏月梅来说都是疑问,可惜却无人可以给她解释,至少目前是这样。 或许有机会她可以去问问秋娘,想必秋娘应该会知道答案,不过今天看来是不行了。 房间里看似崭新,但是却因为久未打扫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苏月梅用手指稍微一碰触就是一个大手印。 一想到以后就要住在这里,苏月梅打算先把屋子打扫一遍,于是便一瘸一拐地拿起笤帚打扫起来。 就在扫到床前的时候,苏月梅看到地上有一摊暗红色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这摊痕迹让她联想到跟血有关的东西,反正心里很不安,于是她又赶忙找来水把它冲洗干净。 待到打扫完,又找来抹布擦干净,苏月梅这才把院子中的被褥拿进来,铺好,如此折腾一番,天也开始暗了下来。 咕咕咕……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起来,苏月梅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不觉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得,顺便再找些蜡烛过来,毕竟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再没个蜡烛,她还真有些害怕。 “兰香姐姐,你拉我到这里来干嘛?”红药看到邱兰香把自己拉到玉翠以前住的别院,心里不觉害怕。 她知道玉翠死得不明不白,现在都不知道死因是什么呢?红药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吉利,于是不由想离开。 “红药,等等!”本来邱兰香是想来看苏月梅出丑的,但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拽着红药一起过来,此时见红药要离开,不由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兰香姐姐,天快黑了,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红药抬头看了看天,不由地担忧。 “你知道吗?苏月梅住在里面!”邱兰香指了指别院里头的那个房间,不由地说道。 “什么?”红药吃惊地捂住了嘴,她下意识地说道:“难道没人告诉她这里是玉翠姑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吗?荣妈怎么安排她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呢?太可怕啦。” “就是呀,我也是无意中看到荣妈带着苏月梅来到这个地方,原本以为是路过,没想到荣妈直接安排她住在这里,所以我这心里就有些不安,想着要不要告诉她玉翠的事情呢?”邱兰香一副好心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兰香姐姐,这个苏月梅都这样对你,你干嘛还要替这种人着想,我看干脆什么都不告诉她得了。”红药建议。 “我也这样想过,可是大家毕竟姐妹一场……”正说着,苏月梅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她看到邱兰香和红药正在别院门口窃窃私语,不由地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她们。 “月梅呀,你出来了。”邱兰香看到苏月梅,难得露出一抹笑,可是这笑在苏月梅看来,要多假就有多假。 “有事吗?”苏月梅没什么好脸色,她想自己已经和这个邱兰香撕破了脸皮,就没必要再装出什么和气的模样,没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兰香姐姐说话呢?”红药见状不由斥责。 “那我该用什么语气和她说话呢?”苏月梅白了红药一眼,又不觉望向邱兰香。她就纳闷了,这个邱兰香先前明明已经占了上风,此时又跑到这里来干嘛?难道是为了再次宣告其胜利吗? “苏月梅,你真是不知好歹,兰香姐姐是担心你所以才过来的,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态度!兰香姐姐,我们走,不要管她这种人!”红药说着便要拉着邱兰香离开。 可是邱兰香却不能就此离开,她看了看苏月梅皮笑肉不笑道:“月梅妹妹,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这次是真的好心才特意过来提醒你,不然恐怕你被蒙在鼓里都不自知。” “什么意思?”听到邱兰香这么说,苏月梅不由好奇,但是她想这个邱兰香肯定不会如此好心,其中定有什么阴谋。 “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这儿怪怪的,和其他地方都不太一样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住的那间房子是谁住过的?”邱兰香挑了挑眉,不由地问道。 “是谁?”这个苏月梅还真想知道,她冥冥中是觉得这个别院就有些不太正常,可是她一个才来到鸣翠坊没多久的舞女,又哪里知晓这么多的秘密。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玉翠姑娘以前住过的地方,听说她就是死在这间房子里的。”邱兰香在说到“死”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调。 “什么?”苏月梅听到邱兰香如此说道,从脚到头顶连同后背不由一阵寒颤,怪不得从她一进入这个别院就感觉不对劲。还有她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床前的那摊印记难怪会心不安,如今想来那摊印记可能真的是血迹也说不准。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还请你多保重!”邱兰香说完不觉一阵爽快,她倒要看看这苏月梅以后日夜住在这种死过人的鬼屋里,到底会怎样。 “哼,不要以为你说什么话我都会相信,就算玉翠姑娘真的死在这里又如何?难不成她一个死人还敢跟我这个活人相抗衡?”苏月梅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嘴上却不服输,她才不会让邱兰香看到她害怕的模样,那样岂不是随了她的意。 “苏月梅,你不要好心当驴肝肺,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红药,你说得对,我就不该好心再理睬这种人,我们走!”邱兰香说完拉着红药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那速度不亚于赶去投胎。 “切!”看到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没有根据的话,苏月梅觉得好笑又好气。 这个邱兰香,难道老老实实呆着不折腾,不惹事会死吗?为什么三番五次要和自己作对,苏月梅真的对这种女人无语了,简直是她在鸣翠坊的克星,躲都躲不及。 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苏月梅决意不和这种人一般计较,于是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月梅,你这是要去哪里?”此时,秋娘不知从何处过来,她看到苏月梅不由问道。 “我有点饿了,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得。” “这个点,就怕厨房都是些冷菜冷饭,吃了对身体不好。我正好从外面回来,带了一些好吃的,你且拿过去垫垫肚子得了。”说着秋娘往苏月梅的手中塞了一包东西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我……”苏月梅不觉感动,这已经不是秋娘第一次这么对自己,她真是有些受之有愧。 “傻丫头,有什么不好意思,跟我还客气。”秋娘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天道:“这天也快黑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对啦,秋娘,你那里有没有蜡烛?”苏月梅突然想起了蜡烛的事情,于是不由又问道。 “有呀,你怎么了?”秋娘不由奇怪。 “是这样的,我被荣老嬷安排到了一处别院,那个房间里有烛台,但是没有蜡烛。” “那你随我来,我给你找些蜡烛来。”秋娘说着就带着苏月梅去了杂物间,那里是秋娘平时工作的地方,蜡烛应该有。 苏月梅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然后打开秋娘送给她的食物,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她一边吃一边问道:“秋娘,你来到鸣翠坊多久了?” “大约五载有余吧。”秋娘想了想道。 “那对这鸣翠坊应该很了解了吧。”苏月梅觉得应该是这样。 “呵,什么算了解呢?很多时候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秋娘说这话的时候不觉有一刹那的失神。 “对啦,你怎么会被安排到别院去,难道你不跟那些舞女住在一起吗?”秋娘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扭头问道。 “哎,说来话长,我是被人诬赖,不得已才搬出来,我还听说那个别院以前是玉翠姑娘住过的,也不知真假。”苏月梅谈到这不觉叹了口气,她觉得在这鸣翠坊步步惊心,无端都能起风波。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学会服从 “是不是那个院子里有棵芭蕉树,还有一处清泉?” “恩!”虽然先前没有注意,但是此刻秋娘问起来,苏月梅才隐约记得是有,可是这和玉翠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对啦,那确实是玉翠曾经住的地方,不知荣老嬷怎么把你安排到那个地方去了?”秋娘不觉奇怪,“因为玉翠死得比较突然,而且又是死在房间里,大家都觉得那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如果可以你最好可以换个地方。” “这么说兰香并没有骗我了!”苏月梅虽然确认了这一点,可是心里却不由担心起来。 虽然她相信无神论,可是毕竟还是对此心有余悸,一想到回头要回到玉翠死得地方去,而且还要住在那里,这心里不由地后怕。 “那,给你蜡烛!”秋娘找了一大把蜡烛,她递给苏月梅道:“丫头,你也莫怕,这死人哪里斗得过活人,你回头要是真的害怕,就把这些蜡烛都点着,屋里亮堂了,你也就不怕了。” “好的,秋娘,谢谢你!”见秋娘这么一说,苏月梅心里不由有了底气。 从秋娘处出来,苏月梅是越想越不对劲,这个荣老嬷有意把自己安排住在那里,怎么这么巧这个邱兰香就跑过去告诉自己那个别院是以前玉翠姑娘曾经住过的地方,而且还死在那里。 这种种巧合,让苏月梅不由地觉得两个人似乎是串通好一起来整自己的感觉,当然苏月梅希望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毕竟她不想把事情考虑得如此复杂,也不希望人心原是这么残忍不堪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她决定去找荣老嬷说说,是否可以换个地方住宿,正好观察下那个荣老嬷的反应。 此时,荣老嬷已经收拾妥当,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插上了门,点起了蜡烛,开始盘算今日的收入。 话说这鸣翠坊里最自由的除了坊主窦月娥以外,不外乎就是这个荣老嬷了,她几乎可以自由出入鸣翠坊,而没有任何限制。 而坊里的一些姑娘,毕竟是豆蔻年华,正是爱美的时候,所以想要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大都会托荣老嬷前去购买,当然荣老嬷在这中间少不了要吃些回扣什么的。 这些姑娘们都是明白的,所以也都不计较,只要荣老嬷答应帮她们买东西,一点小小的回扣也算不得什么,所以这荣老嬷每次出入鸣翠坊,少不了都会捞上一小笔。 “哎,今日的收入不咋的,不过幸好有这支金钗,如果明日拿到集市上去当了,估计至少能换不少银两。”荣老嬷估算着,心里不觉有些开心。 咚咚咚! “荣妈在吗?”苏月梅来到荣老嬷的房间门口,看到房间里点燃了蜡烛,知道她肯定是在屋里,于是悄然问道。 “谁?”听到敲门声,荣老嬷不觉警惕,她把那些碎小的银两以及金钗赶忙收起来放好,这才慢悠悠地去开门。 “荣妈,不好意思,又要打扰你啦!”苏月梅很是客气,和以前不卑不亢的态度相比有了改变。 “有什么事吗?”荣老嬷一双老眼贼溜溜地望着苏月梅,那眼神很是不友善,活脱脱像是看着一个入室抢劫的犯人一般。 “哦,是这样的,荣妈。我听兰香姐姐说你给我安排的那个别院是玉翠姑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兰香姐姐还说那个地方是个不吉利的地方,玉翠姑娘就是不明不白死在那里的。所以,我想请荣妈帮我换个地方,不然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会害怕的。”苏月梅有意提到邱兰香,她就想看看荣老嬷听到邱兰香的名字会有什么反应。 “是兰香姑娘告诉你的?”荣老嬷不由问道。 “恩,是的,兰香姐姐一片好意,她特地跑过去告诉我,还说荣妈你怎么安排了那么一个地方给我!”苏月梅说着不由盯着荣老嬷,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果不其然,原本荣老嬷对她的话还有几分怀疑,但是当她听到苏月梅说到兰香竟然背地里和苏月梅说自己的坏话,这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怒气。 “好你个小妮子,跟老身面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明明这就是你自己出的好主意,现在倒都推到老身的头上,还真有你的,老身倒是把你当成自家人来看,你可倒好,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出卖,真是个贱人。” 这些话,荣老嬷当然不能说出口,她也只有在心里暗暗骂道,这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益发难看。 苏月梅清楚看到荣老嬷的表情变化,虽然那张老脸已经满是褶皱,但是神情的变化还是看得出。苏月梅知道荣老嬷现在定是很生气,因为她脸上的褶皱有些起伏不平,这正是她内心气愤的表现。 想必刚刚自己所说的话,这个荣老嬷对于邱兰香有了新的认识,所以这脸色才会这么难看。看来,邱兰香和这个荣老嬷果然是一伙的,两个人已经暗通沟渠,只是这个邱兰香不知道她苏月梅居然在荣老嬷这里来了这么一出,只怕这个荣老嬷以后对那个邱兰香也要提防几分。 哼,有意思! “荣妈,你看是否可以帮我换个地方呢?”见荣老嬷半天都没有说话,苏月梅有意又提醒道。 “哦!”此时荣老嬷才回过神,她下意识道:“这鸣翠坊房间也没有多少,我是按照坊主的规定才安排你到那个地方去的,如果你有什么异议,你可以找坊主讨说。不过老身奉劝你一句,坊主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其实这只是荣老嬷惯用的手法而已,在这鸣翠坊内,除了坊主,也只有她的资格最老,一般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敢有异议,一旦有人敢反对,她都会搬出坊主窦月娥这块挡箭牌。 “既然如此,那月梅就去坊主那里讨个说法!”苏月梅有意这么说道,她也是气不过邱兰香和荣老嬷这两个人竟然公然合起来欺负自己,也不知道哪个邱兰香背地里给了这个荣老嬷什么好处,想想就来气。 “你以为坊主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嘛?在这鸣翠坊内,除了服从就是服从,如果你连这个基本的生存法则都接受不了的话,那么我想告诉你,你在这鸣翠坊的每一天都会像活在地狱里。”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这荣老嬷见苏月梅如此硬气地要找坊主理论,于是忍不住告诫苏月梅。 这是在威胁她吗?看着荣老嬷那双毒辣的老眼,苏月梅有一刻觉得她什么都干得出来,就像以前看得电视剧《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分分钟都想把你折磨死。 “可是,荣妈你让我一个人住在那个地方,你究竟什么意思?”苏月梅有些沉不住气,她明知道这个荣老嬷如果想整她,还管什么意思不意思,反正是怎么顺心意怎么来。 “苏月梅,在这鸣翠坊还没有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先不说我是这鸣翠坊资格最老的,就打说这年龄吧,你也该学会尊重我!”荣老嬷厉声指责道。 “对不起,荣妈,我只是觉得不公,觉得你不该把我一个人单独安排在一个死过人的屋子里!” “你觉得这是不公,老身觉得恰恰是为了公平起见。为什么老身就不能把你安排在那样一间屋子,死过人又怎么了?如果你心里没鬼,你又怎么会害怕那个屋子死没死过人呢?再说了,谁叫你和众人不和的,如果你和那些舞女相处的很融洽,你以为老身愿意没事帮你安排其他住处,老身都懒得管呢。”荣老嬷这番话说出来,反倒显得苏月梅没了理。 是的,谁叫她和众人不和呢?这一步步,其实早就注定她在鸣翠坊这里不会有愉快的日子,苏月梅突然觉得自己在地狱里却要奢求光明,简直痴心妄想,这地狱里怎么可能看得见阳光呢?除非有一天她能从这地狱里爬出去,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老身要再次警告你一句,在这鸣翠坊,除了服从就是服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在我这是这样,在坊主那更是这样!”荣老嬷看到苏月梅没有吭声,不由再次警告道。 “我知道了。”苏月梅知道自己不该和这个荣老嬷硬碰硬,明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怎么觉得委屈,结果都是无济于事,与其如此,倒不如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今日和这荣老嬷也算是半撕破了,只怕以后这个老太婆也会对自己有所防备,不过在这鸣翠坊,就算不撕破脸,大家也都是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本质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穿了这些,苏月梅反倒不觉坦然,既然如此,不如接受吧。达尔文不是说过:“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话吗,她苏月梅在这鸣翠坊,也只有更努力的活着,才不至于被别人踩死在脚下。 “如果没事,那就回去吧。”看到苏月梅还站在那儿,荣老嬷不觉开始赶人。 不想再多说一句话,苏月梅眼帘低垂,她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仿佛一抹暗色中的幽灵,连荣老嬷看了都不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