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是AI人》 第一章我生了个爷爷 我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双开门冰箱大小的乳白色柜子出神,仿佛小时候街上看电影一样失神忘我。 这是我研究十年的成果,名叫“全息Ai与8g运营平台”,简单一句话的叫法就是“全息万能柜”。 全息技术也称虚拟成像。本世纪二十年代起开发的一种“元宇宙三维互动”融媒体技术。第一代产品,人们可以将过世的亲人或朋友,通过照片,录像输入全息万能柜,这些人就会重新活在荧屏上,隔着屏幕和亲人对话交流,实现二维向三维的跨越,满足人们对逝去亲人面对面交流的愿望。没有照片和录像,这些见面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所想即所见,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追求。因为我最想见到我的爷爷刘汉山,和他对话,了解他生活的清末民国的乡村世界,看看传说中的刘大英雄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好汉。可惜,刘汉山生活的年代,也就是1920年,或许只有慈禧老佛爷才能用上相机,对这些豫东乡村的农民来说,相机是什么都是未知数。我见过我二爷、三爷、四爷及我的后奶奶黄秋菊,对我爷刘汉山的样貌,只是从几个爷奶和父母嘴里听说过。现在活在世界我的亲人,谁也没有见过刘汉山。我的亲奶奶死的更早,她死的时候我大爷刘麦囤才两岁,还是个刚断奶的黄牙小儿。 我爷爷刘汉山和亲奶娘樊玲珑是豫东当地的传奇英雄,以至于我们弟兄做事不对活着不爽,或者亲戚邻居们没有便宜可见,这些人会拿我们兄弟的为人处事能力与我爷爷刘汉山比。“黄鼠狼生獾鼬,一辈儿不如一辈儿。”他们总是撇着嘴,恨恨的骂。 从四十岁生日那天开始,我拒绝世界所有的诱惑,辞职回家,闭关修炼。经过五年的努力,开发出第二代“所想即所见”的全息万能柜,只要头脑中能想到的亲人,马上就能在柜子里放电影一样出现。 又经过五年的探索,生产出全息万能柜升级版,第三代。只要将所想的几个人或者村中河流等一些数据输进去,那些活在全息万能柜里的人,就能按照你的意愿走出柜子,和经常人一样生活在现实世界,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不过,他们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还是过去曾经生活的年代,演绎着当年发生的故事。 现在,我拿着插座,摁着上面红枣似的开关,等待着重要时刻的到来。我只要轻轻摁下去,这个世界将会彻底改变。一百年前的我爷爷刘汉山,就能走下屏幕,重新来到这个世界。我将和他拥抱,欢迎我“生”出来的爷爷。 可是我最怕不成功,如果依然是以电视连续剧的方式呈现,我将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为了这个全息万能柜,我妻离子散,倾家荡产,是一个除了一身衣服,没有任何财产的穷屌丝。我拥有的财富,除了眼前这个柜子,还有几百万的欠债。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不是死,就是活。为了我梦想的“所想即所见”,为了满足天下所有父母想念儿女的意愿,为了所有情人对自己所爱的爱恋,我以我血荐轩辕,为历史的车轮当块垫脚石吧。 我闭上双眼,轻轻按下去开关。“咔哒”一声,全息万能柜亮了一下,里面空白一片。而后突然花屏了,满是雪花,如同收不到信号的电视机。我正在犹豫,纳闷和不解,弄不清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却听到有人敲门声,接着听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三孙子,快开门,我是恁爷刘汉山。” 第二章这个世界我来过 这个世界我来过我打开“顾家”铁门,走进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少男。上身白色粗棉布对襟短袖褂子,下身是蓝面部白裤腰裤子,一双条绒方口布鞋。来人身材九尺有余,比我一米八的个头还要高出一头。我想起小时候村里人穿衣打扮,就是这个样子。如今虽说不富裕,村里老人也不穿这些自家纺织的粗布衣服了,年轻人基本是西装革履,旅游休闲衣装。老年人迷彩服旧装军装,或者捡儿子的旧衣服凑合,想找穿这种衣服的年轻人,如今很难找到。 我楞了,莫非,真的是我爷爷刘汉山? “三孙子,我真是恁爷刘汉山。不过,我不能断定你是不是我刘家的亲孙子。”这家伙居然怀疑我的身份。 我说老刘恁听好了,我生在兰封县刘庄村,我大爷叫刘麦囤,他的大爷叫刘汉山。我的亲奶奶叫樊玲珑,我的后奶奶叫黄秋菊。我还有二爷刘汉水,三爷刘汉俊,四爷刘汉龙。恁一辈子犯桃花,漂亮女人一大队,却只生了两儿两女。我大爷却生三儿一女,我排行老三。我叔生了三儿五女。我们刘家子孙遍地。对了,村里有马家和侯家,马家有个马高腿,他七个儿子俩闺女,坏的头上长疮,脚底流脓。他的儿子孙子和他一样的秉性和脾气,最会琢磨人,欺负人,在村里到处挑事儿,让邻居互相斗殴。还有侯家老三叫侯宽,最会见风使舵占便宜,笑着捅人刀子。村里人都说恁死的太早,只有你能收拾侯马两家。 刘汉山摸着我的头说:“别说了,凭这些我就断定,你真是我的亲孙子,不差样。” 我感觉自己有点吃亏。我今年四十有五,头上已经呈现戈尔巴乔夫的脑袋,血糖高血脂高血压高,颈椎疼腰椎疼脚后跟疼,里里外外表现出老年病。而眼前的刘汉山刚刚十八岁,还是一个嘴上长着几根毛茸茸稀疏胡子的小年轻,尽管农村辈分乱,八十岁年纪的白胡子老汉,要喊两岁的尿不湿为爷爷,可如今搁在自己身上,叫这个毛头小伙子爷爷,他还操着长辈的口吻安慰我,让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刘汉山笑道:“我知道三孙子心里想的啥,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您自找麻烦,凭空掐断一百年的时间,你直接把我们拉到现在的世界,年龄上当然别扭。你现在的年龄减去一百年,你的年纪就是负数。你不是天上的星星,就是空气中的浮尘。” 我一想,也对。刘汉山的年纪加上一百年,该是百岁老人。按照他这个年龄,我那死去的老奶奶刘曹氏,老爷刘德全的年龄也没有我现在大。 我爷爷刘汉山可以自由穿入全息万能柜,随时来到这个世界。我却不能进去,只能站在柜外,看我爷爷刘汉山演戏讲故事,将他经历的事儿像演电影一样演一遍,不过,主角导演编剧都是他自己。演员们都是他生活的年代,他所爱所恨的那些人。 我让他把以前在他身上发生的英雄壮举重新来一遍,最好能亲情演绎一下,有点神乎其神,像哪吒孙悟空一样武功盖世无所不能。 刘汉山说:“这个世界我来过,我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我的脚印,人们脑海里留存我的传说。我现在只能唱戏一样再重复一次,不能随意加戏。” 我看过豫剧《打金枝》《秦雪梅吊孝》《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这些戏都写好了台词,演员练好了唱腔,就连那些跑龙套的丫鬟、卫兵、老妈子转圈踢腿都是固定好的招数,不能随意增加多余的动作。今天我们村唱的一样,明年他们村唱的也一样,就连卫兵翻筋斗丫鬟嗲声嗲气的喊公子小姐也一样。 我说你不想美化一下自己的形象就算了,你就是孔雀开屏,看前面美丽动人,却掩不住漏出屁股的尴尬,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你把我老爷老奶还有他几个儿子叫出来,还有村里那些混不吝孬二蛋不讲理的男人女人,好人坏人,看你们当年是如何生活的,给我们演一出百年乡村大戏,如何? 刘汉山道:“今天的日子,明天就是大戏,后天就是历史,没啥演的,我再活一次重新来一遍就行了,至于说些什么,有没有意思,全靠你们自己琢磨。” 第三章突破瓶颈难题 刘汉山尽管比我高半个头,可是他单薄瘦弱,穿上我的西装汗衫,倒挺合身。我要把他那身粗棉布衣服扔掉,被他抱在怀里。“不能扔,恁老奶刚给我做的新衣服,扔了多可惜啊。” 我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国际大牌,欧式韩风。你这家里纺棉织布做出来的衣服,扔在大街上,乞丐都不会捡。 刘汉山骂道:“你个败家的玩意儿,恁老奶一个冬天纺棉花,一个春天织布,手脚咧开几寸长的口子,才换来几匹棉布,给恁几个爷爷姑奶奶做衣服。你当垃圾一把给扔了,不懂得勤俭持家过日子,怪不得你过的如此凄惨。” 我最讨厌老人在一边唠叨,刚要回怼几句,家里突然停电了。哎,我已经两个月没有交电费了,供电所能保证点灯用电已经是大开善心了。我转身要找刘汉山,却没有了人影。地上,是我刚才给他的西装。我埋怨:“这个老头子躲起来了,跑这么快,我居然没有发现。” 正纳闷,却听到空中刘汉山叫我:“三孙子,你这是施什么魔法,把我往黑洞里拉。” 我一听,坏了。家里停电了,全息万能柜就停止工作,刘汉山的Ai人身就不存在,要回到柜子里。这个问题对平常人来说不是问题,而对Ai人来说,确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全息万能柜停电,他的生命就会结束。 我找出那台被人丢弃的微型柴油发电机,在屋里发电,接通电源,全息万能柜又亮了起来。这一次,刘汉山直接站在我的身后,一边收拾西装,一边埋怨我:“你看你干的啥事儿,拖着我出出进进的,这不是故意逗我老人家玩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是停电了。” “停电也不能把我往黑洞里拉,我怎么说也是恁的爷爷,没大没小,一点不尊重老人。”刘汉山显然不高兴。他现在有思维意识,害怕回到那个黑暗的世界。我无法给他解释,你和一百年前的一个比你还小十几岁的小伙子解释不清楚这个世界,只能让他慢慢理解。我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保证电源充足不断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电费缴足,扯一条专线供电,或者建设一座核电发电站和风力发电站,那怕就是弄一个简单的太阳能发电站也行,可惜我没有钱,刘汉山现在还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穷光蛋,这些方案都不可行。用发电机肯定不是最好办法,楼上楼下的邻居至多忍让三天,噪音就会让他们浑身是气儿找上门来理论。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我目前就是处于这种窘境。 我突然脑袋一亮,想到我废弃很久的“椭圆”牌新能源电动车,那上面的刀片锂电池或许有电。当年这种电池的续航里程1000公里,里面至少可容纳80度电,用在全息万能柜上能用半年。平时有电的时候将它充满电,没电的时候由它供电,基本可以保障万能柜的电源不断线。 我带着刘汉山走出家门,来到停车场。刘汉山看到停车场几百辆各式各样的汽车,显然是第一次见到新奇玩意儿,像孩子走进玩具店,每一个都爱不释手。 “三孙子,这些车都是咱家的?” “爷爷,你想的美。咱家要是有这么多汽车,我吃喝不愁了,早带你去五星级饭店吃饭喝酒唱歌跳舞去了。哪里的小妹妹漂亮的很,有一个叫莉莉的对我特别好,可惜我没钱,要不就把她弄回来做老婆了。” 刘汉山笑道:“我们那个时代有怡红院,你们今天有ktv,歌舞厅,这和妓院没啥区别。这种地方我不去,恁老奶知道我去这种地方,不把我的腿打断就是绕过我了。” 我俩来到一个角落里,一辆浑身是土,满身污垢和小广告的旧车边,看看车牌号是“京Ad51047”,对刘汉山道:“这才是咱家的车。你想办法把下面的锂电池给卸下来,装在家里的全息万能柜上,以后就不会有人把您往黑洞里托了。” 我想刁难一下刘汉山,一个现代化的设备,让一个一百年前的小伙子拆卸,料他也无法下手。我显然低估了“所想即所见”的强大功能。刘汉山将车拉抽屉一样从车位拉倒空地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车车翻,从我手里接过改锥钳子板子,七上八下一顿忙活,很快就将那块老板办公桌大小的锂电池卸下来。这块电池足有一千多斤重,刘汉山像一块泡沫板一般扛在肩膀上,搬到楼屋子里。 “恁怎么又这么大的力气?”我问。 刘汉山笑道:“你要是Ai人,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个世界所有的物体,在Ai人面前都没有重量,像一张纸一样轻易拿起来。何况,我本身力大无穷,搬起几百斤重的石磙,就像你们举杠铃一样容易。” “那思想意识哪,是不是还停留在你们生活的那个时代?” 刘汉山狡黠的笑了:“告诉你,我是你制造的。你有多少文化,我就有多少知识,你有多高的水平,我就有多大的能耐。” 哇,我成功了,解决了世界性难题。有了Ai人的加持,以后人们不再为上学考试而苦恼,也不为物体重量质量距离而忧愁,这些在Ai人面前,轻易解决。曾经被人吹嘘为未来发展最新科技产品、被寄予厚望的机器人,在Ai人面前,就是又笨又蠢的机器,就像牛羊牲畜在人面前憨态可掬。不久,各国将会生产更多更先进的Ai人,这个世界,不久就会被Ai人统治。 我现在虽说是物质上的穷光蛋,但我感觉精神富有,因为,我有世界技术最先进的Ai人。 第四章祸起侯玉婷 我对刘汉山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优秀,母亲一定出众。我很想看看我老奶年轻时候的样子。我的印象里,我老奶是一个九十多岁,满头银发的干瘪老太太,每天坐在我四爷家门口,张着那风干鸡一样的嘴,唱歌一样合辙押韵的骂人。她骂人的顺序一成不变,先骂二爷和二奶,后骂三爷和三奶,骂完四爷和四奶就骂我婶子。这几个人都是她最讨厌的人,不讨厌的人她不骂。我三岁有记忆开始,一直到我六岁,她九十九岁仙逝,我没有听到她骂我爷爷她的大儿子刘汉山,也不骂我大爷刘麦囤和我妈刘张氏。 我婶子一直气不忿,总在我妈和我堂婶子面前抱怨老太太糊涂,怀疑她精神有问题了,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她,如何天天骂她。我妈没有当面戳穿她,刘家的女人都知道我婶子不孝敬。平日买点西瓜甜瓜或者牛肉羊肉,一家人关起门来自己吃,从没有给我老奶送过。就是大年初一给老人端饭送饭,我妈和我堂婶子都是送猪肉饺子羊肉包子,我婶子送的是素菜饺子素菜包子,这些素食都是为应付我老奶专门做的。这要是我老奶年轻的时候,她那脾气,不把我婶子家的锅砸烂就算便宜她。 我很想见见我老奶奶年轻时的样子。刘汉山说,我回家一趟,把她请出来。 刘汉山转身走进全息万能柜,我看到老家刘庄村的村头一幕。 刘汉山十八岁这年,我的老奶奶刘曹氏三十八岁,已经有了四男二女六个孩子,身材还保养的如同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刘曹氏大高个,大脚板,皮肤黝黑,面庞端正,说话快人快语,在村里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靠山和“大了”,谁家有啥事儿,两口子打架,婆媳纠纷,孩子调皮捣蛋,甚至公公欺负儿媳妇,刘曹氏上前,三言两语,准能化解。 刘曹氏还有一个独门秘籍,给村里孩子接生,从进刘家门当媳妇第二年开始,至今二十年,经她的手接生的孩子上百个,没有一个出毛病落残疾的,更没有把孩子断送升天的事儿。经她手接生的孩子,已经娶妻生子,媳妇生的孩子,接生婆依然是刘曹氏。 此时,正是麦收前的五月,艳阳高照,气温灼人。刘曹氏和村里几个家里娘们儿坐在路边的泡桐树下,看着村里男人们干公活儿。 刘庄村代理保长马高腿组织村里男劳力整场。场是村里公用的,各家各户从麦收碾麦子,到秋收晒玉米花生,谁家有红白喜事,唱戏听坠子都在这里。场的地面用黄河胶泥夯实的,平整光滑结实。经过冬天雨雪浸淫,车碾人走牲口踩,坑坑洼洼不平,需要重新平整。 刘汉山跟着村里那些男人低头干活,不时跟着大家笑一下,对大人相互调笑“骂大会”决不插嘴。刘汉山今年刚刚十八岁,身长八尺九寸。中分头,国字脸,膀圆腰细,腿高臂长,整个麦场干活的男人中,他活脱脱鹤立鸡群。 刘曹氏纳着鞋底子,旁边一个簸箕,里面装满针头线脑,三儿子刘汉俊和小女儿刘玉兰正在一边玩耍。刚刚从家里来的侯黄氏,一屁股坐在刘曹氏对面,好像永远吃不饱的样子,手里剥着半生不熟的芋头往嘴里塞,嘴角鼓鼓的像蛤蟆,嘴角还挤出浓痰一样的东西,边吃边和刘曹氏发牢骚,诉委屈。“我家侯宽不是人,平日里和哥哥弟弟打架不说,就连亲妹妹也欺负。”侯黄氏愤愤的骂。 看刘曹氏不理她,心里有话说不出,侯黄氏更是着急。刘曹氏知道他的脾气,是个肚子里藏不住气儿的主,越是不搭理她,她说的越快。 “这个兔狲,说起来我都感到丢脸,他妹妹侯玉婷也敢欺负,你说咋办。”侯黄氏比刘曹氏大两岁,却生了五个儿子两个闺女。要说五男二女是个好命,可是从侯黄氏结婚到今天,可是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尽是受气挨骂的记忆。 侯黄氏身材不高,敦敦实实,面部黑的锅底一样,一身蓝布衣服好像刚从锅底灰堆里拿出来,一动身子霹雳吧啦掉土粒,距离百步之外就能闻到牛屋里才有的馊味。 要说儿女打架的家务琐事儿,外人一般不会管。谁家里孩子都有七八个,哪家不是兄妹天天打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自家的孩子还顾不过来,弄不清人家家里的里表,咋能去说人家的孩子。自己弄不明白的事儿,说了别人,等于乌鸦站到猪身上,光说人家黑,不说自己也不白。 刘曹氏并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谁家孩子不打架,逮住大的骂一顿,逮住小的揍几下,不就完了。” 侯黄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而没有说明白,急赤白脸的说:“嫂子,不是光欺负.....,也是欺负。侯玉婷是哧溜精光没穿衣服,侯宽也是一丝不挂没穿衣服,两人就在床上滚来滚去。” 刘曹氏似乎听明白了侯黄氏要说的话,不过,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事儿,这可是山羊羔子配种不论辈份儿的丢脸事儿,不论按国法或者按家法,侯宽做这事儿都会要吃家伙,不死也得半残。 侯宽欺负妹妹侯玉婷,刘曹氏就不能不管,因为这个侯玉婷是刘汉山的未婚妻。 这事儿村里大人小孩儿都知道,刘汉山和侯玉婷几年前都定了婚。现在侯宽欺负侯玉婷,就是欺负刘家媳妇,刘曹氏这脾气,可不会让着。 “明天见到侯宽,我得骂他个兔狲。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别人还要看刘汉山,他们两个光皮就在一起,这样欺负玉婷,刘汉山知道了,不往死里揍他才怪。” 侯黄氏裂开海豚一样的厚嘴唇笑道:“我就想让刘汉山揍他一顿,教他做人。” 刘曹氏骂道:“知道他这么孬,当初一出生就该把他溺死在尿盆里。嫂子,你给侯宽捎个话,小心他的皮毛。刘汉山不揍他,我见了也得骂他,我们家的儿媳妇他也敢欺负,不要命了不是。” 刘汉山站在不远处,看到两个女人一高一低说话,招手给三弟刘汉俊。问:“咱妈和侯大娘说啥哩,是不是侯大娘告我的状了。”昨天刘汉山和侯宽又干了一架,刘汉山怕侯宽拉家长帮忙。 刘汉俊道:“大哥,侯大娘不是告你的状,是告他儿子侯宽的状。” “咋了?” “侯大娘说,侯宽早上欺负侯玉婷。两个人光着身子在床上打架,一点脸都不要,咱妈说要你揍他。” 刘汉山感到浑身痉挛。哥哥二十岁,妹妹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了,居然光不溜秋的在床上打架,这画面让人浮想联翩,莫非? 刘汉山看到不远处的那个又黑又挫的侯宽,心里跑过一万个草呢妈。侯宽也正看刘汉山,他也看到刘曹氏和侯黄氏在一起拉呱。他心里有鬼,不能不防。 看侯宽贼兮兮的样子,刘汉山就知道这事儿没跑,侯宽肯定干了输理丢人事儿。 “这个媳妇是真不能要了,娶了侯玉婷,就是接下茬,给侯宽刷锅底,一辈子的绿帽子戴头上,算是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