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宦妃:九千岁,一撩到底!》 第1章 宿命重逢 在场的奴仆,各个讥讽的笑着,压根不把烈九卿放在眼里。 她未婚先孕,得罪皇族,不知廉耻,早就声名狼藉。 相府留着她,就是为了慈善的好名声。 她以为,她还是千金大小姐? 香草得意的不行,“想使唤我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太子妃大度留下你,你早就当乞丐了!” 烈九卿从在场的奴仆身上扫过,自嘲的笑笑,“原来你们都背叛了我。” 也难怪烈倾心知道她的一切,甚至几番算计,连她无辜的孩子都给下药流掉。 烈九卿控制住巨大的悲愤,一身冷意道:“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放肆。” 她抬眼,杀意纵横,沉声下令,“画意,处理掉他们!” 话落,一道矫健身影突然出现,她不卑不亢道:“是,烈小姐。” 画意! 竟然是九千岁温容四大侍从里唯一的女子画意! 温容掌管东西两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谓权倾朝野。 但他残忍无道,手下之人更是手段狠毒,让人闻风丧胆。 画意就是其中最擅长折磨人的一个!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恐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求小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香草终于慌了,扑了过去,抱住了烈九卿的大腿。 “小姐,奴婢是担心您啊,您怎么能不顾多年情面?如果不是奴婢,您早就死了!” 第2章 他的纵容 入眼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温容脸生的冰冷,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平日里会化着艳丽的胭脂,又媚又欲,和个妖精似的。 但谁都不知道,温容素颜时更加勾魂摄魄。 他就像是黑夜里的神明,邪性危险,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真好,此时的温容,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 烈九卿忍不住摸上他的脸,感受到他的温度,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温容……” 她喊着温容的名字,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的脸上。 温容浑身一僵,薄唇微微扯动,“七小姐专门跑过来,就是给本座哭丧的?” “不是。” 烈九卿红着眼摇头,“我来给您治伤。” 温容冷笑,“呵,治死本座好报仇?” 烈九卿白了脸,慌张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故意要伤您。” “你是有意的。” “……” 烈九卿说一句,温容怼一句,一时让烈九卿有些不安。 “千岁爷,我知道那天您是为了救我,才那么做,是我错怪了您。您可否给个机会,让我为您治伤?就当赔罪。” 温容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指尖微颤,嗓音更是冰冷。 “你刚堕胎,自己的身子骨都没养好,凭什么给本座治?” 这话直白到冷酷,烈九卿手下意识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堕胎非我本愿,我也知道对不住这孩子,可如果他一出生就和我一样承担骂名,我宁可他不出生。” 闻言,温容瞳孔变得阴厉,他用力将她推开,“你倒是想的明白,不过还是先养好了自己再来大言不惭!” 烈九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双手死死抓着裙角,“您如果不让我治,我就长跪不起!” 说着,她真要跪下。 温容登时变了脸,立刻不顾伤势坐了起来,单手扣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拉了起来。 “我允你跪了?” 他一发火,烈九卿浑身都颤了颤。 她软了声线,像是撒娇一样的讨好,“千岁爷,您就让我留下来伺候您,好不好?” 上辈子,温容除了不让她离开千岁府,任何事都会答应她。 果真,此时也一样。 温容冷漠道:“随你。” 烈九卿心下一喜,“能为您诊脉吗?” 温容蹙眉,对上她期望的眼,错开脸,伸手。 她小心的掏出手帕覆上,这才用心诊脉。 温容的脸色稍微改变,死死盯着那手帕。 这是嫌他了? 烈九卿倒是没发现,只是越是诊脉,她脸色越是难看。 他身上竟然有慢性毒,并且已经长达十多年! 她咬唇,收敛心思,温声说:“您伤的很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 闻言,温容目光暗了暗,深深看了她一眼。 烈九卿其实庆幸有理由经常来千岁府了,“千岁爷,我一定会帮您调理好身子。” 说罢,她立刻对画意说:“外头这几个人,暗杀千岁爷,罪无可赦,都处理掉。然后,你帮我给千岁爷买点药材回来。” 她熟稔的走到书桌前,自然而然的写了个方子。 递给画意后,烈九卿温声说:“千岁爷,天气不早了,想必您也饿了,我去给您做膳食。” 烈九卿也不问温容的意愿,就那么走了出去,很自信能找到膳房一样。 画意疑惑的看了眼烈九卿,让人将几个侍女拉下去后,斟酌道:“千岁爷,七小姐昏迷醒来,与平日里有些不同……” 将今日之事报告之后,温容面不改色。 烈九卿表面温顺,实则性子刚烈。 如今这么殷勤,无非是变着法子想弄死他。 “既然跟了她,以后就尽管听她的。” 画意恭敬道:“是。” 外头的风携带着带带的冷气,温容病态的脸上有几分讥讽。 “狠心的丫头,自己的孩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对付本座……” 第3章 偏宠 去膳房的路上,烈九卿走的很慢。 目光所及,都是过去的记忆。 这短短一截路,她竟像是走了几生几世。 当看到层层圆门墙上缠绕着的团团蔷薇时,她逐渐停下脚步,瞳孔微缩。 温容对花粉过敏,待在有花的地方,他身上就像是染了红霞,如同酒醉微醺,特别不舒服。 有他的地方,连皇宫重地都几乎见不到一朵花。 可事实。 他生活的地方,处处都是四季会开的蔷薇。 蔷薇是她从小就喜欢的花。 他一次又一次的带她来看花,不就是想她喜欢? 可是,她却一把火烧了。 当时,他瞳孔犹如一潭死水,“你就这么讨厌这里,讨厌我?” 烈九卿心下一疼。 她从前被仇恨蒙蔽,一心想逃出他的魔爪,何曾认真看过? 还好,她有赎罪的机会了。 一切都来得及,她一定会加倍对他好! 膳房。 烈九卿一出现,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奴仆们都警惕的望着她。 他们可是听说了,烈九卿刺杀千岁爷,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现在又过来讨好千岁爷,真是不要脸! 他们的鄙夷都写在脸上,烈九卿只当没看见,商量似的问:“我想给千岁爷做点吃食,能否借膳房一用?” 她这么一说,嗤笑声此起彼伏。 领头妈妈更是阴阳怪气道:“冰清玉洁的七小姐,这种事就不劳烦您了。奴才这庙小,装不下您这大佛,别让油烟脏了您的衣裳。再说,奴婢们都知道千岁爷怎么会突然卧床不起,您都敢公然刺杀,也少不了下毒了。您万一害我们都被牵连,造孽的事,怕会影响您阴德!” 有妈妈撑腰,几个仆从胆子也大了起来,全挡住了她的路,你一嘴我一舌明摆着赶人,说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传来,杀伐十足,“全都拉下去,处死!” 看见进来的侍卫,所有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琴侍卫饶命!” 烈九卿回头,看见了一身冰冷的高大男人,瞳孔微动。 琴意,四大侍卫之手,武功最好,一手剑术天下都难找几位,偏偏因为她被废了双手。 “琴侍卫好。” “在下可受不起七小姐的问候。” 琴意抱着剑,冰冷的勾唇,一双鹰眼尽是讽刺,“爷下令,府内任何人冒犯七小姐,等同冒犯千岁爷,以死罪论处。” 他摆摆手,立刻就有侍卫鱼贯而入,将所有人都拉了下去。 他讽刺道:“七小姐好本事,到哪都给别人带来血光之灾。” 琴意一开始对她很尊重,因为这次刺杀一事,他才记恨上她。 烈九卿牵强的扯唇,“琴侍卫,你能否放了他们,他们本意是担心我谋害千岁爷。” 见她双眼发红,桃花眼好像要哭了一样,琴意觉得她真会装可怜,语气更冲。 “在下无意冒犯,七小姐千万别委屈。您这样,万一被千岁爷瞧见,还以为属下欺负您,到时候连在下都得被惩罚!” 温容为了她,不止一次惩罚过他们。 只是温容对她的这份偏爱,她因为仇恨,从未放在心上。 错失他一腔情意,她当真愚蠢至极! 琴意自知话说重了,可想想温容遭的罪,再看看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心再次冷下来。 “七小姐,千岁爷为了您几日茶饭不思,就算是毒药,也请您务必用心准备!” 第6章 为你竭尽一生 烈九卿从意识到重生,一直觉得不真切,上辈子的仇恨和自责、愧疚如潮海一样将她淹没。 如今面对温容无比真实的怒火,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她崩溃的大哭,“温容……” 这模样,活像是他死了一样! 他眉头越拧越紧,呼吸越来越重,恨不得掐死她好让她闭嘴。 他冷着脸,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十分粗鲁的帮她擦泪,结果越擦越多。 这眼泪烫的温容的手不停的颤栗,心火一升再升,暴躁的呵斥道:“再哭,本座就把你扔出去!” 烈九卿猛的停下,通红的眼一直看他。 他刚吐了一口气,哪知烈九卿哭的更凶了,眼泪掉不完一样。 他气极反笑,“你真当本座不敢拿你怎么样?!” 温容性情诡异莫测,从来没人敢忤逆他。 如今他盛怒,隔着一道门,侍卫仆从都吓得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 烈九卿哭到话都不成声了,但因为她的怒火,下意识抖了下,“千岁爷……” 见她露出害怕来,温容掐住她的脖子,逼她看着自己。 “就这么点胆子,还想找本座报你失身之仇?” 温容过于精致的脸突然靠近,烈九卿心尖骤然一停。 她好一会才小声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救我,不是害我。” 温容目光冰冷,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哦?女子最看中贞洁,就因为本座救你一命,你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来讨好本座?” “我不是讨好您,是这辈子都会一心一意对您好,偿还这恩情。” 她欠温容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 烈九卿说的铿锵有力,无比坚定。 温容薄唇一紧,幽深的瞳孔暗色更重,“你如今给本座当玩物都不够资格,又打算怎么讨好本座?” 烈九卿双手一紧,她肯定,“当牛做马,为奴为婢,竭尽一生,不死不休。” 烈九卿如同宣誓一样,温容瞳孔微缩。 他转身,“给本座卖命的人多了,不需要你。” 烈九卿心下苦涩,温容余光看到她痛苦的模样,脱口道:“不过本座想看看,你的承诺价值几分。” 听到温容应允,烈九卿眼睛骤亮,“您这是答应让我服侍您了吗?” 烈九卿激动的仰头看过去,哭过的桃花眼灼灼艳艳全是期待。 “想服侍本座,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温容错开眼,冰冷的威胁也随之落下。 “以后再见到你哭,就挖了你的眼!” 烈九卿立刻擦干净了眼泪,极为乖顺道:“是,千岁爷,我一定会努力的。” 温容薄唇紧抿,目光暗了又暗,“那你可真要好好努力。” 自从她失身,烈九卿三翻四次要杀他,一次比一次狠。 这时隔几天而已,怎么可能就能原谅他。 不过她学聪明了,知道换种方式接近他再报仇。 温容的目光十分有攻击性,烈九卿感觉自己要被看透了。 不过,好在管家的声音及时出现,拯救了她的紧张。 “千岁爷,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都可以沐浴。” “嗯。” 转眼间,温容直接将烈九卿扛了起来。 到了偏殿,温容将她随手扔到了浴池内,淡漠道:“洗干净,出来伺候。” 第9章 锋芒 云夜深情款款的往前,想趁机将烈九卿抱紧怀里安抚,重新赢得她的依赖。 哪知道烈九卿后退一步,躲开了他。 她哽咽着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殿下,如果您不能给我公道,烦请您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我自知配不上您,不值得您如此看中。如果惹起让人非议,有损您的名声,对您不好。”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您……请回吧。” 云夜半空中的手猛的合拢,看着她悲戚的背影,再次承诺。 “九卿,你等本王!”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他的大计! 烈九卿,他势在必得! 陈白莲看见云夜眼底的狠绝,暗道不好,他恐怕真相信烈九卿了。 她慌张的拉住云夜,“殿下,倾城多善良、多爱慕您,您知道的,您可不能听信了烈九卿的污蔑,就相信她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云夜正在气头上,被陈白莲这么一拦,简直怒火中烧。 他用力甩开她,冷声道:“本王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管?” 陈白莲摔在地上,吓得不轻,连连磕头道:“殿、殿下息怒,求殿下息怒。” 云夜离开后,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去扶她。 “夫人,殿下已经走了,您起来……啊——” 侍女话还没说完,陈白莲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贱婢,你当本夫人是残废,不会自己不会起来吗?要你多事!” 陈白莲恨恨道:“来人,把她给本夫人发卖了!” “夫人,求您放过奴婢,求您!” 侍女再求情也没用,惹怒陈白莲就没有好下场,她被侍卫捂住嘴拖了下去。 陈白莲心头的愤怒还没发泄,她恨恨道:“你们几个,把烈九卿给本夫人拉出来家法伺候!” 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胡说八道,今天她不教训教训烈九卿,她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下人们身在烈家,跟着陈白莲为所欲为惯了。 她一下令,他们不管不顾直接就闯进了烈九卿的闺房。 “啊!” 转瞬,闯进去的下人们突然尖叫着跑了出来。 烈九卿手拿长鞭,一步步走出来,目光冰冷的逼近陈白莲。 陈白莲吓得颤巍巍后退,脸都白了,“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是烈家当家主母,你不能对我不敬!” 闻言,烈九卿笑了,目光猛的危险起来。 “你似乎忘了,你是妾,就算用了手段被扶正,但烈家家谱上只有我母亲一位嫡妻,也只有我一位嫡女。秦国例律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嫡庶有分,尊卑有序。在这个家,永远都是我是主,你是奴!” 烈九卿冰冷的睨着她,手中长鞭用力一甩,“你再敢在我面前造次,我就算杀了你,也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陈白莲简直不敢相信,向来温顺的烈九卿竟然敢反抗她,她气的胸口不断起伏,怒吼道:“你一个被人奸污的残花败柳还敢这么大言不惭,你信不信本夫人立刻就让你滚出烈家大门!” 烈九卿握着鞭子的手猛的一扬,重重的抽在了陈白莲的身上。 她冰冷道:“那我就先杀了你!” 第10章 杀伐 烈九卿不仅仅想杀了陈白莲,还想杀了烈倾城,杀了上辈子害她的所有人。 这些账,她都会一点点和他们算的清清楚楚。 而今天就是复仇的开始! 携带劲风的长鞭重重抽在陈白莲身上,一下又一下,鞭鞭见血。 烈九卿冷酷的像是个杀神,吓的下人一个都不敢上前。 陈白莲疼满地打滚,尖叫着咒骂,“贱人,有本事你就打死本夫人,否则本夫人一定要你成为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她用尽心思当上当家主母,让烈倾城成为太子妃,为的就是成为人上人,不是受屈辱的。 她此时受到了一切,她绝对要让烈九卿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烈九卿手一抬,长鞭直接卷住了陈白莲的脖子。 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会死。 上一世,如果不是温容蛮横的保护。 烈九卿恐怕还会坚信陈白莲不会害她,是个所谓的好母亲。 这种可怕的人,她是拿命看清的。 陈白莲终于怕了,她恐怖的尖叫咒骂,“你们这些没用的蠢货,快救本夫人……啊——” 烈九卿猛的用力一拽,陈白莲眼球暴突,马上就要死了。 此时,一个身影快速冲过来,单手拉住了她的长鞭救下陈白莲,而后一脚踹向烈九卿,逼她松手。 烈九卿刚刚重生经历大悲大喜,小产不久的身子又落水,紧接着就和云夜一通周旋,强撑着的一口气被这一腿踹的干净。 她艰难的稳住身子,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缓缓抬眼,就看见一身形挺拔的男人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他嘴唇极薄,眉锋僵冷,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双鹰眼深邃而无情,他是烈家长子烈靳霆。 烈靳霆冷酷道:“七妹,你公然对母亲不敬,还不跪下请罪,难道要父亲亲自过来执行家法?” 烈九卿擦掉嘴边的血,神情淡漠的反问,“我是家中嫡女,教训一个妾室,何罪之有?” 闻言,烈靳霆眉峰拧起,“母亲虽未入族谱,但也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你身为晚辈,怎能如此不懂礼数?” 烈九卿眉眼微抬,目光冰冷的盯着陈白莲,“这诰命夫人是我外公拿一生荣耀为我娘求的,我娘去世后被陈姨娘夺走,她也要能拿稳才行!” 烈靳霆发现,烈九卿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没有过去的呆板木讷,变得锋芒四射,像在发光一样,无比鲜活。 以前的烈九卿除了好看完全没有存在感。 第11章 血海深仇 烈鹤信见烈九卿强势到咄咄逼人,怒火被继续点燃。 “好好好,被奸污辱没门第的狗东西,现在竟然敢威胁本相,真是不知死活!” 他脸色阴毒,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几个,立刻搜!今天就把地契给本相搜出来,本相倒是想看看,你还怎么威胁!” 烈靳霆从未见过烈鹤信这么蛮横不讲理,出声阻拦。 “父亲,七妹经历了一场祸事,失态在所难免,请您原谅。” 陈白莲被这么欺负,怎么可能放过烈九卿,立刻添油加醋道:“老爷,您消消气,靳霆说的对,九卿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才会打骂我,才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污蔑倾城下毒害她……” 烈鹤信是个思想陈旧的文人,如果不是因为烈九卿还有点用,他早就把她浸猪笼了,哪里还容她在这里放肆。 更重要的是,如今烈倾城的地位决定了他更高的位置,他绝对不能容许出现差错。 陈白莲这么一说,他恨不得杀了烈九卿解恨。 “你这个狠毒的逆女,欺辱主母,污蔑姐妹,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本相都对不起烈家列祖列宗!” 听他这般振振有词,烈九卿只觉得好笑,“你烈家上至十八代,代代都是忠厚老实的普通百姓,可从来没出过您这般是非不分、宠妾灭嫡之人。” 烈靳霆最恨别人提起过去,简直就像是辱没她如今的身份,他的怒火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好你这个牙尖嘴利的贱人,果然和你娘一样水性杨花、不知羞耻,当初就该一起弄死你们!” 陈白莲一个激灵,脸色突变,立刻小声提醒烈鹤信。 “老爷,您快消消气,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气坏了自己。” 烈靳霆在气头上,等反应过来时,脸色也有点僵硬,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言,他声音猛的一扬。 “你娘在天有灵,如果知道生出你这种不孝女儿,她一定后悔没带你一起死!” “我娘如果这么狠心,当初就不会下嫁给你一个寒门书生,最后死了还要被你羞辱。” 以前,烈九卿就觉得她娘死的蹊跷,如今听见烈靳霆的话,一种冷意从脚底升起。 她娘说不定就是烈鹤信和陈白莲一起设计害死的。 这个猜想一出,烈九卿心脏开始剧烈的抽疼起来。 这蛇蝎一家,根本就是畜生不如! 烈九卿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烈鹤信。 “父亲大人,人在做天在看,您千万别做对不起我娘的事,否则我娘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烈鹤信原本就心虚,此时就仿佛被看穿了一样,结结巴巴的怒吼:“本相身为一国宰相,害她一介妇人做什么。你再胡说八道,本相立刻撕碎你的嘴!” 烈九卿冷笑,“难道……你们真的做了对不起我娘的事?” 陈白莲浑身冷汗直冒,觉得烈九卿今天好邪门,像是被她娘附身了一样。 如今,她耳边似乎都开始回荡着那女人惨死前憎恨的诅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陈白莲倍感惊悚,害怕道:“老爷,我看烈九卿堕胎后是真的疯了,这里说不定都有脏东西了,我们赶紧找法师做法去去晦气吧!” 第13章 千岁爷太难搞 今天白日里,天气就不太好,滚滚阴云。 如今虽说刚刚酉时,但黑幕浓郁,暴风雨应当不远了。 只是,温容比这天气要可怕。 从晨起开始到如今,一整天下来,东西厂联动,没有任何缘由,就抄了十多位大臣的家。 朝堂重臣闻风丧胆,吓的门都不敢出,连帝都都比以往寂静。 烈九卿翻墙出来后,抄小路,一路小跑。 画意一直跟在烈九卿不远处保护她,心里越来越疑惑。 她不禁想到烈九卿昏死后,书意的奇怪反应,“她身体完全没问题,而且内力十分雄厚。” 她伤势那么严重,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而且她从小到大好像没学过武功,又哪里来得内力? 从昨天开始,烈九卿就非常奇怪,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烈九卿真被换了? 这是个假的? 这么一想,画意脸色突变。 而此时的烈九卿可管不了这么多,她正绞尽脑汁在想怎么让温容不生气。 昨天她信誓旦旦要好好侍奉他,结果一整天人都没出现,她真怕温容直接把她扔出千岁府。 终于,半个时辰后,烈九卿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千岁府门口。 见她来了,管家激动的跑出来,“哎呦,七小姐,您可来了,您快去看看千岁爷。” 烈九卿试探性的问:“管家爷爷,千岁爷今天的心情怎么样?” 管家无奈的叹气,“今天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千岁爷,他一整天心情都特别差,为此还处死了不少人呢。” 闻言,烈九卿浑身一抖,觉得可能是她招惹了,下意识就想跑。 哪知琴意身如鬼魅,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七小姐想去哪?” 烈九卿心虚,“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想给千岁爷,我这就去取,一会就回来。” 画意主动道:“属下去取比较快。” 见画意一本正经,烈九卿不得不再找理由,“只有我知道在哪,还是我去吧。” 琴意冷笑,“依在下看,您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不想见千岁爷吧?” 烈九卿郁闷的反驳,“要不是想见他,你们这千岁府的大门我才不稀罕进。” 说罢,她突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脊梁骨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而此时琴意和画意同时看向她背后,十分恭敬道:“千岁爷。” 烈九卿心道完了,她立刻回头,正对上温容冰冷的眼。 “不想进,就滚。” 温容无情的嗓音一出,烈九卿双腿发软。 见他转身就走,她连忙小跑过去,拽住了他的袖子,“您怎么只听后半句?” “本座高兴。” 烈九卿陪笑,“您既然高兴,就听我解释解释不?今天我是不小心睡懒觉忘记给您请安了,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温容的气息更恐怖了,“本座不重要,自是不劳七小姐记挂。” 他说的波澜不惊,烈九卿却听的浑身发毛。 “谁说您不重要?您重要的不得了!” 她乖巧的仰着小脸,双手合十的祈求道:“千岁爷,我拼命跑了半个时辰就是为了过来侍奉您。求求您行行好,给个赎罪的机会吧。” 温容扫了眼她会哄人的小嘴儿,无情拒绝,“本座不想给。” 第14章 他沉默的温柔 烈九卿懊恼,正要反驳时,仰头就看见他微不可闻上扬的唇角。 弧度很淡,有点邪气,却鲜活的不成样子。 她愣愣的看着他。 此时,二十四岁的温容渐渐和数年后那张更深沉成熟且惊艳的脸重叠。 他的眼,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深处却像是藏着山海霁月可以包容万千,看着她时永远都那么认真专注,好像能穿透灵魂。 关于他的记忆越发汹涌,她发现,上一世她为数不多的人生里,谁都不如他清晰。 当知道真相,知道他囚禁她都是为了保护她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懂了他沉默的温柔。 这天下,怎么就有这么好的人…… 烈九卿心里难受,睫毛快速颤了颤,还是沾了一点点水雾,温容眉头再次拧起来。 他正要训斥她的娇柔,烈九卿就率先开口哀求。 “千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以后我绝对不敢再怠慢您。我发誓,如果再怠慢您,我就不得好死……” 她还没说完,下巴就被一双冰冷的手用力往上一抬,被迫闭嘴。 “小小年纪,胡说八道。” 温容声音冰冷,烈九卿仰头看他,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倒映的都是他的容颜。 他好像对“死”很忌讳,很不喜欢。 此时和她的肌肤碰触,温容像是突然被烫到了一样,甩袖背在了身后,手指微微颤栗着握成了拳头。 他从未被一个女子再三这么大胆的看过,画着胭脂的眼角更红了。 “身为女子,不知矜持!” 训斥了一句,温容丢下她转身进了内院。 烈九卿呆了呆,不知道哪里做错让他生气了,但是立刻承认错误就准没错。 她立刻拎着裙摆小跑着凑了上去,低声软语道:“千岁爷,我矜持的,您让我多侍奉侍奉您,您日后一定会发现我很矜持的。” 温容勾唇,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追着男子要侍奉他,是你所谓的矜持?” 烈九卿绞着手指,为难道:“我就是一门心思想侍奉您,难免殷切显得孟浪。” 她试探性的问:“以后我收敛点,尽量显得矜持些,您看可以吗?” 温容薄唇紧紧抿起,实在看不懂一夜之间巨变的烈九卿。 半响,他错开眼,“随你。” 烈九卿见他拒绝,眼睛亮堂堂的狗腿道:“那我能十分矜持的问您,您是不是还没用膳?我先侍奉您用膳吧?然后换药擦身,等您睡了,我再回丞相府,您看行吗?” 温容唇角松动,“随你。” 身后,琴意眸子里精光微微流转,对管家说:“去准备吧。” 管家激动道:“是,老奴这就去!” 此时,天上有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来,六月的天里透着丝丝凉爽。 大堂里,烈九卿安安静静的站在温容身侧,悉心为他布菜。 温容命令道:“坐下。” 烈九卿微愣,“千岁爷,我要侍奉您。” 温容淡漠道:“那就坐近点,方便侍奉。” 烈九卿印象里,上一世他们到死也只坐在一起用了一次膳,是她想下毒杀他的那次。 愧疚汹汹,烈九卿咬紧牙关才没让情绪崩溃。 她立刻坐在他身侧,夹了一块鱼就开始剔刺。 她记得当时他要求她剔刺,还吃了很多,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烈九卿将鱼放在他面前,期待的看着他,“千岁爷,您喜欢就多吃些。” 温容顿了下,拿起了筷子,瞳孔看向她时更深沉了。 不远处,眼看着一盘鱼吃了大半,画意不解,“千岁爷最讨厌吃鱼,吃这么多,是因为七小姐夹的?” 琴意嗤了声,书意沉吟道:“剔刺花时间,千岁爷是想多相处会吧?” 第15章 想和千岁爷对食 温容的气势变得十分危险,烈九卿心尖一颤,感觉碰触他肌肤的指尖都变得滚烫。 她连忙离开,却被温容按了回去,“回答我。” 他的身体很冷,可她的手却像是烧起来一样,都是火热的温度,甚至她感觉浑身都着了火。 烈九卿僵硬的仰头就对上他深邃的眼,紧张的舔了下干涩的唇。 想到几天后温容会遇害,烈九卿一个冷颤,立刻冷静了下来。 “千岁爷,听闻您不喜外人碰您,是我僭越,但这伤口太深,必须要好好治疗才能快些愈合,否则日后定会误事。您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好您。” 温容深深的看着她,将碍事的衣服直接脱了,似笑非笑道:“你看每位男子,目光都这么轻浮?” 烈九卿认真道:“这世间,并不是每位男子都如您这般耀眼夺目,值得我看在眼中。而我会用往后余生证明,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眼中只有您一人。” 温容薄唇一紧,深邃的眼盯着她许久,哑声道:“你知道骗本座的下场吗?” 烈九卿点点头,“知道,所以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好好侍奉您,让您没有机会处置我。” 上辈子,为了杀温容,她处处设计谋算,和他对抗五年之久,她了解他比了解自己还多。 而如今,这些成了她留在他身边的助力。 她要留下来,看着他一生平安顺遂。 烈九卿深吸了口气,收敛心神,继续为他检查伤势,只是这手摸上他腰上紧致的肌肉时,还是有些走神。 他那么高大强壮,这腰竟然比一般男主要纤细有力,每一根线条都极为精美,一直延伸进长裤中。 温容低头,看着她贪婪的盯着自己看,微微错开眼,主动问:“严重吗?” “严重。” 听见温容的声音,烈九卿红着脸回神。 “我当初下手是用了全力的,您也没有反抗,伤口自然很深。这两日您几乎没有用药,伤口有些溃烂,恐怕一时难以愈合。” “嗯。” 温容随意应了声,烈九卿越发愧疚,声音都有些微弱。 “千岁爷,您明日能不能将书意借给我一天,我想去郊区西山寻找一种蚁类,或许能帮您的伤口愈合。只有您伤口愈合了,我才能帮您驱毒。” “随你。” 温容真的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她。 烈九卿眼眶发热,她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小声问:“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以后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别赶我走好不好?” 房间很安静,能听到她紧张的粗喘声,温容沉默了。 烈九卿自顾自说:“您看,我能签卖身契给您吗?我把自己卖给您。一经卖身,一生一世都属于您,由您掌管我的生死,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被赶走,也可以正大光明侍奉您?” 雨突然变大,淅淅沥沥,冲刷着天地,电闪雷鸣,温度也越来越低。 温容看不懂烈九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人胡思乱想,不得清净。 “烈九卿,你到底想做什么?” 烛光随风晃动,影影绰绰,温容美的不似真人,把烈九卿蛊惑了。 她鬼使神差脱口道:“我想和您对食。” 第16章 一步错,步步错 雷声阵阵,闪电将天地劈开,雨倾盆而下。 烛火被风吹灭,空气冷的可怕。 温容面色诡异的盯着烈九卿,薄唇微颤,“你……放肆!” 烈九卿浑身僵硬,自知失言,立刻请罪道:“千岁爷,我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觊觎您,请您责罚。” 温容冷喝道:“出去!” 烈九卿苦涩道:“是。” 她刚踏出去,温容甩袖之下,门用力关上。 烈九卿浑身一颤,双拳紧握,眼眶立刻就红了。 任谁被一个失贞堕胎的女子提出这种事,都会愤怒吧? 她刚才到底是在想什么? 就算他是自己指腹为婚的夫君,但她如今已经失贞,他又是何等身份,怎么还能肖想? 可是…… 可是上辈子,她从六岁到十八岁,一心一意等了十二年,就等着指腹为婚的夫君娶她过门,一起白首偕老共度一生。 她始终记得那个雪夜里,小小少年郎站在她的闺房外,隔着一道门,一字一句郑重许下承诺。 “烈九卿,如今我还配不上你,还请你等等我。等我回来,我一定予你十里红妆,余生平安顺遂。” 当初她只有六岁,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外公说要送给她一个最好的夫君,她要等她的夫君回来娶她。 云夜出现的时候,在相同的雪夜说了相同的话,她坚定的以为她的夫君回来了。 而温容从回朝到囚禁她有近十二年的时间,他只字未提他的身份。 就算最后一次见,他都只是站在台阶下,平静的仰望着她。 “雪天冷,回房。” 烈九卿觉得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一步错,步步错! 她认错了她的少年郎,所以老天两世都在惩罚她,不能给他全部的自己,让她始终不能得偿所愿。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满心满意等来的人是温容,是沉默温柔的温容。 她捂着嘴小声呜咽,单薄的肩微微颤抖,一步步走进大雨里,才敢哭出来。 不多时,身后有门开的声音。 烈九卿还没反应,头顶的雨就被挡住,她红着眼回头,身上就多了件厚重的披风。 “年纪不大,倒是娇弱的很。” 耳旁冰冷的嗓音落下,烈九卿唇角开心的扬起,“千岁爷……” 温容走进将伞塞给她,淡漠道:“今日雨大,去偏房休息,明日侍奉。” 烈九卿扶抚身,温顺道:“是。” 偏房,其实是温容寝室旁边的房间,与书房连在一起,简单、干净,处处都透着简朴,与他表现在外的奢华全然不同。 上辈子,她就住在这里,只是当初她毁的干净。 看着相同的摆设,烈九卿眼里带着怀念,更多的是愧疚。 这里的每一件物件都是温容亲自做的。 大到床榻,小到装饰,都是他这些年来悉心做的。 烈九卿站在床榻上,爱怜的抚摸着床幔的红色流苏穗,“能再见到你们真好,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所有,特别是他。” 温容站在自己的窗边,抬眼就看见了她嘴角温柔的笑,仿佛将至宝捧在手心一样。 他指尖收紧,唇角松动,深邃的眼却那么专注的看着她。 第17章 轻薄了他 琴意的气息一出现,温容扶袖之下,偏房的窗户猛的合上,吓了她一跳,也就此回神。 画意敲门,送来姜茶,“小姐,千岁爷让我告诉您,先沐浴。” 烈九卿笑着喝下姜茶,心里也跟着暖乎乎的。 “好。” 她本来以为是下人们送来浴桶,不想画意直接将她带到了后院的温泉。 温容常年体温异于常人,这是特别修建的。 画意将换洗衣物递给她,“千岁爷不喜外人进来,属下在外面等您。” 烈九卿走进去,氤氲的水汽下,暖气扑面。 泡在温泉里,她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可很快,她就发现了异常,脸色诡异的看了眼滚烫的墨镯。 她捧着温泉的水,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水里的成分。 人参、鹿茸、虫草等等几十种珍贵药材,但却有一味是毒草雪上一枝蒿,很少,但是它对人的内腑有害,长久以往之下,会突发暴毙而亡。 “该死!” 怪不得温容这么严密防范下还被下毒,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但这药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入药,想保持药性,就得一直下,那下药人一定是府内人。 不说怎么告诉温容府上有奸细,烈九卿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问题。 正此时,墨镯一阵沁凉,她抬起就发现墨镯内泉水不断涌出。 不过片刻而已,整个温泉内都变干净了,甚至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温泉对身体更好,连空气里都遍布让人属实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这墨镯具体怎么用,但如今看来,会帮她。 烈九卿泡了一个多时辰,确定温泉不到没问题后,这才起身。 她刚站起来,一道身影匆匆进来,正对上她光洁的身体。 烈九卿脸爆红,立刻又藏进了水里,“千、千岁爷,您怎么来了?” 温容僵硬的转身,哑声说:“你待了太久。” 烈九卿羞涩,脸红心跳,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我不小心睡着了,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快点出来!” 温容大踏步离开,哪知道他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进了浴池里。 “温容!” 烈九卿吓了一跳,连忙游了过去。 温容没料到自己会失态,他迟钝的睁眼却看见水下娇白的胴体,大脑立刻就空了。 伤口裂开,水面一点点变红。 烈九卿大脑里全都是临死前,烈倾城那句,温容被五马分尸。 她白着脸,凄厉大喊,“温容——” 这一声呼喊仿佛穿透了岁月,让他的心猛的抽疼。 温容刚睁开眼,却对上她的娇软,他立刻就闭上了,根本不好看。 烈九卿用尽力气将他带上水面,跪在他身旁,吓得都快哭了。 “你醒醒,你醒醒啊!” 温容刚想开口,烈九卿却深吸了一口气就凑近他的唇为他渡气。 伴随着异样的柔软,唇齿被低开,温热的气渡进了温容的嘴里。 他的耳根子迅速变得通红,连呼吸都忘了,彻底忘记了反应,只剩下她的气息。 一口又一口,烈九卿边哭边为他渡气,“温容,你别有事,求你……” 温容感觉某种异样的躁动升腾,单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按在了身下。 烈九卿见他没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激动的揽住他,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只想感受他的温度。 “你好好的,真好……” 他如果有事,她一定活不下去的。 身上的娇软不断刺激着温容的感官,他面无表情的拽下她的手臂按在头顶,残酷道:“你既然这么不竭余力勾引本座,想侍奉到床上去,那本座就满足你!” 第18章 强占 烈九卿瞳孔剧烈动荡,来不及解释,温容就用力吻了下来,撕咬的凶狠, 像是可怕的野兽,想一口将她吞吃入腹。 他冰冷的指尖不断游离,一步步攻城略地,在她压抑不住的低吟里,他的目光由疯狂的欲念变得克制隐忍。 “烈九卿,你再有不该有的心思, 本座会让你生不如死!” 温容起身, 将衣衫扔到她的身上,大跨步离开。 烈九卿艰难的站起来, 双腿因为温容那瞬间的侵犯而颤栗。 刚才那短暂的亲密,她竟然觉得似曾相识,有那么一霎那,她以为是那个强占她的男人。 但是,从头到尾,温容明明没有任何反应。 他是个太监,他怎么可能是。 烈九卿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可笑,简直就是自我麻醉,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妄想。 穿好衣服,烈九卿走出了温泉。 画意见她一脸苍白, 摇摇欲坠, 担忧道:“您没事吧?” 烈九卿摇摇头, 小声问:“刚才千岁爷是不是生气了?” 画意不敢揣测温容的心思,只是如实回答, “千岁爷很生气。” 烈九卿苦涩的笑笑, “千岁爷的伤口裂开了,你找人帮他看看吧。” 刚惹怒了他, 他一定不想看见他。 画意说:“小姐,千岁爷盛怒下,他谁也不会见。如果这个时候上前,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烈九卿双拳收紧,哑声说:“你帮我准备一下东西,我去。” 画意点头,立刻就闪身离开。 来到温容的寝宫外,烈九卿犹豫了许久才敲门,“千岁爷,您的伤……” “滚!” 两辈子,烈九卿第一次见他这么愤怒,她唇瓣发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您如果不让我看,我就长跪不起,直到您原谅为止。” 说着,烈九卿拎起裙摆就要下跪。 她双腿还没碰到地面,一阵罡风而来, 将她生生拉进了门里。 温容将她按在墙上, 目光凶狠, “本座的话,你是不是只会当做耳旁风?” 烈九卿哑声说:“您说的话,字字句句我都在记在心里。但是,被偏爱的向来都有恃无恐。一直以来,是您对我优待,才让我知道该怎样让您妥协。” “好好好!” 温容一连三个好,气极反笑道:“不愧是顾家外孙,这气势当真不一般,连本座都敢威胁了。” 烈九卿拼命低着头,不敢看他,“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很招您讨厌,但……但我还是想留在您身边侍奉。” “知道被讨厌了还坚持,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找死。进来!” 温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进了房间。 这一次处理伤口时,烈九卿万分小心,尽可能不碰到他。 第19章 千岁爷,晚安 烈九卿没来得及解释,温容就抱着她冲了出去,轻功之下,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千岁府的药房。 “书意!” 正在炼制新毒的书意手一抖, 立刻就跑了出来,“属下在。” “解毒丹。” 书意看了眼温容,再看看他怀里的烈九卿,蹙眉道:“这月只有一颗……” 温容气势骤然一变,书意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来,再次强调。 “千岁爷,真的只有一颗了,您万一……需要怎么办?” 这解毒丹恐怕是用来制衡温容体内毒素的,一定特别珍贵。 烈九卿又没事, 可不想平白浪费了,“千岁爷,我真没事,唔……” 温容放下她,捏住她的嘴,直接就把解毒丹塞了进去。 书意恨恨的瞪了眼烈九卿。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吃,真浪费! 烈九卿真有些憋屈,温容那么霸道,她也得能反抗得了。 此时, 温容声色冷漠道:“琴意, 将靠近过药浴的人, 全部处死。” 琴意现身, 半跪在地上,恭敬道:“领命。” 这样的命令,他已经司空见惯。 反观烈九卿,她就站在温容身后,没害怕, 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容出了门,随口问:“怎么不求情了?” 烈九卿跟在他后头,乖巧的回道:“害您的人,都该死。” 所有人,任何人,只要伤害了温容,都该死! “那你呢?” 烈九卿不曾迟疑,“该死。” 温容似笑非笑的反问,“那怎么还没死?” 他说的随意,烈九卿却说的认真,“我想比您晚一天,到时候动点歪心思,说不定能和您合葬。” “呵……” 温容突然就笑了,薄唇扬起了特别温柔的弧度,“你真是想的美。” 能再一次看见温容的笑,烈九卿心里也像是繁花盛开一样甜蜜, 不禁脱口道:“您笑起来真好看。” 温容话立刻就收敛了笑,没回她,快步走了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雨很大,长长的回廊里只有微暗的烛光,让两人的影子暧昧不清的重叠又分开。 他走的不快,烈九卿刚好能跟上。 她其实很怕黑,可有温容在,她觉得无比安心,恐怖不在。 回到院子,温容刚踏进寝宫,烈九卿忍不住说:“千岁爷,让我侍奉您宽衣吧。” 温容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应允。 “可。” 再一次踏进温容的寝宫,房门一关,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气里属于温容的强烈气息不断刺激着她的感官。 想起他那短暂的疯狂,烈九卿脸渐渐变得滚烫。 温容背对着她,伸开双臂,她走过去,帮他将衣衫褪去。 “千岁爷,晚安。” “嗯。” 有了回应,烈九卿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她出了寝宫,偷偷往里面看了几眼,等温容安睡了,这才去了膳房。 经过这一通折腾,早就过了丑时,再过一两个时辰,差不多就该天亮了。 为了宵禁前能赶回来,她必须得赶早。 不过走之前,她要帮温容把早膳做了,这样他或许会吃一些,不会饿着自己。 早膳做的简单,几个素饺和两盘小菜,还有驱寒的汤药,都很清淡。 不过,药汤里她放了一滴泉水。 她很谨慎,怕对温容不好,自己尝了很多,确保绝对安全,这才放在火上温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画意过来提醒,“小姐,我们该赶路了。” 看看天气,还在下雨,烈九卿不放心道:“这雨说不定还要下上一天,千岁爷每逢这种天气都会骨痛,我做的汤药,可以缓解一些,你告诉琴意多给他盛一些。” 画意瞳孔一深,温容骨痛这件事十分隐秘,烈九卿怎么知道的? 第20章 毒誓 温容一夜没睡,烈九卿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她这边刚离开,温容随后就起身, 让人将她做的早膳送了起来。 琴意将画意的转告如实禀报,也将画意的疑惑告知。 温容尝了一口,唇角松动了些,“让人跟着,必须保证她毫发无损。” “是。” 看着眼前的早膳,温容目光深邃。 烈九卿是丞相之女, 其母又是顾家嫡女, 她从小无论吃穿用度还是出行, 都极好,是真真的娇娇女。 只是她此行去西山,为了赶时间,不但是骑马去,还只带了画意和书意两人。 她的种种变化,温容都看在眼里,也因此越发凝重。 她难道要以身为饵报复他?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是煞费苦心,让她步步为谋算计他一宦臣。 如果真是这样,他大可以陪她周旋。 或许能趁机让她看清云夜的种种算计,让她早日回归顾家, 也好不再被烈家利用。 他也就能如愿毁掉烈家, 以报当初残害之仇。 温容面无表情, 将烈九卿做的早膳全都吃了干净。 虽然搞不清楚温容为何独独对烈九卿特别,但只要他选择, 他们就会无条件跟从。 温容刚放下筷子, 身体一颤,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千岁爷!” 琴意脸色铁青的咆哮,“传医师!” 温容捂着心口,眉眼深邃,“本座无碍。” 他不但没事,还第一次觉得身体轻松了。 他这些年吃了太多药,寻了太多医,早年留下的顽疾一直不见好也就罢了,体内堆积的毒素也越来越多。 每逢阴雨天,他都会骨痛病发,疼痛难忍,而这些也同时增加了身体的负担,导致他多年武功不能精进,甚至从今年年初开始,内力一点点被毒素蚕食。 最多三年,他就会成为一个废人。 到时候别说报仇,恐怕能活着都难。 想到这里,温容气息一点点冷下来,“立刻安排下去,本座要见顾老。” “是。” 如今能活着,全靠几年前顾家老爷子的救治。 他也答应他,护烈九卿周全。 但这只是其一。 而其二…… 当低调的马车离开帝都时,烈九卿一行人也到了西山。 马匹能去的地方有限, 真进了山,只能靠步行和攀爬。 画意和书意都经历严格训教,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他们低估了烈九卿,她一路上一句累都没喊,甚至气息都比他们稳。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烈九卿的怀疑又加重了。 一个内院女子突然体质变好,还拥有内力,绝对有问题! 烈九卿其实也在一点点适应自己的身体,并且开始试着运行内力。 她十岁那天,母亲带她去见了一位老者,不知道他们之间做了什么约定,老者竟然给了她近七十年内力。 母亲还交给她各种功法,让她能够熟练运用这些强悍的力量。 只是突然有一天,母亲发疯了一样,用死逼她,要她这一生只能当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 “烈九卿,你发誓,就算是死也不得使用内力、露半分锋芒,否则你所爱之人必肠穿肚烂而死!” 第21章 他神秘而危险 烈九卿被迫答应。 但十九岁那年,烈倾城串通身边侍女,化解她一身内力,导致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想到这里, 烈九卿充满戾气的双眼渐渐变红,“娘,此生,卿儿不能答应您了……” 她要用毕生所学,为她所爱之人,造一条通天大道。 烈九卿沉下心, 她原本就是修炼奇才,各种功法铭记于心。 内力渐渐应用的得心应手, 轻功之下, 爬山的速度越来越快。 时隔多年,再一次在山林间疾行,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很快,她就把画意和书意给甩开了。 几经危险,烈九卿勉强找到了几只蚁类。 失望之际,她竟然看见对面的峭壁上长着一株极为好看的话,是极为罕见的九花一叶,是减轻骨痛的良药! 烈九卿看见了希望,小心靠近。 这一面悬崖背光,极为潮湿湿滑, 攀爬更难。 烈九卿用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爬了上去。 只是, 她刚伸手, 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逝。 烈九卿只感觉眼前一花,快到手的九花一叶就没了。 眼睁睁看着希望消失, 烈九卿的脸色一点点苍白,戾气充斥了整双桃花眼。 她低头,就看在三丈外突出的石块上站着一个男人。 第23章 命换来的温柔 世人只知道九花一叶结果才能入药,却不知道它到死果实都不会成熟。 只有用人血滋养两个时辰,在果实变成血红色的时候摘下入药,才是真正的九花一叶。 此时, 烈九卿疼的浑身冒着冷汗,可挡不住她的开心。 用布条缠上伤口,她立刻就往回赶。 “轰隆隆!” 她还没下山,滚雷阵阵,将整片天都劈开了。 在狂风骤雨里,天快速的黑下来。 烈九卿不敢怠慢,不断的催动内力,只想快点回去。 随着似乎的推移,九花一叶越来越鲜艳,而烈九卿的脸却越来越苍白。 只是她没发现,血液碰到手腕上的墨镯时,都会被它一点点吸收,变得越来越有光泽。 刚过申时,天就黑的可怕,烈九卿也终于赶了回来。 她到城门外时,就已经接近力竭。 她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口呼吸喉咙都很痛。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硬生生运起内力到了千岁府外。 她感觉随时都会倒下,不得不用尽全力去敲门。 下人们来开门的时候, 吓了一跳。 烈九卿脸色煞白, 身上全都湿透了, 可是更恐怖的是,滴在地上的雨水全都是血色的! “琴意在哪?” 琴意听到下人们的惊呼,立刻就冲了过来, 也被狼狈无比的烈九卿吓到了,“你伤哪了?” “带我去药房……” 烈九卿摇摇欲坠,琴意心下一惊,连忙上去搀扶。 不过,有个身影更快一步,直接将她卷入了怀里。 温容看到地上的血,脸色铁青,立刻大喝,“传医师!” 烈九卿双眼恍惚,神智也到了极限,根本没办法思考,只是凭着本能,拽着温容的衣领不断重复。 “药房,带我去药房!” 温容气势骇人,带她去了药房。 还没放下她,烈九卿就拼命的挣扎去推他,要下地去找药。 “人参……要人参……” 她身上的血水将温容的白衣全都染红了,他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就要发火。 “烈九卿!” “不要碰我!” 烈九卿尖叫着用力甩开他,连忙扯开衣袖去看九花一叶。 温容猝不及防,瞳孔骤然瑟缩,看见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烈九卿纤细娇白的胳膊上一片血红, 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血肉里开出的艳丽花朵。 九花一叶,她竟然找到了,还以身滋养! 温容双拳紧握,一双狭长的眼因为各种复杂的情绪渐渐充血。 他第一次知道,又爱又恨这么痛苦! 琴意僵硬的看着这一幕,大脑空白。 九花一叶他们寻找多年,如今就在眼前,而竟然是用这种血腥的方法得到。 烈九卿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人参,快崩溃的哭了,本能的求助温容。 “温容,人参,我的千年人参呢?” 温容看着她不要命的寻找,咬牙切齿道:“去拿!” 琴意立刻将温容寝宫内烈九卿留下的千年人参拿过来。 见了人参,烈九卿明显放松了,她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将九花一叶的花枝摘下来,塞进了人参内。 “立刻炮制入药!” 说罢,烈九卿就晕死了过去。 温容双手颤栗的抱起她,而九花一叶,他看都没看一眼。 第24章 千岁爷尾骨上有颗红痣 烈九卿近两个时辰全力以赴运行轻功,内力枯竭,再迟一点救治,就会成为废人。 为了他以命相搏, 只为了所谓的报恩? 这种愚蠢的理由,温容怎么可能相信。 他看不懂烈九卿到底想做什么,甚至觉得她成功的蛊惑了他,让他信以为真。 特别是见她手腕上的墨镯时,他的眼底越发深邃,看她的目光也渐渐复杂。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不休不止,让这一夜,显得尤为漫长。 温容守在床边为她缓慢输送内力, 一输就是四个时辰。 清晨时,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小了很多。 烈九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啊!” 睁眼就对上一双浓墨般的重眸,烈九卿下意识抬腿就踹了过去。 只是,她还没碰到人,脚腕就被一双泛凉的手扣住。 “踹本座,不想活了?” 听见温容冰冷的声音,烈九卿一个激灵,立刻清明了。 “千岁爷,您、是您啊……” 说着说着, 烈九卿打量了下周围, 脸色变得诡异起来。 这里是药泉, 他们此时此刻靠在一起,暧昧的要命。 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而温容更是赤着上身,半坐在她身侧。 烈九卿努力回想昨天的事,而温容直接从药泉里站了起来。 氤氲的热气之下, 他湿发落在背上, 水珠顺着身体流下来,结实的后背宽而紧致,他浑身都充斥着强悍的性感。 走动间,他细腰上的肌肉线条更是迷人万分,尾骨正中的红痣,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烈九卿盯着红痣,想起那天他腰的触感,手微微摩挲着,半天没移开眼。 意识到自己再次窥视温容,她懊恼的低下头,却仍旧没忍住再次偷看了下。 她口干舌燥的舔着唇,这一眼也正对上温容侧目。 偷窥被发现,羞耻心作祟,烈九卿的小脸直接红透了。 她虽然与人被迫发生关系,但从来没对那个男子如此关注过,就算是云夜,她也从未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 她不太会隐藏心思, 视线纯粹又赤裸。 温容睨了她红透的小脸一眼,缓慢的披上了外衫, “既然醒了就出来侍奉。” “是。” 烈九卿的角度正好看见他的腰,只见原本撕裂开的伤口上有黑色的锯齿缝合。 伤口已经结痂,看上去没那么狰狞了。 没想到书意这么厉害,和他说过一次,他就做的那么好,烈九卿也松了一口气。 等温容走了,烈九卿这才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 伤口被包扎的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镯,她甚至感觉不到疼。 这伤口愈合的速度有些变态,也不知道温容怀疑了没有。 出了药浴,烈九卿喊了声画意。 不等画意开口,烈九卿连忙问道:“我看千岁爷心情不好,脸色也很差,是不是九花一叶没来得及入药?” 烈九卿只记得自己撑着一口气回到千岁府,后面的事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如果因为她毁了一株药,她不敢想像,眼看着希望落空的温容会多失望。 她自责的要命,拎着裙摆就往药房跑,“我先去看看!” 第26章 千岁爷的温柔和残暴 离皇帝举行围猎的日子,只隔着明天一天了。 后天围猎场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算计温容。 这天能改写温容的一生,她绝不能容许一点闪失出现。 既然泉水对伤口恢复有用, 那她得再找准时机和他再用一些,能好一点是一点。 反正,她不能走。 “千岁爷,您被我刺伤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朝堂上的人整日弹劾您一手遮天,不将皇权看在眼里, 都想对付您。万一陛下被教唆, 趁机与人一起设计您怎么办?除了我外公,我敢肯定, 这整个秦国再找不出比我更好的医师。您至少再留我一天,就一天,行吗?” 烈九卿努力哀求,“求求您,千岁爷,等我确定了您无碍,我一定消失,再也不烦您了,行吗?” 这一声声千岁爷,叫的温容心烦意乱, 可后半句听着更不舒服。 “七小姐缠人的功夫, 本座领教了。既然你知道本座生气, 就该让本座消气才行。” 他起身,从书架上拿出《女戒》放在她面前。 “七小姐,想侍奉本座,你还得多学学规矩。今夜,你不用睡了,抄写百遍,明日给本座过目。” 温容单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凑近她耳旁,似笑非笑道:“抄不完,背不会,记不住,以后就别来烦本座。” 见烈九卿一脸抗拒,温容靠在书桌上,指尖勾住她脸颊旁的长发把玩。 一用力,就逼她倾身靠近了自己。 他极近温柔道:“七小姐口口声声说,为了本座什么都愿意做,难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 对上他带笑的眼,烈九卿觉得迷人又危险。 他像个教唆人犯罪的妖精,难以拒绝。 烈九卿看着半指高的书,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抄,我抄还不行吗。” “抄吧。” 温容一秒变脸,冷酷的起身离开, “抄不完, 你敢出这个门,本座就打断你的腿。” 说罢,他直接就把门关了。 烈九卿抓狂的看着半指厚的书,“根本就是仗着我想侍奉他才这么欺负人……” 一百遍,她就是三头六臂,也抄不完啊! 房外,温容站在暗处看着她,目光深邃。 烈九卿变了很多,但很多小习惯却一样。 第43章 狩猎始,阴谋起 皇贵妃对温容的特别,在很多人眼里都变了味道。 加之又有皇帝之前的暗示,众人心头难免诸多猜疑。 不过在他们看来,温容能搞定皇帝, 好像也不差一个皇贵妃了。 男女通吃,恐怕也只有温容这般相貌的人才行。 云帝笑道:“皇贵妃有心,朕就带容儿谢过。” 说着,他对着一旁内侍说:“将朕先前御驾亲征用的乾坤弓拿来,赐给容儿用。” 乾坤弓是先帝赐予云帝之物,他一直都十分爱惜, 如今他竟然直接转送给温容,这是何等的宠爱! 云帝越是偏爱温容, 百官越是厌恶温容。 他简直就是惑乱君心的妖精,让他们只想除之而后快。 云夜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此时能清清楚楚看清他们三人之间的互动,特别是云帝看温容的眼光,是个男人都懂。 他深深看了眼温容,不屑的勾唇。 温容这种靠出卖身体上位的行为,后宫不在少数,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但还是想想就觉得恶心,特别是侍奉云帝这种五六十岁的老男人, 真令人作呕。 这样的人就算权势滔天, 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很快,乾坤弓就被抬了上来。 看见乾坤弓,云帝立刻笑了笑,“容儿, 这弓虽不如尚方宝剑,但也是朕心爱之物, 赠送宠爱之人也在情理之中。” 听闻所谓宠爱之人,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云帝拿起,递过去,无比温柔道:“容儿,朕就等着收你的回礼了。” 乾坤弓重达五十斤,没有内力,普通人很难拿动。 温容恭敬接住时,双手明显颤抖了下,他浑身发抖,吃力道:“臣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 “去吧,朕等你回来。” 云帝看着他强撑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既如此,狩猎开始。猎到朕满意之物,定大大有赏!” 云夜和众皇子立刻就策马离开,众多大臣和贵族子弟自然都会参加,很快场上就只剩下了一些年老大臣和女眷。 温容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拿着乾坤弓更是费力无比, 在下人的帮助下, 上个马都上了很久。 等他离开众人视线时,其他人早就离开了。 第44章 围猎九千岁 猎场很大,是秦国最长的长白山脉。 这里山峦起伏,丛林峭壁,野兽也经常出没, 想在这里设伏非常容易。 如今正中午,烈日之下,林间遮天蔽日,空气里都是阴冷和潮湿的味道。 温容独自纵马而来,连个护卫都没跟着。 很快,就有数十个黑衣人出现。 “腌狗,去死吧!” 这些人上来就是杀招, 训练有素,招招致命,很快就将温容逼到了悬崖边上。 猎场正中行宫中举行宴会的众人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不禁都看向了远处。 云帝蹙眉,问道:“派人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就有人通报,“回陛下,是山崖坍塌了,正是千岁爷离去的地方,同时有可疑人出没,恐怕是埋伏千岁爷的刺客。” 闻言,皇贵妃立刻站了起来,如果不是身后人提醒, 她已经因为温容奇怪。 她立刻道:“陛下, 天子脚下,这刺客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绝不能姑息!” 云帝拍案道:“来人,去查!一经发现, 斩立决!绝对不能让千岁出事!” “是!” 云帝望向远处,目光阴沉, 唇角勾着冷笑。 他看向一旁的皇贵妃,缓缓拉住了她的手,“贵妃不要紧张,容儿绝对不会有事的。” 皇贵妃望着云帝的眼,浑身一哆嗦,立刻收敛心神,靠在他怀里撒娇道:“陛下那么看重千岁,臣妾都不得不为千岁爷担忧了,生怕他有事,您会不开心,到时候恐怕更是不搭理臣妾了。” 云帝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不禁温柔的笑了,“贵妃说的什么话,朕日日都宿在你宫里,你还怪朕不疼你?” “谁让陛下总是念着千岁爷,臣妾实在是忍不住吃醋。哎呦,臣妾的腰突然都痛了,绝对都是您的错。” “是是是, 都是朕的错。” 几句话的功夫, 皇贵妃就把云帝给哄好了。 只是他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调情,台下保守的夫人小姐们都有些脸红。 不过如今除了温容,后宫就是皇贵妃得到陛下独宠,可谓是盛宠一时,而皇后都只能屈居下位,连坐云帝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皇后安静的坐在下侧,只当没听见也没看见,一个人沉默的坐着,她雍容华贵的姿态成了殿上唯一可入眼的风景。 烈倾城此时就坐在离大殿最近的位置,看见皇贵妃隐晦的挑逗动作,她脸颊微红,却看的格外认真。 早些时候就是皇贵妃指点,她才勾引了云夜,上了他的床,还靠房中术得到他的宠爱,如今她终于怀上云帝第一个龙孙。 烈倾城的手轻轻落在肚子上,脸上都是傲慢。 这一次,云夜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这个消息,到时候她会得到更多的重视,身份更会水涨船高。 烈九卿算个什么东西,能和她唐唐太子妃、第一龙孙母亲的身份尊贵吗! 此时,侍女偷偷摸摸过来,凑近烈倾城低声说:“太子妃,烈九卿被公子禁足,和外界断了联系,压根不知道皇后邀请了她参加狩猎宴会。等一会儿表演节目的时候,她不在,皇后一定生气。之后,夫人会再次提到她失贞的事,趁机就将她县主的身份要回来给您。” 烈倾城冷笑,“就当给她一个教训,省的她麻雀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自量力。” 第45章 风云起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负责礼仪的总管太监对着皇后低声说了几句。 一直沉默的皇后转身,恭敬的看向上首荒唐的云帝和皇贵妃。 “陛下,今日管家小姐们都准备了节目, 只是如今不知千岁如何,是否暂时缓一缓?” 皇贵妃就想趁机派人去查看,怎么也不会让皇后如愿,冷笑道:“皇后这说的什么话,是诅咒千岁出事,让陛下伤心吗?” 皇后从善如流,温声道:“千岁吉人天相, 万万不会被区区几个刺客威胁。只不过如今离选秀之日不远,臣妾是担忧陛下无心观看,伤了众多小姐的芳心。” 闻言,皇贵妃目光一寒,她可知道,皇后是想让她那个才貌双全的入宫,让她承蒙圣恩好取代她的位置。 不过,她的位置怎么可能被撼动? 皇贵妃随即嗔怪的看向云帝,委屈道:“陛下,姐姐都这么说了,您还是看看吧,省的别人觉得臣妾闪付。反正, 臣妾迟早会年老色衰, 还是要看新人笑。” 云帝捏捏她的鼻子,宠溺道:“无论是谁,朕保证,只宠你,这辈子都宠你。” 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绕是皇贵妃也是脸红心跳。 虽说云帝如今年已经五十岁, 比她大了三十岁, 可他常年用药养着,那档子事从没让她失望。 更何况他宠起人来,真真是举世无双,恨不得将天下最贵重之物都摆在她面前。 皇贵妃娇柔的窝在云帝的怀里,却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是温容也这样对她就好了。 少女怀春,她当初进大殿第一次见到温容的时候就被他深深吸引。 如今她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可以正大光明找理由多召见召见他。 而且,她也听说了,这后宫之中不少腌臜事。 这和太监对食之事也不在少数,听闻滋味非凡,比与正常男人还要令人流连忘返。 皇贵妃想了不该想的事,不禁气息微喘,云帝目光一眯,手钻进了她的衣服里,她双眼立刻迷离,越发纠缠他。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荒唐之举, 云帝道:“皇后,既然是她们有心准备, 就上台表演吧, 当为皇贵妃助助兴。” 皇后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淡漠,“是。” 太监传下去诏令,众多官家小姐们就去准备了。 皇后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她问身侧的侍女,“烈家七小姐呢?” 第46章 阴谋阳谋 御前侍卫的动静不小,不少参与围猎的人都听到风声,知道温容可能遇害的消息。 云夜刚刚猎到一只雄鹿,暗卫来报, “殿下,千岁遇刺掉下悬崖,陛下已经派人去找。” 闻言,云夜狭长的眼微微眯起。 狩猎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人伏击,不像是宫里人的做风,不过也算帮了他大忙。 “既然掉都掉下去了,就别让他出来。” 暗卫自然明白云夜的意思, 立刻恭敬道:“是,属下明白,绝对不会让千岁活着出来。” 等暗卫离开,跟在云夜身后的黑衣男人道:“殿下,我们的计划要提前开始吗?” 原本,他们是打算在深山里动手的。 他们买通了不少土匪,温容一旦过去,他们立刻就制造混乱。 那时将杀手藏进去,温容死了,就会立刻剿匪,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 云夜冷笑道:“无论是谁这么沉不住气对付他, 但温容这阉人此次重伤未愈, 控心蛊又发作,本王的好父皇又对他下了不能用内力的毒。他此时掉下去,根本就是九死一生。就算侥幸不死,恐怕半条命也得搭进去,想弄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这么个好机会, 我们可不能浪费,更不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虽说如此,但想想温容过去的手腕,还是不免心寒。 “殿下,温容一向狡猾,万一知道有伏击早做了准备,那怎么办?” “想他死的人不止我们,其他皇亲国戚早就想除掉他了。如果不是这样,本王的父皇会这么大张旗鼓昭告所有人?还不是想借刀杀人。” 温容是无数人的心头刺,都欲拔之而后快,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赌一把? 云夜唇角勾起,眼里都是志在必得的光,“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要利用神迹,让本王的父皇相信,本王的孩子就是神赐圣子,不但会护佑秦国长盛不衰, 更能保他长命百岁,让他更信任本王。” 云帝年过五十, 沉迷修仙之道, 为的就是永生永世都掌握秦国至高权力。 他既然那么相信,那云夜自然要好好利用为自己谋福利。 “属下们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太子妃表演时,就会天降福睿,百鸟送福。到时候,陛下一定会龙心大悦。” 云夜看向天空,眼底都是志在必得的光,“本王等了这么多年,今日过后,终于有机会大展拳脚,再也不受阉人打压。” 男人立刻半跪恭喜,“祝殿下,早日如愿。” 云夜心情大好,立刻道:“传令下去,今日陪同之人,如果有人给陛下猎到一只老虎,本王也重重有赏!” “是!” 云夜这些年,从未有此时这么痛快,等解决了温容,他就会立刻拿下烈九卿。 到时候有顾家维护,这皇位就只能是他的! 不过除此之外,皇贵妃这个女人也要利用起来,在宫里,可没人比她更有用了。 人人的野心都摆在明处,就是一心要弄死温容。 围猎像是变了味道,不是狩野兽,还是猎温容。 与此同时,悬崖之下。 温容脸色煞白,他左手艰难的抓着断壁,右手颤栗的捶在身侧,隐隐流着黑血。 细看,他手背上有两个黑点,是蛇齿痕。 第47章 他的腰特别敏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容明显感觉到蛇毒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手臂麻痹,呼吸开始困难。 他剧烈的喘息, 用仅剩的内力将毒素逼到心脉。 有控心蛊在,这种蛇毒最多就是让他痛苦,但死不了。 而此时悬崖峭壁上,一条条红色小蛇蠕动着蜂拥而至,吐舌信子,贪婪的盯着他。 温容目光一暗, 手中一动, 一把折扇出现在手中。 正当他做好准备攻击时,一阵伴随着硫磺味道的烟雾飘来, 小蛇像是遇见天敌一样立刻散开。 “温容!” 听见声音,温容怔愣的抬头,瞳孔骤然瑟缩。 只见,一道不能再熟悉的娇小身影像是一只翩翩坠落而来的蝴蝶。 她不惧危险和死亡,就那么不要命一样飞向他。 这一刻,天地好像都只剩下了这一抹色彩。 直到,她降落在他身边。 她笑着,瞳孔炙热,将沾着泥渍和血的手坚定的伸到了他面前,“千岁爷, 我来了, 我带你下去。” 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断壁残垣打在她身上,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此时的她更鲜明而耀眼。 这一刻,温容感觉被光所诱惑,甚至有了危险的想法, 想要永远禁锢在身边。 他缓缓伸手, 眼前的手却突然收回。 他气势一变,双眼全是暴虐,可又徒然僵住。 只见烈九卿在自己干净的里衣上用力擦擦手,将他半空中的手重新抓住。 “千岁爷,求求您,这种时候,您的洁癖千万别犯,下面更脏。” 温容一恼,“你竟然敢嫌弃本座!” “您还会生气,证明您问题不大,我这也放心了。” “你……” “千岁爷,接下来要冒犯您了,还请不要怪罪。” 说着,烈九卿将他不客气的拉近怀里,单手扣住他的腰,运气内力跳了下去。 离得近了,温容闻见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抬眼看去, 就见她额头正中的伤口在淌血。 烈九卿因为走神,没有察觉到温容渐渐危险的目光。 温容的腰真细,竟然和女子相差无二。 很快落地, 烈九卿都没舍得松开手,甚至下意识的摩挲着,极为留恋。 温容穿的本就单薄,烈九卿这轻佻的抚摸之下,他眼角通红,用力将她推开。 “你放肆!” 温容受伤,根本没多大力气,烈九卿稍微一用力,就将他往怀里拉近了几分。 烈九卿仰头,见温容画着胭脂的眼尾更红了,看上去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心尖不禁跳了跳。 “对、对不起,我错了。” 她慌忙松手,温容没力气站稳,身体一软,又摔进了她的怀里。 温容到底是个男子,身量又极高,他整个重量压过来的时候,烈九卿被他逼着后退了几步,正正好靠在了冰凉的石壁上。 身前是和他紧紧相贴,耳旁又是他呼吸短而急促的炽热气息,前后冰火两重天,烈九卿也红了脸。 她想推他,又怕他生气,僵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敢动,只能小声说:“千岁爷,这里不安全,我先扶着您找个安全的地方看上好不好?” 第48章 失言表白 温容偏头,看见她小巧白嫩的耳朵,喉结微微滚动,半响才嗯了声。 得到温容的许可, 烈九卿的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腰上。 她不过是刚碰到,耳里就传来温容无助性感的低吟,烈九卿脸全红了。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还起了不该有的怀心思。 察觉到温容身体的紧绷,烈九卿又碰了下。 果真,温容气息立刻就变了不说,身子骨似乎都更无力了。 烈九卿口干舌燥的想, 原来肆无忌惮的温容, 腰是他的弱点, 敏感至极,只要碰了他就会全身发软。 之前,温容就发现烈九卿爱对着他的腰发呆,如今竟然胆大包天的摸他。 他想发火,但腰上断断续续传来的酥麻感,让他到嘴的呵斥全成了柔弱的低吟,他只得咬紧牙关,不如她愿。 他瞪了眼烈九卿,她很无辜,“千岁爷, 您这般高大勇猛, 我这么娇小羸弱,不揽着您的腰,我就使不上力,没办法撑着你。” 她委屈的说:“千岁爷, 您不会怪我吧?” 温容被烈九卿气了不止一次, 但只有这次,她是故意的! 这丫头的怀心思,也算是昭然若揭,温容真在意了,那就真落了套。 他干脆就闭上眼,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烈九卿有内力,撑着温容虽然吃力,但也不算勉强,小心翼翼撑着他,沿着谷底找安全的休息地。 只是温容没料到,闭上眼后,感官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连带着烈九卿的气息和急促的心跳都听的清楚。 他真开眼,低头看她,发现她好像比他还紧张,揽着他腰的手,手心都变得滚烫起来。 是怕被他怪罪? 可是她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他问罪? 烈九卿没想到,温容会这么认真的看着她,他目光专注而认真,她真真切切有点撑不住被他这么看着。 “千岁爷, 您能被这样看着我吗?” 温容强势道:“本座想看。” 烈九卿感觉,再被他这么看下去,恐怕会直接会色令智昏,趁他虚弱强占他。 “千岁爷,您难道不清楚自己的魅力?您这样看着我,和故意勾引我犯罪有什么区别?” 温容目光微眯,了然道:“原来你真对本座有非分之想。” 烈九卿小声说:“您再看下去,就不是非分之想了,恐怕会直接身体力行!” 温容从未听见女子这么孟浪,一时哑然,反倒是烈九卿继续说:“千岁爷,请您以后都收敛些,没有人对着美人儿能忍住当柳下惠,那些什么坐怀不乱都是骗人的。这天下肖想您的人能围着秦国绕个好几圈,您以后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说着,烈九卿将他放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第一件事就是用力将他松散开来的外衫拉紧。 她摩挲着双手,想着碰触他细腰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千岁您,您以后也防着点我,万一哪天我鬼迷了心窍觊觎您,您可就吃大亏了。” 温容耳尖泛红,微微错开眼,抬手给她看蛇齿印,“你是来对本座表白心意的,还是给本座看伤的?” 第49章 逼他 烈九卿脸更红了,慌慌张张的抓住了他的手。 看清伤口,她脸色微变,哪里还有那些女儿心思。 诊脉之下, 她立刻拉开了他的外衫。 此时,温容心口处,汇聚的毒素已经让血管全变成青黑色的密网,看上去尤为可怖。 见到这一幕,烈九卿双眼微红,愤怒道:“你有控心蛊, 其他毒是不会立刻要了你的命,但如果万一……” 烈九卿根本不敢想, 上一世,温容到底还糟了多少罪。 她心疼的眼都红了,温容却对自己的命漠不关心,“这不是没死。” 他对自己的不在意,深深刺痛了烈九卿。 她沉默的拿出火折子就开始生火,有了火光后,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了匕首。 她烤过之后,用力将温容推到了地上。 温容淬不及防,无力的躺在地上,黑发乱了一地。 周围安静的不行,只有风吹树叶拍打着的声音。 温容错愕的看着身上的烈九卿,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压住自己, 挑开腰带,让胸膛彻底暴露在了她的视线里。 烈九卿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匕首抵在他心口, 强势的不成样子。 “千岁爷, 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可我在乎。此生, 我管您做什么,我都会一直跟着您。您受伤,我就救您,直到您这条命成为我的。到那个时候,您就没资格轻看自己。” 温容听出她嚣张的侵略欲,忍不住冷笑,“本座的命,本座自己掌管。” 话音一落,他心口一疼,烈九卿的匕首已经划开了他的心口,流出了黑血。 在温容的注视下,烈九卿缓缓凑近,唇覆了上去。 “这一次,是我。” 炽热的触感下,温容目光渐渐凶狠,“滚开!” 他用尽力气要推开烈九卿,她却单手按住他的手臂, 另一手落在他腰间, 近乎放肆的摩挲。 无力的感觉立刻袭来,温容双眼渐渐因为愤怒充血。 这已经是第二次,烈九卿拿命救他! 烈九卿放在他腰间的手不断为他输送内力,逼着毒素汇聚,然后一口一口的快速吸出来。 等确定他暂时安全了,烈九卿立刻将提前准备的灵泉水给他喂了下去,以针封穴再擦上药,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容从头到尾都是被强迫的,如今一双眼里只剩下了凶残。 烈九卿一点都不怀疑,温容一旦恢复,就会立刻捏死她。 眼见着温容渐渐有了坐起来的力气,烈九卿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千岁爷,刚才绝对都是无奈之举,我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老大,这边有动静!” 烈九卿听见无数整齐的脚步声,立刻熄了火,用草皮碎草盖住,快速将温容拽到了一旁的狭小缝隙里。 缝隙实在小,勉勉强强只能塞下他们两个人,但姿势尤为暧昧。 烈九卿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丝空余。 此时此刻,她的脸颊就贴在他胸膛上,每小心翼翼的喘息,都落在他的伤口处。 很快,一行十多个黑衣人就过来了。 “找,必须找到阉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第50章 烈九卿,看清楚 听见阉狗,烈九卿气息明显一乱。 温容目光一暗,似笑非笑的低头。 突然的,烈九卿就运起了内力, 大有冲出去将那些人全都弄死的架势。 温容一愣,立刻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 烈九卿咬着唇,愤怒的看他,不懂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 温容拉住她气到颤栗的手,看了她一眼,缓缓写道:本座现在不想死了, 你老实点。 被怀疑能力,烈九卿觉得委屈。 可是,她觉得自己确实没用。 她白白拥有这么强大的内力,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行黑衣人很快就过去。 烈九卿虽然处理的很细致,躲得位置又在严密的草丛内,如果不够仔细,很难被发现。 不过如果有人察觉到异常再回来查看,他们一定会被发现。 此地不能久留,他们要尽快离开。 温容确定他们走远,正准备离开,就察觉到一股强悍的内力被输入体内。 毒药带来的束缚,被这股内力生生压了下去,他能感受到身体渐渐放松, 无力感很快消散。 他扣住烈九卿的手腕, 声音嘶哑道:“够了。” 烈九卿的内力虽然强悍,但和他所修炼的武功心法完全相反。 他极阴,而她极阳。 一旦她输入太多内力到他的身体内, 很容易让他失控,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这样是不是可以帮到你?” 温容低头看她黯淡的眼,第一次没训斥她,而是问声说:“可以。” 烈九卿的眼立刻就变得灿烂起来, 她开心道:“您只要需要,我随时都给您!” 听见这话,温容喉结一滚。 这丫头总说些模棱脸可的话,让人防不胜防。 温容试着重新运气,发现虽然仍旧不能完全调动,但因为两个人相反,似乎克制了药性,可以勉强调动两成。 不过,保护她也够了。 出去,温容立刻揽住她的腰,飞身而起。 与此同时,刚离开不久的黑衣人果真回来,发现了被藏起来的火堆。 “他们一定没走远,分开找!” “是!” 此时,他们头顶之上的一处断壁上,温容和烈九卿正站在那里,视角隐秘,很难被发现。 烈九卿低声说:“我如果会杀人的招式就好了。” 温容淡漠的抬眼,“想他们死?” 烈九卿双眼阴沉道:“想杀你的人,都该死!” 听着她戾气极深的话, 温容突然道:“我杀给你看。” 说着,不待烈九卿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温容就带着她直接出现在了一行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头目一看温容自己找上门来,立刻冷笑着拔剑,“阉狗,你敢来,就别想活着离开!兄弟们,给我上!” 几十号黑衣人猛地出现,烈九卿瞳孔微缩,就听见温容不紧不慢道:“烈九卿,看清楚,敢闭眼,我会杀了你。” 冰冷的话音一落,温容指尖动了。 玉扇落在掌中,开合间就是一条人命。 四分五裂,血液像是泼墨一般四散,美而罪恶。 这不是烈九卿第一次温容杀人,但是他每一次都像是一件无情的杀人工具,没有感情、没有情绪、甚至没有灵魂,好似活着就是为了杀人一样。 这样漠视一切,甚至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冷心绝情到让她这么难过。 烈九卿想到上一世那五年,他不止一次满含期许的望着她,像是在等什么。 可是,她什么都没给。 最后,他的眼里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荒芜。 烈九卿感觉心疼到裂开,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温容,求你别这样……” 第51章 陪他看朝堂汹涌 烈九卿声音不大,杀人如麻的温容还是听见了。 他玉扇一顿,以为会死的黑衣人眼神一变,反手就是一剑。 温容手微微颤栗的握着玉扇, 不躲不避的站在那里,目光冰冷的看着烈九卿。 “温容!” 烈九卿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刺向温容,瞳孔骤然瑟缩,几乎是瞬间,她内力一动,脚下用力踢向地上的剑。 “噗哧”一声,利剑入体,烈九卿看着黑衣人死不瞑目, 双腿一软, 跪坐在了地上。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大脑一阵阵花白,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栗。 可是,这和再一次失去温容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温容指尖一紧,开合间,靠近烈九卿的黑衣人,一击毙命,连血都没来得及流出来。 他走过去,半跪在她面前, 缓缓伸手, “跟我走吧。” 烈九卿艰难的将手放在他手掌里,感受到他的温度,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顺势抱住他,小脸埋在了他的肩头, 哭的好大声。 “温容,我好害怕, 我差点以为你又要死了。求求你不要死, 求求你不要死……” 温容唇间松动,虚扶的手最终也没落下。 烈九卿没哭多久,眼泪立刻就戛然而止了。 她连忙退后,抽着鼻子,拿衣袖擦着温容身前的眼泪,“对不起千岁爷,弄脏你衣服了。” 温容将剑递给她,“怕吗?” 他不确定,自己问的是什么。 是怕杀人,还是怕他。 但是,他想要一个真正的答案。 烈九卿看见剑上的血,脸色立刻就白了,但却还是用力握住了剑柄,“不怕。” 温容站起来,淡漠的伸手,“跟我走吧。” 烈九卿迟疑着伸手,温容将她用力拉了起来, 很快就松开。 他缓步走在前面, 手中玉扇流着血,“我教你杀人的招式, 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本事了。” “好。” 闻言,温容脚步一顿。 接下来,温容像是刻意让人找上门来。 杀手不断,但没有一个从他手中活下来。 烈九卿杀的第二个人,是偷袭温容的人。 她一剑刺下去,因为害怕,力气不够。 温容扣住她的腰,握住她的手,一步步逼着她用力刺穿了他。 走出山谷的时候,烈九卿恍如隔世,只有身前的温容最真切。 琴意几人很快找来,见到浑身是血的烈九卿时,错愕的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温容走过去,淡漠道:“送小姐回府。” “是。” 烈九卿拉住他的衣角,“千岁爷,我……” 温容从她手里拽出衣角,“回去,别惹我生气。” 接下来,他还有一场恶战,他不想、也不能将她牵扯进来。 很快,温容就离开了,独自留下了画意。 画意扫了眼她手中带血的剑,唇角松动。 她记得,她第一次杀人后,一个月都不敢再握剑。 有近一年的时间里,连肉不敢碰。 杀人,是一种可怕的经历。 画意第一次真诚实意道:“小姐,我们回府吧。” 烈九卿静静望着温容离开的方向,目光坚定,“画意,我想陪着千岁爷,谁也拦不住。” 第52章 阴谋进行时 宴会上,众多小姐们都表演了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 目前最为出挑的是皇后的侄女徐婉婉。 她一曲霓裳舞犹如仙女下凡,十分美丽。 云帝不禁连连称赞, 直接就给了赏赐。 太监内务府总管匆匆赶来,附耳与云帝说:“陛下,侍卫在崖底发现了数百具刺客的尸体,死相惨烈,很像是东厂所为,但是还没发现千岁。” 闻言,云帝目光一寒,“加派人手搜寻,务必找到千岁。” 他只想要温容的尸体。 太监内务府总管从十几岁就跟随云帝, 怎么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立刻就明白了。 “是,陛下,奴才定不负所望。” 太监内务总管一离开,皇贵妃和身后的侍女递了个眼色,很快,她也悄悄退后。 温容不知去向,云帝眼底阴沉一片。 他百般算计,他就不信温容还能不死。 只要温容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能心安! 皇后自然将云帝一系列的变化全都看在了眼中, 她喝了口茶, 温声说:“陛下,下一个节目是太子妃精心准备的百国朝圣曲,是为我秦国祈福,祝陛下永享尊贵, 万寿无疆。” 台下众多臣子女眷立刻跪拜,“祝陛下永享尊贵, 万寿无疆。” 恭祝声此起彼伏, 响彻整个天际,云帝阴郁的心终于缓解了些。 他才是天子,是这秦国一国一君,将来更会荣升飞仙。 温容一个低贱的阉人就算再厉害,也就是一个奴才。 一个奴才而已,怎么可能威胁到他? 想明白了,云帝心情自然好了,他见皇贵妃拉入怀里,笑道:“朕也想看看秦国第一才女到底是如何精绝艳艳。” 皇后示意,太监立刻道:“宣太子妃!” 烈倾城抱着古琴出现,一身淡粉宫装,庄重又典雅。 她原本就娇嫩的小脸上,画着时下最流行的桃花妆,一颦一笑都娇羞至极,让不少男子都看直了眼。 她娇笑着,柔声细语道:“父皇,母妃。” 云帝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皇贵妃立刻嗔怪了句,“陛下,您是觉得太子妃比臣妾还要美吗?” 闻言, 云帝哈哈一笑,“这天下女子,只有朕的爱妃最美。” 他又扫了眼烈倾城,看向了台下的坐着的烈鹤信和陈白莲。 “素闻烈家大小姐德才兼备,是难得一见的女中典范,你们做父母的也是教导有方,教出了一位这么好的太子妃。” 烈鹤信眼底都是精光,立刻恭维道:“小女年纪尚清,还差得远,还望陛下和皇贵妃多多教导,以后才能更好的侍奉太子,孝敬长者。” 云帝心情愉悦,大手一挥,“今日,如果太子妃将这曲弹好了,朕重重有赏!” 烈倾城眼睛一亮,“谢父皇恩典,那儿臣就献丑了。” 和不远处的侍女交换了个眼神,烈倾城坐在了舞台正中。 她将古琴直接放在了身上,姿态潇洒里带着女儿娇媚,又迎来一阵赏识。 琴曲一出,鼓声震震伴随。 烈倾城琴曲造诣一般,可这曲子正中了云帝野心。 低吟潺潺而来,高音汹涌咆哮,真犹如万千将士百姓高声呐喊朝拜万岁,顷刻间激起所有人的热血和崇拜。 伴随着曲音,一声高昂啼鸣冲天,天上突然出现了重重艳丽的红色云彩,笼罩着整片天空。 林间真真鸟鸣,百鸟接连出现,每只惊叹都衔着寺庙的福禄带飞来,全都放在了放在了云帝面前。 第53章 冒险上殿 不仅是云帝和皇贵妃,就连皇后和现场所有的大臣女眷都惊呆了。 台下的文官满眼含泪的惊呼道:“天降祥云,百鸟送福,这一定是神迹!是老天对陛下的祝福啊!陛下, 我秦国这是得了上天的庇佑啊!” 而此时,云夜策马奔来,他激动道:“父皇,儿臣刚才回来竟遇见白兽朝拜,万兽之王都匍匐在地!” 说着,众多守卫牵着一只温顺的雄狮进来, 它见到云帝, 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哪里还有野兽雄姿。 云夜激动道,大喊,“父皇,龙威震天!” 云帝龙心大悦,臣子和内眷们立刻附和,跪拜,“陛下,龙威震天!” 云夜给一边的文官递了个眼色,他立刻道:“陛下,趁着如此神迹,不若就让国师卜上一卦, 已正神谕, 保陛下您福寿无双。” 云帝立刻道:“有请国师!” 国师是一位隐世术士,有无上修为,已经一百零九岁,看上去却像个三十岁出头,十分得云帝信赖。 很快,国师就出现, 他立刻摆台做法。 云夜眼底精光闪烁,他和烈倾城目光交汇。 很快,他们此次的目的就能达成。 而不远处,一道白衣染血的身影缓缓走来,正是温容。 他气息微弱,摇摇欲坠,在琴意的搀扶下才能勉强走几步。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神迹之上,唯有坐在最外围的一位文官率先发现了他。 他正是顾家二子顾铭德。 他身后坐着一年轻男子,约摸二十岁,正是顾铭德长子,也就是顾家孙辈老三顾安青。 顾安青发现温容,脸色微变,凑近顾铭德低声说:“父亲,这个时候千岁回来,只会被针对吧?爷爷让我们护着他,我们怎么可能护得住?” 顾铭德目光幽暗,“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我们出言相帮。千岁没那么弱, 还不到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 很快, 太监内务总管就匆匆赶过来, 对着云帝低声说:“陛下, 千岁回来了,不过受伤严重,恐怕命不久矣。” 云帝脸上的笑僵住,好半天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温容此时出现,现场的欢喜荡然无存,一个个脸色诡异的看着他。 他就算身上都是伤,都是血,也挡不住他的尊贵。 可是,他们都清楚,这场宴会,本来就是索他命的。 云夜扫了眼云帝,目光一闪,立刻喝道:“督主,国师占卜之时,你一身血迹现身,根本就是玷污神明,是何居心!” 温容握着乾坤弓,手中是狩猎的银狐,他目光阴沉,正要开口,一道虚弱的声音抢先了一步。 “太子殿下,神明岂是凡人可以辱没的?” 烈九卿突然出现,立刻就有人低咒了句,“肮脏之人还敢出现,简直就是晦气!” 温容扫了眼,抽了琴意的剑直接就扔了过去,说话人的脑袋直接就被割了。 他幽幽道:“本座岂是你随意可以咒骂的。” 他当众杀人,云帝不说,其他人更是看都不敢看。 烈九卿察觉到温容冰冷异常的目光,捧着木盒的手微微颤栗,可她还是缓缓走到了殿下。 “罪女烈九卿特来请罪。” 说着,烈九卿跪在大殿之下,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异常的脸,与此同时,最为惊人的是她额头正中的狰狞伤口。 第54章 她步步为谋 云帝再见烈九卿,立刻就想到她被奸污之事。 历年来,皇室从来没有过准太子妃被奸污的荒唐事。 只是碍于顾家,就算她有辱皇家体面, 云帝不得不隐忍。 如今,温容活着回来又当众行凶,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 云帝目的不成又被刺激,怒火中天,直接发泄在了她身上。 “烈九卿,你可知你贸然觐见,朕能直接处死你!” 烈九卿不卑不亢的恭敬道:“陛下,臣女知道做了不可饶恕之事, 便特意找了好日子, 一早就去崇善寺,一路三跪九为陛下求来了活佛舍利子,希望可以赎罪,请您原谅臣女之错。” 正盛怒的云帝突然听见活佛舍利子,猛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活佛舍利子是秦国历年来唯一一位真佛羽化成仙时留下来的至宝。 对于修仙之人来说,这是无上机缘! 这些年,他一直希望能求取,可崇善寺却不肯交出来。 如今,舍利子就在眼前, 云帝也不管什么占卜了,立刻让太监内务总管去拿。 烈九卿将手中木盒和求得的木签一同奉上。 “陛下, 崇善寺住持念在信女一心赎罪, 真诚实意为秦国祈福, 便将活佛舍利子赠送给臣女, 让臣女转送给陛下。并且, 住持让臣女转赠几句话。” 云帝立刻去看签文,当看到解析的时候,他的目光在身边众多的女眷之上一一扫过,危险的目光吓的所有女眷脸色苍白。 五月? 烈倾城浑身一颤,她放在腹部的手隐隐颤栗。 说的难道是她的孩子? 她本来想利用孩子得到皇恩后,再用孩子设计烈九卿,让她再下一个毒蝎蛇妇,可现在根本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烈倾城现在就恨不得捏死她! 烈九卿面无表情,心下却一片冷意。 上一世,云夜和烈倾城制造这个神迹后。 利用国师预言,说是他们的孩子是佛祖坐下灵子转世。 只要养在身边,三岁后每日抄袭佛经仙法为他祈福,秦国必定长盛不衰,而他也会万寿无疆。 云帝自然信以为真,之后的三年,他越发沉迷修仙之道。 云夜趁机夺得了权力,利用她一心对付温容和顾家。 而这个孩子,每日被灌服毒药害云帝。 云夜上位后,立刻就秘密处死了这个孩子。 当初她从温容那里得知时,还不相信。 如今想想,百人千面,唯有温容从头到尾,都未曾骗过自己。 第55章 满盘皆输 烈九卿微微偏头,想看看温容的伤势,结果一扭头,就正对上温容深邃的眼。 被看穿心思了。 她额头的伤势并没有如今严重, 是过来的时候,烈九卿为了逼真,用力撞击石头所致。 此时,她拿着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仰头看他,一双桃花眼发红含泪,倒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温容舔了下莫名干涩的唇,心道真是一个会骗人的坏丫头。 被温容这么看着, 烈九卿下意识挡住了自己的额头,也不敢看他了。 云帝将在场的所有女眷一一看过后,对太监内务总管低声耳语了几句。 他一下去,所有的女眷都惊恐万分。 云帝生性多疑,他一定不会放过在场的所有人,说不定会一一查验。 此时最害怕的是烈鹤信和陈白莲,他们可是知道烈倾城怀孕了。 他们以为,今日之后地位会水涨船高。 可谁能想到,烈九卿竟然弄来了活佛舍利子! 云帝这些年一直想要活佛舍利子帮助修仙,此时谁敢说烈九卿骗人? 烈倾城害怕的要命,而云夜此时胸膛剧烈起伏,握拳的手心都出血了。 他费尽心思、步步为谋就为了这一天实行大计。 可最终温容没算计到, 烈九卿还将功劳白白占去。 偏偏这些说出来就是欺君大罪,他只能咬碎牙根也得咽下去。 甚至, 他特意准备的孩子也白白浪费! 所有心血付之东流, 云夜气急攻心, 一口血吐了出来。 烈倾城慌张道:“殿下, 您怎么了!” 云帝看向云夜,正要询问, 一直没开口的温容却重重咳嗽了几声, 吸引了他的注意。 “陛下今日一定是承蒙仙宠,才会好事不断。” 他一开口,云帝目光一寒,只不过他此时心情大好,情绪有所收敛。 “容儿也这般觉得?” 温容伸手,琴意立刻递上来一个极为华贵的金丝楠木盒子,盒子用许多红线绑着。 “陛下,今日本座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在崖底发现了一株千年人参。” 听闻千年人参,云帝眸光骤然一变,国师也略显激动。 他们一直在炼制的一味仙药,就差千年人参了。 云夜听见温容所说,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从烈九卿那里得到千年人参后,一直用秘法养着,就是等待今日,用刚出土的样子进献。 如今温容不但直接抢走,甚至连盒子都没换! 云帝看着他手中的木盒,让身后的侍卫去拿。 侍卫双手接过时, 一股内力直击温容。 温容不备, 浑身一颤, 一口血吐了出来。 琴意连忙扶住温容,担忧道:“千岁!” 烈九卿瞳孔骤然一缩,立刻就要站起来,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逼迫,动弹不得。 她指尖缓缓收紧,扫了眼几近昏迷的温容,没动。 云帝勃然大怒,“当着朕的面刺杀容儿简直不知死活,立刻拉下去,五马分尸!” 侍卫直接被拖了下去,皇帝匆忙上前,双指趁机按在他的手腕处,扶住了他。 等发现他经脉虚弱不堪,眼底划过一阵狂喜,佯装担忧道:“容儿,为了朕,你竟然伤的这么重!快,快传太医!” 第56章 赐姻缘 太医很快就来到,为容晔诊脉之后,他大惊失色。 “陛下,千岁爷不仅中毒了, 而且身上全都是内伤,经脉也受损了,必须尽管医治,否则……否则命不久矣啊!” 琴意一听,脸色顿时惨白,“千、千岁爷……” 见琴意惊恐的表情,云帝兴奋的勾唇。 如果不是有人看着,他恐怕会直接狂笑, 庆祝温容离死不远了。 云帝勉强压了下去,悲痛道:“救,赶紧给朕救!” 一阵兵荒马乱,温容被太医院的人带了下去。 皇贵妃脸色煞白,唇瓣颤栗,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容离开的方向。 他那么强大的男人,竟然会倒下! 云帝将她的异常全靠在眼里,他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腰,捏住她的下巴挑了起来。 “爱妃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皇贵妃连忙收敛了情绪,牵强的笑笑, “妾身第一次见千岁受这么严重的伤,一时间被吓到了。” 云帝摩挲着她紧绷的腰, 似笑非笑道:“只是受伤而已, 又不是真死了,爱妃何必惊慌, 你是吓到了还是担心容儿?” 皇贵妃脸色一变, 立刻无辜道:“陛下, 您的人, 哪里轮得到臣妾担心?” “知道就好。” 云帝微眯着双眼,低声道:“朕的人,是死是活,只需要朕担心。” 皇贵妃温顺道:“自然,陛下掌控着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一直安静如空气的皇后嘲弄的勾唇,起身恭敬道:“陛下,如今千岁虽然出事,但不少参与狩猎的皇子、臣子和官家子弟都还没回来,围猎是否继续?” “既然没结束,当然要继续。” 此时,云帝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变得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之下,犹如立刻年轻了十岁一样。 云夜此时已经勉强恢复,他深吸了一口气,恭敬道:“父皇,今日您不道获得仙缘, 还解决了一大……心病, 得到千年人参。儿臣祝您早日飞升, 位列仙班, 护佑我秦国万年不衰。” 这心病可不是得到千年人参治丹,而温容命不久矣! 而这命不久矣,他们能变成命丧黄泉! 云夜此话一出,众臣立刻附和,“祝陛下早日飞升,位列仙班,护佑我秦国万年不衰。” 一声又一声,云帝仰天大笑,大手一挥,道:“今日所有参与围猎和表演节目的臣子女眷都赏赐白银千两,如果围猎到让朕满意的猎物,再赏!” “谢主隆恩!” 皇后此时目光收敛,扫了眼站在一侧沉默不语的烈九卿,突然开口道:“陛下,既然如此,您怎么赏赐烈七小姐呢?” 突然话题又扯到自己身上,烈九卿目光一沉。 云帝看着烈九卿,斟酌片刻道:“如果朕没记错,九卿已经是县主了吧?” “是。” “没有任何功绩升为郡主于理不合,皇后觉得应该赏赐九卿些什么?” “如果是赏赐金银珠宝,有那么好的舅舅,烈七小姐应该不缺。” 不缺,云帝立刻想到了顾天琊的财富,脸色难看。 皇后眼底划过暗光,随即温声笑笑。 “陛下,烈七小姐虽说经历了一场磨难,但经过今日看的出来,她温婉贤淑、忠孝两全,哪怕德行有损也是个难得一见好孩子。依臣妾看,皇家之前退了她的亲事,毁了她的姻缘,让她以后难寻夫家,不若就赐她一段姻缘吧。” 第57章 人心叵测 坐在台下的顾安青听见皇后这么说,立刻坐不住了。 “皇后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挖坑给我妹妹跳!” 顾铭德瞪他,要不是他及时拉住, 顾安青绝对能跳起来。 “臭小子,忘记老头的交代了?你要是坏了小八的事,我打不死你!” 烈九卿上头有七个哥哥,在顾家自然是排行小八,顾铭德喜欢这么喊。 顾安青是当哥哥的,又一直最宠她, 此时气的脸都红了。 “交代什么交代, 你没看见他们越发欺负我妹妹,这都已经不要脸的公然害她了。” 他气,“果然顾家就你最没用,我大伯有剑我小伯有钱,你就有张嘴,还闭的比谁都严!” 这还没怎么着,顾铭德就被嫌弃了,立刻扭住了他的耳朵,“你胆子肥了,还骂老子了!” 烈九卿低着头,余光正好看过来。 顾安青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糗的时候被看见,立刻脸红了, “爹,我妹妹看着呢, 多丢人!” 顾铭德立刻撒手了, 认真的整理了仪态着装, 乍一看真是仪表堂堂,温润如玉,对着她笑的格外温柔。 烈九卿忍不住心里一阵暖意,只一瞬间, 她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他们对她的看重。 不过,她希望二舅舅能找准时间和她划清界限,否则云帝和皇后绝对会利用她将顾家整个拉下水。 云帝见烈九卿看向顾家的方向,眼里的光又深了,“那皇后觉得,九卿应该许配给哪家公子?” 烈九卿失贞之事,全国闹得人尽皆知。 在场的官家子弟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这换谁也接受不了这种女人。 皇后依旧温和的站在原地,端庄而自持,“陛下,众多皇子和官家子弟中,与九卿相同年岁之人有许多,不过依臣妾看,八皇子最合适。” 听见八皇子,众人脸色诡异。 八皇子六岁那年因为遇刺,被人砸断了双腿,从此残废,并且还留下了心理阴影,常年累月不出门, 人都是死气沉沉的。 听闻因为不能人道, 娶了几房妾室都死于非命。 顾安青脸黑透了,“皇后果然没好心思,竟然要将我妹妹嫁给一个残废的病秧子!” 顾铭德蹙眉,依他对皇后的了解,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温声说:“陛下,您向来最心疼八皇子,他也是因为遇害才成了现在这样,您也知道九卿跟着顾老学习多年,有一位学医的娘子,对他有利无害,以后一定还是您喜欢的孩子。” 云帝有些微动容,八皇子是自己和心爱女人所生的孩子,确实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见云帝出失神,皇后唇角的笑又深了几分。 “陛下,婚事一事九卿一个女儿家也不好表态,不如问问长辈的意思?” 这里的长辈,是烈鹤信和陈白莲。 不过,云帝明显询问的是顾铭德。 “朕看八皇子确实不错,就是不知爱卿如何觉得?” 云帝这意思很明显,他是同意的,顾铭德如果拒绝,就是违背圣意。 顾铭德当然也清楚,他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恭敬道:“陛下,烈九卿之事,臣自认还没有资格过问。” 云帝笑笑,“爱卿此话怎讲?” 第58章 阳谋 顾铭德淡漠的扫了眼烈九卿,面色渐渐冷酷,全然没了他往日的温和。 “在母亲祭日做出那种辱没门第之事,臣身为兄长无法原谅, 臣的父亲更是悲痛万分一气不起。所以,我们已在一月前就将烈九卿从族谱上抹除了。从此之后,她与我顾家再无半点关系!” 说着他将顾谦提前准备的文书拿了出来,“陛下,这是父亲早就写好的证明文书,上面有父亲的签字和印章, 足以证明烈九卿以后非我顾家人。” 烈九卿虽然是做了准备,但这一刻,心里还是一痛。 她低垂着眉眼, 用力握紧双拳,还是红了眼。 皇后的脸率先变了,或许是因为太突然,她很难控制情绪,维持笑容。 烈倾城心头大喜,云夜心里却是一片阴霾。 今天对他来说,绝对是最致命的一天。 没了烈九卿,顾家恐怕很难成为助力。 反观陈白莲双眼阴沉,烈鹤信更是阴险的笑着,他们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好折磨顾九卿。 唯独云帝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了文书,看向烈九卿。 “烈九卿, 此话当真?” 烈九卿瞳孔微微暗了暗, “陛下, 此话当真。” 云帝扫了眼皇后,问道:“皇后还坚持将她许配给八皇子?” 皇后双手收紧,心下一狠, 坚持道:“陛下,臣妾依旧觉得,九卿适合八皇子,就算不足以成为正妃,一个侧妃也是当得起的。” 烈九卿知道皇后为何将她许配给八皇子,因为八皇子才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 至于被人该死的七皇子,是被她掉包的孩子,也是云帝最爱之人的孩子。 这位被世人认为没有存在感,并且或许温柔,甚至被皇贵妃欺辱的皇后,才是整个后宫最早防着的一位。 云帝看着烈九卿,正在考量这个问题,一个嚣张的声音远远响起,是十皇子云扬。 如今十皇子刚满十六岁,是如今最得宠的皇子。 他眉眼俊郎,有些婴儿肥,笑起来一对小虎牙特别可爱。 可烈九卿知道,他如今天真无邪, 可心思颇多, 多年后甚至成了云夜的左膀右臂, 对他极为爱戴和拥护。 十皇子带着无数猎物回来,手中剑上还挂着一个精美的荷包。 “父皇,烈九卿失贞是配不上我八哥,但他们两情相悦,您就同意吧!” 云帝见到他,眼底难得出现了慈祥,“小十,也不看看场合就胡说八道?” 皇后也是无奈的叹气,“小十,不要在此失言。” “父皇、母后,儿臣可没胡说。” 十皇子灿烂一笑,晃了晃手里的荷包。 “您们瞧这荷包分明就是女子之物,上面还绣着一个卿。这整个帝都,恐怕也只有一位烈七小姐闺名里有卿了。” 看见荷包,烈九卿算是明白,皇后恐怕早就算好了一切,无论她来不来,她都是猎物。 上一世,她分明记得,她是被许配给了五皇子,最后因为云夜的坚持,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云阳拿着荷包走到烈九卿面前,笑盈盈道:“烈七小姐,你都与本皇子的八哥私定终身了,难不成还不认账?” “十殿下,臣女未做过的事,怎么认?” 只是烈九卿没料到的是,八皇子云嗔会出现,“卿儿这是不认我了吗?” 第59章 以退为进 听见这个声音,烈九卿脸色一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声音特别像那天突然出现的男人,帝冥。 云嗔坐在轮椅之上, 被侍卫缓缓推了出来。 六月天,天气温和,云嗔身上却披着极为厚重的毛毯。 当他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时,空气似乎都安静了起来。 一出现,烈九卿不禁也惊愕住。 她见过许多漂亮男子,但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绝伦的男相。 柔和的脸颊之上, 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唇因为病态苍白的脸,红若胭脂。 他气息不稳微微张口, 就像是含着万千痴怨,柔弱不见骨。 若不是他声音喑哑,恐怕不会有人以为他是男子,而是一位柔弱娇女。 烈九卿上一世每天对着温容那张天下无双的绝美容貌,很快就回神了,但其余人却长久的盯着他看。 这些年来,这应该是八皇子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云帝心疼他,自他出事后,就允许他自立门户,册封宸王, 是年纪最小的一位王爷。 相比于其他人的惊艳,云帝的反应却最为惊人。 几乎是云嗔出现的瞬间, 他的眼就黏在了他的身上, “玫儿……” 皇贵妃被推开时,听见云帝这声痴情的呼唤, 脸色难看。 她也叫媚儿, 但却只是同音而已。 她也明白,她是因为和云帝深爱女人相似的容颜才这么得宠。 可是,眼前的云嗔几乎遗传了那个女人全部的美丽! 皇后每次见到云嗔都会有一刹那的恍神,以为看见了自己那位早早去世的亲姐姐。 可这是她的孩子,她一个人的孩子。 只是,她不能与他太过亲近,不然朝堂凶险,她没办法护他生存。 他避开了云帝的亲密碰触,哑声说:“父皇,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想请您将烈九卿赐给儿臣做正妻。” 烈九卿虽然不在顾家家谱,但云夜当初多痴情,现在就得多努力做样子,绝对不能让人觉得他身为太子德行有亏。 “父皇,儿臣与九卿从小就相识,如今过去那么多年,即便九卿已经……但儿臣还是想娶她为妾。” 烈九卿听见云夜假惺惺的话,心下冷笑。 诸多暗示,和一句妾, 分明不想娶, 还要装成深情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只不过,云夜自认为自己在云帝心中有地位,可此时却也败得彻底。 云嗔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艰难道:“父皇,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今日您可答应?” 云帝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云嗔,“好好好,只要你想要,父皇都给你。” 烈九卿正欲辩解,云嗔接下来的话让她脸色铁青。 “还有一件事,本王在此就一并说了。” 他看了眼烈九卿,面对所有人,一字一句道:“卿儿出事那夜,与之在一起的就是本王。” 烈九卿浑身一震,就听云嗔继续说:“以后,如若再让本王听见你们的冒犯之言,本王定会问罪!”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又是一阵诡异。 如果与烈九卿发生关系的是云嗔,那就不是私通野男人,最多就是德行问题,而顾家也就没有理由和她断绝关系了! 烈九卿上辈子从未和宸王有过交集,如今第一次面对,就处处受他压制。 如果真如他所愿,她无碍,顾家却会再次被拖进漩涡。 烈九卿叹了口气,用力挤出了几滴眼泪。 “宸王,臣女知道您感恩我娘亲照顾您的那两年,心善为臣女正名,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臣女早就知道那天夜里的人是谁,不想宸王因为臣女赔上一世名声,为此背上骂名。” 她看向云帝,不卑不亢道:“陛下圣明,宸王是个好人,但臣女如今残破之身真的不值得他牺牲自己。” 第60章 各有算计 云嗔被拒绝,气息突然不稳,重重的咳嗽了好多声,直到咳出了血才罢休。 云帝看见他咳血, 就想到了那个早早去世的女人,他害怕道:“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过来,无非是一些老毛病的托词。 云嗔自嘲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哑声问:“卿儿是不是嫌弃本王是个残废才会拒绝?” 听闻云嗔的自我厌恶,云帝目光一寒, 冰冷的视线射向了烈九卿身上。 “烈九卿,你胆大包天, 竟然敢嫌弃朕的皇子!” 云帝震怒, 众人跪拜,“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见云帝越发愤怒,烈九卿不疾不徐道:“臣女只是觉得如今这残破之身配不上宸王,更会辱没了皇族。况且今日前去崇善寺,宏贞住持说臣女有佛缘,愿收臣女坐俗家弟子。能够在佛祖面前赎罪,已经是臣女上辈子的积攒的福泽,臣女不敢再过多要求什么了。” 云帝蹙眉,微微眯起双眼,“欺君是死罪。” “陛下可去崇善寺询问宏贞住持, 看看臣女所言是真是假。” 宸王此时苦笑道:“如果卿儿的余生因为本王青灯古佛,本王也会出家成僧, 为你年年岁岁祈福。” 如果按照上一世, 宸王时日已经不多,年底的腊月, 他就病逝了。 此时朝堂混乱,烈九卿完全不明白宸王为何和她扯上关系。 难不成是为了设计温容? 想到温容, 烈九卿目光一寒,许久洋装苦涩红着眼道:“宸王,臣女的娘亲心疼您病痛,照料两年之久,如果您真想感谢她,就请不要再逼迫臣女,让臣女在众人面前难堪了。” “卿儿……” 云嗔正欲开口,太监内务总管匆匆来到云帝耳旁低语了几句。 云帝打断了云嗔,突然道:“烈九卿,那夜与你在一起的是千岁身边的暗卫?因为被无端毁了清白,所以你才如此恨千岁,几次三番想谋害他?” 在场的人一片惊骇,没想到,一直以来的野男人竟然是千岁身边的一个暗卫? 烈九卿不确定真假,不过她身旁不远处的太监一直对着她点头。 那太监她见过,是温容院子里侍候的人。 这是温容的意思? 如果她承认了,那以后温容恐怕会和她绑在一起,说不定还会再次成为别人再次利用的把柄。 但如此一来,她进出千岁府也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不会被人怀疑了。 取舍过后,烈九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是。” 烈倾城嗤笑了声,她还以为温容有多重视她,原来只是给了一个暗卫。 这以后,烈九卿的身份更上不得台面了。 云夜脸色诡异,他从没想到,他几番算计想得到的人竟然便宜了一个侍卫! 他气的气血又是一阵翻腾,险些直接晕了过去。 听见烈九卿承认,云帝看她的目光闪着精光。 “暗卫是千岁的人,你既然委身于他的人,自然也算是半个千岁府的人,以后你要谨遵女德,认真侍奉千岁,懂吗?” 第61章 命运相连 烈九卿立刻明白了云帝话里的深意。 她出事后,憎恨温容,几次刺杀,云帝一定早就听说。 如今用这样的理由,无非是让她继续谋害温容。 温容一重伤,云帝似乎也完全不掩盖他的杀心了。 烈九卿看着云帝意味深长的视线,缓缓道:“请陛下放心,臣女定不负陛下之命。” 云帝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以后关于烈九卿之事不必再提起,全权交给千岁处理吧。” 云嗔脸色苍白,正欲开口,云帝拍了拍他的手。 “好了嗔儿,你的心意九卿应该明白了,千岁定也不会委屈跟了他属下的女人。” 云帝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云嗔再开口就是违背了云帝意思,他只能顺势而下。 “是,父皇。” 云嗔终于不再坚持,烈九卿深深松了一口气。 皇后原本以为云帝会同意烈九卿和云嗔的事,可显然云帝更想烈九卿和温容有关系。 任何一个女子被毁掉清白,都是没法忍受的事。 温容放任暗卫毁了烈九卿,她怎么可能原谅。 云帝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弄死温容的机会。 现在竟然直接把烈九卿送进了千岁府。 只是可惜了,烈九卿不能成为云嗔的助力。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等温容死了,她有的是办法让烈九卿成为云嗔的人。 就算顾家承认将烈九卿从家谱上抹除,她也绝不信! 云帝今日本就开心,又见到了云嗔,心情更是愉快。 “接下来,宴会继续,让朕看看秦国好儿郎们都狩猎到了什么!” 云嗔被拉到了云帝身旁,立刻没了皇贵妃的位置,可她也不敢多言,只是看向他漂亮的脸蛋时,她阴狠的冷笑了下。 烈九卿缓缓退下,直接离开了宴会。 云帝看见时,立刻让人跟了上去。 如今烈九卿也是有内力的人,虽然不能完全掌握,但也比以往更敏锐,她自然发现了。 她这边离开许久,一个太监走了过来,递上来一块玉佩,故意扬声说道:“烈七小姐,有人让奴才给您送份信物,顺便还有几句话让奴才告诉您。”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更尖细,“他说,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们的事,他也就不得不负责到底。您若愿意以后都跟了他,他一定会求千岁爷同意您入门。您现在若是同意,便随奴才去千岁府与他相见。” 烈九卿看着太监递过来的玉佩,瞳孔微微瑟缩。 这玉佩是上一世,温容娶她时送的礼物。 只是当天夜里,她就将它摔的粉碎。 后来她见到被来回修补也不成样子的玉佩,才知道这玉佩是他母亲留下来的唯一一件遗物。 如今再看,她的心疼到快裂开了。 烈九卿双手颤栗,缓缓将玉佩拿在手里,用力握紧。 “我同意……” 从这一刻开始,她和温容将会彻底绑在一起。 属于千岁府的马车停在外围,等烈九卿上了马车离开,跟着她的人才离开。 而马车内,烈九卿愣愣的看着温容,指尖绷紧,“千岁爷,您……您在等我?” 第62章 求千岁疼爱 温容早就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精致的眉眼也重新画上了胭脂。 哪怕马车极为普通,他懒怠的靠在那里静静看着她,一双眼像是能勾魂似的, 美得惊心动魄。 一上车,烈九卿就觉得自己被蛊惑,全然忘记了反应,就只能那么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开口。 “看够了?” 烈九卿连忙回神,垂眼道:“千岁爷,是我逾越了, 但是没看够。” “呵……” 见她假装乖巧的模样,温容勾唇冷笑,将药膏扔到了她身上。 烈九卿慌忙去接,就听见他讥讽道:“一场围猎,你还真是步步为谋,将陛下、太子还有其他人全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怎么到了本座面前,就没了那巧言善辩的模样?” 听出他生气了,烈九卿小声说:“您和他们怎么一样?” “是不一样,本座是你以命相杀的人。” 烈九卿郁闷,“您怎么这么爱记仇?” “你敢反驳本座?” “不敢。” 烈九卿握着玉佩和药膏,小心翼翼的抬头, 对上他漠然的眼,下意识就低头了。 好一会儿, 烈九卿还是忍不住问:“千岁爷, 您为什么要帮我解围?” 温容嗤笑道:“你刚卖身给本座就后悔了, 如今是想嫁给宸王当王妃?” 他咄咄逼人,烈九卿有些招架不住, “皇后一心帮着宸王, 宸王出现的又蹊跷,他们分明就是居心叵测,我怎么可能愿意。” “那废话什么?” 温容一句话,就能将烈九卿给怼到哑口无言。 希望温容出行,都是直逼皇帝的高规格,如今换成了逼仄的普通马车,他有些不适的动了下双腿,眉心拧着,明显不太舒坦。 烈九卿慌忙往旁边挪了挪,将温容的长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不轻不重的揉捏了起来。 “狗腿之前,别死了。” “千岁爷,您能不能口下留情,我说不过您。” 听见她又反驳,温容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危险。 烈九卿立刻解释,“我是看不见伤口,自己没法上药,您这也怪我,就太不讲理了。” “过来。” 烈九卿一愣,温容长腿一勾,借力往前, 伸手就扣住了她的后脑。 突然靠近温容,烈九卿闻见了极为好闻的蔷薇香。 这味道,上一世她就觉得格外喜欢,如今这味道似乎一直钻进了身体里,缠着她的心头。 温容面无表情的亲手给她清理伤口,下手很重,疼的烈九卿眼泪在眼里直打转。 烈九卿死前疼了好久,她不但没麻烦,其实还更怕痛了。 她小心拽住温容的衣角,小声求饶:“温容,我疼。” 温容的手骤然一顿,立刻就放松了,“知道疼就长点记性。” 烈九卿听着他别扭的警告,忍不住拽紧了他解释。 “千岁爷,这伤其实是我回顾家弄的,我觉得四年前太不懂事,所以三跪九叩回家请罪,然后求外公将我逐出家门,还让舅舅和表哥们以后和我保持距离,不要偏帮我。绝对不是为了皇帝,只是顺势利用。” 不待温容开口,烈九卿轻声说:“千岁爷,从此之后我就只有您能依靠了。所以能不能求求您,多疼疼我?” 第63章 千岁爷昏死 温容垂眼,正对上烈九卿含着水雾的眼。 她本就生的娇俏,一双桃花眼更是多情。 这般渴望的望着他,是个男人都很难能不被蛊惑。 温容似笑非笑的捏着她的下巴, 指腹摩挲。 他缓缓凑近她的唇,细细啃咬。 温容的唇很冷,气息带着药香和血气,侵占了她的感官。 他落在她耳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轻佻的诱惑。 “你想本座怎么疼你?” 他突然和她亲近,她浑身绷紧, 动都不敢动了。 察觉到她的异样,温容邪笑着低喃,“卿卿, 你莫不是想本座身体力行的疼你?” 卿卿…… 再次听见温容这么喊自己,烈九卿恍如隔世。 她脑海里全都是上辈子他的音容笑貌,那么清晰又深刻。 她几乎是脱口道:“想……” “想着吧。” 她说罢,温容食指点着她的脸颊,十分不客气的推开了她,长腿继续搭在了她身上。 这前后变化,简直比翻书还快,烈九卿呆住了。 意识到温容是故意勾引她,烈九卿揉着被戳的脸又气又恼。 “千岁爷,您能不要持美行凶吗?” 温容眉眼一垂, 嗤笑着睨她一眼,“好歹本座美。” 平日里, 温容都很少笑。 他这一笑, 烈九卿立刻觉得质问他的自己特别不识好歹。 她认命的给他捏腿, 十分郁闷道:“行, 您美您有理。” “自然。” 驾车的两位暗卫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这些年说温容美的,除了皇帝全死了。 对烈九卿,温容十分放纵,可他们听了不该听的,恐怕会被杀了喂狗。 逼仄的马车里,温容气息开始沉重, 他的脸越来越苍白,唇角有血溢了出来。 之前为了在皇帝面前演戏,他用药和秘法封住了自己的经脉造成重伤不治的假象,现在内力开始反噬,压制不了蛊毒,浑身血流开始逆转。 “千岁!” 烈九卿脸色微变,连忙撑住了他倒下的身体。 温容将血咽下去,嗤了声,“本座还没死。” “你闭嘴!” 马车一路疾驰到千岁府,从后门进来时,温容已经意识不清。 棋意早就等在了那里,见烈九卿撑着温容出来,他脸色一变。 他匆匆跑上去,面色铁青的用力将烈九卿推开, 单手就将温容拉到了自己怀里,长臂揽着他的腰就往房间走。 “书意,快!” 烈九卿刚往前走几步,琴意冰冷的视线就射了过来。 “烈七小姐,您医术再了得,恐怕不懂怎么用毒吧?” 他冰冷道:“千岁爷今日本就服用了秘制禁药,结果因为救您拖延了最佳医治时机被反噬,如今必须以毒攻毒才能活命。如果您有自知之明,就滚回丞相府,少在这惹人不快!” 烈九卿浑身一颤,脚步沉重如千金,再也动不了分毫。 此时,无论是琴意还是书意,脸色都十分凝重。 所有下人不断往来房间,一盆盆黑血触目惊心。 过了午夜,千岁爷仍旧灯火通明,下人慌慌张张,所有人都颤颤惊惊,生怕温容出事。 烈九卿一直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望着房间。 直到棋意冷着脸出来,她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小心翼翼问:“千岁爷他……” 第64章 不退让 棋意一出来就看见烈九卿还在,目光里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烈七小姐,千岁爷已经暂时安全,还需要静养。而接下来, 不知多少人会上门试探千岁爷的伤势。如果无意间伤了您,千岁爷只会问罪于我们。所以,烦请您离开,不要给千岁爷和属下添麻烦。” 烈九卿唇角收紧往一旁走了一步,棋意目光立刻冰冷了,他警告道:“烈七小姐,如果您要强闯打扰千岁爷,属下不会客气!” 烈九卿双拳微微收紧, 面无惧色的抬眼看他。 “棋侍卫, 我只是想看看千岁爷,况且,持有他贴身玉佩者,可以自由进出千岁府的任何地方。” 她拿出温容送她的墨色玉佩给棋意看。 “千岁爷说过,这是他的信物。你如果拦我,等同于以下犯上。” 看见烈九卿手里的玉佩,棋意双眼一暗。 “千岁爷受伤如此,你如此不知分寸,当千岁府无人?” “医毒本就一体,我不使毒, 不代表我一点都不懂。” 烈九卿逼近,对上棋意眼中的厌恶, 心下一片明镜。 “还有, 我愿意侍奉千岁爷, 是因为他是温容, 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 所以你少拿这些王权清规来压我!” 棋意拳头一握,内力运起, 琴意看出他的杀机,立刻按住了他的肩膀。 “小姐,您请。” “不准你……” 他话还没说完,琴意直接点了他的哑穴。 烈九卿低声道了谢,立刻就冲进了房间。 门关上后,棋意能发生,立刻质问道:“大哥,千岁爷虚弱,需要静养,你……” “二弟,你对她的敌意,似乎太过了。” 琴意虽然反应迟钝,但棋意对烈九卿的厌恶太明显。 棋意冷笑,“烈九卿这种心肠歹毒之人……” “她是好是坏都是千岁爷的人,是主子,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如此不知规矩。” 没想到一向偏向自己的琴意竟然帮了烈九卿,棋意双拳紧握,恨恨道:“烈九卿几次三番伤害千岁爷, 我不允许这种危险的人留在他身边!” 琴意冷酷道:“你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千岁爷的事?” “我……” 画意见他们之间气氛开始紧张, 这才出来,“大哥二哥,有刺客。” 闻言,琴意立刻收敛情绪,“我去看看,你去邢堂面壁思过一夜。” 棋意对上琴意警告的眼,忍了又忍,这才哑声说:“是。” 他看了眼琴意,心下更是厌恶烈九卿。 如果不是她,他的大哥根本不会惩罚他! 烈九卿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从一进了房间,她的心就很痛。 如今,温容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消失了一样。 她半跪在床边,不敢碰他,就那么静静看着他病态苍白的脸。 “对不起,是我不够强大……” 如果她足够应付一切敌人,他就不用等她安全,耽误了时机。 烈九卿双眼微微发红,见他出了冷汗,连忙从一旁拿起了软帕擦掉。 她看着软帕,目光动了动。 浸泡泉水对身体有用,那擦拭应该也可以。 只要不是逆天的改变,温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一想,烈九卿往一旁的盆里放了一些泉水。 浸湿软帕后,她小心翼翼为他擦拭了起来。 很快,擦拭过的地方就开始变红,软帕上海出现了一点点的黑色污迹,甚至空气里也有一点点毒药的特别味道。 第65章 卿卿摸摸本座的腰 烈九卿眼睛骤亮,这样擦拭的效果虽然不如浸泡快速,但明显是有用的。 日后,她再配上给他驱毒的药, 每日帮他擦拭,日积月累之下,他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烈九卿很快就发现,温容被擦拭过的地方开始发红,就像是染了一层胭脂一往,摸着还有些发热,甚至没多久他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微微张开的唇变成了好看的蔷薇粉,格外诱人。 烈九卿为他诊脉, 除了脉搏越来越快,心跳越来越近之外,没其他问题。 她茫然,“怎、怎么像是中了情毒……” 烈九卿自己中过,当然知道是什么反应。 她反反复复为他诊脉过后,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开始怀疑是泉水的问题。 她洗了个脸,等着泉水的效果。 只不过,她反反复复洗了许多次后,她的皮明显变得更水嫩,并没有和温容一样的症状。 她不放心的再次诊脉, 刚碰到温容的手腕, 她就被用力拽住拖向了床榻上。 天旋地转之间,烈九卿被按在了床上,身上是身体滚烫的温容,他软弱无力,撑在她两侧的手臂都在隐隐颤栗。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气息不断的喷在她脖颈上。 烈九卿动都不敢动,“千岁爷, 您怎么醒了?” 温容热到浑身难受,眼尾因为这种难以描述的难受隐隐发红,他说话都有气无力,隐隐在极力克制什么。 “你、你对本座做了什么……” 烈九卿举着软帕给他看,“我就是给您擦了擦汗。” 泉水对他有用,而且他上一次也没这么严重的反映,难道是因为她用多了? 看他这样,有点像花粉过敏的样子。 这么一想,烈九卿的脸色有点诡异。 不会吧,温容对泉水过敏? 如果真过敏,那真就麻烦了。 温容艰难的扫了一眼,无力的趴在了她怀里,“去让人打冷水,本座要沐浴。” 烈九卿郁闷了,只能先安抚温容。 “千岁爷,您身体很弱,经不起冷水折腾,很容易邪风入体。” 烈九卿眼睛骤亮,这样擦拭的效果虽然不如浸泡快速,但明显是有用的。 日后,她再配上给他驱毒的药, 每日帮他擦拭,日积月累之下,他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烈九卿很快就发现,温容被擦拭过的地方开始发红,就像是染了一层胭脂一往,摸着还有些发热,甚至没多久他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微微张开的唇变成了好看的蔷薇粉,格外诱人。 烈九卿为他诊脉, 除了脉搏越来越快,心跳越来越近之外,没其他问题。 她茫然,“怎、怎么像是中了情毒……” 烈九卿自己中过,当然知道是什么反应。 她反反复复为他诊脉过后,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开始怀疑是泉水的问题。 她洗了个脸,等着泉水的效果。 只不过,她反反复复洗了许多次后,她的皮明显变得更水嫩,并没有和温容一样的症状。 她不放心的再次诊脉, 刚碰到温容的手腕, 她就被用力拽住拖向了床榻上。 第66章 偏爱 温容的寝宫内突然安静的可怕,烈九卿嘴角一僵,拔腿就跑进了书房。 抄写《女德》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 还是哄好了温容比较重要。 不过他这脾气真是一般人受不住,还好她经历了两世,是赶不走的。 棋意一寝宫,就察觉到了温容的怒火。 他还没跪下,一道掌力直接落在他的胸口。 棋意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到了墙上。 他将嘴里的腥血咽下去,艰难的跪下。 “千岁爷,属下知错,不该对烈七小姐不敬。” “记住,她是本座的人,轮不到你教训!” 因为一句挑衅的话,温容直接断了他两根肋骨。 棋意双拳紧握,叩首谢恩,“是。” 他想走向前侍奉,温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不得不离开了寝宫。 琴意就在院中,他的内力身后,自然听见了棋意对烈九卿说的话。 见他捂着胸口,琴意目光沉了几分, “我以为你知道了教训,没想到还是不知悔改。” 棋意直接越过他离开, “愚忠。” “是否愚忠, 我心清明。” 琴意抱剑, 偏头看他, “既然是属下, 就该有属下的样子。不该有的心思, 你最好早点收起来。” 棋意脚步一顿, 快速离开,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画意不解琴意话里的意思,“大哥,二哥不会背叛千岁爷的。” “我知道。” 半个时辰后,琴意松开了早膳,“小姐,千岁爷让您先吃了再继续抄。” 烈九卿小心翼翼看了看斜对面,凑上去小声问:“千岁爷还生气吗?” “嗯。” 烈九卿叹了口气,郁闷的吐槽,“你们千岁爷这小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惯的,怪的很。” 她也算了解他了,可还是防不胜防,除了知道顺着他外,对他的脾气完全无从下手。 琴意察觉到背后的寒气,立刻跪地道:“千岁爷。” 闻言,烈九卿手一哆嗦, 一排墨点, 整篇算是白费了。 烈九卿抬头,就对上温容似笑非笑的眉眼,“本座性子如何?” “千岁爷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性子。” 温容的寝宫内突然安静的可怕,烈九卿嘴角一僵,拔腿就跑进了书房。 抄写《女德》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 还是哄好了温容比较重要。 不过他这脾气真是一般人受不住,还好她经历了两世,是赶不走的。 棋意一寝宫,就察觉到了温容的怒火。 他还没跪下,一道掌力直接落在他的胸口。 棋意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到了墙上。 他将嘴里的腥血咽下去,艰难的跪下。 “千岁爷,属下知错,不该对烈七小姐不敬。” “记住,她是本座的人,轮不到你教训!” 因为一句挑衅的话,温容直接断了他两根肋骨。 棋意双拳紧握,叩首谢恩,“是。” 他想走向前侍奉,温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不得不离开了寝宫。 琴意就在院中,他的内力身后,自然听见了棋意对烈九卿说的话。 见他捂着胸口,琴意目光沉了几分, “我以为你知道了教训,没想到还是不知悔改。” 棋意直接越过他离开, “愚忠。” 温容的寝宫内突然安静的可怕,烈九卿嘴角一僵,拔腿就跑进了书房。 抄写《女德》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 还是哄好了温容比较重要。 不过他这脾气真是一般人受不住,还好她经历了两世,是赶不走的。 棋意一寝宫,就察觉到了温容的怒火。 他还没跪下,一道掌力直接落在他的胸口。 棋意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到了墙上。 他将嘴里的腥血咽下去,艰难的跪下。 “千岁爷,属下知错,不该对烈七小姐不敬。” “记住,她是本座的人,轮不到你教训!” 因为一句挑衅的话,温容直接断了他两根肋骨。 棋意双拳紧握,叩首谢恩,“是。” 他想走向前侍奉,温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不得不离开了寝宫。 琴意就在院中,他的内力身后,自然听见了棋意对烈九卿说的话。 见他捂着胸口,琴意目光沉了几分, “我以为你知道了教训,没想到还是不知悔改。” 棋意直接越过他离开, “愚忠。” 第67章 千岁遇性命危机 没多久,温容的眉头渐渐舒展,头下意识往烈九卿怀里靠谱。 当长发挡住了他小半张脸,少了戾气, 温容看上去竟是像个无害的少年郎。 烈九卿唇角一点点勾起,眼睛都亮了几分。 只是,当想烈倾城那句五马分尸时,她脸色立刻就白了下来。 烈家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她摩挲着他的眼角低喃,“拼尽此生,我绝不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温容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正对上烈九卿含着痛苦和狠厉的眼。 烈九卿错愕,温容抬手落在她红唇上。 “你这张小嘴儿,倒是很会哄本座开心。只不过,这世间可没人能让本座受半分委屈……唔……” 说着,他脸色一变,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黑血随着唇边流了出来。 烈九卿连忙诊脉,一边为温容输送内里一边道:“琴意!” 门外,琴意一直都守着,听见声音,立刻就闯了进来。 琴意见温容脸色煞白, 正要看口,烈九卿立刻道:“让书意备药, 贯众、甘草、板蓝根、甜硝、干姜各一两, 一作干葛、龙脑研、麝香研、青黛各三钱, 牛黄研、牛犀、珠子末、薄荷各半两、大黄一两半, 辰砂四钱,另研, 一半人药, 一半为衣,桂心三两,煎药备用,快!” 见烈九卿一脸急迫,琴意不敢怠慢,立刻闪身离开。 烈九卿将他放下,要扯开他外衫是时候,温容蹙眉,扣住了她的手。 “千岁爷,是毒素反噬,我要立刻为您施针,稍微晚一些都会伤及心脉。您不要抗拒我的内力,否则我没办法让内力进入您的经脉。” 温容眉眼微抬,定定的看了眼她,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烈九卿三针立刻入心脉,“千岁, 您放松。” 她将内力快速输送, 将毒素全都逼到了三处针孔之处,温容的脸色也一点点白了起来。 她还不能完全自如的运用内力, 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害到温容,所以过程十分缓慢。 一炷香后,得知消息的棋意进来,正看见温容吐出黑血。 “烈九卿,你又害千岁!” 他气息一变,单掌击向了烈九卿后心。 烈九卿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控制内力上,棋意突然一掌,她丹田骤然一乱,一口血吐了出来。 若不是她全力控制内力,恐怕此事温容心脉都会因此受创。 烈九卿立刻收了内力,将银针拔出,拿出匕首切开了他的胸口,逼出毒血才松了一口气。 棋意在烈九卿拔刀的时候,眼底杀意更是一重。 他蓄力又是一掌,温容察觉到浓重的杀意,用尽全力将烈九卿拽进怀里,运起内力和棋意对上。 棋意来不及收力,温容重伤,两掌对上之下,两败俱伤。 几乎是瞬间,棋意就飞了出去,温容吐血昏迷。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烈九卿眼睁睁看着温容为了保护自己昏迷,立刻红了眼,不要命一样,将所有内力都输入温容体内,强行护住他的心脉。 琴意匆忙来时,看着倒地不起的棋意,脸色难看。 烈九卿已经接近力竭,她咬牙收回内力,粗喘着站了起来。 “药煎好之后,将其放入冷水之中,让他浸泡半个时辰,期间不断输送内力护住心脉。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第68章 为他置身危险 烈九卿离开千岁府后,不断给自己灌下空间泉水,体力快速恢复的同时,内力竟然在慢慢恢复。 有了保障, 烈九卿立刻施展轻功,快速向城南郊外的道观略去,因为那里有个人有救温容的一味很重要的药。 而一路上,她心如明镜。 温容从小体内就带有胎毒,又被下了十几年的慢性毒药,每次发作起来都能要了他半条命,更别说几乎无药可解的控心蛊。 他如今每次毒发, 消耗的都是他的寿元。 这次毒发这么突然,甚至毫无预兆, 很有可能就是被诱发,千岁府内有内奸,还是他身边之人,不知道温容是否早有察觉。 烈九卿很快就到了地方,清心观。 她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衣裳,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不断的拍打着大门,“道长救命,有人害我……” 听见女人的声音,门很快就打开。 四五个道士出来,淫笑声打量着她。 见烈九卿这么漂亮, 道士们眼睛又是一亮,“小娘子别怕, 咱们道观特别安全。来, 哥哥们先带你厢房休息。” 烈九卿洋装哭泣擦了擦眼角, 余光却四处打量。 “谢谢各位大哥,小女子感激不尽,就是不知道道长在不在?会不会觉得小女子深夜留宿破了清规?” 听见这娇柔的声音, 道士们立刻更殷勤了, “我们道长可是放远百里最好的人,小娘子不要担心。” 清心观不大,香火却很好,道士们却都吃的肥头大耳,看向她的目光更是赤裸。 烈九卿垂眼,目光冰冷。 上一世,烈九卿药人的身份被烈倾城知道。 烈倾城后来囚禁她时,每隔三日就会放她的血拿去换药。 她是极为自负的人,每当做了什么,就会到她面前炫耀一番,趁机刺激打击她。 烈九卿也因此知道了,未来几年里,云夜和烈倾城谋害秦国反抗他们人的毒药,都是清心观郝仁道长做的,因为他有一条百年眼镜毒蛇。 而她如今想要遏制住温容体内的毒素,只能以毒攻毒,而这条蛇的蛇胆是她如今唯一能想到的。 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必须拿到手。 否则, 温容危在旦夕。 烈九卿心思百转,一路跟着不怀好意的道士到了最面的厢房。 烈九卿离开千岁府后,不断给自己灌下空间泉水,体力快速恢复的同时,内力竟然在慢慢恢复。 有了保障, 烈九卿立刻施展轻功,快速向城南郊外的道观略去,因为那里有个人有救温容的一味很重要的药。 而一路上,她心如明镜。 温容从小体内就带有胎毒,又被下了十几年的慢性毒药,每次发作起来都能要了他半条命,更别说几乎无药可解的控心蛊。 他如今每次毒发, 消耗的都是他的寿元。 这次毒发这么突然,甚至毫无预兆, 很有可能就是被诱发,千岁府内有内奸,还是他身边之人,不知道温容是否早有察觉。 烈九卿很快就到了地方,清心观。 她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衣裳,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不断的拍打着大门,“道长救命,有人害我……” 听见女人的声音,门很快就打开。 四五个道士出来,淫笑声打量着她。 见烈九卿这么漂亮, 道士们眼睛又是一亮,“小娘子别怕, 咱们道观特别安全。来, 哥哥们先带你厢房休息。” 烈九卿洋装哭泣擦了擦眼角, 余光却四处打量。 第69章 毒人 她们身上爬满各种毒虫,头顶处开着一个小孔, 血一点点都滴在血盆里, 而里面也翻滚着各种恶心的虫子,一旁更是堆着七八具看上去刚死的尸首。 看见这一幕, 烈九卿胃里一阵作呕。 而这些痛苦的尖叫声里,一个疯子一样的老头痴迷的看着她们,像是变态一样兴奋。 “本道长的宝贝们,你们叫吧,越叫血流的越快,越快本道长就越能制毒卖钱!哈哈哈哈——” 听着这诡异的腔调,烈九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那些毒药全都需要这样残忍的过程,那郝仁道长在未来的里面里不知道害死多少无辜少女,而这其中还有云夜和烈倾城的许可。 烈九卿气息一变,立刻就被察觉。 “谁!” 突然,一道冰冷的嗓音骤然而起。 下一秒,一股甜美的香气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一同出现。 烈九卿瞳孔骤然一缩,连忙后退。 她抬眼,在暗光中分辨出一道模糊的少年身影。 他一双眼在黑暗里散发着黑红的光,像是野兽一样盯着她。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烈九卿立刻离开了地窖。 只是他四肢着地,像是野兽,速度奇快无比。 烈九卿飞到房顶之上, 还没站稳, 就被咬住了肩头,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扑过来,张嘴就咬上她的脖子。 察觉到危险,烈九卿立刻闪躲,运起内力就击向他的胸口。 可他却不躲不避,咬住她就开始疯狂的吸血。 烈九卿倒抽了一口凉气,腿抬起,撞向他跨间。 他吃疼,烈九卿趁机将他推开,手刀击向他的脖颈,疼痛之下终于看见他脖子上戴着的厚重兽环。 烈九卿目光一暗,拽住他的手环铁链用力一拉。 他动作因此迟钝了下,烈九卿趁机挣脱,单手匕首就刺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突然浑身一颤,嘴里开始往外不断的冒黑血, 他双眼发直的捂着脖子不断的颤栗,浑身都开始流血。 溅烈九卿身上时,衣服直接被腐蚀了,可见毒性,逼得她不得不后退。 而毒血散开时,一条蛇突然吐血芯子张着血盆大嘴咬向烈九卿的脸。 第70章 求她救命 浑身冒血的毒人突然抓住它,烈九卿发现这条蛇就是百年毒蛇,匕首直接刺过去。 哪知毒人立刻伸手挡住了匕首,不顾手掌被刺穿, 将蛇护在了怀里。 烈九卿看着那蛇,握着匕首的手越来越紧。 “把蛇交出来,我不会伤你。” 毒人用力摇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朋友。” 他不常说话,郝仁也没教过, 他靠自学只能发一些简单音节。 但他的眼中坚定, 一心要保护这条毒蛇。 烈九卿目光一暗,正在犹豫要不要杀他时。 毒人突然跪在地上磕头, “请救救我。” 他渴望的盯着烈九卿的脖子,“你的血……让我舒服。” 郝仁一出来,就听见毒人要背叛自己,立刻怒了。 “畜生,老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敢背叛我!赶紧滚过来,否则我就把你扔进毒窟里一个月!” 毒人见到郝仁,浑身一颤,用力磕头,“求你。” 他十分用力, 每一下都重重的撞向地上的石头,“求求你……” “畜生, 竟敢不听老子的话, 还不滚过来!” 郝仁从腰上扯下来一个兽鞭,毒人立刻吓得浑身都在剧烈的打颤,鞭子呼啸甩过来, 毒人瞳孔骤然一缩, 抱着蛇就弓腰缩了起来。 他明显被打习惯了, 根本不会反抗,只等着鞭子抽下来。 烈九卿下意识挡在了毒人面前,伸手抓住了兽鞭。 这个毒人年纪看上去比她还小,被折磨成这种样子,她终究于心不忍。 毒人预料中的鞭子没有打下来,他恍然抬头。 他从未感受过跳动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像是活人一样。 月光之下,烈九卿坚定的站在他面前,明明无比纤细缩小,却保护了他。 他的瞳孔里只剩下了烈九卿,整个世界里都只有烈九卿。 郝仁见烈九卿竟然挡住了,郝仁眯起了阴狠的眼,在她身上打量,渐渐笑的邪恶。 “真是漂亮的小姑娘,等本道享受你的滋味后,就把你的皮、你的血都入药,到时候做出来的毒丹一定更值钱!” 他贪婪的盯着烈九卿,鞭子在地上摔的啪啪响, 大声命令毒人, “畜生,快给老子抓住她!” 毒人浑身发抖,郝仁眼睛一瞪,“你再敢不听话,你未来几天就只有虫吃,还是说你想老子教教你规矩?” 闻言毒人红着眼,害怕的用力摇头,他跪在地上,拼命的给烈九卿磕头,“救救我、救救我……” 见此,郝仁气红了眼,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药瓶就扔了过去。 “畜生果然就是畜生,不教训教训你,你就根本不长记性!” 听着他口口声声的畜生,烈九卿心下恼火。 只是,药瓶扔过来的时候,毒人突然惊恐的爬了起来,用力推开了烈九卿。 药瓶碰到地面的时候立刻就碎了,里面的黑色液体迸溅出来,毒人背上立刻就被腐蚀了一片。 郝仁竟然有这种恶毒的东西,留他只会增加敌人的筹码,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再帮云夜,今夜必须杀掉他。 烈九卿见郝仁又准备要扔药瓶,翻身起来,立刻握紧匕首冲了过去。 第71章 践踏 郝仁没有功夫,见烈九卿一身杀气,吓得浑身颤抖,边骂边扔毒药。 “畜生, 如果没有老子养你,你十几年前就死了!” “你以为你每天吃的毒虫毒草是什么,那都是老子的爱,是因为老子爱你,才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知道老子花了多少钱在你身上吗!” “老子那么爱你,你竟然这么对老子, 你会不得好死的!” 烈九卿已经在眼前,郝仁尖叫道:“小畜生, 你一身脏毒,没有老子日日夜夜伺候你,你早晚会成为人尽可夫的臭婊子!啊——” 在一声尖叫声中,郝仁的咒骂戛然而止。 烈九卿下手快很准,直接割断了他的脖子。 毒人浑身颤栗的看着郝仁倒下,他缓缓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夺走烈九卿手里的匕首就刺了下去。 一刀又一刀,知道郝仁肚子里成了一堆碎肉,他才停手。 烈九卿看不下去了, 夺走他手里的匕首抵在他的后心,“把蛇给我。” “我可以控制它, 我对你用我。” 毒人说的很慢, 他僵硬的转身,恭敬的跪在地上,“主人救了小畜生,小畜生就是主人的人了。” 他跪爬着将郝仁的兽用嘴衔住, 然后恭敬的给她, “小畜生没用,请主人责罚。” 听着他的自称,烈九卿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完全将自己当畜生,他甚至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毒人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和郝仁不一样,脸色立刻变得慌张起来,用力磕着头。 “主人,小畜生不该惹您生气,您惩罚小畜生。” 烈九卿根本不敢想象,郝仁到底是怎么摧残的毒人,才能让他有这种变病态的认知。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你手里的蛇,我要救人,没时间和你浪费时间。你把蛇交出来后,以后你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不会再有人践踏你的尊严。” 毒人双眼立刻暗了下去,“主人不需要小畜生,小畜生该死……” 他拿起手中匕首,立刻就抹向自己的脖子。 烈九卿一愣, 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 面对毒人的期待,烈九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纠正他偏离正常的认知。 但是,她的保护成了毒人的依赖。 他眼睛那么亮,全都是烈九卿,“主人,阿宝听小畜生的话,小畜生可以帮主人救人。” 如果毒人能控制这条蛇,那温容或许有更多的机会。 蛇胆可以快速压制,但却不如毒液更有效。 为了温容,烈九卿选择了冒险,“你帮我救人,我就救你。” 只要能救温容,就算用浑身的血交换,她也愿意。 毒人求你笑了出来,重重的磕头,“小畜生谢……” 他还没磕下去,一双手就挡住了他的额头,“你要记住,你是人,不是他嘴里的畜生。况且他死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毒人愣住,仰头看着烈九卿的背影。 她走了几步转身,目光冰冷道:“我赶时间,如果你耽误我救他,我会杀了你。” 第72章 救他 烈九卿离开前,回到地窖将那些女子放了下来。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不公,她们要不要活下去,靠她们自己选。 一路上, 烈九卿用了全力回去。 意外的,毒人的速度比她还要更胜一筹。 如果能掌控他,或者,他会成为一个好帮手。 回到千岁府,烈九卿立刻就冲到了容晔的寝宫内,“千岁怎么样了!” 琴意察觉到陌生的气息,立刻拔剑防备起来, 当看见烈九卿一身脏污血迹时, 他脸色僵住。 “千岁爷还在泡冷浴,内力没断,可是已经吐了四次毒血,气息非常弱。” 烈九卿匆匆往里走,“你让人保护好千岁府,剩下的交给我。” 她让毒人跟着,琴意握剑的手骤然一紧。 眼前这个比乞丐还狼狈的人,内力强大,身上还散发着浓重的香气和血气,透着诡异的危险。 特好是,他脖子上缠着的蛇, 那一看就突然普通的蛇。 烈九卿来不及解释,“他是毒人, 能控制这条蛇, 其余的等我救了千岁再解释。” 说罢,烈九卿立刻就进了内室。 琴意紧紧握着剑,许久才说:“小姐,属下能相信您吗?” 烈九卿脚步一顿, “你们信不信,都不能阻止我救他。” 闻言,琴意唇角松动,恭敬道:“请您务必也保护好自己。” 烈九卿一怔,没细想,立刻就到了内室。 让人全都出去后,内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毒人第一次来到这么奢华干净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有种想立刻逃出去的想法。 可是,烈九卿在这里,他就想在这里。 很快,他就见到了这个世界让最好看的人。 走过重重帷幔,浴桶里昏睡的温容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眼前。 看见他的瞬间,就好像天下万物都褪去了颜色。 温容微微低头,病态苍白的脸上精致的不像话,一分一毫都是老天的杰作。 只这么看着温容,他都觉得世界这么好。 “好美……” 毒人几乎是下意识就说了出来,他甚至不敢想眼前这个男人睁开眼后会是如何惊艳。 烈九卿从见到这个男人,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 这让毒人觉得难过。 就是为了这个男人,烈九卿才会来到他身边,救了他。 毒人觉得心疼,不是因为毒发,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愣愣的看着烈九卿拖去外衫,直接进了冰冷的浴桶,将温容小心翼翼抱在了怀里。 此时,烈九卿抬眼,将自己纤细的胳膊伸了出来,“让阿宝咬我。” 毒人脸色一变,用力摇头,“不行,主人会死。” 烈九卿此时满腹心思都是温容,见他不听,她着急的扬声道:“想我救你,你就只需要听从!” 温容的气息几乎快没了,她没有那么多治疗时间,只能用最冒险的方式,以她自己为媒介,将蛇毒过渡当他身体内。 毒人吓得立刻跪下,将蛇放了出来。 它立刻就飞蛇向烈九卿,用力咬进了她了胳膊。 不过就是一瞬间,烈九卿就感觉浑身疼痛,像是千刀万剐一样。 此时,腰上缠上一双手。 第73章 千岁泡了泉水后 烈九卿进来的瞬间,墨镯就在剧烈的滚烫,泉水悄无声息的替换进来。 腰上的手虚弱却滚烫,温容有了一点点意识, 缓缓睁开了眼。 “你……” 她用内力控制毒素蔓延,立刻捂住了温容的眼,“你没事。” 她忍着痛,对毒人哑声说:“你先出去,不要让人进来。” 毒人怔怔的看着他们亲密的搂抱在一起,乖巧的出去了。 此时,温容呼吸渐渐不稳,浑身都是红色。 烈九卿无奈, 凑在他耳旁低声说:“千岁爷, 冒犯了。” 温容意识不清,仍旧能感觉指尖被温热包裹,胸口也很疼。 咬破温容的指尖,烈九卿手掌紧握,原本就没好的伤再次崩裂。 将手掌放在他的心口,烈九卿运起内力,混合着蛇毒的血一点点流进他的身体,而被逼出的毒血从指尖一滴滴滴在地上。 这个过程要很缓慢的进行,不能着急,不能给心脉负担, 也无疑会让烈九卿承受更大的痛苦。 此时,墨镯滚烫至极, 泉水顺着她手掌混进了血里。 烈九卿太过专注, 完全没发现,温容身体上浮现出一点点黑色污迹, 可是他白里透红的身体却越发滚烫。 明明泡着冷水,空气中都透露着灼热的气息, 烈九卿渐渐觉得自己都热了起来。 一个时辰的漫长换血结束时, 烈九卿脸色苍白,她立刻就弄出来泉水灌下去,这才感觉好一点,可失血过多,让她在也没有精力去使用内力控制蛇毒。 没有内力制衡蛇毒终于发作,她感觉浑身一碰就疼痛难忍,还有滚烫的灼烧感。 当腰上被温容的手臂缠住时,她忍不住痛吟出生。 她突然发现,自己敏感了不止一两倍。 明明只是被温容碰一下,她就感觉全身着火了一样,忍不住颤栗。 温容烫的更厉害,以至于病态的苍白完全被粉红代替。 他指尖摩挲,薄唇微张,试探性的抓住她,不断的凑近。 烈九卿越是躲,温容越是要控制在手。 几经折腾,终于将烈九卿逼在浴桶边缘无法动弹。 他用力的吻住她, 极力的吸取着这份让他舒服的凉意。 烈九卿本来就没有力气反抗,温容成了主导方。 墨镯,烈九卿还没有搞明白怎么用,自然不知道,它此时自认她遇见了麻烦,泉水快速涌出,清洗着她的伤口,温容自然不能幸免。 他身上的温度失控一样,也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需要烈九卿。 烈九卿承受不住温容的索取,晕了过去。 温容却依旧誓不罢休,似乎想将她吞吃殆尽。 许久之后,温容突然戛然而止。 他急促的呼吸似乎都消失了。 但很快,他呼吸更重,像是极为气恼。 温容意识清醒过来的瞬间,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赤裸的烈九卿。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她身上各种暧昧痕迹。 只一眼,温容耳朵瞬间红透。 察觉到身上还有躁动,他立刻将烈九卿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看她如此毫无防备的昏睡,温容又气又恼的低声呵斥,“胆敢肖想本座,你……谁给你的胆子!” 第74章 麻烦的后遗症来了 夜里很静,偶尔微风抚来,花枝作响。 温容坐在窗前的软塌上打坐,时常抬眼看向床上的烈九卿。 房间安宁, 她却睡的很不安稳。 梦见,温容被五马分尸,血腥漫天,她怎么愤怒的挣扎,都没办法救他。 眼睁睁看着温容惨死,她凄厉嘶喊, “温容——” 烈九卿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慌乱着爬起来,仓皇失措的寻找着温容。 此时, 温容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清晨的光细细碎碎的搭在温容身上,让他美好的不真切,像是随时会变成泡沫消失一样。 烈九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靠近他时小心翼翼的拽住他的衣袖,然后半跪在软毯上,趴在了他的腿上。 “温容……” 温容垂眼,“七小姐还真是对本座念念不忘,睡梦里都恨不得本座死了。” 烈九卿手心收紧,将他的衣裳弄皱了一团,“做噩梦了, 梦见你抛弃我了,就很害怕。” 听见她的哽咽, 温容淡漠道:“别哭, 脏了本座的衣裳,你洗?” 温容最是口是心非, 本来难过的烈九卿轻笑出声。 “您的衣裳, 不是素来都是穿一次的?” “为你, 本座可以破例。” 烈九卿从善如流, “千岁若是觉得亲近之物可以托付给我,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一定会将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洗干净。” 听着她说的里里外外,温容耳尖通红,看着她目光有些忽闪。 可想到烈九卿素白的小手洗些身外之物,他眉头拧了起来。 “你这娇气样,本座看,能活着已属不易,就别折腾了。” 听出他其中的鄙视,烈九卿郁闷,“我哪里娇气了?” 温容嗤了声,闭上了眼,“本座说你娇气,你就娇气。” “我可没您娇气……” 话音一落,温容警告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烈九卿讨好的扬起小脸,伸手道:“千岁爷,听您气息稳定,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诊诊脉?” “你这小嘴儿倒是会哄本座。” 温容冷哼了声,抬起手, 缓缓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见他这么温顺的配合,烈九卿一时忘了反应。 而温容在碰到烈九卿的瞬间,手掌就开始滚烫,难以描述的快感快速传开。 他吓得量连忙离开她,这种磨人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烈九卿哪里发现了他的异常,在他挣脱的瞬间,立刻抓住了他开始诊脉。 手腕上的温度快速传开,温容浑身都烧了起来,他呼吸急促,想抽手,烈九卿却不给他机会。 诊脉之下,烈九卿松了一口气,“千岁爷,您体内的毒素已经被压制住了,接下来的时间要好好调理伤势,绝对不能……” 说着说着,温容身子骨突然就软了下来,烈九卿错愕,连忙将他搂抱在怀里。 这下,烈九卿的气息将他全部笼罩,他连呼吸都觉得躁动难安。 这种感觉,分明就是中药了! 温容恨恨的抬眼,一双美眸都因为难耐,覆着一层水雾。 烈九卿呆住了,美人太美,持美行凶真不为过。 见她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惊艳,温容气恼的推开她,“你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竟白日宣淫,给本座下药!” 烈九卿眉眼诡异,觉得这都是温容泡了泉水的后遗症。 “那个,千岁爷,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 眼看着温容挪到了软塌边缘,快掉下去,烈九卿连忙护住他,“小心!” 温容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炽热,羞恼的低吼,“你不准碰本座!” 第75章 干脆让你也冠上本座的姓氏 “嘭!” 温容寝宫的门被重重的打开又合上,烈九卿一脸憋屈的站在门口。 “你今天不准靠近本座三丈内,滚去书房抄写一千遍《女德》!” 温容一清醒,第一时间就将她扔出了房间, 烈九卿第一次觉得他这么不可理喻。 明明是他缠人,怎么又是她的错了! 烈九卿抓狂,可想起泉水又心虚,只能认栽。 琴意见到几乎完全恢复的烈九卿,错愕的看着她。 昨夜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好的。 关于解释自己的伤势,她还是用了以前的解释,“不用惊讶, 我是药人。” 虽说知道, 但琴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烈九卿察觉到浓重喜悦的视线,微微偏头,就看见四肢跪在地上的毒人。 阳光之下,他杂乱一团的头发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几乎看不出人的样子,可看的出,他体型纤细,是个不大的少年。 琴意觉得毒人十分危险,挡在烈九卿面前道:“小姐,他这样跪了一夜。” 毒人见到烈九卿, 一双澄亮的眼就只剩下了她,“主人, 小畜生很乖, 一直在等您。” 听见他卑微的称呼, 琴意下意思皱紧眉心,不解的看向烈九卿。 “小姐?” 烈九卿叹气, “一言难尽。” 她一走过来, 毒人立刻将脖子上的铁链递给她, “主人,早上了,您牵着小畜生去散步吧,小畜生会让您开心的。” 此时,树上站着的画意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这种人,她见过不少,但都是后天被迫,都不会像他一样完全没有人格。 琴意目光微暗,昨天他去调查清云观。 清云观内的几个道士,一身全是烂肉,可见死前是被人一口一口咬死的。 之前被关在里面的人,都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成了恶鬼。 不过,西厂和东厂,比他们可还要恐怖。 琴意看着烈九卿,目光不定。 她能和他们为伍,一生奉献给温容吗? 烈九卿看着毒人, 缓缓半蹲下,手试探性的落在了他的头上,“你想跟着我?是因为我能救你?” 毒人愣愣的点头又摇头,纠结了许久才说:“我……我想当主人的小畜生。” 看着眼前这双无比干净专注的眼,烈九卿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吐了口气。 “据说人生最幸福的四件事是有人信你、有人帮你、有人懂你、有人爱你,不过我却觉得一生能平安顺遂足矣。我希望你两者兼顾,可以忘掉前半生所承受的痛苦,余生都能被老天眷顾。所以,从今天开始,叫你四安可好?” 毒人唇瓣微颤,小声问:“主人,小畜生有名字了?” 烈九卿点头,沉声说:“从今以后,你是人,名四安。” 闻言,毒人的眼睛一点点变得灼亮,他开心的大声说:“主人,小畜生以后叫四安!” 烈九卿点点头,“是。” 寝宫内,温容站在门后,听见烈九卿这般温柔对一个捡回来的人,手下一用力,整个墙塌了,正正好对上烈九卿错愕的眼。 温容双手一甩,背在身后,转身冷声道:“琴意,本宫的寝宫就这么坏了,你作死吗?” 就算是铜墙铁壁,怕也经不住温容的内力。 琴意僵硬道:“属下这就去修。” 烈九卿起身,小跑了两步就在温容警告的目光下站定。 “千岁,我是您的人,那我收的人应该也勉强算是您的人,能不能让他和琴意他们一样,冠上您的姓氏?” 温容嗤了声,“干脆让你也一起冠上本座的姓氏,如何?” 第76章 一碰卿卿就敏感 上辈子,烈九卿就被冠上了温容的姓氏。 即便当初她百般憎恨、千般不愿,她唯一嫁的人也只有一个温容。 她有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更有他亲自写的婚书。 她进了温家祠堂,也入了温家家谱。 温容即便是宦人,也不顾百官弹劾,给了她一个女子出嫁应有的全部体面。 烈九卿唇角含笑,轻轻柔柔,一双眼里都是他。 “我倒是觉得……温九卿也好听的,千岁爷觉得呢?” 温容心口一滞,慌乱的错开了眼, 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微收紧, 藏在了广袖里。 他转身,冷哼了声,“想的真美。” “想想总是可以的。” 见他要走,烈九卿问道:“那千岁爷可不可以答应我?” 有了姓氏,才有名帖,才有籍贯,才是真正活着的人。 “随你。” 温容接着说:“本座渴了,要喝你煮的茶,你不准进来,交给琴意。” “是。” 烈九卿抿唇, 眼底的笑意更重,“千岁爷也是疲累, 我做些您喜欢的膳食, 您多吃些。” “贫嘴。” 四安瞳孔一点点暗下来, 他发现, 烈九卿只会对着温容笑,还笑的特别好看。 没多久, 茶水被送了上来。 温容侧卧在软塌上,对着窗外出神,正是膳房的方向。 没多久,清茶送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桌子好菜。 其中最好的是清蒸鱼,被剔刺摆好,配料都被好好的放在了一旁。 温容吃光了。 琴意的目光始终不能从温容身上离开,昨天温容几近丧命,如今看上去却没什么大碍。 他虽然看上去好了很多,但内里亏空厉害,又怎么可能一晚上就恢复如初。 温容抬眼,琴意立刻就垂眼。 “说。” 没料到温容主动开口,他斟酌道:“千岁爷,这几次凶险之下,看的出小姐真心为您,但属下总觉得小姐有些奇怪,特别是她救得这个毒人,其实留不得。” 换谁, 濒死的伤第二日就好, 应该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 “随她。” 温容目光暗了暗,毒人危险,但她想留就留,他不会阻止她喜欢。 他身体的异样自然也发觉了,但不可否认,确实轻松了不少,唯独很是敏感。 一敏感,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睫毛微颤,不疾不徐灌了许多茶水,这才说道:“这几日,多让书意做些清毒丹。” 闻言,琴意一愣,“您的花粉症犯了?” 犯了,不过从花粉换成了烈九卿。 一碰她,身体就会灼烧发软,忍不住缠着她,比花粉症犯了还难受。 想到之前的事,温容耳尖滚烫,重新端起茶说:“没有,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琴意自然不会多想,立刻道:“是。” 等琴意出来,躲在合欢树后的烈九卿就对他招招手,“千岁爷的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嗯。” 烈九卿抿唇一笑,就听琴意淡漠道:“小姐,千岁爷让属下转告,请您好好抄写《女德》,不抄写完毕,就莫要打扰他清净。” “……” 哄了半天,就是白哄了呗! 烈九卿用力踢着脚下的石子路,往里面忘了眼,琴意就挪了一步,挡住了她的目光。 画意此时出现,匆匆飞来,落在烈九卿身侧道:“小姐,相府出事,您的院子被夫人砸了。” 第77章 千岁爷,您觉得呢? 画意禀告罢,烈九卿目光一暗。 她深深看了眼寝宫的方向,对画意道:“画意,你先带四安回相府, 我很快就到。” “是。” 四安摇头,烈九卿蹙眉,他立刻就乖了。 “是,主人,四安听话。” 等他们走了,烈九卿带着琴意稍微远离了温容的寝宫。 “琴侍卫, 有件事想问问你。” 琴意恭敬道:“小姐请说。” 烈九卿眸光平静, 面色极为认真, “请问那天夜里的人,是千岁爷的暗卫吗?” 琴意没见到烈九卿会突然问这件事,他一时错愕。 “小姐,这件事,您应该问千岁爷,属下对此不方便多言。” “那你可以告诉我,是与不是吗?” 见她坚定,琴意点点头,“是,那天是千岁爷的影卫。” 闻言,烈九卿问道:“我能见见他吗?” 琴意略显为难, “小姐,千岁爷的影卫只听从千岁爷的命令, 若是没有千岁爷的首肯, 您恐怕见不到。” 烈九卿望着寝宫的方向, 无奈的叹了口气,“谢谢。” 此次回相府, 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那夜的事, 烈九卿要足够清楚,她要完全掌握主权才不会陷入被动。 烈九卿走到了寝宫门口,微微扬声道:“千岁爷,九卿有事需要回相府一趟,只是今日还有一件不请之请,九卿希望能见一见那夜救我之人。” 寝宫内安静的异常,烈九卿找了很久都听不见温容应,以为等不到他开口时,他冰冷的声音响起。 “重要?” 烈九卿后心一寒,偏头看向破墙之内的身影。 温容缓缓走出来,就站在那里,一双眼毫无温度的看着她。 她不想温容误会,温声解释说:“千岁爷,我两次遇见假装那夜之人,如今希望见到真正之人,确认一下,也好认清楚,以防止之后再有人利用此事接近我。” 温容不语,烈九卿继续道:“而且, 如今整个帝都恐怕都知道我委身于您的暗卫,有人想看我笑话,但陛下和诸多大臣或许更想看我将怨恨发泄在您的身上,继续加害您。如今之际,如果我与您的影卫配合蒙骗他们,诱他们入局,也是一出好戏。” “呵……” 烈九卿说罢,温容嗤笑出声,低垂眯着她的眉眼越发冰冷。 “七小姐果然心思缜密,为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惜牺牲自己入局,以身诱饵,当真好气魄。” 听出他的讥讽,烈九卿从善如流。 “千岁爷,您不用那么着急拒绝我。您知道的,您出生遗留的胎毒伤的是根,慢性毒药伤的是体,控心蛊伤的是内里,从内至外受到损害,如果没有您强大的内力,您恐怕早就变得十足娇气。” “……” 烈九卿眉眼静静的望着他,“一次围猎足以看穿朝堂汹涌,如今您暂避风头,趁机休养,而我深入敌营,探查虚实。您若能好好规划下一步,我说不定也能占些便宜早些扳倒烈家。这也算是万全之法,百利而无一害。千岁爷,您觉得呢?” 温容凉凉勾唇,似笑非笑道:“深陷棋局就成棋子,届时你又当如何全身而退?” 烈九卿反问:“若成棋子,那您一定就是执子之人。若您执子,您会让我万劫不复,还是全身而退?” 第78章 千岁爷他软硬不吃 院中的合欢花有些已经开了,风吹来,带着淡香,温容忍不住轻轻咳嗽。 烈九卿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温容抬眼警告,她被迫停下。 灿烂的阳光下,烈九卿不卑不亢,像是遇见养分就会疯长的野蔷薇,美丽、坚韧,可夺天地风姿。 温容瞳孔迷离了下, 缓缓退进了阴影里。 “若本座执子,你只会万劫不复。” 此时的温容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带着病态的娇软,一双眼却是锋芒。 “你如此急于入局,孤注一掷断了退路,当真愚笨。” “九卿自认从来不是聪明之人,若是,这些年来也不会被蒙蔽双眼,好歹不分,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烈九卿一字一句道:“一次灾难,九卿得以重生,只求余生安稳。如果有人想要摧毁这一所求, 九卿只能予以反击。此生九卿不为恶人,亦不做善人, 无愧于心就是正道。” 她真的变了, 柔弱的相府嫡女如今浑身锋芒。 温容指尖收紧,深深的看着烈九卿, “不识好歹。” 烈九卿不躲不避, 轻笑出声, “您三翻四次奉劝与我, 难不成还怕九卿一个柔弱女子给您惹是生非不成?” “呵……” 温容冷笑,“激将法。” 烈九卿眉眼灼灼,定定的望着温容,“非也,九卿是真的觉得,您害怕我,很怕。” 空气有那么一刻的寂静,温容弓着腰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咳了出来,让一双狭长的凤眸染上娇红。 “本座没怕过任何人!” 烈九卿担忧,她还没踏进寝宫,就被一道内力劲风退出去半丈。 她挑眉,笑道:“那您别躲着我,不然就是怕了我。” 温容错开眼,“为了当一枚棋子,你倒是威胁上了。今夜本座让你见他,可能否说服他与你演戏, 就是你自己的事。” “他是您的影卫,不听别人的话……” 温容嗤了声, “没本事就别自不量力。” 烈九卿憋屈,“我会当一枚有勇有谋的好日子,您能不能别这么快嫌弃我?” “不能。” 温容掷地有声,丝毫没犹豫,烈九卿一口气堵在心口,有点抓狂。 她深吸了一口气,委屈巴巴的小声哀求。 “千岁爷,我知道我不懂事还得寸进尺,三天两头触犯《女德》,总惹您生气。但您想想,我卖身契都给您了,就是您的人。” “说重点。” 见温容软硬不吃,她假装偷偷抹眼泪,拿余光暗搓搓的扫着温容,抽抽鼻子,耸耸肩膀,看上去怪可怜的。 “是,我承认我带有目的心思不纯,我就是想说顺势推周,利用影卫设计烈家人。您看,借下影卫可以不?” 温容似笑非笑道:“从见面到借人,你倒是丝毫不见外。” 烈九卿说:“反正,我是您的人,见什么外。” 温容懒怠的勾唇,“每日送茶、顿顿送膳,本座若是满意,就暂且让你玩心机。” 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烈九卿脸红了,用力捏着左手腕的墨镯,全当捏温容。 “看透不说破,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温容察觉她的小动作,唇角的弧度又扬起了几分,“你都说了,你是本座的人,面子自然也是本座的。” 第79章 气到内伤吐血 烈九卿用力扣着墨镯,小脸上努力维持着笑意。 “千岁爷,既然您都同意我玩心机了,那您顺便再答应我件事行吗?” “终于说最终目的了。” 烈九卿唇角僵硬, 恨不得把墨镯放嘴里使劲咬一咬。 “您这般想九卿,九卿会伤心的。” 温容妖冶一笑,“你拿出来给本座瞧瞧,你伤哪了。” “行啊,我现在就给您瞧。” 说着,烈九卿就往寝宫里走, 温容立刻后退了几步, “不准进来。” “您看, 我给您看,您又不看。” 温容俊脸铁青,“少废话。” 烈九卿笑,“帝都内,如今关于我的传闻几乎都和千岁府有些关,您能不能行行好,消息别压的那么快,我需要些流言蜚语方便做事。” 温容目光暗了暗,随意道:“如果放任,你名节尽毁。” “不重要。” “影卫夺走你的初夜,你当真不在乎?” 烈九卿摇头, “那种情况,孰轻孰重九卿明白。况且不是心爱之人, 不必扰心, 徒增烦恼。” 温容面色骤然一沉,“当真狠心。” 闻言,烈九卿心口一滞,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沉默了片刻, “千岁爷, 谁也没规定,失身也要从一而终。” 说着,她福身道:“九卿先退下,您安心养伤。” 说走就走,烈九卿头都没回。 温容站在原地,心口一颤,一口血吐了出来。 一道身形从房顶跳下来,立刻封住了温容几个大穴,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苍老嬉笑的声音。 “师弟啊,一年不见,你就能把自己气出内伤来,本事大了。” 声落,一股强悍的内力从温容后心传来,流淌过四肢百骸,让他渐渐放松下来。 温容扫了眼身后的头发燥乱的绿衣老头,“你怎么来了?” 老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如果我不来, 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气死?” 他将一个包袱扔到了一旁, “这丫头虽然口口声声利用你,但明显就想让这些流言蜚语集中在她身上。她怕是察觉了你的心思,才想靠一己之力为你牵制朝堂势力,给你养伤的时间。你倒好,把自己气到吐血。她得罪你了吗?是你说那夜是影卫,她信了,你自己承认的事,你还怨她?就你这样的,活该没人要。” “……” 老头看了眼窗外活的好好的合欢树,顿时乐了。 “你说你不信命,那你怎么信风水了?” 皇帝当初给温容在这里建千岁府就没安好心。 这地下面是百年坟坑,地上是死刑场,阴气和怨气都极重,是个鬼地方,住久了准活不成。 当初,他说这地方风水差,如果阵眼不种一棵千年合欢中和阴阳两气,温容一辈子别想有姻缘。 瞧瞧,这合欢树长的多好,明显就是被悉心照料了。 “明明想的要命,非要把人往外推,口是心非,真是有病。” 老头上下打量着温容这漂亮的皮囊,“为兄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哄那丫头进门,干脆就行行好放过她,让她嫁个好男人吧。” “滚!” “怎么,恼羞成怒了?” 老头无辜的耸耸肩,“为兄又没说错,哪个小姑娘不想被宠着。到你这,你比姑娘娇弱不说,她还得哄你这怪脾气。要我说,她还不如嫁给那个云夜太子,好说他还是很会疼人的。要不,为兄牵牵线,不行下下药?” 温容气息阴沉,喉咙翻滚,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老头啧啧称奇,“这么屁大的事都能把自己气吐血,你可真厉害。” 温容咬牙,“滚!” 老头贱嗖嗖的咧嘴一笑,“不滚不滚就不滚,有种你打我啊!” 说罢,他盯着他跨间,眼都笑没了,“对不起,为兄忘记了,你~没~种!” “轰隆”,在温容强悍的内力下,寝宫整面墙碎了。 第80章 他本无情 此时,千岁府院中的合欢树上倒吊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老头子。 他个子不高还胖乎乎的,一笑满脸褶子,一双眼睛圆溜溜的透着精光, 正是温容的师兄李多福。 “书意小弟弟,给老头子松个绑成吗?” 书意每次见到他,都头疼的狠。 他看了眼正在重修的寝宫,余光确定温容在偏殿休息,这才蹲着小声问他。 “李公,您做什么了, 竟然把爷气成这样, 他眼神都能杀死我!” 他刚才进去给温容诊脉, 就被看了一眼都快吓晕了。 李多福咧嘴一笑,“老头子没做什么,就是实话实说。” 下一句,书意的脸立刻崩了。 “我也就是说他没种,娶不到烈九卿,他至于气到吐血?鄙视他!越来越没用,还不是他自己要修炼这劳什子功法……” 李多福说着说着戛然而止,他再说就得暴露秘密,到时候温容恐怕就会把他抽筋扒皮了。 书意嘴角微抽,无力道:“李公,求求您行行好, 您招惹了爷没事,但您一走了之, 遭罪的是我们。” “哄他多简单,你们把烈九卿弄过来。你们相信我, 我师弟如果被烈九卿摸下腰, 他肯定温顺的像只小猫儿~” 从邢堂逃出来的棋意正好听见这话, 他拳头缓缓收紧。 棋意是唯一一个贴身照顾过温容的人,自然知道,他的腰多迷人多敏感,想到除了他烈九卿可能碰到,他就发狂。 李多福正想多教书意几个法子,一眼就看见了棋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们几个啊,就书意小弟弟可爱,不像某些人啊,一堆坏心思,哼!” 听着李多福阴阳怪气的暗指,棋意眼底划过一丝怨毒,每次见到这个老头,他都觉得自己被看穿了心思,浑身不自在。 他很快平静下来,走过来恭敬道:“李公,您来了。” 李多福撇撇嘴,傲娇的哼了声,“书意小弟弟,你赶紧给老头子看看,什么脏东西来了, 搞得我浑身难受想打人。” 书意一愣, 不知道李多福是嫌弃棋意,立刻给他把脉道:“您比十八岁的小伙子都健康……” 棋意一向聪慧,哪里听不出李多福的意思,他目光暗了暗,温声说:“三弟,你先陪着李公,我去看看千岁爷。” 书意连忙拉住他,“二哥,你如今一身伤,现在去,千岁爷万一更生气怎么办?” “我自己会处理。” 甩开书意,棋意急匆匆的走向偏殿。 正要敲门,他就听见温容淡漠的声音:“这里的东西都不用动,本座这几日就睡在这里。” 紧跟着是琴意的声音,“小姐的东西原本就不多,柜子还有空,可以暂且放您的东西……” 棋意瞳孔骤然一深,敲门走了进来,“大哥,这般做有失礼数,若是传出去会坏了小姐和爷的名声。” 突然有人进来,琴意眉心拧起,不过见温容还说什么,他恭敬的站在了他身侧。 如今温容正侧躺在帷幔后的床榻上,身上衣服松散,很是随意。 哪怕隔着重重帷幔,棋意更看出来,榻上物全是烈九卿用过的,根本没换! 棋意气息一变,“千岁爷,您怎么能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温容凉声笑笑,“你在质问本座?” 第81章 阿容九卿早相识 琴棋书画四人里,琴意掌兵、琴意掌事,书意主惩戒、画意主刑罚,分工明确。 其中琴意武功最差, 却是七窍玲珑心,最会察言观色,无论是处理千岁府之事,还是外面人情往来之事,他都处理的极好。 唯一不好的是,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知道发现的时候, 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连琴意都发现了,可这是不被许可且不能见光的。 见温容生怒,棋意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属下不敢质问千岁爷,只是担心您被烈七小姐表象蛊惑。” 话落,温容抬手就是厚重的掌风,棋意直直翻滚了出去,吐了一口血,半天才重新跪好。 他重重的磕头,将嘴里的血都咽下去,努力遏制着心里的嫉妒。 “千岁爷,烈七小姐包藏祸心, 她就是想利用您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往日里,她何曾对您如此上心?又为何在见过云夜之后这么亲近您?甚至与云夜和烈家人关系闹崩?您不觉得有问题吗?如果这就是她的一出高明的以身为饵, 那您岂不是要面对未知的危险!” 棋意哑声说:“千岁爷,求您冷静, 属下忠心耿耿,都是为了您好!” “冷静……” 温容听他说完, 指尖把玩着烈九卿放在床头上落下的香囊,“棋意,你跟了本座几年?” 棋意浑身一颤,僵硬道:“您七岁时将属下四人从奴隶贩场带出来,赐名教导,如今已经有十五载。” “这么久了。” 棋意低声说:“很久,属下们比任何人都陪您更久。” 温容指尖缠绕着香囊的流苏,眉眼清冷着纠正,“错了,本座四岁那年就见了烈九卿。她的名字中,九字是顾老所取,卿是本座所选。如今已过十八年,这天下,谁都不能和她比。” 琴意微怔,这是温容第一次提起这段往事。 棋意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他已经陪伴足够久。 他感觉妒忌到要发狂了! “对本座而言,赋予名讳等同于刻下烙印。烈九卿出生时,就已经是本座的人。既然是本座的人, 那就是把天捅破了, 也是天不够厚,又岂是你能评判?” 温容情绪很少, 像是随口说了一样。 可是尽管如此,温容也将偏爱展现的淋淋尽致。 棋意双拳收紧,红着眼哑声道:“属下知错,以后断不会再怀疑七小姐不二心。” 温容淡声道:“邢堂四十四戒鞭。” 如今的伤势,棋意再受罚,就是九死一生。 温容不会怜惜任何人,包括自己。 错了就是错了。 棋意哑声道:“是,属下领罚。” 温容没再看他,对琴意道:“把《女德》送过去,让她好好抄写,每日送来本座检查。” “是。” 棋意脚步踉跄了下,好半响才艰难的走了出去。 琴意刚领命准备出去,就听见温容懒怠道:“告诉她,本座想吃枣泥酥。立刻。” “是……” 就在不久前,温容想看一眼烈九卿都是躲着,如今都敢直接命令了。 第82章 回相府立规矩 烈九卿从千岁府出来,是坐着千岁府的马车离开的。 她故意撩开了窗帘被人看见,免不了遭人指指点点。 到了丞相府门前,烈九卿还没进去, 就被一群下人挡住了。 “七小姐,夫人下令,以后你出入丞相府只能走侧门。” 侧门是给妾室和下人用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烈九卿勾唇,缓缓踏上台阶,“画意。” 画意身影一闪, 十多个下人很快就被踹下了台阶,吐着血哀嚎。 她站在台阶上,勾着红唇轻笑, “发卖了。” “是。” 看烈九卿的架势,下人们吓得不轻,哪里还敢挡。 烈九卿不疾不徐走向正堂,唇角带笑却不达眼底。 她今日敢回来,可不是受欺负的。 门口闹的事这么大,下人们早就通报了,陈白莲气的一口气差点都没喘上来。 烈九卿刚踏进大厅,陈白莲手中的茶杯就扔到了她脚下。 “烈九卿,你做了辱没门第的事就罢了,如今又自降身份和一个暗卫待了一整夜, 你不要脸,我们相府要。” 陈白莲冷笑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和一个暗卫不清不楚, 现在本夫人就替你去提亲,让你嫁过去!” 烈九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啊, 烦请陈姨娘现在就去, 本小姐也清算清算我娘留下的嫁妆, 好一并带过去。” 顾家给的嫁妆可是实实在在十里红妆,数不清的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这些还不算城中一整条街的铺子和郊区几个庄子近千亩的土地,就是每年的盈利都极为可观。 为了占有这笔财富,烈鹤信和陈白莲可是废了不少手段,怎么可能交出来。 陈白莲冷笑,“呵,你如今不是顾家人,也没上烈家族谱,你名不正言不顺,怎么拿回你娘的嫁妆?” “靠千岁爷,行吗?” “你……” 说罢,烈九卿不紧不慢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画意,教教陈姨娘见嫡女的规矩。” “是。” 画意话落,转眼就到了陈白莲身后,膝盖用力抵住她的腿弯,单手将她的后背按了下去。 陈白莲吃疼愤愤咆哮,“你个贱人……啊!” 陈白莲刚骂出口, 画意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秦国律法, 妾室见嫡女应行跪拜礼。若尊卑不分, 可立刻降为奴籍,随意发卖。” 陈白莲嘴角开裂,“哇”的一声,血混着门牙吐了出来。 “等老爷回来了,本夫人绝对要你们付出代价!” 画意居高临下,拔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妾室,就是牲口。你,再敢对小姐有所不敬。属下可依照西厂规矩,先斩后奏,绝不姑息。” 她猛的挥剑砍下去,陈白莲吓得屁滚尿流,尖叫着求饶,“不要杀我!” 液体从她的衣裙里流出来,伴随着尿骚味。 在场的下人立刻跪在地上了地上,不敢看出丑的陈白莲。 画意面不改色,剑锋一改,直接削掉的她头顶正中的头发。 陈白莲感觉头皮一凉,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烈靳霆听闻烈九卿回来,怕她被众人欺负,立刻就从宫中回来。 不想她完好无损,反而是陈白莲狼狈的晕死了过去。 他目光阴沉的走过来,命人将陈白莲带下去,狠狠道:“七妹,你屡教不改,简直不可理喻!” 第83章 偏私 陈白莲是烈靳霆生母,这不过短短几天就被烈九卿如此羞辱,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他面色铁青,快走到她面前, “长兄如父,今日为兄就带父亲教训教训你!” 烈九卿目光生冷,在他抬手的瞬间,立刻抽出了他腰间佩剑抵在了他脖子上。 “想教训我,你还没资格。” 以前的烈九卿多乖巧多没有存在感,如今的烈九卿就多乖张到耀眼。 不可否认,敢和他抗衡的烈九卿,更让人侧目。 烈靳霆气极反笑,“身为大哥都没有,那谁才有?” 烈九卿轻呵,“陛下都发话了,我如今算是半个千岁府的人,自然是千岁爷有资格。” 听见她这般说,烈靳霆目光骤然一暗,看向她的目光深了又深。 “七妹,你是唐唐相府嫡女,非要如此堕落,和暗卫纠缠,和佞臣为伍?” 烈九卿笑着反问:“我没了名声, 不自己找出路,难道要等着陈姨娘将我卖给七老八十的大臣当小妾, 为你和你的妹妹们谋出路吗?” 她所说的这些,都是后院的潜规则。 家中女儿就算没了清白也要为家族谋取利益,没有其他路可选。 只是朝堂纷乱, 继围猎出事,皇帝想要除掉温容的心昭然若是。 如今温容命在旦夕,皇帝必定会趁机削弱他的势力。 和他扯上关系, 必死无疑。 虽说烈靳霆和烈九卿并不亲厚,但也是看着她长大,多少有些怜惜。 “就算你失了女子名节,仍旧是相府七小姐,这是不会更改的事实。大哥会让母亲帮你寻一门好亲事,你也莫要再和千岁府的人来往。至于陛下那里,大哥来说。” 烈九卿一愣,就听见一声咆哮。 “哥哥,烈九卿这个贱货害我毁容,欺辱娘亲,你竟然还为她说话!” 烈清香被婢女搀扶着,身后跟着看烈九卿热闹的三位庶女。 只是没想到,陈白莲都被打昏死了,烈靳霆还为烈九卿说话,气得眼都红了。 她看见烈九卿越发娇艳的脸,狠狠的冲过去,五指成爪扇了过去。 “不要脸的妖媚狐子,你使了什么妖术, 竟然敢蛊惑大哥为你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烈九卿抬脚就踹过去,烈靳霆眼疾手快将烈清香拉到了身边,“七妹!” “大哥,我信奉能动手绝不动口,不想你的五妹残废,就让她离我远点。” 烈靳霆在这,烈清香可不怕烈九卿,“贱货,哥哥在这,你……” “口口声声污言秽语,谁教的你!” “你竟然还凶我!” 烈清香委屈的大吼,“烈九卿她就是一个贱货,和男人上床,还留宿千岁府,谁知道她背地里和多少男人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烈靳霆面色一寒,抬手就是一巴掌,“她是你七妹!” 突然被扇了一巴掌,烈清香的面纱掉了,露出一张红肿变形的脸。 跟着的庶女看了一眼后,立刻就惶恐的低下了头。 烈清香捂着脸,哭着咆哮道:“你竟然帮着这个贱货欺负我,我要去告诉爹!” 第84章 危险的大哥 烈清香用力推开侍女跑了出去,几个庶女慌忙告退,一刻也不敢多呆了。 “大公子,小妹告退。” 她们连忙离开, 好像都很怕烈靳霆,甚至看他一眼都不敢。 烈靳霆扫了眼烈清香的背影,眉头紧皱着,缓缓对烈九卿说道:“大哥刚才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我,不必着急。” “不用考虑。” 烈九卿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千岁爷他有权有势,他的暗卫自然也是无人敢欺, 我为什么还要考虑?” 被他拒绝,烈靳霆目光暗了些。 “七妹是闺中女子,本该从一而终,但你是相府嫡女,不需要被世俗禁锢,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现在可以拒绝大哥,但过几日你就会后悔,届时你可以来找大哥,大哥一定会让夫人给你一个体面的婚事。” 不待烈九卿应,他接着说:“大哥听闻你的院子被夫人砸了,需要重修, 已经命人将锦园收拾妥当,你先住在那。” 锦园偏远, 在丞相府最北边,紧挨着烈靳霆的明苑,那里长年没人住,又无人敢打扰烈靳霆便一直空着。 他这么安排,分明就是不放心烈九卿, 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才安心。 烈靳霆嗓音平和,却极为强势,不容烈九卿拒绝。 “走吧,大哥带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烈九卿没动,烈靳霆指腹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指环,目光越发逼人。 “七妹,大哥知道你情绪不好,脾气才会这么大。大哥体谅你,但也希望你不要太为难大哥。我们各退一步,好吗?” 见她依旧不打算妥协,烈靳霆薄唇勾起,鹰眼渐渐危险。 “七妹这是连大哥的话都不肯听了?你是想大哥加派人手继续将你禁足?如果真这样,恐怕你连相府的大门都出不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丞相府一出事,烈靳霆就能第一时间赶回来,明显耳目众多。 恐怕他早知道她偷跑出去的事,如今不过是挑明了。 烈九卿问:“大哥是在命令我?” 烈靳霆看着她的目光极为深邃,“大哥是家中长子,必须要顾忌丞相府的名声,你如今这般放肆,不将父亲和母亲放在眼中, 也只能我来管教你了。” 他转身,往前走,“走吧,毕竟是要长住的地方,哪里不满意,我命人改。” 画意握剑的手一顿,看向烈靳霆的目光变得不同。 几句话下来,烈靳霆渐渐掌握了主权,完全没留给烈九卿抵抗的余地。 烈靳霆二十四岁就可以完全掌控与东西厂同等地位的锦衣卫,绝非表面所呈现的愚忠,分明心机了得。 烈九卿清楚,烈靳霆是打定主意,要让她住锦园,再周旋只会惹怒他,便缓步跟上。 烈靳霆白日忙,很少回来,到看不出什么。 可一回来,丞相府都会比以往显得安静。 别说是下人,就是庶女们都会尽可能的少出现在他面前。 私下里,面对烈靳霆,别说他们,就连烈鹤信和陈白莲都有点怕他。 没多久,烈九卿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她回头,看见一截粉色衣衫躲到了树后,眼底划过一截幽光。 第85章 锦园 丞相府中除了陈白莲和一位早亡的姨娘外,还有五位姨娘,共十四个子嗣。 长子烈靳霆,次女烈倾城和五女烈清香都出自陈白莲。 而三女烈明皎和四女烈明月是对双胞胎, 出自早亡的三姨娘,她们年初刚刚一同嫁给了三皇子为侧妃。 如今烈家剩下八女烈柔情、九女烈美菏、十女烈白草、十一女烈眉娇、十二女烈凝枝。 今日跟随烈清香过来的三位是九女、十女和十二女,唯独十一女烈眉娇没有出现。 现在鬼鬼祟祟的俨然就是烈眉娇。 如果烈九卿没记错,在她嫁给温容的第二年,烈眉娇产下云夜的第一个儿子,被册封了贵妃。 画意低声问:“小姐,需要属下解决掉吗?” 烈九卿笑笑,“说不定是个好用的棋子。” 一个能斗得过烈倾城的人,烈眉娇的手段可是一等一了。 闻言,画意一怔,点点头,跟在了她身后。 很快,他们就到了锦园。 锦园比明苑更大,如今正是六月,矮墙上蔷薇花团锦簇的冒出来,花枝随意的倾泻在地上,一眼望过去,像是花海一样,漂亮的不可思议。 烈九卿初见微怔, 这蔷薇花可不像是刚种上,倒像是长了许多年。 烈靳霆看了她惊艳的模样,指腹摩了几下指环。 他错开一步, 让烈九卿自己开门, “看看吧。” 烈九卿迟疑了下, 缓缓推开门。 当看见院中景象时, 瞳孔微不可闻的瑟缩,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唇角上扬。 满园蔷薇,姹紫嫣红,其中最多的是一株可入药的紫蔷薇。 这紫蔷薇极为难得,正是能帮温容调整身体的一味药。 如今就在眼前,她实在是开心。 烈九卿不由自主走过去,伸手勾住了紫蔷薇的花枝。 这蔷薇开的极好,她再试着浇些泉水,药性说不定会更高,对温容也更好。 “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听她说喜欢,烈靳霆瞳孔渐渐幽深,双手背在身后,摩挲指环的动作越来越重。 “嗯。” 从院子往里走,就是一条小溪,是从明苑的泉眼中引来的,里面养着几条红鲤,和蔷薇花交相辉映,小院又多了几分生机。 不得不说, 烈靳霆十分用心,这里比她原本的破院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当打开闺房时,烈九卿只是随意的看看,就又出去看蔷薇了。 烈靳霆跟在她身后,目光若即若离的放在她的背影上。 画意安静的站在一侧,眸光冰冷。 她虽然不如三位哥哥聪智,但也看得出烈靳霆对待烈九卿不同,他看着她的目光称得上危险,就像是野兽一样。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温容这样深沉的看过烈九卿。 没多久,门外一阵匆匆脚步声,烈鹤信愤怒的冲进来。 “烈九卿!” 烈鹤信见烈靳霆也在,眉心下意识拧起来,再看看这无比精美的小院,眼底寒光乍现。 “靳霆,你娘被欺辱,妹妹被打伤,你竟然还带着她来看院子,你是不将为父的话放在眼中?” 第86章 囚笼 烈靳霆目光落在满脸愤怒的烈鹤信脸上。 他很胖,生气的时候,满脸横肉颤抖,非常丑。 他身上完全没有和烈靳霆相像之处, 更和过分漂亮的烈九卿全然没有关系。 烈靳霆目光收敛,淡声说:“父亲,七妹的院子被毁,母亲有错在先,我身为大哥,自然要帮七妹。况且五妹两月后就要参加六皇子的选秀, 她如此莽撞不懂礼数, 需要教训,省的以后毁了相府名声。” 听他这么一说, 烈鹤信的怒火又上涨了几分。 “你知道清香要参加选秀,还让烈九卿欺负她!” “七妹只是不小心伤了五妹,并非故意。” 烈靳霆看向烈鹤信,哑声说:“父亲尽管放心,七妹如今就住在锦园,我会好好教导她,直到她情绪稳定不再伤人,变成从前乖巧的样子为止。” 听见他这话,烈九卿心下有些不适,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父子对视了两眼后, 烈鹤信眸光划过精光,渐渐收敛了怒火。 “既然如此,就让九卿在此禁足。” 他深深看了眼烈九卿, 转身道:“靳霆, 过来,为父有话说。” 烈靳霆应下,“是。” 话落, 烈靳霆紧跟着烈鹤信一同出去。 烈靳霆刚出去不过片刻, 一直侍奉他的明苑管事殷宁就来了。 他长得阴柔漂亮,比烈靳霆年轻两岁,看上去却异常稳重。 他除了带了数十个守卫外,还有一位主事妈妈和十几个侍女小厮。 殷宁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偏软偏柔,却一听就是男子,格外好听。 “七小姐,因为您是临时住在这里,属下会暂管锦园。这些下人都是公子特意选的,负责照顾您的日常起居。而这些侍卫更是从锦衣卫内精挑细选,负责您的安全。” 见烈九卿蹙眉,正要拒绝,殷宁不疾不徐的温声说:“公子还说,若是您看不上这些人又或者以后照顾不周惹您不快,就直接处死他们。说到底,他们都是苦命人,所以以后还请七小姐关照,不要为难他们。” 殷宁笑着说:“你们还不快给七小姐请安。” 下人们立刻就跪了下来, 跪地恭敬道:“七小姐安好。” 上一世, 烈九卿和烈靳霆接触不多, 对殷宁却多有了解。 殷宁可谓是烈靳霆的左膀右臂加贤内助,外可提剑上战场,内可慧智平后院,是个十分圆滑懂世故的人。 烈九卿冷漠不语,殷宁就站在原地,姿态谦和却不卑不亢。 “七小姐,您如果不喜欢他们,属下就去禀告公子给您再换一批更好的,您意下如何?” 闻言,所有下人们浑身一抖,脸上都突出惊恐的表情,特别是女子。 听见殷宁这话的时候,她们忍不住仰头看过来,害怕的用力磕头却不敢吭声。 烈九卿唇角松动,转身道:“留下他们,你可以走了。” 殷宁笑笑,“是,七小姐。” 他退后,摆摆手,侍卫立刻归位,将整个锦园围的密不透风。 如今的锦园,美则美矣,但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这内外监视,她的任何行动都在烈靳霆的视线下。 烈九卿站在院中,让他们都站起来后,细细打量着。 第87章 千岁爷人比花美 侍女多数都看上去很普通,见烈九卿时眼中都带有畏惧,唯有两位再见到她时,目光越过她看向画意。 烈九卿扫了眼画意, 她微不可闻点头 这两位,应该是温容送来的两位。 “你们两个就当我的贴身侍女吧,至于剩下的人,就由主事妈妈安排吧。” 主事妈妈轻笑着点点头,眼里全都是精光。 “是,七小姐,老奴定会安排妥当。” 烈九卿点点头, 便回了大厅。 画意跟在她身后, 想想还是说道:“小姐,这位主事妈妈内力深厚,下人们有近一半都有功夫,那些侍卫也不是一般锦衣卫里的人,大公子分明想将您软禁于此。您能拒绝,为何还要答应了他?” 烈九卿看着外面的紫蔷薇丛,目光柔和,脑海里全都是温容那张惊为天人的妖冶脸庞。 “这里有株紫蔷薇,它在古药经里有个十分好听的称谓叫‘往生花’。它可以驱寒固本,是一种十分温和解毒的植物,刚好适合千岁爷的情况。如果长期饮用, 多少也是有用的。我原本还想差人去南疆找找看,没想到现在就在眼前。这么难得,我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原来是因为千岁爷, 不是因为烈靳霆对她好才勉强答应。 烈九卿撑着下巴出神, “说实话,还是千岁府的蔷薇好看。” 她是喜欢蔷薇,可这些哪里有温容养的漂亮。 画意微怔, 就听烈九卿笑着呢喃, “千岁爷更是人比花美啊,刚回来就想他了。” “……” 画意不想告诉她,此时有琴意的气息。 他应该是来送信,结果将这话都听去了。 依照琴意对温容的忠诚,他一定会将烈九卿的话原原本本说给温容听。 绝对一字不落,神情姿态都会一一到位!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琴意出现在大厅一角,和画意对视了一眼。 画意忍不住咳了声,“大哥。” 烈九卿正在研究手里的紫蔷薇,见他来有些疑惑,“琴侍卫,你怎么来了?” 琴意一本正经的传话,“千岁爷让属下告诉您,每日要抄写《女德》差人送过去,他会每日亲自检查。” 烈九卿郁闷的不行,“千岁爷专门让你跑这么远,就说这些?” 琴意又说:“千岁爷想喝茶,想吃您做的枣泥酥。” 他强调,“千岁爷说, 立刻。” “他不是最讨厌吃甜食?” 烈九卿郁闷的站起来, “都我亲自做了,怎么立刻?他不会还在生气,故意刁难我吧?” “属下不知。” 琴意和画意很统一的摇头,心里却觉得温容是故意的。 一个多时辰后,琴意回到千岁府。 将枣泥酥放下后,他清了清嗓子把听到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最后一句有些孟浪,琴意说的有点僵硬。 “小姐还说,千岁爷人比花美,刚回来就想您了。” 温容捏着枣泥酥的指尖一颤,画着胭脂的眼尾更红了。 “传话,让她加抄《女德》一百遍,附上见解,明日一同交给本座。” “是……” 第88章 杀鸡儆猴 烈九卿当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招惹了温容。 给温容做好枣泥糕后,她就让两位侍女跟着自己去了书房。 两位侍女比烈九卿都要大上一些,长得端正清秀, 见她十分恭敬。 “小姐好。” 画意说:“小姐,这是千岁爷为您找来的两位侍女,负责照顾您的日常起居。” 烈九卿其实认识她们,在千岁府的时候,温容也是让她们来照顾自己,但被她拒绝了。 没想到,如今再次见到了她们,挺好的。 两位侍女异口同声说:“请小姐赐名。” 取名字这种事,烈九卿并不擅长。 她边想边好奇的问画意, “当初你们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画意嘴角微紧,“据说是千岁爷翻书时,随便取得。” 烈九卿眨眨眼,不禁噗嗤一笑,“千岁爷真是太坏了,我一定不能学他,要好好取名字。” “小姐,千岁爷知道您背后嘲笑他,他会生气的。” 烈九卿挑眉,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反正你又不会告状,我才不怕他生气。” 琴意站在角落,想着他不会告状, 但会如实转告温容, 一字不落。 画意扫了眼书房一角,这下琴意又听见了, 烈九卿怕是又要被温容惦念了。 烈九卿想了想, 看着两位侍女道:“你们就叫春安和夏安吧, 我希望你们以后都可以平安顺遂。” 春安和夏安对视一眼,温声笑笑,觉得这位主子比想象中要亲和许多。 “谢小姐赐名。” 门外,管事吴妈妈偷偷摸摸凑上来,贴在了门缝上,还有几个侍女鬼鬼祟祟的凑近。 烈九卿察觉有人靠近,目光一冷,立刻开门,吓得管事妈妈连忙跪地解释。 “小姐,老奴不是要听墙角,是……” “来人!” 叫来侍卫,烈九直接冷酷道:“吴妈妈没有命令私听主子议事,毫无规矩,今重打二十大板,扔出锦园!” 吴妈妈在烈府当了二十年的管事妈妈,这是第一次被罚。 她没想到烈九卿第一天就发难,不给烈靳霆脸面,不但责罚她,还要将她赶出去。 吴妈妈脸色铁青,强硬的挣脱侍卫的扣押, 扬声质问:“七小姐,老奴只是想询问您是否需要伺候,这才靠近了书房,您怎么能冤枉老奴呢?” 烈九卿对上她傲慢的眼,目光冰冷,“你在质问主子?” “老奴不敢……” “既然不敢就闭嘴。” 吴妈妈瞳孔剧烈一缩,恨恨道:“您连老奴的解释都不听,根本就是故意刁难老奴!” “是又怎样?” 烈九卿冷笑,视线在周围几个侍女身上扫过。 “瞧瞧这院子有多少人有不该有的心思,现在就是一个警告。任谁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院中人。但凡有不忠之心,这就是下场!” 烈九卿冷漠道:“拉下去!” 侍卫立刻将吴妈妈拉了下去,棍刑之下,整个锦园上空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明苑和锦园只一墙之隔,下人很快来报,烈靳霆眸光幽深,“既然惹了七小姐不快,处死吧。” “是。” 第89章 赏赐 烈靳霆望向锦园的方向,目光暗了又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宁将茶水放在他面前,温声说道:“公子, 吴妈妈是皇贵妃送给夫人的人,如今被夫人安插过来,就这样处死,小姐恐怕会被记恨上。” 闻言,烈靳霆指尖一顿,“她如今非要和温容扯上关系, 皇贵妃原本不会轻易放过她。” 殷宁试探性问:“需要属下给皇贵妃找些麻烦吗?” “不用。” 烈靳霆目光危险, 嗓音更冷酷, “让她吃点教训,才会温顺待着,不会到处招惹是非。” 与此同时,几个侍卫进来送皇帝的赏赐。 烈靳霆原本并不在意,让人拿下去时,无意间扫见了一枚蔷薇花簪。 簪子很特别很精美,难得漂亮。 他拿起来看了片刻,命殷宁给烈九卿送去。 “这些让人都给她吧。” 殷宁点头,“是。” 烈靳霆坐在书桌前,许久才将桌上的书拿开,露出一副写意来, 上面寥寥几笔可看出正是烈九卿。 他指腹摩挲了几下,烧了。 很快,锦园就没了声响, 只有一些鸟叫还有树叶碰撞的脆耳声。 烈九卿对春安和夏安说:“管理锦园的事交给你们。” “是。” 面对烈九卿的雷厉风行, 画意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两分。 过去的烈九卿过于软弱好欺负,如今才更像是她愿意追随的主子。 不过,她还是将琴意的话传达到位了。 烈九卿一怔,脸立刻就变了, “这小祖宗怎么突然罚我?” 听见烈九卿下意识的称呼,画意轻咳了两声,“不然,您去问问?” “我像敢问的吗?” 烈九卿正郁闷,明苑的人就来了,送来的都是珍贵物。 她正想拒绝,就叫殷宁笑着走过来,还亲自递上来一个精美的雕花红木盒。 “小姐,这是陛下赏赐给公子的,公子觉得您会喜欢,就让属下转送过来。” 但凡是要殷宁过来,这东西恐怕就没办法拒绝了。 烈九卿接过,打开,目光一顿。 这盒子中的花簪极为美丽。 只是让她在意的是,这花簪上面有一颗蛊虫卵,并且是控心蛊。 这虫卵就藏在一圈米粒珍珠里,不懂之人恐怕很难发现。 殷宁见她对着簪子发呆, 不禁问道:“小姐是不喜欢?” 烈九卿回神,立刻笑笑, “烦请殷管家替我转告大哥,我很喜欢。” “那就好,属下告退。” 殷宁一走,烈九卿眼中的温度立刻就消失了。 “画意。” “小姐。” “查查看这簪子原本的主人是谁,又都经过谁的手。” 画意微怔,“这簪子的主人属下知道,是千岁爷。” 闻言,烈九卿愣住,诧异道:“千岁爷的?” 画意点头,“这簪子是千岁爷在一次出行西域时亲手制作的,一直随身带着,后来被陛下强行要走,送给了一位后宫正得宠的常在。如今这簪子再次被赐下来,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折辱千岁爷。” 亲手制作之物,被要走赐给常在,已经是够降低身份。 再被当做普通物品赐给大臣,无论到了谁的手上,是否喜欢,都是辱没了温容。 烈九卿爱怜的摩挲着花簪,目光冰冷,“谁碰过,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