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板在古代当咸鱼的日子》 第1章 倒霉蛋 深秋的下午,野外的风肆虐的呼啸着,路过的马车急促的往城镇跑着,都不想耽误时间而露宿野外。 疾驰的马车驶过,露出个被遮住的少女,少女单薄的衣服在风中吹得紧紧的贴着,勾勒出消瘦的身子,手中的木棍撑着她整个身子和干瘪的包袱。 “是这里了吧,桃源县。”舒长月抬起她面黄肌瘦的脸,再次对比了信上的地址和面前的界碑。 “咕噜咕噜”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和感受到的饿意都在提醒她,该进城了。 舒长月把信塞包袱,对着路边的小溪照了照样子,把皱巴巴的衣服拉直,长呼一口气,连日赶路和食不果腹的日子终于要结束。 她跑到稍微高一点地方,所谓站的高看的远,高高的就把城里的路看了个清楚。 舒长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了县城里面。 既来之则安之,舒长月踏步就往里面去。 桃源县里人口不少,来来往往的,还有点人声鼎沸的意思。 舒长月看了看周围卖什么都有,吃食、小玩意、胭脂水粉。 “真实的感觉。”舒长月路边买了个馒头找到个街角的石头坐下。 本身就穷,一路过来就算是省着花都没剩多少,一个馒头她都是小口小口吃,慢慢的填满胃,盼着今天就能找到她那便宜丈夫。 舒长月啃着馒头瞧着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少年们,直叹少年人就是活泼好动,然后,活泼好动的少年人冲着她就来了。 “怎么往我这个方向来了”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等她反应过来后搭在手上的包袱已经在别人手上了。 “好小子!给我站住。” 包袱被抢,舒长月把馒头两下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狂追,亏她还觉得人家是活泼少年,呸,分明是小混混。 几个小混混看见舒长月在追,回头看了一眼就钻进巷子,舒长月紧跟其后。 一进巷子舒长月就遇到了难题,前面没有路了,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去哪了,两边都是别人家的院子,对方她数过,五六个人,她这会冷静下来,冒冒然的不敢进去。 “喂,你们快还给我!”舒长月站在巷子口大喊。 巷子里没有回应,舒长月急得原地打转,包袱里还有信呢,信找不回来她就得睡大街了。 舒长月什么话都说了,统统石沉大海。 “看来要用大招了”舒长月深呼一口气,“你们最好还给我,我可是县令夫人!” 喊完之后左手边的小院子门打开了,一只男人的手扒开了大门。 来人不是抢舒长月包袱的人,是一个身穿褐色衣服的男人,国字脸长相,嘴里叼着一根草的男人。 他站在门边看了几眼舒长月说:“小姑娘,张嘴可不要乱说。” 舒长月辩驳“我没有,我就是。” 男人皱了下眉,他转头回院里说了些什么,舒长月无从知道,只知道他嘴巴在动。 于是,舒长月被抓了。 “喂喂,你干什么,你不抓小偷抓我做什么。”舒长用力挣扎,奈何她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了抓住她的手。 “胡说八道,我们桃源县人杰地灵,哪有什么小偷。”男人吐掉手里的草押着她就往外面走。 舒长月被迫双手背在后面,男人一只手就把她的两只手腕捏的死死的。 “哟,郭捕头这怎么抓个姑娘啊” “这不是抓到个胡言乱语的嘛,带回去好好审审。”男人笑呵呵的说道。 舒长月这才知道这个人桃源县的捕头,捕头不就是警察叔叔嘛,那一定很好说话。 “郭捕头,真是误会~” “误会你说自己是县令夫人,这话是不是你说的。”郭玉刚问。 “是啊”舒长月没反驳,就是她说的。 “那我告诉你,我们县令大人的夫人早就不在了,现在就一房小妾,你是哪冒出来的呢。”郭玉刚是不知道这小姑娘家家哪里编来的瞎话。 “什么”舒长月傻了,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路过的看见这吵吵闹闹的都侧过头来看,多的是窃窃私语,少有几个仗义执言的。 “老郭,过了吧,人家就是个小姑娘。” “就是老郭,放了吧。” “放了你们来吗!”郭玉刚似乎也很苦恼,骂了他们几句就逮着舒长月快步离开现场。 郭玉刚倒也没对她怎么样,直接把她扔进了县衙大牢。 “写信让你家人来赎你”郭玉刚放下笔墨,“记得多要点。” 直到大牢门关上舒长月反应过来,自己被诈骗了,还被官府的人骗了。 舒长月一把推开笔墨,靠着牢门就开始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哎哎,小姑娘,你怎么进来的。”隔壁牢房传来声音。 舒长月扭头一看,隔壁牢房的草堆里爬出个人,勉强靠身形能认出个男人,男人一头长发把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上半身穿着有好几个洞淡蓝色的短衣,下半身打满补丁的裤子到了膝盖以下就没了,赤着脚躺在草堆上打哈欠,跟那人相比舒长月都算穿的有模有样。 “问你话呢”他不客气的问。 “哦,不知道啊,可能说错话了。”舒长月含含糊糊的回答。 “嘁,都是可怜人”那人掏了掏耳朵,“这样吧,你多找你家人要点钱,把我也顺便赎出去,出去后哥哥罩你。” “没钱”舒长月摊手,“我一个人过来投奔亲人的。” 话音刚落隔壁的人立马倒下,很快响起呼噜声。 舒长月不再管他,她爬起来试图自救,牢门用大锁锁着,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舒长月就想找个木签子戳戳,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木签子,就找地上的木屑,试了好几根都办法,明明电视剧里很容易就打开了,怎么到她这就不行了。 舒长月无力的坐在地上,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来了还得蹲大牢。 “小姑娘听我一句劝,算了,你这些办法我都试过,你看我还不是在这躺着嘛。”隔壁牢房的人说。 “你醒了啊。”舒长月坐到离他近的那边,有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你弄那么大的声音我能不醒嘛”那人耷拉着眼皮子说。 “不好意思哦。” “算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舒长月问道。 “苏阳” “咱们500年前一家人呢,我也姓舒。”舒长月发挥她的尬聊技能。 “你姓舒,我姓苏,咱俩可不会是一家人。” 话是这么说,苏阳还是扒拉扒拉头发坐到了舒长月的面前。 “小哥,你说我怎么那没倒霉呢,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里。”舒长月扣着木栏杆叨叨。 “不是你倒霉,是这帮人不是好人。”苏阳懒洋洋的说。 “什么意思”舒长月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秘密。 苏阳盯着屋顶给舒长月科普起来本地的风土人情。 本地虽然叫桃源县却是实打实的穷地方,光穷就算了,运气也倒霉,历经八任县令,每任都只会敛财,衙门从为人申冤的明堂变成了吃人的地狱。 “政府不对,朝廷不管嘛。” “说什么傻话,穷乡僻壤的地方谁来管,天宫皇帝远谁又敢管。”苏阳噗嗤一声。 “什么意思” “桃源县这个穷地方哦,百姓得罪不起大老爷,同样没人愿意当那个去告状的出头鸟。”苏阳记忆起这些年来来去去的县令。 “现任的县令沉迷赌钱,赌得没钱了就去街上抓混混,先投入大牢然后再让犯人的家里人那钱赎。” “天啦,这什么县令啊。”舒长月震惊了,搁现代这不就是绑架勒索嘛。 “那你干了什么进来的。” “我说我是他爹。” 舒长月长大了嘴巴,好拽哦这人。 “唉,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那呢。”舒长月最关心的问题还得是出狱。 “谁知道呢,我已经在这半个月了。”苏阳说。 舒长月不敢想象在这个地方半个月,她学着之前苏阳的样子躺在草堆找了个舒坦的位置怀疑人生。 一转眼舒长月已经来到这个没有电视剧、没空调、没有网络的三无世界半个月了。 半个月之前舒长月还是个普普通通公司的小职员,下班嫌等车麻烦就咬咬牙打了个网约车,谁知道就出车祸了,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 当时看着所谓丈夫寄来的家书,再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子以及四周邻舍的谩骂,舒长月没有犹豫,收拾起就走人,不管怎么说,就算她换了芯子也得跟人正主的老公说一句。 舒长月摸了摸铺子身下的干草,好嘛还说一声,家书上写的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她现在都怀疑那封家书是假的或者说原主当官了发达了不认老婆了。 舒长月隐约记得捕快说这里的县令姓刘,信上她的便宜丈夫信贺,对不上啊。 “小哥,你说我们县令叫什么名、多大岁数家里几个老婆啊。”舒长月猛的爬到木栏杆处。 “好像是叫刘守财”苏阳似笑非笑,“30多岁的样子嘛,至于他多少夫人我可不知道,你这样的肯定不行。” 说完他打量了好几眼舒长月,穿着粗布衣服矮小的身材、毛燥的头发,头上只有一根木质的簪子,耳朵上连像样的耳坠都没有,脸上一点肉都挂不住,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切”舒长月不服气,他们俩半斤八两,“那县衙里有没有姓贺的人。” 万一姓贺的想在媳妇面前充大头,谎称自己做外地当了大官也说不定,舒长月不放过这个猜想。 “没有,县衙里就五人,原本还有个厨娘的,不过被撵走了。”苏阳说的很肯定。 “县衙不是应该有师爷吗” “没有” “仵作呢” “没有” “捕快” “喏,抓你进来那个。” “我是说其他的呢,总不能就他一个人吧。” “没有其他人,就他,哦,还有咱们的县令大人。” 舒长月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痛。 “救命啊”舒长月对着窗外的天空无声的呐喊着,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才把她送到这来啊。 接下来两天郭玉刚除了送饭的时候催她两句其他就没管她。 舒长月进来两天就躺了两天,刚开始她还央求郭玉刚放她出去,郭玉刚理都不理她,后来觉得再说下去每天喝拿点水都补不回来谈干的口水,摆烂了。 颓败的一天又是从睡到日上三竿开始。 “不知道今天吃什么。”舒长月伸个懒腰单手撑在地上。 “萝卜吧,都吃腻了。”苏阳回她。 两人说话间就听见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 “哟,怎么回事啊,郭捕头这么急吼吼的,可还没到送饭的点呢。” 郭玉刚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他手忙脚乱的摘下腰间的钥匙要打开舒长月的门。 舒长月和苏阳对视一样,这是什么情况,不要钱了吗 舒长月爬起来问:“要放我出去了吗” 郭玉刚这边刚打开门,又走过来一个人。 舒长月抬头看了眼来人,她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大喊“老板!” 来人脸色巨变,眼里尽是震惊。 第2章 咸粽子还是甜粽子 公堂之上 舒长月心情复杂的站在贺离玄旁边,开心的是终于放出来了,忧心的是还没组织好语言跟便宜老公说她换芯这回事。 “怎么回事。”一同被放出来的苏阳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 舒长月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怎么回事她都没搞清楚。 事发太突然了,突然冒出来个人说是新任县令,然后就把他们捞出来了。 “你们坐吧”主位上贺离玄让他们随意坐。 苏阳大大咧咧说坐就坐,舒长月则是看了眼贺离玄才坐下。 “郭玉刚,你可知罪。”贺离玄拍下惊堂木。 “卑职知罪”郭玉刚跪在地上微微颤抖,“卑职只是奉了刘大人的命才把夫人抓起来,大人恕罪啊!” 苏阳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舒长月,真是人不可貌相。 郭玉刚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不得不说演技是真的好,什么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3岁孩儿,被逼无奈之下做了刘守财的狗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贺离玄倒也没太为难他,罚了他一个月的俸禄就让他先回去了。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既是误会一场你就也回家吧。”贺离玄向苏阳道个歉。 “多谢大人,草民先行告退。”临走时苏阳担忧了一下他的狱友,也只是一下,毕竟人家是县令夫人不会出什么事。 所有人都走后公堂上就剩下了贺离玄和舒长月两个人。 舒长月紧张得脑子里就一句话“和便宜老公二人共处该怎么办,这戏该怎么演,急” 她不自觉把手交握在一起不停的搓动。 贺离玄看出她紧张,放软声线说:“你为什么叫我老板。” 舒长月战战兢兢的说:“回大人,您听错了,我叫的是大人。” 贺离玄深深的看着她,忽然冒出一句“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舒长月愣了一下“啊,我我喜欢辣粽子。” 对暗号半成功,贺离玄大胆问:“你在我们公司上班嘛。” 傻愣愣的舒长月反应过来了,没错,这人就是她老板,她老板也穿越了。 她后退一步死死的盯着贺离玄,她便宜老公这具身体跟他老板本人简直一模一样除了身体消瘦了一点。 舒长月就那么看着贺离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赶路没吃的时候没哭,被抓进监狱的时候没哭,这会却是哭疯了。 贺离玄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联想她这一身乞丐似的打扮和自己是从牢里把她捞出来的就知道她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贺离玄下意识的摸了摸衣服,没有纸巾,那就用衣袖子吧。他靠近舒长月用袖子替她擦拭着不停滚落的泪珠。 舒长月哭的挺不住了,贺离玄虚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她的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 大概过了十分钟舒长月揉揉眼睛退出贺离玄的怀抱。 贺离玄整理被舒长月揪皱的衣服“那还是真巧” 舒长月红着眼睛点点头,巧,巧大发了,便宜老公变老板,比中彩票还惊喜。 认亲成功后贺离玄说:“好了,不哭了,来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两人现在的处境属于难兄难弟了,贺离玄长话短说,把他如何穿越以及来到这里的事说了一边。 贺离玄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曾出身名门,后家门落败,他父亲那一代就为了重振门楣努力学习考取功名,原主寒窗苦读十多年终于在本次科考中,一举考中探花郎,奈何原主死读书多年对于朝堂上的人情世故了解不深,朋友不多,在一次宴会上不会说话得罪了权贵,权贵便把他扔到了偏远的桃源县,更惨的是原主身体不好,在这漫长的路途中染病撑不住就上了西天。 “真是可怜的夫妻俩。”舒长月醒来的时候是从水里钻出来的,约莫着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落水而亡,夫君高中探花,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早早的就去了,让他们两个异界来的灵魂占据了身体。 “那,老板你打算怎么办。”舒长月想起自己的身份。 “凑合吧,没有别的办法了,麻烦你了。”贺离玄皱眉,“走吧,熟悉一下环境,我们毕竟要住这里。” 桃源县衙人不多地方很大,贺离玄带着舒长月在里面转了好几圈,舒长月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她偷摸着四处瞟,大致弄清楚了县衙内部的布置。 大堂前面和左右两边都办公场所,后面再进一个院子就是内宅了。 内宅是两边各一平房夹着中间一栋二层小楼围成的院子,小楼侧后方是小花园和厨房、茅厕,设施配备很齐全。 贺离玄突然在二层小楼面前停下,心不在焉的舒长月毫不意外的撞上了。 “唔”舒长月揉揉自己的鼻子。 “抱歉”贺离玄退后一步。 “没事没事,老板你继续。”舒长月连连摆手,舒长月的心态早就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跳到了小职员面对大老板的状态。 贺离玄推开门小楼的大门,一楼是宽敞明亮客厅二楼应该就是住处了吧。 “走上去看看”贺离玄说。 “嗯” 二楼看似大其实规划很简单,有个书房和茶水间,还有两个卧房。 卧房里面什么东西都收走了,前任县令是一点没留,空荡荡的房间就像没人住过一样。 另外一间卧室就小一些,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香味,香味浓度过大,舒长月两人熏的打了个喷。 贺离玄把门开最大然后快步进去打开窗户,两边透风,屋子的味冲淡了不少。 舒长月走到床边的时候还看见了搭在床幔上的丝巾,看来这屋子是女眷住的。 小楼逛遍后他们去其他的屋子也看了看,屋子里的配备很齐全,除了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该有的都有,桌椅板凳一个不落。 贺离玄思考了一下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在二楼,好照应。” 舒长月装作害羞的样子“那多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老板。”实际上心里的小人在狂欢,好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贺离玄眼皮一掀“先简单收拾收拾。” 贺离玄挽起袖子在井边打水,舒长月在厨房里捡了抹布站在门边看神了。 她神一般的老板在打水,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啊。舒长月刚进公司的时候同事八卦过,他们的大老板贺离玄毕业于某某顶级大学,没有接手家里的产业反而出来自己创业,不过几年就自己挣得不菲的身家,不仅能力好而且长得一点不差,小说中男主角的程度。 “我水打好了”男主角喊了一声。 “哦哦,来了”舒长月赶紧过去,真是命啊,到了古代她也是个小工命。 内宅的客厅不用打扫,他们俩就各自把要住的房间擦拭一遍。 舒长月笃定他们老板肯定有洁癖,一张桌子来来去去擦了好几遍,她自己画大字一样,擦了一遍就完事了。 舒长月倒掉脏水挤了根干净的帕子扒在贺离玄门口问:“老板需要帮忙嘛” 贺离玄挽起散下来的头发“帮我擦擦柜子好嘛。” 得了令舒长月跳了进去殷勤的帮老板干活。 两个房间说大不大,两人从上午干到了中午。 贺离玄环视了一圈,差不多了,帕子往水盆里一扔“走,吃饭。” 舒长月出门就往厨房走,贺离玄拉着她就说出去吃。 舒长月痛快的答应了,自己包丢了正好没钱。 舒长月慢一步走在贺离玄后面,贺离玄伸手把她捞到前面来。 “和我并排,在这里我们不是上下级。” “好的”舒长月乖乖上前。 贺离玄带着舒长月进了酒楼,唤来小二点菜。 小二从善如流的报了一边菜名,等着两位客人点菜。 贺离玄把茶杯烫了一边再倒满茶推到舒长月面前“你看看,要吃点什么。” 舒长月第一次和这么大的老板吃饭太紧张了,小二说什么都没听进去,她让小二说了一遍。 舒长月发现桃源县这里的菜都是有点辛辣的,顾及着老板这个纯南方人的口味舒长月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舒长月小心的夹着盘子里的清淡点菜,嚼在嘴里一点味都没有,不够重盐、重辣,她老家是以吃辣闻名,没有辣吃太难受了。 贺离玄察觉到了她的脸色以为她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舒长月摇摇头“没事没事。” 贺离玄夹了两筷子青菜说:“长月,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了。” 舒长月放下筷子乖巧的点头“是,老板,我都听着呢。” 贺离玄继续说:“我希望我们可以互相信赖、依赖,你愿意当我的副手吗” 副手舒长月眼睛转了一圈,古代版秘书,自己这是升职加薪了。 “好的,老板。” “以后不要叫我老板,我们俩在外毕竟是夫妻。” “好的,那我叫你大人”舒长月问道。 “叫我玄哥吧。”贺离玄很满意这个称呼,家里弟弟妹妹都是这样叫她。 “吃完了咱们再去逛逛,看看这个县城的情况。”贺离玄帮她夹了快肉。 舒长月无感的嚼着肉“嗯呢” 第3章 危险 酒足饭饱后舒长月和贺离玄两人跟街溜子一样在街上打望。 晃荡了几圈后两人摸清楚了县城的布局,县城由十字分割,宽阔的大道两旁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商铺、居民房,居民房后面更是千百条小巷。 舒长月是个路痴,跟着拐了两个弯后就不记得原来的位置了。 经济有了信仰也不能没有,除了商业区和居民区交叉分布外桃源县城内还有一个香火鼎盛的城隍庙。 “贺大人”好巧不巧,郭玉刚收拾着衣服看见了路边站着的两人。 郭玉刚衣冠不整,裤子松垮垮的穿着个木屐站在一处房檐下,身上透着股廉价香味,很难不让人瞎想。 贺离玄微微皱眉“衣服穿好再说话。” 舒长月瞄了两眼,大下午的,脸色泛红还有香味,小日子过得不错。 郭玉刚讪讪的转过身去整理衣服,处理好颠颠的跑过来。 “贺大人、夫人” 贺离玄说:“郭捕头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郭玉刚害羞的说:“出来看看。” 害羞之后他正色道:“大人要去哪,卑职可以领路。” 贺离玄拒绝道:“不用了,你忙吧。” 郭玉刚摸不准这位新大爷的脾性,不去就不去罢。 舒长月小声问:“玄哥怎么不让他给咱们带路呢,他本地人肯定比我熟悉。” 贺离玄低下头说:“身上味太重了。” 舒长月眨眨眼,还以为有什么特殊考虑的理由,就这。 许是贺离玄进城那天是穿着官服骑着高头大马,身边还有郭玉刚带路所以城里人都认出了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大人。 舒长月跟着贺离玄身边再一次感受到了受人瞩目的感觉,路边的商贩、路人投来意味不明的眼光。 舒长月看见了几个路边的乞丐偷偷摸摸的在呸他们,她很不好受,凭什么嘛。 贺离玄好像察觉到了舒长月的情绪变化低声道:“没事,干正事要紧” 舒长月哼哼了两声以做抗议。 他们要去置办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以及厨房用品。 布庄近就先去了布庄。 布庄的小伙计抱着量尺站在门口和旁边卖菜的贩子唠话。 “老徐,你别说新来的大人还是长得漂亮的。” “哼,你是女人吗,顾着人家好不好看,小心地裤都给扒光。” “说什么呢,我又不惹他。”小伙计一只脚在地上懒散的踢动。 “那你们自求多福”菜贩子老徐挑着担子快速逃离现场。 布庄五米以内的菜贩子连带着路人都跑掉了,撒尿的小狗都被抱得远远的。 舒长月说:“好家伙,真是避如蛇蝎。” 贺离玄无奈“我的前任们到底是多人神共愤。” 布庄小伙子嘴张的合不拢嘴,催命鬼来了,他忙不迭的往屋里去通报老板。 “老板老板,别看了快收起来。”小伙子慌的双脚不会走路,左脚踩右脚摔倒在布庄老板面前。 小伙计还没站起来就用手抓住老板的裤脚。 “什么事这么着急”布庄老板接了批新货,江南运来的绸缎,价值不菲,就指着这批货暴富了。 “新县令来了,快收起来吧。”小伙子爬起来。 “什么!”布庄老板那叫一个速度快。 他扯出一块白布把绸缎裹住然后打个死角,拉开地柜重重都扔下去,一脚把柜门踢上,然后正正衣领。 “张二,去把我那套茶具藏起来,我去接客。” “得嘞老板”小伙计翻身跳到茶水柜边麻利的将里面的茶水倒掉,端着跑去了里间。 布庄老年取下手上的扳指藏到内衣兜,捋了好几束头发垂在两边,脸上挂着苦相小跑着去接人。 “哎哟,这不是贺大人嘛,里面请~”布庄老板顶着个苦相还得挤个笑容。 “你好”贺离玄习惯性的点头。 “啊”布庄老板定在当场,后脚稳稳的翘在空中,新套路嘛。 “啊哈哈哈,贺大人里面请,这位是”布庄老板看见了被贺离选遮住的舒长月。 “这位是我的夫人。” “啊”好怪,看一眼,再看一眼,堂堂的县令夫人穿的跟个小乞丐似的。 布庄老板心里变得忐忑,新来的县令,穿着破烂的夫人,自己的裁缝铺,完蛋这下要大出血。 “大人您看看你要什么,我这就给你拿。”布庄老板问。 “我们想做几身衣服”贺离玄摸了把放在面上的黄色布匹。 他走马上任行李没带多少,官服之外就只有一套,舒长月比他还惨,身上这身脱了就没得穿。 “你看看你喜欢什么颜色。”贺离玄问她。 舒长月挑来挑去还是选了淡黄色的,贺离玄自己选了匹黑色、宝蓝色的。 布庄老板手缩在在长袖里面掐着手指算,三匹布料钱不多,那也是钱,心痛。 贺离玄瞥了他一眼好笑的说:“不要急,多选一点。” 也不知道这个不要急是对谁说的。 “玄哥就这些吧”舒长月纠结半天给自己加老了个粉色。 “老板,你们这能做衣服吧。”贺离玄看见了放在一边的量尺。 “能”布庄老板咽口水,布匹加上裁剪费,算了就当交保护费吧。 老板认命的拿出尺子往贺离玄身上量,哀伤的记好尺寸后举着尺子去量舒长月。 “我来吧”贺离玄挡住尺子,“男女授受不亲,店里没有女眷吗” “有是有,我夫人带着丫鬟走亲戚了还没回来呢”老板说。 舒长月嘟囔“真是不巧。” 没办法,贺离玄亲自给舒长月量了尺寸,老板负责记录。 “不好意思了”贺离玄手指随着尺子游走在舒长月的身体上。 他怎么说舒长月就怎么做,心疼钱的布庄老板也进入了专业状态。 “对对,大人手放上面一点。” “大人你往上面动一下,都是两口子不要那么放不开”布庄老板那叫一个着急。 舒长月母胎单身20多年,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脸早就红了,她对着老板吐槽。 贺离玄量完收回尺子“多少钱老板。” 老板傻不愣登的站着“要给钱的吗” 贺离玄反问“可以不给钱吗” 老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人要是愿意,给钱也行。” 贺离玄轻笑“多少钱。” 老板把我的算好的帐报出来“布匹加裁制,大人给一两银子就行。” 贺离玄取出银子给他“麻烦了,多的不找,可以帮我送到衙门嘛。” 老板不敢置信的接过银子“没问题大人,做好了就让人给您送过去。” 待到贺离玄走后躲在里间的小伙计跑了出来。 小伙子伸着脑袋看他老板掌心上的银子。 “老板,这是真的假的。” “我试试”布庄老板拿起碎银就往嘴里送,他用牙齿咬了咬,是真的。 “嗨呀,看来这次不亏”布庄老板颠颠银子开开心心的开工做衣服。 “神了”小伙计挠挠头。 两人一路扫货,舒长月就看见他老板一次一次给银子,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脸色都不变,要是换成她自己心都在滴血。 舒长月站在首饰摊上多看了几眼,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把。 “谁啊”暴躁如舒长月转头就看见了抢她包袱那对混混中的一个。 混混显然已经忘了舒长月了,他闻言瞪了他一眼抱着怀里的抢来的馒头就跑。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馒头铺老板嘱咐媳妇看好摊子提着擀面杖就追。 舒长月不得劲了,好小子偷我东西还那么拽,今天非逮到你。 她放下手里的手串拍了拍一旁跟摊主说话的贺离玄“玄哥你先回去,我等会自己回去。” 然后就开足马力去追小混混,馒头铺大叔就瞅见一个姑娘撒丫子跑到了自己面前。 “呼呼,姑娘你追他干啥。” “他偷我东西!” “他也偷我东西!” “大叔你就别追了,放着我来。” “好!” 馒头铺老板停下掀起围腰擦擦汗水“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再说这边,贺离玄还没说什么,人就跑了。 贺离玄叹气“老板,那小混混是什么人呐。” 首饰摊主说:“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小子是城中有名的小混混,经常和他那些同伙小偷小摸。” 贺离玄摸摸下巴“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嘛”,既然有同伙那舒长月一个人就危险了。 “我想想啊”摊主想起听人说过,“大人,他们应该是在城外的破庙,他们好像都住在那。” 贺离玄连声道谢。 舒长月已经追着小混混出了城,追了好半天,摸着砰砰跳的心脏,她有点呼吸不上来。 “你你给我站住!”舒长月上气不接下气,上学时候体测都没这么拼命过。 “疯婆子!”小混混大吃一惊,偷个馒头都被穷追不舍。 小混混转头就往大本营跑去,心想着到大哥罩着。 舒长月一路追到破庙,终于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青苔石头上,她双手撑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破庙的小混混们不知道从哪偷了一只鸡,一个烧火、一个两个拔毛整的是热火朝天。 “大哥,大哥我回来了。”被追的小混混瘫坐在地上。 “有狗追你啊跑这么快,东西呢”烧水的混混踢了他一脚,然后蹲在他身边搜身。 一个带有牙印的白馒头搜了出来,混混头捏着馒头脸色铁青。 “让你去偷肉,你就给我偷个馒头回来”混混老大一拳揍了上去。 “老大,我饿了,就偷了一个馒头还被疯婆子追。”地上的小混混赶紧捂住脑袋。 “没用!”混混老大把馒头抢过来分成了四份,其他人都拿到了。 舒长月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躲到了破墙后面,瞪着她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到到处找包袱。 她注意到佛像后面好像还有个用木头废布搭成的小隔间,偷来的东西肯定藏里面了。 舒长月蹑手蹑脚的龟速前进,想要通过破碎放墙皮挡住自己的身体,找机会到小隔间里找东西。 “嘎吱~”摸到离他们几米距离的时候踩到了废木板。 “是谁!”小混混耳朵灵,当即扔下手里没扒完毛的鸡跑过来擦看。 “老三!”另一个混混拿起放在身边的木棍也走了过来。 “出来!不然我们让你脑袋开花!”他们威胁道。 舒长月左右看了看,没路,后面就是树林,如果自己跑的话应该是跑不过这几个小子,算了死就死吧。 她抓一把地上的细沙握在手里,要是真谈不拢就跟他们拼了。 第4章 及时赶到 舒长月紧握沙子的手背在后面,另一手无措的捏着衣角。 “疯婆子!”躺在地上的小混混认出她了,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大哥!就是她一直追我,就一个馒头至于吗”小混混跑到老大身边说。 混混老大看了看周围,确定舒长月是一个人后放下了警戒心。 “我说,就一个馒头,这么较真干嘛。” “就是就是”另一个小混混,撑着木棍一脸痞笑。 舒长月大无语,这帮人记性真差,是每天抢的人太多了吗 “岂止馒头吗!你们还抢了我的包袱” 这话出后小混混们互相看了看,似乎在想到底抢没抢。 这个时候烧水的小混混脑子一拍。 “我记起来了,你不是被老郭逮了吗” 提到被郭玉刚抓,小混混就想起来了。 “嘁,被老郭逮了还能出来说明钱给的不少啊,都这么有钱了还要那点破银子干什么”小混混说。 舒长月没想到小混混还会动脑子,看来不是只会抢东西啊。 “少废话,快给我。” 当然,舒长月可是不会示弱的人,求人什么都也得看是什么人了。 “我不给呢!” 或许是看舒长月孤身一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混混们齐齐站成一排和她对峙。 舒长月看着眼前的情况分析形势,对方四个还有两个拿着棍子,而且四个混混都比她高。 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那么冲动了,这动起手来估计得伤筋动骨床上躺三个月。 “你不给,那我就只好抢了!” 舒长月仍然紧捏着沙子,朝着小隔间就冲。 “拦住他!”舒长月动作太快,他们反应过来木棍立马扔了去拦她。 舒长月的计划是冲拿了包袱就跑,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拿到包袱的时间隔间门口就已经被堵住了。 混混们凶神恶煞的站着,一副要将她生吞的感觉。 舒长月抱着包袱不停的吞口水,她紧张的一步步往后退。 小隔间太暗了,舒长月只能通过顶上的破洞照射进来的阳光看清后面的情况,她身后有两个破败的两层木架子,木架子上还有不少瓶瓶罐罐。 “东西放下我们就让你走”混混老大向前一步。 放是不可能放的,舒长月扭头就踢开木架子,上面的罐子碎了一地,然后把腿就跑。 “老大!药!” “快救!” “你们收拾,我去抓她!” 舒长月听见了后面人在说什么药,不过这不是她要考虑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跑回县衙。 她抱着包袱玩命一样往前跑,后面的两个小混混提着棍子追。 舒长月早就记不得回去的路了,她就闷头跑,可她一个瘦弱的姑娘怎么可能跑的过小混混呢。 很快就没力气了,眼看着后面的两人贴上来了,舒长月就把包里的银子和信胡乱塞进胸口,衣服就不要了。 舒长月脚步慢慢停下来,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小混混,后退着走。 “快给我们!”小混混也跑累了。 “我的东西干嘛给你!”舒长月看一步退一步,实际上想跟小混混周旋,歇得差不多了就跑。 小混混看出了她的意图,他朝另一个混混点点头。 另一个立刻跑到舒长月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 “切,给你就给你”舒长月装作不在意把包袱往前扔。 不料小混混没有上当,她胸口露出开的一角信纸暴露了她。 “几件衣服我可不稀罕”小混混踢开面前的包袱“我们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而且你打烂了我们那么多药罐子,你要赔钱。”后面的小混混说。 舒长月想起了自己是打烂了很多罐子,一瞬间愧疚了。 “赔钱啊”舒长月去摸衣服里夹着的碎银,数来数去都是两三粒。 “给你”她扔出一粒。 小混混双手接住,两只手指夹着碎银很不满足。 “够你们罐子钱了吧”舒长月问道。 “不够,差得多”小混混说。 “你们就是抢劫!”舒长月这下是真的放弃和他们周旋了。 就那么点钱了,才升职还没发工资,这点都给了她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舒长月双手握拳做好架势,架不会打,至少要做足架势。 “我们不会打女人的,打扰了”小混混还很礼貌都说了句打扰了。 舒长也就被两人压住了,一人压手一人用一只腿跪在她的小腿上防止她乱动。 舒长月被压的死死的,她就纳闷了,大家都是饱一顿饿两顿的人,怎么这俩小子力气那么大。 “放开她!”眼看着小混混手要摸到她胸口的位置,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舒长月扭着头一看,她的老板正骑着小毛驴赶来。 贺离玄半路遇到了养驴子的人,为了快点就借了匹驴子骑过来。 两个小混混眼看着来人了,也不慌,就从舒长月身边退开。 “老大,怎么办”小混混问另一个,双方都是两个人。 混混老大一咬牙“都抢,都这样了,没办法了。” 说完两人朝贺离玄冲过去,一人举着棍子,一人举着拳头。 舒长月顾不得在地上蹭的满头杂草,就要去帮忙。 等她还没跑过去,两个小混混就被撂到了,速度之快,她都没反应。 回过神来,两个小混混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形势瞬息之间就来了个360度大逆转。 “到我这边来”贺离玄说。 “玄哥”舒长月感觉跑到他身边。 贺离玄却是下意识的挡在她前面,舒长月就从他背后伸出脑袋来看。 “你不该跟我说”贺离玄斥责她。 “我知道错了”舒长月自知理亏,老老实实认了错“那他们俩怎么办。”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在我看见你们偷偷摸摸,就把你们手废”贺离玄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小混混互相搀扶着起来,惧怕的看着贺离玄一眼,就走了,手里的碎银舒长月也没让他们还。 “他们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坏”舒长月圣母心爆发,忍不住同情他们。 “别管了,回去吧” 贺离玄抚着舒长月上了小毛驴,他在前面牵着绳子,两人悠悠的回家。 第5章 来活了 回去的路上舒长月免不了被一顿训。 舒长月低着头坐在小毛驴身上不敢开腔,和大老板关系亲近之后她都忘了底下那人实质上是她的老板。 “你不该冲动”贺离玄说她,语气很是冷漠。 “嗯”舒长月把头都快缩进脖子里,她像个大鹌鹑随着毛驴的动作一晃一晃。 领导训话的时候就该老实听话,他说什么舒长月就点头,或者嗯嗯啊啊的回他。 “你知道就好”贺离玄没有再说,他看见了舒长月染红的耳朵根。 舒长月偷偷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太臊了,她也不想脸红的,可是憋不住。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贺离玄是话少,舒长月则是因为感觉自己麻烦了别人,不好意思。 买被褥的时候贺离玄注意到舒长月有些避着他。 “想买什么样的”贺离玄问她。 其实店里的花式就两三种,红绿黄紫四种颜色来回搭配,上面全是碗大的花朵,舒长月觉着要是边缘再缝点蕾丝边就太像她外婆的陪嫁。 “就那个吧”红配绿赛狗屁,就这个吧。 舒长月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沉默一路,贺离玄在她回屋的时候拦住了她。 “抱歉,我今天是不是太凶了” “没有,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舒长月说不出什么心情,她就是个敏感的人。 “我只是担心你,可能我的态度不太好”贺离玄也在反省自己,他知道自己有时候说话会给人一种很冷漠的感觉。 “不不,玄哥你很好的” “那你早点睡” “嗯” 舒长月关上门背靠着门松了口气,她仰天看着天花板,回忆起两人那说不清楚的话,还是老实听话吧,什么不是上下级,都是屁话,至少她现在脑子里还是根深蒂固的上下级关系。 可能是想太多,舒长月一夜没睡好,到了古代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时辰是几点,她记得自己睡一会醒一会,中途还起来看了好几次月亮。 听到鸡打鸣的时候舒长月勉强精神了一点,她穿好自己衣服下了楼,依照她每日的行程应该还是洗漱、上班。 来到后院门口的时候看见了烟囱上冒出来的烟。 舒长月揉揉眼睛,什么人这么早起来做饭呐,不会是小偷吧,这么明目张胆,敢到官府偷东西。 舒长月彻底精神了,她轻手轻脚跑到隔壁柴房,得找个棍子,毕竟对方在厨房有菜刀。 舒长月认真的挑着棍子,大了怕把人打坏了,小了怕弄不过对方。 “这个地方治安太不行了”舒长月学着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手持棍,一手去推门。 只要小偷一探头就给他来一下。 谁知道一推开门是贺离玄在里面。 此时,贺离玄正在揉搓案板上的面团,他一脸疑惑的看着举着棍子的舒长月。 “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舒长月尴尬的把棍子放到脚边,这谁能想到呢“玄哥,你在做饭啊” 万万没想到,继老板会打水打扫屋子后她又发现了他的新技能,做饭。 舒长月爱吃面食,从前就爱倒腾一些,就是她技术不好,面团揉不光滑发面发的也不好,除了她自己没人愿意吃。 她走到贺离玄旁边就看见他把揉好的面团分成小挤子,旁边还有个装着韭菜的碗,等等,碗哪里的,面和菜哪来的。 “玄哥,你这些东西哪来的”她记得他们昨天没有买。 “我今早上去买的”贺离玄熟练的把面擀成正方然后夹一筷子韭菜铺在上面,上下左右叠在一起。 “我能做什么”舒长月傻乎乎的问。 “去烧火吧”贺离玄说。 烧火不是什么技术活,舒长月坐到那人就蔫了,火息了。 “没事,就重新生火而已”舒长月望着灶洞里明亮的炭火安慰自己。 她捡了些易燃的树叶放里面,又放了几根手臂粗的木材搭上面,用小木棍在炭火堆一个小洞,对着里面吹气。 一口气吹出去,没有意料之中的大火,白吹了,舒长月不死心,总结了一下,一定是自己距离太远了。 她凑近灶洞深吸一口气,猛的吹出去,火舌瞬间飄出来,烧糊了她翘起的刘海。 “焦了,焦了”刘海尖都能捻成粉末了。 “人没事就好”贺离玄揉面揉着闻到了糊味,转头就发现了挎着脸的某人。 就这样贺离玄负责做,舒长月负责烧火。 早饭就是贺离玄烙的韭菜饼,煮的粥,很有他的特色,清淡养生。 “玄哥,我们要干什么啊”舒长月忽然发现没什么要做的事。 没人来击鼓,郭玉刚来说了一句后就自己巡街去了。 升职后的没事干,舒长月浑身不舒坦,光拿钱不干事,让她良心难安。 老天爷似乎听见了她都没心声,碗洗到一半就听见了外面击鼓的声音。 现实版击鼓鸣冤,她有点小兴奋,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兴奋的跟在贺离玄后面,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回到大堂,郭玉刚已经把人带回来了,舒长月人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吵闹声,是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塞一个大。 贺离玄这时换上了官服坐到了上位,舒长月这个秘书派上用场了,她提着自己并不擅长的毛笔随时准备记录,说来也倒霉,原主根本不会写字,她连一点肌肉记忆都没有。 属于她自己的也停留在小学时候画的大字水平。 两个争的面红耳赤的女人看见贺离玄来了,吵着要他主持公道。 “出什么事了”贺离玄问。 “大人呐!你要为民妇做主啊!”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女人变了脸,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趴在地上一边拍一边哭,含含糊糊的,后面的话愣是一句没听清。 旁边的女人显然也吓到了,但她没有说话,或者是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 她噗通跪下不听旁边人的哭声。 “大人,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她颤抖着声音,似乎已经忍耐很久了。 昨日听布庄老板说新来的县令是个好人,她下定决心要来讨个公道。 第6章 异样 “民妇名叫张春秀,家住城北陈家庄”她指着旁边的女人说“这个女人叫李丽梅,民妇要告她诬陷” 她说完李丽梅立刻止住了哭声,脸上一点眼泪都没有,像是假哭了一场。 李丽梅可能没想到是认真的,往日他们吵吵闹闹,张春秀都忍了,真闹到县官老爷这,还是诬陷诽谤罪,若她不为自己辩解只怕是回不去了。 舒长月从她们的名字就开始记,软趴趴的毛笔使着是在不得劲,既要控制力道又要控制大小,张春秀三个字歪歪扭扭的写在本子上,她都没眼看。 在她握着笔焦头烂额的时候贺离玄突然走过来取走了她手上的笔。 “我来吧” 舒长月就见他迅速的写好两人的名字,让他们接着陈述。 也不知张春秀是被欺负久了,她说着说着开始掉眼泪了。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原来张春秀和李丽梅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后来更是一起嫁到了陈家庄,两人各自组建家庭,来往依旧没断。 直到,张春秀家有钱之后,张春秀家的男人跟着外面的人做了点小生意,虽然人常年在外面,但给家里的钱始终没断。 张春秀和好姐妹说了这个好消息之后,李丽梅就变了,慢慢的不跟她往来,甚至背了跟村里其他人说她家的钱来的不干净。 李丽梅这边说着她的坏话那边还跟她好姐妹,如果不是她亲眼撞破,她都不愿意相信。 张春秀用袖子擦着泪水,再看李丽梅,她怨恨的盯着张春秀,要是没人,恐怕要冲上去咬断她的脖子。 持刀站在旁边的郭玉刚仿佛看惯了这样的事,一脸吃瓜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衙门里审案的消息走漏了,大唐外面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 桃源县小地方,到处都是连着亲戚关系,有不少人认识堂下的人。 “那是不是老陈家的媳妇。” “对对,还有张家婶子。” 都是认识的人,外面看热闹的人们大声聊了起来。 郭玉刚眼看越来越热闹,走到外面警告百姓。 “都安静点” 郭玉刚是个什么人,大家都知道,倒也老实,很快安静。 只有贺离玄漠然的看着下面的人。 “李丽梅,你可要否认什么。” “我”怨恨归怨恨,李丽梅对于这些事无法否认,随便派人去打听就知道,她抵赖不了,更不谈外面那些人不少她都拉着讲过小话。 “草民认罪”她垂着头,不再说话。 舒长月想不明白,关系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惊堂木拍下,事实已经确定了。 李丽梅需要向整个陈家庄的人澄清谣言,还要陪2两银子给张春秀。 结果出来了,还跪着的李丽梅倒下了,她脸色煞白,以后她的脸可丢没了,家里人必然会跟着她遭到村民的指指点点。 想到这她泣不成声,哭的舒长月心都软了。 她站起身来看见张春秀想去扶她,可能还顾及着少时的情谊。 李丽梅却是不领情,她扭头看了眼外面看热闹的人群,案子定下后大家都走了,她这时甩开她的手。 “装什么装,我不用你假好心。” 出门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舒长月想去送送他们,送到门口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张春秀,我们以后再不来来往。” 舒长月抱着门口满是可惜,少年之谊就这样断了。 案件审理结束,但记录还没写完,贺离玄坐在上面写,她就搬着凳子坐到他旁边看。 贺离玄写的一手好字,动作又看,完全不用她提醒细节,每一处都写的很详细。 舒长月尴尬又无聊就找话说。 “玄哥,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眼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贺离玄听懂了。 “要是我,我就不会,可能会有一点嫉妒和羡慕。”舒长月托着脸说。 “但是她不是你,人性就是这样。”贺离玄说。 “是啊,夫人还太天真了”郭玉刚叼着根草走进来。 “记得去陈家庄看结果”这话是对郭玉刚说的。 “行嘞,卑职记下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郭玉刚又恢复了老油条的样子,他摸清楚了,这夫妻俩的性格,只要他把事办了,一般都不管他,他仍然可以像以前那么潇洒。 “唉,那妇人回去可就难了”郭玉刚说了句。 “什么难啊”舒长月没有想那么深,判了就判了,他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如此一来,她可是十里八乡的笑饼了”郭玉刚颇为可惜“私下解决不就好了吗,非的闹到衙门。” 舒长月想想,确实是这样了,脸可就丢大了,这种事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丢脸。 舒长月埋下头叹了口气。 郭玉刚说了两句后就要去陈家庄看。 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舒长月嗷了一声。 “玄哥,我忽然觉得她好可怜哦。” “可怜的应该是被污蔑的那个人才是”贺离玄提醒她。 “我知道,但是我好像有点圣母”舒长月用手捂着脸,闷闷的说。 “少想那些就不会。” “嗯” 圣母心只存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被舒长月扔到了脑后,她有了新的任务。 舒长月整理好贺离玄的记录,看了眼自己的狗爬大字,深深地感觉到这样下去不行,自己得学习。 伸出十只纤手的手指划拉划拉,这手练不了琴可惜了,但可以练毛笔字也成,想想都很美好。 脑子不清醒的舒长月做出来个后来想把自己抽死的决定,练字吧。 “你要学练字”贺离玄问。 “是啊,师爷嘛,不会写字怎么行。” “你等着”贺离玄想了下,去书房抱了一叠宣纸出来。 舒长月悄悄咪咪比了一下,厚度有她小指拇那么长。 “这不会我要写的吧。” 这一叠写完得猴年马月,她手都得废。 “” “”贺离玄笑了,他发现相处久了,不用说话都能知道舒长月的眼神。 “就是你想的意思。” “我后悔了可以吗”舒长月有点打退堂鼓了。 “不可以”语气很坚定严肃。 舒长月好像看见“老师”两个字在贺离玄脑阔上闪烁。 罢了,泼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认命的蘸起墨水就在纸上画。 可能是贺离玄在她身边的缘故,她紧张的不行,有种回到了学生时代,不会做题但老师还非的站在身边打望一样。 “玄哥,你去忙吧。”在写歪第二个大字后,她抗议道。 “我很清闲啊。”贺离玄背着手看着她。 “我可能没有天赋。”舒长月自己都没眼看。 她把宣纸举过头顶,真好把脸遮住。 “你握笔姿势不对”贺离玄取下宣纸,重新拿了只笔,给她做示范。 舒长月依葫芦画瓢,还是不大行。 她害羞的说:“玄哥,我要是写的烂,你扣我工资不。” 贺离玄装模作样认真思考了一下。 “说不定” “啊” 跟工资挂钩,她心里那点摆烂想法立马收了起来,努力努力。 贺离玄见她紧握笔都手指都捏红了,他走到旁边,搭上她的左手,手把手教她握笔的姿势。 舒长月脑子充血,要不是手上的力气太大,她一定蹦出八米远了,不带这么诱惑人的。 她发誓她对老板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可是菩萨也经不住那么近的接触啊。 母胎单身的某人,心脏跳太快了。 贺离玄就发现这人没认真,撇眼一看,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他沉下心思,轻轻的握着舒长月的手板正着她的姿势,一笔一划写着她的名字。 舒长月脑子早已放空,此刻已经是不知天地万物为何物,唯一能感受到就是手在不受控制的动着。 “学到了吗”两人离的很近,就像是贴着她在说话一下。 “嗯嗯”舒长月红着脸迷迷糊糊的点头。 “唉,你自己练练吧。”贺离玄一看她就没听。 为了不耽误舒长月练字,贺离玄讲了些握笔的要点就离开了。 舒长月一个人捂着脸蹲在地上无声的呐喊,丢人,太丢人了,差一点点就被美色迷惑了。 她过去把窗户推开,任由冷风吹。 第7章 老郭的故事 “吼,倒也算是能看”认真练了好几天没什么大的进步,字的大小能控制了,那小小的一排上能写一句话。 舒长月对自己的字颇为满意,吹吹还未干的墨水,把纸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没人打扰就是好”舒长月感悟到跟贺离玄一起写字压力太大了,一个放飞自我可太安逸。 她换上布庄送来的新衣服下楼了,厨房里的菜没了,还去囤货了。 贺离玄那边也在楼下等着了。 “走吧,我们顺便去巡街”贺离玄招呼着要走。 “巡街”她记得这是郭玉刚的事,“郭捕头呢”。 “边走边说”贺离玄说。 出了门舒长月才知道今天郭玉刚请假了。 一听他请假,舒长月脑子里就想起来她被逮进监狱那天,郭玉刚不会去欺压百姓去了吧。 舒长月不由得咬住下唇,玄哥在这他应该不会干那种事吧,她有点拿不准。 “怎么了”贺离玄见平时喜欢念念叨叨的人,这次居然没说话。 “我在想郭捕头”舒长月说出来她的想法,“你说,他会不会又在哪里收保护费呢”。 “好了,别想了,要是让我们逮到了,必须得好好教训。” 贺离玄想的开,以前的郭玉刚是被强迫的,他可以不追究,现在要是还干那些事,那就要严肃处理了。 “贺大人!贺大人!” 舒长月听见有人在叫贺离玄的名字,不过她耳朵空耳有点严重,没当真,直直的往前走。 贺离玄拉着她的手完美的转了个弯“这边,有人叫我们。” 舒长月憨憨的,瞪着眼睛跟着他走。 果不其然,路边卖菜的大婶在叫他们。 大婶穿着身褐色的粗布衣服坐在路边,身前还有个大背篓,背篓里的冬瓜都冒出来了。 她笑吟吟的跟两人招手,布满老茧的粗胖小手不停挥动着。 “你认识”舒长月踮起脚尖问他。 “不认识。”贺离玄怎么可能认识呢,他个大宅男除了公务和买菜都不会出门。 大婶见两人过来赶紧从后面扯出一根用干稻谷根搓成的草绳。 “大人,这些都是民妇做的,你随意挑” 两人对视一眼,原来是推销的。 两人就是想着出来囤点菜,都到摊了,大婶还那么热情,不买不行。 贺离玄蹲下来认认真真的挑冬瓜。 舒长月不会挑,就一边玩弄着冬瓜上的小刺毛。 “冬瓜排骨吃吗”贺离玄翻动着面前大大小小的冬瓜。 “吃” “嗯” 贺离玄挑个大小差不多的,县衙就他们两个人,正好够。 “大婶,就这个。” 贺离玄选定了瓜后,大婶马上把瓜用草绳捆起来。 大婶手巧,不一会草绳就形成了一个托,冬瓜稳稳的托在其中,上面还有个用于提溜的手柄。 “哇,这个不错”舒长月跟个孩子似的,提着冬瓜一晃一晃。 “大婶,这是钱。” “不用不用,贺大人帮我了女儿那么大的忙,瓜就送个您了。”大婶把手背在后面,死活不愿意要钱。 女儿大忙贺离玄难得的愣住了,上任这十来天,他处理了好多家庭纠纷和琐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真记不住。 “上次,我女儿跟那个嘴碎的女人”大婶好心提醒。 哦,舒长月想起来了。 “就是塑料姐妹花那个”舒长月说。 贺离玄想起来了,他固执的要把钱给大婶,大婶就不要。 “贺大人您就拿着吧,一个冬瓜而已,民妇能感谢的只有这个了。” 大婶抱着背篓,给人一种贺离玄非要给钱的话她就要跑路的感觉。 贺离玄钱塞不过去干脆就把铜板扔进她的背篓里面。 “大婶,你若是不受,到时候让朝廷的人知道我收受贿赂,贬官了,我就得离开这里了。” 奋力在背篓里找铜板的大婶停下了,她不懂官场,但她知道要是贺离玄走了,下一个县官又不知道是什么人。 “那好吧。”这次大婶没有拒绝,安安心心的收下了铜板。 冬瓜事件之后,贺离玄走到哪都有人拉着他买东西,大家似乎都对他很好奇。 舒长月抱着一堆东西调侃他:“玄哥现在是大红人了呢,桃源县顶流!” 贺离玄苦笑“我喜欢当普通人。” 舒长月吐舌,这可能就是富贵命吧。 两人抱着各种菜在县城里逛了好几圈,舒长月随便瞟了眼,就见个衣衫不整的紫色衣服男人从一处小巷跑出来。 太阳下深紫色衣服格外扎眼,舒长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看不得了,一看这人很眼熟。 “玄哥,你看那人是不是郭捕头。”舒长月用户手肘撞撞贺离玄。 贺离玄定睛一看“是他。” 舒长月的八卦心瞬间熊熊燃烧“他请假不会是去干什么坏事吧,这里好像有个青楼哦。” 贺离玄敲敲她的脑袋“别想了,他好像故意跑的很慢。” 舒长月拉着他跟上去“走走,我们去帮忙。” 贺离玄还不知道她嘛,纯粹是想吃瓜看热闹。 “走吧” 贺离玄猜测的没错,郭玉刚是跑的很慢,因为追在他后面的是个小孩。 小孩穿着身破烂的衣服手里拿着比他人高的竹竿子死死的追着他不放。 郭玉刚脚步放慢,好几次都被小孩打中,他也不恼,任由小孩打她。 舒长月两人赶到的时候,小孩正用他微小的力气抽到着郭玉刚。 郭玉刚笑嘻嘻的,用双手护住脸,嘴里还在说:“文升,你解气了吗” 小孩憋着嘴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舒长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玄哥,咱们这位捕快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舒长月脑子里想到了好多种可能性,精神分裂症喜欢挨打 “应该不是吧。”见多识广的贺离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孩把郭玉刚堵在巷角用竹棍子打还不解气,抬脚就要往下面踢。 这边都两人憋不住了,小孩一脚下去可不得了。 “大胆小孩!”贼人二字在嘴里转了一圈蹦出小孩两字。 小孩看见舒长月两人来了,扔下竹竿就要跑。 舒长月一把把他搂住,才到她腰的小孩力气很小,随便他怎么挣脱都跑不掉。 “大人、夫人。”脸皮厚如郭玉刚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看见,十分的害臊。 “起来吧。”贺离玄说。 “是” 郭玉刚在墙角坐久了,腿都麻木了,他撑着后墙站起来差点又坐回去。 “起来”贺离玄及时拉住了他。 “多谢大人。”郭玉刚拍拍屁股上的灰。 “怎么回事啊。”舒长月蹲下去单手控制住小孩。 “啊!”舒长月全身心思都在郭玉刚的身上,分神片刻手上就多了个牙印。 “没事吧!” “夫人!” 趁两人关心查看舒长月伤口的时候小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还好,没事。”舒长月接过贺离玄递过来的手绢擦掉手上口水就只剩一排整齐的牙印,幸亏小孩下口轻,要是出血就麻烦了。 贺离玄说:“郭铺头,那个孩子是谁” 郭玉刚紧张的组织了半天语言,喏喏的开口“是我好友的儿子。” 舒长月撇嘴“就算是好友的儿子,也不该对你这个叔叔这么无礼。” 郭玉刚羞愧万分“小孩子就是这样,顽劣了点,还小还小。” “行了,你没事就好。”贺离玄看人家当叔叔的都没什么意见,他们外人更不好说。 舒长月秒懂他的意思,安抚了算了。 舒长月回去的路上都还在跟贺离玄叨叨。 “玄哥,我可以说吗” “说啊,你又不会说他坏话。” “真是个看不透的人,他那么能的一个人,居然能忍受被小孩欺负。”郭玉刚颠覆了他在舒长月的印象。 “是啊,看不透。”贺离玄搭腔。 “嘁,那你们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两人一看,旁边多了个小二打扮的人。 “你哪位啊。”舒长月傻眼了,他们俩说话声音不大啊,怎么让人听见了。 “贺大人、夫人,小的是南市飘香楼的小二。”小二嘿嘿直笑。 他早就想见见新来的县令了,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了。 “我可以八卦吗”舒长月问。 “当然”贺离玄跟她换了个位置,方面她和小二聊八卦。 “快说说,什么内情。”舒长月左眼写着八、,右眼写着卦。 “夫人果然如传闻中说的,没有架子啊。”小二说。 小二又说:“大人和夫人是新来的不知道,老郭啊,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人。” 舒长月让他细讲。 从小二口中,两人了解了郭玉刚的故事。 原来郭玉刚早些年跟同村是好友上过战场,后来战争结束了,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他孑然一身,靠着遣散费可以过的很好,但死去的好友却留下了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郭玉刚常去接济母子俩,奈何村里闲言碎语,母子俩受尽欺负。 郭玉刚后来在县衙当了捕快后大手一挥,另置住宅,接了母子二人过来。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舒长月如此评价。 “是啊,供那孩子吃喝,连句小叔都得不到”小二说起也是连连啧嘴。 第8章 闹事 连句小叔叔都得不到的老郭还是任劳任怨跑上跑下。 舒长月好几次看见他大包小包的送东西过去,回来的时候不是瘸着腿就是捂着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堂堂捕头让人当小偷抓了,狼狈的很。 郭玉刚最近不知道是忙些什么,三天两头的请假。 舒长月瞅着他那张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 “郭捕头,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说。” “没有没有,就是想让大人通融一下,就今天就今天。”郭玉刚局促的摸着挂在腰间的刀柄。 他自己知道请假多了会遭人嫌烦,想来想去还是来找舒长月帮忙吹吹枕边风。 “打扰夫人了。” 郭玉刚历经几任县令,深谙枕边风的厉害,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了舒长月。 “我这,那我去问问他。”舒长月怎么敢做这个主,都是打工的,大家都一样。 “多谢。”郭玉刚抱拳。 舒长月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轻轻推开门伸出脑袋看里面。 书房里面有窸窸窣窣翻书的声音,没有看见贺离玄人。 “玄哥,我进来了。”舒长月轻声说。 “怎么了。”贺离玄捧着本书卷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那个,那个”舒长月紧张的扣着手指,“郭捕头说他今天想请假。” “他这一周都请了两天了。”贺离玄翻着书来回走动。 是两天了,舒长月记录的,她自己记得。 安静了片刻。 “你觉得呢。”贺离玄问她。 “我很心软的,如果是我,就让他去了吧。”舒长月说。 “那他的工作呢。”贺离玄合上书很不高兴的样子。 舒长月低头不说了。 贺离玄紧皱眉头,她以为他不知道呢,那两天找借口说在外面熟悉环境,就是替郭玉刚顶着班。 “那我可以帮他顶一下。”舒长月以为自己办的天衣无缝,没有被发现。 “不行,有什么让他自己来,你别掺和。”贺离玄严词拒绝,“还有,下次不许帮忙了,谁的话你都这么听啊。” “没有,我最听你的了。”舒长月脱口而出,努着嘴反驳他的话。 贺离玄的眉头舒展了,这句话是他爱听的。 “嗯,去叭,让他自己来跟我说。”贺离玄满意的点头,打开书继续看“晚上给你做鱼吃。” “嗯嗯” 舒长月开开心心的推门而去。 外面焦急等待的郭玉刚围着石桌子抓耳挠腮。 “夫人,大人同意了吗” 结合舒长月兴奋的神情,他随时准备走人。 “没有,他说让你自己去。”舒长月脸色微变。 “那卑职自己去吧,多谢夫人。”郭玉刚失望的点点头。 他放慢脚步往里走,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琢磨说法。 郭玉刚最终没有请到,还被批评了一通。 舒长月对于没有帮到他的事心里有点愧疚,手放在洗衣盆里半天没动,有一搭没一搭的搓着衣服。 “不是说等我来了洗吗”贺离玄来到后院的时候脏衣服都用水泡好了。 舒长月那双被他养的白白胖胖的手已经在冷水里泡红了。 “快拿起来。”贺离玄说。 深秋了,水水井里的水更冰凉了,多泡会就指尖发红。 舒长月听话的把手拿出来搭在盆边。 “我不是说了吗,你把你自己的洗了就行。”贺离玄看见了最上面飘着自己的外衫。 “我反正都要洗,一起洗了呗。”舒长月说。 贺离玄提跟凳子坐到她旁边,手翻了几下盆里的衣服。 “你都这样吗”贺离玄问。 “这样不对吗”舒长月无比正常的反问。 舒长月没觉得不对,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助人为乐嘛。 “你这样容易吃亏。”贺离玄看她还没想出来。 “还好”舒长月搓搓手,虽然有时候是有点麻烦。 贺离玄看她就是没听进去,再看她天真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不会拒绝的人。 “以后如果别人找你帮忙,拒绝不了你就来找我,知道吗”贺离玄叮嘱她。 “嗯嗯” 于是,贺离玄就把所有衣服洗完了,包括舒长月扔进去的袜子。 她边擦晾衣杆边看他,动作熟练、手脚麻利。 “有钱人也要做这些吗”她说。 “有钱人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呢。” 贺离玄洗了一次后加水清去泡沫、挤干给她。 舒长月举着衣服踮着脚去够晾衣杆。 她艰难的踮着脚往上面举,赫然发现自己实在太矮了,现世的她起码有160,现在应该只有150出头。 “气死人了。” 舒长月气急了,一气之下把衣服扔了上去,要垫个凳子才能摸到。 她叽咕半天,贺离玄这边都清完了。 “才17岁,不要着急,会长高的。”贺离玄好笑的说。 “真的吗”舒长月踢踢腿,她想长高。 “真的,晚上多吃点,营养跟上去就行了。”贺离玄说。 说晚上吃鱼就吃鱼,贺离玄领着人把鱼买好后钻进了一家糕点铺子。 “玄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舒长月闻到了里面的香味。 “来买点礼物,等会我们去做客。”贺离玄说。 “去哪啊。”舒长月迷惑,他们俩在这亲戚朋友都没有。 “你等会就知道了。”贺离玄打了个哑迷。 舒长月刚进门腿上就扒上个小东西。 一低头果然是那只小花猫,小花猫扒着她的裙子就要往上爬。 她抱起小花猫放在臂弯里撸它的下巴,小猫咪很乖,靠着手臂安逸的闭上眼睛,肚子很快开始呼噜呼噜。 这时手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噔噔噔,一个穿着富贵的女人提着裙子下来。 “稀客,稀客啊。”来人是糕点铺的老板娘。 “老板娘,有什么小孩子喜欢吃的嘛”贺离玄看着那么多种类的糕点拿不定主意。 “小孩子啊”老板娘明显一愣。 “绿豆糕啊,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老板娘说。 “那我就要绿豆糕。”贺离玄问旁边的人,“你想要什么嘛。” “我什么都不要。”舒长月对糕点没兴趣,单纯喜欢花样。 “那好,就绿豆糕了,帮我包好看一点。”贺离玄说。 “大人您放心,我还没多谢您帮我找回我的宝贝呢。”老板娘翘着红指甲呵呵笑。 舒长月听到这边都话,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猫还在不。上次猫丢了,愣是跑来县衙报案,四个人找一下午最后在她自己的床上找到。 舒长月两人都脾气也是彻底给磨没了,每天不是抓猫就是逮鸭。 出了糕点铺后没回家,绕了个圈去了胭脂铺。 舒长月迷迷糊糊挑盒胭脂,后知后觉明白贺离玄要带她去哪。 “我们要去那吗” “嗯” 目的地的位置很好打听,郭玉刚那点事县城里大家都知道,没明说而已,随便找人问一句就有人领着去。 “贺大人,就是这里了。”领路人把他们带到河边一处小木屋处。 “多谢。” 小木屋很近,离县衙就十来分钟的路程,木屋围了一圈浅浅的围栏,透过围栏可以看到里面,院子里面很干净,灶台、水井、还有些简单的耕地工具。 屋子的门是关着的,窗子也拴着,分不清里面到底有人没。 “走吧,进去看看,不在我们就下次来。”贺离玄说。 两人走进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家呢。”舒长月听见了小孩的声音。 “不对,里面还有好几道声音。”贺离玄感到奇怪。 “来客人了吧。”舒长月说。 “来客人为什么不开门呢,窗子都管那么死,不对吧。”贺离玄有个不祥的预感。 “那我们快去看看。”舒长月说。 两人快步走到门口,舒长月推了推门,门栓着根本打不开。 站在门口他们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声音,屋里爆发了激励的争吵,女人喊声、小孩的哭声、男人的吼声,还有东西砸碎的声音。 “不好。”舒长月预感到里面的打起来了。 贺离玄拍门喊“开门!” 里面没人开门,声音没了,女人的哭泣声还能听到。 “不开门我就踹了!”贺离玄给他们下最后通牒。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外人管,快滚,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屋里的人气焰嚣张。 “玄哥,踹吧。”舒长月气忿的说。 贺离玄把包装好的绿豆糕递给她“站远一点。” 舒长月抱着东西退后几步。 确认舒长月离远点后,贺离玄抬脚就往门上踹。 木门的门太结实了,门没开,但动静很大,能感受到摇动。 “怎么还没滚!”里面的人越发气愤,什么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 贺离玄沉住气狠狠地往门上踹,七八下下去门没顶得住,倒了。 随着门倒下,屋里的情景明了了,遍地散落的桌椅板凳和打碎的茶杯。 一个穿着朱色衣服女人披头散发的抱着怀里的孩子抽泣,怀里的小孩正是那天打郭玉刚的,他没了那日嚣张的气焰,趴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母子俩的对面正坐着愤怒盯着他们的老头,以及老头后面的四个中年男人。 第9章 招待 这阵仗哪里见识过啊,舒长月马上把东西放屋外,紧紧的跟着贺离玄。 “你们是谁啊,听不懂话是不是。”老人身后一个短衣男人不耐烦的说。 “就是,我看你们是找死。”另一个男人捡起地上断掉的凳子腿走过来。 男人戾气十足,嘴里说着污言秽语,举着个凳子腿耀武扬威。 “说!到底是谁!” “关你屁事。”贺离玄冷漠回他。 舒长月始料不及,礼貌温润的贺离玄能说出这话。 “你们私闯民宅,打女人的和小孩子,这是犯法的。”老板都硬气了,舒长月也不能示弱。 “犯法” “他说我们犯法呢。” “''''''''那你去告我们啊!”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几个人捧腹大笑,坐在首位的老人嘴角也咧开了一条缝隙,似在觉得舒长月说的话有多么可笑。 “玄哥!” 舒长月面对这群无赖没辙了,她轻扯他的袖子。 贺离玄拍拍她的肩膀,并把她挡在身后。 “口气不小,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 “官府我们有人!”男人大言不惭。 贺离玄轻哼一声,又走到母子俩身边,女人已经看不见容貌了,头发混着泪水糊了一脸,小男孩抬起头看向他们,他还记得俩。 “娘,是和他在一起的。”小孩软乎乎的说。 女人陡然看向他们,一男一女的搭配,两人穿着不似普通话百姓,男的气度不凡,应当就是郭玉刚嘴里新上任的县令。 她拨开脸上糊着的头发,犹豫不决,郭玉刚说这是个好人,可万一,她没有胆量去赌。 女人默默的把孩子抱紧,挪到幸存的柜子后面,确保不会一会起冲突伤到他。 “你还敢躲!”男人看见母子俩的动作,抬脚就要过去。 贺离玄再次挡在男人面前。 “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最好赔钱滚蛋。” “嘁,我怕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男人看了眼喝茶的老人。 老人的手指在水杯壁上敲了敲,给了他回应。 男人收到命令,挥着拳头向贺离玄冲去。 舒长月眼看打起来了,连忙跑到旁边也跟着捡桌子腿,大不了拼了。 不过,她和对面几个人都低估了贺离玄的战斗力,舒长月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贺离玄一句话她随时可以加入战局。 柜子后面的女人和小孩探出脑袋看他们打成一团,小孩挣扎着起身要去帮忙,女人不让,把他按在怀里安抚他。 眼看着贺离玄下手稳准狠,把一个大男人打得在爬不起来,他的同伴们纷纷冲上来。 事实证明人多没用,贺离玄把他们全打趴下了,几个男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老人手上的茶杯端不住了,放下茶杯就跑到屏风后面躲着。 “你是什么人!你敢动手,我马上报官,等着蹲大牢吧!” “哼,那你报官啊,看我们谁蹲大牢!”舒长月跳过地上嗷嗷叫的几个人到贺离玄身边。 “玄哥,你没事吧。” “还好,手酸。”贺离玄甩甩胳膊,“走,去吓吓他。” “嗯”舒长月两眼发光。 老头是真吓坏了,双手抱着屏风一角,哆哆嗦嗦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瞅准机会撒腿往外跑,一个没注意被门槛绊倒,脸朝地上,听“啊”的一声,应该是摔惨了。 舒长月注意到地上有血,老头捂着嘴在喊痛,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一手。 “好痛哦”舒长月捂着嘴说。 “痛也是活该的,等会把他们带回去。”贺离玄说。 躲在柜子后面的女人抱着孩子出来了,小孩终于挣脱了母亲的怀抱,他跑到一个男人身边用脚踢他。 男人实在痛的不行,根本反抗不了,小孩一个都没放过,一人一脚。 他又跑到老头那,与他民对面站着,老头吓往后缩了好几步。 “我可是你的二爷爷!你那个孽障!” 小孩看得出来还犹豫了下,结果听到二爷爷这话后,蓄力狠狠的踢了他的肚子,然后转头跑回母亲家里。 女人唯唯诺诺的走到贺离玄身边跪下。 “多谢大人相救,要不是大人及时赶到我与小儿只怕要丧命于此了。” 小孩跟着母亲跪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舒长月,他上次在小巷还咬了她一口。 小孩站起来跑到舒长月的身边去牵她的手。 舒长月不明所以,她以为小孩要抱抱就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 舒长月说:“怎么了,没事了哦,坏人都被打倒了。” 小孩羞红了脸,他还没有被别的女人抱过,这样的感觉有些不习惯。 舒长月以为是自己把他抱得不舒服了,就把他放下来,就算是下来,小孩也没走,他没放开舒长月那只手。 两只小手摸着被他咬过的地方,舒长月明白了他的意思。 舒长月说:“算了,看在你是小孩子的面上,我原谅你了。” 小孩说:“对不起。” 女人看儿子那些动作就清楚了,她自己的儿子生气的就喜欢咬人。 她打了两下小孩的屁股“尽给我惹祸,给夫人添麻烦了。” 几人说话这一阵,老人理清楚了贺离玄的身份,桃源县新来的县令,是听人说过新县令不同于以往的几个。刚开始还担心过,族中人都没放心上,像从前那样送点钱就能摆平,今日没想到以这种情况遇到了,折在这里了。 贺离玄说:“几位还告官吗” 几个人摇头,他们都把官打了,还去哪里告官。 “大人,我们错了。” “是啊,是啊,下次我们绝不再犯。” 贺离玄说:“没下次了,跟我回衙门里坐坐吧。” 老人急了“大人,我有钱!” 到这种时候了,也不管钱还有没有用,这些可都是他的儿子、孙子辈,他一把年纪进大牢没事,他们可不行。 老人翻遍全身凑了几锭银子。 “大人,您看” “不行哦。” 贺离玄捡起银子就在他以为有戏的眼神中放了回去。 “走吧,把这里收拾好,然后跟我回去,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上堂作证。”后面这句话是对女人说的。 女人说:“是大人,民妇一定会去的。” 这几人刚来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灰不溜秋的蹲在地上捡各种物件的残骸,这些还不够,收拾完贺离玄还让他们把地擦了,该放回原处的放回原处。 女人和小孩站在门外看着他们收拾心里很开心,受了这么久的欺负终于有人替他们出气了。 特别是老人,每次都是趾高气昂的,以自己长辈的身份指指点点,恨不得把自己母子俩的一切都偷走,不给他们留任何活路。 屋子收拾好,几个人垂头丧气的跟着贺离玄往县衙去。 老人提高衣领,试图遮住自己的脸,男人们低着头也怕被人看到长相,他们文家在桃源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人以为回到县衙顶多就是把他们训一顿,没想到贺离玄直接把他们送去了监狱。 舒长月好久没来了,她可不喜欢这里,清冷的牢房里一个人都没,他们进来的声音惊扰了墙角磨牙的老鼠,一时间牢房里鼠虫四处乱窜。 贺离玄贴心的说:“几位随便选。” 老人悲怆的问:“可以不选吗” 贺离玄不说话看着他,言下之意,你觉得呢。 最终几个人住到了一起。 “安心住着,等我过几天有空了再来审你们,放心,吃喝不要愁,我会让老郭给你们送吃的。” 几个人绝望了,郭玉刚,他们与他相看两相厌,接下里几天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第10章 好戏开场 两人安安心心的坐在桌上吃饭,舒长月还在跟鱼刺战斗的时候郭玉刚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了。 郭玉刚自觉前几天请假太多,今天就多走了几圈,临近县衙大门的时候听附近的几个商铺的人在说贺大人抓了几个人。 他抱着吃瓜群众的心态去听热闹,听着听着觉得他们嘴里的人有些耳熟,一个老头和四个男人,不过他没多想,这么大的县城还不允许人家四代同堂吗。 接下来的话才让他瓜都顾不得吃了,人都明确说了像是陈家庄的人,他当即往外跑,看热闹的人看他跑出去又跑回来,着实疑惑。 郭玉刚把某些事确定后跑回了衙门。 “多谢大人!”郭玉刚二话不说跪了下来。 舒长月含着鱼块又吐出来,看着贺离玄去把他扶起来。 “身为朝廷命官,责任就是为百姓谋福祉、帮助百姓过上好日子。” “是,大人说的是。”郭玉刚痛哭流涕,这才是好官啊,以前那些都是个屁。 “老郭,吃了吗,一起吃不”贺离玄问。 “多谢大人,卑职不吃了,先下去了”郭玉刚说。 郭玉刚脚尖朝外,似乎很想离开这了。 贺离玄说:“那你忙去吧。” 话音刚落,郭玉刚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很快就没了人影。 舒长月端着碗望着门外“太心急了吧。” 贺离玄说:“因为是重要的人。” 舒长月感叹“老郭可真是个有义气的好兄弟,都不是亲兄弟还那么倾尽全力照顾别人的遗孀,搁现世都少,都能领感动本朝人物奖了。” 贺离玄看了眼外面说:“是啊,感情真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可以吃酒。” 舒长月以为自己有空耳了,自动的把最后那句吃酒忽略,她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我们好像都没问清楚那几个人是什么人呢。” 贺离玄叫她回来坐着“不要着急,过几天就知道了。” 郭玉刚出了衙门在街口站了一阵,往药铺去了。 天快黑了药铺老板都准备关门了,他里面扣门的时候感觉到外面有一个力气在推门。 “李老板别关门!” 是郭玉刚的声音,李老板这辈子都记得,郭玉刚在他这拿了多少药都没给钱。 李老板装作听不见,冤大头可不能在当了,他用力往里面拉,不怕得罪他了,大不了告官。 “李老板,我给钱!”郭玉刚摇摇钱袋,发出银子与铜钱碰撞的声音。 李老板透过门仔细听了听,是银钱的声音。 “哎呀,郭捕头,你怎么不说话声音大一点,我真是老了,就没听见,还以为是哪个呢阻止我关门。” 李老板迅速开门,挂着笑脸迎他。 虚假的笑容郭玉刚选择性忽略,真话假话他不傻,能分出来。 “怪我,下次我一定大点声,我想买点擦伤的药。” 李老板拉开柜台在里面寻思半天问:“郭捕头,你要贵的还是便宜的。” 郭玉刚说:“最重要的好用。” 好用等于贵,李老板换算着他的要求,给他拿了好3瓶外伤药。秉承着不坑白不坑的原则,李老板拿了好些效用一样但多余的药。 郭玉刚拔开瓶子上的木塞闻了闻,他从前打过仗,受过不少伤,对于外伤药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他一闻就知道好不好。 李老板站到离里屋进的地方,一旦郭玉刚要揍他,他就往里面跑,门一扣就打不到了。 郭玉刚闻完3瓶药,3瓶里起码有2瓶都是多余的,不过他不打算找老板算账,都是他自找的。 “给你。”扔下银钱郭玉刚还要往玉娘那赶。 “慢走啊郭捕头。” 郭玉刚又买了些吃食,匆匆忙忙赶到小木屋的时候天黑了,屋里的灯还亮着,玉娘母子俩还没睡。 下午来的时候远远的看了眼,忙着去县衙连人都没看到。 他提着东西敲门“是我。” 片刻后门开了。 “玉娘” “郭大哥,进来吧。” 玉娘已经收拾好自己了,头发梳了上去衣服也换了新的。 郭玉刚进门环视了一周,屋里的摆设还是那样,就是缺少了许多桌椅,角落里堆着家具残害。 “哦,那要拿去烧的,快来坐。”玉娘把头发別到耳后。 郭玉刚把东西放在桌上,他没看见文升,以为文升早就跑过来撵他了。 “文升呢” “今天把他吓坏了,吃完饭就睡了。” 玉娘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 郭玉刚说:“对不起,都是我疏忽了,不然你们就不受欺负了。” 玉娘说:“不怪你,怪他们太贪心了。”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时郭玉刚又看见了旁边柜子里放的胭脂和糕点。 玉娘不愿意接受他的钱,母子俩日子过得清苦,根本没钱去买那些生存必要之外的东西。 “玉娘,是谁买的”郭玉刚问。 “贺大人和夫人带来的,他们真是好人啊。”玉娘高兴的说道。 郭玉刚默然,他之前还在因为没请到假而对贺离玄有所怨言,如今想来,是他小气了。 郭玉刚说:“这我去买的药,还有些吃食,你都拿着。” 玉娘没有接过来,她问:“以后都这样吗” 郭玉刚扭头看向门,不正面与她对视。 “只能这样。” 玉娘垂下眼眸,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她接过东西,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 郭玉刚想说什么,张张口又没说。 他转身走出屋子,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听见了玉娘的哭声。 郭玉刚握在刀柄上的手来回剐蹭,他看了眼里面,还是离开了。 一切都很好,除了牢里那几位。 他们在里面关了三天,三天时间里他们都家人想尽了各种办法捞人,最老套的办法就是塞钱,可县令没见到就被郭玉刚赶走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来不了阴的就来明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群妇孺大清早的就在县衙门口痛苦,路过的人都被他们一通骚扰。 要不说全世界的人都一个样呢,都爱看热闹。知道内情的就不说话,只当乐子看,不知道的还出口帮他们声讨几句。 托这些人的福,衙门这几天鸡毛蒜皮的事少了一大堆,舒长月两人住内宅不管他们怎么吵都没影响生活。 这日贺离玄吃完饭想起来了监牢里面还住着几个人,日子差不多了就把他们提溜出来了。 郭玉刚奉命去提人,几天前还气焰熏天的几个人,而今灰头土脸的,乍一看还瘦了不少,整个状态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监牢里遭受了虐待。 舒长月问他:“郭捕头,你用私刑了” 郭玉刚说:“并没,我不是那种人。” 贺离玄看见这几人也是反应了一下,消瘦的厉害啊,他问了郭玉刚同样的问题,很怀疑他公报私仇了。 郭玉刚大呼冤枉啊,他什么都没干,就是给饭的时候没油水而已、让他们吃了今天的素,谁知道这几个人虚成这样。 堂一升,外面等待几天的家人早就冲了进来,他们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冲在前面的是个10多岁的年轻人,他受了家里人的嘱咐,凭借敏捷的身姿绕过郭玉刚直冲冲的朝舒贺二人去。 可能是太急躁了,他慌慌忙忙把手里凑到的钱袋扔到了舒长月手里。 舒长月晃眼看见个东西朝自己扔来,下意识的一接,是赃款! 舒长月一惊,赃款扔到了贺离玄的手里。 贺离玄颠了颠,挺扎实的,数量不少。 少年以为有戏,然后贺离玄就把钱扔会给他,说了句。 “行贿,罪加一等。” 少年傻眼了,郭玉刚一把把他推出去。 “小子,规矩点。” 这个案子闹的太凶,桃源县的闲人们跑来看热闹,事主一家属围在外侧要闹事。 五个人齐齐跪在大堂上,后面的家属冲进来抱着他们哭,大唐一时间女人的哭声、老人的心疼,乱作一团。 “肃静!”贺离玄拍了好几下惊堂木。 舒长月觉得那些人再吵估计贺离玄要杀人了,她们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耐烦。 郭玉刚很懂事,抽出刀说:“吵什么吵!都给我回去,现在是在判案,不是让你们团聚的。” 文家的人比桃源县其他人更了解郭玉刚的为人,就怕他那把刀砍下来,她们畏惧的退回去。 另外那边文升母子也被郭玉刚带来了,玉娘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一起带了过来。 玉娘母子出现,家属们又闹起来了,给母子俩扣些乱七八糟的帽子,舒长月气得笔杆子都拿不稳。 这次不用贺离玄说,郭玉刚提着刀转了两圈,瞬间安静。 郭玉刚持刀站在后面,以防后面的人扰乱公堂。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贺离玄说。 “草民,文田”是老人。 “草民,文瑞” “草民,文治” “草民,文荣” 舒长月把名字和他们都相貌一一对应,规规整整的记录在纸上。 “民妇陈玉娘,这是我的儿子文升。”玉娘柔柔说道。 贺离玄问:“你们什么关系。” 玉娘说:“回大人,这几位是亡夫的二叔和堂兄弟。” 第11章 巧得倒霉 贺离玄说:“既是亲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呢。” 玉娘说:“请大人听民妇说。” 玉娘和婆家的关系原本不错,说得上是相处和睦,后来玉娘的丈夫死在战场上后家里的人还多加宽慰,都很照顾母子俩,直到朝廷下发了抚恤金。 玉娘失去丈夫痛苦欲绝,希望依靠着抚恤金把儿子养大,以告慰亡夫。 当文家都人知道有抚恤金后态度变了,刚开始还愿意装一装,让她把钱给她们,他们会照顾好母子俩的生活,后来撕破了脸皮,天天跑到玉娘家要钱。 玉娘胆子小,面对族里的长辈,她还是给了,为了文升以后的生活,她给了几十两,自己留了些,没想到几十两没有平息风波,反而越闹越大。 关键时刻,郭玉刚回来了,他把玉娘母子带到了桃源县里面,平静了好几年,这段时间他们又找来了。 听完事情的原委,贺离玄说:“人家丈夫的抚恤金,你们凭什么拿。” 文田这几天吃尽苦头,知道自己不占理,就不说话。 其他四个同样沉默不语。 贺离玄催问:“说话啊,你们欺负让的时候不是挺会说吗,这会怎么不说了。” 男人不说话,家属们又急了。 一个穿着花哨的中年女人仗着郭玉刚不打女人,在外面大声嚷嚷。 “她嫁到我文家就是文家的人,什么都该是我们的。” 贺离玄说:“老郭,让她进来。” 女人不怂,说进来就进来。 跪在最边的文荣认出了这是自家的媳妇,疯狂使眼色,想让她注意说话。 女人跪下来理直气壮的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文升是我文家的孩子,是姓文的,他死去的爹也是,自然该是我们的。” 贺离玄没立刻回答,他看了郭玉刚的身后,细数了下,七八个女人,有的怀里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 女人见贺离玄没说话,认为是自己的话说动了,身子都跪直了。 贺离玄起身走下台,舒长月马上紧张了,视线跟着贺离玄在走,她心想着,不会是要去打人吧,不至于吧。 贺离玄走到女人面前问:“若是你丈夫死了,族里却想独占你们家的财产,你愿意吗” 贺离玄让她好好想不着急答复他,他走到外围的家属面前,站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面前问。 “如果是你呢。” “我”妇女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其他人窃窃私语,讨论着他们的想法。 “田夫人,你想好了吗”贺离玄站回他前面,“一家之主的丈夫死在战场上,家里还有未成人的孩子,攥在手里的微薄的抚恤金,以及虎视眈眈要吃掉你们母子二人的族人。” 女人眼神坚定“民妇,绝不让步。” 贺离玄说:“那么这个案子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嘛” 众人无话可说。 贺离玄说:“结案,该赔的就赔吧,不该自己拿的钱,不要去碰。” 贺离玄的手在文田的肩上轻拍,文田绝望的闭上眼睛。 “多谢,大人” 舒长月说:“玄哥,不关他们了吗” 贺离玄说:“不关了,麻烦。” 郭玉刚的心随着离去的玉娘而去,贺离玄喊了好几声。 郭玉刚说:“大人,您说什么” 贺离玄说:“去叭,心都不在了,人还在这有什么用。” 郭玉刚道谢,紧追着玉娘去。 舒长月怎么觉着怎么不对劲。 “他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哦。” 她就算感情再迟钝都注意到了,审案过程中郭玉刚满眼都是玉娘,结果出来后比当事人的开心。 贺离玄过来检查她的记录“是啊,很明显吧。” 舒长月说:“很简单,喜欢就结婚啊,我看那些人分明是想吃绝户,他们俩结了婚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了。” 贺离玄说:“是啊,不过那是他们的事了。” 县衙外,郭玉刚在玉娘母子后面慢慢跟着,也就差了七八步的距离。 文升牵着母亲的手问:“娘,他一直在后面。” 玉娘说:“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文升说:“他们说他要当我爹” 玉娘摸了把眼泪,又整理了头发,掩饰自己哭了的事实。 “他不会做你爹的,你开心吗” 文升挠挠下巴,他以为肯定会说开心,可母亲的反应,他说:“我不知道。” 郭玉刚这个护花使者当的很好,目送他们关门,连对视都没有就走了。 舒长月站在高楼看见了落寞的老郭围着街道转一圈又一圈。 她撑着下巴抵在窗台前“爱情啊,难以捉摸,难道是寡妇不能嫁人吗” 贺离玄在里面说:“你前几天不是在看法律条文吗,没看到这条吗” 舒长月说:“可能有,但让我忽略了,毕竟我还不是寡妇。” 贺离玄阴沉沉的声音砸过来“你还想当寡妇。” 舒长月急忙澄清“怎么可能,呸呸呸,玄哥你一定长命百岁。”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有些事情就必须做了。 舒长月疑惑“什么事啊” 贺离玄说:“人手不够,咱们得招人了。” 县衙里的外勤实在是跑不过来,舒长月昨天被附近的农户拜托摘果子,傻不愣登的答应了,愣是给人干到天黑才回家。 贺离玄说:“傻不傻,人受伤没有。” 舒长月说:“你知道的,我拒绝不了,人家一口一个大好人的叫着,最关键的是什么,是他们在说贺大人是好官呢。” 贺离玄认命给她擦药,看着她抱回来那堆柿子,决心招人。 贺离玄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后,就写了张告示贴在县衙门口。 好几天了,一个应聘的人都没有,舒长月进进出出检查了好几遍。 工资不差,福利还有,关键还包住,没人就不合理了。 舒长月一条条重新分析,没毛病啊,这待遇相当不错。 贺离玄走到她身边说:“再等几天,不着急,走吧去买菜。” 两人来了一个多月了,来的最勤的就是菜市场了。 舒长月在肉摊上纠结,到底是选排骨还是五花肉。 贺离玄就和摊主聊天,舒长月偶尔听几句,两个不同行业的还能聊到一起,着实让她倾佩。 “糖醋排骨还是回锅肉呢。”舒长月自言自语。 “都行。”贺离玄抽空回她。 “那就要” 舒长月才拿定注意,就看见了个熟悉的影子。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动作,只不过这次偷的不是馒头,是肉。 舒长月抓起放在摊位上的刀,指着那个方向。 “住手,小偷!” 这次舒长月没忘记贺离,她拉着贺离玄往外冲,这次非得逮到那小兔崽子。 “疯婆子!”小混混直呼今天出门前没拜菩萨。 “你往那边,我往这边,把他堵在巷子里。”贺离玄拿过舒长月手里的杀猪刀。 “嗯” 双方对菜市场的环境熟悉,比的就是谁快一步。 舒长月为了抓住小混混,把她这辈子都体力都用上了,比腰矮的障碍通通跨过去。 她比小混混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跑啊,你还跑啊。” “臭婆娘!”小混混眼看不妙,转身往回撤。 然而,贺离玄持着杀猪刀挡住了他。 “看来,今天这手你是留不住了。” 小混混瑟缩着,他左右看眼,围墙太高,等下没有东西,无法助力他爬不上去。 小混混盯着贺离玄的手里的刀越发紧张,渐渐的头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呼吸不上来,脑子想象着自己像市场上的猪被砍掉一样,头昏眼花,先是吐了口老血,然后眼睛闭上了。 提着刀跑过来的贺离玄成了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砰”的一声,一个大活人倒地。 舒长月离他还有好几米距离呢。 “这这这,这是” 贺离玄第一时间探鼻息,微弱的呼吸着,人还没死。 贺离玄说:“走,送去医馆。” 舒长月把小混混扶到贺离玄的背上,自己拿着刀忧心的在后面跟着跑,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下了。 两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医馆,大夫正忙着喝茶呢。 “贺大人,这是!” “不认识,快救。” 贺离玄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软榻上。 大夫打眼一看,这不是混子兄弟中的老幺吗 舒长月问:“大夫,您认识啊。” 大夫摸摸小混混的胸口处。 “认识,谁不认识他们啊” 舒长月说:“哦,也是,他们够出名。” 贺离玄说:“大夫,还能救吗” 大夫让他们宽心“这小子是我这的常客了,没事,是不是偷东西让你们逮住了。” 舒长月愕然“大夫,这都知道。” 大夫说:“他十次来我医馆,九次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絮絮叨叨“明知道身体不好,还非的这么作死,年轻人啊就是不怕死。” 大夫取出针,扒掉他衣服,一根接一根扎在上面。 “贺大人不用担心,扎几针就好了,不过也是挺久没来我这里拿药了。” “呀”舒长月捂住嘴巴。 她上次好像是把人家的药打破了,这次人又是自己害发病的,过于巧了吧,到底是人家遇到她倒霉,还是她遇到人家倒霉啊。 第12章 野人出现了 两人漫步在大街上,邻近重阳节大街上热热闹闹,洋溢着喜悦的气氛,除了舒长月。 贺离玄说:“似乎不是很高兴哦。” 舒长月摇摇头。 贺离玄说:“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舒长月迟疑了一下“他是不是挺倒霉的,每次都遇到我。” 贺离玄说:“为什么不是你倒霉呢。” 舒长月想不出“谁知道呢。” 贺离玄揽住她的肩膀“别想了,是他先偷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他有病。” 舒长月接受现实“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舒长月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总是担心着。后来感觉到越来越晚,再不睡怕猝死,就强迫自己入睡。 盼望着就天就快亮了,舒长月困得要死,灯都来不及点就摸摸索索穿好衣服往外去,她昨天做梦梦到小混混死了,梦里好几次已经出了门,睁眼人还在床上。 舒长月噔噔噔的下楼声吵醒了睡梦中贺离玄,他推开门就见黑漆漆的人影跑了出去。 贺离玄连忙的穿好衣服跟上,外面天还是蒙蒙的,不仔细点摔到了就麻烦了。 舒长月跑到医馆的时候医馆还没开门,门口的招牌的都没挂出来。 大街上寂静无声,许是天气冷了,卖早菜的摊主都没出现,忽然刮起的冷风,吹的她缩着脖子。 她站在门前发呆,冷风把她脑子吹清醒了。 “应该没事了吧。” “肯定没事了,大夫都说是他的老顾客。”贺离玄举着灯笼出现在他后面。 舒长月转过去就发现面色不善的贺离玄。 “玄哥!你怎么起来了。” “我不放心你就出来了,先回去吧,再吹回你就得来了。”贺离玄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套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朦朦胧胧一个人影向两个人后背爬来,舒长月念叨着冷,贺离玄小心的护着灯笼,都没发现后面的动静。 舒长月紧密的和贺离玄挨在一起,贺离玄不得不单手揽着她。 “回家回家,回我温暖的被窝。”舒长月在心里咆哮着。 贺离玄搓动着她的手臂,两人一起加快速度,没留意到舒长月腰间別的碎银掉落一地。 舒长月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老郭巡街回来告诉她小混混没事已经自己走了,她终于放心里。 饭后舒长月还想出去逛,结果被留在家里练字,贺离玄不想她再傻乎乎的去给人帮忙了,帮忙没问题,但她根本不会拒绝,早上出门能干到晚上。 舒长月还劝他要做个好官,一句话给怼回去了。 “好官可不是冤大头哦。” “好吧。” 舒长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不过写一会就忍不住念一会,吴伯家的鸡不知道找回来了没,张婶的孙子不知道有没有带,李叔家的果子还没摘完。 贺离玄觉着就是太闲了,在书架上找了好几本本朝著作给她抄。 舒长月撒娇“玄哥,可以少一点吗” 贺离玄说:“可以” 撒完娇又一阵恶寒,有毒吧自己,胆子越来越肥了敢跟老板撒娇。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当然啦,毕竟你是我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贺离玄问:“真心话嘛” 舒长月拍着胸口保证是真心话。 贺离玄欣慰又怪异,欣慰的是她对自己始终是一心一意的,百分百信任的,怪异的是,听见老板这个词心里不得劲。 舒长月被压在家里一下午,晚上吃完饭在院里溜达的时候听见了郭玉刚在别人争吵,听声音像个女人。 “玄哥,出事了!”舒长月跑过去看。 等她到门口的时候人已经走了,意外的是门口张贴栏上的招聘没了。想着可能是风吹下来了,她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都没有。 “出什么事了。”贺离玄跑出来问。 “刚刚老郭和人吵架想出来看看,来晚了一步,没人了。” “告示怎么没了。”贺离玄也注意到了空空如也的告示栏。 “可能是风吹没了,明天再写一张吧。”舒长月说。 第二天一早,舒长月拿着新写的告示,端了跟小凳子在公告栏上慢慢的刷着米糊,早上刚熬好的米糊还是热腾腾的飘着香气。 “真香啊。”舒长月都有点舍不得了。 “是啊,真香。” 后面莫名传来的声音吓得她手抖了,米汤汁撒了一地。 舒长月扭过头去就看见个乞丐,不对,更像个野人。 野人比她高一点,顶着不知道是头发还是干草的鸡窝头,衣衫褴褛、下裤只到膝盖,光着的脚背上还有紫青斑痕,眼神迷离,微微隆起的胸脯可以看出是个姑娘,痴痴的看着地上撒的米汤,那模样比刚穿越过来的自己还惨。 “你是”舒长月问。 野人没回答,她的视线又转到了舒长月手里的米糊上,口水不自觉的留了出来。 舒长月看了眼告示栏上快干的米糊和手里还没贴的告示。 “这不是喝的,这是我要贴告示的。” 野人咽咽口水,迅速夺过舒长月手里的米糊,一整碗米糊,咕咕噜噜往下吞,牙齿都没动一下,囫囵的往下吞。 舒长月手举在旁边想拿又不敢拿,看她那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 “这米糊吧,其实可能,是不能吃的。” 一分钟吧,可能没一分钟,野人已经空碗了,她伸出舌头绕着碗舔了一圈,把最后一粒米咽进肚子终于满意了。 她摇了摇空碗“没事,不会死就行。” 舒长月说:“那倒不会。” 野人大大咧咧的坐在衙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说:“手上的不用贴了,恩人,我来干。” 舒长月疑惑“干什么” 野人伸手在自己怀里掏了掏,在舒长月震惊的眼神中掏出一份折叠的纸。 随着纸张展开,舒长月找到了昨天那张被风吹走的告示,结果是被她捡了。 舒长月说:“原来是被你捡走了。” 野人说:“不是捡的,昨天我路过都时候看见要招捕快和杂役,我就给揭下来了,昨天就想拿着进去,那个烦人的捕头不准我进,非说我是个乞丐,烦死了。” 第13章 新来的 舒长月心想不怪老郭以为是乞丐,眼前这位身上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重,味道很复杂,像泔水和什么东西发烂混合在一起的。 野人把头往上撩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大眼睛很是精神,她可能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不是很好,她往旁边走了几步。 “这位姑娘,刚刚说的事” “哦哦哦,我不知道,我去问问吧。”舒长月说。 “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外面冷。”舒长月邀请她。 “我就不进去吧,我在这等你好消息。”野人坐到旁边的台阶上不顾形象的掀开衣领往里面嗅。 舒长月交代道:“那你等我哦。” 野人揉揉肚子“去吧,去吧。” 舒长月拿着空碗和没有贴出去的告示往厨房跑。 贺离玄在二楼的书房里听见了声音,走到窗口就看见了风风火火的某人。 “你全都糊完了吗” “没有”她挥挥手里的纸张,“喝完了!” 没贴还喝完了,贺离玄在二楼喊“那个不能喝刷子都没洗干净,你怎么喝了。” 贺离玄急急忙忙下楼“傻不傻,怎么还喝了。” 舒长月放好碗说:“我怎么可能喝,别人喝的。” 贺离玄担心不是没原因,他熬的时候,舒长月就围着锅转,说了不知道多少声好香。 舒长月说:“玄个,有人应聘了,快去快去。” 贺离玄问:“是谁,男的女的,我们认识吗” 舒长月捂脸“对不起,我没问,是个女的,不过让她在外面等我们了。” 贺离玄说:“走吧,先去看看。” 县衙外 郭玉刚巡街回来了,他隔老远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跟昨天赶走那个乞丐的味道很像。 等他从石狮子后面绕过来的时候,成功的看见了不喜欢的人。 郭玉刚喊到:“小乞丐,干嘛呢,不是让你走了吗” 野人都不带搭理他,身子转个方向望着天空继续放空,乱叫的人一律不理。 郭玉刚那个来气,他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就要扔出去。 “你耳朵白长了,不听是吧,快滚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犯人呢,我都说了我不是乞丐,我是来当捕快的。”野人挣脱躲到门口的大鼓后面。 “我们衙门不要乞丐,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听你说话是本国人啊”郭玉刚要去捉她。 野人急忙把怀里的折好的告示再次展开,跟他一边多一边说,已经有衙门里的人去通告了。 “谁啊。”郭玉刚问。 “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姑娘,年纪轻轻的。”野人说。 是夫人,郭玉刚不再抓她,他认定了贺离玄不会要小乞丐的,衙门里最需要都是男人,招个女人回来做什么,小杂役还有可能,捕快是绝对不可能的。 郭玉刚信心满满,他今天就站这里,非得让她自己认清事实然后灰溜溜的滚蛋。 野人也大摇大摆的和他对着坐,她认定自己可以胜任捕快这个位置。 “要不你还是走吧。” “绝对不可能。” 两人嘴上不饶人,都不让步。 舒长月两人出来的时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你说完,我再说,回合制似的。 舒长月调笑“你们已经很熟了啊。” “不熟” “不乐意跟他熟。” 贺离玄说:“姑娘,走吧,进去说话。” 野人眼睛一眨不眨“我有点臭。” 贺离玄说:“没关系,外面天冷,再多待会你就要着凉了。” 野人穿的单薄,风一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冒出来了。 “那行吧,多谢大人。” 贺离玄直接把她引到了内宅,郭玉刚黑着脸跟在后面。 舒长月低语“怎么了,郭捕头,我们要有新人了,不开心吗” 郭玉刚目不斜视“女人有什么用,能抓坏人嘛” 舒长月惊讶,看不出来啊,郭玉刚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玉娘还不跟他结婚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 茶厅内,舒长月给野人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新茶。 她一口闷干“暖和又好喝,不愧是官府的茶就是比路边的好。” 贺离玄问:“姑娘怎么称呼啊。 “徐素秋,17岁,家住丰源县,不过现在住桃源县了。” 贺离玄打量她消瘦的身子问:“你说你要当捕快。” 徐素秋说:“是啊,我看你们是要找捕快的嘛。” 郭玉刚在旁边补充道“可我们还是招杂役。” 徐素秋不甘的说:“可我不想当杂役,我干了这么多年的活,我想干其他的不可以吗” 郭玉刚接话“可以啊,只是你干不了这活。” 徐素秋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干不了,大哥,你狗眼看人低是吧。” 郭玉刚厉声“你个女人能干什么,你能拿的动刀嘛,就算你拿的动,你又挥得动嘛!” 徐素秋气得拍桌子“看不起女人是吧,你们县衙里不还有别的女人吗” 看热闹的舒某人被点名“哈” 郭玉刚支支吾吾“她跟你不一样,她是县令夫人,你是吗” 徐素秋哑然无语,随后又说:“你别管,反正我能挥的动刀。” 郭玉刚就想让她丢脸,腰上的大刀解下来扔她面前。 “来啊,试试。” 徐素秋单手握住刀没拿稳,哐当掉地上,为了不丢面子,她双手持刀,乱砍空气。 摇摇晃晃的样子让郭玉刚很解气,他拿回刀讽刺道“行了,就你那样,还是当小杂役吧。” 徐素秋不服气,她还想夺回来继续试试。 “这和杀猪刀不是差不多嘛” “杀猪刀”三人疑惑。 徐素秋嘴角一挑“我可是杀猪刀一把好手,杀猪、分割,我什么都会。” 舒长月嘀咕“玄哥,这个是不是也算是一项不错的技能。” 贺离玄也觉得有意思“是不错,不过咱们好像用不着呢。” 徐素秋听见了两个人的悄悄话,她像个泄气的皮球。 “我知道了,我回去了。” 舒长月想到她说,她是丰源县的人,丰源县她看过地图,离他们这都中间都夹了三个县,那么远走来,穿成这样,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舒长月问:“你住哪啊。” 徐素秋耷拉着眼睛“住城外的破庙,跟那群小混混住一起。” 贺离玄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呢。” 徐素秋顿时就消沉了。 “我说了,你们就会收留我吗” 舒长月和郭玉刚看向主事人。 贺离玄说:“本来是你的私事,我们不该问,但以后可能要共事,不得不问清楚,咱们总不能随便招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吧。” “事情是这样的”徐素秋说着说着就哭了,从小声抽泣到号啕大哭,手绢都哭湿了两根。 徐素秋是丰源县的土著,家里父亲是开猪肉铺的,亲生母亲没了后就和父亲一起卖起了猪肉,杀猪买肉,她样样都行。 后来父亲给她找了个继母,继母很快生下个弟弟,弟弟长大了该娶媳妇了,奈何家里这些年没攒下什么钱,继母就起了把她嫁出去的心思。 人在猪肉摊坐,锅从天上来,徐素秋以为自己为家里辛劳这么多年,父亲多少会考虑她的感受,但她想多了,父亲很赞同,还将她关了起来直到成亲。 一气之下,徐素秋收拾好东西连夜跑路,她的婚姻她自己坐主。 未曾出过远门的她只能走到哪算哪,风餐露宿乞讨到了桃源县,就在要饿死之际看到了桃源县衙贴的告示。 “过分了”连郭玉刚都怎么说。 “就是啊,真不是东西。”舒长月愤愤不平。 “行,欢迎来到桃源县,走吧带你去住的地方。”贺离玄说,说完他又看向郭玉刚“老郭,没意见吧。” 郭玉刚平生最痛恨那些为了利益强迫别人的,徐素秋的事他自动带入了被欺负的玉娘。 “好吧,以后我会带你的。” “明天带她去做几身衣服,长月麻烦你带她去住到地方了,就我们旁边的厢房吧。”贺离玄交代好一切。 舒长月很开心有个姑娘了,给她置办了被褥和一系列的生活用品。 厨房里徐素秋熟悉了环境开始给自己烧热水,舒长月回屋去给她拿衣服。 徐素秋身高比她高一点,好在问题不大,能穿。 贺离玄站在门口说:“辛苦你啦。” 舒长月抱着衣服眉飞色舞“没关系啦,这都是我该做的。” 舒长月给她试好了水温,徐素秋慢慢坐进去,感受到全身被热水包裹的感觉,听着外面的鸟叫,她终于了安心的感觉。 徐素秋闭上眼睛安逸的躺在里面,昏昏欲睡,舒长月进来帮她扔臭衣服,她才睁开眼睛。 “我把衣服给你扔了哦。” 她忽然变得急躁“夫人,衣服别扔,你的钱还在里面,我差点就忘了。” 舒长月懵逼“什么我的钱。” 徐素秋焦急的说:“昨天,昨天你钱掉了,我给捡到了,我说你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舒长月还是懵的,怎么可能,她的钱都好好放着。 徐素秋看她不信“昨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在医馆门口。” 舒长月摸摸腰封里缝的小口袋,里面确实空了。 “啊,我的钱呐。” 第14章 施以援手 因为银钱之事,两人多聊了会,舒长月发现徐素秋单纯,诚实,跟她的性格合得来,聊到半夜才停止。 徐素秋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来回翻滚,翻滚完她停下来用手指头按按被褥,一按就软下去,用脸去蹭蹭也是软软的,有了弟弟后她就再也没睡过这么软的床铺了。 在床上滚了几圈后,走到梳妆台边,舒长月甚至给她买了胭脂,还有些不同颜色是发带。 “真好啊,终于有住处了。”这股兴奋劲持续到半夜。 天亮,徐素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做饭,这是她在家里必干的一件事,已经形成了习惯。 徐素秋摇上一桶冷水,手伸进去舀了就往脸上泼。 “舒服。” 冷水淋上去意识都清醒了许多。 舒长月端着盆热水喊她:“我还想给你端热水去呢,快来别碰冷水了。” 徐素秋揉把脸“我洗完了,不用啦。” 舒长月才不管这些“快来,这么冷还洗冷水对皮肤不好。” 舒长月在门口喊了好几声,徐素秋没法,去了。 “来,用热水洗。” “嗯。” 热气敷在脸上暖呼呼的,徐素秋恨不得整个脸埋进去。 洗完脸徐素秋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光滑了许多。 “夫人,真的好舒服。” 舒长月说:“你以前不会都是冷水吧。” 徐素秋对此理所当然“以前要跟我爹一起出摊,都是用冷水冲一下就行,爹说了,我们杀猪的不用那么细致。” 舒长月表示反对“女孩子怎么能糙成那样呢,以后都用热水,听我的。” 徐素秋还想做点什么,打开锅,里面的饭菜都准备好了。 徐素秋诧异“夫人,您做的吗” 舒长月带着崇拜的语气说:“当然是我们最厉害的贺大人啦!” 徐素秋瞠目结舌“大人做的我以为您做的。” 舒长月说:“我做饭难吃死了,我负责烧火,别说了快吃。” 徐素秋胃口很好,吃了三个菜饼和两大碗稀饭。 “夫人,我等下可以出去办点私事嘛,很快回来。” 舒长月爽快同意“好啊。” 徐素秋自言自语“那几个小哥挺照顾我的,我一晚上没回去还是得去跟他们说一声。” 舒长月不确定的问:“是破庙里面那四个嘛。” 徐素秋点头“他们人还挺好的,要不是他们,我早就饿死在官道上面了。” 几天过去了,舒长月偶尔会想起那个小混混。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认识他们。” 有人陪,徐素秋答应了。 舒长月回到房间把自己仅剩的银钱都找了出来倒在桌子上有一小堆,一部分是原主原来攒的,另外一部分就是贺离玄给她的零用钱和工资。 舒长月将银钱取出一部分用小袋子装好放好,走到门口后似乎觉得不妥,她又回到屋里,拉开抽屉把里面的碎银又取了几颗出来。 徐素秋做完衣服后,舒长月带着兴奋的徐素秋去往破庙。 天本就冷,破庙外面没了小混混的身影,应该都在里面窝着。 走到佛像处的时隔间内噼里啪啦的声音穿出来,是柴火炸裂的声音。 徐素秋走在前面“兄弟们,我回来了。” 隔间打开了,开门的就是那天提着棍子追着舒长月的人。 他看见舒长月的反应就是马上关门,他上次可是被贺离玄打痛了,那天饭都没吃。 其他兄弟还奇怪。 “怎么关门了。” “我刚刚听见素秋回来了。” “上次那个女的也在,素秋怎么跟她一起。”他说。 坐在最里面的老幺跟舒长月接触的最多,他站起来说:“开门吧,不是和素秋姐姐一起来的吗,没事的。” 徐素秋不明白,难道是自己换了身衣服就认不出来了吗,变化没那么大吧。 她疑惑间,门又开了。 “进来吧。” “干嘛黑着个脸,老二谁惹你了。”徐素秋主人似的招呼着舒长月往里面走。 舒长月自然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她厚着皮跟着徐素秋进去。 进了隔间发现里面扩大了许多,可能是上次她破坏的缘故,他们把药都放到了角落,没有放在架子上。 除了老幺都敌视舒长月,要是眼神能杀人,舒长月可能死几百回来。 舒长月识趣的坐在徐素秋旁边。 老大开口“素秋,你怎么跟她一起啊。” 语气里都是嫌弃和厌恶。 徐素秋还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就把自己进县衙的事说了。 几人脸色各异,他们集体往后退了退,现在官府都人多了一个了。 老大别扭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来抓我们吗?” 徐素秋解释说:“等我发了响银,我就可以帮老幺了,你们也可以不干那种事了。” 舒长月听得云里雾里,帮老幺 老大放软了态度“不用你关,你好好过自己的就行,老幺我们自己有办法。” 徐素秋着急“天气冷了,生活越来越难,到时候老幺的药要是买不起怎么办。” 老二搭腔“我们会有办法的。” 听了半天的舒长月捋清楚了,他们四个中有人生病了,可以确定是上次她和贺离玄遇到那个,然而他们很穷,无法养活自己,买药更是难上加难,他们能干到就是偷摸抢骗。 舒长月看他们争执不下索性说道:“你们就不能找个正经的活干嘛,你们三个找个正经的活还养不活一个人啊。” 老二恨了她老半天“县令夫人没吃过苦,知道些什么。” 舒长月被这句话惹恼了。 “什么叫我没吃过苦,我一个人从外地老家赶了半个月多,路上还不是喝河水,睡桥东,一个铜钱掰成两份用,活的跟个乞丐,刚来还被你们抢呢。” 说完这一切舒长月舒服了。 徐素秋一脸同道中人的看着她“真是辛苦了,咱们都一样。” 老二反正就是不服气“随便你怎么说。” 舒长月留意到另外两个都看着徐素秋旁边的老大不说话。 她就跟老大说:“当然啦,我们都不喜欢对方,但是实话实说,素秋说的对,万一他又发病怎么办,不怪我说话难听,你们抢钱来的快嘛,哦,你们被人逮住了,打废了,他怎么办,这个冬天冻死啊。” 舒长也越说越攒劲,徐素秋和其他人都听进去了。 老大在她说完应声道:“我们不傻,你说的我们都去找过,没有人愿意雇我们。” 老二跟着说:“全县城都找完了,连种地没人要。” “咳咳咳”老幺这时候开始咳起来了。 几人紧张起来。 “喝药,喝药。” “喝大口,喝完了下次我们再买。” 舒长月看见老幺披着破烂的布条,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跟最开始嚣张的样子千差万别。 其他几兄弟也差不多,乱七八糟的穿一堆布条,看得出来是别人家不要的,他们捡回家洗了洗穿身上。 走到时候舒长月单独叫了老大。 舒长月把分好的银子给他。 老大不接“你这是做什么。” 舒长月说:“你们不是缺钱吗,这个给你。” 老大冷笑“县令夫人跑这么远来施舍我们吗” 舒长月强撑面色“不是,你拿着吧。” 他双手紧握“不用你施舍,我们的事与你无关,这个好人也不用你做。” 舒长月硬是把钱塞到他手里。 “收下,别抢钱了,以后我给你们想办法,钱拿去给他多抓点药,你们硬气,他的病可不硬气。” 老大终究还是接过来钱,他承认舒长月说的对,他们现在很需要这笔钱。 “多谢。” “客气。” 与此同时,城里县衙内郭玉刚还在为徐素秋的事跟贺离玄交谈。 贺离玄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翻来一页的人口登记册,郭玉刚就坐在他对面。 郭玉刚说:“大人,我还是不明白。” 贺离玄说:“老郭,你不是同意了吗,怎么现在又来找我。” 郭玉刚说:“我是看她可怜,但是我不懂为什么大人会同意,您要是一开始不同意不就行了吗。” 贺离玄问他:“有个女捕快不好吗,她可以做你做不到的事。” 郭玉刚不甘“有什么是她能做我不能的,我干这么多年捕快,我什么事没做过。” 贺离玄一击即中“女人家的事你懂吗” 郭玉刚结巴“我我” 行吧,他认输,和女人打交道对他来说很麻烦,他每次都想敷衍过去。 郭玉刚说:“不过她得听我的。” 贺离玄说:“肯定的,你才是老师傅嘛,我需要你带带她。” 安抚完郭玉刚,贺离玄没了继续看的心思,他早饭后就没看见舒长月了,房间里没人。 长街上得到保证的郭玉刚撞上了回来的徐素秋。 他虎着脸“贺大人说了,现在起你要跟着我干,你不懂得我都会教你。” 徐素秋说:“行啊,那麻烦你了。”既然是贺大人说的,她就接受。 舒长月怕他们打起来,跟着他们巡查了两条街才放心回去。 回去之前她拉着徐素秋“老郭可能有点顽固,你别气着自己。” 徐素秋说:“放心好了夫人,这么多年什么人没遇到过,我能应付,别担心,回家吧。” 第15章 危机感 老郭领着徐素秋走进了一家铁匠铺,要想做捕快至少得有一个趁手的兵器。 东市张铁匠与郭玉刚是好友,郭玉刚还是他的老主顾,锻刀、修刀都是找他,找他锻刀是最好的选择。 张铁匠穿着护裙翘着二郎腿打发着来买刀的人。 “你放心好了,我的刀用着放心,有问题回来找我。” “最好是这样。”买到的人端详了一会,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走了。 郭玉刚带着人来到他面前。 “老张,锻把刀。” 张铁匠记得他手里这把没问题,又看见了旁边的徐素秋。 “你刀不是好好的吗,这小姑娘哪来的” 郭玉刚走进去他的铺子“进去说话。” 徐素秋和张铁匠互相看像对方,露出微笑以示友好。 郭玉刚自己找位置坐下“随便坐。” 徐素秋:“哦” 张铁匠碰碰他“这姑娘谁呀。” 郭玉刚说:“我徒弟,以后跟我混。” 徐素秋一愣,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吗,怎么还说是自己的师傅。 郭玉刚给她解惑“大人说了,既然要当捕快,你就得跟我学,今天到这来就是给你定做把刀的。” 这些话听得徐素秋心里的不愉快一下就没了,郭玉刚愿意带她,是个好的开头了,未来会越多越好。 张铁匠一点不关心他们衙门里什么安排,他坐到郭宇航对面。 “说吧,你想要什么刀。” 郭玉刚手指头指向徐素秋“给她打,你看哪种合适,她会使杀猪刀。” 张铁匠有兴趣了,他跑去拿了把新打的杀猪刀,要让徐素秋耍耍,耍完才能决定给她什么样的。 “简单。”徐素秋握到杀猪刀就来感觉了。 一把刀在她手上跟小玩物一样,灵活的在她手上转动,在张铁匠眼前转了好几圈稳稳的握在手上。 徐素秋说:“实在不行,可以找个猪来,我给你你们再试试。” 郭玉刚看的眼花缭乱,对于徐素秋的手段勉强有点认可。 “老张,怎么样。” 张铁匠也看的开心“没问题,五天之后来拿刀,不过老郭,你看” 郭玉刚扔出一袋钱在他面前。 “点点。” 张铁匠眉开眼笑“老郭,认识这么多年,头一次爽快。” 徐素秋感激的看着他。 郭玉刚说:“是大人的钱,我可没有。” 铁匠铺出来,郭玉刚就带着她熟悉县里的路以及大小商铺。 徐素秋问:“为什么要熟悉商铺。” 郭玉刚说:“他们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将来你要做点什么事跟她们打招呼就行。” 郭玉刚非常尽责,逢人就对别人说徐素秋是她新带的徒弟,依托郭玉刚的人脉,徐素秋跟他们打起招呼来也不会冷场。 一整个上午,徐素秋都跟着郭玉刚四处走动,她经历了舒长月经历过的很多事,比如逮鸡逮鸭,帮人运送货物。 徐素秋揉着酸痛的胳膊,那几袋大米真的死沉,都快赶上以前搬过的死猪了。 她说:“这就是我们都的任务吗” 郭玉刚说:“对,捕快的职责就是维护本县的治安,帮助百姓。” 徐素秋紧握双拳“我会做好的。” 巡视到酒楼附近的时郭玉刚停下了,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徐素秋问:“师傅,怎么了。” 哪怕徐素秋还是不大喜欢他,但确实跟他学到了许多东西,这声师傅她叫,不亏。 郭玉刚手指放在嘴边“等下。” 郭玉刚听着声音找过去,小巷里面文升正和几个孩子玩闹。 文升手里拿着个用竹编的小蹴鞠,其他的孩子都围着他要玩,他站在中间洋洋得意,俨然是个孩子头。 郭玉刚走过去,小孩们散到一边。 文升翘着小嘴“你还来干什么。”他很不痛快,小孩子的心思说不清,郭玉刚去到时候他不喜欢,不常去了他还不喜欢。 郭玉刚弯下腰说:“怎么还在疯玩,你看看你身上的汗,快些回家。” 文升扭头不跟他直视“我不用你管。” 郭玉刚温声说:“好好好,那你自己注意点。” 文升撇眼看见了郭玉刚身后干站着的徐素秋。 他气呼呼“哼,坏人!” 文升撒腿往外跑,管都不管他的小伙伴们,小伙伴们傻了一下,然后跟上他。 徐素秋纳闷“师傅,这是你儿子吗!” 郭玉刚惋惜道:“我倒是想,不过我不配。” 徐素秋满脑子疑惑,这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郭玉刚不知道的是文升没有换个地方玩闹,转头就回了家。 文升回到家就趴在井边的水桶边吨吨吨的喝,井水上午打的,没有那么刺嘴,喝到肚子鼓起就瘫坐在桶边打嗝。 玉娘在里面缝衣服,外面咚咚咚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己那个捣蛋的儿子回来了。 推开门,玉娘手里还拿着文升的小衣服在缝。 “升儿,今天回来到可真早。” 文升野惯了,书不念就知道玩,早上出去一般晚上才回来,每次回来都跟个野猴子一样,家里的衣服都不够他磨的。 文升摸着肚子说:“娘,我今天看见他和一个姐姐在一起。” 玉娘低头缝着袖口“你知道是谁吗” 文升想了下,他没见过,长的好看还很年轻。 他说:“是个漂亮的姐姐。” 玉娘把线拆掉,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就缝不好,又得重新来过。” 文升见母亲不说话,他大声重复了一遍。 “是个漂亮的大姐姐,娘,你听见了吗!” 玉娘赌气将小衣服甩到一边“我听见了,你声音小点。” 文升“哦” 玉娘转过身去把衣服捡起来继续缝,心里却是不舒服,上次之后他就不来了。 她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衣服不缝了,针线也来不及收。跑到梳妆桌前对着铜镜看,一会弄弄眼睛,一会弄弄脸。 “我老了吗” 房间里空无一人,不会有人回答她。 玉娘坐了好久对着门外喊:“升儿,快来。” 文升又咚咚咚跑进来。 他扶着门问:“娘,怎么了。” 玉娘问:“升儿,娘变丑了吗” 玉娘问过他很多次,文升干脆摆烂。 “不丑,娘你最好看了。” 玉娘摆摆手“算了,你走吧。” 玉娘对着铜镜又是一阵伤春悲秋,念了会又去翻起了箱子,箱子里打开都是她还未出嫁时的衣服。 有绿的有红的,款式老旧了许多,但比她现在穿的要显年轻的多,这些年带孩子操劳家里,衣服不敢做新的,胭脂水粉不敢碰。 “我还是老了。” 不同于这两波人,舒长月就比较心累。 她回去就被贺离玄逮到了。 贺离玄站着门口等她,推开门就是他的脸。 舒长月问:“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离玄身边:“没事,你不在,我有心情不好。” 舒长月绕开他进屋“你又不是小孩子,又不需要我陪,不是忙着查看人口吗” 贺离玄说:“嗯哼,胆子大了,一点都不管我了。” 舒长月求饶“我这不是陪素秋做衣服嘛,回来晚了点嘛。” 贺离玄坐到她旁边“那下午呢,下午在家陪我吗,下面的里正送了好些文书过来,我还没看。” 舒长月想了一下,拒绝了“我下次吧,我今天还有事呢。” 贺离玄说:“我都这么忙了,你还在外面跑。” 舒长月理亏,但她还要帮人找工作,没办法了。 “你就当放我一天假,或者请假,扣我一天工资,唉,我好想休息。” 贺离玄想也是,天天当老好人,能不累吗。 “行吧,去叭,不过去哪你要跟我说。” 舒长月脑子运转起来,得想个好的理由才行,贺离玄不是那么好骗的,被发现撒谎就死定了。 “不是重阳节要到了吗,我去看看花,唉,这次我一定可以。” “那行,就算是要买花,也要连盆买回来,不要买桩子了,咱们养不活。”贺离玄相信了。 不是舒长月的谎话有多么逼真,而是她已经念了好久想养花,上次出门被人忽悠买了个桩子回来,人告诉她好好养就能发芽开花,结果是个死的,钱白花了。 贺离玄还不放心“钱够不够,不够我给你。” 舒长月说:“够了,我有钱用。” 贺离玄斟酌一下,还是给了她一锭银子,钱多才好傍身。 贺离玄走后,舒长月把他给的钱放在另一个抽屉里,抽屉里有好几个了,都是贺离玄给她的,无功不受禄,她都留着,等哪一天他急需了就还给他。 下午 舒长月一个人街上到处看工作,她上次还看见哪哪在招人来着。 上次晃眼就过了,没在意,现在得一家一家找。绕到东市的时候看见了飘香楼在招伙计。 小二认识她“哎哟,夫人,吃饭是吧,这边请。” 舒长月叫住他“小二,你们这招杂役是吧。” 小二说:“啊,是。” 舒长月说:“那我来对地方了。” 小二大惊失色“夫人,不对吧,您可不行。” 舒长月挥挥拳头“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我给我朋友找。” 小二顺手扯下肩上的帕子擦擦汗水“那您说清楚啊,要是您来干,贺大人能杀了我们。” 第16章 撒谎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活要亲自接待舒长月。 “不知道是夫人的哪位朋友么呢。”掌柜的长了个心眼,要是兄弟亲戚可以攀攀关系,其他的就另说了。 舒长月犹豫片刻后“就是之前在城中的四兄弟。” 掌柜的皱眉“夫人说的可是张家四兄弟。” 舒长月还真没问姓什么“对,就是他们。” 掌柜的捻着胡子眉头依旧没有松开,那四个混小子是人见人厌,他们酒楼的后厨都被光顾过,他自然不待见他们。 掌柜说:“夫人,他们真是您朋友” 他就是想不明白了,她一个县令夫人怎么跟小混混搅在一起。 舒长月跟他打哈哈“缘分嘛,这个朋友就交下了,掌柜的觉得如何。” 掌柜还在犹豫不决,舒长月见他为难,就提出去别人那里看看。 “夫人让他们明天来就是!”眼看着舒长月要走,掌柜下定决心了,县令家送上门来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几个小混混而已,随便找个活打发了就是。 事情敲定后舒长月提出想看看住宿的地方,掌柜发立马带他去后院。 “后院还有个大的空房间,夫人这边看。” 舒长月到处看了看,环境还不错,住的地方挺大的。 “那行,我明天让他们来找你。” 舒长月这边安排好了又往破庙去,他要把好消息告诉他们。 徐素秋一边啃着买来的包子揉腿,一边看见舒长月往城外走。 她刚想叫住问问,她就被叫住了。 “看什么呢,那边有家事情就交给你了。”郭玉刚烦躁的挼了两把头发。 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非要拉着他说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脑子都快吵炸了。 “那那我来了。” “来来,就是这里。”郭玉刚躲在她后面“这个重任师傅就交给你了。” 徐素秋看着吵得火大的女人们听了半天没懂在吵什么。 徐素秋说:“姑娘们,怎么了这是。” 有人问“你谁啊。” 徐素秋挺直身子“本县唯一的女捕快,你们可以叫我徐捕快。” 女人们看了看她腰间的牌子后分立两边,要让她给她们做主。 徐素秋一本正经“说说吧,怎么回事。” 左边为首粉衣姑娘说“我是苦主,我说,我今日去他们店里买花听见她说我坏话。” 右边的立马回击“我都说了没有说你,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徐素秋问粉衣服的:“你听见了什么坏话。” 粉衣服的略显尴尬“她说我做春秋大梦,送再好的东西人家都看不上。” 徐素秋又问右边的“是你说的嘛” 右边的姑娘也很委屈“我没有说她,我说我自己,她自己非要听岔。” 粉衣姑娘不依不饶“我不信,那你为什么不说明理由。” 右边的姑娘要紧下唇不说话了。 “看看,就是欺负人。” 徐素秋走过去跟她说话:“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说这个误会可大了。” 右边的姑娘在几十双眼睛都逼迫下说:“冬至到了沈公子就会回来,我想送给他。” “啊!” 说完姑娘们就疯狂起来了。 “对对,沈公子要回来了。” “天哪,我要去做新衣裳。” “我也要去买胭脂水粉。” 在徐素秋震惊的眼神中,姑娘们各自念叨着走了走了。 她缓缓转过头“师傅,这” 郭玉刚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是啊,冬至就大麻烦了。” 徐素秋问:“师傅,沈公子到底是谁啊。” 郭玉刚说:“你记不记得城中的那家聚宝商号。” 徐素秋颌首“记得,你带我去过,这和什么沈公子有什么关系吗” 郭玉刚说:“聚宝商号遍布全国,是我朝有名的大富商,那个沈公子就是聚宝商号老板的幼子,他每年冬至都会来这。” 徐素秋犯迷糊“有钱人家的没事来咱们这个小地方做什么。” 郭玉刚晃头“大富商的老母亲身体不好选了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修养,就住在城外的大庄园里,所以冬至的时候沈公子会来。” 徐素秋懂了“那个沈公子到底长什么样啊,能迷恋成这样。” 郭玉刚了个例子“咱大人不错吧,他皮相不输给大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富甲天下。” 徐素秋抱臂“那到时候我可得看看。” 郭玉刚推了她一把“别看了,每次来都轰动,到时候还得注意点有没有人争风吃醋,走去另一半看看。” 就这短短的时间舒长月已经到了破庙,破庙里升一起一股青烟,走进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老三守着火堆小心的转着鸡肉,看着肥美的鸡在面前转动他口水都流了下来。 舒长也走过去问:“你们老大呢。” 老三诚实的回答“老大在后面。” 老大上次掏出一堆钱来了,说是县令夫人给的,他们都吓了一跳,碍于生活所迫还是用了,这只鸡就是用她给的钱买的。 舒长月到后面的时候老大正招呼着其他兄弟种菜种子,地没法耕只好种到罐子里,如果有什么变动还能搬着罐子走。 舒长月每次看见罐子就想起第一次他们发生的冲突,她摸摸鼻子。 “老大,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已经办到了。” “过来说。”老大把种子扔给老二。 “我以为你逗我玩的。”老大说。 “明天早上飘香楼报到,我给掌柜的打过招呼。”舒长月说。 老大转过去看了看兄弟们,佝偻着的老四,手上沾满泥土的老三。 “多谢。” “嗯” 酷酷的来,酷酷的走,舒长月办完事心情都美了。 郭玉刚走到糕点铺的时候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看玉娘了。 徐素秋问:“师傅,怎么了。” 郭玉刚摸了下荷包,空空的,这个月的响银还没发,买不了什么东西。 他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就想算了。 徐素秋看出他的窘迫,纠结过后拿出贺离玄预支给她的响银。 “给你,小孩子喜欢吃糕点。” 郭玉刚还在思考要不要去。 徐素秋说:“去叭,我看那小孩有点生气,还说你是坏人呢。” 郭玉刚在糕点铺门口站了很久才说服自己。 “我去了,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行,我认识路了已经。”徐素秋让他放心。 徐素秋遛完一圈后提着糕点的郭玉刚回来了。 她问:“这是还没去,还是” 郭玉刚把糕点递给她“吃吧,钱还是算我的,发了银子再还给你。” 徐素秋抱着糕点敢动也不敢动,提着糕点开开心心出去的,怎么没送出去就回来了,兴致还不高。 她抱着糕点跟在后面不敢问,自己脑补一堆爱恨情仇的故事。 “可惜了糕点,回去分给大人和夫人。” 回来城的舒长月晃晃悠悠走到半路,想到了自己撒的谎,正儿八经的去挑了盆菊花,还嫌太少又买了两盆山茶花。 舒长月手忙脚乱的把花都放到了后院的石桌子上,正琢磨着要不要搬着盆花去证明自己。 “回来了。”贺离玄拿着卷书背着手站在她后面。 “对对,看我买的花怎么样。”忽然出声吓得他声音都颤了颤。 “这么慌干什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贺离玄眯眼。 “没有!我就是又买了两盆其他的,想让你看看。”舒长月企图用声音大掩饰慌张。 好在贺离玄是真的看花,没有发现她的谎话。 贺离玄对花不感兴趣,多看了两眼后说:“走吧,陪我去看书。” 舒长月说:“好呀。” 可能是撒了谎的原因,舒长月坐立不安,书换了一本又一本就是看不下去,眼睛还不时的往贺离玄那边跑。 贺离玄困惑“下午玩的这么开心吗” 舒长月含含糊糊“嗯。” 晚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徐素秋问:“夫人,你今天下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舒长月踩了一脚。 徐素秋接受到了来自她的信号,默默的闭上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说。 贺离玄发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可以断定舒长月下午肯定背着他干了什么,绝不单纯的买花,买花不会让她那么慌张。 吃完饭徐素秋麻溜的跑了,有预感,再待下去就完蛋了。 洗漱完舒长月要关门被一只伸进来的手阻止了。 “怎么了,该睡觉了。”舒长月通过手撑开的门缝跟他说话。 “交代完再睡。”贺离玄说。 “我没什么要交代的呀。”舒长月保持着原动作,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如果你交代完了的话早就让我进去了,而不是这样。”贺离玄淡淡的说。 “那那你进来吧。”舒长月开门。 贺离玄坐到桌子旁边说:“天凉了,你去床上窝着我再跟你说。” 舒长月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以后脑袋,就算挨打也可以躲。 贺离玄说:“下午到底去哪里了,不要想着撒谎,因为你根本不会,但现在你要老实说。” 舒长月缩着脑袋说:“有什么后果吗” 贺离玄怔住,谎话还不少,压住心中的不愉快,他说:“没有后果,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第17章 冲突 舒长月把自己这几天的行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就这些了。” 贺离玄没说话,他坐到舒长月身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可以帮你啊。” 舒长月说:“我自己能搞定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了。” 贺离玄看了她半响,忽然伸手捧着她的脑袋,自己也凑上去跟她鼻尖相抵。 “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是你最值得依靠的那个人,别人都是不可信的,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办,不是更担心吗,你以后什么都得跟我说知不知道。” “知知道了”舒长月就这样跟他说话,多余的动作不敢做。 “知道就好,那明天在家陪我吧,好不好。”贺离玄说。 舒长月还想明天去看看呢,可话到嘴边看见贺离玄的眼神就改变了注意。 “好吧。” “那就好,早点睡,我走了。”贺离玄得到承诺心情勉强好一点。 贺离玄走后,舒长月裹着被子一下子就倒在床上,还说明天去看看呢,看来是去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徐素秋吃完饭就被舒长月叫住。 “夫人有什么事吗” “帮我去飘香楼看看吧,我昨天去谈好了,老板愿意让他们几个去打杂。” 徐素秋开心的手舞足蹈“真是太好了,我等下就去看看。” 舒长月再三叮嘱她,回来要告诉自己情况。 徐素秋没有等到郭玉刚就自己转了几圈,她基本可以独立了,除了摆不平的事要找郭玉刚求助,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 “不难嘛。”徐素秋溜达了几圈,什么事都没有,套关系的倒是一堆。 受了舒长月所托,徐素秋中午后就去了飘香楼了。 “哟,这不是徐捕快吗,今就一个人啊。”小二看见她就招呼。 “是啊。”郭玉刚临时告诉她有急事,他办好了再来,让她先顶着。 “人呢。”徐素秋问。 “哦哦哦,后院呢,您要去看看”小二问。 “去看看吧。”徐素秋说着就要后走。 小二先一步往里面跑,说要去通知掌柜,让她慢慢来。 等徐素秋走过去后,张家四兄弟还在后厨洗碗切菜。 四兄弟看见徐素秋很开心,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得到掌柜允许后才跟她说起话。 几人引着徐素秋来到他们的住的地方,大通铺上面只有一床单薄的被子,另一头堆着他们都衣服。 徐素秋在桌边坐下“夫人让我来看看,你们现在觉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老大说:“还行,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以前的破庙要强。” 徐素秋点点头,确实屋里要比小破庙更适合住人。 她看了看他们的新衣裳“掌柜的这么好,还给你们做新衣服。” 老二轻哼“你不食人间烟火了吗,怎么可能是他送的,是上次夫人给我们的钱,大哥说要穿的好看点,不能给夫人丢人。” 徐素秋说:“那行吧,好好干着。” 几天还在说什么,屋外就有人叫老三了。 老三回了几声,外面还在喊,他跟徐素秋说了几声就走了。 徐素秋不解“这是怎么了。” 老大说:“今天一来,店里老厨子就让他去切菜,我们平时吃的都是老三做的,他这方面比我强,很快就上手,他还夸老三适合当厨子呢。” 徐素秋听着很开心,大家都有了好的归宿,当即就要回去给舒长月说。 徐素秋刚被小二送出大门,后脚掌柜的就黑了。 “快点去干活,别磨蹭,我可不是养你们吃干饭的。” 老二愤愤不平“我们连饭都没吃到呢。” 老大捂住他的嘴,在别人手底下干活就要注意能说不能说。 他们跟老三不同,厨子喜欢老三,多少会罩着点,他们则讨不到好脸色,谁都是冷冰冰的态度,叫他们干活的时候才会跟他们多说几句话。 徐素秋中途回了趟衙门,她敲了敲书房的门舒长月马上就猜到是她。 她开门前问道:“我可以出去嘛。” 贺离玄很果断“不可以,她可以进来说。” 舒长月打开门让她进来,徐素秋看了看贺离玄,意思是可以说吗。 舒长月拉她坐下“怎么样。” 徐素秋激动坏了,来来回回说了好几次。 舒长月对于这种结果也是很开心,等他们时间久了就好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其他两家就开始愁了。 郭玉刚昨日吃了个闭门羹,回去都没睡好,担心玉娘那里出事,早上让徐素秋给他顶了班,他自己买好东西又去了趟。 玉娘在院里洗衣服,看郭玉刚来就叫文升把院门拴上。 文升蹲在地上玩他的小玩具,也不知道听到没。 玉娘叫了好几声,他干脆转过身子接着玩。 “真是气死我了。”儿子叫不动,玉娘就自己去。 她先一步把门栓上,然后回到院子里继续洗衣服。 郭玉刚敲着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半天憋出一句“最近怎么样了。” 玉娘板着脸不看他,等郭玉刚第二次问的时候,她沉住气说:“我们好的很。” 一句话说完又没了,郭玉刚提着买来的糕点傻傻的站在门外,他透过门缝看见玉娘洗完一件又一件,没有开门放他进去的意思。 郭玉刚叹了一声,他把糕点放在门口准备离开。 玉娘把衣服往盆里一扔,冲到门口把门打开问:“就走了吗” 糕点还放在地上,每次都是这样,让他走就走。 郭玉刚说:“那我要进去吗” 玉娘抓起糕点的绳子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随便你。” 郭玉刚想了想跟了上去。 玉娘把糕点放在一边,文升闻到了味道,马上跑过来喊着要吃。 “吃吃吃,让你栓门的怎么没听见。” 文升抱着糕点傻乐,玉娘说什么都没听进去。 把糕点扔给文升后,玉娘接着洗泡着的衣服。 她洗的时候郭玉刚就在旁边看着,需要水了就给她打,挤不动的时候就接过来。 洗完衣服玉娘说:“进去吧。” 玉娘踢了踢门口坐着的儿子,文升这时候机灵了,把门开的大大的,欢迎他进去。 玉娘倒上一杯热茶“今天这么闲嘛,还有空来看我们。” 郭玉刚说:“还好,素秋帮顶住了。” 玉娘阴阳道:“素秋,很熟嘛,昨天的糕点也是给她了吧。” 郭玉刚没听出玉娘的阴阳,他还挺有感悟“认识几天了,刚开始觉得她不行,后来还行吧,这姑娘人还是不错。” 玉娘说:“哦,是吗” 郭玉刚说:“是啊,如今我也算她的师傅了,前两天带她去老张那打了把刀,等刀到手可以教教刀法。” 郭玉刚喝着茶在那滔滔不绝,殊不知玉娘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等郭玉刚喝完茶直接把他请了出去。 郭玉刚站在门外,吹着冷风,怎么都没想到,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玉娘气的牙痒痒,她又去折腾儿子。 “升儿,她真的好看吗” “唔”文升嘴里塞着糕点,话说不清楚,但是在摇头。 玉娘暗下决心,找机会要去看看。 酒楼这边几兄弟的日子也过的不好,过了饭点其他人都在吃饭,就是没他们都是份。 热饭热菜是没可能,靠着老三从厨子那讨的几个冷馒头,再和冷水一起吃,好不容易把肚子吃饱还得去给他们洗碗。 老二是个暴脾气,手里的碗越看越气,想直接摔地上。 老大安抚他“行了,快点洗,洗了去看老四。” 老四病了,这次是着凉了,趁掌柜不在,其他三个人就让他回屋里歇着,他们替他。 “咦,怎么少个人。”小二剔着牙进来。 “他病了,我们干。”老大说。 “哼,没有少爷的命还得了少爷的病。”小二说。 老二青筋爆起,恨不得锤爆他的脑袋,老大紧捏他的手腕,以防他伤人。 “接着洗吧。”嘲讽够了,小二也该走了。 老二一拳砸在水面上“我不想过这种日子,谁都能欺负。” 老大说:“没办法,我们以前走过的弯路太多,想要直这都是要慢慢来的。” 老二:“忍就忍吧,看在还有工钱的份上。” 可这个想法到了晚上就打破了。 晚上老四咳嗽不止,额头非常趟,趴在床边有气无力。 老大摸了摸他对额头“马上去医馆。” 老大背起就往外走,老二抱起衣服跟在后面。 掌柜出来消食恰好看见这一幕“这是去哪啊。” 老大说:“老四应该是得了风寒,我们送他去医馆。” 掌柜却拦住他“风寒没死不就行吗,我可听说了,下午都没干活,怎么晚上又要找借口偷懒。” 掌柜挥挥手招来几个人挡在他们面前“我不觉得过分,走可以走,去把活干完就能走。” 老大还是跟他好好说话:“真不行了,等我们回来肯定干。” 老二马着脸“你这话过分了吧,我们有好好干活,也没偷懒啊。” 掌柜的接下来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们。 “撒谎成性,天生就是贱命,要不是夫人找我帮忙,我绝不会留下你们,不知道感恩戴德还敢说完过分。” 老四晕呼呼的感觉到老大抓在自己腿上的手紧了紧。 第18章 打听 舒长月终于在第二天抽出了时间,她想要亲自去看看。 “夫人,您怎么来了。”小二大声嚷着。 声音大得低头算账的掌柜连忙合上账本跑过来。 掌柜挡在她面前问:“夫人,吃饭吗,我给您安排个好位置。” 舒长月笑说:“不吃,我来看看他们。” 掌柜突然变得慌张“这个这个,忙着呢,您看店里这么多人,要不您下午再来” 舒长月环顾四周,店里人不多,大堂一半都没做完。 “这人不多吧。” “多是外送的,夫人您不知道,生意好着呢。”掌柜的一直在赔笑。 这种态度让舒长月觉得很奇怪。 “没关系,我看一眼就走,又不打扰他们干活。” “真不行,后厨都不能让外人进的,这是老祖宗的规矩。”掌柜的张嘴就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我又不会偷师。”舒长月觉得很奇怪,但掌柜的再三劝阻,她就没往深处想,万一人家家里真有这个规矩呢。 “夫人,您吃饭吗”掌柜问。 “不吃了,我先走了,等你们不忙了我再来。” “好嘞,您慢走。” 小二把她送到门外,他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万一下午她又来怎么办。” 掌柜想好了对策说:“是他们自己要走的,我赶他们了吗” 小二摇头“没有没有,是他们自己要走的。” 被蒙在鼓里的舒长月还在开心自己给他们找了个好工作。 最近县衙清净的不行,告状的少了,矛盾纠纷也少了。 舒长月闲来无事就陪着徐素秋去巡街,她找到徐素秋的时候,徐素秋正坐在地上捂着腿叫。 她跑过去问:“这是怎么了,腿怎么了。” 徐素秋背对着撩开裤腿,腿上已经有了淤青。 “没注意撞门上了。” 舒长月帮她把裤腿弄下来“多大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能去撞上门。” 徐素秋嘟嘴“我跟您一样,您都嫁人了,我哪还小啊。” 舒长月不以为意,她的灵魂都24岁了跟这个未成年小孩是不一样的。 两人进门就看见了躺在软榻上的老四。 舒长月蒙圈了不是说在后厨吗,这么快就到医馆了 软榻上的老四紧皱眉头,双眼紧闭,脸色发红,还在冒着汗。 徐素秋说:“老四怎么在这,她怎么了。” 大夫包完药说:“夫人,你们还真是有缘,上次他还是您送来的。” 舒长月问:“他怎么来你这的,他怎么了。” 大夫说:“他几个兄弟带来的,不是什么大病,受了风寒罢了。” 徐素秋又问:“他兄弟们呢。” 大夫端了碗药过来放在老四身边的凳子上“出去采药了,给不起医药费就帮我采药。” 大夫说:“这药,你们二位谁帮忙喂喂。” 徐素秋坐到软榻一头把他捞起来,让老四靠在他肩头。 “夫人,麻烦你了。” 老四嘴咬的紧,药水喂不进去,徐素秋就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嘴,一小勺的喂,喂完徐素秋力气都没了。 喝完药的老四还没醒,徐素秋还要忙着巡街,舒长月就一个人留下来照看着。 她有好多话想问,很想马上回到飘香楼问明情况,然而担心她走了这边出什么事。 徐素秋一样魂不守舍,走路不认真,一脚下去就听见了清脆的声音。 低头一看,是个小蹴鞠,捡起被她踩坏的小蹴鞠,莫名有些眼熟。 四处看了眼,就见左边巷子里有个男孩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蹴鞠。 她才意识到自己把人家的东西搞坏了。 捡起小蹴鞠朝男孩走去,她发现眼熟的还不止蹴鞠,还有这个小男孩。 这不就是那天和郭玉刚遇到的那个嘛,小男孩看见她来了转头就跑,徐素秋急忙跟上。 跟着小男孩弯弯绕绕跑了几圈,跑到了一处小木屋。 小男孩推开大门跑进去,徐素秋搭在门上喊:“小孩,怎么跑那么快。” 就这此时,门里走出来个穿着鲜艳的女人,女人将头发盘上,年纪看着20多岁,正是玉娘,那个小孩自然就是文升了。 徐素秋不好意思的把蹴鞠递给她“不好意思啊,把你们家孩子的蹴鞠弄坏了,我赔给你。” 玉娘推脱道:“没事,一个小蹴鞠而已,下次在给他编就是,进来坐坐吧。” 徐素秋莫名其妙“不用了,我还要去巡街呢。” 玉娘佯装惊讶“巡街你是新来的捕快吗” 徐素秋说:“是啊,新来的。” 玉娘拉着她就要往里走“走走,我们桃源县的安定就靠你们捕快了,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喝杯水。” 徐素秋还不好意思,桃源县的人真是太热情好客了,对陌生人都这么好。 屋内两人对立而坐,桌子上的糕点还是郭玉刚买来没吃完的。 玉娘偷偷打量着她,年轻就是好,脸长的不错,有一双大眼睛,皮肤也比自己好一点,目光往下停在了她的手上,就是那双手太糙了。 十几岁的姑娘的手竟然跟那些干粗活的男人差不多,上面还有疤痕,玉娘又看了眼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好像自己要比她好一些。 徐素秋就觉得玉娘在看自己,一抬眼就对上了。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多了,她已经在嚼第二块糕点了。 “大嫂,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糕点也不敢吃了,手里拿着剩下的半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玉娘说:“没事,就是觉得原来没看见过你。” 徐素秋说:“因为我是外地来的,你肯定没见过我。” 玉娘看她很单纯,就接着套话“过来投奔亲戚的吧,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 徐素秋不算太傻,除了家里的那些事都抖干净了。 玉娘再三确认她和郭玉刚的关系。 “师徒吧,郭师傅对我还算尽心。”徐素秋对郭玉刚也没那么大的意见了。 “是吗,你觉得郭捕头怎么样,他以前在本县可讨人嫌。”玉娘说。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也没办法,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郭玉刚的事她搬到县衙那天舒长月就给说完了。 徐素秋和玉娘两人就郭玉刚聊了半天,徐素秋一旦想聊点其他的就要被她拉回来。 今天是郭玉刚休息的日子,他自认为和玉娘的关系有所缓和后去预支了银钱,专门去市场买了肉过来。 开门就见徐素秋和玉娘在聊他的事。 “你们怎么认识的。” 第19章 心疼 玉娘对郭玉刚的性子了解的一清二楚,当即就事情说了,郭玉刚没有怀疑,对于他们相识这件事还觉得有缘。 玉娘不作声,缘什么缘,都是她叫文升骗回来的。 文升骗完人后回屋就睡了,没给她添一点乱。 就算是郭玉刚来了,玉娘也没放过两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徐素秋喜欢什么样的人,她认识的青年才俊多可以做介绍。 郭宇航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媒婆了。” 玉娘嗔怒“我现在开始的不行吗” 郭玉刚说:“行行。” 绕来绕去,这个问题徐素秋还没回答,就已经绕了玉娘身上。 郭玉刚全程都在问玉娘最近的生活,上次来的时候就想问,就是没机会。 玉娘什么事都说,文升尿床的事要说,跟人打架的事也要说。 文升的事逗的三人哈哈大笑,笑完郭玉刚说:“你今天穿的很好看。” 玉娘有些害羞“是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怎么穿了,还担心不好看。” 郭玉刚紧张的用手扣着桌边“没有,很好看,你一直都很好看。” 徐素秋喝着茶眼睛左右瞟,两个都在扭捏什么,不是朋友嘛。 玉娘又关心起郭玉刚的生活“最近天冷,你该多穿些。” 郭玉刚说:“好,我记下了,你们也是,特别是文升,他还小,不能受凉。” 气氛渐佳,两人眼里的情意都溢了出来,徐素秋这会是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徐素秋知趣的说:“师傅,你们聊,我就先走了,你们先聊着。” 上头的两人都没听见她说话,徐素秋自己慢慢退了出去。 徐素秋出了门瞬间觉得舒服了,郭玉刚来了她就得去巡街,还得回去看看医馆里舒长月的情况。 徐素秋回去的时候舒长月就不见了,原本还躺着的老四也不见了。 大夫说:“她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她很快回来。” 得了准信,徐素秋放心了。 舒长月目前正和兄弟几个坐在破庙里歇气,老三在熬药,老四软趴趴的靠着石像喘气。 老大,老二和舒长月就忙着搭小隔间,昨晚城外的风太大了,不是很牢固的小隔间破了个大洞,上面的搭的破布也不被吹飞了,如果不修缮根本住不了。 舒长月跟着老大去卸旁边破房子的木头,老二就去割竹叶。 “我上去拆,拆好了扔下来,你就在下面捡。” “嗯,你去吧。”舒长月站远一点,等着木头扔下来。 老大爬上破房子,用力的一抖,木板就掉下来了。 接二连三,好几根都扔到了舒长月的脚下,捡起来看,风吹雨打多了,木头腐朽严重并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她用力一掰,边角就稀烂,另外的木块也是一样。 “这个会不会太脆了。”舒长月问。 “没办法,没别的了。”老大还埋头在里面找其他的。 老大在破屋子里搜罗半天敲下来四块木板,还有一些瓦罐。 回到破庙的时候老二抱着一大堆竹叶已经回来了,东西都齐了,老大攀着大石头去搭了木板,舒长月就在下面递,完事后老二就把竹叶扑上去,暂时挡风是没有问题的。 中午的午餐是老大去河里摸的鱼。 舒长月啃着没有味道的鱼心里很是不开心,闲下来,她想去找掌柜问清楚。 “算了,是我们要走的。”老大宽慰她。 “可他做的过分了,不想接受你们又何必答应我呢。”舒长月怒气难平。 “你的身份他惹不起呗。”老二心里记了掌柜一笔。 舒长月很是挫败“可是,我还是帮不了你们。” 老四舔舔嘴唇“没事的,我们已经习惯了,我们偷你东西,你还帮我们,你是好人啊。” 舒长月跟他们相处这几天,发现他们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那你们为什么偷我的。”舒长月问。 “因为那次药太贵了,钱根本不够,我们挖过采药,砍过柴,都没什么人收,所以狠了狠心,不过你确实是第一个。”老大低下头。 “那我还真是幸运。”舒长月自嘲道。 他们重新安顿好后,老大把舒长月送回了县衙,贺离玄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回去吧。”舒长月说。 “嗯”老大郁闷的看了眼贺离玄。 大门关上,贺离玄说:“身上的味很重,先去洗洗。” 舒长月迷惑,味道难道是烤鱼的味道 她举起手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味。” 贺离玄当什么都没听到,他推着舒长月进屋“不行,我鼻子灵,你快去洗澡。” 舒长月反抗“水都没烧,我没法洗,晚上吧。” 贺离玄拒绝三连“不行,不可以,听我的,我去烧水,屋里等我。” 舒长月脱下外衫闻了好几遍,没有什么味,她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嗅觉了。 “狗鼻子吗,怎么灵,我自己都闻不到。” 舒长月穿着里衣搬出了床后的浴桶,洗洗就洗洗吧。 “你不走吗”舒长月里衣半褪。 “马上走,记得洗干净,我会检查的。”贺离玄退出去关上门。 舒长月换好新衣服跟待宰的羔羊一样,贺离玄勉强满意。 “过几天陪我去乡里吧,不许拒绝。” “什么时候啊。”舒长月还得重新替那几兄弟找活干。 “五天后。”贺离玄递给她一封信。 信上是桃源县下辖松乡的里正送来的问候,前面一大部分是祝贺新官上任,后面洋洋洒洒写了今年该拨下去的款已经延迟两个月了,问什么时候给。 信的结尾写着各种开销的金额,其中包括该给贫困户的资助。 舒长月没想到本朝还有这种制度“你看到没,贫困户还有资助。” 贺离玄说:“是,我翻看了纪录册,上面有不少,看日期是近两年了,不过依照前几任县令的风格都是造假。” 舒长月说:“那真是吞了不少。” 贺离玄说笑“要不咱们也昧下,可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舒长月把信还给他“我才不呢。” 事情定下来后舒长月就要抓紧给兄弟几个找活干了。 他们这次最先去的是医馆,四兄弟和医馆大夫是老相识,关系比较好,他那里好下手。 “夫人,您看确实不好意思,我这里人都满了。”大夫为难的说,他有心无力,医馆都是家人在帮忙,他自己做不了这个决定。 走到半程,老四病发,几兄弟把他送了回去,舒长月一个人找。 舒长月跑遍了全城都没能找到个合适的。 “唉,难啊,比我自己找工作都难。”舒长月在茶摊上怀疑人生。 “老板,你们这还缺杂役不。”舒长月有气无力的问给她倒茶的摊主。 “哎哟,夫人呐您就算了吧,他们几兄弟脾气不好,人缘也不好。”摊位上没其他人,摊主就坐她面前跟她唠嗑。 “我亲自保证他们心不坏,已经改邪归正了。”舒长月说。 “您能保证,可他们不信,长久以来的印象就是这样,哎哎,那是冷水,我再给你烧。”摊主忙追上去。 舒长月太渴了,茶壶水不多,喝完不解渴又顶上了旁边水缸的冷水。 “没事,我再喝一点就够了。” 跑了一下午无功而返,工作没找到,反而把自己折腾的半死。 在茶摊喝了冷水回来人就不行了,肚子刚开始是抽痛的感觉。 舒长月平躺在床上单手揉着自己的肚子想要减轻痛苦,刚开始心理作用觉得揉着有效果,不过几分钟就欺骗不了自己。 肠子被被人拿去玩翻花绳一样,痛的厉害,这还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痛的这么厉害,要跟世界说拜拜的那种痛。 舒长月痛的在床上翻滚,痛的忍不了,一个翻身重重的从床上摔下去。 舒长月揪着自己的肚子努力爬起来,她艰难的去桌边抽一张白纸,走到盥洗盆边把白纸捏成长条往自己嗓子眼里捅。 既然是喝了冷水肚子痛那就吐出来,一次又一次的进去,她吐了两三次。 吐完之后没有丝毫好转,舒长月抹了把嘴坐在地上哀嚎。 路过的贺离玄听见了里面的声音着急的推门而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半死不活坐在地上的舒长月。 “这是怎么了。” “肚子疼”舒长月想爬起来,只是这次是真的没力气了。 贺离玄一把把她抱起来,她紧紧的抱着贺离玄不停的喊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还年轻” 贺离玄把她抱回床上放好“你到底吃什么了。” 舒长月断断续续的说:“喝喝了冷水。” 贺离玄恨铁不成钢“去喝冷水做什么,家里没茶水吗” 舒长月痛的说不出话了,肚子痛还被人说,工作也没找到,当场就哭了出来。 哭也不敢哭大声,声音稍微大点肚子就更痛,小声的抽泣着,眼泪顺着着脸颊流了一枕头。 贺离玄心疼坏了,给她擦擦泪水“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我去给你买药。” 留下舒长月一个人后,她就像个木头人,躺在床上不动也不叫唤了,咬着被褥流泪。 第20章 摸不透 痛了十来分钟后贺离玄带着药回来了。 贺离玄把小瓶子里的药丸倒给她“快吃一颗。” 舒长月哼哼唧唧吃下一颗还在念“我吃了会不会死啊。” 贺离玄又把热水送到她嘴边“不会死,你想多了,都这样了,明天就在家歇着吧。” 舒长月靠着枕头坐起来“不行,我今天没收获,明天还好去看看。” 贺离玄说:“管他们做什么,穷人那么多,那都要管吗,都是十七八岁的大人了,他们该自己努力了。” 舒长月歪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吃完药就困了。 贺离玄感觉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躺下来睡吧。” 舒长月很快陷入睡眠,贺离玄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替她掖好被褥就离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去叫已经睡熟了,贺离玄叫了徐素秋打探情况。 书房内徐素秋拘谨的坐着,对面是风轻云淡的贺离玄。 徐素秋问:“大人,您想问什么” 徐素秋心里是很怕的,贺离玄对下属很好,什么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可就是有种疏离感,仿佛除了舒长月他谁都不会在意,所以徐素秋在他面前又怂又老实。 贺离玄说:“不要害怕,我就想问问那几兄弟的事情。” 徐素秋咽口水“是这样的” 徐素秋简述了她们之间的相识,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们是身不由己,他们心不坏。 这样的话贺离玄已经在舒长月那边听过一遍了“你们两个还真是好骗。” 这是贺离玄的评价。 徐素秋怯声怯气“我知道了。” 贺离玄说:“早点休息。” 谈完话徐素秋回了房,贺离玄走下楼去看了她对面空着的厢房。 这间厢房和徐素秋那边分成了两间不同,这边的是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本身就带了个大通铺。 贺离玄将点燃的油灯放在桌上,自己用脚踹了踹通铺,很坚固还能用几十年,墙边立着的大柜子除了沾了些灰,都还能用。 徐素秋洗漱完准备上床,明天就能拿到刀了,没想到提前打好了,一想到明天刀能到手就兴奋的不行。 她下床喝了杯水,就看见对面的房间里有烛火在飘动。 不会是见鬼了吧,徐素秋不敢细想。县衙里闹鬼,这是不允许的。 徐素秋摸出枕头下面押着的杀猪刀,杀猪刀下猪魂众多,必定能和邪祟一战。 她油灯也没带举着刀就去了。 屋里还在试家具的贺离玄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抵在桌边的椅子已经不能用了,手动掰几下就散架,还是扔去厨房烧火吧。 徐素秋心跳的很快,她准备好了,先横一刀到再竖一刀,不管是什么,通通变成两半。 门没关,贺离玄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进来。 “是谁”他反应很快,身子一侧就躲过了徐素秋的刀。 “啊啊啊,我不会怕的,受死吧!”徐素秋挥着刀乱砍。 贺离玄躲过一下纯粹是侥幸,他透着仅有的灯光躲到柜子后面。 “别砍了,是我。” 熟悉的声音使得徐素秋停手,她双手握刀。 “贺大人” “是我。”贺离玄出声。 “对不起,我以为是”徐素秋心虚,她刀背到后面。 “没事,大晚上的快回去睡觉吧。”贺离玄说。 “好好,大人也早点歇息。”徐素秋正愁不知道怎么给自己造楼梯呢。 第二天 “大人大半夜的跑去空屋做什么。”贺离玄不在,徐素秋就跟舒长月说。 “不知道他的。”舒长月睡的很安稳,他们昨晚闹的动静都没听到。 徐素秋揪一块馒头进嘴里“真是怪,我昨天还遇到师傅和玉娘了,他们俩是夫妻吗” 夫妻俩好像也不对,不住在一起,儿子也不是他的。 舒长月说:“就是玉娘的丈夫在战场上没了,老郭和她丈夫关系好,现在就照顾着她们母子俩,不过嘛,我觉得可能是互相有意思的。” 徐素秋想问题简单“把她娶回家不就好了。” 舒长月摆手“谁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别管了。” 徐素秋要去取刀,舒长月好奇非要一起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贺离玄走出书房。 “你也要去啊”舒长月问。 贺离玄就是个宅男,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每天除了办公就是看书,要么就是强留舒长月陪他一起。 三人结伴来到铁匠铺,张铁匠人不在刀留下了。 徐素秋左右手互相换着挥,刀的重量比她杀猪刀要轻一些,不算太长但很趁手。 舒长月也接过来像模像样的挥了几下。 “好了吧,我们走吧。”贺离玄拉着她要走。 舒长月以为他就是出来看刀,看完会自己回去。 舒长月推他“你回去啊,我还有事不跟你一起。” 贺离玄抓住她的手“我回去做什么,我跟着你。” 舒长月困惑“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回去看书,外面不好玩。” 贺离玄说:“不要,我无聊,要不我跟着你,要么你跟我回去。” 徐素秋还看着呢,舒长月就把他拉到角落。 “我办好了事就回去找你,好吧。” 贺离玄不吃这一套,等她办好,不知道要多久。 “你好几天没有陪我了,我每天一个在屋里坐着都感觉这个世上只剩下我,孤苦无依。” “就昨天而已”舒长月看不得他可怜那样,更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身为他的老板,应该是成熟稳重,独立独行,而不该是现在这样每天要自己陪。 “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内心是孤独的,你每天都在为别人奔波,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贺离玄演上瘾了。 “那你现在怎么样,要做什么”舒长月问。 “我想吃面,你陪我去吃面吧。”贺离玄说。 贺离玄话都没让她说,自顾自的坐到了面摊的空位上。 徐素秋抱着刀嘀咕“这两口子也奇奇怪怪的,桃源洗我真的来对了吗” 面摊上舒长月用筷子把面条转来转去就是吃不下去,早上的还没消化,吃也吃不下。 贺离玄吃的很开心,味道清淡是他爱的。 舒长月守着他吃完“回去了吗” 贺离玄说:“出城去。” 问他出城做什么也不说,说到了就知道了,舒长月就跟着走,走到树林的时候她看见了破庙。 想起贺离玄对他们的态度,她扯扯他的衣服“你不会是来打人的吧,他们最近真没犯事,我可以保证。” 贺离玄认真的说:“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 舒长月说:“肯定是你啊。” 一点停顿都没有,贺离玄摸了摸她的头,很开心她的回答,哪怕已经问了这么多次了,她每次的回答都能让他开心。 贺离玄说:“走吧,去看看那几个小子。” 舒长月硬着拖着他慢慢走“你不打他们去干什么。” 贺离玄说:“身为父母官,看看我的百姓不行吗” 舒长月扭不过他,担心他突然动手就一直扯着他的袖子。 破庙外打瞌睡老二看见了拉拉扯扯的两人,他翻身起来找了个木棍,他在贺离玄手下吃过亏,不找个东西防身他不放心。 老二往里面喊了几声,屋里的几兄弟都出来了。 老大打了野鸡,其他人都在烧水拔毛,老二喊完后他们手脚麻利的把鸡藏了起来。 三兄弟和老二没说两句话,贺离玄就到了。 兄弟四个严阵以待,纷纷作出要打架的姿势。 贺离玄轻笑,就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拿再多的棍子都没用。 舒长月示意他们不要动手,兄弟几个很听话的放下手,但棍子没扔,视线跟着贺离玄走。 舒长月把他的袖子捏的更紧“你要做什么。” 贺离玄对兄弟几个说:“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 看在舒长月的份上,老大同意了。 贺离玄拖着一个人钻进了他们的小隔间,进隔间就闻到了味道,是那天在舒长月身上的味。 隔间里面生存环境在他看来很恶劣,干草铺了一地,上面有一床整洁的被褥,是里面唯一能看的东西了。 出了隔间贺离玄眼尖的看见了石头后面露出来的鸡爪子。 老二跑过去抢过来“是去山上打的野鸡,不是偷的。” 贺离玄环顾一周,没有坐的地方。 “客人来都没坐的嘛” 老二说:“破庙里地这么大,您想坐哪坐哪,我们哪管的着” 贺离玄并不生气,他随意找了个石头坐,舒长月当然也挨着他。 老大不懂他要做什么,索性说:“贺大人,有什么事直说吧。” 贺离玄支着下巴细细审视他们四个,十七八岁的年龄,身体消瘦,眼睛倒是很有神采。 “我想看看你们能做什么。” 老二以为贺离玄在讽刺他们,气的他把鸡摔地上“你什么意思,我们能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老三拉住他,这边舒长月也拉着贺离玄,怕就怕起冲突。 老大比老二成熟“我们年轻,有力气,什么都可以干。” 老三站上前来“我会做饭,我厨艺好。” 老四抿嘴“我什么都不会” 老二嘴硬“不会,什么都不会,怎么样。” 第21章 安顿 贺离玄动作都没变“什么都不会,我要你们做什么,吃干饭吗” 舒长月狂喜,意思不就是贺离玄会帮忙安顿他们嘛,她开心拽着他袖子,袖子都被拽皱。 贺离玄抚上她的手背“别激动,人家都还没说愿意不愿意呢。” 几兄弟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面色各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 老大说:“我们考虑考虑。” 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老大对贺离玄不信任,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打起来,现在又跑来对他们好,他无论如何都要考虑好。 贺离玄起身“行,考虑好了来县衙找我,我希望你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舒长月小声的说:“我在县衙等你们哦。” 老大目送着贺离玄两人离开,老三把鸡重新扔到锅边要拔毛。 “我先把鸡处理了,你们慢慢想。” 老四靠近他“三哥,你不想想吗” 老三轻松道:“我听大哥的,大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四看向老大,老大坐在石头上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二蹲在石头上,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一戳一戳,时不时的看向老大。 老大半响后说:“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当官的脑子是不正常吗” 老二停下手“我也这么觉得,谁没事来招安几个混混,逗我们玩吧。” 老二对自己兄弟几个很有自知之明。 老三一点点的拔着毛“你们就是想太多了,他是官,我们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逗我们也没意思啊。” 老四赞同他的看法“就是啊,看起来他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老大拍了下大腿“再说吧,先把鸡烤了。” 和老大同样疑惑的还有舒长月,激动之后她想破头都没想到贺离玄这样做的动机。 “玄哥,你怎么突然你之前不是不管的嘛。” 舒长月没忘记他之前冷漠的态度,这一下转变太快了。 贺离玄说:“我再不管的话,你下次是不是就不止肚子痛了。” 舒长月感动的稀里哗啦,原来是因为自己,她拉着贺离玄说:“玄哥,你真是大好人,真的,好人有好报,你一定长命百岁。” 舒长月什么吉祥话都说完了,贺离玄伸手捏住她的脸轻轻往两边扯。 “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他们来不来,我可不管。” 舒长月殷勤的敲着他的肩膀“您老辛苦了,回家,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贺离玄侧头“你做” 舒长月改口“我给您烧火,做您的专属烧火工。” 贺离玄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拉“最好,最好是做我专属的烧火工。” 舒长月最不喜欢贺离玄这样认真的说话,她想换个话题“嗯嗯,走吧,还不知道素秋的刀法练得怎么样呢。” 贺离玄捏了紧她的肩膀低低的说:“你明白就好。” 舒长月说:“我明白了,我真搞不懂你。” 贺离玄说:“不用搞懂,你只需要属于我一个人就行,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个目的。” 舒长月虽然一天到晚大大咧咧,可贺离玄的行为她都明白,因为他们有相同的来历,不能说的秘密,他总是把圈在他划定的圈子里面,想要困住她。 舒长月对于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感觉,代入一下自己,这个世间唯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要离开,只留下自己,她或许也会很恼火。 贺离玄可能怕自己吓到她“你不要怕,我不吓你。” 舒长月说:“没事,我不害怕,可以理解。” 贺离玄大喜“真的吗,那你要听我话才行。” 舒长月应他“我知道,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的,我永远听你的。”目前是这样,以后谁知道呢。 就像许下承诺一样,贺离玄抱着她在原地久久不动。 舒长月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什么,同类抱团取暖吗她还没有自恋到觉得贺离玄喜欢自己这种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县衙的贺离玄和舒长月倒腾起了空屋,破烂的家具都扔去柴房,大通铺铺上被褥,划分好四个人的床位。 舒长月把枕头扔上去“玄哥,你说他们真的回来吗” 贺离玄很笃定“安心等着吧,他们会来的。”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屋子里很快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共四个被窝,整整齐齐的铺着,舒长月每处都按了按,触感都是软乎的。 贺离玄推开窗户透风,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一下来四个人他得想想怎么安排他们。 舒长月一直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恨不得抱着碗守在门口。 徐素秋知道他们要来的时候也高兴了一阵,两个姑娘吃一口饭看一眼外面,贺离玄都替他们累得慌。 终于在洗碗后,人来了。 徐素秋收拾着厨房就听见了有人敲门,手上的水都没冲干就要去开门。 舒长月和贺离玄紧随其后,打开大门就是张家四兄弟。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自己的家当,瓶瓶罐罐和衣服,一人一双草鞋挂在脖子上。 老大一脸严肃,老二脸红得不行,老三满眼都是好奇,老四喏喏的往里面瞟。 舒长月说:“这么严肃干嘛,快进来。” 贺离玄在前面带路,舒长月朝他们笑笑跑上去跟他一起,徐素秋就在后面跟她们说话。 老二偷偷问她“你知道我们住哪吗” 徐素秋说:“住我对面,地方可大了,大人一下午都在打扫。” 老二不信“真的假的,他这么好。” 徐素秋给了他一肘子“当然啦,到了你就知道。” 贺离玄推开门进去把灯点燃“进来看看,够不够住,不够再把素秋旁边那个屋子腾给你们。” 老大率先进去,进屋就看见了铺得暖和的大通铺,墙角还放着顶墙的柜子可以放东西,紧挨着柜子的盥洗工具,有四个盆、四个桶,每个桶上还搭着两张手帕,通铺的另一头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该有的茶具。 舒长月说:“怎么样,还缺什么东西不,缺什么我再买。” 老大鼻头一酸,强忍住泪水“不缺,很好了,比以前住过的地方都要好。” 老二老三抱头痛哭,老四吸吸鼻子,眼泪憋不住往下流。 贺离玄走出房间“快收拾,要打水的话在后院,早点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徐素秋留下来帮忙,舒长月伸手要去接东西被贺离玄拽着就出门了。 舒长月看了眼贺离玄,乖乖的放下东西跟他走。 “素秋,麻烦你了。” “放心的交给我吧!”徐素秋保证。 兄弟几个的东西不多,归置归置就行,老四和老三坐在铺上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屁股就是不挪动。 “大哥,真的好舒服,你快来坐。” “就是就是。” 老大敷衍的回了他们几句,就在屋子打转。 老二一口一口的灌着茶壶里的水“素秋,你说到底是官府的茶,就是比河水好喝。” 徐素秋笑了“少喝点,我先走了,我就住你们对面有事叫我。” 老大看完周围说:“睡吧,明天就知道让我们干什么了。” 老大一个个催上床,上了之后安静了好久。 老二在被子里吸了一大口“大哥,大哥你睡了吗” 老大翻身过来“没有,睡不着。” 老二转过去跟他面对面“真的好舒服,我从来没睡过这么暖和的被窝。” 老大说:“你之前不是很不情愿吗” 老二当没听到“睡觉。” 除了老三老四那两个没心没肺的,老大老二都没睡好。 舒长月醒来就听见了原来有人打水的声音,她推开窗户跟他们挥手。 老大学着她的样子挥手。 吃早饭的时候几兄弟站在饭桌面前站着不动。 舒长月说:“坐啊,还要我请你们啊。” 老大说:“能坐吗” 贺离玄走进来坐到主位上“坐吧。” 还得是贺离玄说话好使,兄弟几个分列而坐。 贺离玄等他们坐下来后说:“你们想好做什么了吗” 几个人把筷子放下来都摇头,他们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全凭贺离玄安排。 贺离玄说:“既然没想法,那就听我的吧,县衙里还缺两个衙卒,老大老二就听老郭和素秋的差遣,老三不是厨艺好嘛,以后厨房交给你,老四身体不好就干干杂事吧。” “有问题吗”安排完贺离玄问。 兄弟几个都没问题,有住的就很好了,只要不让他们杀人放火,什么都可以干。 郭玉刚回来上工就收到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好消息是有了两个衙卒可以用,坏消息是他讨厌的人,他跟几兄弟打过好几次交道,双方都不喜欢对方。 郭玉刚烦躁的跺脚“贺大人疯了嘛,什么人都往县衙里捡。” 徐素秋没听清说:“怎么了师傅” 郭玉刚搓了把脸“来都来了,老大老二,你们两个去巡街,素秋过来,我教你刀法。” 老大说:“我们不会” 郭玉刚说:“去大街上逛,有人打架就拉架,有需要帮忙就帮忙,快去。” 郭玉刚一人一脚把他们踢出去,他不管了,反正又不该他发响银,他操心再多都没用。 第22章 住一起 贺离玄将摆烂贯彻到底,人扔出去了自己也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自己解决。 于是,第一天老大老二挎着脸回来,身上脏兮兮,被泔水淋了个透,第二天一瘸一拐,老二牙都要咬碎了。 饭桌上老大老二化身饭桶,一碗接一碗,那样子比他们在外面当混混的时候看着还惨。 舒长月说:“你们俩真没事吗!” 老二咽着白饭“没事,就是饿了。” 老三心疼的给他两个哥哥添饭,添到第三碗的时候三人都顿了顿。 老三看了眼一碗还没吃完的贺离玄。 贺离玄抬手“继续,我还是供得起你们吃饭的。” 徐素秋这两天跟他们混在一起知道内情,无非就是街上那些大爷大婶的偏见还在,找点事就跟他们出气。 她也是无奈,老大老二这种时候意外的实诚,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骂他就忍着,嘴碎的就当没听见。 饭后舒长月找徐素秋了解了下,她心疼坏了,死活要跟着他们去转几圈。 贺离玄一把搂住她腰强制着往楼上走“你就别管这么多了,难道以后他们娶媳妇,你也要管吗” 谁知舒长月还认真思考了这个可能性“过几年说不好,万一我兼职当媒婆呢,都说不好。” 贺离玄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别想了,我们要去趟陈庄。” 舒长月问:“是因为那个资助的事吗” 贺离玄都收拾好了,抱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一个个红纸包,包里都是他按照里正报上来的人数分好的银子。 舒长月摸了下,纸包里的份量相当不错。 贺离玄催促她“快回去收拾一下,我们还要在那住呢。” 舒长月疑惑“我们不当天回来吗” 贺离玄说:“我们不认识路,要看地图找地方,而且你以为是那种平平整整的路吗,等咱们到估计天黑了,肯定不能当天回。” 贺离玄先把自己的简单收拾了下就来找她,舒长月在点自己的私房钱,出门在外不带钱可不行。 贺离玄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后面,一眼就看见了她抽屉角落放着的钱。 贺离玄搭上她的肩膀“看不出来啊富婆,还有这么多钱,我以后要是被撸了官可得靠你养活。” 舒长月抖掉肩上的手“开玩笑,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我留着没用。” 贺离玄数了数“你留着做什么,又不能再生。” 舒长月说:“没用的啊,留着吧,以后可能有用。” 她说的太坦然了,贺离玄没有怀疑,只是让她快点。 下午 县衙门口多了匹马,贺离玄和舒长月一人一个包袱挂着跟剩下的人交代事情。 郭玉刚抱着刀都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他还在做最后的挽留。 “大人,此去路远,卑职跟您一起吧。” 贺离玄说:“你可不能离开,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郭玉刚看了看旁边那几个少年,一想到贺离玄离开后,他们有事肯定找他,他就脑壳痛。 “大人,实在不行我替您去吧,您和夫人就在家里歇着。” 贺离玄语重心长的说:“老郭啊,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们不可能一直守在这四方天地,是时候深入百姓,看看他们都生活。” 郭玉刚欲哭无泪“那你们早点回来。” 贺离玄扶着舒长月艰难的上马然后自己翻身而上。 “回见,好好看家。” 郭玉刚望着奔出去的马,泪流满面。 舒长月被整的措手不及,她还有好多话没嘱咐,回过神来已经出了城。 出了城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一改之前的疾驰,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没事的时候还去扯扯路边的树叶。 舒长月坐在贺离玄的前面很不自在的扭动身体。 “为什么不给我弄匹马呢。” 这种身体的接触实在太近,她还不大适应。 贺离玄问:“你会骑马吗” 舒长月噎住了,她不会。 “那为什么不置办个马车呢,我们可以坐马车。” 贺离玄说:“对不起,我不会驾马车。” 得了,舒长月尽力挺直身子不让自己跟他贴一起。 这样的姿势短时间还行,长时间就腰受不了了,贺离玄眼睁睁看着没说话,等她受不了自己就软了。 舒长月梗着脖子保持着自己的姿态,贺离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踢了下马身子,马儿瞬间小跑了起来。 舒长月毫无防备,身子顺势往前倾,就在脸要和马头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被贺离玄揽住腰身。 舒长月无比自然的靠回了贺离玄的胸膛,她拍拍胸口“好险,好险。” 贺离玄说:“是啊,太危险了,差点你就撞上它了。” 舒长月抱怨道:“等我这次回去了就去学着驾马车,一匹马太不方便。” 贺离玄别开脸,嘴角都要翘上天了“嗯行,可以的,我支持你。” 两人一马,悠悠的走在路上,速度慢的舒长月昏昏欲睡,她说:“我们走的是不是太慢了,晚上会不会住路上啊。” 贺离玄说:“不会啊,走快了,你晕马怎么办,慢慢来。” 舒长月仰头问他“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奋劲都没有。” 贺离玄把她头按下去“事情都是慢慢干的,急不来。” 他从怀里拿出地图给她打发时间。 地图是他从库房里找的,时间标的还是两年前,这两年路不知道变了多少,按着大致方向总是没错的。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形看得她脑壳昏,看了眼没兴趣后就耷着脑袋打瞌睡。 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 贺离玄把她摇醒“快醒醒,我们到了。” 舒长月脖子痛的要死,她揉揉脖子看了眼几米外灯火通明的村庄。 “走到时候还是白天,到就晚上了。” 出发之前贺离玄没有通知里正,现在得知人来了,老里正处着拐杖,急匆匆的往这边赶,他儿子提着灯在后面追。 老里正跑到他们面前话还没说就已经喘不上气了。 “咳可是贺贺大人” 贺离玄说:“是我,您老慢点。” 里正的儿子追上来扶上老里正的胳膊“老爹,你可慢点吧。” 老里正挣脱开他的手“快快快,天黑了,大人先进去住着。” 住处正是老里正家的一处空屋。 老里正说:“这件屋子以前是我女儿的,她嫁出去了,大人和夫人安心住。” 舒长月看了眼小床“意思是我们要睡一张床” 第23章 事多 舒长月对比了下,这床顶天1米5多一点,她自己或许行,贺离玄的话恐怕要缩着身子。 贺离玄转身就要去找里正,堂屋里已经熄了灯,里正已经进了屋,他的儿子了正在外面捆柴。 他思考着打地铺的可能性。 很快他这个想法破灭了,床上就只有一床被褥。 舒长月说:“没办法,凑合吧。” 里正的儿子在他想办法的时候提了些热水来。 贺离玄问:“这位大哥,家里还有别的被褥了吗,或许是空屋。” 里正的儿子不好意思打扰说:“没了,家里穷,没有多的,至于空房,就只有牛棚了。” 贺离玄看了眼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多谢你的水了,快去歇着吧。” 里正儿子答应的快“行嘞,大人和夫人也早些歇着。” 他疑惑不解的回屋,一边脱鞋子一边跟说:“娘子,你说这当官的真奇怪,他居然问我有没有空屋。” “管别人的,万一人家夫妻就是分床睡。”他娘子踢了他一脚“赶紧睡觉。” “哎哎,我知道了,你别踢我。” 这边屋的两人洗漱完正在考虑今晚的睡法。 贺离玄试了试屋里的凳子,凳子够结实就是太细,三根凳子拼起来都躺不下,没办法的话就得趴在桌子上睡了。 舒长月过来摸了把冰冷的凳子,她回去翻身上床拍拍旁边的空位“来吧,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贺离玄说:“你不怕我占你便宜啊。” 舒长月缩到最里面“你不是那种人,快点啦。” 贺离玄躺上床后果然连腿都伸不直,1米8多的大个蜷缩成一堆。 舒长月抵着床壁尽可能的给他留出空间让他翻身。 一床小被子分成了两半,中间用脱下的外衣隔开,两人一人一半。 舒长月说:“把你外衣给我,我加固一下。” 贺离玄侧躺着把衣服递给她“不至于吧,就几件衣服,随便一翻身就掉了。” 舒长月把衣服拧成麻花状压在两人中间“我睡觉不老实,睡梦中把你挤出去就不好了,衣服放在这我心里就有数了,潜意识就会收敛一点。” 贺离玄往外挪一点方便她操作“行,听你的。” 第二天 舒长月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后背冰凉冰凉的,抵着墙了,她睁开眼看了眼,两人中间的空隙挺大,衣服墙虽然塌了,但一晚上谁也没碰到谁。 她坐起来把衣服穿上,弯着腰从贺离玄的身上跨过去。 睡梦中的贺离玄仿佛意识到有人在动,他睁眼就看见了舒长月。 “醒了吗” “嗯” 贺离玄伸了几下腿才坐起来,这一晚上太难熬了,又怕碰着她,腿又伸不直,再来几晚上非猝死不可。 早饭之后里正换了身新衣服,要带着他们在村里看。 里正开心的拉着贺离玄说着这座村的事,大到这座村子的人数,小到谁家养了多少鸡鸭鹅。 他说什么贺离玄都听着,舒长月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四周。 路过田地的时候农人们都在收割着自家地里的大豆,家家户户都是齐上阵,还能看见不少孩童在田里疯跑。 贺离玄说:“看起来大家都过得很好啊,村里人真多。” 里正走累了就在原地站了会“秋收了嘛,外出做工的男人们都回来了,不然村里尽是些老弱妇孺。” 里正说着说着就开始咳嗽,他儿子见状递了他一个手帕,他捂住嘴用力的咳了几下,帕子就见血了。 贺离玄说:“您要不先回去,探访的事我不急。” 老里正急了又是一阵咳嗽“我好着呢,我没事。” 他儿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大人都这么说了,您就不要犟了。” 老里正倔的很,他推开儿子要跑两步“我身体好着呢,我还可以再干几十年。” 他还没跑到几步人就不行了,杵着拐杖大口喘气。 贺离玄扶起他“知道您行,您就先回去休息休息,正好我们还没来过这,我们自己再四处看看。” 老里正的儿子接过来就要往回拉“大人都这么说了,先回去。” 贺离玄把人送走了,拖着舒长月在村里钻。 这座村庄范围很大,几十个屋子错落分布,好一些的人家带院子,差一点的就一个小茅草屋。 转完之后两人坐在田埂上看劳作的农人。 舒长月说:“这一天还早呢,我们要一直坐在这呢。” 贺离玄说:“看情况,坐着也不错。” 今天太阳不错,温暖和煦的风吹得他眯起了眼睛。 舒长月学着他的样子,但很快愁容满面“不对,我有点担心他们,你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贺离玄手动帮她把眼睛闭上“想这么多干什么,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不把衙门烧了就行。” 舒长月闭上眼睛说:“应该不会吧,老郭会带好他们的,说到底还是些孩子嘛。” 贺离玄放开手“在这个世界,他们可不算孩子了,都该成家了。” 舒长月说:“哎呀,这不是老容易换算吗,换算一下他们还是高中生呢。” 两人说着话,舒长月忽然觉得屁股被什么撞了,低头一看是个绿色的小果子,再抬头就看见几个穿的灰扑扑的小孩站在不远处,他们手里抱着果子。 为首的男孩还光着脚,他右手握着一个,另一只手是空的,她屁股旁边应该就是他掉的。 小孩有些怕,他后面的孩子们都在推他往前走,他脚趾用力的抓在地上,不敢过来拿。 贺离玄先一步把果子捡起来跟他们招手“快来,你们的果子不要了吗” 小孩受到鼓励走过来把果子一把抓回去就跑。 贺离玄苦笑:“我很吓人吗,他跑那么快。” 舒长月说:“可能是你太高了吧,跟个庞然大物似的。” 贺离玄说:“干嘛这么有气无力的,少操心他们,你怎么不操心操心我啊。” 舒长月瞥了眼他“你不是很好吗,精神那么好,还有心思逗乐。” 贺离玄立即捂住胸口“因为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很不舒服。” 他这么说舒长月紧张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搀扶贺离玄。 “是不是昨天赶路把你累坏了。” “咳咳,我不知道。”贺离玄还没编好理由,头埋在舒长月的肩上说。 舒长月一只手安抚性都在他背上拍,她已经替他找好了借口。 “肯定是昨天累着了,你这具身体早些年辛勤读书去了,奔波这么久累是正常的。” 贺离玄躲躲闪闪“嗯,肯定是,我好累。” 舒长月像扶伤残病人一样“走走,先回去坐着。” 贺离玄却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反方向拉“没事,这种时候走走,呼吸新鲜空气是最好的。” 舒长月一口答应,也不说其他事了,全心全意照顾他。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县衙这边确实事多。 县令走了,郭玉刚一跃成了县衙里最大的头,老大老二被打发出去,才出门没多久就有人告到县衙了。 内宅院里,郭玉刚在手把手教徐素秋刀法。 徐素秋底子不错,简单的招式一学就会,被夸了几次后,信心满满。 徐素秋说:“来吧师傅,我们试试。” 郭玉刚刀都没拿“你还早着呢,我一招就能拿下你。” 徐素秋不信这个邪,挥刀就向郭玉刚砍去,郭玉刚抽刀反击,只用了一下,就把她手中的刀震落。 徐素秋刀落手麻,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我还是得再练练。” 郭玉刚抹把汗,挪到最里面的位置“你给我小心,我要是慢点就变成刀下亡魂了!” 徐素秋捡回刀自觉的离他远点“嗯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郭玉刚说:“就没见过这么鲁莽的姑娘” 徐素秋练着耳朵动了动“师傅,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击鼓。” 郭玉刚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好像是,真是麻烦啊,大人在的时候不来,偏偏挑他不在的时候。” 郭玉刚会去拿上刀“走吧,咱们去看看。” 县衙门口老二被好几个人拽着,双方吵吵闹闹,老二捏紧衣角,满脸悲愤。 郭玉刚和徐素秋出来一人拉一边,郭玉刚把老二护在身后,现在老二是他的下属,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护好。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 对方为首的郭玉刚认识,是飘香楼的管事。 “郭捕头,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郭玉刚问:“做什么主,你只管说。” 管事指着老二说:“他!他偷我们的燕窝!” 郭玉刚直接否认“你有什么证据吗,李管事,诬告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李管事拉出后面的几个人“他们作证,他们看见他进我们后厨的,是不是啊,你们几个说话。” 郭玉刚抽出到直指飘香楼的杂役们“老实说话哦,我这人向来好说话,实话说我们就好说,说谎”,他晃了两下刀。 徐素秋也逼问“你们说啊,亲眼看见他偷了吗” 几个杂役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李管事气极了,他拉扯出离他最近的那个杂役“你说,是不是看到他偷的” 第24章 邻居 县衙外两拨人对峙着,小杂役看着马着脸拿着刀的郭玉刚和徐素秋硬生生把编好的话吞了回去,就怕说错话被这两位砍了。 郭玉刚一看就有蹊跷“老二你说,你偷人家没有。” 老二委屈巴巴“我没有啊,我就帮他们搬了个鱼,出来就把我抓住,非说我偷东西。” 郭玉刚说:“我们老二说没有,怎么他好心帮你们搬鱼,你们还污蔑他偷东西。” 李管事跳脚“就他进过我们的厨房,不是他还有谁。” 李管事不讲道理的样子把郭玉刚气到了。 “走,我们去你店里看,你拿不出证据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李管事坚定自己的猜测“走啊,既然你郭捕头要证据,那我们便去找证据。” 一堆人风风火火回到飘香楼的门口,飘香楼的掌柜拿着个东西站在门口打望。 李管事看见掌柜就像看见了靠山,气势更甚。 掌柜见人回来了忙说:“误会啊,误会。” 李管事还不明白“掌柜的,什么误会啊” 掌柜的把他拉过去“你怎么那么心急,做事就不能谨慎点吗” 李管事被骂了一顿还不明所以“什么” 掌柜的说:“是我忘了放去厨房里,我刚刚在屋里找到。” 掌柜的声音很小,郭玉刚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大声说:“怎么了,找到了啊,我说呢,我们县衙还不至于连燕窝都吃不起。” 郭玉刚的声音引起了围观群众的非议。 “我就说嘛,人家现在是官府的人,哪能知法犯法。” “就是,就是,李管事也真是” 掌柜站到高处驱散人群“误会一场,都散了吧,别看热闹了。” 再看下去丢脸的就是他飘香楼了,好说歹说把人都劝走。 底下郭玉刚三人稳稳的站那,他一句误会就想完事是不可能的。 掌柜说:“几位,里面说” 郭玉刚抬手“免了,这事你不得道歉吗” 李管事一个健步冲上来“算我的,我道歉,莫要为难掌柜。” 一个城里住的,郭玉刚不至于那么为难别人。 他把老二提溜上来“喏,给老二道歉。” 李管事当着掌柜和飘香楼其他人的面给他道歉,道完歉转身就跑进了屋。 “没事”老二话都没说完。 掌柜的看气氛不大好“哎呀,这下好了,没事了,老郭进来吃饭” 话递给了郭玉刚,郭玉刚给面子“不用,我们还得回去呢,不打扰了。” 掌柜说:“那就下次,我今天还有尊贵的客人呢,下次一定。” 郭玉刚纳闷“哟,不简单,能让你这么看重的客人。” 掌柜的低声说:“是个皇城来的公子,有钱呐。” 掌柜比了个手势还不住的点头。 神神秘秘的样子,徐素秋来兴趣了“掌柜的,透露透露” 掌柜退回去“哎,徐捕快不要性急,那位公子跟我们打听了县衙旁边那座宅子,看来你们要做邻居了,我先去忙了,不送了诸位。” 郭玉刚拍了老二的头“没事了,别沮丧了,老大呢。” 老二说:“去另一边了。” 徐素秋还惦记着掌柜说的“师傅,咱们隔壁那做宅子看来要住进来人了。” 郭玉刚说:“那宅子大,真要买的话可要花不少钱,可能真的是皇城来的人,等人过来了咱们就能看见了。” 好奇心满满的徐素秋,心里对着这位新邻居颇为好奇,但到了晚上她的好奇心就没了,只剩下了杀心。 傍晚的时候听老三说隔壁有人搬过来了。 徐素秋还感慨人动作快,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想自己的刀快了。 她的屋子与隔壁的宅子就两墙相隔,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各种敲击声。 黑暗中徐素秋露出双眼嘟囔“隔壁到底在干什么,拆家吗!” 嘈杂的声音吵的她无法入睡,从床头滚到床位,再从床位滚回床头。 “这么大的床,竟找不到我安眠处。” 徐素秋将头埋进被褥内,似乎还能听见声音,她伸出一只手把枕头压在上面,可还能听见隔壁的声音。 “明天非的去隔壁看看不可。” 徐素秋睁着眼睛谋划着明天要做的事,睁着睁着就睡早了。 “素秋,素秋你怎么还没醒!”老二端着碗来叫她吃饭。 徐素秋裹着被子无意识的翻身,然后就脸着了地。 她扶着床边站起来“我马上就来!” 饭桌上徐素秋举着筷子在馒头面前摇摇晃晃,眼睛也眯着,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老大开玩笑“素秋,你昨夜背着我们练刀法了吗” 徐素秋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没有,你们昨天没听见吗,很吵。” 四个人都摇头,他们睡得死,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老大说:“素秋,你听错了吧。” 扰了徐素秋一晚上,她肯定没听错“不可能听错,我今天得去看看。” “对,你今天得去看看。”郭玉刚走进来。 他穿了身好看的衣服,腰上也没有佩刀。 徐素秋说:“师傅,你这是” 郭玉刚转了一圈“如何,新衣裳。” “不错。” “很好。” “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没什么好事,今天我不是休息吗,就穿好看一点。”郭玉刚说。 “是去上次那个姑娘那吗”徐素秋问。 被说中心思,郭玉刚脸红不已“你别管,隔壁新搬来个人,大人书房有记录册,你赶紧去记一下。” 徐素秋满口答应“没问题,师傅你放心去叭,有我在呢。” 书房内老四搬着凳子在书架上找册子,徐素秋在旁边看其他的书。 徐素秋随意挑一本,打开一看,密密麻麻,不认识。 “老四,你每天在这整理这些东西,你认识字吗” 老四说:“大人会教我认一些,有些字是认识的。” 徐素秋哈哈大笑“啊哈,你也不认识。” 老四把记录册扔给她“素秋姐姐,你别笑了,你也不认识,你还要记录呢。” 徐素秋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忘了,她不认识字,自己的名字都写的稀烂,其他的都不会写。 “那你会写吗” 她把老四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四说:“不会啊,我还在学习。” 徐素秋跑到窗边指着楼下的其他三个人“他们呢” 老四站在楼梯上抱臂“我的好姐姐,我都不会,我的哥哥们肯定也不会啊。” 徐素秋抱着册子嗷拉喊叫“我当时怎么答应的那么快呢,我不会写字啊。” 老四给她出主意“姐姐,你把笔墨带上让他自己写吧。” 徐素秋一想也是“不错啊老四,在大人身边混久了,脑子都转的快了。” 徐素秋端着笔墨和纸开开心心的去了隔壁。 站在高大的宅门面前徐素秋来回看了好几圈“怎么连个护院都没有,有钱人可真无法理解。” 她把册子夹在腋下腾出手去扣门环“有人吗” 没动静,她就稍微用了些力气。 不一会,门动起来了,打开门是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他面色不善,外衣上还披着毛绒披风。 “有事吗” “你是这家的主人”徐素秋往里面偷瞟,这应该不是个小厮吧。 “我就是主人,有事吗!”他说。 “那个,我是隔壁县衙的。”徐素秋慌的很。 “我看出来了。”他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徐素秋腋下的册子都快夹不住了,她尴尬的把册子取出来说:“按规矩来说,新来的住户,我们都应该记录在册” 徐素秋期盼的看着他“您看” 那人让开位置“进来吧。” “好嘞。” 徐素秋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院子,县衙都比不上,院子里还有些精美的家具摆着像是没有放进去。 徐素秋不敢碰他那些看着就贵的家具,碰着磕着了她可赔不起,她找了个不起眼的石桌子把东西放上。 “公子来来来,这来。” 她把东西放好,像模像样的把笔沾满墨汁,册子翻到新的一页,规规矩矩的摆在他面前。 “这,写上您的名字,年龄和籍贯就行,以及家里有几口人。” 他执笔不落“不对,你是县衙的人,为什么要我自己写。” 徐素秋挠头“我不会写字,要麻烦您了。” 他仍是不写“身为县衙捕快,连字都不会写,你们县令到底是多无用,养了你们这种人,让能写字的人来。” 徐素秋扒着石桌的手已经把石桌底都要扣坏了,她深呼吸后强忍着怒气“公子这话说错了,我们大人可是高中探花的才子,是我们没用,不怪大人。” 徐素秋见她迟迟不动笔都要急死了,这人说话太不好听,巴不得快点写完,她快点走。 他问:“姓贺” 徐素秋挤出笑脸说“是的,姓贺。” 他点点头,落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年龄等,徐素秋打眼一看,好像是姓姚。 等他慢吞吞的写完,又丢出一句“堂堂探花郎,倒也被磨灭了性子,连衙门都管不好了。” 徐素秋一把抓过册子,马上把东西收好,这个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短短几句话,这人就能把她气炸,她没打人已经是很有态度了。 第25章 熟人 徐素秋气急败坏的把东西扔到桌上,看什么都不顺眼,左右看没有出气的,就跑到厨房举起斧头对着摆好的柴咔咔乱砍一通气才勉强消下来。 老三和老四躲在窗户看“素秋姐姐,你怎么了。” 徐素秋砍破最后一个木桩子“气到了,老四我东西放那了,你拿回去放好。” 老四应道:“嗯,我知道了。” 老三端着新捞的鱼沿着门进去,用盆抵在胸前,以防徐素秋暴动伤着他。 徐素秋气出完了也就算了,扔开斧头坐到灶洞口“来来,我来烧柴火。” 吃饭的时候老三提起上午的事,其他人对隔壁新来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老大没眼力见的问:“怎么样素秋,你今天见到人了吗” 徐素秋筷子放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憋不住,我得跟你们好好说说。” 徐素秋不带私人情绪的把那人情况说了个清楚。 老二插了一句“听你说,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啊,说话这么毒吗” 徐素秋用力的嚼着嘴里的菜叶子“你知道那叫什么嘛,那叫人模狗样,长得好穿的好,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老四说:“姐姐,你现在也会用成语了。” 徐素秋气呼呼的说:“都是被气的。” 老大问:“那你去问了吗,昨天晚上到底是在吵什么。” 徐素秋一愣“呀,我气坏了,我忘了这事。” 老二说:“那你还去吗” 徐素秋摇头“不去了,我怕我忍不住打人,可不能给大人惹事。” 吃完饭徐素秋出门巡街就见不少古董店、酒楼、书画店的人抱着东西往隔壁送。 她拦下一人问:“这是做什么呢” 这人古董铺的小伙计,他抱着个好看的盒子说:“那位公子买了好多店里的货,我们掌柜让我来送货。” 徐素秋说:“那些也是吗” 小伙计说:“徐捕快,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可是财神爷,什么铺子都光顾了,这次可是赚大了。” 徐素秋嘟囔“真有钱,可惜人不怎么样。” 然而她觉得不怎么样的人自己送上门了。 徐素秋半途回了趟衙门,就见个人在县衙门口打望。 走近一看正是她们的新邻居。 “这不是姚公子吗” “就是我。”姚润齐眼神都没看她。 他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已经在外面转悠好久了。 徐素秋看见他就来气,他不乐意搭理,她也不愿意贴上去。 她直挺挺的推门而进,就像他昨天那样,连个缝都没留,进来门后徐素秋背靠着门没走,进来后就后悔了。讨厌归讨厌,要是人家真有事的话耽误了就不好了。 徐素秋板着个脸打开门“有什么事吗,我们大人不在,有事就说出来,我们会帮你。” 姚润齐说:“不在” 徐素秋说:“是啊。” “既然不在,那我就走了。”姚润齐这下不用纠结了,不在正好。 事情发展的太快,徐素秋都没反应过来。 她糊里糊涂的“搞不懂。” 老三出门买菜回来就看她傻站在门口。 “素秋姐姐,你这站着干什么。” 徐素秋说:“隔壁那个怪人,好像是要找大人有事,我跟他说大人不在后,他就走了。” 老三说:“那只有等大人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远在乡下的舒长月二人确实要启程回县衙了。 舒长月晚上睡觉的时候凉着了,贺离玄担心她就没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办事。 闲来无事的舒长月就在村里闲逛,一逛就遇到了那天的小孩们。 三四个小孩蹲在地上玩虫子,舒长月觉得有意思就蹲在旁边看。 她夹在一堆孩子中看了半天,他们从山上抓了些小虫子,把虫子翻过来又翻过去。 “你们觉得好玩吗”终于在虫子不知道被翻了多次后她问了。 “好玩啊。” “好玩的。” “哪里好玩了。”舒长月瞥见路边有个树枝,她脑筋一动说:“我们来跳房子吧。” 小孩们没玩过缠着要她教,她就捡起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画完又把玩法交给他们,就这样和几个小孩开开心心玩了起来。 贺离玄办完事回来就看见她蹲在在地上鼓掌。 他走过来“我们该走咯。” 舒长月说:“最后一下,最后我跳一次就行。” 贺离玄就这样她跳完一轮又一轮,开心的样子连带着他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真安逸啊这样的生活。” “是啊,所以我们这次能快点吗”玩了会两人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不着急,我算过了,等天黑我们就到家了。”贺离玄说。 “啊,还是家里好。”徐素秋找了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她想通了,再苦不能苦自己。 “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贺离玄提着缰绳,马儿轻快的在路上跑。 贺离玄预估的没错,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徐素秋来关大门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以为又是隔壁的人。 “不是说了大人不在吗” “大人在哦!”舒长月跳下马说。 徐素秋听见熟悉的声音高兴的跳起来“大人,夫人你们回来了。” 舒长月跑过去抱住她“对呀,开心吗,我们回来了。” 徐素秋高兴的抱着她转圈圈“开心啊,你们终于回来了。” 贺离玄不管两人,他牵着马往里面走。 “你刚刚那话,是有人来找我了” 转了好几圈,两人心情都平复好了,徐素秋把舒长月放下。 “是啊,就是隔壁的,来找过您,听说您不在就走了。” 舒长月记得隔壁是占地很大的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 “隔壁搬来人了吗” 徐素秋拉着她手说:“对啊,烦死了,每天晚上都咚咚咚,吵死人了。” 舒长月开玩笑“大半个咚咚,怕不是在干什么坏事。” 她这么一说,徐素秋倒是想起许多细节。 “夫人,我跟你说,那么大的宅子,我一个下人都没看见,而且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住,我昨天去找他的时候听他口气好像认识大人。” 贺离玄说:“认识我” 徐素秋说:“对啊,他好像认识你。” 舒长月和贺离玄对视一眼,认识贺离玄,难道是跟他们一样 舒长月突然有点兴奋和激动,可能是又一个穿越者。 贺离玄反而有点不高兴,他把舒长月拉到身边。 “跟我去把马拴好,素秋赶紧去睡觉。” 徐素秋觉得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有点急了。 “那我走了。” 舒长月压低声音,一路上都在说。 “我有点激动,不知道是男的女的。” 贺离玄倒好马饲料“等他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希望是男的女的。” 舒长月想了想“男女无所谓吧,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贺离玄嗯了一声。 舒长月还在絮絮叨叨,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异样。 贺离玄回到屋发呆,半响后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真是疯了。” 他居然有些担心,担心新来的人会分走舒长月的注意力。 他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的最大,希望能借着外面的冷风把自己吹醒。 这是怎么了,这不像他,他根本没有立场去阻止舒长月进入另一段可能会和他一样亲密的关系,明明是他自己像个坏人,一步步的拐着她,像把她掌控在手里。 他用力的锤在窗台上。 隔壁的舒长月起来关窗户就感觉到了动静,她探出脑袋,奈何脖子太短没看见人,就看见了隔壁的灯还在亮着。 她悄声问:“玄哥,你还没睡吗” 贺离玄伸出头就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 “我马上睡,倒是你快睡,在陈家庄都没睡好。” 舒长月说:“我知道了,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贺离玄说:“没有啊。” 舒长月左手拧了拧自己的额头说:“你看,你的川字都要冒出来了。” 贺离玄摸上额头,是有个浅浅的川字,他捂着额头说:“没事,就是好奇到底是谁而已。” 舒长月从来都是个好骗的,她没心没肺的说:“我也好奇,现在还在兴奋呢,恐怕今天晚上又要睡不好了。” 贺离玄不乐意了“快去睡觉,别为了不想干的人想东想西,有那点时间不如好好睡一觉。” 舒长月被吼了,久来的上司威压促使她赶快把窗户关上,一溜烟的吹灭灯乖乖的躺上床。 “这人怎么回事,男人也有更年期吗,就算是更年期也没到时间啊,怎么变脸变那么快。”舒长月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她咬着被子就没想到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 “一定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别人把他气着了,算了明天在安慰她。” 脑子不够用的舒长月把锅推到了未知的人身上,转头又好奇起了徐素秋口中的人。 舒长月一连串都动作惊到了贺离玄,他抹了把脸“糟糕,脾气没控制好,吓到她了。” 他坐到屋里唯一的铜镜面前,嘴角翘起,眼睛微眯,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不行,不能那么早暴露,要做个和蔼可亲、包容理解的人才是,下次可不能这样啦。” 第26章 乌龙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睡得不太好。 早饭的时候舒长月就看见了她上司明显的黑眼圈,她嗦了口粥问道。 “昨天没睡好吗” 贺离玄说:“还好。” 对话太简短了,舒长月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她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干巴巴都说:“多吃点,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 饭桌上的其他人对贺离玄都有点惧怕心理,心里再关心也不会主动说,每次这种事都是舒长月出头。 贺离玄仍说没事。 舒长月这次长心眼了,饭后哪也不去,贺离玄处理公务她就在旁边坐着。 老四在书房里打杂,平时贺离玄办公,他就和舒长月聊天,今天倒是很奇怪,舒长月不说话,就趴在桌子上看着贺离玄。 贺离玄动一下,她就动一下。 老四后知后觉,打扫到一半就跑去厨房帮忙。 老三在研究新菜,他一个人又要烧火又要切菜忙的不可开交,老四自告奋勇给他帮忙。 老三说:“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和大人一起的吗” 老四说:“夫人在那呢,我就不去了,他们俩自己待着吧。” 书房内,舒长月托着下巴思考贺离玄转变的原因。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感冒了。 舒长月问:“玄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贺离玄蒙圈“没有啊。” 舒长月不信,她跑到贺离玄面前踮着脚要去摸他的额头。 贺离玄被她的动作吓到了,站着不动任由她的手在他脸上乱摸。 舒长月摸完额头又摸脸,温度不高很正常。 “你没发烧啊。” 贺离玄拉下她的手“我没发烧。” 看着舒长月关切的眼神贺离玄说:“我只是担心而已。” 舒长月更糊涂了“担心什么,没出什么事啊。” 贺离玄做出个让她震惊动作的,他把她抱起来坐到桌面上,有了桌面的支撑她现在不用那么费劲的仰视着他。 舒长月问:“怎么了这是,有这么严重吗” 贺离玄说:“如果,隔壁那个人跟我们是同类,那你还跟我一起吗” 舒长月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你昨天到今天都在想这个事吗” 贺离玄可怜兮兮的说:“是啊,我好担心,你会抛弃我,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呐。” 舒长月迟疑了,搁以前他肯定会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抛下他,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们俩无论谁都没有离不开对方的事实,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想过,现在的她确实想安安稳稳的呆在这,可以后呢。 舒长月的迟疑让贺离玄皱紧了眉头,他低下头将头抵在她的肩头。 “你没有回答,你要离开我吗” 贺离玄担心伤了她,力气放轻了一些,但舒长月还是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力气。 她想,他一定很没有安全感吧,可惜她不会骗人。 “不知道哎,我来这个世界这么久,我都没有看看过其他地方,以后有机会我想去看看。” 话说完,她又反省了下,自己会不会太无情,又说:“别担心那么多,我现在穷的叮当响门都出不了,再说了凭咱们的交情,谁都比不上。”虽然这个交情很奇怪。 贺离玄背着她露出了暴戾的神情,不过短短几秒,他又恢复常态。 “我知道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或许我以后能跟你一起去玩呢。” 舒长月见气氛轻松说:“好啊,结伴而行,那得去学会驾马车了,可以自驾游。” 她似被自驾游这三个字笑到了,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贺离玄笑而不语,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反正日子还长,所有事情都会顺着他的脚步走,就算歪了他也能掰回来。 才把贺离玄安慰好,徐素秋就来报隔壁的人了。 舒长月两人整理好心情在内宅接待了他。 大厅内,样貌俊秀、穿着华贵的少年公子,手持折扇端正站立,贺离玄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不认识。 托徐素秋的福,大家都想看看这人,一堆人在门外偷看。 舒长月作为贺离玄明面上的正牌夫人,自然跟跟她一同待客。 贺离玄请他坐下“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姚润齐拱拱手“姚润齐,大人叫我姚三就行。” 贺离玄打量一番后说:“不知道姚公子今日登门是有什么要事吗” 姚润齐说:“鄙人不才,略懂几个字,想在府衙内谋一份差事。” 舒长月表面没有变化,内心波动得厉害,八卦的心激动了,有钱人还跑来县衙挣这点小钱,有点意思。 贺离玄说没有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问:“听我手下人说,姚公子认识我” 姚润齐眼珠左右晃动,他在纠结要不要说。 贺离玄说:“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嘛” 姚润齐说:“是当时国公府的宴会上见过大人” 国公府这三个字贺离玄陌生又熟悉。 姚润齐提示他“就是国公府宴会上,大人和国舅爷起了冲突,然后” 他这么说,贺离玄就想起来了,原主被贬到这偏远地方的最大原因就是得罪了朝中权贵,那权贵好像是姓姚,眼前人也姓姚,看来这缘分真是不浅。 他说了缘由后,舒长月和贺离玄确定了,他和他们不是同类。 贺离玄微微一笑“那你还敢来我这,你不怕我让手下人把你杀了吗,天高皇帝远,就算我报复你,你家里人也救不了。” 姚润齐退后半步“我看过大人的文章,简直是妙笔生花,笔下有气吞山河之势,该是个刚正的人,不不会做出这种事。” 贺离玄哂笑道:“可我听下面人说了,你当然对我可不是这种说法,意见大的很呐。” 姚润齐实话实说“是我糊涂了,今日再见大人,才明白大人依旧是当初那样。” 屋外的徐素秋牙都快啐碎了“当时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二捂住她的嘴“小声点,还想不想偷听了。” 话说完姚润齐又吹了波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律法等也多有涉及,一句话,要他不亏。 渐渐的里面声音越来越小,外面的人都听不见了。 徐素秋说:“老三,去弄盘点心端进去看看。” 老三扭扭捏捏“不要了吧,你想知道他们说什么,等下问夫人就知道了。” 徐素秋推着他去厨房“快点,我现在就好奇。” 老三拗不过她,去拿出了老大给他们买的糕点顶着里面三双眼睛站到了他们身边。 老三送完点心就站在舒长月身边,舒长月还不知道外面那波人什么心思吗,她就没赶人。 贺离玄招呼姚润齐吃点心。 “普通糕点,味道还不错,姚公子尝尝。” “多谢大人。”姚润齐嘴上说着谢,手就没动,眼里对于糕点的冷漠一眼就能看出来。 舒长月捡了块糕点吃,跟着招呼他,还跟他安利。 姚润齐说:“是吗,那味道一定很不错。” 两人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贺离玄说:“姚公子先回去吧,我们暂时不需要人。” 姚润齐大为不解,聊的好好的,自己还那么优秀,为什么不要自己。 “大人,这是为什么。” 贺离玄说:“倒是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人够了。” 姚润齐说:“你们不是缺个师爷吗” 贺离玄说:“我夫人可以做我的师爷。” 夫人舒长月点头“是的,我可以。” 姚润齐见被拒绝了,就没有多纠缠“那我先回去,贺大人,叨扰了。” 贺离玄站起来说:“我送你。” 听到了脚步声,外面的几个人闪到一旁,该干什么干什么。 姚润齐失落的表情落到徐素秋眼里就是大快人心,她才不想和这个人一起共事呢。 姚润齐走后,其他人把舒长月围成一团。 “他要干嘛啊。” “听素秋说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要来咱们县衙讨生活。” “管这么多干什么,现在他来不了了!”徐素秋把他们推开,她自己挤到舒长月旁边。 “不过,大人为什么不同意呢。” “我看他好像也有点本事。”老二说。 徐素秋揪住他的头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眼神不好了,快去医馆看看。” 老二痛的直叫“放手,放手,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个问题舒长月解释不了,她不是贺离玄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问他吧。” 贺离玄送完人回来就听见了他们的讨论声,看着那一双双疑惑的眼睛,他说:“听跟我们就不是一类人,没必要一起共事。” 舒长月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以前跟他认识吗” 贺离玄说:“那糕点和茶他可是一口都没动,咱们这寒酸的县衙可不能委屈了人家。” 徐素秋搭腔“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我在外面听说了,他吃的都是飘香楼做好了送过去的,不仅食材名贵,送迟了他还不要。” 舒长月说:“这么奢侈,那咱们这些粗茶淡饭确实不适合他。” 贺离玄扬唇“走吧,我心情好,今天我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第27章 说媒 贺离玄一开心就不得了,一个中午厨房里都站满了围观的人,他的厨艺引的大家连连惊呼。 老三跟他屁股后面学习那些没听过的新菜式,徐素秋看着贺离玄的嘴角就没压下来过,她拉过舒长月问。 “贺大人怎么这么开心” “秘密。”舒长月眨眨眼睛。 徐素秋白问了。 舒长月笑而不答,贺离玄高兴什么她大概猜出来。 贺大人的菜终于上了桌,色香味俱全,菜色很不错,甩了老三八百条街。 老二啃着排骨对着老三就是一顿教育“学着点,你不能浪费你的天赋。” 老三满嘴流油,嘴说不了话就点头。 贺离玄给舒长月堆了一小碗,今天的菜全都是她爱吃的。 舒长月筷子无处下,这规格赶上吃席了吧。 “多吃点。”碗都堆满了贺离玄都没停手。 众人吃的开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老三!给我煮点吃的。”郭玉刚回来了。 他闻到了饭厅传来的香味,过来一看,县衙所有人都在吃好的。 “好香” 贺离玄见状叫坐在门口的老大给他留个位置,郭玉刚痛快的坐下。 他一坐下来就离他最近的老大和老二马上搬着凳子离他远一点。 老二嗅嗅“郭哥,你身上哪来的味啊。” 郭玉刚穿的还是昨天那身新衣服,衣服已经不能算新了,紫色的衣服上有不少污渍,袖口还有干了的泥土,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徐素秋跟老四换了个位置说:“师傅,你不是休息吗,看你这样怎么像去打完架。” 老二说:“搞不好真的是去打架了,好好的衣服都开了口。” 郭玉刚不顾形象的咬着猪蹄,他一天没吃饭了,在家躺了一天,醒了之后急急忙忙就赶回了县衙。 贺离玄说:“等他吃完了再说吧。” 郭玉刚把他面前那盆菜都光盘了,吃完了举起袖子就往嘴上擦。 “该和你们住一起的,这伙食多好啊,我一个人在家就没口热的吃。” 舒长月出手了“玉娘呢,去她家蹭饭呐。” 郭玉刚放下筷子说:“我跟她只是好友而已。” “哦” “是吗” 舒长月和徐素秋都看的清清楚楚,他这句朋友能唬谁呢。 郭玉刚急的脸红“她都要再嫁了,我能怎么办!” 舒长月嘴里的肉都不香了,她还等着喝喜酒。 徐素秋比她加急,好端端的,到嘴的师娘怎么就没了。 “师傅,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什么,什么”舒长月感觉自己就是出了个差,好像错过了许多剧情。 贺离玄跟着八卦“就是啊,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兄弟几个四脸蒙圈,这会也听明白了。 老大还在劝他“只要没成亲,你都有机会。” 郭玉刚叹了口气“我可能跟她是没缘分吧。” 徐素秋说:“什么没缘分,上次你们俩的眼神都看出来。” 郭玉刚摇头“你们不懂,你们还小。” 舒长月大口扒了两口饭,她都要气死了,说半天都没说到底怎么样。 “你说啊,你说了我们给你想办法,就算我们不行,这里还有个脑子行的。” 舒长月为了证明他们很靠谱,很大力的拍了拍贺离玄的肩膀。 冷不跌的来一下,贺离玄一口饭差点喷出去。 贺离玄连说:“对对,你说,我们帮你娶媳妇。” “娶媳妇!” “娶!” 郭玉刚被他们一口一个娶媳妇说的脸红,先前是气红的,现在就烧红的。 他看了看桌面问:“老三,有酒吗” 贺离玄说:“老三,去给他搬酒。” 郭玉刚说:“我还真不敢说,这太害臊了。” 舒长月嘲讽道“出息,大男人都不能直面自己的感情,胆子大点好不好。” 老三搬了坛酒来,郭玉刚掀开盖子说:“你们喝吗” 老大说:“我们都不会喝酒。” 郭玉刚看向贺离玄问:“大人喝吗” 贺离玄也摇头,大家都不喝那他就自己喝,郭玉刚忽略老三送过来的空碗,他抱起坛子就往嘴里灌。 他喝了多少不知道,反正流的挺多,郭玉刚咕咚咕咚喝,喝得脸红鼻子红。 他打了个酒嗝“我昨天去找她” 昨天郭玉刚休息,把县衙里的事都安排好后穿着自己新做的衣服,带着给文升买的小老虎玩具去玉娘家。 他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媒婆就来了。 他想起那天玉娘的玩笑话,真以为是给徐素秋找婆家。 “玉娘,我那徒弟还没那个心思,你可别。” 玉娘说:“没有啊,我忙着照顾文升,哪有可能去张罗这些。” 郭玉刚和玉娘稀里糊涂的就把媒婆迎了进来。 玉娘招待她“张姨,什么风把你往我这吹。” 张媒婆说:“这不是有好事嘛,玉娘你的福气来了。” 玉娘始料不及“我我能有什么喜事啊,难道是书院要重开了吗” 张媒婆看见了旁边坐着的郭玉刚也不客气“郭捕头也在这啊,你们这是” 郭玉刚说:“来看看文升,那孩子皮的很。” 张媒婆摇摇扇子“真是个好叔父,玉娘,你男人有这么个兄弟也是他的福气。” 玉娘见她东拉西扯就没进入主题就说:“是啊,是啊,您倒是说说是什么。” 张媒婆扇子摇的更快了“是这样的,我今天是来给你说媒的。” 郭玉刚手一动,茶壶落地,碎片散落一地,里面的茶水也溅了张媒婆一身。 张媒婆抽出手绢擦水“我这刚做的衣服,怎么就沾了水。” 玉娘也抽出手绢给他擦“这不小心的,张姨我给你擦。”她伸手在郭玉刚面前拍了拍。 郭玉刚心神恍惚的说:“对不起啊张姨。” 张媒婆气呼呼的,亏的玉娘说了些好话,她才消气。 张媒婆握着玉娘的手说:“来,我仔细跟你说说,是南市的张秀才托我来的,你知道那个张秀才吧。” 玉娘说:“这谁不认识啊,咱们县能出几个秀才啊。” 张媒婆拍拍她的手背“就是啊,他觉得你一个带着孩子不容易,他想跟你搭伙过日子,你什么意思。” 玉娘眼神飘忽,她有心上人肯定不会答应,就找借口拒绝“怕是不行,文升那孩子也不会同意的。” 张媒婆说:“他一个整天就知道玩泥巴的孩子知道什么,人张秀才可说了,一定会把文升当成亲儿子,用心培养。” 这次轮到玉娘东拉西扯了“我家文升那个样子能培养成什么样,我就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行。” 张媒婆说:“我看那小子有出息,去张秀才一带,到时候你们家也出个秀才,不对出个状元也可能,到时候当个大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玉娘在她说当个状元的时候就笑个不停“张婶,您啊就死了这条心吧,文升能少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还状元呢。” 几人坐在外面长廊,风吹起来,吹的张媒婆被水打湿的地方一阵冰凉。 她用扇子也挡不住“玉娘,你先好好想着,我下次再来,事关你的婚姻大事,你可得好好想想。” 玉娘把张媒婆送走,郭玉刚瘫坐在地上说:“你怎么想的。” 玉娘说:“你怎么想的。” 郭玉刚答非所问“我记得他家里好像还不错,是在钱庄做账房。” 玉娘说:“那又怎么样。” 郭玉刚不回答了,玉娘每次看见他这样就来气。 “我问你话呢,你希望我嫁给他吗” 郭玉刚偷偷看她“他人挺好的,文升可能真的是个读书的料子。” 玉娘受不了,她抓起杯子就朝郭玉刚扔扔过去。 郭玉刚不躲,任由杯子砸到他的身上,他穿的厚,除了外面一层打湿了也感受不到痛。 玉娘不解气,把剩下的杯子都扔了个完,郭玉刚心疼的捡起杯子说:“你慢点,等会碎了扎着脚了怎么办。” 玉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扯着他的衣领把他赶了出去。 郭玉刚敲门无果,自己也气的不行,他以后跑到河滩出靠练刀撒气,气撒完了身上也脏了。出发时的好心情都没了,回家躺了一天,一粒米没进,饿了就喝水。 讲完故事,郭玉噶已经有点醉了。 “你就这样回来了”徐素秋摊手。 “嗝,恩啊”郭玉刚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所以师傅你到底希望她嫁人不。”徐素秋问。 郭玉刚摇摇晃晃站起来把坛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老二被他吓一跳,他说:“那你怎么不跟她说,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郭玉刚酒劲上头了,他绕着屋子跑“我很喜欢她!很喜欢!” 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嘴里那句话来来回回说,跑了几圈又跑到屋门口扒着门吐,吐完就地而坐,邋遢的不成样子。 徐素秋就没看见他这样过,她说:“真麻烦,他到底在干什么。” 舒长月托腮“是啊,堂堂一县只捕头,要身份也算不差,人长的也周正,不知道在怂什么。” 郭玉刚眉毛动了动,他抓住门站起来又开始发酒疯。 “可是他的秀才啊,认字认的多,还受人尊敬,他还可以教文升念书,然后文升就有出息了,考状元,当大官!” 第28章 难题 一桌人就看着他发疯,发完疯老大老二把他架起来扔到椅子上。 徐素秋说:“爱而不得,这是话本故事。” 舒长月噗嗤一声“什么爱而不得,就是怂,男未婚,女也能嫁,就要折腾些有的没的。” 徐素秋说:“要不我去跟玉娘说说,把事说开就好了。” 舒长月说:“没必要,他们心里清楚的很,玉娘的意思很明显,就要看他到底因为什么不愿意。” 老二说:“唉,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老二凑过去问:“郭哥,你怎么不把人娶回来啊。” 郭玉刚断断续续的说:“我好穷一贫如洗。” 老二说:“你这么多年俸禄都去哪了。” 老大想起他们经常在赌坊遇到郭玉刚,于是说:“不会是赌完了吧。” 郭玉刚睁开一只眼睛说:“我没赌”,然后声音很大的喊“昏官!都是些昏官,钱都不给我!” 舒长月说:“当这么多年捕头原来钱都没赚到,难啊。” 贺离玄说:“没多少钱,还去接济玉娘母子俩,现在更穷了。” 郭玉刚仰躺在椅子上呢喃“我给不了她好日子。” 徐素秋说:“那你没救了,等着她嫁给别人吧。” 热心人舒长月这次都没说什么,婚姻大事不好说。 贺离玄说:“别管他了,等他清醒了他自己打扫了,其他的人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人都走了,贺离玄踢了一脚椅子“自己清醒了去巡街,不然扣钱。” 郭玉刚在椅子上摊了很久,把自己吐的打扫干净后回家洗了澡换上他的旧衣服去巡街。 郭玉刚神不守舍的在街上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钱庄的门口,刚想离开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的徐素秋和舒长月。 徐素秋带着舒长月买了个包子,掩饰着自己的目的。 “咱们该找个什么理由进去呢。” 舒长月说:“就这样进去呗,不存钱还不能让人进啊。” 徐素秋想也是“走,吃完就进去。” 徐素秋把刀都别在腰后跟舒长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钱庄的伙计热情的招呼他们俩“徐捕快,夫人!快请进。” 徐素秋说:“我们就来看看,没什么小偷吧。” 小伙计说:“没有,没有,好的很。” 说完话双方都尴尬,徐素秋还不想走,她还没见到人呢。 “那什么,夫人今天身体不大好,可以在店里稍坐吗” 舒长月被身体不好“哈” 徐素秋说:“你身体不好,你需要休息。” 小伙计机灵“这边坐,这边坐。” 舒长月晕乎乎的坐下“你这是要干嘛。” 徐素秋探头探脑“当然是看看那个张秀才什么样,看我师傅比得上人家不。” 舒长月说:“我们总不能把人喊过来看看长什么样吧,很奇怪的。” 徐素秋往袖口掏掏,摸出来两三个铜板。 “你说这两三个铜板,他能给我存吗,夫人你有钱吗,最好几百两。” 舒长月摸了摸,同样几个铜板,她说:“我哪来这么多钱啊,我身上也就几个铜板。” 徐素秋把玩着手里的铜板,她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我想到了,我去问问他利息的事不就能看见了吗” 徐素秋叫来伙计问利息的事,伙计说让她去找张秀才。 “不过您得等一会,他现在正忙呢。” “你们钱庄生意怎么好嘛”徐素秋说。 “这不是来了个有钱的公子吗”小伙计笑开了花。 徐素秋问:“不会是姓姚吧” 小伙计说:“就是他,徐捕快认识吗” 徐素秋若无其事的说:“不认识,不认识。” 姚润齐办完事看见舒长月两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徐素秋敷衍了一下,姚润齐可比不上张秀才的重要。 一会儿,张秀才抬着算盘出先在两人面前。 是个穿着朴素,气质儒雅的人,约莫着30来岁,说话也温温柔柔。 “徐捕快,这边请。” 徐素秋盯着他看了半天,也对比了半天,他说什么都没听。 “徐捕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我还有急事下次再来!”徐素秋看完就拉着舒长月离开了。 出门就被把刀挡住了去路,低头一看,郭玉刚蹲在门口用刀背挡着他们。 “你们来这干什么。” 徐素秋说:“我们当然是来看你的情敌了呀。” 徐素秋声音一直很大,这会说话也没压着,邻近都把情敌这两字听进去了。 郭玉刚急忙看了周围没有认识的人,他把两人拉进小巷。 “你们真是,谁让你们来看的。” 郭玉刚没有太过苛责,舒长月还在这呢,给他胆子他都不敢。 徐素秋兴奋的给他描述张秀才,说他的样子说话的语气,甚至给他模仿了一点。 郭玉刚其实心里在意的要死,自己来这不也是想知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 徐素秋说:“挺温柔的感觉。” 郭玉刚继续问:“夫人,你觉得呢。” 舒长月说:“年纪不小了,还是玄哥优秀啊,年纪轻轻的都考上了探花。” 徐素秋捏了她脸一把“我的夫人啊,像大人那种人已经很少了,本朝大部分秀才都不年轻。” 舒长月颇为自豪“那必须的,不过那个张秀才确实挺温柔的,他娶过媳妇了吗” 郭玉刚是本地人,不用打听就知道有些事,他背靠着墙壁说:“没有,他30岁,没有娶过亲,那些年都读书考功名去了。” 舒长月说:“那还是很努力,连媳妇都没娶。” 郭玉刚蹲下身子“是吧,是个不错的男人。” 徐素秋把耳朵捂住,她不想听他们俩的丧气话,等他们说完,她把郭玉刚拽起来。 “可是有一点,你要清楚,玉娘是喜欢你的。” 舒长月点头“没错,玉娘喜欢你。” 徐素秋嘟嘴“夫人,你哪边的。” 舒长月站到她身边“我肯定跟你们一起的啊。” 郭玉刚还是垂头丧气“唉。”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徐素秋戳戳舒长月。 “夫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舒长月说:“没有,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你们在一起就行了,你非要扯这么多,最后她嫁给别人,然后你后悔。” 徐素秋无力的摇晃着舒长月,还想让她想点办法呢,她直接往最惨的结果说。 “夫人呐,可别说了。” 舒长月稳住身子说:“没办法啦,你替他娶啊,你说要是有困难,咱能想办法,这事压根就是不是困难,是他自己想不开。” 徐素秋说:“师傅,你怎么说。” 郭玉刚茫然的说:“我不知道。” 徐素秋也被气着了,她大概知道玉娘的心情了,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谁不生气呢。 她说:“那等着喝玉娘的喜酒吧,我走了。” 舒长月火上浇油“咱们也算是认识,要不要买点贺礼啊。” 徐素秋高声说:“买啊,大喜的日子我们可不能光着手去。” 郭玉刚听不下去了,撞开嚷嚷的两人跑开了。 徐素秋说:“他会不会跑去提亲了。” 舒长月说:“不会,那个方向是城隍庙,玉娘家在相反的位置。” 徐素秋来桃源县这么久每天都在勤勤恳恳的工作,每天两点一线,除了街上就是屋里,休息日也基本在睡觉,她还没去过城隍庙。 徐素秋问:“去城隍庙干什么,城隍爷还能保佑姻缘嘛。” 舒长月说:“对啊,城隍爷在姻缘方面好像是挺准的,我上次去买菜就听见人在说。” 徐素秋还没放弃劝说郭玉刚,她决定跟过去看看。 “夫人,去不去。” 舒长月都要回家了“去哪,你要去求姻缘嘛” 徐素秋着急“我不求,我去看看师傅。” 舒长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没想到你们俩能处这么好,看看,你多关心他。” 徐素秋说:“他对我也算好,刚开始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认真,师傅把他的经验和刀法都教给了我,我该上心。” 所以,两个人来到了城隍庙。 徐素秋找遍了城隍庙都没找到郭玉刚“他不在这啊,白来了。” 舒长月望着几米高的榕树发神,榕树不仅高还大,起码要四五个人手拉手围城的圈那么粗,上面挂着一排排红彤彤的许愿牌,尾部的红绸随风飘扬。 “素秋啊,你要不要许个愿。” 徐素秋走过来说:“来都来了,写一个吧。” 两人在庙祝那买了牌子,徐素秋看着牌子发了神,又忘了自己不会写字,简单的会写,就是字不好看,还不如几岁的孩子。。 “夫人,你帮我写吧,我不会写。” 舒长月接过她的牌子说:“写什么呢。” 徐素秋真没事什么愿望,她看了看其他人写的说:“就写个诸事平安吧。” 舒长月牌还没写完就传来了庙祝的声音,老庙祝笑容满面的招手。 舒长月满头雾水“等下啊,我去看看。” 徐素秋就自己拿着笔挠头,四个字就写了一个字,其他的也不会写啊。 她看旁边没人就爬上榕树的围栏,踮着脚看别人的字怎么写。 徐素秋挑起一个牌子“什么什么缘。” “缔结此生缘” “谢谢啊。”徐素秋突然回头,树下站着个熟人。 第29章 摊上事了 清风吹拂,蓝衣公子伫立树下,清俊的容颜不由的让人心神荡漾。 “怎么是你。”徐素秋说着扭过头,怕被他看出自己的不自在。 “你能来,我来不得”姚润齐也纳闷,一天能遇到她两次。 “嘁,谁管你。”徐素秋拿着手里的牌子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 她背过身子选牌子上认识的字抄,一个事字都写着费劲,而且总感觉有人看着自己,回头一看,姚润齐还没走,他手里也拿着红牌子。 姚润齐握着牌子在选位置,选一个好的位置,这样牌子扔上去才不会被挤到了里面,他想给自己许愿牌找个好的位置。 “要是不会写字,我可以帮你。”姚润齐看见徐素秋在看自己。 “我自己可以!”徐素秋梆梆给了自己两下,果然就不能指望这人说点好听的。 “那随便你。”姚润齐绕着榕树走了一圈。 高处的徐素秋还在为那几个字焦头烂额,就四个字写起来怎么就那么麻烦,一定是手太紧绷了,拿刀都没拿笔那么费劲。 姚润齐选到个还算空的树梢,他跑到城隍庙前的台阶上用力一扔,牌子落到了他想要的地方。 牌子扔上去了,但不是很稳,摇摇晃晃落到了下一层的树杈子,他的牌子这次是稳住了,可是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牌子被他的撞到,一路往下掉。 “砰!”牌子落到了树下不知情的徐素秋身上。 “哎哟!”牌子刚好落到她的头顶“谁啊,是谁!” 徐素秋还在跟字搏斗,头顶来了一下当场怒不可遏。 姚润齐知道自己闯祸了,他跑过来问:“你没事吧。” “没事。”徐素秋一个用力,手上的笔都折断了。 姚润齐愧疚的说:“我给你写吧,我这还有笔。” 徐素秋还想拒绝,但一想,干嘛要拒绝。 “那你给我写诸事平安吧。” 姚润齐拿过牌子看,诸字写的极其难看,事字写了个头比上面那个字还难看。 “这字有待进步。” 徐素秋说:“你别管,你写就行。” 榕树下,姚润齐认真的写着字,徐素秋蹲在旁边看。 姚润齐把那两字划掉,自己重新写了四个字。 徐素秋看的津津有味,别的不说,姚润齐的字写的真不错,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给你,顺便把掉下来那个也扔上去吧。”姚润齐把牌还给她。 徐素秋一手扔两个,她不挑位置,闭眼随意一扔。 然后就听到了两个牌子落地的声音。 “你可真厉害。”姚润齐说。 “啊哈哈,意外,我这就给人家扔回去。”徐素秋狼狈的捡起牌子。 “咦,是我自己的。”徐素秋看向另一个,另一个牌子上写了两排小字。“这是谁的,愿望也太多了吧,两排呢,城隍爷忙的过来吗” 姚润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瞅了眼,是他刚扔上去的牌子。 “这是我的。” 说人坏话的徐素秋闭上嘴把牌子还给他“自己扔吧。” 姚润齐放弃了“算了,我随便绑个树枝就行。” 他随便找个了树枝绑问:“你要我帮你吗” 徐素秋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那根树枝的高度,麻利的把牌子扔给他。 “你自己愿意的,我可没逼你。” 姚润齐把她的牌子绑在他的旁边,徐素秋也没意见。 两人难得的和谐了一会。 徐素秋跟他没话说了,舒长月又半天没回来,她就找话说:“那什么,我走了,你自便。” 姚润齐说:“嗯” “快来帮忙,房子塌了!”这时旁边的屋子里跑出来个女人大叫着。 徐素秋暗道“糟糕”,舒长月可别出什么事。 徐素秋赶紧往那边跑,姚润齐也跟着跑过去。 两人跟着女人绕过一长廊推开一道门就看见庙祝和舒长月,两个人灰头土脸,衣服上沾了很多脏东西。 “夫人!”徐素秋跑过去拉着她左右查看“没事吧,伤着没。” 女人也跑过去把庙祝抱住“你个臭老头,你要让我守寡吗” 庙祝安慰道“没事了,你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姚润齐看了下,这房子塌了一半,现在遍地灰尘,还有些残损瓦片。 舒长月挣脱开“没砸到我,我好着呢。” 胆子大的徐素秋还跑到没塌的一角拍了拍看似很坚固的柱子“这房子看着有些年头了。”谁知道手才收回来,剩下的架子就吱吱作响。 “小心!”姚润齐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徐素秋,徐素秋被他推的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没站稳坐到了地上,手掌不可避免的擦伤了。 房子剩下的架子也塌了,轰隆一声整个房子夷为平地。 其他三个人也没被吓的不轻,姚润齐的额头也被崩出来的木渣子划破了。 舒长月去把徐素秋扶起来,摸着她出血的手掌说:“出血了。” 徐素秋握紧手,把伤口遮住,她现在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脆。” 自家人惹了事,舒长月抱歉说:“对不起了各位,我们会赔偿的。” 庙祝和他媳妇说:“不用不用,本来就是烂房子。” “就是,还把你们伤着了,多不好意思。” 姚润齐捂着头痛出了声,徐素秋很过意不去,立即就带着他去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看见他们还笑“夫人呐,我的生意全靠你们照顾。” 徐素秋又羞又窘“我们可不想来照顾你的生意。” 大夫挨个看了他们都伤说:“都是皮外伤,擦点药就行。” 在看姚润齐的时候特意说:“这还是额头,多俊的小伙子,这伤口得好好养,毁容了就不好娶媳妇了。” 舒长月感觉到手里握着的手一抽,她说:“别动,给你擦药呢,等下还要包扎,你这手伤的还是右手,这两天是碰不了刀了,你就别郁闷了。” 徐素秋偷瞟着旁边正在包扎的姚润齐,她郁闷的是姚润齐的事,大夫的话把她吓到了,要是人家毁了容,自己就是罪人了。 她叹口气说:“都是我的错。” 舒长月狠狠的拍了下她包扎好的手“事情都发生了,没出什么大事就好。” 双方都包扎好了,大夫还一人给了一瓶外伤药,姚润齐脑门上的白布很扎眼,徐素秋把两人的医药费都掏了。 “实在对不起啊,连累你了。”徐素秋跟他道歉。 “没事,人命关天的事,换谁都会救。姚润齐说。 现在人也伤了,郭玉刚也没找到,街上还有老大老二在,舒长月就把徐素秋领回去了。 徐素秋回到屋里刀一扔直接倒在了床上,做来还在嘀咕“啊,他要是因为我的原因毁容了怎么办。” 舒长月说:“你想多了,伤口不深,不可能毁容的,大夫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徐素秋翻过身说:“万一呢,那可是额头啊,你想想他今天那个样子,一点都不俊了,以后真娶不上媳妇,我就是个罪人。” 舒长月快笑死了“你真是想的多,还关心娶媳妇,他那么有钱还愁找不到媳妇吗,娶几个都可能。” 徐素秋义正言辞的说:“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婚姻大事强求两情相悦,他毁了容,别人因为钱嫁给他不就是居心不良吗,万一再红杏出墙,再把他的钱卷跑了,就变成穷光蛋了,一个人住在破烂的房屋中,没人照顾,这辈子就毁了。” 舒长月恨铁不成钢“你比我还会脑补,想太多了,要是真的良心不安,你没事做点吃的去看他就行,反正就是隔壁,方便的很。” 两人大声议论,门都没关紧,出来找人的贺离玄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推开门说:“那你记得做点清淡的,留疤了你可得给他下半辈子负责了。” 徐素秋爬起来认真听“大人您这都知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嘛” 贺离玄说:“清淡的,注意换药,好好养着就行。” 舒长月瞪了眼贺离玄“反正养着就行,玄哥,你别吓她了,她怎么负责,给人做牛做马吗” 没想到徐素秋还认真考虑“如果是一辈子的事,我可以照顾着点,毕竟事情因为我而起。” 舒长月无语了“你以后是要成亲的,你还真负责一辈子啊,既然要管,就管他的伤,别的不用想。” 舒长月给她洗脑,徐素秋头都要点断了,她才放过她。 舒长月出门还在埋怨贺离玄“你吓她做什么,她自己就会脑补,到时候送上门去给人差遣怎么办。” 贺离玄说:“不会的,有咱们在,要是她有什么动作,我们拦着就行了,不过你们今天干什么了,怎么还跟毁容扯上关系了。” 舒长月说了城隍庙的事,贺离玄立马拉着她把她看个遍,问她“你没事吧。” 舒长月摸摸脸说:“没事,我好着呢,就他们受伤了。” 贺离玄走着走着说:“你以后出门就带着我吧。” 舒长月不解:“怎么了,你还要给我当保镖吗” 贺离玄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天天在家里也无聊,到处走走也不错,老郭怎么样了。” “不知道,可能找地方抑郁去了吧。” 第30章 筹钱娶亲 郭玉刚在哪呢,他正在以前常去的酒坊喝酒。 酒坊老板给他装满一壶“你省点钱娶媳妇吧,最后一壶了,多的没有。” 郭玉刚喊叫:“我不配!” 酒坊老板白了他一眼,他们相识多年,玉娘和他那点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好啊,到时候玉娘成亲肯定来我这订酒,哎呀,我是不是得多送几坛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得挑点好的。” 郭玉刚没想到换个地还能听到这些话,他气又无法反驳。 “给我酒!” 酒坊老板把装好的一壶给他“今天你可不是休息日,喝完滚去巡街吧。” 郭玉刚嫌他啰嗦“闭嘴,我要喝酒了。” 郭玉刚酒量其实不行,半壶下去就醉了,一个人抱着桌子腿喊玉娘。 酒坊老板找了个桌布往他嘴里塞,一个大男人嘴里喊个寡妇的名字,事多的人听见了又要多嘴多舌了。 “啊呸”郭玉刚吐出嘴里的布,一股味弄的他想吐“这是什么你就往我嘴里塞。” “让你不要胡说的东西。”酒坊老板说。 郭玉刚坐了会,自己摇摇摆摆的离开了,酒坊老板不放心的跟他了一路,发现他没别的动作就回去了。 郭玉刚晃着晃着就晃到了玉娘家门口,文升给他开了门“你要进来吗” 郭玉刚半跪下来朝文升吐了口气,酒的味道熏到了文升,文升推开他的脸说:“臭死了。” 郭玉刚拍了下他的脑袋,继续往里走,走到大门口就坐下了。 玉娘做好饭出门叫文升,开门就踢到了个软软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还喝这么醉。” 昨天他们吵架后郭玉刚就没来,今天一身酒气来这躺着是什么意思。 郭玉刚看见玉娘就变得激动,她抱住玉娘的腿蹭。 玉娘抽不出来就喊“你放开,你喝多了。” 郭玉刚趁机将她另外一只腿也抱住“你别嫁好不好。” 文升跑过来帮玉娘,两个人的力气还比不上这个醉鬼,文升累的气喘吁吁的都掰不开他的手。 “娘,他好像在说话。” 玉娘听不清他说什么,就弯腰仔细听。 “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我真的不想” 郭玉刚的心里话打动了玉娘,她坐下来说:“真的吗,真的不想我嫁给别人吗” 郭玉刚喝多了,什么话都说了“我不想,你嫁给我好不好” 真情表白在眼前,玉娘稳不住了,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文森好摸摸她的脸“娘,你擦了好多胭脂哦。” 郭玉刚还在无意识的表白,玉娘抱着文升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说:“儿子,去把县衙的人都叫来,所有人哦。” 文升问:“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叫别人。” 玉娘轻揪他的耳朵“你就别问了,快去,跑着去,跑着来,事成之后娘给你买三串糖葫芦。” 糖葫芦的诱惑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可能拒绝,文升把他玩乐的劲都用来跑步了,路上遇到小伙伴叫他玩,他都不去了。 文升跑进县衙,他也没来过就在里面乱跑,一拐弯就撞到了回来的老大老二。 老二把他抱起来问:“小孩,你谁家的,怎么跑到这里了。” 文升挣扎着下来“我娘让我来找这里的人,这里所有的人。” 老大问:“你娘是谁啊,她找我们做什么。” 文升说:“玉娘,我娘叫玉娘。” 老二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大哥,这名字是不是在哪听过。” 老大说:“能不耳熟吗,郭哥那天喝醉了喊的人。” 老二调笑“哦,嫂子哦,既然嫂子这么说,那我们就去问问大人吧。” 老大把文升领着和他们一起,贺离玄和舒长月两个人正在后院倒腾她上次买的花,花越长越好盆里已经装不下了,他们在后院找了快地开垦了准备移栽。 贺离玄提着大锄头在挖,舒长月就拿着小锄头在边上松土。 老大说:“大人,这个小孩说来找我们的。” 舒长月放下东西来逗文升“小孩,你还认识我吗” 小孩的记性好,文升在公堂上见过她,他说:“我见过你。” 舒长月问:“那你找我们干什么啊。” 文升把她娘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一群人都迷糊了。 舒长月询问贺离玄的意见“玄哥,那我们去吗” 贺离玄锄头一放“去啊,有好戏看怎么不去,老大去把素秋叫上,老三老四也一起去,我们都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路人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 看热闹的步伐是不可能慢的,人到了之后郭玉刚还抱着玉娘的腿嘟囔。 这么多人来了,玉娘想起来招待,可惜腿被抱住了起都起不来。 贺离玄说:“不用,你就这样吧,我们可以自己找地方坐吗” 玉娘说:“可以可以,文升去搬凳子。” 就这样在玉娘的安排下三个长凳子坐满了整个县衙的人。 贺离玄说:“玉娘,我们人都到齐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玉娘说:“我请各位来说做个见证,你们也知道他与我的事,我不想再拖了。” 舒长月握着徐素秋的手小声说:“刺激啊,逼婚好像是。” 徐素秋说:“胡说,这可不叫逼婚,这叫两情相悦。” 玉娘转头问:“郭玉刚,我问你,你是不是愿意娶我。” 郭玉刚粘糊了一会,然后扯着嗓子大声的吼“我要娶你!” 玉娘红着脸说:“你们都听到了吧,他酒醒之后,可要兑现。” 老二老四跟着起哄,老大和老三也是笑吟吟的。 舒长月和徐素秋这两个吃瓜群众第一次直面这种深情告白脸都红了。 “真好啊真好啊。” “就是啊,我都脸红了。” 玉娘再次跟贺离玄确定“贺大人,这事就麻烦你” 贺离玄说:“我只管作证,其他的可不管。” 有他这句话玉娘就放心了“大人放心,你们只需要作证,其他的我来。” 郭玉刚吼完力气也用完了,翻了个身抱着玉娘的腿呼呼大睡。 贺离玄跟玉娘说:“醒了就提醒他,做事的时间酗酒,偷懒,扣半天的钱。” 郭玉刚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睁眼就是天黑,他摸着软软的枕头,还有香味,他的床好像不是这样。 郭玉刚嗖的一下坐起来,红色的床铺,粉色的床幔,眼熟的很,他的衣服也脱了,只有件单薄的内衣,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 “老黄那家伙不会是给我喝了假酒吧,怎么头这么痛。” 在他锤头的时候玉娘端着碗醒酒汤进来,她熬了一大碗,管饱。 郭玉刚找衣服无果就用被子把自己遮住“玉玉娘,我怎么在这。” 玉娘笑容就没散过,她把醒酒汤放在床边“醒了啊,快来喝点汤。” 郭玉刚脑壳痛的厉害,发生的事一点都记不住,他问:“玉娘,我怎么在你这。” 玉娘羞涩的说:“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不在这,还能在哪呢。” 郭玉刚说:“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玉娘把碗给他“快喝,喝了我就告诉你。” 郭玉刚喝完醒酒汤说:“快告诉我。” 玉娘转身去拿东西“不要急,你现在把这东西看了。” 她递过来一张婚书,上面赫然写着的就是他们俩的名字。 郭玉刚抚上婚书,手指弄过的地方还是湿湿的,抬手指腹还有未干的墨迹。 郭玉刚问:“这是谁写的。” 给他看也看了,玉娘就把婚书拿回来放好“我去外面找人写的,你就等着成亲吧。” 郭玉刚傻愣着,一觉醒来自己就要成亲了,还是和玉娘。 这么大的事郭玉刚怎么都沉不住气,他在床背后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也不管上面浓重的酒气,套上就出了门。 门外玉娘在和张媒婆谈话,张媒婆还在说亲就被文升叫了过来,美滋滋的以为玉娘同意了,哪知道是婚事,新郎官就不是她想的那个人了。 张媒婆看到了衣不蔽体的郭玉刚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玉娘你这是” 玉娘抬头挺胸“这就是我未来的夫婿,张姨替我回绝了张秀才吧。” 张媒婆看看玉娘,又看了看郭玉刚“我上次来可不是这样的,他说你们没关系。” 玉娘淡定的说:“他喝多了,您不用在意,现在啊就替我张罗张罗,娶亲有哪些要做的。” 郭玉刚背过身把衣服整理好,鞋子穿好跟个小媳妇一样坐在玉娘身边。 张媒婆啪的拍桌子“好,做谁的媒不是做呢,你们是要招赘还是娶亲。” “娶亲。”玉娘取出一袋银子。 “你娶他玉娘你就别跟我说笑了,那叫入赘。”张媒婆手指点几下就知道里面多钱。 “没有说错,她娶我,我给钱。”玉娘说。 郭玉刚在张媒婆出手前把银子抢回来“说什么呢,这些事该我来做,哪有娶媳妇还让女方出钱。” 郭玉刚把银子还给玉娘“等着,张姨,你只管去做,多少钱我都能出。” 玉娘说:“你哪来的钱,用我的。” 郭玉刚叮嘱完张媒婆就往外跑“你不用管,我有办法弄钱,在家等我。” 第31章 坐坐 郭玉刚跌跌撞撞回到衙门,问了贺离玄的位置就往楼上去。 老三忧心“不会是他要耍赖吧。” 老四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郭玉刚推开门跑到贺离玄面前说:“大人,可以预支我半年的俸禄吗” 贺离玄搬着凳子后退“离我远点,臭熏熏的。” 郭玉刚后退几步“大人,请你一定答应。” 贺离玄说:“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半年的俸禄,不少啊。” 郭玉刚难为情的说:“要成亲了,自然该采办些必须的东西。” 贺离玄立刻答应“好,我给你。” 郭玉刚愣了几秒,问:“大人,您都不问我吗,你们” 贺离玄比他更清楚,他才不好奇“问什么,成亲是好事,钱我马上给你,你也马上去办,免得夜长梦多。” 贺离玄回屋给他带来一包银子“给你,快走,快点去办。” 郭玉刚晃晃脑袋,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钱拿到了郭玉刚就没多待,得回去找张媒婆张罗成亲的事。 郭玉刚叮叮咚咚的声音吵得隔壁睡午觉的舒长月。 舒长月光脚跳下床,她就要看看谁这么缺德,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吵闹。 她开门人没看清楚,一道人影从她面前冲过,看背影看不出来是谁。 贺离玄出来看见她光着脚硬拉着她往屋里走。 舒长月不乐意“等等,我还没看见是谁。” 贺离玄力气大,一下就把人弄进去了“别看了,是老郭来预支俸禄。” 舒长月问:“他预支俸禄做什么。” 贺离玄把门关上“地上怎么冰,你怎么老喜欢不穿鞋跑。” 舒长月左脚踩右脚“着急了嘛,你快说啊,他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贺离玄说:“把鞋穿上我就跟你说。” 舒长月跳回到床上“快说,快说。” 贺离玄说:“成亲的事啊,玉娘那边已经把他搞定了。” 舒长月高兴的在床上蹦跳“好耶,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婚礼呢,开心,我想要跟去看看。” 贺离玄说:“第一次吗,你又不是没有成过亲。” 舒长月抱着被子努力的调动着脑子里的记忆,原主成亲的时候好像就拜了个堂,然后新郎官就跑去考试了。 舒长月说:“略微寒酸,小破房子,连套喜服都没有,玄哥,不行啊。” 贺离玄说:“我行的很。” 舒长月发觉他们俩的对话好像容易被误以为带点颜色。 “咳咳,我是说我们那个亲成的略微简单,嗯,简单。” 贺离玄认真的说:“我可以补你一个,你想多好都行。” 舒长月避开他的眼睛“开玩笑,我才不要。” 玩笑话说完,舒长月就当着贺离玄的面套外衣。 贺离玄也不走,他问:“你穿衣服要去哪。” 舒长月说:“当然是去帮忙。” 贺离玄把她的腰带捡过来“他肯定能找到人帮忙,别缺你一个,别乱出去跑。” 舒长月去抓他手里的腰带“我就去看看嘛,玉娘都没人陪。” 贺离玄把腰带举高高就是不让她抓到“玉娘有儿子陪,不缺你,你就想去凑热闹。” 跳累了都没抢到,舒长月鼓着腮帮子“你知道还不让我去,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流程,顺便沾沾喜气嘛。” 贺离玄转身走到她后面“我翻到过讲这种的书,事情一大堆,就别跟着去跑东跑西了,成亲当天再去看不就好了,喜气随便你沾。” 舒长月搪塞他说:“好好,听你的!” 然后快速转身去抢腰带,贺离玄反应及时再次把腰带举高。 河贺离玄狡黠一笑“拿不到了吧,听我的别去了,下雨了。” 舒长月到窗边看,外面下起了牛毛细雨,她伸出手去接,有很明显的触感。 贺离玄替她把腰带系上,突然的亲密舒长月还是没习惯,她有时候就会想,是不是原主的对她这具身体的感情还有一些遗留,这些遗留的感情影响了贺离玄,所以他才会做出亲密的举动。 “我自己来,不用你。” 贺离玄放开手看她自己弄“好,你自己弄。” 舒长月不经意的问:“玄哥,你有没有感觉自己有点奇怪。” 贺离玄说:“奇怪什么,我很正常啊,怎么这么问。” 他笑眯眯的看着她,舒长月总觉得这个笑容怪怪的。 舒长月组织了半天语言都没想好这么问,她说:“就是说,你脑子里有没有其他的。” 她比划半天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总不能直白的说吧。 贺离玄看她着急的样子问:“到底想问我什么。” 舒长月对上贺离玄单纯的眼神“算了,没事。” 她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贺离玄做出什么事都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他多多少少受了影响,时间会磨灭一切,以后就好了。 两人说着厨房就传来了爆炸声。 他们跑到窗口一看,徐素秋捂着连从里面跑出来,还在不停的咳嗽。 贺离玄说:“完蛋,厨房炸了。” 舒长月看的目瞪口呆“她在干什么,她在做炸弹吗” 赶来的老三看着自己心爱的厨房各处飘出来的浓烟,心死了,站在雨中不动了。 老四撑着伞赶来替他遮雨“天啦,厨房怎么变成这样啦。” 楼上的舒长月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死了,你看他们的反应,好可爱。” 贺离玄说:“可爱是可爱,就是厨房遭殃了,素秋厨艺不行啊。” 舒长月说:“她到底在干什么,把厨房都搞炸了,快去看看。” 他们来到厨房的时候老三他们已经进去了。 老三把能开的窗和门都开了,灶台一片狼藉。 锅分裂成了几半,底下的柴火已经冲上来了,灶台上面还要白色粘糊的东西,还有些沾到了徐素秋的衣服上。 舒长月点了点“素秋,你这是在干什么。” 徐素秋说:“熬鱼汤啊,新鲜的,我刚从河里抓起来。” 老三把他的宝贝厨房检查了遍,还好只有锅坏了。 “熬鱼汤就熬成这样了” 徐素秋面红耳赤“一不小心,就这样啦。” 舒长月问:“你熬鱼汤做什么,想吃鱼下次让老三给你做啊。” 徐素秋说:“给隔壁那位熬过去啊,鱼汤大补。” 舒长月不信“他真会喝吗,不是说一日三餐都是飘香楼送吗,你这鱼汤” 徐素秋说:“他喝不喝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我的心意。” 她就是没想到,她的心意变成了一坨坨鱼肉泥沾到了灶台上。 老三把他们都赶出去“去去去,都走,我自己弄。” 徐素秋说:“真的不用我帮你吗” 老三不留情面“不用,我自己来。” 徐素秋双手接着天上落下的雨一阵惆怅“那我该送什么呢,鱼汤是没办法啦。” 老四说:“你会什么就做什么吧,那样肯定不会出错。” 徐素秋哀怨的看着他“我会杀猪,他家也没猪给我杀。” 舒长月看她不开心就告诉她“心情好点,你师傅要成亲了。” 徐素秋瞬间变得生龙活虎“好事好事,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帮忙。” 贺离玄捂脸,才拦住一个怎么另一个又有想法了。 舒长月说:“需要帮忙他自然会叫我们,咱们别去跟着跑反而帮倒忙。” 贺离玄跟她咬耳朵“这不是我跟你说的嘛” 舒长月说:“借用一下你的话,不可以吗” 贺离玄低声说:“可以。” 徐素秋和老四听见他们的话,都觉得自己不该在这。 老二巡街回来看见黑烟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老四说:“没什么,厨房出了点问题。” 老二说:“没事就好,素秋要不要去看看,你讨厌的那个家伙家里都打起来了。” 徐素秋问:“他家不就他一个人吗,能跟谁打起来。” 老二说:“我也不知道,大哥去了。” 徐素秋看向贺离玄“大人,我可以去吗” 贺离玄说:“当然,今天你休息,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徐素秋衣服都没换就跑过去了,贺离玄一把抱着想要去看热闹的舒长月。 “你又想去。” 这次舒长月有理由“当然啦,隔壁打架了,我们不得去拉架啊,这是什么这是治安管理,懂不懂。” 贺离玄说:“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能看见。” 舒长月去了,能看见的好地方是贺离玄的房间。 贺离玄的屋子和他人一样,干净整洁,屋里还有淡淡的香味。 他带着舒长月来到窗户处,贺离玄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隔壁的院子,他的房子刚好说二楼,所谓站的高看得远,他这视野好。 舒长月看见徐素秋和老大站在一堆人之间说了些什么,然后双方要打起来,两人一人栏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都点点头,很快走了。 舒长月尽量伸出脑袋“可惜,听不见。” 贺离玄说:“肯定听不到。” 院子里。 徐素秋把他们都劝走了“你没事吧。” 姚润齐说:“没什么事,他们吵架而已。” 老大知道他们之间有点恩怨,但他手上还有事,他问:“素秋,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没事吧。” 徐素秋说:“没事你走吧。” 姚润齐侧身说:“要进来坐坐吗” 第32章 小心思 徐素秋说:“不用了,我就不去了,你伤怎么样。” 姚润齐说:“还好,每天都在换药。” 徐素秋说:“那行吧,我走了。” 姚润齐说:“算了,进来吧,有事找你帮忙。” 徐素秋看向自己的衣服,脏兮兮的“我衣服都是脏的。” 姚润齐往里面走:“你再不进来,衣服都打湿了。” 徐素秋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窗户边的舒长月扭着头都没看见后面的动作。 “看不到。” “看不到就算了,不会出事的。”贺离玄说。 徐素秋走到门口就不走,门口的地毯看着就贵,一脚下去可能就是她一个月的俸禄。 姚润齐说:“进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我暂时还不缺护院。” 徐素秋脸垮下来说:“你为什么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姚润齐反问:“为什么要说好听的,你需要我阿谀奉承吗” 徐素秋: 她无法可说,不晓得怎么反驳对方。 姚润齐说:“快进来,我今天的药还没换。” 徐素秋退后两步,算记着自己几步能跳过地毯。 姚润齐等好半天都没等到人“磨蹭什么呢,你在干什么。” 他看见徐素秋蓄力的动作问:“走过来啊,你要干什么。” 徐素秋被他催的恼火“催什么催,我不是怕你的地毯踩坏了吗” 姚润齐说:“你有几百斤吗,我的地毯又不是纸糊的,你随便都能踩坏,那我几十两银子不是白花。” 徐素秋轻手轻脚的走过地毯,走完了还看一眼,几十两的地毯呢,真奢侈。 姚润齐说:“快来帮我擦药。” 姚润齐把头上的白布拆下来,已经好很多了。 徐素秋小心的把药往他额头上擦“你要是痛就说。” 姚润齐说:“我知道了。” 姚润齐坐着都比徐素秋高一个头,因为擦药,徐素秋猫着腰给他擦,两个人不得不靠得近,他睁开眼就面对徐素秋的胸口。 姚润齐闭上眼睛,头稍微往旁边扭。 徐素秋误以为自己把他弄痛了,她嘟起嘴给他吹。 姚润齐仰头喊“你干什么,擦药就擦药,不要干别的。” 徐素秋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她的好心还被当成驴肝肺了。 “我好心给你吹,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姚润齐说:“谁要你吹了,我不痛。” 徐素秋气呼呼的说:“行行,是我多管闲事了。” 姚润齐不吭声,徐素秋帮他重新包扎好头也不抬就走了。 徐素秋回到屋里把衣服换洗了,一边洗一边还在说:“烦死了,再也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舒长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身边“真的不去了吗” 徐素秋吓得衣服都掉了,她说:“夫人,你怎么来了。” 舒长月蹲在她旁边说:“你们怎么了,你又这么生气,你每次都气着回来。” 徐素秋说:“谁让他性格坏。” 舒长月说:“没有啊,我看着挺好的,上次来可有礼貌了。” 徐素秋说:“那是表面的,其实性格坏死了。” 舒长月打趣她“这么快都了解他了,素秋啊,你可长点心吧。” 徐素秋说:“我长什么心啊。” 舒长月说:“让你不要这么认真,气坏了自己,不好。” 徐素秋信誓旦旦“我才不会,要不是为了他的伤,我才不去呢。” 舒长月刚想夸她有骨气,她又问“夫人,你说完下次给他送点什么过去呢,咱们这的东西便宜的他瞧不上,贵的我又买不起。” 舒长月说:“你自己想吧,我这真不知道。” 徐素秋问:“那你送大人什么。” 舒长月被她问到了,她好像什么都没送过,一直以来都靠着她过日子,啃老,她脑子里蹦出来个词,她好像一直在啃老。 舒长月苦恼的说:“没有送过唉,我真的什么都没送过。” 徐素秋犯难了“还想问问你呢,我都想不出来。” 舒长月说:“一点想法都没有。” 徐素秋说:“真麻烦,再想想吧。” 再想想,不仅徐素秋在想,舒长月也在想。她在想到底送贺离玄什么,总得表达一下自己感谢都心意吧,毕竟他都照顾自己这么久了。 送衣服买的话好像有点敷衍,但自己又不会做,送鞋子那更不会,做吃的自己除了炒鸡蛋别的什么都不会。 舒长月想到最后还是决定给他做宵夜,贺离玄经常工作的到半夜,她可以给做宵夜。 打定注意后舒长月晚上就一直熬,穿越过来后没了夜生活,她的作息都变得规律,天一黑就睡觉。 为了宵夜,她熬了个夜,太久没熬夜了,撑着撑着就想睡。 估摸着到点就了出门去看,透过门缝可以看见贺离玄还在桌上写什么。 她就下楼来到厨房,厨房被老三收拾好了,换了口新的锅。 舒长月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回忆着电视里的手擀面,加完面再加水,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揉成了一个稍硬的面团。 舒长月擀了还几次都擀不大,使劲的话面就断,擀烦了索性就把面用的切成一坨,然后再把一坨擀平。 一碗奇形怪状的面块就做好了。 “好好的手擀面就变成这样啦。”舒长月都有点拿不出手。 她端着碗敲门“玄哥,我可以进来了吗” 贺离玄开了门就看见她睡眼稀松的端着碗白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舒长月说:“快让开,这是我给你做的宵夜。” 贺离玄放她进来,看着眼前碗里面块不想面块,疙瘩不想疙瘩的东西说:“你做的这是什么。” 舒长月说:“面块吧,随便是什么,能吃。” 贺离玄说:“怎么突然想给我做宵夜了,惹事了,这次又捡了什么” 舒长月辩驳“哪有,什么都没捡,就是觉得你对我这么好,无以为报就只能给你做宵夜。” 贺离玄宁愿她说自己闯祸了等着他善后,都不想听这种话,这话听起来像要跟他一刀两断。 他冷脸说:“我不需要你报什么,拿回去吧。” 舒长月没想到刚刚还是好心情的贺离玄又变了,难不成真有更年期啊。 她问:“怎么了嘛,这可是我特意给你你做的。” 贺离玄看见了她手上还没有洗干净点面粉。 “那你说,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做宵夜了。” 舒长月说:“真的就是觉得就是你这么照顾我,我都没有能为你做的,心里不好意思。” 贺离玄问:“那好吧,那我吃。” 贺离玄咬下第一口就后悔了,面块硬邦邦,味道也没有,很是难吃。 舒长月期待的问:“怎么样,还行吧。” 贺离玄说:“不行,很难吃。” 舒长月把碗端过来说:“难吃就不吃了,我去倒了。” 贺离玄说:“不能浪费粮食,再难吃都得吃下。” 舒长月说:“那我下次一定给你做好吃点。” 贺离玄放下筷子说:“没关系,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就每次出门带上我吧。” 舒长月问:“为什么,你干嘛要跟我一起。” 贺离玄说:“因为一个人真的很孤独啊,你们都出去玩了,没人陪我,我真的好痛苦。” 贺离玄说着用手蒙住脸,声音也断断续续,语调都不对了,像是在哭。 舒长月同情心很快就爆满了“好好好,唉,这不是觉得你很忙吗,我就没叫你。” 贺离玄说:“因为你们不带我,我只好不停的忙,麻痹自己,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的孤单。” 舒长月越听越觉得可怜“那我出门一定会带你。” 贺离玄说:“真的吗,你不许把我落下。” 舒长月就差写个保证书。 这场小夜谈的结果双方都很满意,贺离玄高兴可以粘着她,舒长月高兴可以出门了。 于是,第二天。 舒长月说:“走走,我们去找老郭。” 贺离玄说:“不是说不去了吗。” 舒长月把昨天晚上的事拉出来说“你不是一个人呆家里孤独吗,那就跟我出去吧,你答应了的。” 贺离玄说:“那你就不能呆家里吗” 舒长月站在门口威胁他“那你不去算了,我可是叫了你的,你自己去的。” 舒长月无视贺离玄的眼神威慑,他要是拒绝她就跑出去。 贺离玄还是跟上了,走就走吧。 打听了郭玉刚的住处,舒长月就带着人去了。 郭玉刚的房子还是紧靠河边的青瓦小舍,地理位置很不错,离县衙和街上都近。 舒长月敲敲院墙硬的,是真材实料的准瓦房,墙头上还有伸出枝来的柿子树,小灯笼似的挂在树上,她已经能想象里面的景象了。 “老郭不是说没钱吗,这房子不便宜吧。” 贺离玄负责敲门“嗯哼,肯定不便宜,深藏不露啊。” 郭玉刚今天穿的格外精神来开门,准确来说这几天都是精神的。 “大人,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舒长月和贺离玄进去被院子里的景象惊呆了。 亭台小楼,花草美景都有,院里连小池塘都有。 舒长月质问他“老郭,这就是你说的穷,你开玩笑了吧。” 郭玉刚慌忙解释:“这是我从军中退伍回来时买的,都好些年了,我早就没钱了。” 贺离玄没看见一个喜字就问“老郭,不是成亲吗,你这怎么还是这么清冷。” 第33章 打群架 舒长月三人围坐在郭玉刚家的院子里聊天。 通过郭玉刚的话,他们俩知道玉娘为了快点和省钱就直接省了纳采,问名的事,她和郭玉刚的父母都不在了,父母之命没了,张媒婆就顶上,也算是有媒妁之言,他们很快就订了三天后成亲。 舒长月问:“会不会太急了,三天后,那你今天开始就要准备了。” 郭玉刚也觉得有点,但还是听玉娘的“是啊,这不就要去找大人告假嘛。” 贺离玄直接就批准了他的假。 几人又聊了些,郭玉刚就要忙着出去采办了,喜字和其他的东西张媒婆都给他列好了,他这家里看着大其实空的很,既然要娶妻那就要多置办些东西,还有文升要住的房间,他也要安排好。 舒长月自荐“需要帮忙就找我哦。” 郭玉刚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搞。” 贺离玄起身在院子里看了看说:“娶亲这种大事,邻里应该都会来帮忙吧,你这院子看起来可冷清的很,你自己怎么搞定。” 舒长月说:“对啊,红白事一般邻里都会帮忙,怎么没人啊。” 郭玉刚苦笑“我跟他们都是点头之交,因为以前的事来往也不大亲近,我的好友没多少,更不谈他们都是在忙生意。” 贺离玄说:“真惨,都没人帮你。” 舒长月说:“玄哥,不要打击他了,咱们能做些什么嘛老郭。” 郭玉刚说:“没事没事,我真的可以。” 舒长月说:“干嘛怎么客气。” 贺离玄打断他们的客气“我会让他们来帮忙的,你准备三天后接亲就是。” 郭玉刚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是太谢谢大人了。” 贺离玄的一声令下,县衙里的人都来帮忙了。 郭玉刚清冷的院子里变得热闹,人的声音和大雁叫声混合在一起,如果不大声点都听不见对方说话。 老大老二在打扫外面,老三和老四擦各种,舒长月和徐素秋帮他布置婚房。 两个一点没经验的人坐在郭玉刚的床上看着手里的书发神。 舒长月拿着书一行一行的看,她说什么徐素秋就做什么。 徐素秋把大红喜被哼哧哼哧的铺好,再把各种寓意好的果子撒上去。 徐素秋捧着床上的枣子和桂圆想偷吃一个,味道很诱人。 她趁着舒长月偷偷吃了一个,吃着味道也不错。 舒长月来回翻着手里的参考书说:“张媒婆怎么还不来,她不是说她把玉娘的事解决好了就来吗” 一个吃完又吃了一个,徐素秋嚼着嘴里的桂圆说:“不知道啊,可能新娘子事比较多吧。” 院子里,贺离玄和郭玉刚在点买好的物件。 贺离玄看着单子问:“镯子,项链和耳坠都在吗” 郭玉刚点完说:“都有了,喜饼之类的东西也都有了。” 贺离玄在有的名字后面打勾,一排打下来,发现买的东西确实多。 几人打扫的时候被子也送来了。 老大数了数,整整送了十床被子来。 “郭哥,这么多被子,你要盖多少年呢。” 郭玉刚检查着被子说:“多准备点,那些年在战场上有时候都是露宿荒野,那个时候真的很想有暖和的被子。” 老二揶揄说:“现在有了,你们俩都盖不完,到时候可以多生几个孩子。” 郭玉刚脸砰的就红了“这还没成亲呢,再说了生不生都行,我们已经文升了。” 说起文升,贺离玄记得那小孩对郭玉刚挺有敌意的。 “老郭,小孩接受你了吗” 郭玉刚欣慰的说:“应该吧,我这几天过去他还问我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大家都很高兴郭玉刚的亲事,当然不高兴的也有,事情就出在玉娘那边。 玉娘的喜服已经连夜赶好了,鸳鸯戏水的样式,盖头上也绣着两个鸳鸯,文升不认识,就举着红盖头说是鸭子。 玉娘笑骂道:“真是小笨蛋。” 张媒婆洗了个手进来说:“我刚刚看见好些人往这来,是你的娘家人吗” 玉娘皱眉“没有啊,我没有娘家人。” 她让文升和张媒婆呆着家里,她自己出去看看,要是在是文家那家人就麻烦了,自己这房子恐怕保不住了。 来着不是文家人,来人是玉娘多年未见的“娘家人。” 哪怕这么多年没见了,玉娘也能认出眼前这些人,他们跟她都没直接关系,她族里的长辈。 玉娘横眉“你们来是什么干嘛,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对文家人,玉娘顾及着死去的丈夫,对她的娘家人,玉娘谁都不怕。 为首的中年男人说:“玉娘,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 玉娘甩袖“跟你们说什么,说了让你们再卖我一次吗” 玉娘的话惹的他们,为首的男人说:“你爹娘不在了,我们这些叔伯应该替你把关,倒是你,嫁谁不好,那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也嫁,我不同意。” 玉娘门都不给他们开“不必,二叔,回去吧,我早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外面的人像没听到一样,招呼着后面的人就要撞门。 屋里的张媒婆看到了,她叮嘱文升不要出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门,她自己从后门溜了出去。 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去报官,奈何刚到门口就得知县衙没人了。 张媒婆掉头去找郭玉刚,准没错。 张媒婆一把年纪了还在拼命跑,闯进郭玉刚家里都说不出来了。 郭玉刚抓住她问:“到底怎么了。” 张媒婆上气不接下气“有人捣乱。” 郭玉刚听到捣乱撒丫子跑出去,老大扶住张媒婆。 老大问:“什么人啊,是玉娘那边的事吗” 张媒婆抚着胸口说:“就是玉娘那边的事,突然来了些人,像是要捣乱。” 她刚说完,手下一空,老大他们也跑出去了。 舒长月和徐素秋听到外面的声响出来,院子就只留下了贺离玄。 张媒婆说:“大人,我这就走了” 贺离玄看她吓坏了就让她走了。 舒长月问:“到底怎么了,人呢。” 贺离玄当下单子把他们扔下的东西还原说:“玉娘那边出事了,我们去看看。” 徐素秋一听自己师娘出事了,话都没听完就跑了。 贺离玄说:“他们俩能成师徒也是缘分啊,都不喜欢让人把说完。” 舒长月拉着他往外面跑“这种时候还说什么,赶紧去帮忙。” 贺离玄不慌不忙的把门带上“他们已经去了,我们不要着急。” 舒长月是个急性子,两人逐渐从走变成跑。 先赶来的郭玉刚,瞬间变身,变回以前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提着刀把围在玉娘门前的人逼开。 郭玉刚来了,玉娘就把门打开。郭玉刚把玉娘护在身后“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二叔看他和玉娘那么亲密,就问:“你就是玉娘的新男人。” 郭玉刚硬气的说:“是,你是谁。” 郭玉刚的身份爆出来后二叔的脸色就变了,他装成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是玉娘的二叔,关于你们的婚事,我们还得再谈谈。” 玉娘环住郭玉刚的手说:“不是,他不是我二叔,他们都是坏人。” 郭玉刚脚把门踢过去说:“听到没有,玉娘说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吧。” 二叔被玉娘的话刺激了,他面露凶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啦。” 他振臂一呼,后面的族人就把郭玉刚和玉娘围住。 玉娘说:“他可是捕头,你敢!” 二叔对此胸有成竹“捕头又怎么样,就算我们把他打了谁能作证呢。” 二叔不知道的是郭玉刚的帮手已经到了,这次被围住的是他们。 老大、老二和徐素秋抽刀堵在外面,老三捡了跟趁手的木头跟着他们后面,老四在远处担心。 徐素秋得意的说:“这下我们都会作证。” 二叔和他的同伴气疯了,特别是二叔,他已经气昏了头,双方一句话没说就打起来。 真打起来,郭玉刚这边还是吃亏了,他们的身份已经不是市井泼皮了,手里拿着的刀都在尽量避开他们的身体,抵挡之外的事都干不了,打到最后刀都不敢用了。 舒长月看见互殴的双方说:“都怪你,我们要是早点来说不定就不用打了。” 贺离玄冤枉大了“什么嘛,他们自己打架的。” 舒长月喊了好几声他们都不停,不是郭玉刚他们不想停,他们一停就会被打。 二叔那边的有个人被老大一脚踢了出来,已经杀眼红的他抓起地上棍子就向外围的舒长月打去。 舒长月飞来横祸吓的忘了动,贺离玄反应及时一脚踢开了那人。 贺离玄捡起地上的棍子说:“你去后面点,我来解决。” 舒长月就看见贺离玄一个人打倒了所有人,他下手比郭玉刚他们狠。 老大他们看见他的眼神有了一丝害怕“他当时揍我们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老二对于那场架心有余悸“对啊狠那,不愧是大人。” 徐素秋痴痴的看着贺离玄的动作,心里直呼痛快。 贺离玄把玉娘二叔踩在脚下然后说:“殴打朝廷命官,该当处斩。” 二叔傻了,殴打朝廷命官,他意识到眼前的就是县令。 “大人,饶命啊,我没有啊” 其他人也跟着求饶。 贺离玄问他们“你们说,他是不是打了我。” 徐素秋等人看了自家毫发无损的大人,违心的说:“打了。” “就是打了,我们都看见了。” 第34章 好日子 打群架的时候舒长月看了这个,看那个,眼睛都看花了,她都没注意到贺离玄是不是被打了。 舒长月站到他身边问:“玄哥,他们怎么处理。” “殴打朝廷命官,该流放还是处斩呢。” 二叔吓得发抖,他还不想死“大人饶命啊。” 贺离玄不理会他的求饶,一行人被老大他们压了回去,郭玉刚就留在这陪玉娘。 这一场架打下来徐素秋几人都因为放了水吃亏。 徐素秋脸挨了一棍,火辣辣的痛完之后脸上多了红印子,老大他们也有不同程度的外伤。 医馆的人看见县衙的人组队就像看见钱走来。 大夫是又开心又不开心“你们真是” 不出意外,一人一笔医药费外加一瓶外伤药。伤人者贺离玄回去就判,杀人和流放都不是他能接受的,就让他们赔了钱去住了监狱住了一个月。 退堂后,姚润齐又来了。 姚润齐和徐素秋算是半个熟人了,看她手伤了就多问了几句。 “你怎么脸上也受伤了。” 徐素秋嘴上没把门,把他们如何被揍和贺离玄胖揍别的人说了。 姚润齐对于贺离玄的结果很不满意“我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个事。” 徐素秋说:“怎么了,你还来给他们求情。” 姚润齐说:“我不认识他们,求什么情,为了这个结果而来。” 徐素秋说:“那你不是来求情,为什么为了这个结果而来呢,你要干什么。” 姚润齐不跟她说了“你别管,我要找贺大人。” 贺离玄这会心情很不好,他是个护短的人,手下的人被打了,气还没撒完。 舒长月就在旁边哄他“这不是扔进去了吗,饿他们几天,不要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好。” 姚润齐走进来说:“夫人这话说错了,对于囚犯不该私刑。” 贺离玄冷这个脸“姚公子也不该随便进来。” 徐素秋抱歉的说:“对不起大人,我忘了通传。” 贺离玄对徐素秋就态度好一些“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记得好好擦药。” 姚润齐大着单子说:“大人,我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来。” 贺离玄冷静下来还是好好招待他,话还是上次的话。 姚润齐这次信心满满“大人,我看了大人判案,殴打朝廷命官,理应处斩,大人不该这么判,我也问过其他的人,大人所判案中多有不合适。” 贺离玄说:“我喜欢,你要怎么样。” 贺离玄孩子气的话把舒长月弄笑了,她拍拍贺离玄的手背“冷静,冷静。” 姚润齐一时语塞“这” 贺离玄又说:“你要我用你,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县衙小小的师爷不需要会太多。” 姚润齐冥思苦想“我懂本朝律法,可以给大人出主意。” 贺离玄问:“你全都记得” 姚润齐说:“我全部都记得,大人随意考。” 贺离玄想了想“好,明天开始。” 姚润齐得到这份差事高兴的脚下生风,徐素秋隔着门都感受到了他的快乐。 贺离玄的决定太快了,一转眼他们县衙里又多了个人。 舒长月问:“你之前不是不要他吗,怎么这次答应了。” 贺离玄仰头说:“没办法,他太优秀了,他记得整本律法,我一点都不想记,字太多了。” 舒长月还以为是什么理由呢“就因为这个啊。” 贺离玄说:“对,就是因为这个,你难道想背啊。” 背书是不可能背的,她摇头拒绝“不要,我不要背。” 贺离玄在晚饭的时候宣布了个消息,大家就是惊了一下,日子该过还是过,碗筷都不用添,姚润齐还是吃着飘香楼送来的饭。 转眼三天已到,大家都伤好的差不多了,郭玉刚的轿子也准备好了,作为郭玉刚这边的人,这天县衙放了个大假。 花轿是郭玉刚去酒坊老板那借的,其他的人都是铁匠铺老板帮他雇的,一路上很热闹。 舒长月跟在花轿后面,好几次探头去看“花轿呢,以前只在电视剧上看见个过,我也想试试。” 老二抱着两只大雁说:“等他们结束了之后你可以坐上去试试,我们给你抬轿子。” 舒长月说:“就说说,那是喜轿,我又不是新娘子,不坐了。” 徐素秋在最后面照顾姚润齐,作为县衙新的一份子,为了让他合群,贺离玄把他也叫来了。 姚润齐觉得太吵了,走着走着就退到后面了,徐素秋怕他那张嘴惹事,就去后面跟他一起走。 姚润齐捂住一只耳朵说:“没想到你们这成亲也这么热闹。” 徐素秋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在说什么,你等下要挨打。” 姚润齐把她手掰开“只是感慨一下。” 徐素秋说:“我听着不像感慨,你就不能说点开心的嘛,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姚润齐说:“行行行,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徐素秋摸出一块喜饼啃“对嘛,这样才对,你这十多年怎么活过来的,没挨打吗” 姚润齐嫌弃的离她半步远,吃个饼还在掉渣“他们没胆子打我,谁打我会死的很惨。” 徐素秋问:“你们家在皇城这么有权有势吗” 姚润齐扔掉身上沾到的饼渣“还行吧,能横着走。” 在皇城横着走,那得是个什么大官啊,徐素秋不敢想象。 “比大人官大很多吗” 姚润齐说:“当然了,我爹一句话的事。” 徐素秋喋喋不休“那你为什么来这,皇城多好啊。” 姚润齐回答烦了随手拿了个旁边老大挑着的喜饼。 “继续吃,别问了,这是我的秘密,秘密知道吗” 徐素秋点点头。 姚润齐说:“那就好。” 接亲的过程很顺利,路边的人来沾喜气,把新娘子接回来后,贺离玄被请上去做了证婚人,问就是要不是他当初解决了文家的人,他们就没有今天。 贺离玄说了些吉利的话,大意是祝福他们。 拜完堂后大家就上了桌,宾客不多,郭玉刚和玉娘的朋友都不多,然后就是县衙的人,人不多,但大家都很开心。 姚润齐单独坐一根凳子上看着他们闹,手没上筷子,面前的碗也是空的。 他像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婚礼,还有些不自在,眼睛到处看,发给的他喜饼也没动。 徐素秋跟舒长月说:“夫人,我去看看那边,你们自己玩。” 舒长月沉浸在喜悦中“去叭去叭。” 徐素秋坐到姚润齐旁边“怎么了,这饼不吃的话就往自己吃了。” 姚润齐用扇子把碗顶过去“你吃吧,我不饿。” 徐素秋就知道他嫌弃,这么好吃的喜饼不吃浪费,她几口就吃完了。 “你就干坐着嘛,要不要吃点。” 徐素秋把菜都放在他面前挑“这个要吃吗,这个呢,这个也不错。” 老二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菜被一盘一盘端走。 “素秋,是不是偏心过头了,我碗都还空着。” 徐素秋说:“空着啊,去打饭啊,老四去给他打饭。” 老四听话的要去打饭,老二把他按住“怎么那么听话,做好。” 老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还是坐到老三那边了。 徐素秋把菜都展示完了姚润齐都没有胃口,家里装菜的瓷器都比这个好看,菜色更是顶级,让他吃这个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徐素秋看他提不起兴趣又说“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老二把她扯回位置上“行了行了,人想吃自己吃,你管那么多干啥。” 徐素秋说:“他一个新来的,大人让我们照顾他。” 老二说:“我也新来的,你怎么不照顾我。” 徐素秋看了他几眼没说话,她把老二的碗装了米饭,米饭压了还压,还不够,各种菜又往上面放。 徐素秋放他那“我够照顾你了吧,吃完,吃不完跟你急。” 老二端着饭碗傻眼,其他人笑的不行。 这桌的声音太大惊动了还没上桌的舒长月“他们在干什么呢,不会打起来吧。” 贺离玄说:“不会的,姚润齐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们怎么打。” 舒长月跳起来看了看“好像是没打,不过他们都上桌了,我得赶紧去。” 八仙桌上姚润齐独占一个位置,舒长月两人坐不下。 贺离玄说:“坐不下就算了,我们去其他的地方。” 舒长月看了别的桌,都不认识“不了吧,我们就在这,我想挨着素秋坐。” 八个位置应该是坐得下,然后姚润齐就默默的挪到一边,就变成了老大和老二,老三和老四,徐素秋和姚润齐。 舒长月也挨着了徐素秋,旁边坐着贺离玄。 大喜的日子,郭玉刚一桌一桌的敬酒,轮到他们这桌的时候他把酒杯换成了大酒坛。 郭玉刚豪迈的掀开酒盖“大人,还有你们,今天怎么说也得喝个痛快。” 一桌八个人谁也没逃掉,一人一碗。 舒长月尝了一口还能接受,就把它当饮料喝了。 徐素秋知道姚润齐不会喝这个酒就帮他喝了。 姚润齐说:“其实我可以自己喝。” 徐素秋说:“没事,您的肚子还是留着喝好酒吧。” 姚润齐被徐素秋的话激了,他端起旁边老四的酒碗就吨吨吨,老四的喝完,喝老三的,一套操作把众人都吓到了。 第35章 心意 姚润齐几碗下去大家都嗨起来了。 老大去搬了三坛酒,直说不喝完不能走。 徐素秋抓过酒碗“我说你要不别喝了。” 姚润齐还没说话老二看不下去了“素秋,大男人就该大口大口喝酒,你别管。” 姚润齐眼神坚毅,他夺回酒碗说:“这酒我能喝,再来一坛我就能喝。” 老二有点不喜欢姚润齐,觉得他架子太大了,今天机会来了,非的好好整他一下。 他拿到了一个大碗的酒“姚公子,敢不敢。” 姚润齐没说敢不敢,他端过来就是喝。 舒长月摇摇贺离玄的手:“没问题吧,他这么喝会不会出事啊。” 贺离玄说:“没事,这是米酒没什么度数,你都能喝他肯定没事。” 一桌人胡搞乱搞,菜没喝多少酒倒是空了好几坛。 贺离玄佛系的吃着菜,给舒长月夹两个鸡腿让她啃。 老二又给他满上一碗,舒长月说:“老二差不多得了啊,他喝多你把他领回去吗。” 老二早就喝醉了,他把酒坛抱过来“夫人,来点吧,郭哥大喜的日子你就喝这么点不行吧!” 舒长月平时就跟他们嘻嘻哈哈的,一点县令夫人的架子都没有,导致他们都不怕她,这会喝多了当着贺离玄的面都敢跟她贫了。 舒长月婉拒了“不了吧,太多了。” 老二转手就拿个小坛子“那喝这个,就这个。” 舒长月不答应,两个人为了一坛酒拉拉扯扯,贺离玄看的实在碍眼,他抢过酒坛放在桌上。 贺离玄在她耳边说:“喝吧,你喝不下的时候就叫我,我帮你喝。” 舒长月答应了,她就酒下菜,慢慢的一坛就喝得只剩个底了。 贺离玄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行了。 舒长月脸颊绯红,耳尖也染上了红色,把下巴放在坛子口喘气。 贺离玄摸摸她的脸,温热的,就是喝多了。 “还好吗” 舒长月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她嘴巴张张“啊” 看来就是喝多了,舒长月站了下都站不稳了,贺离玄赶紧揽着她的腰。 桌上的其他人已经喝疯了,最疯的当属姚润齐,他虽然脸鼻都红了但眼神还算清明,别人跟他说话,他都能口齿清楚的回答。 老大夸赞道:“真是千杯不醉啊,姚公子佩服!” 姚润齐拱手“多谢,不过叫我姚三就可以了。” 徐素秋卑微的坐在旁边吃菜,亏她还那么担心,结果人是能喝的。 姚润齐一个人把老大老二喝倒了,郭玉刚跟他拼了几碗后受不了了。 姚润齐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桌上这些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然后的然后就是他也倒了,倒头就睡。 徐素秋怕他喝死了,还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好在气还有。 酒席过后,郭玉刚要去洞房了,其他人都要回县衙。 一桌八个倒三个,有两个菜鸡,两个女人,一个身娇肉贵的县令大人,徐素秋犯难了。 老三说他可以抗一个,徐素秋就把老大放身上,一步没出去就倒了,两个人都和地上来了个亲密接触。 徐素秋偷看了眼贺离玄,贺离玄正在照顾舒长月,没戏。 徐素秋看没人帮她就把主意打到了郭玉刚家的板车上。 徐素秋找郭玉刚借了板车,把那三个人一个个的拖上去。 老三稳住板车说:“姚公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待遇吧。” 徐素秋都快累死了还管他待遇“就这样吧,能把人带回去就可以了。” 老四上车把他们几个看住,徐素秋和老三在前面拉车。 徐素秋跟贺离玄打了声招呼就把人带走了。 贺离玄这会没空管他们,因为有人发酒疯了。 好好的突然要回家,贺离玄就带她回家,刚出来郭玉刚的家就蹲下了。 贺离玄把她扶起来以为她要吐,结果扶起来又蹲下去,嘴里还在说:“我走不动嘛,我好累哦。” 贺离玄蹲在她前面说:“来吧,我背你回去。” 喝醉的舒长月胆变大了,她用起跳的方式上了贺离玄的背,这么大的冲击贺离玄差点摔了。 贺离玄把她背起来“我们回家了,不要动。” 舒长月两条腿摇晃着说:“好啊。” 就这还没完,走了没一会又开始唱歌,一首好听的歌愣是被她唱的四处跑调,她在贺离玄的背上扭动。 “你说,好不好听。” 贺离玄说:“好听好听,你不要动了。” 说谎的后果就是舒长月唱了一路,路上遇到医馆的大夫,看见贺离玄还颠颠的跑上来卖醒酒药。 大夫开心的数着钱“大人,以后要什么需要,直接找我,不要客气。” 贺离玄觉得该买点头痛药了。 唱烦后舒长月扭着身子到处看“素秋他们呢,他们在哪,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贺离玄说:“有我还不够啊,他们有自己的事。” 舒长月嚎了半天又贴到了他的背上。 徐素秋他们先一步,把板车拉到县衙后力气都没有了,老大老二安置好了后对姚润齐的去处发愁了。 他就住在隔壁,该把他送过去,只是这一趟大家都没力气。 徐素秋更是累的气喘吁吁“这三个人太重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老三躺下不说话了,老四试了试,一样不行。 老四说:“把他扔这吧,大家都是吃一锅饭的人,他回去了也没人照顾啊。” 徐素要把他搬上大通铺,老三横过去挡住了。 “素秋姐姐,再找个地方,我们这他可能不喜欢。” 老大他们屋修了个小炉专门给老四熬药,屋里有股药味,这精贵的大少爷可能会不适应。 徐素秋把他扶起来说:“那放我床上,把我的床借他躺躺。” 徐素秋犹犹豫豫的把他的外衣脱了后推都最里面,想了下后去抱出了柜子里前不久新做的被子。 贺离玄背着人回来透过门缝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素秋,你没把他送回去吗” 徐素秋说:“送回去没人照顾,我就先把他放着了。” 贺离玄把醒酒药给她“那你自己注意点,这个药用水冲了给他喝,其他的帮我给老三他们。” 徐素秋说:“好的,不过夫人她没事吧。” 舒长月累了,像一摊烂泥瘫在贺离玄背上放空。 贺离玄说:“没事,喝多了。” 贺离玄把她背回屋放到床上,他取出一颗药正要冲的时候停下了手。 贺离玄坐到床边和舒长月面对面“长月,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好嘛” 舒长月眨巴眨巴眼睛“嗯。” 贺离玄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舒长月歪着头想了想“好人。” 好人卡在手,贺离玄并不满意,他坐在床边说:“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又问:“那他们呢,素秋他们呢,他们好嘛” 舒长月傻笑“他们超好的,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舒长月掰着手指头数数他们的好,那些事都是小事,什么老大老二带她玩,还给她买吃的,徐素秋个可以说私密话的好姐妹,总之一大堆。 贺离玄看着她犯傻。 舒长月爬到他旁边看着他,贺离玄把她抱回去从新盖好被子离开了她的屋。 回到自己屋的贺离玄开始梳理自己的感情,这么久的相处好像有点心动了,是心动吧,又或者喜欢她依赖自己。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困扰了他一晚上。 不止是他,舒长月也是疑问多多的,她迷迷瞪瞪的时候记得这些事,唯独最后一点,她记得贺离玄坐在他床边说什么,至于说什么是真的没记住。 不同于这边,徐素秋那边就显得凄凉了,自己家的床被占了她就搬了个椅子坐到门口。 姚润齐那一觉睡得久,睡得了天黑,他着急忙慌跑出来后才知道那是徐素秋的床。 他扔下一锭银子“多谢。” 像有鬼追一样跑回了家,徐素秋举着银子喊:“不用钱。” 这一天大家都过得迷迷糊糊。 第二天 舒长月放不下昨晚的疑惑,她洗完澡换完衣服找上了贺离玄。 “玄哥,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说什么,我好像忘了。” 贺离玄一双眼睛把她看着。 舒长月记得自己没犯事啊,她有点怵“怎么,怎么了。” 贺离玄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这话如平地一声雷,舒长月当即开始变脸,先是害羞后是不解。 “你搞错了吧。” 母胎单身这么多年舒某人说完这句话就跑了,害羞的跑了。 贺离玄看着她的背影说:“有这么吓人嘛。”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人除了贺离玄,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徐素秋在琢磨什么时候去还钱,舒长月头都快埋进碗里了,她现在就是个无情的干饭工具人。 老大老二昨天喝了醒酒药后还是折腾了大半个,因为他们俩折腾,老三老四也没睡好。 郭玉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奇怪的状态。 “怎么了这是,喝完我的喜酒今天就这样了,我可没下毒。” 他明色红润还有心情开玩笑。 徐素秋调侃他:“师傅,洞房花烛夜不错吧。” 郭玉刚给了她两下“姑娘家的不要什么话都说,矜持点。” 他批评老大他们“都是跟你们混的,素秋以后是要嫁人的,带她点好的。” 火莫名其妙烧到自己身上,老大虚的没力气说话,憋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我知道。” 老二说:“对啊,素秋去学点什么女红吧。” 徐素秋呸了一口“你少管,喝粥。” 饭桌上渐渐热闹,可贺离玄还是没能和舒长月搭上话。 贺离玄理解她的心情就让她好好考虑,这一考虑就考虑了好几天,这几天她一直在躲着她。 县衙的其他人都以为他们吵架了,这天饭后舒长月想溜走,贺离玄直接把她扛起来带上了楼。 第36章 实习男友 舒长月在贺离玄肩上反抗“快放我下来,要摔了。” 贺离玄在她屁股上拍了下“不会摔下来。” 舒长月放弃反抗。 贺离玄把她放在床上,他去把门扣上,不允许她跑掉。 舒长月见跑不掉就把窝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只要蒙住了就听不见、看不见,她已经进入了自我欺骗的环节。 贺离玄扒拉了几下没把人弄出来“你以为我没办法吗” 贺离玄脱了鞋上床把她压住了。 舒长月露出半个脸说:“你好重,快下去。” 贺离玄说:“那还躲吗,能好好说吗?” 舒长月去推他“可以可以,你先下去。” 然而贺离玄还是没下去,他起身在床上跟舒长月面对面盘腿而坐。 舒长月坐起来说:“你要说什么。” 贺离玄说:“关于上次的事。” 想起上次的告白舒长月就羞得不了,这次也不例外,她捏住发烫的耳朵。 “上次的事,我就当没听见,你就不要说了。” 贺离玄向前挪一步“不可以哦,我还是要说,你还是要听。” 舒长月说:“你不能这么霸道。” 贺离玄扯下挡住她的被子“我一直都很霸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没东西遮拦舒长月很没有安全感,她连忙去抢被子。 贺离玄说:“不可以把嘴遮住,要露出来跟我说话。” 舒长月嘟囔“那你说吧,我就当听不到。” 贺离玄正襟危坐“我就一句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件事。” 舒长月装傻,四处看就是不回答。 贺离玄眼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一下上前把她压在身下。 舒长月没法躲了,贺离玄的手撑在她脑袋的两边,两个人呼吸相接。 贺离玄说:“好了,本来想给你考虑的机会,现在没了,你现在必须当我女朋友了。” 舒长月张皇失措“你怎么这样,你都不问我的意见。” 贺离玄说:“我问过了,你不是躲了好几天了吗,所以我替你决定了。” 要是平常,什么事舒长月都可以听他的,这事可不行。 她眼睛看向别处说:“你说你喜欢我,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受了原主的影响,毕竟你们用的是一个脑子。” 贺离玄捏住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原主是不乐意娶你这具身体的。” 舒长月说:“不可能,一定喜欢。” 贺离玄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女朋友。” 舒长月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沉默后她说:“你认真的吗,你为什么喜欢我。” 贺离玄撑累了,躺到她的侧面“喜欢是喜欢,不需要理由的,就像你和一些人相处,处着处着,你就知道他是不是适合当朋友,可以亲密到那种程度。” 舒长月说:“你根本不是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同类罢了,换成别的人跟你朝夕相处、相依为命,你一样会喜欢。” 贺离玄回答的很干脆“不是,就是喜欢。” 舒长月说:“我不信,我啊,我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普通的人。” 贺离玄说:“我也是,我也很普通。” 舒长月扭脸马着脸说:“你那里普通了,原来是大老板,现在是县令,你告诉我哪里普通了。” 贺离玄靠近她“那只是身份而已,我本质是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喜欢另一个普通人有毛病吗” 舒长月铁了心让死心就说:“你不能这样想,你想想要是我们在原来那个世界相遇,你会喜欢我吗” 贺离玄说:“当然会,喜欢无关身份,我一想到以后你可能跟别人在一起,会有亲密的动作,牵手、接吻、睡” 舒长月把他捂住“接下来的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贺离玄说:“看吧,我有多喜欢你。” 舒长月心说这是变态占有欲吧。 贺离玄又举了些例子,就像是在给她洗脑一样,舒长月被他带着走了,她用最后的理智说:“那这样,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试试,不行拉倒。” 撬开一个口了,贺离玄说:“好啊,试用期嘛,我知道。” 贺离玄靠近她,鼻子在她脸上蹭了几下“真开心,我原来还想慢慢来的。” 舒长月手压上他那张帅脸说:“那你该慢慢来的,怎么突然跟我说这话了。” 贺离玄平躺着床上说:“因为昨天你说他们很好。” 舒长月说:“他们就是很好啊。” 贺离玄说:“是啊,很好,说不定哪天就把顶下去了,我就不重要了。” 贺离玄见她没说话,就逼问她“你其实就是可以用他们把我替下去吧。” 舒长月心虚的说:“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你会喜欢我,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的话那是没办法的事。” 贺离玄把她抱紧“不允许各走各的路,想去哪我都跟着你。” 贺离玄问她:“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吧,嗯” 这个事实舒长月没有否认,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优秀的人谁不喜欢呢,更何况她还是个颜狗,不过是碍着他们的身份都当做没这回事。 舒长月嗯嗯啊啊的回答他。 舒长月坐起来去拉他“好了,你现在可以回自己的房间里。” 贺离玄赖着不走“我为什么不可以和我的女朋友睡一个屋。” 舒长月抱着被子下床“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就走了。” 贺离玄叹了口气“行吧,我走了。” 确定关系后,舒长月这次真实感受到自己有了个男朋友。 她疯狂的在床上滚,头发都被滚成了鸡窝,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头发垂到地上了也不管。 舒长月望着床幔“唉,他不会是喝多了吧,不对啊,没喝啊。” “他在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这不是梦吧”舒长月捏了自己的脸一把,痛的,不是梦。 舒长月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唉,可能他只是突然有玩玩了,说不定哪天就没兴趣了。” 舒长月双脚瞪着床头“可恶,我为什么要答应,我后悔了!” 乱七八糟的心情堵了一上午,午觉睡完后舒长月迫不及待的起床去收回上午的话。 贺离玄迎着她说:“怎么了,是决定给我转正了” 舒长月壮着胆子说:“我可以收回上午说的话吗” 贺离玄笑眯眯的说:“你上午说了不少话,你想好要收回哪一句,考虑好哦。” 舒长月有被吓到“就是就是算了,没事。” 话说不出来舒长月就决定走另外一条路,只要让贺离玄认清楚自己,她在贺离玄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乖巧听话,现在她要做回自己,她要半叛逆,说不定贺离玄看透了她就不喜欢了,事情不就解决了。 下午,县衙的各位发现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又变了,前几天看着像吵架,今天的更奇怪,贺离玄总是笑着,舒长月却像是在闹别扭。 郭玉刚说“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什么,那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老二说:“哎呀,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死活不愿意娶人家。” 老大说:“就是啊,大家都劝不动。” 徐素秋跟着说:“那不是,最后还是师娘聪明,不然啊师傅你就娶不到媳妇。” 教育人不成反而被调笑了,郭玉刚赏他们一人一个爆栗“干活,一天天的。” 徐素秋还是收下了那锭银子,姚润齐现在每天都很忙,二楼书房里给他单独辟了个空间,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书房里。 姚润齐是个老实孩子,没事干就主动找事,贺离玄惊奇的发现自己捡到个宝,他什么都不会,自己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 晚饭的时候,徐素秋问:“要不要把他叫来一起吃饭啊。” 老三说:“他能吃我的做的菜吗,都是普通的食材。” 徐素秋说:“问问吧。” 徐素秋找到他问:“你要跟我们吃饭吗” 姚润齐看了眼窗外,到点了,他订的菜要送过来了。 “不用了,我回去吃。” “嗯,好吧。” 饭桌上,徐素秋戳着白米饭说:“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那天吃酒不是吃的挺开心的嘛,还以为能和我们成为朋友呢。” 老二说:“别想了,你一年的俸禄可能都比不上他们家的花瓶,可能连一个凳子都比不上,凳子都雕了花,老四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老四接“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素秋说:“可能是吧,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差距吗” 舒长月搅拌着碗里的辣椒饭安慰她“不,这是人和人的差距,有的有钱人还是很好的,听我的处的来就处,处不来咱就算了,又不是搞对象。” 徐素秋好奇“什么叫搞对象。” 舒长月说:“就是,就是你跟他相好,你懂吧。” 徐素秋碗都端住,结结巴巴的说:“我才不要跟他相好呢,跟他那种坏性格的人一起,我不如杀一辈子的猪。” 舒长月说:“不用说这么严重,反正你又跟他一起。” 一口一个相好、在一起,徐素秋换话题说“不辣吗放这么多辣椒。” 舒长月吃了一大口“不辣啊,很好吃。” 舒长月吃又吃不完,还剩半碗的时候大大方方的放在了贺离玄的面前。 “我吃不完了。” 第37章 伤到了 剩下的半碗辣椒拌饭就摆在贺离玄的面前。 舒长月知道他是吃的清淡的人,这么辣肯定吃不下,到时候拒绝他的时候就用不能吃辣这个理由。 贺离玄没有犹豫,他端起碗就吃。 他可能真的不能吃辣,两三口下肚,嘴就像涂了口红一样,额头上也有了一层薄汗。 舒长月说:“不能吃就别吃。” 贺离玄硬生生的把剩下的半碗吃完了,包括碗底的辣椒。 贺离玄喝了口老大递过去的水“还行吧,不辣。” 舒长月很怀疑,嘴巴都红成那样还不辣。 贺离玄面色如此“没事,不辣。” 他灌了半壶茶水,茅房都跑了好几趟,舒长月看见他前几次是捂着嘴巴,后几次的捂着肚子。 再后来门都没出了,舒长月知道这下玩大了,她没想到贺离玄能伤成这样。 舒长月进去他屋就看见他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一手捂着肚子□□。 舒长月蹲在他床边给他擦汗“是不是肚子痛,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先前觉得自己有多机智现在就觉得自己又多傻蛋。 贺离玄把脸贴到她的掌心“没关系,痛会就好了,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己逞强了。” 他越这么说舒长月越愧疚,舒长月给他擦完汗说:“我去医馆给你买药吧。” 贺离玄说:“去叭,我等你。” 舒长月在医馆扫了一堆药,回来又亲自去熬。 她把碗送到贺离玄嘴边“快喝。” 贺离玄不张嘴“烫。” 舒长月放到嘴边吹吹,吹一勺喂一勺,一碗药喝完比吃一顿饭还久。 舒长月悲伤的守着他,之前打好的注意全都抛之脑后了,顺其自然吧。 “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晚上我然后老三给你熬粥。” 贺离玄恹恹的“好,你陪我躺一会吧。” 舒长月说:“这个不行,这二天都要躺一个床了成何体统。” 贺离玄用被子蒙住脸假装哭泣“我这么难受,你都不愿意陪我躺一下,我又不干嘛,你是可怜我才答应让我实习的吧。” 自己的台词被抢了,舒长月无可奈何“行吧。” 她上床跟他躺一个被窝,贺离玄靠着她说话,没说多久他就睡着了。 这厢两人睡得好,那头姚润齐到处找不到人,他哪都找了就是没考虑卧室。 徐素秋看着急就问:“怎么了,你这找大人吗” 姚润齐问:“对,你知道他在哪吗” 徐素秋指了指贺离玄的屋“屋里啊。” 姚润齐抬脚就去,徐素秋补了一句“夫人也在,他们好久没出来了。” 姚润齐停止脚步“大白天的,真是” 徐素秋说:“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夫妻之间的事少管。” 姚润齐问:“你多大了。” 徐素秋说:“17” 姚润齐接着说:“有的17岁都两个孩子的娘了,你还没嫁出去,真惨。” 徐素秋说:“有人17岁都是有孩子孩子承欢膝下了,某人还要跑这么远来谋生活。” 徐素秋已经知道怎么对付他了,什么话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这样他就不会再说了。 姚润齐:“你你你” 徐素秋说:“你什么你,结巴啊,哼,我不跟你吵。” 贺离玄没空,姚润齐就找了个地方看书。 郭玉刚兴冲冲的进来“听说要重建书院了” 姚润齐说:“是。” 徐素秋问:“我就奇怪呢,这么大的县城连个书院都没有,那不就是没书念啊。” 郭玉刚说:“有钱人的当然是把先生请到家里去,穷人就没办法了,讨生活要紧哪还有机会念书。” 徐素秋问:“师傅,你刚刚说重建书院,意思是以前有书院” 郭玉刚说:“当然有,我去早些年还去听过几堂,就是后来来了几个县令” 徐素秋说:“那你现在又是从哪听说的重建书院啊,大人都没说。” 姚润齐从书中抬头“我刚刚收到信了,不少人希望重建书院,大人那里我也看见过这种信,想来不就之后就有书院了。” 郭玉刚高兴啊“那就好,我们家文升也不用到处鬼混了,都送去念书。” 姚润齐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书院重建必须提上日程啊。” 徐素秋重来没正经的上过学堂,对于还没影子的书院,她也很感兴趣“那建好了之后我可以去吗” 郭玉刚说:“只要你不觉得和一群几岁的小孩一起念书丢人,你可以去。” 姚润齐露出怪异的脸色“读书哪里丢人了,就是六七十岁的老翁去读书都不丢人,你要去的话当然可以去。” 徐素秋颇为惊讶“我还以为你又要说我。” 姚润齐说:“你愿意读书是好事,免得你到时候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那才丢人。” 郭玉刚笑的拍桌子说:“哈哈哈,我还是比素秋好,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对了,我先走了,要是大人的命令下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就回去告诉玉娘。” 姚润齐说:“去叭,等大人醒了,我就去问。” 贺离玄两人大概睡了两个多小时。 舒长月先醒,她看了看贺离玄的情况,嘴上的颜色褪下去,搭在肚子上的手也垂到了旁边。 她醒了没多久,贺离玄也醒了。 吃完药睡了一觉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他抱着舒长月的腰“不是很想起床,我好想继续睡。” 舒长月拉开他的手“起来干活了,你这一睡就把姚三一个人留在了书房,他有事都不知道找谁。” 贺离玄不情愿的起床“嗯,去看看吧。” 贺离玄在书房没找到姚润齐,走到后院的时间看见了人。 这个时间点老大他们也回来了,兄弟四个和徐素秋围着姚润齐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 贺离玄说:“你们在说什么。” “大人” “大人” “大人你来了” 姚润齐说:“我在跟他们讲书院的事。” 贺离玄坐下说:“你也看到了啊,我还在算钱呢。” 姚润齐说:“大人要是手头的钱不够,我可以出钱。” 贺离玄说:“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嘛,随随便便就给你。” 姚润齐正义凛然“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是书院建起来后那些孩子就书读了,他们中或将有大本事,好钱途,将来能为朝廷效力。” 老二不屑“姚三,你个平头百姓想的也太多了吧,皇城的读书人那么多,够了。” 姚润齐说:“你眼光不够长远啊。” 老二说:“行行,弄吧。” 老大问:“大人,如果书院建好了我们可以去念书吗” 舒长月说:“怎么了,你们喜欢念书吗” 老大挠挠头“不喜欢啊,但是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吧,其他的学点也很好。” 贺离玄不关心这些“随便你们,空闲的时间去看看也好。” 姚润齐显然对书院的上心“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贺离玄说:“不好吧,这么大的事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姚润齐很乐意“不碍事,这种好事,能交给我,我还高兴呢。” 贺离玄痛快答应“那就麻烦你了。” 姚润齐说干就干,招呼着徐素秋就出了门。 姚润齐回家就把钱带上,他毫不避讳的当着徐素秋的面把几张五十俩的银票放到腰封里面。 徐素秋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银票就像纸一样,厚厚的一叠放在锦盒里。 他锁都没装一个,拿完钱扣上就是。 徐素秋心疼坏了,这么多钱哦,要是被透露完了,她说:“要不,我去帮你买个大锁吧,锁紧一点。” 姚润齐毫不在意“区区小钱,不用在意,丢了就丢了。” 徐素秋在那一瞬间决定了,就算为了那些钱她也得保护好姚润齐。 事情交出去后,贺离玄开开心心的收拾起来花。 舒长月说:“你真的不是为了偷懒吗” 贺离玄说:“没有啊,我总不能打击他的积极心吧,再说了他确实比我有钱。” 姚润齐说的没错,贺离玄迟迟没应下就是因为钱的事。 县里的书院旧址已经很破烂了,要重开书院开销就大了,不谈修房子,就是书桌椅和书本都要不少钱,他这段时间就忙着在想怎么能省掉不必要的费用。 舒长月担心的问:“玄哥,交给他真的没关系吗?那么多钱呢,有点不好意思。” 贺离玄说:“暂时就当借他的钱吧,我后面还给他。” 舒长月说:“缺很多钱吗” 贺离玄把他的算的账本给她看“算了算,几百俩少不了。” 舒长月放下账本,拉着贺离玄来到她的房间。 她拉开抽屉把银子取出来“这些我一个都没用,你拿去吧。” 贺离玄说:“这都是你的,你好好留着。” 舒长月说:“都是你给我的,也算是你的,而且我暂时不需要,你就拿去吧。” 看着舒长月那么坚持,他就把钱收了“好吧,我以后还你。” 舒长月说:“还钱就再说,以前想的就是等我走之前还给你,只不过提前给你。” 贺离玄握住他的手“你要去哪,不是说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吗,答应了就不允许后悔。” 他的手捏的太紧了,把她捏痛了。 舒长月抱住他,用空的那只手笨拙的在他后背拍着。 “都说了是以前,现在没那个想法了。” 贺离玄回抱的紧“好。” 第38章 计划受阻 姚润齐站在书院旧址的废墟上隐约觉得包里的钱不够。 旧址遍地残垣,没一个能用,三层小楼剩个架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徐素秋用刀撑着走到一处废墟堆上“难怪大人要考虑这么久,要建好这些把我们整个县衙的人卖了都不够。” 姚润齐说:“不要急,我们看看其他的地方有没有土地可以修。” 徐素秋走到他身边:“没了吧,我天天在这城里走都没看见有什么空地。” 两人走了好多地方,事实就是没有地可以修。 徐素秋坐在路边喘气“没地了,再跑就出城了,坐下歇歇吧。” 徐素秋吹吹她旁边地上的灰,吹完她想起来眼前这位是个精贵的少爷,吹了也不会坐吧。 姚润齐说:“你手拿开啊,你不拿开,我怎么坐。” 徐素秋说:“要不,我还是去旁边给你借个凳子吧,你的屁股可不是普通屁股,别做坏了。” 姚润齐一屁股坐下“没办法,凑合坐坐吧。” 徐素秋真想给他一脚“真是委屈你的屁股了。” 既然地方没找到姚润齐就只能在旧址上建,他第一件事就找人把地清出来。 姚大少爷有钱,手一挥就请了几十个苦工。 徐素秋这个临时监工很满意“人这么多,十几个就够了吧,再加上我们。” 姚润齐说:“人多搬的快,搬完我就去请个人画图,保证每件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徐素秋说:“那听你的。” 一个苦工搬的时候突然问:“老板,这以前是书院吧” 姚润齐说:“是啊,这不就是让你们搬了重新修。” 他扔下手里的东西“老板,那你估计修不了。” 姚润齐问:“为什么不能修。” 他说:“这快地早就卖出去了啊,卖个了城外那个沈家。” 徐素秋感觉这个沈家在哪听过,她说:“是不是很有钱那个沈家。” 工人说:“就是那个,那几年我在他们家做过事,所以知道。” 姚润齐马上让他们停手。 徐素秋说:“走吧,回去问问大人吧。” 两人回到屋找到了偷懒的贺离玄。 姚润齐说了之后,贺离玄满脸疑惑,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他让老四给他找来前几任县令留下的东西,没想到拿快递是五年前就卖掉了。 姚润齐气的拍案而起“等我回去就告诉我爹,让他把前几任都处置了。” 徐素秋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旁边这位不仅有钱,好像还大官家的儿子。 贺离玄把东西收好“那就只有找别的地了。” 姚润齐说:“没了,我们俩都走遍了。” 舒长月看他们俩苦恼的很就说:“那就买回来吧,他们五年没用,万一可以买回来呢。” 贺离玄思虑再三“也不是不行,试试能不能买回来,能买回来的话省了很多事。” 姚润齐转身就要走“我马上就去。” 姚润齐下楼了就站住了,他不知道沈家在哪。 他逮住徐素秋“知道沈家在哪吗” 徐素秋也是个外地人“不知道啊。” 姚润齐嫌弃的说:“身为捕快连路都不认识。” 徐素秋说:“我又不是本地人,我哪里知道,走吧,不知道就问。” 姚润齐忽然发觉他还不了解县衙这人,他问:“你哪的人。” “丰源县咯。” 姚润齐来的途中有经过丰源县,那地方可比桃源县要富有。 “好地方不待跑到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想的。” 徐素秋说:“那你为什么皇城不待来这。” 姚润齐说:“不都说了吗,这是秘密。” 徐素秋说:“那这也是我的秘密。” 两个人谁都没能套出对方的话,这一局打平了。 徐素秋说:“办正事要紧。” 沈家的庄子不算太偏,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 徐素秋爬到树上看“哇,姚三你快看,房子好多哦。” 姚润齐跳起来都看不到,站在树边也没辙。 她就笑“你居然不会爬树哈哈哈哈。” 姚润齐放下折扇,收紧袖子想要爬上去,试了好几次后还是不行,一步都没动就滑下来了。 这种挫败感姚润齐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不甘心的试了好几次。 徐素秋看他颓败的样子笑得锤树“哈哈哈哈哈哈,算了,我下来吧。” 姚润齐板着脸“不行,我一定会爬上去。” 徐素秋看他袖子都蹭脏了,她伸出手“来吧,姚公子,我把你拉上来。” 姚润齐还是搭上来她的手,经过徐素秋的指点和借力,他终于爬上去。 姚润齐小心的扶着她的手,无意间摸了摸她的手。 “手还挺滑,你不是天天练刀的嘛” 徐素秋甩开他的手“要你管,登徒浪子,再说话把你扔下去。” 姚润齐赶紧抓住树枝“知道了知道了,你说的房子在哪” 徐素秋给他指了方向,姚润齐顺着看过去,一大片建筑出现在眼前,但还好,比起他家的院子,大够大,就是挺普通的。 姚润齐实话说:“就那样吧,比我家差多了。” 徐素秋说:“你家什么样。” 姚润齐说:“比这个大,比这个好。” 徐素秋想象不出来“真好啊,希望我下辈子都够住上这种房子。” 姚润齐问:“为什么不是这辈子。” 徐素秋颓废的说:“这辈子,你觉得我可能吗,等我死了之后,倒是可以让我的后人烧个大的。” 姚润齐说:“没出息,等以后我带你去看。” 徐素秋把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听就得了“那我一定感谢你。” 姚润齐跳下去“不用谢。” 徐素秋说:“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照顾你一下了。” 姚润齐摘掉头发上的叶子“你想怎么照顾我。” 徐素秋指着周围说:“带你爬树,抓鱼,什么都干。” 姚润齐说:“你就不能带我干点风雅的事吗” 徐素秋拒绝“不能。” 插科打诨间就来到庄子门口,护院拦住了他们。 徐素秋报上身份和来意后,庄子的下人将他们请了进去。 庄子里的装修比在姚润齐那看到的还好,她用两个的能听到的声音说:“比你家那些看着还贵。” 姚润齐的评价是还行吧,物件些都参差不齐,不够亮眼。 客厅里管事正等着他们。 他一脸傲气都没说请坐“我是本庄的管事,叫我徐管事就好,两位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徐素秋说:“徐管事,我们是为了城中的一块地而来。” 姚润齐说了建书院一事,又谈到了那块的买卖。 徐管事说:“稍等,我看看记录。” 他叫人找来了记录册,上面确实写着五年前买了那块地,当初是要建成庄子,只不过后来有事耽搁了,这一搁置就是这么多年。 徐管事放回册子说:“两位,这块地是在我们手里,但我做不了这个决定。” 姚润齐表示理解“不知道现在府中有没有能主事的人在” 徐管事说:“并无,主人都在外,府中只有我们这些下人。” 姚润齐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 原先想着地卖了买回来就是,事实却是连买的机会都没有。 徐素秋踢开路边的小石子“那怎么办,城中没其他的地了。” 姚润齐摆头“不知道,回去问问大人。” 书房内,舒长月也坐正姿势陪着贺离玄待客。 贺离玄的对面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双手握着跟木棍,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贺离玄叠好手边的书给他“严夫子,您老就不要急了,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严夫人爱不释手的看着眼前的书“不急不急,我知道大人是个讲信用的,我们县能有大人是我们的福气。” 贺离玄跟他客套“哪里哪里,咱们县有您这种心怀天下,还愿意教书育人的夫子,才是好福气。” 两个客气来客气去,贺离玄为了打发老爷子把书房里好些珍藏本都送出去了。 舒长月亲眼看见老夫子颤颤巍巍的来,健步如飞的走,抱着书那开心的劲,谁看了不夸两句精气神好。 “这就是读书人吗,那么一挪书抱着还走那么快。”舒长月看见老二想帮他都被拒绝了。 “对于读书人来说,那就精神食粮,粮食在手不得走快点。”贺离玄说。 “不过那些书你都没看过吧,怎么就送出去了。”舒长月看见有的书像翻都没翻过,新的很。 贺离玄说:“我又不喜欢看书,他喜欢就送给他了,放在我这也是落灰,不如送给喜欢的人。” 舒长月大惊“你不喜欢看书,可是你的学习成绩很好啊。” 贺离玄说:“那是两回事,谁告诉你读书成绩好久一定喜欢读书的。” 舒长月说:“好吧,哈哈哈。” 严夫子走了没多久徐素和姚润齐就回来了。 这路程说远不远,来回奔波也把两人累坏了。 姚润齐进门就说:“大人,重建书院遇到难题了。” 舒长月跟他们倒水“什么困难,说出来听听。” 姚润齐说:“我们先去了旧址” 他说完后,贺离玄也为难了“这是走进了死胡同啊” 姚润齐说:“大人,那我们怎么办。” 贺离玄说:“不急,再等等吧,那沈家的主人不是每年冬天都回来吗,这离入冬快了。” 姚润齐泄气了“那好吧,再等等。” 第39章 开工 书院的事就搁置下来了,事情没有进展大家都像平时那样干活,就是经常忙完徐素秋就带着姚润齐不见了。 一次,两次,老二都看见他们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跑出去。 夜里老二睡觉都不专心“大哥,你说他们干嘛呢。” 老大强撑着睡意“什么,你说谁。” 老二气的给了他一拳“素秋啊和姚三。” 老大挨了一拳头也不生气“你别管他们,一天这么多事还忙不过来呢。” 老二说:“我怎么能不管,万一姚三带着她干什么坏事呢,身为捕快怎么能干坏事,难道到时候轮到我们抓她吗。” 老二想象力丰富,老大不理他,他自己脑部了一大堆,脑补还不够,还絮絮叨叨的说。 蒙着头的老三受不了,他抓起一个臭袜子就往他嘴里塞。 “二哥,你想太多了,姚三是皇城来的富贵人家公子,怎么可能干坏事。” 老四也一脸萎靡的说:“素秋姐姐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你省点心了。” 老二抓着臭袜子丢到一边“这不是担心素秋嘛,夫人受了欺负大人能帮她报仇,可素秋受了气氛就只有我们了。” 老大被吵醒睡不着了,他等老二说完话就用被子蒙住他的脑袋。 “夫人和大人也会护着素秋了,你别想了,我要睡觉了,不许再闹,听到了就点头。” 老二被憋的喘不过气,点点头后才被放开。 他心里有了别的主意,老大的话提醒他了,可以找舒长月帮着照看着,也不至于吃亏。 舒长月还是很乐意做这件事的“我说,老二你不是喜欢她吧。” 老二脸色通红“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拿她当妹妹。” 舒长月凑近他“真的吗,看着我,再说一遍。” 老二和她四眼相对“真的是妹妹,我没有那种想法的。” 舒长月不再逗他,再逗就不合适了。 老二说了后舒长月就对那两人的行踪上了心。 这日,忙完事情后就看姚润齐急急忙忙的下楼,转角处徐素秋已经提着篮子等着他了。 舒长月见状赶紧跟上去,贺离玄正巧拿了些信件进来,一把把人拉住。 “又去哪。” 舒长月急着外出“我有事,让我出去。” 贺离玄把她抱起往楼上走“不准去,过来给我帮忙。” 舒长月害怕掉下去,她双手搂着贺离玄的脖子。 “什么忙,我没空。” 贺离玄把人抱回自己的屋,扔到了床上。 “修路的事,他们终于决定好修哪条了。” 舒长月躺倒在床上“嗨呀,他们终于决定了,这下不用吵了。” 重建书院的事情搁置后其他事就来了,县里的商人组建了个联盟,把好几年前做好的修路计划送了过来,城北一条,城东两条,城西一条。 贺离玄仔细看了后发现暂时只能修一条,这不问题又来了,城北有茶楼和布庄,那里的路最不好走,要是修通了能节省一大半的时间。城东的商户最多,他们想先修城东的,城西的商户主要是些散户,大多都是乡下来的菜农,他们也想先修城西的。 商人联盟内部为修哪条路吵个不停,拿不定主意就跑来贺离玄,单独来的时候就哭哭啼啼诉苦,一起来遇到的时候就吵。 舒长月都能背下他们说的话了,有那么几次在楼下遇到了,几个穿着华贵男人你给我一下,我给你一下,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满天飞,有那么种爆装备的意思。 那次郭玉刚回来看见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两三个,贺离玄好话说尽把他们劝走,后来为了不再发生这种事他就不准人来了,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 贺离玄发话以后,他们就好些天没来,今天遣人送了信来。 他们已经决定了,先修城北。 舒长月发现信角有个红色的点“可以啊,事情这不就解决了。” 贺离玄换了身衣服说:“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们动作快的很,早上就开修了。” 城北路口 商人们已经搭好了茶摊,修路的和过路的都能来喝一口。 贺离玄还没来下面就开始窃窃私语。 “这路可算是能修了。” “可不是,刘守财在的时候那可是狮子大开口,现在好了,不要钱。” “我也是,终于不用绕大圈子咯。” 城北的李老板坐在茶摊前哼着小曲,二郎腿就没放下去过。 布庄的赵老板抱着一对面巾在那发,去修路的工人一人一条,不够再找他要。 赵老板扔给他一根“戴上,等会用的着。” 贺离玄和舒长月来后也领了一根。 舒长月问赵老板“这个用来做什么。” 赵老板用面巾把做鼻子捂住说:“前面风尘太大,要用这个捂住才行。” 舒长月明白了,是用来当口罩的。 李老板带上面巾蹦蹦跳跳的来给他们带路。 “大人,夫人这边走。” 舒长月两人看见了他的动作以及长袍下的白布。 舒长月问:“李老板,这是” 李老板一愣,随即挥挥手,他后面的小伙计马上给他送过来两根拐杖。 他一手一根,撑起来走了两步“没事,好着尼。” 贺离玄看见赵老板的脸色有些怪异。 “你们不会是打架了吧,下手也太狠了。” 赵老板看见贺离玄的脸色,他忙解释“不是我,是城东老陈和城西老徐。” 舒长月两人和他们打过交道,赵老板一交代,他们脑子的名字就和形象对应起来了。 城东老陈是书商,城西老徐是个卖猪肉的,老徐还是个一身腱子肉的壮汉。 她不禁担心“李老板,你们有话好好说啊,动起手来伤的还是你自己。” 说到这个,李老板激动了“夫人,你别看我瘦弱,我可是把打赢了。” 赵老板说:“本来修路的事有商有量,喝多了呗,就什么话都敢放,这家伙跟人家动起手来,抡着椅子满屋砸,最后砸到了自己,人家吓到了就同意我们这边先修。” 舒长月和贺离玄万万没想到,这群年过半百的人玩这么野,喝酒,打人。 李老板给自己找补“老赵瞎说,我当时啊是想跟老徐他们练练,后面的就是误会。” 他腿都瘸了,贺离玄也好让他带路。 老赵把他扶到一边,自己当起了领路人。他们走出去一段就烟尘弥漫了,往里面再走进步就看见郭玉刚撸着袖子帮忙铲地。 他旁边还有个小个子也拿着个铲子一戳一戳的,细看竟是文升,他和郭玉刚有说有笑的。 舒长月喊了声,他们俩就跑过来。 他们俩满头汗,脸上还很泥土,一看就是手都是脏的还往脸上抹。 舒长月捏捏他的小脸“文升啊,你怎么不去跟小伙伴玩。” 文升小脸皱着“娘让我看着他,所以我不能走。” 舒长月说:“怎么了,老郭背着玉娘干坏事了,还派这个小家伙看着你。” 郭玉刚喊冤道:“我可没有,就是早上没吃饭就出来了,文升来给我带午饭。” 贺离玄拍拍他身上的灰“让你来当监工,可没让你亲自上阵。” 郭玉刚向舒长月两人展示了自己的手臂“看看结实吧,有这个能力就不能浪费,我就来干了呗。” 贺离玄放眼望去,劳作的工人都打着赤膊在铲路。 舒长月在逗文升玩,最近文升长胖了,胖嘟嘟的小孩拿着小铲子的样可招人喜欢。 舒长月捏捏他的胳膊,又捏捏他的脸,两人笑着笑着一起咳嗽了起来。 她们俩顾着逗乐,面巾被吹来都没注意,嘴里吹进了些沙子。 贺离玄和郭玉刚一人拎一个不省心的。 郭玉刚把文升推到舒长月身边“夫人,您和文升就出去吧,这里灰尘太大了。” 贺离玄也叫她出去,让她带着文升去别处玩。 舒长月把文升抱住说:“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吗” 贺离玄脱下外袍、卷起袖子“我在这帮忙铲土,你去吧。” 舒长月问:“要不要把老大他们叫过来。” 贺离玄把外衣递给她“不用了,他们走了衙门里就没人了,你自己去玩吧。” 舒长月想留下来陪他,怀里的文升又咳起来了,她只能先走。 “那我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离玄已经铲上了“不着急,天黑一定回去。” 舒长月瘪着嘴了,她把文升送回了家,又折返了回去。 路上遇到了摸鱼的徐素秋和姚润齐两人,他们那样像在水里滚了一圈。 姚润齐手上的竹篮子装了小半篮,光脚提着鞋走在她旁边。 舒长月离他们几步远“你们是摸鱼还是去淌水了。” 徐素秋嘿嘿嘿一笑“姚三,快给夫人看。” 摸完鱼的姚润齐没了往常的精神,看起来憨憨的,他提起竹篮说“夫人看,我们今晚可以吃鱼了。” 他说完徐素秋也笑了,两个人笑得可憨。 舒长月心想,老二还担心素秋被欺负,分明是人家富贵公子被带成了乡下小子。 她看了两眼“是挺不错的,你们还赶紧回去洗洗吧。” 徐素秋说:“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你去哪啊。” 舒长月说修路,徐素秋拽着姚润齐就回去了,说他们要一起去。 第40章 解决 舒长月三人回来了,他们拿了面巾投入了铲路行动。 姚润齐被安排在外面跟受伤了的李老板监工,看见徐素秋进去就也进来了。 贺离玄知道劝不动就没劝,上午大家都累坏了,中午姚润齐破天荒的跟他们一起吃了顿粗茶淡饭。 下午铲到一半就遇到了阻拦。 左前方的人跑来告诉贺离玄有人挡路。 徐素秋立刻把刀戴上,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阻拦官府修路。 听说有人拦路,修路的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后方的姚润齐扶着蹦蹦跳跳的李老板上来了。 路的左前方一群道士席地而坐,他们闭眼念经,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郭玉刚铲子往地上一插“道爷们,在修路呢,快让开。” 道士不说话也不动,任凭郭玉刚怎么说就是不开腔。 贺离玄站到前面来“哪来的都是。” 舒长月走到他身边跟着他。 郭玉刚催了好几遍,又是一顿好言相劝。 前面领头的老道士眼皮抬了一下又闭上了,他后面的还是没动。 工期都是定好的,耽搁了就乱了套,李老板跑出来打圆场。 “这不是,青云观的道长嘛,道长地上凉还是起来说话。” 舒长月问郭玉刚“不是说青云观没人吗。” 郭玉刚也不知道“两年没人了,今天出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青云观是城北郊的一座道观,两年前香火鼎盛不输城内的城隍庙,后来有天道观的馆主说带着弟子云游去了,一去就是两年,大家都以为不回来了,没想到出现在这。 郭玉刚好话说了一车轱辘没人搭理,他就贺离玄拿主意。 “大人,您看这怎么办。” 贺离玄报上自己的身份,老道士睁开眼睛了,还是一股傲劲。 “原来是贺大人,贫道游历归来还没见过大人,实在是失敬。” 舒长月听着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老郭,这人怎么这么拽。” 徐素秋同样不爽“是啊,比刚来时候都姚三还拽,就算是姚三也得恭恭敬敬。” 郭玉刚跟她们说起来以前的事“青云观和前任县令关系好,经常一起喝酒吃饭,仗着和刘大人的关系谁也看不上眼。” 姚润齐对往前的事一无所知“前任刘大人” 徐素秋跟他简单的说了关于桃源县的往事和以往的县令为人。 姚润齐气的面巾都扯下来了“那姓刘的叫什么,昏庸无道,等我修书一封回去让我爹狠狠收拾他。” 郭玉刚和徐素秋都惊了,知道是个皇城的贵少爷,不知道还是个有权有势的贵少爷。 贺离玄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原来是个关系户,不过再大的关系户都在他这不好使。 贺离玄好声好气说:“道长,我们这修路呢,您还是带着弟子回道观里去叭。” 老道长打量了贺离玄几眼,他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新县令是个徒有虚表的绣花枕头。 他不屑一顾“大人,我本无意挡路,只是你们修错了地方。” 贺离玄不解,修的路都是规划好的,怎么可能修错地方。 瘸腿的李老板赶紧找来了地图,他看了四五遍都没问题。 “大人,没问题啊,没有错。” 他们两人看着地图,这边伸过来一根棍子,老道士用他的拂尘柄在上面指指点点。 他在官道一处戳“就是这,这里修着我们道观的路,你们必须绕开。” 舒长月掏了掏耳朵,疯了吧这个道长,占了官道不说,还敢这么嚣张。 贺离玄跟她一个想法,他说:“你想多了,这是官道,不是你的私人土地。” 老道士傲气“这是刘大人划给我的,他送给我了,就是我的。” 贺离玄收起地图“刘大人已经走了,现在是贺大人说了算。” 老道士不敢相信他这么强硬,他挥着拂尘“我不会让的,划给我就是我的。” 他的弟子们也走上前来,说着什么再吵闹就是对他们无量天尊的不敬,是要要遭报应的。 工人顿时吵做一团,有的甚至放下铲子跪在地上祈求。 一群道士是看见这样,得意洋洋的嘲讽。 “大人还是换个地方修吧。” 有的工人也说换个地方,实在不行就不修。 赵老板和李老板听了吹胡子瞪眼,必须修。 舒长月没想到这个道观的几句话弄的他们这边内讧了。 贺离玄问老道士“不让” 老道士坚决不让“不让,除非不碰我的地。” 贺离玄叫来郭玉刚“老郭,把这些全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不留。” 郭玉刚很乐意干这个事,他招呼着几个不信那一套的工人逮了七八个道士。 贺离玄看前面没人挡了就说:“好了,继续。” 李老板看向那些祈祷的工人就说“还干不干,不干结工钱走人。” 信仰是一回事,钱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们捡起铲子继续干。 闹剧过后,一行人忙到晚上才回的衙门。 老大他们知道去修路没叫他们还闹了一阵,闹完被郭玉刚扔去给监狱里的那几位送餐。 衙门的伙食一向很好,但监狱就不是那样了。鉴于他们太能吵了,中午送进去一直吵到晚上,贺离玄就让老三给他们煮了一锅稀饭过去。 郭玉刚一人发一碗,看道士们苦哈哈的样子笑出了声。 “你们啊,还以为他是刘守财呢。” 老道士端着碗汤比米多的稀饭喝不下去,其他的饿了一下午了,有吃的就开心了,碗都舔干净了。 郭玉刚扣扣牢门“喝啊,喝完我收碗。” 老道士气得把碗往地上砸,碗破了里面的稀饭也都撒到了地上。上任县令在的时候哪次不是好吃好喝的陪他,他开口就没什么拿不到的。 郭玉刚收好其他的碗,提起饭桶“哦豁,那你自己收拾吧。” 郭玉刚早就看不惯他了,今天算是狠狠杀了他的锐气。 大家都以为关关就好了,没想到这一关关出大事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大堆人来闹事。 一堆人围到县衙门口,他们要为道长讨个公道。 这么大的阵仗大家没见过,为了维持秩序县衙里的人都来了,厨房的老三都拿着锅铲来了。 贺离玄到了之后看了看,来的人中很多熟人,舒长月的熟人。 舒长月站在高堂,她认识的好些人都在里面,卖菜的张婶,卖鱼的李叔,还有路边代书的张爷爷。 他们现在站在外面闹着要为一个妨碍公务的人讨说法。 贺离玄让郭玉刚他们放人,一堆人很快进了大堂。 人一多久开始挤,贺离玄站在前面都被他们挤倒了。 舒长月赶忙去扶“玄哥,你伤着那没。” 贺离玄摸了下手肘,有点痛,应该是刚刚在地上蹭到了。 贺离玄说:“没事,先让他们安静下来。” 贺离玄拍了五六下惊堂木,大堂才安静下来。 “你们都是来求情的,说说理由。”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青云观的道长有多好多好,算的有多准多准。 要说理由他们可太多了,一人都能说出一条,听起来很普通的事,但他们深信不疑。 说的徐素秋都动摇了,她站在舒长月边说:“不是吧,那老道士算的这么准嘛。” 舒长月说:“概率事件把,事情多了,偶尔说准一次,那么大家都会很相信。” 贺离玄等他们说完,然后一一点名。 他走到张婶面前“张婶,我记得你家就是住在城北的吧。” 张婶脸都吵红了“是住在城北。” 贺离玄又说“那我就跟您算一个账了,你原先进城卖菜要绕一个大圈子,一个来回就是一个时辰,如果现在路修好了,你只需要半个时辰,可以卖多少菜呢。” 张婶不说话了,她小声念着,像是在算时间。 贺离又走到了李叔面前,李叔听了他跟张婶说的话也在算。 贺离玄说:“李叔不用算了,你的鱼起码能多活好几个时辰,活鱼多了就多卖些银子,银子在手,有什么不好呢。” 前面一排的人被贺离玄劝住了,后面的陷入了沉思。 舒长月都以为成功了,后面出来个老人,她牵着几岁的小孙子进来“这样做无量天尊是不会原谅我们的,都会遭报应的。” 眼看着人群激愤,舒长月大喊:“无量天尊那么小气的话,你们还信他做什么,无量天尊会帮你们节省时间,会帮你们保证鱼的新鲜吗” 舒长月的声音把大家都震住了,她又说:“你们都住城北,路修通了不是对你们都好,以后还要城里还有修书院,你们家里的孩子都能顺着那条路来念书了,书念好了,以后做了大官光宗耀祖不好吗” 光宗耀祖的诱惑太大了,大家都话头一下就变了。 舒长月趁热打铁,她对着老太太说:“老婆婆,想想你手中这个孩子,以后当大官,你们家就了不得了。” 老太太真信了,她摸摸小孙子的头、耳朵、小手,是块当大官的料, 眼前的利益和虚幻的信仰,他们还是选择了利益,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事解决了。 徐素秋抱着舒长月开心的跳,老三手里的锅铲也放下了。 贺离玄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舒长月傲娇回应。 第41章 阻止早恋 贺离玄的房内,他脱了撩起袖子露出手肘等着舒长月给他擦药。 舒长月用自制的棉签沾药给他擦,自从成了医馆的常客后,她就经常倒腾方便实用的东西,棉花做棉签,纱布都是一沓一沓买。 舒长月问:“疼吗” 一点小擦伤根本不痛,可贺离玄还是装作痛苦的样子“痛啊,真是太可怜了我。” 舒长月吹吹他的伤口“我吹吹就好了。” 贺离玄趁机提出要求“我都这么可怜了,我能申请砍掉一半实习期。” 舒长月给他缠了一圈纱布“一半,这才几天啊就一半,你想得美。” 贺离玄低下头“唉,这次是擦伤了手,下次还不定是什么,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也不到位,万一我哪天死了怎么办,我到死都还没追到你,太惨了吧。” 舒长月对卖惨最没办法“砍砍,给你砍,不过半个月不行。” 贺离玄试探性问:“10天呢” 舒长月想10天也还行就答应了。 贺离玄顺手就把舒长月拉到了怀来抱着她的腰,受伤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舒长月也不敢乱动。 舒长月要起身,就被他按住。 “太狠心了吧,都不愿意让我抱抱,我是个伤员啊。” 舒长月心软了“好吧好吧,你抱吧。” 贺离玄把头靠在她肩上“真烦呐。” 舒长月说:“没事,不都抓进去了嘛。” 舒长月转过去,两人面对面对看着对方,她不自然的红了脸。 贺离玄埋头在她的胸前,闭着眼睛说:“其实是个咸鱼来的。” 舒长月玩着他的头发,我无聊就一根一根从发冠里抽出来。 “没事啦咱们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完在咸鱼吧,身在其位,必谋其职。” 贺离玄说:“我把位置让给你吧,你比我更积极。” 舒长月突然拔了他一个头发,他痛的抬起头“怎么了。” 舒长月愤怒的搓着他的头发“亏我还帮他们忙着忙吗,他们还推你,我下次再也不帮他们忙了。” 贺离玄认真的问:“真不帮了” 舒长月说:“不帮了,真的。” 贺离玄又问:“他们甜言蜜语找你,你也不帮忙了” 舒长月有了一丝松动,嘴上还在说:“我不帮,他们没你重要。” 说完她又笑“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三观不正啊,为了你连好事都不做了。” 贺离玄高兴的很“不好吗,我很喜欢,爱谁谁,我还希望你少管他们呢,是谁啊一句话就屁颠颠的去了。” 舒长月捏着他脸“不要再说了,再说把那10天给你加回去。” 贺离玄求饶“好好,我不说了。” “大人!”徐素秋没眼色的推门而今。 “呀!”她马上捂住眼睛,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舒长月羞坏了,要下去,贺离玄把她抱的紧“怎么了,你说。” 徐素秋捂着眼睛说:“是关于那群道士的。” 贺离玄抱住要下去舒某人“他们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呆在监狱吗” 徐素秋加快语速“姚三说让他们关着浪费粮食不如让他们去修路,这样才算是物尽其用。” 贺离玄笑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笋了,就按他说的都拉去修路。” “是”徐素秋后退出门,并帮他们关上门。 舒长月无力的搭在贺离玄身上“哦豁,素秋看见了。” 贺离玄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没事,看见就看见了,咱们俩好歹担了夫妻关系,夫妻之间亲密怎么了。” 舒长月手指卷着他的长发“她还是个孩子呢,带坏了怎么办。” 贺离玄闷着笑“你忘了她是逃婚出来的,要是没逃婚现在都有孩子了,时代不一样了,她谈恋爱都正常。” 舒长月猛的抬起头来“她最近和姚三走这么近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老二还让我帮她看着,哎呀,失策失策。” 贺离玄无所谓“朝夕相处谈恋爱是很正常的。” 舒长月郑重其事的说:“不行啦,这是早恋,而且姚三的身份不一样的。” 贺离玄说:“感情无关身份的。” 舒长月翻身下去“我还是去看看,探探素秋的口风才行。” 贺离玄看了眼跑的没影的人叹“这爱瞎操心的的媳妇哦。” 舒长月鬼鬼祟祟的来到院子,目标人物正在刨鱼。 昨天太忙了,他们摸回来的鱼还没吃,今天就要给老三炸了。 徐素秋在教姚润齐刨鱼,姚润齐学的认真。 舒长月坐到她旁边“你真行,你教人刨鱼。” 徐素秋没听出来话中话,还挺乐“没想到吧,我除了会杀猪,我还会杀鱼。” 舒长月拿起姚润齐刨的鱼,鱼鳞都没弄干净,里面的内賍都还在。 徐素秋还沾沾自喜“怎么样,我教出来的,看着还行吧。” 舒长月把鱼丢回去“姚三你加油吧。” 舒长月把徐素秋拉到屋后问:“你最近怎么跟他走这么近,我记得你原来不是挺讨厌他的嘛” 徐素秋说:“这不是看他可怜吗,人说话虽然不大听,但没上过树,没下过河,路边摊都没吃过,太可怜了。” 舒长去摸她的额头,这孩子没烧啊,怎么净说傻话。 “你一个平民百姓去觉得他富贵大少爷可怜,你怎么想的。” 徐素秋天真的说:“有钱又怎么了,他不连最平凡的生活都没过过,不是很可怜吗” 舒长月叉腰“他干嘛过平凡的生活啊,他生来就是过好日子的,跟我们不一样的,你知道吗,我们是不一样的。” 徐素秋似懂非懂“好嘛,我知道了,我下次不带他去摸鱼、摘果子了。” 舒长月说:“不是说不让你带,唉好烦,你都没带我去过。” 徐素秋说:“您不是跟大人一起嘛。” 舒长月拉着她的手“怎么了,就不能跟你一起玩吗,下次带我去,记住了。” 徐素秋记下了,隔天就把人带走了,留下姚润齐和贺离玄在风中凌乱。 郭玉刚家的柿子已经成熟好久了,再不摘就该被鸟吃完了,这几天修路辛苦了,他就让徐素秋去摘了分给大家。 徐素秋答应了带舒长月玩,两个人就跑来他家摘柿子了。 玉娘和文升在下面用东西接,他们两个就爬树摘。 舒长月爬到歪脖子上就被缠住了,衣服上的布太多了贴在树上不方便行动。 徐素秋有经验,衣服是劲装那种比她好,她动作麻利几下就上去了。 舒长月扯半天,这扯起来,那边又勾住了,着急之下就把外衣脱了。 她把衣服扔下去正好蒙在文升的头上。 “文升,帮我看着。” 文升抱着衣服在下面看着他们摘柿子。 舒长月胆小,爬到一半就不走了,她摘一个就往下面扔。 文升来不及急接就用她的衣服接。 徐素秋随身背了个篓子就放篓子里,很快就摘满了。 舒长月颤颤巍巍的摘着比她高的柿子,这会吹起风了,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徐素秋说:“夫人,您要不下吧,等下着凉了。” 舒长月搓搓胳膊“没事,我身体好,不会着凉的。” 两人摘了三大筐,玉娘留了一点,其他的都让他们带走了。 徐素秋挑起箩筐就走“走吧。” 修路第二天,人多力量大,已经快结尾了。 舒长月到就看见了喝茶的小道士,身上的道袍已经脏了,手上也是满手泥土,看来已经上手了。 李老板眼尖,看见柿子就来了。 “徐捕快,怎么这么多柿子。” 徐素秋把两筐放他茶摊边“师傅家摘的,他说给大家尝尝。” 李老板意拿了一个柿子“老郭这人呐现在还是不错的。” 喝茶见大家都回来了,贺离玄和姚润齐回来就看见了灰头土脸的两个人。 徐素秋高兴的请大家吃柿子,说是她和舒长月专门去摘的。 舒长月擦擦柿子,她还没尝到就感觉背后一凉。 舒长月乖顺的把柿子送到贺离玄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贺离玄把她带到一边“这就是你说的阻止早恋” 舒长月说:“我问了,暂时还有没有苗头的,当然为了防止冒苗头,我就跟了素秋一路。” 贺离玄说:“然后就把我扔下,背着我偷偷去玩。” 舒长月狡辩“没有偷偷,你这不是看到了吗?” 贺离玄说:“哼,下次我也要去。” 舒长月敷衍他“行行行,有机会就带你。” 到了晚上已经修完了,赵老板和李老板心情大好,请了大家吃了一顿。 吃完回家的路上舒长月就是咳嗽。 贺离玄关心道“是不是着凉了。” 舒长月一如既往的自信“怎么可能,我身体还是可以的。” 半夜隔着一堵墙贺离玄都听见了这边的咳嗽。 他敲门没人应就自己进来了,点燃油灯就见床上的人小脸紧皱窝成一团。 他喊了几声也没回答,手背试了她额头的温度,已经很烫了,手脚都热的不正常。 贺离玄急忙把她摇起来。 舒长月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睡糊涂了“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睡觉吗。” 贺离玄胡乱给她穿了衣服“你发烧了,还问怎么了。” 舒长月迷迷糊糊的就被他背到了医馆。 大夫半夜接了他美好一天的首单。 第42章 灭火 舒长月萎靡不振的靠在床头看着桌上还冒烟的药。 不喝,是真的不想喝。 舒长月转过身往着里面的墙,自己以前身体多好啊,壮如牛呢,现在不行啦。 贺离玄进来的看见还没动的药完,床上的人头已经转过去了,叹了口气。 “不喝的话钱就白费了,好多好多钱呢。” 舒长月扭过头看了眼“那就一点点吧。” 一口下肚脸都变色了,太苦了。 她扭开脸“能加点糖进去吗,太苦了。” 贺离玄喝了一勺,是有点苦。 “良药苦口,加糖进去就没药效了。”他不容拒绝的把碗递过去“这样吧,一口闷,闷了我给你找糖。” 舒长月踌躇了几秒,狠了狠心端着碗一口干了。 她吧唧嘴“好啦,你快去找糖。” 贺离玄捏捏她的脸“等着,不许下床。” 贺离玄下楼找糖,瞥见姚润齐在门外徘徊。 姚润齐拿着包东西过来“大人,这个给你。” 贺离玄看这包装的花花绿绿的“这是什么。” 姚润齐说:“这是我托素秋买的糕点,那个大夫开的药太苦了,没东西都喝不下去。” 贺离玄惊讶,转变不少啊“多谢了。” 姚润齐腼腆的笑笑“没事的。” 贺离玄等他走后打开糕点看了看,是飘香楼限量的糕点。 “倒是懂得关心人了。”贺离玄把糕点送到舒长月的手里。 “是啊,素秋影响了他吧。”舒长月碰着精致的糕点都舍得下嘴了。 贺离玄塞她嘴里“吃吧,好吃的话,以后我都给你买。” 舒长月不吃独食,他和贺离玄你一个,我一个大解决一大半。 甜甜蜜蜜的时间被老二打破了。 老二噔噔噔上楼。 他累的气喘吁吁“大人!不好了,着火了!” 贺离玄腾地的站起来“哪里着火了。” 现下是秋末,起了火可不好处理。 老二蹲在地上“是是青云观,火太大了已经要烧到山上了。” 贺离玄说:“马上去召集人手去青云观。” 老二应声跑去找人。 起火了舒长月也躺不下去了,她穿起衣服要跟他一起去。 “我跟你们一起,又不是不能动了,我可以帮忙。” 贺离玄应允了。 徐素秋把库房打开,把里面的灭火的工具,水囊、水袋、桶、唧筒都拿出来了。 县城里的人都知道大火烧起来了,他们自愿跟着一起去。 等众人赶到的时候白云观烧了一半了,紧挨着的山坡也烧了起来。 贺离玄逮住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道士问:“人都跑出来了。” 小道士害怕哭了“不知道,我不知道。” 贺离玄提起一桶水往自己身上倒,一桶不够就再倒,直到身上全部淋湿。 他说:“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 舒长也拉着他“太危险了吧。” 贺离玄说:“我必须去,你知道的,你带着他们灭火。” 舒长月放开他“那你小心。” 贺离玄一个人冲了进去,他冲在前面,后面的壮汉们学着他的样子淋湿身体。 郭玉刚带这老大老二和县城里自愿来帮忙的男人们进去了。 舒长月对灭火没有经验,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好青云观旁边有条小河,他们不用去其他地方打水。 带来的工具、还有百姓们自带的都用上了。 山上的树木太多了,他们必须先灭树上,要是再烧,整个山都没了,山脚还有几十户人家,不灭的话都逃不掉。 舒长月带着人在离火十几米的地方挖坑,隔开了火就烧不过来了。 她还让人把最近的几棵树都砍了。 虽然有十几米的距离,舒长月还是觉得烧的厉害,自己像在烧烤架上的烤肉一样。 徐素秋想来帮忙被她一把推开。 “去后面打水,这里烧得厉害。” 姚润齐也赶她“去后面,这里有我们。” 时间紧迫,徐素秋听话的去了。 老三老四帮着泼水,徐素秋就在后面负责传。 灭火的行动进行着,贺离玄的救人也还顺利。 火是从白云观一角的烧起来,这群道士跑得快,胆子小的已经跑出来,胆子大的还在抢救财物。 火已经烧过来了。老道长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往箱子里塞。 贺离玄找到人的时候都要气昏了,没有心脏病都能气出来。 他一把扯住老道长的衣领“不要命了,快出去。” 老道长宝贝似的抱着他的箱子“等等,等等,我马上就装好了。” 贺离玄倒想等他,火等不了。 屋里的架子噼里啪啦的燃起来了,火焰在老道长的头上燃烧着,下一秒架子砸了下来。 贺离玄眼疾手快把他拉过来“快走。” 老道长挣扎着要去拿宝贝,他的宝贝箱子被架子压住了。 贺离玄强硬的带着他往前走,进来的其他的人,也都带着人往外跑。 郭玉刚背着个腿烧伤的小道士往外面冲。 贺离玄押着老道长来到观外,观外的地上已经躺了好些人。 大夫带着他医馆里的小伙计检查着伤势。 郭玉刚把小道士放下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大夫,这次赚了吧。” 大夫严肃的看他一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次我不收钱。” 贺离玄把老道长推过来,他力气用大了,老道长酿酿跄跄的坐到了地上。 “老郭,看着他,不准他进去找死。” 郭玉刚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进去的。” 贺离玄和其他人又了几趟,直到火势大到去不了。 老大老二躺在地上虚脱了“没人了吧。” 贺离玄问老道长“点点,你观里人齐了吗” 老道长看着燃烧的青云观傻了,他的心血一把火都付诸东流了。 郭玉刚摇摇他“醒醒,道观还能再建,人不能,快看看人到齐了吗。” 老道长失魂落魄的点着人数“齐了,都齐了。” 贺离玄嘱咐大夫帮忙医治,他带着人又往山去。 舒长月这边进展还算顺利,除了感觉脸要被烧了一层皮。 熊熊大火照亮的整个天空。 灭火的过程中又来了好多百姓,经过下午和半宿的努力,火终于灭了。 几百个人躺在山坡、路上,深夜的山上冷的吓人,可大家都太累了,躺着不想动。 舒长月躺在贺离玄旁边疯狂咳嗽“完蛋,这下更严重了。” 他郑重的感谢了这些来帮忙灭火的人。 确定火不会再起后贺离玄又带着人把伤员都搬回了城里。 回到城里后也没能好好休息,灭火的过程中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医馆躺满了人,都躺到了门外。 舒长月咳得要死还在帮忙熬药。 徐素秋和老三、老四他们在帮忙包扎,老大老二和郭玉刚、姚润齐、贺离玄都成了伤员。 玉娘得到消息过来就给了他一脚。 “不是说小心吗,你要我再当一次寡妇吗” 郭玉刚嬉皮笑脸“没事,真没事,你看看。” 玉娘气的接过药往他牙齿上怼“给我喝,多喝几碗。” 老二难得和姚润齐一起吐槽药苦。 贺离玄端着药看着四处哀嚎的百姓和远处还在冒烟的白云观。 假冒了这么久的县令,父母官这几个字也说过,但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这些躺着的都是他的百姓。 他的百姓受了伤,他什么都做不了。 舒长月撞了他一下“怎么了,傻站着,喝药啊。” 贺离玄喝了一口“没事。” 相比他们,青云观的那些道士伤的更惨,有的腿被严重烧伤,有的眼睛被熏坏了。 老道长也沉默的忙碌着,那么嚣张的人,这会气焰也没了。 他犹豫好久,开口跟贺离玄说了这声谢,他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贺离玄只说他是县令,这是他该做的,他该些所有救火的人。 这场火后青云观毁了,道士没不得已住进了城里。 舒长月的病重上加重,那天在医馆都还是好好的,回去就倒了。 发了两天的烧才好,贺离玄每天都守着。 老道长知道后还来做了法事,贺离玄是不信这个的,奈何其他人都坚持说要做。 舒长月病怏怏的看他们做法事还觉得有意思。 后来听郭玉刚说法事做完给钱的时候,老道长不要,带着弟子撒腿就跑。 又过了十多天,舒长月听说青云观要重修了。 不过这个跟她没关系,她忙着和徐素秋去摸鱼,拖家带口那种。 这段时间事多,大家都忙坏了,为了犒劳大家决定在冬天来之前去趟秋游。 秋游的地方不远,就在县衙后面几里的河边。 徐素秋嘟嘟囔囔“不是说我们俩一起吗,怎么这么多人,关键是大人也来了。” 舒长月说:“他当然要来了,我们不能把他丢下呀,你不愿意他来啊。” 徐素秋小声说:“我觉得他跟我们不一样。” 舒长月说:“哪不一样了,都是人。” 徐素秋说:“我也说不出来,反正跟我们不一样。” 她说不出来,姚三刚开始也那样,可后来还是很合群,贺离玄就是不一样。 她想不出来“算了,走,下河摸鱼。” 舒长月回头忘了一眼,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当然啦长的是还看了些。 贺离玄坐小马扎上很郁闷,摸鱼的摸鱼,睡觉的睡觉,打闹的打闹,都没人理他。 第43章 交换秘密 舒长月在下河摸鱼和贺离玄之间犹豫了下,果断选择了下河摸鱼。 她脱掉鞋跳进河里“我来啦,给我一个竹篮。” 舒长月、徐素秋和姚润齐在摸鱼,老大和老二看见有虾就去摸瞎了。 老四不下河就跟着老三干起了老本行,烧火烤鱼。 老四一边烤火一边问:“郭哥怎么不来啊。” 老三说:“说是在家里教文升念书,他就不来了。” 老四问:“郭哥教啊,真是辛苦文升了。” 老三想起郭玉刚有次念信都念得磕磕绊绊的就好笑“确实,可怜的小文升。” 大家都有事做,贺离玄看着还有太阳就把带来的书翻出来了。 姚润齐站起来说:“真不愧是大人,出门了都在看书,我还是应该想他学习。” 舒长月摸着河底“他看的是奇闻异事的书,你以为是什么正经书吗” 姚润齐却说:“不是的,大人看奇闻异事说明他也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舒长月突然抬头“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小迷弟吧。” 姚润齐问:“什么叫小迷弟。” 舒长月说:“就是,你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 姚润齐说:“那是这样吧,我当年在皇城看见他的时间就觉得,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舒长月不知道姚润齐和贺离玄口中的权贵有关系,张口就说:“像他那样,高中探花却被扔到这里” 姚润齐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 舒长月以为他觉得自己提起了伤心事,伤到了她。还安慰他“没事,多大点事,玄哥已经想开了。” 徐素秋给他们打圆场“不说那些了,摸鱼摸鱼。” 徐素秋把筐塞给舒长月,她看她抓鱼就着急。 舒长月抱着篓子站在水里看他们摸鱼。 “那那那,抓它!” 徐素秋几乎是一次逮一个,姚润齐好半天才能抓到一个人。 舒长月提溜起篓子里活蹦乱跳的鱼开心“大点的可以烤了,小的我们回去做炸鱼。” 舒长月在小河边站太久了,腿都有了些抽筋了“素秋!快拉一把,我不行了。” 徐素秋手在水里摆了两下就去拉她。 舒长月抽筋痛的吱哇乱叫“慢点慢点。” 徐素秋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是慢点还是快点,她拉上舒长月的手,舒长月就被拔上去了。 舒长月的声音招来了贺离玄。 贺离玄愠怒的把她从河里拔起来,他才一会没看住就下了河。 之前答应得好好的不下水,现在好了下水还抽筋。 舒长月感觉抱住后面的人“好险,差点就起不来了。” 贺离玄把她抱到凳子上“坐好,我去给你打水,腿上都是泥的。” 贺离玄用空桶打水给她冲脚“这只动动。” 舒长月乖巧的挺他指挥,伸累了就把湿腿放在他的大腿上。 徐素秋把鱼扔到篓子里看见这边动静脸都红了。 “真是的,这还是外面呢。” 姚润齐没看见那边的动静“怎么了,不走了。” 他顺着徐素秋面向看过去,砰的一下,他也脸红了。 “真是恩爱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撇过头。 老二逮到只大龙虾要给他们看,龙虾没看,他们倒是脸红如螃蟹。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脸红成那样。” 他伸手去摸徐素秋的额头。 徐素秋躲开“没事,太阳晒多了。” 姚润齐咳嗽两声“这螃蟹是挺大的,” 老二说:“当然了我跟大哥掰开好些大石头才抓到。” 姚润齐和徐素秋敷衍了他两句都撤了。 老二戳戳螃蟹背“这两人真是,一晒脸就红,怎么得了哦” 贺离玄端了跟凳子坐着舒长月对面,把她的两只腿都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们跑来跑去没事就往这边看几眼,这种动作对他们这帮十多岁的少年人冲击不小。 贺离玄闭着眼睛享受着久违的阳光,他就感觉到自己腿上的重物放下去了。 “怎么了,没带干帕子来,你不晒干就等着感冒吧。” 舒长月说:“他们看到了。” 贺离玄握住她的脚腕“看到就看到吧,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野外团建的时间很快,因为下雨了。 老三张嘴接住掉下来的雨“这下不用灭火了,等着浇湿就行了。” 老四推他一把“三哥别接了,真是的,这雨说下就下。” 大家伙急急忙忙的带着东西往家跑,他们不知道是还有个重大的消息等着他们。 几个人在小雨中狂奔,忽然一个蓝色的影子超过他们。 老大看见蓝色影子直奔县衙门口,到了就躺在地上。 几个人看着门口躺着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新的碰瓷方式。 老二说:“他身上穿的好像青云观的道袍,是白云观的小道士吧。” 老大蹲到他身边用鱼杆碰碰他“醒醒,还活着吧。” 小道士瞬间睁眼,动作太快吓得老大摔倒在地,其他的人都后退了几步。 他揉揉眼睛“啊,我到县衙里了吗” 吓了人还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老大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没错,你在县衙,你要干啥。” 小道士站起来把湿答答贴在上身的下摆弄下来。 小道士又问:“贺大人在吗” 贺离玄说:“我就是,有事吗” 小道士高兴的说:“观主让我来告诉大人,观后面的山里挖出了温泉!” 这么大事贺离玄很重视,小道士被安排进了喝茶,了解了原委后大呼巧合。 火灭后老道长就找了些工人重修青云观。 要修房子就要伐树,后山的树就遭殃了,老道长嫌后面那几棵烧焦的树难看就带人把他们连根拔起。 一连砍了挖了三棵树后,一股热流从地上喷了出来。 老道长愣了一下,他试着接了口来喝,是热的。他以为自己做梦,又叫了其他人来看,大家都说是热的。 老道长激动了,这可是好东西,他马不停蹄的叫人来通知贺离玄。 贺离玄既高兴又愁,温泉这种好东西不可多得,得好好利用。 徐素秋开心的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泡了。” 姚润齐说:“那要好好计划计划哦。” 贺离玄说:“是啊。” 赶着回家和温泉的事,这会才有空烧水泡澡。 舒长月脱下一件衣服“你不走吗” 贺离玄给他兑水“我可以不走吗” 舒长月低下头“随便你,你爱走不走。” 贺离玄试试水温“放心,我不干什么,你离成年还有两月呢。” 舒长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你怎么记得我生日,我自己都记不得。” 贺离玄一件一件收起她脱下的衣服,眨了下眼睛。 “你的生日当然得记住,18岁呢是个大日子。” 舒长月脱完衣服泡到水里“换个角度来说,我算是年轻一次了,是吧。” 贺离玄说:“对,你永远18岁。” 这话没有女孩子不爱听,舒长月开心的拍水。 出身贫穷的大家都没见过温泉,一听说贺离玄要去就闹着要去。 贺离玄索性就带着一大家子去了。 温泉边已经有道士搭了棚子煮鸡蛋了,还有的挖了一个洞,盛满了汤泉水,水里放满了衣服。 老道长听说他来了特意去沐浴焚香,换了身新衣服。 救火事件以后,老道长多了个信仰,就是贺离玄。 老道长大老远都喊着“大人!” 他走过来围着贺离玄转,满口都是大人,说什么问什么都要先问他。 舒长月悄咪咪跟贺离玄说他又多了个老迷弟。 贺离玄问:“又一个,第一个是谁啊” 舒长月说:“姚三呗。” 贺离玄凑近她的耳朵“那你是会是我的小迷妹吗” 舒长月说:“我永远是你的小迷妹。” 不同于这边的甜蜜,徐素秋他们几个则是刘姥姥进大庄园,开眼了。 徐素秋捧起一汪水送到嘴里。 姚润齐阻止来不及“不要乱喝水。” 徐素秋说:“没事啊,又不会死。” 老二喝了好几口“就是啊,我们什么水没喝过,活得好好的。” 徐素秋附和他“我讨饭来桃源县的路上吃不起饭就喝河里的水,刚来的时候跟个乞丐一样。” 舒长月接话“对对,那时候老郭真把她当乞丐了。” 姚润齐问:“你怎么会乞讨呢,你不是桃源县的嘛” 徐素秋原先还不齿对别人说自己家里的事,后来想开了,又不是自己的错。 她说:“我那老爹给我找了个婆家,我不愿意就跑出来了。” 姚润齐瞪圆了眼睛“你逃婚啊!” 徐素秋踩他一脚“小声点行吗,我不在意了也不想让别人听见啊。” 姚润齐点点头“好,我小声。” 姚润齐低声道“你不想知道我什么来这吗” 徐素秋古怪的说:“你不是说是秘密吗,现在肯说了” 姚润齐招呼她走“你都说了你的秘密,公平一点,我肯定也得跟你说。” 他带着徐素秋到一颗树下。 “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 徐素秋捏住自己的嘴巴又放开“你放心好了,我嘴严的很,打死我也不说。” 姚润齐说:“我爹想给我娶亲,我不愿意,我就跑出来了。” 徐素秋激动的说:“这是不是就叫同道中人。” 姚润齐哭笑不得“这词不是这么用的,不过咱俩一样惨。” 第44章 抢手 交换完秘密后两人的关系像更进一步了。 老二眼瞅着就不对劲,他找到舒长月“夫人,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 舒长月忘的得一干二净“什么时候啊。” 老二恨铁不成钢“就是素秋的事。” 舒长月眼睛转两下“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一句,没有事,你放心。” 老二质疑“真的吗” 舒长月说:“素秋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在舒长月再三的保证下,老二的疑心打消了。 几人还没呆多久又来了批人。 一匹匹马车停到了路边,上面下来的都是熟人。 是县里有头有年的大户商人们,他们看见贺离玄就往这边冲,腿还没好的李老板直接让伙计背着他跑。 那阵仗像要打仗一样,老大他们把贺离玄天天围着。 商人中跑的最快的飘香楼的掌柜,他脚程快最先到也跑在最前面。 他跑过来说:“大大人请务必让我来。” 第二个上来的说李老板,他伙计年轻力壮,背着他超过了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板。 他一落地就把飘香楼的掌柜铲倒。 “大人,让我来了,我办事您放心。” 这会其他人也跑上来了。 “大人!我,我来。” “我有经验,我可以。” 贺离玄被他们说的迷迷糊糊的,来什么啊来。 他说:“你们在说什么。” 李老板说:“当然是温泉的事啊。” 温泉的消息在发现那天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县城,有商业头脑的各大老板连夜规划了以后的发展。 李老板说:“大人,我给你看个东西。” 小伙计立马抽出一个竹筒,打开竹筒后倒一个画卷。 李老板展开画卷把它铺在地上“大人请看。” 贺离玄仔细看,然后发现看不懂。 一片山、河流,然后画着好几栋房子,连地名都没写。 他问:“李老板,这是” 李老板给他介绍“就是底下这片山,这是道观啊,这是染房,制衣坊。” 贺离玄打住他“等等,李老板,这还是一片地呢,怎么就变成染房了。” 李老板卷起画卷“只要大人把温泉这片交给我,我就能建。” 他还没说完就被推开了。 推开他的是听了半天的飘香楼掌柜,他给了李老板一脚“老李啊,开布庄没前途。” 他学着李老板的样抽出画卷,只是他的画卷上画的房子更多。 “大人,您看,咱们桃源县位置本来就不错,现在有了修了路,有了温泉,我再多修些酒楼,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我觉得适合种茶,汤泉与茶,岂不是一件美事。”茶铺张老板给了他一下。 贺离玄看他的动作就知道,这位也是有备而来。 贺离玄兴致勃勃,他想看看这位的规划是什么。 张老板比他们都简单粗暴,房子两栋其他全都是茶树。 李老板过来说:“老张,算了吧,人来来往往的,不稀得喝你那茶。” 老张鄙视了他“你个文盲,你不懂。” 贺离玄说:“行了,两位别吵了,其他的都看看” 几分钟后,贺离玄面前铺了十多幅画卷。 每个人的规划都明明白白的,每个的心思也清清楚楚。 “大人,您说话啊。” “大人别考虑了就选我。” “选我,选我。” 贺离玄看着眼前这群激动的人,想起了上次修路事,打的头破血流的还是这些人。 他说:“我确实无法立刻决定这个温泉的谋划,你们得让我好好考虑啊。” 贺离玄费劲口舌把这群人打发走,嘴都干了。 接下来这几天,县衙每天络绎不绝的来人,他们知道贺离玄收贿赂那一套,就打人情牌。 不同于修路,这次大家都是牟足了劲,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欠着钱什么的都说。 舒长月听的心都软了,虽然知道是假的,可耐不住他们编得好,脸色缓下来了,人又缠着她一顿唠。 舒长月回到床上躺倒“这上语文课也没这么累,现在脑子里都还是那些事。” 贺离玄推推她“进去一点,让我躺一下。” 他这几天也不好过,打发都没以前那么容易了。 舒长月说:“那怎么办啊,要不又让他们自己商量吧。” 贺离玄捏捏额头“上次修路涉及到先后,无论怎么样都能轮到他们,这次可不一样,谁都想独吞这一大块地。” 舒长月嘤咛一声,把手搭在他身上“好麻烦噢。” 贺离玄握着她的手“你小心,我怕他们从你身上下手。” 舒长月说:“我怎么了,又不能越过你做决定。” 贺离玄在她耳边轻轻吹风“想让你吹吹我的枕边风,这样就能拿到规划权。” 风吹一激灵,舒长月双脚把他往外蹬“去你的枕边风,我有那么傻嘛。” 贺离玄压住她的腿说:“我不信,他们编故事的时候我看你听很认真,人家求你怎么办。” 舒长月趴到他身边“信我,我要是心软,我就我就” 舒长月没想起要以什么发誓“随便什么吧。” 贺离玄抱住她说:“那这样吧,我给你出主意。” 舒长月问:“什么啊,什么主意。” 贺离玄奸笑“你要是心软了答应他们什么事就再给我砍10天。” 舒长月气得撞了他的头“你怎么回事,一天天的就想着砍日期。” 贺离玄揉揉头“你不是没想出来吗,我就帮你想啊。” 舒长月说:“我算算,上次砍了10天,本来就只剩10几天了,再来10天,你直接转正算了。” 贺离玄喜笑颜开“真的吗,那我就转正了,谢谢你,女朋友。” 舒长月傻眼了“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给你转正了。” 贺离玄抱住她不撒手“你自己说的直接给我转正,这话是不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 舒长月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贺离玄马上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要出门吗,你快去。” 舒长月坐到他身上“你的尺寸还没量呢,去什么去。” 离冬天不远了,贺离玄打算犒劳一下大家给所有人置办一身过冬的衣服。所有人的尺寸都量完了,贺离玄的就在集体投票下交给舒长月去获得。 贺离玄很懂事的脱衣服“来吧,我脱了你量。” 舒长月把他按住“不用脱,我就这样给你量。” 舒长月打开柜子里面抽出量衣服都尺子。 “这是老李送给我的,我那天经过的时候和素秋说起做衣服的事让他给听到了,他就送我了,说好多衣服可以等我量好了记下来给他他就能做。” 贺离玄说:“这算不算是贿赂呢,你可是官夫人。” 舒长月停手,这问题还真没考虑过。 “这算贿赂嘛,官夫人又不是什么正经职位。” 话是这么说的,舒长月还是惴惴不安“那我换回去吧,我等下就还给他。” 贺离玄就随口说,没想到把她吓到了。 “我就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舒长月显然当真了“那我把尺子还给他吧。” 贺离玄默默的把脱到一半的衣服捞上去“没事,你要是觉得不安,路过他的时候就把尺子钱给他就行。” 贺离玄安抚好她又开始脱衣服“快来量,我都脱了。” 舒长月奇怪的说:“脱衣服干嘛,不用脱衣服,我就这样给你量。” 贺离玄偏要脱“不行,不脱衣服量不准,量体裁衣就是这样才是准确的。” 舒长月奇怪“真的嘛,我没听这种说法。” 贺离玄把自己脱的留一件贴身衣服“来吧。” 舒长月隔着补料都摸到了他温热的皮肤。 “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贺离玄说着不奇怪又指导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舒长月都快把他摸遍了“好了,就这样就好了。” 贺离玄穿好衣服“那你快去吧,我还有事。” 舒长月揪着他的衣服“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吗” 一起肯定是不会一起来,贺离玄说:“我得跟姚三去温泉看看,下次我陪你。” 舒长月锤了他两下“哼,我走了。” 贺离玄的猜想没错,舒长月一出门就有人围上来了。 徐素秋挡到她面前这些人才不敢靠近。 舒长月感慨了句“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享受这种前呼后拥的待遇。” 徐素秋拽着她就跑“别享受了,找个地方待着吧。” 不一会,她就不想要这种待遇了。 “早知道我就和玄哥一样冷漠点,他们追的太紧了。” 舒长月看见了前方的李老板在招手,她晃晃徐素秋的手。 “素秋,去布庄。” 她们俩一进去赵老板就把门关上。 赵老板的腿还没好,就这样还要坚持给他们倒茶。 舒长月总感觉刚出狼窝又进虎坑。 赵老板给他们端茶又递水,还吩咐了小伙计取了几匹名贵的布料。 徐素秋在衣服上擦擦手才敢放上去,丝滑柔和的触感让她收手。 “赵老板,这是丝绸吧,我们做冬衣可不用丝绸,太名贵了。” 舒长月把钱给他“这是尺子的钱,我给你了。” 赵老板搓搓手“徐捕头和夫人都误会了,这布料啊我送你们,尺子就不用给钱了,小玩意。” 舒长月问:“你不会是有什么找我帮忙吧。” 第45章 筹谋 李老板不好意思的说:“小事都是小事,夫人说几句话就行了。 舒长月问:“什么事。” 李老板期待万分“就是温泉的事” 舒长月拉着徐素秋就要走“这事我帮不了。” 李老板苦哈哈的说:“夫人呐,您就帮我跟大人说几句就行,不费事。” 舒长月拒绝“你们该说的都说了,我能说什么。” 李老板瘸着腿又把之前在贺离玄那说的话说了一遍。 舒长月这次不听了,她才答应了不心软,不帮人吹枕边风。 不搭理哭哭啼啼的李老板,他们俩就要离开。 舒长月走到门口就停住了,外面的人太多了,七八个人拿着锦盒或者食盒坐在门口。 徐素秋问:“李老板,你们家有后门吗” 李老板抹掉眼泪来看了眼,好嘛,都是他的竞争对手,一个个都出手不凡。 他进扒着大门,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来,自己得不到,他们也别想占道便宜。 李老板给他们开了后门“走走,这边走。” 徐素秋把量好的尺寸扔给他就带着舒长月跑了。 他们不想被人看见就绕着小道走,徐素秋带着带着两人就迷路了。 徐素秋看见个眼熟的矮个子“文升啊!” 文升背着玉娘出来玩泥巴,玩的一身脏正在找地方洗。 他转过身“啊,秋秋姐姐。” 徐素秋给他擦擦脸“你看看你,这一身衣服全是泥巴,回去师娘要骂你了。” 文升捏着一双小泥手“嘿嘿嘿,要挨打。” 舒长月哈哈哈大笑,小孩真有意思,要挨打还笑。 “文升啊,挨打还乐什么。” 文升扭扭捏捏说:“郭爹会拦住的。” 舒长月捏捏他被擦干净的肉脸蛋“现在叫爹了啊。” 文升害羞了,扭头就要跑。 徐素秋把他叫住找他帮忙带路,小孩们天天在巷子里面跑比他们要熟悉。 文升走在前面,她们俩就后面,东拐西拐后把他们带到了自己家。 “文升!” 一声怒吼把三人都吓到了,玉娘扯过路边的树枝,撸光了上面的树叶就要揍人。 文升害怕的躲在舒长月后面,两只手紧拽着她的裙子。 玉娘再生气也底气对舒长月动手,扔下树枝说:“夫人和素秋来了,快进去坐,文升给我滚过来。” 文升小步的走出来“娘。” 玉娘拧着他的耳朵“走吧。” 玉娘给他把衣服换了之后才把他放出来。 文升坐在桌子上吃柿子一边听他们说话。 舒长月瞅着玉娘和文升都胖了些,郭玉刚家的院子也比以前好看许多,光秃秃的院子种上了花花草草,空旷的地方搭上了架子上面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被子。 舒长月说:“玉娘,老郭对你还好吧。” 玉娘给他们斟茶“好着呢,他对我好,对文升也好。” 舒长月说:“反正老郭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替你收拾他。” 玉娘掀开文升衣服的一角“你们看看,几层肉,文升胖了不少。” 文升不乐意的扭扭身体“娘,你不要弄了。” 玉娘拍拍他“好,我不弄了。” 徐素秋感慨道“这日子真是不错啊。” 玉娘揶揄她“你是觉得这个院子好呢,还是觉得有个贴心的男人好呢。” 徐素秋天真的说:“院子吧,我以后也想买个大院子,种满桃子树,那样就可以桃子了。” 玉娘说:“素秋啊,你也17了,该嫁人了。” 舒长月说:“玉娘,早呢她才17岁,还是个孩子找什么人家啊。” 玉娘忍俊不禁“夫人呐,你多大。” 舒长月说:“17啊。” 玉娘连环三问“成亲了吧,有几年了吧,大人对你好吧。” 舒长月把脑子里压箱底的记忆翻出来,她说:“成亲算起来得有两年了,他是对我挺好的。” 玉娘理直气壮的说:“是吧,素秋年纪不小了可以找个人家了,女人呐这辈子始终要嫁人,然后生个孩子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徐素秋生母去的早,继母把她当劳动力也没跟她说这些话。这会把玉娘的话都都认真听着,听得比什么时候都认真。 徐素秋挠挠头“师娘,可是我想做捕快。” 玉娘说:“成婚生子不会影响你做捕快的,而且有点你或许会遇到能让你放弃当捕快的男人呢。” 徐素秋还是那副懵懂的样子“我不知道,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些。” 玉娘说:“可以想了,年纪再大点就不好了。” 碍于两人的关系,徐素秋也答应的好“好吧。” 舒长月听着那些在她那算得上封建糟粕都东西没插嘴,她现在这个还是幸福的已婚妇女的身份说不同意见的话属于是百搭。 回去的路上舒长月想了想说:“素秋啊,玉娘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怎么样。” 舒长月觉得自己还是该引导一下,徐素秋一个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别到时候稀里糊涂的就嫁了。 徐素秋说:“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不过我现在还没想过那些事,我在想书院的事。” 舒长月垫脚在她头上点了一下“我还是想等你18岁了再想这种事,等你有想法了也得认认真真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不能敷衍。” 徐素秋说:“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舒长月两人还在躲,她说:“这样,你先走吧,我去城外找他们就跟你回去了。” 徐素秋出去吸引火力,舒长月趁这个机会跑出了城。 城北山上贺离玄和姚润齐在看地。 城北建筑群到山脚是一片大荒地,这快地不适合种庄稼就随意种了几棵地。 贺离玄展开地图在上面画“你说,这快地能不能修点什么。” 姚润齐问:“大人想修什么。。” 贺离玄说:“温泉山庄怎么样,你知道城北这块本身就没城东富裕,位置也少。主要原因呢就是这边路不好走,由东向西的人不往这边走,连隔壁梧桐县都要绕道城东,现在我们路修好了,以后人流多了自然就发展起来了。” 姚润齐觉得这个想法好“可以这么干,不过那些商人怎么办呢。” 贺离玄说:“温泉山庄总不能光修个庄子,人还能光泡澡不吃饭嘛,一人给他分配个商铺就行了。” 姚润齐听他规划那些觉得很有道理,他想到了个关键问题。 “大人,咱有钱吗” 贺离玄卷起地图,狡黠一笑“我们没钱,他们有啊。” 姚润齐不免担心“他们会出钱吗,商人商人,无奸不商。” 贺离玄说:“商人无利不起早,给他们点利益不就行了吗” 姚润齐追问具体,贺离玄就卖了个关子。 他们重新回到温泉处,这几天道观和山上的人都上来打水做饭,大家都很开心有了这么一个好东西。 老道长看见他们来了殷勤的把弟子煮好的鸡蛋送过来。 贺离玄拿了一个“道长,跟你说个事。” 老道长说:“大人您说,贫道都听着。” 贺离玄把自己的打算给介绍了一遍,再三强调了不会影响到他的道观。 老道长听说他要在这里建山庄没有意见,并且他表示他可能帮忙。 贺离玄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老道长受宠若惊“大人客气了。” 姚润齐对贺离玄的动作充满疑惑,一县之主办点事还要跟一个平民百姓说。 “大人,咱们要建就建跟他说什么。” 贺离玄说:“老头拗的,上次修路那点事就闹,这次提前跟他说省的他闹,几句话就能解决。” 姚润齐到底是个贵族少年,亲爹身居高位,从小到大都是听到别人都阿谀奉承,做什么事想做就做,哪还需要知会别人。 贺离玄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儿,别想太多了。” 然后,舒长月来就看见的莫名脸红的姚三和一脸老父亲的贺离玄。 舒长月走过去“你们俩干嘛呢。” 小迷弟这状态很不对劲,她问“姚三,没事吧。” 姚润齐说:“没事,你们聊吧我去旁边看看。” 贺离玄牵住她的手“怎么来了,不是去布庄了吗” 舒长月苦恼的说:“好多人跟着我,赵老板说要送东西给我,我和素秋躲了好半天。” 贺离玄在她手心挠了几下“看吧,他们肯定想从你这下手。” 舒长月说:“我以后怎么出门啊,我还要出去玩。” 贺离玄宽慰道:“没事,我马上就把他们摆平了。” 贺离玄把他的计划简单说了下“怎么样,把他们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舒长月听明白了,他这是要依托温泉山庄搞个小商场。 舒长月抱臂“钱呢,咱们可没那么多钱。” 贺离玄说:“放心好了,有办法。” 回去之后贺离玄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叫到了一起,内宅大堂坐得满满的,都是争吵和玩笑声。 贺离玄叫了好几声都没安静,索性就没管了,吵吧,吵完再说。 舒长月眼睁睁的看见腿好一半的李老板跟人整的面红耳赤,飘香楼的掌柜站到了凳子上嚷嚷,他们带来的画卷纸屑满天飞。 姚三看不下去就溜出去了,他出门就被拉着嗑瓜子。 老四捡起一张里来的纸屑“有的打扫了。” 第46章 做媒 打闹间贺离玄甚至捡到一个扳指,一个金项链。 贺离玄端详着手里这枚玉扳指,成色各种都不错,好货。 舒长月问:“真的不用去拉架嘛,等会伤着就不好了。” 贺离玄说:“不去,你看他们像是会伤着人吗” 扯头发的扯头发,对骂的对骂,激烈的一点的就是推推嚷嚷,性格温和的在人群中劝架,胆子小的坐在地上哭,财大气粗的手上脖子上的都取下来跟人比。 一群男男女女吵闹了几十分钟才安静下来,好在没有打架,吵完、闹完各种回到自己的位置。 贺离玄把扳指和项链还给了他的主人。 “还需要给你们时间吵吗” 他们齐齐摇头。 贺离玄说:“那你们决定好谁修了吗” 他们仍是摇头,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谁都不愿意让步,私下里也打过几架,打了也没打出结果。 贺离玄指指位置“坐下吧,我来替你们决定吧。” 贺离玄昨晚连夜把图纸完善了,仔仔细细的添加了许多必要的东西。 贺离玄展开画卷“这是我画的,你们看看” 商人们一拥而上,把画卷和贺离玄围着,舒长月一个位置都占不到。 她干脆就不去挤,出门和吃瓜群众们一起坐。 画卷上画了个巨大的庄子,庄子里画了许多个空铺子,其中还有汤池分布。 李老板问:“大人,这是” 贺离玄说:“我打算利用好汤泉,想建个温泉山庄,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想了个办法大家都能分一杯羹。” 分铺子,李老板又问“怎么分。” 贺离玄指着画卷上的空铺位“你们看,这上面空的都是商铺,你们可以一人划分一个。” 贺离玄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他们都想的是独吞那块带温泉的地,都没想跟人分,更不谈分成这么多份,一个人指不定能分多少。 贺离玄也没想他们能够爽快答应,他说:“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们也可以想想别的。” 他们左右看几眼,谁都没说话,可以看出都满意。 贺离玄说:“也不能逼你们现在想,都回去吧,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人都走光后,贺离玄收起东西。 “老三,开饭。” 饭桌上姚润齐习惯性的坐到了徐素秋的旁边,这个饭桌上已经有了他的一个位置。 姚润齐听了全程,他不满的说:“大人,您就是不够强硬,何必对他们那么客气呢,您完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贺离玄说:“干嘛要强硬呢,和谐一点,民主一点,要是他们真能想出别的办法也好说。” 姚润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是民主。” 民主这次解释起来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听起来就有些反动了,他说:“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满意找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这样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为了区区一个汤泉跟他们闹翻不值得。” 姚润齐说:“我听您的。” 上午散会后县衙重归清净了,舒长月出门也没人追赶了。 贺离玄陪她走在路上“清净了吧,现在想去哪就去哪。” 他今天是陪舒长月去布庄看衣服做的怎么样。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李老板撑着下巴愣愣的看着他那张画卷。 小伙计迎上来“大人和夫人来了!” 贺离玄问:“你们老板这是怎么了。” 小伙计说:“这不是那天从您那回来了就这样了吗,一天到晚盯着他那张画卷不知道叹气。” 贺离玄跟舒长月说:“你去看衣服,我去开导开导赵老板。” 贺离玄坐到他对面“难吧。” 李老板沉迷其中“难。” 他猛的抬头“大人!” 贺离玄笑笑“是我,李老板还在纠结吗” 李老板苦笑“大人啊,您这是抛了个难题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 贺离玄说:“你同意我的不就好了吗” 李老板摇摇头“我同意有什么用,他们的小心思更多。” “他们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就想独吞。” 贺离玄说:“也是,你们慢慢想吧。” 小伙计说把衣服送去衙门,他们也告别了苦哈哈的李老板。 贺离玄带着舒长月基本每家都去了,每家都很苦恼。 舒长月情绪都被带跑了“怎么办,万一他们决定不了呢。” 贺离玄心大的很“决定不了那就听我的。” 舒长月拧了他一把“也不知道是谁说要民主的,要大家的满意的。” 贺离玄说:“我的决定不好吗,他们能赚到钱,温泉也能利用上。” 舒长月忧心忡忡“我总是很担心。” “别担心了,走吧回家。” 又平静的过了几天,贺离玄听见几次老大说巡街的时候看见他们在争执。不过他淡定的很,该着急的不是他。 “提字”贺离玄展开信封,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字,他挑出两个有用的字。 舒长月看了看,好嘛,一篇的彩虹屁。 她问:“这谁啊,让你题字。” 贺离玄掏出信封“当然是白云观的老道长,他们白云观修缮的差不多了就找我题字。” 舒长月说:“真是崇拜你啊。” 贺离玄笔落纸上“我啊,只需要你崇拜我就够了。” 一旁忙碌的老四和姚润齐默默的离开这,这话听得他们都害羞了。 舒长月忽然觉得今天没看见徐素秋,她问“素秋去哪里了,今天没看见她,轮到她休息的时候一般都不出门啊。” 贺离玄说:“听说去她师娘那里了,把她那件纱裙都穿出去了。” 舒长月笑着笑着不对劲了“纱裙,妈耶,不会去相亲了吧。” 贺离玄问:“相什么亲,素秋” 舒长月着急了“我不跟你说,我要去看看。” 贺离玄把她拉到腿上坐着“说完才能走,快说。” 舒长月说:“玉娘估计是想给她介绍人家吧,上就在说这回事,这次可能认真了。” 舒长月从他腿上跳下来“我走了,我得去看看。” 贺离玄跟上“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们俩着急忙就的出去后,老四和姚润齐从里屋出来,他们也听到了这个。 老四拧着手里的帕子说:“素秋姐姐要嫁人了啊,真快。” 姚润齐把手里的书放他手上“放好,我出去了。” 姚润齐跟着偷摸的跟在他们后面,跟着他们来到玉娘家的院子。 他们俩进去的时候玉娘还在给徐素秋化妆。 玉娘震惊“大人怎么来了。” 贺离玄自己做下“不用管我,我就跟来看看。” 舒长月急得不行“是谁啊,到底是谁啊,让我看看。” 玉娘说:“是严夫子的弟子,是个读书人,听说是俊秀的人。” 人来了后舒长月和贺离玄就躲在屋里看。 没一会,张媒婆领了个人过来,一来就给舒长月吓到了。 “俊秀,这跟俊秀哪搭的上关系。”舒长月相信天下媒婆一样黑。 看着就是个30多岁留着胡子的普通人,长相只能用一般形容。 徐素秋穿着淡黄色的纱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在玉娘的嘱咐下小步小步的走,还真有点淑女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赖□□和天鹅嘛。”舒长月说。 “不急,他们都不一定能成,你慢点。”贺离玄把她拉回来。 舒长月的动作是趴在窗户上的,一不小心扑出去了就惨了。 一墙之隔的院外姚润齐还在因为看不见发愁,院墙高又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 他绕着院一圈没找东西还是去隔壁人家借了跟凳子,把凳子放在墙角柿树外,站上去还能打打掩护。 姚润齐看见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真丑。” 玉娘他们说话声音小,两边偷听的都没听明白,就看见徐素秋红彤的脸和对方的微笑。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去阻止。”舒长月说着就要去。 贺离玄把她抱住“现在不行,等回去我们再问她。” 姚润齐的心情和徐素秋差不多“眼光不好,这人不行。” “我也觉得不行,配不上我们素秋。”老二冒出来站在他旁边。 姚润齐问:“你怎么来了。” 老二说:“听老四说了,我就赶回来了。” 一场相亲折腾了好些人,徐素秋回到县衙后就被人带去审讯了。 徐素秋脸上的妆都没擦“你们怎么了。” 舒长月说:“今天那男的姓甚名谁,住哪,多少岁,家里情况怎么样。” 大家从徐素秋嘴里知道了一切,严夫子的弟子,28岁还未成婚住城南李村,家里还有个母亲和弟弟。 舒长月一句句的听着都不满意“不行,那不行,28,再努努力都能当你爹了。” 姚润齐说:“对,不行,以后不再见他了。” 徐素秋觉得他们太大惊小怪了“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小插曲之后大事就来了,晚上大家都吃完饭准备休息了门外的大鼓被敲响。 大家都赶忙穿好衣服,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 一打开门是商人们,他们提着灯笼聚集在门外。 贺离玄说:“你们是想通了。” 他们说:“想通了,大人,我们细聊。” 贺离玄无可奈何的被他们拉着聊了半宿,整个衙门都没睡好。 第47章 干活 散会已经过了半宿,他们倒是精神好,走的时候还有说有笑,说上劲了还嚷嚷。 老大撑着眼皮“各位,大半夜的就别吵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老大疲惫的把他们送走,打完哈欠回大堂,人都瘫坐在椅子上。 老三靠着椅子眼神迷离的收拾着地上的纸屑、茶杯碎。 贺离玄把老三拉起来“这么晚了,去睡了吧,明天再起来收拾。” 兄弟四个一个架一个回了屋,徐素秋则把姚润齐送到了门口。 她推开门“你家真的不找几个护院吗” 姚润齐说:“怎么了,你要来给我当护院吗,你武功太差了。” 徐素秋气氛的把他推进去“进去吧你,我走了。” 姚润齐却是喊住她。 徐素秋双手拉起眼皮问:“怎么了” 姚润齐说:“你不是要做捕头吗,就先别想多余的事了。” 他这么一说把徐素秋说糊涂了,徐素秋问:“哦,我知道了。” 其实知道个鬼,她都不知道姚润齐要说啥。 姚润齐见她答应了,扭捏的笑笑“快回去吧。” 徐素秋拉上门回到家都没想明白,直到她看见老二出来歪歪扭扭倒水才明白,隔壁那人得是迷糊了。 楼上的舒长月洗完脸站在窗边吹了吹风。 “你都洗漱完了还不过去睡。” 贺离玄在她这边蹭完洗漱的水不愿意过去了,衣服一脱就钻进了被窝。 他伸直身体“我给你暖床不好嘛” 舒长月放弃拉他,吹灭了灯上床,两人一个被窝但隔了一段距离,谁也没挨着谁。 可能是睡觉的劲过去了,她眯了一会没睡着。 “玄哥,你睡了吗” 贺离玄闭着眼睛说:“没有,不困。” 舒长月在被窝里动动,脚不小心就触碰到了旁边人地盘,很暖和。 她躺这么久了脚都还是冰冰的,左右脚来回蹬都没能暖和起来,瞟了眼贺离玄,他闭着眼睛。 舒长月悄悄的把脚伸到他的地方,就见贺离玄动了动,害怕他发现就马上把腿是回来。 不过,贺离玄的动作更快,他把她的脚压在自己的脚下。 舒长月嘴上说:“快放开,我要收回去。”脚却很诚实的在他脚背上蹭。 贺离玄把她捞到自己身边,一摸,手脚都是冰的。 “你这趟半天都白躺了是吧。” 舒长月委屈道:“天生就是冷冰冰,救不了咯。” 她也很苦恼,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体质都奇奇怪怪的,冬天睡一晚都不暖和。 贺离玄听完这话,披上衣服就下了床。 舒长月糊涂“干嘛啊,你怎么下床了。” 贺离玄帮她把被子掖好,到处都压好,保证不漏风。 “睡吧,我给你暖好了,我走了。” “哎哎哎,你来真的啊!”舒长月从被窝里爬起来。 贺离玄抱起床边的衣服“对啊,说给你暖床就暖床,现在暖和了吧。” 舒长月顿时就心软了,这么冷的天,自己的床都是冰冰的,还给自己暖床。 她拉着他的衣服“别走了吧,这么冷的天,你过去一时半会也暖和不了,上来吧。” 贺离玄笑笑,放下衣服回到了床上,自然而然的就搂住了她。 舒长月躺在他怀来感觉身边睡了个大暖炉,一不小心真心话就说出啦。 “真好啊,你都快赶上汤婆子了。” 贺离玄搂紧她“真伤心,原来我只是个汤婆子。” 舒长月没说话只是靠着他的胸口笑。 一宿过后,大家该早起还是得早起,事情商量好了就要开始干了。 贺离玄一早写了个征召劳工的告示,他一向大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来报名的也不少。 作为县衙唯二两个写字好看的人,姚润齐在门口摆好了桌案。 徐素秋在旁边像模像样的给他研磨,时不时的看看排成长龙的队伍,数了数,上到老年,下到少年,人数比上次修路的多的多。 郭玉刚在后面维持秩序,遇到几个熟人还聊会。 “老郭,你怎么不去,大人可说了报酬丰厚。” “我去做什么”郭玉刚舞舞刀“我这可没空。” 郭玉刚来回走了几趟,没人闹事,记录也很顺利,他就找了个时间找到了徐素秋。 郭玉刚到她身边“素秋,过来一下。” 徐素秋玩上了,手里的墨条没舍得放下“师傅,你就在这说吧。” 郭玉刚说:“是上次你师娘跟你说的事,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素秋放下东西“去旁边说。” 姚润齐猜到了是什么事,他一只耳朵听那边,一只耳朵听这边。 “姚师爷,我叫王桃,桃子的桃。” 姚润齐兼顾着两边,王字写完就停了,第二个字迟迟不动, 王桃疑惑,怎么不写了,是自己的名字他不会吗。 王桃也不懂,站着没说话等姚润齐想。 郭玉刚和徐素秋走的不远,声音也没压低,两人都声音都能听清楚。 “素秋啊,上次你师娘跟你说的事怎么样。” “师傅,你让师娘帮我回绝了吧,我没考虑那些。” “行。” 姚润齐笑了,第二个字也给他写上了。 “这么多人啊!” “人多好啊,早点开工!” 记录期间李老板等人来看了一下,赵老板数着人头数,又看了眼告示。 “这钱可不少啊,老徐。” 徐老板揣着手乐呵“没事,不是大家摊嘛,分下来没多少钱。” 李老板取出随身带的小算盘,他扒拉几下摆在徐老板面前“你看看,建宅子是不是得买材料,这该花的钱加起来可不少。” 徐老板说:“没事,我们十多个呢,能给了。” 李老板把算盘放好“这地还是大人的,我们还得给他租金,我觉得我们被算计了。” 徐老板捂住他的嘴“你可注意点,说不定谁就听到了,到时候传到大人那,你的位置就没了。” 李老板说:“我就说说嘛,我还指望着占个大铺。” 下午的时候姚润齐把预算给他算出来了。 老四看了眼“我眼睛要瞎了,这钱太多了吧。” 白银800两,这是他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都想象不出来。 姚润齐淡淡的看了眼“区区800两,要是他们没有,我来给。” 贺离玄说:“不用,这么多人还是凑得了的。” 舒长月问:“到底多少钱人凑啊,800两呢。” 这些贺离玄都已经安排好了,谁出钱出的多就能分的最好的一家铺子,好处摆在前面愿意掏钱的人就多了,到时候还得按月给他租金。 姚润齐问:“所以大人既不用出钱,也不用出力,到时候还能收钱。” 他一解释,众人都恍然大悟。 舒长月说:“玄哥,会不会太奸商了。” 说完她反应过来,这人本来就是商人,还说人家奸商,自己也是。 贺离玄说:“哪里奸商了,那块地可是官家的,温泉也是官家的,我就收了他们的租金,温泉费都没收,我对他们不好吗,再说了我也不是为了自己,咱们县穷的地方还有,少不了用钱。” 贺离玄扔出一本账本“看看,咱们接下来的开销不少,朝廷下发的俸禄比原先还少,咱们得自己想办法弄钱。” 无论在哪个时代,钱都能解决大部分问题,没钱就不好办事。 姚润齐暗自思索,公费的事不会是他爹打过招呼了吧,这老头未免太过小心眼,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徐素秋问:“怎么了你。” 姚润齐说:“没事,没事,大人这是今天的记录。” 记录册上记录了今天来报名的工人,姚润齐在结尾写了人数,一共40多个人。 姚润齐说:“大人,李老板的意思人太少了,希望能够在入冬的时候顺利开业,想要多招点人。” 贺离玄说:“他们是豁出去了啊,那行,老大,你明天去乡下贴告示,让大家都在过冬之前赚点钱,今年也好过。” 老大应下,第二天就把告示贴到了各个村庄。秋收之后本来也就什么赚钱的机会了,年轻人们都回家了,这次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机会,大部分人都没见过温泉,看稀奇的人占很大部分。 告示贴了几天后人数达到了80多个人,赵老板看见乌泱泱的人既欢喜又愁,庄子好建了,钱多了。 李老板想哭“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他们还真找这么多人,这下银子真得打水漂了。” 其他的商人集体鄙视他。 “老李行啊,你挺厉害。” “老李啊,咱们又得多给钱咯。” “老李,你把我们坑惨啦!” 李老板用袖子挡住自己“行了,行了我下次闭嘴。” 人招的差不多了,各项材料也得加紧购买,城中商户大多都互相认识,买材料这块倒是借他们的关系省了点。 开工那天请了道观的老道长来做法。 冷风萧瑟,一百多个人的站在山坡上看做法,仪式搞得很隆重,城中的百姓都赶来看热闹,路过经商的人听说这里有温泉后也跑来看,一时间热闹非凡。 舒长月塞住耳朵“搞得也太隆重了吧。” 贺离玄说:“开工大吉嘛,隆重点也没什么。” 第48章 传说中的人 大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修建的过程中又冒出几个泉眼,滚烫的泉水从中冒出。 自从城北的路修好后,又陆陆续续修好了相关联的道路,来往人就变多了。 舒长月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就看见好多外地人,飘香楼掌柜有一次还拉着她唠,住店的人越来越多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还没等到庄子落成,传说中的沈公子出现了。 那日,她跟着老三出去买菜,菜还没挑完就被人流冲散。 舒长月紧紧的抱着旁边的摊位,身边的人一波又一波的过。 出了征召工人和过节外,她就没见过这么多人出现在大街上。 回过头来老三已经不见,舒长月去捡掉落在地上菜,顺手摸到跟丝巾。 “好香啊”她闻了下,还是跟粉色的丝巾。 “肯定沈公子来了,今年来的也太早了,还没到冬呢。”摊主从摊位下面站出来。 “是沈公子啊。”舒长月在徐素秋嘴里听说了,说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书院那块地也是卖给了他们家。 沈家公子回来了那不就意味着地可以买回来,书院可以建了嘛。 想到这,舒长月已经把老三忘了,她人都没找跑回了县衙。 老三被挤到墙角撞了个眼冒金星,甩甩脑袋挎着篮子站起来,就看见了她远去的背影。 “菜还没买呢,我还在这呢。” 老大老二和郭玉刚还在街道两旁维护秩序,郭宇航是个老手了,老大老二往年都是看热闹的,今年第一次参与,在郭玉刚的指挥下终于顺溜了。 街道中间骑着高头大马的俊美公子,从穿着到坐骑,无一不是精贵的。 老大说:“这架势也就姚三能比上了吧。” 老二一向看不得这些,他这次站在了姚润齐这边。 “我觉得姚三比他顺眼,这小子跟那些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老大惊奇的看他“你居然会用这种词。” 老二说:“老四跟着大人这么久了都会了,我们天天一个床铺,我怎么就不能会。” 郭玉刚打起了其他主意“你们说夫人那么喜欢文升,我下次把他带来玩玩,他是不是也得跟着大人学点什么,我家玉娘还盼着他以后能当大官呢。” 三人话还没说完,街道上有闹起来了,原来是有个姑娘把手绢捆成一小坨扔到了沈逍身上,顿时炸开了锅。 郭玉刚敲响借来的铜鼓,敲了好几下。 “都被闹了,注意左右和脚下。” 一条街道沈公子骑着马几乎是走一步停一步,速度慢得舒长月都带着人回来了。 舒长月跑回去跟她们说了这事,徐素秋担心郭玉刚忙不过来提着刀就来了。 舒长月本人对那位沈公子很感兴趣就要跟她一起,舒长月要去贺离玄肯定要跟着,他一去姚润齐也跟着去了。 徐素秋去帮忙,另外三个跑到了飘香楼的二楼。 飘香楼掌柜欢迎的很,不吃饭也欢迎。 舒长月看着下面疯狂的姑娘们说:“玄哥,你看像不像追星现场。” 贺离玄说:“是很像,不过也可以理解,那位沈公子长相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 贺离玄看着看着就感觉有人在鼓弄自己。 “有什么事吗” 飘香楼掌柜一脸谄媚的说:“是有点事,关于商铺的事。” 贺离玄跟舒长月说:“我跟姚三过去一下,你在这等我。” 舒长月眼神都没赏他一个“去叭去叭。” 贺离玄悄咪咪的捏了她的手,舒长月吐舌“快走吧。” 身边没了两个人占位置,舒长月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站的高是看的原因就是看不清底下人的人的脸。 舒长月换了好些位置和角度都没看见到到底长什么,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马上人仰头了。 沈逍坐在马上就感觉到了高处有个眼睛在看见,他抬头看到一个白色衣服姑娘瞪着眼睛痴痴看着他。 舒长月看呆了,沈逍真的很符合他的审美,十多岁的帅气少年郎,眉眼间还要几分稚嫩,微微一笑更是勾人,难怪底下的姑娘那么疯狂。 看见他在笑,舒长月也大方回他一个微笑。 沈逍一笑下面的姑娘更疯狂了,他们的手绢都朝他扔去,场面一阵混乱。 舒长月慢慢的退回来里面,搞得自己像个干完坏事就跑的人。 贺离玄站在后面抵住她“怎么了,你看到人了吗” 舒长月说:“看见了,真不错啊笑起来特别好看,哎呀呀,搁我也疯狂。” 贺离玄问:“有这么好看吗,我去看看。” 贺离玄走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个背面和侧脸,另外身姿也挺拔。 他看完人回来说:“嗯哼,是比我年轻,是你喜欢款” 舒长月说:“谁不喜欢小鲜肉呢,年轻、皮肤好,少年感满满。” 贺离玄哼哼两声“那你是喜欢他那种呢,还是喜欢我这种呢。” 舒长月躲到门后面“我可以两种都喜欢吗” 贺离玄笑得跟个狐狸似的“不可以哦,你只能喜欢我这种。” 他逮住舒长月拉到怀里逼问“知道吗,只能希喜欢我这种。” 舒长月拍拍他的胸口“知道了,我还是喜欢大哥哥,不喜欢那种小孩。” 姚润齐在门外听得巴不得自己是个聋子,这太羞耻了,他害怕这两人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赶紧逃离现场。 人走远,姑娘散了,地上留下一地的无人问津的手绢,这么多砸上去的手绢沈公子愣是一个没收。 徐素秋捡起几个手绢“好香,这布料也不错,真是浪费。” 郭玉刚三人熟门熟路的拿来了扫帚,他一把抓过徐素秋手里的手绢扔进竹篓子。 “每年都这样,快收拾了。” 地的主人回来了,姚润齐就提出要再去问问那块地的事。 贺离玄同意了“行,明天再去吧,今天把这些收拾了。” 事情就这样说好,第二天就掉链子了,徐素秋着了凉没能下的了床。 她被舒长月裹的像个粽子一样,还不允许乱动。 徐素秋捏着被子问“为什么要裹这么紧啊,有点热,要不要撤一床被子。” 舒长月把另一床也压上去“我跟你说,你不是全身都很烫吗,这要捂汗才行,汗捂出来就好。” 姚润齐来叫人的的时候就看见了她那粽子样。 徐素秋遗憾的说:“我去不了,夫人跟你一起去。” 姚润齐说:“不好吧,这不好吧。” 舒长月大大咧咧“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也没什么要做。” 贺离玄听说了也要跟着去,出了门听说庄子那边闹起来了要他去主持公道。 人员一再减少,减的就剩舒长月和姚润齐。 舒长月和姚润齐一向没怎么接触,他们平时都说不了什么几句话。于是,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姚三,你知道在哪吗” “我知道,夫人跟着我走就对了。” “好。” 两人除开这之外,就没别的交流,舒长月在熟人面前就是个话唠,面对这位还真没话还说。 舒长月干瘪瘪的说:“也不知道素秋怎么样了,她的汗捂出来没。” 姚润齐也担心的说:“不知道啊,她跟个男人一样,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舒长月顺着他的话说:“希望以后能找个可以跟她互相照顾的人,这一天天的,昨天就告诉她多盖点,她不听。” 姚润齐停下来看着她“夫人,您不会也要当媒人吧,还是别了吧,让她自己选吧。” 舒长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激动“没有,我就说说。” 两人又是沉默到了沈家庄子。 徐管事还没忘记姚润齐,又打量了下舒长月,只当是一起的小跟班。 他打趣姚润齐“这是知道我们公子回来了,特意来的吧。” 姚润齐礼貌的说:“不瞒你说,我们正是得到了消息,这才赶来。” 徐管事说:“走吧,先带你们去侧厅,二老爷在忙着待客,两位要稍等了。” 人带到,上了一壶茶就走了。 舒长月碰着热茶杯暖手“我怎么觉得这个管事有点脾气。” 姚润齐说:“不用奇怪,上次我们来也是。” 两人等了好久都没人来,舒长月都怀疑是不是把他们忘了。就在他们要走人的时候徐管事喊住了他们。 徐管事一身酒味说:“我们二老爷有空了,两位这边请。” 舒长月二人跟着他走进一个大厅,门口都闻到了酒味,厅内坐了一桌的人,个个肥头大耳浑身酒气。 舒姚润齐皱眉,一群醉鬼。 坐桌首的人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其他人随着他战旗里,他们也跟着起来。 “二爷” “二爷” 沈二爷喘两口气“两位来的目的,徐管事已经跟我说了。” 姚润齐说:“那不知二爷意下如何。” 沈二爷走几步就累了,坐到旁边空椅子上“我的意思不忙,你小子是谁,是县令。” 姚润齐皱眉“在下是桃源县师爷。” 沈二爷打了嗝“什么师爷,那是什么东西,想要地,不得你们县令亲自来。” 舒长月听到这句话就绷不住了,说话也太不尊重人了。 姚润齐却是上前一步“沈二爷口气太大了吧,古往今来,从未有官求民。” 沈二爷立威似的把酒杯摔到地上。 “我告诉你,区区一个七品县令在我眼里连屁都不是,我一句话他都得给我滚蛋,少在我面前摆架子,我沈二还没怕过谁。” 沈二爷酒劲上头什么话都说,把桃源县衙的所有人都炮轰了个遍,更是把县令说的一无是处。 这次连舒长月都气到了,她把准备回怼的姚润齐推到后面。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他一无是处,你是什么,你就是个酒囊饭袋,人家肚子里装的是墨水,你肚子装的是干饭,没用的东西,你除了会吃饭还会干什么,还一句话让他滚蛋,蠢货。” 沈二爷气的站不稳,他指着舒长月威胁“你敢,我明天就让他滚蛋。” 舒长月挽起袖子叉着腰,一副市井泼妇骂街的样子。 “让他滚蛋,您哪位啊,王法您定的都开始定王法了,下一步您要谋逆呗。” 沈二爷活了30对年,谁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唯命是从,哪受过这种屈辱,当即晕了过去。 “完蛋。”舒长月看事闹大了赶紧拉着姚润齐回去。 这一天沈家庄子不得安宁,丫鬟下人的声音吵做一团。 沈逍闭关温书结束就听说自己二叔晕倒的消息,赶忙跑到他身边。 沈逍问他“您又喝多了吧。” 沈二爷握着他的手哭哭啼啼“逍儿啊,二叔被人欺辱了。” 第49章 第49章 不安宁的除了沈家庄子,还有舒长月。 她怼完人就溜,开始还是气势十足,走出没几步就蔫了。 “姚三,我闯祸了,我们的地没了。” 姚润齐安慰她“没事没事,不怪您,如果不是您骂,我就该骂了,反正他那个态度也不像愿意卖给我们的,先回去吧。” 舒长月霜打了茄子似的,回屋躺在床上后悔。 “我错了,我不该怼那么狠,我该收敛一点的。” 在她嘀咕间贺离玄已经悄无声息坐到了床边。 他扳过舒长月的身子,一张苦瓜脸把他吓到了。 “怎么了,这个表情可不大好看。” 舒长月躺到他腿上认错“我今天干了件坏事,后果特别严重。” 贺离玄在姚润齐那听到事情的经过过了,摸着舒长月的脸说:“没事,一块地而已,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舒长月扯着他的垂到腰间的头发玩“早知道等素秋好了让她去,哎。” 贺离玄说:“你确定嘛,素秋很有可能就动手了,后果更严重。” 舒长月嗷嗷喊半天说:“还有个事,他说他能让你滚蛋,怎么办呐。” 贺离玄故作严肃“还真有可能,生意做这么大和那些高官关系好在肯定的。” 舒长月本来心里就没底,这下更害怕了,抱住贺离玄说对不起。 “都怪我,连累你了,这下乌纱帽都丢了。” 贺离玄说:“没事,不当就不当了吧,我对当官本来没兴趣,事多还不能陪你到处玩。” 舒长月的脸还是挎着的,贺离玄背了好些笑话才逗笑她,把头发继续塞她手里给她玩。 “没事了,真的,要是滚蛋的话,我们就旅行,到处都走走。” “累了就停下来,我们开个小店,我当厨子,你当老板,钱赚够了我们继续走。” 舒长月被他的畅想吸引住了,好歹是没有垮着脸了。 经历这件事后贺离玄似乎真的在准备滚蛋,他把目前要做的工程跟姚润齐叮嘱了一遍,他知道舒长月肯定会放不下县衙的这些人,又跟托了姚润齐把他们照顾着点。 姚润齐问:“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离玄说:“那位沈二爷不是说让我滚蛋嘛,这不得提前准备好。” 贺离玄对于让他滚蛋这件事很平常心,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还是从皇城滚过来的,他很清楚在这个时代,能收拾他的人很多。 “沈二爷”姚润齐想起来了,他就没把这句话记心里,他的身份还没人敢让他滚蛋。 “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你滚蛋的,谁要敢,我就让他滚蛋。” 姚润齐气恼了,生在皇城十多年就没见过这种事,现在桃源县一而再再三的出现这种状况就是不把他姚三公子放在眼里,更是不把他皇帝姐夫放在眼里。 贺离玄笑了“多谢了,主要是我的傻夫人很担心,我倒是无所谓。” 姚润齐点点头,他在厨房外面找到了舒长月。 桃源县有挖地窖屯菜的习惯,老三张罗着几个人一起弄,要把枯黄的菜子剥下来,留下白嫩的部分,他以前流浪的日子过够了,总觉得要屯很多菜才行,于是一人一筐在那剥。 舒长月蔫了吧唧的剥着菜叶子,她看看老三又看看老四。 “你们俩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啊” “什么” “你们俩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她又问了一次。 老三和老四以前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安稳了好像也没这么想过。 老三说:“跟大人多学点菜” 老四说:“开春了去学堂念书” “不是,不是这个”舒长月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 老三和老四来了之后都长胖了很多,老四的身体也比以前好了,稳定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很不容易。 舒长月只希望滚蛋之前拜托下任照顾他们。 老三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夫人,我们能干什么。” “你们什么都不用干,继续剥菜。”姚润齐强势介入。 姚润齐把舒长月手里那颗剥的就剩个菜心的青菜放下,往她手上塞了个没剥的。 “夫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跟你说千万别担心,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舒长月精神一振,是啊,他倒是忘了这位大公子的身份,谁还没有个大腿朋友。 她开心的去抱姚润齐“姚三呐,你就是个好人啊。” 姚润齐被她抱的不敢动,僵硬的站着“夫人这不行,快放开我。” “姚润齐!你给我放开夫人!”一声怒吼划破了长空。 徐素秋提着刀冲过来“姚三啊,姚三,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你这么多人看着你,你对得起大人吗” 姚润齐: 徐素秋把姚润齐扯开“姚三,今天这事我们可以替你瞒下,以后可得给我注意,不许再动手动脚。” 姚润齐: 舒长月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姚三,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开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看向窗户处“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贺离玄趴在那看他们闹“没有,是姚三赶在我面前跟你说了。” 徐素秋这个不明真相的还扯着姚三帮他打掩护。 “大人,姚三真不是故意的,他下次不敢了,你说是不是。” 姚润齐稀里糊涂的点头“是,下次不敢了。” 贺离玄说:“没事,我不在意。” 舒长月开心的冲上二楼贺离玄处,一下跳到他身上。 贺离玄拖着她的屁股“不用滚蛋了这下开心了吗” 舒长月勾着他的脖子“开心开心,我都忘了还要姚三在了,真是京中有人好做官。” 贺离玄说:“所以你不得好好感谢我。” 舒长月歪着头“感谢你什么,明明是人家姚三帮的忙。” 贺离玄理直气壮“不是得感谢我把姚三招进来了吗。” 他的诡辩舒长月很吃的“好吧,谢谢你。” 贺离玄抱紧她“嘴上谢谢我吗” 舒长月说:“不然呢,还想我怎么谢你。” 贺离玄把脸侧过去“来吧,就用这个谢我。” 舒长月害羞的“你把眼睛闭上。” 贺离玄闭上眼睛等着,就感觉到一个脸上有个温热柔软唇压上来。 舒长月亲完窝在他的怀里“这下好了吧。” “好了。” 楼下,徐素秋还在扯着姚润齐教训他。 姚润齐解释说:“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不对,是夫人抱的我,不是我主动的,你不信问他们。” 了解事情全貌的两人替他说了话,徐素秋就把他放开了。 “你再说嘛,早说我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姚润齐整理被她扯歪的衣领“你动作太快了,还没等我解释就冲上来了。” 徐素秋把刀收好“我真的错了,下次一定不了。” 姚润齐说:“我才不信你,你啊别那么鲁莽,做事之前先了解清楚。” 徐素秋不想在听,咳咳两声“我身体还没好,我走了。” 姚润齐追着她“你身体没好就去床上躺着别到处乱跑,你还带把刀。” 两人就跑没影了。 老四踢踢面前这几筐“三哥只剩我们了。” 老三说:“没事,咱们慢慢弄。” 这件大事解决后舒长月心情恢复了往日的美丽,她挎着小篮子、哼着歌在街上穿行。 路过箱子的时候忽然被一只大手拉了进去。 “闭嘴,不准说话听到没有,我手里有刀。” 舒长月感觉到了有个东西抵在腰上,她现在一肚子脏话没处说,想她民风淳朴的桃源县怎么会出现当街抢劫这种事,道德在哪里,郭玉刚在哪里,老大老二又在哪里。 舒长月看向面前这位带着帽子的黑衣人说:“这位大哥,有话好说,我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吧。” 黑衣人厉声道“我不要钱,你猜我要什么。” 不是劫财就是劫色了,舒长月惊恐的说:“大哥别吧,我觉得你还是放了我比较好,我可是衙门的人。” 黑衣人手一顿“衙门的人,那正好。” 他扯下面巾和帽子,正是沈逍。 “刚刚和姑娘开了个小玩笑,姑娘不必在意。” 舒长月这个气啊,这是什么小玩笑,她皮笑肉不笑。 “沈公子,我没空和你开玩笑,我还有事呢。” 她之前真是癫了,还夸长的好看,现在看来就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破孩。 沈逍解释说:“不是,是找你帮忙。” 舒长月因为沈二爷的事对沈逍也没什么好感“我一个小女子能帮你什么忙呢,别闹了。” 沈逍拦住说:“你们不想要那块地吗” 舒长月退回来“沈公子细说。” 沈逍笑笑“那请姑娘带我去一趟衙门吧,我这就去向大人解释。” 舒长月带着他要走大街又被拦住“找个小路带我去吧。” 舒长月不都快怀疑这位公子是不是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了,黑衣打扮放着大道不走,走小道。 沈逍左看右看“我要是光明正大往外跑很引人注意的,他们连我家轿子都摸清楚了。” 舒长月忍俊不禁“这样看来你也挺惨的,走吧我带你走小路。” 舒长月带着黑衣黑帽的沈逍偷偷摸摸从小路到了后门。 老三在厨房门口就看见自家进了个黑不溜秋的人。 第50章 送礼 舒长月和沈逍的配置太奇怪了,探头探脑的姑娘后面跟着个黑衣人。 老三想着可能是遇到坏人了,胆太大了敢来县衙干坏事,他找了个顺手的菜板,左手拿菜板右边拿刀,可攻可守。 舒长月正带着沈逍去书房,谁料老三一手刀一手菜板的冲出来。 “放开她!” 沈逍愣住了“不不,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好人。” 老三哆哆嗦嗦的跟他周旋“好人还这副打扮。” 舒长月眼看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老三搞错了,他真是好人。” 老三趁机把舒长月拉到自己后面“真的吗?” 舒长月把他身份说了才解除误会。 “真是误会,你先回去吧,我带他去上面找玄哥呢。” 老三放下警戒“不是坏人那就好了,我走了。” 舒长月把沈逍带上了楼,她敲敲门“玄哥,我带客人来了。” “进来” 舒长月推开门“沈公子请吧。” 贺离玄看见沈逍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舒长月,这是带了个什么人回来,杀手 舒长月及时介绍“玄哥,这是沈家公子。” 贺离玄仔细看了看,好像是那天在街上看到的人,他都快忘了。 “原来是沈公子,沈公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就没想请沈逍做,他的傻夫人才被欺负了,还没出口气呢。 沈逍尴尬的站在原地“贺大人,我是为了那块地和我二叔而来。” 舒长月站在门边奇了个怪了,怎么不会让沈逍坐呢,让客人站着太不礼貌了。 她朝贺离玄使眼色,贺离玄当没看见。 他说:“为那件事啊,沈公子不知道么,你叔叔可是让我滚呢,难不成沈公子今日就是来干我的。” 沈逍更尴尬了,自己叔叔的德行就是那样。 “不不,大人,我是来致歉的。” 贺离玄话口一转“那沈公子请坐吧。” 沈逍这才讨了个位置坐,他就那晚上发生的事替他二叔到了个歉,态度很诚恳。 沈逍的态度很好,礼貌又亲和,愿意把那块地送给县衙,为表诚意把地契都带来了。 白送的地,贺离玄不要白不要“那多谢沈公子了。” 沈逍松了口气,可算是在奶奶回来之前把事情解决了,不然二叔铁定没好日子过。 沈逍道完歉就被请出了门,因为贺离玄总感觉这小子时不时的在看舒长月,他不舒服。 舒长月把他送到后门口“去叭,沿着跟我回来的路回去就好。” 沈逍看她站没站姿的靠着门框“你是县衙里干什么的,胆子很大嘛,大人不叫,叫哥。” 他刚刚就看见了,喊的很就很亲近,还能随便坐。 舒长月说:“我啊,混口饭吃的,我们大人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他不会在意的。” 沈逍说:“哈哈哈,你真有意思,你不会就是那天和我二叔对骂的人吧” 提起这事,舒长月就不舒服“是我,不过我不觉得那叫对骂,我那是跟他讲道理,他态度才不好呢。” 舒长月是典型的吵完架半夜会反省没发挥好的人,她这会气势更足。 沈逍带好帽子和面巾“是是是,我二叔就那样,姑娘你就被跟他一般见识了。” 舒长月说:“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他吧。” 沈逍作揖“多谢姑娘,姑娘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 舒长月被夸了,心里有点高兴“那当然,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懂吗” 沈逍说:“是是是,那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舒长月说:“不用了,你走吧。” 舒长月才不管他,她还回去看地契呢,也算来得不容易。 舒长月把地契好好的刚好“不过,我们不给他钱会不会好。” 贺离玄说:“你会不会太老实了,不对,可能是我比较坏。” 舒长月不愿意听他说这话,揪了一下他的头发。 “你不坏的,你是最好的人,最好了。” 贺离玄趁机把他拉到腿上坐着,坐了怎么就她都习惯了。 同样习惯的还有老四,他们经常会忘记这书房里还有个老四,老四这种时候就自己捧本书去最里面研究。 贺离玄拨开她的头发,头靠着她的脖子“其实我挺坏的是吧,人家的地说要就要还一分钱不给,感觉有点占便宜呢。” 舒长月抱着他脑袋安抚“不坏,干嘛不占,就要占,他那么欺负人,一块地怎么了那是造福百姓,这是给他祖上积德。” 舒长月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别多想啊,有我在呢。” 贺离玄点点头“嗯,我不多想。” 沈逍这人也奇怪,自从那天送完地契后就常跑来城里,每次都偷偷摸摸伪装一番。 徐素秋在巡街把他当小偷抓住“干什么的,我告诉你老实点。” 沈逍哭笑不得,太倒霉了,早知道出门还是带几个小厮,不张扬反而成小偷了。 他撤下面巾“我不是小偷。” 徐素秋对这张脸记忆太深刻了,就是因为这张脸,他们扫了大半天大街,手绢都一大箩筐,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给她熏的饭都快吐了。 她收好刀“沈公子,你这副打扮” 带着个破帽子,还粘胡子,还有黑色的面巾,哪个正常人大白天穿成这样,再想想姚三开始来也是奇奇怪怪的,这难道就是富家公子的通病吗 沈逍带上面巾“徐捕快,我想逛逛县城,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 徐素秋问:“你要是想逛逛就自己去啊,我带你干嘛。” 沈逍说:“这不是怕被别人认成小偷吗,跟你一起没人怀疑还没人打扰,更何况,你反正要巡街那就带上我吧。” 徐素秋想了下,他说的是有道理,自己身为捕快帮他也没什么问题。 “行,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好好逛逛。” 徐素秋带着他走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她身边跟个奇奇怪怪的人,不少人人都多看了几眼。 沈逍跟徐素秋搭话“你们县衙的人都是善良的人呐。” 徐素秋对沈逍寒假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说,你们沈家的人真奇怪,一个贬低我们,一个夸我们。” 徐素秋从姚润齐嘴里知道那件事当场砍坏了凳子一角,气得要死,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去,不然就打的他变成猪头。 沈逍无辜“那是我二叔的错,可不能算我的,刚刚我去县衙了,也是你们衙门里的姑娘带去的,真是好人。” 徐素秋洋洋得意“当然了,她人很好的,真正的心底善良啥啥都行。” 沈逍说:“是啊,胆子大,人也挺有趣的。” 徐素秋说:“对对,很有趣的。” 路过糕点铺的时候沈逍提出要去买点东西,徐素秋就跟着他进去。 沈逍问:“姑娘喜欢吃什么样的呢。” 徐素秋摆手“我啊,我都喜欢。” 沈逍又问“那另外那个姑娘呢,她又喜欢什么呢。” 徐素秋问了嘴“问这个干什么,为什么要问我们喜欢什么。” 沈逍说:“给你们送东西自然要问你们喜欢什么。” 徐素秋困惑“为什么要送我们糕点。” 沈逍说:“徐捕头陪我走这么久,当然该买,更何况府衙内还有位姑娘,礼数要尽到。” 徐素秋也不知道这个礼数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看他那么认真就相信了,外地来的,可能他们那边的礼数就是这样吧。 徐素秋回去的时候左手几盒,右手几盒,把她累坏了,沈逍财大气粗几乎每一种都买了。 姚润齐帮她拿“你钱花不完吗,你买这么多。” 徐素秋说:“怎么了,我就不能钱多吗” 姚润齐也经常在这家店买,他扒拉了几下“这些不便宜,你那点俸禄就不多,后半月不用活了是吧。” 徐素秋也觉得奇怪“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沈逍买的。” 姚润齐放下盒子“沈家公子啊,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了,他干嘛要买东西送给你。” 徐素秋说:“我带他四处逛了逛,他说要感谢我就买了这些,真是个奇怪的人,跟你一样。” 姚润齐反驳“我哪里奇怪了,我好的很。” 徐素秋举例子“这么大的院子一个下人不雇,贵重的东西到处乱放,钱也不好好放好,撒钱跟撒泥巴一样。” 姚润齐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用看那么重。” 徐素秋哼哼唧唧不理他,这么多吃的她还要分给大家呢。 晚上吃完饭徐素秋把盒子拆开让他们选,另外几盒整的给了舒长月。 舒长月数着挡住自己视线的糕点盒“你对我这么好,还单独给我买。” 徐素秋说:“不是我买的,是沈公子买的,吃吧他给你买的。” “我”舒长月收手了,无功不受禄这玩意可不好收“素秋啊,他干嘛要送这个给我。” “说是感谢你今天给他带路,让我带回来给你的。”徐素秋回答。 徐素秋分好一盒压在她其他的上面“夫人,这是给大人的,帮我拿给他吧。” 舒长月抱着东西回房,把几盒都扔到桌子上。 “这些是哪里来的,有点多哦。”贺离玄数了数,五盒。 舒长月说:“沈逍送我的,说感谢我今天给他带路。” 接着又问:“我可以收吗?” 接近 舒长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她觉得贺离玄应该会不大喜欢自己收别的男人给的东西。贺离玄看了看,都是些舒长月会喜欢的糕点。“你喜欢吗”舒长月看着这么多品种“还好吧。”贺离玄大方的说:“既然是谢礼那就收下吧,没事我不介意。”舒长月狗腿的开一盒递到他面前“第一口给你。”贺离玄尝了一口太甜了,不是他喜欢的,舒长月吃的很开心。糕点事件后沈逍和徐素秋关子就熟络了起来,没事就让徐素秋带着他到处跑,作为报酬,他每次都会送一点小玩意。今天可能是个手工物件,明天可能是小吃食。徐素秋三天两头带东西回来,老二和姚润齐都上心了。姚润齐给徐素秋买东西还能理解,毕竟他们关系好,这个外来的人是怎么回事。老二抓住姚润齐问:“那个谁你认识吗”姚润齐说:“我跟你一样,都只见过没说过话,真不熟。”老二一天忙没空看着就让姚润齐注意点 ,这话不用说姚润齐都要注意,沈家人这叔侄当真奇怪。眼看着两人越来越熟稔,姚润齐插到其中。“他一天到晚这么闲嘛,沈家那么大的生意不忙,反而跟你在外面瞎逛。”徐素秋没有心眼,什么话都说。“是吧 ,我也问过,他说他不忙,想领略咱们桃源县的风格,身为本县捕快,我怎么能不帮呢。”姚润齐直翻白眼,领略桃源县风光,这都是深秋了,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还桃源县风光,骗鬼呢。无论姚润齐怎么问,徐素秋还是那么说,问多了反而把她问火了。“姚三你怎么回事啊,问他干什么,祸不及侄儿懂不懂,我看沈公子挺讲理的。”姚润齐看人火了也赶紧松口“行吧,行吧。”姚润齐观察了几天没发现沈逍有什么不的行为,倒也放下心了。沈逍跟徐素秋在外面拉了些关系后想把手伸进衙门。沈逍跟她拉关系“素秋,什么时候带我去县衙里看看。”徐素秋停下来“你想什么呢,衙门是能随便去的吗,你难不成有什么要事吗”沈逍不擅长编瞎话,一时间结结巴巴“就是就是,生意上的事。”徐素秋这时候脑子转的也快,大家才忙完温泉庄子的事,这城里的商户们也都在讨论这个事,就自认为沈逍也想去占个位置。徐素秋为难的说:“不是我不帮你,这事真没法,不过以你的财力应该没问题。”沈逍稀里糊涂的答应“是啊,那我可以跟大人单独聊聊吗”徐素秋想着他送地的事就说回去试试,她做不了这个主。徐素秋把事情说的简单,贺离玄也答应了,一方面是送地这个人情,一方面毕竟是个大财主,万一以后有的用呢,认识一下也不亏。沈宅里的沈逍绕着桌子转圈圈,都是愁的,床上摆着几套衣服不知选那套。旁边端着水的下人不敢说话,今天的公子太奇怪了,看着衣服还挑不下去。一个下人开口“公子,那件玄色的衣服怎么样。”沈逍转身看向玄色的袍子,袍子还用银线绣着好看的图案,他平时很喜欢这件。他举起衣服又想到那天自己黑黑的似乎吓到别人了,舒长月的反应他都还记得,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目光转到了红色的袍子上,红色的够显眼,好像也不错。沈逍捧着衣服可算决定了,就穿红色的。下人替他束发的时候沈二叔嚎叫着进来了。他明明已经好了但还是左右一个他驾着他进来,脚上一副没力的样子,装的要多虚弱有多虚弱。两个下人扶着沈二叔庞大的身躯一路过来已经汗如雨下,腿都快站不直了。沈二叔其实也不安逸,他让下人把他扶到椅子上,摸着肚子喊叫。“哎哟,哎哟”沈逍看了眼他二叔,面色红润,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油,身体情况只怕是比他还好。沈二叔嚎了几声发现没人理他,他就自己挪着凳子到沈逍身边。“臭小子,你是不是喝多了,那帮人这么欺负你叔叔你送地就算了,你还算跟她们有来往啊。”沈逍打扮好站在镜子面前比划了几下,身着红袍的少年眉目俊秀,一出门必定是夺人眼 目的存在。沈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回话。“二叔 ,事情本身就是你引起的,你就别捣乱了。”沈逍拿起扇子就要出门,临走还不忘告诫他。“对了二叔,不要闹事,奶奶要回来了。”沈二叔气极了,起身要去追,刚站起来又想到沈逍的话,罢了。他如同泄气的气球跌到椅子上。沈逍这次是大摇大摆的出门,他骑着高头大马甩开小迷妹们一路窜到衙门门口。大张旗鼓的样子吸引了不少人,舒长月站在内宅的高处就看见那鲜艳的一抹红。张扬的少年人翻身下马,直直的朝着里面走来。徐素秋费劲的把赶来的迷妹们劝走才跟上他。“沈公子今天倒是精神的很。”沈逍折扇轻摇,笑道“来衙门自然要精神一点,府里的人都在吗”徐素秋掰着手指头跟他说“老大老二巡街去了,我师傅去城北”徐素秋把衙门里的人都说个遍,沈逍打住她。“外出的就算了,府里在的人呢。”徐素秋尴尬的笑笑“其他人啊,除开厨房的应该都在书房干活。”沈逍说:“走吧,去找贺大人。”徐素秋带他上楼,进门就看见高处趴在栏杆上的人。舒长月见他们往这边来就出来迎接。“沈公子怎么来了。”沈逍说:“有些生意上的事要找贺大人商量。”沈逍来之前就把理由想好了,为了温泉山庄,这个理由没有任何毛病。舒长月点点头“不过很可惜,贺大人不在,沈公子来晚了。”沈逍错愕,县官不在,他还真没理由呆在这,难道要刚来就要走。沈逍焦急的想着一个能留下来的理由。他急,徐素秋也急。面前这个可是个大财主,不,不对,这是送上门来的金子,可不能轻易放跑了。徐素秋一个健步冲上去把住舒长月,低声的在她耳边说。“夫人,他也想分个铺子 ,他可是有钱人呐。”舒长月没明白她的意思 再有钱也跟他们没关系。徐素秋气啊,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这会就傻了。她说:“到时候他要是插上一脚,咱们不是赚大了吗”舒长月瞪大了眼睛,上下打望徐素秋。多天真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过徐素秋的话倒是真的,有人愿意给钱还不好嘛。舒长月马上换副嘴脸,笑得开花。“来来沈公子,我们细聊。”沈逍假意问“贺大人不在,姑娘能做主吗”舒长月说:“能不能做主再说,我们先聊聊,等大人回来我们在转告他。”沈逍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高高兴兴的跟着上楼。 朋朋友 舒长月坐上了贺离玄往常的位置,又招呼了老四给他倒茶。沈逍坐下看看倒茶的老四,再看看坐在上位的舒长月。“姑娘,这位置怕是不好坐吧。”他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婢女这么猖狂,坐主人家的位置。舒长月没明白他的意思,她摸摸凳子,没毛病能坐啊。“挺好的啊,这椅子是以前县令留下来的还很结实。”沈逍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是 ,我是说那是县令大人的位置,你这样直接坐上去不好吧。”舒长月想了想,也是,她就坐到旁边。“沈公子,我们细聊。”沈逍轻抿一口茶“温泉山庄的事我也是听外面的人说的,不知道有没有需要我们沈家的地方,若是有尽管开口。”舒长月捧着手里的杯子“沈公子真是个热心人啊。”沈逍说了自己来的意图,舒长月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沈逍愣住“姑娘可以替大人做主”舒长月说:“当然可以,这是对你我都好的事,就算大人在这也会答应。”沈逍看着她的笑脸,觉得奇怪,又说不出来。“姑娘,看你不像捕快啊,也不是很像文书,不知道是个什么职务。”沈逍这么问,其实心里有了个猜想,一头长发及腰,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跟县令差了好几岁,应该是他的妹子。这样一向沈逍便想通了,这样的身份才敢不用通报就把他带回县衙,还能自由出入,甚至能有恃无恐的坐上县令的位置。舒长月奇怪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她临时给自己编了个职务。“文书,我是县衙的文书。”沈逍点点头,点完头又尴住了,他本来就是冲着舒长月来的,事情一说完好像就该走了。舒长月坐着不动 ,她看着他,看他还有什么事。两人安静的坐了会 ,沈逍顶不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他依依不舍的看着舒长月。舒长月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这小孩怎么了,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摸上脸,不会是沾上什么东西了吧。沈逍咳嗽两声“不是,其实今天来还有个目的,就是感谢你。”舒长月稀里糊涂,感谢她,她干什么就感谢她。沈逍提醒“那天你带我入府的事。”舒长月并没有觉得需要感谢的,这个感谢的理由稍微有些蹩脚 ,不过她没有在意,世家子可能就是这样吧。舒长月礼貌回复“不用这么客气,你不还送了块地给我们嘛。”沈逍又跟她说了许多,东拉西扯的 ,他以前从来不用这么刻意的接近一个人 ,说起话来也有些东倒西歪。舒长月虽然奇怪,但没有多想,十七八岁的孩子有点心事很正常 ,她就临时充当了一次知心姐姐,说什么应什么,给他灌了不少鸡汤。沈逍同样觉得怪怪的,看着自己差不多的年龄怎么净是些老气横秋的话,说话的语气跟他娘差不多。沈逍说:“你真有意思,我们年龄差不多大,你怎么跟我娘一样。”舒长月哈哈大笑“我要是再大点,确实可以给你当娘了。”沈逍失笑“你真是”到这该干的事已经干完了,沈逍不好再留了,他很快离开。徐素秋赶紧跑上来,看她看见了沈逍走的时候神情不对。“夫人,没出什么事吧,我看沈公子好像很奇怪。”舒长月摆摆手“没事,就是跟他讲了点小孩该听的。”“什么是小孩还该听的话”贺离玄回来了。徐素秋识趣的退下。舒长月无比熟练的打开自己的门“进来说。”对于沈逍再来这件事贺离玄没有意外,生意人嘛,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走是很正常的人。舒长月笑着跟他复述了遍,贺离玄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温泉山庄那边进展非常顺利,贺离玄去的时候各大商铺的老板都在,吵吵闹闹,对着图纸指指点点,比他更上心,他也就放下心回来了。沈逍这边回了家后才想起来自己连名字都没问清楚。这次之后舒长月出门经常遇到沈逍 ,沈逍大气就请他们吃饭 ,说想结交 他们。沈逍有温泉山庄做掩护跟他们走得很近,三人还一起去了正在建的山庄。沈逍先是吹了一波贺离玄的这项决定多好多好,把这两人吹的迷迷糊糊的,又请他们吃饭。沈逍带着他们进了酒楼,要了个上好的包间。徐素秋平时傻不愣登,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她发现沈逍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看舒长月,到嘴的肉都吃不下去了。徐素秋夹着块肉不下嘴,心想着要不要说清楚,可她又怕误会了,人家可什么话都没说,还是小心观察。沈逍与姑娘家吃饭也不能谈胭脂水粉,只说自己这些年在外的见闻,其中不少奇异怪事把徐素秋和舒长月两人都给听入迷了。天南地北各处的风景、民俗把徐素秋心里的疑惑彻底压下去了。沈逍是很认真的在讲,他讲的很好。舒长月托着下巴想象着他口中的美景,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都没去过海边。舒长月感慨“真羡慕啊,你还能去这么多地方。”沈逍说:“要是你想去,找我就行,我能帮你。”舒长月放下筷子“你能帮我什么,我还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跟我们结交朋友呢,我们可没什么利用价值。”她话一出,徐素秋和沈逍都安静了。徐素秋暗自咂嘴,果然舒长月也不比自己傻。舒长月盯着对面的小少年 ,出身富贵人家,要什么有什么,那他一天到晚找机会来接触她们俩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为财应该,他们家很有钱。为权这富贵人家结交的都是高官,他们小小县衙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吧,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沈逍实话实说,他真的只是觉得舒长月说话有意思,想要交这个朋友。“我认识很多姑娘,他们从来没有像你这样说话。”徐素秋妄图在沈逍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奈何她功力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她能理解沈逍的反应。徐素秋刚开始认识舒长月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在她看来甚至有点口出狂言,什么话都敢说,要不是跟她相处久了,可能都得离她远远的。舒长月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局促的握紧双手,这个问题贺离玄跟她说过很多次,让她注意一下,毕竟这个时代的三观跟她们不一样,祸从口出就不好了。现在好了眼前这个小朋友似乎被她吓坏了。舒长月讷讷“行吧 ,我真知道了。”沈逍的理由是她的意料之外的,她发誓下次一定要谨言慎行。沈逍没想到自己的真心话让舒长月这么为难,他不好意思。“抱歉了。”稀里糊涂来的,舒长月和徐素秋就多了个朋友。这以后沈逍更光明正大的来找他们俩。 无无题 说来也巧,沈逍每次来的时候府里都没什么人。进门发现老四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他没在意。老四走在后面,看了看沈逍又看了看他们大门,深深的觉得该请人守门了,这人简直是把县衙当酒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走在前面的沈逍当然不知道老四在想什么,他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到了后院。来过那么多次的县衙后,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县衙的布局和人员分配。在这个时间点 ,他要找的人多半在后院。沈逍想的不错,舒长月又在后院倒腾她的花。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建山庄的事,人一旦忙起来就没空搞事。平时鸡毛蒜皮,芝麻绿豆的事都要闹一闹,不扯到公堂上不算完。如今衙门跟失业一样。舒长月哼哧哼哧的在除老藤,就为来年更好的种花。一旁的徐素秋也捋起袖子帮忙,铁镰刀在她手里挥来挥去,跟练刀法一样。“哈哈哈,我第一次看见大人那副无措的样子。”舒长月蹲在地上薅着已经枯死的花藤,拿锄头的手不停的抖,她也憋不住了。“我也是,头次看他那么无奈。”“有什么有趣的事吗,你们笑的那么开心。”沈逍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两人如无其事的讨论着,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人。舒长月两人回头一望,沈逍正在院门口看着他们。客人来了,他们也就放下手里的活。舒长月拨开脚下的枯藤正要出去却被拦住。“不用过来,我来帮你们。”沈逍将袖子挽起就要过来。“别别别”舒长月阻止他,毕竟是大老板,这么精贵可不能下手,再者他那一身衣服都不便宜,太不合适合适了。“没事,我可以的。”沈逍不顾劝阻三两步跨到舒长月身边。地上枯藤又多,两人站的很近,舒长月觉得不舒服稍稍往后退。沈逍朝她伸手“给我吧,我来帮你。”舒长月的动作沈逍像没感觉到一样,依旧是笑眯眯的。不等舒长月开腔,旁边的徐素秋已经插到他们中间,她把自己的镰刀塞到沈逍手里。“麻烦你了,沈公子。”徐素秋说着谢谢的话然后把站着的舒长月推出去。舒长月被推到石桌旁边又被徐素秋夺走了手里的家伙。舒长月问:“要不你休息一下,我来做。”徐素秋不容拒绝的说“应该是你来休息才对。”舒长月见拗不过她,就自告奋勇的要去给他们准备喝的。远处偷看的老四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来离开了。徐素秋看舒长月进了厨房后就挪到沈逍身边,她本想说什么,但转眼就看见沈逍的衣服被割伤了。沈大公子本就是含着金汤勺出身,平时都是有下人端茶递水,与花草最接近的时候也就是浇花的时候。这种事哪里会做,镰刀在手也不会用,枯藤又多,弄来弄起竟划破了袖子。徐素秋叹气,这是给她帮倒忙。沈逍就觉得有股视线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回头就是抱臂叹气的徐素秋。他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个,家里都有下人做。”徐素秋说“你就不要逞强了,现在伤的是衣服还好,要是伤到你自己就不好了。”沈逍说“没关系,我可以跟你学。”徐素秋象征性的教了他几下,他就跟着徐素秋做。徐素秋看他笨拙的动作终于想起问他了。“沈公子今天怎么来了,您家大业大的没事往外面这边跑干嘛。” 说来也巧,沈逍每次来的时候府里都没什么人。进门发现老四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他没在意。老四走在后面,看了看沈逍又看了看他们大门,深深的觉得该请人守门了,这人简直是把县衙当酒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走在前面的沈逍当然不知道老四在想什么,他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到了后院。来过那么多次的县衙后,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县衙的布局和人员分配。在这个时间点 ,他要找的人多半在后院。沈逍想的不错,舒长月又在后院倒腾她的花。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建山庄的事,人一旦忙起来就没空搞事。平时鸡毛蒜皮,芝麻绿豆的事都要闹一闹,不扯到公堂上不算完。如今衙门跟失业一样。舒长月哼哧哼哧的在除老藤,就为来年更好的种花。一旁的徐素秋也捋起袖子帮忙,铁镰刀在她手里挥来挥去,跟练刀法一样。“哈哈哈,我第一次看见大人那副无措的样子。”舒长月蹲在地上薅着已经枯死的花藤,拿锄头的手不停的抖,她也憋不住了。“我也是,头次看他那么无奈。”“有什么有趣的事吗,你们笑的那么开心。”沈逍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两人如无其事的讨论着,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人。舒长月两人回头一望,沈逍正在院门口看着他们。客人来了,他们也就放下手里的活。舒长月拨开脚下的枯藤正要出去却被拦住。“不用过来,我来帮你们。”沈逍将袖子挽起就要过来。“别别别”舒长月阻止他,毕竟是大老板,这么精贵可不能下手,再者他那一身衣服都不便宜,太不合适合适了。“没事,我可以的。”沈逍不顾劝阻三两步跨到舒长月身边。地上枯藤又多,两人站的很近,舒长月觉得不舒服稍稍往后退。沈逍朝她伸手“给我吧,我来帮你。”舒长月的动作沈逍像没感觉到一样,依旧是笑眯眯的。不等舒长月开腔,旁边的徐素秋已经插到他们中间,她把自己的镰刀塞到沈逍手里。“麻烦你了,沈公子。”徐素秋说着谢谢的话然后把站着的舒长月推出去。舒长月被推到石桌旁边又被徐素秋夺走了手里的家伙。舒长月问:“要不你休息一下,我来做。”徐素秋不容拒绝的说“应该是你来休息才对。”舒长月见拗不过她,就自告奋勇的要去给他们准备喝的。远处偷看的老四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来离开了。徐素秋看舒长月进了厨房后就挪到沈逍身边,她本想说什么,但转眼就看见沈逍的衣服被割伤了。沈大公子本就是含着金汤勺出身,平时都是有下人端茶递水,与花草最接近的时候也就是浇花的时候。这种事哪里会做,镰刀在手也不会用,枯藤又多,弄来弄起竟划破了袖子。徐素秋叹气,这是给她帮倒忙。沈逍就觉得有股视线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回头就是抱臂叹气的徐素秋。他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个,家里都有下人做。”徐素秋说“你就不要逞强了,现在伤的是衣服还好,要是伤到你自己就不好了。”沈逍说“没关系,我可以跟你学。”徐素秋象征性的教了他几下,他就跟着徐素秋做。徐素秋看他笨拙的动作终于想起问他了。“沈公子今天怎么来了,您家大业大的没事往外面这边跑干嘛。” 图图谋? 对于徐素秋的这个问题,沈逍楞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来这呢。沈逍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天空,随后又环视觉周围,大概是因为安静吧。出身在豪门大院,多的是阿谀奉承的人,每个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十分谄媚,少有人能这样对他,对他十分平淡,甚至不在意,更何况这里还有个有趣的人,一切都是那么有趣。徐素秋看他变幻的神情,还以戳到了他伤心处。“我就问问,你别在意,快干活。”舒长月端着茶出来还以为他们俩闹别扭。“怎么了,我就去泡个茶,你们俩吵架了吗?”徐素秋顿感冤枉“没有,没有。”舒长月举举手上的茶壶“快来,我可是泡了好茶。”徐素秋不爱品茶,但干这么半天都累坏了,口都渴了。沈逍端着茶杯慢慢品,轻抿一口后吐出一个名字。徐素秋瞪大眼睛,她在姚润齐那听说过,是很金贵的茶。第一次喝这么好的茶,徐素秋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动作,双手小心的捧着茶杯,先是轻轻的闻,再慢慢喝。舒长月看她可爱“不用那么小心,还有很多呢,喝就对了。”徐素秋笑了“哈哈哈,还是给大人留一点吧。”舒长月哼哼“没关系,尽管喝,我能做主。”徐素秋猛给自己倒一杯“是是是,知道你能做主了。”沈逍看她们逗闷不禁感叹“你和大人的感情这么好啊。”舒长月傲娇“那是自然,我跟他世上第一好,谁也比不上。”沈逍点点头,确实,他与他们家的那些同胞兄弟姐妹感情同样深厚。徐素秋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她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又或者误会了什么,这个气氛很奇怪。三人合力把后院捣腾干净后其他人也就回来了。沈逍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徐素秋把他送到门外就回来了。她抱着刀思量,来他们这就为了帮他们除草嘛,原本以为是为了铺子而来,没想到,难道大少爷都这样。姚润齐回来的时间就是看到的这样一副场景,徐素秋抱着刀坐在门槛上不知道想什么,一脸深沉的样子。姚润齐用手里的书卷轻轻的敲了一下徐素秋,他都走过来了都没注意,这防备还女捕头呢。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徐素秋抽住的刀柄碰倒,一个没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见到姚润齐狼狈的样子,徐素秋脑子里的事立马忘光光,她狂笑不止,却又不忘去拉他。姚润齐站起来后拍拍屁股又坐到了门槛上。“说说吧,你坐在门口干嘛,咱们可不用你来守门。”徐素秋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万一是在发呆呢。”姚润齐像看白痴一样“整个县衙就你,夫人,老四什么都写脸上。不对,整个府衙就我和大人是机灵人。”姚润齐甚是得意,夸贺离玄的时候把自己也顺带带上。徐素秋顿了一下,她问“你是在说我傻嘛。”姚润齐挑眉“不,我说你天真。”徐素秋难得的害羞了一下。姚润齐又继续刚刚的问题“所以你在想什么,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徐素秋想也是,同样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人可能知道沈逍在想什么。她把沈逍这段时间都举动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姚润齐都认真听着。徐素秋末了问了句“真搞不懂你们大少爷的想法。”姚润齐当即否认“别,别把我跟他归为一类,我可是大大方方的表明我要什么,那小子一天天往咱这跑还不知道图谋什么呢。”他说这话,徐素秋也想不明白了,图什么,区区一个桃园县衙有什么好图的。徐素秋说“他图什么,他们家那么有钱,铺子的事以他的财力,大人应该是不会拒绝任何事,不图财,难道图人嘛。”这话说完徐素秋自己都笑了,府衙里一个有夫之妇,一个天天舞刀弄枪的,能看上谁啊。想着想着 她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后没人,徐素秋挪近姚润齐,两人挨的很近,呼吸都能感觉到。姚润齐被她的动作吓到了,他僵着身子说“干什么,突然靠这么近。”徐素秋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思路一打开 徐素秋的嘴也停不下来了,脑补一通后徐素秋认为自己摸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她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看上了你们谁,但是碍于面子,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能通过我和夫人来接触你们。”徐素秋越说越夸张,越说越兴奋,连带着嗓门都大了不少。姚润齐扶额,究竟是哪知道的这些,净瞎想。“你傻不傻,他一天到晚找的都是你和夫人,跟我们都没说上几句话,与其说是图谋我们,还不如。”徐素秋半捂着嘴,脸红了一大片。“我,我其实还没想这些事。”姚润齐恨铁不成钢的又敲她“听你说那些,我更觉得是夫人。”许素秋抠抠刀柄“其实我之前也有这种想法,但后来想想,他对我们好像态度都差不多,哎呀,不要多把别人想这么龌龊。”姚润齐撇嘴“随便你信不信,反正你们俩长点心吧,还有,别想了人家才看不上你呢。”姚润齐起身就往里处走,留下徐素秋一个在那想,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跟大人说说这事,免得以后出事。徐素秋扳着手指头细数以前发生的事,脑子想着想着就浆糊了,后知后发现姚润齐好像在说自己。她跳起来大吼“姚润齐,你说什么!”姚润齐惹了事就跑,被人追着打也不害怕,就笑嘻嘻的,两人在院子里吵吵闹闹。最后姚润齐还是把这事告诉了贺离玄,贺离玄只说知道了,面上也没显出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贺离玄就得跟人谈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舒长月捧着肚子笑的不行,这是她听的最好的笑话。“好了,别笑了等会岔气。” 徐素秋的嘴也停不下来了,脑补一通后徐素秋认为自己摸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她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看上了你们谁,但是碍于面子,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能通过我和夫人来接触你们。”徐素秋越说越夸张,越说越兴奋,连带着嗓门都大了不少。姚润齐扶额,究竟是哪知道的这些,净瞎想。“你傻不傻,他一天到晚找的都是你和夫人,跟我们都没说上几句话,与其说是图谋我们,还不如。”徐素秋半捂着嘴,脸红了一大片。“我,我其实还没想这些事。”姚润齐恨铁不成钢的又敲她“听你说那些,我更觉得是夫人。”许素秋抠抠刀柄“其实我之前也有这种想法,但后来想想,他对我们好像态度都差不多,哎呀,不要多把别人想这么龌龊。”姚润齐撇嘴“随便你信不信,反正你们俩长点心吧,还有,别想了人家才看不上你呢。”姚润齐起身就往里处走,留下徐素秋一个在那想,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跟大人说说这事,免得以后出事。徐素秋扳着手指头细数以前发生的事,脑子想着想着就浆糊了,后知后发现姚润齐好像在说自己。她跳起来大吼“姚润齐,你说什么!”姚润齐惹了事就跑,被人追着打也不害怕,就笑嘻嘻的,两人在院子里吵吵闹闹。最后姚润齐还是把这事告诉了贺离玄,贺离玄只说知道了,面上也没显出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贺离玄就得跟人谈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舒长月捧着肚子笑的不行,这是她听的最好的笑话。“好了,别笑了等会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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