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惨死?穿成萌宝,被七个兄长宠翻天》 第1章 不被选择的人 “天爷啊,都来瞧瞧啊,徐家不认自家孩子不说还打死了她,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唔唔唔,我可怜的孩子啊!” 谁在说话? 一道爽利女声由远及近。 阜阳长公主只觉脑袋一阵阵的疼,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本是当今嫡长公主,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宠爱…… 濒临死亡,她才幡然醒悟,自己这一生活得有多愚蠢! 只知吃喝玩乐?不过是被恶意捧杀! 妹妹打死了宫人?她被pua甘愿顶下罪名!httpδ:/m.kuAisugg.nět 养了一院子面首?无人得知那都是妹妹的面首,而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她的挡箭牌…… 最后她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母后却亲自喂她喝下毒酒,她以为只是母后偏心,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就连最后,世人都说她荒淫无度,暴虐成性。 她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最后竟落的这个下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生母究竟是谁! 而此刻,她发现自己被陌生妇人搂在怀里。 妇人衣衫虽有些褴褛却洗的干净,五官秀美耐看,尤其一双精明的眸子亮如星辰。 这是……何人。 随着意识渐渐清醒,她脑海中跻入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也让她弄清楚了事情始末。 她竟重生了! 原主叫徐瑶儿,今年五岁,抱着她的妇人是徐瑶儿的生母柳氏。 柳氏其人,虽然出身平凡思想却很是不凡。 她也不甘于平凡。 六年前认识了徐家三少爷后,她用尽手段和徐三少有了露水恩情。 之后三番四次悄悄倒掉了避子汤,有了身孕后藏身回乡下老家生下了徐瑶儿。 本想生个儿子直接攀附上徐家,谁知道生的是个女儿,柳氏虽失望,却也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因此带着徐瑶儿登了徐家的门。 徐家那是什么门第? 徐三少的曾爷爷做过太子太傅,虽现在没落了些,那也是诗书世家,自诩清贵之流。 徐家怎会看不出柳氏的野心? 孩子认不认的另说,先要把俩人带进府,柳氏必然不肯没名没分进府,存着闹大的心思在门口闹。 推搡之间,徐瑶儿的脑袋就磕在了石狮子上。 可怜这孩子吃苦几年,生父都没见到,还没认祖归宗就一命呜呼了。 阜阳。 不,现在应该叫徐瑶儿。 徐瑶儿既激动,心头又有些涩然,眸低散发恨意,但很快便掩饰好。 现在她只是一个几岁的娃娃,不能做出任何不符合的举动,或许这也是老天爷给她的一次机会。 她死的冤,还背负着数不尽的骂名,无论如何她都要替自己正名,为自己伸冤,揭穿皇后母女的嘴脸! 还有,她要找到自己生母。 这可怜的孩子倒是同她有几分相像的地方。 她在心头暗道:孩子,你且安心的去,本宫既用了你的身子,会替你守住该守的人。 只是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小,也根本没有和皇后对抗的能力,她需得好好筹谋一下。 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脑海里回忆起小娃应该是如何举动。 “……娘。” 挣扎着开了口唤人。 徐瑶儿伸出小爪子,轻轻晃了晃柳氏的衣袖。 柳氏一楞,抱住徐瑶儿喜极而泣。 “瑶儿,我可怜的瑶儿,你没死,你又活过来了,为娘差点儿就要跟着你去了!” 徐瑶儿僵硬的窝在柳氏怀里。 对陌生的关爱十分的不适应。 就在这时。 徐家门里走出一个人。 来人是个中年妇人,着万子福比甲。 很有些体面,一看便是主子跟前得脸的婆子。 她一双倒三角眼睛精明狠厉,只略略瞧了柳氏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围观众人身上。 “好叫各位知晓,这女子带着孩子登门,只说孩子是我们家三爷的,却不许我们家主子们验明正身,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今日认下这事,改日岂不有第二、第三个孩子登门?” “我们徐家在南安扎根落地已百年有余,甭说欺男霸女,便是和邻居也没拌过嘴,曾曾老太爷还在世时,远在京都也记挂着南安,时时日日的施舍银米,我们徐家岂是那等污杂人家?” 围观众人本就是看热闹。 这婆子口舌伶俐,能言善辩,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不由想起徐家的好。 徐瑶儿暗道这婆子好生厉害。 恐怕原主的娘不是对手。 不及她多想,一双大手就推着她起身。 “瑶儿,快给大家磕头。” 柳氏一副弱柳扶风模样,拉着徐瑶儿要给众人跪下。 徐瑶儿重生前可是嫡长公主。 哪怕是皇后竖起来的挡箭牌,那也是正正经经的公主,怎么可能给平民跪? 柳氏拉不住她,只得自己哭哭啼啼起来。 一面说自己当初和徐三爷如何如何认识,徐三爷又是如何如何应承她。 既不说徐三爷不好,也不提要钱要身份。 只求徐家给自己可怜的闺女一个身份。 “为人母的,心里惦记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瑶儿身子不好,我唯恐她出事这才登门,只求徐家给她条活路罢了,瑶儿是不是三爷孩子,三爷出来一认便知。” 柳氏生的弱柳扶风,丝毫没有攻击性。 众人又可怜起她来。 “是啊,是或不是,叫三爷出来不就是了?” “看这妇人也不像是个恶人。” “是啊是啊,孩子也可怜。” 那婆子沉了脸,冷冷瞧一眼柳氏,对身侧的门房使了个眼色,那门房进去,不多时就有个衣着不凡的男子出来。 “三爷!” 柳氏遥遥望着那男子,一双眼睛含情带泪,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 徐三爷本有些怒火。 瞧着她这深情的模样,心里火气顿时消了两分。 再定睛一瞧。 几年未见,柳氏生了孩子后倒更有些韵味儿了,尤其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真是曼妙多姿。 想起柳氏的风情来。 徐三爷又神魂荡漾了几分。 这一切都被徐瑶儿看在眼里。 她没错过柳氏唇角志在必得的一丝笑,更没错过她看到徐三爷后乍然转换的姿态。 “三爷,这些年来你可好?夜里可睡的安稳,多年未见三爷竟一丝未变,仍旧这样神武不凡,是了,三爷时时入梦,我看三爷自然是未变的,三爷,我……” 第2章 想办法留在徐家 话还没说完,柳氏就软倒在了地上。 徐瑶儿目瞪口呆。 这晕的可太是时候了,连晕倒的姿势都这样的勾人。 原主这个母亲可真的是……太不简单了! 面对这样一个痴女子,徐三爷哪还生得了气,他惊呼一声飞奔而至,一把将柳氏揽抱起来。 “盈盈,盈盈你怎么了?” 大门口的婆子恨铁不成钢的叫了一声三爷。 “究竟如何,三爷也给句话,这女子可真是与三爷有旧,孩子可是三爷的?” 徐三爷抱着娇滴滴的柳氏。 转头看向木呆呆站着的徐瑶儿。 只见徐瑶儿五岁上下年纪,生的粉雕玉琢,乌溜溜的大眼睛黑葡萄一般,挺鼻红唇,深眸淡眉。 光是这么站着就惹人怜。 眉眼有几分像柳氏,细看五官有五分却是像徐三爷的。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孩子必然就是徐三爷的了。 他一把将柳氏抱起,示意自己的小厮牵上徐瑶儿。 “麻烦刘婆子回去告诉母亲,柳氏是爷的人,这孩子也是爷的孩子,爷心里有数。” 刘婆子险栽倒在地。 您心里有什么数啊三爷! 什么都没问,也没验明正身,您就当着众人的面把孩子认了? 这个糊涂蛋啊糊涂蛋,怪不得会被这心机女子算计,看老太太还不气死! 徐家老太太没有被气死。 但离死也不远了。 待她知道自己小儿子怎么说怎么做的,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徐家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两个郎中被叫到徐家,一个去了徐三爷那儿,一个进了老太太的福寿园。 柳氏是装晕的,自然没事。 郎中也摸不出她是不是装晕的,只能开个平安方道:“这位娘子是悲喜太过才撅了过去,吃几副药也就没事了。” 徐三爷点头称是。 可不就是悲喜太过了嘛,这女子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痴情太过! 徐瑶儿都不忍心看。 这个憨大头,被柳氏吃的死死的。 送走郎中后,柳氏“幽幽醒转”过来,先是呆愣愣看一眼自己闺女,又看向徐三爷。 她痴痴望着徐三爷苦笑道:“又发梦了。” 徐三爷低咳两声:“柳氏,你不是做梦,如今你就躺在爷的院儿里。” 柳氏惊呼一声爬起来。 还不及诉一诉自己的衷肠,就有个小厮闯进来。 “三爷,您快去瞧瞧老太太吧,郎中说老太太不大好!” 徐三爷脸色大变,撩起衣袍冲了出去。 柳氏也跟着变了脸色。 “坏了,真把三爷的母亲气死,恐怕我一辈子也进不了徐家的大门了,瑶儿,快,跟我去见你祖母!” 她不管不顾的抓着徐瑶儿追上了徐三爷。 福寿园里正忙乱着。 柳氏想跟着跑进去,却被徐瑶儿扯住了胳膊。 这时候柳氏若敢进去,恐怕会被赶出门。 “娘,我害怕。” 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死死抓着柳氏不让她进去。 “里边好乱,好像有人在哭,我们会不会被她们打呀?” 柳氏纷乱的心顿时一冷。 她想了想,若老太太真出了什么事,她这时候进去岂不是找死? “瑶儿,你可真是提醒娘了。” 徐瑶儿本想再提醒下柳氏。 这时候她该领错。 就见柳氏已经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 “瑶儿你身子不好,不必跟娘跪着,就站在娘身旁就好,若待会儿有人打娘,你可记得要哭。” 柳氏低声嘱咐。 徐瑶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原主这娘比她想的厉害多了。 有心机有谋算,放得下身段演的了戏,心中有目标且还目光深远。 只可惜出身有些不好。 这样的人,便是入了宫也能活的很好。 她还真有些佩服她。 有小丫鬟看见柳氏跪下,冷哼着翻了个白眼进了内室。 不多时,先前那个婆子就出来了,冷肃着脸喝斥道:“娘子还是起来的好,我们福寿园可经不得娘子这一跪。” 柳氏泫然欲泣道:“老太太可好?都是我的不是,气到了老太太。” “你还知道是你的不是?我呸!什么腌臜人,也配站在我们徐家,便是瞧你一眼我都嫌脏,刘婆子你同她说什么,还不乱棍打出去!” 一个丫头喝骂道。 “春桃!” 徐三爷顶着红肿的半张脸出来。 他一脸恼火瞪着那个丫头:“柳氏是爷的人,你说她腌臜岂不是说爷腌臜?” 那个春桃的丫头看着就不是个好惹的。 她衣着考究,双眸晶亮,面对徐三爷的质问也毫不害怕。 “奴婢不敢说三爷腌臜,可即便是奴婢这样的下人也知道个道理,那便是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之命,那便不是什么良家子。” 说道这里,她冷哼一声,接着道:“这样的人,便是做三爷的洗脚婢也不配,她连咱们徐家的大门也不配进。三爷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人,就看老太爷回来三爷还敢不敢这么说了!” 徐三爷脸色一变。 柳氏脸色有些难看,一双眼睛有些犹豫。 “哼,那也轮不到你说她腌臜,柳氏你起来,咱们走。” 话落,徐三爷一把扯起柳氏,又拉住徐瑶儿的手,一家三口扬长而去。 徐瑶儿看柳氏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暗暗叹一口气。 这下,柳氏想进徐家的大门可有些难了。 要是跟着柳氏回乡下,她该怎么办? 虽说现在她不是阜阳长公主了,可她身死之仇不能不报,更不能叫自己还背着那些骂名和罪名。 无论如何,她要替自己伸冤正名。 要是进了徐家,她还有点摸到京城权贵的可能,去了乡下可就不可能了。 她也得想个法子助一助柳氏。 第3章 徐瑶儿维护父亲 徐瑶儿思绪飘远了,丝毫没注意到,她正担心的柳氏已经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眼中没了筹措犹豫,有的只有坚定。 “三爷,你脸怎么了,可是伤到了?都是我的不是,要不是怕瑶儿活不下去,我定不会来扰三爷,给三爷惹麻烦了。” 她垂泪道:“早知道会叫三爷这样为难,我撑着也就罢了,若瑶儿去了,我跟着去,我们娘俩在地底下看着三爷,护佑着三爷。” 娇滴滴的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 又把徐三爷心里那点儿气给哭没了。 他叹口气。 “你这说的什么话,瑶儿是爷的孩子,爷岂能看她活不下去?你别怕,安心待着便是,爷会想法子叫你们留下的。” 嘴上这么说。 徐三爷心里却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的。 方才在母亲床前,大哥气的给了他一巴掌,说他要是胡来就把他赶出家门。 可对着这样信赖崇拜他的柳氏。 他怎么忍心不认她们娘俩。 再想想父亲的严厉,徐三爷愁的脑袋都要炸了。 不过再愁,该来的还是要来。 徐老爷子在徐老太太醒后赶了回来。 他本是出城到道馆给长生牌上香,接到消息时真是气的好悬没把手捏碎。筷書閣 他是一路骑着马奔回的。 往正堂一坐,又累又气又怒:“把那孽畜给我叫来!!” 徐三爷吓得屁滚尿流,一路到正堂,战战兢兢给徐老爷子跪下了。 徐瑶儿有点担心。 她倒是知道徐家,却了解的不甚多,只知徐家府上曾有个太子太傅,据说很有才干。 这个徐老爷子她是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的。 听着正堂里的怒吼,还有时不时传出的摔杯砸盏的声音,她思绪飘远。 徐家是目前她能接触到的最有权势的人,现下她离京十万八千里,靠着柳氏回京是不可能的。 就算回京了恐怕也寸步难行。 徐家倒是可以利用,她只需想办法促动徐家回京,靠徐家的身份,她想进宫也不是无计可施。 没人知道她偷偷藏了个口供本子,那里记述着她替皇后女儿背下骂名的所有事。 只要拿到那个口供本子,皇后母女俩的罪行便能公之于众。 所以,她无论如何要留下来认祖归宗。 徐瑶儿转头往柳氏那儿一看。 人家丝毫不担心,眼中只有志在必得的坚定。 不由的心里又佩服柳氏一分。 沉得住气,真不是个简单人! 她怎么知道,柳氏心里想的其实是徐老太太没死,那可就太好了,她定要留下来。 “父亲,她们娘俩可怜,瑶儿身子也不好,你要赶她们出去,岂不是要她们去死?” 徐三爷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 徐瑶儿无语。 看徐三爷的年纪,已经快三十了吧? 这么大的男子,竟然还哭哭啼啼的。 更大更粗犷的年老男声传出:“你快住口!你怎知那就是你的孩子?!她说便是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想同他们母子相聚,我不拦着你。 你即刻收拾东西同她们一块滚!我断不会容这样的女子进徐家的门,便是做你通房也不能够!” 说着,徐老爷子拔声道:“来人呐,给这女子一笔银钱叫她远远的走,若是还闹就去衙门里叫人!” 柳氏神色一怔。 她脸色大变,惊慌的看向正堂方向。 “怎么办。” 她没想到,徐老爷子竟连自家骨肉也不要,这样的强硬她哪是对手? 徐瑶儿暗暗摇头。 柳氏虽则聪明,却还是见识不够,更不知道这些勋贵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一个骨肉罢了,他们还缺这么个骨肉? 没有见识没有教养的骨肉,他们宁肯不要。 柳氏眼珠子一转就要故技重施——晕倒。 结果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徐瑶儿已经拔腿向正堂冲了过去。 她像个小肉团子一样。 哐当一声就把门给撞开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齐刷刷看向徐瑶儿。 徐三爷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顶着一脑袋的血喝斥:“瑶儿,你进来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说着看一眼自己老爹,唯恐他生起气来连孩子都……咦,他爹这表情,怎么不大对? 徐老爷子呆住了。 或者说,他似乎是被什么镇住了。 徐三爷看向小小一团的徐瑶儿。 只见自家闺女,还是那个闺女,五分似他的秀美五官绷的紧紧的。 她生的白,白玉盘一样的脸蛋凝脂一般。 “你不要再打我爹爹了!” 徐瑶儿学小孩儿的模样鼓腮帮子,一脸气愤的瑶儿和徐老爷子对立着。 是的,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借鉴了柳氏的路子。 一个柳氏不够抓住徐三爷,那就再来一个孩子。 她噔噔噔几步走到徐三爷跟前,用力憋红了眼圈,小心翼翼捧住他的脸。 “爹爹,你疼不疼?” 哭,她是真哭不出来,红了眼圈已是尽力了。 她装出来的心疼,可把徐三爷给感动坏了,连声音都哽咽住了。 “瑶儿你快出去,爹爹没事的。” “不要,瑶儿要保护爹爹,娘说了,爹爹是天底下最好最顶天立地的男子,谁都不可以欺负爹爹!” 说着,她转身张开小胳膊,挡在了徐三爷跟前。 “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许打我爹爹,瑶儿会心疼的。” 徐三爷好悬没哭出声来。 一个痴女子,一个痴孩子。 他何德何能? 柳氏既说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那他就不能让她们母女俩独身被赶出徐家。 徐三爷深吸一口气起身。 “父亲,你要赶走她们母女也成,连并儿子一起赶出徐家吧,儿子已经对不起柳氏母女俩良多,不能再让她们吃苦了。” 难得。 徐家最纨绔的三爷,竟还有这样的义气。 “混账东西!” 徐大爷喝骂道:“你只知柳氏母女俩,你且想想你自己的妻儿,你可对得起他们?!” 要不是徐老爷子在。 徐大爷已经冲上去再扇徐三爷一巴掌了。 然而徐老爷子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从徐瑶儿闯进来后,他的眼睛就只有这个小小的娃娃儿了,眼珠子都快长到她身上去了。 “父亲?” 徐家大爷看出有异,忍不住出声唤道。 “你……你是谁?” 第4章 成功留在徐家 回过神的徐老爷子摇摇欲坠,他忍不住疾步向前,却又在中途站住不敢动了。 “小姑姑……不,不是。” 徐老爷子呼吸急促,眼圈都泛红了。 小姑姑早就没了。 她不可能还是这样的年岁。 可这孩子,生的同小姑姑一模一样,尤其是娇嗔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人。 徐瑶儿的出现击溃了徐老爷子。 他骤然回到了那年,徐家最痛苦的那年。筷書閣 徐家曾有个掌上明珠。 小姑姑出生时,徐家正是如日中天时候,受尽了徐家人的宠爱,尤其是还是太子太傅的曾祖,尤爱这个小孙女。 曾祖说,她是徐家的福星。 就连那时最小的他们这辈,也远不如小姑姑受宠,可以说是徐家的团宠所在。 小姑姑只比他小几岁。 他们所有人都要让着小姑姑。 年节时,他们一同出去玩,他不小心跌进了湖里,小姑姑为救他下了水。 最后,他被救了上来,小姑姑却连尸首都没找到。 收到噩耗后,曾祖父一口气没上来跟着去了,徐家人更是病倒了大半。 而他的母亲也被迷了心,得了失心疯。 尽管没人怪徐老爷子,可父亲对他的态度却变了,辞官致仕后带着母亲去乡下庄子上,三五年也不回来一次。 众人看着徐老爷子老泪纵横。 都呆住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别说是哭了,徐老爷子几乎是板着脸一辈子。 他似乎不会哭,也不会笑,总是愁眉苦脸的,时不时自己唉声叹气。 徐瑶儿眨眨眼。 慢慢放下了胳膊,徐老爷子看她的眼神没有恶意。 似乎在透着她看什么人。 徐老爷子流着泪一步步走向徐瑶儿,蹲下身子同她平视,小心翼翼抓住了她的手。 “你叫瑶儿?” 这会儿徐三爷聪明了起来,赶紧避到了一边儿。 徐瑶儿点了点头。 想到刚才徐老爷子叫的小姑姑,她福至心灵,猜测自己应该同他的小姑姑生的很像。 她不知道的是。 那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简直是活过来了。 徐老爷子点点头,紧紧抓着徐瑶儿的手,唯恐她会消失一般,嘴里连连道:“好,好啊,叫瑶儿好。” 就是傻子也知道。 徐瑶儿不会被赶出去了。 徐老爷子背过身擦擦满脸的泪,转身看向徐三爷时,难得脸上竟没嫌弃,还对着他颔首。 “不错,你做的很好。” 徐三爷呆住了。 他做什么了,就做的好了? 这辈子徐三爷都没被自己父亲夸过,别说夸了,平时看见父亲,他心里都犯怵,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 因为父亲对着他不是嫌弃就是横眉竖眼。 就没个好脸的时候。 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被父亲夸,竟是因为生了这个孩子? 徐三爷干巴巴笑了笑。 徐老爷子坐回太师椅上,把徐瑶儿抱在自己膝盖上坐着:“把外头瑶儿的母亲叫进来。” 这就瑶儿了? 一屋子人心情都有些复杂。 不多时,柳氏就被带进来了。 进到屋子看见自己闺女没事,柳氏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都要吓死了,可追上来时被人拦住了。 再一看自家闺女是坐在徐老爷子腿上,心头一阵突突直跳。 这是什么情况? 一脑子疑惑的柳氏干脆利落的跪下。 “柳氏给老太爷请安,老太爷万福金安。” 徐老爷子对柳氏,那可是一万个看不上眼,但就凭她生出徐瑶儿,他愿意给她一个跪在自己跟前的机会。 一个徐瑶儿。 可以抵上一万个看不上眼。 “因着你,我们家可是闹了个天翻地覆,老三的母亲虽则醒过来了,却起不来床。” 柳氏以头抵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是瑶儿身子不大好,我怕她出事这才万不得已登门,求老太爷给瑶儿一条活路。” 徐老爷子:“你既是为了瑶儿,那这样吧,我把瑶儿接回徐家,给你一笔银钱,足够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你照旧回你的家如何?” 柳氏一哆嗦,嚅嗫不敢答应。 徐三爷也有点儿急。 他刚想开口,徐瑶儿就已经抓住了徐老爷子的胳膊。 她晃了晃老太爷的胳膊,忽闪着眼睛道:“爷爷,我不想和娘分开,我娘好可怜的,她只有一个人,爷爷叫我跟着娘一起回去吧,就是……” 捏着手指,她有点儿不好意思道:“就是爷爷多给瑶儿点钱,瑶儿不想每天吃野菜了。” 徐三爷一听,心疼的看向柳氏。 她竟每天吃野菜? 徐老爷子也是一阵心疼。 “爷爷怎么会叫瑶儿吃野菜?爷爷也不会叫瑶儿离开爷爷身边的,那就叫你娘留在徐府?” “嗯嗯!爷爷真好!” 徐瑶儿高兴一笑,拉着徐老爷子的手臂晃啊晃的。 柳氏目瞪口呆。 她们什么时候吃过野菜了? 因为徐瑶儿,柳氏就这么进了徐家的门,还做了徐三爷的妾室。 徐家人都对这个安排很吃惊。 徐老太太更是不满。 “这样有心机的女子,你竟还叫她做老三的妾,往后还不把老三后院闹的天翻地覆?” 徐老爷子正在写信。 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一切都是为了瑶儿,不叫她做妾,瑶儿的身份上就差些,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我还要叫瑶儿记名在老三媳妇名下呢。” 徐老太太当下一惊。 “你……竟有这个打算?” 徐老爷子点头。 “等过些时日的,我寻个由头,不能叫瑶儿顶着庶出的身份。” 两人做了一辈子夫妻,徐老太太自然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样的人。 他端方君子,最重规矩。 正是因为了解才心惊,他竟为了个乡野长大的孙女屡屡打破自己的原则。 “真这样像?” 徐老太太没见过小姑姑。 但她也有耳闻,那是徐家的掌上明珠,嫁给徐老爷子后更知道,那是徐家的心结。 更是丈夫的心结。 徐老爷子点点头,搁下笔后语气轻轻道:“不是像,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小姑姑活过来了。” 第5章 故意上门闹事 所以,他要把父亲母亲叫回来。 徐老爷子扬声叫自己小厮进来,封好信递给他:“你即刻出发,快马加鞭把信送到曾老爷子处,尽快安排他们回来。” 小厮拿了信便去了。 徐老夫人不解:“父亲母亲会回来?” 他们平时也没少使人去接,他们根本不肯回来。 徐老爷子没吭声,脸上的笑却大了一些。 可真是天赐啊。 同一时间,徐家东北角的怡兰苑里。 柳氏一脸的喜滋滋,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的。 徐瑶儿坐在太妃椅上打量这个院子。 还不错。 虽说院子小些,却五脏俱全,还有个自己的小厨房。 家具是方才下人新换的。 被褥床帐也都簇新,正堂还摆着个香炉,熏着淡淡的香。 叫一个妾室住这样的院子,已是天恩了。 “真好,我的决定没错,在乡野就是嫁人也是个庄稼汉,那有什么好,宁做豪门妾,不为农夫妻。” 柳氏一脸小得意。 她坐到徐瑶儿身侧,一把将闺女搂在怀里,亲香了好几下。 “瑶儿,娘的好瑶儿,你可真是个小福星呀,不亏是娘的闺女,学到了娘的精髓。” 说完,又吧唧亲了一口。 徐瑶儿缩了缩脖子,有些别扭。 从来没人这样亲近过她。 “娘,痒。” 她小声抗议。 柳氏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徐瑶儿无语,她也没想到,自己竟从柳氏身上学会这么个招数。 可不得不说,挺好用的。 “你们母女俩说什么呢,这样的高兴?” 徐三爷拿着个小匣子进来。 柳氏眼睛一亮,忙起身迎上去,秀美的脸上尽是对徐三爷的崇拜和欢喜。 显然,徐三爷很吃这一套。 他挺着胸膛把匣子往柳氏怀里一推。 “喏,这是爷给你的,打开看看可喜欢。” 柳氏娇滴滴嗔一眼徐三爷:“瞧三爷说的,不管三爷送什么奴都欢喜。” 一面说一面打开匣子。 她惊呼一声:“三爷,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徐瑶儿好奇的看过去。 只见那方檀木匣子里静静躺着一套红宝石头面。 宝石虽不多,也不大,可胜在色泽好。 还另有两只金步摇和几只金钏。 徐三爷:“贵重什么,这红宝石太小,家里没人喜欢,你只管拿着就是。” 正说着话,有个丫鬟从外头进来。 “三爷,三夫人晕过去了。” 徐三爷眉头一拧:“晕过去了叫郎中便是,同爷说有什么用?” 徐瑶儿:看来这对夫妻感情不大好。 柳氏推了推徐三爷的胳膊,小声道:“爷快去看看吧,夫人身子比较重要。” 她这么懂事,徐三爷心里只有更疼她。 捏捏她的脸后跟着丫鬟走了。 不错。 徐瑶儿暗暗点头。 柳氏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她很清醒。 “接下来,恐怕三夫人要病了,她病着便没法子喝我敬的茶,我也就不算进徐家的门了,这是给我难堪呢。” 柳氏撇撇嘴笑道。 徐瑶儿很好奇:“娘你不生气吗?” 柳氏好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一时的难堪罢了,更何况是我先给她难堪。” 一面说,她一面小心翼翼把头面给藏起来。 “这头面娘给你留着做嫁妆,如今你已是徐家的小姐,看老爷子对你这样宠爱,你的郎君必定是豪门子弟,没有嫁妆傍身可不行。” 徐瑶儿一时无言。 她看着柳氏忙忙碌碌,心里有些酸涩。 若她生母那时还活着,也还在宫里,想必也是和柳氏一样吧。 柳氏是有心机,也会演戏,对自己还狠。 但她对自己的女儿是实心实意的好。 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无可厚非,柳氏不是个坏人。 “嘭!” 一声巨响。 她们小院儿的门被人重重踹开。 一道尖细的女童声从门口传来:“给本小姐砸!将这院子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把那两个贱蹄子拖出来给本小姐打!直接打死!!” 听到动静,徐瑶儿一惊,她们刚搬进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找麻烦了。 看来她跟柳氏在府中日子不好过啊! 柳氏怕徐瑶儿被吓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瑶儿不怕,娘出去看看。” 外院里,一位穿着粉红襟裙的女娃一脸蛮横,正要指挥丫鬟去砸东西。 柳氏一眼认出了女娃的身份,徐三爷的亲生嫡女,徐凤兮,原配夫人叶婉所生,今年六岁,是徐家唯一女孩。 由于深受长辈们的疼爱,小小年纪便持宠而娇、嚣张跋扈。 瞧她这架势,应是大的病倒了,小的来算账了。 “原来是凤兮啊,快……” 柳氏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住口,谁让你直呼本小姐名讳,你不配!” 徐凤兮恶狠狠地瞪了柳氏一眼,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勾引她爹,娘亲也不会病倒在床。 柳氏脸色微僵,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吼了。 但她不能和徐凤兮计较,她们母女俩好不容易进了徐家的门,往后定然要跟三夫人叶婉打交道,断不能得罪了眼前这个小祖宗。 不然的话,她跟瑶儿在府中无法立足了。 娇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柔柔的浅笑,柳氏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承蒙三爷垂爱,让我与瑶儿能进徐家寻得庇护处,听说三夫人身子不适,妾身也不敢唐突去打扰,若是夫人身子好了,还要劳烦凤兮小姐帮帮忙,妾身也好去给夫人敬茶。” 徐凤兮被她这话气的小脸涨红,这个狐狸精还真是厚脸皮啊! “想见我娘?” 徐凤兮冷哼一声,眸中充满了厌恶。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村野乡妇,带着一个在外面生的野种回来,仗着迷惑住我爹跟爷爷,以为就能够在徐家安稳待下去了,别痴心妄想了,这里是本小姐的地盘。给本小姐砸,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柳氏忙要阻拦,却被丫鬟险些推倒在地。 徐凤兮跟在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凶的很,徐瑶儿担心柳氏应付不过来,便冲了出来。 “不许动我娘!” 可是没成想,对手下手倒是挺狠,硕大的一个花盆,说砸就砸了过来。 正好是冲着徐瑶儿的方向。 砰…… 一声巨响,花盆四溅而飞…… 第6章 徐瑶儿被围攻了 “瑶儿——” 柳氏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徐瑶儿,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徐瑶儿眼眸有些发酸,两世为人,她也是直到今天才体会到了有娘亲的滋味。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柳氏强忍着疼痛,开口第一句却是在关心徐瑶儿。 “瑶儿,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徐瑶儿摇了摇头,但是看向徐凤兮的双眸里满是怒气。 即便是宫里的皇亲贵胄,也没有人像徐凤兮这般刁蛮任性、不讲道理,没成想偏安在南安这座小县城里的小丫头,却这般野。 前世长公主出身的徐瑶儿,断断不能容忍被人这般骑在头上。 柳氏抱着徐瑶儿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娘怎么样都没关系的,你千万不要跟凤兮小姐对着干。” 柳氏这一提醒,徐瑶儿也冷静了几分。 如今她跟柳氏的身份,不过是庶女跟姨娘,就算进了府,也低人一等。 虽然能逞一时畅快,可于大局不利。 但若是…… 徐凤兮见柳氏这般胆小怯弱,被欺负了还将苦往肚子里咽,气焰更加嚣张,“贱人就是贱人,就凭你这点微末手段,还想进徐府的大门。” 徐家儿子、孙子生了大一堆,但就徐凤兮一个女娃娃,从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 平日里闯再大的祸,也有人给她兜着。 更别说徐凤兮的外祖叶家,在这南安县也是声名显赫,族里还有人在京都做大官。 此刻徐凤兮还以为柳氏怕了她,越发的目中无人。 “来人,将这贱女人和她生的野种直接给本小姐打死。” 徐凤兮身边的丫鬟,当即凶神恶煞的朝徐瑶儿母女俩扑了过来。 柳氏一时没了主意,她哪里能料到这徐家三房的嫡女,竟然派头这般大。 她虽然进了府,却终究也只能是个姨娘,并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断然不能端出什么长辈的派头来。 日后若是让老爷子跟老夫人知道,她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个子小小的徐瑶儿,挺身站了出来,她仰着头,目色寒凉,“大胆,我是徐老爷子认定的孙女,你一个小丫鬟也敢动本小姐!不要命了吗?” 丫鬟翠红和翠柳相视一愣。 这徐瑶儿再怎么说也是个庶出小姐,是府里半个主子,又有老爷子撑腰。 出了事,凤兮小姐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她们俩可就小命难保了。 徐凤兮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气的原地跳脚,“那个小野种你们不敢动,难道连那个贱女人也不敢动吗!” 是了,柳氏虽入了府,却连个正式姨娘都算不上,有什么可怕的。 两个丫鬟交换眼神,翠柳眼疾手快,紧紧将徐瑶儿抱在了怀里,恐吓道:“只要你乖乖的,奴婢保准你什么事都没有。” 翠红则是撸起袖子,摩拳擦掌朝着柳氏而去。 “你想干什么!”柳氏连连后退,脸上有些惊慌失措。 可长得娇柔的柳氏,哪里能是翠红的对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柳氏被打的踉跄几步,差点跌落廊下。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又是“啪”的一声。 柳氏白皙的脸颊,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不许打我娘。” 徐瑶儿冷喝一声,但没有人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翠柳一双有力的手臂,死死将她禁锢在怀里,差点都要喘不过气来。 没办法。 她只能使出熊孩子用的杀手锏。 徐瑶儿张开一口银牙,狠狠咬在翠柳的胳膊上,恨不得能撕下一块肉来。 柳氏虽然只是她的便宜娘亲,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感觉到柳氏对她的爱,是出自真心实意的。 她心底也早已将柳氏当成了亲人。 她徐瑶儿认定的人,没人能动! 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啊——你个小贱种——嘶——” 翠柳疼的面目狰狞,想将徐瑶儿甩下来,可却被徐瑶儿死死抱住手臂,势要不死不休。 翠红见状,一时也顾不得柳氏,赶紧上前来帮忙。 柳氏又岂能放任自己的女儿被人欺凌,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卑微,冲上来就跟那两个丫鬟厮打了起来。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但柳氏身子娇弱,徐瑶儿又只是个小孩,哪里能是两个天天干活锻炼出来的丫鬟对手。 很快就落了下风。 徐凤兮见几人打的激烈,兴致勃勃在一旁看戏,还不忘指挥道:“对,就是这样,打死这对母女,特别是那个小野种。” 可话音才落下,徐凤兮就挨了一巴掌,疼的她龇牙咧嘴,可偏偏还没看清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柳氏母女打的。 “哪个混蛋敢打本小姐,跟你拼了。” 徐凤兮气的有些上头,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局,场面变的更为混乱了。 等徐三爷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只见五人扭打在一处,顿时气的不轻,连连吩咐人将她们几人拉开。 五个人里,最狼狈的还要数柳氏。 原本清丽可人的小脸,此刻已经快要肿成了猪头,簪子和发髻全乱了。 其次便是徐瑶儿,手背上还有明显的掐痕。 但叫的最欢的却是徐凤兮,已经扯着嗓子哭了起来,“爹,这个贱女人和这小野种都欺负我,把我打的浑身都是伤,女儿好疼,哇——” 徐三爷扫了她一眼,满是不悦。 带着人来柳氏院子里闹事的是她,明明哪里都没伤着,还偏偏哭的最凶的也是她。 柳氏跟徐瑶儿都伤成那样了,都不曾哽咽一声。 想到这里,徐三爷对柳氏母女俩的心疼更甚了,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听着徐凤兮这极具穿透力的魔音,心底有着说不出的烦躁。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带人来惹事,还恶人先告状,难不成盈盈跟瑶儿就活该任由你打骂吗!” 徐三爷哪里能想到,徐凤兮确实也伤的不轻,只不过都是暗伤。 柳氏不敢动她,但徐瑶儿可不怕。 趁乱可着人身上最疼的几处穴位轻轻戳了戳,保准让徐凤兮疼的三天睡不着觉,还找不出原因来。 徐凤兮自小被娇惯长大,曾几何时被爹爹这样凶过,顿时委屈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掉。 她蛮横的冲着徐三爷吼了一句:“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娘,让外公来惩治你们。” 说完拔腿就跑。 柳氏此时也渐渐冷静下来,觉得事情闹的有点难以收场,不由担忧:“三爷,这可如何是好。” 第7章 主动跟正房认错 原本徐三爷想到自己那正房夫人的娘家势力,还有几分忌惮。 可看着柳氏母女这孤苦无依,被欺负到这步田地的可怜模样,心里明白,他作为男人如果不能扛起这一切,那谁还能保护她们。 并且这些年来,但凡他想纳个小妾进门,那叶氏就仗着娘家的势力开始耍性子。 他早就受够了。 因此,他安慰柳氏道:“盈盈,别怕,我今天就让叶氏知道,谁才是三房的当家。”https:/ 徐三爷冷哼一声,便怒色冲冲的奔着三夫人叶氏的院子而去。 柳氏想抓,却连半片衣袖都没抓到。 徐瑶儿将一切看在眼里。 这徐三爷虽说这些年来行为一直荒唐浪荡,但却是至情至性之人。 否则也不会几次为了维护她们母女,而跟徐家的人起冲突。 徐瑶儿此刻倒是有几分欣赏徐三爷了。 柳氏已然慌了神,她虽有野心,但也不想在刚进府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来,没来由的给人抓了把柄。 她连忙抱起徐瑶儿追去,一脸紧张的叮嘱道:“瑶儿,一会儿娘进去给三夫人和凤兮小姐敬茶赔礼道歉,你就在旁边跪着不要说话,知道吗?” 徐瑶儿点了点头,柳氏还算是头脑清醒,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 “娘,我知道了。” 此刻,叶氏房中,徐凤兮正扑在叶氏怀里嚎啕大哭,早就将刚才的事情夸大其词的说了一遍。 柳氏进门,叶婉本来就满肚子气,如今宝贝女儿被人打了,她如何能忍。 这妾室茶还没喝呢,徐三爷就这般护的紧。 这要是真让柳氏进门了,那徐家还能有她们母女俩的容身之地吗! 叶婉越想越气,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仪态,当众就跟闯进来的徐三爷大吵了起来。 “凤兮小小年纪,她能懂什么!况且,我都还没喝妾室茶,柳氏又算哪门子的姨娘,一个不知道睡过多少男人的贱女人,带回来了一个野种,三爷居然还捧在心尖尖上。我倒是要看看,三爷如何跟徐老爷子交代,又如何跟我叶家交代。” 每次吵架,叶婉必会将娘家挂在嘴里。 这是她敢在徐家猖狂的底气。 本以为徐三爷也会像往常一般投鼠忌器,可不料这回徐三爷却是当真动怒了,随手抓起桌上茶杯就往地上摔。 “砰——” 茶杯当即摔的四分五裂。 无数小瓷片飞溅在叶婉脚边,她吓的脸色一白,便听徐三爷硬气道:“别老是拿叶家来压我,这里是徐家,不是叶家。” 徐瑶儿刚跟着柳氏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房里摔茶杯的声音。 柳氏当即就跪在了院中。 徐瑶儿站在她身旁,冷眼看着屋内。 难怪徐凤兮张嘴闭嘴都是“贱女人”、“小野种”,感情这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还有徐凤兮身上的那股刁蛮任性劲,都跟叶氏如出一辙。 不,简直更胜一筹。 柳氏端着早就斟好的茶,跪在院子外,恭恭敬敬的高举过头顶,言辞恳切道: “三爷,夫人,请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夫人要打要罚奴家都领受,可千万别伤了夫妻和气。” 柳氏虽然有心计,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妾室刚进门,就闹的当家人夫妻不和,这传出去,日后她也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骂狐狸精。 连带着徐瑶儿也要遭人白眼。 她可不想今后带着女儿在徐府里的日子,过的举步维艰。 徐瑶儿暗叹:柳氏这想法是好的,但只怕叶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话音这才落下,叶婉就气冲冲的冲到院子里,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狐媚东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跑到我院子里来耀武扬威,真当我叶婉是个死人吗!” 叶婉抬手就将柳氏的茶盘直接掀翻。 “想逼着我喝妾室茶,你死了这条心吧!” 柳氏为表诚意,茶盘本就举的高,叶婉这一掀,滚烫的茶水悉数洒在了柳氏的手背上,顿时就烫红了一片。 “嘶——” 柳氏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她很清楚,此刻不是柔弱争宠的时候,得想办法消了正房夫人心头这口恶气才行。 徐瑶儿看着柳氏这般隐忍,也暗暗心疼。 徐三爷见叶婉如此不讲道理,还在逞凶,急匆匆就拽开叶氏,护在柳氏跟前。 “叶婉,瑶儿是我的孩子,盈盈是我的女人,既然她们娘俩已经进了府,那就是爷的人,你承不承认又有何干!你作为正房,却这般善妒,爷可以按照七出之条,休了你。” 徐瑶儿心头一惊:这徐三爷,好魄力! 此时叶婉正因为徐三爷那用力一拽,倒在了地上,偏偏还听见徐三爷这等诛心之论,当即气的浑身发抖。 “三爷想休了我?”叶婉有些不可置信,讽刺一笑,“说的好!说的真好啊!” 她竟然不知徐三爷有一天居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硬气。 叶婉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笑声里满是讽刺,“凤兮,你看到了吗?你爹已经鬼迷心窍了,这里已经容不下咱娘俩了。” 抬眼看向徐三爷,“我要带着凤兮回娘家,徐璋,你欺人太甚!” 徐三爷怒道:“要走就走,爷没拦着你们。” “好,徐璋你给我等着!” 叶婉悲愤交加,抱着徐凤兮,扭头就走。 柳氏拽了拽徐三爷的袖子,有些焦急的开口,“爷,您快去把夫人追回来,你们夫妻多年,没必要闹的这么僵,她要是回了娘家,老爷子那边你怎么交代啊?” 可徐三爷哪里会听,一想到叶婉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嚣张跋扈,他就不想去。 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温柔如水,相比之下柳氏就好太多了。 “她要回便回,爷倒要看看她能掀出什么浪来。” 这话声音不小,走出老远的叶婉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气得浑身发颤,步子越发迈的大了。 徐凤兮趴在叶婉肩上,哇哇哭个不停。 都是那个贱女人跟野种惹的祸,不然娘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回娘家。 她恨急了这对母女,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点头让她们进府。 难道爷爷和爹爹真的都不疼她了吗? 徐瑶儿看着叶氏母女俩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虽说这件事是因为她跟柳氏进门闹起来的,但若叶氏不这么蛮横跋扈,懂得低头,哄得自家男人欢心。 徐三爷也不至于当众让叶氏输的没有一点体面。 眼下事情闹的这般大,柳氏再想要息事宁人,怕是不可能了! 第8章 被逼回娘家了 叶婉母女俩哭哭啼啼的出了府,徐三爷把正房逼得回娘家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府中。 徐老爷子跟徐老夫人都气的不轻。 柳氏进门,叶婉心底多少是有气的,只要徐三爷多去哄哄,给足了正房体面,纵使她再不情愿,日子长了,也能慢慢接受。 谁成想徐三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孝子,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当众给叶婉难堪,事情才闹到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如今叶氏哭哭啼啼跑回娘家,这徐三爷宠妾灭妻的恶名,怕是洗不干净了。 更重要的是,徐老爷子还想着找机会说服叶婉,将徐瑶儿过继到正房,让她有个嫡女的身份。 眼下便更是难办了。 “老大,快,你找一匹快马,追上叶婉的马车,务必要在她回到叶家之前追回来。” 听得徐老爷子吩咐,徐大爷立刻安排快马去追。 可已经来不及了。 徐大爷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婉的马车,进了叶府的大门。 徐大爷掉头就回府复命,老太爷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啊!看来只能我豁出这张老脸,亲自去叶府跑一趟了。” 说完,目色一厉,“来人,将徐三爷那个不孝子给我绑咯!押到叶府去赔罪。” 徐大爷奉命闯进院里,让人将徐三爷团团围了起来。 家丁朝徐三爷拱手道了声:“三爷,得罪了。” 便将人捆了起来。 徐三爷气的不轻,叫嚷着,“你们干什么?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 徐大爷冷着眸子扫了一眼自家这不争气的三弟,吩咐道:“把他嘴给我堵上,省得去了叶家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 “唔唔唔……” 柳氏被这幅场景吓坏了,泪眼欲滴地求情。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都是奴家的错,惹得夫人不快,和爷没关系,求求你们,饶过三爷吧……” 徐大爷扫了眼脸肿的跟包子似的柳氏,与她身旁软糯糯的徐瑶儿一眼,长叹了一声,终是解释道:“老爷亲口下的命令,将徐三爷押去叶府赔罪!你且带着孩子,好生等着吧!” 徐大爷人多势众,柳氏哪里拗的过,只能眼睁睁看着徐三爷被带走。 柳氏慌了神,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乱了方寸,就想追上去。 徐瑶儿这时拉了拉柳氏,露出可怜又害怕的模样,软糯糯地说:“娘亲,瑶儿怕。” 事情闹到这地步,已经没法善了了。 徐家又不可能放弃叶氏这门姻亲,便羁押了徐三爷前去叶家赔罪。 叶家那关,怕是不好过。 徐三爷要受点罪了。 但不管如何,这都已经不是她跟柳氏所能够插手的了。 柳氏蹲下身将徐瑶儿护在怀里,嘴里念着:“瑶儿别怕,娘亲在呢。” 抱着女儿,柳氏也清醒了几分。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已经不是她出面能解决得了的,唯有盼着叶家能够看在徐老爷子的面子上,不要太过于为难徐三爷。 她与徐三爷当年虽说是露水情缘,她却也是动了真情的。 徐三爷被捆住双手,一路被押到了叶府,脚还没踏进前厅,叶家兄长登时对徐三爷便是一顿毒打。 徐三爷嘴里塞了麻布,呜呜叫着说不出话来。 徐家人虽看着心疼,但这口气若是不让叶家出了,难以善了。 “叶兄,我家三弟混账,如今你也教训了,徐家虽然让柳氏进了门,那也是看在徐家血脉的份上,断不会让她一个妾室,危及叶婉的地位。” “呵!” 叶老爷子重重嗤了一声。 “我看你们徐家是一点也没把我女儿和外孙女放在眼里,随随便便纳一个不知道哪个腌臜地儿寻上门的女人和野种进门,还想逼着我女儿喝她敬的妾室茶,做梦!你们一天不将那对腌臜母女赶出去,婉儿和凤兮就一天不回叶家。” 徐家已经把诚意给足,不仅绑了徐三爷,就连徐老爷子都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却没想到叶家人这般跋扈,张嘴闭嘴就污蔑徐瑶儿是野种腌臜货。https:/ 如今徐瑶儿是徐老爷子的心尖尖,怎么能忍叶家的羞辱,当即就发怒了: “叶家老头,你不要欺人太甚!瑶儿就是我们徐家的血脉,可不是什么野种。我今天来不过是为了两家和睦,但你若是这般咄咄逼人,我徐家也不是好惹的。” “你徐家不好惹,难道我叶家就好惹?要想接回我女儿和外孙女,你们徐家就必须放弃认她们母女进门,否则我就是上京都告御状,否则我定向当今圣上参徐三爷一个“宠妾灭妻,抛妻弃女”之名!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叶老爷子对叶婉也是心疼的紧。 柳氏才刚刚出现便逼得她回了娘家,若是认了那对母女,以后哪里还有婉儿的一席之地。 断不能让那对母女得逞。 “好啊,我竟不知我徐家认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是天大的罪过,这孩子我徐家还非认不可了。” 徐老爷子本想和和气气解决此事,特意将徐璋绑过来。 他们叶家把人打了一顿不说,还如此得理不饶人,这般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真当他徐家没人了? “你!” 叶老爷子指着徐老爷子,盛怒不已。 与此同时,院子外面闹出很大动静。 怡兰苑里的徐瑶儿窝在柳氏怀里静静听着,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隐约还听见什么谁回来了。 “瑶儿,是不是你爹爹回来了?” 柳氏眸子晶亮,拉着徐瑶儿偷偷赶去,便看见老夫人带着一群人匆匆往大门走去。 徐瑶儿却与柳氏见解不同。 这么大阵仗肯定不是她那便宜爹。 徐老夫人算得上徐家食物链顶端,如今还有什么大人物值得她亲自去迎? 徐老夫人带着徐家一大家子认认真真立在门前,翘首以盼。 待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没想到老爷子写信过去,竟然真能将他们徐老太爷夫妻俩请过来。 多少年了,他们写了多少封信,派了多少人去请,竟然都没有徐瑶儿的消息管用。 徐家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徐二爷伸手亲自搀扶着徐家老太爷和太夫人走下马车,眼里满是尊敬与讨好。 “您慢些。” 徐瑶儿仔细瞧着,这对老人七十岁左右的模样,衣着打扮也十分朴素,并不华丽,白发苍苍但气质沉稳,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意,令人望而生畏。 最重要的是徐家人的容貌,竟然与他们颇为相似。 徐老夫人将两位长辈迎进门,还未来得及嘘寒问暖,徐老太爷便先一步开口。 “那个女孩在哪?” 柳氏远远听得这话,心下一惊,拉着徐瑶儿就走。 “瑶儿,快,躲起来。” 第9章 徐家老太爷归来 徐三爷前脚刚被绑走,后脚对方就这么声势浩大的来要人。 柳氏下意识就觉得来者不善。 但徐瑶儿却不认同,那一拨人,似乎不是从叶家来的。 然而即便柳氏拉着徐瑶儿走的飞快,却还是被徐老夫人贴身的刘婆子追了上来。 当初跪在徐府门前,便是这个婆子拦着不让她们进,还说了一堆的难听话,是个不好相与的。 柳氏下意识将徐瑶儿护在身后,神色难免露出几分慌张,“你们要干什么?” 徐瑶儿躲在柳氏身后,没动。 虽然猜到那群人不是从叶家来的,但也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一进门就冲她而来。 刘婆子连个正眼都没给柳氏,目光直直盯着徐瑶儿,回头低声吩咐两个丫鬟:“将小的带走!” “不行,不可以!” 柳氏推开朝徐瑶儿袭来的人,死死地将女儿护住怀里,连片衣角都不肯露。 “你们谁都不能带走我的瑶儿!” 下人跟柳氏僵持的这么会儿功夫,徐瑶儿就看见刚刚在门口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疾步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那位老者不怒自威。 只见刘婆子顿了顿,上前恭敬道:“回老太爷的话,您要找的人,便是这位瑶儿小姐,这柳氏拦着死活不肯让开。” 徐老太爷虽然已经年近古稀,可浑身都透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柳氏吓的脸色泛白,却还是护犊子的挡在徐瑶儿跟前。 “瑶儿是我的女儿,谁都不能带走她。” 徐老太爷打量了柳氏一番,出身低是低了点,但眉眼中对徐瑶儿的紧张出自真心实意,这让徐老太爷的神情舒缓了几分。 他慈目道:“不用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瑶儿。” 柳氏看着徐老太爷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徐瑶儿也好奇的从柳氏背后探出小脑袋,瞅了一眼。 也就是露出的这小半张脸,令徐老太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小女孩这张脸简直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有眉眼间还留有些许稚嫩。 “你就是徐瑶儿?” 徐瑶儿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只是依旧心下警惕。 “好孩子,快到太爷爷这边来,别害怕,有太爷爷在,没人敢欺负你。” 徐瑶儿彻底松了口气,原来眼前的老者,竟然是徐家那个曾经做过太子太傅的老太爷。 饶是心底思虑万千,但她露出的眸色却是如孩童般单纯无害,“太爷爷?” 徐老太爷一脸激动,连连点头,“是。” 就在徐老太爷想把徐瑶儿抱起来时,却突然被冲过来的徐太夫人抢了先。 徐太夫人患有失心疯,她抱住徐瑶儿说了好些胡话。 “妹妹,是你,是你回来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弃哥哥跟嫂嫂的……”kuAiδugg 徐瑶儿登时怔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早前徐老爷子力排众议将她留在府里,便是将她当成了太姑奶奶。 如今徐老太爷跟徐太夫人又都是这个反应。 难道她跟那个太姑奶奶真的长得如此像吗? 徐太夫人仔仔细细、左右上下抚摸了一遍徐瑶儿的脸颊,热泪盈眶,“妹妹,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跟你大哥都是怎么过的……” 徐老夫人惊掉了下巴。 徐太夫人的失心疯,患了有很多年了,除了徐老太爷之外,她谁也不认。 就连亲生儿子,她都记不起来,却独独还能记得去世了几十年的小姑子。 看来这个她从未谋面的小姑子,当真在徐家二老心里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徐老太爷看着徐瑶儿,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年妹妹还没死之前的画面,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 他家老太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这个叫瑶儿的小姑娘,是个小福星。 徐老夫人抱着徐瑶儿不愿意撒手,徐老太爷也渐渐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徐府上下都没看见自家倒霉儿子跟两个孙子的身影,顿时有些奇怪。 “出什么事儿了?鸿儿跟他那俩儿子呢?” “这……” 徐老夫人虽然不好意思,也不得不把事情一一告知老太爷。 而徐老太爷得知了柳氏母女眼下的境遇后,决定亲自为徐瑶儿出头,“来人,备轿,老夫要亲自去叶府一趟。” “好,儿媳这就去办。”徐老夫人立刻亲自让人安排了坐轿。 徐瑶儿窝在徐老夫人怀里,仔细瞧着徐老夫人一脸紧张的模样,闷得慌却还是乖巧地没出声。 第10章 教训徐凤兮 “叶婉!” 徐老爷子怒喝一声,正要开口斥责,就听得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爷爷,瑶儿不需要什么嫡女的身份。只要爹爹娘亲安好,还有家里和和睦睦,瑶儿便心满意足了。” 嫡出还是庶出,在徐瑶儿看来,无关紧要。 因为她生了一张好面容。 因着这一张跟太姑奶奶几乎一样的脸,得到了徐老爷子跟徐老太爷的偏袒,就已经足够了。 又何必对叶氏这般苦苦相逼。 徐老爷子垂眸盯着徐瑶儿一张精致乖巧的小脸儿,心里便忍不住生出几分欢喜。 还是他的瑶儿懂事。 徐瑶儿一番进退有度的说辞,让几个老人家满心满眼都十分欣慰。 徐老太爷和徐太夫人虽都没说话,可眼珠子都恨不得镶嵌在徐瑶儿身上了。 徐老爷子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 末了又抬头看着跪在最角落的柳氏,难得开了口夸赞两句。 “这孩子,你教的不错。” 柳氏一惊,连忙叩拜,“回老爷子的话,瑶儿是三爷的血脉,自然是继承了徐家的慧根,奴不敢居功。” 徐瑶儿心底对柳氏十分赞许。 不得不说她娘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漂亮,将徐家几个老辈说的很是受用。 “今日徐家有两件高兴的事情,可谓是双喜临门,既如此,可择日隆重大办一场宴席,一为父亲、母亲接风洗尘,二为瑶儿认祖归宗。”徐老爷子提议道。 徐老太爷喜欢清静,但为了徐瑶儿的体面,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徐老爷子夫妻高兴的合不拢嘴。 听徐老太爷的意思,是打算长期回徐府住下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徐大爷等人也高兴极了,唯有叶婉却是气的手帕都要绞烂了。 她抱着女儿气冲冲地回了房,气得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破碎的声响。 眼见徐瑶儿一跃成了徐家的香饽饽,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柳氏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徐瑶儿这个贱种,讨得几个老人家开心,当真以为自己算根葱了?居然还跑到老爷子面前卖乖,真是不知所谓。” “夫人莫气。”贴身伺候的婆子安抚叶氏,“她柳氏再怎么样也是个妾,是个奴才,自然是比不过夫人的,你且坐等着看戏,总会让她没好果子吃。”https:/ 接下来的几日,徐家的东西流水似的往怡兰苑里送,都是徐家上下各院送给徐瑶儿的认亲礼,让人眼花缭乱。 柳氏看着一屋子的首饰珠宝,眼睛都亮了。 “看来咱真的是要过好日子了,瑶儿,你挑些喜欢的用着,剩下的都给你当嫁妆存着。这世家娶妻名堂多,娘没好的背景,给你多攒点嫁妆,以后你去了夫家也不至于让人瞧不起、吃苦头。” 徐瑶儿看着仔细为自己筹谋的柳氏,心口涌出一份酸涩。 前世她有母似无母,此世竟然凭白捡了个疼她的好母亲,虽然有些心机,却是实打实地为她着想。 徐瑶儿从一个木匣子里挑出一件柳叶银钗,刚想递给柳氏。 躲在暗处偷偷看着的徐凤兮气红了眼,冲出去就从她手里抢了过去。 徐瑶儿顿时皱起眉头,“你房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要上我房里抢东西?” “我呸!” 徐凤兮蛮横极了。 “这都是我徐家的,都是我的!” 徐凤兮生气地往匣子里抢东西,抢不到就将匣子往地上砸,就是毁掉也不给徐瑶儿。 明明徐瑶儿没来以前,大家有好东西都往她房里送的,她徐瑶儿凭什么一来就要夺走她的一切。 先是爹爹,现在又是各种宝贝。 真真让人厌恶极了。 将东西扔地上还不算,还得上去补两脚,彻底毁掉才觉得有几分解气。 徐凤兮蛮横,但徐瑶儿可不怕她。 再怎么样,她前世也是公主出身,虽识人不清,却也没受过这气,自是不愿意惯着徐凤兮。 徐瑶儿一把将她推地上,目光冰冷地瞪着徐凤兮。 “你给我住手!” 不知道徐凤兮是摔懵了,还是被徐瑶儿强大的气场给吓到了,好半晌才道:“我就砸了怎么样?你打我,我要告诉娘亲!” 徐凤兮放着狠话,顾不得摔疼的屁股,爬起来,扭头就跑。 徐凤兮跑回房里就跟母亲告状。 “娘亲,那个贱人她抢我的东西,以前那些好东西都是送给我们的,女儿好生气!” “女儿乖,那贱人有的你肯定也不会少。你要记住,你是我叶婉的女儿,是徐家的嫡女,你的身份就不一样。她徐瑶儿算什么东西?根本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叶婉也嫉妒的发疯,心底依旧是瞧不上柳氏那对母女的,可嘴上还是哄着女儿。 “不仅如此,你还要在接风宴上亲自艳压柳氏母女的风头,只要将徐瑶儿比下去,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徐瑶儿是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夜里,徐瑶儿睡着睡着陷入梦魇。 “喝了它。” “不……” 阜阳疯狂地摇头,可她最信任的母妃掐着她的下颚,刺痛席卷全身,刁蛮的皇妹拿起杯盏往她嘴里灌毒药。 没有一个人管她。 待两人松开她时,阜阳已经将毒药咽下。 不到一刻钟,那种如火浆灼痛五脏六腑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她痛不欲生,在地上来回翻滚动,呻、吟。 “好痛……救我……” 自家妹妹看着她这副样子将她当成玩物一般嘲笑。 “我的好姐姐,你好歹也是公主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好丑啊!” 阜阳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掐死时,可这时候痛感更甚,吓得她猛然从梦中惊醒了。 徐瑶儿满头大汗,恨不得立即回京。 但徐瑶儿很清楚,回京这件事得徐徐图之。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借着家宴成功在徐家站稳脚,这样才能一步一步带着徐家重返京都,完成她的复仇大计。 此时,天色已渐渐明朗,外边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听声音像是两位婆子和丫鬟。 徐瑶儿忙掀被下床,走出屋门。 “小姐您醒啦?” 徐瑶儿看向对方,只见其中之一端着水盆,另一个手上提着衣服。 她疑惑地问:“你们找我何事?” 对方恭敬地道:“奴婢二人奉老夫人之命给小姐送衣裳过来。” 原来是祖母叫来伺候她的。 徐瑶儿脸色缓和几分,“替我谢谢奶奶。” 梳洗完毕后,徐瑶儿静静等着。 西厢房。 徐凤兮特意跟徐瑶儿穿一样的衣衫,都是桃红色绣海棠花的裙袄,只要她精心打扮一番,定能借此机会艳压徐瑶儿。 “娘亲,衣服给她送过去了吗?” 第11章 家宴风波 叶婉点点头,笑着回,“你放心,还故意做小了一些,想来她穿着不舒服,碍于老夫人的面也不敢不穿。” “哼。”徐凤兮一听,瞬间高兴了,“让她跟本小姐比,有她的苦头吃。” “人小鬼大!” 叶婉宠溺地捏了捏徐凤兮的鼻尖,像这种小把戏,她一向都是顺着女儿的,凤兮怎么高兴怎么来。 宴会上,叶婉带着徐凤兮坐好了,却许久都没见柳氏母女。 叶婉心底忍不住好笑,估计是衣服挤破了,来不了了吧。 徐家虽不是什么王爵子弟,但家风严谨,规矩森严。 第一次家宴,柳氏女儿就迟到,想来会给徐老太爷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正想着,眼前就晃过两道人影。 正是姗姗来迟的柳氏跟徐瑶儿。 柳氏紧张地牵着徐瑶儿的小手,一脸歉意地说,“老太爷太夫人万福金安,老爷子老夫人洪福齐天。妾身来迟,望诸位见谅。” 徐瑶儿长得比较娇嫩,一身粉嫩的颜色,衬得她肌肤更加莹润白皙,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捏一捏。 见状,徐家几个老辈哪里还能说的出苛责的话来。 徐老太爷慈爱的发话道:“既然来了,就入座吧,不用拘礼。” 这时大房的三少爷徐少然眼睛亮了亮,“咦,凤兮妹妹跟瑶儿妹妹撞衫了。” 这一提醒,徐瑶儿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跟徐凤兮穿着一样的罗裙。 因着早上送来的那套衣服太小了,柳氏着急的去求徐三爷,这才从绮罗阁买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回来。 谁料竟然这般巧。 徐少然盯着两个妹妹来回打量。 只见徐凤兮衣饰华丽,头上的珠钗宝饰都快将她脑袋压垮了,简直是俗不可耐,活脱脱一个乡野村姑没见过金子似的。 反观徐瑶儿,虽然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却清纯可爱。 徐少然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朝着徐凤兮奚落道:“你这是干嘛呢?穿得像只花孔雀似的,真丢人!” 徐少然向来就跟刁蛮的徐凤兮不和,借着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奚落她一番。 徐凤兮脸色刷地变了,气冲冲道:“你骂谁?” “我骂你呢!”徐少然应的爽快。 徐瑶儿没想到家里竟然还有别人跟徐凤兮也不对付,看来徐凤兮这刁蛮性格,还真是不怎么讨喜啊! 徐瑶儿挣开柳氏的手,小个子亦步亦趋走到徐少然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好哥哥好姐姐,长辈们都已经落座了,你们就不要吵架了,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以为我们徐家的孙辈没教养。” 徐瑶儿温婉浅笑,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灵气流转,灿若星河。 徐少然不由得收敛了脾气,“都听妹妹的。” 说完,又狠瞪徐凤兮一眼,“哼!懒得理你!” 徐凤兮嫌恶地“呸”了一声,“装腔作势,真恶心!” 大厅里静默几分,徐老爷子皱着眉训斥道:“吵什么吵?都是世家子弟,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话落,又瞪了一眼叶婉。 就属她教出来的徐凤兮野蛮,简直是斯文扫地。 叶婉脸上的笑容僵硬住,连忙将不服气的徐凤兮拉进了怀里,又是一番赔礼。 叶氏虽然刁蛮,但不糊涂,知道这不是该耍横的时候。 徐老爷子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徐少然拉着徐瑶儿,“妹妹,咱们坐一块儿。” 徐瑶儿没有跟着走,反而是走到柳氏身旁。 “哥哥,瑶儿跟娘亲按位分应该坐在长桌的最后面。”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长辈都顿感欣慰,柳氏虽然是个乡下女子,但教养出来的孩子言行举止却颇有大家闺秀的范。 至少要比叶婉教出来的徐凤兮不知要好多少。 徐太夫人望着徐瑶儿笑盈盈的小脸蛋,眼底闪烁着赞赏与慈爱。 “来,坐太奶奶这里来。” 徐老爷子心头一惊,他娘得失心疯一惊几十年了,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认得,如今竟然能认得出来眼前的徐瑶儿? 徐老太爷倒是见怪不怪。 自从那天回来见过徐瑶儿以后,他家这老婆子便偶有头脑清楚的时候,自然知道徐家有个重孙女跟当年他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重孙女真是个宝贝哦! 也因着徐瑶儿,徐老太爷难得对徐老爷子也看着顺眼了几分。 徐瑶儿心里一动,却并没有立刻前去,而是目光征得柳氏同意后,再动身。 这一小举动,更是让几个老辈震撼,柳氏真是好教养啊! 徐瑶儿小碎步走到徐太夫人身旁,甜甜地唤了声,“太奶奶。” 徐瑶儿很清楚,今天的家宴过后,她会成为徐家炙手可热的孙辈。 但这只是开始。 她不仅要在徐家立足,还要带领徐家在京都立足,这样她才能做她想做之事。 徐老爷子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徐老太爷缓解父子关系,便当场宣布:“以后徐瑶儿养在静安堂,由我亲自教养。” 当年小姑姑为了救他而死,如今亲自教养徐瑶儿,也算是弥补当年对小姑姑的亏欠。 更是希望徐老太爷能因此跟他解开那段心结。 叶婉听到脸色立即变了,想出言反驳,却被跟随了她多年的赵婆子拦住:“夫人,不要冲动。” 叶婉一想到赵婆子早前说的好戏,只得暂且先忍下这口气,不再开口。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自称柳氏相好的男人带一群弟兄来徐府闹事。 “盈盈,盈盈!你不要我了吗?你是我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带着我们的女儿嫁给别人?你怎么能抛弃我……呜呜……盈盈,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男子跪地痛哭流涕,那震天响的哀嚎几里外都能听见。 徐瑶儿心头一惊,她就猜到这场家宴定然要再生风波,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而且对方的手段,这样狠。 这是要将她跟柳氏往死里逼啊! 屋子里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大家脸色各异。 徐三爷是个一根筋,自认柳氏对他一片真心,不求名不求利,为他在乡下生下瑶儿,独自抚养这么多年。httpδ:/m.kuAisugg.nět 如今爹娘,爷爷奶奶也因着瑶儿的关系,对他脸色稍缓。 徐三爷当下自然认定这是有人在污蔑,握起拳头就冲了出去,势要维护柳氏母女。 更要维护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第12章 惨遭诬陷 眼看着冲动的徐三爷就要跟人打起来,徐老夫人脸色骤然下沉,命令道:“来人,拦住老三,将闹事的人赶出府去。” 可徐三爷是被家丁拦住了,可那个闹事的男人还在大声喊叫,“盈盈……我对你痴心一片,你怎能将我们的孩子当成你攀龙附凤的工具……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是爱你的,我……” 不等男子说完,徐三爷已经忍不住冲开家丁的束缚,一脚踹在男子胸口处。 “谎话连篇!看爷不打死你!” 男人被打了也不改口,“没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不信,且验明柳氏正身,我知她背后左骨下有一颗豆大小的红痣!” 闻言,徐三爷瞬间停了手,脸色都变了。 他与柳氏有过肌肤之亲,这点他自然知晓。 徐瑶儿冷眼看着来人,为了陷害她娘,当真是做了不少功夫啊!httpδ:/m.kuAisugg.nět 叶婉见时机已到,站起身,以绣帕掩面,说着风凉话。 “唉,这外面的女人啊,为了攀龙附凤什么事儿做不出来?想攀高枝儿,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叶婉站到徐三爷身侧,目光却是看向柳氏眼中皆露出鄙夷和厌恶之意。 “可惜三爷还觉得她是个良家子,结果这野汉子都找上门了。真是有辱门楣!” 柳氏哪里见过这场面,只得大声哭诉:“爷,妾身没有,妾身真的只有过爷一人!” 徐瑶儿则拉住徐太夫人的衣袖,糯声糯气地诉苦,鼻尖儿眼眶霎时间都红了,抽抽噎噎地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太奶奶,这个男人是村里出了名的小混混,经常欺负村里那些好人家的姑娘,还经常欺负娘亲,每次一来就把娘亲好不容织布攒下的钱都抢了去,不仅如此,对我们是非打即骂。” 那男子还不肯罢休,指着柳氏一口咬定:“那又如何,她就是我的女人!” “你含血喷人!” 柳氏见此,气急,扑上去扇了男人一巴掌。 之后更是从头上取下唯一一根珠钗抵在喉咙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徐三爷。 “爷,你若是不信盈盈,盈盈今天就是以死明志也要证明我的清白,瑶儿和你长的那么像,怎么可能是这个人的孩子。” 徐瑶儿心惊,她娘还真够猛的。 此举一出,徐三爷的眼光都变了。 想起柳氏的风情,哪里舍得她就这么死了。 徐瑶儿也连忙跑过来抱住柳氏,哭的满眼是泪,“娘亲,不要丢下瑶儿。” 这模样,看的众人无不心疼。 徐三爷伸手就夺下柳氏寻死的钗子,“你这是做什么?徐家长辈都在,自是会还你一个清白。” 徐瑶儿趁机拉开自己和柳氏的衣袖,露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旧伤。 全身深深浅浅的淤青,令徐家人纷纷心惊不已。 徐瑶儿继续委屈巴巴的哭诉:“爹爹,瑶儿一个字都不曾作假,这个男人不仅经常欺负殴打我跟娘亲,如今还跑来诬陷,居心叵测。爹爹若是不信,可以从村里请来那些良民给我们作证。” 徐瑶儿说完,更是将双手交叠搁在额前朝徐三爷重重一拜。 徐家几个老辈,都心疼极了徐瑶儿。 但此刻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必须要拿出证据来,当下便派人去村子里请人。 徐瑶儿扫了一圈,见叶婉此刻有些慌乱。 但也不知道她身边的赵婆子跟她说什么,很快她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 甚至还隐隐有些得意。 徐瑶儿微微一思索,奶声奶气跑去跟徐老太爷道:“太爷爷,可不可以专门去请住在村东头老槐树下那家的瞎眼婆婆。她是全村最正直的人,她一定不会说假话的。” “好好好!不仅瞎眼婆婆要请过来,全村的人也都请过来,我倒要看看,众口铄金,谁敢说假话。” 叶婉当即反驳,“老太爷,不必这般兴师动众吧!” 徐老太爷白了她一眼,“做人不能偏听偏信,还是多找些人,把真相弄清楚为好,免得让人蒙蔽了双眼。” 话毕,叶婉身子骨一软。 没想到徐老太爷竟然对刚刚进门的徐婉儿这般上心。 但眼下想要再去收买全村的人,也已经来不及了。 有了全村人的供词,那个闹事男人的阴谋便算是败了,徐家着人将他送去了官府。 但是在送官之前,他吓的磕头求饶,招认是有人偷偷给他塞了一大笔钱,叮嘱他要在今天来徐家闹事。 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他一大笔银子。 只是那人是夜里跟他交易,又蒙着面,闹事的男人也无法指认。 这件事便暂且先被搁下了。 眼见没能将柳氏母女赶出府,叶婉气的脸色有些难堪。 她压低了声音暗地对赵婆子发火:“这就是你说的看好戏?” 赵婆子也没想到柳氏母女这般有手段,心下憋着气,压低嗓音,对着叶婉又献一计。 随即叶婉当着众人的面,冷声提出:“纵使有村里人作证,那也只能证明柳氏没有委身给混混,却不能证明徐瑶儿是徐家骨血。” 徐老爷子瞪了这个不省心的三儿媳妇一眼,“那你想如何啊?” “除非——滴血验亲。否则今后流言四起,岂不是对徐瑶儿不利?儿媳也是为了徐家考虑,若是公公嫌儿媳多此一举,那便就此作罢吧。” 徐瑶儿暗叹一句:叶婉这一招以退为进,不简单呐! 叶婉都如此说了,若是不验,她的身份就不算光明。 若是验了,结果如何还有待考究。 徐老夫人皱眉看着叶婉,还嫌徐家不够乱?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叶婉说的言之有理。 还不待徐家长辈们发话,柳氏抱着徐瑶儿昂起头,腰杆挺直:“验就验!” 徐瑶儿的的确确就是她跟徐三爷所生。 她不怕验。 徐瑶儿秀眉微微皱了皱。 叶婉先是借着徐老夫人的由头给她送了不合身的衣服,又暗地安排了那个男人来闹事。 眼下骤然提出滴血验亲,怕是不简单。 柳氏今天因着这场变故,一时着了叶婉的激将法,这下不验也得验了。 徐瑶儿暗自叹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3章 滴血认亲失败 柳氏都答应要验,徐家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到底是不是徐家的血脉,验过有了结论,日后便再也不会有人敢对徐瑶儿在背地里说三道四,骂她是野种。 很快,丫鬟就端着一个盛着水的小碗走上前来。 徐瑶儿被丫鬟抓着手刺破了指尖,徐三爷随即也滴下一滴血。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 没成想,两滴血落进碗里后,却久久不相融。 柳氏一脸震惊,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众人目光看向柳氏,又转移到了徐瑶儿身上。 柳氏不可置信的喊道:“瑶儿就是爷的孩子,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不相融呢?是你,是你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你到底跟我和瑶儿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般陷害我们母女。” 柳氏抓着那个端水的丫鬟不放,一口咬定是丫鬟动了手脚。 血液不相融的结果,在徐瑶儿意料之中。 叶氏既然能提出滴血验亲,就一定有后招。 而柳氏也很聪明,明知道叶婉有问题,却不随意攀咬,而是抓着端水的丫鬟发作,将事件的疑点道出。 但叶氏自然不想让柳氏再将案子翻过去,当即羞辱道: “你自己行为不检,怀了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就跑上门来非赖着是我们三爷的,还在这里颠倒黑白说别人陷害你。三爷和你生那野种血都融不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赖在徐家。” 徐三爷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氏,指着她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盈盈,爷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徐三爷想到这几天对柳氏的偏爱与愧疚,不禁悲从中来,又觉心灰意冷。 柳氏跪在地上,双手攥住徐三爷的衣袖,泪眼婆娑:“爷,你一定要相信奴,奴真的没有,一定是她们做了手脚!” 徐瑶儿暗道叶氏真是好算计,一招滴血验亲就搞得徐三爷跟她娘离了心。 但,来而不往非礼也。 今天叶氏三番两次的对她出手,她若是不还回去,怎么对得起两世为人的自己。 徐瑶儿趁人不备,取走了放在桌上的银针,直接扎破了徐凤兮的手指。 徐凤兮的手被徐瑶儿牢牢抓住,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众人瞬间被哭声吸引了注意力,目光聚集在徐瑶儿两人身上。 徐瑶儿将徐凤兮指尖冒出的血,滴进了碗中。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不仅徐瑶儿的血跟徐三爷不相融,就连徐凤兮的血也不相融。 徐瑶儿反问:“难道徐凤兮也不是爹爹的女儿吗?” 柳氏脑子转的快,用叶氏刚刚质问她的来反质问。 “原来凤兮小姐的血也不相融,难不成她也不是三爷的女儿,难道三夫人也背着爷出去勾搭野汉子了吗?” 柳氏的话,像是当头棒喝。 徐三爷深受打击,他后退两步,指着叶氏,双目猩红:“你……你这个贱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叶氏被一掌打倒在地。 一张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徐瑶儿竟然敢拉着她女儿也去滴血验亲。 叶氏一脸委屈的捂着脸,看着碗里那不相融的三滴血疯狂摇头,“不,这水有问题,一定是这水有问题!重新再验!” 凤兮就是徐三爷的孩子,这血怎么能不相融,必须相融! “公公婆婆,这水有问题,凤兮千真万确就是三爷的孩子呀!请你们一定要相信儿媳。” 徐瑶儿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叶婉。 叶氏想用滴血验亲这一招将她们母女赶尽杀绝,怕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釜底抽薪,直接将叶氏母女也拉进了深渊吧! 这下徐瑶儿半点也不着急了。 只要叶氏一口咬定水有问题,那么刚刚的滴血验亲便做不得数了。 她跟柳氏就还有机会。 只要牢牢将叶氏跟她们捆绑在一处,叶氏想要脱身,就必得拉她们母女上岸。 见多识广的徐太夫人此刻还算清醒,想起当年宫中的一桩密事,开口说道: “曾听说水中加明矾,不是亲父子也相融,若是加清油,即便是亲父子也不相融。看看水是不是让人做手脚了。” 叶氏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当即就爬过去检查水碗。 “有油,有一层淡淡的油花,极难察觉。” 她此刻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当初这水碗是她暗地里吩咐人动的手脚了,只想着要如何保全她们母子俩。 徐瑶儿看着她这模样,心底暗自发笑: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老太爷大怒:“水是谁准备的?” 刚刚那备水的丫鬟吓的脸色都白了。 “水是奴婢准备的,但奴婢用的是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水,绝对没有做过任何手脚啊!奴婢一路走来,都小心翼翼护着那水,中途只有三夫人房里的赵婆子上前检查过,一定是赵婆子在里面动了手脚,不关奴婢的事啊!” 这话一出,叶氏身边那婆子知晓此事已经瞒不住了,当即跪下去。https:/ “对不起老爷,是老奴一时不察让油花溅了进去,没想到会酿成这么大的祸事,害得三夫人被徐家疑心至此,老奴有罪啊。” “哼!”徐老太爷冷哼一声,目光死死的盯着徐老爷子,“你就是这么管教府里下人的?” 徐老爷子骤然被点名,额间滑下来一滴冷汗,恭敬道:“儿子有罪,定将这件事妥善处理。” 随后冷声喝道:“赵婆子企图混淆徐家血脉,罪行恶劣,杖刑三十,找个人牙子发卖出府!” 赵婆子是从叶家就跟着叶婉的老人了,主仆情分深厚。 叶婉于心不忍地向徐老爷子求情: “公公,她是我陪嫁带过来的婆子,一直看着我长大,之后又一直帮儿媳带凤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求公公,饶过她这一次吧。” 徐瑶儿冷笑,这个叶氏真是没有脑子。 赵婆子主动认罪就是为了不牵连她,她倒好,自己还要往火坑里跳。 果不其然就听见徐老夫人发问: “叶氏,你对柳氏母女进门早有不满,如今你身边的赵婆子又做出这等下作之事,这其中是否有你的授意?” 第14章不小心装大发了 叶婉微愣。 赵婆子见事情已经到了地步,冲着叶婉摇了摇头,当即就将头磕的哐哐响。 “老爷夫人明鉴,这一切都不关三夫人的事,是我老婆子看不惯自己带大的小姐被一个乡村野妇欺负,想法子要将柳氏母女赶出去罢了。” 叶婉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赵婆子一力保她,只要她平安无事,日后想要对付柳氏母女,还有无数机会。 只得狠心冲上去甩了赵婆子一个耳光。 “你怎么能做这种下作之事,害得我跟凤兮被三爷误会至此。” 赵婆子的牺牲,最终是保下了叶氏,但叶氏也因此断了一大臂膀,元气大伤。 叶氏此刻恨极了柳氏母女,看向徐瑶儿的目光犹如浸了毒一般。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徐家人都觉脸面无光。 但滴血验亲这事还是得有一个说法,徐老夫人长叹一声道:“这一次我亲自去准备一碗清水,重新再验。” 徐瑶儿粉嫩的红唇满意的勾了勾,事态正是朝着她的预期发展。 很快,一碗清水便被徐老夫人身边的刘婆子端了上来,加之徐老夫人亲自查证过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二次再验,徐瑶儿和徐凤兮的血,均能跟徐三爷的血相融。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柳氏喜极而泣,弱柳扶风般的抹着眼泪,娇滴滴道:“三爷,盈盈真的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 徐三爷早前有多恼怒,此刻对柳氏就有多心疼。 他抱着柳氏安慰:“盈盈,委屈你了,刚刚爷也是一时昏了头。” 徐瑶儿看着徐三爷瞬间又对柳氏恢复了宠爱,甚至要比以前更加宠溺,心底对她这个便宜娘亲的手段更是折服不已。 三言两语就将一个男人的心,牢牢给拴住了。 叶氏看着眼前三人,霎时间红眼。 明明刚刚她也受了委屈,可徐三爷眼里哪里有半点她们母女的影子? 徐凤兮见徐三爷护着柳氏母女,也只能委屈巴巴窝进叶氏怀里。 母女俩经此一事更是恨毒了柳氏母女。 这时候,徐老爷子突然看向柳氏,再次问道:“柳氏,我想把瑶儿养在静安堂,你可愿意?” 柳氏无有不从,虽有不舍也立即点了点头。 “都听老爷的。” 能将儿女养在徐老爷子夫妻俩的院子,是徐府上下莫大的殊荣。 哪怕只是庶女,日后出门别人也要高看徐瑶儿一眼。 徐瑶儿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能养在老夫人院子里,这对她想要谋划的事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家宴上闹了这两场大戏,徐老太爷夫妻也乏了。 徐太夫人的意识又有些不太清楚了起来,直嚷嚷着说:“看见妹妹了”。 徐老太爷叹了口气,拉着徐太夫人先行回院中休养。 看来他老婆子这病,急不得,还是得徐徐图之。 走之前,徐老太爷又叮嘱一番:“你既然将瑶儿抱到静安堂去教养,那就给我好好教,更不要让我知道你亏待了她,否则唯你是问。” 徐老爷子只得连连点头,“父亲放心,我一定倾尽所能,将一身本领悉数教给瑶儿,绝不藏私,从今天开始,我会用命来守护瑶儿。” 就像当年小姑姑用命守护他一样。 徐瑶儿虽然不知道徐老爷子跟徐老爷子父子俩之间,到底因为太姑奶奶发生过什么矛盾。 但能够感觉的到,父子俩人之间有一道很深的隔阂。 眼下她承太姑奶奶的恩情,已经成了徐家的宠儿,如果有机会,她可以试着去解开两人的心结。 家宴过后,徐瑶儿一一认了门。 得知徐老爷子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徐大爷、徐二爷、徐三爷。 徐大爷徐城先后娶了两房,亡妻李氏,在生下长子徐少麒后难产而死。 徐少麟在京都赶考,未出现在家宴上,导致徐瑶儿未曾见过。 继室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娇,婚后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徐瑶儿的三堂哥徐少然、还有五堂哥徐少恒。 徐二爷徐江娶的是孙家二小姐孙莹,婚后生了四个儿子,分别是她的二堂哥徐铭轩、四堂哥徐铭浩、六堂哥徐铭泽和七堂哥徐铭澈。 第15章 瑶儿是个小才女 然而事实证明,徐瑶儿多虑了。 徐老爷子不但没有怀疑徐瑶儿的身份,还激动的难以言表。 缓了好半天的神,才吩咐道:“快!快去通知大房、二房、三房,我要考察孙儿们的学问。” 几房儿子们接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都是懵的。 徐老爷子虽然会时不时的考察孙辈们的学问,但还从来没有这般兴师动众过。 于是几房的爷也都一起过来凑热闹。 很快,徐老爷子的静安堂就挤满了人。 徐瑶儿扫了一眼,除了那个进京赶考的大哥徐少麒,还有体弱多病、需要常年吃药针灸的六哥徐铭泽之外,徐家的孙辈们都到齐了。 徐老爷子心情很好,目光掠过眼前的几个孙辈,笑道:“今天叫你们来,一来是检查功课,二来也是个小比试,看看你们这些小辈中谁最拔尖。” 孙辈中最拔尖的,当然要数老大徐少麒。 但眼下他早已进京赶考,一旦高中将来前途无量。而同为徐家孙辈的她们,却也不能落后太多。 众人明白,这是徐老太爷在鞭策他们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徐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徐瑶儿身上:“瑶儿,跟哥哥姐姐们比试,怕不怕?” 徐瑶儿很乖巧的摇了摇头,“爷爷,我不怕。” 如今徐老爷子对她十分重视,这对她要谋划的事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是能在这次比试中拿到头筹,她的身份必然能在徐家水涨船高,娘亲柳氏也不必再仰人鼻息。 第一轮的比试很简单,背诵《论语》。 徐老爷子兴致高昂道:“一炷香时间未背完者,出局。” 到场的五个哥哥,加上徐凤兮跟徐瑶儿,一共七人,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轮流背诵。 徐三爷听着论语背诵觉得有些无趣,却又不能偷偷离场,便偷偷戳了戳一旁的徐二爷,“孩子们背书,我们干看着也是无趣,不如我们来押宝如何?” 说完又冲着其他人道:“大哥大嫂,你们要加入吗?一两银子一局。” 徐瑶儿扶额,她这个爹不学无术,还真是不分场合。 果然,还不等徐大爷跟徐二爷回话,徐老爷子就朝徐三爷扔去一支毛笔,怒喝:“整日不学无术,上梁不正下梁歪,别把我孙女给带坏了。” 徐三爷被训斥一通,只好住嘴。 “小赌怡情,有何不可?” 这时徐老太爷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 他板着脸,白了一眼自己这个迂腐的儿子,然后取下手上戴了多年的扳指,放在茶几上,对着徐三爷道:“老夫押瑶儿胜。” 徐瑶儿有些吃惊,没想到徐老太爷会助长她爹的歪风邪气。 看来徐老太爷跟徐老爷子之间的隔阂真的不浅呀!否则徐老太爷怎么会故意给徐三爷撑腰,跟徐老爷子作对呢! 不过她还是灿烂的朝着徐老太爷一笑,“太爷爷,我会好好努力哒。” 徐凤兮嗤笑一声,“神气什么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徐凤兮打心眼里瞧不上徐瑶儿这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她赌徐瑶儿连第一轮都撑不过。 然而没想到徐老爷子出题,第一轮便是背诵《论语》。 徐凤兮直接傻眼,跟徐少然一起在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 反观徐瑶儿不仅背诵流利,还背的一字不差。 徐凤兮气的直跺脚,这怎么可能!徐瑶儿不过是个乡下丫头。 徐瑶儿懒得管徐凤兮,一心想要拔得头筹,不仅是为了给静安堂挣面子,也是为了自己和柳氏的未来。 之后的比试,徐瑶儿一路过关斩将,一次又一次刷新徐家人的认知,引来无数惊叹。 很快就到了第四轮,考的是《增广贤文》,时间为半个时辰。 七兄妹中也只剩下了徐少恒、徐铭浩、和徐瑶儿。 徐瑶儿早就烂熟于心,下笔洋洋洒洒,只用了一炷香便写完了。 徐凤兮冷哼,“还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写不出来了。也就仗着爷爷提前给你透题,才能支撑到现在罢了,爷爷真是偏心。” 徐凤兮压根不信徐瑶儿能有这么强的实力,只认为徐瑶儿是提前作弊了。 但她又不敢当着徐老爷子的面反驳,只敢小声吐槽。 徐老太爷见徐瑶儿没动笔了,以为她写不出来,不想她干坐着,便朝她招了招手。 “来,瑶儿,到太爷爷这里来吃点心。” 徐瑶儿一怔,这时辰还未到能走吗? 她摸了摸肚子,在这里坐了许久,又站了许久,小胳膊小腿确实酸了,她求助地望了一眼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见她已连过三轮。 这个成绩,对徐瑶儿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便笑着点了点头。 徐瑶儿飞快走到徐老太爷身边。 徐老太爷笑问:“写不出来了?” 一旁的徐凤兮抢话:“太爷爷,她肯定是写不出来了呀,看她都把笔放下了。” 徐瑶儿一脸无辜:“我写完了。” 徐瑶儿示意徐凤兮回头看了一眼徐老爷子,她的卷子都已经被批改完了。 徐凤兮瞬间气急。 没多久,其他兄弟也相继交卷,错字少句多少有些。 唯独徐瑶儿一字不落、一字未错全部都默写了下来。 徐老爷子满脸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将卷子恭敬地递给徐老太爷。 徐老太爷也甚是满意:“过目不忘,一字不差,孺子可教也。” 话落,其他孩子都围了过来。 徐瑶儿不仅卷子答的好,字也是书法级别的,眼里满是崇拜。 “哇,妹妹你好生厉害啊!” “你从哪里学的书法?师承谁啊?” “妹妹,你怎么做到一个字也不错的啊?” “……” 徐凤兮见徐瑶儿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气的七窍生烟。 一个乡下丫头居然这么厉害,怎么可能! 徐凤兮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再也压不住脾气。 “娘亲,那个贱人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故意夺走爷爷、哥哥对我的宠爱!” 叶氏柔声哄着女儿。 “女子无才便是德,背书没什么了不起。” “你才是大家闺秀,这是徐瑶儿一个乡下丫头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过几天有一场名流宴会,到时候我们再让那个贱人好看。” 叶氏口中的名流宴会,便是由县令夫人举办的一场春日游园会,邀请了县城不少名门望族千金公子。 晚饭时,徐老夫人也向徐老爷子提起这个事情。 “我准备带瑶儿去春日游园会,你不反对吧。” 徐老爷子当即乐呵呵道:“我全力支持,让瑶儿多见见世面,也让全城人知道徐家多了一位宝贝孙女。” “好,那这事就定下了。” 徐瑶儿眨巴着眼睛,无有不应。 这样的名流宴会,柳氏一个妾室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像她这样的庶女,也只有跟着徐老夫人才有机会。 第16章 被三哥忽悠了 到了日子。 徐瑶儿跟在徐老夫人身后,由徐老夫人的一等丫鬟春桃牵着。 各房按辈分依次出门。 走在最后的徐凤兮,见徐瑶儿还走在大哥哥徐少麒前面,顿时心怀不甘。 徐凤兮拽住叶氏的衣袖,不依不饶的说:“娘亲,凭什么那个贱人就可以跟在祖母身边,我不可以?祖母偏心!” 徐凤兮心里不平衡,她跑到前面,经过徐瑶儿身边时,故意撞了徐瑶儿一把。 徐瑶儿小小的个子若不是春桃牵着,差点摔倒。 春桃皱眉看着徐凤兮,“小姐,你小心些!” 徐瑶儿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徐瑶儿,不想当着这么多长辈跟哥哥的面与徐凤兮计较。 这时候,徐少然十分自来熟的跑来跟徐瑶儿跟前:“瑶儿妹妹,你今天也和我们出去玩吗?” 不等徐瑶儿答话,徐凤兮便抢话道:“还不是她死皮赖脸求着祖母带她出去的,否则她一个庶女怎么会有这个脸面!” 这时候,徐老夫人回头,徐瑶儿霎时间将脸上一闪而过的寒光收回,转而换上一张单纯无害的面容。 她眨巴着眼睛,装无辜的问:“为什么庶女不能参加?” 徐少然拉住徐瑶儿,一脸嫌恶地瞪了一眼徐凤兮。 “瑶儿妹妹你别管她,她就是嫉妒你有祖母亲自带在身边。” 徐老夫人垂眸扫了三个孩子一眼,淡淡道:“各房有各房的规矩,你们该去哪就去哪。” 话落,大夫人沈娇立刻拽住徐少然往她那一厢马车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压低声音训斥。 “徐少然,平日里你在家胡闹就算了,今天春游园会来的都是南安有头有脸的人,你给我安分点!再给我惹出乱子,回来罚你抄一百遍《论语》。” 徐少然无奈,只好暂且收敛锋芒。 叶氏也很快将徐凤兮拉回她们的车厢。 徐瑶儿侧头往后面瞧了一眼,正巧对上徐凤兮恨恨的眸光,余光瞥见自家几位哥哥都盯着她,眼神怪怪的。 徐瑶儿没有多想,只当是他们也有些诧异,她一介庶女居然能够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宴会吧! “小姐。” 徐瑶儿回头,下一瞬,小身子就被春桃抱上了马车。 徐老夫人的马车是一家人中规格最大最好的,徐瑶儿乖巧坐在一侧,没有多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徐瑶儿跟着徐老夫人一起进园,就发现里面汇集了全城名流,场面好不热闹。 “徐老夫人安好。” 那些和徐大夫人平辈的夫人、公子小姐一一和徐老夫人打招呼。 人数众多。 但徐瑶儿波澜不惊一点不怯场,乖巧地跟在徐老夫人身边。 春日宴虽然热闹,却远不及宫宴规格。 徐瑶儿自然是不怕的。 徐老夫人跟一些有头脸的夫人介绍徐瑶儿,“谢夫人,王夫人,刘夫人,只是我家最小的孙女,徐瑶儿,今天特意带出来见见世面。” 徐瑶儿松开春桃的手,朝几位夫人福身,甜甜一笑:“谢夫人,王夫人,刘夫人,安好。” “哎,老夫人身边这孩子不错,是哪房的孩子啊?”其中一个夫人笑着问。 徐老夫人见徐瑶儿知书达礼,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孩子,看徐瑶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 徐老夫人笑了笑,回道:“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徐三爷的小女儿。” 那妇人又道:“老夫人谦虚了。” 叶氏听了,恨不得当场辩驳,可又不想被这么多人知道徐三爷纳妾,便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了。 徐凤兮一见自己居然被比下去了,气呼呼跑开了。 叶氏心里一紧,立刻吩咐丫鬟去追,转而朝跟众人福身赔罪:“孩子小不懂事,还望诸位不要怪罪。” 徐老夫人面色淡淡,低低嗯了一声。 嘴上虽然没说啥,但心里还是觉得叶氏没把徐凤兮教好,远不如徐瑶儿聪慧知礼。 叶氏插曲过后,几位夫人又一起说说笑笑。 夫人们说话,孩子们难免觉得无趣,徐少然有些坐不住,站起身要走。 沈娇拽住徐少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给我安分点。” 其中一位老夫人见状,顿时笑开怀:“这个年纪正是胡闹的时候,你们莫要拘束了孩子,像我家那小子,现在都不知道跑哪里玩泥巴去了。” 夫人听了,掩唇一笑。 徐老夫人也知孩子们坐不住,朝几个小孩笑道:“去吧。” 徐老夫人尾音都没落下,徐少然便拉着徐瑶儿就撒欢往外跑。 大夫人沈娇急的站起身,大喊:“你慢些,别玩水!” 这一小会儿,徐少然拉着徐瑶儿已经混入人群,那些鲜花小树将他们的身子掩盖了过去,连个衣角边都没瞧见了。 倒是徐家五少爷寸步不离地拉着沈娇的衣袖,哪也没去。 刚刚喊人的时候,也独独他没开口。 徐瑶儿不明白眼下境况,直到徐少然带着她躲在一处角落,顿时觉得奇怪。 “三哥哥这是作甚?” 徐少然食指抵在唇瓣上,“嘘——” “小妹妹你说话小声些,之前那次比赛,你几个哥哥输了后都被罚闭关念书了。现在正要找你报仇呢!小心他们趁着今日将你打一顿。”kuAiδugg 徐瑶儿觉得奇怪,又有几分好奇。 “三哥哥,你不想报仇嘛?” 徐少然笑着,压低声音对徐瑶儿说。 “我就是个玩乐的性子,读书写字有什么好玩的,家里有大哥和五弟就够了。像我,就崇拜你爹,长大后当个吃喝玩乐的公子爷就是了,何必与他们争那些没用的体面。” 徐瑶儿挑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回想起出门时那几个哥哥看她的眼神,好像确实是有些怪怪的,可也不至于打她吧? “妹妹,给你看个好东西。” 这时候,徐少然又从袖子里偷偷拿出一个木盒,里面传来蛐蛐清脆独特的叫声。 徐少然刚要打开带徐瑶儿玩时,身后忽然传来二哥徐铭轩的一声厉喝。 “徐少然!” 徐瑶儿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少然拽着往另一个方向跑。 跑着跑着,徐瑶儿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怎么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忽悠了呢? 看着样子,分明是徐少然闯祸了在躲着大家,却拉她做垫背,毕竟背书习字嘛她也不怕啊! 两人躲进一间没人的小院子,刚好分别有一个分叉路口。 徐瑶儿唇角轻勾,故意拉着徐少然走其中一条道路。 徐少然摸着胸脯气喘吁吁:“还好我们跑的快——二、二哥……” 徐少然说到半道的话一顿,正好撞到二哥怀里。 徐铭轩拽住徐少然的耳朵,生气的说:“把你蛐蛐拿出来!” 徐少然哪里肯,蛐蛐可是他的宝贝。 “今早儿小潺又不是故意的,他怎么知道那是墨水嘛!” 徐铭轩不依,另一只手往他身上搜。 “谁让它跳砚台上沾了墨水,还把我辛辛苦苦算的题都给毁了,你快把它交出来!” 徐少然求饶赔笑,“二哥,你不是算学天才嘛,区区几道题,不至于发这么大火气。” “少废话,这道题数十年无人能解,我就快算出来了,结果因为你的破蛐蛐功亏一篑,你说这帐该怎么算?” 徐瑶儿瞠目咋舌,难道徐铭轩说的是当年皇爷爷留下来的那道算学问题? 徐铭轩竟然说他快要解出来了? 第17章 瑶儿落水了 还不待她多想,徐少然就开口求救,“好妹妹,你快救救三哥哥,改明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徐瑶儿还没答应呢,就接收到了徐铭轩的一记眼刀。 虽说徐铭轩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她并不害怕,但她不傻。 那徐少然的嘴,骗人的鬼。 徐瑶儿摆摆手,“这是你和二哥哥的事,瑶儿也不好插手,你们自己解决吧。” 丢下这句话,徐瑶儿麻溜跑了。 一路上想着,徐铭轩说的那道题,到底是不是皇爷爷留下的那道,谁料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 随即她就发现周围虽然花草繁盛,却有些荒凉。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她居然看到了一株非常名贵的花木。 “素冠荷鼎。” 素冠荷鼎是山州兰园的镇园之宝。 它的花有一荷、二素、三奇的特点,姿态优美,数量极其稀少。 就连她也只在宫中见过一次,还是山州进贡的。 一株“素冠荷鼎”的售价在京都可以说是有价无市,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真是稀奇。 徐瑶儿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下花瓣,却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把花摘走了。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位身穿黄色衣衫的刁蛮小姐,看起来比徐瑶儿要年长几岁,梳着高高的发髻。 “这种名贵的花极难培育,你怎么可以说摘就摘了?”徐瑶儿顿时目色一寒,“你快把花放下!” 黄色衣衫小姐轻蔑的瞥她一眼,嗤笑道:“这个花我要了。你一个庶女能懂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话落,那人转头将花送给了一旁的徐凤兮,故意道:“也就只有凤兮小姐才能配上这朵绝世之花。” 徐瑶儿冷声反驳,“这种花有价无市,在京都都不一定能寻得到一朵。当朝公主都不一定能说与之相配,徐凤兮又凭什么。” 对方听完,态度更加傲慢了,“就凭凤兮小姐是嫡女,你不过是个庶女。徐瑶儿,你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知道什么是名贵么?别说这朵花不属于你,就这园子里的一草一叶,你都不配碰。” 还不等徐瑶儿反驳,这时徐凤兮突然走上前来。 她将那朵“素冠荷鼎”举起来,故意在徐瑶儿的面前晃了晃,得意道:“哎呀,这多花真漂亮,你想要吗?可我偏不给你。”kuAiδugg 话音还未落下,徐凤兮就松开了她胖乎乎的手掌,“素冠荷鼎”也随之飘然落地。 徐瑶儿护花心切,冲过去就想将“素冠荷鼎”捡起来,可没想到徐凤兮却一脚踩了过来。 要不是徐瑶儿眼疾手快,不仅她的手要受伤,名贵的花也要被毁了。 徐瑶儿眼睁睁看着这么名贵的花朵被摘下枝头,本就心疼不已,如今见徐凤兮还这般糟蹋它,心头更是愤怒。 当即就甩了徐凤兮一巴掌。 “这花极其名贵,你不经过园子主人允准,就私自摘花,属于盗窃。摘花之后还不爱惜,将它随意践踏,小小年纪就这般狠辣,可见品行低劣。” 这些话,徐瑶儿脱口而出,一副大人训斥小孩的模样,气场全开。 徐凤兮被她这一巴掌打懵了片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居然被打了! 被刚刚进门没几天的乡下庶女给打了! 而且是当着她这么多小姐妹的面。 这口气,徐凤兮咽不下。 “小野种,你竟然敢打本小姐,今天本小姐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就不叫徐凤兮!” 徐凤兮气的不轻,撸起袖子就朝徐瑶儿冲了过去。 “姐妹们,今天就教训教训这个小野种,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嫡庶尊卑。” 若是徐凤兮一个人上,徐瑶儿半点不带怕的,但她呼唤着小姐妹一起上,人多势众,年纪最小的徐瑶儿双拳难敌五六七八只手。 寡不敌众,徐瑶儿直接就被推到旁边的河渠里去了。 “啪……” 池塘里瞬间溅起了巨大水花,浇湿了徐凤兮一脸。 但她眼下可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因为落水的徐瑶儿比她更狼狈。 徐凤兮嚣张的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瞪着徐瑶儿。 “我让你跟我作对!哼!” 其他贵小姐都娇笑着,“哈哈哈,真是活该,你们看她的样子,像不像一条落水狗。” 徐瑶儿前世是会水的,她冷眼扫了一圈岸边上的人,寻思着找个机会要将她们全拽下来,吃一吃这河渠冰凉入骨的水是什么滋味。 结果没想到,那群名门小姐们起了恶趣味,也不知道是谁捡起河边的小石子就往她身上砸。 “姐妹们,打她,打死她这条落水狗。” “乡下来的野种,还想跟凤兮姐姐抢徐家人的宠爱,打死她才好。” …… 徐凤兮带着她的小姐妹们疯狂砸石子,徐瑶儿压根就没有半点靠近岸边的机会。 不仅如此,身上被砸的生疼。 若不是她躲的快,额头都会被砸出血来。 徐瑶儿只得掉头,朝着河渠对岸游去。 然而那些刁蛮任性的小姐们玩的正尽兴,哪里肯就此放过徐瑶儿,她们一窝蜂的爬上了拱桥,又跑到河渠对岸砸石子。 将她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徐瑶儿虽然会水,但冰凉的河水让她身体体能急速下降,再这样下去,她会死在这河渠里。 徐瑶儿果断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顺着水流朝下游而去。 只要她游的够快够远,徐凤兮等人就追不上她。 然而等她再浮出水面时,就听见身后徐凤兮身边那个小姐在喊,“别让她跑了,翠枝,快放蛇下去咬她。” 徐瑶儿脸色煞白,没想到这群刁蛮小姐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 这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弄死她! 徐瑶儿拼命朝着下游的岸边游去,但体能早已不支的她,又哪里能游的过水蛇。 那水蛇不知道什么原因,像是认准了她一般,冲上来就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背上。 徐瑶儿拼命的想要甩开水蛇,可却怎么甩也甩不掉。 鲜血顿时染红了一小片水面。 脱力感与一阵阵晕眩感袭来,徐瑶儿挣扎着想上岸,可冰凉刺骨的河水淹没了她的头顶。 窒息感随之席卷而来。 徐瑶儿恍惚中又瞧见了前世惨死的场景。 然而此刻的她,早已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水流卷进了水底。 绝望开始在心底蔓延。 她又要死了吗? 死在几个黄毛丫头丫头手里? 不! 她不能死! 她还要让那些欺凌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18章 相继落水 徐凤兮见徐瑶儿挣扎了片刻后就沉进了水底,兴奋的拉着她的姐妹上前去查看。 “她好像没动静了,是不是死在水底了。” 失足落水,被水蛇咬死。 这怎么看都像是意外啊! 徐凤兮心底暗自得意:小野种,让你跟我抢爹爹,活该。 然而就在几个小姐在水边张望的时候,突然有东西破水而出。 “咻——咻——咻——” 徐凤兮几人瞬间就被几颗坚硬的石子击中了膝盖,双腿一软,就跌进了河渠里。 “救命!救命啊!” 刚刚还幸灾乐祸解决掉徐瑶儿的几个小姐们,一个个被水呛的花颜失色。 “我不会水——咕噜咕噜——” “救——命——咕噜咕——” 一群旱鸭子惊慌失措的扑水,吓坏了岸上的丫鬟们,她们立刻奔走呼救。 “小姐落水了,小姐落水了!” “快来人啊!救命啊!” 徐瑶儿此刻也凭借着顽强的力量,从水底游了上来,看着在水里狼狈扑腾的几人,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刚刚不是很得意吗?现在觉得这冰凉的河渠水不好喝了?晚了!” 被呛了一肚子水的徐凤兮,看见徐瑶儿诡异的自己从水底下钻了出来,差点没吓的当场晕过去。 “鬼啊——咕噜咕噜——” 徐凤兮没能喊出来,就又喝了好几口水,呛的她快要被溺毙过去。 哪里还顾得上徐瑶儿到底是人是鬼的,她只想快点能够有人来救救她。 徐凤兮的那些同伴也好不到哪里去,越是挣扎扑腾,水淹没的就越快,一个个的很快就没了挣扎的力气,朝着水底沉去。 徐瑶儿冷眼看着这一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今天如果不是徐凤兮等人对她苦苦相逼,她又何至于跟几个黄毛丫头过不去。 罪有应得罢了。 徐瑶儿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岸边游去,但这时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噗通——” 两个少年直接从拱桥上跳了下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其中一个好像是徐铭轩,而另外一个,看着挺眼生。 “二哥!谢兄。” 徐少然焦急的声音也随即传了过来。 “你们这群呆子,还愣着干什么呢!二哥和谢兄都下去了,你们还不赶紧跟着下去救人。” 徐少然一脚就把身旁的小厮踹了下去。 跟过来的其他人也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河里。 很快,落水的一众小姐们纷纷被救了上来,但都呛了不少水,此刻早已是昏迷不醒。 徐瑶儿也趁机晕了过去,浑水摸鱼。 徐老夫人着急的不行,怒气冲天的吼道:“好好的怎么会落水呢!身边跟着的丫鬟都是死人吗!” 跟着伺候的那些丫鬟们吓坏了。 她们总不能说是徐凤兮带头欺负徐瑶儿,将徐瑶儿推下了水吧! 最重要的是,徐凤兮几人是怎么下水的,她们是真的没看清啊! 好像就是自己跳下去的。 但好好的,小姐们又为什么要跳水呢!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各家夫人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也罢了,目前最要紧的也不是审问缘由,而是抓紧时间救人。 “凤兮……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你快醒来吧,你别吓娘啊……好端端地你怎么会掉河里去,要是你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叶氏晃了徐凤兮好半晌,都没见怀里的孩子醒过来,不禁怒从中来,朝着身后的丫鬟婆子冷声吼道。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你们给我滚,全部给我滚,滚啊!” 看着面色发白的徐凤兮,叶氏气极攻心,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好被旁边的丫鬟扶住了。 徐瑶儿躺在地上,耳边充斥着各种吵闹的话语和嘈杂的脚步声。 还有一群夫人的哭泣声,当属叶婉哭喊的最大声。 一时间无语凝噎。 这里的夫人小姐也都急的团团转,生怕自己家的孩子熬不过去。 一个劲儿的追问,“大夫呢,大夫到哪里了?” 这时,耳边传来男孩脆生生的童声。 “各位夫人,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应该要采取急救措施,否则只怕各位小姐撑不到大夫来的时候了。” 随即谢琅招呼着徐铭轩,“别愣着了,跟我一起救人,还有你们几个。” 谢琅指了指,一旁的几个丫鬟,就开始了抢救,“你们跟着我的动作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所有落水者都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抢救,他就只有一双手,根本来不及。 在谢琅的带领下,紧接着一个个孩子都吐了河水,醒了过来。 一时间,孩子们“哇哇哇”的哭声不绝于耳。 夫人们连忙朝两位主动帮忙的小少爷道谢。 “多谢谢家少爷,若不是你的帮忙,我女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也谢谢徐家二少爷了。” 徐瑶儿听着几位夫人的谈话,想着南安谢家……那不就是南安第一世家吗? 没想到小小的谢家少爷竟然还能懂这些。 之后都是道谢声,徐瑶儿没听见那位谢家少爷的回应。 徐瑶儿胸口一次次传来挤压的紧迫感,呼吸被那双小手挤得都快不通畅了,也听不真切了。 “哇……娘亲……呜呜呜……” 这时徐凤兮也吐出河水醒了过来,哭着喊着扑进自家母亲怀里,后怕极了。 叶氏听着女儿的惊恐声,心中一疼,她知道这一定吓坏了这丫头。 “好了,乖女儿,没事了!” 叶氏轻拍女儿的背,看着女儿狼狈模样,又不免生气起来。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里去?还有你们这一群人,怎么都掉河里去了?” 徐凤兮抬起头,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委屈极了。 叶氏见女儿不说,也不好多问,连忙给她擦脸,拿衣衫裹住她的身子。 “凤兮妹妹,你怎么样还好吗?”四哥徐铭浩关切地问着。 徐凤兮却不吭声。 大家都醒了,徐瑶儿也不好再拖下去,倏然睁开眼,却没想到眼前的人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 五官清秀俊逸,唇被浸泡的略泛白,额际飘着一缕湿发,却不狼狈。 一颗颗水珠滴在徐瑶儿脸上,有点痒。 忽然,少年郎淡淡蹙眉,眼里有几分探究,似是在怀疑什么。 徐瑶儿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太过淡定了,随即表现出受惊的模样扑进了徐老夫人怀里,小手紧紧揪住徐老夫人的衣袖。 露出半截的手背上赫然有两个牙印,徐老夫人神色当即紧张了起来。 第19章 徐瑶儿病重 家里徐老太爷对徐瑶儿可看重了,徐瑶儿自从待在静安堂也从没给她惹过什么乱子,可别出事了才好。 徐老夫人不确定地问:“瑶儿,你这伤怎么回事?” 徐瑶儿听着徐老夫人紧张的语气,偏头一看自己的伤口。 她前世酷爱钻研医术,被蛇咬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蛇无毒,否则她也不会那么淡定的反设计徐凤兮她们。 “快快快,快把大夫找来。” 少年郎见徐老夫人神色焦急,当即走了过来,他一身也湿哒哒的,却还是温声解释。 “老夫人,这水蛇无毒,否则瑶儿妹妹也活不到现在。” 徐老夫人自责又心疼,朝少年郎感激地点点头。 “谢谢谢琅少爷的救命之恩,改日定亲自带着瑶儿上门道谢。你也快去换身干净衣衫吧,小心着凉。” 谢琅…… 徐瑶儿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她偏过头,顺着徐老夫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的眸子深邃幽静,仿佛无底深潭。 和二哥差不多大的男孩,小小年纪遇事波澜不惊,周身散发的气质也如同谪仙般,莫名给人一种安抚心绪的力量。 谢琅朝老夫人拱手作揖,抬头,蓦地对上徐瑶儿打量的视线。 徐瑶儿一惊,猛然收回视线,再次埋进徐老夫人怀里,心脏怦怦乱跳。 明明一个半点大的小孩,她怎么觉得好像被看穿了似的? 事情闹到差点出人命的地步,几个夫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各自都开始询问女儿是怎么回事。 “女儿,你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 被问话的女孩跟徐瑶儿二哥差不多大,穿着藕色的衣裙,梳着双丫髻,长相清纯可爱那一挂的。 “娘亲……”那女孩被盘问了,怯生生的唤了声,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哭腔:“我……我也不知道……” 其中一个年长的老夫人皱眉,看着自家的孩子,语气中满含威仪,不怒而威:“到底怎么回事?” 女孩吓得身子轻颤,咬着唇,眼眶微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其他小姐也都受了惊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毕竟总不能讲是自己伙同徐凤兮将徐瑶儿推下水,然后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吧! 叶氏也抱着女儿轻哄,不想女儿被人白白欺负了,又道:“好了,现在园子里这么多家小姐都落了水,你再瞒着也于事无补,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凤兮答不上来,拿出必杀技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 其他几个小姐见状,有样学样,哭声此起彼伏。 徐老夫人蹙眉,看着徐瑶儿的手,自然不愿意这么算了。 她看向徐瑶儿,只有她还怔愣着,安安静静的,怕她也受了惊吓答不出话来,便刻意放柔了声音问:“瑶儿,你告诉祖母,到底怎么回事?” 徐瑶儿装做吓坏了说不话来,把整颗脑袋埋进徐老夫人胸口,却抬伸出小手指了指河渠边。 徐老夫人面色一沉,此事果然有蹊跷。 徐老夫人看了看河渠对面,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侧头看向春桃,沉声吩咐道: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春桃马上就走过木桥,到了对面仔细查看着,很快就找到了小姐们没来得及收拾的装水蛇的背篓。 春桃连忙捡起来拿到徐老夫人面前。 徐老夫人大惊失色,看着徐瑶儿手上的伤口,很快明白这是有人故意要害她孙女。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放蛇害人的,好好的游园会弄成这样,还真是铁了心要我孙女的命。” 游园会是县令夫人主办的,知道这次的事情她难逃其咎,徐老夫人又这般说了,肯定是要讨个说法的。 县令夫人立刻礼貌回道:“徐老夫人放心,这事我定要彻查一番的。” 徐老夫人看着县令夫人,抱着徐瑶儿,面色凄切:“夫人,好在水蛇无毒,否则我还得去阎王殿见我孙女了。” “徐老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查明白,给众位夫人一个交代。” 县令夫人说完,立即吩咐人将那些丫鬟全部都押了下去,严刑拷打。 众位夫人见县令夫人都发话了,自然也没有别的异议,一颗心都扑在自家女儿的安危上,眼下最着急的就是回家看大夫,好好休养。 人群一一散去。 徐老夫人替两位孙女再次谢过谢琅的救命之恩后,匆匆带着徐瑶儿回府。 叶婉跟在后面,坐上轿子后,抱着徐凤兮心中愤愤。 “一个庶女而已,凤兮不也落水了吗?问都没问一句,从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婆婆。” 徐凤兮窝在叶婉怀里,脑子里像抹了浆糊昏昏沉沉,连自家娘亲的话也听不真切了。 回府之后,徐瑶儿和徐凤兮都发起高烧,直到子夜都没退烧。 “好女儿,快起来喝药吧。” 徐瑶儿烧的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只能被柳氏搀扶着坐起身,端着碗苦涩的汤药,一勺一勺慢慢送进嘴里。 她看着床边那个面色憔悴、身形消瘦的柳氏,也有些心疼,“娘,你快回去歇着吧……” “这怎么行?!你现在发高烧,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可让我怎么活啊?!” 柳氏低声斥责徐瑶儿,硬是将那汤药一勺勺灌进了徐瑶儿肚子了。 “噗……” 徐瑶儿才刚咽进肚子里,又全吐了出来,吐的双眼泛白,面色潮红。 柳氏既心疼又难过,拿起帕子仔细给她擦了擦,低声放软了语气,“乖瑶儿,忍着些,不喝药可怎么会好啊。” 说着,便让丫鬟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 徐瑶儿这一次不用柳氏喂,接过药碗,一次性灌了下去,忍着恶心将空碗递还给她,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脑子越发昏昏沉沉,身子骨也软绵绵的,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柳氏接过碗,又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走出屋子。 徐三爷揽住柳氏的肩膀,柳氏用帕子遮了半张脸,神色悲戚。 “也不知道陷害瑶儿的凶手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万一下次再对瑶儿下手可怎么办?” “好了好了,盈盈你且放宽心,瑶儿是爷的亲生骨肉,我定不会让她白白遭罪。” 徐三爷一见柳氏这幅柔软可人的模样就心疼的不行,连忙将人揽入怀里,好生安慰着。 柳氏埋进徐三爷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福寿堂。 徐老太爷一大早听闻徐瑶儿出了事,立刻将徐老爷子狠狠批评了一顿。 “徐鸿,不是让你好好待瑶儿吗?好好一个游园会,怎么会落水?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第20章 罪魁祸首 徐老太爷得知徐瑶儿如今都还未退烧,焦急不已,深怕乖孙女会像当年妹妹一样就这么走了。 徐老爷子也深知事态严重性,当即朝徐老太爷跪了下来,低头认错。 “是儿子不孝,儿子不该让瑶儿去什么游园会,请父亲治罪。” 徐老太爷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治你的罪有什么用?瑶儿就能不生病不落水吗?” 徐老太爷这一番话,让徐老爷子无从反驳。 若是可以,他情愿落水的自己,生病的是自己。 他又何尝愿意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徐老夫人也跟着跪在一侧,脱簪请罪。 “父亲,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主动提出的要带瑶儿去游园会,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毫无意义。儿媳已经差人去请南安最好的大夫了。” 就在这时,在门口听到这一切的叶婉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冲进去怒喝。 “你们太偏心了,凤兮也落了水,也生了病,可你们眼里只有徐瑶儿,何曾过问过凤兮一句?” 徐老夫人听见叶氏的话,只觉得寒心,冷声回:“叶婉,你没良心,分明给两孩子请的都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哪来的偏心之说?” 叶婉被气得浑身发抖,她一直将徐家视为亲人,而现在他们居然为了一个刚进门没多久的庶女这般对待自己,心中怎么能不委屈。 自己也就算了,可是徐凤兮怎么也是徐家的血脉,他们眼里怎么就只有徐瑶儿。 叶氏咬牙说道:“难道不是吗?父亲母亲,你们说的都是瑶儿,何曾提过凤兮一次?” 徐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徐瑶儿她和徐鸿都怠慢不得,叶氏倒好,不跟着赔罪说清,反倒埋怨起她来了。 这么看来,她带个孩子出门长长眼界,倒成了她里外不是人了。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 这时徐老太爷看向叶氏,沉声说:“你先出去吧。两个孩子都还在发烧,事情也还没定论,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你且好生顾着凤兮吧。” 叶氏心里委屈,却也不好反驳徐老太爷的话,只是站着没走,神情颇为委屈。 就在这时,县令夫人也送来了消息。 叶氏正等着呢,可她听着报信人的那些口述词里,不由得心一寒。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丫鬟们招出来的真相竟然都指向徐凤兮? 众人得知徐凤兮竟然伙同众位小姐要将徐瑶儿淹死在河渠,也不由觉得脊背发凉。 报信人道:“这些词可不是夫人花钱买通的,里面一字一句也不是出自一人,徐三夫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审。” 叶婉难以置信,当即反驳:“不可能!” 然后当送信人将丫鬟们的供词递给徐老太爷后,徐老太爷看叶氏的眼神都凉了几分,他将供词递给叶氏。 “自己看看吧。” 叶婉接过供词,上面涉事人家的小姐丫鬟们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有所有丫鬟的签字和手印画押,其中不乏徐凤兮房里的。 自己孩子房里的丫鬟总不会胡乱编排主子。 叶氏看着那一长串的文字,头脑一昏,瞬间人麻了。 事实确凿,由不得叶婉多狡辩。 叶氏失了魂,捏着宣纸,眼神飘忽:“不……不可能……” 这时,徐三爷听见县令夫人的报信人上门,也想知道一个真相立刻赶过来了,想问个清楚明白给柳氏母女一个交代。 可徐三爷到了福寿堂得知的真相竟然是徐凤兮做的孽,当即狠狠甩了叶婉一个耳光,怒斥:“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叶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呆滞地跪在那里,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这时候,徐老爷子也站起身子,看了这份厚厚一叠的供词,发现里面可有不少名流世家小姐,不由脸色一沉。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上面的人……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徐老爷子看向报信的人,问:“县令夫人什么意思?” 报信的人礼貌回话:“回徐老老爷的话,这受害者跟主谋都是徐家人,自然是你们自己处理为好。想来也是几个小孩子玩闹嬉戏跌进了水里,事情可大可小,最好还是关上门处理,毕竟事情闹大了,传出去对你们徐家影响不好。” 最后一句话,语气上多少带着点威胁的味道。 徐三爷沉不住气,上前理论:“难道县令夫人这是要仗势欺人,为那些伤害了徐瑶儿的小姐们脱罪吗?” 报信的人却笑着提点徐三爷:“徐三爷可别忘了,主谋是你的嫡女,难不成你们徐家要为了一个庶女,把嫡女送官查办?” 叶婉此刻终于是害怕了,跪在地上拉着徐三爷,卑微祈求。 “三爷,求求你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不要将徐凤兮推进火坑里,断不能背上谋害姊妹的污名啊!更何况她还小不知事,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管教好。” 徐三爷何曾见过叶婉这般梨花带雨卑微求人的模样,脑海里又想起房里的盈盈,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报信的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孰轻孰重徐老爷子当然知道,他总不能为了徐瑶儿,得罪南安一众的名流世家吧? 徐老爷子当即道:“县令夫人放心,徐家一定关起门来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有了徐老爷子这句话,报信的人这才满意离去。 徐老爷子刚松了一口气,就对上徐老太爷要杀人的神情。 瑶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徐老太爷冷声道:“徐鸿,我对你很失望。等瑶儿身体好些,我要带着瑶儿离开徐家,你根本保护不了瑶儿。” 徐老爷子连忙拉住徐老太爷,再三陈情自己的苦衷。 “父亲,刚刚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错本就在徐家。 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得罪了那几家名流事小,徐家的名声扫地,将来别说是徐凤兮没脸做人,就连徐家其他的儿孙也要遭受牵连。 如今长孙科考在即,难道十数年寒窗苦读的辛苦都要付之东流吗? 难道要让徐家的子孙都搭上一辈子才善罢甘休吗?” 第21章 被四哥误会了 徐老太爷又岂会不明白这些道理。 他低叹一口气。 瑶儿是他和老婆子的心灵寄托,若是徐瑶儿就因为这件事离去,那他们这对老夫妇又如何面对这样的打击? 自己的儿子眼里只有这些,到现在都没想过徐瑶儿以后会如何,徐老太爷对徐老爷很失望,不想再和他继续争辩下去。 只冷声道:“如今徐家早就不由我做主了,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为瑶儿说上几句,倒成了我不近人情了,你要如何便如何吧,我管不了了。” 徐老太爷神色悲戚,甩袖离开时都懒得再看徐老爷子一眼。 “父亲!” 徐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徐老太爷却不愿意听了,他只得拱手作揖,行礼告退。 “恭送父亲。” 徐老爷子目送徐老太爷离去,本就不和睦的父子关系,经此一事,恐怕隔阂更深了。 可他为了徐家,作此决断,也是不得不为之。 徐老爷子回神,看着叶氏冷声道:“徐凤兮年纪尚轻就有如此歹毒心肠,长大了可还了得?” 叶氏立刻回道:“父亲,凤兮还小,可能就是孩子之间拌嘴,有了小情绪,又没掌握分寸才酿成此祸,你放心,儿媳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凤兮,等她病好以后,我便让她在佛前给瑶儿虔诚祈祷。” 徐三爷听着叶氏的话,心底越发窝火。 “叶婉,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全是凤兮的无心之失吗?瑶儿可差点死了!” 叶婉心底划过一抹冷意,徐老爷子都没说要报官处理,徐三爷这个不管事的凭什么站出来,难道柳氏母女当真就那么宝贝吗? 竟然半点都不念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凤兮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叶氏心里有怨,可这件事毕竟是凤兮有错在先,她才报信人打发了出去,万不敢当着公公的面和徐三爷呛声的。 叶氏软了语气,“三爷,都是你的孩子,我也是瑶儿的嫡母,这么小的孩子我也心疼,可凤兮也一样生病了啊,现在都没醒呢,你不能眼里只有徐瑶儿啊!” 叶氏说着也学着柳氏装柔弱那一套,用帕子抹起眼泪来,想起此时此刻还躺在床上的徐凤兮倒还真的红了眼眶。 徐三爷听着这番话,心里不舒服,又怒声道:“凤兮凤兮,你眼里就只有凤兮。” “够了,都别说了!” 徐老爷子怒声打断两人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他头疼。 徐老爷子冷冷瞥了叶氏一眼,也摸不清楚叶氏在这件事情上参与了多少。 但看这眼睛红红的,也不像作假,便沉声道: “此事险些闹出人命,我不得不罚,你身为她的母亲,有管教不严之嫌,罚三年月银,和徐凤兮一起闭门思过半年。” 叶氏一听,心有不愿。 可想起送官,又觉得要好太多,连忙拜谢:“儿媳谢过公公。” 徐老爷子一扫屋内众人,冷声道:“此事任何人不得乱嚼舌根,对外一律说是孩童们嬉戏间失足落水。如有不从者,不论身份,或打或罚或发卖,一切从重发落。” 说完,徐老爷子还狠狠瞪了一眼徐三爷,警告意味明显。 徐三爷连忙应下,“儿子明白。” 屋子里几个贴身侍从婢女一听这话也都纷纷跪了下来,连连称“是”。 事情告一段落后,徐府彻底沉寂了。 平日里爱说些闲话的小丫鬟们也没敢乱传,这件事情好像就随着时间消弭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徐瑶儿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才好转。 这些日子,她的房门都快叫大家踏破了。 不仅是徐家,还有之前欺负她的那几家名流,各种补品珍馐美味流水似的往房里送。 徐瑶儿胖了不少,脸蛋都圆润了。 “好孩子,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了,现在终于抓住凶手了,经此一事,量她们也不敢再对你下手了。” 柳氏端来丰盛的珍馐,一口一口喂给徐瑶儿。 徐瑶儿嗯了一声,低头喝下羹汤,不自在地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 再这么吃下去,可要变成大胖子了。 徐凤兮母女的下场,徐瑶儿倒是没有觉得不公,毕竟徐凤兮对她做的,她当场就还回去了大半。 徐老爷子为了徐家考量,将事情压下来是对的,否则为了给她出气而得罪了那几家名流,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如今因着这事那几家欠下徐家一个人情,将来她想要带着徐家重回京都的路,也能少了几分阻力。 这美味佳肴,徐瑶儿吃了几口实在是撑的不行,只得伸手推拒:“娘亲,女儿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近日听闻曾祖母病又重了,瑶儿想去看看。” “那边没说愿意见,贸然过去也不好,你先把碗里的羹汤喝了。” 柳氏倒也听说了,不过摸不准徐老太爷徐太夫人的内心想法,不敢让徐瑶儿前去 先不说有功,保证无过便是最好。 如今徐三爷的心都在她们这边,倒也不必去讨好徐老太爷徐太夫人。 徐瑶儿实在撑得不行,再次偏头拒绝了。 “哎,瑶儿!” 徐瑶儿掀开被子就跑了出去,柳氏追都追不上,“这死孩子!” * 徐瑶儿的确是想去福寿堂看看曾祖父曾母,听闻最近徐太夫人病情反复,她想去给给太爷爷太奶奶请安,顺便看看情况。 但是由于她在病中,家里人一直拦着没让见。 谁料徐瑶儿刚出怡兰苑,就碰见了四哥徐铭浩。 徐瑶儿一愣,懵懵地看着他,这人表情……怎么看着有些生气? 四哥徐铭拦住徐瑶儿的去路,一身凌然正气:“徐瑶儿,是不是你欺负凤兮了?” 什么意思啊?徐瑶儿茫然地眨眨眼睛,这小半个月她可都在养病,徐凤兮的人影都没见过,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徐凤兮了。 难不成是落水这事? 那她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徐瑶儿眨了眨眼睛,摇头:“我可没有,你自己去问问她都做了什么。” 徐瑶儿还有事,说完便要走。 徐铭浩再次拦住徐瑶儿的去路,神情严肃。 徐铭浩眉目间倒是挺和善的,只是对她实在不算友好,声音不大不小的警告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 第22章 老太爷昏迷 徐铭浩瞪着徐瑶儿,好像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徐瑶儿越发懵懂,她对徐铭浩是有些印象的,一直是个比较温柔的公子哥,何时这么气势汹汹的责骂过一个人。 她应该也没有得罪过四哥吧! 徐瑶儿不解:“好啊,你倒是说说,我都做过什么?” 徐铭浩盯着徐瑶儿瘦小的身板,气呼呼地说:“你害三婶婶罚了三年的月银,还让她们被禁足了半年,你才来多久就搅得徐府天翻地覆,你敢说不是你的错吗?” 徐瑶儿听徐家的丫鬟们讨论过叶氏母女莫名其妙受罚的事情,但是具体因为什么没人敢说,徐铭浩会误会也正常。 徐瑶儿又不能把事情说出来,毕竟关乎到整个徐家的声誉,只得简单回道:“这与我有何干系?罚她们的是爷爷!” “哼!”徐铭浩冷哼一声,看徐瑶儿的眼神变得更加厌恶,“你果然清楚此事!“ 不等徐瑶儿反驳,徐铭浩语气更重地警告她:“徐瑶儿,我们徐家是诗书世家,你既已进徐家的门,就不要给徐家招惹是非,更不要动用你那些乡下学来的歪心思,否则以后我定不会轻饶你。”httpδ:/m.kuAisugg.nět 徐铭浩冷声警告完,最后瞥了她一眼,似乎徐瑶儿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便径直走了。 徐瑶儿看着徐铭浩的小背影,这是结下梁子了? “瑶儿妹妹!” 这时候徐少然人未到声先到。 他凑过来,小声道:“害,你别往心里去。老四平日里跟徐凤兮的关系最好,老四又是个眼瞎的,就爱护着徐凤兮。他这一番无厘头的说辞肯定是徐凤兮告状了。” “你放心,徐凤兮有老四罩着,以后,你有三哥罩着,咱还会怕他们不成!” 徐瑶儿闻言,脸上笑的甜美,心里却觉得老三压根靠不住。 一个有事还要拖她下水的公子哥,能指望上才怪了呢。 徐瑶儿拉开徐少然搭在她肩膀的手,感觉整个小身板都要被他压的更矮一截了。 正想着怎么把人打发走,突然想起来上次游园会二哥解题那事。 第23章 瑶儿被认错了 徐瑶儿点点头,紧紧握住徐老太爷的手:“太爷爷,你别乱动,胸口和脑袋都扎了针,你且忍着点,我给你取。” 这套针法是用于急救的,不能长期扎在穴口,会引起血液不畅,徐瑶儿认真细致地给徐老太爷一根根取着银针,又给他按了按相关的穴道。 常嬷嬷更是目瞪口呆,直呼:“小小姐,你可真是个神人啊!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惊为天人的医术,不得了不得了!” 徐老太爷凝眉,似乎有些懵然,他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回过神,沉声问:“怎么回事?” 徐瑶儿取针的手一顿,身旁的常嬷嬷已经先开了口: “老太爷,小小姐可真了不得,刚刚你昏死过去,可把我们吓坏了,只有小小姐当机立断给您扎了针,这才一会儿您就醒过来了。” 徐老太爷闻言,也震惊不已,垂眸看着徐瑶儿的小脑袋,她已经取完银针放好了,这会儿正默不作声地给他按着虎口的穴位。 看来,这个半大点的孩子远比他想象中还要优秀,不过才五岁,竟然还会医术。 徐老太爷握住徐瑶儿的双手,拧眉盯着她:“你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徐瑶儿低着头,眸色里划过一抹异色,抬起头时,眼神又如孩童时期那般懵懂天真。 她仰头看着徐老太爷,拿起银针包,一板一眼乖巧的说:“太爷爷,你是说这个嘛?这是以前在村里一个云游四海的老神医教我的,不过也只有一段时间,后来他就走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话落,徐老太爷一时激动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徐瑶儿连忙给他拍背顺气:“太爷爷,你这个是心疾,这病不宜情绪起伏过大。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危险啊!” 常嬷嬷一听,低低叹了一口气。 可不就是这样么,自从上次徐老太爷跟徐老爷子大吵一架,徐老太爷就一直心口隐隐作疼,今天见徐太夫人疯的厉害,一时着急就犯病了。 徐老太爷顺了气,才刚有常嬷嬷扶起来,徐老爷子还有大夫一群人乌泱泱都赶了过来。 “快,大夫你快给我父亲看看。” 徐老爷子已经恢复了满面容光,他摆摆手,“不用了,我没有大碍,快让人去把老夫人找回来,出了徐府的门就难找了!” “父亲您放心,儿子已经命人把所有出口封锁,全府上下都派去找了,一定会把母亲找回来,你且放宽心,让大夫好好看看吧。” 徐老爷子见徐老太爷推辞,怕他心里牵挂母亲,只得再三恳求。 “不用。”徐老太爷摆手。 这时常嬷嬷想要说话,触及到徐老太爷警告的眼神,立刻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趁着这一会儿功夫,徐老爷子亲自扶着徐老太爷往屋里走,“父亲,您还是看看吧!” 徐老太爷不着痕迹甩开徐老爷子的手,一手牵着徐瑶儿,由贴身常嬷嬷扶着进了屋。 徐老太爷心里记着老婆子,坐下后,看着拿着药箱的大夫,“要看快点看。” 他还要去找人。 “哎!” 大夫仔细把过脉,大夫起身回话:“徐老太爷身体无恙,不过还是需要注意情绪,不宜情绪过激。老夫开几副药给徐老太爷调理一下身子。” 听说徐老太爷身子无恙,徐老爷子等人才放心下来。 徐老太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恨不得亲自出去找,好在这时徐太夫人也被找了回来,见到徐瑶儿开心的像个孩子。 “妹妹回来了?” “我有超好吃的糕点,我拿给你,我拿给你啊!” 徐太夫人神志不清,却还是跌跌撞撞从小厨房拿出妹妹最喜欢的凤梨糕给她吃。 “给……快吃!” 徐太夫人拉过徐瑶儿的手,又见徐家这么多人盯着,担心的护着糕点,生怕被徐家人抢走了。 徐瑶儿接过被太奶奶快捏碎的凤梨糕慢慢地吃着。 “呵呵……” 徐太夫人看着徐瑶儿愿意吃她给的糕点,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徐老太爷不愿意看见一大家子都挤在一屋,觉得气短胸闷,他挥了挥手,“都别挤在这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徐老太爷亲口赶人,大家也不好多留,便一一告退了。 四下人群渐渐散了,到最后徐老太爷只留下常嬷嬷,他沉声道:“今天的事情要是从你嘴里传出去半个字,以后徐家就用不着你了。” 常嬷嬷一惊,立刻跪地起誓:“老太爷放心,小小姐会医术的事情老婆子我要是说出去半个字,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徐老太爷“嗯”了一声,挥手让人下去了。 徐瑶儿聪明的没有多问,太爷爷绝口未提她会医术的事情,就连嬷嬷刚刚差点说漏嘴,都被太爷爷瞪了回去。 徐瑶儿能感觉到太爷爷似乎不太信任徐家人,所以才想隐瞒。 徐瑶儿被徐太夫人抱在怀里,一直念叨着“妹妹”。 “妹妹……妹妹……呵呵呵……” 徐瑶儿明白,太奶奶这是把她当太姑奶奶了。 “瑶儿,太姑奶奶也同你一般,三岁便会背诵四书五经,五岁便能作诗,七岁就能写得一手好文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唉,家里人都疼她疼的紧,没想到后面会出那样的事情。” 徐瑶儿懵懵懂懂地点点头,看着一直疯疯癫癫谁也不认识的太奶奶,明白了她的心结在何处。 徐老太爷摸了摸徐瑶儿的头,偷偷问:“瑶儿,神医有没有教过你怎么治疗失心疯?” 徐瑶儿点头:“有。” “失心疯这个病说来棘手,但若是从症结下手,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而太奶奶的症结应该就是太姑奶奶了,瑶儿可以一试。” 徐老太爷瞬间又燃起一丝希冀。 当天,徐老太爷留徐瑶儿用过晚餐才让她回去。 那之后,徐瑶儿的日子一边要去徐老爷子院子听教养,一边要去给徐太夫人看病。 不过,对外还是说徐老太爷徐太夫人想念徐瑶儿,才让她时常往福寿堂跑。 静安堂和福寿堂都是四合院的形式,院子很大,足够小孩子玩耍了,不过碍于院里住的都长辈,家里小孩也不敢放肆。 第24章 诗词会被挑事 大哥刚到京城,参加会试,给家里人来了信说是要进贡院了。 虽然南安和京城都是沿海城市,不过来回一趟,不管陆地还是水路都要一段时间,这次考试来回想必也要好些日子。 徐凤兮母女被关禁闭后,徐瑶儿清闲了下来,终于没人来找茬了,但是四哥还是很不待见她。 每次见她不是瞪眼就是扭头就走,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徐瑶儿也很无奈,这段时间很忙,也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二哥上次那题。 因为二哥有些高冷,只痴迷算学也很少露面…… 五哥就更加了,除了全家都要坐在一起吃饭,几乎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六哥倒是有些听闻,不过是不好的消息,好像病情又加重了,徐瑶儿寻思着要找机会什么时候给他瞧瞧。 七哥叽叽喳喳的,有他在的地方,一定热闹。 她那个便宜爹爹却是日日都要去柳氏屋里,照这样下去,徐瑶儿觉得离柳氏给她添小弟弟的日子不远了。 这天徐瑶儿陪着徐老爷子用着膳,下人忽然来禀:“老爷,县令的公子举办了一个诗词会,邀请了许多名门公子去参加,这是帖子。” 徐老夫人现下可敏感了,一听又是县令,又是聚会,当即表示:“家里谁去都可以,瑶儿可千万不能去,万一再发生上次那事怎么办?” 徐老爷子翻开帖子看了两眼,上面写的是邀请徐家的公子哥,便打趣道:“人家邀的是公子哥,又没给小姐们下请帖,我肯定也不敢再让徐瑶儿去冒险了。” 徐瑶儿默默吃饭,去不去诗词会对她来说也没什么要紧的。 虽然不慌但也表现很乖巧。 很快就到了诗词会那天,清一色的全是公子哥。 二哥作为目前徐家孙辈的领头,带着弟弟们去参赛。 徐家以前有大哥在,拿下诗词会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二哥虽然也厉害,但他最厉害的是算学,因此大家都有些没底。 偏偏一进门还遇到了以前大哥的死对头常逾,也很厉害,但是每次都因为大哥区居第二,所以今天他是要来报仇的。 “怎么?今天就你们几个?徐铭轩,你会诗词吗?可别到了场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常逾看着徐铭轩,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这种嘲讽并非针对于徐铭轩,而是对徐家所有人。 常逾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家里是皇商,身份尊贵,知道徐少麒不在,特地找到了这里来,要狠狠羞辱他们一番。 徐少然脾气冲,被常逾这么一激,冲上去要跟人动手。 “来啊!我怕你啊!”徐少然气急,一边撸袖子一边放狠话。 常逾也不甘示弱,“有本事你就过来!” 徐铭轩连忙拉住徐少然,免得他惹出事端来。 这时谢琅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跟徐铭轩是昔日好友,见他们这里出了事,连忙过来援场。 “这是陈县令佳苑,要是胡闹可不是几个孩子的事。”谢琅语气严肃。 几个孩子也不是两三岁,当然明白,常逾扫了徐家子弟几眼,冷冷道:“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们徐家输的很难看。” “你们怎么和他起了冲突?”谢琅等常逾离开,才问徐铭轩。 徐铭轩不想细说,便道:“没什么。” 徐少然气愤地道:“哼,还不是因为大哥每每比赛都能夺得魁首,而他只能屈居第二。嚣张什么?一个大哥的手下败将而已。” 这时,有人敲锣,开始预热了。 诗词会的主办人在上面说了一些祝贺词,以及一些个人感悟,洋洋洒洒过去了一炷香。 很快便到了比赛的时候,第一轮是对偶诗,只要字数对齐便算过关。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 “大漠……”徐少然对辩几回,忽然卡住了。 对上常逾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眼神,心里一急,一时间更加说不出来了。 “五、四、三……一。徐家三公子,徐少然出局!” 徐少然狠狠跺脚,下了台才猛然想起那句“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再不然“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也行啊。 “哎呀!”徐少然看着第一关常逾那帮人有小一半都留在了台上,顿时更加气愤了。 这一轮到最后,还剩下不少人。 中场休息,常逾见徐少然下场的早,带着身边一群人上去“庆祝”。 “徐少然,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神气吗?这才第一轮啊!” 另一个公子哥也冷声嘲讽,“就是,看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还得看我们常哥。” 徐少然不服气,当即表示:“我是不行,但是徐家还有好几个人在台上呢。你们急什么?这才第二轮。” 常逾笑,呵,没了徐少麒,剩下的不是废物就是书呆子,有何惧? 休息过后,第二轮很快开始,常逾上场时,还挑衅地瞄了一眼徐少然。 徐少然恨不得冲上去给常逾脸上抡过去,简直是欺人太甚。 等人齐了后,监察者敲锣三下,表示开始。 台上考官出题:“第二轮,以夕阳为主题。” 常逾淡淡瞥了徐少然一眼,悠悠然道:“独立望秋草,野人耕夕阳。” 徐少然本在默念着“常逾下台常逾下台”,却见常逾有连番答了几句,隐隐有冲冠之势,只得朝台上的徐家兄弟高喊。 “徐家胜,常逾输!” “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天桃数日花。”徐铭轩答。 “摘桑春陌上,踏草夕阳间。”徐少恒答。 …… 比赛进行的越发激烈,只不过大哥的死对头常逾攻势非常猛,直接在第三轮以“回忆”为主题,就把徐家好几个孩子都逼下了台。 眨眼间就只剩下了老二跟老五,两人也隐隐有些吃力。 徐少然想到那死对头那恶心的嘴脸,着急坏了。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突然,灵光一闪,徐少然想到了徐瑶儿。 上次徐瑶儿在家里的那场比试表现非常不错,或许可以一试?httpδ:/m.kuAisugg.nět 徐少然看着二哥、五弟在上面比试,自己也帮不上忙,连忙往家里赶。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常逾胜了徐家人,否则以后他们徐家子弟在南安可怎么见人? 第25章 徐瑶儿紧急救场 徐瑶儿此刻正在福寿堂。 这些日子她除了陪着徐太夫人治疗失心疯之外,每天都要给徐老太爷扎针治疗心疾,再上一套辅助按摩。 “太爷爷,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徐老太爷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道:“累了吧?快歇息一下。” “不累,瑶儿不累!” 徐瑶儿摇了摇头,甜甜的笑道:“太爷爷才该休息了,这样才能把身体养好!” “好好好,太爷爷都听瑶儿的。”徐老太爷看着她这乖巧又贴心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妹妹当年还活着的时候。 徐老太爷患上心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些年来,他找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 大夫都说他这是心病,只能靠心药来医。 徐瑶儿就是上天送给他最宝贵的礼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尽全力将徐瑶儿保护好。 绝对不让她再步妹妹的后尘。 如今徐瑶儿有学医术的天分,徐老太爷也很欣慰。 她不过是在云游神医手里学了几个月,就能有此建树,可不能被埋没啊! 徐老太爷已经在心底打定主意,要替徐瑶儿再寻一位名医做师父。 届时再传出她会医术,才能更加名正言顺,不至于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徐老太爷想的这些,徐瑶儿并不清楚,她只一心想着要怎么把徐老太爷的病治好。 她能留在徐家,也是沾了太姑奶奶的光,所以她得为徐家做点什么。 这时,徐少然急匆匆的从院子里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看起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瑶儿妹妹,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快跟我走。” “少然,你也是我们徐家的嫡出公子,家里教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行事如此莽撞,像什么样子。”徐老太爷低声训斥。 徐家虽然比不上京都的名流世家,可却也是有着百年传承的书香门第,门规森严。 徐大爷如今也是南安县的县丞,怎么生下的老三,这般没有规矩。 徐少然被训斥,顿时收敛了不少,连忙低头拱手认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太爷爷,事出有因,还请太爷爷见谅。等孙儿回来再给太爷爷赔罪!” 徐老太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但还不等他开口,徐少然就拉着徐瑶儿跑了。 “嘿,这小兔崽子——” 徐瑶儿虽然被徐少然拽着跑了,但还是不由问道:“三哥这么着急找我做甚?” “来不及解释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徐瑶儿心里有点打鼓。 上次徐少然就是这么坑她的,还想来一次? 而且最近徐家看她看的严,不许她出府,但是看着徐少然的架势,分明就是带着她往外跑呀! 徐瑶儿一使劲,就挣脱了他的手。 她站着不走,“三哥哥,你先说清楚缘由,否则我断不会跟着你走的,免得再度上当。” 徐少然心急,拉住徐瑶儿往前走,“哎呀,先过去再说。” 不论徐少然怎么说,徐瑶儿就是站在不动。 徐少然见徐瑶儿不好忽悠,主动坦白道。 “哎,是县令大人的儿子举办了作诗大会,那常逾那小子嘲讽我们徐家没人,妹妹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在一众公子中拔出头筹,你就去跟他比试一番,一定能为徐家争光。” 徐瑶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哦?哥哥们输了?”她眼睛发亮地看着徐少然。 徐少然点头如捣蒜,“是啊!就连二哥都快顶不住了,好妹妹,你行行好,帮帮哥哥们吧。” 徐瑶儿见徐少然一双眼里流露出的诚恳,也没有再迟疑,应直接下了,“好!我跟你去!” 平日里哥哥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徐瑶儿有心想要结实,却一直没找到什么机会。 眼下机会这不就自己来了! “快走吧!妹妹,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徐少然见徐瑶儿答应了,立刻带着她往外跑。 待下马车到达目的地后,发现院子里已经围观了不少人。 诗词会擂台上,台上徐家的几个公子哥仅剩下二哥一人。 而徐铭轩面对的是常逾那帮臭小子。 “怎么?想不出来了?”其中一人满眼讥讽的问。 老二徐铭轩沉默着不说话,努力想着和晚霞有关的诗词,完全不理会常逾那帮人的干扰。 时间静默片刻,眼看着敲钟人已经开始倒数,眼看着二哥马上也要面临被淘汰的风险了。 “晚……” 徐铭轩这一刻,竟然真的想不出有关的诗词,不免蹙眉。 若让常逾胜了,以后还指不定被他嘲讽多少年。 只是他平日里酷爱钻研的是算学,对诗词这块的造诣与大哥实在相差甚远,很难胜过只略逊于大哥的常逾。 常逾见状更是嚣张,说话完全往人心窝子里戳,“徐铭轩,谁不知道你就是个算呆子,也就你自不量力还妄想与我比试!” 呵,今天总算能把这么多年徐少麒加注在他身上的屈辱,通通还给徐家人了。 他今天还非得把徐家人都羞辱一顿。 “你胡说什么?我徐家的人也是你能随随便便欺负的?” 徐瑶儿听着常逾的话,心里极度不满,不过一场比试而已,怎么就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刚刚来的路上,三哥已经把事情经过都说给她听了,原本以为有不少个人情绪在里面。 这一见,才发现常逾果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与徐少然所描述的简直分毫不差。 徐少然牵着徐瑶儿一路往人群中挤。 “让一让!” 那些人听见他们的兄妹的声音纷纷让开一条路来,眼里不禁染上几分疑惑。 常逾看着徐少然带过来的这个女孩,不由得觉得好笑,双眸里满是不屑。 “怎么?徐少然一家子几个兄弟比不过我就找来这么个女娃娃?” 徐少然冷哼一声,“你可别小看瑶儿妹妹,等会有你哭的!” 常逾哈哈哈大笑几声,看着小个子的女娃娃一点点地被徐少然牵着往台上挪,就觉得好笑。 “徐少然,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二哥啊?徐铭轩都输给我了,就她?你们是来逗乐子的吗?难道是比不过我,准备拉个小妹妹来萌死我吗?” 第26章 比不过女娃娃 徐少然听着常逾的话气的不行,忍不住冲上去想要理论一番,被徐瑶儿拉住。 接收徐瑶儿示意后,他才勉强忍了下来,冷哼一声。 但还是不由腹诽一句:等会有你好看的! 瑶儿妹妹肯定能赢! 徐瑶儿上台后,走到徐铭轩身边,言语之间全是维护,“二哥喜欢算术又如何?人各有所长各有所好有何不可?常公子既然喜欢比诗,不如今天我跟你比试一番!” 常逾看徐瑶儿就一个小女娃,完全没放在眼中,不由冷声嘲讽:“徐家没了徐少麒,都开始派女娃娃出场了。果然是一群废柴!” “你住嘴!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徐少然听着常逾左一个“徐家没人”,右一个“徐家没人”,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另外两个兄弟拉住他,早上去揍人了。 徐瑶儿看了一眼题目,这次的题目是以“月亮”为题,思索片刻出口成诗。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是要应战的意思。 常逾挑眉。 没想到这女娃倒是还真的会两句诗词。 不过不足为惧,勉强答上来了而已。 徐少然挑眉,借此大声炫耀,“常逾,你可别小看我瑶儿妹妹,她五岁便能背四书五经,你五岁怕是还在玩泥巴吧?呵,不过你这样的废物我见得多了,就算你天赋异禀,也只能被瑶儿妹妹碾压……” 常逾皱眉,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呢? 徐少然冷哼,他本来就是个不着调的,再加上徐瑶儿来了心情很好,自然也就没有顾忌。 徐少然的话气得常逾脸都变了色,他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徐少然撇嘴,“那你就快点啊!” “你,给我闭嘴!” 常逾忍无可忍,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憋屈过,沉声回:“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只不过说出一两句诗词,不代表徐瑶儿就能比得过他,毕竟徐少麒在的时候,他也是稳居第二的。 如今徐家几个公子都输给了他,常逾压根不相信一个几岁的丫头还能赢得过他。 笑话! 徐瑶儿走上擂台,“好啊,那我们继续比试。” 常逾那一帮兄弟听了,看着眼前的小娃娃笑了笑,“常兄,这小娃娃非要出风头,你就陪她玩玩呗!” 不一会儿,那人又朝徐瑶儿调侃道:“小妹妹,等会输了不要哭鼻子哦!” 徐瑶儿沉默不语,她向来靠实力说话,可不爱跟他们耍嘴皮子。 徐铭轩在规定时间没有答出,这时候,台上诗词会比赛依旧照常开始。 徐瑶儿出口成诗,竟与常逾对答如流,来回几场没有一次落于下风。 让在场众人颇为震惊。 又经过几轮,徐瑶儿每次都赢得格外的顺利,一直在底下看戏的谢琅也不由得多看了徐瑶儿几眼。 没想到上一次一别又见面了,这个女娃娃倒是颇有意思。 “第七轮,七律,以梅为题。”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 “絮飘独步寒江畔,碧水梅开馥郁醺。” …… 随着诗词会愈发火热,出的题目也开始偏难,反而让常逾难以应对了。 眼瞅自家老大要输掉了,常逾的兄弟发出抗议,“这场诗会是为了公子哥举办,完全没邀请各家小姐,徐瑶儿这是属于犯规,不能作数。” 徐瑶儿被气笑了,她都上台这么久了,现在才说不合规矩,未免有点搞笑了。 徐瑶儿心底冷笑,面上还是一切如常。 她插着腰,小脸气鼓鼓的,将一个五岁萌娃生气的样子演绎的活灵活现。 “你们的意思是,只允许公子哥玩,不允许小姐玩吗?刚刚可是常公子亲自答应的,更何况,现在可比了不止一轮了,你说这话难道是怕常公子比不过我这个女娃娃吗?” 那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常逾却很快接过话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这兄弟说的也有道理,我同你比试,毕竟胜之不武。” “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晚了,这都比了几轮了?” 徐瑶儿眨了眨眼睛,说这话时,无比天真,可又让人感觉到有一丝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