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司爷霸爱上瘾》 第1章 嫁去司家守活寡 第一章嫁去司家守活寡 京中七月,风和日丽。 云家布置喜庆,双喜临门。 今天是云家二女同时出嫁,喜上加喜的好日子。 云浅坐在镜前,脸上画着精致的新娘妆。 她要结婚了,与傅庭轩相恋五年,终于,就要在这一天,她要成为他最美的新娘。 云梦月同样一身洁白的婚纱,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微笑着夸赞:“姐姐,今天的你,真美。” 云浅有些受宠若惊,却仍旧礼貌地回以微笑:“谢谢。” 云梦月与她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在她五岁那年,父母离婚,法院将她判给父亲,不多久,父亲便迎娶了别的女人,而云梦月则是父亲与那个女人所生。 都说亲爸娶了后妈,也会变成后爸。 这些年在云家,云浅过的并不好,备受冷落,如今,她要出嫁了,嫁给那个发誓说要疼她,宠她一辈子的青梅竹马,傅庭轩。 傅庭轩说,等他娶了她,要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然,云梦月一句话,却打破了她所有幻想:“姐姐,该是我谢谢你呢,谢谢你成全我和庭轩。” 云浅描眉的手突然僵住,望向镜中云梦月的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梦月道,“姐姐,等你嫁去了司家,就要过人上人的好日子了。” 云浅一脸铁青地站了起来,“云梦月,你搞清楚,要嫁给司夜擎的人,是你!” 司夜擎,但凡有点见识的,一定听过这个名字,他背后,是京城司家。 司家的人物,随便搬几个出来,都是足以地动山摇,叱咤日月的人物。 司家与云家有婚约。 只是,半年前,司家大少爷司夜擎在一场车祸中撞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 医生断言,这位弹指遮天的大人物,将命不久矣。 两个月前,司家来人,要求云家履行婚约,之后给了八位数的礼金,后妈李慧笑盈盈地收下了,答应了这门亲事。 云梦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姐姐,你这话怎么说的?与司家有婚约的人,一直都是你呀。” 她一边说着,手一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扬起甜蜜的微笑:“我肚子里已经怀了庭轩的宝宝,姐姐,你应该会祝福我和庭轩的吧?” 云浅怔住:“可是,庭轩和我……” 云梦月讥讽道:“他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你真以为,他拿你当一回事吗?你真拿自己当云家大小姐了?我妈当年好心没有赶你出门,千辛万苦养你这么久,也到你回报云家的时候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佣人敲门道:“大小姐,二小姐,接亲的队伍到了。” 云浅立刻抹去泪痕,起身冲到门外。 两排豪华轿车已停在门口。 其中一排清一色的奔驰车队,是傅家的车队。 傅庭轩方才推开车门,云浅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质问道:“傅庭轩,我问你,你今天到底要娶谁?” 傅庭轩闻言,脸色一阵发白:“浅浅,你都知道了?” 云浅听了这话,心尖一凉,寒心道:“难不成,云梦月说的都是真的?” 傅庭轩辩解:“浅浅,你别听她的,是她算计我在先,怀了我的孩子,要我负责,否则,就要把这件事闹大。浅浅,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两家蒙羞。” 云浅满眼失望地听着他的狡辩,“所以呢?” 傅庭轩紧张地握住了她的肩膀,“你嫁给司夜擎,不吃亏。他如今虽然是个废人,但司家家大业大。我打听说,司夜擎命不久矣,到时候,你就能继承他的遗产,我答应你,到时候,等司夜擎死了,我就和云梦月离婚,娶你!” 云浅终于如梦初醒。 原来,八位数的彩礼,云家就将她这么“送”给了司氏,和那奄奄一息的植物人大少爷喜结良缘。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娶,对她至死不渝的恋人,早已背叛了她! 傅庭轩还打着如意算盘,让她嫁给一个废物,为他守身如玉,还指望她继承了司夜擎的遗产再嫁给他? 摆在眼前的事实太过残酷,云浅感觉呼吸微窒,却觉得讽刺,“呵”了一声反问:“司家家大业大,我哪能这么轻易继承到司夜擎的遗产。傅庭轩,你不是说你非我不娶吗?如今还有机会,我要你带我远走高飞,你能做到吗?” 傅庭轩一时如鲠在喉。 云浅什么都明白了。 漫漫岁月,将他对她所有的爱,都已消磨,如今只剩算计。 不过,她心底庆幸,到今天为止,她也算看清楚了傅庭轩的真面目。 对这个男人,她彻底死心了,可她不会就这样认命的! 伴郎走过来催促了一声,“庭轩,该接亲了,别让梦月久等了!” 傅庭轩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云浅一声冷笑,寒心道:“傅庭轩,我祝你和云梦月幸福恩爱,白头偕老。” 说完,她盖上了头纱,从容又优雅地转身,朝着司家的车队走去。 …… 传闻,司家大少爷命数将尽,是一个将死之人。 既是将死之人,婚礼自然是也一切从简。 没有婚礼,没有仪式,没有人见证,云浅直接被送去了司宅。 司家主宅坐落在寸金寸土的京城龙脉,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云浅被带到了主卧。 今晚是新婚夜,洞房花烛。 佣人为司家大少爷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云浅来到床边,望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司夜擎,他也曾是京城名利场上,运筹帷幄的名门贵胄,即便如今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活死人,隔着数米远,她仍旧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那一份与生俱来的威压感。 尽管他已经躺了半年之久,有些消瘦,脸容苍白,毫无血色,甚至能看到皮肤包裹之下,根根分明的青色血管,但这一份病态,却仍旧无损他的英挺俊美。 家佣拿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在两个新人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一边将头发缠绕绑在一起,一边笑着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床头柜,摆放着两杯酒。 佣人说:“云小姐,您喝下这杯交杯酒,这婚事,就算礼成了!” 云浅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痕,“好。” 佣人扶着司夜擎坐起身,扶着他的手,穿过她的手臂,同时握住酒杯。 云浅举着酒杯,抬眸,望向男人近在咫尺,英俊却死气沉沉的脸,竟有些害怕。 云浅害怕地问:“他……怎么没有呼吸?”他不会是死了吧? 佣人却催促道:“云小姐,您别说胡话,赶紧喝了这杯交杯酒吧!” 云浅犹疑良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佣人也同时喂司夜擎喝了一杯酒,宣布:“礼成”,便退出了房间。 云浅起身,习惯性的锁了门,她回到床边,从包里拿出一个被手帕包裹的戒指。 这是一对钻戒,她曾梦想着,与傅庭轩结婚时,一定要亲手为他戴上她设计的钻戒,没想到,她的梦想,变成了一个笑话! 云浅轻轻托起男人的手,将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目光落在男人年轻英挺的脸上。 她能想象,他曾是如何一个权掌八方的大人物,即便他不死,苏醒的机会,也十分渺茫,往后余生,她便要守着这么一个活死人度过了。 在今晚之前,她从未想过,她的命运会有如此转折。 “既然结婚了,以后,我只认定你是我的丈夫,患难与共,相濡以沫。” 云浅方才将另一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突然感觉脑子一阵晕眩,她自知自己不胜酒力,但望着那小小一盏空杯,什么酒,后劲竟这么厉害。 脑子晕晕沉沉,云浅无力地在男人身边倒下,恍惚一瞥,她竟看到,枕畔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苏丹小说网 那是一双,冰冷而冷峻的凤眸,犹如寒夜浸润的刀,狠狠割据在她脸上。 这份寒意,沁入骨髓。 司夜擎……竟然醒了?! 第2章 你是完璧之身吗? 第二章你是完璧之身吗? 意识昏昏沉沉之际,云浅感觉身畔的男人,突然缓缓地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云浅一时心悸,心跳如雷。 紧跟着,晕眩如猛浪,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慢慢长夜,云浅感觉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梦到,她的身体被什么沉沉地压着。 云浅惊觉睁眸,男人桀骜又薄凉的俊脸,近在咫尺。 是他……司夜擎…… 云浅无力地抵抗,挣扎,含糊不清地呼救:“别碰我……” 男人修长的手指,重重抚过她的唇瓣,俯首,攫取她所有的唇息…… 次日。 晨曦之中。 云浅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少夫人,您起了吗?” 云浅惊坐起身,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司夜擎……司夜擎他…… 她转过身望向身畔的男人,却见司夜擎仍旧安静地躺在她的身侧,闭着眼睛,俨然是昏迷状态,仿佛昨晚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轻轻地推了推,男人纹丝不动,就连躺着的姿势,都未曾变化过。 云浅不放心地探了探唇息,若不是还有呼吸,她甚至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真的是梦吗? 云浅耳根一烫。 她怎么会做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难道……是那杯交杯酒? 她喝醉了,所以做了这种离奇的梦。 随着意识复苏,云浅只感觉这一觉睡得身体快散架了。 她朝着身下望去,床单上一抹红痕,清晰可见。 难道是月事提前来了? 她来例假时,便会有浑身酸痛的感觉。 门外敲门声持续:“少夫人?您还没醒吗?” 云浅红着脸翻身下床,走到门外,回道:“我醒了……你是方姨吗?” 她记得方姨,司夜擎昏迷的半年以来,是她一直在贴身照顾。 方姨道:“是我。” 云浅尴尬说:“我好像来月事了……” 新婚夜,来了月事,在习俗里,有着不吉利的说法。 尤其是司老夫人,尤其腐朽迷信,最是信这些说法。 方姨怔了一下,忙问道:“弄床上了吗?” 云浅支支吾吾:“嗯……” 方姨一笑:“少夫人,您把门开开,我送东西进去。” 她将门打开,方姨立刻将换洗衣服送了进来,云浅换了衣服,垫了护垫,走出来时,方姨已是将床单换了一新,又为司夜擎擦拭了身体,换了睡衣,对云浅道,“少夫人,老爷夫人在主厅,我领您去请安吧。” 云浅点头:“好。” …… 司家家规森严,重视传统。 云浅跟着方姨来到客厅,作为新媳妇,新婚夜后,向长辈敬茶,这是规矩。 司家的家族成员结构很简单,到司夜擎这一辈,是四代单传,因此,司家对于这个司夜擎氏唯一的嫡子,尤其爱护。 司夜擎的生母早在五年前病逝,一年前,司父新娶了一个美娇妻陈艳兰,成了司夜擎的小妈。 陈艳兰只比云浅大三岁,原本,司老夫人对于这个陈艳兰是很不喜的,但她也担心,若是司夜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司家不能在她手上绝了后。 因此,两个月前,陈艳兰怀孕了,倘若司夜擎死了,她肚子里怀的,将会是司氏未来的继承人。 司老爷子和司老夫人坐在主位,云浅正在敬茶。 陈艳兰起身,将贴身佣人桂嫂唤到一边,质问说:“昨天那交杯酒,她有喝吗?” 桂嫂说:“回夫人,我看着她喝下去的。不过后来……我再去的时候,房门已经锁了,我听了听,房间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陈艳兰不甘心地咬唇。 这婚事是老夫人做主的,为的是司夜擎有个后,如此一来,云浅难免成了陈艳兰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陈艳兰事先在交杯酒里做了手脚,等云浅喝了这杯酒,她就差遣了桂嫂,将她送去男佣人的床上,届时,被人发现这新进门的媳妇进门当晚与司家下人苟且,这事儿可就大了。 没想到,桂嫂事没办成,陈艳兰积郁在心。 “艳兰!”老夫人一声唤,陈艳兰转身,却发现云浅端着茶,站在她的位置旁。 司南城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儿媳妇给你敬茶了,还不回到位置上?” 陈艳兰一笑,回到了位置,接过云浅敬的茶,和司南城一人给了一红包。 云浅谢过:“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陈艳兰故作无心地提起:“浅浅,你嫁到司家来,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务必替阿擎过问一下。我听闻你与傅家小少爷相恋多年,这司家向来重视名节,容我问一句,你还是完璧之身吗?” 云浅脸色僵住。 她没想到,陈艳兰竟会在这种场合问她这种问题。 老夫人道,“艳兰,这种问题,不该摆在台面上问!” 陈艳兰嘀咕说:“那也要问清楚的嘛!之前是没机会,这婚事办的仓促,我不太放心,也是替阿擎着想。”顿了顿,陈艳兰道,“我们阿擎是天之骄子,娶进门的媳妇,自然也要清清白白的才行。” 场面突然死寂,落针可闻。 云浅道,“从小母亲教育我,姑娘家,要洁身自好,自尊自爱,我与傅庭轩交往多年,却一直遵守这个原则。婚前检查,随时做都可以,不过,我刚来月事,这几天怕不合适。” 老夫人闻言脸色剧变,“你来月事了?” 云浅“嗯”了一声。 陈艳兰捂住嘴,瞥了老夫人一眼:“新婚夜来月事,真不吉利。” 老夫人瞬间满面愁容,忙道:“这几天,你别和阿擎睡一个房间了。” 云浅愣了愣,却还是点了点头,知晓老夫人有些封建迷信。 …… 云浅从前厅离开,方姨突然追了上来,“少夫人,明天回门宴的礼品,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让司机送您去礼服店,挑一件回门宴穿的吧。” 云浅道:“知道了。” 见她脸上没什么血色,方姨问:“昨晚,您睡得还好吗?” 云浅又想起那个梦,脸红了红,含糊其辞:“嗯……挺好的。” 方姨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只道:“睡得好便好。” 方姨走了,云浅去后花园转了转,刚在石凳上坐下,她听到不远处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我这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我孙儿有个后……” 佣人在一旁道:“老夫人,如今医疗技术那么发达,既然那个云浅嫁进门了,做个试管婴儿,还是轻而易举的。” 老夫人:“我花那么大代价娶进来的孙媳妇,自然是要给司家留后的,就怕她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 佣人:“生不出儿子就继续生,生出儿子为止,要是让司家绝了后,她可是司家的千古罪人!” 老夫人走远了,云浅站在树荫下,久久不能平静。 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云家的弃女,司家的棋子,可她窥破老夫人的真实想法,却还是感到委屈心酸。 在老夫人眼中,她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司家开枝散叶罢了! 第3章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第三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下午。 司机送她到礼服店。 云浅挑了件红色的礼服,作为明天回门穿。 店员替她量了尺寸,便要领着她去vip更衣室。 走廊上,云浅突然听到一扇门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蓦然驻足。 云梦月:“庭轩,你别乱动……” 傅庭轩:“月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云梦月娇羞的声音传来:“庭轩,我还怀着孕呢……” 傅庭轩哄道:“好,那我小心一点。” 像他这种血气方刚的男人,和云浅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云浅保守,从不和他有进一步发展,若不然,也不会给了云梦月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今新婚蜜月,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云梦月问:“你和云浅有过肌肤之亲吗?” 傅庭轩不悦道:“她从不让我碰。” 云梦月奚落说:“就她矜贵,谁都碰不得,如今她嫁了司夜擎那个废物,每日每夜守活寡……” 云浅站在门口,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眶酸了又酸。 店员走过来,尴尬道:“云小姐,这间更衣室有人了,您跟我来……” 云浅能想象到,房间里的二人是怎样衣衫不整,干柴烈火的光景。 可她实在跌破眼界,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竟会是如此登徒浪子,在这种公众场合寻刺激。 她掉转头,去了另一间更衣室。 试了礼服,云浅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竟与傅庭轩迎面撞上。 云梦月还在换衣服。 云浅眼神冷漠,全然当他是陌生人。 尤其是相当方才傅庭轩在试衣间内是如何与云梦月打情骂俏的,就几度作呕。 “浅浅?”傅庭轩没想到会在这遇上云浅,有些意外。 云浅正眼也不瞧他,转身就要走。 “浅浅!” 傅庭轩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云浅猛地甩开,“放开!” “浅浅……” “傅先生请自重,我如今是司家少奶奶,按照规矩,你该叫我司少夫人。” 傅庭轩眼神变了变,“浅浅,娶梦月,并非我所愿,我想娶的,一直都是你……我保证,我以后会和云梦月离婚,娶你为妻!” 云浅冷冷地垂眸,一想到方才傅庭轩与云梦月在更衣室里如何旁若无人的亲热,如今转身对她一副自作深情的嘴脸,说这种廉价的承诺,便觉得反胃。 “鬼话连篇,我不想听。” 傅庭轩道:“司夜擎命数将尽,他活不了多久了,我知道,你嫁给他等于是守活寡,要不然……你可以当我的情人,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你跟了我也不至于那么寂寞。” 云浅又是恶心了一阵,打断道,“我已经嫁给司夜擎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说完,她就要走。 傅庭轩又要追上来。 云浅寒心道:“别碰我!脏。” 傅庭轩眼睁睁看着云浅离去,脸色铁青,心有不甘。 他以为,云浅还是从前那个生性单纯的小女孩,即便嫁去了司家,他仍可以与她藕断丝连,让她当他的情人,享齐人之福。 没想到,她变得如此决绝。 …… 入夜。 方姨为云浅整理了一间客房,老夫人嫌她来月事晦气,不让她与司夜擎同房。 云浅洗了个澡,发现竟没流血了,觉得有些古怪。 她月事一般来五天,怎么才一天时间,经血便褪了。 云浅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回门,能见到母亲了,心中有些慰藉。 父亲与母亲离婚之后,便不让她与母亲见面,母女俩只能电话联系,也不知道母亲近况如何? 翌日。 早上九点。 司机将车子停在门口。 云浅给长辈请了早安,便带着回门礼回了云家。 云家门口,已是停着一排车。 傅庭轩带着云梦月回门,声势浩大,给云梦月攒足了面子。 亲戚们都到场了。 云浅前脚刚进玄关,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后妈李慧与客人们的谈笑风生。 “傅家送来的回门礼,真是高规格呀!不愧是大户人家,看来,傅家很看重这个儿媳妇。慧慧,你也算熬出头了!傅家在京城,也是名声赫赫的名门望族了,梦月嫁得好,你也有福气!” “云浅呢?怎么不见她和她那个新婚丈夫?这么晚了……” “她要回,也是一个人回。这丫头,嫁去了司家,后半生都要当个小寡妇了。” 第4章 谁愿意嫁给你守活寡? 第四章谁愿意嫁给你守活寡? 云浅道,“今天是我回娘家,我妈不在,这不是我娘家。这回门礼,不送也罢。” 说罢,她带着司机扬长而去,留下云家一众人气得吹鼻子瞪眼。 离开云家,云浅心事重重。 母亲林巧珠与父亲离婚之后,便搬出了云家,漂泊不定。 云浅拨了电话,没想到手机竟欠费停机了,她给林巧珠手机充值了话费,好不容易通了电话,林巧珠却说她搬了家。 云浅问道:“妈,你怎么又搬家了?” 林巧珠叹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浅浅,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你和庭轩的婚礼,妈没能去……” 云浅知道,一定是父亲不让她参加她婚礼的。 看来,母亲还不知道她被云家出卖的事。 云浅道:“妈,我明天去看看你。” 林巧珠这才笑了:“好呀,你和庭轩一起来吗?” 云浅在电话里不知如何解释,只苦笑着道:“明天到了再说,妈,我想你了。” 林巧珠语气掩饰不住的心酸:“好……浅浅,妈也想你了。” 云浅依依不舍地与林巧珠挂了电话,想着明天要去探望林巧珠,于是,去街上自掏腰包买了些补品。 下午,时间不早了,司机送她回了司家。 回到司家,天色已暗了。 方姨迎面走来,“少夫人,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吃过了吗?” 云浅道:“没胃口,不吃了。” 方姨道:“不吃怎么行?” 云浅推诿道,“实在吃不下。” 方姨不便多说什么,又问,“这回门礼怎么都退回来了?” 云浅也没藏着掖着道,“我一个人回云家,那些人嘴碎,说三道四的,一气之下,退回来了。” 方姨一哽,失笑道,“少夫人受委屈了。既然少夫人没胃口,不如早点歇息吧。” 云浅走进主卧。 司夜擎仍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方姨走进来,正准备为他擦身子。 云浅一笑道,“我来吧。” 方姨赶紧道:“少夫人,这种活,我来就行了,您这矜贵身子,哪能劳驾您。” 云浅望向司夜擎。 他仍旧是安静地躺着,眼睛闭着,好像永远都不会睁开了。 她语气软了下来:“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丈夫,照顾他,也是我作为妻子的分内之事。” 方姨愣了愣,笑着道,“少爷娶了您,是他的福气。” 云浅从她手中接过毛巾,对她道:“你出去吧。” 方姨突然想到什么,问了一句:“少夫人,您今晚,和少爷同房吗?” 云浅道:“我月事干净了。”既是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她既然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便不会嫌他。 方姨有些疑惑。 这月事走那么快吗? 但方姨没有将疑惑表露在脸上,只是点了点头,“嗯,有什么你唤我,我就在门外。”方姨说完,就退了出去。 云浅为司夜擎解开睡衣,拿起热毛巾,为他一点点擦拭了身子。 她是大小姐出身,这种活,她理应是做不惯的,可自从父亲迎娶了李慧,她一个千金小姐,过得像是寄人篱下的日子。 李慧辞退了几个佣人,将原本是下人做的活儿,都甩给她干,美名其曰,女人会家务是德,长大了好嫁人。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她的女儿,倒养的金枝玉叶,十指不沾阳春水。 云浅想着,与傅庭轩结婚,就能解脱了,没想到…… 她的目光,落在了司夜擎的脸上。 平心而论,这个男人,五官能评得上满分,剑眉,星目,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可这刀削一般的薄唇,想必,他一定如传闻中那样,是个薄凉冷血的人。 云浅替他擦过了身子,便熄了灯,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她轻轻地抚上他的俊脸:“司夜擎,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呢?外界都说,你命数将尽,活不久了。你不会真的让我给你守一辈子寡吧?” 她这么说着,又想到心酸事,委屈地将脸埋在他的臂弯,抱住了他。 即便躺在床榻半年之久,他的肌肉已经逐步退化,虽然身体变得清瘦了,但仍旧很结实,她抱着他,竟很有安全感。 这一晚,竟是一眠无梦,直到天亮。 云浅睁开眼睛,却一瞬被惊醒。 身畔的司夜擎,竟睁着眼睛。 他睁开眼时,与闭上眼时,完全两个模样,尽管他还是躺着,纹丝不动,但一个眼神扫来,气场很足,她吓得差点滚下床,僵着身子站在床边,试探着推了推他的肩膀。 男人墨玉般的眼珠,竟转向她的手。 她不敢再动了。 他是有意识的! 云浅惊吓地缩回了手,讷讷道,“司夜擎……你……你醒了?” 男人喉结滑动,蓦然,薄唇逸出冰冷却沙哑的声音,“你以为呢?” 他说着,动了动身子,就要起来。 云浅走过去,正准备搀扶他,却被他冷漠地推开到地上,“谁允许你碰我的!” “我……”她好心好意才要扶他的,根本没想到他会将她推开。 他刚苏醒,力气不大,但云浅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委屈得一下子红了眼睛。 她是他的妻子,他竟然对她这么粗暴!? 简直像一个狂躁的野兽。 司夜擎冷淡的眸子剜了她一眼,眼底,怀疑、审视,甚至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淋漓尽致,“你是什么人?” 云浅道,“我……我是你妻子,我们结婚了。” 妻子? 司夜擎反问:“我何时多了一个妻子?” 云浅解释说:“你被撞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老夫人给你张罗了婚事,让我嫁给你……” 司夜擎怔了半晌,蓦得,冷冷牵了牵唇角,“司家许给你什么好处?” 云浅不想瞒他,“我听说,司家给了云家八位数的礼金。” 司夜擎寒眸冷峻。 难怪…… 这个小女人能心甘情愿地嫁进来。 八位数的礼金。 这老太太为了他,可见煞费苦心。 司夜擎揉了揉手腕,不想见她:“滚出去。” 他突然感觉到无名指上有异物。 低下头,手指上竟多了一枚钻戒。 司夜擎寒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浅道:“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婚戒,我们是夫妻,所以……”她话音未落,司夜擎已是粗暴地将戒指从手指上摘了下来。 “幼稚。”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戒指扔在了地上。 钻戒一下子摔得扭曲变形,上面的水晶一下子摔碎了。 司夜擎眯了眯眼,果然是廉价品。 他寒声质问道:“谁允许你把这种东西戴在我手上?” 云浅没想到,司夜擎醒过来,会对她这样拒之门外,突然恼火道:“司夜擎,你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心甘情愿嫁给你吗?你瘫痪在床,不折不扣一个活死人,谁愿意嫁给你守活寡啊!” 第5章 等你为阿擎生个一子半女 第五章等你为阿擎生个一子半女 男人寒眸一瞪,有些被激怒,“你说什么!?” 云浅被司夜擎的眼神吓退到门外。 如此眼神,她竟觉得有些熟悉。 她突然想起新婚夜那天晚上,那个匪夷所思的梦,梦里,司夜擎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她,占有了她…… 想起那个悱恻的梦,她的脸顿时滚烫至极,那个梦太真实了,她至今都怀疑,她为什么会做了那么离奇又真实的梦? 门外,方姨听见房内的动静,赶了过来,“少夫人,怎么了?我听见房间里有人吵架……” 云浅委屈地攥紧了拳,道:“司夜擎……他醒了。” 方姨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突然捂住了嘴,“真……真的吗?” 云浅“嗯”了一声。 方姨推开门看了一眼,见司夜擎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呼小叫了起来:“少爷醒了!少爷醒啦!” 很快,司夜擎苏醒的消息,传遍司家上下。 二十分钟后,房内房外,挤满了人。 司老爷子站在床边,泪眼昏花,老夫人抱着司夜擎的肩膀,喜极而泣:“阿擎,你醒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奶奶不管的!” 父亲司南城也难掩喜色:“阿擎,你醒了就好。你奶奶一直牵挂着你。” 陈艳兰也道,“是啊!阿擎,你醒了,真是福大命大,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司夜擎看向陈艳兰,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对于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妈,他表现出来的冷漠,溢出眼眶:“我醒了,你很失望吧。” 陈艳兰脸色僵住,竟有一种被拆穿心思的窘迫。 司南城维护道:“艳兰一直盼着你醒,你怎么这么说?” 司夜擎道,“父亲是要教我怎么说话吗?” 司南城再度语塞。 作为父亲,在这个儿子面前,司南城似乎毫无权威。 司夜擎冷笑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陈艳兰的孕肚,嘲弄道,“怀的是儿子?” 陈艳兰被他的眼神吓得缩在司南城身后,本能地护住了孕肚。 司夜擎突然冷冷命令道,“去打掉。” 陈艳兰顿时大惊失色,“什么?!” 司夜擎瞪去,“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南城,你看他……他想打掉我们的儿子……”陈艳兰紧紧抓住司南城的衣袖,望着司夜擎紧张道,“阿擎,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司家的骨肉,也是和你同宗的亲兄弟……” 司夜擎寒眸不耐烦地狭起,道,“我若说,我不认呢?” 司南城面色难堪道,“阿擎……” 司夜擎道,“我在说话,谁敢插嘴。” 若说司家家规森严,尊卑分明,但在司夜擎面前,司南城并没有作为父亲的一个威严。 毕竟,如今司家的实权,掌握在司夜擎手中。 云浅皱了皱眉,即便是她站在门外,都能感觉到司夜擎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房间里传来陈艳兰的尖叫:“我不要!谁要打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 她说完,就冲出门外。 陈艳兰刚走到门口,一瞥云浅,猛地将她推开,扬长而去。 云浅无语。 这陈艳兰真是好没教养,在司夜擎那受了气,一转身拿气撒在她身上了。 不过……司夜擎果真如传闻中那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连亲爹的面子都不给。 老夫人赶紧安抚道:“阿擎,你刚醒,别太激动。” 医生扶着司夜擎坐在床边。 司夜擎一个眼色,身旁人立刻心领神会,伺候他穿衣。 他躺了太久,还没恢复,行动多有不便。 老夫人叹了一声,欣慰道:“不管别的,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 司夜擎突然提了一个名字:“白颜呢。”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老夫人面容冷淡了下去,“你提那个女人做什么?” 司夜擎道:“我要见她。” 老夫人道:“阿擎,奶奶已经给你主张了婚事,至于,白颜那个女人,她把你害成这样,你不要再见她了!” 司夜擎道:“我再说一遍,我要见她。” 老夫人看向司老爷子,六神无主。 司老爷子道,“你刚醒,急着见她做什么?等你恢复好了,我再安排你和那个女人见面!” 云浅站在门外,察觉到如此诡异的气氛,问向一旁的方姨:“白颜是谁?” 方姨的脸色浮现一抹诡谲之色,尴尬道,“那个名字,在司家是个禁忌,不允许提起的。” 云浅不解:“为什么?” “因为……”方姨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她与少爷是青梅竹马,那场车祸,少爷便是为了她,才伤得这么重。自那之后,司家就不允许再提那个女人,老夫人更是恨她恨进骨子里。” 方姨便不愿说再多了。 云浅回想起司夜擎对她的厌恶之色,想必,那个白颜才是他心爱之人。 这门婚事,本就是老夫人一手包办的。 如今,司夜擎醒了,她不会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吧? …… 入夜。 方姨为她重新安排了一个房间。 司夜擎方才醒,医生在房间里为他监护,测量各个体征。 在床榻卧床那么久,一时半会儿,司夜擎还下不了床,要做一定的复健。 云浅一想到,若是司家要将她赶出门,那么,她是真的无处可去了。 回云家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是父亲知道她被司家赶出来,怎么会收留她这种赔钱货? 至于那个后妈…… 她不愿意和她同住一屋檐下。 门突然敲响了。 老夫人声音传来:“浅浅,你睡了吗?” 云浅走过去打开门,将老夫人迎了进来,“老夫人……” 老夫人立刻嗔道,“浅浅,你都过门了,怎么还不记得改口呢?” 云浅腼腆一笑,赶忙改了口:“奶奶……” 老夫人道,“阿擎让你受委屈了吧?” 云浅苦涩撇唇,“没有。” 她与老夫人在床边坐下。 老夫人道,“你既然嫁进司家了,司家就认你这个媳妇。这婚姻嘛,是在一起过日子,哪关乎那么多情情爱爱,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老夫人迷信,觉得司夜擎这次能醒来,或许是因为云浅嫁进来,冲掉了司夜擎身上的病气。 再加上娶云浅过门,花了那么大代价,真要让司夜擎把她赶走,那八位数的彩礼岂不是打了水漂。 老夫人自然舍不得。 云浅低着头不说话,但也知道老夫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她感觉司夜擎不会接受他的。 毕竟,他有心上人,怎么容得下她? 老夫人安慰她说:“你知书达理,温婉钟秀,奶奶很喜欢你。虽然,阿擎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但相处久了,也会互生感情的。” 云浅笑了笑,“他若能接受我,自然再好不过。”嘴上这么说,可她心底对司夜擎,没抱任何期望。 老夫人笑眯眯地劝说:“等你为阿擎生个一子半女,或许,他就容易接受你了。” 第6章 我嫁给你,是自愿的! 第六章我嫁给你,是自愿的! 老夫人德高望重,不想为这笔钱扯了脸面,司夜擎不要云浅,她强求不得,当务之急,她盼着云浅为司家生个一子半女,倒也是一桩划算生意了。 老夫人隐晦地问,“你……月事干净了吗?” 云浅点点头,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嗯。” 老夫人欣慰道,“既然干净了,明天,你就回房去,新婚燕尔,哪能分房睡,这是大忌。” 云浅正不知如何接话,门外突然传来陈艳兰的声音:“妈,这媳妇,来历不明不白的,阿擎能满意吗?你就这么把她塞到阿擎房里,还是要被赶出来的!” 老夫人抬起头,陈艳兰抬脚进了门,不冷不热道,“浅浅,你虽然嫁进来了,但这婚前检查,还没做呢。你和傅家那少爷谈了这么久的感情,有没有过亲密之举,不是你一张嘴能说得清楚的!你若是要和阿擎同房,明天,我就安排医院,送你去做检查,看看你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云浅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等待检验的货品,毫无身为人的尊严可言。 老夫人哪里能看不出陈艳兰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她如今肚子里怀着一个,她最好是司夜擎永远不要醒过来,死了最好,这样,她肚子里那个儿子,便是司家未来唯一继承人。苏丹小说网 她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 老夫人道,“浅浅出身名门,是大家闺秀,她的品性,我是相信的。” 陈艳兰却阴阳怪气道:“奶奶,如今这年轻人,和当年不一样!现在风气开放了,谁知道她婚前有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出格的行为?” 云浅道,“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从没逾越。” 陈艳兰不依不饶道:“那样最好,你既然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何必心虚,遮遮掩掩?” “好了!”老夫人站起身来,“让浅浅早点休息吧!艳兰,你怀着孕,也早点睡。” 房门关上。 云浅躺在床上,感觉褪了一层皮,身心俱疲。 一入豪门深似海。 如今,她总算切身体会了。 眼下,她进退两难,到底该怎么办? …… 翌日。 方姨敲门:“少夫人,起床用早膳了。” 云浅起床,走到餐厅,所有人都在了。 包括司夜擎。 男人坐在位置上,仪态尊贵优雅,不怒自威,身边留了个位置,云浅却不敢靠近。 “爷爷早,奶奶早。” 云浅一一问候,“爸爸早,妈妈早。” 司南城道,“浅浅,早,坐下吃早餐吧。” 云浅拧了拧眉,小心翼翼地挪动过去,在司夜擎身边坐了下来。 她方才落座,“啪”的一声,司夜擎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吓了云浅一跳。 她瑟瑟地抬眸,却见司夜擎居高临下地斜睨她,好似她没资格坐他身边。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司夜擎审视了她一眼,质问道:“谁允许你坐这里的。” 老夫人立刻道,“阿擎,她是你妻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司夜擎寒声反问,“我何时说了,我认她这个妻子?” 场面一度死寂,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老夫人叹道,“娶都娶过门了……你难不成还要退婚吗?我可是出了两千万的礼金的!” 两千万!? 云浅瞪圆了眼睛。 她从未想过,这种天价礼金,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两千万?”司夜擎讽刺一笑,“所以,两千万,云家把这个女儿卖给司家了,是吗。” 卖…… 这个字眼,极具侮辱性。 尽管对于云家而言,事实就是如此。 可对于她来说,不是。 云浅道,“卖?你如果不喜欢我,你大可以直接说,不必用这么难听的字眼来羞辱我。” 司夜擎寒眸薄凉,“不是卖,那是你心甘情愿?” 云浅答不上来。 她虽然抱着赌气的成分,但也是心甘情愿的,“至少,我是自愿的。” 司夜擎脸色阴冷,“你嫁给我,是想等我死了,好继承我的遗产?” 云浅道,“我没有。司夜擎,你不必这么揣测我!” 她承认,她私心不想被司家赶出去,因为,她无处可去了。 可若是司夜擎不认她,她也不会死皮赖脸赖在这里的。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存在不该有的野心,你自求多福。”说完,司夜擎从容地握住筷子。 他的话,无人敢驳。 看得出来,在这司家,他的地位无人可撼。 狗男人! 云浅在心里骂了一句:有钱就了不起吗?谁稀罕他那几个臭钱? 自以为是的王八蛋! 众人默默用餐,唯独云浅没有胃口。 司夜擎道,“不吃就滚。” 云浅自然不会忍受这份委屈,她豁然起身,就要走。 方姨走过来道,“少夫人,你不用早餐吗?” 不等云浅开口,司夜擎道,“让她滚。” 云浅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气炸了。 她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一眼司夜擎,却见老夫人给她使了个眼色。 司夜擎刚醒,谁也不敢顶撞她。 云浅更觉得委屈,“司夜擎,我嫁给你,是抱着,哪怕你一辈子醒过来,我也照顾你一辈子的想法,不是让你这样羞辱我的!”说完,她掉头就走。 司夜擎冷冷一笑。 他怎么可能相信,她嫁给他,是一厢情愿,是为了和他厮守。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无怨无悔,和一个活死人厮守? 她不傻,他也不傻。 她只是恨不得他死了,她好继承夫家财产罢了。 司夜擎扫了一眼众人,“吃饭。” 众人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云浅一路回了房间,坐在床上,却如坐针毡,委屈地想哭,却哭不出来。 方姨走到门口,轻轻敲门:“少夫人,老夫人心疼你受了委屈,又没吃东西,让我送点早餐点心来。” 说着,她将东西端进来。 云浅哪有心情进食,她问道,“司夜擎让我滚,是让我滚出司家吗?” 方姨道,“少爷的心思,我这个下人,怎么敢揣测呢?” 云浅忍了忍,将眼泪逼退了回去。 方姨道,“少爷从来都是这个脾气,阴晴不定,我们做下人的,都习惯了。” 云浅道,“我看不惯他这么盛气凌人的态度。” 方姨道,“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在司家,一直都是少爷说了算。” 云浅一怔。 是啊。 他是谁,他是司夜擎,他手中掌握着司家的大权,掌握着资本市场的经济命脉,高高在上。 方姨道:“少夫人,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豪门的女人,手中若是没有筹码,注定过得如履薄冰,母凭子贵,你肚子里要是怀上少爷的骨肉,那就不一样了!” 第7章 想把晦气带回司家? 第七章想把晦气带回司家? “看得出来,老夫人其实是很喜欢你的。”方姨循循善诱,又立刻道,“老夫人听说,你今天要去见你妈妈,还吩咐我准备了些礼品呢。” “替我谢过老夫人。” 云浅吃了点早餐,便出了门,司家给她配了司机。 礼品已经搬上了车。 看得出来,老夫人用心了。 车子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门口停下。 小区很小,就连门口的道闸都破破烂烂的,连车头都容不进,云浅在门口就下了车,找到了林巧珠住的门牌号,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打开,林巧珠一见是她,又惊又喜,眼眶一热,“浅浅,你来了!” 她赶紧开门,将云浅迎进了屋。 一进屋子,云浅就闻到一股霉味。 这屋子是廉租房,一室一厅,破旧的家具,连床都是要塌了的样子。 云浅没想到,妈妈竟然住在这么破的地方。 “浅浅,怎么就你一个人,庭轩呢?是不是妈妈没参加你们婚礼,庭轩生气了?” “没有。我和庭轩……”云浅不知如何解释,她环顾四周,道,“妈,你怎么搬到这里了?” “这里房租便宜,500块一个月,京城能找到这种地方不容易,我还是托了好多人问到的。”林巧珠又问起傅庭轩,又紧张地问了一遍,“庭轩呢?” 云浅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和林巧珠坦白:“妈,我没有和傅庭轩结婚,我嫁的,是司家的大少爷。” “司家?”林巧珠受惊不小,紧忙问道,“是京城司家吗?” “是。” 司家少爷被撞成植物人的事,司家一直压得很死,外界不为所知,因此,林巧珠并不知她女儿嫁去的意义,只知道京城司家,是很好的人家。 良禽择木而栖。 她自然盼着女儿能过上好日子,笑着道,“妈不知道你和庭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浅浅,你要记住,妈只要你过的幸福,其他别无所求了!妈妈苦点累点,不要紧。” “妈,你不用这么节省。”云浅见林巧珠脸色很差,许久未见,她的脸色苍白,眼窝凹陷,身体肉眼可见的垮得司害,“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浅浅,你坐着,妈给你泡茶。”林巧珠像是刻意回避什么话题。 云浅突然看到柜子上摆放着各种药瓶,她走过去,却被林巧珠阻拦,“你干什么去?” “这是什么?” 云浅轻轻推开她,拿起药,药瓶上说明,这是肺气肿的病人吃的药。 “妈……你生病了……” 林巧珠见瞒不过了,这才道,“妈得了肺气肿,怕你担心,瞒着你没说。” 肺气肿? 听起来,这可不是小病小痛。 “妈你没有治病吗?光吃药怎么行?” 林巧珠脸色难堪了起来,“妈没那么多钱……”她实在不想提这件事。 云浅觉得匪夷所思,“你和爸离婚的时候,爸给了你点钱,也有几十万的,你又没买房,你没钱看病吗?” 林巧珠道,“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和庭轩结婚了,妈不得给你准备嫁妆吗?婚礼之前,妈给你送过去了,你有收到吗?” 云浅听了,一阵心酸。 林巧珠省吃俭用,连病都不舍得看,想着她要嫁去傅家,不能让她女儿受委屈,几十万都拿去做了嫁妆,但她没见到一分钱,八成,是被李慧私吞了。 李慧啊李慧。 司家给了她两千万的彩礼,她非但不知足,就连她妈妈的救命钱,她都自己吞掉了! 这可是她妈妈的救命钱! 她们母女,简直被李慧敲骨吸髓,欺负惨了。 林巧珠见云浅红了眼睛,连忙安慰道,“妈现在有医保,每个月买些药,报销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云浅担心地问道:“这病要怎么才能治好呢?” 林巧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妈这个病是治不好了,单不说能不能匹配到,就是这双肺移植的手术,都要不少钱!妈不敢想那么远,只要看着你出嫁了,有个幸福的婚姻就好了。浅浅,你千万别像妈一样,有个这样不幸的婚姻,嫁给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女儿要出嫁了,想见女儿一面都不能。” 云浅仍旧不死心,执着地问,“要多少钱呢?” 林巧珠仍不肯说。 云浅道:“妈,钱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你一定要把病治好。” “浅浅,这手术费太贵了,我打听过,有人去国外做这个手术,花了一两百万美金,都没有治得好。” 一两百万美金! 云浅属实被震撼到了。 她想送妈妈去医院住院接受治疗,但眼下实在确拿不出什么钱来,可她也不舍得轻言放弃,这毕竟是她的妈妈,她世上最重要的亲人,也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云浅道,“妈,无论如何,这病一定要治,做手术的钱,我会想办法的。” 这种屋子,怎么住人,更何况,林巧珠还生了病。 云浅提议道,“妈,你要不和我回司家吧?” 林巧珠脸色慌乱,“司家那种地方,哪是我这种人跨得进的?” “妈,你是我妈,司家能容得下我,就能容得下你。” 说完,云浅不容分说,开始替林巧珠收拾东西。 林巧珠见阻拦无果,只能半顺半从了。 车子开回司家。 门口,云浅拎着行李下了车,林巧珠跟在她身后,束手束脚的,连步子都不敢跨大。 两个人迎面撞上了陈艳兰。 陈艳兰一身名牌,贵妇打扮,雍容华贵,与一身地摊货的林巧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瞥了一眼林巧珠问:“云浅?你身后这人是谁呀?” 云浅道,“这是我妈。” “你妈?”陈艳兰反应过来,“哦,是你生母吧?她不是早和你爸离婚了吗?” 林巧珠突然咳了起来。 陈艳兰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嘴,眼中遮掩不住的嫌恶:“她怎么看着病恹恹的?一身病气。阿擎刚好,你这是又嫌司家晦气不够,想把晦气带进司家是吧?” 林巧珠一听,窘迫至极,捂住嘴想忍住不咳,却咳得更厉害。 她不想给云浅惹麻烦,于是赶紧道,“我只是来看看浅浅,这就走。” “妈!”云浅一把拉住了林巧珠的手,“你跟我回房间。” 林巧珠一直朝云浅使眼色:“浅浅,你……” 陈艳兰道,“云浅,你是司家媳妇,别以为你过门了,真拿自己当司家人了!什么人都随随便便往司家塞吗?” 第8章 云家的人都是吸血鬼 第八章云家的人都是吸血鬼 云浅冷冷道,“你不也是嫁进来的吗。你能把自己当司家人,我怎么不能?” “你——!”陈艳兰没想到她竟敢回嘴,“你什么态度?” “妈,你是我婆婆,你对我什么态度,我自然对你什么态度,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说是不是?”说完,云浅就拉着林巧珠的手上楼了。 陈艳兰被气得不轻,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敢和我顶嘴?” 她刚转身,却冷不丁望见二楼窗后的男人。 司夜擎居高临下地俯睨她,眼中高深莫测。 陈艳兰只感觉头皮发麻,扭过头,转身进了屋子。 云浅将林巧珠带回了屋子,将她的行李放在了地上。 林巧珠拦住她,“浅浅,我要不还是走吧?我看我租的那地方,住的挺好的!” 云浅道,“妈,你暂住在这几天,没人说什么。” 林巧珠坐立不安,“妈怕司家人嫌我,对你说三道四的!” 云浅坚定道,“妈,他们要赶你走,我也跟你一起走。” 林巧珠心中心酸又感动,“浅浅,这司家,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望族,你能嫁到司家来,是祖上烧高香,妈不想耽误你。” 云浅心中苦涩。 林巧珠根本不知道实情,她以为她的女儿嫁到司家来,是享福的。 可云浅深知自己嫁过来,虽是司家儿媳,实则根本没什么地位。 晚上。 方姨喊云浅用晚餐。 林巧珠不敢下楼,便推诿说肚子不饿。 但云浅知道,林巧珠是怕司家人闲言碎语,即便如此,她也照顾母亲的自尊心,道,“妈,我吃完了,让方姨给你端上来。” 她将林巧珠接到司家,还没来得及和司家人报备。 正好,晚餐上,她说清楚,这几天,让母亲暂住几日,等她有了钱将母亲送去医院,便会立刻搬走。 老夫人大家风范,应该不会与她计较。 云浅下了楼,所有人都在,却不见司夜擎。 那个男人不在,她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放松了一些。 老夫人热情招呼着:“浅浅,坐!” 云浅刚坐下来,陈艳兰便立刻阴阳怪气道:“怎么就见你一个人?” 老夫人道:“阿擎在书房,他用过晚膳了。” 陈艳兰道,“我没说阿擎。妈,这丫头回家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回来呢!” 老夫人听了,有些诧异地望向云浅。 既然陈艳兰提及此事,云浅便主动坦诚道,“奶奶,我把我妈接过来了……生母。” 老夫人愣了一下问:“接过来住几天吗?” 云浅点点头。 老夫人转头对陈艳兰数落道,“艳兰,浅浅把她妈妈接过来住几天,你怎么不和我说?这样显得司家很没有待客之道。” “我哪敢说呀?在人家眼里,拿我当外人呢!”陈艳兰委屈道,“我不过问了几句,人家就开始埋汰我了,说什么我是嫁到司家来的,不是司家人,无权说三道四的!” 云浅有些恼火,“我没这么说过。” 司南城有些不悦的皱眉。 在家规森严的司家,长辈说话,她作为晚辈插嘴,有些没规矩。 陈艳兰道,“人家接过来,可不是住几天,人看着像是病了,一身病气,我看阿擎刚好,别又把病气带到司家来。” “生病了?”老夫人道,“什么病?” 陈艳兰说:“谁知道呢?看上去病得不轻。”别哪天死在司家了,倒添晦气。 老夫人愣了住,“严重吗?” 云浅不想隐瞒,直说道:“肺气肿。” 陈艳兰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肺气肿还不严重呀?这病要治好,要花不少钱呢!我看……人家这是嫌两千万的彩礼给的少了,什么人都接过来,吃司家的,住司家的。这以后要是动手术,没准还要伸出手来问司家要钱呢!” 云浅道:“我是想给我妈做手术,她是我亲妈,生养之恩,不能不报,但我不会要司家一分钱。” 陈艳兰道:“这话说得倒好听,可她在司家住的吃的用的,不都是司家的钱吗?” 老夫人道:“艳兰,浅浅和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分那么清楚!你那么小家子气,岂不是叫人看了司家的笑话!” 陈艳兰不服道,“我拿当她自家人,她可不拿我当一家人!” 老夫人不理陈艳兰,对云浅道,“浅浅,看得出来,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既然你妈妈病了,我们不能不管,你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尽管和我说!毕竟,司家传宗接代,还要靠你呢!” 云浅脸色一阵窘迫。 陈艳兰却挑刺道,“她妈生病了,她爸都不管,云家人不管,司家多管什么闲事?” 云浅正要反驳,管家突然走过来:“少夫人,少爷说让你去书房。” 云浅道,“他找我吗?” 管家点头。 云浅站起身来,一一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请慢用。” 一桌人有些心不在焉的。 云浅走到书房门口,见门虚掩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刚走进,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进门之前,不敲门吗?” 云浅循声望去。 书房里,司夜擎端坐办公桌前,冷光灯下,深邃的轮廓,一半埋没在阴影中,棱角分明的下颚,英挺逼人。 “我见门没锁,就直接进来了。” 司夜擎道,“敲门是一种教养。” 云浅不想和他抬杠,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司夜擎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听家佣说,你把你母亲接过来了。” 云浅低下头,“嗯。” 司夜擎挑眉:“她生病了?” “你……你怎么知道?”云浅道,“我母亲如今住的屋子,太破旧了,不利于病情,我接她过来暂住几日,等找到合适的住处,就立刻搬走,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司夜擎反问:“她生病了,她为什么不治?” 云浅道,“我妈妈没有钱。” 司夜擎一声冷笑:“云氏一家,都是吸血鬼么。司家给了两千万彩礼,还嫌不够?”看样子,她是赖上司家了。 云浅紧紧攥拳,道,“司夜擎,正好,你提及这件事,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 司夜擎终于抬眸,正眼看她,“怎么谈?” 云浅解释说:“司家到底给了云家多少彩礼,我并不知道。这笔钱,不是我收的,也不是我母亲收的,是我后妈收的。我母亲离婚了,当年,我父亲出轨,娶了小三,将我母亲赶出家门,这么多年,我母亲攒着钱,不舍得用,全都给我当陪嫁了,这些钱,我也一分都没有收到,我也拿不出钱给她治病。” 司夜擎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丹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