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 1. 第 1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韶元,你真的以为,她会来救你吗?” 别做梦了---- 她不会来的。 清漪殿乃韶元长公主住所,宫殿金顶,红门仍在。 宫殿之内却破败不堪… 本就破烂的衣裳被撕的粉碎,韶元隐忍着,趁其意乱时才拔掉金钗刺进了嘉靖候的腺体… ……… 江肆很清楚的意识到,她就连做梦都在想着那本让人糟心ABO虐身心小说《长公主为妾》。 原文里后续的发展是韶元长公主嫌弃的孩子救了她,还把亲生母亲嘉靖候以乱臣贼子处置了。 迎接长公主出冷宫,登基为新皇大赦天下。 CP是BE了的,非常符合她的口味,就是…那嘉靖候跟她同名同姓,她看了几章之后就果断弃文。 之后又忍不住把后面的剧情看完了。 更符合她的口味,导致梦里一直反复上演着小说的情节。 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可是入目所见却让她大吃了一惊。 天空很蓝,云朵也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就是坐着的地方有些硬,还有些高。 手里拿着触感陌生的绳子。 江肆往下一看,是棕红色的马。 马? 她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下面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来:“侯爷…不知道这马匹,您可满意?” 恭敬的让不知如何作答,而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刚刚说话的人却突然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求饶。 江肆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应该是在跟同事一起打球吗? 对方骗了她,单纯打球局变成了相亲会。 她是深柜,在公司一年多时间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取向,偏偏这个进公司不到一个月的萌妹子发现了她是同道中人,且没谈过恋爱。 想法设法的把她约出来,介绍女朋友。 对方是个甜妹,她不大感兴趣,打球累了之后就在椅子上休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侯爷,您若是不喜欢这匹马,杀了如何?”这时,一道粗狂的男声让江肆思绪回笼,淡淡看向那人,又看看坐下的马匹。 十分不解的这糙汉的脑回路。 而糙汉却以为江肆同意了他的说法,提刀就走了过来。 站定,拔刀,一气呵成。 就在他准备斩下来的时候,江肆高喊一声:“住手!” 如今这状况不过是几分钟,江肆还没完全弄清楚呢,怎么就要见血啊? 她看了看马,又看了看糙汉,十分不确定的问:“你是程璞?” “是,末将程璞!”程璞一手提刀做了拜礼,恭敬十足。 “这匹马是给侯爷准备送给长公主的见面礼,可既如此不听话,还不如杀了算了。” 这对话莫名的让江肆有种熟悉感。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马商,还有站在脚边络腮胡子的程璞。 这不是她的看的那本《长公主为妾》小说里面的情节吗? 小说里面,为了送给长公主见面礼,嘉靖候可谓是煞费苦心,知道长公主不胜武力,年少时学骑马更是摔伤过,嘉靖候特意挑选了一匹马送给她。 但心思却没跟下属说清楚,对方以为她是要一匹性格温和的母马,却没想找来了一个性子烈的,折腾了几番之后嘉靖候才把马驯服。 程璞却觉得办了错事,一心要把马给斩杀了。 ……… 江肆从小父母就离婚了,各自组建家庭不说,还把她给送给别人养,这对夫妻没孩子就把她当做个宝一样,结果一年不到,孩子盼来了,江肆才清楚。 不过是又那么一句,养了一个孩子,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对夫妻才把她带回来养。 之后的日子,她过的不算好,倒也算不得多差。 可说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又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江肆知足,人家能够提供给她的也不少,于是成年之后她就开始挣钱还债,甚至现在银行卡里还有一大笔存款,是给便宜弟弟留下的。 在他成年之后,这笔钱就会交到他的手里。 她从小独立惯了,适应能力还是能强大的,不过也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看了一本小说之后,第二天就穿到了书里面。 “慢着…这匹马先留下。” “可…”程璞听了她的话,还有话要说,江肆瞪了他一眼,才让他收敛了情绪,也闭了嘴。 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成长环境让江肆对待一起都挺淡泊,可唯独怕死。 穿成谁不好,偏偏穿成了把自己作死了的嘉靖候。 仗着家国有难逼迫长公主为妾,折辱几年,最后被刺入腺体而死,亲生女儿又为帮凶,处以叛国罪名的嘉靖候江肆。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江肆并不想步这位嘉靖候的后尘。 “长公主…快到了吧?”江肆认真看过的只有前几章,嘉靖候是如何威逼利诱那位皇帝,同意把自己的长姐下嫁给嘉靖候这个边远军候为妾的。 成婚之后的拉扯部分才是她跳过去的,因此后面她只记得大事件的发生。 这会儿问起长公主,江肆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谁知道程璞听到之后脸色十分的嫌弃,吧唧了下嘴才回答她:“约摸还有两日吧。” 江肆嘴角微微抽搐,不明白他嫌弃在哪里,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翻身下马。 就是…下马的姿势有些费劲,因为江肆从来就没有骑过马。 而且这一身骑马装实在是笨重又反锁,她想要蹬下去慢慢来,一脚踩空,歪着身子就地下摔过去。 程璞眼疾手快,抬手就扶住江肆的肩膀,惊恐的喊道:“侯爷,你没事吧?” 而在他不远处,刚刚松口气准备站起身的马商又跪了下去。 刚才是瑟瑟发抖,这会儿感觉身体都跟个筛子似的了。 而且不只是她,周围几个江肆认不出名字的人,也跟他一样。 也就程璞不同了些,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暴怒,也让江肆恶寒。 这人没脑子,愚忠,因此不是很得嘉靖候的喜欢,在身边越来越多能人异士之后,嘉靖候就把程璞扔到了嘉靖境内,让他守着大本营。 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就这样被她抛弃掉,导致在上京被人反将一军。 暴虐,残忍,自视甚高,又没有气度,也难怪嘉靖候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尽管面前程璞还算是不错,江肆被一个人男人扶着肩膀还是别扭的紧。 她抬手想要轻轻一推,程璞竟然在她惊讶的神色中倒退了好几步,而自己也因为‘力气太大’斜着就到了下去。 这下没人扶,江肆手肘着地,彻底摔了下去。 疼的她直咧嘴,但却没时间顾及,因为她身边人的脸色都太怪了。 还是程璞先反应过来,速度极快的回到江肆身边,紧皱着的眉头问:“侯爷可是昨日在翠玉楼累到了?” “或者是夜里风凉,香凝没给您盖好被子吗?” “你在说什么?!”江肆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向程璞。 本是毫不知情的事情,但在程璞的两句话里面还是找到了关键词…… 翠玉楼像是青楼的名字。 香凝…像是花魁的名字! 她母胎solo二十三年,就是因为太过守身如玉,而且对这些事情是有洁癖的。 既然命运让她成为嘉靖候,那么就不可以跟任何人发生这样的事情。 程璞不知道江肆暴怒为何意,不过这样的事情倒是也常有,习惯性的跪在地上,高喊道:“属下有罪,请侯爷责罚!”想了想又说:“还是不劳侯爷,属下自会去领五十军棍!” 江肆一句话没说,程璞一溜烟的跑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些人里江肆压根就没有一个能叫出名字的,也不知道该让谁去拦着程璞。 好让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来时到底还是扭了一下脚,江肆走路有些踉跄,身边的人继续低头,没人像程璞那么大胆的敢过来扶着她。 三两步走的极为缓慢。 一是疼,二是江肆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休息的地方。 也就是这时,校场上浓烟四起,几匹马停在她的面前。 有去而复返的程璞,还有两位女将军。 两位女将军还未说话,程璞倒是先开腔:“侯爷,军棍属下晚些去领,这会儿倒是有些紧急的情况…” “长公主已经入城了。” “是不是该叫香凝准备一下?” “再有…” “香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肆咬着牙问他,又习惯性的脚下用力,脚踝疼的厉害险些跪倒在地上。 这次面对的不再是程璞关切的眼神,而是刚刚中间的那位女将军,她手一挥,另一位女将军也走了过来,两人合力搀扶着江肆。 没有程璞的位置,他只能把人驱散开:“快快,都起开,侯爷坠马伤了脚,万一耽误救治无法去迎接长公主,你们担待点的起吗?” 程璞却是好心,不过天生嗓门大,满校场都是他的声音。 被搀扶走的江肆挺无奈的,就算她是‘假’的嘉靖候听的都想吐血,要是真的嘉靖候… 怕是老脸都没了。 她左右看看,还是觉得两位女将军更靠谱一些,幸亏她们脚程快,没多久就被她扶到了候府内院。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她们过来弯腰行礼,迅速的把门打开。 在左边扶着江肆的冷面女将军开口:“退下!” “是…”两个丫鬟又迅速关门退下。 江肆被扶到床上,右边的女将军突然笑了笑,打趣道:“叶婵,你怎的就不知怜香惜玉呢?” 叶婵抬眼看她:“还不快给侯爷治伤,废话真多。” 另一位女将军也不气恼,笑了笑把江肆的裤腿往上推。 江肆是有点紧张的,她抬手想要阻止,女将军抬抬头,脸上没了笑容,反而变的恭敬又疑惑:“侯爷难道是信不过苏洵的手法?” “信的过,自然信的过。” 叶婵的名字江肆没印象,苏洵倒是有的。 她喜欢上了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两人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但却是忠心不二的。 说来也是奇怪,嘉靖候手下的将士对其都是佩服忠心,偏偏她自己疑神疑鬼,谁都不信。 “啊呃…!” 江肆正想着嘉靖候平生,谁知苏洵突然就用力,她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叶婵冰冷的瞬间变的关切:“侯爷,怎么了?” 怎么了? 能怎么了? 她疼呗!! 铁面侯爷的形象还不能破,江肆咬着后槽牙,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没事!” …… 苏洵的手法确实不错,半刻钟后,江肆就觉得好了许多,尝试着把脚放到地上,走了两步。 虽然还有些疼,但是并无大碍了。 江肆抬手想把两人先赶走,她准备在这里好好回想一下后续的发展,谁知手抬了一半,还没等开口,叶婵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给侯爷更衣。” 更衣? 更什么衣? 江肆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身边的两位知道她已经换了芯子,不是她们原本的嘉靖候了。 于是任由两位丫鬟给她折腾,稀里糊涂的就被两位带到了前院。 大红喜袍和满院子的喜庆,让江肆的脚踝更疼。 头也疼。 可这还没完,站在她身边的叶婵又开口:“侯爷,长公主约摸半个时辰就会到侯府,香凝姑娘也已经准备好了。” 香凝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 不过,就算不清楚,此刻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长公主既为妾,那么就不可能从正门进,也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 这不符合嘉靖候的本色。 那就是娶这位香凝姑娘来羞辱人的? 江肆浑身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回想起小说当中被长公主用金钗扎进腺体的描述。 她麻利的脱下喜服,推了一把苏洵:“快!快让那个香凝走!” 此刻她也不想着会不会暴露了,毕竟属下再可怕,也比不上长公主的金钗。 上一世穷困潦倒,孤身一人。 如今有荣华富贵她不享,作死干什么? 江肆的动作,惊到了苏洵,更是惊到了叶婵。 香凝的事还是她给江肆出的主意,这会儿让香凝离开,怕是… 她惹的侯爷不快了。 “侯爷,属下何错之有?” 叶婵没动,还反过来问她何错? 江肆弄不明白,也不想理她,拉着苏洵就往外面走。 苏洵的身材并不算矮小,而且这一摸上去,浑身结实的紧,可还是被她随手就给拽走了。 江肆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叶婵使唤不动,那就让苏洵一人来赶! 两人到了门口,红色喜轿正准备往里面进,程璞还正张罗着人往里面进。 江肆高喊一声:“程璞,回来!” 程璞回头看去的时候,江肆眼神游移了一瞬,看到了喜轿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人。 娇嫩的桃粉色映入眼帘,这人的容颜也堪称绝色。 只是神情冷漠至极,桃粉色也没挡住那股冷。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1. 第 1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 2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原文中,对韶元长公主的美形容了很多次。 眼神似醉,唇若樱花,肌肤雪白,清冷又不染俗尘。 真的见到了韶元长公主慕挽辞的时候,江肆也确实认同。 只是她形容词匮乏的厉害,脑海里只有干巴巴的四个字,确实好看。 比从喜轿上下来的香凝不知道要好看了多少倍。 不过,长公主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江肆并不在意,也不是原身所看重的,她能在这样的日子里,穿着大红喜袍,更是让一个人青楼坤泽登门,就是想要羞辱韶元长公主罢了。 所以看到这样一幕,江肆能想象的出,原身肯定是想要那种扭曲的喜悦感。 不过由原身策划安排的事情,如今承受的却成了江肆。 喜悦感没有,只觉得太愁人。 她撇着眉,程璞看到之后,居然还跑过来问她:“侯爷可是看到长公主,才如此不开心的,那我让人把她打发到后院吧。” 程璞能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嘉靖候平时没少说那些对长公主大不敬的话。 在是权贵一方的军候,也始终是比不上皇家正统的长公主,可嘉靖候却拥兵自重,全然视皇法为无物。 江肆想要小命,可不打算像嘉靖候这般。 “快让人把喜轿抬走!” 江肆在程璞耳边低语了一句,程璞不解,皱着眉问江肆:“侯爷这是…” 知道如今若是对长公主恭敬不符合江肆的性子,只有任意妄为才符合嘉靖候的人设。 江肆瞪了一眼他,佯装暴怒的说:“本候办事,还需问你?”说着还讲身上的喜服往下脱,程璞看着她,眉头抖了几下,双手放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形,做了一个十分正统的军礼,低声道:“属下不敢!”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江肆气急败坏,指着叶婵那边喊道:“叶婵,把他给我带下去!” 原身身边的人,除了程璞之外,都算是有眼色,叶婵没听到她的耳语,可听到命令的时候,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给架走了。 同为乾元,就算是程璞身高体壮,可到底只有一身的蛮力,抵不上从小在原身身边一起习武的叶婵和苏洵。 他拧不过叶婵,看着江肆的面容,也不敢尝试跟叶婵较劲,只能乖乖的离开。 人走了之后,周围终于变的安静了一点,不过那道冰冷的目光也异常的明显。 去上京求亲之事,是原身亲自去的,不过却没见到长公主一面,因为长公主并不愿意见此一面。 堂堂皇家嫡亲的长公主,却被如此羞辱,是谁也不会愿意见。 所以现在,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往事不可追,既然已经发生,江肆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管眼下的。 这次没有再需要吩咐一句,苏洵主动的把喜轿给撵走了。 之后又准备把长公主迎到门口。 不过,没成功。 长公主在喜轿走的时候已经回了马车上,守在外面的是她的贴身宫女,知渺。 见到苏洵过去,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江肆就算不想听也听到了,而且就算是不听,只是看到知渺掐着腰说话的状态。 就能猜出,这聊天一点都都不愉快。 不久后,苏洵回来了,只是她刚刚要开口,刚刚被撵走了的喜轿,又折了回来。 轿子里的人也顾不得那一身喜服和红盖头,掀开了就往江肆的身边跑去。 “侯爷…您前几日不是这般说的。” “你说要为香凝赎身,做您的嘉靖候夫人…” “可今日…今日怎么这般了!”香凝哭的梨花带雨,眼神还时有时无的看向韶元长公主的方向而去,偶尔还会瞪站在马车前的知渺几眼。 江肆无语。 真是丢死个人了。 就算她对这个时代法礼不是很了解,那也清楚的很,香凝这样的身份就算是赎身也配不上嘉靖候的身份。 而公主,再不济也不能给比青楼女子低上一头。 说到底还是羞辱。 也就眼前这个香凝当了真。 闹成这样,她完全不知道怎样收场,这法子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今日是本候与韶元长公主的大喜日子,你…怕是走错地方,认错人了。” 江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对方认不认的,都得给赶走。 她给苏洵递了个眼神,苏洵会意,着手下的人把香凝给‘请走’ 军中之人多是粗鲁,香凝哭哭啼啼,被一个黑面将士给捂住了嘴,塞到了喜轿上面。 没再用轿夫,而是这几个人把轿子抬起来,原路返回,给人送回到翠玉楼去。 江肆见状松了口气,瞬间却没来由的后颈发凉。 她看向长公主的马车,帷幔刚刚落下,然后她看到了长公主的手伸出来。 细嫩白皙,可江肆却没有看下去的欲望,心里只叹气,问苏洵:“刚刚长公主有说什么吗?” “有,说是既为嘉靖候妾室,没理由从正门进入。” “而且这会儿…不过就是知会一声,韶元长公主人到凌上城了。” 这是不想入府… 算了,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反正她又不是原来的嘉靖候。 为了小命,也要善待韶元长公主。 江肆提起衣摆,三两步走下台阶,知渺看得清楚,转头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说了一句:“她过来了。” 这下江肆听得清楚,看向马车,长公主没回话。 她面色一僵,心道果然,长公主就是长公主,脾气不可能小,不过为了日后能够和平相处,江肆的态度一定要摆正。 走上前,她俯身行礼:“臣,嘉靖候江肆,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仍旧一言不发。 江肆也不着急,继续维持着身形,片刻后,长公主终于算是露面了。 近距离接触,江肆又一次感叹韶元长公主的容颜。 说声惊艳不为过。 不过此刻却不是多看几眼的时候,麻烦事得处理了。 韶元长公主身上的桃粉衣裳实在碍眼,她站起身清了清嗓说道:“今日之事让长公主见笑了,臣特意请人给长公主做了喜服…”说罢又招手喊苏洵:“去把本候准备好的喜服拿过来给长公主瞧瞧!” 喜服这话江肆不是随便说的,而是刚才被架着这身喜服时看到了另一件钿钗礼衣,作何之用不言而喻。 整个侯府上下,除了韶元长公主之外无人配穿。 既然决定改变原文,江肆只能试图把曾经原身加给长公主的那些羞辱收回来。 可她忘了这样做很不符合原身的初衷。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韶元长公主冷漠的眼里露出诧异之色,冰冷的质问:“嘉靖候这是何意?” 江肆自然的回答:“娶长公主为妻。”江肆自然的回答,韶元长公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嘴角轻轻勾起。 可细看之下,江肆却发现她眼底毫无波澜。 “本宫不愿。” “嘉靖候如此,岂不是抗旨不尊?”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江肆头皮发麻,更是被噎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江肆一噎,倒是无话可说。 毕竟皇帝同意长公主下嫁给原身为妾的时候,是下了圣旨的。 若是如今她娶了长公主,真就是抗旨了。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2. 第 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 3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江肆思索对策间,慕挽辞又一次开口:“敢问嘉靖候,本宫的住所在哪里?” 江肆抬头看她,半响没说出话来。 她不了解情况,对着下属可以随口胡来,对待她,倒是不能。 所以只需三言两语,江肆就败下阵来。 谁让她向来她向来不擅长和这样类型的人打交道,若是话多一些,或者是单纯的沉默寡言还好。 她可以配合演出,也可以装作哑巴,偏偏长公主说话又冷又噎人。 肯定是软硬不吃的那种类型。 她刚刚过来,还不太了解情况,也没有时间去想想要怎么在这个世界里面生活,不如先冷静一下。 “苏洵,带长公主去…”江肆本是想安排长公主住所的,可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因为她不清楚,长公主该是被安排在何处。 若是原身使坏,把长公主的住所安排的十分不堪,那么她又让人去住,岂不是对自己不利? 想了想,江肆只能模棱两可的对苏洵小声说:“找一个合适的院子,安置长公主。” 结合原文,再加上她刚刚接触的这一会儿,能猜想到苏洵是个挺通透的人,她如此说,苏洵该清楚怎么安排。 苏洵果然一点就通,俯身回答:“属下领命。”之后又挺着了腰板走向长公主和知渺的面前去。 这次知渺很是配合,不用苏洵多说,就扶着慕挽辞上了马车,从正门进入侯府。 侯府之大,对于慕挽辞和知渺来说算不得什么,上京皇宫不知是这里的几倍大。 可对于江肆来说,却太大了。 甚至于,她找不到自己该去的住所。 因此,慕挽辞前脚进去,后脚江肆就因为‘头疼’差点摔倒在侯府门口。 幸亏把程璞送走了的叶婵回来,搀扶着她走到了北院书房。 一路走,江肆一路记,绕来绕去的并不好记,也多亏她不是路痴,感觉自己应该勉强走的出这侯府。 到了书房,江肆觉得这一声喜服繁琐至极, 接着又被叶婵扶到榻上,等她躺好,叶婵还是没走。 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看的人心烦。 江肆抬抬手,想让她走,叶婵还是没动。 不好再继续当做看不见,江肆坐起身来,语气颇有不耐的问道:“有何话说?” 心烦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让她对待叶婵如此,只是想到原身可能不会那么好好说话,江肆才故作如此。 果然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让叶婵产生任何的不是,反而站直了身,语气变的极为认真:“侯爷,属下不在下一步该如何做?” “做什么?”江肆侧目看她,是试探性的发问,也是真的想知道叶婵以为的嘉靖候会如何,没想到这样的眼神却让叶婵瞳孔一缩,连忙低下头去:“属下…属下只是以为侯爷不会如此对长公主置之不理。” “所以,你以为会如何啊?” “难不成,你是想本候今晚去长公主那里过夜?”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原身。 这个时候如果她出现在慕挽辞的面前,仇恨值一定会增加。 淡淡的看了一眼叶婵,江肆含笑说道:“本候该听你的吗?” 叶婵心里咯噔了一下,眉头紧皱,而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声音极小的说着:“属下多嘴。” “还有…香凝之事,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这就去领罚。” 江肆觉得,此刻的原身应该会大发雷霆,可是她做不到,只能绷着脸不说话,叶婵微微抬头看她,俯身告退。 门被打开,又从外面轻轻的关上,江肆才回头看她,轻轻吐出一句话:“不要让人打扰我。” 没提罚不罚的事,让叶婵自己看着办。 叶婵一顿,眼里闪过一抹落寞。 江肆没看见,就算看见也不会在意。 ……… 没有叶婵在身边叨扰,江肆终于有时间来整理她穿越到一本书里的事实。 也开始后悔,没背诵全文。 或者把整本小书读完也好啊,偏偏把前面那些冗长的背景介绍给看了。 如今梳理的东西也就只能是这些了。 江肆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发现了屏风后面,原文里面提到的‘古董’ 大多都是来自原身的曾外祖父留下的那些册封和赞文。 江肆不清楚,原身的敬意到底有多大,要把这些给放到书房里面来。 不过,平疆王江勉,确实是一代英豪。 与越国□□帝一同举兵,历经十几年才拯救了因为前朝而受尽苦难的百姓,建立了越国。 建国初期,边境动荡,江勉以一己之力打的北境戎狄落荒而逃,二十年不敢踏入边境一步。 可奈何,英豪也又老的那一天。 江眠作为越国唯一的异姓王,除去□□帝及少数武将,其余人全部把他当成眼中钉,其中太子太傅一党尤甚。 所以在太宗帝登基时,以防戎狄再范为由,把江世一族赶到边境。 太宗帝还算是有人性,只是把人给赶走,眼不见为净,后来更是因为戎狄之事,对待江勉的儿子,也就是原身的祖父江曾加以册封为平疆王世子,世袭罔替。 父子俩为了越国的江山是赤胆忠心,平疆王年迈,仍然亲自挂帅,一次次灭了戎狄的威风,可惜当年的最后一役,平疆王身受重伤不久后便在撒手人寰。 江曾成为新的平疆王,太宗帝也终于相信了江氏,江曾在朝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三番几次太宗帝邀江曾回京,多次被江曾也戍守之责婉拒,太宗帝不再执着,也清楚朝中佞臣定然容不下江曾,倒不如在北境独善其身。 太宗帝执政之年,江曾确实独善其身,可年幼的先帝继位后,却是翻天覆地。 先是去了江曾平疆王的王位,降为嘉靖公,封地缩小北境嘉靖郡。 多年来无战事,让先帝养成了贪图享乐的性格,外加母族干政,江曾次次被降,最后成了这嘉靖候。 不久之后便含怨而亡。 而江家的苦难还在继续,原身的母亲上一任嘉靖候,按例朝贡之后,回到嘉靖境内不久便离世,具体的原因原文中就是含糊不清的。 有可能嘉靖候如此对长公主就是因为其母,当然,也可能不是。 因为除了对长公主大不敬之外,嘉靖候的性格就是暴怒自私又自负,还喜怒无常,对战戎狄时对百姓都是烧杀抢掠,俘虏也是赶尽杀绝。 所以新皇才会忌惮到宁可把长公主下嫁于她为妾。 越疏离,江肆越搞不懂。 看文的时候还不觉得,除了同名同姓让她看不下去之外,本就是BE,所以主角也不用太过完美,要不然还BE个冒险,相亲相爱的HE结局最好了。 可当她进入这本书里之后,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配合演出了。 她没谈过恋爱,所以不大喜欢那种甜甜的文,偏找虐文看,原文当中仅有的几个原身和长公主的相处画面,都是XX画面。 也没什么,谁不喜欢涩涩呢? 而且在小绿的打击之下,也没有太多的描写,都是是两人虐心对话罢了,原身想要羞辱长公主,长公主冷漠的性子不为所动。 整日就在房间里面静坐,或者在小院子里跟知渺养鱼种花,从未主动找过原身。 而原文中就有那么一次,嘉靖候是以这个为由,过去骚扰长公主。 更是用了下作手段,逼迫长公主就范。 毕竟两人后来连孩子都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避免不了。 不过现在由她来掌控这身体,决不能让此事发生了。 江肆看完平疆王的光荣历史之后,又回到榻上,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发生的。 可她草草扫过去,压根就想不起来。 越想,她越觉得犯愁。 不是犯愁该如何以嘉靖候的身份生活,反正这里是她老大,慢慢的改变过来,潜移默化这些熟悉嘉靖候的人就行。 她愁的,是这个世界该死的ABO设定。 原身的身份是乾元,长公主慕挽辞的身份是坤泽,只有这样身份的两个人才能压制对方的信香,而且若是到了一定的年龄还没有合适的乾元或者是坤泽,设定就会让他们痛不欲生。 也就是说,就算不和长公主在一起,她也是一定要找个坤泽来度过该死的雨露期! 也不知道,有没有神丹妙药能改变这一切。 原身的年龄现在应该是二十二岁,距离期限还有三年,那么…长公主多大年纪来着? 她记得是比原身大的,大几岁记不得了。 ……… 江肆最后在榻上睡着了,她的吩咐有效,从昨晚到清晨一直都没有人打扰她。 睡得不错,所以江肆心情好算不错,可睁开眼又看了那檀木雕刻的桌椅,木雕屏风之后,好心情被破坏掉了一半。 另一半则是因为想起了昨夜的梦。 混乱又理不清的梦境让她头疼,揉了几下额头之后,她又侧身趟回了榻上。 只是刚躺下,门就被敲响了。 还没等她开口,不知是哪个婢女站在门外怯懦的开口:“侯爷…” 如此的声音让江肆有些不自在,没有故作不耐,而是好声好气的问:“有什么事?”问完她听到回话:“侯爷,奴婢们来服侍您更衣。” 这声音跟刚刚有些不大一样,听起来有些故作娇柔。 腻腻歪歪的。 江肆没有被人服侍的习惯,也不想自己刚刚睡醒的样子被人瞧了去,开口想要拒绝。 却见门从外门被打开。 来的是两位婢女,一位看得出年纪很小,打扮娇嫩,另一位则成熟许多。 穿的衣裳也不大相同,年纪小的那位穿的是素色的交领襦裙,而另一位则是浅红色对开襟款式,上衣极短远看着全是抹胸… 她猜测刚才那腻腻歪歪的声音就是年龄偏上的这位发出来的。 妆容还挺精致的,没安什么好心思。 反倒是另一位,规规矩矩的端着水盆,头也一直低着。 江肆开口想让她们把东西放下,她自己来,去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洵站在门口,有事要说。 她抬手喊人,苏洵却没先进来,反倒是视线在两位婢女身上转动了两下,拱手道:“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属下不打扰侯爷,晚些再过来斌禀告。” 苏洵确实有眼色,但现在并不需要,而且这样的一幕也让江肆更糟心。 在心里坚定的想着原身太不自重! 然后开口喊住苏洵:“有什么事先禀告。” 门前站着的那位年长婢女一直跟她挤眉弄眼,故作娇羞的,她承受不了,所以不能放过苏洵这个救星。 头没梳脸没洗,她也还穿着昨天的喜服,于是让苏洵进来之后,她吩咐年纪小的婢女把东西放下,去给她找几件便服过来。 另一位则是一直没搭理。 选了一件枣红色圆领袍,江肆又立马被她围住,苏洵在一旁面露笑意的看着。 江肆不喜,面露不悦,把人给撵走了,笨手笨脚的把衣裳穿好,才又看苏洵。 她还在笑,见江肆绷着脸才收敛了一些。 问她:“权芳和桑枝,赶出府还是打发给将士们?” “什么?”江肆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于是发问,苏洵指了一下已经走远的两位婢女说道:“穿素色襦裙的婢女叫桑枝,另一位叫权芳。” “侯爷不是都不喜吗?” 不喜归不喜,江肆到没想到这会儿就要把两人给处理了,只能先放下。 “此事以后再说,你来这么早是为何?” 苏洵也不在提起方才的事情,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香凝姑娘托人送来的信,侯爷可要查看?” 怎么又是这个香凝? 江肆当然没有其他意思,不过也是想知道,原身到底是怎么跟这个香凝勾结的,做没做出什么超越她底线之事。 苏洵见她神色,主动把信放在了书案上,看与不看全凭她决定,之后又退后两步躬身道:“侯爷,还有一事。” “长公主,邀你至南院您一叙。” “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知渺亲自来找的属下。” 江肆皱眉,想不大通。 按理说长公主对原身应该避之不及,怎么还主动来找? 再则说,她们两个见面,算得上是一叙吗? “侯爷,去吗?” 苏洵见江肆久久未回答,便问上一句,江肆回神看她,做下决定:“去!” 她倒是要看看,长公主是怎么会偏离原文轨道,想要找她‘一叙’的。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3. 第 3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 4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行至南院一路都是由苏洵带路,江肆在后面默默的记住的侯府的布局,省的她迷路都找不回去。 侯府之大,远在江肆的想象当中。 而从北院去往南院,算是侯府直线距离最长的,经过了正院,又经过了花园才走到南院。 用时大概有二十分钟。 折返来算,完全可以作为饭后溜食路线。 江肆记录完,苏洵站定,转身告诉她南院到了。 从远处看,布局其实和北院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个湖心亭,还有花花草草,比起北院的练功房和射箭场更适合修养。 踏入进去之后,景色也更加的怡人。 “侯爷,我过去通报一声。”苏洵在她身边说道,见她的点头,往院内走去。 慕挽辞身份到底与众不同,江肆可以多次出言不逊,苏洵却是万万不敢的,她跟长公主身边的武婢说了一句,对方才放行。 慕挽辞因为坤泽君的关系,身边的武婢皆是中庸,一个乾元都没有。 但体魄练就的却是不错,而且看到江肆的时候,该有的礼数皆有,神情也是不卑不亢。 要是原身在,估摸着脸色肯定是阴郁极了,但江肆不一样。 她倒觉得长公主身边的武婢有骨气,没因为是在嘉靖候的地盘就把自己的身份看清。 非常好。 江肆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撩起衣袍踏入了院子。 只是走了几步,身边的苏洵凑过来,小声的说:“侯爷,要不要把门口的武婢换掉?” 苏洵的眼力见确实有。 不过是对原身嘉靖候的,不是对江肆。 所以这话没说对,江肆眉头一瞥,想让她退下的话到了嗓子眼,可看了她真诚的眼神,到底没说出,只是摆了摆手。 苏洵自然的理解成了她的不耐。 也不再叨扰她。 …… 一路至湖心亭,江肆都有看到人。 跟北院那些的个侍女侍卫比起来,清冷极了。 不过倒也安静,她还挺喜欢的。 甚至想回头也把北苑那地方的人清出去一半,多点私人空间。 南院和北院的景色也大不相同,江肆走走停停的,看看荷花,又看看假山,懊恼身边没有手机相机,不然一定要苏洵帮她拍几张照片。 她的业余爱好是摄影和画画,而在这里显然是不可能在没事的时候去摄影了,偶尔画上两笔就不错了。 而且,还只能画她不太擅长的山水画。 她一路走一路停,苏洵也跟着停,眼底浓重的好奇之色江肆一点都没看到,停下第五次的时候,苏洵才忍不住开口:“长公主在湖心亭已经等候许久了。” “哦…是吗?”江肆收回视线,看向苏洵反问,而后也没等她开口就往湖心亭看过去了。 一坐一站有两道身影。 坐着的自然就是慕挽辞了,她穿着月白色的开襟襦裙,肩膀处还有个同色的薄纱。 好看是好看的。 就是挺让江肆意外的。 昨日在侯府门口,她见到的那个香凝穿衣风格也跟慕挽辞很像,不过衣裳的质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劣质衣裳和浓妆艳抹,会让江肆觉得香凝有种低俗的美。 而慕挽辞这么穿,江肆只觉得这个时代开放的不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在她的想象当中,香凝此类人,或者是刚刚准备以□□她的权芳,如此打扮能理解,慕挽辞如此她当真就理解不了了。 可事实在,人家就是这样打扮的,甚至还比那身桃粉更合适。 迈步走过,先看到她的人是知渺。 江肆看着她低头喊了慕挽辞好几声,慕挽辞才似梦中醒来,转头看她。 这一眼像是含着水雾,迷离又深情。 江肆在心中暗骂:这该死的桃花眼! 慕挽辞这会儿看到她,怕是想抽她一顿,哪来的什么深情? 她轻咳了一声,背着手走近前。 虽然圣旨上指明了慕挽辞为江肆之妾,可到底也是越国帝姬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见到江肆自然是不用行礼的。 反倒是江肆,该给她行礼。 而今天一直被人行礼,之前的生活也全然没有这样经历的江肆,没反应过来。 只是觉得慕挽辞的脸色,又冷了一分。 尤其是那声月白色的襦裙,衬的她比下马车的时候还要冷。 江肆面色微有些不自然,没再往前挪步,站在慕挽辞的斜对面,刚要开口询问把她叫来所为何事,就听只能她身边的知渺娇喝一声:“放肆,见到长公主怎能如此没有分寸?” 方才过来时,知渺和苏洵都是给对方主子行过礼的,知渺不觉得理亏,所以音量大了一些。 引的苏洵和慕挽辞皆是侧目看她。 苏洵惊讶,更是佩服她有如此胆识。 而慕挽辞…她的眼神极淡,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江肆原本没注意,倒是知渺有些退缩的眼神让她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没吭声,倒是想听听知渺会怎么说。 “先…先君臣,再是…”知渺话说一半,突然缩了缩脖子,看向慕挽辞。 见她没什么表情松了口气,又有点懊恼。 江肆到是懂了这什么意思。 配合也不是不行。 反正早晚要潜移默化的改变旁人对她的看法。 她勾唇,带着少许的不正经,抱拳向长公主行礼。 礼仪可能不太准确,毕竟只是她看了一天别人对她做出来的,又加上她笑了。 苏洵非但不诧异,更觉得嘉靖候是在玩什么新鲜玩意似的。 知渺也被气到了。 江肆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她能为长公主低头,但不能全部低下去,半是认真半是打趣,才让人觉得她就是开始有了变化。 “长公主邀我…邀本候前来,所为何事?” 慕挽辞的表情果然有些愠怒,不过却是一闪而过,江肆再看她的时候,她又变的淡然,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江肆的错觉一样。 这两眼没有任何的掩饰,慕挽辞也并不在意她看不看自己。 因为她也在观察江肆。 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的观察。 剑眉星目,皓齿红唇,长相属上乘,也与平常女乾元一样,马尾高高束起,英姿飒爽。 穿衣打扮看来,是喜好浓艳之色,为人应是张扬骄傲。 仅凭一身装扮自己就如此看人,慕挽辞在心中嗤笑一番自己。 江肆为人,哪里用这样去看。 早在她求纳自己为妾的时候,就应该看得出。 这人并不好惹,更是难以左右。 不过,如今她也没有左右任何人的心思。 皇上自小被她护着长大,登基,亲政,娶妻,哪一步都有她的影子,可最后呢? 不过也还是走上了历朝历代和亲公主的老路。 甚至还远远不如呢,她如今是妾。 所为何事,慕挽辞倒现在还没说,是在等着江肆的反应。 等着她不耐,等着她恼怒,等着她…把暗藏的自己暴露出来。 “凌上城虽是北境,可夏日依旧闷热,嘉陵候可否派人把添着冰块。” 这事…还真就算不得什么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把人特意喊来。 慕挽辞也不过就是想看她动怒。 可惜,她估错了。 江肆朗声应道:“好说,回头我派人送过去。” “长公主可还有其他事?” “若是没有,那本候,先去忙了。” 这人模样与梦里一般,却没有预想的暴怒,也没有那般粗鲁的拉着自己往房间里面走去,倒是让慕挽辞眉头紧锁,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因为梦境,实在太过真实。 疼痛与羞辱并存,让她连喘气都觉得痛。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4. 第 4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 5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江肆其实对慕挽辞的话还是有点不理解的。 这人把自己折腾过来,就为了冰块? 可又一想,慕挽辞现在就该是对原身不熟,捉摸不透的阶段。 她更让她捉摸不透一点,不也是很好吗? 自然是要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样手下的问起来的时候,她也好含糊过去,就是逗长公主玩。 不过,这话听着倒也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表面来看是她被长公主逗着玩。 但实际上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就打算被长公主逗着玩。 果然,从南院出来之后,苏洵真就没忍住问她为何不气,而江肆这样回答之后,苏洵一脸了然。 江肆终于有了些许的自信。 原身果然就是让人这样的捉摸不透,又奇奇怪怪,所以这样的自己,没有错。 而在她离开之后,更不理解的人变成了知渺。 只是这费解并不是因为那句无事,而是从慕挽辞邀请江肆一叙的时候开始了。 毕竟无论是在离宫前,还是离宫后,长公主对嘉靖候都只有厌恶,排斥感,甚至连提起她都少之又少。 恨不得压根就没有这个人,没有这挡子事。 可偏偏在侯府见过这一面之后,长公主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知渺从小跟谁慕挽辞长大,对她的一言一行不说全然了解吧,也是了解了有七八分的。 因此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尤其是来到了被安排的这间南院。 长公主对这里似乎有很大的兴趣,嘉靖候的人离开之后,一直四处打量。 之后更是坐在了湖心亭中,看着院子里的风景,之后…就是让她去找人通报嘉靖候,前来一叙。 可长公主和江肆,之前根本就毫无交情,哪里有什么旧可叙的。 不过她不敢问,长公主除却及笄之前,就没有不冷淡的时候,问了也是多嘴,连训斥都不会得到,只会得到冷眼。 知渺不想自讨没趣,便乖巧的守在慕挽辞的身边。 慕挽辞还特地换了一身换了月牙白的襦裙。 江肆走后,慕挽辞又走了回去,知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安静淡雅,眼神空洞。 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对周遭也不甚在意。 知渺没忍住,不直接问她为何愚弄一番嘉靖候,却是开口问询:“长公主,可否要添衣?” 现在已经是五月天,在上京的时候知渺定然不会这么问,可来到了这北境凌上城,她觉得天气不暖和。 这时候穿薄纱太冷。 她隐约觉得,就连长公主冻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慕挽辞抬抬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有些事,她自己都还叫不准。 知渺俯下身,慕挽辞的手搭在她的身上。 “无妨。” 慕挽辞总是这样淡淡的,知渺早就习以为常,并未多问。 平淡的过了几日之后,叶婵突然带着人到了南院。 以江肆的名义邀请慕挽辞到马场。 慕挽辞没拒绝,装扮了一下欣然前往。 倒是知渺惊讶不已,不情不愿。 究其原因。 是因为长公主幼时学骑马的时候摔伤过。 而且这马,还是跟冯都尉学的。 长公主不善言辞,但其实倔强的很,冯都尉一学就会,长公主却不知道怎么的,学什么都快,唯独这马,愣是学不会。 好多次从马上摔下来,甚至有一次还被先帝看到。 韶元长公主作为先帝最疼爱的孩子,给予的关爱是其他人不能及的。 先帝挚爱发妻,长公主又长得神似元后,所以深的先帝宠爱。 甚至就连如今的皇上,也比不得。 若不是长公主分化成了坤泽,如今的江山还说不定是谁坐。 知渺越想越远,回神时已经到了马场。 最惹眼的就是穿着枣红色圆领袍的江肆,和棕红色的马。 一人一马都是站着,江肆还小心翼翼的往前凑。 这一幕让知渺很是不解。 嘉靖候是军候,策马出征乃是常事,如今怎的如此小心? 她看向慕挽辞,却见慕挽辞又出了神。 她也跟着回去看过去,使劲眨了几下眼。 脸上流出一份了然。 怪不得呢,嘉靖候今日穿的是枣红色的袍子,冯都尉… 也喜欢。 怕慕挽辞触景伤情,知渺小声开口:“长公主,可要过去?” 慕挽辞眼神微动,抿唇点了点头。 ……… 马场之人几乎没有注意到慕挽辞和知渺,都在围着江肆转,不过所有人也都觉得今日的嘉靖候有些反常,不喜欢同人赛马,甚至连马都不骑。 可这倒也并不妨碍这些将士们阿谀奉承。 再说,嘉靖候是实力极强的乾元君,将士们也皆是信服与崇拜她。 嘉靖候好大喜功,手下的人都清楚,马屁拍对了,毫无作为的人也能得到奖赏。 相反,若是只因说出了一句话就被贬被罚的也大有人在,因此在这群人的不远处,还有不给敢发言和围上去的将士。 生怕惹的嘉靖候不快。 而嘉靖候‘本人’江肆到完全没察觉到这些人的情绪是如此。 她的注意力同样没在慕挽辞的身上,而是看着眼前的这匹马。 也就是之前让她摔下来的这匹。 江肆的本意并不是来马场的,就只是想要透透气,说出来之后就被苏洵给带到了这里。 苏洵让她骑马透气。 可她哪里会骑马了? 这会儿看到马,心里的阴影马上就出来了。 她也不担心小心的样子被人看到。 从昨天出现在这本书里,江肆就没想着要走原身的老路。 大事上不想,小事上更不想。 她的兴趣爱好,还有为人处世,一定要保留下来。 当众宣布自己穿书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被人瞧出不对来,她也没想着完全否认。 所以这会儿才随心所为。 她原本的生活当中没什么牵挂,来到这里之后,其实也不大有。 就是想好好活着。 她和长公主还没有以后更没有孩子,一切都来得及。 荣华富贵,嘉靖候的奢靡生活,她不能太浪费。 而眼下,就是要征服这匹马的时候! “苏洵,把马鞍套上!” 她摔伤之后,马商就被留在了府中,专门照顾这匹马,等候发落。 现在江肆过来了,他还是跪在老地方,不敢抬头看她。 直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抬头,看着嘉靖候的眼睛里,隐隐发着亮光。 没等苏洵动作,马上倒是把马鞍套好,牵着就走到了江肆面前,更是准备屈膝跪地把缰绳放到她的手里。 嘴角浅浅的笑容,显示着她松了口气,却没想下句话,让他差点栽过去。 “跪着干什么?起来。” “侯…侯爷…小人…”马商发出颤抖的话语,腿更是抖成了筛子。 江肆有点无语,她刚刚真的只是想要让他起身,别跪来跪去的。 可她忽略了嘉靖候的威慑力。 和残暴。 身边的目前只有苏洵学的精明了一些,觉得她反常。 叶婵和程璞却一点没有察觉。 两人更是联手把马商架了起来。 本来就站不稳的腿,在两人的搀扶下,一会儿下去一会儿上来,马商脑门的汗更多了。 “侯爷,怎么处置他?” “留在马厩喂马,还是…”程璞话音一顿,往四处看了看。 看的江肆提心吊胆。 生怕他说出和苏洵类似的话… 分发给将士们。 “慢着,本候什么时候说要处置他了?” “本候就是想让他站起来,跪来跪去的,好像我在欺负人。” 这话倒确实是江肆心中所想,她真的见不得跪来跪去的。 乍一听这话挺不符合嘉靖候的做事风格,但叶婵和程璞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了然。 不论行事再如何,嘉靖候也是看重百姓对她的态度。 马上担惊受怕的态度,明显让嘉靖候不爽了。 江肆没读懂两人的意思,倒是觉得这马商硬生生的站稳了。 眉宇间闪过疑惑,却又见苏洵在一旁偷笑。 这帮人是在陪她玩什么戏码吗? 原身就这么需要被哄? 无聊! 简直无聊至极。 江肆撇了撇嘴,拽住缰绳翻身上马。 上去的时候顺着一股劲,可真正坐直了身体,手握缰绳的时候,江肆有点慌,腿下意识的想要夹紧,可是要夹的那一瞬间,又开始害怕会不会把马给惊到。 然后她没有任何的动作,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直到慕挽辞进入她的视线。 脚下意识的收紧,马开始动了。 只是很缓慢,确实挺乖的。 脚下是嗒嗒嗒的马蹄声,前方站姿挺拔的慕挽辞。 江肆离她越来越近,心里却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更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几日里江肆多在学习如何融入这个世界,细心专研乾元坤泽之间的联系。 所以这会儿看慕挽辞来到多是乾元所在的马场,眉头跳了好几下。 慕挽辞这是干嘛? 羊入虎口? 虽然她不是嘉靖候原身,做不出来那么下作的事情了,可是大老远的跑到马场上来送人头,还是不应该。 总觉得剧情有点跑偏。 她不应该很害怕马的吗?为什么到了跟前了,她还是站立不动。 就连知渺要扶着她,她都没让。 反倒是还把知渺惹的更加不快,看着她的眼神隐忍的厉害。 “殿下,我们回去吗?”知渺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慕挽辞。 而慕挽辞,微微仰着头看向马上的江肆,眼神游移了一瞬,又放在了马上面。 江肆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半响,还是江肆先开口:“长公主怎么过来了?” 慕挽辞皱眉,冷冷的看着江肆:“不是你邀本宫前来吗?” “这…”江肆刚想说这哪有的事儿,就见就见程璞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虽说,程璞跟江肆说起慕挽辞的时候总会说些大不敬的话,可见到本人,还是做了个十字军礼:“末将程璞,见过长公主殿下。” 见过慕挽辞后又大步流星的往江肆身边走,江肆见他的神色,闪过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的,一脸傻笑的回来对自己说:“侯爷,香凝姑娘来看你了!” 原身可真是惯着身边这群人,一点都不把长公主当回事啊! 除了苏洵还收敛了点表情之外,程璞傻笑,叶婵更是噙着笑等着看笑话似的看着慕挽辞。 江肆有点被气到了。 虽说是因为不想步原身的后尘,所以才对长公主毕恭毕敬的,可这么做事,也太恶心人了。 尤其是,慕挽辞的神色越来越冷,看着她的眼神竟然让她想象出了那金钗刺进腺体时的痛感。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5. 第 5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 6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江肆倒是不觉得自己理亏,就是身边的猪队友太多,局面就变成了这样。 她看了看程璞,又看了看苏洵和叶婵。 苏洵的表情还算是正常,所以江肆很快把视线从她身边挪开。 定在了叶婵的身上。 她抬手指着问:“长公主是你请来的?” 按照叶婵对嘉靖候的了解,被这样点名,多半接下来不是封赏也定然会夸一夸她。 没成想却变成了责罚:“之前领的罚都好了?” 叶婵的面色一瞬变得惊慌,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江肆却没给她说出的机会,而是又一指,指着程璞呵斥:“之前的五十军棍还没领吧?” “今日加罚,自己去领。” “还有叶婵,跟他一样。” 程璞虽憨,但也不是傻子。 说出香凝的事情是惹的江肆不悦了。 当然也还有叶婵的关系。 他埋怨的看了一眼叶婵,二话没说,哼哧哼哧的跑去领罚了。 虽然武艺不如叶婵,但程璞的身子骨还是比叶婵这个女乾元好上许多的,一百军棍,需要养一养,但也不太妨事。 叶婵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江肆连个眼神都不再给她。 翻身下马,准备让苏洵把那个什么香凝给打发走。 只是这香凝来的太快,前脚程璞和叶婵刚走,后脚就有人把她带过来了。 江肆仔细看了一眼,这女士兵还挺面熟,像是经常跟在叶婵身边的那个。 所以,程璞忙忙叨叨的样子,是因为叶婵? 那么今日慕挽辞出现在马场,大概率也是叶婵的手笔。 江肆看了看叶婵和程璞走远的背影。 勾肩搭背算不上,得也挺亲昵的,叶婵不知道在跟程璞说些什么。 江肆眼眸一沉。 这叶婵也真是不安分。 她猜测对叶婵这人没有印象的原因,可能是她一直‘安分’又‘合心意’的在原身身边。 所思所想,应该都是很同步的。 比如把慕挽辞引到马场这件事。 “侯爷…您怎么…” “闭嘴!” 香凝突然开口,江肆眼里的阴沉还没下去,情绪也十分的不好,训斥的这一句让香凝直接吓的落泪。 今日她穿的衣服,比那日还过,嫩黄色薄纱不说,就连内里的白色开襟襦裙都是半透明的。 来到马场这地方,面对着众多的乾元,还敢如此穿着。 江肆先前想错了,不是慕挽辞羊入虎口,是香凝。 慕挽辞就算如今在侯府只是贵妾,但毕竟是尊贵无双的长公主殿下,旁人有心也没胆子亵渎。 可香凝就不一样了。 翠玉楼的花魁,她从其他人的眼里能够看到轻视,估计都在想这一双玉臂千人枕,也不差他们一个吧? 个个都跃跃欲试,胆子大的一点甚至还凑前面了一些。 他们也同样了解原身,知道不会因为一个花魁,而惹恼了她。 所以谁也想不到,这芯子换人了。 江肆自然是不在意香凝的,但那也赤果果的眼神,让她心里看着挺烦。 “苏洵,把人给我带走,马场可是让她在这哭哭啼啼的地方?”江肆面上不悦,其实苏洵也没好到哪去。 她对香凝,从始至终就没看上过。 只是之前嘉靖候胡闹,她不能多言。 现在被分配的差事,她还是挺满意的,甚至都没有手下的副将,而是亲自把香凝往外面带。 当然,她很嫌弃。 是拿剑抵着她走。 香凝那一身衣服根本不够戳的,只是一下纱衣就破开了。 苏洵见状皱了皱眉,看到的那些士兵们的眼神后愣是把其中一人拽了过来,扯下她的披风,披在了香凝的身上。 “喜欢她?” “那就跟我一起,把她赶出去。” 这位女武卫是叶婵手下的,平日里苏洵就见过她和叶婵出入翠玉楼。 对香凝,怕是很熟悉。 甚至拽到香凝面前的时候,她和忍不住的释放了一丝信香。 低等信香,苏洵丝毫没有被影响,不过想下意识用信香压制的时候,想到了一旁的慕挽辞和知渺两个坤泽,她握紧了拳头,把人一脚踹走了。 离的比较近的人是香凝,这一丝信香对于她这种开过荤坤泽信香同样低等的人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她双腿发软,回眸时的眼神的绵中带媚。 江肆的长相略带英气,长相属上乘,而慕挽辞更不用说了。 就连苏洵和知渺的长相都不知道要比这香凝高出多少去,所以对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没什么反应,甚至都还有反感。 那些将士们倒是一个个没出息的很。 江肆看着无语又生气。 催促苏洵:“快把人给我赶走,从此之后谁敢让她踏入侯府的大门,就跟着她一块去翠玉楼。” “嘉靖候府容不下这等人!”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江肆最后一句低吼,眼神纷纷收回,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清楚,若是嘉靖候在意香凝,怕是腻了之后会奖赏给他们。 但若是…此刻就厌烦,他们表现出喜欢,肯定没好下场。 从前就都是这样的。 江肆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看到一个个学乖了,也不再多说。 转身走到慕挽辞身边,语气略带抱歉:“手下的自作主张把长公主请了过来。” “让您见笑了。” 江肆是笑着说的,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慕挽辞面无表情,看到她如此只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马场。 这一趟来的意义不知为何。 而且见到这样的江肆,慕挽辞心里倒是有些不痛快了。 因为她觉得江肆有些假。 当初迎娶她人进门,羞辱自己的事情就是江肆做出来的。 今日特意在马场演了这么一出戏,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 长公主要走,正常来说是无人敢拦。 若是原身在,自然是敢。 可如今江肆,巴不得这会儿赶紧散了,肯定是不会拦着的。 甚至她后脚也想跟长公主一起离开这里。 可也就是这样的举动,让慕挽辞心又提了上来。 直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匹乌黑发亮的骏马进入到了她的视线当中。 目标像是在她。 飞驰之快让她来不及闪躲,之后便的腰间一紧,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 接着是一阵腾空,落下时一进到了马背上。 身后是紧实又软棉的身躯,还有微喘的呼吸。 不用想也知道,能够在此刻,能做到又敢做到的人。 只有江肆。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6. 第 6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 7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追赶着马的人到跟前的时候,江肆已经把慕挽辞放了下来。 没来得及询问慕挽辞如何。 也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是怎么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那么流利的动作,就见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全部跪在了她和慕挽辞的面前。 她恨头疼,怎么又是跪? “侯爷赎罪,长公主赎罪。” “这畜生,刚刚产下马驹,这会儿有些发疯,惊扰到了两位…” 惊扰到算不上,就是有些突然。 江肆抬了抬手让几人起身,然后利落的翻身下马,又仔细的观察着这匹马。 它起来年纪不小,没有刚刚那匹棕红的骏马精神,可是耐不住它漂亮,通体的黑色,江肆还挺喜欢的。 她慢慢走近,把那几人吓的够呛。 这匹马,自小养在马场,可性格一直不好,就没人能给她驯服了。 包括嘉靖候。 所以,江肆走过去的时候,跪着的其中一人,犹豫半天还是起身阻止:“侯爷,这匹马平日就喜欢发疯,还是别冲撞了您。” 江肆不在意,不过她不确定慕挽辞在不在意,所以没先开口,而是看向了慕挽辞。 她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慕挽辞来马场穿的居然还是那日在南院差不多的那身襦裙,曼妙身姿尽显,由于刚刚慌乱的情况,发丝还有些凌乱,挺夺人眼球的。 尤其是明显被吓到而嫣红的脸颊,还有种别样的诱人意味。 刚刚说话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就有些发直。 “咳…”江肆轻咳了一声,着实是看不惯这人的眼神。 而这人直到跟她对视上的那刻,也还没完全收敛眼神,更是吓的跪地磕头:“侯爷饶命!” 看到这一幕的人其实不只是江肆。 慕挽辞本人,知渺,还有叶婵苏洵都看到了。 慕挽辞面色如常,知渺暴跳如雷,苏洵站在原地,叶婵… 叶婵是个行动派,直接走到了这人的面前,把人拽了起来。 长公主身份贵重不说,如今还算是嘉靖候的人,作为乾元,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坤泽被人这样看? 叶婵自认为了解江肆,可这两日又有些不太了解。 直到这一幕发生,她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猜对了的。 “侯爷,这人我带走了。” 带走倒是没什么。 虽然不甚在意慕挽辞,可那眼神也是让江肆嫌弃的很。 就是… 带走之后是去哪里? 做更差的工,还是也分发给将士们。 昨日的话真的是有点把她给吓到了,生怕这些个人只要遇到不顺眼的,就分发下去。 她喊住叶婵:“惩罚一下就好。” 这样看人确实不对,江肆也不打算心软,可到底也是没有这些人心狠。 因为她说完这话,不止叶婵面露疑惑,知渺的脸色也都变的不好看了。 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世界。 想了想,还是把苏洵给叫了过来:“你来把他带走。” 相信苏洵能够懂她一点。 果然下一秒苏洵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点点头。 不过那一眼却有点耐人寻味。 看的不是她,不是慕挽辞,也不是她身边的知渺。 而是叶婵。 她面容上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 不过收的很快,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匹马上。 她走上前几步,这让本就有些发疯的马更加暴躁。 明显是不喜叶婵。 就是江肆这个不懂马术的人,刚刚在它背上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它在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衡,不太像那些人所说的疯马。 叶婵动作简单粗暴,拽着缰绳伏地转身就要骑到马上。 这马受惊的厉害,不想让她上去。 “慢着!我来!” 江肆喊住她,叶婵脚下一顿,歪着身子松开缰绳。 她整个人几乎在马肚子下,可还是站的稳稳的把缰绳递到了江肆的手里。 接过之后江肆没上马,而是朝慕挽辞的那边看过去。 到这会儿了,她还没问过慕挽辞怎么样。 她又不是真的嘉靖候,一心就想让她遭罪。 所以很怕,这次的误会,慕挽辞是以为她故意为之。 “长公主如何?可有伤到?”端的关切有礼的态度,可却让慕挽辞眉头一皱。 明明刚刚受到如此惊吓都没见慕挽辞皱一下眉头。 她只是关心一句,就皱了? 江肆理解不了,只能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行事。 “去找医官给长公主瞧瞧?”她试探的问,长公主的眉头皱的更深。 江肆暗道不好,难不成是她过了? 这时,站在慕挽辞身边的知渺替她发言:“长公主有随身女医,不牢侯爷挂心。” 江肆有点明白。 知渺最后的结局为何会是那样了。 虽说每一句话都是在替长公主发言,也真挺怼着聊的。 “那好,本候就不打扰了。” 江肆有点好脾气,但不多。 说的好听她性格随性,说的不好听,也挺自私吧。 只要自己开心快乐最重要。 想问长公主是处于她觉得该关心,这会儿跟知渺说的话,也是她觉得。 来到这两天,第一天没搞清楚,第二天想搞清楚,然后转来转去来到了这个马场,引发了这些事情。 她猜想,原文中马场肯定跟如今不一样。 可那又怎么样? 她没原身的企图心,所以可能也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 圣旨请了,长公主到了。 接下来的生活,安然度过就好。 江肆也不是没想过,跟长公主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可原身费尽千辛万苦求来的,这会儿被她退回去,后果可能不会太好。 还不如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尽快的融入到这里的生活。 慕挽辞不需要医官,她现在倒是挺需要的。 后颈的部位从昨日前隐隐发疼,她又对这些完全不懂,只能找医官看看。 只是她刚吩咐了苏洵找医官,后脚就被那匹黑马顶了一下。 她转身看过去,黝黑发亮的眼眸正眨着看她。 越看,江肆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什么时候有过类似的场景。 就是这马个子小一些,比那棕红色的马还要小。 疯马之所以是疯马,因为它确实是疯的,这样的情况就连苏洵都警惕起来。 江肆的脚伤还没完全好,刚刚又牵动了一下,若是要跑,肯定会没那么利索,她往前走上几步,想要挡在江肆的面前。 但江肆没让。 苏洵顿住,开口解释:“侯爷,这马是您年幼时偶尔得来,可回来后不久,就开始发疯了。” “这…”江肆刚接了句话,苏洵又继续说:“对,就是那匹惹的您生气的马,后来就一直留在马场用来培育。” “对,刚刚产下的马驹品质优良,侯爷可要去见一见?”这会儿驯马师也插了一句,江肆转头看他一眼,又看向面前这匹马。 它有些焦急的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嘴里“咴咴”地叫着… “你想让我去见?” 江肆询问马的样子被准备离开的慕挽辞看到。 心情有些复杂。 她对江肆的印象极差,传闻里描述江肆的话,她信了十成。 但这会儿,看到她能对着马如此,十成倒是有些松动。 而她问完马,转过头又看向自己的时候。 慕挽辞有些怔愣。 “长公主,天气太冷,我让人送您先回去吧?” “不用,本宫自会回去。” 慕挽辞淡声拒绝,江肆倒是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往马厩里面走。 之所以想要问慕挽辞要不要人送,其实也就是催催她。 毕竟慕挽辞在,江肆心里压力还是挺大的,也并不想也不明不白的状态跟慕挽辞接触太多。 韶元长公主慕挽辞,在侯府做个吉祥物就好。 两人背道而驰,各怀心思。 慕挽辞心中所想之事毫无印证,所以梦境究竟代表了什么? 其实自从嘉靖候到京都提出纳她为妾的荒诞事情之后,慕挽辞经常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而前日在见到嘉靖候之后,梦中的场景逐渐变的清晰。 主角就是她和自己,门口遇到的喜轿最终是进了嘉靖候府的。 而那一晚,慕挽辞睡得并不好,因为半夜嘉靖候闯了进来。 还会在今日,拉着她到这马场。 做出让她难堪之事。 只是这一次的马场之行,与她想象有很多的出入。 不过那些事本就无处询证,慕挽辞只得将此事放下。 因为入侯府,她的目的也并不在此。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7. 第 7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 8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接下来的日子里,侯府变的安静了许多。 或者应该说是,南院本就是安静,之前是江肆或者她手下的人过来叨唠,才有些闹。 现下没人过来,反倒是格外安静。 而这样的安静,才是慕挽辞会舒适的状态。 慕挽辞自出生,便是越国最尊贵的公主,生母早逝让她更得先帝疼爱,学做之事都非一般人家坤泽可比,也与那些和亲公主不同。 她不会女红,琴棋书画只是略懂。 史经,策论,诗词歌赋才是她所擅长的。 原因无他,不过就是当年皇帝年幼,她以长姐身份在一旁教导,觉得有趣便越学越多。 除了骑射学不会之外,基本乾元皇子皇女的必修课,她都涉猎却精通。 在虞城除了气候不同,住所不同之外,和她在上京所做之事没有任何的区别。 身边是沏好的茶,手里握着策论。 慕挽辞心无旁骛,而在她一旁的知渺,却神情不安。 “何事?”慕挽辞扣下书不耐的问她。 知渺显然也清楚,此刻打扰慕挽辞一定会惹的她不悦,但…她没法子。 “启禀长公主,皇上…皇上派人送来了书信。” “书信呢?”慕挽辞抬手准备接过书信,却见知渺迟迟不说话,更是跪在了地上。 自幼时一起长大的情分,让慕挽辞颇为不喜知渺如此。 可也说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慕挽辞坐正了身子,一双眼变得犀利。 “今早我出门时,门外的武婢与我说皇上的书信到了,可我去的时候门房的人说信被拿走了。”知渺说完,头低的更深,小声跟慕挽辞解释,她去的稍微晚了一些,书信就被人给拿走了,而且无论她怎么问,对方都不肯定说出是谁拿走了。 后来她便放弃了,因为无论是会拿走的书信,最后多半也是会到嘉靖候的手里,还是先回来禀告给慕挽辞再说。 “更衣,去见嘉靖候。”慕挽辞又恢复了平淡的样子,温声的喊知渺起身。 南院伺候的人里其实有不少嘉靖候府的人。 她们从上京离开,不过带了七八个武婢,保护长公主是够用了,但南院里还需要洒扫的人。 这些人很明显,都是嘉靖候或者她手下将军的耳目。 因为她们到北院时,守在嘉靖候书房的叶婵和苏洵丝毫不意外。 “本宫要见嘉靖候。” “二位将军通报一声。”慕挽辞的语气算不上是多客气,但也没有真正拿出长公主的身份来压人。 苏洵倒是没觉得什么,转身要去通报。 叶婵却是不悦的把她拦住。 而后假笑着又极其敷衍的对着慕挽辞行礼:“长公主,我们侯爷这会儿正在看兵书,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扰。” “不如您…在门外等等?” 她话音落下,慕挽辞神色未变,知渺和苏洵却是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知渺是想嘉靖候太过不敬。 苏洵却是觉得叶婵过分了些。 江肆是说了不许人打扰,却是有无事不许人打扰的前提。 偏偏她这会儿讲给长公主的,是断章取义。 自小长大,一同上阵杀敌,让苏洵对待叶婵是有几分容忍的,但那仅限于对嘉靖候忠义的情况下。 而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她不得不重新看到这个自小长大的同僚。 擅自做嘉靖候的主,好像已经是常事了。 苏洵眼眸一沉,一脚踹在了叶婵之前受过军棍的地方,叶婵疼的龇牙,不满的看向苏洵:“你做什么?” 苏洵瞥了一眼慕挽辞和知渺,像是反问她,在做什么。 嘉靖候麾下的人,个个都是能耐不小,更重要的是自由散漫惯了。 唯有嘉靖候在能震慑的住,所以当着慕挽辞和知渺的面,苏洵也没留情。 更是想表达,这句话并不是嘉靖候本意。 十分规矩的行过礼之后,苏洵语气恭敬:“长公主稍等,末将这就去通报侯爷。” 接着,苏洵就在叶婵仇视的目光中敲响了江肆的房门。 敲了许久,终于传来了江肆慵懒的声音:“什么事?” 她本是在看兵书的,但实在太过枯燥和易学,没看多久就睡了过去。 被吵醒时发现是苏洵喊她,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只要不是叶婵就好。 这人对她反向助攻,实在是让人厌烦,而眼下又找不到个由头把她给打发走了。 “禀告侯爷,长公主来看您了。” 江肆躺在榻上,原本听到苏洵的声音并没有怎么样,一听长公主,瞬间惊坐起来。 外袍嫌碍事不舒服,躺下的时候她就已经脱掉了,这会儿赶紧拿过来就往身上套。 穿了几天这样的款式,她有点习惯了,并没有最初的手忙脚乱。 开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慕挽辞身上是有所谓的‘女主’光环的。 那天在马场,那一个拥抱,让江肆的心‘荡’了一下。 也就是一下,她很快就醒悟过来。 不过还是很仔细的看了一下长公主容颜。 尤其是眉眼。 如梦似幻的一幕幕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也让她清楚,那么一‘荡’并不完全出自她的本心。 要说长公主的皮相,确实是她会觉得赏心悦目的那一款。 但江肆这人并非爱情至上,无脑花痴的那种人,她只会感叹漂亮。 绝不会产生那种邪念。 更不会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腺体似的,压制下去之后更是灼烧般的疼痛,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好。 穿书这事儿挺玄妙的。 ABO的世界观对她来说也是玄妙的。 所以她叫不准是原身残留的意识,还是那叫信香的东西在作祟。 可无论哪一种,她都挺反感的。 成为嘉靖候并非她所愿,但她也不愿意自己的意识被什么其他的东西左右。 因此,她消停了几天。 没到处逛侯府,也没去马场或者是校场,就在这书房里研究关于这个时代的各种信息,而关于乾元的记载她看的最多,实在是不想再发生那样不可控的事情了。 只是她看懂之后,怎么试,都没把信香弄出来。 那次就像是昙花一现一样。 她没敢找人,怕自己的情况属于‘秘密’,被有心人发现就不好了。 所以就窝在书房里面找,找的昏天暗地,连睡眠都乱了。 被吵醒的时候快到午时了。 穿衣裳又浪费了一些时间,一打开门,太阳晃的江肆差点睁不开眼睛。 相比之下,门窗紧锁的书房时间是有些昏暗的。 江肆闭了好一会儿的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苏洵和叶婵一左一右站着门边,中间是被知渺搀着的慕挽辞。 粉襦蓝裙,大方得体,一双媚眼有神的看着她。 “见过长公主。”江肆有模有样的行见礼,嘴角还挂着笑,想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只是这些表面功夫并不能打动长公主的心。 她伸出手,淡声发问:“书信可否交还本宫?” “什么书信?” 江肆不解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慕挽辞盯着看了一瞬才说:“皇上思念心切,离宫之后就寄来书信,今日一早到的,却被侯爷的人截了。” “难道侯爷不知?” “不知。” “当真不知!” 江肆连着否认两遍,生怕长公主误会她。 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叶婵。 质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皇上寄家书给长公主,你拦着做什么?!” 江肆突然的发怒让叶婵一怔,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犹豫含糊的开口:“侯爷…这不是您…” 生怕她下句话惹江肆和慕挽辞皆是不悦,苏洵打断道:“叶婵,还不快把书信交还给长公主?” 叶婵也醒悟似的,站直了身子,先是跟慕挽辞道歉,接着又派人把书信拿出来。 递给知渺的时候,叶婵这次行了个十分规矩的军礼,语气诚恳:“末将今早路过门房的时候,见没人取信,便擅自做主把信收了起来。” “还请长公主恕罪。” “此事与侯爷全无关系。” 把江肆放里面的是叶婵,刻意摘出来的还是她叶婵。 要不是人多,江肆都想拍脑门,表达自己有多糟心了。 而且叶婵的心思,有点让她无法理解。 说蠢吧,是挺蠢的,最近的神操作让江肆闹心,她自己也没落的好,还挨了板子。 可要说聪明的地方,也不能完全没有。 这不就聪明的让长公主对她的仇恨值越来越高嘛。 要不是这个世界多是乾元和坤泽在一起,江肆都要觉得叶婵是喜欢她的了。 所以一定要让她和长公主的关系破裂到极致。 “叶婵,我看你近来无事,还是多往城门走一走吧。” 虞城守卫向来森严,嘉靖候麾下靖武军里的将军都是轮流守卫,专门一个人的时候不是没有,那都是被贬被罚的开始。 到最后,不是老死在那城门,就是自动请辞,离开虞城。 所以这样的惩罚让叶婵心里一沉,不可置信的问江肆:“侯爷…这是要将我逐出靖武军吗?” “何出此言呐?” “城门乃虞城的第一道防线,本候让你去是信任你。” 江肆是笑着说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也是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叶婵是何人了。 原文前期,为了凸显嘉靖候的心狠,因为一点小错就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之一降为守城卫,后来回没回来她不清楚… 反正她现在是不想让叶婵再出现了。 因为这样只会搞坏自己和长公主的关系。 她希望两人相安无事,长公主做吉祥物,她做个闲散侯爷。 叶婵因为她的笑,遍体生寒。 她只以为比谁人都要懂得嘉靖候的心思,可却发现,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 她没直接就走,而是面容难过的看着江肆。 江肆受不了,皱着眉让苏洵把她给带走。 两人走后,门口就剩下江肆还有慕挽辞和知渺面面相觑。 要是旁的人处置手下被人看到,多少都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但江肆不觉得。 反正她对叶婵没什么感情,对待这嘉靖候的面子也不是十分看重。 她侧过身,笑着把长公主和知渺往里面迎:“公主,里面说话!” 拿到信之后,慕挽辞没说要走,看样子就是这信也跟她有些关系,江肆自然得把人请进去。 果然,一进去,慕挽辞连信封都没拆开,就直接放到了书案上。 “书信由侯爷来看,妾知道内容便好。” 妾? 江肆本是坐着的,因为这样的自称,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毫不掩饰自己的错愕,就这样望着慕挽辞。 慕挽辞难得话多,跟她解释了一番:“之前跟侯爷相处时都有旁人,如今这屋子里就我们三人。” “妾自当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8. 第 8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 9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江肆睁大了眼,心说要论摆正位置,何不在所有人面前都如此? 她搞不懂慕挽辞,也不清楚她摆出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 可接下来的书信,却是让她似懂非懂了。 “省亲?” 皇上亲笔书信,除了开头官方的问询长公主在北境如何,通篇都在讲要长公主想办法与嘉靖候一同回上京省亲。 明明是挺私密的信件,如今却直接放到了她的面前来。 江肆叫不准这长公主究竟是何意。 她不确信原文当中有没有这一环,还是因为她变成了嘉靖候,才有的。 问问她,还是不问? 江肆思索间,慕挽辞突然开口,说话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甚至还有点温情:“侯爷是否同意妾回京省亲?” 原来这声妾,是在这等着。 她服了软,想要回上京。 江肆想来想去,决定顺水推舟,但没想立马答应,装做犹豫半响才说道:“本候想想,长公主先回院中歇息吧。” 这样的反应,似乎也在长公主的预料当中。 她浅笑着,福了福身准备和知渺一同离去。 江肆叫住她,把书信收好交还给她。 “皇上亲笔书信,还是交还长公主的好。” 慕挽辞没推辞,让知渺收好,便离开了书房。 等人走了,江肆垂下肩膀,抚平额头上的薄汗,才回到榻上歇息。 长公主真是个狠人。 方才说出温软细语,又装作一副什么都听你的样子。 实际上却不露声色的释放出信香来。 要说江肆开始也没察觉,只觉得香气似有若无的,只有后来靠近了慕挽辞时,才发现的是雪莲味。 还挺浓的。 让她有点不舒服。 ……… 而离开书房的慕挽辞,也开始觉得不舒服。 跟江肆不同,她是因为后颈的灼热和无力感而不舒服。 她没用抑制膏,因此心里生出了几分急切,连走路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一路走来,雪莲香气越来越浓郁,身边的知渺也闻到了,她担心的问:“殿下,这…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常人雨露期两至三个月一次,慕挽辞向来准时,三月一次。 可这次怎么足足提前了一个月? 从上京行至虞城需要一个半月,上次雨露期结束后,她们便出发了,这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可慕挽辞一直在马车上,几乎没怎么操劳。 怎的就提前了? 相比慕挽辞只是略有些着急使其脚步匆忙,知渺则是整个人都变的手忙脚乱,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只能闷头往南院走。 长公主平日出行,除了她之外,身边定然是有武婢跟随的。 可在侯府,这明显是防着嘉靖候,慕挽辞不愿便也就没带着。 这要是被人给冲撞了可就遭了。 最主要的是,侯府里面的乾元太多! “殿下,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您,您别害怕。” 相比知渺害怕的险些要哭的样子,慕挽辞倒是平静的多,她看着知渺笑了笑说道:“你才是别怕。” 虽然没有抑制膏,但也就这几步路远了,定然是无事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慌乱,一个脸色平静的走着,没遇到乾元,路过的多是洒扫的中庸。 快到的时候,知渺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到了房间就赶紧拿出抑制膏来给慕挽辞抹上。 她的雨露期特殊,连抑制膏也是特殊的。 太医院研制,专门为了年过二十五岁的慕挽辞而准备。 知渺一边抹,一边流着眼泪。 慕挽辞衣裳褪至肩膀处,本是趴在她榻上的,听到她的声音猛然回头:“哭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雨露期。”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何必如此。” “殿下,您的雨露期非同寻常,若是这抑制膏用没了,可怎么是好啊?” “所以,才要回京省亲啊。”慕挽辞颇为感慨的说着,又叠上双手,把下巴放在了上面。 她眨着眼,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自嘲的笑。 知渺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不敢言语。 她就算自小跟在慕挽辞身边,慕挽辞对待她又与旁的人不同。 可说到底,也还是奴婢,哪里敢置喙主子们的事情。 但她心有不公,为了长公主不值得。 抹完了抑制膏,知渺收拾起来的时候没忍住,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殿下,奴婢心疼您。” 慕挽辞闭了闭眼,整理好衣裳后翻身坐起,看着知渺满脸的泪痕,轻轻的帮她擦拭。 “知渺,别哭。”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可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三番两次的回上京啊。” “现下这抑制膏,也只能支撑过这一次,偏偏还提前了,这是上天都帮着圣上呢!” 慕挽辞琢磨着知渺的话,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上天…” “帮就帮了,无妨。”慕挽辞淡声说了一句,起身走到书案前,拿出那份书信,打开看了一遍才说:“知渺,研磨。” “本宫给皇帝回信。” 知渺又掉眼泪了,擦了擦才起身去到慕挽辞的身边。 回信的内容慕挽辞并没有避开知渺。 简短的很,只有四个字。 九月归京。 知渺看过后,不解的问:“殿下怎么会如此肯定,下月中旬我们就能出发。” 现下是六月底,七月出发的话,估摸着差不多是九月会到上京。 “嘉靖候若是不想回,今日就会拒绝我。” “若是想,也不会那么快答应,所以我估摸着是半月之后。” “这样也好,到时雨露期也会过去了。” ……… 半月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看对谁来说了。 慕挽辞这半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挺过雨露期,所以十分难熬,而江肆这半月的时间,一直都在忙着学骑马,还有做一下炼体的功夫。 起初马自然骑的不好,炼体更是不会。 可这半月却是越来越熟练,就连兵书都看的明白了,打仗布阵还没亲自试过,可她感觉也不会差太多了去。 挺神奇,她对这些可是从来就没接触过。 所以多半是,开始并不能完全掌握属于这具身体所熟悉的技能。 就连军务都处理的游刃有余。 而且日子多的也还算是滋润,没了叶婵在,程璞老实了许多,没弄出什么幺蛾子。 她不喜欢有人伺候,打发走了不少人,身边也清净。 本以为没有熟悉的电子设备日子会过的单调,但嘉靖候比她想象的要忙。 这一日,江肆刚把军报看完,苏洵就又带着事情过来找她。 “侯爷,这是平津王发来的书信。” “平津王?” 苏洵点头,帮她把信拆开,递到了她的面前去。 繁体字不容易看,可这半月江肆已经习惯了,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平津王的书信也极其简短。 询问她南凉之事,何时发兵。 南凉…? 江肆了想了又想,才想起南凉的信息来。 越凉一战,似乎就是嘉靖候请旨纳长公主为妾的原因。 北境与戎狄交界之地,就在离此处几十里远的巍城,近十年间被嘉靖候守的好好的,戎狄忌惮不敢轻易进犯。 越国如今示弱,北境虽有嘉靖候,但与越国皇室却是面不和心也不和,南凉之人早有耳闻,不然怎么会如此猖獗,在南境边界屡夺城池。 平津王节节败退,不得已当今圣上才请嘉靖候支援。 如今长公主以然入府,平津王求助信就直接送到了侯府。 “苏洵,你觉得增援多少合适?”合上书信,江肆询问身边苏洵。 对待军中事务虽然有了一些了解,可到底不如在军中多年,打过不知多少仗的苏洵。 “虽同意增援,但末将认为还是不易过多。” “派兵两万即可。” “好,明日你派兵两万到平津增援。”江肆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说:“让程璞也去,省的留下来惹事。” 程璞虽莽,可领兵打仗是把好手,苏洵领命后就去安排。 而她前脚刚走,多日不见的慕挽辞就登门了。 江肆刚把书信和军报整理好,抬眼就看到了她。 今日七月,暑气更重,江肆这身外袍穿不住了,成日在书房里都是穿着里衣。 里衣也并不单薄,除了样式单调一些之外,江肆觉得和外衣不是有太大的区别。 黑色的里衣也看不出个什么东西来,最重要的是这里衣是丝制品,凉快透气! 这几日江肆一直都是这样穿的,谁也没敢说一个不字。 也就慕挽辞敢了。 慕挽辞看着她的眼神极为不自在,小声提醒她:“侯爷,虽是在书房,但衣裳也还是要得体。”说完还把头给扭了过去。而她身边的知渺看了一眼就没敢再抬头。 弄的好像她伤风败俗似的。 这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哪有她们这么夸张了?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9. 第 9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 10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江肆有点气闷,也顾不上给慕挽辞行礼,大咧咧的坐在榻上,嚷道:“天气太热了。” 慕挽辞进侯府之时就想过该如何自处。 之前江肆愿意行礼,慕挽辞自然受着,可到底她也不过是嘉靖候府的妾室,行不行礼都是小事,她不甚在意。 只是听到江肆的话语,皱了下眉:“侯爷该多添些冰块。” 今日的冰块确实还没添置,她看了一眼冰鉴,又收回眼神起身去把外袍穿上,心里告诉自己坚持一下。 便询问慕挽辞:“长公主有何事?” “自然是过来与侯爷商议,返京之事。” 对于慕挽辞来说,确实是返京。 可对江肆来说,是又要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这越国上下她都陌生,多去去也就不陌生了。 江肆那颗想要四处游玩的心,在这一刻猛的跳动了一下。 不过她面上不显,还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长公主回京省亲,是应该的。” “不知,长公主打算何时出发?” “妾身想明日出发,侯爷若是同意,这就叫知渺下去准备。” “这么急?” 明日可是派兵增援平津出发之日,按理说,她应该去城门送一送的。 可长公主要走,着实让她两难。 “侯爷,可是有不便之处?” 都是自己答应的事情,哪有再反悔的道理,江肆摇了摇头问她:“准备明日何时出发?” “未时。” 明日增兵辰时便会出发,跟返京却是不冲突,就是她需要来回折腾了一些。 倒也无妨,便同意了长公主的安排,还命令苏洵和知渺一起整理需要的东西。 慕挽辞连连点头,却在听到苏洵的时候顿住。 “返京苏将军也去?” “去。” “那随行的士兵…” “长公主无需担心,本候只有安排。” 这个倒是真的,江肆已经想好了这些去上京要带着苏洵一起。 所以在慕挽辞离开后,就派人喊了苏洵过来。 苏洵到的很快,江肆刚把外袍脱下,就又穿了。 她想了想,慕挽辞说的对。 在这样的时代还是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 礼貌面对世人。 “侯爷,可是有要事吩咐?” “有,明日起程去上京,你与我同去。” “侯府这里,找个你手下信的过的,看守着。” 江肆话音落下,苏洵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欲言又止的看她。 江肆侧目,问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苏洵没再犹豫,而是直接开口:“并非不妥,只是觉得明日出兵增援,长公主又要这时回上京。” “有点太巧了些。” 她不说的时候江肆还没往这事上想,这样说来… 是巧了些。 但她对长公主不了解,对那位远在上京的皇上,更不了解。 既然已经决定派兵增援,何须这个时候还把她给支走呢? 江肆不得不怀疑这姐弟俩的心思。 “我在想想。” 说完这句,她把苏洵支走,又吩咐她找了过来添些冰。 一切折腾完,天色已经晚了,草草用过晚饭之后,江肆躺在榻上。 这半个月里她差不多都是在书房里面睡得。 只有一晚,她回了原身的常住屋子里去。 那一晚做的梦愣是不敢让她再住。 反反复复的都是慕挽辞把金钗刺进腺体的那一瞬间,疼痛感逼真的很。 反正书房里也不差哪里去,索性她就住在这了。 只是今夜,她想碰碰运气。 万一梦到一些什么其他的呢? 说去就去,江肆拿着被褥,直接就奔向隔壁的屋子里去了。 点上灯笼,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也正如她所想,梦境里还是关于原身的事情。 且还是第一视角。 江肆也清楚了,省亲之事还是有的,只不过原身并没有同意。 并且还为此,断了长公主和知渺的口粮足足三日。 是知渺哭着求她,她才放过了长公主。 至此,长公主再也没有提起过回上京之事。 皇上与长公主的来往书信也都被她给扣下了。 在侯府之内,这些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后续的。 但梦醒之后,江肆想,这些事怕是都记在了长公主的心里,都在金钗里面,一起刺进了原身的腺体里。 因为她又梦到了一次,那时的场景,因为是第一视角,就连原身的恐惧感她体会到了。 天气本就闷热,这一觉更是睡得心惊胆战,江肆出了不少的汗。 看着这个房间,更是抵触。 布局什么的,哪哪都不喜欢! 明日要叫人重新修缮一番。 江肆连夜回到了书房,睡不着的时候想着要怎么修缮,将来她好回去住。 书房安静是安静,可榻确实不如床舒服。 想完这些,已经离天亮不远了,她没再睡觉,而是准备洗漱出门,送别那些将士们。 ……… 凌上城城门,江肆看着的下方的程璞,还有一众骑兵。 人数不多,但气势却很足。 程璞不跟着叶婵鬼混,好好带兵打仗还是能看的。 她站在城门之上,把军旗交给程璞手里,又预祝旗开得胜,程璞才带着人马往南边行去。 下了城门,已经快到午时。 江肆没想到慕挽辞也在下方,送别着远去的将士们。 昨日的梦让她遍体生寒,绝对和慕挽辞的关系尽量缓和,便主动询问:“长公主要来,怎的不与我知会一声。” “城门风大,吹到就不好了。” 句句关切,慕挽辞也没法在冷着脸,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来时不如侯爷早,无妨的。” “他们为了越国远赴战场,本宫只是送一送,又算得上什么。” 此话真心。 慕挽辞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担忧。 江肆撇撇嘴,其实是有些动容的,可又动容不起来。 她生活在和平年代,打仗什么的,不是听说就是在电视剧里面见到。 战争有多么的残酷她能想象的到。 她心里也担忧,不过没资格置喙。 两万将士此去,虽不是她所愿,可有她的功劳。 自然也是有长公主,以及慕氏皇族的功劳。 所以她不想多提起,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随意的说道:“今日这上京怕是去不上了。” “改明日如何?” 江肆一直盯着慕挽辞看,见她在说第一句时,慕挽辞微微皱眉。 第二句却像是松了口气。 所以,也不是巧合,非要在将士出征之日京。 而是慕挽辞单纯对回京之事着急。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10. 第 10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第 11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回京之事定下,江肆就安排人做准备。 随行人员中将士一千人,加上的慕挽辞自带的武婢还有仆人,马夫等,人员总共一千二百人。 可谓是声势浩大。 苏洵前方骑马开路,江肆和慕挽辞一个人一辆马车。 有时坐的不舒服,江肆也会下来骑马。 索性每日见到的风景不同,路上还没有十分的难熬。 上京在中原地区,从北境出发骑马要半月,他们这坐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行进,一个半月是正常情况下到达,可若是遇到天气不好,被困住,行进两个月也是差不多的。 离开北境之时,天高气爽,只是挨近南境之地时,却遇上了连雨天。 南境天气闷热无比,冬季都没有多冷,如今这个季节正是雨季。 行至荒郊野岭,因为大雨瓢泼竟然无法再前进。 苏洵走到江肆马车前:“侯爷,前面的地涝了,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 在哪里过夜江肆并不在意,她点点头,吩咐苏洵去跟长公主说一声最好是能搭一个棚子,烧些柴火取暖。 吩咐完又把她叫住:“长公主那里,我去说吧。”说着江肆就准备下马车,随行的侍女递上油纸伞。 权芳已经被送到了后院做杂役,这会儿跟在身边的人是桑枝,递伞过来的动作不特意亲昵,自然大方,江肆对她微微一笑,桑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把伞又靠近了她一分。 江肆只是在释放善意,却没想把人给弄害羞了。 她伸手,接过伞轻声的说:“我自己来就好。” 桑枝瞬间抬头,表情有些惶恐。 做动作之前,江肆就想过桑枝会如此,只好安抚着她说:“我想一个人,你别多想。” 她的和善,让身边的人都惶恐不安。 江肆有点心累。 拿着伞大步的往前走,不理会桑枝作何想法。 快到了长公主的马车前,她的随行武婢通知了知渺,雨还大着,知渺出了马车给她行礼。 这可不是江肆所想,她抬抬手让她快进去。 “本候有话,在窗边说也是一样的。” 知渺没回去,甚至还下了马车帮她把帷幔落下,江肆见到了慕挽辞。 她微微拱手:“长公主,雨势太大,前方已经无法行进了,只能留在此处过夜。” 此等小事,其实无需她亲自过来。 所以慕挽辞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江肆心里一咯噔,生怕她是多想了,连忙准备离开,可转身之时,也还是被慕挽辞叫住。 ……… 停下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草棚,苏洵没重新搭,带着人简单修缮了一番。 江肆和慕挽辞两人就在此处说话。 苏洵派人做了热水,知渺给两个人沏茶后才离开。 江肆不知道要跟慕挽辞说什么,等苏洵和知渺都离开,就剩下两人之时,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尴尬。 连雨天气温低,慕挽辞已经穿了大氅,比穿着单薄衣物的自己暖和许多。 于是以温度穿着开场的话,不太成立。 因为只有两个人在,江肆的视线避免不了的,总是会在慕挽辞身边扫过。 而慕挽辞目不斜视,等着地面开。 良久,她才开口:“侯爷,可是有话要对妾身说?” 离开北境已经半月,慕挽辞的心情已经放松下来了不少,可她还是怕江肆中途反悔,只能装作这副样子跟她说话。 而本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江肆,也突然有了话题。 “您贵为公主,无需在我面前这样…” “贵妾身份,做不得假,所以妾这样也没有错处。” 慕挽辞表情认真,言语在理。 江肆一时不知道接什么,抿了抿唇低下头,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关于纳长公主为妾之事,臣是有苦衷的。” “还望,公主可以…” “谅解?” 慕挽辞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更甚至站起了身怒目圆睁。 方才的大方得体,不过都是竭力压制。 每每和嘉靖候独处的时候,慕挽辞都会觉得头痛发晕,甚至还隐隐带着恶心。 偏偏这人没有自知之明,总是往她身前凑。 “不是,不是谅解!” “还望长公主给我一些时间,这些并非我所愿,若是长公主不信,这次去上京我便请旨,娶长公主为妻。” “或者是,做长公主驸马。” “本宫的驸马?”慕挽辞眼神微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江肆能看感觉的出来。 她全身都在抗拒,甚至表情上还写着;你也配? 确实不配,嘉靖候不配。 而江肆自己,是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缓解两人关系。 其实,她也想过解除这段关系,可又会成为羞辱,再羞辱长公主之人。 韶元长公主成了边远军候嘉靖候的妾不说,还被她给休弃了。 到时长公主脸上无光,皇上无光,整个皇族也跟着丢人。 那时江肆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长公主了。 嘉靖候权势滔天,兵力乃越国之最,可连绵战乱,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平定乱时还好,若是让她挑起事端,这事可做不得。 谈话尬住,慕挽辞一言不发,江肆也跟着沉默。 只是也没多久,雷声大作,暴雨来袭,修缮好的棚子摇摇欲坠。 慕挽辞说话时气势虽足,但听到雷声的时候江肆明显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闪躲和恐惧。 还有强装镇定。 她踏前一步,想要离她近一些,以为她或许就不会怕了。 可她一动作,慕挽辞眼里的瑟缩之意更甚,不过又夹杂着某些江肆看不太懂的情绪。 “你离本宫远一点!” 慕挽辞又摆出了她冰冷一面,江肆这也才清楚,故作柔软不过就是哄着她去上京。 已经行进一半,让她放松不少。 又因着恐惧彻底的忘了伪装。 …… 这些不过是江肆的以为,可事实上慕挽辞如此是因为信香。 发现自己的信香开始不受控制。 遇到江肆不过两月,这样的事情发现的越来越频繁。 雨水的味道会把信香冲散,可现在两人离的太近了。 她不想,也不能让江肆感受到她的信香。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11. 第 11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第 12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这一幕落在江肆的眼里,微微有些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心虚,和感慨原身的不做人。 从长公主入府的那一日开始,一直都是她在面对,可还是改变纳妾这个行为,以及嘉靖候平日的风评所带来的影响。 她索性后退了几步,离慕挽辞很远。 安静的等待她平复情绪。 而这时雨却越下越大,雷电也比刚刚更要凶猛。 苏洵和知渺都担忧二人,一个举着伞而来,走到慕挽辞的身边,另一个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也替江肆撑伞。 方才两人说话没人听见,可动作还是看到了的。 此刻知渺打着伞守在慕挽辞的身边,眼神却像是刀子似的看着江肆。 苏洵就没那么多心思了,她只是瞥了一眼慕挽辞,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江肆的身上,还小心的问:“侯爷,要不要回马车上去?” 江肆转头看她,苏洵眼里的担忧之色无比真挚。 让她觉得有点可笑。 原身似乎有些魔力,能够让身边的人都如此待她。 就算做出了多么残暴自私的行为,也还是无脑追随。 最好的例子应该就是叶婵了。 虽然那些操作挺迷的,但细想之下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原身那样怪的性子能给身边的人带来什么呢? 所以叶婵做出来的事情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很符合原身的心意,可叶婵做出来却总是快人一步,久而久之就会惹的人生厌。 那日的书信,若不是她不是原来的嘉靖候,那么叶婵可就立功了。 梦境之中便是如此,叶婵还得到了原身的夸奖,反倒是面前的苏洵,因为沉默寡言,刻板固执,一直得不到原身的欢心,只有一些非她不可的事情上,原身会用到她。 可这也不妨碍,苏洵的忠心,以及担忧。 就好比现在,更应该得到关注的人不应该是长公主吗? 她非但冷漠,甚至担忧的眼神还以为是慕挽辞对她做了什么。 “先送长公主和知渺回去。”刚刚的不愉快江肆是记下了的,不过却觉得自己远离这一点就好,护送这种事情,多半不会拒绝吧? 可她低估了此刻的慕挽辞。 丝毫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不必,马车不远。”简短冷漠,长公主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江肆也没想再往前凑,甚至还在心里吐槽了她一句:没了价值,翻脸无情。 接过苏洵送来的伞,江肆迈出两步往棚子外面走,嘴上还说着:“哦好。” 也挺冷漠的。 不过慕挽辞不会觉得,她满心都是期待着江肆赶紧带着她手下的人走。 两个乾元,让她排斥的很。 ……… 接下来半月的路程,两人再没说过话。 江肆不愿意往她身边凑,慕挽辞更不会主动去找人。 车队上下也都因为两位主子的异样,变的格外安静。 到上京,需先到京元,此处乃是先帝御赐给长公主的封地,繁华程度丝毫不低于上京。 韶元长公主府就在城中的位置,车队路过时江肆正在外面。 她坐的乏了,便出来骑马。 而这会儿见到公主府的时候,心中惊叹。 皇宫比嘉靖候府气派,倒是正常,可这坐府邸如此气派尊贵是让她意想不到。 简直跟她所见过的各朝宫殿相差无几,也就是规格小了一些。 她一路看着,等到了正门的时候惊叹之意慢慢消失,变成了无奈。 可想而知,韶元长公主府邸如此,会让当今圣上多么眼热。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才不信那个年纪不大的圣上会对慕挽辞有多少的敬重爱护。 要不然怎么会同意她给原身做妾? 再是能够妥协,也不过就是下嫁给嘉靖候,做个侯爷夫人也就差不多了。 妾,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都应该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吧? ……… 长公主门口站着几个侍婢,其中有一个内侍穿着最为特殊。 比起来,就是尊贵了一些。 江肆看着这个娘里娘气男人,想他多半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那类的。 果然,车队行驶到正门口的时候,这人提着衣摆小碎步的跑了过来。 “奴才见过嘉靖候,长公主殿下。” “见过各位将军。” 他匍匐跪地,看似十分的规矩,可若是把长公主放在心上,无论如何也应该是先见过长公主吧? 就算成为嘉靖候之妾,可韶元长公主的身份还在,如今在上京又不是北境,何须如此怠慢? 江肆脸上闪过不悦,小太监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神闪过一刻的不安,咽了咽口水说道:“侯爷来到上京可有不适?” “皇上吩咐,侯爷和长公主可在长公主府歇息,明日在进宫面圣。” “长公主府…” “这里是长公主府没错吧?” 江肆四处打量了一些才问的小太监,小太监笑着应声:“是,这里便是长公主府。” “先帝御赐 ,历时五年才完工的长公主府。” “哦,所以…” “长公主在这里不是自由出入的嘛?还需要你特来通知一声?” 这本小说里,江肆看不惯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原身,另一个就是这小皇帝了。 贪生怕死,骄奢淫逸,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亲政之前事事依靠长公主,亲政之后听信谗言,为了所谓的皇权一味打压文臣武将,或者是在慕挽辞面前卖惨扮可怜。 江肆这话让小太监面露难色,他看向刚下了马车的慕挽辞,见其毫无反应,又低下头去跟江肆解释:“侯爷还请息怒,皇上是担忧您和长公主舟车劳顿,所以才做次安排。” “哦。” “那你退下吧。” 江肆大手一挥,表示不想跟他说话,苏洵见状也走上前把人给请走。 长公主府的大门被推开,江肆让出路来,让慕挽辞先进。 慕挽辞未做推迟,看向她的眼神极淡,更多的是看向了被赶到一边去的小太监,看他愤愤不平的表情。 慕挽辞勾了下唇,抬腿迈向府里。 江肆就在她的身边,注意到她的眼神也把小太监的愤愤不平看的清楚。 进了长公主府,一切都是由知渺做安排。 长公主自然是住在住院,江肆按理说也该如此,但是她想清净,慕挽辞虽没吭声,但也是不愿的。 回到安排好的院子,江肆身心才放松下来。 天气炎热,她泡完了澡就躺在了榻上。 苏洵在她的身旁。 此处不比北境凌上城,苏洵不放心,就连住所都是在她的隔壁。 “侯爷,程璞的书信这几日回到京城。” “嗯…”江肆有些累,此刻不想跟她说这些,听了几句便叫她走人了。 甚至她连晚饭都没吃,就在榻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桑枝在门口候着侍奉她洗漱更衣。 来了月余,江肆也渐渐习惯,不过也不像是旁的人一样,事事都由婢女来。 桑枝给她递过擦脸巾,准备漱口水衣服,剩下都是给她自己来。 今日面圣,江肆穿了身紫色朝服,走到大门外等慕挽辞。 之前在北境时慕挽辞打扮的多是艳丽或是淡雅一些颜色,而今日她穿着的是玄色宫装。 了解过这个时代之后,江肆知道越国皇族并不以黄色为尊,而是以玄色为尊。 就连妆容也和之前大不相同,完全是生人勿扰的气质。 最重要的,江肆觉得并没有在北境时见到的好看。 慕挽辞猜不中她心中所想,也没心思猜,她面色凝重,径直走向马车。 这次出行,两人共乘一辆马车,慕挽辞先进,江肆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马车上,慕挽辞目不斜视,一句话都没有。 江肆虽然不习惯,但也不想主动挑起话题。 反正到进入上京到皇宫也不过两个时辰,一个多月的路程都过来了,还差这一些? 而且京元和上京的风光她还没看过,这会儿也正看的起劲。 商铺小贩之多,确实不是北境能比得上的。 甚至还有冰饮。 江肆看的有点馋,抿了下嘴唇,然后又听到身后又窸窸窣窣的身体,怕是慕挽辞吵醒她,赶紧松嘴去看慕挽辞。 谁知,慕挽辞眼里根本没有她,而是越过她在看别的人。 此刻快要进入皇宫,羽林卫守在门口之处。 最显眼的中间那位女乾元,她穿着一身白色盔甲,一脸正气目视前方,看着就挺古板的。 但模样却是极好的。 慕挽辞盯着看的人,也就是她。 马车行进到宫门时,女乾元一步步走向两人。 见礼时也十分规矩:“臣冯尧,见过长公主殿下,嘉靖候。” 哦,冯尧。 江肆皱眉,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她转头看向慕挽辞,明明方才还盯着人看,这会儿却是闪躲了一下,侧过头去。 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名字耳熟呢,原来是长公主的青梅竹马。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12. 第 1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第 13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平身。”慕挽辞冷冷开口,冯尧才站起身来,继续说道:“长公主,侯爷,皇上已设宴在等着两位,还请随臣移步至內宫。” 皇宫之内确实允许马车入内,江肆没做她想,反正之前赶的路程让她坐马车累了,骑马也累了。 走走挺好的。 不过前行几步,却发现慕挽辞动都没动,眼神盯着冯尧看。 而冯尧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八卦之魂在这一刻燃起,江肆左右看了看,还没等看出什么来,慕挽辞抬手被知渺扶着下了马车。 江肆这才收回了眼神,等了一会儿慕挽辞,跟在冯尧的后面。 走到设宴宫殿距离较远,一行人走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才到达,进门前冯尧看着江肆开口道:“侯爷,此为家宴,还请您和苏将军卸下兵刃。” 此话一出,江肆还没什么反应,苏洵倒是先不悦了,盯着冯尧的眼神敌意很重。 “无妨,本候卸下兵刃就是。”说着江肆把胯上的剑递给苏洵,而苏洵自己没卸下,江肆也没让,冯尧又要开口说着什么的时候,江肆却是笑了笑:“不是家宴吗?她不进去,在外守着。” 冯尧点头称是,又派人照顾好苏洵。 苏洵冷漠拒绝,抱紧江肆的剑说道:“不必,我在宫外等侯爷。” 冯尧看着苏洵欲言又止,半响吐出来一句勉强的:“好…” 之后宫殿被打开,内侍出来迎接几人进入。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看到长公主时面容激动,站起身来:“皇姐…” 相比之下,慕挽辞的脸色毫无波澜,看到亲弟像是看到旁人没差。 屈膝俯首,疏离的行臣子之礼。 江肆也跟着一起。 皇上见此也收敛了情绪。命内侍为两人安排到座位。 在皇上左下侧,甚至比皇后的右侧还要显眼。 坐下后,江肆四处看了看,顿时觉得冯尧谎话连篇。 这哪里是家宴? 文武大臣来的不少,甚至还有些冰刃入席的。 卸下刀刃之话,倒是针对她了。 她脸色不好看,慕挽辞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坐在上方,群臣看了都噤声不言。 “皇姐离京数月,今日终得一见,这第一杯酒由朕敬皇姐。” 皇上举起酒杯,走向两人。 江肆也是这一眼才看清楚了。 新皇,慕泽晟。 他跟慕挽辞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的地方,不过…少了几分精致。 慕挽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慕泽晟走到桌前,慕挽辞才回神。 或许面对的人慕挽辞时,所以慕泽晟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龄笑容。 他也不过十七岁,登基三年,大婚亲政不过一年。 没分化成乾元时,简直就是慕挽辞的给跟屁虫,被同龄的皇兄皇姐欺负了只能找到慕挽辞庇护。 可怜之时有,可恨之时更有。 登基之后,他以各种理由把自己的皇兄皇姐的赶出上京,封地皆是苦寒。 那些皇子皇女不比有权势的王爷,不过就是年纪尚幼的顽劣孩童。 所以,这位皇帝很是结仇,小心眼。 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慕泽晟又亲昵的拉着慕挽辞的手:“长姐,晟儿很是想念您,这次可要在宫中多住几日。”之后他又似恍然的说道:“昨日留宿公主府,是弟弟心疼姐姐辛苦,才临时起意的。” “哪里安排的,可还舒心?” “尚可。” 比起慕泽晟的多言,慕挽辞显得冷漠许多。 一丝一毫想念幼弟都没有似的。 而慕泽晟并不在意,又想起了江肆。 几巡过后,慕泽晟才回到龙椅之上。 ……… 宫中的点心味道不错,江肆饿了所以吃的不少,慕挽辞见状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肆扭头看她,嘴里的点心还没嚼完含糊的问:“要吃吗?” 慕挽辞摇摇头,轻声的说:“我累了。” “要回去?” 慕挽辞又点头。 点心虽好,但也不如主食能吃饱,江肆也不想继续干坐着吃了,便起身请辞。 一直在表演亲切和善的慕泽晟听到二人要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慕挽辞当做看不到,江肆也一样。 僵持了一瞬,慕泽晟也觉得拿两人没办法,换了个话题留人:“今日除了设宴迎接皇姐与嘉靖候,也是为冯都尉赐婚。” “朕知道,皇姐与冯都尉自幼时起便是挚友,今日定然是不会错过了。” 江肆和慕挽辞离的很近,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听到这话时,慕挽辞呼吸一滞。 忘记了拒绝。 慕泽晟趁热打铁:“冯尧领旨意。” “周氏之女若云,秀外慧中…” 慕泽晟中气十足,宫殿之中满是他的声音,让人想不听都不行。 这个周氏之女站起来时,皇后也跟着起身。 起初江肆还不懂,是皇后开口了之后,江肆才明白了这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周氏之女乃是皇后母族的表妹。 有了这一层关系,只要冯尧不出错,仕途可谓是一片光明了。 就是时不时看向长公主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和犹犹豫豫的不敢表态。 让人很是不悦。 尤其江肆这人是有护短心理的。 之前没什么人让她护着,现在莫名其妙的跟慕挽辞捆绑在一起,两人又相处了有两三个月,总比这些个陌生人熟悉的多。 所以她开始为慕挽辞鸣不平了。 现在一个像是念念不忘,一个装作姐弟情深,其实都是在捅刀子。 还是软刀子,不疼,但是磨人。 “军务繁忙,本候是念着长公主才来此一趟,可不是准备参加什么冯都尉的婚宴。” 江肆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上位的几桌都听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慕泽晟脸色阴沉的厉害,又不敢言语,让他看起来表情十分扭曲。 冯尧暂且不说,想要做什么自己都没搞清楚。 倒是皇后气不过了。 她转头看向江肆,大喊道:“放肆!” “这里是上京,可不是什么北境蛮荒!嘉靖候岂容你…” “皇后!” 皇后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慕泽晟才出言阻止她,江肆笑了笑,站起身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慕挽辞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替她说话:“侯爷说的不错,北境战事未稳,不日便要返回北境。”说着她视线又转向冯尧:“冯都尉的婚宴,怕是要错过了。” 冯尧眼中闪过的犹豫不在,这会儿更是挺直了腰背,铿锵有力的说着:“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此生只愿一人。” 江肆挑了挑眉,这眼神加语气,怎么有点一语双关?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13. 第 13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4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冯尧,你可是要抗旨?”慕泽晟面容十分难看,上位者的风姿没看出来。 倒是有些小肚鸡肠似的。 江肆在心中嗤笑一声,猜这位小皇帝狠不起来,因为他还想要名声。 因为冯尧和原身的家世背景有些相似,皆是随着□□帝一同打下天下,只是后来贪图享乐,留在上京做了有名无权的昌建侯。 后世之辈皆是如此,唯一还在走上仕途的只有冯尧这个昌建候次子。 从先帝开始,对嘉靖候一族的打压就没停止过,而昌建候反倒是因为贪图享乐封赏不少,对待冯尧,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不上,就安安稳稳的在都尉上待着,看得上,位至哪里都不一定。 所以这会儿皇上的不悦是可想而知的。 甚至皇后,还有周若兰,已经皇后母族的格外官员皆是不悦。 看向冯尧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但这冯尧很有意思,她不去看其他任何人,而是看向了慕挽辞。 一句话说的,更像是表忠心。 江肆挺恼的,因为她的这句话说完,慕挽辞的神色变了变。 甚至开始逃避起冯尧来。 眼不见为净,江肆捂着肚子对慕泽晟说道:“皇上,臣突然觉得不适,许是水土不服,可否先行告退?” 江肆猜想,自己目前对这位小皇帝怕是有用,绝对不会怠慢了。 果然,她话音落下,慕泽晟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关切的问道:“江卿哪里不适?朕为你找太医诊治。” “无需皇上费心,臣歇息片刻就好…” “滕高,带嘉靖候和长公主入殿休息。” “喏。” 领着江肆和慕挽辞离开的还是昨日在长公主府见到的小太监,如江肆所想,果然是小皇帝身边的亲近之人。 一路走到宫殿之时,江肆都是在伪装,直到快要踏入殿门时,她心里突然刺痛了一下,是真的开始不舒服了。 滕高把两人送到门口,已经离开,所以这会儿门口站着的人除了她和慕挽辞,只有苏洵和知渺了。 苏洵见她如此,反应很快的到了身边,慕挽辞转身看她。 眼神中带着怀疑。 可能是她在宴会上故作难受的样子被慕挽辞发现了,现在更是不解,她为何还继续装。 但江肆没心情也没精力去应对她的怀疑。 看到清漪殿三个字之后,江肆心中就开始惴惴不安。 梦境里的事情不断的涌入脑海。 在宴会上的气势全然没有,她扶着门框不断的喘着粗气。 “侯爷,我去,叫蓝韶过来。” 江肆远走上京,军医蓝韶是一路随行的,且来到这上京,苏洵信的过的没几人,绝不想用这皇宫里的太医。 可江肆谁都不想用,摆了摆手道:“不用,我休息一会儿便好。” 用还是应付慕泽晟的那套说辞,苏洵不愿,慕挽辞听的更是眉头皱起。 这会儿她是真的相信了江肆不舒服,可也不能任由她继续胡闹。 想着方才在宴会上这人帮了自己说话,慕挽辞为她着想的说道:“侯爷,军医人在宫外,来回路上久远,还是叫太医吧。” 可话音落下,慕挽辞对上的却是江肆一双满是阴翳的双眼。 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本候说不用,你没听到吗?” ……… 清漪殿中十分安静,因着江肆的话,知渺看向慕挽辞,不敢言语一声。 苏洵则是像个透明人,对她忽冷忽热脾气完全不在意。 只有慕挽辞,隐忍着,抬头冷眼看她:“随你。” 说完也不再看江肆如何,跟知渺一起进入的内殿。 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这里,熟悉的很,几步便走到了自己的住所。 到了这里,她才能算是放松了一些,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让知渺去烧水,她要沐浴。 清漪殿从外表上看依旧如慕挽辞出宫之前,可实际上宫女早就遣散了,如今都换了一些慕挽辞和知渺没见过的面孔,不敢假他人之手,慕挽辞只能让知渺一人辛苦。 好在知渺对这里十分熟悉,半个时辰左右水烧好了,慕挽辞的沐浴后才又午睡了一会儿,直到晚膳时才醒。 起身到桌前时,慕泽晟已经坐在哪里等了她许久。 见到人,更是亲热的往前凑去。 慕挽辞并不意外,她知道慕泽晟回来。 晚膳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在这一点上慕泽晟向来做得好。 “长姐,嘉靖候如何了?怎么没见她人呢?” 装作姐弟情深的样子,实则是试探嘉靖候,慕挽辞习以为常,淡声说道:“在偏殿。” 清漪殿不大,但胜在精致,是先帝在慕挽辞幼时亲自为了她监工建造的。 此次回宫,她瞒着什么都好,却也没必要瞒着跟嘉靖候如何住。 反正两人的关系别人不清楚,慕泽晟是最清楚的。 慕泽晟苦苦哀求她到北境的那日还历历在目。 慕挽辞吃了几口菜之后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看着慕泽晟吃。 清漪殿的人换了不少,唯独这小厨房的人没换,慕泽晟从小就喜欢吃这一口,所以吃的比慕挽辞要起劲儿的多。 慕挽辞见此,忍不住开口:“这几个月来,皇帝没有叫人给你做这些可口的饭菜吗?” 慕泽晟听完一顿,又继续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笑着对她说:“自然是没有的,皇姐不在,弟弟怎敢轻易用你的人呢?” 这一笑,让慕挽辞有些晃神。 仿佛幼弟还在她身边打闹,再一转眼就长大了,还会对她满口胡话。 若是不敢,这清漪殿的内侍和宫女全部遣散? 若是不敢,怎么堂而皇之的带着晚膳进入? 她也跟着慕泽晟一起笑了笑。 两人本就长得像,笑起来更是。 就连假笑的幅度也近乎一样。 “长姐,你离京的这些时日里,我把挽锦和泽睿赶出宫去了。” “他们都十三岁了,虽然还没分化,可也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了吧?” “我记得,昔日大皇兄就是在这般年纪开府的,因为父皇忌惮他盖过你的风头。” 这些事情,慕挽辞其实都知道,只是听到他得意又嘲讽的语气,十分不适。 这还是自己的弟弟吗? 幼时明明还会带着挽锦和泽睿这对双生子一起玩闹,说他们姐弟,也如自己一般,没有母后,只有姐姐作伴。 如今却迫不及待的把他们赶出宫去。 完全至慕氏祖训,未分化者不得出宫开府而不顾。 慕泽晟太急了,就像亲政之前,总是闹脾气。 亲政之后便开始不顾一切的把她往外面赶,甚至为了所谓的越国安盛,把自己送到了嘉靖候枕边。 见慕挽辞并未搭话,慕泽晟话锋一转:“长姐,嘉靖候此次派兵不过两万,只是靖远军的五分之一。” “这远远不够,你可否…” “可否吹吹枕边风?”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14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5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长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越国最尊贵的韶元长公主,岂能吹她一个边远军候的枕边风!”慕泽晟说的义愤填膺,像是很不解慕挽辞为何会这样说。 看的慕挽辞倒是不自觉的勾了勾唇,反问道:“不能吹边远军候的枕边风,倒是能成为其妾室,受其侮辱?” “嘉靖候岂敢?”慕泽晟避重就轻。 这下慕挽辞嘴角更是上扬,看着满桌她喜欢吃的菜色,心中一片悲凉。 好一个她从小护到大的弟弟啊。 今日嘉靖候为妾,对慕挽辞来说固然是的羞辱,可慕泽晟所做的一次,却更让她心中难平。 她不愿与他周旋,直接开口问道:“抑制膏的药方,要怎么样才肯交与我?” “要…嘉靖候再出兵五万,我就把药方交给长姐。”慕泽晟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摆明了自己的意图。 靖远军兵强马壮,只有如此他才能一一瓦解。 而且自幼时他便是看着慕挽辞和冯尧相处,她们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他在清楚不过了。 所以,她就是难为慕挽辞。 靖远军一共才十万兵马,慕泽晟竟然狮子大张口,要走七万。 饶是慕挽辞再有手段,也绝对做不到让江肆再出兵五万。 慕泽晟也并未给她商量的余地,见她不语起身就要走,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又开口:“若是在离京之前做不到,长姐只能空走一趟了,除非长姐愿意忍受被嘉靖候标记之辱,不然,此生怕是都会难熬。” 越是说到这步,慕泽晟更是有信心,语气也随意了几分,仿佛说出来的话就是家常似的:“对了长姐,冯尧抗旨不尊,已经被我关押在天牢了。” “冯尧她能不能活,怕也是要看长姐的了。” “区区靖远军五万兵马,长姐若是愿意,应该不再话下吧?” ……… 清漪偏殿。 “侯爷并无大碍。”身穿藏蓝色圆领袍的蓝韶,一脸平静的对苏洵说道,手下动作确实稳准狠,在江肆的头和下颚扎了几针。 苏洵还要问她,蓝韶瞥了她一眼多解释了一句:“水土不服也可,气急攻心也行。” “蓝韶!”苏洵这会儿倒是点气急攻心了。 蓝韶自幼就是这样的性子,被江肆捡回来之后,对着谁都没有个笑模样。 渐渐的,她也开始消失在江肆的面前,除非受伤需要她诊治,压根就看不见人。 苏洵对她算是比旁人了解一些,也多了一分容忍,可并不代表在面对江肆的事情上,也能容忍。 “侯爷捂着胸口,定然不是小毛病,你这几针就能医治的好?” “那你来。”蓝韶把针给她递过去,算是让她再来几针。 苏洵摆手,惹不起她。 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毕竟蓝韶的医术,就是这宫中的太医也比不上。 不多时,蓝韶收了针后江肆悠悠转醒,见到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恨不得凑到她面前来。 江肆被吓了一跳,防备十足:“做什么?” 苏洵后退几步,才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弯着身跟江肆说道:“侯爷,方才长公主刚刚离去,你便突然昏倒…” “属下,有些着急罢了。” 江肆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应付了一声:“哦。”然后又问面无表情的蓝韶:“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蓝韶惜字如金,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住在京城的驿站,被苏洵快马加鞭的带过来,浑身都要散架了似的,这一走路疼的脸色变了变,江肆看到后轻笑出声。 这下倒是让她反应大了一些,回头看她。 用一种江肆没读懂的眼神。 江肆自然是不明所以,但还是扬着笑。 对视许久,还是蓝韶先收回了眼神,躬身告退。 苏洵的副官现下跟在身边,看到蓝韶要走准备派人送她,蓝韶犹如惊弓之鸟,踏出去的步子一顿:“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苏洵还想说什么,江肆拦住她:“蓝韶想走一走,你看不出来吗?” “是吗?”苏洵很是不解。 从皇宫到驿站,就她的脚程估摸也要走半个时辰,蓝韶不会武,岂不是要走的更久? “别惹人厌,快扶我起来走走。” 突然的昏厥让江肆有些后怕,这会儿特别想证明一下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走出偏殿的时候,江肆的记忆有些回笼了,她拽住苏洵的手问:“我…之前是不是凶长公主了?” 江肆对那个时候的记忆并不是十分清楚,反倒是像个冷眼旁观的人,身体好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完全不听她的。 只觉得慕挽辞在耳边有些吵,那话就自然而然的从嘴里说了出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不稳了。 所以现在问起苏洵还是有些不确定。 也因为这样引起了苏洵的注意。 当时在殿门口,她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现在觉得江肆奇怪。 她拧着眉想了想,直到江肆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她才憋出一句话来:“算是吧。” “那…” “长公主什么反应来着?” “她说随你。” “哦。”江肆干巴巴的回应了一声,之后不再言语,而苏洵本就安静,扶着她慢慢的在偏殿转悠。 江肆犹豫再三,还是没去触霉头。 方才说了那样的话,慕挽辞肯定不高兴,可她去找人,就算是服软哄人了。 好像也不太对劲。 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见了面,就解释一下吧。 只是她没想到两人见面会这么快。 都是在一个宫殿当中,她走出来几步路远就离主殿不远,恰巧就听到那句:“冯尧她能不能活,怕也是要看长姐的了。” “区区靖远军五万兵马,长姐若是愿意,应该不再话下吧?” 慕泽晟说完话离开殿门时,江肆下意识的想躲,又觉得没什么可躲,她又不是故意偷听,是慕泽晟的声音太大,甚至他都觉得自己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他离开殿门之时,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见礼时,也变脸十分快,温和关切的问江肆身体如何了,意有所指的说慕挽辞不愿意让她去看看自己。 两人说话时,慕挽辞就在不远处望着,安静的像完全无视了她和慕泽晟。 等人走后,慕挽辞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又让知渺离开,大步的往自己面前走。 走到跟前又盯着苏洵看。 并不用多说,苏洵直接消失在两人身边。 接着就是良久的沉默。 对于慕挽辞有目的这件事,其实江肆并不意外。 到上京之前,她这么觉得,到了上京之后,看到慕泽晟和冯尧,她更觉得了。 她也觉得,长公主多半是喜欢冯尧的,而且下一步也有可能真的会为了救冯尧,而做出什么牺牲来。 江肆越想,心里就越是别扭。 觉得冯尧这个突如其来的‘情敌’很碍眼。 出兵什么的更是不可能! 她抬眼又望过去,发现慕挽辞也在看她,神色却未见异常。 可在她不知道地方,慕挽辞内心如火一般煎熬。 在慕泽晟前脚走后,知渺的脸色摆的最是难看,慕挽辞知道,她在替自己鸣不平。 慕挽辞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或者说,她已经过了觉得有什么的时候了。 慕泽晟的所作所为,就是一步步的把她往万劫不复上推。 救冯尧,或者是不救,完全都改变不了她自己的命运。 只会让江肆更加的看轻自己。 最终,还是江肆忍不住问:“长公主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慕挽辞很清楚她听到了 ,但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 此刻让她不安的是抑制膏的事情,而对于这些,她无话可说。 低头抿唇一言不发,看的江肆又生出气恼来。 就跟刚刚发火的时候一样,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从心底蔓延。 她看着自己伸出手,直奔慕挽辞… 乾元的体质根本就不是坤泽比的上的,更何况嘉靖候还是习武之人,慕挽辞连闪躲的必要都没有,安静的盯着她。 掌风到了面前,慕挽辞才闭了闭眼。 再睁开那双眼的时,刺骨的寒意让江肆一惊。 后颈开始发疼,一股股的木质香气更是四溢而出。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15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6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信香突然的爆发对江肆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不仅后颈疼的厉害,就连身体都虚软的厉害。 不过她的神志确实清醒了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努力的收回这扰人的信香。 虽然名义上她和慕挽辞之前的关系很亲密,可也是冒犯的。 “抱歉我…” “既然听到了。”似完全不在意她说什么,慕挽辞打断道,接着又继续问:“那你想要做什么?” 信香突然的爆发对她两个来说,都不是太好的事情。 江肆受疼痛侵袭,慕挽辞则是处在雨露期的不稳定状态,更是雪上加霜。 她厌烦江肆是毋庸置疑的,同时也开始厌烦自己这坤泽的身份。 还有,对慕泽晟加深的失望。 冯尧也好,五万兵马也罢,不过都是慕泽晟在把自己往嘉靖候的身边推,而使的小手段。 慕泽晟的心思她看的透,却又觉得可笑至极。 家国安盛,并不是慕泽晟的心中所想,他想要的一直那至高的皇权。 百姓之命,对他来说皆为蝼蚁。 所以他能在嘉靖候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利用慕挽辞来换取越国安盛。 尽管虚伪至极,他仍然想要那至高的皇权。 慕泽晟能对待她如此,就是她过往太纵容,也太心软了。 以色侍人,她还不如忍受雨露期的煎熬。 所以她想挑明告诉江肆,这绝无可能,她宁愿… 慕挽辞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复,可江肆却眼神变得格外空洞。 因为她的脑海里正在天人交战。 一股陌生的记忆正在侵袭… 那时一处极为昏暗的房间,雪莲气味浓郁的发甜。 而在那床上是被束缚住手脚的慕挽辞在苦苦挣扎,她眼尾泛红,衣裳更是破碎不堪,只有几条碎布挡住,完全失了那副清冷的模样,脆弱又易碎。 而站在床边拿着鞭子的人俯下身,勾起慕挽辞的下巴,咧嘴笑了笑。 只一个动作,这人就做了好几遍,直到慕挽辞不耐的奋力扭头,这人才狠狠的说道:“再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任我鱼肉?” 说着,鞭子就挥向了慕挽辞露在外面的背上… “侯爷…不好了!” “北境的书信,戎狄来犯了!” 让江肆抽出记忆的是苏洵急切的声音,她回神时,慕挽辞已经施施然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江苏定了定神,从苏洵手里接过信。 她看了几遍,才读懂信件的内容,交还给苏洵之后迈着步子回到偏殿。 信是苏洵的留在侯府里的亲信送来的。 戎狄小规模袭击之时是从她们离开北境时开始的,日前更是直接宣战。 北境如今群龙无首,危机之下只得由叶婵带兵,战事才算是稳住了些。 信看了,苏洵又在一旁说了半天,江肆也都听进去看进去了,只是她对这些不过就是略懂,具体布局多是要听苏洵的。 从前战时,苏洵多次出谋献策,这次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滔滔不绝的讲完,准备出发时才想起如今不是在凌上城。 也想起了支援平津两万兵马,皇上又想要从靖远军抽出无万兵马的事情。 苏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长久以来的心中所想:“侯爷,属下确实想不通,您为何执意要纳长公主为妾。” 苏洵想不通,江肆就更加的想不通了。 嘉靖候身为一方军候,保一方百姓平安,可同时也代表着至上权利,天高皇帝远,说是土皇帝也差不多了,何必要纳长公主为妾,踏上这一趟浑水呢? 但那股记忆让江肆清楚了一点,原身的心理就是不健康的,她所思所想并非常人能够理解。 她要的,是那种隐秘又刺激的…快,感。 可现在,她又要怎么回答苏洵? 江肆闭了闭眼,又看向苏洵,在她的等待当中说出了一句:“因为她好看。” 苏洵错愕,仍是不解。 江肆不愿意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毕竟她又不是原身,她怎么会知道? “我去请旨离京,你先回驿站派人准备。” “属下领命。” 两人一道出了偏殿的门,苏洵出宫,江肆则是去找慕挽辞,与她说清楚要回北境之事。 可一踏入却没看到她和知渺的身影,小宫女说了她才知道,是被慕泽晟给请走了。 她多问了一句:“皇上可有说是何事?” 小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说:“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有喜? 怎么早没有晚没有,偏是这么巧的时候有喜? 江肆心中存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路走到慕泽晟的寝殿,更是畅通无阻。 进门前,江肆跟慕挽辞对视一眼,她的安静从容相比慕泽晟和皇后表演的喜极而泣形成了强大的反差。 慕挽辞先收回眼神,江肆进殿后也没明知故问,见礼时便大方的祝贺:“臣听闻皇后有喜,实乃越国之喜啊。” 道喜过后,江肆连坐都未坐就把北境之事上报。 “北境之乱,需臣亲自回去,这次来便是向皇上辞行。” 慕泽晟听完明显倒是没有惊讶之意,而是看着慕挽辞变现出了不舍之意:“这便要走了?” “那皇姐…也要一同回去?” 江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慕挽辞,见她丝毫没有不舍,反而站起身来,表面要去她一块离去。 “既以为人妾室,自当要跟随乾君。” 慕泽晟无法再说什么,长叹了一口气:“朕还未与皇姐多聊几句,皇姐也还未见到皇侄儿…” “也罢,国家大事总是排在前面,你我姐弟总是有相见的时候。” 江肆在一旁冷眼旁观,发现慕泽晟的演技比昨天还要炉火纯青,慕挽辞也更加的冷漠。 姐弟二人的家常话几乎没有,这一趟也不知道回来省的什么亲。 就在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之时,慕泽晟又作出幺蛾子,他把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太医叫到前面来,给慕挽辞把脉。 “皇姐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北境天寒,这一路回去怕是就要入冬了,还是让太医开些补药在路上吃。” 这不是瞧不起人吗?蓝韶的医术该是比这太医还要好。 江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这太医贼眉鼠眼的印象极为不好,又见慕挽辞也并不十分乐意,想要替她拒绝。可还没等她说什么,慕挽辞往她的身边站了站,躲开了那位太医。 开口同样是拒绝的话:“不必了,乾君手下的军医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派人照料好皇后便好。” 慕泽晟面上也是有些不悦,可有江肆在他也不敢发作。 只能招手让太医退下。 之后又说了一些边境之难,听的江肆也是十分不耐。 慕泽晟的年纪到底没多大,所以心思还是挺明显的,说坏吧,挺坏的。 说天真呢,也真的挺天真的。 临行前,慕泽晟搂着皇后一同送她们,见两人离的特别远还说了一句两人尽早要孩儿的话。 他想把慕挽辞赶远的意图十分明显。 不放心也十分明显。 所以可能才特意有了这么一趟,清漪殿有人监视,所以北境之事在她来之前已经知道了,甚至特意把慕挽辞叫去也是有意图的。 离京时,江肆没·骑马,而是坐在了跟慕挽辞同一辆的马车上。 马车本就不大,因着江肆上了马车,知渺只好跟在马车旁伺候。 她有话说,关于她和慕泽晟的那些事情。 只是一时没想起如何开口,直到在京阳的长公主府停留时才说:“这长公主府当真气派,怕是少有皇子皇女能得先帝如此偏爱吧?” 慕挽辞在闭目养神。 丝毫没有在意是否到了长公主府,听到江肆如此说才打开帏帘看了一眼,之后又很快的放了下来。 “偏爱,就是会惹人不满,与嫉妒的。” “包括亲弟?” “包括亲弟。” 慕挽辞说起这些时,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这笑容其实江肆也熟悉。 在她想起亲生父母,抛弃她后分别幸福美满的时候总会出现。 只是她亲情是原本就单薄的,比起慕挽辞这样体会过手足情深,或者自以为手足情深之后才发现,那弟弟还是差了一截。 江肆记得原文中越国破时,慕泽晟那副懦弱无能,又攀附着长公主生存的模样。 “之前你不是问我要做什么?” “我希望回到北境之后,你我各自好好生活,你在南院我在北院。” “互不打扰。” 像是不信她说的,慕挽辞敛了笑,盯着她看。 江肆模棱两可的说着:“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不是之前的嘉靖候了。” “只是…有些时候情绪还不是控制的特别好,但你我见不到面,也算是和平相处了。” 江肆也是难得的跟她说了这么多的话。 主要是也受了刺激,一个是慕泽晟,另一个就是今日突如其来的记忆。 让她对慕挽辞又多了一分怜惜。 话一开口也好说许多,她又接着指了指上京的方向,冒着风险说道:“你们姐弟关系真够差的。” “若是没事,就别瞎折腾回来了。” 她说完,一直微微垂头的慕挽辞抬眼看她,这一眼…带着怀疑。 江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马车狠狠的晃了一下,她重心不稳直接就扑向了慕挽辞的身上。 也好在她眼疾手快,手扶在了慕挽辞头的两侧,身体一丝一毫都没触碰上。 就是离的很近,近到低下头… 她就能看到慕挽辞有些泛红的眼尾。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16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7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马车之内,江肆维持着姿势看了两眼慕挽辞的眼尾,之后才轻缓的把手拿了下来。 也就那两眼的时候,她回想起了不太好的记忆。 手拿下来的时候有些颤抖,甚至还觉得有些热。 她本是打算骑马回去的,只是有些话想要和慕挽辞说才上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没再看一眼慕挽辞,生怕她误会自己想要怎么样,匆匆下了马车。 马车边上是焦急守着的知渺。 见到江肆敷衍的行礼,望眼欲穿的看着马车里面。 江肆扬扬手让她上去找慕挽辞,自己则是在马车一旁看着车夫修轮子。 因着这次回北境事急,所以车夫赶车的速度快了不少,遇到了一块大石头,躲闪不及直接就闯了上去。 车夫见她过来,惶恐的跪在地上:“侯爷赎罪,小人…” “快修,别耽误了回北境。”江肆打断道,又背着手走到了苏洵的身边。 她等着江肆和慕挽辞在马车上说完话,嘱咐了几句话后,便快马加鞭的往北境赶。 马车不疾不徐要将近一个半月之久,而苏洵此次回去十日左右便能赶到。 戎狄之乱有江肆在人心会稳,有苏洵在也能稳个一二。 而且进入冬季,戎狄来犯不会少,毕竟他们冬日粮食紧俏,又无劳作之时,除了不断骚扰也没旁的事可做。 晚到个一月半月的也不妨事,只要有足够震慑的人在就好。 叶婵有勇无谋,还得苏洵回去让人放心。 ……… 突然回北境,又如此奔波,知渺本就心疼慕挽辞,刚刚有江肆在马车之上时她更是提心吊胆。 这会儿进了马车里,差点急的哭出来:“殿下,你有没有什么事啊…都要吓死奴婢了。” “你怕什么?青天白日的,我又不会被人给吃了。” 知渺吓成这样,慕挽辞还有心思玩笑,把知渺弄的更气恼了些,不管慕挽辞如何也坚持查看了一翻。 慕挽辞也纵着她,被周身检查了一遍笑问:“可否满意了?” 知渺点头,又摇摇头:“殿下,您肩头红了。” 慕挽辞转头看去,确实是有一点红。 原因嘛,自然是她刚刚撞到马车上时撞到了,她又开口安抚了几句知渺,知渺嘟嘟囔囔的才肯罢休了。 马车修好的速度要比想象当中快,知渺准备拿出糕点让慕挽辞吃上几口的时候,又开始晃晃悠悠的起程了。 此次回北境不比来上京的一路,可以悠哉舒适些。 可在知渺这里,慕挽辞才是重中之重,旁的她都看不到,所以气不过的跟慕挽辞抱怨:“这嘉靖候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疼人呢?!” “殿下金枝玉体,她就不能怜惜一些吗?” 慕挽辞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但也会无奈,只得打断她:“知渺,我想睡会儿了。” 知渺一听,瞬间安静,还拿出被子垫在了她的背上,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慕挽辞抬手让知渺把她扶起来,撩起帏帘往外看去。 似乎是在野外,外面都是火堆。 江肆正在跟将士们一起烤什么东西来吃。 一路颠簸,胃里的那些东西早就空了,此刻金黄细嫩的肉,看着人食欲大开。 不过慕挽辞也就看了两眼,便放下了帏帘,知渺给她送来水和点心。 慕挽辞看的却毫无兴趣,只是喝了些水,就又开始假寐。 混沌时,车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江肆小声喊着:“知渺,把烤鸡接过去给长公主吃。” 知渺这会儿完全忘了刚刚还在吐槽车下的人,双眼盯着慕挽辞看,等待她的命令。 想起出发时江肆在车上说的和平相处,终还是点了点头。 知渺见此直接笑开了,打开帘子就接过烤鸡,难得嘴甜的说了一句:“辛苦嘉靖候了。” 在打开帘子的缝隙中,慕挽辞和江肆对视了一眼。 因为烤鸡江肆把脸弄的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憨。 慕挽辞竟忍不住勾了勾唇,索性江肆没看到知渺就把帘子放了下来。 烧鸡是用油纸包着,打开来看是几个鸡腿和鸡翅,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 慕挽辞食量不是很大,一整只鸡肯定是吃不了的,而且就算能吃她也不喜欢吃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只喜欢吃鸡腿或者鸡翅。 江肆送过来的正和她心意。 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因为江肆正在逐步脱离她对她的所想。 ……… 行至半月终是抵达了北境境内,江肆终能放心的赶路,把慕挽辞和车队交给下辖襄城的太守,这人算是苏洵的心腹,苏洵临走之时两人便约定好,至襄城,江肆带人快马加鞭赶回凌上城。 又怕慕挽辞有何不适,特意把蓝韶留了下来。 蓝韶说是军医,倒不如说是江肆等亲近之人的军医,被如此安排倒也没有怨言,且她又与太守关系不错,特在此逗留几天。 慕挽辞和知渺也可以沐浴修整。 “公主,您和知渺姑娘在这里休息几日,不急着回去,等到边境安宁些再回也可。” 不到北境,江肆也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一到了说话都轻松了许多。 再则说这些日子她和慕挽辞没怎么见面,相处倒是也还算融洽,每日留宿在外,连投宿都怕耽误了时间。 可在伙食上江肆不想亏了自己也不想亏了慕挽辞,每日都会把烧鸡腿鸡翅送过去。 拿人先拿胃,江肆觉得慕挽辞应该能看到自己散发的友好。 慕挽辞对待她也不再那么冰冷,微微笑道:“好,侯爷旗开得胜。” 几人就在门口说话,江肆不停歇的准备起程,慕挽辞正好在门口送她离去,只是见江肆刚刚上马,不远处就听到有人叫嚷。 那声音还极为甜腻:“侯爷可在,奴家想见侯爷一面!” 江肆听到这一声,差点吓的从马上掉下来。 自从经历过权芳一事之后,她对这些事情很是敏感,原身压根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到处拈花惹草肯定是有的,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襄城也有! 她回过头看去,见那是个打扮和妆容都与那香凝极为相似的。 露骨又浓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而且那叫喊声极大,虽说被将士们拦住了去路,可还是不停的喊着:“侯爷,我是柳儿啊,你之前说过要带柳儿会凌上城的~~~” 这一喊街上的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当然其中也包括慕挽辞。 江肆心中郁结,这半月散发的友好,怕是全都被这柳儿给毁了,甚至可能还会觉得她虚伪至极,道德沦丧! 因为那叫喊的人还不如香凝是个女坤泽,而是男坤泽!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17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8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此刻苏洵不在身边,没有那么好使唤的人,江肆只好喊蓝韶到身边来。 蓝韶本是置身事外,因为类似的事情她见得不多,也见到不算太少。 按照她对嘉靖候的了解,怕是会给人带回凌上城去,却没想马上的嘉靖候明显被吓到了,还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长公主。 她本是饶有兴致的躲在一旁看着长公主面容越来越冷,嘉靖候该怎么处理此事,就被喊了过去。 “侯爷,有何吩咐?” “你命人把这个…”江肆一时间忘了他的名字,蓝韶微笑补充:“柳儿。” “对!把这个叫柳儿的送走,哪来的送哪去。” 之前香凝那事发生的时候蓝韶不在凌上城,而是去附近采药了,回来之后一直闭门不出,若不是这次去上京怕是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出门,所以她不清楚。 而且她性格闷,也没人跟她去聊这等事。 她的不解拧着眉,耿直发问:“侯爷舍得?” 江肆:“……” 她有点想苏洵了。 江肆的一脸嫌恶让蓝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没再继续问,心里一边盘算着侯爷的变化,一边去派人把那个叫柳儿的给送走。 可她找了一圈也不知道找谁合适,好在这时襄城太守把送给江肆的东西装好出现在府门前。 最后还是襄城太守派手下给人给送走了。 临走时这人还哭的梨花带雨。 蓝韶嗤之以鼻,不过就是烟花之地的小倌儿,哪有什么真情? ……… 当事人走了,可看热闹的人却没马上散去,而是慢吞吞的还想看热闹。 江肆仍旧坐在马上,这一切都看的十分清楚,脸上臊得慌。 她翻身下马,走到门口的慕挽辞面前,一把拉过人的手腕进到了院子里。 知渺因着方才那状况对嘉靖候的态度又急转直下,慕挽辞被拽着走她也赶紧小跑跟前,生怕自家主子受欺负。 好在,江肆只是准备和慕挽辞说几句话,也没离开府门多远,知渺才没那么往前凑。 “那人…我不认识。” “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男人的兴趣!” 江肆说的两句都是实话,她就是不认识那人,而且她弯的才不会什么男人,更不会喜欢那种男受! 她越想越有气,心里面吐槽着那个作死的原身,大渣女什么样的人都照聊不误,面容也变化了许多,本是急切的跟慕挽辞解释,现在却变的愤愤的。 知渺在一旁看到心惊,生怕嘉靖候失控对长公主做些什么,抬腿就想往两人身边跑,却听到慕挽辞问她:“嘉靖候何必像我解释?” 江肆一怔,稍稍歪头看她,眼底有些迷茫。 慕挽辞又说:“你我相处,只要你不冒犯到我,随意便好。” “哦。”江肆干巴巴的回答,却怎么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想不出来。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是反应过来,她为何要这般着急的跟慕挽辞解释?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几步之远,江肆想了许多,倒是想明白了,她是不想背锅的,而且骨子里那执拗的劲儿上来,非要和慕挽辞说清楚才行:“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旁人说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说了,心里痛快了许多,也不管慕挽辞如何想,信几分。 转身跑到了门口,翻身上马,干净利落,而且速度极快。 快到看着她离去的知渺都看出了幻影。 直到马蹄声渐去,知渺才回过神来去到慕挽辞的身边:“殿下,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那一副关切的样子让慕挽辞失笑,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方才你都看着,还问什么?” “奴婢…奴婢不是关系则乱吗?”知渺也觉得问的不对,可还是忍不住对慕挽辞撒娇。 毕竟长公主殿下自成年后少有跟她这样的时刻,她分外珍惜。 ……… 在院门之中不好说话,等主仆二人回到安排的住所时,知渺才大着胆子问询:“殿下,你真的相信嘉靖候不认识那个小倌儿吗?” “信。” “为何?” 这到是让知渺不解,从进入侯府之前慕挽辞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哪里像是会信嘉靖候了? 就是入侯府之后也不像,可为何会去了一次上京就信了? 不过慕挽辞没急着回答她,而是让她把茶具摆好。 慕挽辞是被先帝按照乾元培养的,所以很多坤泽该会的都不喜欢,唯独茶艺,乾元坤泽皆可。 她净手时,方才回答知渺的问题:“嘉靖候看到那人时,脸上的厌恶之情不像是作假。” “且我也与她也说了实情,只要不冒犯到我,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公主…”知渺听懂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替慕挽辞感到委屈。 “北境天寒,去帮我取些红茶。” 知渺有时情感丰富的让慕挽辞头疼,她不接话,而是吩咐知渺:“去帮我取些普洱茶。” “喏。”知渺更是委屈的应声,提着裙摆起身去拿茶叶。 身为坤泽,尤其是慕挽辞这等身份尊贵的坤泽,生活其实是很无趣的。 身处皇宫时如此,身处北境亦是如此。 小住三日,皆是如此。 只是在夜晚时,慕挽辞总是会做噩梦,连着三日还都是相同的梦境。 梦中仿佛是在清漪殿,可陈设却全然不同,除了一张床之外整个宫殿都是空荡荡的,心脏和后颈也是传来阵阵的刺痛感,让慕挽辞在梦中惊醒过来。 每次惊醒的时间都在寅时,她一醒过来,知渺就从隔壁过来,担忧的问她:“殿下,您又做噩梦了?” 回应她的是慕挽辞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知渺见她如此,吓的又想要去喊人:“殿下,您…我去把卫念叫来吧。” 前两日知渺就有心把慕挽辞的随身女医卫念找来,可偏偏慕挽辞觉得无碍,便不让她叫。 今日她看着慕挽辞苍白的脸,无论如何也得把人找来。 说去就去,慕挽辞这次并没有再拦着她。 因为她确实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浑身酸软无力不说,后颈也火辣辣的疼,特别像是在雨露期,可她又十分清楚,并不是在雨露期。 卫念住并不算远,而且她向来是和衣而眠,被知渺轻喊了几声就起身跟着一起到了慕挽辞的住所。 此刻的慕挽辞知渺走的时候还要难受,浑身冒着虚汗,瘫软在床上没力气了。 卫念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床边。 她是中庸,又是随身女医,没有旁的那么讲究,直接搭在了慕挽辞的手腕上,为她诊脉。 知渺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叨扰了她。 可久了,她也瞧出不一般来,卫念半月一次就会被慕挽辞例行诊脉,上次诊脉还是在从上京出发的前一日,慕挽辞身体并无大碍,诊脉的时间也没有这么久。 知渺虽急,可也还是等她把手放下之后才开口问:“卫念,殿下如何?” 卫念皱着眉,看了看慕挽辞,又看了看知渺,突然跪在床榻前:“长公主赎罪,卫念才疏学浅,并未…” “并未诊出长公主中的是何毒药。” “毒药…?” “毒药?!” 前一句是慕挽辞虚弱的声音,后一句是知渺惊惧恐慌的声音。 怎么就会中毒了呢? “公主,我去…我去找蓝军医再来看看。” 知渺慌不择路,转头时撞到了门框上摔在地上,还是卫念起身扶起她来:“你陪着长公主,我去找蓝军医。” 慕挽辞一行人住的地方是太守府内院,而蓝韶则是跟留下的将士们一同住在外院,卫念虽然没有慌不择路,但也确实不甚熟悉,再加上天黑,一路小跑过去用了一刻钟,到蓝韶门前的时候天色正微微发亮。 “蓝军医。”卫念敲了敲门,轻声的喊着她。 蓝韶睡得浅,只是这么轻轻一喊她便坐了起来,之后就听卫念说:“蓝军医,我家公主身体不适,还劳烦您过去一趟…” “稍等。” 蓝韶起身随手拿着外袍就往外面走。 她其实也急,大晚上的能够让慕挽辞的女医来叫她,定然不是小事。 她一路走一路穿,打开门扫了一眼,淡声说道:“带路。” 卫念脸颊有些微红,因为的蓝韶此刻的穿衣,卫念脸颊微微有些红,不过还是及时回神带着她往慕挽辞那里领。 一路上蓝韶无话,跟在她身边卫念也不敢多说,直到走到慕挽辞住所附近时,蓝韶顿住,回头问卫念:“长公主是在雨露期吗?” 虽然被江肆留下照看慕挽辞,可蓝韶毕竟是个乾元君,进入长公主房内本就不妥,更别说此刻长公主还是在雨露期。 “并未,长公主应该是中了某种毒药,可是我…没看出来,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开。” 蓝韶听闻,点了点头,又说:“长公主为坤泽而我为乾元,本就不方便,这会儿天要亮了,还是让长公主到厅堂吧。” “可长公主她…” “身体虚软,无力下床?” 蓝韶一说即中,卫念睁圆了眼睛点头:“对…” “不碍事,你和知渺姑娘一块扶着她出来就好,我在厅堂等着。” ……… 慕挽辞被搀扶到厅堂,见到蓝韶的时候,她正眉头紧锁,四处打量着房间。 最后转身把视线定在了她的香包之上。 慕挽辞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听到蓝韶问她::“长公主的香包,是一直都有随身携带吗?”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18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9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蓝韶的话一出口,最慌的要属知渺了。 因为慕挽辞的贴身物件一直都是经由知渺的手,旁的人压根就近不得身。 知渺吓的跪在慕挽辞的腿边,眼中蓄满泪水:“殿…殿下…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听了蓝韶的话也好,见到知渺如此也好,慕挽辞都是一张淡然的脸,甚至还抬手让知渺起来,知渺被吓的魂不附体。 知道慕挽辞中毒一事就让她心里一颤,现在更是跟贴身香包有关系,怎么能不让她害怕。 她拽着慕挽辞的裙角,小声抽泣:“公主…” 慕挽辞见她如此胆小,不得不出言安抚她:“此事与你无关,怕什么?” “可…” “在清漪殿中,除了你我,可有大把的人能进来。” “你怎的就没想过,清漪殿早就和半年前不同了。” 知渺是蠢了些,可慕挽辞的话说道如此,她也醒悟了。 在清漪殿的那两日,满殿都是陌生的面孔,饶是知渺自小在掖梃阁长大,也没见过这些人。 所以只能是慕泽晟在慕挽辞离宫之后特意安排在清漪殿的。 “想通了?” 知渺收起眼泪,点点头:“想通了。”之后又抬头看向卫念和蓝韶,见两人表情淡然,怕是早就猜到了,只有自己如此,于是又低下了头,羞愧的不敢见人。 “蓝军医见笑了,我这婢女自小便是蠢笨了些。” “不妨事,知渺姑娘也是一心为主。”蓝韶扯了扯嘴角笑着说,然后又躬身道:“还是言归正传,末将来为长公主诊脉。” 蓝韶诊脉与卫念自然是有些不同的,身为乾元蓝韶自当避嫌,可此刻情况特殊,只能把脉诊放到下方,取丝巾便开始诊脉。 比起卫念那时的惊恐,蓝韶淡定许多,时间用的不久,放下时知渺已经羞完了,急忙问道:“殿下中的是何毒药?” 不止她急,就连卫念也把视线放到她的身上。 唯独慕挽辞,从容不迫,慢条斯理的把袖口整理好。 “长公主所中之毒,乃是西陲特有的一种毒药,算是慢性毒药,暂且不致命。” “只是…” 蓝韶说话有些慢,而知渺是个急性子,追着问道:“只是什么?” “知渺,让蓝军医把话说完。” 看出蓝韶的无奈,慕挽辞赶紧喊住知渺,眼神命令她闭嘴。 知渺虽然是关心,可也不敢再说话,闭上嘴乖巧的站在慕挽辞的身边,等着蓝韶说话。 “只是解药难以研制。” “方法有二,第一种,便是派人去西陲寻药,这样会快些,但是因为在异国他乡危险更多。” “第二种嘛,就是由末将来研制解药,时间久,效果…末将不敢打包票。” 解药的事情倒是说了,可慕挽辞中毒后究竟会人如何,蓝韶还是没说,被命令闭嘴的知渺想问,却不敢了。 倒是卫念一直听着蓝韶说完直接发问:“没有解药时,长公主会如何?” “可有危险?” “唔…也算不上是危险吧,就是比平时会难受许多。” “此话怎讲?”卫念有些不懂,又继续发问,蓝韶看了看慕挽辞,慕挽辞见状说道:“蓝军医但讲无妨。” “西陲,地处边塞,与北境戎狄不同,他们的规矩很多,尤其是针对坤泽的。” “所以此种毒药名叫媚姝,可以说是专门为坤泽而研制,目的也就是控制那些不听话的坤泽。” “几百年前,这毒药还是稀罕物,只有西陲皇室可用,后来便流落民间,如今当朝的西门氏建立新的王朝之后,就把此药列为禁药,除了皇室之中还能寻到,旁的地方怕是难找。” “给长公主下毒之人,可谓是煞费苦心。” “此毒先师曾解过,只是留有的药材不全,我能接,可长公主要等上三月,或者是更长。” “这期间,毒药会越发加重,到了中毒的第二个月,也就是下月,长公主会每时每刻都处在雨露期,而且会比您平时,还要觉得难受。” 蓝韶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没人打断,事后整个房间里也是鸦雀无声。 知渺听到一半的时候眼泪就再次迸发,卫念也强忍着愤怒。 最后,蓝韶把目光放在一直很淡然的慕挽辞身上,询问道:“诊脉时,我亦发现长公主雨露期异于常人,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又有何用呢?”慕挽辞笑着反问,倒是把蓝韶问的一愣。 确实,若是她研制不出解药,在西陲又找不到解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得出,慕挽辞的性格刚烈无比,自然不肯屈服与此。 蓝韶突然躬下身对慕挽辞说道:“长公主若是信的着末将,此事就交由末将全权负责。” “我肯用你诊脉,便是信的着你。” 这种信任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慕挽辞长这么大看人向来挺准的,除了被亲情蒙蔽双眼,还有看不清江肆之外。 她第一眼看到蓝韶时,便看到了她的医者父母心。 与卫念一样。 ……… 蓝韶离开之时,把卫念也一起带走了,虽然慕挽辞说了信她,可还是把她的人放在身边的好。 而且卫念看向她的眼神,让她不讨厌。 那是曾跟她一样,对医术的崇敬。 除了带走卫念,蓝韶也还留下了一句话。 “末将是侯爷安排在您身边的,你如今除了此等事,末将必须告知侯爷,还望长公主理解。” 蓝韶身上是有些傲气和倔强在身上的,她说告诉江肆,就是有办法让事态的发展随她所想,慕挽辞信她,就信到底,也没说什么,就让她看着办。 等两人离开厅堂之后,知渺不解的走过来问慕挽辞:“殿下,若是告诉了嘉靖候,这…她要是不怀好意怎么办?” 蓝韶的一番解释虽然不太清晰明了,但知渺也不是真的傻子,她听懂了的。 所以才担忧。 “不妨事。” “说与不说,嘉靖候早晚也会知道。” “你以为这药,会如此好解?” 本是听完蓝韶所说知渺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会儿又破灭了,她又哭丧着脸问:“殿下,那该如何是好啊?” 慕挽辞站起身来,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明日起程,回凌上城。” “公主…这就回吗?” “不然呢?回了凌上城,蓝韶才可以开始研制解药,如今急匆匆的走不过是去想办法压制一下本宫体内的毒。” 慕挽辞对此,倒是想的通透。 既有此劫,若是有解最好,无解… 亦是命。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19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20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蓝韶和把卫念带到了候府正后方的一处宅院,开门的是个小女孩,见到蓝韶很是亲昵。见到她时,却瑟缩了一下。 制药时,蓝韶和他在忙,卫念在一旁看着。 等到小女孩去熬药的时候,蓝韶才坐到她身边来。 看着走远的小女孩说:“她叫蓝月,是我在战场上捡回来的。” “当时戎狄在巍城管辖的村庄屠杀百姓,我们到的时候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她被吓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恰好那日是十五,月圆之夜,索性就叫蓝月了。” 蓝韶声音渐小,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卫念心思一动,也把视线放到了小小的蓝月身上。 现在的她看起来活泼好动,但不妨碍卫念想象的出当日的危机情况。 她看了一会儿,视线又放回到蓝韶身上。 她已经在忙其他的了,见卫念感她便招了招手:“要不要过来?” 卫念眼眸微微亮了一下,抿着嘴没回答,但身体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蓝韶那里走去。 第二日一早,卫念把解药粉带过去给慕挽辞服下后,一行人赶往凌上城。 路上,卫念和慕挽辞知渺共乘一辆马车,卫念紧遵蓝韶的嘱托,注意慕挽辞的状态。 而且为此感到惊叹。 不过是临时研制的药方,效果确实很好,慕挽辞今日与从前一般,完全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被看的久了慕挽辞转头看她,卫念猛地怔住,而后低下了头不敢与慕挽辞对视。 卫念跟着慕挽辞的日子虽不如知渺长久,可也算不得短,只是性格内敛胆子也不大,也不似知渺那般活泼,相处起来便也都是例行公事的看诊问脉,多余的快很少。 可越是如此,慕挽辞更清楚卫念平常不会如此。 “卫念,可是有何事?”慕挽辞尽量放柔声音询问,可卫念还是害羞的不敢言语,支支吾吾半天才问:“殿下觉得药效…如何?” 这次倒是让慕挽辞怔住了,她一时间没回答,倒是对这些事情敏锐的知渺调笑道:“阿念是关心殿下,还是关心殿下所服药物呢?” 卫念的脸皮薄,被知渺一问脸说了就红透了,说话声音越发的小:“奴婢自然是关心长公主的…” “不过也好奇,蓝军医研制的药物。” “你昨日不是都瞧见了嘛?怎会不知呢?” 知渺连着发问,她就是怀疑卫念对蓝韶的心思并不十分单纯,只是这样问卫念更是不敢吭声。 慕挽辞看不下去:“知渺,不许再逗阿念。” “哦,我只是…觉得阿念对这些事情迟钝。” “那你迟钝的事情还少吗?”慕挽辞反问道,知渺吐了吐舌头不接话了,装个透明人。 卫念也没再吭声,眼睛连续眨了几下,显然是知渺说的话她听进去了。 慕挽辞失笑,本以为喜好画本子的知渺会先遇到喜欢的人,没想到却是内敛害羞的卫念。 喜欢人这种感觉… 慕挽辞年少时倒是也有想过的,不过并不真切,可以是温柔的,善良的,勇武的,亦或者是天真调皮的。 那是她觉得好的性格,可是随着年龄增长才觉得少时多么天真,谁人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至此,她再也没想过另一半的模样。 尤其是在她分化成坤泽之后,先帝对她的呵护更胜以往。 未分化时,所学皆是为君之道,分化后这些课程也并未落下,甚至先帝还单独授课,杜绝了慕挽辞和一众乾元相处的机会。 所以在进入嘉陵候府前,慕挽辞并未想过会和哪个乾元在一起,只以为会此生都在宫中度过。 而现实… 慕挽辞自嘲一笑,打开帷帘,看着越来越近的凌上城。 心情十分复杂。 自小长大的上京,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抗拒万分的凌上城,却是可能会成为她第二个家。 ……… 回到候府之后,慕挽辞率先回到南苑,蓝韶则是把准备好的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魏城。 之所以回到凌上城再送,是因为北境战场魏城轻易进入不得,只有靖远军尖兵才能有把握。 蓝韶把信送完,又安排了身边亲近之人去往西陲。 目的是寻找解药,但经过昨晚蓝韶稍稍有些眉目了,若是寻得了药材也是好的。 安排完,蓝韶走到南院,等在门口的是卫念,见到蓝韶她点了点头,带着人往慕挽辞的屋里走去。 一路无话,直到蓝韶进去之前卫念突然开口道:“你可以,收我为徒嘛?” 蓝韶微微诧异,看了卫念两眼淡笑着说:“不行呢。” “我师承的这一脉有规矩,只能收一位徒弟。” “你看到了,就是昨晚的蓝月。” 卫念并不是没想过会被拒绝,但依旧难以掩饰失落的情绪,她微垂着眸,看的蓝韶也有些不自在。 对待苏洵,嘉靖候,甚至是相熟的将士们,蓝韶也都是惯常的冷漠,可面对卫念,却生出点别的情绪。 怕她失落。 “你没有师承?” “嗯…没有。”卫念摇摇头,眼睛盯着蓝韶看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藏着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家父生前乃是太医院院首,我从小算是耳濡目染,在掖庭阁没到闲时就会翻看家父的医书,后来被殿下留在身边,便用心钻研,以报殿下之恩。” “所以,长公主殿下在你心中,很重要?” 卫念被问的一怔,郑重点头:“那是自然。” “哦…” “师妹觉得重要,我自然也觉得。” 卫念不解,加重语气重复的问她:“师妹?” “是啊,其实你与我的经历但也差不多。” “我跟在师傅身边苦学三年,她老人家撒手人寰之后便把我交给了师叔。” “师叔失踪多年,生死不知,只留下一句话,让我帮他收徒。” “你我有缘,所以我代替他来教导你…你可愿意?” 卫念自然是愿意的,连着点头后微微露出笑容来。 蓝韶也跟着勾了勾唇,而且看到卫念眼前一亮时,收敛了笑容。 她轻咳了两声,示意卫念带她进去。 …… 南院之中的慕挽辞正在沐浴。 秋冬之时天气渐凉,慕挽辞却觉得身体异常炙热,无奈之下才会用温凉水沐浴。 连着服药几日,药效是有的,可却是比前些日子差了许多,尤其是今日午睡后做的梦,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梦里那人的脸很模糊,只有一个轮廓,眉目根本就看不清楚。 信香也不是一样的琥珀香气,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信香。 可她就是知道,那人是江肆。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20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21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白日进攻,夜晚偷袭,经历了真正的战争之后,江肆对待苏洵等将士们又多了一层敬佩。 身为嘉靖候保卫一方,可实际上做出更多牺牲的确实这些将士们,这几日来,江肆都是站在城门之上与苏洵及麾下的靖羽营在一处。 在凌上城时叶婵因为话多又自作主张惹的江肆有些不快,可在这一次却也让她另眼相看。 话还是不少,可奋战起来的时候,也确实是有将才之风。 要说喜欢谈不上,总之没那么厌烦了。 不过她送来书信时,还是让江肆忍不住皱起眉来。 这会靖远军刚刚瓦解了戎狄的一次进攻,江肆正在营帐之中休息,顺便跟苏洵探讨接下来的战事,叶婵进来也并未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 “侯爷,蓝韶的书信。” 听闻蓝韶的名字,江肆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慕挽辞。 她从床榻上坐起,从叶婵手中接过书信。 书信内容很符合蓝韶这人,简短的很。 “长公主中毒,望知悉。” 戎狄之袭已经快到月余,天气渐寒,戎狄损伤之重是靖远军的几倍之多,粮草也几乎已经够过冬了,再打下去无非也就是小打小闹的骚扰。 江肆留在此处意义不大,可若是没有慕挽辞之事,她必然会彻底把戎狄打消停了,再重建巍城之后回到凌上城。 她把信放下,思索了一番,询问苏洵:“三日内,可有击垮戎狄的对策?” 苏洵虽然掌管着靖羽营,可更大的作用却是堪比军师。 靖远军里并未有军师一职,向来是原身刚愎自用,对旁人出谋献策很是不屑,唯独苏洵有此能力,她是不想旁人都知道,所以每次苏洵与她聊起时都会让人严防死守着营帐。 倒是这几日来,江肆把人散去了不少,也是想让更多的人清楚苏洵的才能。 所以自然也就没在乎叶婵还在不在身边,就像她发问。 苏洵似在思索还没来得及发生,叶婵就急忙说道:“侯爷放心,这几日末将定会把戎狄杀的片甲不留。” 此战役,叶婵的贡献不可谓不小,江肆不怀疑她的能力,但觉得她太冲动了些,偏偏苏洵递给她一个台阶:“想要快速结束战斗,或者还真的需要叶婵的骑兵。” 这话一出,叶婵的气焰更甚,掐着腰就准备随时出去战斗。 江肆则是有些头疼。 但这几日来,她已经习惯相信苏洵了,也并不怀疑她说的话。 叶婵和苏洵两人先后离去,留下江肆一个人修养。 她今日在城门之上受了伤,被戎狄扔到火球将手臂烫伤了,伤势不重,就是疼的厉害。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21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22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江肆是有逆反心理的,被慕挽辞这样喊着,她心里是有不悦的,愣是没迈出一步来,甚至脸色都有些凝重。 两人一个上位一个下位,谁也不让一步。 良久,慕挽辞的脸色有些涨红。 想到她本就中了毒,好像又被自己气到,江肆有些心软。 想着要不,就往前走一步? 不就是看看她嘛,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于是犹犹豫豫的迈出了不明显的一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的敲响。 蓝韶的声音传来:“侯爷,长公主该吃药了。” 江肆怔住,猛地回头看过去,这会儿蓝韶已经把门打开一条缝,微微对她一笑。 江肆严重怀疑,蓝韶她是故意的。 什么药,非要在夜半时分吃? 但又一想慕挽辞的脸色确实不好,便也不想计较,往上位的慕挽辞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门口除了刚才的苏洵和知渺,又多了一人。 卫念。 江肆还没跟她接触过,之前去往上京时也就是碰了个面,只觉得这人极为没有存在感。 但在此刻,却存在感很强。 在跟随蓝韶进入厅堂之前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敌意,比知渺还要过分。 江肆挺不理解的,甚至还有点委屈。 慕挽辞中毒这事,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自己在知道她中毒之后,迅速解决事情赶回来,也算有点苦劳吧? 这都是在做什么? 甚至本就该和她同一阵营的蓝韶都倒戈了。 慕挽辞的魅力就那么大? 江肆怄气,站在门口半天也没说话,后来见蓝韶迟迟不出来,也有了回到北院的心思。 她一路急奔归来,身上脏兮兮的,想换身衣服。 江肆的身份不需跟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呼,但还是看了一眼苏洵才走。 回到北院用时不久,热水早就是准备好的,侯府里面的人知道江肆今晚会回来。 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江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热茶驱寒,就起身往南院走。 知道有蓝韶在,她也帮不上太多的忙,便也走的不急。 直到苏洵身边的亲卫急匆匆的过来跟她说了慕挽辞的情况,她才急了起来。 原来她走了之后,慕挽辞的信香极度不稳,蓝韶用药压制了,效果不大。 江肆去了能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慕挽辞人在侯府,苏洵怕发生什么意外,便急着让亲卫来喊她。 这一段时间训练让江肆的脚程快了许多,往北院去的路上把苏洵的亲卫都甩下老远。 此刻的她心中早就忘了刚才跟慕挽辞较劲的事情,一心都是牵挂着她的安慰。 因为跑的太快,刚刚整理过的冠发有些乱,不过她急吼吼的样子也让人在意。 知渺平日对她态度不算好,此刻也没心思看她,抱着卫念不知所措。 蓝韶刚刚出来时说起,慕挽辞到了雨露期。 此等毒药平常时刻还能压制一二,只要多加注意就好,可是如今到了雨露期,药效甚微。 方才进入时,蓝韶也的确是担心慕挽辞的状态不对,进去之后没多久果然有些不一样。 她喂了药,却连一刻钟都没坚持住,就进入到了雨露期。 蓝韶很急,她和卫念在屋里和门外都洒了抑制粉,不过能维持的时间不长。 “长公主的雨露期特殊,正常维持时间是六个时辰,也很有可能浓度极高的坤泽信香会减弱抑制粉的效果。” “有情况苏洵你赶快派人去找。” “还有,你最好是把你的中庸亲卫留在这边,你带着侯爷走远一点。” 蓝韶的每句话都是对着苏洵说的,对江肆视若无睹。 江肆来得急,微微有些轻喘,蓝韶要走时才缓过来问她:“若是六个时辰内研制不出解药怎么办?” 她并不是不信任蓝韶,只是这种担忧避免不了。 蓝韶心里也是清楚的,她有实力也不是任何毒药都可以解开,要是真行,那么此刻慕挽辞也不用如此提心吊胆,解药早就双手奉上了。 “属下心中有数,侯爷等我的安排就好。” 蓝韶很是凝重看了她一眼,江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说有数自己就信了? 可如今又别无他法。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希望慕挽辞出事。 明明两人的关系还用不到她如此提心吊胆,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甚至坐立难安。 乾坤有别,她和苏洵两人离开厅堂远了一些,坐在湖中亭望着。 苏洵沉默,她焦躁。 直到天色泛白她才问苏洵:“在厅堂时,我没听她的话走过去,是不是有点刺激到她了?” 现在想来,慕挽辞除了表情和语气不太让人舒服之外,走过去这件事,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她当初干嘛要和一个生病中毒的人较劲呢? “长公主身份固然贵重,可侯爷亦然,如此态度着实让人不悦。” 苏洵习武,耳聪目明,而且慕挽辞的声音也算不得小,除了知渺和卫念听的不清楚之外,蓝韶都听见了,她没理由不清楚。 而且她比蓝韶听的还要清楚,连江肆尝试迈开步子的声音都听到了。 也想到了,若是蓝韶不进去,怕是江肆可能会真的走到慕挽辞的身边去。 对待慕挽辞,苏洵是有几分尊重的,可她更在意的自然是江肆。 身为主公,和从小相伴的情谊,无论任何事情,她都会站在江肆的身边。 “侯爷不必内疚,长公主中毒之事与您无关,更与侯府无关。” “只是,别在侯府出什么事就好。” 苏洵有时冷酷寡言,倒也句句精髓。 让江肆十分安心,安心到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我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很慌。” “本是不理解慕挽辞突然的发作,想要回去休息片可,心里难安。” 苏洵抱着佩剑,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肆,她不理解。 江肆失笑,要不是清楚后来苏洵和知渺的爱恨情仇,怕是绝对不继续和她说下去。 这人其实就是没开窍,开了窍很疯魔。 “你不理解没关系,我自己也不太理解。” “或许就是这份不理解,才让我慌乱吧。” 江肆说了这么多,苏洵不好不回答,拧着眉顺着她说:“或许吧。” 之后两人再也无话,江肆靠着凉亭假寐。 天寒地冻的她不能真的睡着,时不时的睁开眼看着慕挽辞的那边去。 屋里边有知渺照顾,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右眼一直跳。 “苏洵,你去把你亲卫喊过来,问问她…”江肆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知渺推开,急着找蓝韶。 江肆见此站起身来,让苏洵快去,她自己往门口走去。 “长公主怎么了?” 知渺对她很是警惕,见到时连忙背过手把门紧紧的关上,擦干了泪水说着:“侯爷…还是等蓝军医来了再说吧…” 哦,防备她。 倒也正常。 江肆又回到了凉亭,心里却五味杂陈的。 觉得自己多余,暗骂了好几声,就连蓝韶过来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凉亭之内多出一个人来。 是蓝韶。 江肆望向她的时候,凉亭飞雪,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 冰寒之意刺骨。 江肆没问慕挽辞怎么样了,只是抬眼看了看她。 蓝韶倒是深深的出了口气,躬身下去:“侯爷,末将无能,如今能够帮助长公主的人就只有您了。” “我?”江肆指了指自己,嘴唇扯了扯笑。 蓝韶的话她懂了,可又不解的是,为何蓝韶更加焦虑,眼中为何满满是不确定? “长公主喊您进去。” ……… 慕挽辞的闺房之内,比方才进来时多了一分甜腻的味道。 紫色帷幔更加也让气氛变得无比暧昧。 慕挽辞和江肆以为的不大一样,但又十分熟悉。 仿佛这一刻在什么时候出现过。 薄纱贴在慕挽辞泛红的娇躯,因为喘,息而微微张开的红唇。 那双眼本是紧闭的,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完江肆。 她是桃花眼,还是多情勾,人,却因为平时的冰冷完全掩盖住,而这一刻却是暴露无遗。 她抬手,薄纱轻落,不耐的对着江肆说:“过来…” 为您提供大神 胖大盖儿 的《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最快更新 第 2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23章 第23章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江肆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怔愣的不敢动作。 心中是震撼的,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往慕挽辞的手臂上看去。 薄纱轻落后是软若无骨的手臂,嫩白指尖对着她 "过来…"语气不耐,更多的却是媚意。 这不该出现在慕挽辞的身上,至少江肆是没想过的。 往日的慕挽辞都是冷冰冰的,对待旁人或许还有些温情,对待她,却是绝对没有的。而此刻,她仿佛感受到了所有人都感受不到的,温柔,妩媚。 和诱惑。 细密的睫毛扑闪,眼尾处染上的红晕不处不在昭示着她的性感漂亮。叫喊一声没得到回应时,甚至微微坐起了身,薄纱更是快要什么都挡不住。 江肆这下有反应了,她三两步走过去,胡乱的把身边的被褥往慕挽辞的身边扔去,企图把她扰乱她心神的事物挡住。 她颤抖着:"长公主,你冷静一点!" 虽说蓝韶说能帮助慕挽辞的只有她,可江肆不是太信。如此脱离原文的剧情,怎么还能是靠她呢?慕挽辞能够被原身标记,是因为被下了药… 下了药…? 江肆猛的一惊,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不管是她,还是原身,改变不了的可能只是慕挽辞的命运?因为她的存在,原身并没有对慕挽辞下药,可还是有人对她下药了。 江肆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也不知是为何,可心里就是清楚的意识到,她和慕挽辞会捆绑在一起。 明明… 明明她想尽力脱离,可最后还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对着雨露期的慕挽辞。 雪莲气息让她头脑开始发胀,抓着被子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快要滑落时慕挽辞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和慕挽辞有过这样接触,或许有,但是她不记得了。反正,总之. 慕挽辞的温度不会这样高,不会变的烫人,像是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慕挽辞的脸就在咫尺之间,甚至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的到,江肆想躲,却听到慕挽辞在喊她:"嘉靖侯…" 江肆此刻不愿承认这样的身份,她把头低了下去,看不见慕挽辞是什么样的表情,可 她还在喊。"江肆…"这次喊的是她的名字,江肆下意识的就抬了头,没想到要躲避。 也没想到,慕挽辞会突然捧住她的脸。 江肆对标记之事了解的很浅显,全部都是理论知识,没想过如此近的距离,会让她那么难受。后颈像是被人点着了一般,在滚烫之间来回碾压。 前面又有慕挽辞若有若无的撩拨,她正在戳自己的脸颊。 一下一下又一下的。 没完没了。 江肆猛的站起身,慕挽辞顺着跌落在床上,她好像没有了力气,撑住自己都很难。 回眸时眼底的委屈清晰可见。 江肆有些心虚。 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才过去扶住慕挽辞。 但慕挽辞却有了脾气,用尽力气的甩开江肆。 效果不佳,慕挽辞却在坚持。 江肆懂事的后退了两步,不过又看见慕挽辞的美眸怒瞪着她。 江肆不解,也有些不悦。 中毒之事与她无关,得知慕挽辞中毒之后又连夜赶回来。 先是在厅堂之上对她训斥,接着又在床榻上怒瞪着她。 犹豫许久,她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如今若是做了什么,怕将来你我都会后悔。" 蓝韶讲述之后,江肆知道了慕挽辞雨露期加中毒时的难熬,看到她之后更是清楚了,这种情况对她的影响。 可江肆还是不愿意,怕两人稀里糊涂的做出什么错事,将来只剩下怨怼。 慕挽辞费力的扯住被角,放到了自己的身前面,遮挡住了一些地方。她浑身正滚烫着,无法放在身上只能如此。 江肆的话,她听清楚了。 可比起将来,她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做。饶是慕挽辞如此自持之人,也承受不住这些了。 年过二十五岁坤泽,雨露期本就比旁人难熬,这些多年来她都是用药物压制,遇到这毒药之后,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她犹豫过,也彷徨过。如果江肆的信香亦如她梦中感受的那样,她宁愿是死,也绝不会喊她过来。 梦境之事可信与否她不清楚,只是对那带着异味的信香很排斥 ,而江肆的琥珀香气,让她觉得温暖。 让江肆进门是赌一把,很庆幸她赌赢了。 也赌输了。 她拽着被角转过身去,企图掩饰着自己水雾弥漫的那双眼睛。 不想让江肆看到这一幕。 只是她微微颤抖的手,好像在出卖她一样。 江肆看见了她的颤抖,更想象出她扭头而去是为何。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雨露期的坤泽多么脆弱,她了解过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慕挽辞,一个让她由心生出怜惜的人。她越是这样逞强,这怜惜也就更加的强烈。 强烈到她下意识的去触碰慕挽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指尖所触滚烫无比,还沾染着雪莲的香气。 “蓝韶她…”江肆说着的话,是打算稳住慕挽辞的心神,告诉她蓝韶一定有办法,可是话还没说完,她拽住了慕挽辞的手腕,把人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哭过的双眼比刚刚还要红,眼尾处瞧着惹人怜爱。 简直就像是冰雪消融一般。 江肆的声音没来由的软了又软: "蓝韶会有办法的。" "如果实在没有,那么我就帮你…""只要你不后悔。" 标记之事对乾元君的影响并不大,至少不会产生依赖,可对坤泽来说就不一样了。 她怕此刻的痛苦慕挽辞没熬过去,将来内心的痛苦更大。 谁料,慕挽辞已经全然做好了准备,她勾住江肆的下巴,盯着她气声说道:"不后悔,我需要的,只是乾元君。" "整个侯府,自然你最合适。" "而且…" "你我共处一室,早晚你都会因为承受不了,而…靠近我。""不如,麻利一些。""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说完,慕挽辞撩起耳边的长发,微微转身,把粉红的后颈暴露在她的面前。江肆正在天人交战,雪莲的信香不停的往她鼻腔里钻。也像是往她心里钻似的。动作开始变的有意识起来,因为强烈的坤泽信香也让她不舒 服。 "蓝军医,殿下的解药此刻真的研制不出来吗?" "此刻,在下只能尽力而为。" 自从江肆进入到慕挽辞的房内之后,蓝韶就回到了自己的家,苏洵去处理事务,知渺不放心的守在门口。 卫念犹豫半响,还是跟着蓝韶过来。 想问问她,慕挽辞究竟还有和办法能救治。 因为慕挽辞对嘉靖侯的厌恶有多深,卫念也是清楚的,若是因为逼不得已而… "蓝军医我…" "我知你所想,不过这事情,也是随缘。"“随缘?”卫念很是不解,这怎么能说是随缘呢? 慕挽辞之毒,若是不解将来的生活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从前便是她无能,让慕挽辞的雨露期比旁的坤泽都要难熬,太医的一家老小被皇上控制,药方得不到,她只能尽力去研制更好的抑制散。 可她的能力终究有限,只得终日惶惶,将自己所在房间去研制。如今看到蓝韶,她的希望又燃起来了。卫念踌躇半响, ‘噗通’一声跪在了蓝韶的面前。 蓝韶正在查看医书,听到之后神情淡漠的看向卫念问道: "这是作何?" “卫念求蓝军医救救长公主殿下。"卫念的头抵着地面,面颊绯红的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蓝军医肯救,卫念愿意奉上自己的一切。" 她是中庸,虽不如的坤泽那般讨乾元君喜欢,但模样标致的姑娘,仍然会让人忍不住惦记。卫念倒不觉得自己长得多好,可也没想过会被拒绝。 蓝韶直接是站起了身,离她的距离都远了一些,指着她颤抖的说: “你起身,无需如此。” "我救人是有自己的原则,你如此做,只会…只会…"蓝韶有些词穷,内心是怎么想的她清楚, 可如情景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连续磕绊了一句,卫念却是红了眼眶,她没再说那些以身相许的话,而是软软的恳求于她:“蓝军医,求求您救救长公主。" "若是…若是此刻长公主被侯爷….事后必然是会痛不欲生。" 蓝韶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放下医书 杵着下巴问她:"为何会这样想?""她二人难道就不能…至此之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蓝军医…?"卫念拧着眉,有些生气的喊着她,蓝韶一笑,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外。她的府邸离嘉靖侯不过一墙之隔,此处正好看到的地方是南院。目光定格在某一处,长叹了口气:“你觉得长公主,真的会那么心有不甘吗?” "在生命都随时可能有危险之时,她会怎么选择呢?" 蓝韶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过了头,看向卫念。 问的卫念哑口无言。 若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卫念垂着头,嗫嚅道: “我不知道…”“或许她也不知道呢。"蓝韶又看向了窗外的嘉靖侯府,沉吟道: “或许,她也不知道。” 嘉靖侯府,南院。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外,是来回踱步的知渺,她听到里面慕挽辞的尖叫后,便想冲门进去。而苏洵亲卫守在门口,不让她进。 “我是长公主的婢女,你们都让开!” 知渺本不算骄横,但她是在慕挽辞身边伺候的人,凡事想着慕挽辞的时候,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对待江肆冷眼,怒瞪,江肆没放在眼里,可是这些亲卫们对她的意见倒是颇大。 "知渺姑娘,苏将军命我二人守在南院,连一个苍蝇都不可以放进去。""念在你是长公主婢女,此刻你才能站在这里!" “休要得寸进尺。”说话的是个黑面大汉,跟在苏洵的年头并不算长,却凡事都以苏洵唯命之从,夸张的说,嘉靖侯的话都不一定比苏洵的话有作用。 而另一个,也相差无几,只是女乾元对待看起来温柔了许多,知渺见这人不听,便去找她说。她性子冷,瞥了一眼后便不再看她,话都不说。知渺只能干着急,却无可奈何。直到看到苏洵时,她才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嘉靖侯府之内,要说知渺能够看的顺眼的,也就是苏洵了。 她在叶婵拿走了长公主书信之后,打了叶婵,又在马场时与旁人不同的,很是嫌弃香凝,知渺在心中觉得,这人与其他的靖远军不同。 "苏将军,我刚刚听到殿下的叫喊声,我想…" "知渺姑娘,这里是嘉靖侯府!" 苏洵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掷地有声,知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在她的身上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她,喃喃道: "苏将军…" "知渺姑娘自重,你我乾坤有别,还是别靠的那么近…"往日知渺与苏洵倒也说过几句话,见过很多次面。 去往上京一路上,苏洵偶尔会对知渺有些许的照顾,那些好的感官亦不是错觉。是真实存在的。 可如今却荡然无存。 苏洵冷着脸,后退了几步,让亲卫守好门口,才看向知渺说道:“韶元长公主乃越国帝姬不假,乃嘉靖侯之妾,也是不假。" "知渺姑娘想做什么?" “三番四次对侯爷不敬,侯爷仁厚不与你计较,可我靖远军十万,可不是吃素,任由一个婢女对主帅不敬而不作为。" 苏洵连说三句话,没有一刻停歇。 第一句时,知渺还想回嘴一句,可接下来的两句,却让她哑口无言。本是还张开的双手渐渐滑落下去,张了张嘴,又闭的很紧。 苏洵不再看她,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对门口的两人耳语几句,两人俯首后走向了湖心亭中。正门口,由苏洵亲自看守。 许久之后,知渺眼含着泪水,站到了苏洵的面前,小声的说:“我只是,关心殿下安危。”苏洵听到后没马上回答,而是勾唇笑了笑才说: “知渺姑娘,要我说几遍呢?”"这是嘉靖侯府,此地,门外,院外,甚至侯府之外,皆是靖远军的士兵。" "莫说整个北境,就是越国,也没有如此安全之地了。" "你为何,如此对我?" “什么?!” 苏洵的气势还没收,却在知渺落下的泪水有些慌神。面对在魁梧的将士,苏洵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靖远军中几乎没有坤泽,有也大多数是军属,或者是火头军里会有那么几个坤泽,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对方会给她多些肉。 再多坤泽的温柔,她没体会了。 可自从长公主入府,见到知渺之后,坤泽该是娇小可爱的形象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有些不忍,但不多。 "知渺姑娘明知故问,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身为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宫女,为何如此不知分寸?"知渺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苏洵也想不通。 大概是嘉靖侯之那日在马车之后变了许多,从前易爆易怒,如今却开始待人温和有礼。甚至在巍城与戎狄一战之时,面对那些对靖远军敌意很大的暴民们,江肆都是耐心十足。是个十分在意百姓的嘉靖侯。 让那些对又惧又恨的暴民们,有了安身之所。 相比之下,知渺只是几次怒瞪与她,倒也确实算不得是什么事情。反倒是让她心里十分不悦。 再好看的坤泽又如何?面对嘉靖侯也该知礼。 "此处知渺姑娘若是待不了,那只好…""江肆,离我远一点…!" 苏洵的话还没说完,屋内便传来了慕挽辞的训斥之声。 只是这声音有些怪,苏洵面色一僵,更让慌乱的准备往前冲的知渺愣住。她对慕挽辞熟悉任何人都比拟不了。 而让她深深愣住的原因是,那叫喊声带着慕挽辞特有的清冷音色,只是带着七分严厉,三分魅意。 知渺把目光从门口移开,与苏洵对视了一眼。 两人又默契的双双扭头,当没听到。这次知渺懂事了,甚至想要赶快离开这里。苏洵的句句训斥让她清醒了许多。 若是慕挽辞真有那么不愿,怎么会叫江肆进门? 她是冲动了些,倒也没真的傻透了,看来从今之后,对待嘉靖侯却是不能再如此了。知渺和苏洵沉默许久,后来两人一起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之内。湖心亭中的位置被让了出来,知渺与苏洵在此处候着。而屋里面,却是风光旖旎。 慕挽辞的薄纱尽数褪下,雪莲的气息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浓烈。可却在这时,慕挽辞嗅到了一种不该属于江肆的信香。很淡,攻击性却是极强,而且特别的难闻。 慕挽辞把目光放在她的肩头上,咬着牙把人推开: "江肆,离我远一点…!"本是想训斥的,但出口的那一刻却让她都愣了愣,这声音不太像她能够发出的。 甚至她还在江肆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光芒,她轻.舔着嘴唇,遵循着本能好 像随时都要发起进攻似的。 慕挽辞是无力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肆看靠近她。眼角的发丝原本挡住了视线的,却被江肆轻轻的撩开。如此近的距离,慕挽辞本就发烫的脸颊,更热。 也是因为离的近了,慕挽辞清晰的从江肆的嘴里听到一句呢喃: "韶元…"慕挽辞一怔,这样的称呼带着别样的熟悉,和排斥感。可是她从没在江肆的嘴里听到过。 她会叫长公主,或者是公主,唯独不会叫她的封号,韶元。 "韶元…此生都与我在一处可好?"江肆的脸上带着沉溺,抬手撩起慕挽辞的发丝不够,甚至还用手背去触她的脸颊。 再无力一个扭头的动作慕挽辞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这样江肆的情绪却更加的激动起来。 眼神中满是兴奋,信香也之前更要难闻。 人人都说,乾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彼此都会觉得美好,只有的乾元与乾元之间才会彼此排斥,厌恶,甚至愤怒。 而此刻的江肆就是给她这样的感觉,她想要逃离。 只能用指甲扣住的江肆手臂的嫩肉,让她因为疼痛而退步,只是深陷躁动期江肆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有一味的进攻。 慕挽辞避无可避,又不愿认命,耳边是一声一声让她厌恶的叫喊声。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那么厌恶跟随了她二十余年的封号。 "韶元……韶元…" "你闭嘴!江肆…本宫…唔!" 被抓住手腕时,同时也被捂住了嘴,慕挽辞呼吸不畅险些留下眼泪。 乾元君的力量本就不是身为坤泽的她可以比拟的,更何况江肆自幼练武,她的抵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好在,关键时刻,江肆的力气变的小了,让她嫌恶的信香也抽离而去。慕挽辞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琥珀香气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乾元君独有的压制力也消失了下去。 不过江肆跌坐在了床榻边上,眼神迷茫又无措。全然不清楚眼下的情况是为何。 慕挽辞翻过身去,平静许久,可那让她嫌恶的信香多少还是影响到了的。 由热转冷,慕挽辞抱紧了双臂,而坐在她一旁的江肆,却突然难过的留下了眼泪,小声的唤了唤 她: "公主…" 慕挽辞睫毛轻颤了一下,眼神闪过疑惑和无奈。 江肆的信香是彻底消失了的,而且那语气还带着浓浓的委屈。好像自己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她转过身抬手,放到了江肆的头上,轻声的问: "你还行吗?"江肆闻言,脸憋的通红,却怎么都释放不出琥珀的香气了。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最后默默的了摇了摇头。 慕挽辞浑身的力气都歇了下去,瘫软的躺在床上,任由雪莲弥漫。毕竟整个房间里,能够感受到的人也只有她了。江肆的样子,像是完全不受到影响了。颓然的坐在床榻边上。 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 从北境侯府到上京皇宫,来回反复,最后定格在了上京皇宫之中,高大的围墙让人喘不过来气,七八岁大的江肆在被人言语欺负。 那些人江肆全部都没见过,却在心里清楚,最大的男孩是先帝的大皇子,小一点的女孩是尚且年幼的平津王,以及与江肆差不多大的伯阳侯世子。 替她出头的人,是慕挽辞。 慕挽辞出场干净利落,几人纷纷想要绕着她走时,也被她训斥了一番,平津王和伯阳候世子还好些,大皇子很是不服。 那时的江肆已经习武,只是身处皇宫之中,当时的嘉靖侯命她乖巧懂事,不可惹是生非。这些皇子勋贵能躲则躲,开口说的那些,也不要有任何的在意。江肆对自己能做到,可是大皇子对慕挽辞不敬,她觉得不该。 她站在了慕挽辞的身前,想告诉她,有什么事情都冲她来,不要为难慕挽辞…皇子的身份她其实并不惧怕… 画面戛然而止,江肆眼神一凛,利落的从床榻边上站了起来。 闭目躺着的慕挽辞跟刚刚那个小小的人重合在了一起,江肆看着她,勾了勾唇,就在弯下腰去看她的时候,慕挽辞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疏离,抬手的动作却是把她拉了身前来。 抵着她的肩膀问: “信香呢?” 江肆欲哭无泪,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说道: "没,没了。"慕挽辞松开了抵住她的手,摆了摆手说道: "你走吧。"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解脱。 这是江肆能够清 晰感受到的,手臂放下,江肆慢吞吞的准备离开房间。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侯爷…"来人是蓝韶,江肆听到后脚步急切了不少,想要快点问她慕挽辞该如何。打开门,外面等待着的是蓝韶和卫念。 蓝韶刚刚收回敲门的手背过身去,卫念满是焦急的盯着蓝韶看。 一刻钟前,蓝韶还在看医书,卫念安静的在她身旁,蓝韶好像是找到了解毒之法,猛的站起了身便焦急的往外跑去。 直到到了门口敲了门,听到江肆的声音才冷静了下来。冷静的有些过分。 卫念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慕挽辞中毒之事,而是指对江肆。 "侯爷的信香,还可以..释放的出来吗?" 江肆虽是不解她为何这样问,这样私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当着卫念的面,不过她还是照实说:"不能。" "这个药丸请侯爷服下,休息半个时辰后,属下会去找您。" "现在,属下要去看看长公主了。" 蓝韶老神在在的说出这些话时,江肆不解且气愤。 这是被掌控的不爽,蓝韶对这一切好似都不意外,她完全像是一枚棋子,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被放到了慕挽辞的身边去。 她有些不爽。 不过这会儿也并不是置气的时候,她就算什么都没做上,却也同样担忧慕挽辞。 打心底里不希望慕挽辞有任何事情发生。 就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担忧,且期待她快些好起来。所以江肆什么都没说,拿着药丸就径直离开了。 临走前,她听到卫念与她一样的不解: "嘉靖候此刻离去,殿下该当如何?"江肆回头,也等着蓝韶的回答。可蓝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开始洒下手里的药粉,进了屋内。 回到北院休息不到时辰,江肆就开始心烦意燥,躺不下坐不好,索性又去了南院。只是在快要到南院之时,身体开始突然的不适。 后颈灼热至极,乾元君的信香开始发酵,在她这里放大的信香,好像在往各处蔓延开来。 最 快赶到她身边的人是苏洵,她和知渺一直守在湖心亭,见到蓝韶和卫念过去,也见到了江肆离去,之后她的注意力便一直都在北院的方向,所以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江肆的不对劲。 提着刀走到她的身边,抱起人就往北院跑去。 她本是脚步轻快的,可因为离江肆太近,受到信香的干扰,快到房间时体力不支,只能让仆人把江肆扶进去,之后又派人去喊蓝韶。 她一直守在门口,直到蓝韶过来,才放下了心。 "你方才给侯爷吃了什么?为何她会…" "苏将军又开始怀疑我?" "自然不是…!" “那就让开。” 蓝韶也是跑过来的,听到江肆的消息那股急切一点都不必苏洵要少。只是她面上不显,一次两次总是让苏洵误以为她并不在意江肆。可有些话,又没法跟苏洵说。 "侯爷在哪?" "屋内。"苏洵脸色不是十分好看,既觉得不该如此质问,又拉不下脸来跟蓝韶说些软话。 好在两人彼此熟悉,蓝韶进门前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 “阿洵,我以为长大后你会改改你冲动的性子。" “我…”苏洵气势弱了下来,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会如此,蓝韶见她如此倒是笑了笑: “你啊,不要遇到侯爷的事情,就忘了冷静。" 苏洵瞥了过头,不太明显的点了点头,而后往门外走去。 进入房间后的蓝韶,一眼就看到了滚到地上煎熬的江肆,她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的把人给扶好,坐在地上。 她可不是苏洵,有那个力气把江肆扛起来扶到床上去。 “侯爷,醒醒了…”她轻喊了几声,江肆没任何反应,最后伸手拍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大了些许: “江肆,起来!” 江肆本就浑浑噩噩,被拍醒时还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直到意识到面前怼着脸的人是蓝韶,才回神的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还没说出来,蓝韶坐直了身体打断道:“我就该在这。" "接下来的事情别打断,听我说完 。"蓝韶说完等着她反应。 江肆眼珠转动了一下,见蓝韶颇为认真,抿了抿嘴点头。 “长公主那里我去看了看,状况还能稳住,不过也就是十二时辰又会爆发一次,而且状况会比刚刚还要强烈。" “我问长公主了,你的体内确实有两种信香。”"这点,你清楚吗?" 江肆摇头,实话实说: "不清楚。""那你清楚的信香呢?" "是琥珀。" “我猜的没错,另一种应该是几乎无色无味的信香。” "而奇怪的是,这种信香的气味虽淡,却又十分难闻,无论对待的是乾元还是坤泽,都一样难闻,且攻击性十足。"蓝韶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确认她听懂了。 之后又继续说: “侯爷分化时,是由我守在身边的,那时起便是这样的气味。” "不过后来,每一年都会出现一种琥珀信香,那个时候的你会陷入很深的昏迷当中,大约三日后你会清醒,之后便又是那种难闻的气味。" "旁人不觉得,可我知道,还对你的信香进行过研究。" "这两种信香,有一种信香大概率是不属于你的,具体为何我不清楚。" "琥珀香气出现的时间太少,但这种香气能救长公主,反之,便能尽快让长公主毒发。""在您回到凌上城之前,我就把这套说辞说给长公主听过,你的信香能救她的命,只是有一定的风险。" "长公主决定冒险,也幸好我及时找到了破解之法。""侯爷,接下来可能会很难,您能为长公主做到吗?" 江肆很听话,蓝韶不问她不多言,完完整整的停下来之后,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她的话里,好似句句都在为慕挽辞着想,那么蓝韶对她呢? 她深思了一会儿,把蓝韶的话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遍,才抬头问她: “这样做了之后,我的好处是什么?" "有那么一丝的机会,能够让信香稳定。""不过稳定在哪一种,我不敢肯定 。""所以…你帮长公主,是为了帮我吗?" 蓝韶还记得,最开始发现江肆这样情况的时候,她便提起过,要为她研制药,改变这种不正常的信香, 可江肆很排斥,甚至对待她比任何时刻都要冷漠。 她也是从那时起离开了侯府,除了例行公事的治疗外,绝不多言。可这次去上京,让她觉得有点不一样。或许有些话,方便说出口了…吧? 蓝韶盯着江肆看了一会儿,见她眼神清澈,确实是好奇的。 "属下虽为医者,但也是嘉靖候麾下的将士,自然是一心为侯爷。""从前侯爷听不进去,属下便不说,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属下." "但说无妨。"江肆焦急的催促了声,不需要她有这么长的开场白,蓝韶这下更加坚定,直言道: "侯爷之前的那种状况,不可能标记任何一个坤泽。" "乾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而侯爷您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排斥,也除了攻击性之外,再无任何能力。" "但这次不同,长公主与您的信香相辅相成。" “我放下给您的药丸,便是确定这一事,如果此刻蔓延的仍旧是无色无味的信香,那么您和长公主的治疗,都会停滞下来,直到属下找到更合适的方法。" 蓝韶说着说着,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 "所幸,您如今还有办法改变的。" "长公主,就是您的良药。" "您对长公主而言,亦是同样存在。" 这几句话在江肆的脑子里来回转了好几遍,终于捋顺了一些。就是说,原主可能,是个丧失能力的乾元。 她不行! 是在慕挽辞的影响之下,才有可能行? 第24章 第24章 幸亏江肆不是天生的乾元君,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当中,只有男女两种性别,老一辈的人讲究阴阳调和男女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可她偏偏不走寻常路,从小便喜欢女孩,久而久之.接受度变的越来越高。 所以听完蓝韶的话,江肆想了想原身的毛病有些感慨,不过她觉得或许,信香的作用未必那样大,她的正常生活还是可以保持的,便问出真正关注的事情:“可有生命危险?” "或者说,会影响日常生活什么的。" 江肆问的不觉有什么不对,可却让蓝韶大跌眼镜,因为这很不符合一个乾元听到自己不太行的反应,她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江肆,问道"侯爷…您难道对…这?" 蓝韶如此样子极少见,江肆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问的太过于,平淡。 总之不是蓝韶想象的样子,她轻咳了声背着手说道: “本侯近日有所感悟,对这些看淡了不少。”蓝韶听闻此言的表情没变,高声问她: “谁人能够看淡这些?嘉靖侯莫不是在开什么玩笑?”可江肆却还是那副样子: "既如此,不看淡又如何,唉…"江肆还长叹了口气,满脸愁容。蓝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激。 她这些年来偶尔也还是会为她的‘毛病’伤神,更何况是她本人了? 作为乾元君却没有标记坤泽的能力,谁人能受得了? 这样说不过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竟然还大惊小怪。 于是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双手抱拳郑重的说道: “侯爷放心,此事交给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让侯爷恢复如常。" 江肆信她又此等决心,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蓝韶维持着弯下腰的姿势,江肆上下打量了两句才恍然的问道: “虽然我有病症,可眼下着急的不该是长公主吗?" 蓝韶的面容一僵,身体忍不住的停止了,脸色也变的极为不自然: “侯爷,长公主之事,属下自然也会尽力而为。" "可您是我的主公,救治我与水火当中,自然是以您的想法为先…" "都救,哪个容易你就先救哪个。" 这话江肆脱口而出,说完便怔愣在了原地。她什么 时候开始这般关心慕挽辞的安危了?明明不久之前,还说好了两人互不打扰,她现在就企图…干涉慕挽辞的事情。 她面色有些黑,背着手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沉思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有爱心了。 从前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挺淡泊的,对名利,对感情,对亲情,甚至她也以为会对旁人的生死淡泊。 可是从穿成这嘉靖侯之后,对待百姓,对待战乱多出了一种使命感不说,现在还对慕挽辞格外怜惜,和害怕。 害怕她出事,害怕… 再也见不到她。 "你方才说,我和长公主的信香相辅相成,如何相辅相成?"江肆所言简直震碎了蓝韶对她的固有印象。 她有所改变但也没想到会变化如此之大。 江肆曾救她不假,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蓝韶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认得她,便主动渐远,尽管挂心依旧,却也不是那么愿意走近了。 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怕是她也不愿意说这么多的话。 如今江肆执意,她便也只好听从。 “长公主所毒其解药能解,只是难寻亦难制,时间拖的太久,怕是会伤及根本。"不过方才我去查看了长公主的状态,接触到您的信香之后,雨露期已经有所缓解。""所以,方法有二,其一便是您与长公主行标记之事,且是永久标记。""其二便是,您的信香为药引,属下为长公主熬制解药。" "这是为长公主的解毒之法,而您的救治之法与之相差不多,方法之一都是永久标记,但您的信香并不稳定,眼下怕是做不到,所以方法只能是您与长公主长久在一处,若是分离最多也不得超过七日,而且在雨露期的时候更是时刻不能分离。" 蓝韶说这些的时候江肆频频点头,直到她说完才最后一句,江肆不点头了,而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相辅相成,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成啊! 她这跟慕挽辞可不就真的是捆绑在一起了吗? 永久标记是,不得离开是。 反倒是对慕挽辞没有太多的影响. "若是,我不听话会如何?" />"不听话…?"蓝韶没反应过来,方才还说要先救长公主,这么快就变卦了? 江肆看出她的意思,立马打断道: "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可以用信香帮长公主解毒,可我…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江肆越说脸颊越是发红,最后直接扭过头说: “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没有。" “若是您不愿,怕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虽说乾元比坤泽会好一些,但到三十岁时您的信香还未稳定,并且没有标记过坤泽,寿命也会大打折扣。" "再加上你的两种信香不得已解决,能活多久,属下也不好说。" 蓝韶面无表情说完这几句话,让江肆愣是接不下去话,张了张嘴最后闷声坐在椅子上发呆。片刻之后,江肆才开口: “那便如此吧。” 蓝韶这才勾唇笑了笑,躬身告退: "属下这就去准备工作,为您和长公主医治。"江肆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又在蓝韶准备离开时喊住了她: "等等,你与长公主说过了?" “并未。” "不过…长公主多半是会同意的,因为属下说了解毒与您有关,长公主并未拒绝。" 蓝韶狡黠一笑,躬了躬身直接推门而去。 留下有些凌乱的江肆。 如果她想的没错,那就是偏心眼的蓝韶套路了长公主?对长公主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却把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中?她突然有点担忧,万一慕挽辞知道真相之后,以为这都是自己的主意该怎么办? 踌躇许久,还是拖着不太舒服的身体去了南院。 但却吃了闭门羹。 知渺对待她的态度莫名和善了许多,垂着眸软声细语的说着: “侯爷,长公主正在和蓝军医说话,吩咐了谁人都不能打扰。" “只有蓝韶在里面?”江肆的关注点让知渺微怔,往里面看了一眼才说: “还有卫念,她们三人在说话。" “哦,那我在外面等着。” 江肆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就是不想离的太远, 可又觉得太近不好,最后退到了湖心亭那里去。之前有苏洵的亲卫守着,后来变成了苏洵和知渺,这会儿谁都不在了,就只有江肆一个人。 正值冬季又未下雪,湖中没有任何景色可言,可江肆还是看着结了薄冰的湖面发呆,她穿的不多,这会儿却也不是十分怕冷。 看一会儿她便会抬头望向慕挽辞的房间,也就是只一眼,然后就又扭头去看湖面。 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挽辞。 而屋内的慕挽辞倒是十分冷静,体内的郁热已经散去了大半,又有蓝韶给她服用的药物,身体已与平时无异。 冷静则只是因为听从了蓝韶所言,两人的情况如何,接下去该如何做。 相比之下,卫念倒是不淡定了许多,满眼受伤的看着蓝韶。 相处不过两日,她却已然相信了蓝韶会全力救慕挽辞。 可这会儿听了她的说辞才明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本宫知晓了,此事还是劳烦蓝军医了。" "不过…若非必要本宫还是不会选择与嘉靖侯在一处,望你回去后告知嘉靖侯,七日一见便好。" 慕挽辞说起这话时神色淡然,说完便抬抬手让蓝韶下去。 蓝韶自然也不觉得有何奇怪,她的目的只是为江肆调理身体,妇妻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她笑着躬身告退:“好,属下明白。” 连续向后退了几步,蓝韶站在了与卫念平行的位置,卫念受伤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然,可还是什么都没说的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卫念才绷不住的跪在地上问慕挽辞: “殿下既然看出她的用心,为何…为何…”卫念问了一半有些问不下去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昨夜蓝韶的话。 "在生命都随时可能有危险之时,她会怎么选择呢?"恐怕此刻,就是这样。 蓝韶哪里都没错,只是让她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蓝韶是医者仁心. "卫念,许多事无需如此较真,本宫看重的是结果。" br /> 慕挽辞倒是想的通透了许多,卫念更是自愧难当,叩拜后便离开了房间。 而她出了门口,却看到蓝韶在等着她。 若是半个时辰前见到蓝韶卫念必定满心欢喜,这会儿却有点不知所措,顿住脚步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蓝韶见她如此,倒是笑了笑: “卫念,你无需多想,一心为主是你我本分,况且…” "这只是各取所需。" 蓝韶原本是没必要与卫念多做解释的,毕竟与慕挽辞说起时也没费这样的力,可是看到卫念那副表情,她还是忍不住想解释。 只是理解与否,要看卫念自己了。 与卫念分别后,蓝韶直奔湖心亭,江肆见她过来立马起身迎过去。"蓝韶,长公主怎么说,她同意了?" 蓝韶想不到江肆自己的那些想法,怕她和卫念想的差不多,只是没有对卫念的好态度,直言问道:: "侯爷何出此言,此事对你二人都有好处…长公主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长公主不是,只需要我的信香便可?" "是啊,不过若是您不长期与长公主接触,信香亦会不稳,这是死结。" "属下都与长公主说清楚了,长公主同意,只是提出要求,七日之限一到才会与侯爷独处,其余时间还望侯爷莫多叨扰。" 蓝韶据实转告,说的江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看来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慕挽辞比她想象的要清醒的多。 "好,本侯知道了,你…时候才准备治疗。" "侯爷若急,那便即刻。" "不过会是剧痛,侯爷可能忍受?" "若是不行…" …不行? 江肆对待信香不敏感是从前未有过,没有了这一丝她似懂非懂的气味,她觉得自己还是行的。可屡次被这样问,也还是挺让人气恼的。 她怎么就不行了?! 她行的! 她不能不行! 第25章 第25章 "能忍受,什么样的剧痛都能忍受?!" 似乎完全被‘不行’两个字刺激到了,江肆抬头和蓝韶说话时声音极大,气势也足。 蓝韶被镇住了一瞬,而后立即反应过来,俯身回府。 一时的上头没有持续太久,也就半日不到,蓝韶拿着各种工具又回了嘉靖侯府。 没给江肆后悔的机会,银针便刺入了后颈。 江肆是趴在榻上的,这一针差点让她从榻上跳起来。 太疼了,而且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当初反复梦到的被金钗刺入那一幕。 好在疼痛的时间不久,蓝韶便拔了针。 江肆喘口气看她,抬手想告诉她轻一点,蓝韶便又举起了针。 "方才属下只是查看一下.." "什么?!" 江肆有些心累,怪不得蓝韶说会是剧痛,这还没正式开始,她就疼的浑身出冷汗。她诚恳发问: "能缓缓吗?""能,半刻钟,最后还是即刻…" "就现在吧,快来!"江肆是思索了一瞬的,想着半刻钟的时间完全不算能缓解,倒不如继续。她把衣领又扯开了一些,后颈完全露给蓝韶,方便她施针。 两人都是乾元,信香自然是会相斥,江肆感觉不大,可蓝韶却挺难熬的。 虽说已经用了特殊阻隔散,但暴露的面积过多,离的够近,时间又久。 还是足以让她觉得不适。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继续拿着针刺入。 这一次刺的比方才要深上许多,江肆除了疼的出汗之外,更是紧紧的咬着被子,手扣着床榻边缘,好像要扣出个洞出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一刻钟,别说是江肆,蓝韶维持这样的姿势,额间都有一层薄汗。 收回之时,江肆解脱的浑身瘫软下来,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江肆觉得自己又饿又困。 蓝韶收拾妥当之后起身告辞,江肆才缓过来了一些,抬手问她: “长公主,是不是也会遭这般的罪?" "不会。" br />问之前江肆是有点担忧慕挽辞那身子骨受不受得了疼的,可看到蓝韶轻轻摇头后回答,她有点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担忧还有点,更多是却是觉得自己多余,还有…那么一丝的不公。这样的疼痛慕挽辞不会感受是好事,可她觉得自己好可怜。甚至看向蓝韶这个‘罪魁祸首’的目光都有点委屈,她摆摆手不想看到蓝韶:"你回吧…" “是,属下告退,侯爷小心不要碰到水。”蓝韶躬身告退。不过没走几步就被江肆喊住: "告诉后厨,我饿了。" 蓝韶一顿,转身看向她犹豫的说: “侯爷最好今晚不要吃饭,明日一早也要喝些清淡的粥。”“为什么?” “因为明日属下还要施针。” 这样的剧痛无人能够分担,又不可以吃饭,江肆只能蜷缩在床榻上。 连回床上都做不到。 好在,不久之后苏洵过来,她带着桑枝一起。 "侯爷,蓝韶说了你现下不可进食,但可以多喝点水。"苏洵举着胳膊递给她的水,江肆瞥了几眼,然后吧唧了下嘴,十分不情愿的接过来。 低头又深深看了一眼,才仰头灌入嘴里。 一口气全部都干了。 苏洵紧接着又递过去了第二碗。 江肆也接过去了。 连续喝了三碗之后,江肆才让苏洵和桑枝退下。 夜半时分她睡得十分香甜时,温度骤降,迷迷瞪瞪的抬头时才看到外面下雪了。雪还不大,江肆躺着看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 昨晚睡得久,这会儿醒过来她已经睡得差不多了,便看着雪一直到天亮。头脑发空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越下越大,直到天完全放亮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江肆穿上大氅不顾寒风直接就走到了门外去。她是想玩雪的,可是一动作就牵动了后颈,疼的龇牙咧嘴,只好放弃了,在雪地里走走。不知道是因为心中一直牵挂着还是怎么样,她竟然走到了南院。这里已与昨日的慌乱不同,银白的雪衣显得格外宁静,就连洒扫的声音都格外的小。 可能是走出北院的时间太早,这一路上她没遇到太多的人,竟然忘记了还有洒扫这事。 她盯着走出的脚印看,再抬头时阳光折射的让 她看不太清楚前方。只觉得有个算是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向她福了福身: “侯爷,这般早殿下还在睡着。”话音落下,江肆才知道这人是谁。是看不惯她的知渺。 现在想来,昨日知渺对待她的态度就有所变化了。 之前,那都是江肆觉得原主造的孽,知渺的态度又不完全是针对她本人的,就想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而如今这样的态度,确实让人能够愉悦一些。 毕竟被这样的态度对待谁会不愿意呢? 江肆浅浅一笑。 她长得本就不差,这一笑更是如沐春风,知渺有些怔愣,直到听她说只是出来走走后才回过神来,又福了福身说道: “初雪天寒,还是屋里更暖和些。” 江肆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听到屋里面传来慕挽辞的声音: "知渺,谁在外面?"她脚步顿住一瞬,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了南院。 知渺看了一眼她顿住的脚步,还以为她会回来说话,等了片刻后彻底见不到人影才回去禀告慕挽辞: "殿下,是侯爷晨起走走到了这里。" “嗯。”慕挽辞点了点头,然后又扯了下被子,继续睡去。 直到日晒三竿时慕挽辞才再次转醒,醒来是蓝韶已然在厅堂等着她了。昨日便说了尽快,慕挽辞却也没想到会如此快。两人见面后,蓝韶便拿出了一盒药来。 "这一盒药,是属下昨晚研制而成,长公主需外敷,夜半时属下会再送来第二盒。" "一整盒都要敷上?" "是这样的,一个时辰左右药效便会消失,倒是还需要再敷药,连续四个时辰皆需如此。" "本宫已知晓,劳烦蓝军医了。"慕挽辞点点头,又命卫念收好药。 慕挽辞身体还在发虚,蓝韶自然不宜久留,没坐多久便起身告辞。 接下来的几日,最折腾的人是蓝韶,最疼的江肆,而最省心的便是慕挽辞了。 敷药之后身体的不适感逐渐消失,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已与平日无异。 蓝韶也不再来送药,而是直接把江肆给送了过来。 厅堂之上,江肆和慕挽辞面面相觑,谁都 没开口发出一言。 最后还是蓝韶开口把话题引了出来: "前期的治疗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长公主和侯爷配合的时候了。" "长公主身子还需,属下便把侯爷带了过来。" "与长公主共处一日!"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江肆和慕挽辞两人才把眼神从对方的身上移开,放到了蓝韶的身上去。蓝韶对两人笑了笑,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这是属下专门研制的熏香,用来稳定长公主和侯爷的信香,有了这个,你们两人便可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 蓝韶走后,知渺还有卫念陆续离开,厅堂之内就剩下江肆和慕挽辞。这样的独处,其实少之又少,江肆有点不适应。 而且慕挽辞冷着一张脸,无论如何江肆也没办法联系上高枕无忧四个字。最重要的是,安静到有些让人尴尬。 "公主我…我们…或许…" "或许什么?" 江肆吞吐的让慕挽辞有些不快,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坐在主位,站起来时甚至还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江肆见此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之后又觉得特别没必要。 不过就是互相帮助,她为什么会心虚?这样想着,江肆瞬间挺直了腰板,径直的走到了慕挽辞的面前去。 若不是这样近距离,其实江肆也没注意到,慕挽辞的手…在微微发抖。 蓝韶的能力确实不凡,在熏香的作用下,江肆觉得自己被折磨了几天后颈不再疼了,而且还若有若无的释放着淡淡的琥珀香气。 慕挽辞一定是感受到了。 她的脸颊染上了红,发抖的手只能握住椅子上面才能稳的下来。甚至,空气中的雪莲香也愈发浓郁。 又冷又香。 江肆不知道坤泽的忍耐力会不会比乾元好一点。 反正她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点燃了,就连眼睛都有些发热…她向前又迈了一步,慕挽辞发抖的手更加用力,步子也向后退去。本是刚刚站起身,现在就跟要坐回椅子上去了似的,防备十足。 江肆见此也止住步子,继续开口: & #34;公主,我们要一直在厅堂吗?站着好像…还怪累的。"经过几日的针刺治疗,江肆又饿又疲惫,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是哪里都好。所以才这般建议。 可慕挽辞接收到的确实另一番景象。 琥珀香气虽然使她浑身舒适,可头脑却有些迟钝,江肆的话让她想到了另一层意思,瞬间就浑身紧绷。 后面是椅子避不可避,浑身又酸软无力,所以她不清楚自己的训斥声变了。 "退回去,不许离本宫如此近。"婉转又娇媚,江肆为之一振,看向慕挽辞的眼神变了又变。深深的叹了口气,顺从的迈开步子退回去了两步。 只是在看慕挽辞的时间,发现她的神情也变了,不再用力的扶着椅子,而是身体前倾。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都能感受得到,有种无形的力量在促使两人靠近。这一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默默的往前走去。站定之后,相距不过几寸。 江肆能够清晰的看到,慕挽辞脸颊绯红,呼吸也变有些急促。 第26章 第26章 因为那个熏香,她们就跟两块磁铁似的,一下子就被对方吸引住了,慕挽辞的面容放大的时候江肆有些晃神,她自己是不是也是这副样子? 或许可能还不如慕挽辞这般矜持。 眼睛根本不敢抬起来看她。 "公主…"江肆的含糊的看了一声慕挽辞,这才让她抬起头来,不过也就是一眼,而后又撇过头去不看她了。 江肆叫不准慕挽辞的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慕挽辞比她还要沉默可不知所措似的,最后还是江肆伸出手,拉住了慕挽辞的手腕。触碰从未让人有过这般的感受。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种难以言说暖昧。 江肆微微用了些力气,慕挽辞那微弱的挣扎算不得什么,便被拉着进了屋内。 蓝韶只说了让两人在一处,却也没规定要做什么。 进入屋内,江肆环顾四周,最后把慕挽辞带到了床上去,她准备自己坐在椅子上。 可这样的举动着实会让慕挽辞误会,被牵住的那只手僵了又僵,心里想过无数中可能. 最后,江肆松开了手,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 慕挽辞抬眸看她,心里竟然涌出一股不舍来。 极淡,却让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起来。 要知道对谁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除了陌生感之外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别扭,不想再直视江肆。 就这样安静的坐了许久,江肆还是没话找话: "公主,你饿吗?" 慕挽辞本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睁开了惺忪的眼,眨了两下才恢复了神采,语气仍旧是惯有的冷淡: "不饿。" “我饿了,想要吃点东西去。”江肆直言道,慕挽辞眼神闪烁了两下,终是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府里的饭菜江肆有些吃腻了,这几日又格外的素,她想吃肉了,也想吃辣了。门口守着的人都是侯府的仆人,她知会了一声让人做些辣的吃食,便安心等着。只是没想到送过来却是极为寡淡清汤面。送来的仆人福了福身: “侯爷,蓝军医吩咐过,您和长公主需清淡饮食。” “好…”江肆有苦难言,接过清汤面之后心里暗暗发誓,此事过去之 后她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 最好是能做出一份水煮肉片来解解馋! 光是想象,江肆就觉得极为美妙,可低头看了看飘着两片菜叶的清汤面,有点想哭。 不过慕挽辞倒是接受的极好,慢条斯理的吃着面,仿佛在吃着什么美食一般。 "公主,您觉得好吃吗?"扒拉了两下面的江肆忍不住发问。 慕挽辞停下筷子,微微皱眉看着她说道: "食不言。" 江肆一愣,闭上嘴也开始吃面。 味道一般般,作用也不过就是果腹罢了。 而且吃了面之后犯困的特别快,屋里就特别暖和,没一会儿江肆就靠着椅子睡了过去。直到察觉出浓郁的雪莲香江肆才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先是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外面,又看了看半躺在床上的慕挽辞。 许是太热,慕挽辞的衣领开的有些大,肩头都露出了些许。 味道香甜,视线当中的一切也有点香甜。 江肆扶住椅子忍受这致命的吸引。 可脑子里又满是蓝韶曾对她说的那句话。 "乾元和坤泽之间有种宿命的吸引,旁的人或许还能忍受一二,可你们其中一人若是在雨露期,怕是十分艰难,到时若是不想做到最后一步,也需要互相慰藉。" 江肆叫不准慕挽辞的雨露期该是什么样的,但却觉得现在的情况极为可能就是。因为满屋的雪莲香已经浓郁到盖住了她的信香,慕挽辞更是难耐无比。 她们两人的症状完全是截然不同,江肆是信香乱窜不稳定,慕挽辞是极为容易进入到雨露期。所以对江肆影响还真的不是十分大。 反倒是心里的冲击过分了些,面对这样的慕挽辞,她的心里像是长了一个刺,皆是她被人下药的那一慕画面, 江肆行动还算自如,三两步就走到了床前,深吸一口气对着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的慕挽辞说:“你忍一下,我马上就来帮你。" 慕挽辞的反应已经开始有些迟钝,听到江肆的声音时抬眼睛都比平时要久。而且,那双眼水雾氤氲。软的不可思议。 江肆胆子大了不少,一条腿跪在了床边,慕挽辞眼睛微眨一手伸出去直接 勾住了江肆的脖颈。 不知道是信香对慕挽辞的影响更大,还是慕挽辞胆子更大一些,江肆被勾住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而落下时,她的嘴唇不经意擦到了慕挽辞的脖颈。 触感温软,还引得慕挽辞嘤咛的一声。 声音甜的有些发腻,完全不像是慕挽辞会发出的声音。 江肆手撑着床,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还是慕挽辞用力的把她往下勾,让两人紧贴在了一起。 江肆如何反应不重要,慕挽辞只是本能想要贴近这个人而已。她和梦中不同。 灼热,但绝不会掠夺。 是那种让她软成一滩水的融化。 "江肆,若是得到本宫,你将来会如何做?"“什么…!” 贴近耳边的话基本不会听错,所以让江肆更为惊愕,侧过头几乎是贴着慕挽辞的脸看着她的。"你…会反吗?"慕挽辞也盯着她看。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江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当个土皇帝在北境地界享荣华富贵。所以被慕挽辞这样一问的时候,江肆有些懵,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可下一瞬,江肆却觉得嘴唇一软。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慕挽辞。 脖颈已经被双手勾住,前几日被刺的后颈现在也还有微微的痛感,被这样摩擦之后痛感更加的强烈。 而前面… 超软。 江肆感觉气血有些上涌,心跳都快了不少。 诧异的眼神根本就掩饰不住,更过分的是慕挽辞又离她近了一分,唇瓣似有若无的碰着她的嘴角。 勾唇一笑时更是满目风情。 "公主…" "江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亲昵的声音让江肆耳根发麻,还没等回答,慕挽辞又问了一遍: “你会反吗?”这一次不似刚才那般,颇有些严肃又认真。 江肆也冷静了下来,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她。 越国本就是慕家的天下,身为越国长公主的慕挽辞,竟然邀请她一个边远军候造反?江肆发现,事情的走向可能还是会如此 ,越国气运将近,今日不是她,也会是旁人。甚至就连慕挽辞可能都有了这样的心思。 她沉默时,慕挽辞盯着她看,双手放平没了任何动作。等想通时,江肆捏住慕挽辞的腰和肩膀,低下头问: “长公主是想要臣反,还是自己反?” "并无不同。 第27章 第27章 "并无不同。 慕挽辞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江肆也并不意外。 她勾唇笑了笑,眼睛盯着慕挽辞的红唇,手缓慢的抬了上去,细细的摩擦着,语气也变的温柔起来: “长公主如此,就不怕亲弟失望?” 江肆是在明知故问,慕挽辞抬眸看她,也笑着轻声说:"不怕。"她怕什么呢? 先一步彻底失望的人明显是她,慕泽晟的失望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她还回去罢了。 从去上京一路,她所经历之事并未避开江肆,自然也不需要多说什么,江肆也清楚,无非是再次试探她的决心罢了。 慕挽辞也赌对了,江肆是有这等念头的。 "侯爷与妾身心有灵犀,且侯爷之英武,不说北境,在这个越国都可以说是人尽皆知。""长公主是在夸我?" "是。" 慕挽辞毫无闪躲,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看。就连信香都跟着汹涌了起来,江肆挑了挑眉,不确定的低下头. 慕挽辞闭上眼睛,等着她有所行动。 不过江肆却也没那么急,她只是在慕挽辞的耳边笑了笑,把人翻过身去,躺在了她的后面,只是手有些僭越,揽住了慕挽辞的细腰。 在慕挽辞的身边耳语: “当今圣上必然是容不下我的,所以反与不反皆是定数,只是还要有个合适的由头。" "自然。"这个道理慕挽辞懂得,不到非不得已谁人会冒着风险反? 成功便是一人之上,失败就是身首异处。至于江肆为何要反. 可能是预见到如果她不出手,慕泽晟也必定不会放过她。毕竟连亲姐都不放过的人,更何况是对她了? 嘉靖侯的势力虽远,却也是越国的砥柱,这块肥肉馋的人很多,慕泽晟不过是其中一个。还有那平津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依偎在床榻之上,慕挽辞异常的乖顺,江肆的手时不时扯一下她的长发。信香的融合让两人的内心都极为平静。 把玩了一会儿,江肆觉得无聊,便凑近她耳朵小声的说: "想玩雪吗?" 慕挽辞正在假寐,听到她的话睁开眼睛, 眼里的疑惑明显,而后又变的晶莹闪烁,江肆心到有戏,兴奋的拉着她的手说起了想要玩耍的雪上项目。 "这样的雪凌上河定然是结冰了的,倒是我们可以玩雪橇,若是你觉得不安全我可以让人做一个雪上马车…." "或者你不愿走那么远,我们就在院中堆雪人可好?" 江肆讲的兴致勃勃,慕挽辞看向她的却开始变的古怪起来,江肆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是说的差不多时发现慕挽辞格外的沉默。 她不确定的问: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并未…”慕挽辞摇摇头,在江肆略有些担忧的目光下说出来心中所想: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孩童之心。" 孩童之心…? 江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邀约,有点想捂脸。确实是有些幼稚了。 可…人生苦短,快乐一瞬是一瞬又有什么错? 她撇了撇嘴,拉住慕挽辞的手放了下来,小声的嘟嚷着: “那你愿意吗?” 声音中还带着那么一丝委屈,惹的慕挽辞一阵发笑,不过没当着江肆的面,而是撇过头抿着唇。良久她才说道: “赏雪倒也未成不可。”多少也差不多,江肆想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就赏雪。" 暖昧的姿势未变,江肆和慕挽辞谁都没有多言一句,直到夜深江肆沉沉睡去之后,慕挽辞才睁开眼睛,轻轻的把江肆的手推了推。 远离了一些那琥珀香气,慕挽辞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可时间一久就变了。 于是自己又轻轻挪动了一点。也就是一点,香气浓郁了一分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会惊动江肆,这人挠了挠脖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紧紧圈住。 这样的动作算不得暖昧了,倒是有些依恋。 慕挽辞有点小不情愿,可又觉得不算太过,而且她也觉得十分的舒适,便任由她如此了。 一夜好梦,江肆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而在她床边的慕挽辞还没醒。 江肆的目光从她的侧脸看下去,看到了两人紧握的双手,腾地一下江肆脸红了个彻底,手也快速的松开。 /> 她微微睁开眼睛轻瞥了一下江肆,而后又闭上眼转头睡去。 “我还要再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哦。”江肆也想离开,总觉得此刻有些小尴尬。 她睡在外面下床还是比较方便的,轻手轻脚的下去,把门紧闭上。门外有知渺还有桑枝守着,见到江肆出来两人都凑上前去。一个是关心她,一个是关心慕挽辞。 江肆看了两人一眼,决定先回答知渺: “长公主无事,只是还在睡。”然后又看了一眼桑枝,两人离开了南院。 蓝韶是在午饭之后才到北院去看江肆,她先是去了慕挽辞哪里,才过来的这边,诊过脉后告诉她情况一切都好,又把慕挽辞的情况跟她说了说。 江肆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她说完之后才想问蓝韶: “长公主的身体,可以外出游玩吗?” “嗯?游玩?”蓝韶惊讶的问她,江肆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开始忍不住的想,她会不会是被信香所吸引?想到慕挽辞的言行举止,还有那双有着桃花眼的脸. 江肆想来怕不是被信香吸引,而是…她从第一眼就觉得慕挽辞长得好看。不过被原文剧情影响,被之后所经历之事影响,想远离便远离。可真正接触之后也发觉了,有些事避不可避倒不如直接面对。慕挽辞的模样,就是让她有点心动的。 "对!战事平定本侯也算是松了口气,而长公主自从上京归来也无开心之事。""倒不如去散散心,游玩一通。" 江肆尽量说的自然,蓝韶却一直紧抿着嘴时不时的看向她。 江肆知她惊讶,倒是也不避讳,甚至直接问她: “怎么?长公主或者是本侯的身体不允许吗?” "并未,只是觉得侯爷像是变了一个人。" 蓝韶面容已然回复了正常,也很直接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样的话,江肆一开始挺怕听到的,现在却觉得正好说到她的心坎里。可不就是变了个人吗? 再也不是那个又坏又渣的原主了。 她撩了撩头发,笑着回应蓝韶的话: "没错,自从遇到长公主之后,我就换了个人。"蓝韶听闻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不过这些,也并不是 十分重要。 变与不变与蓝韶的直接关系可能不大。 "好啦,你先回府吧,我去弄些吃食。" 江肆本是让蓝韶先走,可她还没等动作自己就先一步往外面去了。 她太饿了,必须要去小庖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她是一个人去的,身旁谁都没跟,这更让人恐惧,一踏进去庖厨里的人便纷纷跪下。 "见过侯爷…" “起…快起。”江肆也受不住这些,连续摆了几下手让人起来,可这些人却是谁也不起,直到江肆皱眉看着他们… 他们的头更低了! 就在江肆觉得无措时,身边扭来了一个人,一股呛人脂粉味扑鼻而来。江肆回头看去,才惊觉这个人是.权芳。 她来这里的第一天便有些勾引她的女坤泽。竟然被打发到这里来了吗? 这人还跟之前一样,有点轻浮,看到江肆的时候不似别人那般惊恐反而是含羞的看着她。看的江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蹭几步,离她远了一些。 却又觉得不对,她躲什么?! 这侯府都是她一人的,一个侍女而已有什么可躲的! 只是江肆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权芳,见到侯爷还不跪下,你要做何?" 江肆回头看他,这人躬身道:“刘金见过侯爷。” 刘金? 江肆对这人的名字及为陌生,想了许久才稍微有了点印象。 嘉靖侯府的管家,为人古板至极特别不受原主待见,逐渐府中大小事物皆是不经他手,倒是采买等事物还能管上一管。 最后结局不得而知。 不过这会儿江肆却觉得他特别顺眼!说到底都是那权芳太过招人烦了! 权芳对刘金是有些惧怕在的,又看江肆绷着脸不敢往前凑了,默默的缩在人群中。江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转身对刘金说: “府中可有会做辣菜的厨子?” 刘金眉头一跳,诧异与江肆的态度,最后还是十分恭敬的说:“回侯爷,有的,这位就是。”刘金指了一位算是健壮的中年乾元。 "好,本侯今日想吃的就 靠你了。" 中年乾元名叫郑二,见此大惊失色险些又跪在地上,江肆连忙叫人起来,又吩咐他准备做的食材。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菜是做好了,那味道却差距不小。 最后江肆只好撸起袖子自己来,这下又把这群人吓到了,江肆见怪不怪,什么都没说,继续做自己的。 离开庖厨又过了半个时辰,江肆亲自端着去了南院,想让慕挽辞也尝尝这样开胃的菜。以防她不喜欢,又让人做了几道酸甜可口的小菜,一起端了过去。不过是一整日不见,慕挽辞的起色好了许多。就是看见她的时候还有些冷,比往日见到的还要冷。她把才放到面前也不曾抬眼。江肆纳闷的问道:“长公主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慕挽辞看着她端来的菜,觉得有些新鲜,可也想不到是江肆做的,所以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不是要去玩雪吗?侯爷怎的在庖厨忙碌许久?" 第28章 第28章 刚听到慕挽辞这话的时候,江肆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手里端着的水煮肉片,而后才注意到慕挽辞微冷的面容。 她是不敢太往深里想的,可慕挽辞的语气…好像是带着酸味的? 江肆斟酌着该说出一个什么合适的话,接的太过了怕是慕挽辞会更加不满。 可她不知道是,这般沉默也是会惹的慕挽辞不满。 坐在床榻上的慕挽辞微微垂着眸,手指紧握着被褥。 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何会如此不满,不过就是看到江肆与坤泽嬉闹,何至于此?只是这样的情绪她有些控制不了,看到江肆乐呵呵走进来的时候更甚了。 "长公主去了庖厨?" “是,早些时候有些饿,便和知渺一同去了。”慕挽辞大方解释,且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说的江肆那么一丝不确定尽数散去,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一笑,倒是让慕挽辞极为不自在。 仿佛心事被人看穿。 又无法解释,因为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有那样的情绪。 面前的这个人,不该是会让她如此的,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一日的共处,信香相互融合的原因?慕挽辞不愿意再细想,最后都归结于信香作崇,心里才舒坦了一些,也能直面面对江肆了。“晚饭本宫已经用过,劳烦嘉靖侯跑一趟了。” 猜出慕挽辞已经用过晚饭,江肆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她把水煮肉片端近了些,软着声说道: “这道菜肴十分独特,是我做了两次才到如今这口味的,臣建议长公主还是尝一尝的好。" “等臣吃完长公主怕只会后悔莫及。”江肆说完还看着菜点了点头,十分认可自己的厨艺,又散着风让香气飘散到慕挽辞哪里。 红彤彤的一片,看着着实是有食欲的。 而且方才情绪不佳,慕挽辞也并未吃了多少,现下却是又感觉到饿了。 可既怕辣,又怕失了面子,慕挽辞还是决心扭头不看:“侯爷享用就好。” 江肆突然有点懂了慕挽辞的别扭,直接开口问: "是吃不了辣吗?" "那还有酸甜可口的…" "不必了,本宫不饿。" 若不是慕挽辞说这话的 时候,眼神无意间往江肆这里瞥了一眼,江肆怕是下一秒就会说好,然后把饭菜端走。 可她看了,所以江肆没走,甚至还开始大快朵颐。馋这一口太久,江肆吃的很是过瘾。而且这里的辣椒不辣,反而是香气十足。 这一碗的分量不小,江肆一个人压根就吃不完,所以吃之前她就提前把慕挽辞的那份盛了出来放到一边。 等她吃完,慕挽辞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床榻上,只是眉头皱的有些深。看着她的眼神好像也充满了怨气。 江肆端着拿一小碗的水煮肉片到了她的面前,笑着算是哄她说道: “尝一尝?若是不喜欢那就不吃了。" 江肆的语气倒是十分自然,可慕挽辞不自然。 自从先帝驾崩还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一时间她有些怔忪,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接过筷子,只是没还碰到的时候,江肆已经把肉放到了她的嘴边。 耳根发烫,慕挽辞的压抑在想要摸上去的冲动,微微张开了嘴巴。入口微辣但香浓,味道极好。她的眼睛都微微亮了一下。 江肆看的笑容更大,把筷子塞到她的手里: “你自己来,还有这些小菜也不错,配上一碗米饭特别香。”说着她头也不回的去取小菜,错过了慕挽辞有些失落的眼眸。 吃过晚饭江肆没久留,而是回了书房。 苏洵来向她报告北境军务,巍城之难已解,可戎狄还是会不时进犯。"戎狄之事,侯爷倒是不必多加烦忧,不过南凉…" "南凉如何?" "平津王送来书信,南凉之战损失惨重,望靖远军再借兵两万。" 江肆本是靠在椅背之上,听闻苏洵之言立即坐直了身子,接过书信。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江肆嘴里露出一抹笑容来: “借兵二万,还有兵器…?她当我靖远军是她平津的军火库嘛?!" 北境靖远军虽然强盛,但若是被这样借来借去,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不借!程璞可有来信?" "还未,怕是被平津王拦截,不过他会想办法送过来,只是时日会久。""好,那便在等他月余,到时候上京那位怕是也会坐不住了。"江 肆所等时机不过也就是月余左右,慕泽晟与平津王若是欺她太甚,她也不是吃素的! 此事揭过,苏洵又说了些凌上城近日发生之事后,江肆才说: “往日你忙于军政,以后府里大小事务还是交由总管刘金,你吩咐他明日我和长公主出游,让他准备一下。" 苏洵所管琐事确实多,可那是因为江肆旁人信不过,尤其是看不上刘金,所以这话让苏洵惊讶不已。 只是没等做何反应,江肆已经开始说起需要带的东西了。猛然看到苏洵时江肆愣了愣: "你还没走?"苏洵俯首:“属下这就告退。” 本想第二日玩出的计划被连绵的大雪打乱,雪连下了三日才停住。 江肆几乎连书房的门都出过,前几日折腾出的疲惫完全消散而去,神清气爽的走出北院,看着刘金按照她的准备的雪橇还有雪上马车. 这人做事认真仔细,跟江肆所想相差无几。而去因为北境天寒,百姓们到了冬日只有玩雪这一事,花样也是极多。 被主公看中刘金满面红光: “侯爷,过两日便是北境的冰嬉节,到时凌上河上会有精彩的表演,不如侯爷多住两日让长公主见识一下北境风光。" 因为这次出行,江肆才知道原主这家伙颇会享受,在凌上河边上建造了一座庄园,专门当做冬季游玩外出之住所。 "好,晚些时候我与长公主说说看。"江肆笑了笑,又夸赞了几句刘金办事得力,刘金喜出望外,一张黑脸都掩饰不住她的笑容。 侯府上下其乐融融,江肆心里也觉得十分舒爽。走到南院时脸上还挂着笑容。 不过看到门口的慕挽辞,却笑不出来了。 她穿着白色的大氅,比平时看起来还要冷若冰霜。脸色却是微微有些红润,明显是这几日养的挺好。江肆见了突然就有些难为情。 自从那日之后,慕挽辞的信香对她来说极为敏感,离的这样近…简直让她面红耳赤。 支支吾吾的把留宿在庄园两晚的事情跟慕挽辞说了,所得到的回答也是冷淡,慕挽辞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在知渺的搀扶下走到她的面前来,提醒她该出门了。 庄园并不算远,在凌上城的边界之处,从侯府出发慢慢行至不过是办个时辰。慕挽辞坐在马车之上,到了凌上河仍旧被 安排在马车上。她看着江肆坐着雪橇微微瞥眉。 江肆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想坐在这里。 想到她的安危,所以江肆特意准备了豪华的马车,可也确实少了许多乐趣。慕挽辞没直接开口要坐,江肆却善解人意的问: "要坐这里吗?" 没等慕挽辞点头答应,知渺先一步紧张了起来,江肆看着她明显手舞足蹈起来,却也不知道要怎么阻止慕挽辞。 江肆看向她,发觉她确实变了不少。 温和一笑: “没关系的,有车夫,还有安全带。”"再说,我也会保护长公主的。"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慕挽辞二话不说直接跨步上来。 凌上城之大,一圈下来约摸要半个时辰左右,冰面上又有些凹凸不平,出发之时尚好,一刻钟后就到了凹凸不平的冰面上。 慕挽辞再次之前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肆瞥了她几眼,发现她好像很喜欢。而现在…她明显是在害怕,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紧抿着唇。 江肆有些见不到这样的一幕,犹豫了一瞬,伸出手附在了她的手上。 温热的,又带着琥珀香气的触感让慕挽辞心中的恐惧消散了一些,但下意识的还是轻微的挪动了一下手,想要脱离江肆的掌控。 江肆力气不小,手掌比她又大了一圈,没轻易的挣脱开。慕挽辞垂了垂眸,像是被风吹红的脸问江肆: "你为何…会如此?" 江肆一顿,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一般,张着嘴大笑出声,看着远处正在为此忙碌建造雪道的侯府仆人说道: “是我邀请你来玩雪的。” “我又说了要保护你的话,自然得负责。” 第29章 第29章 冰上游玩除了雪橇还有不少,而冰嬉节的准备也正如火如荼,天色见黑之后江肆把慕挽辞带到了庄园的高台处。 此处向下看去灯火通明,江肆笑着跟她介绍不过早了半日知道的情况。 “每年的冬月都是北境百姓最重视的月份,除了这次侯府的人之外,还有许多百姓也参与进来。”"你看那边,冰嬉节开幕之日便会开始摆摊卖货,直到年关时才会关停。" 关于北境习俗江肆也不管她知道或是不知道,一股脑全部说给她听,可慕挽辞的关注点却在别处。 "我们会在这里几日?" “估摸会是三日吧,或者公主住不惯我们就回去。”江肆望着远处回答,语气十分随意,那样子是完全被吸引住了。 看不到慕挽辞游离的眼神。 傍晚十分被握住的手早就变的冰凉,甚至因为天色见黑北风袭来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她有些想回到庄园里了。 北境之繁荣与上京完全无法比拟,不过就是天气严寒,冰嬉节有些新鲜罢了。慕挽辞已经不大感兴趣了。 因为本是有兴趣的雪橇让她感受并不是特别的好,太冷了,又十分颠簸。无奈江肆有如此兴致,她不愿做扫兴之人。 好在江肆没看多久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大氅被她裹十分紧手还不停的相互摩擦。 见此,江肆想也没想直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 “我手暖和。” 她本是无甚所谓,却让慕挽辞十分在意,不说浑身紧绷,可眼神也不知道要往何处放了。 低头帮她捂手的江肆没瞧见,嘴里轻轻吹着气,直到慕挽辞的手好像暖了一些她才抬头说: “我们回庄园里吧,那里有地龙,暖和。" 慕挽辞点头,默默的抽回自己的手。 这一下完全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只轻轻的一抽便抽了回来。可慕挽辞的心思倒千回百转。 从小失去母后之爱,虽然先帝极为宠她,可是作为帝王能分给她的时间也十分有限,而自小她还需要教导幼弟,所以被呵护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叫嚣着羞耻,期待和.失落。 r /> 她的语气倒是轻松,却也惹的慕挽辞和蓝韶皆是侧目看她。 “怎么?河边风大,本侯怕长公主身体不适…”说着说着,江肆也开始察觉出不对劲来。她过于关心慕挽辞如何了。 只是吹了风,慕挽辞有任何不适完全可以关上门让卫念查看,何必多出她这么一句话呢? 可既已说了,江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你手冰凉,肯定是被冻着了的。”说完还拉着慕 挽辞的手往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本侯也觉得冷,一块诊脉。" 见慕挽辞没拒绝,蓝韶卫念还有知渺也只好跟在后面。 诊脉之后与江肆想的相差无几,就是受寒了。 但自从前两次接触慕挽辞之后,江肆发现她的身体本就偏寒,等慕挽辞等人回房休息之后,江肆把蓝韶也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公主的身体到底如何?我发现她总是手脚冰冷。”她没好意思说浑身,那日相拥而眠的时候简直像抱着冰块,到了后半夜才渐渐的缓了过来。 不过蓝韶为慕挽辞诊脉几次,早就清楚是何种情况,开门见山的说: “长公主已年过二十五岁,属于坤泽体质最虚弱的时候,若是身旁有乾元在,怕是不会出现您所说的情况。" "可长公主并未有乾元,且这些年的雨露期一直都是靠着药物度过,亏空极大。" "能调理好吗?" "自然,目前属下配制的药物都是温补的,不过要调理好可能会需要的时间久一点。"“而且,若是侯爷帮忙,效果会更好。” 蓝韶原是一本正经的说着,可到最后笑容却是越来越明显…江肆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试探的问: “帮什么?” 看出她的警惕,蓝韶敛了笑又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 “侯爷现在所做之事便是帮助。” 蓝韶没再多说,这一句话便起身告辞,说是为慕挽辞配置药物。 这是正事,她出门时江肆甚至都有些催促之意: “天色见黑了,熬药需要时辰,你快些回去吧。" 蓝韶被催的脚步踉跄,回头看她时又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来。江肆莫名其妙。 蓝韶为人 稳妥,可江肆到了深夜还是有些坐不住,翻来覆去没睡着,直到听到蓝韶来隔壁送药的声音,她猛的从床上走了起来,翻身下地走到了门口。 听墙角的行为不可取,所以江肆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把门打开了。 慕挽辞自然是没出来的,知渺接过药时,往江肆那里看了一眼,福身道: “侯爷。” 江肆点点头,动了动嘴想问慕挽辞如何,可还没问知渺就又说: “长公主正等着,奴婢先进去了。 “哦好。”江肆只能干巴巴的应了一声,然后把视线放在蓝韶的身上,见蓝韶还端着一碗药便问: “我的?” "是,属下为侯爷也熬了一碗驱寒汤药。" 冬日天寒,饶是江肆体质再好,吹了一天的冷风也还是觉得有些寒凉的,驱寒汤药温热程度正好,江肆接过后一口就喝了个干净。 她擦了擦嘴角把碗还给蓝韶,却见蓝韶欲言又止,江肆眉头一跳,看了一眼已经被她喝干净的驱寒汤,试探的问:"这汤药喝了…可是有什么副作用?" “并无。 “那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属下只是惊觉,侯爷变化果然极大,之前对长公主的态度与现在也是截然相反…"“那是自然,之前不就与你说过,遇到长公主之后的我才是我。”“那侯爷,将来可有什么打算?”"打算嘛…应该也还是有的。"江肆想了一会儿大约猜出蓝韶是什么用意才开口。 不过在她看来,这决定权未必是在她的手里,而是在慕挽辞那里。 江肆从来就没有对慕挽辞有过那么多的敌意,可是原主给她留下来的烂摊子却让慕挽辞对她意见颇多。 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会发展到如何程度,还要再看。 上一次她冲动之下说要娶慕挽辞为妻之事,立刻被慕挽辞拒绝,让她有些不敢再轻易提起。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此时说什么都有些说的太早。 江肆也有点不好意思与蓝韶说起,所以含糊的说了一句,转过头开始认真的盘问蓝韶: "你为何对本侯和长公主之事如此上心?" br /> 很官方的一句话,江肆却不吃这一套,压低了声音说道: “冠冕堂皇。” 蓝韶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久后,知渺把慕挽辞用过的汤药碗也送了出来,蓝韶才离开此地。 江肆倒是想留下能不能看到慕挽辞如何,可知渺把门堵得很严实,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有些可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此处庄园不大,而且布置的十分温馨,江肆与慕挽辞的住所也不过就是一墙之隔,江肆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就往床的那面看。 这里的隔音好像不太好,她能听到一些声音。阻隔信香也不太好,她也好像能闻到淡淡的雪莲香。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习过武,五感会比常人敏锐一些。反正… 她就是能听到慕挽辞轻轻的翻动身,导致她有些睡不着。 直到夜半时分,江肆才有些睡意,眼睛半睁不睁,只要周围足够安静,她就一定能够睡得着。可也就是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声音。 "不要…" “滚开,快滚开…”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要大,江肆听了几句就彻底的醒了过来。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翻身下床往慕挽辞的屋里走去。 慕挽辞身份高贵,此地又偏远了些,万一有人不长眼的欺负她怎么办? 此刻江肆忘记了庄园的护卫,满心都是为她的担忧。 直到了门口,撞到了出门的知渺,江肆的心才稳了下来一些。 "侯爷…殿下浑身滚烫,又在做噩梦,这会儿…正胡言乱语着。"知渺见到江肆下意识的便是求助,因为慕挽辞折腾已经有一会儿了,无论她怎么叫都没把人给叫醒了。 "别急,你去喊蓝韶,我去守着她。"其实也可以她跑去喊蓝韶,知渺在这里照看。可是江肆就放心不下,想要亲眼看着慕挽辞。 两人屋子的布局几乎一样,江肆抬脚很快的就走到了床榻之上。正如知渺所言,慕挽辞正在胡言乱语。 "阿越…阿越别怕…" "她不会伤害你的,她不会…她不敢的!" 慕挽辞叫喊的声音本是不大,可是在最 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不知道怎么了,浑身一惊睁开了眼睛,喊的声音也更大了一点。 尤其是看到了江肆之后,那双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更是抱紧了双臂。慕挽辞在防备,江肆却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的。 这一幕她不觉得有什么熟悉的,不过慕挽辞喊的名字她有点印象,防备的姿势也让她有所触动。心里跟扎着疼一样,下意识的就往慕挽辞的身边凑过去。 她想要安慰她。 不过抬手时却被慕挽辞用力的打掉。眼里的泪水褪去,却更是满目的红,微张着唇冰冷又带着恨意的对她说: “滚。” 第30章 第30章 此刻的慕挽辞是陌生的,也是让人心疼的。 只是江肆也觉得遍体生寒,因为这样的慕挽辞总让人觉得距离好远好远。前几日的相拥而眠像是假的,今日一起坐冰橇也像是假的。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梦。一个江肆想不出的梦。 "公主…"江肆小声喊她,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也想问问,阿越.是谁? 名字有印象,可却像是完全失去了一块记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可她问出的话慕挽辞却没有回应,一点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滚出去!" 只穿着里衣的慕挽辞看上去没了平日的冰冷的气质,泛红的眼尾也更显得她脆弱。 江肆想留,想问清楚心中的疑问,可却也知道逼迫的太紧了,对慕挽辞和她都没有任何的好处。她默不作声的向后退了几步,慕挽辞却扶着床沿差点就坐不住.. 身体的反应要比脑子快了许多,江肆已经扶着慕挽辞坐稳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我…”预想当中的冷漠言语并没有再次听到。 因为慕挽辞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江肆不敢动,怕吵醒她,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等着蓝韶等人回来。 "殿下!" “侯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知渺和蓝韶的声音同时在背后响起,江肆头都没敢回来,只小声喊着知渺过来帮她把慕挽辞扶上床。 蓝韶身为乾元力气自然是要大一些,帮助她也会更省力,但也因为是乾元,江肆不愿意让她触碰到慕挽辞。 这样的想法,是在慕挽辞好好的躺在床上,蓝韶上前为她诊脉的时候江肆才发觉。而她也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等待着蓝韶的结果。 诊脉时,蓝韶时而皱眉,江肆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等她放下手的时候,江肆直接走过去拽起她就往角落里面走。 焦急的问: "她怎么样?" "身体可是有什么异样?为何会…." "侯爷稍安勿躁,长公主殿下只是临近雨露期,信香不稳定,所以才会 出现发热的症状。""那说梦话呢?" "许是思虑过多。" 蓝韶只是一个医者,一切都还是以诊脉的结果为依据,说给江肆听的便也只能是这些。旁的…她不能妄下言论。 “侯爷,这几日最后由您陪伴长公主,属下也会专门熬制一些适合长公主体质的安神汤,切记…一定不要清晰波动太大。" 江肆虽然觉得有些事奇怪,可也没办法讲究个原因。就比如她,莫名起来来到这个世界,又是什么原因?所以她没追问,而是听着蓝韶的话准备——照做。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慕挽辞突然转醒,在知渺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她的眼眶已经没有那么红了,看到江肆的时候眼神也趋于平和。只是开口依然冰冷:"不劳烦侯爷,本宫自行休息便是。"该听到的,慕挽辞都听到了。 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竟然毫无所知,只是觉得现在看到江肆十分排斥。 或者说,完全就不想看到她。 江肆也不知该留还是不该留,对视许久之后,江肆还是败下阵来。 因为蓝韶说过,慕挽辞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而她此刻眼神中嫌弃还是十分明显的,若是她坚持留下,慕挽辞一定会被她气到。 慕挽辞今夜之事着实让江肆担忧,而被这样推开也是足够让她委屈。此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垂着头默默的走向门口。 慕挽辞的状况如何,一墙之隔的江肆看不到,可却能听到一些。除了对待她,她对知渺,蓝韶,卫念都算是温和的。没有敌视,没有冰冷的话语。 江肆有点想不通究竟是为何,慕挽辞身上秘密不少,甚至在成为原主妾室的时候,就应该有很多的秘密了。 比如慕泽晟对她的态度,再比如平津王. 江肆对她是心疼怜惜的,是想尽自己可能与慕挽辞好好相处,或者…关系更近一层。江肆本就辗转反侧,更在听到慕挽辞熟悉过去的气息时彻底乱了套。她从床榻上坐起,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像是在确认此刻是不是梦境,也确认她心动的感觉是不是真的。 她从没有过对人如此上心的时刻,而且面对慕挽辞时很多话都是那么轻易又坚定的说出了口。说过会保护慕挽辞,就真的愿意一 直保护她。如今遇到这样事情的慕挽辞,也是需要她保护的。江肆纠结的时候很少,很多事情想一想也就会想通了。她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看到慕挽辞时强烈的心疼,都是让她纠结又会很快想通的事情。 还是那句,既来之则安之。 江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但她为人随性,想做便就做了。 隔日一早,江肆亲自去了一趟庄园的小厨房,给慕挽辞熬了一份火腿冻菜粥。 北境地处严寒,到了冬季多会存肉,所以肉是最好寻找的,而蔬菜却是让她忙了好一顿才找了一些。 庄园后面有户人家存的冻菜。 坐之前她还专门问了蓝韶,慕挽辞这样的情况可以不可以喝这样的粥,蓝韶同意之后江肆才开始做的。 只是她没好意思把粥送到慕挽辞的面前,每次都是做好之后让蓝韶带过去。 蓝韶作为调理慕挽辞身体的医师,做些膳食倒也不突兀。 只是她忽略了慕挽辞挑嘴的事情,吃了第一顿慕挽辞便觉得不对,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江肆竟然在小厨房的门口看到了知渺。 "侯爷,我家殿下说了,不用侯爷亲自做膳食…" 被拆穿了,江肆也只是表情变了一瞬,手上动作不变继续淘米熬粥,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她: "你家殿下喜欢喝吗?" “这…”知渺欲言又止,江肆却一眼就看懂了,手上的动作加快,任由知渺再说些什么也无动于衷。 反正慕挽辞也知道是她,何必掖着藏着? 她大大方方的敲开门,直接送到了慕挽辞的面前去。顺便还想把两人的关系缓解一下。 不过慕挽辞看着她端粥走进来表情微怔,看了看江肆端着的粥又看了看有些受伤的神色,抿唇不语。 好在知渺很快就跟了过来,福身认错: "殿下,我与侯爷说了不必再做膳食…""这事不赖知渺,是我执意要为长公主熬粥的。" 过去两人,慕挽辞的状况好了些许,只是那日梦中的场景还是会时不时闪过。目前的江肆穿着战袍,竟然对孩童出手。 明明是并未见过孩童,慕挽辞却叫得出名字,也会把她护在身下。而面前的江肆,却无丝毫怜悯之 心。 "本宫不饿,有劳嘉靖候了。" 江肆有心找她解除误会,所以她把知渺打发走,只剩下自己和慕挽辞两人的时候才开口: “长公主殿下,那日你是不是梦到臣了?" 慕挽辞扭头,轻瞥她一眼,意味明显是她在明知故问。 不然怎么的会在醒来叫她的名字? 这梦着实奇怪,时不时的就会做上一些,慕挽辞说不好为何会如此,只是每次梦完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肆。 "如果我说,我也会偶尔梦到公主,梦中的场景皆像是未来发生的事情,您会如何想?" “我…”慕挽辞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以为江肆会说几句那些都是梦境做不得真的话,却没想到是和她类似的经历。 梦中可不可信根本不得而知,慕挽辞只能确定她每次梦醒后,都十分厌恶江肆。是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厌恶,不愿见她。 可这人,这副面孔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她又总是恍惚,这和梦里的不是一个人。 第31章 第31章 慕挽辞知道自己并不理智,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带着个人情绪去与江肆相处。 这并不公平。 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短暂的握手言和,再到如今.她并没有那么站得住的理由,去这样对待江肆。火腿冻菜粥还散着热气。 慕挽辞知道这粥的滋味,入口微咸又软糯,她很喜欢。可因为知道是江肆做的,她喝下的并不多,还特意让知渺去告诉她,不要再做这些了。 江肆确实不一样,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易怒,若是真的如此,她不喝甚至还要让人去阻止的行为就会让她暴怒。 她也没同意,还是坚持的把粥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来。如今不喝,倒是她不懂事。 "嘉靖侯为本宫如此费心,本宫自当…" 听出了她话头的意思,又不想听她啰嗦,江肆把粥放到了桌上: “粥还温热赶快喝下。” "本侯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在长公主这久留了。" 江肆说出那些话的含义,是想让慕挽辞知道,她现在和她以为,或者是看到,想到的人不是一样的。 不过慕挽辞好像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继续跟她说着这些她不喜欢的客套又疏离的话。她不想听,也不想谈了。 不过她在临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那么一句: “梦中之事既没发生便当不得真,我们都应该感受当下。" 冰嬉节开幕之日时,江肆和慕挽辞整整两日未见。自从那日分开,江肆一直在屋里查看北境军务。 若是在平时,这些事务都是由苏洵打理,她只需要真的结果变好,但是与慕挽辞一墙之隔,她有些安定不下来,特意让苏洵把军务都拿到这里来。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回到侯府,但是因为之前答应过慕挽辞要带着她感受冰嬉节日,不想做不守信诺之人。 冰嬉表演的时间在傍晚,用过午饭后江肆就没回到屋里,而是外出骑马。 在冰上骑马自然更练马术,江肆虽然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可在战场上兵荒马乱的,不多练习她心 里不安。 与她一起的人是叶婵。 掌管骑兵的叶婵骑术极佳,这点毋庸置疑,而且在城门上的这几个月也让她能够比最初稳重了些。 虽然一说到事情的时候还是容易上头。但这一身本领却是实打实的。 看城门,屈才了。 “侯爷,此次冰嬉表演民间队伍里有一个人属下觉得不错,您倒时多看几眼。”休息间隙,苏洵走到江肆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苏洵这几日一直忙于军务,什么时候抽空去寻找人才了?江肆虽然疑惑,但她认可苏洵,便也点点头。 往日冰嬉节开幕时,江肆总是推脱忙碌,能不来便不来,就算来了也只是坐个片刻便会离开,而今日在表演开始前她便坐好等待着,冰面之上围着的大多数百姓议论纷纷,有些是惊喜,有些则是惊惧。 嘉靖候的英勇善战喜怒无常都刻在北境百姓的心中,这样一人一句的便开始吵闹起来。本是相距甚远的江肆都听到了一些声音。 她在台上正襟危坐,却时不时看向侧边慕挽辞,见她神色如常,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嘲笑自己。 就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她居然就这样关心慕挽辞的动态。 太夸张了。 不过很快,冰嬉节的表演已经开始了,江肆没心思想这些,专心的看着。 冰嬉表演分三组,最初登场的是凌上城民间组织冰嬉会,大多是十几到二十几岁的男女乾元,少数的则是男女中庸极个别的男坤泽。 女坤泽几乎很少会出现在冰嬉节上,不是冰嬉会不允许,而是压根就没有女坤泽想要参加。 这一组的表演只能算的上是流畅,没有太过危险的动作,中规中矩。 可江肆是第一次看到冰嬉表演,心中还是十分激动的,又怕表现的太惹眼,她只能手暗戳戳捏着抚上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保持镇定。 而第二组是凌上城护卫队,人数上还没有冰嬉会多,但亮点是叶婵。耍起来的时候,对护卫队的士兵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不过精彩程度倒是也确实是有。 至于江肆…她总不能一直被震撼,面色早就如常的观看,甚至开始研究起来他们脚下穿的冰刀鞋来。如果是她穿起来会是如何? "侯爷可要玩一玩?" 江肆看的认真,完全忘记了身边还站着蓝韶所以猛然听到这话被吓了一天,深吸了口气侧目看蓝韶。 >蓝韶笑盈盈的,指着冰面上说: “侯爷的冰嬉技术之高,也该让城中百姓见识一下吧?” 江肆前世是滑过旱冰的,技术还算是可以,这样的冰刀鞋她也试过,只是每次去冰面上总是心慌慌的,不敢滑。 所以听到蓝韶的话,她很是抗拒。蓝韶也收起了笑容,站在江肆的身后不再说话,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最后出场的是靖远军士兵,站在正中的三位是苏洵叶婵还有蓝韶。 江肆这才惊觉,蓝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错愕一瞬,又继续盯着前方看,这是最后一场,又是由靖远军表演,百姓的热情空前高涨,江肆来回看了几眼。 发现慕挽辞的身子也坐直了些。 这位姐姐口是心非,江肆之前就有些领教,所以这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若是场上的人有她,慕挽辞还会不会如此。这样的念头不容她多想,靖远军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如果说方才在护卫队当中叶婵的表演独树一帜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和苏洵还有蓝韶最夺人眼球。 三人技术相差无几,在马上,在冰面皆是自如穿梭。苏洵倒是不让她意外,她那一声本领只会比叶婵高,所以让她意外的人就成了蓝韶。 平日里这人严肃寡言,虽然偶尔会说那么一两句玩笑,可也实在和英姿飒爽不沾边,这会儿却—点都不逊色与苏洵还有叶婵二人。 她看的起劲,甚至又生出了想要试试的冲动。这一想,正好有人给她递过来一双冰刀鞋。是刘金送过来的。 他躬着身,看向冰面上的蓝韶对江肆解释: “侯爷,蓝军医上场前,提前交给奴才的,让您…说若是您有兴趣随时可以上去玩一玩。" 江肆确实有。 但她很怕丢人啊,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还有慕挽辞的面前丢人。 不过刘金却没给她机会拒绝,蹲下身就把鞋放到了她的脚边:“蓝军医吩咐了,若是你不拒绝,就让奴才把鞋帮您穿上。" "不…不用!" "本侯自己来就好。" 江肆赶紧阻止他,同时又生出奇奇怪怪的念头来,怎么…蓝韶有点克她的意思?她的心中所想在蓝韶那里好像十分好 猜。 江肆自己本就想去,又有人怂恿,这刻心早就跟方才的犹豫不同了。凭借着她曾经的旱冰技术,和现在协调性极好的身体,不说耀耀夺目,也不至于丢人吧? 于是江肆踏在了冰面上,也正如她所想,如今她的协调性好的不能再好,明明不知道怎么滑,却没在冰上摔倒或者怎么样,站的很稳。 靖远军一直在不停的切换队形,目前…还没人注意到她。 不过很快,她看到一个人影从队形中脱离出来,高举着靖远军旗帜奔她滑来。离得近了,江肆才看出来这人是蓝韶。 “见过侯爷。”她话还是不多,这句话之后便拉着江肆的袖口往冰面上拽。 除了江肆之外,其余人穿的都是靖远军内统一款式的藏蓝色胡服,唯独她,黑色胡服红条竖纹,很是惹眼。 台上的慕挽辞的目光也在看着她。事已至此,江肆只能硬着头皮上.. 队形她并不了解,所以没办法跟着靖远军的人同行,而苏洵蓝韶三人也少有的默契十足,脱离队形像她滑来。 甚至还拉着手. 江肆下意识的也想要伸手,可三人却只是路过了她,就跑到了她的身后面去,江肆的视线是跟着她们三人的,这会儿正想要回头看去,耳边去感受到一阵冷风。 还有冰面与冰刀快速摩擦的声音.. 江肆惊觉不好,她们三人正飞快的向她滑来。除了躲,还是想躲。 江肆手脚并用的开始发力,在三人过来的一瞬见她腾空而起,倒着看向拉着手站在冰面上的三人。 不出意外,她会掉在她的手臂上面。 而这三人,也正好在等着她. 在上面的时间不久,可江肆却觉得过去了很久,下面的三人也开始变小。脸上没了自信满满,而是一脸的惶恐…脆嫩的童声在她耳边响起: “阿洵蓝韶,你把一定要把叶婵拉住,莫要让她跑了!” “要不然我可真的是会摔倒的!” 虽然惶恐不安,可也不敢拒绝,小苏洵先一步扯住两人,紧跟着的是蓝韶,而叶婵果然是被拽住的那一个。 北方冬季的星空最是耀眼,而在宽阔的北境的之地更甚,江肆躺在三人手臂上仰望,看的最是清楚, 没有以为的摔倒, 甚至还看到了美丽的星空,江肆放松了许多,整个人也通透了一些。她脸上噙着笑,感受着三人准备变幻的动作,也跟着动了起来。场外高声震喝,靖远军的队伍退去,只剩下四人在场上。 她们的冰嬉皆是以江肆为中心,舞旗,舞剑,最后是四人在冰上赛马。几月以来,最开怀的时候便是此刻了。 江肆谁人都注意不到,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动作,和那份畅快的心情。 结束时,江肆看了看三人,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看叶婵都比以往还要顺眼。 当然,最为顺眼的还要属蓝韶。 江肆甚至是勾着她的肩膀离开的场地,蓝韶平日那么寡言又不喜闹的人好像也被她感染了似的,完全被她领着走。 回到台上之后,江肆宣布了今年的冰嬉节正式开始,又因高兴宣布了明年减少一成赋税的事情。嘉靖侯虽然勇武,但百姓依然有怨气的事情之一便是赋税。 因为赋税活不起的的人,哪里会在意嘉靖候有没有保卫北境?他们只会怨,怨嘉靖侯让他们生不如死,自己却纸醉金迷。 所以她的这番话,更是让百姓高兴。 尤其是看到了她在冰嬉表演上的英姿,崇拜的更崇拜,怨念的也消了下去,跟着人群高声喝彩。所以江肆感觉自己受到了认可,脸上的笑容更甚。 直到四处看去时,对上慕挽辞神色莫名的脸,笑容才僵了一分。方才沉浸在表演当中她可是一点都没注意到慕挽辞的表情,这会儿看了只觉得被浇了盆冷水。 示好白示了,粥也白送了。 邀请她来看冰嬉节更是多余。 不过也好,她能够放心的去南北交界处淮诚。 冰嬉节后,江肆满心准备的都是去淮诚一事,直到与慕挽辞约定的七日之约到了,她才走向南院。 不过不知道为何,也就只是几日未见,江肆感觉自己与慕挽辞生疏了许多。 而且从那日想到一些可能是原主幼时记忆之后,江肆做起事情来更是得心应手,收到程璞信件时,果然已经与她猜测的相差无几。 平津王有勾结南凉的嫌疑,所以此战才一拖,再拖。程璞支援之地在南境岷城,距离淮诚不远不近,却是硬生生的把战线扯到了淮城。 她也庆幸自己在程璞来信前 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然程璞…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江肆内心焦急,去到南院的那晚都匆忙了些,顾不上慕挽辞此刻见到她会如何,只是想简单的处理自己和慕挽辞的事情。 这里本就是侯府,她来到南院无需向人提前招呼,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需要由知渺通报一声。 她还没敲开门,知渺就端着餐盘走了出来。 江肆与慕挽辞之前的事情知渺不知具体,但七日之约也大致了解。见到江肆也并未惊慌,福身问好: “见过侯爷。”江肆点了点头问她: “长公主可在?” "在…" "好,本侯找长公主有些事情。" 具体的事情也不必多说,江肆一脚快要踏入门口,只等着知渺回话。可她却支支吾吾起来: "殿下….殿下她…"眼神不安,无措的江肆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自从庄园噩梦那一晚之后,长公主变的奇怪起来,这种奇怪持续到冰嬉节后回到侯府方才消停。 知渺是有预感的,长公主对待嘉靖侯会有所不同,只是没想到提起嘉靖侯态度时而冷淡,时而温柔且带着期盼。 正如此刻,在用完晚膳之后,长公主因七日之约正在沐浴之事。 她压根就没办法替长公主说出口来。 "知渺,请侯爷进来。" 陷入两难之地的知渺在听到身后慕挽辞的声音时,简直就像遇到了救星,她想不了为何长公主沐浴会如此之快,福身应下便开门请江肆进去。 江肆奇怪的看了一眼知渺,踏着步子往屋内走去。 慕挽辞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皮肤白皙水润,发梢微微有些湿润,襦裙的扣子也不似平时那般系到最上面。 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大致猜到慕挽辞方才是作何的江肆,此刻脸颊也微微有些红。 甚至生出后退几步,或者直接是后退到门外的念头。 这...虽然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可怎么就显得出来她那样急切? 好像就连人家沐浴的时间都不能多给一点! 第32章 第32章 知渺已经关门退下,房间内只有江肆和慕挽辞两人。她脸颊发烫,微微低着头不太好意思与慕挽辞对视。良久,还是慕挽辞先开口: “侯爷要一直站在那里嘛?” 江肆这才抬头,扯了扯嘴角坐到了桌边。 原本只是有些生疏,可这会儿尴尬感蔓延的更快,江肆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也终是发现,尴尬的可能只有她一个。 慕挽辞的扣子已经系好,双手交叠,目不斜视。像在等着什么似的。 江肆清了清嗓,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慕挽辞看着淡淡开口: “开始吧。”比她想象的还要直奔主题。 既如此,江肆也不纠结于那些无甚所谓的事情,走到了慕挽辞的床前。许是因为沐浴过,慕挽辞身上散发的香味和平时有些不同。 她的信香是雪莲,冷香味,但现在散发的香味极为浓郁,站在几步之外的江肆皱了皱眉,她私心觉得,还是雪莲味更好闻。 慕挽辞见她如此,只是抬眼看看,表情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不过倒是挪动了些位置,留给她坐。轻盈的动作让江肆眉头一跳。 离得越近,信香的干扰对两人来说就越大,尤其是慕挽辞这番动作之后。轻薄的襦裙让她的曲线毕露,比远看着诱人多了。 雪莲香味也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把那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完全遮住了。江肆坐在了她的身边。 相对无言。 她目前不知道要说什么,慕挽辞比她的话还要少,过了一会儿慕挽辞在她身边站起身,走到烛台前把蜡烛熄灭。 房间瞬间变的黑暗了些,只有门口处的烛台还微微泛着光。让气氛简直暖昧到了极点。 江肆咽了咽口水,还未等有任何的动作,慕挽辞已经又坐了回来,勾住了她的脖颈。距离很近,淡淡的雪莲香味完全萦绕在她的身边,江肆抬手环住她的腰身。 躺在床榻上时,江肆想要去看慕挽辞的眼睛,却见她双眼紧闭,睫毛微颤。 装的再如何冷漠,慕挽辞其实…也是紧张的。 两人要做的事情没那么深入,只是相拥而眠而已。 所以见她如此,江肆倒是放松了下来,用力挪了一下慕挽辞,又变成了在背后抱住她的样子。温热的呼吸就在慕挽辞的后颈徘徊。 江肆时不时的 便会感受到她的轻颤,和加重的喘、息、声。 “明日,我便要出发去淮诚了,下一个七日怕是会失约。”江肆叙述着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却让慕挽辞停止了轻颤,转而回头看向她。 慕挽辞怕是没兴趣知道她这些事情,所以需要她自己来说。 可… 她下一刻感受到了柔软的唇瓣在亲吻她。脸颊,唇角,最后犹豫着时…是江肆凑了上去。 柔软温凉,口感很像是果冻。江肆甚是喜欢,喜欢到不住的含/咬。 直到慕挽辞忍不住的嘤咛,手轻轻的拍着江肆的肩膀她才松口。一时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慕挽辞眼中更是含着水雾,趁着呼吸的间隙开口与她说去淮城一事: “可是南凉有异?”"嗯,平津王怕不是善类,所以此去一是把程璞等人带回来,而是查探她的底细。" 平津王此人慕挽辞自然是知道,同为太,祖帝的子孙,在成年之前平津王慕舒阳是在上京长大,慕泽晟登基后恰巧成年,才赶往封地南境平津。 因为是慕氏子孙,自小在上京就是嚣张惯了的,上京许多好看的坤泽都会被她调戏,乾元则是多少都会受到一些欺负,谁人也敢怒不敢言。 直到她离开上京之后才消停了许多。 可以说慕挽辞十分厌恶她。 而慕泽晟还是太子时便与她交好,好在那时还算是低调,慕挽辞也只以为是慕泽晟不懂事,后来… 登基,亲政之后才逐渐看清楚慕泽晟的面目,也清楚了他与慕舒阳相交是为何。 越国皇权满足不了慕泽晟,他的目的在统一邻国,而慕舒阳掌管南境军权就是他的依仗之一。慕泽晟的能力如何慕挽辞别谁都清楚,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偏偏他还有那颗心思。曾经她怕慕泽晟被慕舒阳利用,如今却也不怕了。 但她怕江肆被利用。 轻攀着她的肩膀,慕挽辞在她耳边说着: "小心慕舒阳,还有…需尽快回到北境。" 慕挽辞的身体等不得太久,来回往返便是需要将近十日,解决问题更是不能太久。 否则…江肆让蓝韶留下的药物怕是不会起作用。 既然要离开许久,蓝韶自然还是愿意跟随江肆而去,战场上 刀光火影她不放心,反倒是在侯府的慕挽辞,只需要她稳定住病情,带两人相聚时,慕挽辞自然也会好的。 "嗯,我知道,这些日子公主怕是只能用药物度过了。"“臣一定会尽快回来。” 南境毕竟不是北境,此处过去无非就是想弄清楚真相,再把程璞和两万靖远军带回来。江肆自然是不会久留的,所以才跟慕挽辞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过得到的人回应却让她愣了愣。 "药太苦了。" 慕挽辞用了的勾住她,又把自己往前送了送,几乎是躺在了的怀里。柔软的触感让江肆不敢动作,完全是僵硬的环抱着她。慕挽辞忽冷忽热,她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怎的…还有这么一招? "公主…" “叫我名字。” 江肆微微睁大了眼睛,近距离的看着慕挽辞说话的红唇。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继续说: "妾身的名字不配侯爷叫吗?""公主…你这是…" 慕挽辞很奇怪。 上次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为何慕挽辞会这般? 江肆的惊讶完全不掩饰,慕挽辞也停住,微微后仰的看着她的脸。 噙着笑说: “侯爷上次与妾身说,梦境还未发生,不如感受当下,现在可有变化?”江肆摇头: "没有。" “那就是了,我已经想通了。” “你说的有理,深入梦境,只会让我更痛苦。” 慕挽辞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没有继续想,而是仰头吻住了江肆的唇。 浓郁的雪莲香气顺着而进入,江肆浑身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抱住慕挽辞,加深了这个吻。她们都心知肚明,不可能会做到最后一步。所以,只有这一吻。 第二日蒙蒙亮的时候,江肆就从床榻上起床,轻手轻脚的下床却被慕挽辞拽住了手腕。她以为慕挽辞醒了,回头刚要说话,却见慕挽辞眼角留着泪。还在睡着,却轻声的喊她的名字: “江肆…”江肆坐了有一会儿,才轻轻的把她放下去。起来时心情有些复杂。 距离近时是慕挽辞,远了也是慕挽辞。她会牵动自己的心,也会让自己的心变冷。她需要冷静。 br />所以本是午后出发被她改早了,苏洵和蓝韶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很是忙碌,苏洵要召集将士,蓝韶把药分配好交给卫念,之后紧赶慢赶的才准时出发。 离开时,由百姓围着,江肆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肩膀上重了许多。 离开城门之时,靖远军停在原地,擂鼓宣天,战旗飘摇。再次出发时,江肆突然有种强烈想要回头的冲动。再看一眼凌上城也好。或者是期待某人出现也罢。总是江肆回了头。 城楼之上,一袭绯色襦裙的慕挽辞正在望着她。距离太远,江肆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看嘴型,她看出来了。 她又在喊自己的名字。 江肆… 第33章 第33章 "江肆…" 慕挽辞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看着骑在马上,一身戎装的江肆,心下满是不舍。昨夜的梦中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早起没看到江肆的时候心里像是漏了一拍。情绪反复变化,让慕挽辞自己也是难受的,只是她控制不住。想在这人出征之前,见她一面。 "殿下,城楼风大,您身子还未大好…"知渺担忧的看着慕挽辞,心中十分的不解。为何长公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晨起时便焦急的问着嘉靖侯身在何处。 出征之时知渺听苏洵说起,也说了时辰,不过早起闹哄哄的提前出发她也看的清楚,所以慕挽辞问起,她便说了嘉靖侯已经出发。 第一次见到慕挽辞失态便是在方才,知渺不知道她究竟如何,只是觉得嘉靖侯好似有些变了。 不似前几日那般想着慕挽辞,城楼上看不太清楚江肆的表情,但也感觉的出不如之前那般热络。 慕挽辞也清楚。 而且她更混乱的是,不解自己为何会因为琥珀信香便那般不舍这人。 江肆在城楼下像她挥了挥手,十分客套,慕挽辞抿着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退回了台阶下面。 直到听到马蹄声时才抬头看去,望着靖远军的行进的方向寻找着江肆的背影。她对江肆是有防备的,同时也有心虚,亦有惦念。 可这一刻是惦念,她用知渺都听不清的声音对江肆的背影说着: “平安归来。”大军行至几百米,江肆突然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回了头。她看到慕挽辞又一次站在了城楼,也看到了她离开。 去往淮城一路,要比江肆以为的艰难了许多。 南境战乱可不比北境,靖远军震慑一方,戎狄进犯也需要掂量一下。而南凉却肆无忌惮,把七万平津军视为无物。 这一路的灾民不少,江肆见此惨状总是会停下摆摊施粥,靖远军却也充足经得起她如此折腾,再不济就从凌上城再调。 叶婵对此怨怼不少,苏洵没表现的像她那般明显,也算不得多赞同。也就只有蓝韶,看到江肆如此颇为满意,甚至还会参与到施粥这事上。所以行进速度比预计要慢了三日,共在四座城市摆摊施粥。到达淮城时正是傍晚,进城门前靖远军稍作休息,便举起战旗等待进入城门。 程 璞信上说过,此处是由平津王麾下的左将军与他一起守卫,进入城门一时怕也没想象当中的那般容易。 就算靖远军的支援不多,可却都是精兵强将。 且靖远军的气势也非一般平津军所比拟,城门上守卫的人守了半天也并未往城楼下看,江肆有些不耐,叶婵是直接坐不住了。 骑着马直接跑到城门口下,高喊道: "瞧不见嘉靖侯在此吗?"城楼下的士兵这才低头看去。 江肆在马上瞧的十分清楚,这些人都在打瞌睡,就算听到了叶婵的话也一个个慢吞吞的,没有一点要把城门打开的意思。 见此不高兴的人太多了,江肆仍然没有发挥的余地。 与叶婵一般,她的手下也都是急性子,骑着马一路奔向叶婵的身后,气势十足又整齐的对着城楼上的士兵高喊: “开城门!!!” 许是震慑到了对方一二,几个士兵交头接耳,然后往城内跑去。只是等候多时,也没看见人往回来。 身处南境地界,江肆什么样的预期都有,却没想过平津王会如此的明目张胆的把靖远军当做枪使。 来此之前觉苏洵等人已经打探过情况,这空隙依然是最适合入城的机会,等着的些许时间怕是就要变天了。 一个时辰后,靖远军开始变换队形,江肆被围在正中的位置,等待敌方。脚下震动的声越来越大,蓝韶也离她越近。 至于叶婵和苏洵已经作为前锋军到了前方,准备正面杀敌。 战场上这样的形式江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在巍城时苏洵便是如此,派手下亲卫贴身保护她。 身为一方军候,生命之重却是比旁人要重,可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啊。 “蓝韶,你无需保护我。” “可这是苏将军给属下下的军令。” 苏洵叶婵还有蓝韶虽是自小一块长大,一心为了嘉靖侯,可在军中的职位蓝韶却是低与两人,所以苏洵的话,就是军令。 面对蓝韶突然的古板,江肆有些无奈,随即又反应过来: “靖远军中本侯军衔最大,本侯的话难道还抵不过苏洵?" "自然不是,属下只是…" 护住江肆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蓝韶的武艺是几人中最 末等,甚至远远比不上原主,可也会竭力保护。 有过在巍城的经历之后,江肆对待战场的恐惧感已经消退了很多,戎狄亦能击退,南凉也怕是不过如此。 江肆夹着马肚,手提长枪往前方而去,蓝韶也只能无奈跟上。 靖远军并没有过与南凉对战的经验,只做过纸上研究,苏洵和叶婵两人都打起了十万分精神。但当看到南凉军队来袭时,还是生出一丝忐忑。 无他,南凉军队远看足足是如今靖远军的二倍,甚至可能更多。若是城门不开,靖远军将陷入两难之地。苏洵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想要让江肆再退远些,却看到她骑着马已经疾行到此。 "侯爷…" "侯爷…" 苏洵和叶婵两人皆是焦急的喊着,江肆撇撇眉,有些理解她们的心思。 停下马后,江肆挽着枪花厉声说道: "靖远军如此境地,本侯作为主帅岂能后退?" 苏洵和叶婵对视一眼,没有接话,而在江肆身后的蓝韶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肆手中握着的枪。这枪… 在嘉靖侯府的兵器库受冷落了很多年,是前嘉靖侯送给江肆的生辰礼物,最初习武时江肆便用着此枪,后来不知为何说丢就丢,丝毫不做留念。 这次还是江肆无意中在兵器库看到后,找人重新修磨了才带在身上。 起初耍起来是格外生疏的,可不过几日过去却有了当年的风采,甚至比幼时还要合适许多。此刻站在这里说出的话,也与当年重合。 “身为嘉靖侯世女,将来我必定是要做母亲的臂膀,不可退缩。” 蓝韶也改变了方才的想法,默默的贴紧了江肆的身边,与她站在一处,与她共同退敌。 苏洵读懂了其中意味,而叶婵却还是差了一截,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苏洵拦住,她不解回头看苏洵: “你作何…?” “主公想要一战,我等怎能劝退?” 许多事叶婵不是不懂,只是她容易受人影响。 蓝韶自小看不惯叶婵这一点,许多嘉靖侯所做之事她若是不喜,便退的远远,叶婵会附和,苏洵会坚持自己的同时又不远离半分。 所以几人的性子到如今已经相差许多,除了一心为 了嘉靖侯和靖远军,所行之事几乎全然不同。最后,叶婵退了回去不再多言,眼神更是坚毅的目视前方。 极为难得的,走到叶婵身边的蓝韶说了一句: “叶婵,如今的嘉靖侯也与往日截然不同,你所行之事,也该有所改变。" 叶婵怔然,瞥了蓝韶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江肆。最后垂着眸点头。 南凉军悍,与戎狄大不相同,人数悬殊难免劣势。 叶婵作为先锋军,杀敌不少可身边之人受伤的同样不少,江肆看着心中着急,只能用自己很微薄经验想对策。 杀敌的同时,她靠近苏洵: “南凉之军可是会乘胜追击之人?”苏洵叫不准,可如此的情况只能一博。 节节败退时,靖远军兵分三路,江肆蓝韶,苏洵和叶婵分别带队,远离一里路时,南凉军已然懈怠追击的速度并不快,完全如想象当中那般善战。 "停!"江肆抬手,靖远军停在原地,将士们纷纷不解。 就连蓝韶都侧目看她。 此处离的太近,还不到反击之时。 可江肆却一脸悠闲,翻身下马坐在了树下。 阵阵马蹄声由远到近,不到片刻便到了靖远军的面前。翻身下马的是个女人,江肆像是遇到熟人一般,轻轻的与她抬了抬手。 笑着喊她: "南宫嬗。" 南宫嬗一怔,奇怪的看向江肆。 她奇怪的是,南宫嬗是个在战场上少有的坤泽,而且面容妖媚,看向江肆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蓝韶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似的,心中更是好奇江肆是要做什么?不过她面无表情惯了,就算好奇不解也并没有那么明显。 这同样也助攻了江肆,让南宫嬗以为两人就是在等着她。 尤其是直勾勾的打量着江肆,她见过漂亮有英气的女乾元不少,唯独江肆,会让她有些紧张。而江肆更是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 “南凉与平津王合作,不如与本侯合作。” 南宫嬗收敛了眼神,十分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北境嘉靖侯?”江肆挑了挑眉大方承认: “正是,本侯乃嘉靖侯。" "南宫郡主之美名,本侯北境也曾听过。" “与慕舒阳那等小人合作 ,不如与本侯合作,一举夺得天下。” 江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样子到更像是闲庭信步,不过她背着的手已经出满了汗。在战场上瞧见南宫嬗的那一眼,她便想起了此人是谁,所以才有了眼下的这出戏。南宫嬗,南凉摄政王之女,更是日后与原主一起谋夺越国天下之人。 两人关系暖昧至极… 或者说,南宫嬗心许原主,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第34章 第34章 越凉之战能够拖到这样的程度,与慕舒阳还有面前的南宫嬗脱不开关系。 表面上慕舒阳与慕泽晟同进退,私下里却也藏着篡位的心思。 比起南凉来说,越国地广人稀,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唯二的缺口就是在南北境,北境有嘉靖侯江肆,此乃异姓王之后,慕泽晟忌惮尤甚。 而对慕舒阳,忌惮也有,却是差了些许。 更何况,历代平津王多是在上京享受荣华富贵的勋贵,与之相差无几的伯阳侯交好,所以一直不被先帝看在眼里。 但其野心之大,一点都不逊色于原主。只是一个野心外露,一个暗藏祸心。 若不是江肆有着一些时不时的原文记忆,她也想不到,面前站着的南宫嬗就是平津王勾结的人,也想不到,南宫嬗因为对原主一见钟情,背叛了与平津王的约定。 原本在这一场战斗当中,平津王是想要原主的命。 江肆可不想苟且偷生,她要主动出击,跟南宫嬗谈合作。至于她会不会像原文当中喜欢上自己,那不重要。反正她是不会对如此妖艳的女人动心。 “郡主,平津王许了你几座城?” 南凉土地倒也优渥,但奈何人口众多,若是安分下去,怕是用不了太多年百姓的生活定然是水深火热。 江肆的抱负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谈合作的时候舍弃几座城池,倒也未尝不可。毕竟失去南境,还有北境戎狄之地可取。所以江肆此问,便是可许她更多。南宫嬗自然也懂了这意思,她在考虑。 而站在她身后的副将明显有些焦急: “郡主,此人可不可信还需考量。”只是提醒的一句,南宫嬗却怔住,显然她考虑的事情并不是江肆可信与否。她反问身后的副将: “慕舒阳便十分可信?”副将被问住,眼珠转动了两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江肆若是有几分不可信,那么慕舒阳怕是也有几分,两人对南凉来说,不过一个是对战多年,一个是只听传闻。 与慕舒阳生死斗过数年,同盟也不过几个月,再则,南宫嬗并不十分喜欢慕舒阳。最后,南宫嬗抬起手,比了个三: "淮城,康城和田城。" "侯爷能许本郡主几城?" 南境又不是江肆的,她自然很是大方,笑了笑说道: "南 境半数均可送与郡主。"这下惊的不只是南宫嬗,就连她身后的副将都睁大了眼睛。 南境之大,半数城池差不多就有□□座,他不信此番合作能够让江肆如此放血。 “本侯志在北境,南境如何,与我关系不大。”江肆笑眯眯的说道,背着手的样子还有点气人,这位副将火气更甚提刀便过去。 不过,南宫嬗信江肆了,在两人相距几寸时她喊住了副将: “许吉,回来!” 许吉是摄政王府的家生子,对待南宫嬗的命令下意识的便是服从,只是他停住了脚步,看向江肆的眼神依旧不带有一丝善意。 倒是南宫嬗笑颜如花,缓慢的走向了江肆。 她的身材确实好,盔甲也和旁人的不同了些,年纪多大不知道,看着小不了,尤其是那对凶器,完全暴露了她奔放又性感的一面。 江肆对这类的女人不太有感觉,所以就算她笑的怎么样美,江肆的眉头都没动一下。 南宫嬗似乎很挫败,但片刻又变成了兴趣十足。也因为如此,江肆有些惶恐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她怕自己掉进狼窝,可南宫嬗却觉得她. 对自己有意。 “现下要如何做?” “南凉三万大军可都以为本郡主这次,会取嘉靖侯的项上人头。”她说话时刻意婉转,听得江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上也不老实。在她盔甲上划来划去。 好在铠甲够厚,她一点被碰到的感觉都没有,否者…否者江肆就要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这话里调笑意味太明显了,江肆听得难受,蓝韶也没好哪去,许吉就更是了。他本就长大不白,这会儿黑的像是块煤炭似的。 性子一急,见南宫嬗如此便趁机说道: “这嘉靖侯的人头势必要取,若不是这次机会,下次怕是难寻!" 南宫嬗对待江肆时温柔至极,一听许吉这话却眼露凶光,回头时发丝差点拍在江肆的脸上。"平津王有的,嘉靖侯难道没有?" “我南凉向来以武服人,嘉靖侯之才绝自然是在平津王之上。” 许吉听闻此话脸色更是难看,就是江肆都在心里吐槽:果然是个恋爱脑!不过就只见一面,她哪里就看出自己的才绝了? 不过她面上不显,南宫嬗倒也没觉得什 么。 一眼看中江肆的是她,怎么可能会否认自己的眼光呢?“嘉靖侯有意同盟,不如移步至南凉军帐?就在此处几里路远。” 南宫嬗目光灼灼,江肆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把话题扯到别处: “本侯麾下程将军如今正困在淮城之中,去往军帐也需要迎他出城。" "好说,嘉靖侯既有此意,一切都好说。""许吉,传令下去,攻入淮诚!" 南宫嬗说着,那样子对背叛约定之事完全不在意,倒是许吉有些着急: "郡主,平津王那里…"“平津王那里如何?不过是口头约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好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轻飘飘的语气让江肆为之一颤。 真不知道是她这副皮囊的魅力太大,还是南宫嬗此人就是喜欢背信承诺。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全然信任,合作可以有,但决不能仰仗此人,助她气焰。 江肆命蓝韶点起狼烟,示意苏洵和叶婵与她在淮城汇和。之后,两支军队一起去往淮城。 声势之浩大,与方才来到淮城时全然不同,城门的守卫在距离甚远的时候就回头通报了。 不多时,江肆看到城门上站着一位将军,江肆猜想该是淮城太守蔡英卫,而站在他一旁的正是被控制住的程璞。 江肆的眼神没那么好,但也料想到程璞身边的两个士兵拿着兵器抵着他。此次过来,救程璞拿下淮城是首要任务,所以江肆不敢轻举妄动。 南凉军却是没那么顾虑,在路上江肆不清楚南宫嬗与许吉说了什么,他对待江肆已然平和,却是一副不惜任何代价的准备拿下淮城。 南凉军发动攻击时速度很快,江肆有心阻拦,可这么多人哪里是她一张嘴阻拦的了的。 "南宫嬗,你这是何意?" 突然的猛攻让淮城军惊慌失措,江肆问话时城楼上已经准备投石了。 江肆不甚在意南凉军如何,她担心的是程璞。 “侯爷想要夺的淮城,本郡主不过是帮忙,有何之错?” 南宫嬗虽然对江肆另眼看待,可也不代表此刻能被她如此质问,所以说话硬气了许多,很是不悦。 江肆也不惯着她: “ 郡主既同意同盟,难道不该考虑一下盟友的意愿?” “我北境十万军可不是平津军这些酒囊饭袋,一位好的将军意味着什么,想必本侯不多说,郡主也该清楚。" "程璞乃本侯麾下第一猛将,若是损失,可对大业不利。""那嘉靖侯意欲何为?" 江肆本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被南宫嬗一句打断,而且这人眼里亮闪闪的样子让她极为不适。她垂了垂眸说道: “郡主该是想到的,只是不愿意费事罢了。” 与南凉军周旋这一路也不过是障眼法,靖远军人数虽少,可皆是精兵强将,与之硬碰硬不敢说打的过,全身而退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她低估了南宫嬗的的无情,淮城算上靖远军也不过才三万,若是靖远军知道两人联手势必不会轻易出手,而她南凉三万军和靖远军一万军,必然会有牺牲,可胜算也是极大的。 而如今南凉军一举攻上,定会惹得曹英卫冲动,怕是会救不了程璞。南宫嬗拧着眉看她,脸上满是不愿。 战场上瞬息万变,江肆也不愿与她多说的,既然已经如此了,只能想其他万全之法。 城内的靖远军人数不过三千,其余皆是在淮诚数十里外的营地,苏洵手下亲卫已去报信,如今做的只有等了。 所以靖远军行军轨迹在许吉看来实为诡异,全然没有攻城的意思,完全是由南凉军在此牺牲。 很快,南宫嬗也有些坐不住,直到的靖远军到来时,她才意识到江肆意欲何为。 一万七千靖远军的人数足以让城楼上的蔡英卫混乱,而且靖远军的对象还是南凉军。江肆念着同盟之义,不过是扰乱了南凉军的阵型。 许吉着急万分,南宫嬗亦然,她找到江肆质问: “嘉靖侯这是何意?” "何意?" "本侯问郡主何意时,郡主之话便是本侯的意愿。" "可为何…" “为何不顾郡主的意愿?”江肆挑眉看她,南宫嬗被气的双眼发红却说不出话来。毕竟方才是她先不顾盟友之意。 而此刻她也更清楚自己选择对了盟友,如此劣势江肆竟然也敢这么和她作对。 “嘉靖侯,本郡主希望这 是最后一次。” “巧了,本侯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明明两方互相利用便可达到目的,偏偏南宫嬗用自己的意图行事,全然不顾江肆的意愿,那么江肆也没必要在意她的意愿。 靖远军内有专属信号方式,不是狼烟,而是特有的响箭。接收到江肆的意思,苏洵立即派人适用响箭,倒是城内的靖远军定然倾巢而出。 靖远军诈降,本该是损失最少的计策,可如今确实无法了。 江肆远远看着城楼上的程璞,心下只想损失最少的将他救下,而响箭一出,蔡英卫像是有所预感似的,手一下抬命令手下的士兵挥刀。 江肆浑身一震,原文中,程璞并没有死在淮城,而是带着仅剩的几千靖远军回了北境,之后才是原主和南宫嬗一起图谋越国江山。 是她预先知道,所以加速了这一切。所以是不是…也会改变程璞的结局呢?江肆闭着眼,感觉浑身发凉…自责的心难以言喻。 不过在睁开眼时,战局已然改变,靖远军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城楼上,程璞身后一人,身前一人,束缚被卸下,程璞挥刀砍向蔡英卫。 江肆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程璞安全无事,她便可以大胆的攻上。 靖远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一方面是兵强,另一方面便是武器。 若是江肆看不上原主的事情太多,也确实高看她一眼。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原主竟然发明了隐形火炮。 只是利用率不高,对待戎狄时并不太需要便一直尘封在兵器库里,但江肆见到之后,便把火弩箭营组建了起来。 自巍城归来,一直交由苏洵统领。 "苏洵,放箭!" “是!” 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蓝韶和叶婵都被蒙在鼓里。 两人看向苏洵的片刻,却见她身边有数十人将她围住。 江肆此时最信任的要属苏洵,而苏洵最信任的也是自己人,围在她身边的皆是之前靖羽营的精英。 她手一挥着,数十人掏出火弩对着城楼之上。 经过改良的火弩比弩箭的射程要快上许多,攻击力普通弓箭更是没办法比,瞬息之间城楼上的平津军便倒地一半,城门也由 城内的靖远军打开。 ----- 见到程璞时,靖远军和南凉军已在入城修整。 几月不见,程璞瘦了不少,少了些憨厚劲。 他握着带血的手跪在地上叩见江肆: “侯爷,程璞枉侯爷信任。”“无碍,能够再相见就好。” 江肆扶他起来,也看清楚了他留着血的手是因为失去了几根手指。伤口还流血不断,怕是方才在城楼上。 程璞被她看着看着,低下了头,两只手不断摩擦着… “仔细点,伤口恶化怕是不爱好,快找人包扎。” 江肆的关心真情实意,在不远处的南宫嬗看到后,心里竟然有些吃味。 还有些心虚,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怕是也不会如此。 她走到江肆的面前去,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两人的身高差了半头,江肆是低头看她,而南宫嬗却微微抬脚,眨眼看她。 "本郡主听闻,侯爷尚未娶妻。" “郡主听错了,本侯回北境便要娶了。” "娶谁?本郡主只听越国的韶元长公主为你之妾,可从未听闻你要娶谁。" 江肆发现南宫嬗有一种能力,三言两语就能把她说的气恼。 长公主为她妾不假,可怎么就不能成为妻子了?! 第35章 第35章 “侯爷,蔡英卫该如何处置?” 苏洵适时开口,打断了江肆和南宫嬗的对话,江肆也从气恼的情绪当中走了出来。眼神从南宫嬗的身上移到苏洵身上: “带我去见他。” 原本这些是交给苏洵全权处理的,不过江肆现在不太想见南宫嬗。生怕她哪句话再给自己点着了。 只是她前脚走,后脚南宫嬗也要跟着去,江肆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南宫嬗娇媚一笑: “蔡英卫的处置,南凉也可提出意见吧?" “这是自然,既是盟友江肆必定信守盟约。”江肆勾唇说道,带有讽刺意味。奈何南宫嬗脸皮厚,装作听不出来的样子,竟然还走到了江肆和苏洵的前面去。 蔡英卫被关押在平津军的俘虏营中,里面臭气熏天极其简陋,江肆见了忍不住皱眉,南宫嬗更是夸张的不知该如何下脚。 唯一正常的人就只有苏洵了。 她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南宫嬗,不待见的意味十分明显。因为江肆再皱着眉也还是直接跨步进来,没有一丝的退却之意。 "侯爷,这便是蔡英卫。" 进来不过半日,蔡英卫已无在城楼上的光彩之色,盔甲破烂,满身血痕。不过就算是他再光彩逼人,江肆也没见过,所以此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相反,南宫嬗是与蔡英卫见过面的。 而蔡英卫见到她的时候,比看到江肆的反应要大的多: “呸,什么南凉郡主,原来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成王败寇,何来背信弃义之要怪啊…就怪平津王那里,我想要的东西太少了!"相处半日,江肆却觉得南宫嬗此人十分奇怪。 背信弃义是她,十分磊落的承认也是她,甚至还会所谓的缘由。 她望向江肆,对着蔡英卫说: “若不是你的平津王捷足先登,比起嘉靖侯让本郡主先遇到,同盟之事绝无可能!" 当着面被欺辱主公,蔡英卫自然是受不住的,瞪圆了双眼愤怒的喊着: “南宫嬗,你这个毒妇!!!" “王爷错信与你,你竟然竟然…还对王爷如此不敬。” 南宫嬗满是不解,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蔡英卫才问: "本郡主不敬?" r />她笑了笑,笑到眼角抽搐,直接抬腿就向蔡英卫肩膀的伤口处踹了过去,甚至还转动了几下。 这伤口,是在城楼之上被程璞砍伤的,是他身上最重的伤口,骨头险些露出来,这下被南宫嬗碾踩,简直痛不欲生。 打仗也打了,敌军也俘虏了,但江肆决然做不出虐待俘虏的事情。她看不下去的别开眼,就差捂住耳朵了。 苏洵侧目看她一眼,提醒南宫嬗: “郡主此举,有失身份。” 南宫嬗一惊,这次把脚收回来,然后又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向江肆,娇声说道: “是他先对本郡主不敬…" “停!这是郡主的事,无需向本侯解释。” 南宫嬗做作的样子让江肆极为反感,这人若是能够一直保持最初酷飒的样子,她或许会另眼看待。 但如今… 算了,南宫嬗如何是她自己的事,与自己并无干系。她如今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淮城归属上面。 如今淮城破,相信不久后平津王慕舒阳便会知道消息,要么攻入,要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淮城算做的南北境交界之地,几十年前甚至还属于北境地界,那时还是江王的时代,削藩后北境越缩越小,到了如今才扩大至了与向来相差无几。 可淮城,康城,田城说到底也还曾是北境之地。江肆并没有想过要给南宫嬗。 准备给她的,是更接近南凉都城的积城等地,此地与田城一河之隔,形成天然守卫,南凉想要突破不易,这便是最好的局面。 蔡英卫的处置,江肆想要等慕舒阳两日再做决定,此人也是个硬骨头,想要知道的事情轻易撬不开他的嘴,动刑怕是到会如他的愿。 还不如等着见到慕舒阳再做打算。 所以回到营帐之后,江肆与南宫嬗说起了淮城之事。与江肆想的差不多,南宫嬗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她身边的许吉反应极大。 南境与南凉衔接之城众多,但地处优势的便只有淮城和丰城,不过丰城小也并非军事重地,南凉看不上, "江肆!你敢戏耍郡主!"许吉的莽跟程璞还有叶婵有的一拼。 江肆虽然不是南凉的军候,但兵权在手,许吉不过南凉军的左将军,于情该叫一声侯爷,可现在竟然直呼江 肆的大名。 就像他袒护南宫嬗,叶婵也很介意她对江肆直呼其名! "嘉靖侯的名讳,岂是你等直呼的?"两人针锋相对,手都放在了胯刀之上。 江肆对许吉叫她名字一事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叶婵是自己人,怎么她也不能在叶婵出头的时候扯后腿 所以她默默看着并没有说话,任由叶婵发挥。 不过没打起来,两人虽然莽撞可也不会选择在主公面前如此,不过也都是寸步不让。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南宫嬗来回看了看几人,最后微微起身往江肆身边凑。她们两人是并排坐着,距离本就不远,这下更近了!江肆瞬间瞪圆了眼睛,想要往后退去,只是…她无处可退。“侯爷…许吉莽撞,惹怒了侯爷,嬗帮你处罚他可好。” 嬗? 江肆眼睛瞪的更圆了些… 她倒是听说过,南凉习惯直呼其名,自称时也是。可她怎么觉得就是怪怪的! 南宫嬗的意图能不能别那么明显啊。 与南宫嬗同盟好处颇多,可唯独江肆头疼这一层关系上。她以为,是原主渣女本质撩的南宫嬗上头,化身恋爱脑。现在看来…这人不用撩,恋爱脑这事自己就能够做到。江肆扒开她凑过来的手,绷着脸开口: “郡主自重。” "你既未娶,我亦未嫁,我心悦你有何不可?" “感情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江肆仍然冷着脸说,南宫嬗却笑了笑,轻轻抬手准备触碰她的脸颊。 江肆自然不会让她碰到,躲开了。 南宫嬗也没再继续,低声的说着: “有趣。”然后把手的放下,婀娜多姿的转身离开,淮城之事并未再提,可跟在她身后的许吉却愤恨不已,不敢对南宫嬗多言,眼神却像刀子似的看江肆。 淮城之事没说准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宫嬗的虎狼之词让江肆颇为尴尬。 尤其是,苏洵蓝韶和叶婵三人目睹全程,苏洵倒是无甚所谓,蓝韶就不怀好意的太明显了。至于叶婵… 江肆也体会到了叶婵这人没脑子的好处,她没看明白蓝韶看的热闹。 苏洵要处理公事,没久留,叶婵这会儿倒是看出蓝韶笑的不正常了,不过两人关系这些年绷的厉害,玩闹什么的,不合适。 >叶婵也走了。 这下营帐之内只有蓝韶和江肆了。蓝韶笑的更为夸张,肩膀都一颤一颤的。 原主手下的三员大将,要说最合江肆心意的怕还是蓝韶了,苏洵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犟得很,叶婵更不用说,完全就是枪手,打仗是个狠人,日常生活中总干缺根筋的事儿。 唯独蓝韶,表面看起来不苟言笑,内心戏比谁都多。 前段时间对待她和慕挽辞的事情,江肆就觉得蓝韶如此,如今更是确定了。 "有那么好笑吗?" “额…是有的。”蓝韶抿着嘴,本来是想装一下的,可还是没忍住笑的更大声了: “果然天道好轮回。 “侯爷在长公主殿下那里碰的壁,如今都还给南凉郡主了!”"你胡说什么呢,本侯和长公主之间,岂是南凉郡主可比的?" "比不了,比不了,侯爷心悦长公主之心属下看的明白,而南凉郡主…心悦侯爷属下也看得清楚。" 几句话之间,让江肆彻底明白了,蓝韶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伙儿的。偏偏她对这样直性子的人没脾气,再就是…她心悦慕挽辞那话,怎么说的她都有点心虚。 那日之后,靖远军和南凉军便驻扎在淮城,两方谁也看不上谁,自然也是因为带兵的将领叶婵和许吉互相看不上,操练的时候没少闹出不愉快来。 不过两人也都不敢闹到的江肆和南宫嬗面前去,小打小闹的就过去了。可让人忧愁的是,南宫嬗总是拿这些事由来找她。江肆每日应付她后才有时间处理军务,或者去看淮城中的修缮情况。 有时南宫嬗会跟着去,并表示不会放弃淮城,可江肆却怎么都觉得这不过是她跟着自己的理由。 “侯爷,这淮城的风土地貌可与北境相近?” 淮城原本就属于北境,这是自然的,所以南宫嬗如此问,江肆下意识的便回答了,可南宫嬗也有追着问: "淮城又凌上城的几分风光呢?" 江肆觉得她此话有别意,停下脚步问她: “郡主何意?” “我只是在想,战事停歇时,身处这淮城是不是就会与侯爷一般的心情,嬗也会觉得与侯爷同处一城。" 说来说去,都是意属淮城,并顺便恶心她。 江肆只能再次表面自己的态度: “南宫郡主,淮城乃是北境故土,本侯让不得。” "既让不得淮城,那嬗便与侯爷北上如何?" 此次外出,两人身边都没跟着其他的人,南宫嬗对待江肆的心意更是不掩饰。说出这样的话,像是真心,也像是威胁。 "本郡主不信侯爷心系韶元长公主,若是如此为何会如此折辱,让其成为嘉靖侯之妾?"“或许侯爷不清楚南凉政事,皇帝今年不过十三岁,还未亲政,而我父王乃南凉摄政王。”"郡主何意?本侯取得越国江山,许是要靠您摄政王府?" “军事同盟罢了,本侯还没想到要出卖自己的地步。” "还请郡主日后掌握好分寸。" 江肆面露不悦,语气也有些重,因此说完话后她看到南宫嬗竟然表情管理失败了。 她趁热打铁说道: “淮城,康城,田城皆是北境管辖,本侯此战有意收服,其余八城由郡主选定,若是下一步直指平津城江肆都陪着郡主,唯独这三座,不让。" 给了刀子又给了甜枣,江肆是想让她清楚,两人之间的同盟可不是什么联姻!南宫嬗沉默下去,江肆抬腿继续往前面走。 淮城之内她看了看,虽然地处边境但是百姓热情多是做买卖的居多,接壤南凉,与其进行贸易也未尝不可。 她不想和南宫嬗有感情纠葛,只是想简单的共赢罢了。早点说清楚,省的将来误事。 恋爱脑的世界她理解不了,只能用自己的风格行事,好在南宫嬗还真就消停了几天,出现的频率明显减少了许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平津城的诱惑够大。 那里是南境重要城池,夺得哪里南境链接南凉更为顺畅,反正有田城隔着,江肆不怕,南凉也会少些担忧。 怎么算都是比合适的买卖。 南宫嬗又不傻,自然能够想的明白。 所以江肆自当以为她歇了心思,这几日过的清闲惬意的很。而这其中让她意外的是,平津王并未露面,在俘虏营中还苦苦等着她的蔡英卫开始接受不了。靖远军与南凉军攻势虽猛,但也是初到南境,康城不远若是平津王有心,早就一举攻来了。可此 刻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就连平日的来往书信都断了。 看样子,平津王是没打算丢失淮城一事上奏朝廷,或者…慕泽晟知晓却也没做出什么举动来。不管怎样,江肆是准备离开淮城了的。 蔡英卫也被她一并带了回去,程璞和叶婵留在淮城驻守,原本的淮城军所剩下不多的人也被她带回了北境,这群人放在这她怕出乱子。 返回凌上城之日,已是江肆离开一月之久,她开始担忧慕挽辞,回去的路上与蓝韶两人脱离了大部队,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南凉军撤了一大半的人,除了许吉手下精兵几千留在淮城,其余都撤回到了淮城附近的营帐。南宫嬗一直不见人影。 江肆以为她不辞而别回了南凉,可在临近嘉靖侯府时却看到了穿着紫色纱制襦裙的南宫嬗。脱了那一身铠甲,南宫嬗更显妖娆,妆容也浓重了许多。江肆想当做看不见,南宫嬗冻得发抖往她身边凑。 “侯爷,嬗在此处等您许久了。” 江肆听的心里一咯噔,在嘉靖侯府门口,她生怕被慕挽辞或者是她身边的人听到! 偏偏南宫嬗得意忘形:"韶元长公主何在?本郡主还想一饱眼福,瞧瞧这越国第一美人的风采。" 巧的是,慕挽辞没让她失望,江肆骑着马远离南宫嬗,挨近门口时正好看到了走出来的知渺。她当下觉得不妙,果然眨眼的功夫慕挽辞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比起以妖艳为美的南宫嬗,江肆更喜欢一身素色的慕挽辞。 许久未见的想念在一刻迸发,江肆翻身下马,想要走到她的面前去…手腕却突然被拽住,南宫嬗站在她的身后,挑衅的看着慕挽辞开口: “侯爷乃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自下马去迎贵妾?” 南宫嬗说话果然让人气恼,江肆用力甩开她的手,刚想出口就见她摆出一副为自己着想的表情。江肆被气笑了。 也就在此刻,她听到了身后慕挽辞开口询问她: “侯爷,此人可是您纳的良妾?”良妾,身份更为低下,南宫嬗听闻便有些躁动,再对上慕挽辞一脸淡然的脸时,更是气的红了眼。 第36章 第36章 南宫嬗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几乎是慕挽辞话音刚落她就拿出腰中软剑准备刺向她,嘴上说着:"慕挽辞…别以为你" 江肆在两人之间,南宫嬗的这一举动,她反应的极快,软剑被拍下地上,江肆低吼道: “够了!” “嘉靖侯府,可不是南凉郡主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江肆极少有如此生气的时候,就算是前世加在一起都少有,而此刻却因为南宫嬗,生气到了极点。 南宫嬗本是一脸愤恨,这会儿也呆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江肆会这样落她的面子。 "江肆你…"南宫嬗气的脸色发红,江肆却跟看不见似的,站在了慕挽辞的身边,淡漠的说着:“南宫郡主若是路过,本侯要携家眷回府,若是拜访请记得递拜帖。” "刘金,送客!" 说完就拉过慕挽辞的手,直奔院门。 一路走到南院门口时,慕挽辞才把她的手放开,撇着眉说道:“侯爷凯旋归来,该去休整一下,妾自行回去便好。” 从前觉得慕挽辞自称妾时,总是带有别样的意味,现在却是带有情绪的。尤其是南宫嬗在门口闹的那一通,让江肆怎么都觉得这声妾刺耳。强烈的冲动促使着她又一次抓住了慕挽辞的手: “莫要再如此自称,我从没如此看过你。” “那侯爷如何看我?” 像是对南宫嬗信口说来不同,江肆曾鼓足勇气对慕挽辞说过要娶她为妻,却被拒绝,所以再当着她的面总是很难开口。 她垂了垂眸,最终小声的说: “反正我从来没这样看你,我们该是平等的,所以我也不容许旁人那样说你。" 慕挽辞听到她的话笑了笑,笑她这样做事,却也怕人说。 江肆动了动唇,有心想要替自己解释,慕挽辞却又一次的放开了她的手。门口武婢见状走到了慕挽辞的身边,与之一起的还有知渺。面无表情的,在赶她回去。江肆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嘴笨的很,慕挽辞明显是不高兴了的。 回到北院,江肆沐浴后找来刘金,旁敲侧击的问她慕挽辞在府中如何。 /> “与平时无异。'''' 刘金据实回答,不敢掺假,江肆听后若有所想的让他下去。 她在府中之时便发现了,慕挽辞挺宅的,多半是不会出去的,所以具体的情况还要问本人。只是江肆有些胆怯,又有些. 期待。 上次分别在城楼上她看清楚慕挽辞喊她的名字,当时感觉不算很多,可是分开的越久,她发现…自己是想念慕挽辞的。 就算她多数都是冷着脸看自己,可她也想看冷脸的慕挽辞。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有一天竟然会这样去想一个人。江肆在北院纠结到了傍晚,最后奔着厨房去了。 上次慕挽辞吃过水煮肉片之后米饭都多吃了一些,她记得的。 说干就干,有了上一次江肆做菜的经验,庖厨里面的仆人并没有那么惶恐了,不过还是下意识的跪下。 江肆之前总是对每个这样的说不必,却也没有什么用,这次她换了种方法,转头对身边的刘金说: "往后在府中不许这般动不动就跪…" 江肆甚至想说打个招呼便好,但说不定会把刘金吓到。"礼数够就好,不必次次下跪。""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你也不必自称奴才,跟苏洵她们等人一样便好。" 来到这个世界江肆首先想的迎合,可多去近半年的时间,效果不佳,还不如按照她自己舒服的方式来,毕竟嘉靖侯的身份有这样的话语权。 刘金连声应下,又把庖厨的人都赶了出去,她知道江肆是要自己做菜吃。 寻常人家里面不是没有乾元下厨的,所以为了长公主下厨也并非难以理解,只是从前的嘉靖侯不似这般人。 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刘金也察觉到了江肆的变化。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把江肆所用食材全部安排妥当才走。 做过一次的菜,江肆这次更加的自信,用时也不长,而且除了水煮肉片之外她还做了个道糖醋排 骨,做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两道菜太荤了,又熬了一份火腿冻菜粥。 虽然这里的调味料没有那么多,但味道也没差了太多,出锅之后她尝了尝,保证味道比上一次还要好才端到南院去。 上次做水煮肉 片时,过往的仆人不是跪地,就是想要帮她端过去,而这次跟刘金说明了之后,盯着她看的人并不多,见到了也只是微微躬身,这一路轻松许多。 而到了南院,江肆竟然发现每日都守在门口的武婢不在。该在门口的知渺也不在。 她站在门口,轻声喊着慕挽辞: "长公主…"“长公主,臣来…”"进来…。 慕挽辞的声音清冷又隐忍,江肆抿着唇,踌躇许久才推开了门。 厅堂里面空无一人,慕挽辞也没再说话,江肆端着菜跑到穿过厅堂,撩开了后门的帘子. 慕挽辞的样子像是刚刚睡醒,衣裳掉落到肩头,微红脸颊弥漫着水汽的双眼正看着她。 江肆顿时拘谨起来,握着盘子开口: "想到公主未用晚膳,臣特意做了两道开胃菜还有…" 慕挽辞没回应,而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床坐起来。 今日上午刚见过,那时江肆还不觉得慕挽辞有多虚弱,这一动作却是让她心都提了上来,她把盘子放到桌上,三两步走到慕挽辞的身边去。 扶住她的手臂,却被慕挽辞软弱无力的推开了些。如此近的距离,江肆才看清慕挽辞的脸有多白,瘦了多少。 “先起来吃饭吧。”江肆软着声说道,慕挽辞却仍然不看她,额间的碎发挡住她的半张脸,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不必,我想休息。” 江肆距离太近,慕挽辞觉得难受极了。就好像干枯许久,突逢大雨,畅快,但又有些接不住。 江肆也沉默起来,不过一直维持着扶住她的动作,慕挽辞还要挪,却感觉腰间被拽住,回头望去时,江肆关切的问: "这一个月,你是如何度过的?" 如何度过…? 慕挽辞的眼神在她脸上上下打量,垂着眸微微勾起了嘴角。如何度过,自然是用药物。 起初还算得上有用,时间久了之后那蚀骨折磨便开始了,最难受的不是身体,而是心里。 嗅到过乾元信香的她,在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多次难熬到她要崩溃,恨不得江肆就在眼前。慕挽辞闭了闭眼,试图让那些记忆散去。 不愿去面对自己那羞耻的,念想。 几乎是咬 着牙说了句: “很好。”之后站起身,背对着江肆。 她终于能在满是琥珀香气中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她怕,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会做出自己都不愿意之事。 粥和菜正逐渐冰凉,江肆也站起身,路过她的身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把粥递到她的嘴边。慕挽辞嘴硬,不好绝对不会承认。 而她现在这副样子,江肆只看一眼就会知道,不好。 在侯府门口的时候,她只顾着生南宫嬗的气,完全忽略了慕挽辞的状态。现在想来才知道,那力气小的很。 她端着粥,微微弯着腰等着她喝下一口,却什么都没等来。 江肆有些心急,放下粥穿过她的双腿,打横抱起了她。 慕挽辞连惊呼的声音都小,又怕掉下来似的,只能用力的勾住她的脖颈。交叠坐在桌前,江肆还要喂她,慕挽辞仍紧闭着唇。不过脸颊开始逐渐发红。 姿势暖昧江肆顾不上了,只是执拗的想让她把粥喝进去,好恢复身体。慕挽辞最后没拗过她,微微张开了嘴。 江肆一勺一勺的喂进去,大半碗下去了,她觉得慕挽辞的脸色好看了些,没那么白了…不过剩下的却是不愿意喝了。 坐着抱她的姿势也没了必要,江肆抱着她站起身,想要给她放回床上。松开手的一瞬间,慕挽辞抓的她更紧。 喝了半碗粥她有了不少力气,脖颈的被她勾的有些痛感,而她的指甲划过腺体的时候,更是让江肆浑身一激灵。 而她也发现,慕挽辞或许不是因为吃了饭脸色才不那么白,而是. 她的琥珀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之内,尤其是抱住慕挽辞之后,那味道在慕挽辞的身上竟然散不开。 “侯爷失约了四次,该怎么补回来?”慕挽辞轻咬着唇,微微泛红的眼尾出卖着她此刻的心情,甚至指甲都比刚才更用力了些。 江肆像被蛊惑了一般,看着她嘴唇说道: “听你的。” "对,都听你的。" "那…临时标记吧。" "好…"江肆下意识的应下,而后才发觉不对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慕挽辞狡黠一笑,用力的勾住她的脖颈向上,轻吻着她的唇角。耳暨厮磨: "为人妾者,理应如 此,侯爷可是不愿?"为人妾者… 江肆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在低下头时见到了慕挽辞揶揄的笑。 她这一个月来饱受折磨,江肆却带着的另一个坤泽出现在她的面前。 让从南院疾步而行到侯府门口的她,活像个笑话。 江肆不知如何作答时,慕挽辞又挑逗着她的腺体,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她瑟缩脸上的笑意更甚。 “妾身自知身份,理当乖巧懂事,侯爷若是不愿,也可把南宫妹妹纳入府中。 “妾,听侯爷的。” 第37章 第37章 "妾,听侯爷的。" 慕挽辞说出这句话时,眉目间的春情一荡一荡,江肆觉得口干舌燥,又觉得遍体生寒。她对慕挽辞不了解,但几次交锋时让她发现,这人好像有两幅面孔。 方才还冷若冰霜,这会儿就像那祸国妖姬似的说话,撩拨。要不是说的话实在让江肆觉得难以接受,她说不定真的会点头。 而提起的人是南宫嬗,且还是这样出言讽刺,江肆的情绪完全收不住,气恼的说着: “我对南宫嬗没心思!" 慕挽辞明显不信,轻飘飘的说着: “哦,是嘛。” “是,慕挽辞你相信我。”江肆急的直接喊出了慕挽辞的名讳,慕挽辞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笑的让江肆心里发毛。 江肆确实更加气急败坏,她也不知道为何面对慕挽辞的时候会这般,明明平日里她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她焦急的解释: "我不在意她的,不过就是因为.""无需解释,我清楚的,你们该是取得淮城了,若不然她不会跟着你回来。" 慕挽辞曾经作为摄政长公主,对待政事自然是敏锐一些,去淮城为何她清楚,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也清楚。 只是她没想到南宫嬗会跟着回来。 而且,她们之间,并不是可以随意质问的关系。 慕挽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收敛着情绪,继续勾着江肆往床上去。 "无论怎样,侯爷都无需解释。" 她说不清楚是为何,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便厌烦南宫嬗。厌恶情绪之深,让她眼眶发红,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了一些。明明喝粥之前虚弱无力,这会儿却让江肆都错愕了一瞬。慕挽辞几乎是压在她的身上,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江肆…"就像那日在城楼一般。 江肆是后悔过的,那日没有停下回头去找慕挽辞,所以现在再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声音,有些怔然。 也就是这片刻,慕挽辞突然翻过她的肩膀,一口落在了后颈上面。 牙齿摩擦的痛感让江肆浑身紧绷,信香也源源不断的外溢。 可又很快,雪莲香气完全覆盖住了琥珀香,在整个房间里融合又分开. />标记之事江肆本就一知半解,可也清楚是乾元对坤泽做这样的事情,而慕挽辞现在所做之事…她很困惑。 不过困惑的时间不久,慕挽辞没了力气,几乎瘫倒下去,细密的睫毛,吹弹可破的肌肤离她非常近。 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江肆把她的头发撩起来。慕挽辞没有力气,她有的。只是刚刚动作,就被慕挽辞呵斥住: "不许动。" "本宫困了。" 慕挽辞搂住她的脖颈很紧,紧到的江肆呼吸都有些不畅… 江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慕挽辞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而且抱的她好像更紧,她觉得胸口都疼。 轻轻的把慕挽辞放到一旁,江肆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才离开。 天已经大亮了,江肆出门的时候知渺正守在门口,见到江肆的时候也并不意外,倒是江肆颇有些尴尬,她福身时江肆含糊两声便迅速的离开。 因为她满身都是雪莲的香味。 回到北院之后直接关上门,叫上桑枝打了热水,洗过澡后才觉得好一点。除了后颈的疼痛,没有任何的异样,胸口也不再疼了。 半天的时间她百无聊赖,除了苏洵报告军务没有任何的事情,直到晌午之后蓝韶登门。江肆怕她看出异样,外袍的领子时不时的就整理一下。可越整理越惹眼。 蓝韶来找江肆之前,已经去过慕挽辞那里,据实叙述慕挽辞情况的时候,江肆表情古怪的很,结合她莫名的举动,蓝韶忍不住问道: “侯爷可是,受了伤?” 只这一句,江肆面容便极其不自然起来。 她是有心问问蓝韶,又怕丢人。 对待标记之事她本就不懂,现在被慕挽辞咬了,她叫不准算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正好蓝韶问起,江肆左思右想不如问上一问。 "临时标记,可有什么说法?" "临时标记?"蓝韶微微诧异,但还是解释道: “临时标记是乾元君对坤泽独有的标记行为,在 短时间内会达到永久标记的效果。" “七日或半月都有,主要是看乾元君的能力,而在这期间乾元与坤泽之间的信香会融合其中,对彼此都有强烈的占有谷欠,恨不 得随时绑在一起。" 听了蓝韶的解释,江肆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只是乾元对坤泽临时标记,那就说明…慕挽辞这一口很单纯,就是让她有些疼。 她释然的笑了笑,蓝韶却瞥眉继续解释: “可若是被坤泽反向标记…” "什么?!还有反向标记?" 江肆的心情像是做过山车,本以为这一口什么事都没有,可反向标记这一听,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蓝韶点了点头: “是坤泽在乾元身上留下的标记,因为是单一标记,只有乾元会出现方才属下说的情况。" "乾元的信香会被融合,乾元的占有…" "好了,不要说了,本侯知道了。" 再说下去,江肆怕会崩溃。 这样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体会,那不就是说明…她会每天都想念慕挽辞? 要说这也没什么大错,因为从回来开始,慕挽辞衣衫半解的样子,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想着想着,她后颈更觉得疼了。 "你先退下吧,明日送药时再来…""属下以为这七日或许不必送药了。" 江肆的奇怪举动和问题,蓝韶在看不出问题来就有问题了。微微露出领口,已经看到了她后颈的厚重的抑制膏。 “侯爷,长公主的药引是您的信香,若是对你反向标记,相当于直接吸取信香,所以在一段时间内,长公主或许不会太需要您。" "那我…" “那就是您和长公主的事情了,属下告退。”蓝韶该说的说完了,躬身便离开了书房。 留下满面愁容的江肆,她站起身有心追着蓝韶问如何解决这种问题,却没想到了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南宫嬗。 带着她进来的是刘金,他不知道江肆心里排斥,据实说道: “侯爷,南宫郡主递了拜帖,又说有军政要务与您商议…" 按规矩来,又有正当理由,江肆也无法赶她走。 书房的门大开着,江肆也没让刘金走远,就守在门口。 南宫嬗又换了一身衣服,不是铠甲也不是艳丽的衣服,而是和慕挽辞穿着十分相似的 素色的襦裙,只是慕挽辞不喜欢穿开襟的,南宫嬗的衣襟开的十分大。 江肆简直没眼看,说话的时候一直游移着眼神,而南宫嬗却像是看不见一样搔首弄姿。 “侯爷,北境的天气确实要比南境冷上许多。”南宫嬗没话找话,江肆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说:“郡主多穿点就不冷了。” "原来…侯爷知道嬗穿的少啊,我还以为侯爷一眼都没有看嬗呢。" 遭了!全部都是套路! 江肆接下来拧着眉一句话不说。 南宫嬗这趟来,也确实与她想的一样,军政要务不过就是借口。说的都是之前在淮城时说起过的事情,她像查缺补漏似的又说了一遍。浪费感情。 江肆坐不住的想要赶人,南宫嬗也跟着她起身,没走两步竟然弄出了一副要摔倒的样子。江肆不解风情,分毫未动。 南宫嬗嗔道: "江肆,你是不是乾元?" 这完全就是在挑衅,好像说她江肆‘不行’一样,她咬着牙回应: “当然是!” 南宫嬗看的如此笑了笑,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眨了眨眼说道: "嬗想要慎城,侯爷可给?"距离太近有股脂粉味,还有一股扑鼻的浓香,江肆不知为何有些反胃,下意识退了一步。 南宫嬗登时露出难过的表情,江肆也意识到这可能是…南宫嬗的信香。 她与南宫嬗接触多时,却从没有过单独接触的时候,虽然刘金在外面,但南宫嬗外溢的信香比不算多,只是她. 敏感的有些过分。 是那种很难受的感觉,与接触到慕挽辞的坤泽信香完全不同。 后颈的刺痛又开始了。 江肆深吸了口气,指着门外对南宫嬗喊道: "南宫郡主,若是无事请你离开,不然…" "不然什么?我哪里比慕挽辞差了,你为何就对我一点都不心动?" 南宫嬗受伤的难以言喻,对乾元君释放信香,是一件极为大胆的事情,而江肆这样的反应对南宫嬗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她开始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对待江肆的感觉来的凶猛,她连丝毫的抑制都 做不到,只想得到她。 她哭红了眼,控诉江肆: "你在南境的话是不是骗我的,你没有要娶妻…"南宫嬗哭的江肆头大,她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见了几面,就如此呢? "身为南凉郡主,不该自持…"江肆教训南宫嬗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门口看到了慕挽辞。刘金为了避嫌站在了远处,这会儿正跟慕挽辞说话。 这样好像显得她和南宫嬗更有问题! 江肆也不管话说完还是没说完,三两步就跑到了外面,拉住了准备往外面走的慕挽辞。她眼眶有些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哭的,江肆一瞬间有些无措,抬手想要去碰她。 “侯爷。” "本宫无事,想回去休息了。""你别走,先听我解释…" 慕挽辞冷漠打断: "不必,无论你娶谁,或者纳谁,本宫都只希望不是南宫嬗。" “旁人皆可。” 第38章 第38章 江肆想过慕挽辞会生气。 会口是心非,甚至是以为她在外拈花惹草。可唯独没想过‘旁人皆可'''' 她羞恼,又难过,眼神湿漉漉又直勾勾的看着慕挽辞,希望她能收回这句话。 可没有,慕挽辞依旧淡然的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是发生什么她都丝毫不在意。这是面对慕挽辞时,第一次生出无力感。 江肆犟不过她,败下阵来: “我曾说过,要娶你为妻的。” “是你拒绝了我。” "你现在是不是,还把事情都忘记了?"江肆在控诉她。 慕挽辞不解瞪圆了眼睛,江肆微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她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她没什么可忘的,不过就是不信罢了。 江肆的行为古怪,从不远千里请旨纳她为妾,又在她来了侯府之后完全换了个态度。与外界所言不同,与她想象当中亦是不同。 她看不懂,所以不想牵扯过深。 可中毒之后,却不得不与这人走近,甚至还. 慕挽辞咬了咬唇,想着近日奇怪的举动,原因可能都是…她对江肆的信香产生了依赖。 偏偏这个时候江肆颇委屈的说着: “昨晚你还咬我了。” 这样一来,就好像她是那个不承认两人关系,又做出…那种事情的负心人。 慕挽辞的表情险些绷不住了,指甲扣到肉时才让她冷静了许多。 她和江肆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一回事。 她转过头,看向低落的江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屋里的南宫嬗走了出来。方才只是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慕挽辞并没有看到里面是什么景象。 这会儿南宫嬗衣衫不整的走出来。 很有可能说明她破坏了江肆的好事。 她的目光越过江肆放在南宫嬗的身上,低着头的江肆也感受到了这番敌意,便顺着慕挽辞的目光看去… 登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与慕挽辞还未说通,就来了捣乱的。 明明…刚才在屋内的时候南宫嬗的衣襟还好好的挂在肩上,这会儿怎么都到手臂了..她就没有羞耻心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r />“南宫嬗,你搞这种把戏好玩吗?”江肆压低声音,又带着怒气的喊她,南宫嬗却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什么都不说。 让江肆一腔怒火都打在了上。 她就是故意这样的,什么都不说清楚,让人遐想。江肆转过头想与慕挽辞解释,岂料慕挽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走到了南宫嬗你的面前。 帮她把肩带放到了原处,淡淡笑道: “昨夜本宫与侯爷说起,若是妹妹实在爱慕侯爷,不如收入府内做个良妾。" 慕挽辞是淡定的,她不在意南宫嬗如何想她,也不在意江肆会做出什么来。可南宫嬗不同,她是想气慕挽辞的。 身为南凉郡主,南宫嬗自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先帝早逝,膝下只留下了年幼的皇帝,所以在南凉皇族这一辈里她是最尊贵的郡主,说是公主也无不可,因为南凉政权掌握在她父王的手里。 她骄傲跋扈,做尽了坤泽不能做之事。唯独心里压着一个韶元长公主。 慕挽辞比她年长许多,在幼时便是她要成为的那个人,不是她想成为,而是她的父亲耳提面命,说韶元长公主多么多么优秀。 她不忿不甘,直到听闻韶元长公主为嘉靖侯之妾,她不在把慕挽辞当做假想敌。只是没想到,缘分妙不可言,她看中的人竟然也是嘉靖侯。 而又被慕挽辞这样说过之后,南宫嬗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的爆发,凭什么,凭什么慕挽辞一个被亲弟抛弃,赐给军候做妾的长公主还能如此气盛。 "慕挽辞,你有什么依仗?" "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 杀人诛心,她有什么可不会的?慕挽辞能够刺痛她,她也同样可以刺痛慕挽辞。在看到慕挽辞露出失神的表情时,南宫嬗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说: "慕挽辞你…" "够了!" 南宫嬗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肆握住了手腕。 她也习武,奈何力气终究比不过身为乾元的江肆,被甩到一旁后,她看到江肆带着杀意看向她,咬着牙说: “刘金,送南宫郡主出府。” /> 南宫嬗在江肆手里一次次的碰壁,心中着实愤恨,可谁让她就看中了此人呢,她讥笑着出声对慕挽辞说: "韶元长公主果然好手段啊。" 慕挽辞不置可否,面容淡然,南宫嬗也收敛了情绪潇洒而去。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夹在中间的江肆有些难受。她挺在意南宫嬗说的那句 ‘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 以及你有什么仪仗的这句话。 而慕挽辞除了刚听到时有些失神外,便一直都是平静的,甚至还没有南宫嬗那副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反应大。 她想出口安慰的话,只能含在嘴里。 慕挽辞像是有所察觉,看向欲言又止的她,一脸淡然的说道: “何须在意,她说的是事实。” 回到卧房的江肆越想着什么都表示不在意的慕挽辞越郁闷。她表示出的关心她不在意。 她做出的事情好像也是。 与南宫嬗的两次交锋,看似因为她,可怎么想也更像是两人单纯的互相看不上眼?还有那‘句旁人皆可’,更是伤到她了! 江肆坐不住,想了想便起身往外面走,冲动的想要去问问慕挽辞她到底要如何做…不过走到校场时才反应过来,慕挽辞都不甚在意了,她何须如此计较?当即便改变了路线,去校场之上与操练士兵的苏洵去切磋一番。 切磋一事本是很常见,可面前的人是江肆,苏洵自然觉得束手束脚,江肆打的也不痛快,几招之后江肆也觉得无趣,让她继续训兵,自己则是去练枪了。 这枪在兵器库看到的第一眼江肆便觉得十分熟悉,拿到手里之后更是有种人枪合一的感觉。 可惜最初她枪法只会预备式,经过几次实战之后得心应手了许多,如今却更是精进许多,练习比她想象的还要畅快。 但奇怪的是,没多久身体便开始觉得吃力。 她就现在苏洵操练士兵不远处,有任何的异样苏洵便一眼就看到了。 她想喊蓝韶过来,江肆摆手不用。 因为停下之后她觉得好了许多,把枪放回去之后便离开了校场。她以为休息便会好,可这样的难受居然持续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之后,江肆便想要入睡,可平时里睡眠极好的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甚 至迷迷糊糊中还会想到慕挽辞, 是慕挽辞,在雪莲池中吻她…! 雪莲…?! 江肆一股脑的坐起身来,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脑中闪过了蓝韶的话,反向标记有所反应的人只会是乾元!难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挽辞的信香,和她……柔软的唇。 踉踉跄跄走到南院的时候,江肆发现慕挽辞已经熄灯了,武婢守在门口,看到她也见怪不怪的没有阻拦。 甚至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知渺也没有守在门口。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江肆的敲门声,和她微重的呼吸… "公主…臣…!" "进来。" 慕挽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时好像还带着雪莲的甜香,江肆顿感后颈一片灼热的疼。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本就是黑夜,这下变得更看不清楚。 门如何被她打开的记不得了,再有意识时面对的已经是坐在床榻上的慕挽辞。夜黑了,灯熄了,可慕挽辞却还是白日装束,没有要就寝的样子。更甚的是,慕挽辞好像在等着她。 等着她这副样子过来找她。 江肆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床边,慕挽辞好像催促似的喊她: “快点。” 脚步虚浮,江肆根本就走不快,一路能扶着的都扶着了,最后把手按在了床榻边,与慕挽辞四目相对。 月光微微,她只看的清楚慕挽辞眼眸发亮,感受的到雪莲香气扑鼻。她深吸着气,想要感受更多的雪莲香,来拯救她红肿发疼的腺体。 可是越如此,却越觉得哪里被点燃了。控制不住的在黑暗当中摸寻着慕挽辞的收。慕挽辞没躲,等着让她触碰。 她从指尖向上,直到完整的握住了慕挽辞的手。 再过越线的事情,江肆不敢做,只轻轻的把头靠在了慕挽辞的肩膀上。是慕挽辞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信香仿佛要冲破腺体,江肆看着她的唇发愣。 她舔唇的动作没错过慕挽辞的眼睛。直到慕挽辞浅笑着问: "想吻我?" 江肆木然点头,慕挽辞的笑容更甚,倾身凑到了她的脸庞,声音很小更像是呢喃的说道: “侯爷想要,妾自然不会拒绝。" 此话让江 肆更觉得难耐,下意识的吞咽,手更是无意识的拦住了慕挽辞的腰身,歪着头想要品尝雪莲香。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即将要触碰的那一刻慕挽辞却躲开了。江肆心中难掩失落,也更冲动了一些。 她抱着慕挽辞滚到了床榻之上,撩起头发附身而去。 慕挽辞没动,只是轻轻开口询问她: “侯爷想要霸王硬上弓?”江肆怔然,心里又觉得委屈。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不会拒绝。她急的红了眼,慕挽辞却依旧笑着。 习惯了黑夜之后江肆看着她更清楚,一颦一笑,眉目传情。 琥珀香气也是有一定作用的,慕挽辞的眼里水汪汪的,看着她更是意动。而同时酥酥麻麻的感觉又从锁骨那里传来。是慕挽辞的手在若有若无的撩拨着她。 痒痒的,江肆又别无他法。 想躲,又贪恋她微凉的温度。 "慕挽辞…"江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能喊着她的名字,来排解心中的燥郁。 慕挽辞却不疾不徐,好像就是等待着这一刻,慢条斯理的开口: “本宫如今也不在意越国皇族如 何,若是侯爷能够颠覆,妾便只属于你,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可。" “南宫嬗之事,我信你。” “因为你身上没有沾染她的味道,你很嫌恶,对吗?” 平日清冷的嗓音这会儿却让江肆觉得有几分诱惑,她听得懂慕挽辞的每一句话,却理不清个头绪来,只能自顾自的表达心中所想: “我心悦你。” “旁人不可。” 第39章 第39章 论起对南宫嬗的厌恶之情,慕挽辞更甚,可这会儿她偏就想要得到江肆的答案。不论是否与南凉同盟,她想确定江肆心中的答案是否与她一般。所以在她的预想当中根本就没有‘我心悦你。’这个答案。更没想到还有‘旁人不可。'''' 慕挽辞说出旁人皆可的时候算是气话,也带有真心。只要不是南宫嬗,她觉得自己未必不能接受。 江肆或将成为她摆脱慕氏皇族,甚至是颠覆越氏皇族之人。她心中对慕泽晟等人有恨,对江肆亦然,江肆说过,她已经不是原本的嘉靖侯了。 那她,又是谁? 若是信了这句,那她,要将这份怨恨放在谁的身上?若是不信,有时江肆的所作所为会让她觉得迷茫,无措,甚至是莫名的吸引。 她只能用一种奇怪,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的方式去寻求一种平衡。 比如现在,就算琥珀的香气开始变的粘人,被缠住腰身紧到让她呼吸都开始不畅,她也没有推开江肆。 如果江肆,真的能够爱上她,那也未尝不可。 慕挽辞捧起她的脸,在她微微迷离的眼神之下,亲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知道反向标记会给江肆带来影响,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大,几乎是触碰到的瞬间,她就被江肆压在了床上。 夜以深,她穿的并不多,只着里衣,这样的动作让她领口开的很大,绯色肚兜一览无遗。 江肆微眯着眼睛,距离雪莲香气特别近,更甚的…山巅直接被触碰到。 会被临时标记,或者是永久标记的准备慕挽辞都做过,唯独没有想过这些。 来上京之前,有专门的女官对她讲过与乾元相处之道,标记之事她知道的很是清楚,乾元对坤泽的标记分为临时和永久,坤泽对乾元的标记只能起到临时的作用,且具体情况是看乾元和坤泽本身的,所以她上次对江肆的临时标记后有过预期。 但现在超过了。 若是后颈被捏住,慕挽辞未必会如此不淡定。她不会脸颊发烫,不会不敢看江肆。 “别…”慕挽辞弱弱的开口,声音太过细微,完全没有让江肆注意到,她继续匍匐在雪莲山巅上。 虔诚又. 慕挽辞抬手,按住她的额头,迫使她抬起头来 。力气不大,江肆却乐意配合,抬眼看了看她,吻上了慕挽辞的下巴。 让慕挽辞不解的是,江肆完全没有要去触碰后颈的举动,只是贪恋…她的雪莲香气。 江肆这一觉睡得极好,简直就是在雪莲池中打滚翻腾,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弄的凌乱不堪,侧着身搂住软糯的一团。 她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黑色一片,再往下看是线条流畅的颈背…娇嫩白皙,就是偶有斑驳的红痕。 如何让记忆回笼,江肆试了几次,发现还是零零散散的。她只记得,昨晚自己来到了南院,看到了坐在雪莲上的慕挽辞。 香甜的味道太过浓郁撩人,慕挽辞却不愿意让自己跟她一起坐在雪莲上,还提到了南宫嬗。气恼的她…好像说了喜欢慕挽辞,还说了旁人不可。 之后,便一片空白了。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慕挽辞弄的半背红痕…又抱着人睡了一晚上。"抱够了吗?" 慕挽辞不知何时转醒,冷冰冰的声音让江肆不敢再回忆,放在慕挽辞腰间的手也迅速的抽了回来。 慕挽辞被她弄晃动一下,瞥眉转过头来盯着她看。这一转身不要紧,要紧的是…慕挽辞衣襟大开,红痕比后背还要多! 江肆的脸颊瞬间发烫,眼神想要挪开,却又控制不住的瞥了两眼,惹的慕挽辞满目不悦: “看够了吗?" “我没有看…那里。”最后两个字显得欲盖弥彰,江肆说完低垂着头连对视都不敢了。直到她听到慕挽辞轻呵一声,才抬头看她。 "出去。"这一声比刚才的话还要冷,说完之后慕挽辞轻轻推了她一下,转过身不再看她。昨晚发生之事江肆叫不太准,但眼下看来,定然是没做好事。 可又隐隐约约的记得一点,慕挽辞捧着她的脸,亲她。也不一定完全是她没做好事? 不过她一身清爽干净,问出这话属实是有点…渣吧? 离开南院时屋门口没人,院门口的武婢也极为漠然。旁人见怪不怪,江肆倒是心里发虚。 直到回了自己的住处,江肆才深出了一口气,又补了一觉之后才让桑枝烧水沐浴。雪莲香气萦绕着她,这澡洗了和没洗区别不大,整整一天过去味道才淡了些。 她一整日没出门,吃喝都是被桑 枝送到面前的。 心情有些复杂,身体倒是觉得的格外的轻松。 不过也只是持续到了晚上,躁动的心影响着她身体。 躺在榻上的江肆本是在看月亮,却突然想到了慕挽辞,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江肆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人,她翻身下去,穿着鞋子就往南院跑。 快到南院时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 江肆停住,抬头看了看,又继续低头往南院跑。这次不如昨日和白日那般顺畅,她被武婢拦住了。"侯爷,长公主已经歇息。" 歇息? 如果江肆没看出,慕挽辞屋里灯还未熄,映出来的人影甚至不止两个!可武婢如此说,她也不能硬闯,除了离开别无他法。"好,那本候改日再来。" 江肆抬腿便走,武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是谎言,那灯亮的都要把两人的人影也顺便照出来了! 江肆只能闷头往前走,只是没走几步便听到了身后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传来了知渺的声音: “可是侯爷来了?” 江肆腰板瞬间挺直,犹豫了一瞬才回过头: “本侯前来看望长公主,没想到这么早长公主便歇息了…" ”殿下睡了一日,这会儿也是睡够了。" "侯爷可还进来?" 若是这会儿慕挽辞没睡装睡,江肆怕是绝不会进这个门。可知渺说慕挽辞睡了一整日…! 那就说明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才累的睡一日,她不免自责起来,跟着知渺进入了屋里。不过没直接走到内屋,而是在厅堂等了一会儿。 知渺说,慕挽辞正在换药。 换什么药? 江肆想了一下,便觉得脸颊发烫,耳朵都红了一些。 她这会儿过来,本是想约慕挽辞去外面转转的,却没想竟然下雪了,那便看看人也好。不过经历了门口和此刻的事情之后,她觉得自己冲动了。 没想到见到慕挽辞说什么,更不该在这样一晚之后,约人出去玩。 "侯爷…殿下让您进来。"知渺喊完这一声,便和卫念一起离开房间,留给她们两个人说话。 r />不知道是因为她要来还是怎么的,慕挽辞的脸上打扮过,红润白皙。 襦裙也是淡粉色的,还是对开襟。 那些有的没的红痕全部都看的清楚。 江肆顿时有些拘谨,慕挽辞却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茶席旁,招手让江肆过来。 “侯爷还没喝过妾煮的茶吧?” 江肆听到她的自称,心又颤了颤,甚至还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皱着眉请道: "公主,您能否别这样自称了。" 慕挽辞听了却像是听不到似的,泡好茶邀请她过来。 江肆的目光放在冒着热气的茶好一会儿,才动身走过去。 坐在慕挽辞的对面,见她品茶自己也拿起了茶杯。 这茶,确实和她曾经喝过的茶不太一样,浓又不是特别浓,还有淡淡的清香味。 "如何?" “好喝。” 江肆喝茶的速度要比慕挽辞快上许多,她喝第二杯的时候慕挽辞还在品第二杯。天寒地冻的喝些热茶确实身体舒适了许多,尤其是这茶真挺好喝的。 又给她续了两杯茶之后,慕挽辞开口问她: "侯爷深夜过来,是为何事?" 被慕挽辞盯着,江肆的答案有些说不出口,最后把目光放到窗外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 "想邀请公主赏雪。" “哦?只是赏雪吗?”慕挽辞浅浅笑着,江肆看的有些怔愣了一瞬,才找回自己。 坚定的说着: "对,就是想邀请公主赏雪便过来了。" 说完江肆抿着唇,试图把在脑海中不断盘旋的那句想见你摆脱掉。慕挽辞今早赶她出去,她就又上赶着过来看人,实在是…没脸没皮。 江肆回答了这句话之后,两人便是沉默,沉默到江肆以为她又要赶人的时候,慕挽辞突然开口了: "这么晚赏雪,确实是非一般的美景。" 江肆笑着抬头,看向慕挽辞的时候眼睛亮了一瞬,想要认同她说的话,可是还没等开口慕挽辞又说了: "侯爷之前说过,冰嬉节回持续到年前,这个时间是不是外面也还热闹着?" " ;本宫来北境之后,所闻所见有限,现下倒是想见识一下。"江肆没有拒绝的理由,站起来便急切的说着: “我这就去准备出府事宜。” 时间并不算十分晚,只是北境冬季夜长,这会儿外面果然正是热闹。 刘金跟在两人的马车边上,所到之处皆需开路才能前行。 马车里的慕挽辞和江肆都觉得这样没劲,不过江肆又怕外面人多惊扰了慕挽辞,便一直没开口,直到…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火星缭绕的时候江肆才开口: “外面有篝火,公主可要去看看?”慕挽辞眨了眨眼,没拒绝,还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江肆盯着她看,然后也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她。马车坐的久了,开始蔓延淡淡的雪莲香,而握住慕挽辞的手更让江肆有点找回昨夜的感觉。 她又开始觉得后颈泛疼,不过这次不觉得难耐,而是…有些愉悦,脸上也不自觉挂着浅浅的笑容,直到下马车后慕挽辞等着她看,江肆才意识到嘴角有些发僵。 她敛了笑,却觉得耳尖还是发烫。 也多亏了是黑夜,不然一定会被慕挽辞看到,说不定…还会被笑话。 "咳,公主,我们往前走走?" "好。"今日的慕挽辞极为乖顺,让江肆生出一种错觉。两人好像真的是在约会。 她还没理清对慕挽辞是怎么样的感情,但又十分清楚,慕挽辞对她来说,不一样!走到篝火旁,暖和了不少,因为穿着斗篷江肆竟然觉得有些热。 可拉着慕挽辞的手却传来阵阵凉意。 她便立马脱下斗篷递给慕挽辞… 还没递过去,慕挽辞又抓住了她另外一只手,似醉非醉的眼看着她问: “侯爷心悦我,可是真的?" 第40章 第40章 凌上城飘满雪花,街边灯火通明。 叫嚷声,嬉闹声在这这一刻江肆都听不到了,只有慕挽辞问她的两句。 “侯爷心悦我。” “可是真的?” 羞耻感油然而生,江肆躲避着她的视线,可慕挽辞却轻轻抬脚捧住了她的脸,轻声软语的又问:"侯爷可心悦我?" 江肆微微挣扎了一下,可还是没架得住慕挽辞如此认真的眼神。慌乱的点头。 她是喜欢慕挽辞的,喜欢有多深不清楚,但…她没办法撒谎。骗不了慕挽辞,也骗不了自己。 还在外面,慕挽辞没做过分的事情,只是把脸伸过去轻蹭了一下江肆的脸颊,然后手穿过了她的指缝。 此刻烟花炸起,声音变的更吵,慕挽辞抬头望去,江肆僵了僵也抬起头,跟慕挽辞看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烟花。 这次游玩到最后,是慕挽辞提出要回府的。 江肆还没尽兴,拉着慕挽辞的手紧紧的不愿松开。 前世今生,江肆都没谈过恋爱,就连暗恋都不曾有过,但今日,在凌上城大街上,她感受到那种从心里荡出来的甜。 回到侯府时,江肆耳朵冻的发红,也只用一只手在捂着耳朵,慕挽辞见状别扭的用另一只手帮她捂住。 "公主,你不冻耳朵吗?"被捂住双耳江肆有些听不清自己说话,声音便大了一些,惹来南院门口两个武婢的瞩目,不过也只是一瞬,两人又齐齐转过头,耳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有斗篷在,慕挽辞自然是不觉得冷的,她轻笑着,江肆也笑,觉得自己直冒傻气。到了南院房门时,慕挽辞松开了江肆的手,知渺打开门。 江肆向前踏了一步,就见慕挽辞脱下斗篷开口对她说: “今夜太过疲惫,侯爷回去早些歇息。”江肆下意识的便拧着眉,还未等说话,慕挽辞抬手,知渺便把门关上了。反应过来太不对劲的时候,江肆已经回到了北院。慕挽辞问她喜欢不喜欢,却没.继续再说些什么。 或者,是她自己一股脑的瞎想? 又或者,是慕挽辞真的太累了? 江肆虽然困惑,但此事还不足以耽误她的睡眠。 昨晚折腾一夜,今日 也没有休息好又半夜出去这么一趟,她也是疲惫的,所以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江肆醒的较晚,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刘金守在门口。她撑了个懒腰问刘金: "这般早,是有何事?"刘金躬着身回答: “侯爷,今早知渺姑娘派人特意通知属下,长公主殿下邀您共进午膳。” “好!”江肆几乎是连犹豫都没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随后又喊来桑枝: “把衣服拿进来。” 平日里江肆穿的衣裳多是胡服,方便又省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去校场晃一圈的时候也合适,但今日她特意选了圆领袍。 还是月白色的圆领袍,穿起来不止英姿勃发,还有一丝寻常少有的柔美感。江肆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整理了许久的衣领才从北院离开。走至南院,江肆便闻到了飘香的羊肉味。是火锅涮肉的味道! 江肆从前并没有多喜欢,但在许久没吃过之后,异常的想念。她加快了脚步,走到南院时发现慕挽辞正在湖心亭等着她。铜火锅里热气缭绕,慕挽辞脸上带笑向她招手。 “今日天冷,特意想吃上京的涮肉,也不知侯爷喜不喜欢?”慕挽辞手上捂住暖炉,亲昵的开 江肆的注意力原本是被铜火锅吸引,而如今又被慕挽辞吸引了。她呆呆的点头,抿唇说道: "喜欢的。"肉食动物怎么会拒绝肉类美食。 江肆坐在椅子上,与慕挽辞一起等待着烧好的炭火。"北境的肉与上京不同,更有嚼劲一些。" 江肆对肉不挑剔,不过听闻慕挽辞的话还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她看了看肉,有看了看慕挽辞问她: "公主喜欢软烂一些的肉?" 问完还没等慕挽辞回应,便转头对刘金说: "刘金你去寻些…" "侯爷无需大动干戈,北境天寒,肉质无论如何都会与上京不同。"江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挽辞打断,她顿住之后看向刘金。 刘金也点头认同了慕挽辞的话。 江肆有些挫败,又可惜不是在前世快递业发达的时代,不管是哪里的食材都可以邮寄过来。但随即她又想起了别的办法,找来刘金让他去捕些鲜活的鱼。 湖中便有,怕惊扰了两人刘金领命后便到南院后面去凿冰捕鱼,他带着厨娘直接到 冰面,捕上来后便直接把鱼收拾干净送到湖心亭。 "鱼肉鲜嫩,你尝尝看。" 在铜火锅里面涮鱼肉慕挽辞还没试过,不过她也知道北境冷水鱼鲜美可口。慕挽辞蘸着料汁浅尝了一口,江肆便放下筷子等着她的回答。 “甚好,入口绵软。”慕挽辞说着还拿起公筷,夹了一口鱼肉递到江肆的嘴边,让她吃。江肆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盯着她看,慕挽辞淡笑嗔道: “侯爷可是傻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知渺刘金…甚至是远处武婢都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江肆有些难为情。 左顾右盼时慕挽辞仍旧端着鱼肉,眼看着她的手臂开始支撑不了太久,江肆抓过她的手就把鱼肉放进了嘴里。 囫囵吞下,满面通红的说着: “好吃!” 心里又荡起了无限的涟漪,被人喂东西…是她多少年没有体会过的了,而且喂她的这个人,还是慕挽辞… 夜晚,江肆留宿在了南院,此处地方不小,慕挽辞等一众人住在这里不比北院杂役多,所以比之北院更显安静。 两人分开沐浴,慕挽辞慢些,江肆便先回到了屋里,脱下外袍等着慕挽辞。而这时北风四起把书案上的纸掀翻了许多。 江肆见状便弯腰去捡,却没想到被纸上的字吸引了注意力。 越字, 通篇的越字。 江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越国,可隐约又觉得不对劲,她觉得更像是上次慕挽辞嘴里不停喊着的人,叫阿越的那个人… 看了片刻,江肆便收起了纸张,这时慕挽辞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蹲在地上拿着纸时眼神怔忪,随即有变的不悦。 只是不悦一闪过儿,若不是江肆一直盯着她看,怕也发现不了。 她把纸规矩的放在书案上,解释道: "起风了,这些纸张都被吹掉…" "无碍。"慕挽辞淡淡的说着,跨步向江肆走过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坐到了床榻之上。 信香萦绕,江肆逐渐有些不适。 被反向标记的作用又开始了,她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些不愿意就此下去。或许是刚刚看到通 篇的字,亦或者是看到慕挽辞的眼神。 总觉得,此事并没有如此的简单。 可慕挽辞却主动异常,直接勾住了她的脖子伏在了她的身前。呼吸间都是淡淡的雪莲香气。 正是被标记之后反应强烈的时期,江肆头脑还算清明,后颈却已经开始不断的叫嚣着雪莲香了。方才疑虑之事逐渐抛之脑后… 慕挽辞的动作大胆到让她无法思考,两人一个身中毒药,一个被反向标记,对彼此的抵抗力几乎都没有。 所以她又一次…被反向标记了。 深夜的地龙还暖和着,江肆衣裳被褪到肩膀处,慕挽辞身披薄纱,却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 灼热无力是江肆的感受。 慕挽辞的一身红痕明晃晃的告诉她,昨夜风流之事都让她做尽了,甚至慕挽辞的后颈还能闻到除了雪莲之外的淡淡药味,不用想都知道。 是她昨晚有些粗鲁了。 所以江肆被反向标记的没什么脾气,结束后便想着早点入睡。 明日进入腊月,在北境又称年月节,北境习俗该是有她来宣布正式进入腊月,倒是热闹非常,也要在外受冻。 所以此刻江肆特别贪恋这份温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明明被咬了一口的是她,慕挽辞却早就先睡了,无非也就是因为乾元的体力要好一些。而这种好,也让她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慕挽辞的梦呓。 起初断断续续,江肆不确定听到的是什么,迷迷糊糊的侧过了身去,只是身后的慕挽辞搂住了她的腰身,声音离的更近了一些,这时她才发现是慕挽辞在小声嘟嚷着一个名字。 说梦话的人不能轻易被吵醒,江肆转过身盯着她看,手臂却被慕挽辞攥的更紧了一些。 很用力,几乎是用指甲缝在抠她的软肉,江肆皱着眉头,忍住了没有把她的手掌开。 慕挽辞渐渐安静下来,江肆被她紧紧搂住,只觉得异常的安宁,没多久也沉沉的睡了过去。除了梦到一些属于原身的记忆之外,江肆平常很少做梦。这一晚却梦的极为混乱。 梦里的她好像重新穿越了一次,在凌上河边的庄园第一次见到慕挽辞,彼时的她满脸潮红,比她见从巍城归来时看到中毒的慕挽辞还要娇艳。 瘫坐在地上的慕挽辞满是红 色的布条,甚至还有鞭痕…以及脸上不太明显的红痕。江肆看的心里不顺畅,快步的走到慕挽辞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慕挽辞下意识的瑟缩,满身防备的盯着她看,试图把她推开。可她的气力太小,推的几下像是挠痒痒似的。沁红的双眼,满目恨意。 后颈斑驳溃烂,血流不止,慕挽辞像是完全不知道疼,还想要费力的抬手去抓。江肆抓住她的手腕,阻止着她。 慕挽辞带着哭腔的问她: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羞辱于我,更想标记,让我成为任你摆布的坤泽。”"可是…你有这种能力吗?江肆。" 慕挽辞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身边,被她攥住手腕的样子。 与江肆睡在一起,都是慕挽辞少有睡得香甜的时候,淡淡的琥珀香能够让她放松,更是无意识的手指动了动,想要去触碰江肆,却被她躲开了。 慕挽辞的眼睛微微睁大,不解的看着江肆。 那双眼还是像昨晚那般带着红晕,刚刚睡醒的慕挽辞少见的竟然有些娇憨。 江肆很早就醒来了,天色昏暗的时候她看着慕挽辞紧皱的眉头,想着梦中的场景。 她知道,这一定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在慕挽辞醒来时,她第一时间伸手抱住了她。 很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了她。 第41章 第41章 “殿下,侯爷走前让奴婢告知您,她去校场验兵了。” “是嘛?” 慕挽辞搅着碗里的白粥,喃喃说着,知渺瞥眉看的出她的不对劲。福了福身又道: “侯爷还说,若是今日殿下无事,便邀您前往年月节盛宴。” "本宫知晓了。" "把膳食撤了吧,无甚胃口。" 江肆临走时,欲言又止的模样一直在慕挽辞的脑海中闪烁。 一夜过去,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了什么问题,可又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也许并不是昨夜,是从她问出那句心悦与她开始,就隐隐有些变化。 慕挽辞此等处境,得到江肆的信任是重中之重,可这何等不易,慕挽辞又比谁都清楚。江肆没有传闻中的暴躁易怒,日常总是对谁都好声好气,可实则疏离的很。 挫败感让慕挽辞有些魂不守舍。 说起来,上一次如此还是离宫前,对待多年护着的慕泽晟失望,对待自己付出多年而挫败。而此刻,却还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她以为江肆于她,该是只有利用关系,懵懂冲动不过是因为某种空虚在作崇,可一想到这人离的自己远了,慕挽辞便有些不适。 更是觉得不该。 江肆身上,对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而她们之间的关系,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紧密的,实则却千疮百孔。同眠一处,一句心悦,并不足以让她们彼此相信。 就算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江肆,可是羞辱慕氏皇族目的已然达到,而她作为皇族弃子,自然是想要成为江肆无法割舍的存在。 所以半信半疑总好过全不信任。 年月节上,凌上城主街热闹非凡,嘉陵候府相距甚远,需要骑马驾车而行,刘金一早便备好了马匹,却在要出发前得到消息需要备好马车。 年月节当日,从来都是有嘉靖侯点火敲锣才算开始,是以府极城中之人早就已经习惯,等待着江肆出门,却没想到一同出来的还有慕挽辞。 江肆身穿枣红色圆领衫,慕挽辞也穿着与之相配颜色的襦裙。 除了提前通知要备车的刘金之外,侯府其他人全部都多看了几眼江肆身边的慕挽辞。长公主生的好看,众人皆知,只是今天她 格外娇艳,寒冬腊月的天气也抵挡不住。嘉靖侯温柔的也不像样子。 见此最为惊讶的人要属苏洵,她平日除了报告军务已经极少来府,对慕挽辞的影响还留在上次冷脸相对,怎的几日不见便与侯爷携手,笑颜如花? 她把视线放到一旁含笑的蓝韶,不动声色的问: “侯爷与长公主发生了何事?”江肆近半年变化颇大,可也不好想象会如此,苏洵这一刻才觉得无比陌生。见两人上了马车,蓝韶才对苏洵说道: "有人情味的侯爷,不好吗?" 人情味这东西,在过去很多年的时间里蓝韶都没在江肆的身上看到过,这半年每次可见,尤其是今早江肆急匆匆寻她时,更甚。 江肆与长公主信香契合度之高蓝韶也未曾想到,她自以为两人相辅相成变好,可听江肆的只言片语当中,经也发觉牵绊之深,完全不是她所想到的。 就此,江肆想要一个解释。 蓝韶也并未经历过情。事,只能约摸出个大概: "不过就是…你对公主本就有意,才会影响过深。" 蓝韶本是推理而言,江肆的那副表情却如遭雷击。 人情味十足。 之后便不再就留,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赶到这年月节的时候,蓝韶便也就见到了两人携手的这一幕,以及反应过于迟钝的苏洵。 说完这句话,蓝韶不理苏洵作何反应,翻身上马追着队伍而去。苏洵独自消化,却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变得如此不是不好。 而且,她也听说过婚后的乾元会有发生改变的,但这可是嘉靖侯江肆,改变之快,着实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 好在苏洵的心更偏重的是军政之事,江肆再怎么改变野心一如往常,甚至在策略上与她更为契合,内宅之中,皆为小事。 点燃簇火,敲响锣鼓,百姓欢呼雀跃,今年比往昔更高兴,江肆目光所到之处都能看到百姓的笑脸。 可一身略有些熟悉的白衣,却让江肆定住了视线,下意识的她便看向慕挽辞,慕挽辞如她一般,也定住了视线,甚至她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慕挽辞意识到自己失态,垂了垂眸问道: "侯爷有何事?" /> 之后的活动江肆有些木然,反观慕挽辞,却是惯有的平淡。 凌上城此等盛世,全城的人几乎都会来凑热闹。 包括还未离城的南宫嬗,她坐在盛云楼上,冷眼看着下方人群中的江肆和慕挽辞。 良久她轻勾着唇准备下去。 许吉挡在她的前方: “郡主作何?” 南宫嬗微微眯着眼不悦的反问: “本郡主作何竟需要向你报备?” “我做我的,你尽管向父王上报。” 许吉闻言身体一僵,脸色变得煞白,只能看着南宫嬗飘然离去。她所去之地,正是江肆与慕挽辞歇脚的是清风茶楼。 南宫嬗不请自来让江肆与慕挽辞皆是一愣。 侯府的不悦无需再提,江肆看到她一如往常的见礼,南宫嬗也风轻云淡,唯独慕挽辞神色冷然,一声不吭。 “嘉靖侯,可否移步说话?”南宫嬗一本正经,仿佛是初见时那般,江肆以为有军政要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慕挽辞。 这一眼看过去,慕挽辞的表情未变,江肆才放心迈步,走到了隔间内。一进去南宫嬗便把她推到墙角,江肆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施,瞪向她抬腿想躲。却见到南宫嬗一脸冷漠的上下打量,开口问她: “慕挽辞真的没给你下药?” "你胡说什么?!" 江肆的不悦写在脸上,南宫嬗却噙着笑看了一眼慕挽辞所在的方向,又回头看向江肆的领口处,沉着脸问她: “与她在一起,真就那么快乐?” “快乐到忘乎所以?” 南宫嬗的视线放在哪里江肆心知肚明,不过就是因为那些事。而这样的举动,却也让她格外恼怒,她没收着力气,撞到南宫嬗的肩膀还继续往外走。 对待南宫嬗,江肆不知为何总是恼怒的时刻格外多,她顶撞慕挽辞的时候,会这样觉得,出言不逊时更会这样觉得。 若是南宫嬗只与她谈论军政之事便好,她也不会如此恼了。 "郡主,您身份尊贵,可本侯内宅之事怕也不是您参与得了的。" "你…!" "你不知好歹,我明明是关心你才." 江肆闻言脚 步顿住,南宫嬗哼笑了声,双手环胸幽幽的说: "温柔乡虽好,可也是掺了毒的。""平津与丰城之事你可清楚?" "清楚。" “你既然清楚还…!” "这与她又有何干?" "哪里无干了?越国皇帝派特使去往南境,说是巡查不过就是想要看看打入…" "这不正常?慕泽晟难不成真就当个缩头乌龟。" 靖远军与南凉军拿下淮城之事虽然并未昭告天下,可两国之间却是心知肚明的,慕泽晟和慕舒阳做缩头乌龟不过就是怕朝堂动荡,私下里却也蠢蠢欲动。 “慕挽辞到底是越国人,而且越国皇帝还是她一手带大,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能够站在你嘉靖侯这边?" "你若不昭告天下你反了,我便替你…" "不必。" “我心中有数,不劳烦郡主了。” 看她云淡风轻走远的样子,南宫嬗气自跺脚,她还想要告诉江肆,世人皆因利而聚,利尽而散。越国皇族如此,南凉皇室也如此!只有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真的。 年月节后,江肆再没见到南宫嬗,可那日她说的话句句在江肆的心里徘徊。反与不反,慕泽晟都不会信她,慕挽辞是弃子,她江肆便是眼中钉,肉中刺。形势所迫,不得不反。 但她却不愿像前世的原主那般,成为背信弃义之人,身边之人散尽不说,狂妄自大到把南宫嬗伤到决裂。 至于慕挽辞… 她们的这段关系当中,最没有的就是公平二字。 而江肆,想要寻求公平。 就算是替原主背的锅,也想要尽可能的不亏欠谁人。 尤其是对慕挽辞。 那日一早被苏洵叫走之后,江肆才到了蓝韶那里去,心中纠结万分,蓝韶的话更是让她十分心惊。 这份影响足以改变她对慕挽辞的期待,可也仅此而已。 > 那人便先来了。 年关将至,北境军务减少,江肆乐的清闲,除了在府中用餐,偶尔去看慕挽辞,就是在街上搜罗各式各样的好玩意儿回来。 府里最闲的人除了她,再有一个就是蓝韶了,之前每日还会忙碌着研制解药,现下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江肆便有时和她一块出侯府去逛逛,蓝韶完全变成了搬运工。 江肆对过年热情从前世到现在就没改变过,忙碌起来的时候什么烦恼都想不起来,甚至有好玩的还会献宝似的放到慕挽辞的面前。 她若平淡也无妨,江肆会找蓝韶一块玩。 这一日她与蓝韶刚刚买完灯笼和,就见苏洵在书房门口等她。江肆把灯笼递给刘金,与苏洵蓝韶一块进入书房。 近日,侯府里的人总是能够看到江肆脸上挂着笑容,江肆的忙碌程度,比府中的采买还要过分甚至近日除了晨练之外,整日里皆是拉着她买东买西,情绪十分高涨。 所以报告完军务时,面对总是一脸笑意的江肆,苏洵浑身不自在,僵硬的报告了一半的军务。江肆听的起劲儿,见她停下便问: "为何停下了?"她手上还拿着在街上买的红枣,一颗颗往嘴里放。被苏洵盯着看,江肆颇有些不自在,沉默半响对苏洵说: “无事报告了?” “有,朝廷特使已进入北境,此刻便在驿站等待侯爷召见。” 江肆面色变的凝重,红枣也不吃了,起身安排招待事宜,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把那日的书信给我。" 苏洵从怀里掏出,递给江肆,便见她径直的往南院走去。 这信是年月节那日清晨,苏洵交到江肆手中的,信件内容江肆没看过,她看的是另一封由叶婵寄来的军报。 越国特使,新封忠武将军冯尧,兵至淮诚北面,与北境接壤之地数日。 若是江肆猜的不错,另一封信便是这忠武将军冯尧故意错把送给慕挽辞的信件,交到了她的手中。 江肆到南院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湖心亭里面的慕挽辞。 近日江肆虽然也来,但也只是的行七日之约,与慕挽辞不远,亦不近。只要不是傻子,谁人都瞧得出不对劲,而慕挽辞敏感至极,自然也清楚。每次江肆来时,她都一副泰然,今日更是如此。特使来北境的消息不胫而走,慕挽辞没理由不 知道。江肆迈步坐到她的身边,直接把信交到了她的手上。 "公主看这字迹,可面熟?" 慕挽辞平静的接过,看着上面长公主亲启这几个字微微下眉,表情倒也极为坦然: "面熟。"江肆心中一凉,更是想起那封带有目的的信件。 慕挽辞与冯尧… 年少时曾有过婚约。 所以慕挽辞,极有可能… 第42章 第42章 江肆与慕挽辞最后算是不欢而散,离开南院之后,江肆便派人去往驿站,召冯尧等人明日入侯府。 嘉靖侯府议政院在南北院之间,江肆让人把冯尧请入院门。 冯尧穿着的是与前几日见面时一般的白色锦袍,见到江肆不卑不亢,躬着身依旧能看出她飞扬之姿。 同上京初见时别无二致。 倒是江肆桀骜了些,左腿踩在座椅之上,吃着从集市上买回的红枣,咧嘴笑道: “恭喜冯都尉…哦不,现在该叫冯将军了。" "冯将军此来突然,侯府若是招待不周,还望冯将军见谅。" 招待? 哪里有什么招待? 冯尧进门至今,江肆连坐都没让坐一下。此刻正是辰时也并未准备菜肴。 不过冯尧也不当事,微微一笑,便自行找到位置坐下。 之后便开始高谈阔论,皇上圣意,北境百姓生活,南境战乱一个都未落下。倒是让江肆佩服起来,来到北境地界,竟然还敢如此沉着。 "皇上念侯爷守卫淮城有功,特意派下官带来绫罗绸缎及宝石玉饰。" "皆在门口候着,侯爷一声令下便可着…" “臣多谢陛下,刘金去派人把东西搬到后院。”江肆嘴角噙笑大手一挥,刘金协同桑枝和冯尧的人一同去拿。 这笑,是冲着刘金和桑枝的,等两人前脚走,江肆又绷起了脸。此刻议政堂只有江肆和冯尧二人,江肆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因为冯尧挑衅属实,她在信中便特意提及了与慕挽辞的事情。【下官与长公主殿下婚约早成过往,还望侯爷善待殿下。】她如何对待慕挽辞,什么时候需要旁人嘱咐了?江肆本也并非全信,或者是真的也无甚所谓。可这人的手段,着实恶劣了一些,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挑拨她和慕挽辞的关系罢了。 若是慕挽辞亲口所说,她自当什么都没发生,可从冯尧的信中得到,就有一种被人欺瞒了的感 觉。 尤其是她问慕挽辞时,慕挽辞随意一句:"不过是少时,父皇说的玩笑话。" 玩笑话? 玩笑话会在上京见面时,两人那副表情?玩笑话会在年月节时看到冯 尧却不告知? 江肆,受不得这种欺瞒。 她沉着脸,冯尧眼神高傲未曾言语,直到慕挽辞姗姗来迟,江肆抬了抬眼皮。冯尧却是站起了身,眼神发亮的走向慕挽辞。 单膝下跪,礼仪满分: “臣冯尧,叩见长公主殿下!” 这副样子让江肆实在看不惯,撇了撇嘴,当做看不到。 叙话不多时,苏洵手下的副将进入议政堂: “侯爷,冰上击鞠事宜已经安排妥当,苏将军派属下请您和长公主…还有冯将军一同前往。" 副将走后,便站起身往外走,到了冯尧面前时才停住脚步:"冯将军既奉皇命巡查北境,自然也便入乡随俗。" “可怪本侯未提前通知你?” “下官不敢,到了北境自然听侯爷安排。”冯尧俯身说道,可江肆注意到她的眼神越过自己看向了慕挽辞。 她余光也向后瞥了一眼,慕挽辞倒十分平静。 冰上击鞠乃是北境腊八节特有的赛事,与冰嬉节类似,军民同庆。 上一次在冰嬉节时苏洵让江肆注意看的那个少女也在,不过上次她是在民间队伍,这次是在凌上城护卫队当中。 击鞠在越国和南凉都极为受欢迎,西陲地处环境影响稍显逊色,不过冰上击鞠却是独属于北境人的特色,夏季时极少有比赛,皆是百姓私下乐趣。 江肆在此前也从未玩过击鞠,但最近她的骑术精进许多,也跟着的下手的将士们练习过几次。水平也就勉强上得了场,若是对上十分厉害的对手,怕是抵不过。但眼下冯尧在,江肆的好胜心也燃了起来。 冯尧不属于靖远军,自然不可能在靖远军的队伍当中,若是在民间队伍欺压的又太过明显,便安排到了护卫队的队伍里面是副球头。 与江肆的位置一样,靖远军的球头是苏洵,护卫队里面则被苏洵提及的少女做球头。 第一场是护卫队与凌上击鞠队,女孩马术极佳,球杖在她的手里十分灵活,江肆坐在席间见她进 球差点忍不住叫起来。 不过在瞥向冯尧的黑脸,和慕挽辞的冷脸时,生生克制住了。 上次在冰嬉节上人多杂乱,不比这次,冰面上两支队伍不过八个人,江肆能够看的清清楚楚。欣赏之意 难以言表,而且还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转头问苏洵: “这少女叫什么名字?” 江肆对她感兴趣,苏洵自然不意外,她看了一眼正在进球的女孩回答江肆: “她叫房林,两年前曾报名靖远军,但因为年龄不够,又并未分化被拒绝了。" "所以,这两年来你一直有注意她?" "是,房林乃是凌上城郊猎户的女儿,前些年父亲捕猎并未再回来,便和母亲一起生活。""今年才十五岁,分化成乾元不过几个月,我让护卫队先将她收编。" 江肆看她一眼又对苏洵说道: "她身形矫健,冰嬉节上很是惹眼,击鞠技术也该是一流吧。""是,多加培养必定为侯爷所用。" 江肆点头赞同,显然对房林很有兴趣的。 房林身体极其协调,不过凌上击鞠队也不容小觑,蒙面的球头实力很是强劲,好几次都从房林的手中把球抢了下来,得分也让是最多的那个。 后来更是成了房林与两人单独的比拼。 江肆眼看着冯尧的脸色越来越黑,完全没有发挥的机会。比赛结束只差了两球,护卫队胜,除了冯尧皮笑容不笑之外,其他人都是由衷的高兴。 下一场是靖远军对战护卫队,江肆身穿玄色胡服,骑着黑色马匹和对面的白衣白马的冯尧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骑术均可,只是江肆更善于的在冰上,冯尧努力的样子颇为滑稽,刚刚看比赛的时候,江肆只注意了冯尧的脸色到还没想过会如此。 也可能是冯尧在没对上她之前,并未如此的有胜负欲。 两个人男乾元准备把球传给房林,冯尧离的不远,直接策马把球抢了过去。 曾作为上京都尉,如今又是忠武将军,冯尧的能力自然也不可能没有,不适合在冰面上跑,冯尧便在拿到球的时刻,直接把球射进了球门。 超远距离射门,让围观的百姓一瞬间沸腾。 上京勋贵,也是天之骄子,接受百姓如此瞩目对冯尧来说才是正常。所以她面容不改,丝毫没有得意之色,严阵以待。 江肆和冯尧四舍五入起来算是情敌,两人的攻法也大致相同,江肆马术尚佳,却也真并未比寒过,因此接球时有些费力,若不是苏 洵和蓝韶配合的好,球有好几次都会从她手里丢掉。 也好在,拿到球之后她就能进门。 而冯尧因为一意孤行,队伍则快要散了。 两个男乾元信任的是房林,又忌惮冯尧的身份,不得已只能把球传给她,后续的阵型又完全跟不上去,一刻钟后比分的差距就出来了。 冯尧为人自是骄傲的,见此胜负欲彻底被燃起来,球杖的顶端如偃月一般弯曲回来,将急速滚动的马球挡住,江肆与之碰到了一处。 手臂相触,两人谁也不让谁。 僵持许久,江肆趁其不备时把球传给了蓝韶,而冯尧后方的两个乾元距离甚远,只有房林在侧。江肆策马到一旁接应蓝韶时,回头一看却是房林被冯尧的球杖打到。索性少女灵活,看起来像是只碰了手臂。 比赛不过一刻钟,此时房林受了伤,结果便已毫无悬念。 "停手。"江肆大喊了一声,把球杖扔到一旁,和蓝韶一块到了房林的身边。 冯尧站在一旁,见到江肆过来躬身道歉:“侯爷,下官方才一时手滑所以才...” 冯尧的解释江肆听了当听不到,完全没心思理她,而是看房林伤的如何。 靖远军的小军医先一步守在了房林的身侧,见二人过来便说: “侯爷,郎将,小人来处理便是。" 蓝韶身为靖远军的军医自然也是有军衔的,金御郎将便是她的军职,所以蓝韶手下的军医见她都是这般称呼,旁人皆是惯称蓝军医。 军营之内,军医与士兵互不牵扯,为每一位靖远军医治都是理所应当,只是需以江肆苏洵叶婵等人为先,所以在面对房林之上,小军医如此做确最为妥帖。 可人是冯尧这个忠武将军伤的,房林又是江肆和苏洵一同看中之人,理当不同。蓝韶看了看房林的伤势,淡声拒绝: "不必,我来。"小军医让出位置,站在蓝韶的一旁。"她伤到了骨头,不过没折。" "处理之后,三个月不许乱动,保证你恢复如常。"蓝韶对待房林少有的和善,一边包扎一边耐心的嘱咐她。 在护卫队中房林的年纪也算是小的,能够做的事情有限,饷银也并不多,所以她日常还会去做些灵活填补家用,乍一听这话便是连连摇头 : "不可,大人我…我不治了。" "娘亲生病在家,我需要照顾她。" 医者仁心这话不错,蓝韶平日里跟个假正经似的,可遇到房林这样的情况总想着能帮一把是一 把。 她并不是因为房林被苏洵和江肆看重能力,而是看着她骨瘦如柴却有力的双手有些动容。 "娘亲的事不急,你先把伤口处理了,再带娘亲来侯府后院来找我。"“我可以帮你娘亲医治。” "不过,也要收钱,但是你可以在我那里帮忙还债。" 房林在听到帮这个字的时候便皱起了眉,蓝韶看的出小小年纪的她骨头却硬的很。自尊心也极强。 听懂了她说的话,房林红着眼眶扣谢: "房林多谢大人。" "不必谢我,我只是嘉靖侯的兵,靠她养着,要谢啊你就谢她…" 房林反应极快,不止谢了江肆还把穿着一样服饰的苏洵和她的副官都谢了一遍头磕了又磕,江肆最看不过眼,把她扶了起来。 房林年纪虽小,但也认得嘉靖侯,方才磕头时便对着她磕的最多,这会儿则更是顾不得受伤的手臂要挣脱开江肆:“侯…侯爷,草民身上不干净,别弄脏了您的…” “哪里不干净了?要说不干净,我们刚刚可都在冰上比赛,怕什么?” "不用怕,在北境有我给你做主,伤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房林红着眼眶瑟缩的样子让江肆看的心里发紧,也顾不得旁人看她的眼神,便把这话脱口而出。房林听闻更是抬眼不安的看了看冯尧。 冯尧自知理亏,见此也未发一言。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气恼的女声: "幼齿小儿都伤,这人啊,是得多卑劣!"众人皆侧目看去,其中就属冯尧最是不忿。怒视着替房林说话的那位凌上击鞠队蒙面的球头。她承认,当时确实气恼,可也没想到真的会伤到了房林。不过就是一介草民,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可伤人也是真,冯尧瞪着来人别无他法,最后,也只得把目光投到慕挽辞的身上去,希望她能为自己说上几句,不至于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说上她几句。 br />很可惜,慕挽辞不为所动。 江肆等人的焦急她没有,蒙面球头的怒意也没有。 平淡的看着一切,若不是冯尧特意去看向她,怕是没人记得慕挽辞就在不远处。而冯尧便是抓住了她,脱离人群走到慕挽辞的身边。 "殿下,方才臣真的只是错手伤人,还望殿下…切莫要误会。"旁人如何看,虽也让冯尧气恼,可她最在意的还是慕挽辞的态度。慕挽辞若觉得她是这等卑劣之人,那就完了。两人说话的动静没有几人察觉,尤其是注意力在蓝韶和房林身上的江肆没察觉。 由于原主多疑的原因,江肆的身边并没有亲卫,所以看重房林,江肆也是有这分心思的,从小养着,总好过其他人。 这会儿见她伤了,自然也焦急几分。 蓝韶的药涂抹上之后,江肆拍了拍她的头: "好好养,伤好了之后就进靖远军。""若是不如从前也没事,靖远军多的是你能做的差事。" 在江肆的安慰下,房林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笑意,眼神更是坚定: “好,草民必回报答侯爷,郎将和苏将军…" 之后江肆不再打扰蓝韶为其医治,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想正好与人撞到一起。 江肆回头,此人正是替房林说话的蒙面球头。"没想到,嘉靖侯竟还有爱童之心?" 方才嘈杂,江肆没太听清楚此人的声音,这会儿听了才觉得极为熟悉,那双眼也明亮的很。像是在哪见过. 正想着就见此人把面罩扯开一瞬,江肆瞪圆了眼睛,指着她道: “南宫…”“嘘…此番是要把冯尧留在北境,若是被她知道我在这里,岂不是会连夜出逃?”“你怎知本侯所想?” “猜的。” “我不喜冯尧此人,就如同我不喜慕挽辞。”"不,是越国上下,我只喜侯爷。" 江肆闭了闭眼,每次以为和南宫嬗好好说上几句的时候,南宫嬗总是会如此不正经起来。她当做没听到,转身想要回府。 闹至此,比赛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却不想南宫嬗也跟着她走。"冯尧出此错,侯爷也算是好计谋。"“就是可惜了那个小乾元,若是手臂真用不了了该如何啊?” 江肆背着身 听她的话,脸是越来越黑。有意把冯尧留下是真,可让她伤房林不是! 她扭头想要反驳,却先看到慕挽辞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冯尧。 她心下更是不悦,以为慕挽辞是来为冯尧求饶的。 拳头无意识的握住,被眼尖的南宫嬗瞧见,她扭着身子与江肆只在一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问她:“侯爷可愿和我走?“ 第43章 第43章(有前章情节) 江肆当是什么都看不到,唤来桑枝去请慕挽辞,等待的时候两人格外沉默。 半个时辰之后,桑枝方才回来,福身见过冯尧后对江肆说道:“长公主殿下邀侯爷与冯将军到南院品茶。" 慕挽辞的茶这段时日江肆喝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 心中惦念便想都不想的站起身,至于冯尧,与她一般,甚至比她还急切了几分似的。江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同前往南院。 慕挽辞穿着素色衣裳,在湖心亭中等着她们。 身份有别,江肆走在前,冯尧跟在后面,所以无论她怎么急切也不敢越过江肆,先一步到慕挽辞的身边去。 不过在看到远处人影的时候,江肆还是听到冯尧的脚步错乱了几步。 “臣冯尧,见过长公主殿下。”走到湖心亭旁,冯尧在后面高声行礼,江肆回头看了看,这一礼可比方才要恭敬的多。 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大白眼后,江肆自顾自的坐在了慕挽辞身边的位置,冷眼看着两人。 慕挽辞不管曾经是何身份,如今却是嘉靖侯府的人。 冯尧在上京不敢如何,在侯府更是不敢。 除了躬身行礼之外,也就敢多看几眼。 "上京一别数月,长公主可还习惯?" "冯将军坐。"慕挽辞没接话茬,而是轻指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 冯尧讪讪一笑,深深看了一眼早就坐好,且毫无坐像的江肆才做到慕挽辞对面。对待茶艺,慕挽辞向来认真,煮茶时心无旁骛,雪花飘落也不甚在意。社交的事情就交给江肆。 茶桌上有小点心,江肆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又往冯尧身边推了推:“冯将军尝尝,北境特有奶香糕,味道纯正。" 冯尧没第一时间接过,而是看了一眼慕挽辞,见她面前也有一盘,才拿起来食用。江肆就坐在对面,这一幕完全是看在眼里的。 她默不作声的继续吃奶香糕,又说起了别的:“到了腊月便是北境的年月节,此时最是热闹,冯将军来的正巧。" “且今日便是北境一年一度的冰上击鞠比赛,冯将军骁勇善战,骑射双绝,不知可有兴趣参加?" “既来之 则安之,冯尧此行全凭侯爷安排。” "好,那就如此说定了。" “倒时你我或许是对手,可要好好表现,让公主看个过瘾。”江肆似意有所指,慕挽辞斟茶的手一顿,几滴水竟洒在了手腕上。 正准备说话的冯尧脸色一变,眼神直盯着慕挽辞,江肆这才注意到慕挽辞的手被烫红了。"桑枝,去找蓝韶掌些烫伤药来。"吩咐完,又转身拉住慕挽辞的手,满眼心疼。对面的冯尧握紧了拳头,把头瞥到了一边去,不忍再看。 不久后蓝韶带着药过来,见到慕挽辞那一点点红痕的时候直瞥眉,不过还是二话不说的包扎好,退到了一边去。 如此,茶自然也是品不了了,江肆叫人特意准备了北境的特产羊奶酒,与二人共饮。 对上京不熟悉,又少了青梅竹马的情谊,渐渐的江肆有些跟不上二人的话题,被晒到了一旁。时间久了江肆也觉得无聊,见两人聊的口干舌燥便只为慕挽辞斟茶:"公主,喝水。"她动作亲昵自然,对面的冯尧一愣,话明显少了许多。 直到苏洵手下副将来到南院才打破几人的沉默:“侯爷,冰上击鞠事宜已经安排妥当,苏将军派属下请您和长公主…还有冯将军一同前往。" “本侯知晓了。”江肆挥挥手,副将退至一旁,她又站起身来笑着对冯尧说:"冯将军,请…"而后不管冯尧如何,伸出手去拉慕挽辞。 冰上击鞠乃是北境腊八节特有的赛事,与冰嬉节类似,军民同庆。 上一次在冰嬉节时苏洵让江肆注意看的那个少女也在,不过上次她是在民间队伍,这次是在凌上城护卫队当中。 击鞠在越国和南凉都极为受欢迎,西陲地处环境影响稍显逊色,不过冰上击鞠却是独属于北境人的特色,夏季时极少有比赛,皆是百姓私下乐趣。 江肆在此前也从未玩过击鞠,但最近她的骑术精进许多,也跟着的下手的将士们练习过几次。 水平也就勉强上得了场,若是对上十分厉害的对手,怕是抵不过。 但眼下冯尧在,江肆的好胜心也燃了起来。 冯尧不属于靖远军,自然不可能在靖远军的队伍当中,若是在民间队伍欺压的又太过明显,便安排到了护卫队的队伍里面是副 球头。 与江肆的位置一样,靖远军的球头是苏洵,护卫队里面则被苏洵提及的少女做球头。 今日的比赛只有一场,那便是护卫队与凌上击鞠队,女孩马术极佳,球杖在她的手里十分灵活, 江肆坐在席间见她进球差点忍不住叫起来。 不过在瞥向冯尧的黑脸,和慕挽辞的冷脸时,生生克制住了。 上次在冰嬉节上人多杂乱,不比这次,冰面上两支队伍不过八个人,江肆能够看的清清楚楚。欣赏之意难以言表,而且还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转头问苏洵:“这少女叫什么名字?” 江肆对她感兴趣,苏洵自然不意外,她看了一眼正在进球的女孩回答江肆:“她叫房林,两年前曾报名靖远军,但因为年龄不够,又并未分化被拒绝了。" "所以,这两年来你一直有注意她?" “是,房林乃是凌上城郊猎户的女儿,前些年父亲捕猎并未再回来,便和母亲一起生活。”"今年才十五岁,分化成乾元不过几个月,我让护卫队先将她收编。" 江肆看她一眼又对苏洵说道:“她身形矫健,冰嬉节上很是惹眼,击鞠技术也该是一流吧。”“是,多加培养必定为侯爷所用。” 江肆点头赞同,显然对房林很有兴趣的。 房林身体极其协调,不过凌上击鞠队也不容小觑,蒙面的球头实力很是强劲,好几次都从房林的手中把球抢了下来,得分也让是最多的那个。 后来更是成了房林与两人单独的比拼。 江肆眼看着冯尧的脸色越来越黑,完全没有发挥的机会。比赛结束只差了两球,护卫队胜,除了冯尧皮笑容不笑之外,其他人都是由衷的高兴。 江肆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房林的身上,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苏洵今晚让她进侯府一起参加晚宴。 此晚宴是为迎接特使,也为庆祝击鞠大赛才举办的,江肆请来靖远军中都尉以上官员入侯府一聚。 席间都是喝酒吃肉的,唯独房林年纪小,被苏洵安排到了角落里,喝着的特酿的果子酒。江肆与慕挽辞坐在主位,看着手下的官员们一个个的为冯尧斟酒。冯尧的酒量看起来不错,而心情却是十分憋闷,来者不拒。 除了礼节之外,没人敢劝江肆的 酒,她便在一旁自饮自斟,眼神时而看向与靖远军闹成一团的冯尧,又看看房林,最后则是把目光放在了滴酒未沾的慕挽辞身上。 "冯都尉向来如此能喝酒吗?" “妾不知。” “哦。” 谈话的内容极为单调,问了几句江肆也不再问她。 席散,冯尧被安排下侯府客房,由苏洵亲自送过去。 江肆往北院走,慕挽辞则在她身后走着,因为回南院与北院皆是需要经过花园。 两人一前一后,踩在雪地上的时候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重叠起来更大,江肆向前走着吗,本是不知道慕挽辞在后的,只是觉得有些吵时才回头看慕挽辞。 而此刻看到的慕挽辞不知为何与梦中被捆绑住的人重叠在一起。 都是一样的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悦。 江肆没喝醉,但也有些微醺,说话比平日更直接了些:“慕挽辞,为何你梦里梦外都皱着眉?”见她不回答,江肆又走过去,替她抚平了肩上的雪。 北境雪多,一月之中半月都在下雪,刚刚进入冬季时江肆还挺有兴致想要赏雪的,可时间久了发现雪多的她赏不过来。 便也失了兴致。 可今日却又有了,她拉着慕挽辞的手跑到院中,笑闹着踩脚下的雪。来到这里大半年的时间,江肆觉得自己已经是习惯了的,可也会有些时刻不习惯。 从前她管好自己一个人就好,没什么人能够威胁她的性命,但在这里不同。 她提心吊胆,时不时的还会有原主的记忆来捣乱,其中出现最多的人就是慕挽辞。 还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方式出现。 与她的七日之约非是心甘情愿,江肆却没她自以为的那般抗拒,慕挽辞的长相对她胃口,也就是…互相需要而已。 她不亏欠慕挽辞什么,慕挽辞也不亏欠她。 而这些都是长久不了的,她想留改变命运的另一个办法就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她笑看着慕挽辞,开口说道:“我知道你那日,看到冯尧了。”"你心悦她,那我就帮你把她留下来可好?" 心悦冯尧? 慕挽辞听到这话时怔忪一瞬,而后才抬头看向江肆,她 语气极为轻松,仿佛只说了一句玩笑话。但慕挽辞知道,江肆是认真的。 她想留下冯尧是真的。 她觉得自己对冯尧… 慕挽辞这会儿的表情更是不悦,江肆又连忙说道:"那不如,事成之后,你和冯尧一块离开?" 说此话的时候江肆还拉着慕挽辞的手,见此慕挽辞的脸冷了下来,甩开她的手,冷声质问道: “侯爷是作何?试探妾吗?” 第44章 第44章(含前章情节) “侯爷是作何?试探妾吗?” “并非试探,而是真心。"江肆与她对话有些疲惫,嗤笑一声摆摆手又把话说了回来:"公主就当做是试探吧。" “无妨。” 她与慕挽辞看似密切,实则就是对立面。她无法完全相信慕挽辞,慕挽辞亦然。 昨晚还在亲密相拥,今晚就. 江肆跺了跺脚脚下的雪,打了个哈欠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道:“我乏了,要去睡了,公主殿下也早些休息。" 江肆拉着慕挽辞走到花园的时候知渺和桑枝都有意避开,此刻看着两人好似不欢而散才各自走到主子面前去。 走到此处两人去往各自的卧房背对着身。 江肆本没多醉,但这会儿吹了风走路有些踉跄。桑枝一人扶她有些吃力,险些摔倒,慕挽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直奔着江肆而去。 方才江肆的一番话确实惹恼了她,可这会儿若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慕挽辞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过意不去。 她扶在江肆的另一边,力量却也并没有完全压在她的身上。走了几步,江肆才似回过味来,转头看向慕挽辞。而这会儿知渺也跟了过来,想要抬手去碰江肆。被三人围住,江肆有些莫名其妙。尤其左侧搀扶她的人还是慕挽辞。 说是试探也好,真心也罢,慕挽辞定然是觉得她没存什么好心思,这会儿是在作何?可她对这样的触碰却不排斥。 桑枝是中庸,如何行事她也习惯了的,可知渺的靠近却让她很是不自在。 她下意识甩开桑枝的手,更是把知渺推开,就这样明晃晃把身体都倚靠在了慕挽辞的身上。 她们的肢体接触不少,在梦里甚至还有更过分的,所以这样的动作并不能让江肆心猿意马,甚至..还会生出几分安心来。 不知道慕挽辞是作何想法,江肆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的说着:“公主今日留在北院可好?”总是她去南院找慕挽辞,今日她想任性一回,把人拐到她的卧房里去。 慕挽辞微微顿住,而后轻点了点头。 站在后面的知渺一脸困顿,而后又明了了什么似的,跟在慕挽辞的身侧,甚至在两人进到北院之后,还回到南院去取了慕挽辞的换洗衣物。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江肆抱着慕挽辞睡了一觉。被缚住手脚的慕挽辞极为不适,心中更是恼怒着自己的冲动。江肆醒来时,只有她一人。 她努力回想着昨夜之事,记得拉着慕挽辞在雪中嬉闹,记得她提起冯尧,记得慕挽辞过来搀着她… 然后呢? 怎么回来的记不得了,只想着,为何慕挽辞会不计前嫌的搀扶她? 今日冰上击鞠决赛,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思考,想着想着桑枝便敲响了门,为她沐浴更衣。江肆也只好把事情放到一边去。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慕挽辞这人,也很难让人想的通。 今日击鞠的第一场是靖远军对凌上击鞠队,靖远军毫无悬念的嬴了比赛,江肆对自己的技术也有些许的自信,虽然技术并没有那般娴熟,但她的命中率还是挺高的。 之后的决赛便是靖远军对护卫队。 江肆身穿玄色胡服,骑着黑色马匹和对面的白衣白马的冯尧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骑术均可,只是江肆更善于的在冰上,冯尧努力的样子颇为滑稽,刚刚看比寒的时候,江肆只注意了冯尧的脸色到还没想过会如此。 也可能是冯尧在没对上她之前,并未如此的有胜负欲。两个人男乾元准备把球传给房林,冯尧离的不远,直接策马把球抢了过去。 曾作为上京都尉,如今又是忠武将军,冯尧的能力自然也不可能没有,不适合在冰面上跑,冯尧便在掌到球的时刻,直接把球射进了球门。 超远距离射门,让围观的百姓一瞬间沸腾。 上京勋贵,也是天之骄子,接受百姓如此瞩目对冯尧来说才是正常。所以她面容不改,丝毫没有得意之色,严阵以待。 江肆和冯尧四舍五入起来算是情敌,两人的攻法也大致相同,江肆马术尚佳,却也真并未比赛过,因此接球时有些费力,若不是苏洵和蓝韶配合的好,球有好几次都会从她手里丢掉。 也好在,拿到球之后她就能进门。 而冯尧因为一意孤行,队伍则快要散了。 两个男乾元信任的是房林,又忌惮冯尧的身份,不得已只能把球传给她,后续的阵型又完全跟不上去,一刻钟后比分的差距就出来了。 冯尧为人自是骄傲的,见此胜负欲彻底 被燃起来,球杖的顶端如偃月一般弯曲回来,将急速滚动的马球挡住,江肆与之碰到了一处。 手臂相触,两人谁也不让谁。 僵持许久,江肆趁其不备时把球传给了蓝韶,而冯尧后方的两个乾元距离甚远,只有房林在侧。江肆策马到一旁接应蓝韶时,回头一看却是房林被冯尧的球杖打到。索性少女灵活,看起来像是只碰了手臂。比赛不过一刻钟,此时房林受了伤,结果便已毫无悬念。 “停手。”江肆大喊了一声,把球杖扔到一旁,和蓝韶一块到了房林的身边。冯尧站在一旁,见到江肆过来躬身道歉:"侯爷,下官方才一时手滑所以才…" 冯尧的解释江肆听了当听不到,完全没心思理她,而是看房林伤的如何。 靖远军的小军医先一步守在了房林的身侧,见二人过来便说:“侯爷,郎将,小人来处理便是。" 蓝韶身为靖远军的军医自然也是有军衔的,金御郎将便是她的军职,所以蓝韶手下的军医见她都是这般称呼,旁人皆是惯称蓝军医。 军营之内,军医与士兵互不牵扯,为每一位靖远军医治都是理所应当,只是需以江肆苏洵叶婵等人为先,所以在面对房林之上,小军医如此做确最为妥帖。 可人是冯尧这个忠武将军伤的,房林又是江肆和苏洵一同看中之人,理当不同。蓝韶看了看房林的伤势,淡声拒绝:"不必,我来。" 小军医让出位置,站在蓝韶的一旁。 "她伤到了骨头,不过没折。" “处理之后,三个月不许乱动,保证你恢复如常。”蓝韶对待房林少有的和善,一边包扎一边耐心的嘱咐她。 在护卫队中房林的年纪也算是小的,能够做的事情有限,饷银也并不多,所以她日常还会去做些灵活填补家用,乍一听这话便是连连摇头:“不可,大人我.我不治了。” "娘亲生病在家,我需要照顾她。" 医者仁心这话不错,蓝韶平日里跟个假正经似的,可遇到房林这样的情况总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并不是因为房林被苏洵和江肆看重能力,而是看着她骨瘦如柴却有力的双手有些动容。 "娘亲的事不急,你先把伤口处理 了,再带娘亲来侯府后院来找我。" “我可以帮你娘亲医治。” "不过,也要收钱,但是你可以在我那里帮忙还债。" 房林在听到帮这个字的时候便皱起了眉,蓝韶看的出小小年纪的她骨头却硬的很。自尊心也极强。 听懂了她说的话,房林红着眼眶扣谢:“房林多谢大人。” "不必谢我,我只是嘉靖侯的兵,靠她养着,要谢啊你就谢她…" 房林反应极快,不止谢了江肆还把穿着一样服饰的苏洵和她的副官都谢了一遍头磕了又磕,江肆最看不过眼,把她扶了起来。 房林年纪虽小,但也认得嘉靖侯,方才磕头时便对着她磕的最多,这会儿则更是顾不得受伤的手臂要挣脱开江肆:“侯…侯爷,草民身上不干净,别弄脏了您的…” “哪里不干净了?要说不干净,我们刚刚可都在冰上比赛,怕什么?”"不用怕,在北境有我给你做主,伤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房林红着眼眶瑟缩的样子让江肆看的心里发紧,也顾不得旁人看她的眼神,便把这话脱口而出。房林听闻更是抬眼不安的看了看冯尧。冯尧自知理亏,见此也未发一言。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气恼的女声:"幼齿小儿都伤,这人啊,是得多卑劣!"众人皆侧目看去,其中就属冯尧最是不忿。怒视着替房林说话的那位凌上击鞠队蒙面的球头。她承认,当时确实气恼,可也没想到真的会伤到了房林。 不过就是一介草民,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可伤人也是真,冯尧瞪着来人别无他法,最后,也只得把目光投到慕挽辞的身上去,希望她能为自己说上几句,不至于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说上她几句。 很可惜,慕挽辞不为所动,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江肆等人的焦急她没有,蒙面球头的怒意也没有。 平淡的看着一切,若不是冯尧特意去看向她,怕是没人记得慕挽辞就在不远处。而冯尧便是抓住了她,脱离人群走到慕挽辞的身边。 "殿下,方才臣真的只是错手伤人,还望殿下…切莫要误会。"旁人如何看,虽也让冯尧气恼,可她最在意的还是慕挽辞的态度。 慕挽辞若觉得她是 这等卑劣之人,那就完了。 两人说话的动静没有几人察觉,尤其是注意力在蓝韶和房林身上的江肆没察觉。 由于原主多疑的原因,江肆的身边并没有亲卫,所以看重房林,江肆也是有这分心思的,从小养着,总好过其他人。 这会儿见她伤了,自然也焦急几分。 蓝韶的药涂抹上之后,江肆拍了拍她的头:"好好养,伤好了之后就进靖远军。""若是不如从前也没事,靖远军多的是你能做的差事。" 在江肆的安慰下,房林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笑意,眼神更是坚定:“好,草民必回报答侯爷,郎将和苏将军…" 之后江肆不再打扰蓝韶为其医治,往后退了几步。 却不想正好与人撞到一起。 江肆回头,此人正是替房林说话的蒙面球头。"没想到,嘉靖侯竟还有爱童之心?" 方才嘈杂,江肆没太听清楚此人的声音,这会儿听了才觉得极为熟悉,那双眼也明亮的很。像是在哪见过. 正想着就见此人把面罩扯开一瞬,江肆瞪圆了眼睛,指着她道:"南宫…" "嘘…此番是要把冯尧留在北境,若是被她知道我在这里,岂不是会连夜出逃?" "你怎知本侯所想?" “猜的。” “我不喜冯尧此人,就如同我不喜慕挽辞。”"不,是越国上下,我只喜侯爷。" 江肆闭了闭眼,每次以为和南宫嬗好好说上几句的时候,南宫嬗总是会如此不正经起来。她当做没听到,转身想要回府。 闹至此,比赛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却不想南宫嬗也跟着她走。 "冯尧出此错,侯爷也算是好计谋。" “就是可惜了那个小乾元,若是手臂真用不了了该如何啊?”江肆背着身听她的话,脸是越来越黑。 有意把冯尧留下是真,可让她伤房林不是! 她扭头想要反驳,却先看到慕挽辞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冯尧。 被眼尖的南宫嬗瞧见,她扭着身子与江肆只在一侧,用只有两 人能听到声音问她:“侯爷可知,长公主少时曾与冯将军有过婚约?" “是吗?” 江肆虽是疑问,却一点好奇的样子都没有,南宫煊僵住,见江肆不再理她,而是直奔慕挽辞而去。 拉住她的手便往场外走去。身后还有一个眼巴巴盯着慕挽辞看的冯尧。 第45章 第45章 江肆没看到冯尧,慕挽辞却是看到了的,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江肆走远。 慕挽辞被江肆拉到了马车之上,密闭安静,江肆松开了她的手,坐在另一侧,问话掷地有声:“本侯听闻,长公主曾和冯将军有过婚约,可是真的?" 慕挽辞诧异了一瞬,而后据实回答:“是真的。” 至于为何没有履行婚约,江肆则是以为当初原主非要纳慕挽辞为妾而打乱了这些。更是觉得昨夜所言有理。 她挺直了腰板,又说:“昨夜之话依旧有效,公主可自行决定。”谁知她说完,慕挽辞的眼眸垂下,不再言语,倒是让江肆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慕挽辞没接话,而是问她:"你知我为何昨夜会去扶你吗?" “不知。”江肆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本是也想问的,可又觉得此事甚小,问了也不过是她矫情,却没想慕挽辞竟然会问出口来。 也是这一问,让江肆反应过来,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奇怪。 她说的出口让慕挽辞与他人远走高飞之话,转头竟然又拉着慕挽辞进了自己的卧房。而慕挽辞,也如此奇怪。 会冷漠相对,又会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想到她。 "你拉我过来,只为问婚约之事吗?" “是,也不全是…” "你想留下冯尧是真,想把我推给她,也是真。" 江肆闻言一怔,看着慕挽辞嘴角的自嘲之意,竟觉得无地自容。 这样的心思也不知是何时开始。 或许很早就有,只是她没察觉,真正展露出来是那日的梦境和问询。自那时起她便与慕挽辞生起了隔阂似的,相处当中更是还有恐惧夹杂。 如果之前只是想要和平相处,江肆现下更想要把慕挽辞推远,或者是她自以为的成全有情人。猜中江肆心中所想之后,慕挽辞只觉得羞愤至极。 南宫嬗与江肆是军事同盟,她与江肆则更深一些,还有床第之欢的契约。除此之外,并无不同。 要真说起来,甚至也不如南宫嬗,江肆可以与她同仇敌忾,而她. 始终会被提防,就犹如她也时刻提防江肆,生怕她在什么时候情绪起伏,对自己会像对待 梦里那般。 囚禁,打压,极近羞辱… "好,将来事成那便如侯爷所愿。" "不过,与谁在一起由我自己说了算,你不可干预。""好!" 江肆爽快答应,等到慕挽辞人走远了之时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来。心里有些发空,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自腊月二十三起,年节气氛浓郁,江肆之前与蓝韶采买的年货也都在侯府之中布置上了,大红一片,看着着实喜庆。 冯尧那里则由苏洵手下副将裘寒带着她领略北境风光,走的远时也不会回到凌上城。 所以这段时间算是江肆在侯府过的最悠闲的时光,甚至连慕挽辞那里都无需再去,蓝韶已经研制出了能够暂缓两人信香的药物,七日之约作废,除非蓝韶一月半月的还研制不出终极解药两人才会又在一处。 不过江肆倒是对蓝韶有信心,差的那一味药已经由她的人往回北境了,过年前后的几日便会到了。 军务少,闲事也少,江肆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厨房里面研究吃食,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把冰淇淋研制出来了。 北境天寒,简直就是天然的大冰箱,江肆又嘴馋的很,糕点吃腻了便想吃冰淇淋。 只是原材料匮乏,做出来的像是冰沙,多数的时间是她和桑枝在庖厨忙碌,蓝韶不忙的时候也会过来。 这一日,她刚刚做出鲜羊奶冰沙想要先尝尝,侯府第二个嘴馋之人蓝韶就过来了,眼睛盯着她的冰沙看。 长时间接触下来,江肆也算是清楚了为何蓝韶在原文当中出现的次数那么少,她和原主脾气不合,不过应和,又天性好玩。 倒是跟她对性,因此两人都是越发的没大没小,倒像是朋友了。就连苏洵偶然见到都大为吃惊,她们两人…倒是自在的很。江肆见她过来,招招手:“过来,刚刚做好的!” 蓝韶也不客气,反正有这么一大盆呢,她盛了一碗站在江肆一旁挖着吃。 冰凉甜爽,开口都直冒凉气,在一旁帮忙却不吃一口的桑枝见了,感觉身上够冷了。而见江肆还要吃一碗的时候连忙阻止:“侯爷,别再吃了,寒气大伤身。” "怕什么?蓝韶是医师她都与我同吃,没事的!& #34;江肆笑眯眯的说,把碗递给她。 "桑枝别只看着,你也吃。" "桑枝还是别吃了,寒凉之物对坤泽中庸不好…" 江肆刚把一大口沙冰放到嘴里就僵住了,冰的她牙齿都要冻住了,揉了一会儿江肆才说:“为何不能吃?我方才…还给长公主送去了呢!" “把什么送给了慕挽辞?怎么没有我的份!” 蓝韶还未来得及解释坤泽不宜多吃,也并非全然不能,就听到门外南宫嬗的声音传来。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袄子,与侯府如今的装扮倒是十分贴合,手里还掌着长鞭,倨傲的站在门口继续问江肆:“有东西竟会私藏,南府就不这么不值得你嘉靖侯登门?” 前几日,南宫嬗发来了请帖,她在城中买了一套宅子,商人南氏便是她如今的名头,还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把自己伪装成了乾元。 江肆只送了贺礼,人没去。 她忙着买年货和研制冰淇淋,又知道那宅子南宫嬗也不能常住,去与不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被人看到了还没送去就说不过去了。 江肆指了指灶台旁的一大桶说道:“郡主喜欢就叫人把这些都抬走,下次我若是做了也可以喊你。" “谁稀罕这玩意,我不过是…”南宫嬗吃味了,可说着说着又住了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过,江肆就跟个木鱼脑袋似的,完全不接茬。 在这般继续,只会显得她更不值钱。 她轻了轻嗓子说道:“我不过是说句玩笑。” “今次过来是告诉你,我这便要回南凉都城了,再见怕是要在平津了。” “哦,那好,那赶紧尝一尝,回了南凉怕是就吃不到了。”江肆说着便让桑枝去盛一碗递给南宫嬗。 作为江肆的婢女,桑枝自然不会忤逆,拿着一碗冰沙便到了南宫嬗面前。 这倒是让南宫嬗为难起来,方才她不过是因为慕挽辞有才气不过说这句话的,可她并不想吃啊!北境的冬天已经够冷了,她需要穿两件袄子才行,哪里还吃得下这么凉的东西?南宫嬗不情愿的看着江肆,甚至就连蓝韶都放下了碗筷看着她。吃了几口的江肆这才回过神,看看盯着她的两人 :“怎么?” "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好心把自己做了一整日的冰沙分给南宫嬗吃,这待客之道,应该也还算是可以的吧? 南宫嬗没回答她,而是默默的接过了桑枝碗里的冰沙。 等她开始吃了,蓝韶才悄声的对江肆说:“中庸与坤泽本就体寒,未婚之人吃寒凉食物皆会不好,坤泽尤甚。" 这句坤泽尤甚不免让江肆想起了给慕挽辞送去的那碗,便问蓝韶:“那…长公主吃了没什么吧?" "长公主殿下她…" “吃的少了也无妨。” "桑枝也是如此,不过我看南宫郡主不是,她生在南凉,对北境的气候本就不适,若是吃了寒食会不大舒服。" "那你方才为何不" “我怕侯爷没面子。” 好在南宫嬗本就不喜,桑枝盛的也不算多,没吃几口江肆碗里的见了底,便说了离开此地。 南宫嬗如释重负,江肆看了不免有些愧疚,回头想问蓝韶有何法子,就见蓝月踉踉跄跄端来了驱寒汤。 江肆想说蓝韶有远见,可又觉得不对,她哪里就知道南宫嬗会过来了? “侯爷近日一直研究寒食,就算是乾元也该喝些驱寒汤了。” “哦。” 江肆接过,还未等喝,便让桑枝去给南院送去两碗。 虽说蓝韶说了慕挽辞可以吃些,江肆觉得还是保险一些为好。她与慕挽辞这些日子甚少见面,可日常关心也还是有的。 蓝韶知道内情,含笑的看着江肆。江肆不明所以,倒是南宫嬗又打翻了醋坛子。 她走到江肆面前,扯着她的衣襟,不甘心的说:“侯爷,嬗这便要回南凉,若是想念北境美食,可如何是好?" 江肆回答的丝毫没有情绪:“北境食物偏寒,你最不喜严寒,嘴馋也吃不得。” “侯爷可是心疼嬗?” 江肆这话本是据实说来,却不料南宫嬗关注点在别处,这句话不止把江肆说懵了,就连蓝韶以及门口等待的许吉等人也懵了。 许吉对待江肆虽然没有之 前的黑脸,但也说不上好看,这会儿见自家郡主如此,更是气恼的很。 他走上前,躬身说道:"郡主,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南宫嬗对待江肆如何温柔,便对属下如何狠厉,她脸色一瞬变的阴沉,训斥道:“本郡主与侯爷说话,哪有你掺和的份?" 许吉一噎,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南宫嬗走后几日便是除夕,家家张灯结彩,侯府也不例外。 最有兴致的人是江肆,她带着蓝韶刘金几乎把整个侯府的灯笼都挂了起来。就连南院也不例外,江肆亲自过去挂。 与慕挽辞上次相见已经过了半月之久,没了七日之约她们看起来毫无交集,可实际上.慕挽辞知道她喜欢铜火锅,前些日子让知渺给送到了北院来。 江肆不愿收,说辞慕挽辞也准备好了,她在上京带了不少过来。这便也就…没了不收的理由。 所以送各种好吃的,也成了江肆常做的事情。两人虽不在一处,但这些时日的餐食却是相差无几的。 慕挽辞几日未出门,不是看书就是品茶,这日一早什么都还未做,就被江肆等人挂灯笼的声音吵到了,她唤来知渺:"外面发生何事?" 知渺不知道她与江肆之间怎么了,却总觉得不对劲,支支吾吾的说着:“是…是侯爷,她正在在外挂灯笼。" “说殿下第一次在外过除夕,年节的气氛不可少。” 慕挽辞眉毛轻挑:“当真是侯爷所言?” “是,方才奴婢去小厨房的时候听到侯爷亲口所言。” “本宫知晓了。” 说罢,慕挽辞的走到的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身影,果然是…要把她推给冯尧的嘉靖侯。 第46章 第46章 “侯爷,往左边一些,对对…就是这,别动!” 江肆登高挂着灯笼,蓝韶一句句的指导,这要是旁人看了,定然会瞪圆了眼睛。暴躁易怒反复无常的嘉靖侯不在了,可也不该是让人随意指挥的呀! 除了指挥的蓝韶,在场的人还有桑枝刘金等人,一个个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低着头当做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样子。 嘉靖侯想要体会民生,可这些事情也不至于这般亲自做。 两人已经合作挂了半天的灯笼,这里已经是最后一站,挂好了之后,江肆从凳子上下来,想了想又对蓝韶说:"还剩几个灯笼,去你家挂起来!" 这下众人更是大跌眼镜,就是蓝韶都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看的出,江肆是真的喜欢挂灯笼贴对联的,犹豫着要不要同意时,江肆又说话了:“虽说今年除夕你在侯府,可自己家里还是要布置的,不然算什么过年。" 江肆过往都是一个人过年,此番如此热闹的年还是让她很向往的,对布置蓝韶的宅院也兴致勃勃,她一直不停的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慕挽辞和知渺。 蓝韶轻咳了几声,见江肆还没有反应也不再管她,而是躬着身向慕挽辞行礼:“属下见过长公主殿下,知渺姑娘。" 蓝韶算是整个侯府里面与慕挽辞最熟悉的人,中毒只是也是极为感谢她的,所以对她也颇为友善,勾唇浅笑着点头。 而反应过来的江肆正好看到就是这一幕,只是她转过来时慕挽辞收了笑容,一脸冷淡。江肆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击鞠比赛之后还是她第一次与慕挽辞碰面。 今日来挂灯笼前,她也想过会不会见到慕挽辞,如果见到了就要很自然的打招呼,可这发冷的脸色,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撇着嘴开口:"见过长公主殿下。" “明日除夕,臣来挂灯笼。” “侯爷好兴致。”慕挽辞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江肆知她嘲讽之意,也不当回事,大大方方的说着:“明日除夕,自然要热闹些。” "府中哪里都张灯结彩,怎能把南院除去?" 江肆眼中带笑,正如知渺说的一样,她心里挂着在南 院的她。 慕挽辞浅浅的笑了一笑,被江肆瞧见之后笑容也更大了一些。不管如何,江肆与她,能和平相处最好。 除夕夜宴,唯一遗憾之事便是需要巡城的苏洵只来侯府站了站脚便离开了。而热闹的是江肆让人把房林请来了,也让蓝韶把蓝月也带了过来。两人的年纪相差是最小了,蓝月过了年十岁,房林十六岁。江肆本以为能玩到一起去的两个人却没玩到一起去,一样寡言,且没有共同话题。 苏洵来的一趟房林的视线都放在她的身上,能看的到小小年纪的她满眼崇拜,被江肆请到府中一块过年靖远军都尉郎将也让房林向往。 蓝月则不同了些,她的眼里只有蓝韶。 乖巧的坐在蓝韶身边,蓝韶喂给她什么她便吃什么。 江肆与众将士喝酒言欢之后,便把视线放在了小小的蓝月身上。 之前几次见到这小丫头都扭捏的很,送了东西就走,丝毫不让她多看两眼。这会儿江肆笑看着她,也把她看的害羞。 倒是蓝韶心情不错,主上喜欢自己的徒弟,这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把蓝月抱在怀里,小声的说:“去给侯爷敬酒。” 蓝月一瞬红了眼眶看,小手无措的捏住蓝韶的衣袖,不愿意去。 蓝韶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她要强迫蓝月,或者拿她有意迎合蓝月,而是. 救下蓝月时,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江肆。若非如此,蓝韶也未必能够把人给救下来。 蓝月是曾经的江肆….少有的恻隐之心,只是黑着的脸也还是把蓝月吓的够呛,一见她便恨不得马上离去。 蓝韶哄了半天的蓝月,才把她说动。 小小的人拿着酒杯胆怯的往江肆的身边走过去。 作为一方军候,嘉靖侯之威名北境尽知,江肆对待房林再友善也难掩她心中的敬畏。见蓝月举着杯敬酒,房林瞪圆了眼睛。 见嘉靖侯笑眯眯的与她碰杯更是差点把下巴惊掉了。 眼神太过明显,江肆喝完酒便扫到了房林的脸上,见她惊惧,却是笑了笑,又斟酒让房林也过来。 这样的举动或许在旁人眼前十分怪异。 可江肆却是知道,多少年后蓝月会站到慕挽辞的那边,金钗之毒出自她手。 >房林会是那个舍命救下原身之人。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死,也不想让房林再替她死了。 而坐在她身侧的慕挽辞正是那个最为好奇之人,她犹豫许久,等房林和蓝月回到座位之后才发问:"侯爷很喜欢小孩子吗?" 问完,慕挽辞有一瞬的后悔。 席间吵吵闹闹,她甚至希望江肆没听到她的问询。 而也巧了,此时正好有位郎将过来给江肆敬酒,他曾是程璞手下的心腹,程璞去淮城前夕特意留他在凌上城,助江肆一臂之力。 淮城之役有参与,更是佩服江肆。 “侯爷,俺敬你一杯!” 程璞的手下与他一般,长得粗犷不拘小节,嗓门极大。 江肆便只听到慕挽辞说了一句话,具体说了什么没听清楚,喝完酒后她转过头问慕挽辞:“方才公主可是问话了?" “并无,侯爷听岔了。”慕挽辞矢口否认,且转移话题的说着:“听说今夜凌上河有烟花,可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要等冯将军等人归来再去。” 冯尧前几日便来信,定在除夕之夜回到凌上城,江肆若是不等她,显得有些太不把人当回事了,这完全没必要。 而听了江肆这番说辞的慕挽辞,显然少了许多兴致,之后在没提及烟花的事情。约摸半个时辰后,冯尧和裘寒等人归来。 冯尧穿着大氅,把雪花都带进了不少,见到慕挽辞的时候甚至还愣了愣神才躬身行礼:"臣见过长公主,见过嘉靖侯。" 若是只有三人在,江肆倒不会觉得什么。只是宴席上的将士们听了却是有些不悦。在北境,最大的便是嘉靖侯! 不过江肆没有任何的反应,众将士们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冯尧的身上,有几个甚至眼神交流了许久,冯尧坐下时一股脑的全过去敬酒。 冠冕堂皇的话他们也是会说,冯尧想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等到要去凌上河之时,冯尧已经酩酊大醉,将士们却是丝毫不影响什么。"刘金,安排人把冯将军送到客房去,本侯与长公主还有众将士去看烟花。" 除夕夜在凌上河放烟花是凌上城特有的节目,除此之外甚至还会有百姓 来摆摊。 年节之前没卖出去的东西,有可能会在今日销售一空。 来到河边,江肆便与将士们分开,跟在身边的人只有慕挽辞知渺卫念,还有蓝韶带着蓝月。房林江肆倒也想带来,只是她腿上未愈,不宜出门。 河边热闹非凡,知渺那活泼的性子似又被打开了,在慕挽辞的身边小声念叨:“殿下,那边有买脂粉的。" 知渺看美,看到这些总是想要往脸上涂,慕挽辞见状笑着点头:“你去买些吧,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应声后知渺便撒着欢跑了,好在不远,几人转来转去也不过就是十几米远。人多又嘈杂,慕挽辞和江肆走的不远不近,也从未说话。蓝韶有些看不过眼,走到江肆身边问:“你不为长公主买些脂粉吗?” 江肆一怔,这她倒是没想过,看了看在脂粉摊上挑挑拣拣的知渺说道:“知渺不是在替她买吗?" 言下之意便是,何须用我。 蓝韶无奈的叹口气,看她的眼神像是她没救了一般,之后便带着蓝月去看灯笼了。江肆落后了几步,满脸困惑。 蓝韶对待她和慕挽辞之前的事情,就格外上心呢? 莫不是,她也穿书了? 江肆摇摇头,这种念头可以有,但可能性极小。被蓝韶抛弃,江肆只能与慕挽辞隔着几寸的距离漫无目的逛着。 烟花要在子时准时开始,这会儿还差了一刻钟,后来江肆逛的累了,走走停停的开始跟在慕挽辞的身后。 除夕夜冷,谁人都穿的不少,江肆走神的功夫就感觉一个软软乎乎的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胸口上。 低头看去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正是慕挽辞。烟花即将开始,人流更多,甚至前方都有些乱作一团了。 “无事吧?”她轻声的问慕挽辞,慕挽辞抿唇摇头,试图从她的身上离开,可这会儿状况更乱,烟花炸开的一刻,江肆好像听到了马蹄声至地面而起,震耳欲聋。 不多时,她看到了靖远军的旗帜,为首的人正是苏洵。目的并非是此处,只是回到侯府毕竟此路。 人群杂乱也是因为要给靖远军开路。 队伍疾行而过,江肆看了一眼刚刚盛发的烟花,低头对慕挽辞说:"公 主,这烟花怕是看不上了。” 如此看来必定是有大事,此处人多又眼杂,定然是不能再次报告军情。一行人回到侯府,门口正是等着的苏洵。凌上河边苏洵是看到江肆了的,百姓欢呼新年,自然不能在那时下马,便在侯府等着。 江肆撩开帏帘时,苏洵正翻身下马,她身后的靖远军将士们也同她一起,齐刷刷的跪在还未下马车的江肆面前。 "属下参见侯爷,北境加急军报,巍城已破…!" 第47章 第47章 听到苏洵的话,车厢内的慕挽辞神情瞬间紧绷,盯着侧身在外的江肆看。 而在她的脸上,慕挽辞没看出她有任何情绪。 只是淡声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之后也没下马车,而是转过头看来看着她。 "公主可听到了,巍城被破。" "听到了。" 军务要事,实乃慕挽辞不熟悉之事,不知该如何作答,但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却也清楚,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当中。 “侯爷可要即刻出征?” 慕挽辞如此冷静倒也在江肆意料之内,索性不再瞒她,直言道:“暂且还在凌上城。” “我要等人过来。” “戎狄?” “也未必只有戎狄,西陲边塞链接戎狄。”“西陲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西陲王… 慕挽辞记得幼时见过这位王爷,不过那时的她是以皇姬身份进上京,以两国互通之名,实则是游说先帝扶持于她。 西陲王朝等级森严,坤泽地位低下不说,奴隶制更是盛行,当今的西陲王生母便是被先帝酒后宠幸的奴隶,去母留子,去母留女之事在西陲乃是常事,西陲王便是在如此欺压的环境下长大,比起太子足智多谋,自然是不甘。 西陲内乱便是她以一己之力搅动,如今偏居一隅,称西陲王。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西陲王勾结戎狄?"慕挽辞淡声开口询问,江肆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可还记得蓝韶手下去西陲寻药之事?" 听到此问,慕挽辞先是侧目看了她一眼,才说道:“记得。” 江肆看出她眼中的深意,怕是慕挽辞觉得,此人一去数月,不是药材难寻,而是别有用意。"你别这样看着我,药材确实难寻,所以才会发现西陲王之事,人都差点没回来。" 这些事情慕挽辞自然是不知的,听闻时微微有些惊讶,片刻后便也想通了其中的缘由,这一趟,或许不是那么复杂,但也觉得没有如此单纯。 可也这才像是嘉靖候做出的事情。 心中了然,可却也觉得有些发堵。 她抿唇不语的样子 落在江肆的眼里,很是不解,明明她都解释过了,慕挽辞还是不信吗?既如此,真是多此一举。 江肆不愿再多说西陲与戎狄之事,而是牵着慕挽辞的手一路往南院走。 这一路她没刻意放下速度,慕挽辞跟的有些踉跄,就连后面跟着的知渺卫念也差点跟不上。卫念话少,只是担忧的看着慕挽辞,知渺却是直接开口:“侯爷如此,怕是会伤了殿下…” 心情本就不悦外加焦急的江肆听到知渺的话猛的一回头,眼神凌厉,知渺下意识的便退后了一步,才又大着胆子解释:"侯爷,奴婢只是担心殿下." 江肆自然是不想为难她,只是有些情绪难以控制。 慕挽辞信与不信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如此行为…只是还忍不住的气恼和担心慕挽辞的安危而已。 因此语气不太柔和:"敌军来袭,难不成长公主还有闲情逸致去逛花园?"前方不远处便是侯府花园,江肆意有所指,知渺低下头愈发的惶恐不安。 心忧长公主是她自小便刻在骨子里的事情,但此种危机时刻却不该如此,知渺没经历过,这会儿羞愤的很。 江肆不想浪费时间,可她还是把目光放到了慕挽辞的身上。赌气的想,若是她也有此意,那么此刻她便会松开慕挽辞的手,任由她散步回去。 好在慕挽辞理智,先是为知渺说话:“知渺自小在宫中,未经历过此事,一时失言,侯爷切莫在意。" 江肆勾了勾唇,自然是不会和知渺斗气。便又继续拉着慕挽辞向南院而去。 她们前脚到南院,后脚靖远军的将士进入南院。 为首之人知渺觉得眼熟的很,看了看他,又看向慕挽辞。慕挽辞也觉得此人面熟,细看之下确定了,却是花园洒扫之人。她倒也真没想过,精卫营的裨将竟然会是花园洒扫。 不由她多想,江肆已经高声喊着:“精卫营听令,护住侯府,不许让人踏入一步。”众人皆跪在南院正厅前,齐声应答:“是,属下听命。” 江肆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为首的男乾元身上:“乌将军,长公主的安危,本侯便交到你的手中了。" 乌泰仰头,眼神坚定:“侯爷放心,长公主及侯府上下,属下拼死也会护住。” 江肆点了点头,才转过头来与慕挽辞说话:"有精卫营在,侯府很安全,长公主尽可放心。""等战事停下,臣便会回来了。" 简单的作别,江肆便迈着步子离开南院。 她一路都没回头,慕挽辞的目光却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城楼之别,江肆也没回头。她心想,不回头也好,她便可以小声的说;''''小心'''' 只是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她又抬头看向江肆的背影,这一次江肆却回过了头。她也没再扭捏,笑道:"小心。"声音不大不小,平淡至极,也正能让江肆听到。 她脚步本就是停住的,扭着头看慕挽辞,听到这一声之后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也放低音量说着:“放心。”之后便扬长而去。 巍城距离凌上城近百里,传递军报的时间会比大部队早上一个时辰左右,巍城附近城池皆无一战之力,所以戎狄到达凌上城是必然。 缠斗数年,戎狄最远便是破巍城近凌上城,从未有过改变,靖远军既不惶恐,也不胆寒。 只是在江肆的命令之下把百姓转移。既有自信,可防范之心也不可少。凌上城有靖远军,侯府有精卫营,可以说准备万全。 只是江肆,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临出发前,江肆回头望向侯府的位置,身边的蓝韶见了安抚的说着:“乌泰可是除了你和苏洵之 外靖远军第一人,有他在,放心。" "再不济,乌泰也会带着长公主殿下从密道离开。"这些事情蓝韶不说,江肆自然也清楚。 自从淮诚而归时,江肆便为今日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是有了西陲军的加入,让此战提前了几日。还有,本以为不会太过担忧的心,开始担忧罢了。整理好思绪,江肆一声令下策马离去。 叶婵不在,带领先锋军的人是苏洵手下副将裘寒,她已经先一步到了凌上城三十里外的青龙沟,此处是巍城到凌上城的必经之路,且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戎狄多次折在这里,对于双方而言应对的方式都有很多。 靖远军驻扎在此的将士不足两万,除了留守在凌上城五千将士,皆前往青龙沟,一举歼灭戎狄。作为老对手,靖远军对戎狄十分熟悉,所以让人不安 的便成了西陲军。 “速战速决,不与戎狄纠缠。”到达青龙沟江肆便与苏洵这般说,骑兵队伍是肉搏,交给靖羽营却可最大程度的降低损伤的,火弩的威力今日又加强了不少。 靖羽营的人各个箭术一绝,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使得靖羽营几乎人人手拿火弩。三千先锋军更是列队而立,清一色的铁甲持刀而进,战马嘶鸣,战争一触即发。江肆手持银枪,气势如虹。 半个时辰之后,戎狄节节败退,却没撤出青龙沟。 待到黑压压一片西陲军到来的时候,江肆勾唇笑了笑,耳边是靖远军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剑从耳畔呼啸而过。 靖远军一万将士,江肆皆为诱饵,诱的便是西陲军。西陲军到不久,银甲白马的南凉军也聚集在青龙沟。领军之人正是南宫嬗。 她抬抬手,南凉军深入青龙沟,与靖远军联合作战。这一站,是江肆从蓝韶心腹归来那日便部署的。 南宫嬗人在凌上城,南凉军便一直隐藏在去茂城的路上,前几日南宫嬗便是与南凉军汇和,巍城被破的消息又几乎是同时传到江肆和南宫嬗的耳朵里。 此战,大捷。 便也开始了乱战时代的第一步。 北境城池除了凌上城,皆可破,如今便是这般。冯尧也不是她想留,而是此番战乱,不得不留。 而江肆在青龙沟奋战时,嘉靖侯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轻功之高,整个侯府只有乌泰一人有所察觉。 见面时,已经是在南院的正门,乌泰身侧之人皆被放倒在地。 此人一身红装,雌雄莫辨,微卷发丝挡住半张脸,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在黑夜当中更显得格外瞩目。 “慕挽辞呢?”发出的声音更是嘶哑低沉。 乌泰抽出长刀,满是戒备的看着此人:"擅闯嘉靖侯府的后果,你承受的了吗?"“哈…?”此人怪笑一声,也不言语,而是抬手放出银针,毫不留情的向乌泰刺去.乌泰的身法在靖远军中成绝,可此人的银针之下也只能勉强躲开。此人见缠住乌泰,便直奔南院正门而去。 江肆留下的任务的乌泰就是冒死也会守住,脚下中针便只得咬牙提刀而去,即将碰到那人脖颈时,银针刺入手臂,一阵酥麻感让乌泰拿不稳长刀。 ‘咣当’一 声,长刀落地,乌泰也跪在了的门口。看着那人轻车熟路的走到厅堂,又进了慕挽辞的卧房当中。 彼时的慕挽辞正在煮茶,知渺和卫念守在她的身边,煮茶时慕挽辞喜欢安静,两人便不会发出一声,所以倒地的声音极为明显。 慕挽辞抬头,投入闯入之人,再是倒地的知渺和卫念。 "你是何人?" "擅闯嘉靖侯府,可知能否逃得出去?" 能够进入到她的卧房内,定然是有一身的本领,比如他脚步极轻,若不是知渺和卫念倒地的声音,慕挽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 她自小在内宅,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武功招式完全不通,自然没有躲避的必要。想躲,也躲不开。只是这人的眼神让她很是厌恶,比每一次的梦境都要厌恶的很。 在那里,她只看得到贪念。 而这人却自来熟的很,坐在了慕挽辞的身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目光是想要忽略都做不到地步,慕挽辞只觉得厌恶,甚至比每一次的梦境都要厌恶的很。 在那一双眼睛里,她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贪念。 这人还不知道所谓的抬手碰了碰她的头发,没有被挡住的那半张脸勾着唇,慕挽辞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无法动弹。 头发被轻轻勾起,慕挽辞听到嘶哑难听的声音:“别动,你被我下毒了。”"若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手臂开始发麻,慕挽辞其实想动也没办法动,她说的这句话简直像是笑话一般,慕挽辞忍不住笑了笑,这人却笑的更是夸张,甚至都弯下了腰。 “我在凌上城混居数日,却也没瞧到如你这般的可人…” "不,是整个北境,甚至…三国之内我都没看到如你这般的人。" “我叫西钥枫。” "一个,惦记了你很多年的人。" 难听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陶醉,被她凑近时慕挽辞强忍着难受,而这人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撩起她的头发,贴着她耳边说话。 慕挽辞在听到她说的话语时,顿时瞪圆了眼睛。她只能动眼睛,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西钥枫眯着眼笑着,似乎很满意她这样 的眼神。 靖远军和南凉军返程时已经蒙蒙亮,嘉靖侯府看似无恙,却隐隐有肃然之意。 江肆翻身下马,脚步焦急走到门口逮人便问:"侯府可有异样?" 这人只是靖远军的一个小士兵,被江肆问的声音有些颤抖:“无…并无异样。” 表面看起来,侯府确实无恙,可江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后的南宫嬗见她如此,便以为她是过度担忧慕挽辞,架着马肚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侯爷若是担心,何不直接去府中南院查看,问这小士兵有何用?” 江肆抬眼看了看她,没做任何解释,便直接踏入府中。南院距离府门虽是甚远,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听不到。 可一路走过去,却真是安静如常。 直到走到南院时,她闻到了血腥味。 江肆踹门而进,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乌泰,一个红衣身影与慕挽辞从门房之中走出来。慕挽辞的手被她攥着,嘴紧紧的抿着,江肆喊了她一声:“公主。” 慕挽辞却只是皱眉,嘴唇微动。 她没办法说话! 见此,江肆有些焦急的向前走了几步,蓝韶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别动!"江肆侧目看向蓝韶,很是不解她为何会如此。 难不成她要看着慕挽辞被人带走吗? 江肆少有的莽撞起来,蓝韶无法大喊道:“银针有毒,落地几寸之内,只要触碰到都会中毒。”“侯爷若是在向前一步,便会中毒。” 江肆僵住看她,站在门口的西钥枫却仰头大笑起来:“想不到蓝韶还有此等本事,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蓝韶见状高声喝道:"西钥枫,把你的手从长公主的身上拿走!" 西钥….枫? 这个名字钻进江肆脑海中的时候,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是谁来。 文中只提过一句,是出自未来的西陲王之口。 西钥枫乃西陲王姬,自小体弱却擅毒,西陲王十分宠爱,甚至前往越国没带世女却把王姬带在了身边,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越国之行,对慕挽辞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可,西陲王姬西钥枫,早在慕 挽辞进侯府之前的几年,便病逝了,连十七岁都没活到。 第48章 第48章 不管她活到了什么时候,如今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都不是江肆现下该想的事情,她该想的是如何把慕挽辞从西钥枫的手里救出来。西钥枫面对慕挽辞毫无怜惜之意,手腕处已经被握的红肿,甚至还抬手冲她的脖颈而去。身为坤泽,最敏感之处便是如此。 江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眶发红,猛的向前踏了一步过去。 下一刻,身前却突然出现一只手臂,江肆抬眼看去,这人正是方才在她身边的蓝韶。蓝韶摇了摇头:“侯爷,切莫冲动!”蓝韶担心江肆莽撞行事会害了自己。 不止是银针散毒,面前西钥枫更是极度危险之人,而如今江肆如今的性子蓝韶了解一二,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西钥枫带走慕挽辞,江肆定然是不会罢休,甚至有可能抵不过也要跟着一同而去。 最好是能劝服与她。 西陲人的性子蓝韶了解,江肆这样做必然是徒劳。江肆读懂了蓝韶话里的深意,可她不是十分认同。 能否抵抗剧毒已经不是江肆所考虑的范围内了,而是若放弃了慕挽辞,她心中难安。相处数月,唯一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在她心里的存在异于常人。做不到袖手旁观,也舍不得。 被拦住的时间里,西钥枫的手臂已经到了慕挽辞的衣襟处。动作很慢,似乎是在等着她。 见到江肆走过去,西钥枫笑了笑,指着地面上的毒液,勾唇一笑:“方才我又加了些料,不久后你便可以像慕挽辞一样。" "无法动作,无法言语,眼睁睁的看着我把她从你的身边带走。" 江肆的脚已经踏至银针范围内,已然觉得不适,但还能继续走动,江肆便不想停下来。只是这次拦住她的不止是蓝韶,还有刚刚到南院苏洵。 她比蓝韶更加的直接,紧紧攥住了江肆的手腕,撇过脸说:“为了越国长公主…不值得侯爷如此做。" "哈哈哈… "江肆,你可真让人羡慕,身边有这么忠诚的狗。""坤泽嘛,没了这一个你还会有下一个。" “我就不一样了,我此生除了慕挽辞,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说着她抬手摸了摸慕挽辞的侧脸,表现的深情无比。 一动不能动的慕挽辞只能深 深的皱着眉头,西钥枫见了,又亲昵的问她:“你说,江肆会救你吗?" 西钥枫的举动让她作呕,但这一句话… 她把目光放到了江肆的身上,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如方才的自己一般,开始不受控制。 在与江肆的这段关系当中,慕挽辞不觉欠她什么,可若是被她救了,她想,她重新考量两人的关系。 若是不救,她心中会轻松许多。 这时,西钥枫还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她啊,救不了你。” "只有我才能,救得了你。" "你放屁!"听到她说话的江肆突然怒吼了一声,又向前迈了一步。 她的身体古怪的很,麻木的感觉从脚蔓延到小腿,随后又会消失不见,再反复循环。咬着牙她能走,可速度太慢,又有苏洵牵制与她。 抬头看去时,江肆又从慕挽辞的眼中看到了动摇,便不忿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而显然这句话惹怒了西钥枫,她的手已经开始顺着慕挽辞衣襟向后,手还放在了她的腰身上。 真就是….无耻! 愤怒让她的信香加速外涌,毒素也运转的更快,眼前模糊一片的时候,她看到慕挽辞对她摇了摇头。 "慕挽辞,你是我的坤泽。记住了,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昏迷之后的江肆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在梦中不断重复着,慕挽辞离她而去的场景,她大口呼吸,却依然觉得喘不过气。 “慕挽辞…!”江肆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还是躺在南院,起身时却不见慕挽辞和西钥枫的身上。此刻她有些怨,怨蓝韶,也怨苏洵。 可是抬眼看到蓝韶关切的眼神时,怨恨消失。只有沉重的无力感。 失去慕挽辞意味着什么,她没想过,所以此刻心里撕裂感极强。隐隐有种感觉,这人,就该在她的身边。 "江肆,你没事吧?" 南宫嬗见她神情怪异便蹲下身看着她,江肆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躲开了她的触碰。眼神闪烁了一瞬,抓住蓝韶的手问:“过去多久了?”南宫嬗有些不乐意,抬高音量说着:"江肆,你不识好歹!"江肆没空理她,也不想 理她,继续问蓝韶:"过去多久了?"“已经过去半个时辰,苏洵已经带着精卫营剩下的人去寻长公主的踪迹了。” 江肆已经冷静了许多,局势也分析的清楚,若是当时一意孤行去救慕挽辞,想必她可能会先殒命,蓝韶与苏洵拦住她,亦在情理之中。 端坐了一会儿,她觉得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站起身时也能感受到毒素正在消退,站稳了她转头问她:“你为我解了毒?” 蓝韶一怔,摇了摇头,之后眼神却闪烁起来:“许是,你体内有两股信香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吧。" 蓝韶含糊其辞,江肆虽然觉得怪,也没打算深究。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把慕挽辞给找回来。 江肆一路走到门口,南宫嬗跟随在后,甚至还要抬手去扶她,江肆轻轻的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说道:“我可以。” 南宫嬗解释道:"方才你中了毒,现下还没全好,为何还要…" "此乃嘉靖侯府之事,南宫郡主僭越了。"“也请郡主放心,江肆绝不会耽误同盟大事。” 她冷然的样子让南宫嬗有些受伤,为何总是这样,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江肆总会跟她扯同盟之事。 江肆看不见她的受伤,而是喊蓝韶一块出门。 蓝韶看了看南宫嬗,欲言又止,之后又满是无奈的摇头,方才阻拦成功是因为江肆中毒,行动不自如,如今阻拦无用。 南宫嬗怎么就不懂呢? 距离凌上城三十里路的青龙沟,因为多方激战早已尸横遍野,血腥味刺鼻难闻,西钥枫把慕挽辞便是带到了这里。 此处慕挽辞极为陌生,更不知青龙沟深处竟还有一山洞,里面景色宜人,甚至还颇有些眼熟。 “韶元长公主,你不觉得这里,很像清漪殿吗?” “你我初次相逢便是在清漪殿,我当时与父王进上京,你我年岁相差不多,便在一处游玩,你可还记得?"西钥枫贴近慕挽辞说着话,却忽略了她不能言语,当下便笑出声来,揽着她往里面走去。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与清漪殿别无二致,等进去却发现完全不同,这里有许多的瓶瓶罐罐,装的都是蛇鼠爬虫一类的毒物,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西钥枫却是 见怪不怪。拉着慕挽辞坐到椅子上,为她解毒。"慕挽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里像清漪殿吗?" "不像。" 慕挽辞能够开口说话了,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干涩嘶哑,难听的很。西钥枫立马解释:"不必担心,你只是许久未说话有些不习惯而已。" "时间久了,便会好了。" "不然,若是只有这样的嗓子,我可不喜欢。" 西钥枫笑的十分暖昧,眼神轻佻的在慕挽辞的身上打量着,慕挽辞眼中冷然一片,她没忘记西钥枫与她说过那句‘嘉靖侯可愿与我共享你?'''' 而她越是这样西钥枫越是兴奋,甚至拍手大笑:“哈哈哈哈,慕挽辞,当日你在清漪殿中,不选择我,才会有今日的结局。" “我本可与江肆共享你,你偏要选她!” “我爱死了江肆的身份,地位还有你的这张脸。”“慕挽辞,不要怪我心狠哦。”西钥枫撩起耳边的长发,把另外的半张脸露出来。 这长脸该怎么样形容呢? 是比她的眼神还要丑陋无比,看的出来她本可以长得妖艳妩媚,可半张脸却被人给毁了。西钥枫的这张脸怪,说的也奇怪的很。 慕挽辞不清楚,她所说的清漪殿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也记不得自己曾经选过江肆。 幼时的记忆对她来说,只有无尽的学业,以及过早的应付朝堂之事.西陲王进京那年的事情,也跟寻常的几年无甚差别。 或许,西钥枫口中的事,就是她所认为的小事,她这会儿竟然连辩都没办法辩。无法动弹的双腿突然被束缚住,慕挽辞抬眼看西钥枫。她在笑,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手里的红绳一层一层的缠住慕挽辞,从脚到手。 "此绳我用了特殊的毒药,不过你放心,不会伤到你。" "一个时辰后,绳子会融化,药效…也会起效。" "唔唔…"慕挽辞想要问她为什么,却发现自己又不能言语了。 r/> “哦对,我还没告诉我下的是什么药。”"媚姝你听说过吧?" "这是西陲皇室专门为奴隶坤泽而制的药物,但还有一种毒药,名叫媚珠颜,是皇室宗族专门下给自己的妻妾怡情之药。" “来时药效勇猛,只需标记便能解,十分简单。”"可若是在五个时辰内解不得,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慕挽辞,我见不得你死,但我希望,你会卑微的求江肆。" 西钥枫说完便把慕挽辞抱起,小心翼翼的像是什么稀世珍宝,放在床榻上的时候还未她盖上了被子。 临走时,她又安抚起慕挽辞来:"江肆会来的,她一定会来的。"西钥枫说完就走,只留下满屋的恐怖爬虫与慕挽辞。 慕挽辞天性冷然,但十分怕这些东西,西钥枫在她强装镇定,此刻却是装不下去,她蜷缩在床角,头脑十分混乱。 药效无声无息的在发挥作用… 不属于她的记忆又开始侵袭她,好似熟悉,却又不是完全一样。 她看到了江肆,在凌上城的庄园当中,同样被红绳绑住,甚至身上还有道道鞭痕。江肆吏是用刀在她的后颈处不断的磨蹭,冰冷遇到灼热的腺体,让她浑身发抖西钥枫走后一个时辰,果然如她所说,红绳被解开了。慕挽辞身上的药效也发挥到了极致。 后颈灼热滚烫,慕挽辞只能轻蹭着后面枕头来得以缓解,不过缓解时间不过片刻,便又开始更加难受。 空虚,渴求,充斥着慕挽辞的全身。 她开始想念江肆。 本就滚烫的她,却开始想念拥有温暖信香的江肆。 脸颊绯红一片,床褥被她折腾不成样子,费力的怕到床边时,她轻声喊着:"江肆…"这一次的声音嘶哑是因为药物,因为… "…嗯~"床榻外面的冷空气触碰到肌肤时,慕挽辞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些,眼中的泪水模糊一片,她好像看到了江肆的人影,抬着手,想要去触碰她… "江肆…" 寻找慕挽辞的精卫营只能撒网般的寻找,是江肆与苏洵汇和之后才有了目标。 " ;在青龙沟。" 江肆说完这话,蓝韶和苏洵都齐齐看着她,不解她为何如此笃定。 苏洵更是开口说道:"侯爷,方才属下已经派人去青龙沟寻找过了,并没有人影。"江肆说不清到底是为何,她能清晰感受到慕挽辞的雪莲香气,能感受到她的惧怕和愤然。 她握紧了拳头,指挥苏洵带着靖羽营开路,达到青龙沟时在原地等候。 一路向北,因为短途她特意骑着那匹见她十分亲昵的黑马,速度极快,明明是先锋部队的苏洵都快要被她追赶上。 到达青龙沟时,苏洵等人不知所谓,只能等待江肆。 见她来了,苏洵下马想要行礼,江肆却连眼神都没有给她,走到青龙沟一条极其偏僻的小路上。若不是江肆找到此路,几乎没人注意到。 一路走着,雪莲气息变的十分浓郁,跟在江肆身边的几个乾元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影响,脸面发红。 江肆冷冷的瞥了一眼。 是占有十足,又十分凶狠的雨露期乾元的眼神,几位将士纷纷低下头。 唯独影响最小的是那人是苏洵,见状她把那几人拦住,躬身道:“侯爷,属下等人在此处等您。 “再退后些。”江肆闷声说着,苏洵还要再说什么,江肆却已是不耐的摆了摆手。 她受到的影响可以说是最大的,远在三十里之外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能感受到慕挽辞的信香,在此刻更是成倍的。 像是在泡在雪莲池水里面。 又冷,又热,还有股勾人气息。 山洞深处,样似清漪殿的门让江肆一怔,之后才抬脚踏进去。 越走近,她越是听到慕挽辞的声音,痛苦隐忍,脚步急了不少,推开门的瞬间,江肆头皮发麻血脉冲顶。 慕挽辞虚弱的手在床边荡着,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 “江肆..” 撩开帘子看到慕挽辞的时候,江肆心都颤了一下。 是与那日梦中一般的双眼,不过这次不是恨意,而是迷离之极,不该出现在慕挽辞身上渴求。 她出现时,还未来得及触碰到慕挽辞,便把她极有力双臂环住,轻盈的跨,坐在她的腿上。 轻声呢喃 :“江肆...江肆..." 一声声,格外的妩媚诱人。 江肆想要抓住她的手,不敢用力怕伤了她,而不用力又会被她.... 嘴唇一片温热时,江肆放弃了推开她,而是揽住她怕她坐不稳。 头脑昏沉的前—刻,江肆眼底满是阴霾。 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杀念。 第49章 第49章 雪莲弥漫,江肆摒弃了一切念想,只想拥有面前的慕挽辞。 后颈,肩头,纷纷落下红痕。 江肆恨不能给她揉进… "江肆…" "标记我,好不好?"本该清冷的嗓音变的甜腻,在她耳边像是挠痒痒。 也就是这样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江肆头脑开始清醒过来。 低下头,看着眼尾泛红,嘴唇微肿的慕挽辞,江肆深深的叹谓了一声。抽身而去时,慕挽辞抓着她的衣襟,又胡乱的寻找她的手…往后颈放去。乖巧异常,却也让江肆更为愤怒。 她与慕挽辞曾有过肌肤相亲,太知道慕挽辞这种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隐忍,又特别会使坏才是慕挽辞该有的样子。 绝不是现在这般… 她咬着牙,穿过慕挽辞的双腿把她横抱起来。 本是不难,可慕挽辞的腿并不老实,这样一来,本就是挂在腿上的布料全部都散落在了床上。 没法出门。 江肆只好有把她放在床上,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开给她。慕挽辞却又犹如一条蛇,紧紧的缠住了她。 她本就不耐,这番动作让她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 此处不行。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鬼东西绝不可以! 进来时匆忙,刚刚恢复神志的时候她已经看清楚所处的环境了。若是慕挽辞醒来时,肯定会被吓坏,悔恨的要命!她强忍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到慕挽辞的身上。 此时她有些混乱,微眯着眼睛不解的看向江肆,江肆边帮她系好斗篷边说:“我是江肆,现在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话因落下,慕挽辞灼热的手触碰着她,不想让她继续乱动。 之后更是温热的红唇。 慕挽辞思绪不清,江肆只能温声的哄着她:"慕挽辞,别闹,乖点跟我回去好不好?" 慕挽辞听完却是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想要抱她。 这下正合江肆的心意,她也抱住慕挽辞,直接把她给举了起来。此刻注意不了什么形象了,能给人抱傻逼就行。 罐子里的蛇鼠爬虫江肆看了也头皮发麻,低着头迅速的 往外面走。慕挽辞一路骚扰,江肆一路咬牙。 快到达苏洵等人等待的地方时,江肆又把她给放了下来,软若无骨的慕挽辞完全靠在她的身上,江肆捧着她的脸与她说:“外面都是的靖远军的将士,若是被人瞧见了你之后一定会后悔,现在好好听话行吗?" 慕挽辞不理解,还想抱着她。 身体的灼热只有抱着江肆才能缓解,倒是苦了江肆。 斗篷很大,完全能遮挡的住慕挽辞,这会儿江肆也不想再哄,直接把帽子给她戴上,横抱着人就往外面走。 蓝韶早早看出不对,便在山洞四周撒上药粉,两人出来时,靖远军的将士推至五十米之外。 此行匆忙连个马车都没有,江肆只好把慕挽辞放在她的身前,既然愿意抱,她就紧抱着她吧。 回去的路上,江肆除了要忍受颠簸之外还要忍受便是慕挽辞带给她的酥麻感。 路程并不算远,但江肆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浑身浸满了汗水。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若非怀中抱着的人是慕挽辞,绝不会如此。 回到南院,江肆还没把慕挽辞放下,知渺便急匆匆的跑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担忧的卫念。 知渺卫念担忧慕挽辞,在江肆意料之内,她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让身后的苏洵或者是蓝韶来给两人解释,之后便进了慕挽辞的卧房当中。 天色渐白,但是屋里的地龙烧的依旧很旺,江肆把慕挽辞放在床上,之后便准备褪去身上的衣物,谁知她一动,慕挽辞也跟着动。 黏腻感让江肆颇为不适。 慕挽辞也是如此,皱着眉委屈的说着:"沐浴…"江肆被她气笑了,都这会儿了居然还想着沐浴?也罢,浑身湿乎乎的她也不喜欢。 猜到知渺应是守在门外,江肆喊道:"知渺,备些热水来,你主子要沐浴。""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知渺应声后便离开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门被敲响。 江肆心想知渺的速度还真是快,把慕挽辞安顿好后便起身起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端着汤药的卫念,不是知渺。 她是中庸,对乾元和坤泽气味不敏感,但看样子也看出来怎么回事,脸 颊绯红的低声说道:“蓝军医吩咐我来看一下殿下的情况。" 诊脉时,慕挽辞仍是躁动不安,江肆只好束缚住她的手脚。 许是看清楚了身边的人是卫念,慕挽辞动作小了一些,咬着唇把头撇到了一旁。“与蓝军医说的无异,殿下怕是真中了媚姝颜。”"媚姝颜?这又是何种毒药?"“蓝军医说若是您急着知道,便外出找她,殿下这里由我看顾。” "好…!" 虽然不是十分放心慕挽辞,但江肆此时也只能出去,毕竟盲目的守在慕挽辞身边也无济于事。 蓝韶就等在湖心亭中,见她出来几步便迎了上去,知道是慕挽辞的事情着急,蓝韶也没耽搁,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全部都告诉她江肆:"公主所中之毒是媚姝颜。" “中毒之后五个时辰之内会十分需要乾元…正常来说若是没有标记会立即毙命。” “可妙就妙在,公主身中媚姝,媚姝颜便是其解药,两两相抵,几个时辰之后便会消失在公主的身体里,只是这段时间内会被坤泽的本能左右罢了,会极度需要侯爷安抚情绪。” “我猜不出西钥枫的用意,以她的能力来说,定然会知道公主中了媚姝…那为何…” 蓝韶解释着两种毒药,江肆却突然听不进去,盯着她看。 “蓝韶,你认识西钥枫,你对她很熟悉。”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西钥枫带走慕挽辞之前,两人对话的态度就有些古怪,只是当时江肆的注意力都在慕挽辞的身上,并未做他想。 这会才觉得怪得很。 蓝韶与江肆的关系向来和睦,调侃居多,此刻却闭口不言,当即跪倒在地:“侯爷…我…”“起来说话,我最不喜跪来跪去。” “是…!” 湖心亭中江肆坐着,蓝韶在她一旁站的挺直,江肆见了向她招招手:“过来说。”她也不过就是好奇蓝韶与西钥枫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平日洒脱欢快的蓝韶会如此拘谨。这一幕倒是少有,也还挺有趣的。 江肆并不想难为她,直言道:"不愿说的话可以不说,但西钥枫的事情最好全都告诉我。"蓝韶抬眼看她,眼眶有些发红,默默点头后便开始说起西钥枫之事。 “西陲 如今医巫之术盛行,但在百年前毒巫之术才是国术,西钥一族在西陲象征着毒巫之最,只是西门氏推翻了西陲□□之后,西钥一族大多数销声匿迹,少有的一部分也沦为了最低等的奴隶,西钥枫之母便是之一。" “而西陲王年少时,在宫中偶见为皇宫舞女的其母,一见倾心,后自立为王时便把西钥枫之母带离皇宫,之后便有了西钥枫,只是西钥枫的母亲难产而亡,为纪念她,西钥枫才随的母姓。" "西陲王前些年来虽征战四方,但对待西钥枫极好,只是她……" “生母的身份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她的存在被西陲王正妻及其子女嫌弃,被带至上京后便更变本加厉,容貌被毁性情大变,再之后…" 听了这么多,江肆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你知道的这般清楚,就不怕追问你?” "不会,侯爷说了我只需说想说的便可。" “那你不怕我对你有所怀疑?毕竟对西钥枫,你了解的真够多的。”蓝韶一脸凛然,毫无畏惧:"不怕,我一心为主上,日月可鉴。"江肆笑了笑又让她继续说。 “其余细节属下知之甚少,只是曾听闻西钥枫被毁之容见不得光,只能在黑夜出入,且每日都需用药才可保证毒素不蔓延。" "终日,离不开西陲。" "所以她这次是冒死前来,之后又…只能回去?" 江肆只记得原文中记载的那一句话,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细节。若是西钥枫如此,以后防着她不是要像防鬼似的?这样的感觉可是真不好受。 "有什么办法,能够,彻底除掉她?"蓝韶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属下可以一试。” “那就没人能够治的了她?” "有,西陲王妃,及其子女皆可。" "属下曾听闻前几年西钥枫被西门宏玩弄在西陲蛇谷,几近濒死…不,传闻就是她死了!谁知又. 听了这么多,江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了想问蓝韶:“西陲王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什么还会任由妻儿欺辱她?" br/> “她的那张脸长得十分像她故去的生母,所以西陲王怜爱,后来容貌被毁,什么情分都没有了,空有一个西陲王姬的名号。" “最是薄情帝王家…”江肆小声的念叨了两遍这话,才又看向蓝韶:"你所知之事…" “有朝一日,属下定然全盘托出。”蓝韶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接过了话茬,面色郑重,江肆也再不多说。 正好远处知渺已经把热水端来,江肆站起身让蓝韶回去休息,她则是回到慕挽辞的卧房当中。 卫念已经喂过药,慕挽辞的状况好了许多,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动,只是见江肆回来视线被她所吸引。 沐浴的水已经放好,江肆轻轻摆手对知渺等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屏风之后热气缭绕,慕挽辞的手缓缓伸出,江肆见了喊她:"公主,该沐浴了。"江肆是以为她恢复了很多,所以才这般喊她,可是很快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媚姝颜的毒性只是被稳定下来,不会继续蔓延,但慕挽辞已经有了的感觉轻易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甚至…长时间的折磨让她控制不来自己的情绪。 她缓缓的招手,声音软糯极了:“没力气~” 江肆无奈的笑了笑,迈步往床榻边上去,慕挽辞见了她水波荡漾的眼里满是委屈。 力气说有还是有的,只是都用在江肆的身上了,她环住江肆的脖颈,软声问:“你去哪里了?走了那么久。" 出门与蓝韶说话,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卫念把药喂给慕挽辞之后不久她便回来了。 哪里就有很久了? “若是醒来知道自己这样,怕是你会羞愤的不想见我。” 江肆凝视着她,慕挽辞也盯着她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更红,不理江肆说什么,只仰头闭眼吻她的唇角。 第50章 第50章 慕挽辞并不重,江肆毫不费力的就能把她放到浴桶里,只是. 这样赤果相对,还是让人十分难为情。 慕挽辞却心无旁骛,本就被自己撕破的衣裳轻而易举的脱在了脚下。纤细又丰满的展露在江肆的面前去。 雪莲香气愈发浓郁,江肆笨拙的抬手把衣扣解开,还没解到一半的时候,柔软冰冷的手抓住了她,贴紧的温度让江肆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挽辞在. 在帮她解衣扣… "公主,我来就好。"江肆试图抓住她的手,不过慕挽辞却躲闪的极快,然后不解的抬头问江肆:"不是沐浴吗?" "是沐浴.我自己就可以…" 慕挽辞不听,低下头一直把扣子解到腰腹处才不再动作。腰带她解开费力气,便不想解了。 之后便拉着江肆一起进入浴桶当中。 药效可能正在起效,慕挽辞扶在浴桶边,眼神一变再变,耳尖都开始泛红了起来。 江肆不多说话,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不确定她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是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话语,还是轻吻她嘴角时候那有些可爱的模样。 江肆此刻看着慕挽辞,心境完全发生了变化。 若是没有被西钥枫带走的事情,可能她从今往后都会与慕挽辞相敬如宾,甚至如果她愿意就会放她和冯尧离开。 但现在… 她说不清楚,可就想慕挽辞在她的身边。无关情爱,就是冥冥之中觉得这个人该在她的身边。 “你先沐浴吧,我…我去隔壁。” 江肆之前留宿的时候都会在耳房沐浴,所以知渺还是习惯的准备了两桶热水。 江肆说完便要走,慕挽辞却轻声喊住了她,她回头时,又把衣服扔在她的身上。 “公主这是何意?”江肆歪头看她,慕挽辞却又回过了头,许是害羞,她的背上浅浅开始变的粉红… “你陪我,可好?”慕挽辞轻声的说着,能听得出来她在极力压制自己软糯的声音,刻意带了几 分冷意。 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江肆强忍住笑,没离开,把衣服随意穿上,坐 在了屏风后面的椅子上陪慕挽辞沐浴。 信香无处不在,渐渐的江肆的视线被慕挽辞吸引,模糊的背影和沐浴时撩水的声音都传到了江肆的耳朵里。 陪伴的时间变的有些难熬。 等到慕挽辞出浴时,江肆都不想抬眼看她。 越是亲密,好像慕挽辞的吸引力就对她越大似的,生怕自己下一刻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全凭本能的行事,江肆很是不耻。 "公主,臣该去沐浴了。"江肆心想陪伴了这么久,慕挽辞应当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果然,她起身时慕挽辞并未吭声,江肆迈着的大步走向了隔壁。沐浴之后回来,慕挽辞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很靠里面,裹着被子一动不动。江肆走上前,轻轻的坐在床榻边上,熄灯歇息。 她沐浴的时间比平时要长了很多,因为身上太脏,此刻也十分的乏累。 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要进入梦乡,而就在这时,怀中突然多了一个温凉又柔软的慕挽辞。她轻轻环着她的脖颈,在肩膀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什么话都没有。特别像她们之前几次同眠的样子。 月光洒下,江肆挺隐约看到她微颤的眼眸。她在紧张。 导致江肆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上次如此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吧?自从她说了事后让她和冯尧一起走或者是留下的话,她们就在也没这般过。 偶尔会默契的互相关心,但绝不会做出其他的事情…"在山洞时,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中我不知被谁那样捆住,江肆,也是你来救的我。”说着说着慕挽辞睁开了眼睛,环住江肆脖颈的手臂也开始用力。 江肆扭头,下意识的问她:"怎么救的?" "这样…" 慕挽辞微微起身,轻轻咬住她的唇瓣,后颈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江肆瞬间睁大了眼睛,不确定慕挽辞是和她做过同样的梦,还是…在撩她! 坤泽的本能该是什么样子江肆已经十分清楚,她不在时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些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了,她反手搂住慕挽辞,把她压在了身上。 唇瓣分离,江肆又低下头,轻 声的问她:"公主确定要如此吗?"慕挽辞凝视着她,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说出让她和冯尧在一起的人是江肆,如今这般会让她有背弃诺言的感觉。慕挽辞也不想遂她的愿。 本该是你情我愿,是江肆亲手把这件事扣上了枷锁。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何救的。” "侯爷切莫多想了。" 她喜欢待在江肆的身边,被她的琥珀香气包围着,并不代表… "休息吧,我乏了。"慕挽辞轻轻推了推她,江肆撑着的胳膊顺势倒下。心也开始渐渐下沉。 不平衡的想着,大晚上她折腾了许久把人救回来…就是添堵的? 而且慕挽辞推走了她,这会儿却又在枕着她的臂弯… 一屋子的雪莲香气让江肆变的不太理智,她又翻身覆在慕挽辞的上方,捏着她的下巴问道:“我今日救了你,公主就没什么想要说的?" 慕挽辞没吭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对视都久了江肆也清楚她看的是哪里。 是嘴唇… 想到方才慕挽辞主动的那一吻,江肆下意识的抿了抿唇,被慕挽辞捕捉到之后,她笑了笑,又抬起手来环住江肆的脖颈,抬身向上。 呼吸间的灼热江肆都感受的一清二楚,嗓子好像被堵住似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慕挽辞又拿着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接着又顺着脖颈下滑,一路到了胸口。 “侯爷想要妾怎么谢?”"用嘴,还是用心?" 江肆上下扫了两眼,却不知何时慕挽辞的衣襟打开,春光无限。她并没有一丝胆怯,却有满是震惊。 有了蓝韶的药,慕挽辞身上的两种毒素应该是会加快融合,也就是加快解毒,此刻她已经不再受坤泽的本能驱使。 可怎么还是如此大胆? 甚至有些轻浮。 江肆眼中闪过被愚弄的愤怒,慕挽辞视而不见,仰着头轻轻吻住她的下巴,手也顺着肩膀向后颈伸去。 摆明了就是撩拨她。 可嘴里却含糊的说着:"侯爷既要我把让给别人,又为何要救?" 慕挽辞果然清醒过来了,开始小心眼了。 江肆抬起头,不让她啃咬,还反手把她按在了床榻之上。 毫不费力,因为慕挽辞完全就是配合着她,甚至还微微侧身,把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后颈露出来。眼神挑衅的看着她。 江肆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若是慕挽辞真不谢她,大可把她赶下床,赶出卧房之中,可这会儿所有的行为,都像是要她的一句话。 偏偏江肆说不出来。 那种感觉的太玄妙了。舍不下慕挽辞,又没办法走近一步。 “睡吧,我也乏了。” 江肆直起身,躺在了她的身旁。 天亮之后便是年初一,凌上城的百姓又依旧可以看到朝阳,昨夜偷袭可能对很多人来说像是一场梦,多年来凌上城的百姓依旧习惯这样的战火,早上出府后约摸还是会看到小商小贩,和满街的吆喝声。 江肆想着想着便昏昏欲睡。 她与慕挽辞隔了一些距离,可半梦半醒见她却觉得手臂被人束缚住,耳边传来小声的低泣:"江肆…我怕。" 江肆顿时惊醒,起身时发现天已经大亮,身侧的慕挽辞沉沉睡着,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皱着眉,睫毛上也还沾着泪珠。 在她面前的时候,慕挽辞强装镇定,可实际上. 夏日时她见到过慕挽辞躲着爬虫走的样子,更别提那一屋子的瓶瓶罐罐,定然是吓坏了。适当的信香可以安抚住慕挽辞的情绪,不算临时标记,也不算是永久标记。 就像是之前蓝韶在她的后颈提取出的信香一样,会让慕挽辞平静下来。江肆想起昨夜的慕挽辞,又看了看如今的慕挽辞。坚强下的脆弱才惹人心疼吧。 江肆扯了扯嘴角,抬起手犹豫了许久放到了慕挽辞的发丝上,轻抚了几下。果然,慕挽辞的神色放松了许多,依赖的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这是,喜欢她的信香。 江肆不再犹豫,将她身体侧翻过来,牙齿轻轻的印在了她的腺体上。除了释放信香之外,江肆心无杂念。见她的手臂渐渐松下来,江肆才起身,整理好被她扯乱的衣物翻身下床。 /> 这一趟过来念想的还是年初一要拜见长公主殿下。 江肆放下兵书,上下打量了一下衣冠楚楚的冯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昨夜靖远军在青龙沟奋战,冯尧这一身白衣而来,看着却是精神抖擞的。江肆当即便下了决定。 "冯将军近日若是无事,可与臣去巍城走一遭?" “巍城?所为何事?”冯尧下意识便问道,江肆笑着摇了摇头。 对待上京官员向来不看好的苏洵没忍住呛到:“昨夜敌袭,巍城被破,长公主被掳。”"冯将军身娇体贵,喝了些酒便睡得那般沉,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怎会?我看侯府上下一切如常。”冯尧并不相信苏洵所说,说完便把目光放到了江肆的身上。 嘉靖侯府,靖远军对待敌袭已经稀松平常,若是一日能够解决,第二日必定是不会耽误凌上城的民生问题,自然看不出与平日有何不同。 但隐患一直存在。 冯尧出生在上京,但实际上并未有过出征打仗的机会,从前都尉之职是保卫上京一方平安,如今的将军也不过是空有虚职。 江肆不屑与她解释,到想带她去看看战时的北境。 "确是如此,冯将军以陛下名义而来,自然要体察民情,本侯今日整军明日便出发巍城,冯将军也回去准备一二。" "可别拖了靖远军的后腿。" 孤身一人从上京到北境,冯尧自然是谁都不信,就是江肆说完此话,她也还是心有疑虑,张嘴便问:“长公主可知道此事?” 冯尧问话时,江肆又拿起了兵书,闻声顿住头也不抬的便说道:“本侯出征,何须长公主殿下同意?" "还是…冯将军以陛下名义而来,实则是听从长公主调遣?" 江肆话语里满满的试探,冯尧倒并不觉得什么,甚至还默默认同江肆所言,她奉皇命而来,到了这北境的地界自然也会以长公主的命令为尊。 想至此,冯尧便想要反驳她,却见江肆的眼睛顺着她的身后看去。转过身来,正是被知渺搀扶着的慕挽辞。 她穿着娇艳的襦裙,与在上京之上完全不同,冯尧一时间竟看呆了,没注意到慕挽辞一直看着 江肆,脸上除了红润的嘴唇毫无血色。 第51章 第51章 后颈的咬痕隐隐发疼,无一不在告诉慕挽辞,江肆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少女思春是她没有过的经历。所以此刻异常的心跳让她脸红不已。 对待江肆她曾怨恨,纠结,反复折磨着自己,想让她爱上自己,想要成为她无法割舍的存在。却在昨夜之后,心境发生了许多变化。与江肆,平和处之,可以。与江肆更近一步,也并非不可。“知渺,更衣。” 慕挽辞的身上并未有见不得人的痕迹,所以她大大方方的下床喊来了知渺为她更衣。 平日里的素色她看不过眼,偏偏挑中了鲜嫩的颜色,梳妆打扮后慕挽辞坐在镜子前,望着自己的这张脸。 夸赞之声自小便有,可慕挽辞却好似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容貌。 慕挽辞让知渺备下早膳,便直奔议政堂而去。 昨夜江肆救过她,慕挽辞自当表示,只让知渺去请显得不够诚意便亲自而去,而未走到议政堂时便听到了江肆的声音:"冯将军以陛下名义而来,实则是听从长公主调遣…" 慕挽辞此刻的感觉便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以为,与江肆可以有新的开始,可那也只是她的以为。 站在议政堂门口时,慕挽辞目光里只有江肆一人,江肆自然也看到了她。她也看出了她听到了那句话。 江肆不尴不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去迎慕挽辞,面上与平时无二。 她自认为没说错什么,冯尧来到凌上城之后的所作所为确实都更像是以慕挽辞为先,若是慕挽辞有二心,冯尧自当能助她一臂之力。 问冯尧这话,没问题,若是被慕挽辞听到做他想,江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来的如此早,所为何事?"不亲不外,分寸把握的极好,慕挽辞也整理了表情,看起来依旧冷若冰霜,与娇艳的襦裙实不相搭,平静的说道:“妾来请侯爷吃早膳。” "好…这大清早的便与苏洵议事,确实还没吃过。" 苏洵还有事,且身份有别自然吃不得慕挽辞所准备的早膳,便先一步离开。 而冯尧,江肆若是不请,倒显得她这个做主人的不礼貌了,便笑着问她:“冯将军可要一起用早膳?" 江肆问完,冯尧的眼神便 不动神色的落到慕挽辞,微微笑道:“好。” 南院与议政院相距不远,路上三人成排一句话都没说。渐渐的江肆把脚步放慢,退至两人身后一些,看得清楚。 冯尧不动神色的要往慕挽辞的身边凑,道窄,慕挽辞避无可避,且她浑身紧绷的情绪非常明显。江肆叫不准她是与冯尧在一处紧张,还是厌烦。 亦或者是因为有她在的原因。 多疑似乎成了江肆的心病,她既担心慕挽辞的安危,又怕冯尧来的这一趟,会让她失去很多。 用膳时,知渺在一旁布菜,江肆低头吃饭,冯尧找机会与慕挽辞说些上京趣事。 饭菜颇有上京特色,让半年多一直都吃北境的风味江肆有些吃不惯。 倒是冯尧吃的不错,慕挽辞则甚少动筷。 吃到一半时,知渺有端着两盆菜过来,打开之后竟然是北境特有的炖菜锅,江肆顿时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去拿。 "想着侯爷吃不惯上京食物,这是妾特意为你准备的。"江肆闻言看了看菜,心中愤愤然,怪慕挽辞愚弄她,早知道她吃不惯为何就不能早点拿出来? 遇到合口的菜,江肆终于可以大快朵颐。 慕挽辞坐在中间的位置,看着江肆吃,还偶尔会帮她夹两道可口小菜,甚至是把茶水递到她的面前去。 江肆吃的开心没注意到,冯尧却把这些都看进去了。食不知味,她便默默的放下筷子,就这般看着两人吃。 从上京而来,她其实看的出慕挽辞的疏离,只是从未这般明显过。偏偏江肆这些都看不到。 心中难受,早膳后冯尧便要先行离去。 走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慕挽辞为江肆布菜的画面,却没想被江肆叫住:"冯将军,切勿忘记明日出征之事。" 江肆若是不提,冯尧还真的就忘记了,她转过身称是,眼神却看向慕挽辞。见她一眼都没看着自己,才有些不甘的离开了南院。 跨过门口时,她听到慕挽辞还正问江肆:"明日侯爷要出征?" 冯尧走后,江肆才放下茶杯问慕挽辞:"公主不该关心一下冯将军吗?"“侯爷方才一直不开口,是把妾让给冯将军叙话吗 ?” “你我有过约定,本侯只是遵守罢了,在则说人家远道而来,还要被我折腾到巍城去,公主安抚一下不是应该?" "那昨夜侯爷为何又要救我?" 江肆被问的哑口无言,昨夜会救慕挽辞,那是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在作祟,那种未知的,不知道慕挽辞会如何的感觉让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可对待冯尧之事,并没有这般感觉,甚至越是见到冯尧越是理智,清楚的知道如今的慕挽辞更像是定时炸弹,因为她摸不透,她不敢十分交付。 二人沉默许久,开始慕挽辞先软了下来:"今次出征要多久?" “可能用不了太久,戎狄向来如此行事,屡战屡败,像是狗皮膏一般,至于西陲…倒是还需要从长计议,我本不欲掺和西陲之事,如今怕是不行了。" 聊几句军事上的事,江肆又能够侃侃而谈,进军中原拿下上京之事都不打算瞒着慕挽辞。反正她早晚会知道,早点知道甚至还对江肆的判断有帮助。“最晚三年,长公主殿下就能回到上京了。”"好,这一战,妾便提前预祝侯爷旗开得胜。""晚些与亭中煮茶可好?" 今日的慕挽辞又软又绵,江肆极为不适应,但慕挽辞看向她的眼神又光亮有神,完全不想存了什么其他的心思,想了想今日无事,也是出征前最后的闲暇时光,江肆便答应了下来。 慕挽辞在北境多是煮红茶,今日却特意煮了中原才有的云雾,滋味醇香甘甜,是慕挽辞在上京最喜欢烹煮的茶。 “侯爷尝尝。” 这一上午在湖心亭中慕挽辞并未让人服侍,皆是她一人。 江肆略有些惶恐,喝茶的时候小心翼翼,慕挽辞见了轻轻勾着唇:“侯爷如此忌惮妾,又为何几次相救?" 几次相救? 江肆闻言歪着头看她,想了想才明白慕挽辞话中的意思。 与之做那种事,勉强也算得上是救,当日从巍城急急回来便是因为慕挽辞中毒。好像每次,慕挽辞涉及危险之时,她总是能忘却所有。 慕挽辞安然无恙时,她又总能想起后颈被刺之痛。 如此反复,她也觉得很是奇怪。 br/>她有头没尾的说着:“我胆子小,想活命,更想肆意的活。” 与慕挽辞在一起久了,就好像有一层枷锁在身上,慕挽辞若是陷入危险,她又会觉得,不做什么心里难安。 接着又是沉默,良久江肆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昨夜是你中毒,身体不适。” "换个人也侯爷也会如此嘛?" 江肆僵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叹道:"好茶,香气持久,公主好手艺。" "今晚留下吧。"慕挽辞也说没头没尾,江肆凝视着她没什么表情的那张脸。 昨夜的情形是迫不得已,今日…她看到冯尧之后理智下来许多,与慕挽辞的许诺也不曾忘记,慕挽辞,她还是不敢留在身边的,可又觉得,冯尧这人暗戳戳的行为有些不配慕挽辞。 "妾今日与侯爷,有话要说,可否留下?" 她沉默,慕挽辞便又开口问询。 江肆这才放下茶杯,淡淡的说了句:“臣陪公主外出走走如何。”江肆记着的都是蓝韶所说,慕挽辞对乾元信香会有所依赖。侯府当中最适合的人便是她了,同眠也不是第一次,没必要矫情。只是天色尚早,两人如此便回房间显得格外轻浮,江肆便提出外出之事。慕挽辞没有开口,却是坐直了身子凑向江肆。如今湖心亭中只有两人,武婢在门外守着,知渺和卫念早早回了房间,没人能看得见。 江肆四处看过再回头时,慕挽辞已近在咫尺,指甲划在脸上时微疼又痒,江肆一把抓住,入眼便是蔻丹红。 又低头看向慕挽辞今日这身艳丽的襦裙,笑问:"公主如此难不成是为…" "悦己者容?" "不错。"慕挽辞大方承认,今日的她确实大胆了许多,江肆也不敢示弱,拦住她的腰。 慕挽辞既然喜欢这样的戏码,她陪着便是。 可对视之中,江肆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委屈。 不过也是一闪而过,快到让江肆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大概能够感受到,她们二人给对方的感觉可能是一样,时而远时而近,谁又都没办法放下所有的防备。 />而这一次,又要由慕挽辞来做走近的那个人了。"侯爷昨夜救妾时,妾便想过后果…""所以,侯爷是不敢,还是不行?" "嗯…? 慕挽辞那句婉转的疑问,完全像是在激怒她,江肆摇了摇头,顺势把她搂在怀中,撩起她耳边的碎发,低头咬住她的,耳,尖。 "你确定,自己不清楚吗?" 慕挽辞没吭声,呼吸却急促了一分,江肆立马松开她,冲着她洋溢的笑,下一秒笑容却凝固了起来。 因为慕挽辞问她:“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心悦的人是冯尧,而不是你?” 第52章 第52章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心悦的人是冯尧,而不是你?” 慕挽辞问完,顺势倚靠在江肆的怀里,因为感受到了琥珀信香,呼吸比刚刚还要喘的厉害,脸颊也渐渐红润。 被噎住江肆自然气不过,揽紧她的纤腰便问:"你哪里像是喜欢我了?"慕挽辞没回答,而是低微微仰头看着她,目光低沉,如染了一层霜雾。江肆顿觉不安,头竟然一阵刺痛,痛的她抬不起头来。 慕挽辞是一直盯着她看的,见她如此,甚至还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轻声的问:“头痛吗?” 她不回答江肆的话,而是主动去关心她。甚至还举起双手轻柔的帮她按了按。 江肆本想闭上眼睛,却有一分清醒在叫喊着她。 沉迷在雪莲信香当中,她又被这样有意的撩拨,那感觉极为不真实。她抓住慕挽辞的手,急急的问:“这便是你表达的喜欢吗?” "不,这只是妾该做的。""身为嘉靖侯之妾,自当该有这份自觉。" 江肆看似听着她说话,甚至还拿着她的手到了嘴边轻吻,而后才问她:“长公主殿下可想过做嘉靖侯夫人?" 慕挽辞怔然,一瞬间接不上话,就连被江肆握住的手都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来。 江肆自然没让,还拉着她的胳膊放人放到自己的腿上,欺身而去,调笑着问她:“公主怎么不回答?” “若是可为妻,那为何我又只是妾?” 慕挽辞的委屈控诉,江肆听明白了。顿时没有了立场与慕挽辞你来我往。 短暂的胜利并非真实的,原主带给她的负分,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挣回来的。而且还是她解释多少次都没有用的负分。 她像是失了气力,松开了禁锢住慕挽辞的手,让她坐了回去。低着头,像是犯了错一般小声问着:"公主可想吃水煮肉片?臣出征后怕是许久会吃不上。" "好。" 慕挽辞几乎是在她话落时便回答了,方才升起的不愉快完全消散开。江肆要与她斗的时候她不服输,若是江肆示弱她也可。 庖厨的人都被江肆撵走了,此刻只有她们两人在,江肆用面糊拌上肉便问 慕挽辞:"公主可要试试?" 对待此事,慕挽辞是好奇的,可也有些抗拒。 面糊若是碰到身上可就… 而江肆问这句好像不给她回答的机会,问完便把人拉过来,筷子塞进她的手里:“来,就这样试。" 手握着手,后背靠着前胸。 慕挽辞有些放不开,微微扭头看她,江肆倒是很认真,生怕这肉落在慕挽辞的手里糟蹋了。所以尽管是慕挽辞拿着筷子,用力的人却是江肆。 "臣走了之后,公主若是想吃可以自己做,若是自己不喜欢做,就交给知渺来做。""一会儿调味的时候我也交给你,很简单。" 吃货属性上线的时候,江肆心无旁骛,完全看不到慕挽辞一直在盯着她看。 直到肉差不多时,江肆才觉得两人的距离有些危险。 退后了一步,想要把手松开的时候,慕挽辞的另一只手却突然拽住她的衣襟,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江肆想要扭头看她,慕挽辞却先问:"若是我们的开始不似这般,又会怎么样?" "会…"江肆张了张嘴又想不出该什么样,最后只好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慕挽辞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去,刻意忽略掉后面源源不断的琥珀信香,问着江肆:“肉差不多好了吧?可以生火了。" “好。”江肆利落的回答,松开手走到灶台前去生火。 慕挽辞看着她,很自然的闲聊:"你何时会生火的?说出去怕是都没什么人信。"“看多了,也就会了。”江肆把引火的木片放进去,没一会儿就生出起了火,开始做菜。她手艺娴熟,慕挽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到半个时辰就做了好几道可口的饭菜。 两人还是在湖心亭中吃的,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饭后慕挽辞主动拿起碗筷准备收拾,江肆伸手抢着,还笑着打趣:"长公主殿下岂能干这种粗活?" “嘉靖侯身为乾元都能下庖厨,我为何不能了?” 说是如此说,可慕挽辞的手笨拙的很,几副碗筷都弄的不利索,最后还是江肆帮着她一起。北境天寒,水自然也冷,江肆不忍她用 冷水便烧起了热水,又等了一会儿。只是两人依旧相顾无言,直到洗碗时才有了对话。 “今日信香够多了,侯爷无需留宿。” 江肆闻言一顿,心里有些闷闷的,嘴上还是答应下来;"好,那臣一会儿便去休息了。"慕挽辞也未接话,直到分开时她才说:“明日出征,妾去送侯爷可好?” 外面不知何时竟又开始下了雪,与慕挽辞的白色的大氅混为一色,江肆看着她竟然生出些不舍来。 很淡,淡到她可以忽落不计。 也有开始想慕挽辞问她的那句‘若是我们的开始不似这般,又会怎么样?'''' 她们的开始…? 怎么样算是开始呢,她来到这个世界,接手原身留给她一切,便是开始了。 除非她能一直在此处,不会以羞辱的方式让慕挽辞为妾,不会成为慕泽晟的眼中钉,不会生在乱世。 或许她可以军候的身份,求娶长公主,成为一朝驸马。慕挽辞可以成为边远军候的妻子。 "慕挽辞,你会放弃一切吗?" "放弃韶元长公主的身份,放弃慕氏皇族的身份,放弃…亲弟。" 江肆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 慕挽辞心中却是一片怅然,原来…她在江肆的心中便是如此啊。也对,敌对的身份,不公的开始,便是她们的一切。 多说无益,慕挽辞却还是想问她:“若我放弃,侯爷能放弃吗?”“与我远走,不惹是非。” 回答她的是沉默,江肆不敢说话,眼神的光也熄灭了。 这倒是让慕挽辞胆子大了不少,凑到她的面前,微微仰头看她,肯定的说:“你怕我。”"江肆,你害怕我。" 已经是饭后,慕挽辞的口脂依旧艳红,如血一般。江肆没来由的便想起了后颈被刺之痛。 就算不想承认,也确实是如此。 她怕,怕慕挽辞。 不是怕这个人,而是怕与她相处之后,自己便不是自己。 慕挽辞自嘲的笑了笑,院中飘雪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走了过去,伸出双手去迎接。背着身对江肆说:“你怕我,所以有一丝的不确定都不会想 去尝试。” “甚至惶恐不安,多疑试探。”“其实江肆,我又何尝不是?” 慕挽辞回了卧房,江肆站在雪里发呆了许久,才转身回到北院。沐浴洗漱后,在床榻上久久不能眠。 慕挽辞的话一直不停的在她脑海里闪烁,也终于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她确实害怕。也确实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越靠近越害怕,最后… 就变成了试探多疑的她。 江肆很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初初来到这里,便满是荆棘,她一步一个脚印做到如今已是费尽了心力,如今戎狄之事即将尘埃落定,她又怎么会因为私念,去冒险呢? 今日的慕挽辞,算是袒露心声了,而她没有…因为慕挽辞说的对,她害怕,自私又多疑的害怕,所以只能这般。 天色见亮的时候江肆才沉沉睡去,睡得极沉。 梦中她处在雪莲池中,大胆又忘我的采下朵朵雪莲,慕挽辞在池边的秋千上等着她,见她走来笑颜如花。 "侯爷,辰时了,该起兵出发了。" 耳边声音传来,江肆猛的睁开眼,今日叫醒她的人不是桑枝,而是苏洵。她已穿戴好盔甲,等待着江肆。 江肆见了也不磨蹭,翻身而起,简单洗漱后两人便离开的侯府,直奔凌上城楼。五万靖远军以至青龙沟等待,城楼之上皆是军中悍将。插旗,奏鼓,百姓堵满了城楼边。 江肆骑上马时目光才定在慕挽辞身上,她今日穿着比往日华贵许多。 手中更是捧着江肆未见过的酒。 “此酒是本宫从上京带来,每逢重要节日皆要饮一杯,今日为侯爷奉上。” "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今日的慕挽辞言谈举止皆与往日不同,笑容淡淡,落落大方。更是亲自斟酒,送到江肆的手上。 “一路小心。” 此话与那日与戎狄一战坚定许多,江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自然的说:“放心,等我。”靖远军列阵在前,苏洵依旧是先发,江肆与蓝韶紧随其后。 最后才是派发给冯尧的靖旅营。 停至慕挽辞身边时,冯尧眼中露出妒火,更甚的翻身下马,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慕 挽辞的面前。百姓欢送声极大,前方的对方压根就听不清后面如何,可江肆却有感觉似的,回头看向慕挽辞。及她身边的冯尧。不过也是看了一眼,江肆便又回过了头去,眼中十分平静。 慕挽辞与冯尧倒也瞧见了,冯尧无甚所谓,甚至开口说道:“臣拒下婚约,远赴北境便是为了殿下。" 慕挽辞听得清楚,只轻轻一笑,目光中并未有冯尧的身影,反问道:“本宫如今为靖远侯之妾,冯将军能够做什么?" “与之出征,趁机灭口?” “我只是想…”冯尧不解慕挽辞所言,皱着眉想解释,慕挽辞却不听她言,自顾自的说着:“本宫是嘉靖侯的人,冯将军最好是,能摆正位置。" "且,你我在十年前,便已毫无瓜葛,冯将军更无需如此。" 第53章 第53章 "殿下为何这般无情?过去经年,难不成殿下都忘了吗?"冯尧一脸受伤的问询着,倒是惹的慕挽辞发笑。 冯尧贯是喜欢明知故问的,就好比十年前在上京她也曾这样。那时的她与冯尧确实曾交好过一段时间。 她自小被先帝作为储君培养,而冯尧作为开国军候的后代,蒙阴庇护,在众多世家子女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她的伴读,换句话说,若她是乾元,冯尧是坤泽的话,必定是她后宫之人,所以两人可以说是日日相伴。 那时的两人都未分化,性子也单纯无比。 冯尧可以算做是慕挽辞的第一个朋友,之后也从未有过第二个。让她拥有这份情感的人是冯尧,失去这种能力的人也是冯尧。 冯尧比她长了一岁,先分化了半年,这半年也是乾元成长最快的半年,从前接受国学礼教的慕挽辞与冯尧有了分别之时,作为武将,冯尧自小接触过这些,可后来因为成了她的伴读,只能在年节休沐时才可以去马场。 分化成乾元,意味着她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而慕挽辞不可以。慕挽辞也曾期待过与她在马场肆意,一直期盼到她分化那日。成为坤泽之后,她便不再是许多人的威胁,也失去了冯尧这个朋友。冯尧不知何时起,成为了京城护卫,两人偶有联系。 冯尧会带着慕挽辞去马场,起初慕挽辞兴致勃勃,可在面对她分化成乾元的弟弟妹妹时,冯尧束手束脚,甚至还因为无法拒绝五王之邀,把她一人丢在陌生的马背上。 事情虽小,可也足以让慕挽辞明白,仕途之路才是冯尧看的最重。这到是无可厚非,只是她愚蠢罢了,自以为的情谊在许多事上不堪一击。 高官厚禄,入先帝之眼成为了冯尧的目标。 直到她成为都尉的那天,先帝玩笑着两人的婚约,冯尧非但没拒绝,也是谈起多年情谊。 虽贵为帝姬,但慕挽辞清楚自己的婚姻之事并不由自己做主,先帝爱护但也想不出自己内心所想。 当真是以为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总也比的旁人强,趁着在位时把慕挽辞的婚事定下,日后总好过与邻国和亲的好。 亲事只是先帝口头定下,还未来得及昭告天下,先帝就一病不起。那些年慕挽辞忙着扶持栽培慕泽晟与冯尧相交甚少,直到来到北境这婚约都未曾有人提及过。 慕挽 辞不问,是因为她不在意,不在意冯尧成为慕泽晟的人。 所以慕挽辞对其彻底失望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冯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如同当日问慕挽辞从马上甩下是否无恙一般。 她从未骑过马,便这样摔下来,怎么会无恙? 她从此再也不敢去马场,怎么会无恙? “部队已经行至远处,冯将军若是不跟上,怕是要落下逃兵的名头。”慕挽辞轻声提醒,不愿再也之做过多的纠缠,转身便与知渺一同离去,可走到城楼之内又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她以为是冯尧厚颜无耻的追来,便没有回头看,直到的高头大马从她身边掠过时,她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江肆。 停住脚步,仰头望着端坐在马上的江肆,轻声问询: “侯爷可是有事?” 江肆拉住缰绳,又看了看前方才对慕挽辞说: “水煮肉片的做法公主可记住了?” 慕挽辞一怔,而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远处凝望着她们的冯尧,压住笑容说道: “记住了,回府后便会交给知渺,让她来做。" "那好,本侯走了。" 江肆没等她回话,骑马边走,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背着身说: “此前说了事成允诺你和冯尧走或留,现在可以变一变,事成后…你可找喜欢的人留或走。" "好。"慕挽辞也没回头看她,轻声答应后便踏入城楼内。 脚步缓慢,直到马蹄声渐远才放开脚步走。 知渺在她身旁目睹与冯尧对话,也目睹了与江肆的对话。 前者倒是还好,她在上京时几乎都在慕挽辞的身边,对冯尧的所作所为知之甚多,与江肆…"殿下在与侯爷打什么哑谜?奴婢怎么听不懂?" "公主何时要与冯都….冯将军走了?" “又何时有喜欢的人了?” 只有慕挽辞和卫念在时,知渺依旧聒噪的很,慕挽辞不耐回答,卫念掏了掏耳朵问道: “你见殿下与谁相处过多了,难不成还猜不到?" /> “再有就是和…蓝军医和苏将军相处最多了,难不成殿下…!” 知渺惊呼一声,紧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扯着卫念的衣袖自以为小声的说: “阿念,怎么办?" “殿下若是也喜欢蓝军医,那你可如何是好?” "你胡说什么…?!"卫念被知渺说的脸颊绯红,更觉得她信口开河! 卫念急急的开口: “殿下何时…何时像喜欢蓝军医了?.你啊,可真是榆木脑袋!”她抬手敲了 一下知渺的头,十分无语的说: “怪不得连苏将军喜欢你都看不出来!” 慕挽辞忍无可忍的开口, "好啦,你们俩个别斗嘴了,虽是在马车上,也要小心些!"之后又无奈的笑了笑。 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一个喜欢江肆身边的人,一个被江肆身边的人喜欢。看来还是她们接触甚密,不然怎么会都有了这些心思呢? 北境冬季漫长,直到三月才有嫩绿发芽,慕挽辞坐在湖心亭独自对弈,知渺穿着淡黄色的襦裙一路小跑到慕挽辞的身边,放下两份书信。 "殿下,一份是来自巍城,另一封来自上京,是陛下送来的!"慕挽辞放下棋子,在两封书信上游移片刻,说道: “先拆开上京的这封。” “是。” 书信是慕泽晟亲笔所写。 先是表达自上京分别后对慕挽辞的思念,问她何时有空归京一叙,而接下来,便是对江肆的封赏,护卫北境有功,支援南境亦然,赐封嘉靖王,世袭罔替。 慕挽辞看完书信,嗤笑了一声对二人说道: "不出三日,便要有圣旨到北境了。" “圣旨?”知渺不解的看向慕挽辞,想不通慕泽晟到底是如何想的。 江肆已反虽未昭告天下,但行事作风该是能够想到的,慕泽晟所思所想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当今圣上如何,知渺看得久了也清楚。" "胸无大志,心比天高,岳丈为当朝丞相,文臣之首。" “其心…却不是那么简单,也就是我的傻弟弟才一心把慕氏皇族的人当回事,父皇亲信都得罪光了。" >自然,也包括她。 慕挽辞有时也想,是不是那些年对慕泽晟看管过多,才让他起了这样的心思,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可又一想,慕泽晟本性如此,就算她不作为,可能事情的发展也是如此。 “另一封信拿来。” “是。”知渺又递过去江肆的那一封书信,信上什么字都没写,一片空白。打开之后,字迹却十分奇怪。 慕挽辞拧着眉左看右看,字迹熟悉却又不能完全看懂,只能看出大概来。 战事以了,前往南凉。 知渺与卫念守在慕挽辞的身后,却突然觉得身边凉风吹过。 三月的天北境不算暖,但也不至于如此冷。 知渺在慕挽辞面前向来胆子大,这会儿凑着身向前看了一眼慕挽辞… 面若冰霜,怪不得冷呢。 知渺瑟缩了一下,往回退了两步。 想跟卫念念叨两句,却发现她面无表情还把头看向一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明明…明明卫念还与她一起缩脖子了呢! 知渺暗自堵气,扭头看向了一边去。 慕挽辞回头时便看到两人一左一右,皆不看她。 她不看知渺却把目光放到卫念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喊道: “卫念,本宫身体有些不适,你来看看是怎么了?" 卫念不敢耽误,跪下身为她诊脉。 平日里卫念是每隔几日便会为她诊脉,之前的两种毒倒是都消退了,如今却… "殿下雨露期将近,才会有所不适,如今有蓝军医特配的抑制膏…" “你觉得蓝韶特配的抑制膏有效吗?”慕挽辞噙着笑问,把卫念问的一愣。 就连一旁的知渺都愣住了。 不过看向慕挽辞后她又了然了几分。 卫念老实本分,有时还真看不出慕挽辞的心思。知渺冲她眨了眨眼睛,卫念还是一脸疑惑。 知渺气的跺脚,终于忍不住开口: “蓝军医特配的抑制膏虽有效,但如今已经过去三月,天气转暖怕是会失了药效。" r /> 卫念皱眉不解,慕挽辞倒是笑了笑,而后又十分忧愁的说: “本宫也是有所顾虑,蓝将军此去怕是还要许久。" “知渺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不如…去找侯爷?"知渺不确定的问,因为她实在看不懂慕挽辞和江肆之间的纠葛。猜到慕挽辞有所想法,却是不太确定找谁。 于是顿了顿又说: "或者去找…蓝军医?" 慕挽辞闭了闭眼,竟然觉得十分好笑,便也顺着知渺说: “是啊,本宫要去找蓝军医开药。”“那圣旨若是到了…?”猜出慕挽辞的目的,知渺也还是对圣上略有顾及。 “圣旨封赏的也是她嘉靖侯,与本宫何干?” 第54章 第54章 行军数月,多年劲敌戎狄终于赶回到了草原深处。 能够如此迅猛,也因为南凉王世子助阵。 江肆与南宫嬗一直都有密切的联系,至巍城半月之后,南凉军北上,领军之人是南凉王手下第一猛将,甘虎。 南宫嬗与世子南宫骁指随军而至。 达成盟约是与南宫嬗,便也就是与南凉王府达成,南宫骁此行颇有诚意,把南宫嬗的风头都压下去了不少。 靖远军南凉军南北两路包抄戎狄,南路由甘虎领军,南宫嬗与许吉虽与之一起,到更像是摆设。 此战大捷,靖远军与南凉军一同篝火庆功,席间南宫嬗多次想要与江肆说话都没有机会。 南宫骁总是抢在前头,南宫嬗在他的面前像是小绵羊一般,温润无害,乖巧非常. 早在与南宫嬗达成军事同盟时,江肆便派人打听过南凉王府。 世子南宫骁乃前南凉王妃所生,南凉王妃乃南凉先帝母族表妹,南凉王妃故去后,南宫骁便被立为世子。 几年后南宫嬗生母入府,为南凉王继妃,虽也备受南凉王宠爱,但对南凉王和南宫嬗极为冷淡。 南宫嬗在王府的存在尴尬,母妃不喜,却被父王捧在手心,文武虽然皆修,却被南凉王看来是玩闹之举。 而南宫骁对其也是如此,当做是幼妹娇养,而他自己在南梁王府的地位超然。 说了几句欣赏靖远军之话后,南宫骁便把目光看向南宫嬗,对她浅浅一笑,拉着她的手对江肆说: “嬗不懂事,听闻去侯府叨扰许久,哲深感歉意,不若侯爷便趁此次机会到南凉王府一叙,哲可略尽地主之谊。" "若是侯爷肯赏光,父王定然十分高兴。" 有靖远军做后盾,天下之大哪有江肆不敢去的地方?只是却也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北境未稳,恐还需等一些时日。" “那是自然,侯爷想去之地便是哲想去之地。”南宫骁边说边为江肆斟酒,态度十分真诚。 此番能去的地方也就是淮诚,南宫嬗心系淮诚,南宫骁定然也是差不多,甚至比她还要迫切,只是表面应付之道比南宫嬗强太多了。 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南凉世子。 战时众人自然皆住在营帐之内,庆功宴后各自回营,江肆一进去便吩咐人拿来纸笔,她要写一封书信回嘉靖侯府。 出来数月,她一封家书也没写过,本以为战后能返回凌上城,这若是去了南凉怕又要几个月,想着,她便觉得言语一声总该是有的。 可是手里拿着笔,却不知如何写才好。 繁体字她不熟练,简体字又怕慕挽辞看不太懂,可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会写的皆写繁体,不会的便由简体代替。 写完之后,她又觉得专门写给慕挽辞太过…亲昵,信封上便什么都没留下。送来纸笔的人是蓝韶,也瞟了几眼她写出来的东西。因为多是简体字,江肆也没躲着藏着,心想蓝韶未必看得懂。 果然,蓝韶没看懂,但也不觉得有什么。 嘉靖侯武艺高强,字迹…确实糟糕的不行,见此,蓝韶便决定亲修一封书信到嘉靖侯府,以自己的名字,写给卫念。 此举完全是为了让江肆与慕挽辞更好的沟通,她没做她想,也想不到收到的信件的卫念会如何。两封书信一起寄出之日,靖远军便与南凉军一同出发至淮诚。路途并不算远,行军却要慢上许多,整整七日才到了淮城。 淮城为接壤之地,繁荣程度超出了南宫骁的想象。 南宫嬗在书信中曾提到过对淮城的志在必得,当时南宫骁还不以为意,再后来与江肆合作后,江肆提出积城丰城等地归南凉,倒是合了南宫骁的心意。 南宫嬗对他所为皆不知,他已经在积城附近经营多年,准备打越国个措手不及,江肆如此倒是行了他的方便。 不过看到淮城景象,南宫骁倒是生出几分觊觎之心。不太明显,却没逃过江肆的眼睛。 一行人在淮城太守府落脚,淮城实际已为北境地界,自然以江肆为先,住的院落最佳,蓝韶苏洵与之相邻,之后才是南宫骁南宫嬗。 接风洗尘必不可少,席间南宫骁说尽积城好处,不似南宫嬗那般看不上,惹的南宫嬗很是没面子。 骄扬跋扈乃是南宫嬗刻在骨子里的,之前接不上话倒还好些,这会儿南宫骁与她想法截然不同。 “王兄,若是如此小,你怎会看的上?” 南宫嬗为坤泽,但自小被养的那般野,内心里是极为不服南宫骁的。南宫骁比她年长许多,今年已经三十 五岁,做了近三十年的世子,对待南宫嬗也极为宽松。 就在江肆以为南宫骁会因此发怒时,南宫骁却笑了笑,像是抚弄孩子般伸手要摸南宫嬗的头顶,南宫嬗也不给他面子,不悦的躲开。 "此处不比王府,王兄如此是否过分了些!" "嬗儿真是长大了,还不大点的时候总是缠着王兄,可是都忘了?"“忘了!”南宫嬗不止如此说,还坐的离他远了一些,挨着江肆。南宫骁见此微微皱眉,而后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听闻侯爷府中未有正妻,不知我这小妹可否能入侯爷之眼。”南宫骁眼毒之事江肆也有所耳闻,南宫嬗自见到她起又从未有所收敛。 不说话时眼中有她,说话时更是。 江肆猜到他会看出来,却没猜到他能说的出来,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而后用对付南宫嬗的那套说辞: “本侯已有心仪之人待大事功成,便会迎娶她过门。” “哦?这我倒是想要见见了,是何人能入嘉靖侯的眼,毕竟连越国韶元长公主都只能为侯爷妾室,能迎娶过门之人必然是倾国倾城。” “长公主殿下便是倾国倾城。”蓝韶笑眯眯的说了半句话,南宫嬗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南宫骁倒是十分惊愕的看向江肆。 江肆佯装生气的瞪了一眼蓝韶: "本侯还未说话,你倒是嘴快。" 江肆生气与否皆是让人看的出来,南宫骁收敛了情绪,也算认同蓝韶这话: "韶元长公主之风姿,却是旁人不可敌,侯爷可真是好福气。" “将来若是寻得正妻,左拥右抱,岂不快哉。” 南宫骁所言确也为真,贵族乾元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像南宫骁本人便是,正妻平妻皆有,江肆江肆如此身份多了几个也并无不可。 说完南宫骁还爽朗的笑了几声,等笑完了才发现惹的满江肆和南宫嬗不快。南宫嬗自不必说,她不是乾元,且一心都在江肆的身上,自然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至于江肆,她所受的就是一夫一妻的教育,压根就没想过这些,甚至与慕挽辞…她也没真想过什么妾不妾的,都是以她和慕挽辞有婚约关系束缚。 所以南宫骁的言论,她怎能认同? 她有所脾气还会收敛一些, 南宫骁却是一点不会,她站起身来便喊了声江肆: "江肆,本郡主有军务要与你说。" 她有没有军务,旁人都清楚的很。 南宫骁更是知道自己惹的她不快,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宠溺的看着她。苏洵和蓝韶想说,也没法说。 江肆是不太愿意与南宫嬗独处的,但现在更不喜欢与南宫骁相处,便起身要与一块走。只是门口还未踏出,叶婵便匆匆而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慕挽辞,知渺卫念,以及慕挽辞的两个人近身武婢。 "属下叶婵参见侯爷,世子郡主,及各位大人。" "有贵客进门,属下便擅自做主给带了进来。" 江肆的视线一直定在叶婵身后,她说完便让她退到后面去,确定自己是没看错。 怎么慕挽辞…就来到淮城了呢? 她三两步走上前去迎,没注意她身边南宫嬗不悦的情绪,倒是让慕挽辞看了个正着,她带着斗笠,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挑了挑眉。 待到江肆走到面前时,放下斗笠温和有礼的说道: “收到书信邀约,本宫便动身出发,看样子是与侯爷同日抵达。" 邀约? 江肆本欲开口的动作顿了顿…… 书信她寄了,并未提及邀约之事啊。 可奈何她字写的够烂,慕挽辞三言两语说是便也就是了。 方才聊天时说起慕挽辞,这会儿见了真人,南宫骁眼里的惊艳无法掩饰,走向前便与慕挽辞打招呼。 "在下南宫骁,十余年前曾有幸见过公主一面,不知公主可还记得?" "南凉世子风采过人,本宫自然记得。" 南宫骁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慕挽辞也会如此,两人便在席间寒暄了起来。江肆倒是进退两难起来,南宫嬗不愿意听,还记得她之前答应要去谈军务。而慕挽辞来了,江肆倒也不愿意走了。 她不放心。 "江肆,我看你是真的喜欢上慕挽辞了。" r /> 南宫嬗的声音不算太小,只是相谈甚欢的南宫骁和慕挽辞听不到,苏洵蓝韶,知渺卫念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蓝韶胆子最大,直接反问道:“我家侯爷与长公主如何相处,难不成还需听南宫郡主的?” “你…”南宫嬗想要回怼,却没底气。 生气归生气,蓝韶说的是事实。 而冷眼旁观的知渺,看着几人心中更是复杂.…嘉靖侯若是如此看重殿下,日后知道了殿下这一程是为蓝军医而来,那可如何是好? 第55章 第55章 "久闻殿下擅茶艺,今次过来特意带来了些贡眉过来,不知骁可否有幸品尝。" "世子谬赞,若世子有空便随时恭候。" “那不如此刻?”慕挽辞的说辞像是寒暄,南宫骁当即便要去,说完还未等慕挽辞回答,便一脸可惜的看向江肆和南宫嬗: “只是侯爷与小妹还有军务要谈…” 慕挽辞一听却是眼神微动,淡笑道: “煮茶只是休闲一刻,可不好耽误侯爷与郡主商议要事。”此话一出,除了南宫骁之外其他人脸色皆是一变,言下之意,就是有没有江肆和南宫嬗无伤大雅。 江肆听得此话心里极为不是滋味,她跟个局外人似的不说,还要把她和南宫嬗绑在一起。 方才是因为不愿意听南宫骁多言才答应南宫嬗的,出了这大门她可就打算与南宫嬗分开,这会儿被两人这样一说,不出去这一趟,倒像是闹着玩了。 她站起身来,顺便也把苏洵叫了出来,与南宫嬗一同商议‘军务’。 而南宫嬗,却犹豫起来。 她想与江肆独处,可不是想要她带着苏洵的,这人黑着脸一杵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更不想慕挽辞与南宫骁在一处。 这两人对她来说都十分危险,不看着,不放心。 “军务并非多急,若有幸品尝长公主殿下煮的茶,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你说呢,侯爷?”南宫嬗最后一句话还非要含羞的看着江肆问,问的江肆脸色僵硬,支吾的答应了两声。 因为她也不愿意慕挽辞与南宫骁独处,南宫家的人都非善类,她不放心。 慕挽辞外出并未带茶具,只能先用太守府内的茶具,到了府中花园时,管家已经把茶具摆好。 众人见了没多大反应,只有南宫骁挑剔:“长公主殿下的茶艺配此茶具怕是委屈了,甘虎你去派人把我带来的茶具拿来。" 外出打仗带着茶具很是奇怪,南宫骁吩咐完便解释道:“骁喜茶艺,只是不擅煮茶,又有收藏茶具茶叶的喜好,各位稍等片刻。" 有了解释,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尤其是慕挽辞。 这茶具她确实也没看得上,只是情况特殊,不是挑剔的时候。 南宫骁带来的贡眉品质上佳, 最好是用琉璃制品。 也正如她所想,南宫骁派人端来的正是琉璃茶具,端来时南宫骁得意一笑: “贡眉用琉璃茶具烹煮,口味更佳。" 慕挽辞除了第一眼看到时眼前一亮之外,便看出情绪来,淡淡的应了一声: “世子所言不假。”凉亭内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人对茶艺都算不得懂,插不上话,只得在一旁看着二人谈笑。江肆就更是了,其他人是不太懂,她是完全不懂,只知道慕挽辞煮的茶清甜可口,步骤复杂。其余一概不知。 入座时,以江肆和慕挽辞两人的关系自然是在一处的,而对面就是南宫骁和南官嬗,聊天的姿态她看的十分清楚,南宫嬗眼里的妒火她看的也清楚。 好在她没太多情绪,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慕挽辞一直忙碌。 第一杯茶按照江肆所想,应该是递给南宫骁的,可是慕挽辞却放在了她的身边,放好后解释了一句: “侯爷不喜热茶。” 这也确实,她每次喝茶的时候都会晾一晾,不烫嘴的时候才能入口。 可这一次她接过时,却看到南宫骁眼中隐隐带着笑意。 第二杯慕挽辞递给南宫骁,他品茶的姿势与慕挽辞无异,倒显得江肆格外粗犷。 毕竟连南宫嬗都是十分端庄的样子。 江肆把目光放到最后的蓝韶和苏洵两人身上。 苏洵不懂其道,只当解渴,倒是蓝韶在几人眼中看了看,一饮而尽。 主上如此,当属下的自然也要陪着。 品茶时间对江肆来说十分无聊,半个时辰就已经坐不住了,她瞥了一眼慕挽辞见她还津津有味,便也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太守府管家: “快到傍晚了,去派人准备饭食。” “是,侯爷。” 江肆突然开口,慕挽辞和南宫骁才恍然时间已晚。 南宫骁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我与殿下相谈甚欢竟一时忘了时间,还请侯爷见谅。”众人都在一起,只是你们两个聊的多了一些,怪的了谁? 江肆便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无妨。”几人便离开凉亭回到前院,江肆走在最前面,不过视线却是偶尔瞥向慕挽辞。 /> 而在她身后,南宫骁也正身手要扶,若是她快一步,此刻慕挽辞恐怕就要在南宫骁的怀里了。 更重要的是,还会带着满怀的雪莲香! 江肆想着攥紧了慕挽辞的腰身,在她耳边说道: "你没用抑制膏吗?为何信香这般浓!"前几个字还好,最后三字的时候江肆有些咬牙切齿。 因为慕挽辞的香味太浓了。 这几人当中多是乾元,若是被人嗅到可得了? "抑制膏不好用了,本宫此番才寻到淮诚的。"慕挽辞这也算是解释,然后轻轻推开了江肆。两人耳语之时其他人都以下了凉亭,只有坐在里面的南宫兄妹在一旁看着。南宫骁神色不明的笑着,南宫嬗则是…黑了脸。 而越见她如此,慕挽辞的笑容更盛,抬手,把她刚刚给江肆弄的褶皱的衣襟整理一番。江肆不当回事,还小声的叮嘱她: “走路慢些。”慕挽辞浅浅一笑: "好~" 晚膳是淮城特有的餐食,多是清蒸菜肴,因为地处南凉国界口味相对更合南宫骁和南宫嬗,其他人都没吃太多,尤其是江肆。 口味太甜了,她喜欢咸辣的菜肴,只有一下没一下的吃了两口。慕挽辞也和她差不多,甚至比她吃的还少些。 更在旁人看不到时悄悄扯了扯江肆的衣袖,明知故问: “可是不合胃口?” 江肆瞥了一眼,轻点头,然后又听慕挽辞问: "侯爷可是想吃水煮肉片一类的菜肴了?"这下江肆反应大了不少,猛点头: “想吃!” 她如此的反应慕挽辞接下去倒是不问她了,直到席散后,两人往院子里走去的时候,慕挽辞突然说道: "自从侯爷走后,妾再也没吃过可口的菜肴了。" "怎么?侯府之内有人敢苛待你不成?"江肆诧异的问道,不过一想又并无可能。 自从她来到侯府整顿之后,侯府之人对慕挽辞皆是毕恭毕敬,叶婵那般的情况再也没出现过,怎么可能有人敢苛待? “倒也不是,只是再没人能做出侯爷那般味道的菜肴。” 江肆: 慕挽辞是在…撒娇吗? 可是两人的关系谁都清楚,她还与人相谈甚欢,品一下午茶 ,怎么如今还好意思的撒娇呢?江肆装作听不见,径直的往院子里面走。 慕挽辞跟在她身后勾唇笑了笑,让知渺和卫念退下,幽静小路之内只有她们两人。府中一路都有灯笼,却不比在侯府时亮,若是走不稳… 慕挽辞觉得倒也不算稀奇,更何况她今日的裙摆过长,走路却也需要时刻小心。于是便主动牵起了江肆的手。 江肆下意识的皱眉看她,慕挽辞软着声说道:“侯爷,妾走不稳。”江肆想说要知渺和卫念扶着,可一回头看去,两人早就不在了。她叹了口气,看向四周。灯笼确实昏暗,慕挽辞的穿着又不方便,着实容易走不稳,便也就任由她拉着。 回到院里两人需经过庖厨。 江肆虽然没表明,但也确实被慕挽辞勾起了馋虫,几乎只犹豫了一瞬就带着慕挽辞走到了里面。把人遣散走后,便开始看有什么食材。 淮城江肆住过一阵,食材倒也了解了些,这里的辣椒不辣,做不出水煮肉片,把只能做些其他的。 只要不甜,微辣也可。 她吃的很香,慕挽辞却吃不不多。 "怎么?还不符胃口吗?""并非,只是热的没有胃口。" 回到房中,慕挽辞沐浴时,江肆叫人拿了冰块过来,可慕挽还是觉得极热,出来便只着一层薄纱,动作都是胸前几乎是一览无遗。 而与江肆独处时,她对这些向来是肆无忌惮的。 江肆的眼神无处可放,便也喝了一口问她: “你怎知我在淮城?” 书信当中江肆并未提起暂时来淮城一事,只说了去南凉,况且她的字迹…..一言难尽,她都怕慕挽辞没看明白她要去南凉,却没想慕挽辞能够如此准确的找到她。 “蓝军医往府中寄了书信,言明你们几日到淮城,凌上城与之也不算远,便赶到了一处。” 绿豆汤放了许久,慕挽辞也没打算喝,这会儿见江肆喝了她也拿起轻抿了一口,便皱着眉说道:"好甜。" 江肆也这样觉得,便附和道: “是好甜,甜的有些腻人。” 此话说完江肆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抬眼看向慕挽辞,见她的神色也有几分欲言又止,甚至把衣襟都撩上去了一些。 江肆这才反应 过来哪里不对劲。 不止是绿豆汤甜的腻人,慕挽辞的雪莲信香也有些甜的腻人… 江肆轻咳了两声,微微扭过头对慕挽辞: “蓝韶的抑制膏我用着挺好的,给你留下也不少,怎么会不管用呢?" 一边喝着解暑的绿豆汤,慕挽辞一边说着: “抑制膏恐是时日久了才并不十分好用,所以妾这次便想寻蓝军医新研制一些。" "哦?" "只为抑制膏所来嘛?"江肆挑眉笑问,话语里倒是有几分的不怀好意。 慕挽辞像是看不出来: "不然侯爷以为呢?" "以为你只会找蓝韶而来。"江肆不解风情的说着,慕挽辞眉眼间闪过一丝羞恼。 江肆也学她,当做没看到似的端起绿豆汤,喝了一口后煞有其事的说道: “还是甜,腻歪的呛人!" 边说还边看着慕挽辞的反应,直到…见她衣襟又有些大开的时候险些呛到: "咳…"“侯爷可有事…?”慕挽辞面无表情的问询,可是脖颈下方的景色,却是格外好看.江肆眼睛偏移了些,慕挽辞见了又凑过来关心她,轻拍着她的背。 江肆只觉得眼前呼之谷欠出。 她险些老脸一红,不过还是想到自己不能占下风,伸手便把人给搂进了怀里。 "从凌上城到此上百里路程,殿下到底是想找蓝韶制药?" "还是…要臣做殿下的抑制膏呢?" 第56章 第56章 "从凌上城到此上百里路程,殿下到底是想找蓝韶制药?""还是…要臣做殿下的抑制膏呢?" 江肆接连反问让慕挽辞不知如何作答,便也就不答了,她轻轻抬手撩起江肆耳边的碎发,而后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耳尖上。 有好几次了,慕挽辞便也就发现了江肆耳朵敏感至极,碰了会轻颤,亲了会发抖,还会红着耳朵躲开。 如今便是如此,江肆微微偏头时耳尖已经发红了。慕挽辞浅浅笑道,更是得寸进尺捏住,贴到她的耳边问: “侯爷想如何?” “吩咐蓝军医为我制药还是…亲自为妾医治?” 此话说的像是调情,江肆眼睛微微睁大,转头看慕挽辞,嘴唇轻蹭到了慕挽辞的脸颊。 有些事情极为奇怪,江肆早在之前就发现了,慕挽辞体寒,常年温度都差不多的情况有不会太耐热。 比如现在,被她亲吻到的柔软脸颊冰冰凉凉的,甚至手臂也是如此,可她的额间却沁出一层细汗。 “腻在一处,不会热吗?”江肆很不解风情的询问,问完没等慕挽辞的说话,自己先笑出了声来。 慕挽辞也勾了勾唇,双手环住她脖颈,小腿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膝盖。 就算做是给她明知故问的回答。 江肆不再犹豫,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慕挽辞反应不过来,环着她的脖颈微微握拳,抵在她的肩膀上,尝到琥珀香之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可心里也是有些埋怨的,埋怨她总是这样,亲热时不易主动,可主动之后,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似的。 吻融合了雪莲和琥珀的香气,变的更加的甜腻,薄纱虽轻但也有些碍事。不知何时已经已经掉落到了手肘处,慕挽辞也坐在了江肆的腿上。呼吸微喘,脸颊绯红。 江肆埋在她的脖颈,不怀好意的询问她: “我比蓝韶研制的抑制膏好用吧?” 慕挽辞仰着头,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松口说一句话。 她怕,怕发出来的声音更让江肆得意,也更会让她脸红不止。 纠缠许久之后,江肆才放下了那些问题,把人给抱到了床榻上面去。 此时,薄纱早就不知道被江肆扔到了哪里去。 br />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比慕挽辞多了一层裹布。 乾元君比起坤泽多像是发育不良,跟慕挽辞完全没办法比,所以江肆坦坦荡荡的欺身而上。琥珀信香也释放的及其浓郁,险些就要压到慕挽辞的雪莲香。 乾元君的本能占了上风。 找到后颈时,江肆还想着,若是在一年前有人告诉她,她会对一个人如此主动,她定然是不信的。 而现在,几次三番的她都会把人给翻来覆去折腾了遍。慕挽辞也身体力行的表示着,愿意自己做她的抑制膏… 深夜时刻,江肆像是从水里泡过似的坐起了身来。在此之前,明明是慕挽辞吵着热,可最后热到不行的居然是她。 "公主,我们休息一会儿。" 江肆擦了擦额间的汗,身侧的慕挽辞却从后面抱住了她,明晃晃的嘲笑她: “侯爷果然不行呢 “你难道不热吗?”江肆闷闷的发问,心里有苦说不出。 说了慕挽辞也依旧会嘲笑。 索性江肆也不等她回答,直接翻身给她按在床榻上。 居高临下的问她: "公主如此激怒我…是想要被标记吗?" 慕挽辞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而下一秒又因为江肆的话收了回去。 江肆在上,认真的问她: “你是准备彻底放弃冯尧了吗?” 试探与不信任还是存在在她们之间,慕挽辞闻言苦笑了一声,看着江肆的眼睛问她: “我若在乎她,方才为何是与你在一起?" “你今日……总是喜欢明知故问。” 慕挽辞说了一句便不在看她,江肆撑着胳膊的姿势也没有动。良久,慕挽辞才说: “侯爷曾说过,事成后我可寻喜欢之人,可还作数?” “作数。” "那便事成之后再说,这期间你我的关系不变,侯爷可还愿意做我的抑制膏?" 调戏慕挽辞时怎么都好,这会儿江肆却是有些语塞。 她猛眨了几下眼睛,而在她双臂之中的慕挽辞已经背过了身去,微微露出后颈来…慕挽辞回头,极轻的问她: "还要吗?" 淡淡的雪莲香味布满了江肆的全 身,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又一想,慕挽辞还曾反向标记过她,如此倒也不算是慕挽辞吃亏,你来我往而已。尖牙刺入时,慕挽辞轻颤了颤,眼尾泛红。 江肆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怜惜,抚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慰: “不怕。”最后凑上前去,轻吻了吻她的眼尾。 韶元长公主来到淮城后,太守府上下更为谨慎,快到晌午时分都没人去敲响江肆院落的门。只有知渺端着早膳在外候着的,自然也是换了一次又一次,生怕两位主子醒来早膳凉透了。 可惜到了这个时间,早膳已经不能再用,她便又到庖厨让人专门做了慕挽辞喜欢吃的菜,至于江肆… 知渺不知她的口味,便按照慕挽辞的喜好多准备了一份,之后继续在院外守着。 只是还没把里面的两位等出来,却等来了苏洵。 "苏将军。"知渺福了福身见过苏洵,苏洵本是昂首向前,听到知渺的声音才往身侧看了看。 脚步顿住,不动神色的‘嗯’看一声,又继续往前面。知渺见状,着急的喊住她: “苏将军,侯爷和殿下还未起。”苏洵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此刻都快到晌午了,竟然还未… 她震惊的神色没瞒过知渺的眼睛,知渺低下头小声的说着: “侯爷与殿下久为见面,必然是昨夜睡迟了。" 为何睡迟,知渺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但她说完却见苏洵不以为意的说着: “平日行军一夜不睡都是有的,侯爷也不至于此。" 知渺对慕挽辞之事向来敏感,旁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都听得懂,便也以为苏洵是此意,登时就没了恭敬,声音略大的质问: "将军的意思,是怪我们殿下了?" 她的脾气说来就来,苏洵十分无奈,解释道: “我只是想,侯爷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这与长公主又有何干了?" 一句两句全都说不到一块去,而且还误会了苏洵的意思,知渺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不言语了。心里倒也想着之前在侯府听到的那些传闻。 苏洵将军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偏偏对感情一事无心,曾被人当街表白却把坤泽罚站与城楼之上。 br /> 之后苏洵榆木脑袋的称呼也就被人叫了出来。而这会儿知渺就有些认同,实在是太对了。 太守府中不说人人吧,至少就连洒扫院落之人今日都没过来,偏偏只有苏洵过来了。她反应向来迟钝,这会儿才渐渐品着不对劲来。 再则她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又是乾元,对某些事情还是清楚的。 但也因为如此,她面对知渺竟然有些别扭。 知渺就是坤泽,而且还是长得不错的坤泽,算是她在北境见过,除了长公主之外,最好看的人了。 所以每次见她,苏洵都会莫名的紧张。 “我…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禀告。” 苏洵没等知渺说话便急匆匆的走了,她步伐向来稳健,这会儿却是有些凌乱,知渺看过去的时候见她脸颊都有些微红,实在是滑稽的很,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苏洵的耳力极好,听到后身形一顿,才重新迈稳了脚步,飞速离去。 慕挽辞是被知渺的声音吵醒,因为平日都是知渺喊她,对她的声音慕挽辞很是敏锐。醒来后,昨夜之梦犹如碎片般一闪而过,她也反应过来叫她之人不该是知渺。应该是江肆。 只是起身时她却没看到江肆,有些失望。 她以为江肆早早就走了,转头时却看到这人竟然在书案前研读兵书。甚至还能分心问她: “醒了?” 她身穿着里衣,那样子是没出过门的样子,桌上也不像是放过餐食的样子,慕挽辞轻声应了一句,又问她: "起的如此早为何不去用膳?" "等你啊,若是被人知道了长公主殿下赖床到这般晚,定然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还不如我们一样,便也没人敢嚼。"江肆的话让慕挽辞一怔。 后颈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生怕是自己因为临时标记才生出了一些…江肆体贴关心 人的念头。 她低头笑了笑,笑自己不愿承认江肆,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她时而会替自己着想,比如知道她中毒之时,再到后来的七日之约。仿佛不交心是她们之间默认的规矩,除此之外能给的,江肆几乎都给了。"侯爷不饿吗?" “饿,这不正等你睡醒传膳食吗?”江 肆大咧咧的说着,手上兵书一放,又去隔壁把慕挽辞的衣物拿了过来。 慕挽辞只把被子放到肩头,露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可江肆还是把头瞥了过去,问她: “没人伺候,能穿吧?" 慕挽辞想说能,可见江肆躲着她的样子,又起了些坏心思。 被临时标记是第一次,但之前她标记过江肆,知道这般会粘人,而且坤泽体弱,事后理所当然的使唤自己的乾元也并无不可。 于是她便把襦裙放到了江肆的手臂上轻蹭了一下,软着声说: "后颈很痛。" "腰酸腿软,侯爷可否能帮妾身?" 第57章 第57章 而在听到那样软绵的声音之后,心都有点开始发痒了。 上次被慕挽辞反向标记时,她就会有些…与平日不同。 而慕挽辞这人,昨日那边撩拨她,这要是被信香所影响,还指不定能够做的出来什么呢。 江肆有些怕,怕这七日,日日如此。 便想要好生的劝她自己穿,可一低头见到慕挽辞身上斑驳的痕迹,顿时有些心虚。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过分了些。 便屈服了一半,她拿过襦裙往慕挽辞的身上放: "你自己穿,我协助你…" "好。"慕挽辞不再多言,不过准备穿上时,却发现少了肚兜。 她脸颊微红,江肆还不明所以的问: "怎么了?" 见她的视线下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落下了什么。 “你…你等等我,我再去给你取一趟。”江肆说完就走,耳朵却是红了。 慕挽辞盯着她看,浅浅笑了笑,还没笑完江肆便取完回来了。 慕挽辞赶紧微微低头,不让她看出来。 江肆一心都在速去速回上,也没注意到她笑自己,拿过来后便把帘子放下: “你先…自己穿这个。" 她在床榻边等着,慕挽辞也没扭捏,直接掀开被子就穿了上去,然后便把帘子打开喊她: “穿好了。" 江肆回头,见到的是慕挽辞一贯大胆的样子。见得多了,倒也没那么难为情,江肆又提着襦裙上前。慕挽辞的襦裙偏薄,款式也不复杂。 可江肆并未穿过,慕挽辞则是一直都有知渺在身边照料,两人穿的有些手忙脚乱,江肆帮着她,总是会有一下没有下的碰到她。 慕挽辞也没说假话,她确实腰腿酸软的厉害,甚至…还因为是被眼前的江肆临时标记,对她的触碰有些敏感。斑驳的痕迹下,竟然又开始变红。 江肆抬起头来,躲避这她发红的肌肤,可视线却落在了她的红唇上。两股信香又开始变的浓郁,交缠。 主动的人依旧是慕挽辞,她环住江肆的脖颈,轻声问她: “侯爷想做其他?” /> 可眼睛却心虚的不敢看她。 直到听到她笑了笑,手也放了下来才敢看她。那双眼似若桃花,眼尾四周红晕,像极了昨晚.江肆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心中开始忐忑。七日之内,她能受得住这副样子的慕挽辞吗?答案未知。 "别笑了,我肚子早就饿了。" 占下风时转移话题,是江肆会做的事情。而这也确实是事实,让慕挽辞有些心里难安,因为江肆等了她许久。 “近日无聊,在凌上城学了做奶香糕。” “侯爷想吃吗?” 在凌上城时,奶香糕简直就是江肆日常的零嘴,慕挽辞跟着吃过几次,见味道不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做了。 如今想来,可能是因为今日? 慕挽辞眉眼间的笑意越来越浓,看着江肆时更是温柔无比。倒是让江肆有些无所适从,这样的慕挽辞,可不是她想象当中的。因为,冷若冰霜才是她。 尽管在某些时候慕挽辞是妩媚多情的,但在她看来,那不过是需要罢了。所以她摇了摇头,打趣道: “公主所做的奶香糕,味道真的会好?臣可不敢吃。” 慕挽辞闻言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似的,低头笑了笑自顾自的说着: “本宫手艺欠佳,不过也是为了练手,日后可给心爱之人做罢了。" 这般,倒是让江肆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想起昨晚两人胡闹的时候提起冯尧,她好奇的问: “殿下若是不喜冯尧,当时为何会与其有婚约?" 慕挽辞没想到会这么问,顿时脸色一变,变成了江肆熟悉的冷脸。“我与冯尧的婚约…只是父皇在世时有过口头的婚约。” "不过是帝王之言,除我之外没人敢不当回事罢了。" "所以…" 嫌。 “侯爷难道不饿了吗?”慕挽辞打岔道,江肆抿了抿嘴,知道她是不愿意多说了,也不继续惹人 从床上起身后,江肆抻了个懒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她慕挽辞: “奶香糕何时能吃到?”“馋虫都被你勾出来了。”江肆略有些委屈的看着她,慕挽辞见了即可收敛了情绪,露出了笑容来。 又站到江肆的身边轻声解释打断 她的原因: “我不喜冯尧,侯爷可莫要再乱点驾鸯谱了。” 说罢便往外面走去,江肆慢了她一步,还被她催促了一声: "不吃奶香糕了吗?" “吃…!当然要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然不知道慕挽辞能把凌上城的奶香糕做到什么样,江肆也还是期待的。 她喜欢一切奶制品,来到这里之后只有奶香糕这个小点心可以满足她的口腹之欲,如今出征也真是太久都没吃过了,想念极了。 院门外的知渺见到两人终于出来,可算是松了口气,端着午膳福了福身: “午膳已经备好,殿下与侯爷可要用一些。” "唔…"江肆有些纠结,这会儿肚子倒是饿了的,可还想给奶香糕留着,所以."知渺,把带过来的奶香糕拿给侯爷。" 这奶香糕是慕挽辞特意从凌上城带过来的,她本以为是路上解闷的零嘴,却没想慕挽辞一口没碰,竟然是为了给江肆…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慕挽辞,之后又瞥了一眼江肆才答应: "是…"等她走后,江肆转头不解的问: "不是现在要去做奶香糕吗?"“本宫何时说过?侯爷怕是会错意了吧。” "这奶香糕本就是本宫无聊时做的,顺便带到了淮城而已。"江肆恍然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 "那侯爷以为呢?本宫现下情况还要去亲手制作吗?" 现下的情况… 江肆抬眼看了看慕挽辞的衣襟,点点红痕被挡住了,可细看之下还是有的,而且她…走起路来确实奇怪了些。 她有些过意不去,便提出给慕挽辞做些吃食。慕挽辞毫不客气: "本宫想喝侯爷熬粥。" "好…" 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两人连早膳都还未用过,这会儿慕挽辞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玩闹,吃过午膳和奶香糕之后她便开始赶人了。 “侯爷应该还有要事繁忙,本宫也要休息…” “那好,明日一早我去熬粥。”江肆答应的爽快,居然连话都没听慕挽辞说完,也没看出她有一些不高兴的情绪,起身便直接离开了宅院。 只有跟在身边的知渺一人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殿下到底…是对谁有意? 来到淮城之前她怀疑的人是蓝韶,可昨日见了长公主只字未提要蓝韶制作药物的事情,现下没人了,知渺看着慕挽辞红润的面色问道: "殿下…抑制膏还要蓝军医研制吗?" 她甚至也想问问其他的… 可是慕挽辞冷冷的眼刀已经杀了过来,知渺咽了咽口水,紧闭着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问的样子。"知渺,你可知道,许多人死于多言。" “奴婢知错…"知渺抢着说道,之后又把目光锁定在已经吃完的膳食上面: “奴婢先下去忙了。 知渺走后,慕挽辞才,拖着酸软的双腿走到床榻之上。她与江肆不同,经历了这样的事后异常的疲惫,且还要端着一副无事的样子就更加的疲惫。 除此被标记的感觉也并不是十分好,后颈现在还有灼热的感觉,甚至还有源源不断的琥珀香气捣乱的感觉,左右着她的信香。 无处安放,无法化解。 退下衣裙后,慕挽辞趴在床榻上,眼皮发沉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当中。而昨夜的梦境,又开始重复的钻进她的脑海里。 闪过的碎片重新拼接。 还是在凌上城的庄园当中,她被缚住手脚,浑身被抽打出血痕来。 像斗兽一般的江肆在她身上不断作乱,却始终无法标记她,甚至连信香释放不出来,直到她出口嘲讽她没有能力标记,江肆才抬起了头来。 不过那人不是江肆,而是….她自己。 梦还在继续,慕挽辞却清晰的感觉的到,属于她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发冷,她想离开梦境却怎么也离不开。 直到梦中的江肆再次出现。 释放出暖暖的琥珀信香包裹住她,才让她觉得舒适了许多。她被腾空抱起,而本该在这个房间里的‘她''''还在原地。 被束缚住手脚的是“她”,被抽打出道道血痕的是‘她’,被刀磨着腺体的也是“她’。可施暴者,却不再是江肆了,那是一道黑影,她看不清楚的黑影。 在之后就是,她后颈刺痛,被抱着她的江肆永久标记了。 大量的琥珀信香让她忘却了所有,呼吸在一瞬间变的急 促,她好像能听到知渺的声音,还有江肆的声音… “侯爷,这可如何是好?奴婢只是走了一会儿的功夫,本以为殿下睡着便不想叨扰…却没想,却没想…" "没想到殿下梦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 "我来看看…" 这是江肆的声音,慕挽辞能够感受到她正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 慕挽辞用力的睁开眼睛,却只睁开了一条缝隙,能够看到江肆走到她身边,低声的喊她: “公主…" 慕挽辞的手也想要拉住江肆,只是触碰到手指就好… 不知为何,慕挽辞就是这样觉得,只要碰到江肆她就能够醒的过来。也幸好,江肆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她的手明明没动,却拉住了她。慕挽辞才像是溺水了一般的醒来,坐起身的速度快到江肆反应不过来。环抱住她的时候也很用力,更是带着哭腔的喊着: “江肆,别离开我,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