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1柴进》 第1章 梦中的当年,是今年 江南省,稻花村。 远处低矮的土砖屋整齐排列,路边的杨树阔叶轻轻摇曳,金黄的稻穗沙沙起浪,柴进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在田埂间迎风狂奔,杀气惊起了地里觅食的麻雀。 “快,快快!” 面若寒霜的柴进,催促着后边跟着的两个女孩。 一个是他的姐姐,柴芳。 一个是他六岁的妹妹,柴小珊。 柴芳着急的大喊:“进你怎么了,跑哪里去啊!” “救人!” “救谁啊?” “爸!” “啊?” 两姐妹一头雾水期间,柴进已经跳过了一条水沟,隐约可见远处围着起哄的人群。 “爸,一定要等我!” 他双目赤红,已经顾不上所有! 两个小时前的他46岁,在2020年的一场车祸中倒下。 苏醒后,发现自己重生了。 这一天是1991年10月8日。 这一年,他才十七岁。 花了两小时他才从重生的错愕当中回神。 问了姐姐今天的日期后,才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这一天,父亲柴民国被人逼债,受了胯下之辱,并被人尿头,一向自尊心很强,被逼无路的父亲,钻了牛角尖,当场寻了短见。 自那以后,逼债人把他姐姐柴芳和柴小珊带走。 再见面,已是二十年后。 姐姐被卖到了北方的山村里,长期劳累,不过三十就成了一座望乡孤坟。 妹妹柴小珊被卖到了南方,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小混混凌辱的不像人样,进了精神病医院。 而他,绝不能让前世悲剧重演! 远处,一个烫着卷发,带着酱色墨镜的男子,正两腿开立。 鄙夷的指着一个鼻青脸肿,一脸沉默的男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上次我就跟你讲了,拿不出钱,再见面就是拳脚,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可以再宽限你两天!” 他叫陈添义,三乡十里有名的混子,父亲欠了他老板两百块钱。 中年男人鬓角微白,赤脚,卷起的裤腿上还有未干的泥巴,拳头拧紧,抬头望了一眼周围围观的村民,极度失望。 “就一定要把我们家往死里逼,不给一点生存空间吗!” 村民们低头,没人讲话。 陈添义皱着眉头:“废你吗的话!马上给我钻!” “不然你儿女要出事!” 柴民国浑身颤抖了下,要强一辈子,风雷不催,唯独提到独自一人拉扯大的三个儿女。 这个男人,跪下了! 忍着屈辱,一步步爬向了陈添义的胯下。 陈添义撇着一边嘴巴,讥讽的望着他,两手开始解裤裆上的拉链。 身后还有几个他的手下,百般侮辱嘲弄。 就在他准备尿头柴民国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脚把陈添义给踹飞了足足两米远。 脸,贴着土路擦了数十公分,墨镜碎成了渣,地上还有两颗带血的牙齿。 现场一片死寂。 村民们目瞪口呆。 柴民国也愣神望着自己十七岁的儿子。 柴进看了一眼被救下的父亲,胸口不停起伏着。 激动,心酸,思念,各种情绪,冲击着压抑了数十年的天人两隔之情。 躺在地上的陈添义忽然抽搐了下,一拍地面站起来。 歪着脑袋吐了口,摸了摸被擦烂的脸。 指着柴进,但眼睛望着两个手下:“打!” “给我往死里打死这小畜生!” “老子今天要让稻花村出人命!” 柴进顾不得那么多。 望着陈添义的双眼赤红如鬼,无以复加的仇恨一下爆发了出来。 前世,若不是你,我劳苦养我们的父亲,何至于想不开寻短见!死的时候裤脚还有田里的泥巴。 若不是你,我姐姐何至于三十岁命丧他乡! 若不是你,我小妹何至于被一些不三不四的混子折磨进精神病医院! 我前世找了你十多年不见踪影。 不成想,重生后,你让我找到了! 前世滔天的怒火爆发,从边上捡了一块砖头,直接冲向了陈添义。 一砖头把他脑门子拍开,倒地。 再扭头,拧着手里的镰刀指着那几人:“谁来,我砍谁!” “不给活命,那就一起死!” 那几个手下全吓傻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柴家这个不过十七岁的软弱儿子,竟然这一刻找人拼命了。 打架就怕遇到这种不要命的。 几个人马上跑过来架着地上昏迷的陈添义。 其中一个指着柴进:“你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 “不要以为今天这事就这么过了,你爸欠的钱,一分都别想跑。” 柴进冷冷的吐了口:“滚!” 几个人咬牙切齿的离开。 柴芳和柴小姗这时也小跑了过来。 有些发呆的望着这场面。 两姐妹哪里知道,就在刚刚,若不是重生回来的柴进,他们姐妹两的命运,将会非常悲惨。 还没等他们讲话,边上一个村民开口了。 “民国,大家地里一年收成就这么多,都有老小要养,我们找你要你欠的钱怎么了?” “你难不成还想让你儿子把你的债主全杀了?” “对,都已经六七年了,你咋这么不要脸了?年年找你要,你年年不给!” “还钱,不然你们一家滚出稻花村!” 虽然没有了混子,但这些村民们一下炸开了,同样要逼死他们这一家。 柴民国脸上青红皂白,心态已经开始逐步奔溃。 这比无头债柴进是知道的。 父亲是退役军人,82年的时候,有个在中海的战友联系他,说让他带点人到中海去做工地。 柴民国带了村里二十多个劳动力过去。 刚开始一年,大家日子过得很舒服,比种田强太多了。 到了84年,华夏第一支股票飞越音响上市,父亲这个战友痴迷了。 把所有的工程款用来去买了股票。 结果结算工钱的时候没钱,垮了。 就用这些五十元一股面值的股票,给大家结算。 这个当时大家没有异义,并都签字了的。 可回来后,这些人就不乐意了,又把这些股票全退给了父亲。 并强迫父亲写了欠条。 债,就是这么欠下来的。 也正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背负了巨债,母亲抛下了这个家。 就剩下父子女三人靠着几亩田相依为命。 在村里整整六七年抬不起头,走哪里都被骂老赖。 几乎是跪着生存。 眼看着父亲的情绪开始激动。 柴望赶紧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望着周围数十个村民,忽然觉得一阵可笑。 经历了周围人的人心之冷,才会明白这个世界多么的冷酷无情。 朗声开口:“父债子偿,一个星期之内,我会把你们的钱,连本带息的全还了。” , 第2章 家债,我来偿! “还!” “你拿什么还!” “大言不惭,你老爹几年没干成的事,你一个星期就能完成?” 村民们更加激动,主要柴进年纪太小,没有人会相信。 姐姐柴芳委屈的拉了拉他的衣角,意思别再说了,生怕自己才十七岁的弟弟承受不住压力。 七岁的妹妹柴小姗则什么都不懂,鼓着大眼睛,小鹅蛋脸有些害怕的躲在父亲的后面。 这样被斥责群攻的场面,他们一家经历了太多。 柴进再一次挡在了柴民国的跟前。 望着村民说:“我爸的钱,当年是怎么欠下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一个星期时间都不给,一定要逼我家上房梁的话。” “成,我家里两把柴刀,我们父子两人一人一把等着你们上门!” “走,回家!” 柴进拉着一家人离开了这边。 背后的人更加骂的厉害。 但,都望着柴进手里的镰刀发颤,没人敢挡他们的路。 一个星期,一共需要还将近九千块钱的外债。 在这平均月工资百来块钱的时代里,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 “冲动吗?” 柴进回家后,望着自家土屋前的老槐树嘀咕着。 当然冲动,但并不后悔。 因为那一刻,他已经感觉到父亲精神崩溃,走在了钻牛角尖的边缘。 柴民国这时候终于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 当爹又当妈,还要管几亩田,这个男人承受了大部分男人都承受不了的磨难。 柴芳里边做好了饭菜后喊了一家人吃晚饭。 萝卜,白菜,菜上油星珠子都看不到几个。 这就是一家人清贫的生活。 可柴进吃的格外香。 没人提起刚刚下午发生的事,但阴云笼罩着这个随时可能奔溃的家庭,气氛压抑。 良久后,柴民国放下了饭碗:“晚点我再去下你小姑家里。” “总要有个活路,跪着,我也要把钱借过来,老二你不要再管这事了。” 柴芳是个非常漂亮懂事的女孩儿,也是家里老大,开口:“爸,收完晚稻后,我去南方打工。” 柴民国没说话。 柴进静静地吃着饭,没表态。 至于年少无知的柴小姗,瞪着大眼睛,似乎忘记咬口里的饭了。 呆呆的望着她的二哥,小丫头显然不懂这一家人目前面临的困境。 柴进放下了饭碗。 开口说:“爸,我和你一起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其实刚一边吃饭,他也在想着如何凑钱的问题。 只是暂时还没有头绪。 柴民国回头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 然后把烟头丢在了地上踩灭:“算了,我现在就过去县里吧。” “芳芳,照顾好弟弟妹妹,爸今天晚上不回来。” 柴芳默默地点了点头,洗刷碗筷去了。 柴进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了句:“爸你注意安全,我送你。” 其实他并不抱希望能借到钱,这个小姑家的为人他很清楚。 他爷爷埋在村里,小姑一家在城里。 每年回来上坟,连他家的家门都不进。 知道这一家外面欠了巨债,生怕被借钱,也压根看不起这个农村里的哥哥。 柴小姗看柴进起身,赶紧丢了碗筷跟在了后边。 送走了父亲后,柴小姗迫不及待的开口: “哥,我肚子好饿。” “不刚吃了饭吗?怎么又饿。” “可是哥,我想吃酸枣啊。” 小丫头说完看了看屋前一颗几十年的酸枣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柴进心情一阵放松,想起小妹前世在精神病医院的那个样子。 心里一阵发酸:“行,哥给你去弄,哪怕你要天上的月亮,哥这辈子也给你弄下来。” 兄妹两个跑到了老酸枣树跟前,时不时的传来柴小姗哇的惊喜尖叫声。 柴芳在土砖屋中望着弟弟妹妹们,笑容憔悴。 这个坎,该怎么过? 一想起这个问题,她心里就会莫名的难受。 晚上的时候,柴小姗一定要巴着哥哥睡。 柴家一共就两间土砖屋,一间是厨房、堆放农具、杂物间等做用。 还有一间三个床睡着一家四口。 家徒四壁,因为穷,家里电都没通,自然也不存在电器。 柴进一手抱着睡着的柴小姗,望着屋顶冥思苦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般。 坐了起来:“姐,爸当年结算的那些股票还在吗?” “骗爸爸的那些纸吗?”柴芳没去过大城市,因为穷,读了小学就没读书。 哪里懂什么是股票,一直认为那就是骗人的。 柴进赶紧道:“对,就是那些纸,还能找到?” “应该,能吧。”柴芳不确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点燃了老煤油灯。 柴进有些紧张。 刚刚他才想起来,84年50块钱一股的飞越音响股票,此时此刻过去了这么多年,还可能是五十块钱吗? 85年啊!别说是农村,很多银行里的人都不知道发行不到数月的股票是什么! 当年村里这些人回来后,拿着股票跑到银行一问,发现银行不认。 所以他们把柴民国当成了冤大头,退回了股票,逼迫柴民国写了借据。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他们眼中的废纸,其实已经翻了好几倍的价值! 姐弟两个找了很久后,柴芳终于在一个铁盒子里找到了。 “小进,是这个吗?” 柴进走来看了下后,心里悬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生怕被父亲给丢了,好在完好无损。 再清点了下数目。 发现厚厚一叠,竟然有135张股票! 一张一股,那就是135股!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柴进表面依然平静,把铁盒子盖好后说:“家里还有钱吗?” 柴芳蹙了蹙眉头,瓜子脸非常好看,长得有点像港星杨钰莹。 “你要钱干嘛?” 看的他心里又是一阵窝火,姐姐的命运,不该只有三十岁! “我去中海,把这些股票变成钱回来还钱。” “这不是骗人的吗?”柴芳疑惑。 “骗人?”柴进冷笑了下:“不但钱能还了,我们还可以摆脱跪着生存的命运。” “姐,你相信我一次,这是我们家唯一的机会。” 柴芳性子柔弱心软,望着一脸坚决的弟弟半天后才有决定。 端起了蜡烛,在自己衣服箱子最底下拿出来了一个布包。 “这是我平常捉泥鳅,钓龙虾攒的五十块钱。” “爸不知道,本来我是想晚稻后去南方打工当路费用。” “小进,你不要被人给骗了。” , 第3章 换钱 这样一穷二白的家里,五十块钱都算是一笔巨款。 他知道姐姐这五十块钱,攒了最少有三四年。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每天晚上都会像个男孩子一样,拿着手电筒去田里弄黄鳝。 平常还会去捞田螺,钓龙虾卖给贩子。 就这样几毛钱几毛钱的存到了现在。 柴进能感觉到这些毛票的沉重。 握在手心里一脸坚定:“放心吧,咱家会越来越好。” 然后爬上了床,给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的妹妹盖了被子。 柴芳吹灭了煤油灯,同样沉默上床。 深夜,柴芳忽然叹了口气开口:“弟弟,我们家真的会越来越好吗?” 柴进没睡,但他没有回答。 手心里死死拽着姐姐的五十块钱,发誓此生重来,他必要财势滔天! 让一家人都过得好好的! 让那些使他们一家跪着生的人,都在他们一家人面前低下脑袋! … 次日不到五点钟。 柴进就起床离开了家里。 走半个小时到镇里,然后坐班车到县里。 县里有去中海的大巴车,他必须要早起。 离开的时候,姐姐柴芳显得很后悔。 觉得不该冲动把钱给弟弟。 因为怕他路上出事。 一路各种嘱咐。 一直送到了村口,直到柴进的身影消失,柴芳才转身回家。 去往中海的路也非常的坎坷。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土路,轮渡中各种兜兜转转。 十七八个小时的车程让柴进有些头昏脑涨。 一直到10月10日这天凌晨。 他背着包从车里跳了下来。 混乱不堪的汽车站牛鬼蛇神,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充满了这个年代的特色。 柴进顾不上那么多。 一路上为了省钱,他就光喝水,什么都没吃。 此刻饿的有些受不了了,去边上买了两个馒头。 转身跳进了一辆公交车,直往处在中海竞安区的中海股票交易所。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钟。 门口已经人山人海。 股票的财富神话,已经极具魔力的刺激了每个中海市民。 只要买股票就等于是赚钱的理论,深入每个人的人心。 老八股已经严重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这就造成了股票一天一个价的场景。 柴进明白,只要他再压一压手上的这些股票,价格还会暴涨。 但,他必须要换钱去解决家庭债务危机。 十月的天并不热,但数百上千人围在一起感觉格外的窒息。 耳边各种吵闹声更让人很难受。 柴进在门口排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终于到了柜台上。 当他拿出铁盒子里的135张股票,说要挂牌出售后。 柜台妹子愣了下:“飞越音响的股票一天一个价,你要全卖了?” 柴进擦了擦汗水:“对,全部挂牌卖了。” “真是奇怪啊你这人。”妹子嘀咕了句。 主要现在这种大牛行情下,股票惜售的人越来越多,如此大出的人真的很少见。 妹子倒是很热情,又要了他的身份证,开户等等一番弄下来后,又去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的时候,柴进摸了摸口袋。 已经就剩下一顿午饭钱。 咬了咬牙,忍着没吃。 蹲在了交易所的门口,望着进进出出的人。 买到了的狂喜。 没买到的悲伤。 脑海中更加坚定了财势的决心。 重生回了捡钱的年代,这是老天爷的眷顾。 下午的时候,交易所已经关停,外边下了点小雨。 交易所的人也少了。 柴进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前台问了下情况,飞越音响今日成交均价320每股! 这一刻,柴进的眉头松展。 按照规则,钱第二天才能够取出来。 也就是说,柴进必须要在中海留宿一个晚上。 没办法。 他只能等。 去买了一个馒头,如同乞丐一般找了个天桥坐着,边吃馒头。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 路过的不少人,都会对他投来鄙夷的神色,有些还会捂着鼻子赶紧离开。 很明显把他当成天桥下的乞丐。 柴进思考着未来,丝毫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台广b牌照的大奔驰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车轮压过了泥水,溅了他一身。 吃了一半的馒头也被弄满了泥水,柴进脾气有些上头,蹭的一下站起来。 准备骂两句,但车子停了下来。 很快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从车里走了出来。 带着一顶礼帽,副驾上下来了个类似保镖的人,帮她撑着雨伞。 穿着富贵,微卷发,大杏眼,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 哪怕是站在女星当中,也绝对是最出彩的那个。 柴进前世活了几十年,从不和女人争论。 所以忍了下去,继续坐了下来。 女孩走过来后望着他:“对不起啊,司机开车没注意你在边上。” 柴进没看她。 女孩委屈的蹙了蹙眉头,示意了下保镖。 保镖马上拿出了十块钱放在了柴进的跟前:“抱歉。” 柴进平静的抬头看了女孩一眼:“钱拿走吧,我不是乞丐。” 说完起身就走。 女孩背后大杏眼中一阵狐疑,有些发愣。 背后车里一个中年人伸出了脑袋:“妮妮,快走了,你张伯伯在等我们吃饭。” “哦,好。”女孩想了想,说了声:“我叫杨妮,真的对不起啊,这钱我给你留这里了,去找个招待所住吧,今天天气预报说会降温。” 说完给柴进留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离开。 上车后听到了中年人的抱怨:“妮妮,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名字,怎么就不听呢,国内不比国外知道?” “爸,没事啊。” “你这孩子。” 车子很快离开。 柴进捡起了地上的十块钱,望了望远走的车子。 想起了村里的村民,嘀咕了句:“人说穷人单纯,富人恶。” “可善恶岂有穷富之分。” “杨妮,多好的一个名字。” 此刻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女孩在他南下广省后,会在他身边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 他不知道这一晚上是怎么过的。 如杨妮所言,中海这天晚上确实降温了,冻得柴进瑟瑟发抖。 天蒙蒙亮他就去了银行。 上午十点,他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口袋里塞了一万块现金。 而他的存折里还有四万多存款。 在交易所找了个馆子走进去。 饿坏了,风卷残云的饱吃了一顿。 准备结账去买票回家。 边上一个大金牙中年人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小兄弟,可以聊聊?” , 第4章 弥补愧疚 中年穿着广式大花衬衫,当代欧美流行的短卷发,手里拿着一个大哥大。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柴进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事?” 中年人笑着坐下,自我介绍,南方口音很重:“蔡伟强,广省人来中海玩票的。” “小兄弟哪里的?” 柴进擦了擦嘴巴:“柴进,江南省人。” 蔡伟强点了点头坐下:“你手里,可还有股票?” 柴进马上意识到这人搭讪的目的。 中海股票交易所已经成立一年的时间,但因为需求量太过于火爆,导致了黑市交易屡禁不止。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搞黑市股票交易的。 印象说不上好坏,笑着说:“没了,就剩下点救命。” 蔡伟强当然不信。 这年头股票都是一张张的纸票,甚至还有很多不记名的股票在外面。 直白点讲,手里的股票就等于是钱包里的钱,谁拿到手里就是谁的。 也就导致了黑市上抢劫等事情时有发生。 本能的认为柴进是警惕防他。 笑了笑,把大哥大放在桌子上。 打开了刚夹腋窝的包,从里边拿出了一张名片放下。 “这是我电话,小兄弟若是还有的话,可以和我联系。” “市场最高价收,还有,下次吃饭别来这个饭店了。” 柴进望了他一眼,惜字如金:“为何?” 蔡伟强说:“第一次来中海吧。” “昨天你在柜台拿出了一百五十张股票后,马上就有人在盯着你。” “没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什么吗?” 柴进本能朝周围扫了一眼,果然发现这个店客人是有些奇怪。 很多吃了饭的人也不走,到处都在高谈阔论着关于股票的事。 还有几个人看他抬头后,马上心虚的转过了脑袋。 也就是说,他一进餐厅就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皱了皱眉头说:“这是黑市交易点?” 蔡伟强笑着起身,没正面回答这问题,拍了拍他肩膀:“祝你好运。” 柴进知道这地方不能留了。 马上起身买单走人。 而蔡伟强这时已经坐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 桌子对面的人在他坐下后,不解的问:“老蔡,这种小户你也有兴趣了?” 蔡伟强哈哈大笑:“有兴趣的不是想知道他手上有多少货。” “而是这个人。” “人?年纪不大,有何区别?”中年人不解。 蔡伟强喝了口水,望了一眼玻璃外面已经走远的柴进背影。 “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手握几万块巨款,而此人并没有半点年轻人暴富的浮躁,反而平淡的像个老狐狸,老刘,你见过这样的青年吗?” “我有预感,我还会见到他。” 对面中年人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小子有点鬼啊。” 蔡伟强笑着没讲话。 … 中海汽车西站边上的一个巷子里。 柴进的衣服沾了不少血,有些鼻青脸肿的从里边走了出来。 蔡伟强提醒的没错。 从餐厅里面出来后,他背后一直有三个人跟着。 路过一个五金店的时,柴进买了一根钢管带在了身上。 一到车站,他就把这三个人引到了巷子里。 直接主动动手,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这几人给撂倒。 背后三个人躺在地上哀嚎,柴进丢了已经打弯的钢管,吐了口:“别怪我下手太狠!还敢跟来,我不介意动刀子!” 丢了这话后,去车站买了张票。 跳上了回江南的大巴车。 坐在了最后面,闭着眼睛。 但手一直放在包里。 包里有一万块钱,同样还有一把刀,谁敢动他钱,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刀。 同时脑海中也在想着,这笔钱还了债后,该给家里找个什么营生。 他前世一直在深市生活,他想去深市。 这年代的深市房地产未热。 电子产品未热。 互联网更加不用说了,张召阳这个把互联网引入华夏的人也没有回国。 不出意外,还过数月,时代老人会去深市南巡。 到那时候就是下海潮的爆发期,无数人会疯狂涌入深市。 而深市经济将彻底振翅腾飞。 他自然不能在元里县浪费自己的时间。 但过年前,他必须要安顿好妹妹和父亲。 至于姐姐,看她到时候跟不跟着自己一起去。 一路颠簸。 好在这一路没有找事的人。 又是一个朝阳挂起的清晨。 稀薄的秋雾,笼罩在老旧的元里县城上空,叮铃铃的单车声四面八方传来,仿佛一下子把他给的思绪给拉回到了这个年代。 他人重生安安静静,回来后和家人,朋友各种叙旧,各种矫情的感慨。 唯独他重生回来后,还来不及回忆起一些熟悉的人,一直在奔波。 好在手里几万块钱,足够解决眼前最大的问题了。 妹妹喜欢吃苹果,脑海里是妹妹望着村里小孩吃苹果嘴馋的模样。 所以他买了很多苹果。 还有印象中,姐姐最喜欢吃橘子。 柴进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像是在弥补他前世对家人的思念,与愧疚。 又跑到了边上一个猪肉摊,花了十几块钱买了十来斤,一大串猪肉提着。 想着姐姐和妹妹肯定会吃的很香。 上了回稻花村的车。 这几天的时间里,柴进根本不知道他姐有多担心他。 弟弟第一次出远门,姐姐能不担心吗? 柴民国回来后也狠狠的数落了她一顿,胡闹! 所以只要有时间,柴芳这个柔弱的女孩都会牵着妹妹,站在村口望着前往县城的土路。 祈祷着弟弟不要出事。 这天把家里收回来的谷子摊开晒好,柴芳又牵着柴小姗在村口等了会。 等了很久不见人,还要回地里干活。 柴芳微微叹了口气,咬着嘴唇,越加担心弟弟。 柴小姗不懂事,抬起了小脸蛋说:“姐姐,花花昨天打我了。” “为什么要打你?” “伤哪里了?”柴芳本能的蹲下来检查妹妹的身体。 被村里孩子打,这对于柴小姗而言,经常发生的事。 柴小姗不开心的怂了下鼻子,眼泪水噗嗤一下流了出来:“他们说,柴进肯定被人打死了,所以几天没有回来。” “呜呜呜,姐姐,小姗是不是没有哥哥了呀。” 柴芳一听妹妹这么讲,眼泪水一下澎出了眼眶:“不会,小进肯定不会有事。” 心里更加自责,不该让弟弟去中海的。 就在柴芳整理好心神准备安慰柴小姗的时候。 柴小姗忽然挣脱了柴芳的怀抱。 屁颠屁颠的朝着不远处的一人狂奔。 “柴进,你没有被人打死呀。” “姗姗想你了,呜呜呜,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 第5章 恶毒的邻居 柴进看到扑过来的柴小姗后赶紧蹲了下来。 扬了扬手上提着的水果:“看哥给你买了什么?” 柴小姗是个小吃货,来不及擦干泪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袋子里红彤彤的苹果。 “哇,哥,这是苹果吗?” “你觉得呢?”柴进的衣袖轻轻擦了擦小丫头脸上的泪水。 “哥,你给我,我要吃。” 小丫头迫不及待的来抢,哪里还有刚刚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 柴进按住了她的小脑袋:“现在不能吃,回去洗了后才能吃,不然会长蛔虫!” 柴小姗有些发愁了。 柴芳也赶紧走了过来。 如水一般的瓜子脸望着他:“小进,那些纸,真的换了钱了?”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柴进心情非常好,几天的舟马劳顿,在看到姐姐妹妹后,并不觉得累。 “先回家,我再好好和你讲。” “爸呢,在家?” “没有,爸去借钱了。” “哦,先回家吧。” 姐弟妹三人走向了柴家土屋。 不过柴小姗这个小吃货,眼睛始终不离柴进手里提着的苹果。 有时候柴进这个手提累了,换了个手。 小丫头也会跟着走到这边。 还不停地抬起笑脸: “柴进,你提的累吗,我帮你提好不好。” “哥,要不你拿出来两个给我拿着呀,这样袋子就会轻很多了。” “哥,待会我可以一口气吃两个吗?” 对于柴小姗而言,她从小到大的唯一可念想的水果,是自家屋子跟前那颗老酸枣树。 春天她会问柴进:“哥,酸枣怎么还不开花呀。” 夏天就会问:“柴进,花掉了,果子什么时候成熟呀。” 到了秋天:“哥,你快给我打果子,果子老了会烂树上呀!” 冬天:“哥,酸枣树什么时候开花呀。” 春去秋来,柴小姗每天都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就是这年代穷人家的孩子生存状况。 … 算算,这是柴家土砖屋里今年第一次飘出肉香味。 不是柴民国刻薄三个儿女,而是每年田里收成交了公粮后,剩那么点余粮都会被村里债主给拉走。 所以肉香味一下子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回来后,柴芳娴熟的做好了几个菜。 等了很久不见父亲回来,又跑去田里看了下,没找到人。 姐弟妹三人只能留出了饭菜先吃。 桌子上,小姗吃的很香,满嘴都是肉油,笑的很纯真。 柴芳文文静静的吃着。 问了柴进很多问题。 没法子,他只能一点点的解释。 正吃的欢乐的时候,外头一个很粗鲁的妇女声音响起。 隔壁李凤仙的声音。 “柴民国!我就知道你家里有钱!” “你儿子买了那么大一串肉回家,你当村里人都是瞎子看不到是吗!” “滚出来还钱!你个臭不要脸的!” 柴小姗听到这声音后,非常害怕的丢了饭碗躲在柴芳的身后。 刘凤仙是他们邻居,是个非常恶毒的女人。 没少对柴小姗动过手,掐肉,扇耳光,甚至还偷偷的用针扎过。 柴进记得那一年他才十三岁,柴小姗才两岁,就因为两岁的柴小姗赶了她家的鸡,就被这恶婆娘骗到了家里用针扎。 发现柴小姗身上有针孔印后,冲到了她家和她打了一架。 最后还是柴民国赶回来道歉把他带回家。 欠了别人钱,就只能毫无尊严的低三下四。 所以柴进特别恨这女人。 一声不响的走到了里边,从包里拿了一百块钱出来。 这是他家的欠刘凤仙的钱。 刘凤仙走到了门口,那恶毒的小眼睛刻薄到了极点。 屋里头看了看:“柴民国呢?” 柴芳声音很小:“爸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那你们哪来的钱买肉?” 唰。 话音刚落,柴进直接把一张百元大钞丢在了他身上。 “欠你的钱还了,别在我家咋咋呼呼,十三岁那年你打我兄妹两的事我从未忘记过,别怪我控制不住自己动手。” 刘凤仙愣了下,然后捡起了地上的百元大钞。 对着外边的阳光东照西照,看了半天后嘀咕道:“是真钱啊。” 又有些尖锐刻薄:“你家哪里来的钱?” 柴进回头望着:“我需要向你解释?” “嘿你个小犊子,长大了了不起了是吗?”刘凤仙撸起了袖子冲了进来。 柴民国都不敢再她面前吭气,他儿子算个毛! 这些年,刘凤仙这个近邻压在他们家头上,早就习惯了霸道不尊重人。 被柴进这么怼,自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柴芳急了,刚准备起身说好话。 只见柴进根本没有半句废话,起身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刘凤仙的肥脸上。 脸上的肉被抽的颤动,人也有些歪栽,差点倒在地上。 赶紧一把扶住了墙边,彻底炸了:“老娘打不死你个小畜生!” “没法没天,没人治了是吗!” 你恶,我比你更恶! 柴进从边上抄起了一根木棍,直接砰的一声扑打了过去。 不过,这一棍子没打中,打在了刘凤仙的脚跟前。 但彻底打醒了刘凤仙。 望着双目赤红的柴进,怂了。 刚刚这一棍子要是被这小犊子打中了,老娘不得倒地不起? 身体有些哆嗦,赶紧退后了几步跑到了门口。 指着柴进:“长大了学会斗狠了是吗?” “行!待会柴民国回来,我让他来收拾你个畜生!” 说完赶紧扭头就跑,生怕柴进会跑出来追着打她。 柴进丢了棍子。 像是什么人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了桌子上,望着有些发愣的两姐妹。 “这种人心狠,就应该比他更狠,他才会怂。” “吃饭吧。” “哦。”柴芳脑子还是有些发蒙。 总感觉自己弟弟好像突然一下变了很多。 以前他哪里会这样呀。 没讲话。 刘凤仙被柴进吓跑了,冷静下来后心里会舒坦吗? 躲家里越想越想不通。 咬牙切齿:“你家有钱了是吗?” “老娘看你家里到底多有钱!” “还债?哼,我看你能不能还得起村里的债!” “一家低等人,就看你家不爽!” 于是这恶毒的女人开始在村里奔走相告。 逢人就说柴民国有钱还了,赶紧去要钱。 就为了要全村人上门逼死他们一家,找回刚刚这口恶气! , 第6章 债还清了 姐弟妹三人吃了饭后。 柴小姗去了外边追的老母鸡到处跑,吃饭前柴静还帮她洗的脸,没一会又脏兮兮的了。 可笑声天真烂漫,这年代的孩子都很知足,知道给自己找穷人的乐趣。 一玩就是一天。 贤惠漂亮的柴芳静静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时不时的会发愁,摸下自己并不见赘肉的小肚子。 有些发愁,好久没吃肉,没控制住自己,一下吃多了。 又一头雾水的望着坐在外边抽烟的弟弟。 有那么一丝的恍惚,觉得弟弟柴进变得仿佛让人认不出来。 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又从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身上找到了巍峨的踏实感。 正发愣时间。 只见柴进把烟头丢在了地上踩灭转身进屋。 拿出了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 然后又把刚吃饭的桌子搬到了外边。 啪。 报纸包着的东西扣在了桌子上。 再把凳子往屁股后面一方,目光坚毅的望着屋前的土路。 柴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进,你这是干嘛?” “一家家还债!”柴进打开了报纸,那边柴小姗一把抓着被她玩的死去活来的老母鸡,丢到了水沟里。 撒腿跑了过来: “哇,哥,这是钱吗?” “我在村里会计桌子上看到过这么多钱。” 柴芳眼睛也有些发直:“这些钱你哪里来的?” 面露担忧。 脑海里是村里同龄男孩的那些故事。 什么谁谁谁跑去南方搞飞车党被抓了啊之类的。 以为柴进钱来路有问题。 赶紧过来询问。 柴进只能一点一点的和姐姐解释。 柴芳花了很久才理解什么叫股票。 稍微放心了不少。 就这样,三姐弟在自家门口等着村里欠债的人上门。 … 村口。 柴民国还只是刚出现,马上就被几个村民包围。 带头的就是泼妇刘凤仙。 嗓门比村口挂着的喇叭还大,尖酸刻薄着冲过来要打人。 “柴民国,你们它马一家还要不要脸!” “还钱!” “有钱吃肉不还钱,你昨天还舔着脸挨家挨户求我们多给点时间。” “结果今天呢?你儿子背着一串猪肉回家,我去你家看下情况,就差点让你家那个小畜生给打了。” “今天你必须要把我钱给还了!” “对有钱吃肉没钱还,不要脸也要有个尺度!” “就是,民国啊,你说我该怎么说你为好,村里人对你一家真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时间,在刘凤仙的怂恿带头之下,柴民国又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在轻生鬼门关跟前走过了一圈。 很多东西的看开了。 硬着头皮问:“我家小进回来了?” “回来了!”刘凤仙泼辣的吼道,不依不饶的碎嘴:“小王八羔子,刚刚还差点把我打了。” “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没娘养的狗东西。” 柴民国脸色垮成了猪肝色。 有那么一会,他真想撕烂了这臭婆娘的嘴巴。 人说远亲不如近邻,可她呢? 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境况好的时候酸言酸语。 境况不好了,恨不得一双大脚永远踩在他们家头顶上,永世不得翻身就好。 但村民们的火气有些大,他不敢惹众怒,只能忍气吞声。 想起了自己儿子,很是担心的往回走。 背后拖着一群人骂骂咧咧的村民们。 十来分钟后。 一大群人站在了柴家的土砖屋跟前,望着柴进面前放着的一沓纸币有些傻眼。 怎么都不相信眼前所看的一切,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良久后,柴进抬头望着他们:“欠你们的,今天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我没记错的话,我爸当年给你们打了欠条的。” “把你们的欠条拿过来兑现。” 柴民国这时候反应了过来,看了看边上的柴芳。 脸色有些严肃:“小进这些钱哪里来的?” 柴芳声音很小,有些不太自信:“爸,你那些股…” “爸,待会我和你解释。”柴进赶紧打断。 面前的这些村民们贪得无厌,这些年还没体会够吗? 要让他们知道钱是那些股票换回来的,他敢断言,这些人又会无赖一般的要股票钱。 柴芳意识到自己说快嘴了,赶紧捂住了嘴巴。 柴民国很有深意的看了看柴进,也没有说话。 刘凤仙这么多年习惯压在这一家人头上拉屎拉尿了。 忽然一下你家拿出了这么多现金,这是要翻身啊。 心里当然不舒服。 冷嘲热讽的说了句:“柴民国,你儿子消失了几天时间,这是出去抢劫啦?” “你这钱来路不解释解释吗?” “钱要是不干净,我们也不敢要啊。” 柴进脸色变得很差很差。 这算是最后看透这些人了吧。 前世活到了46岁,每次想起村里这些人的嘴脸,心里总会隐隐作痛。 如果他们能够稍微宽容点,他们一家也不至于那么的悲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也看开了。 没成想重生归来后,再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他依旧如一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般,怒火滔天! 眉头紧皱。 砰的一声,手掌拍在了桌子的纸币上,把话抢了过去。 “解释?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这比糊涂债也不能这么轻易还了。” “第一,欠条。” “第二,给我爸,我全家道歉!” 围着的村里人一下子炸开。 一个常年被别人踩脚底下的家庭,居然跳出来让我们道歉。 恶毒的骂声一片高过一浪。 柴民国也逐渐看清了这些人的面貌,于边上一声不响。 尽管这些人骂声很大,但他们又比谁都现实。 在柴进坚毅不屈的目光下,最终只能低头道歉。 然后把钱领走。 所有人走了后,刘凤仙讥讽的扫了他们一家人,然后如翘起尾巴的老母鸡,得意洋洋的回了自己家里。 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只不过,他特别好奇这一家子怎么会忽然这么有钱。 这个八婆又开始在村里走门串户,各种碎嘴说柴家小儿子这钱来路肯定不正。 一家子的债全还了。 可柴民国心里总不踏实。 于是又拉着柴进在边上问了很多。 柴进又费了很多口舌才解释清楚。 这个关卡就这么过了。 一家人终于拨云见日,尽管依旧不被村里人接纳。 但头顶的大山总算是解决了。 , 第7章 等的就是一片春雷滚滚 91年的乡村夜晚,没有轰轰烈烈的各种大建设。 星空密布,屋外蛙虫声阵阵传来,吹进土屋的晚风中,带着一种稻草,泥土的混合味,十分的清甜。 柴进在床上双手枕头,望着破旧窗户外的明月沉默。 柴小姗的小脑袋在他胸膛上搭着,哈喇子流的到处都是。 柴进毫无睡意。 债的事情是解决了,但这个家的命运还未曾摆脱。 他还需要干点什么事情,让这一家搬出这个小土屋。 搬出这个人情冷漠的村子。 就这样,柴进左思冥想了一整晚。 收晚稻的季节里,农家人往往凌晨就会起来干活。 柴民国很早就带着两个女儿去了田里。 但没有叫柴进。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十点多钟。 灶房里有柴芳用猪油炒的饭团,这是最美的味道。 猪油是柴进昨天买回来的肉做饭时炸的。 柴进吃的很香。 完事后,他出门离开了家。 十来分钟后,站在了一户人家跟前。 刘文庆,他村里的发小。 也是少有还愿意和他们家走进的人家之一。 前世他们二十岁离开了老家去了深市打工。 再后来这家伙不甘于平庸,听说北海那边有投资一千块,数年后可获得上亿回报的国家隐秘工程。 二话不说,怒发冲冠,拿着自己打工存的一千块,踊跃积极投身国家四化建设当中。 柴进拉都拉不住,这不就一传销嘛。 不过,令人有些奇葩的是,柴进多年后在新闻上看到了他。 虽然是带着镣铐站在法院里接受审判,但他的身份是某某传销集团的老总。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一张汇款单。 是刘文庆进去之前给他留的。 不多,二十万。 刘文庆说钱是干净的,让他去寻找柴芳和柴小姗。 关键线索也是刘文庆提供的。 所以柴进一直感恩于他。 这一世重生,时代大浪潮即将滚滚来袭,柴进必要带着昔日兄弟换一种活法。 刘文庆正拿着竹板,在自家前坪打着地上晒干的大豆子。 看柴进过来,赶紧跑回了屋里。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十块钱毛钱往他手上塞。 “这段时间运气不错,下的地笼笼笼爆,这是最近一个月卖黄鳝的钱。” “你拿了去给你家还债。” 还是那个熟悉的兄弟,虽然平日里喜欢偷看寡妇洗澡,很混账。 但对柴进真的没话可说。 柴进推了回去,笑了下说不用。 望着这家伙乱糟糟的头发,枯瘦如猴子的模样,心里一阵恍惚,如是阔别了多年的老友重逢。 回神后说:“村里以前办的那个酒厂还在吗?” 刘文庆伸手在他额头上搭了下:“没发烧啊你这。” “什么叫还在吗?不一直都在吗,几个老头半死不活的撑着。” 又把十块钱塞进了他口袋:“自家兄弟,跟老子客气个球,拿去还钱。” “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下地笼的技术,还不如我芳姐,还你爸的债几十年都没戏。” “潜心研究下地笼的技术,才是发家致富之本啊。”?” 说着又拿起了竹板,啪啪啪的打着地上的豆壳子。 记忆终归还是有些模糊。 重生后的柴进也不确定那个酒厂还在不在。 故而有此一问。 在,那就没有问题。 这事关他昨夜冥思苦想的创业计划。 拉了一把刘文庆:“别干了,咱们一起聊点事情。” “啥事?”刘文庆一阵好奇,怎么都觉得自家兄弟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样。 说不出来的感觉。 柴进把他拉到了边上后,快速的说了下他的计划。 刚说完刘文庆就不淡定了:“进哥,收了那厂子,先不说能不能赚钱,就这体制就不允许吧,这不是资本主义吗?” 轰轰烈烈的改革风潮,已经刮遍了大江南北,当下人们都在议论着种种国企改制行为是姓社,还是姓资的时候。 这样的小山村里做事还是有些保守。 工人是工人,农民是农民,观念一时还改变不过来。 柴进道:“这不用你管,我自己去跑下村里解决,你只需要回答我,要不要跟我一起。” 刘文庆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道:“成,就算体制允许你这么做,那钱呢?” “你哪里来的钱去收购酒厂?” “钱的事你也不需要担心,只问你一句,要不要和我一起做。” “过完春节后,我们再一起去深市。” 这是柴进后面的计划。 收购酒厂,是为了给柴民国一个老家安生立命的根本。 不用面朝黄土的去地里刨。 安顿好了柴民国后,柴进会去深市。 明年的二月,时代老人就会南巡,这是华夏经济史的一个转折点。 老人走了后,那个人口不到百万的小城市,将会迅速转为一片赤海。 其中机遇更不用多讲。 刘文庆越发觉得心不安,拉着柴进问东问西,问了很多。 最后被柴进一个过亿身价的梦想,给吓的尿都差点喷出来。 后世那种干传销的基因血脉开始觉醒,沸腾。 最后把他家的竹板往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干!进哥,啥时候开始!” 柴进嫌弃的看了下他:“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下老张那边,家里还有田蛙?” “还有个两三斤,昨晚上出去抓的。”刘文庆道。 “行,你杀了带着一起,老张下酒好这口菜。” 两人于是大概商量了下。 老张的祖上传闻是宫廷里的酿酒师。 家里有张不外传的酒谱,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老张家的酒在这一代非常出名。 后来县里春雷滚滚干事业,要赶超英美,狠踩美帝主义,成立了国资委。 弄了个酒厂在村里,老张觉悟高,给酒厂奉献了家里的酒谱。 就这样,他也做了酒厂的厂长。 只不过缺乏包装和广告影响,他家祖传的这一口好酒,被市场上五花八门,带着各种所谓养生,治病功能的酒给冲淡了。 一直到现在酒厂也到了要倒闭的边缘。 柴进对酒厂里的酒印象特别深。 有股子独特的清香味,像是田野里的稻香。 包装一下,绝对能做起来。 这就是他的计划。 农忙时期的一天时间过得很快。 柴进在家里留了张不会回家吃饭的纸条。 在村口等了很久才等到刘文庆。 不过,望着刘文庆脸上的青红紫绿,一阵好奇:“你这是被谁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