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武夫》 第1章 初临辽东战场 “吱吱吱……” 闷热的营房内,院墙外的树干上,那没完没了的知了叫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躺在病榻上的朱云飞,想了几天都没有明白,他竟然撞大运的灵魂重生了。 这两天经过脑海中残存的原主记忆,朱云飞基本确认,他来到到历史上的明末清初时期。 现今的年月,正是历史上的大明崇祯十四年,既公元1641年。 而现在他所在地方,叫做连山城。 连山城隶属辽东都司治下,位于大明关宁锦防线内,宁远与锦州之间的一座军事城堡。 连山往北六十里外,就是松山城,也是如今大明蓟辽总督,洪承畴行辕所在之地。 从去年开始,后金皇帝皇台极,为进一步扩展势力,再一次对大明辽东防线,展开了军事攻势。 清军此次的战略目的,就是拿下锦州。 锦州城位于辽东关宁锦防线的第一站,锦州若失,势必影响整个辽东防线的安全。 为此,蓟辽总督的洪承畴,奉大明皇帝旨意,自去年十月份开始,便统率马步兵马十三万五千大军,从山海关出发。 历经半年的筹备与对抗,先后在松山、塔山、杏山一线,修筑起七座大营。 与围攻锦州的后金八旗建奴,一直保持着相互试探性的战斗。 朱云飞这幅身体的原主,就是这支大明军队的一员。 说来也巧,重生前的朱云飞,竟然与这幅身体的主人,竟然同名同姓。 而在几天前,原主朱云飞在松山城下,与后金建奴军队交战中,被建奴红衣大炮炸伤,从而陷入昏迷之中。 不幸的原主,在昏迷了两天后,最终一命呜呼。 而朱云飞这个来自未来蓝星上的佣兵之王,也在一场战斗中被炮弹炸中,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 却莫名其妙借助原主的身体,重生到眼下,这个明末清初的时代。 想到眼下的处境,朱云飞努力的搜刮着脑海中,属于自己的历史记忆。 奈何朱云飞前世虽然是个军人,却不是历史爱好者。 有关于眼下这场,发生在明末的大战,他想破脑袋,也根本没有半点记忆。 倒是,这场战场上,有几个名人,他还真有些影响。 这几人分别是洪承畴,吴三桂、皇台极、多尔衮。 之所以记得这四个名字,还是要归功与前世影视剧的功劳。 想到洪承畴,吴三桂的名字,朱云飞瞬间就愣住了。 因为洪承畴现在是大明蓟辽总督,吴三桂现在是大明宁远总兵。 可记忆中这二人,都是后金,也就是历史上大清的王爷重臣。 “马勒戈壁的,这两个狗东西,还真是大明的叛徒啊!” 朱云飞那可怜的历史知识,终于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朱云飞敲打着脑壳,喃喃自语中,终于想起了一些历史记忆。 那就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叛变了大明。 至于洪承畴,虽然记忆不深,但他还是依稀记起来,这老小子好像被后金建奴俘虏,因为贪生怕死,而选择了投降后金建奴鞑子。 想起这些历史片段的朱云飞,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瞬间变成一张苦瓜脸。 “真是操蛋,明军统帅最后都被俘了,这仗岂不是必败?” 想到这些的朱云飞,脑海里瞬间冒出许多个念头。 比如立即收拾东西,赶紧跑路。 因为他可不想当汉奸。 或者上书朝廷,向皇帝告状,洪承畴和吴三桂都是狗汉奸。 …… “不行,不行,我一个小小千总,要是逃跑,那可是临阵脱逃,岂不是找死?” 朱云飞倒不是担心自己跑不了,以他的身手,想要逃回关内,绝对轻而易举。 而且还保证朝廷奈何不了他,原因很简单,现在的大明,中原各布政司行省,都已经名存实亡。 但朱云飞却不能跑,因为原主朱云飞是个有‘身份的人’。 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要是敢逃跑,必然会连累家人。 当然他所谓的身份,其实并不显贵,首先他是明军中的六品千总,这个职务属于明军中的一名下层武官。 其次,他有个表兄,现在就是松山东协镇总兵,名字叫曹变蛟。 另外在大同老家,原主朱云飞还有一大家子亲戚,尤其还有个老娘,他要是敢做逃兵,按照明律,家人都会被连累。 想到表兄曹变蛟,朱云飞不由心中一动,连忙喊道。 “李虎,李虎你小子跑那去了?” 说起来朱云飞醒来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个李虎,在鞍前马后的照顾他。 通过脑海里原主的记忆,朱云飞知道这个李虎,出身曹家私兵,曾是他表叔曹文诏的亲卫。 曹文诏战死后,李虎带着一队私兵,成为朱云飞帐下的私兵。 因为曹文诏无后,而曹文诏曾有意收继朱云飞为养子的念头。 虽然这事最后没有成,但曹文诏生前还是对朱云飞十分喜爱,战死前也有遗嘱,让李虎保护朱云飞。 也曾叮嘱过曹变蛟,要照顾好朱云飞。 “来了,来了……”大嗓门的李虎,长得人高马大,容貌粗犷,目若铜铃,一脸络腮胡,活脱脱一个猛张飞形象。 “公子,您是不是饿了?”李虎别看像个粗鲁的大汉,但却是个尽职尽责之人。 “给我备马车,我要去松山见我表兄。”朱云飞想来想去,要想逃离这辽东战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曹变蛟把自己调回老家大同去。 “公子,你的伤还没好,这个时候不宜远行啊。”李虎看着朱云飞,借口劝谏道。 “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写一封信,我派手下的人,送给曹总兵便是。” “我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朱云飞为证明自己身体无没事,随即起身坐了起来。 走下床榻的他,还敏捷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说起来他这幅身体,因为从小习武,加上多年随军征战,确实壮得像个牛犊子似的。 长得虎背熊腰,猿臂善射的朱云飞,身高七尺有余,约合一米七八。 年仅二十一岁的他,五官轮廓分明,面容俊朗,剑眉星目,一双目光深邃而锐利。 就这幅身体,朱云飞自信一头老虎来了,他也能把它给干趴下。 “可曹总兵说了,让你在连山养好伤,就留在连山听从张参将调遣。” 李虎有些为难的说道:“您要是擅自离开,前往松山,曹总兵必然会不高兴的。” “公子,您要是有事的话,要不先写一封信,我派人送给曹总兵?” “有这事?”朱云飞眉头微皱,想了想只得说道:“那算了,给我拿一身衣服来,我要洗澡换身衣服。” “公子,稍等。”李虎答应一声,走到一旁的柜子旁,给朱云飞拿了一身换洗的短褂长衫。 由于天气闷热,朱云飞躺在病榻上这几天,虽然都是光着膀子,可身上确实充满汗臭味。 朱云飞伸手解开头上的束发,闻了闻那刺鼻的味道,不由一阵皱眉。 “李虎,洗澡难道没有肥皂吗?这头不洗都快发臭了。”看着李虎递来的衣服,已经澡盆毛巾,朱云飞翻了翻却没见肥皂。 “公子,咱们带的皂角粉,早就用完了,现在这里可是前线,有钱都买不到呢,您还是将就一下吧。” 李虎以为朱云飞要皂角洗头,只得苦笑着说了句。 “我让人烧一桶草木灰水,再加一桶淘米水给你洗洗?” “啥玩意?”朱云飞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肯定没有洗发水,肥皂好像也没有。 可这一头乌黑长发,都长到后腰位置了,就这一头长发,比小娘子的头发,还要乌黑修长啊。 要不是朱云飞知道,在古代有一句话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都想直接喊李虎,拿剪刀来,把这头长发给剪了。 “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可这一头长发不洗,让人着实难受,朱云飞也只能选择妥协。 来到澡堂,朱云飞看着那像墨水一般的草木灰水,还有那浑浊的淘米水,他也是一脸的苦涩。 “干,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朱云飞暗自吐槽一声,却见一旁的李虎,撸起袖子上前说道。 “公子,俺来帮你洗头搓背。” “滚犊子,老子又不是没手。”朱云飞瞪了眼满脸胡子的李虎,想到两个大男人,在那洗头搓背的画面,他就有种辣眼睛之感。 看到朱云飞嫌弃的表情,李虎顿感委屈的说道。 “公子,往日不也是卑职,帮您洗头搓背的吗?” “出去,老子让你出去听到没?” 朱云飞看着李虎那糙汉子,竟然还露出娘们的委屈表情,心中一阵恶寒的他,顿有种菊花一紧之感。 第2章 做块肥皂用来洗澡 洗完澡,朱云飞穿上一条短褂,外面套了一件青衫。 五官精致的他,虽然不是唇红齿白的小白脸,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却也是充满阳刚之气。 虽然他依旧一脸嫌弃,李虎这个抠脚大汉。 可那一头乌黑长发,最后还是李虎帮他擦干,梳理好,用葛巾结成束发。 没办法,前世的朱云飞活了三十几年,唯一的发型就是大寸头。 那里留过及腰的长发?这么乌黑长发,要想梳理结成束发,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忙完这一切,就浪费了大半个时辰。 但不得不说,李虎真是个贴心的大管家。 这不,帮朱云飞梳理好头发后,他又给朱云飞,端来一碗菜饼,还有一碗羊肉汤。 “平日里咱们都吃这个?” 看着碗里奶白的羊汤,一股扑鼻的香味传来,让朱云飞忍不住食指大动。 “公子,菜饼才是主粮,这羊汤是咱们自个掏腰包,买的羊骨头熬的,这不是给你补身体嘛。” 李虎拿起一块菜饼,狠狠咬了一口,有些眼馋的看着朱云飞面前的羊肉汤。 “那还有吗?”朱云飞见状,张口问了一句。 “还有一些,留着给您晚上喝。”李虎如实的回道。 “那就全部端来,先喝掉,待会出门咱们再买一些便是。”朱云飞记得自家应该是不缺钱,最起码吃饭前是不差的。 朱家在大同府,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好在也是官绅之家的。 “公子,咱们没钱了。”出乎预料的是,李虎竟然说他们吃饭钱都没有。 “啥?咱们不是有军饷吗?而且家里不也有钱吗?”朱云飞一愣,奇怪的问道。 “公子,您真不记得了?咱们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军饷了,而且……” “而且咋了,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朱云飞不满的瞪了李虎一眼。 李虎看着朱云飞,迟疑的问道。 “公子您真忘了,自己干过啥事啦?” “别废话,我干啥事了,就没钱吃饭了啊?”朱云飞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只得逼着李虎说清楚。 “行,我说了,您可别恼羞成怒。”李虎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您在山海关的时候,与那吴家的公子,曾在飞燕楼为争夺那花魁,也就是韩绫姑娘。” “您可是一掷千金,足足花费六百两银子,帮韩绫姑娘赎了身,把咱们从家里带来的钱都花光了。” “事后,那韩绫姑娘,不告而别,您不但招惹到同僚们的笑话,也惹得曹总兵大怒,训斥您是败家子来着。” “有这事?”朱云飞脸皮一抽,装傻充愣的说道。 “有,我可以作证。”不等李虎回答,门口走来一个青年,一脸猥琐的笑道。 “张天福,你小子也敢嘲讽我,是不是皮痒了?”看到眼前的青年,朱云飞嘴角上扬,瞪着对方挑衅道。 “不敢,不敢,小的那敢哟。”张天福实际也是曹家私兵出身,只不过他兄长张天禄,在曹文诏死后,却是屡立战功,如今已经是大明的参将。 参将在明军之中,是仅次于副将和总兵的高级将领,品阶为秩正三品。 虽然,如今张家兄弟,已经不再是曹家的私兵。 但张天福和朱云飞私交甚笃,二人在军中的职位都是千总,平日里也经常聚在一起吃喝逛青楼,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既然听到了,兄弟现在有难,您是不是该慷慨解囊?” 朱云飞倒也没有为原主,做过的蠢事,而感到羞愧自责。 而是打蛇随棍上的,直接向张天福张口拿钱。 “嘿嘿,知道你缺钱,我特意去守备府,给你们两个借了五十两银子。不要谢我,这算是你们自个预支的俸禄。” 张天福得意的一笑,从腰带解下一个钱袋,放在了朱云飞面前。 “还是你小子懂我。”朱云飞满意的想要去拿钱袋,却被李虎一把抢了过去。 “公子,钱袋还是我收着吧。” “我的钱,为啥要你收着?”朱云飞不满的瞪着李虎,伸手说道:“拿过来,吃饱肚子咱们上街去。” “公子,连山城可没有青楼,您可别再傻事了。”李虎不情不愿的抓着钱袋,在朱云飞注视下,最后还是把钱袋交了出来。 “谁说我要去逛青楼了,再说我是那种人吗?”朱云飞接过钱袋,端起面前的羊汤,一口喝了个干净。 “不是。”张天福和李虎二人,回答倒是利索,可表情却分明在说,你就是那种人。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朱云飞见这两家伙一个鼻孔出气,当即来了个出口成章,以彰显自己的逼格。 “天福,我家公子,说的啥?”李虎见朱云飞念念有词的,他却是完全没听懂。 “他呀,装书生呢。”窃笑的张天福,可是知道,朱云飞从小喜好舞枪弄棒,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墨水。 “你们两个别废话了,赶紧跟我上街去。”朱云飞走到门口,见二人还在那里傻站着,只得吆喝着喊道。 说起来这连山城,还真是没啥可逛的,一条十字街道,商铺屈指可数。 朱云飞原本是想在街上,看看能不能买到洗澡的物品,毕竟现在是六月中旬,正是三伏天气,一天不洗澡洗头都要发臭的。 可结果转了一圈,根本没有李虎口中的,所谓皂角类洗漱用品。 来到一家临街的小酒馆内,朱云飞要了一坛浊酒,边吃边聊中,朱云飞脑海里不由想起一事。 那就是他记得肥皂,好像用油脂就可以熬制出来。 如今细想之下,他记得前世的时候,小时候在乡下,还见过手艺人制造肥皂的过程。 这玩意制作工艺并不复杂,而且造价也不高。 想到这里的朱云飞,立刻就坐不住了。 “不喝了,咱们去菜市场,我要做肥皂。” 不等张天福和李虎反应过来,朱云飞起身就走。httpδ:/m.kuAisugg.nět 二人见状,只得匆匆跟了上来。 来到菜市场的朱云飞,不但买五十斤猪油,还买了一堆海鱼的膏油, 还买了一头羊,以及水果和野蜂蜜什么的。 又买了蒸笼,和一些坛坛罐罐,足足有二三十样物品。 “云飞,你这是要改行当厨子吗?”看到朱云飞买了这么多吃的用的东西,张天福忍不住问道。 李虎也是目瞪口呆,自家这位公子,以前何曾碰过这些东西? “厨子也没什么不好,下午给你们烤羊肉串。”朱云飞心情大好的说道。 “公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这厨子可是下人干的贱籍,要是曹总兵知道,你要做厨子,非盛怒不可。” 李虎见朱云飞不是开玩笑,立马就急了。 “行了,我自有主张。”朱云飞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三个人在街市上,雇佣了一辆马车,把买的东西送回营地。 在张天福和李虎二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朱云飞开始展现他厨子的手艺。 确切的说,朱云飞是想做肥皂,因为他实在受不了,用淘米水和草木灰水来洗头洗澡了。 当然,制作肥皂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一个人干起来繁琐的很。 为此朱云飞,只得支配张天福和李虎,还有营房的一队伙夫,跟着忙活了起来。 第一步就是对白酒进一步蒸馏,提高酒精度。 同时对猪油进行熬制,然后调和盐水,碱水等物品。 为何要进一步蒸馏白酒,原因很简单,这个时代的白酒,酒精度偏低。 待白酒蒸馏好后,朱云飞亲自操作,对猪油和酒精进行加热。 然后加入盐水、碱水、开始一步步操作。 结果,忙活了大半天,原本信心满满的朱云飞,却失败了。 “咦,这东西挺甜的。”就在朱云飞思考着,那里出错了是,李虎看着碗里,那黏黏稠稠的物体,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这家伙竟然忍不住,伸手沾了一些放口中尝试了一下。 “嗯,确实挺香甜的。”见李虎说好吃,张天福这个吃货,那是汤勺,竟然也尝了口。 看到二人这表情,朱云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猛然站了起来的他,立马用手指沾了下,也尝了尝。 然后,又擦拭了一下双手,那种润肤的感觉,让他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兴奋。 “这竟然是天然甘油,好东西啊,哈哈哈……”朱云飞不顾众人的不解,忍不住就大笑了。 作为一个有五年军旅生涯,十年佣兵生活经历的他,对于硝化甘油炸药,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而硝化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作为黑火药的成份,在明代已经很普遍。 可甘油这个时代可没有,而硝化甘油炸药的威力,比起黑火药的威力,那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第3章 一切都是为了自救 虽然制造肥皂时,意外提炼出了天然甘油。 但朱云飞并没有,立即去研究火药制造,毕竟他的初衷是先做肥皂。 火药这东西,制造危险系数高,而且需要更多的钱财投入。 现在朱云飞可没钱,所以他只能先把甘油存放,继续安心做他的肥皂。 但做肥皂似乎也没有想象的简单,一连忙活了好几天,他都没有成功。 倒是他给表兄曹变蛟,写去的私人信笺,得到对方的回复。 他在给曹变蛟的信中,隐晦的提出了,想家的念头,希望表兄能够同意他回家探亲。 并且还提醒他,让他在大战打响后,务必小心吴三桂拖后腿,但他没敢提洪承畴。 没办法,这个时间点,他要敢说洪承畴会投降建奴,别说曹变蛟不信,估计洪承畴本人自己都不信。 如今的洪承畴手握大明雄兵十几万,在松锦战场,步步为营,虽然一时没有大败建奴皇台极的兵马。 但也是互有胜算,身为大明蓟辽总督,当朝重臣,你说洪承畴会投降建奴,这不是诬蔑吗? 可今天曹变蛟派人给他送来了回信。 回信中,曹变蛟毫不客气的对朱云飞进行了训斥。 说他缺乏男儿之气,竟然学妇孺之状,还告诫他胆敢临阵逃脱,他定会大义灭亲,亲手把他逮回来,以军法处置。 而且还说他胆大妄为,私议朝廷大将,此乃不敬之罪…… 总之朱云飞这位便宜表兄,字里行间都对他的言行很是不满。 “好自为之……”看着这封回信,朱云飞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顶你个肺,不识好人心啊。” “看来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老子要做炸药,要自救。” 眼看曹变蛟这位便宜表兄指望不上,朱云飞只能选择自救。 既然现在不能逃跑,那就只能研究一批火药出来,等大战开启,有炸药在手,不说打败建奴,但总可以为撤退逃跑,赢得更多的机会不是? 朱云飞向来就是个行动派,既然要自救,那就得动手不是? 当天,朱云飞就让张天福,帮他准备了一批制造火药用的硝石,硫磺,木炭、石灰等材料来。 现在他准备,一边研究火药配方,一边继续制作肥皂。 好在他在连山也没什么事情,而制作火药的材料,守备府军器库也都有。 毕竟明军之中,除了红衣大炮,还有不少火器的。 像明军军器局制造的三眼铳,还有葡萄牙人制造的佛朗机铳,可都是这个时代的火枪。 不过,这些火枪,在明军之中,因为制造的成本,加上发挥的战斗力,并没有获得人们的期待值。 从而导致在军中,并没有获得足够的重视。 但在明军的队伍中,火器也并不鲜见。 朱云飞原主记忆里,就有不少火器的使用片段。 但因为前装火器,装弹复杂,雨天也无法使用,所以远不如软弓长箭,这样的明军制式装备受欢迎。 但朱云飞作为一个穿越者,却知道火器虽然现在有些鸡肋,可随着后装线膛枪的发明,火器取代冷兵器的时代,已经不再遥远。 最起码在这个时候的西洋,葡萄牙和西班牙人,如今都在致力发展枪炮的改革和创新。 在朱云飞的坚持下,张天福和李虎二人,只得带着帐下私兵,跟着朱云飞忙活起了。 又是几天过去,在经历无数次实验之后。 朱云飞虽然没有把硝化甘油炸药研究制造出来。 但却把肥皂给做了出来。 “云飞,这肥皂还真好使,不但洗头方便,还挺香的嘛。”在用过朱云飞制造出来的肥皂后,张天福一脸惊叹的说道。 “你说咱们把这肥皂,拿到京城去卖的话,一块能不能卖一百文钱?” 张天福倒是有些小聪明,在发现肥皂的好处后,他不由有了用这东西赚钱的念头。 “一块一百文钱?能有人舍得买?”李虎一脸的怀疑。 “格局小了,这肥皂真要拿去京城卖,起码得卖三百文钱。” 朱云飞淡淡一笑,随即打断了二人赚钱的念头。 “如今前线战事不断,京城咱们肯定去不了,卖肥皂这事你们就别想了。” “咱们现在得把炸药做出来,不然等建奴杀来了,咱们都得嗝屁。” 做肥皂,朱云飞纯属是为了解决生活所需。 制造肥皂买卖赚钱?对于现在他们的来说,显然是异想天开。 如今他们可是在松锦前线,在这个地方做买卖,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沾半分。 就算要生产肥皂去卖,也得打完眼前这一仗,回到大同再说。 “有道理,有好货在手,不怕买卖办不起来。”张天福想想也是。 不过,在发现朱云飞做出实用的肥皂后,他突然有些期待,朱云飞制造出来的火药,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云飞,那这炸药,你有把握做出来吗?” 眼看着朱云飞在伙房,已经忙了十来天天,都没有成功,张天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就安心等着吧。”朱云飞自信一笑,指了指陶罐内的肥皂,对张天福说道。 “你把这些肥皂,给你兄长拿几块,还有汪守备,曹游击他们,每人都送几块。” “云飞,我发现你这次受伤后,好像变化挺大的嘛。” 张天福有些惊讶的看着朱云飞,以前的朱云飞为人狂傲放荡,仗着一身武艺,又有后台,向来眼高于顶。 就算他兄长张天禄,他也是爱理不理的。筷書閣 “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我能不开窍?”朱云飞自嘲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就像他制造肥皂,又要制造炸药这事,他也是只是说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秘方。 制造火药不得不说是件危险的事情。 这不,接下来的几天里,朱云飞在实验当中,发生了三次爆炸。 好在都是半成品,威力并不不大,只是把他吓了一跳,搞得一些狼狈而已。 “轰!” 在最后一次实验装填之中,意外再次发生。 装填的火药突然爆炸,虽然朱云飞有防备,已经被爆炸声,震得头晕目眩,五福内脏一阵翻腾。 倒在地上的他,缓了好一阵,这才恢复过来。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屋外的李虎,听到爆炸声,冲进屋内,见到倒地的朱云飞,吓得连忙喊道。 “大夫,快找大夫。” 闻讯而来的张天福,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被李虎抱起的朱云飞,也是大惊失色。 “云飞,云飞你小子可别死啊。” 在两人的折腾下,缓过劲头的朱云飞,一脸痛苦的道:“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安静一下?” “给我倒杯水,口渴。” “水,快倒水来。”张天福指着门口的兵丁连忙喊道。 朱云飞在伙夫房闹出的动静,把参将张天禄,守备汪翥,游击将军曹世英等人都惊动了。 几人听到爆炸声,还以为是建奴杀来了,无不是吓了一跳。 直到得知是朱云飞在制造火药,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云飞啊,你这伤好没几天,是不是别折腾了?”已经三十六岁的张天禄,方脸大耳,浓眉大眼的他,身形魁梧,颇具威严。 这家伙十年前,能够以武夫身份,投奔曹文诏,十余年从一个小卒子,坐到如今参将的位置上,足见其有过人之处。 朱云飞不知道的是,张天禄可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历史上的张天禄,在崇祯自缢后,他在江南率部投降清军,因为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最终成为清廷的开国名将。】 “多谢天禄兄的关心,今天只是一个失误,我有信心,下次定然可以做出实用的火药。” 朱云飞这会喝了一口水,坐在门槛上,已经缓了过来。 “你呀,还是那么固执。”张天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张天禄心中,朱云飞就是个顽劣的公子哥。 毕竟朱云飞前身,为人狂傲、任性,目中无人,在青楼一掷千金,干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纨绔子弟的做派。 “天禄兄,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朱云飞见对方不看好自己,也没有争辩,而是平静的看着对方发起了赌约。 “怎么个赌法?”张天禄看着朱云飞,并没有立马答应。 “就赌我三天之内,我可以制造出可用的火药。”朱云飞徐徐说道。 “若我成功制造出火药,你就全力支持我继续制造,若三天之内我制造不出来,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 “哦,此话当真?”张天禄说实在对于朱云飞,也有些头疼,严管又不行,不管也不行。 这不前几天,他还收到曹变蛟的信,让他看着点朱云飞,免得他干出违反军纪的大事出来。 但若是能够通过赌约,让朱云飞乖乖听话,他也还是很乐意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云飞举起手掌,与张天禄来了个击掌为誓。 朱云飞敢这么说,自然是十足的把握。 之所以要跟张天禄打赌,那是张天禄身为参将,在连山城有很大的话语权。 现在朱云飞,只是实验研究制造炸药,自个掏腰包,花点银钱,勉强是可以维持成本的。 但他要想批量制造火药,必然离不开张天禄的支持。 张天禄一行人离开之后,朱云飞重整旗鼓,带着伙夫房的伙头兵,再次投入装填,配比火药的制造工序。 这一忙,就是两天两夜。 经过反复称重配比,朱云飞终于掌握火药的配方工序。 第三天一大清早,朱云飞顺利制造出十个炸药罐。 所谓的炸药罐,就是用陶罐装好配比的炸药,插上引线,然后点火投掷而出,就能进行引爆。 原理跟手榴弹差不多,只是这炸药罐,操作起来,还是比手榴弹要繁琐一些。 “天福,你去喊你兄长他们,我们去城外实验炸药罐的威力。” 信心满满的朱云飞,让李虎用竹篓,背着炸药罐,一行人急匆匆来到城外。 连山城外,一座山丘上。 朱云飞右手握着炸药罐,左手打开火折子。 目光坚定的点燃了炸药罐上的火线,在火线被引燃之际,朱云飞一脸镇静的高举起炸药罐,朝着土丘下方投掷而出。 “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扑倒在地上的朱云飞,有些振奋的跳了起来。 迈步小跑着冲到爆炸地点,看着眼前被炸出的三尺见方的土炕,以及遍地飞溅的尘土,闻着空气中那股浓浓的硝烟味道,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有些激动的朱云飞,难掩兴奋朝着土丘上的李虎,张天福等人挥手喊道。 第4章 加班加点赶制火雷弹 “成功咯,成功咯!”看到山丘下,兴奋挥手的朱云飞,张天福和李虎,高喊着冲下了山丘。 “好小子,还真折腾成功了?”参将张天禄的脸上,此刻也露出惊讶之色。 “云飞,你小子可以啊。”张天福和李虎二人,小跑着来到朱云飞面前。 看着地上被炸起的土坑,二人脸上满是笑容。 这时,参将张天禄和守备汪翥二人,紧跟着也走到朱云飞面前。 “张参将,汪守备,我这火药罐,能不能入得二位法眼呢?”朱云飞看着张天禄和汪翥,难掩喜色的问道。 朱云飞之所以在二人面前,如此放松。 除了几人认识多年外,主要的原因,就是二人的顶头上司,是他表兄曹变蛟。 以曹变蛟如今的年龄和名声,前途还是十分远大的。 要知道,曹变蛟如今才三十出头,就已经官居松山东协总兵,更是大明有数的猛将。 就连蓟辽总督洪承畴,都把他视为手下的头号猛将,与吴三桂、马科等人,合称为辽东八大总兵官。 要知道原主,之前见到二人,都是直呼其名的。 眼见朱云飞几个一脸振奋,张天禄虽然亲眼目睹了火药罐的爆炸,也看到地上炸起的小土坑。 但他还是有些怀疑,这火药罐实战中的真正威力。 “云飞,这火药罐虽然炸响了,但他是否能够稳定的持续炸响,还有它真正的威力,是不是应该再试试?” 张天禄倒不是故意找茬,他身为一名高级将领,看待事务和考虑事情,自然是更长远。 “张参将所言有道理,不妨抓两条活羊过来,试试火药罐的威力。”游击将军汪翥,这会也点头附和道。 “试试就试试。”朱云飞信心十足的回道。 “我去抓羊。”李虎见朱云飞同意,立即飞奔而起,骑上战马,往城中买羊去了。 没过多久,李虎从连山城中,买回两头山羊。 “把它们拴在那颗树底下,我来投弹。”朱云飞拿起一颗火药罐,吩咐一声。 “好勒。”李虎和张天福二人,答应一声,拉着山羊在树杆上栓好绳索。 “你们退后。”三十米外的距离,朱云飞点燃手中火药罐引线,看着嗤嗤燃烧的火线,从容不迫的投掷而出。 “轰!” 一声巨响,碗口大的树干,在爆炸声中被点燃。 而树杆上栓着的两头山羊,直接被炸倒在地。 一头当场炸死,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一头虽然没有死,但浑身血肉模糊,一条腿竟然被炸飞出十几米外,明显只剩下一口气。 而地面之上,也同样再次炸开一道小土坑,土坑里的泥土石块,更是被炸飞十几米远。 刚才第一颗火雷弹爆炸,因为没有参照物,众人还无法感受其威力。 但眼前这两头山羊,被火药罐的爆炸,造成的伤害,确是实打实的。 “我的个老天爷,这要是一个大活人,定然必死无疑啊。”李虎一脸的震惊。 张天禄和汪翥见状,也是双目放光,这火药罐,威力比火枪大,操作也更简单,这要是用到战场上,绝对是利器啊。 “天禄兄,还要不要再试试?”朱云飞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神情也显得十分镇定。 “不必了。”张天禄点点头,一脸的满意之色。 “张参将,你说咱们把制造工序,上报朝廷,陛下会不会给我们加官进爵?”汪翥咽了咽口水,突然说道。 “汪守备,你就别做梦了,朝廷现在连军饷都发不出,怎么可能花费额外钱财,制造这些东西?” 朱云飞看了眼一脸官迷的汪翥,转头对张天禄说道。 “天禄兄,现在咱们只能自己掏钱,先制造一批火药罐,用作咱们的杀手锏。至于上报朝廷之事,我认为还是应该等松锦战役结束后,由督师大人上报更为妥当。” “云飞所言有理,咱们上报上去,那就是越级汇报,不但会得罪洪督师,甚至这份公文,能不能上达天听也未可知。” 张天禄对于朱云飞的这番话,也是深以为然。 他虽然是正三品的参将,可在朝廷那帮文官眼中,算个屁呀。 “汪守备咱们连山还有多少军饷,不妨拿一部分出来。” 张天禄寻思之下,也认为自己掏钱,先赶制一批火药罐出来,然后再呈送给督师洪承畴,显然更符合利益价值。 “对了,这火药罐制造一个需要多少钱财?” 朱云飞早就计算过成本问题,当下遂回道:“小规模做,五十文钱一个,大规模做三十五文钱足够。” 听到朱云飞报出的价格,张天禄皱了皱眉,咬牙说道。 “我那还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待会回去让天福拿给你。” 张天禄自然明白,眼下松锦战役的意义。 朝廷十三万五千大军,与建奴对阵锦州城外,已经长达九个月,虽然互有胜算,但只要稳打稳扎,步步为营跟建奴消耗下去。 以建奴举国之力,加上蒙古和辽东的汉人,也不过两三百万的人口,这样长时间对峙消耗下去,必然难逃败亡之途。 这点张天禄是看得明白的,可眼下大明朝廷内部,那些高居庙堂的朝臣们,却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这不前不久,朝廷派来的监军,亲自赶到松山城,催促蓟辽总督洪承畴督师,对建奴展开决战。 别看大明大军云集,可实际各镇兵马,残差不齐,对峙还能稳住战局,一旦全军决战的话,实则胜负难料。 “我那有六十两银子……”汪翥张了张口,在朱云飞和张天禄的目光瞪视下,只得咬牙道。 “我也全部拿出来,另外守备府库房内,我也可以想办法,先开支五千贯钱,支援给你们。” “汪守备,果然大气。”朱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的笑道:“来日我定然加倍奉还与你。” 有了钱,朱云飞也就有了底气。 当下他随即招呼李虎和张天福二人,策马而起,准备拿上钱,就开始大规模生产一批火药罐出来。 “天禄兄,云飞这小子,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汪翥看着朱云飞三人策马离去的背影,有些迟疑的说道。 “嗯,这次受伤之后,他的性子确实收敛了不少,看来是成熟了。”朱云飞身上的变化,张天禄还是很喜欢的。 接下来的近一个月的时间,朱云飞带着一批工匠,在营房内加班加点赶制火药罐。 确切的说叫火雷弹,因为朱云飞嫌火药罐名字不够霸气,遂给它换了一个新名字。 在朱云飞领着工匠,忙着制造火雷弹的之际,张天福和李虎二人,则在干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训练兵马。 朱云飞和张天福,在军中都是六品千总,但二人手中,却各自掌握着五百骑兵。 李虎的军职是副千总,也就是朱云飞的副官,为此他代替朱云飞练兵,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朱云飞除了让二人,加紧训练帐下的一千骑兵外。 还给张天福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想办法,搞到一份有关松锦战场上,敌我双方的更详细兵力资料。 因为历史知识的匮乏,朱云飞根本不知道松锦战役,明军究竟是如何一败涂地的。 所以他需要知道两军的态势,从而寻找到失败的原因。 若能够寻找到其中问题所在,也许可以挽回这次的败局,也能拯救前线十几万明军将士的生命。 第5章 笔架山军粮被劫 “云飞,还用训练吗?” 张天福眼看着一轮训练下来,就投掷出了两千颗火雷弹,着实有些心疼不已。 “练,不练,到时候上了战场,弟兄们拿着火雷弹却不会用,那岂不是更浪费?” 朱云飞一脸平静,目光坚定的说道。 自从实验火雷弹成功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朱云飞把张天禄和汪翥支援的钱财,全部投入到作坊内。 利用军中的火药资源,并召集了一帮工匠和士兵。 采取流水线制作方式,制作出一万三千二百余颗火雷弹。 但这也是朱云飞目前的极限,因为他手上的钱财和材料,已经全部用完了。 没钱就无法买原材料,无法给工匠开工资,自然也就无法生产。 “都给我打起精神,继续训练。” 一千名骑兵士兵,在李虎的率领下,呼啸着展开了新一轮训练。 这一千骑兵,大部分都是朱云飞和张天禄帐下的私兵,另外一部分是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 人人弓马娴熟,每人背上背着一个布袋,装着训练用的石块,模拟着火雷弹的投掷使用方法。 朱云飞的训练计划,是先掌握投掷技巧,然后进行实弹演练。 一千人训练了大半个月,今天朱云飞亲临训练场,查看实弹演练。 这不一轮实弹投掷下来,两千颗火雷弹成功爆炸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李虎,继续下一轮训练,一人再投掷两颗火雷弹。” 朱云飞虽然也心疼,火雷弹这样用来训练。 但若不实弹训练一番,士兵们根本无法掌握使用之法。 要知道模拟石头投掷训练,终究是死物,只有实弹演练,才能克服战场上一些意外弊端。 “出击,投弹。”李虎一扯马缰,高举手中的战刀,一声大喝。 一千骑兵士卒,纵马飞奔而起,一字排开的队列,马背上的士兵,迅速从背袋中拿出火雷弹,点燃投掷而出。 “轰隆!” “轰隆!” “轰隆!” 两千颗火雷弹先后爆炸的场面,丝毫不亚于二十门红夷大炮的轰鸣。 一时之间,训练场上尘土飞溅,烟尘滚滚,声势着实惊人。 “杀!” 带队的李虎,身穿两档铠,头戴铁盔帽,挥舞着战刀,一声怒吼。 骑兵士卒,纷纷抽出腰间的雁翅刀,冲进了硝烟之中。 “杀!杀!杀!”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从冲锋的骑兵方阵中传出。 这一波冲锋气势,不得不说,比起建奴骑兵的冲锋架势,那也丝毫不逊色。 “云飞,这气势可以啊,我看建奴鞑子来,弟兄们也能够杀上一阵。” 勒马站在朱云飞身边的张天福,看着李虎率领骑兵冲锋演练的声势,一脸自豪的笑道。 “气势是有了,还得再练练,建奴鞑子,可不好对付。”朱云飞淡淡一笑,仍然有些不满意。 因为他身体里的记忆告诉他,建奴八旗铁骑,战斗力绝对还要强上一筹。 “对了,告诉你兄长,让伙房今晚给弟兄们加餐,得吃肉。” 朱云飞对李虎的操劳还是满意的,但这样的高强度训练,若不能吃饱肚子,士兵们的体力可吃不消。 “又吃肉?咱们那还有钱啊。”张天福苦着脸回道。 “那我不管,让天禄兄自己想办法,谁让他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呢?”朱云飞霸道的说道。 “得,你是爷,我兄长一个参将,还得听你一个千总的。”张天福想到回去后,兄长张天禄那难看的脸色,只得哀叹一声。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听说兵部再次发来督战文书,决战的日子不远了。” “现在不让弟兄们吃饱喝足,来日对阵建奴,谁帮我们拼命?” “好吧,你说的都有道理。”张天福叹了口气:“可你也不想想,这连山城内,我兄长可不是主将。” “咱们要动用军饷给骑兵加餐,还得让副将黄邦堔点头。” “黄邦堔那里我去说,当年在潼关的时候,要不是我表叔(曹文诏)驰援他,这老小子早被闯军嘎腰子了。” 朱云飞一个千总,能够在连山城横着走,把参将张天禄,游击将军汪翥支配的团团转。 还不是有曹家这颗大树在,要知道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俩,在皇帝龙案前,那也是挂了号的猛将。 曹文诏虽然战死多年,可曹变蛟这个总兵官,却依旧活跃在第一线的。 “有您出面,这事肯定成。”张天福立马换了笑脸。 中秋节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连下了几天。 因为山洪爆发,导致送往松山的运粮队伍,在连山耽搁了几天。 负责运粮的明军参将汪起龙,在连山城内急得连连跺脚。 张天禄亲率城中三千兵马,冒着大雨为运粮队伍修路。 就连张天福和李虎,也带着骑兵上去了帮忙。 “汪守备,松山前线的粮食,多少天送一次?”留守营地的朱云飞,见仅仅耽误了三天,送粮的参将汪起龙就急得跳脚。 张天禄也不得不带兵,冒雨前往修通道路,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粮草就囤积在笔架山,距离松山城不足百里,距离连山更是只有三十里路程。 “前方十一万大军,每日所需一千五石粮食,十天送一次,洪督师可是有严令的,耽误一天就得受罚。” 汪翥解释道:“如今耽搁三天,无论什么理由,汪起龙这次少不得挨罚,你说他能不急?” 听完汪翥的解释,朱云飞这才明白其中利害。 “汪守备,我要没有记错的话,笔架山应该是靠近大海的,这样的地方适合屯粮吗?”虽然笔架山距离连山,不过三十里路程,但朱云飞还真没有去过。 不过,从张天福给他找来的地舆图,以及脑海里记忆中的后世地图,朱云飞知道笔架山属于近海之地。 甚至涨潮之时的笔架山,就如同孤悬海外的岛屿。 朱云飞实在有些想不通,洪承畴为何不把军粮放在连山,而是放在笔架山。 “云飞有所不知,我军粮草,主要来自江南地区,因为路途遥远,光靠人力运输,费时费力,实在不便。” “所以陛下听取了漕运衙门的建议,从江南运来的军粮,都是从海路运上来,这样则要比陆地省时省力的多。” 汪翥见朱云飞不明白其中缘由,倒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朱云飞恍然笑道:“这么说,临海的笔架山倒是适合船只停泊。” “不错,我听说,督师大人也是这么说的。”汪翥点头附和道。 朱云飞与汪翥一番闲聊,也就是一时好奇,倒也没有把这事当一回事。 回到住处的他,摊开手中的辽东地舆图,又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这份地图,他看了已经不下上百遍,从洪承畴的行军布阵图来看,几乎没有半点漏洞。 可为什么历史上松锦战役,明军大败,洪承畴这个明军主帅被俘投降了呢?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这是最近朱云飞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正好现在他已经制造出一批火雷弹。 所以他准备,等过两天雨停了,就带一批火雷弹去松山,让表兄曹变蛟见识一下火雷弹的威力。 正好也借此机会,到前线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潮起潮落,我记得潮落之时,海岸线上,会出现数里宽的海滩面。”站在窗前的朱云飞,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若是明军屯粮笔架山的消息,被清军获悉,沿海滩袭击而来,那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朱云飞脑补着这个情况,喃喃自语之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目前明军主力云集锦州城外的松山、塔山、杏山一线,清军根本无可乘之机。 但若是清军突袭了明军粮草,以目前明军在辽东的情况来说,短时间根本筹集不到粮食。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要是明军粮草一旦劫,即便百万大军也只有崩溃一途。 想到这里的朱云飞,再也坐不住的就要往外冲。 “云飞,马上就天黑了,外面又在下大雨,你这是要出去?”刚走出门口,朱云飞便与修路回来的张天福、李虎迎面相遇。 “我要去松山,我要去见我表兄和洪督师。”朱云飞有些激动的说道。 “云飞,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会张天禄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摘下斗笠的他,听到朱云飞要去松山,他有些吃惊的问道。 “我担心笔架山粮草,可能会遭到建奴袭击,所以我想去松山,告知我表兄和洪督师。” 朱云飞犹豫了一下,如实的说道。 “云飞,你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张天禄一听是这事,不由笑道。 “我军的粮草在笔架山,已经囤放了几个月,要是会遭到袭击,那早就遭到袭击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可万一之前清军并不知道,我军的粮草在笔架山呢?”朱云飞皱眉反问道。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这事你上去说,曹总兵和洪督师未必会相信。”张天禄在亲兵的协助下,解下身上的蓑衣,披上干净的披风,回头看着朱云飞正色说道。 “正好汪起龙要送粮去松山,我去跟他说说这事,然后派人再给曹总兵送一封信,委婉提一提这事。” “这样要比你上去,直接说或许更有效果。” 朱云飞想想也不得不承认,张天禄的话更有道理。 “也罢,那就劳烦天禄兄了,这事关系到我大明的成败,以及十几万将士的生死,我还是认为值得重视。” 见朱云飞说的认真,加上最近朱云飞的表现,张天禄也十分重视的说道。 “我这就去找汪起龙,并让人连夜给曹总兵送一封信。” 八月二十日中午,也就是明思宗崇祯十四年,清太宗崇德六年。 松山城曹变蛟大帐。 接到张天禄送来的信,曹变蛟也是微微皱眉,张天禄是他们曹家多年的追随者。 张天禄的能力,曹变蛟心中还是很清楚的。 “又前权,而无后守?提防建奴袭击笔架山粮草?”看着信中的内容,曹变蛟都怀疑,张天禄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一个小小的参将,竟然敢指责洪督师,排兵布阵有问题? 中军前权要强,后守也不能薄弱? 笔架山孤悬海外,潮汐之后,容易遭到清军攻击? “胡闹,这张天禄简直是胡闹。”尤其是当曹变蛟,看到信中结尾,特意提了一句,此事是云飞参详的,卑职深以为然,特向总兵进言,还望总兵与督师大人参详。 曹变蛟这个人打仗勇猛,对于大明更是忠心耿耿,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者,只能算是一个好的执行者。 张天禄送来的这封信笺,直接被他投入火炉,化为灰烬。 但曹变蛟有个优点,那就是他耳根子软。 虽然他把张天禄的信烧了,但这一整天,他都在想张天禄所说的事情。 寻思了一天,曹变蛟想来想去,这事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尤其是在询问了前军副将朱文德,确认了确实有潮汐一事后。 曹变蛟连夜便来到中军大帐,求见了洪承畴。 “变蛟深夜求见,莫非有要事?”洪承畴身穿便服,身高不到七尺,面露微笑的他,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 曹变蛟迟疑了一下,拱手低头说道:“督师大人,近日卑职寻思之下,发现我军粮草囤积之地,防御是不是薄弱了一些?” 曹变蛟没有说这事,是张天禄和朱云飞提的,而是把这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哈,变蛟多虑了。”洪承畴摆手一笑,指着大帐一侧的布阵图说道。 “我十一万大军,在松山、塔山、杏山一线,联营七座,所有通道都被封死,建奴难道还能飞过去,袭击我后方粮草不成?” “督师大人,我白天问过朱文德副将,他说过海上有潮汐潮落……” 曹变蛟的话语还未落下,洪承畴就打断了他的话。 “果然是朱文德跟你说的,我说你怎么知道潮汐潮落之事。”洪承畴冷冷一笑。 “朱文德说的潮汐之事,本督已经亲自派人查看过。” “海上的潮汐潮落,仅仅能够露出十丈海滩,而我军在海滩沿线,也设立了巡哨,建奴兵马不可能跨海而过。” 见洪承畴面露不快,曹变蛟只得连忙躬身说道:“是卑职唐突了,还请督师大人见谅。” “你是朝廷大将,本督知道你忠勇,此事你不必挂怀。” 洪承畴微微一笑,对曹变蛟他还是很器重的。kuAiδugg 然而洪承畴不知道的是,海上有大潮汐一说。 仅仅过去两天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一日凌晨,海上出现一年一度的大退潮,海岸线露出宽达五六里的海滩。 由建奴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领的一支清军精骑,趁着夜色从海滩上穿过,直扑笔架山。 笔架山的大明守军,被阿济格杀了个措手不及,存放在笔架山的十二万石粮草,尽数被焚毁殆尽。 第6章 驰援路上的遭遇战 笔架山屯粮被清军焚毁殆尽的消息,在当天傍晚时分,便传到了松山城。 得知这个消息的洪承畴,当场就瘫坐在了他那张虎皮大椅上。 此刻的洪承畴脸上早没有了往昔的冷静。 心中发慌的他,看着帐下站着的曹变蛟,想到前天夜里对方的提醒,他真是追悔莫及。 “督师大人,如今粮草烧毁,松山粮草只够七日所需,如今之计,要么决战,要么只能立即撤退。” 曹变蛟看了眼洪承畴,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他提醒过洪承畴,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怪洪承畴,毕竟谁又知道,会有如此大的退潮现象呢? 至少他自己都也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 可事实却是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粮草尽毁,前线十一万大军,陷入断粮危机,若立即做出抉择,必然会造成军心动荡,演变全军溃逃的现象。 “曹总兵,这个时候,本督能够后撤吗?”洪承畴一脸苦笑,他作为蓟辽总督,前方统帅,不战而退,就算回朝,怕是也免不了一死。 “那就与建奴鞑子拼了。卑职愿决一死战,任凭督师大人差遣。” 曹变蛟目光炯炯,一脸坚定的回道。 “曹总兵壮哉。”洪承畴不由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有些想当然的喊道:“立即召集各总兵议事。” 这个时候,各镇总兵,也都接到笔架山粮草被劫的消息。 因此,当各镇总兵抵达帅帐后,洪承畴还没开口,大家就一致要求立即突围,就连监军张若骐也开口说道。 “如今军前只有三日之粮,决战胜负难了,不如先保存兵力,退回宁远补充粮草,再做决议。” 张若骐的话音刚落,便得到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山西总兵李辅明,山海关总兵马科几人的附和。 宁远总兵吴三桂,蓟镇总兵白广恩二人沉默不言,显然二人也支持张若骐的意见。 八镇总兵六个无心恋战,这决战还怎么打? “洪督师,您是前方统帅,战与不战,当由您决策。”曹变蛟有些着急的进言道。 松山镇总兵王廷臣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洪承畴打断。 “既然大家无心死战,我也只能遵从大家心意。”洪承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突围何尝不是决战呢?建奴在旁虎视眈眈,我军一动,他们必然会像狼群一样扑上来。” “所以,本督拜托诸位总兵大人,务必明确告知诸位兵士,我军粮尽,守是死,战也是死。” “唯有奋力一战,或许能够死中求生。” 说罢,洪承畴起身拱手向众人一拜,表达着拜托之意。 “我等谨遵督师大人军令。”众将神情凝重,纷纷拱手回应。 原本洪承畴部署,各镇明日一早,依次交替撤退,不让建奴有机可乘。 可结果,当晚大同总兵王朴,连夜放弃杏山大营,率先突围而去。 王朴这一动,马科、唐通、白广恩等人纷纷率部奔逃。 紧跟着吴三桂,李辅明也率部往高桥而退。 至黎明时分,塔山和杏山二城先后失守。 松山城直接成为一座孤城,十几万大军,一夜直接大半溃逃。 锦州城外,后金皇帝皇台极大营。 “启禀皇上,明军大营哗变,杏山守军溃逃。” 早就有所准备的皇台极,接到斥候来报,当即披甲而起。 “传朕旨意,多尔衮,多铎、豪格、阿巴泰率领各旗出击,务必一举击溃明军。” 得知明军溃逃的消息,皇台极御驾亲临阵前,号令满蒙汉三军,八旗精锐齐出,杀向松山城下。 撤退的明军在清军八旗铁骑追杀下,直接上演了兵败如山倒的一幕。 各镇兵马为逃命,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加上多尔衮、豪格八旗铁骑的追杀,明军各镇兵马死伤惨重。 王朴、马科、白广恩、唐通所部四万人马,几乎全军覆灭,仅以身免的逃往宁远而去。 唯有吴三桂和李辅明率领残部,数千残兵狼狈逃回到高桥。 至此,松山之战,明军陷入绝境。 …… 松山大营接到粮草被劫消息的当天,连山城也同样收到,笔架山军粮被劫的消息。 “云飞,出大事了,我军囤积在笔架山的十二万石粮草,被建奴劫掠烧毁殆尽。” 正在训练场练兵的朱云飞,听到张天福带来的这个消息时,他的心头不由闪过一丝阴影。 很显然历史的大势,松锦战役的结局,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任何改变。 笔架山的粮草,关系到松山前线十几万大军,赖以生存的粮食。 如今被焚毁,前线大军势必崩溃。 直到这时,朱云飞终于确定和明白,为何明军会大溃败。 洪承畴为何会被俘,最终叛变投敌,成为建奴的走狗。 “走,我们去见黄邦堔和你兄长。”朱云飞一扯马缰,扬声对李虎喊道。 “集合队伍,做好战斗准备。” “驾!” 两腿一夹马腹的朱云飞和张天福,随即一路策马飞奔,赶回了大营。 来到营房大堂,副将黄邦堔,参将张天禄,游击将军曹世英、尤捷,守备汪翥都已经到达。 这会大堂上的几人,都是眉头紧锁,个个鸦雀无声。 很显然大家都意识到,笔架山粮草被劫,后果的严重性。 “黄副将,卑职愿意率领帐下精骑,携带火雷弹前往松山,支援洪督师。” 朱云飞一进门,向众将拱手作揖之下,开口请缨道。 “云飞,莫要开玩笑。”张天禄闻言,连忙开口说道。 “我没有开玩笑,这个时候前线大军,必然军心动荡,我带一支人马上去,多少能够振奋一下军心。” 朱云飞正色的看着堂上众将,拱手解释道。 “云飞,兹事体大,不可莽撞。”黄邦堔眉头一皱,看着年轻的朱云飞,摇了摇头。 “黄副将,张参将,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坐以待毙?”朱云飞昂首看着二人,扬声说道。 “如今军粮被焚毁,松山前线必然军心动荡,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建奴倾斜。” “现在我们应该当机立断,做一些鼓舞军心士气措施。” “首先派兵支援,哪怕是少量的兵力,也能够起到鼓舞军心的作用。” “其次,向宁远求援,让宁远守军尽可能收集一批粮草,送往松山前线,至少可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朱云飞一番慷慨陈词,让在座的众人,无不是一愣。 很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放荡狂傲的朱云飞,在这个时候,还能有此胆略。 “黄副将,云飞说的有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是该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张天禄思虑之下,开口附和道。 “可咱们手中只有五千人马,又能做什么?”黄邦堔苦笑一声,一脸无奈的说道。 “黄副将,兵贵精不贵多,我与张天福,李虎帐下一千精骑,足以一战。” 朱云飞再次开口恳求道:“还请黄副将下令,我三人愿意立即率部驰援松山。” “这……”黄邦堔本不是一个悍将,优柔寡断的他,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黄副将,既然云飞有此决心,那就让他去吧。”张天禄见朱云飞心意已决,遂开口劝说道。 汪翥也附和道:“云飞勇气可嘉,黄副将理应成全。” “也罢,那你立即出发吧。”黄邦堔见大家都同意,只得点头答应 “卑职领命。”朱云飞拱手一拜,与张天福迅速回到军前。 “李虎,收拾行装,每人带足十日粮草。” “遵命。”李虎作为朱云飞的副手,接到军令的他,自是毫不犹豫的应道。 “还有火雷弹,一人带上五颗,这次咱们就拿建奴鞑子,亲自试试威力。” 朱云飞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明白。”李虎欣然应道。 “天福,给你兄长留一封信,让他利用咱们留下的火雷弹,坚守住连山城。” “若松山主力溃败,只要守住连山城,前线溃败的将士,就不会断了后路,起码还能安全撤回宁远。” 朱云飞这会一边穿着鱼鳞甲,一边低声对张天福吩咐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松山的主力会全线溃败?”张天福一脸的吃惊,这个结果他是没有想过的。 虽说粮草被毁,但只要有序后退,十几万大军不至于全线溃败才是。 “我也希望洪督师,能够扭转战局,一战成功的。”朱云飞答非所问回了一句。 可惜这位洪督师,与他的前辈孙承宗、袁崇焕、杨镐一样,最终只能折翼在这辽东之地。 朱云飞带着李虎,张天福二人,率领一千骑兵,一人双马,全副武装,从连山南门而出。 一日急行军,朱云飞率领的兵马,于翌日清晨,抵达松山城外围。 天色刚刚蒙蒙亮,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朱云飞率军来到一个荒废村落。 “李虎,你带一队人马负责外围警戒,天福,安排人生火做饭,吃饱肚子休息一阵出发。” 朱云飞策马扬鞭,扬声喊道。 第7章 奔袭义州城 “你们是谁的部下?”朱云飞提着战刀,目光犀利的看着,被张天福带上来的两名游击将军。 “卑职等是密云唐总兵的部下。” 其中一人看着朱云飞那严肃的表情,有些紧张的回道。 “你们知道追你们的建奴有多少人吗?”朱云飞看着眼前这两个怂货,冷声问道。 “一百多骑……” “你还知道啊,老子还以为你们是瞎子呢。”朱云飞想到刚刚战死的十几名兄弟,一脸愤怒的吼道。 “一群废物,你们看看,你们好歹也要上千人啊!就是手上拿的是烧火棍,也不会像一群兔子似的,被一百多人撵着满地跑吧?” “我们、我们……” 面对朱云飞杀人的目光,二人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真是一群软脚虾,宰了你们,都脏了老子的刀。”见到二人这怂包模样,朱云飞一脸鄙夷的转过了身。 这会那群残兵败将,在朱云飞的骂声中,个个耷拉着脑袋。 “你们呢?有没有人敢跟老子去杀建奴的?”朱云飞目光严厉的扫过那群士兵,冷声喝问道。 “都他娘聋了还是哑了?还是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眼见无人吭声,朱云飞面无表情的再次骂道。 “我们不是废物,我们也想跟建奴拼命……” 终于,在朱云飞的喝骂声中,队伍之中终于稀稀落落的有了一些回应。 但更多士卒还是选择了麻木不仁,继续一言不发的耷拉着脑袋。 “愿意留下来,跟我杀建奴的出列。” 在朱云飞的注视下,队伍之中稀稀落落的走出不到一百士卒。 看着站出来的这百八十名士卒,朱云飞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的人,足以说明是有血性的。 “天福,给他们分发食物,把缴获的建奴衣甲和战马,分发给他们。” 朱云飞对张天福吩咐了一句。 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两名游击将军,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但看在都是明军的份上,朱云飞还是冷冷的说道。 “现在连山城尚在我军手中,带着你们的人马,去连山城吧。” “谢谢,谢谢将军。”二人闻言,如蒙大赦,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狼狈而逃。 “我听说唐通就是酒囊饭袋,现在看他手下这群兵丁,可见传言不虚啊。” 李虎看着那些逃奔的溃兵,一脸讥讽的说道。 “兵败如山倒,莫过如此。”朱云飞皱眉叹了口气,通过刚才的问话,他已经知道,松山大军全线溃败。 这个时候,他带着这一千余人上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有送人头的危险。 可都已经到了这里,再退回去,同样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经过一番思考,朱云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天福,李虎,松山看来我们是去不成了。” 在二人的目光注视下,朱云飞沉声道:“咱们去义州城,掏了建奴老巢去。” “公子,你没有开玩笑吧?”李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天福也心虚的说道:“咱们只有一千人马,你确定不是去送死?” 朱云飞镇定的从衣袖中拿出地舆图,摊开在面前。 “如今我大明的主力和建奴主力,已经在松山、锦州一线展开厮杀。” “我料建奴后方兵力空虚,既然建奴能劫粮,咱们为何不能?” 朱云飞这话一出,张天福和李虎虽然有些惊讶,但却都不由有些心动。 “干他娘的。”李虎咽了咽口水低吼道。 “对,干他娘的建奴鞑子。”张天福双目有些通红,心潮澎湃的喊道。 “集合队伍,咱们立即出发。”见二人同意,朱云飞没有迟疑,立即起身说道。 小凌河北岸。 朱云飞率领的一千精骑,经过两天的昼伏夜出,悄然绕过松锦战场。 “云飞,再往前就十里,应该就是义州城了。” 眼看义州城在望,张天福难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深入敌后战斗,那就是两眼一抹黑,目前义州城的情况,他们完全不清楚。 虽说张天福也是弓马娴熟,一手铁枪,舞动起来,更是数十人难以近身。 可眼下这一战,实际就是一场豪赌。 朱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闯一闯。” 看到一脸自信的朱云飞,张天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朱云飞这么做,也并非盲目自信。 要知道如今松山大战已经打响,建奴鞑子为了这场大战,同样也是孤注一掷。 为了夺取锦州,打赢这场决定辽东归顺的战役,皇台极这个建奴头子,何尝不是举国之力,倾巢而出? 在这样的大战之际,建奴必然不会想到,明军会突袭后方。 “此战,我们必胜。”朱云飞握拳,抬手坚定的说道。 “马勒戈壁,那就直捣黄龙,端了建奴鞑子的老巢去。” 张天福握拳低吼道。 “就是嘛,怕个卵啊,建奴鞑子不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身强体壮,面容粗犷的李虎,也是一脸傲然的附和道。 李虎从小跟随曹文诏身旁长大,习得一套战场杀敌刀法,一手大刀施展开来,曾经一人杀退上百流贼追兵。 “继续赶路,入夜之前,争取赶到义州城城外。”吃过干粮,朱云飞举起水袋,灌了一口水,翻身跨上马背说道。 “遵命。”张天福和李虎拱手应道。 朱云飞率领的这支一千人的精骑,一人双马。 人人身披两档铠,头戴铁盔,佩雁翅刀,马背上挂着软弓长箭,还一人配备了五颗火雷弹。 事实正如朱云飞所料,此时的义州城。 因为松锦前线大战开启,城中的兵马尽数抽调上了前线。 留守城中的清军大将,是负责督粮的阿拜,此人是皇台极的兄弟,封爵镇国将军。 阿拜负责前线粮草运送,手中本有三千精兵和六千民夫的。 专门负责往锦州前线运送粮草,但随着松锦大战开启。 前线粮草告急,阿拜这三天,已经把手中的兵马,尽数调派出去,押运粮草而去。 此时,城头只剩下二百兵丁守城,以及一千装卸粮草的民夫。 傍晚时分,朱云飞率领李虎,张天福以及帐下一千精骑,悄然抵达城外。 “原地休整,我上前探探路。” 眼见城池在望,朱云飞带领兵马,在一处山坳内隐蔽了下来。 前世有过五年侦察兵,十年佣兵经历的朱云飞,战场侦察和洞察能力,可不是李虎和张天福他们能比的。 卸下衣甲的朱云飞,打扮成山中猎户,缓缓朝着城门摸了上来。 在距离城门不足两里的地方,站在一颗大树后的朱云飞,观察了一阵后,却发现城门下几乎没有行人进出。 看到这个情况,他便没有继续靠近城池,而是迅速爬上大树,仔细的观察了一阵。 此时,义州城内的青壮民夫,甚至老弱病残,都被建奴强行征募,协助押运粮草。 这就导致城们内外,几乎见不到行人出入的原因。 朱云飞在观察了一阵后,发现城头上几乎没有守军,只有城门下有一队士兵巡哨。 人数也只有不到三十人,防守出乎预料的松懈。 眼看城中守卫松懈,朱云飞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回到队伍中。 “城门上下只有数十人防守,我们完全可以做到一鼓作气,杀入城中。”朱云飞看着李虎、张天福二人说道。 “现在我和李虎亲自带七百弟兄突袭,天福你率领三百弟兄,在城外埋伏,若有敌兵突围,可迎头痛击,这一次咱们不能让一个敌人走脱。” “遵命。”李虎,张天福立即沉声应道。 “上马,随我突袭。”朱云飞随即披挂上马,扬声喊道。 手持长柄大刀的朱云飞,身先士卒,纵马飞奔而出,身后的李虎以及七百骑兵将士,纷纷而起。 城门下的建奴守军,突然听到城外的马蹄声,还以为是自家军队回来了。 直到朱云飞率领的骑兵队伍,冲到百米开外,城门下的建奴守军,才发现来人的衣甲,竟然是明军的衣甲。 “是明军,快,快关门……” 城门下的一队建奴守军,尖叫着想要关闭城门。 但这个时候,显然已经为时已晚。 “杀!” 纵马飞奔的朱云飞,一声长啸,手中长刀劈砍而下。 “噗!” 刀光闪过,血花飞溅,一颗斗大的人头落地,失去头颅的建奴尸体,手舞足蹈扑倒在地。 “呃~!啊!” 一刀得手的朱云飞,手中长刀没有半刻停歇,横扫而出的长刀,砍在冲上来的两名建奴身前。 刀锋破甲而人,带起一片血花。 “杀!”李虎紧随其后,手中长刀挥舞,劈砍在建奴士兵身上。 转瞬之间,已经有多名建奴鞑子,倒在了朱云飞和李虎刀下。 “杀呀!” 七百明军士兵,形成一道滚滚洪流,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战刀,怒吼着冲进了义州城。 第8章 擒获建奴大将阿拜 “李虎,你带一队人马从左边杀过去,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拿下城门,朱云飞见眼前有两条道路,直通城中,当即与李虎分兵而进,一路飞驰向城中杀去。 城门遭到袭击,明军入城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粮仓营地。 正在粮仓督粮的镇国将军阿拜,刚要组织人马抵抗,就听到大街上传来密集马蹄声。 眼见明军杀至,阿拜抽刀在手喊道。 “阿勒塔,宜永贵,立即集合兵马,准备御敌。” 虽然阿拜手中只有二百建奴士兵,面对突如其来的明军,自知责任重大的他,他并没有选择退缩,而是立即集合队伍,做好了殊死一搏。 “卑职领命。”阿勒塔是阿拜的亲卫巴牙喇牛录额真,也就是亲卫队长。 宜永贵则是义州的守备,兼任汉军旗参领。 “放箭!放箭!” 朱云飞率领的骑兵队伍,刚冲到粮仓外,就遭到建奴一阵箭雨射击。 “当!当!当!” 挥舞着手中战刀的朱云飞,朝着射来的箭矢,连劈带砍之下,把射来的箭矢尽数给格挡了下来。 但他身边的士兵,却没有他那样的刀法。 在建奴的箭雨射击下,一下子有多名士兵中箭,惨叫着跌落马背。 “保持队形后退,前队两翼散开,投掷火雷弹,给我炸死那些建奴。” 朱云飞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护住身前上下的同时,扬声下达了新的战斗命令。 “两翼散开,火雷弹投掷。” 队列中的把总,大声的高呼着,重复着朱云飞的命令。 随着朱云飞一声令下,左右散开的骑兵士卒,纷纷从马背上,装着的火雷弹袋子内,拿起火雷弹,点燃迎新啊,朝着建奴粮仓投掷而出。 “轰隆!” “轰隆!” …… 上百颗火雷弹,被马背上的士兵奋力投掷而出。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随之响彻全城,紧接一股火光冲天而起。 清兵屯粮之地,都是粮仓草料,本就是易燃场地。 朱云飞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来焚粮的,眼见粮仓在望,他自然不会手软。 “包围各个路口,发现建奴鞑子突围,格杀勿论。”看着浓烟滚滚燃烧的粮仓,朱云飞策马后退,并没有再发起进攻。 粮仓营地之内,建奴士兵眼看着火光四起,顿时惊慌失措的奔逃而起。 “完了,一切都完了。”看着营地四周熊熊燃烧的大火,阿拜再也没有了从容镇定之色。 “主子,大火蔓延过来了,赶紧突围吧。”面对炙热的火焰,扑面而来,阿勒塔拉着阿拜焦急的喊道。 参领宜永贵也是面露死灰,一脸焦急的喊道。 “镇国将军,再不走,大火烧起来,就真走不了。” “我还有何面目见皇上啊。”阿拜一脸的痛苦,营地的七万石粮草,这可是前线十万大军所有的口粮。 如今被付之一炬,他这个督粮官,可不是万死难赎其罪嘛。 “镇国将军,就算要谢罪,也该由皇上来处置。”宜永贵大声的劝说之余,对阿勒塔喊道。 “快带将军往东门走,我来阻挡明军。” 说罢,宜永贵高举手中的战刀,扬声吼道:“女真的勇士们,随我杀出去。” 护卫在几人身边的巴牙喇亲卫,纷纷高举着战刀,追随着宜永贵杀了出来。 而阿勒塔带着几名精锐亲卫,护卫着阿拜急速往东门方向而走。 朱云飞横刀立马,立于粮仓大门外的长街之上。 左右这是严阵以待的三百余将士,人人手持软弓,严阵以待。 宜永贵率领的数十名女真士兵,刚冲出大门,朱云飞毫犹豫的喊道。 “放箭,全部射杀。” “嗖嗖嗖……” 朱云飞一声令下,左右的骑兵,纷纷抽出箭袋内的长箭,弯弓搭箭射出一轮箭矢。 大明边兵,有四大利器,分别是快马轻刀,软弓长箭。 即便是在明末,大明九镇边兵,也是一支精锐之士。 只是随着闯王李自成的崛起,以及辽东连战连败,加上朝廷屡屡欠发军饷,最终导致大明九镇边兵损失殆尽。 眼下松锦一战后,大明边军精锐可谓尽失。 在内忧外患之下,从此大明彻底失去主动权,对内再难对李自成形成围剿,对外也无法制衡建奴寇边。 朝堂之上,崇祯皇帝寡恩猜忌,文臣勋官相互倾轧,最终导致大明彻底走向覆灭的道路。 五十米的距离,身穿镶黄色布甲的建奴士兵,在明军的箭矢射击下,无不中箭倒地,发出一声声惨叫。 手持长矛的宜永贵,挥舞着长矛,连劈带砍之下,把射来的箭矢,尽数给挡了下来。 “贼子,受死吧。”朱云飞见宜永贵健步冲来,冷哼一声,纵马飞奔而起,手中战刀凌空斩下。 借助战马的冲击力量,加上朱云飞本身就是天生神力,一刀斩下,何止千钧之力。 “哐当!”宜永贵举矛格挡之下,手中硬木长矛应声而断。 双手虎口震得发麻的他,眼看头顶刀光落下,惊恐之下的宜永贵,完全是下意识的就地打了一滚,方才堪堪躲过朱云飞斩下的一刀。 “当!” 朱云飞手中战刀看在石板上,激荡起一串火星。 “驾!”朱云飞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一跃而起,手中长刀横斩而下。 “锵!” 从地上惊跳而起的宜永贵,手握着断裂的长矛,强忍着掌心的疼痛感,吃力的挥出长矛,与朱云飞的战刀格挡在一起。 冷哼一声的朱云飞,手中长刀一招快似一招,连劈带砍的几刀落下。 宜永贵虽然使出浑身力气,依旧被朱云飞逼得手忙脚乱,身上的布甲,更是被刀锋切割出数道口子。 鲜血不断从伤口溢出,眼看朱云飞手中战刀再次斩下。 再也支撑不住的宜永贵,脚下一个趔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朱云飞手中的刀锋,划过对方脖子,冰冷的刀锋,以及死亡的威胁,让年轻的宜永贵,再也忍不住的闭眼喊道。 “将军饶命,我愿意投降……” 宜永贵并非建奴,而是辽东的汉人,只是他的家乡辽阳卫,在他年幼的时候,就被女真人占领。 少年时期的宜永贵,因为长得身强力壮,被征募成为女真人的汉奴兵。 十余年之间,他从一个汉奴,屡立战功,做到如今的汉军正白旗参领一职,足见其本领。 朱云飞手中的战刀,在划过对方的脖子的刹那,因为宜永贵的跪地求饶,而让他起了一丝爱才之心。 刚才宜永贵在他手下,对阵好个回合,让朱云飞看到了对方的实力。 如此悍将,又是汉人出身,愿意投降,朱云飞自是没有必要下杀手。 “既然愿意归降,本将可以饶你一命,但归降当有归降的诚意。” 朱云飞骑在马上,持刀注视着对方,沉声说道。 “报出你的姓名,家庭情况,以及你所知道的情报。” 宜永贵十五岁被征募为后金军中的汉奴兵,今年二十五岁的他,家中父母早年就死于战乱。 孑然一身的他,常年征战在外,加上身份低微,如今也没有娶妻生子。 光棍一条的他,虽然在战场敢拼命,但那都是为了立功升迁。 可要是说不怕死,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他才二十五岁,正是大好年华的年龄,在军中十年的拼杀,好不容易学的一身本领,任谁只怕也舍不得就这么去死的。 面对朱云飞的询问,跪在地上的宜永贵,低着头连忙自报了一下家门。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供出阿拜的消息之时,却见一队明军骑马飞奔而来。 队伍之中,押解着好几名俘虏,为首之人正是女真宗室,镇国将军阿拜。 “云飞,抓到一名建奴将领,其余突围的建奴鞑子,尽数被我们斩杀。” 押解阿拜而来的队伍,正是奉命在城外,阻拦防止建奴突围的张天福。 “干得不错。”朱云飞点点头,看了眼宜永贵问道。 “此人是谁?” 宜永贵看了眼怒目而视的阿拜,心中哀叹一声,咬牙回道:“将军,此人是女真皇帝之兄阿拜。” “哦,看来是条大鱼啊。”朱云飞眉头一挑,看着阿拜对宜永贵说道。 “砍下此人头颅,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朱云飞的兄弟。” 第9章 反向思考的朱云飞 “宜永贵,你个狗奴才,你胆敢弑主?” 面对手握战刀的宜永贵,阿拜怒目而视的大骂道。 “我大明儿郎,岂能给建奴鞑子做奴才?”朱云飞看着宜永贵,冷声喝道。 “杀了他,你的罪责,既往不咎,我朱云飞保你荣华富贵。” “不然,你跟他一起死。” 要不是看在宜永贵武艺不凡,又是汉人的份上,朱云飞才不会给他这个归降的机会。 “啊!” 宜永贵怒吼一声,手中的战刀狠狠刺入阿拜的腹部,战刀贯体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而下。 一脸痛苦的阿拜,身体萎靡缓缓倒了下去。 “砍下此人头颅,带回去领赏。”朱云飞一脸平静吩咐了张天福一声,翻身下马走到宜永贵面前。 “记住了,你是大明的汉家儿郎,一个建奴,杀了就杀了。”朱云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扬声下令道。 “传我军令,立即搜查全城,凡是建奴鞑子,一个不留,尽数杀光。” “抢到的钱财,尽数归你们所有。” “但有一条,汉民不能碰,谁要违反军纪,老子定然亲手宰了他。” “遵命!”长街之上的将士们,听到朱云飞的军令,无不是兴奋的打马而起。 对百姓烧杀抢掠,虽然不是朱云飞的本性,但对待建奴鞑子,他却是毫无心理负担。 建奴鞑子,那可是大明的死敌,对待敌人仁慈,无疑是对自己的残忍。 义州城内的大火,烧了一个晚上,直到天明才熄灭。 粮仓大营内的七万石粮草,几乎被焚烧殆尽。 要知道辽东之地,本来就缺粮,这批粮草可是建奴,好不容易从晋商手中,转道蒙古草原,从山西、河北购买回来的。 朱云飞之所以让士兵们,对城中的建奴鞑子,展开烧杀抢掠、 主要是为了激励士气,以及震慑建奴,让他们尝尝那种被人烧杀抢掠的滋味。 要知道建奴这些年来,多次入寇大明,不但烧杀抢掠,还残忍屠杀了无数边民。 张天福率军劫掠之际,朱云飞领着一队士卒,带着宜永贵来到州衙。 这时,已经率军拿下州衙的李虎,见到朱云飞到来,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公子,咱们发财了,州衙府库内,足足有好二百箱银子和铜钱,怕是有几百万贯呢。” “将军,府库内银子都是建奴军中的军饷,一共有二百三十万贯,其中银子十五万两,铜钱一百八十万贯。” 一旁的宜永贵见朱云飞看向自己,已经接受了新身份的他,遂开口解说道。 “立即收集车马,把府库的钱财全部装车,天亮前咱们必须撤出义州。” 听完宜永贵的解释,朱云飞虽然内心惊喜,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此刻的朱云飞,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很显然,这次突袭义州城,算是捅了建奴的马蜂窝,若是不立即撤退的话,那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七万石粮草,二百多万贯军饷,这绝对是建奴老家底。 义州城距离锦州前线不过五十里,沿途建奴兵马往来不绝。 义州遇袭的消息,定然瞒不住多久,建奴皇帝皇台极一旦得知义州遇袭,必然会拼命杀回来。 面对十万建奴大军,手中只有一千骑兵的朱云飞,真要遇上的话,定然是必死无疑。 在朱云飞寻思对策之时,宜永贵也是眉头紧锁。 刚才在粮仓营地外,他并不知道朱云飞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朱云飞手中有多少人马。 但现在他已经知道,朱云飞竟然只是一个六品千总,论起官职,比他还小。 说起来他在清军之中,可是汉军正白旗的四品参领,还是义州城的守备,比朱云飞的官职高了好几个台阶。 当然官职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朱云飞手中只有一千人马。 说实在得知朱云飞手中只有一千人马时,他是真有有些后悔,杀了阿拜投降的举动。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现在他已经上了朱云飞的贼船,只能跟着朱云飞一条路走到黑。 可朱云飞要带着城中的这笔钱财走,这在宜永贵看来,那就等于背了一座大山。 二百多万贯银钱,那可是一万多斤的重量,带上这么这么一大笔钱财行军,可不就是背着一座大山吗? 想到这里的宜永贵,犹豫之下,还是开口说道。 “将军,据我所知,清军已经攻克塔山、杏山,松山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这个时候,你唯一的退路,就是宁远城,此去宁远三百里路程,到处都是清军,带着这么一大笔银钱。” “别说打仗,行军也将会十分困难。” “一旦遇上清军拦截,定然是死路一条啊。” 朱云飞可不笨,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 宜永贵的一话一出,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但这么一大笔银钱,他也绝对不会轻易舍弃的。 “那你说怎么办?”朱云飞没有表态,而是注视着对方问道。 “舍弃钱财,立即撤退。毕竟您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义州军粮被焚毁,清军原本就缺粮,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宜永贵并没有迟疑,沉声说道:“趁清军没有反应过来前,立即往松山方向撤退,当还有一线生机。” “你说的有道理,我相信建奴,要是接到义州遇袭的消息,也一定会四面合围而来。” 朱云飞虽然承认宜永贵说的有道理,但他却并不认同对方立即撤退的主意。 这个时候撤退的话,只会落入清军的包围圈内。 原因很简单,只要清军接到义州遇袭的消息,必然会做出两手准备。 一是立即派出重兵驰援义州,二是封锁义州退往松山所有退路。 “那我们怎么办?”宜永贵见朱云飞似乎没有撤退的打算,一时有些茫然的问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朱云飞拳头紧握,沉声道:“既然退不了,那我们就向广宁卫前进,亦或者,朝建奴老窝盛京展开进攻的架势。” “如此,我们就可以调动清军,跟在我们后面跑。等清军追上来,我们迅速北上,从蒙古草原上迂回而去,定然可以跳出追兵的追击。” “这能行吗?”宜永贵被朱云飞大胆的设想,惊得目瞪口呆。 但细想之下,他却又觉得似乎可行。 最起码这个思路,清军绝对想不到,虽然执行也会困难重重,但想比一路杀回去,最起码可以掌握主动权。 “不行也得行。”朱云飞发狠的道:“李虎,加快速度,一个时辰内必须撤离。” “将军,难道您还是要带着这笔钱财走?” 宜永贵闻言,骇然的问道。 “我有那么要钱不要命吗?”朱云飞反问一句,这才说道:“这么一大笔钱,既然落入了我们手中,也不能白白浪费不是?” “所以,我们得把这笔钱带出城,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了,等将来有机会再挖出来。” “呃。”宜永贵一愣,却也不得不惊叹,朱云飞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忙碌,在夜里三更时分,朱云飞带着队伍,从北门而出。 在义州城外五里外,一处茂密的山林内,朱云飞让李虎带着一队士兵,把携带出来的银钱,埋在了林中。 而就在朱云飞,率领队伍出城不久,一支从锦州返回的押粮队伍,也连夜回到了义州城外。 统军的蒙古镶红旗梅勒章京完颜特锦,在数里外就看到义州城内的火光。 “不好,城中好像失火了。”完颜特锦这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义州是遭到袭击。 但在发现义州城中起火之时,他还是立即下令道。 “加速前进,立即回城。” 原本以为只是粮仓失火的特锦,率领队伍刚到城门口,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准备战斗,立即救火。”虽然特锦率领的押粮队伍,有一千精骑和两千余民夫。 但他们还是回来晚了一步,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粮仓的粮草化为灰烬。 “纳尔特,立即向皇上汇报,义州遇袭,镇国将军阿拜被杀,粮草府库被明军洗劫一空。” 通过询问城中的百姓,特锦得知是明军袭击了义州,但却没有得到明军具体兵力情况。 为此,他只能一边派手下的甲喇额真纳尔特前往锦州汇报情况,一边率军镇守城池和继续搜寻明军情报。 第10章 气急败坏的建奴(章节错发,已修… 锦州城下。 清军大营,皇台极大帐。 “皇上,祖大寿派人送来降表,请求归降。” 随着明军的溃败,短短三天时间,洪承畴率领的十一万大军,折损过半。 明军塔山、杏山大营相继失守。 如今锦州境内,只剩下松山一座孤城。 镇守锦州的大明总兵祖大寿,眼见明军大败,心知再不投降,一旦城破,祖家上下必然难逃屠戮的祖大寿。 最终再次举起大旗,选择了向建奴投降。 之所以说再次,那是因为祖大寿早年就曾投降过清军。 只是中途因为有感大明强大,建奴势微,遂反清复明。 而如今的祖大寿的从子祖泽润,就在皇台极帐下,担任汉军镶白旗副都统。 内大臣劳萨的汇报,让病中的皇台极,也是大喜过望。 “锡翰,立即拟旨,封赏祖大寿为一等爵,世袭罔替,朕要亲自迎接他归顺。” 虽然祖大寿向来反复无常,但皇台极却一点不介意,最起码表面上是不介意的。 原因很简单,祖大寿身为辽东将门世家,辽东各地祖家的门生故吏遍地,得到祖大寿的归降。 攻略辽东的道路,将会平坦的多。 这就好比当年,辽东游击将军李永芳,作为第一个投降的明将,对于当年辽东的军心打击之大,那是无可估量的。 也正是因为李永芳的投降,最终促成辽东大批明将的投降,其中最有名的就要属尚可喜、耿仲明。 同样历史上松锦之战后,祖大寿家族从此归心建奴,为后来吴三桂的投降建奴,无疑是铺平了一条道路。 因为祖大寿是吴三桂的娘舅,祖大寿家族在清廷的恩宠,对于历史上,手握重兵的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在关键时刻做出选择,显然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边祖大寿投降的好消息,刚刚安排妥当,松山前线的多尔衮,又派人送来密报。 “奴才叩见皇上。”从前线回来的固山额真,正是镶白旗的钮钴禄图尔格,此人也是皇台极帐下有数的名将。 “免礼,图尔格你这个时候回来,莫非是松山城拿下了?” 心情大好的皇台极,一脸高兴的打趣问道。 “回禀皇上,肃亲王(豪格)让奴才来报,松山副将夏承德遣其弟夏景海来投,说是愿意开城归顺我朝,但他希望皇上能够承诺,拿下松山城封其为松山镇总兵官。” 图尔格双膝跪倒在地,双手呈着豪格和夏承德送来的信笺。 皇台极接过内侍拿上来的公文信笺,面色轻松的看罢,遂笑道:“区区一个总兵,朕准了。” “锡翰,你起草一封诏书,封赏夏承德为汉军旗都统,松山镇总兵,授予三等昂邦章京爵位,准其子孙承袭。” “图尔格,你告诉豪格,让他加快与夏承德沟通,早日拿下松山城。” “奴才领旨。”图尔格叩首拜道。 内大臣之一的锡翰,也躬身双手一弹衣袖,双膝跪地回道。 “今日正是喜事连连啊,看来松山指日可定矣。”心情大好的皇台极,原本有些沉重的病体,这会仿佛都轻了不少。 “来人啊,准备酒宴,朕要用膳。”因为生病的原野,皇台极这几天一直都没有胃口,如今心情大好,顿生食欲。 “快,皇上要用膳,立即传旨伙房,准备膳食。”内侍一脸恭敬跑出大帐,把旨意传达了下去。 酒菜上桌,心情舒畅的皇太极,在随军的淑妃巴特玛璪陪伴下,三杯酒刚下肚,脸色红润的皇太极,看着身旁的淑妃,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旖旎。 “皇上,您怎么这么看着妾身?”巴特玛璪虽然心中窃喜,脸上却露出一丝娇羞,故作矜持的问道。 “哈哈哈……”皇台极握住对方那白玉般的手腕,一张老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见皇帝似乎来了兴趣,大帐内的内侍总管,连忙挥退左右。 “皇上,义州紧急军报。”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帐下的巴牙喇固山额真图赖,突然一声大喊,瞬间打破了大帐和谐的气氛。 不等内侍阻拦,图赖已经闯进了大帐。 图赖是皇太极的巴牙喇固山额真,相当于皇帝的亲军护卫大将。 所以,他也是有资格直接进入皇帝大帐之人。 “发生了何事?”皇太极脸上明显露出不快,已经五十岁的皇太极,虽然对图赖十分信任,但好事被人手下臣子打扰,他也难免有情绪的。 “奴才该死。”图赖跪倒在地,磕头喊道:“但义州十万火急军情,卑职不敢不报。” “义州怎么了?”皇太极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图赖身上。 “刚刚蒙古镶红旗参领纳尔特来报,义州遭遇明蛮大军袭击,钱粮被明蛮焚毁劫持一空。” 图赖以头触地,悲怆的说道:“镇国将军(阿拜)阵亡,城中我女真子民,惨遭明蛮军队杀戮。” “啊,天亡我也。”原本就处在病中的皇太极,突闻如此噩耗,惊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仰面晕厥倒了下去。 幸得身旁的淑妃巴特玛璪及时搀扶,才没有让皇太极摔倒在地。 “皇上,皇上……” 眼见皇太极晕厥,帐内众人一时乱成一团。 “御医,快传御医。” 皇太极近来身体一直有病,如今经历大喜大悲之下,导致吐血晕厥。 虽然经过御医救治,很快就醒转了过来。 但这个时候的皇太极,却存在极度虚弱的状态。 甚至连张口说话都困难,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躺在席子上的皇太极,断断续续的对身旁的内大臣锡翰、劳萨、图赖三人说道。 “传,传、朕旨意,封锁义州遇袭的消息……” “督、督促豪格、多尔衮,加、加快速度拿下松山……” “让、让济尔哈朗,速、速速布防,务必把袭击义州的明军……” 断断续续下达旨意的皇太极,随之再次昏迷了过去。 在皇太极的旨意下,锦州和松山前线的明清军队,短时间之内都没有获悉义州的消息。 锦州总兵祖大寿,在饶余郡王阿巴泰接洽下,在第二天开城投降,迎接清军进驻锦州城。 次日,祖大寿在阿巴泰的要求下,率领锦州归顺的明军,抵达松山城下,对困守松山城的明军,上演了一出招降大戏。 祖大寿父子的投降,对于被困孤城的蓟辽总督洪承畴,总兵曹变蛟、邱明仰、王廷臣等明军将士来说,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虽然此刻松山城内,尚有四万余明军将士,又有洪承畴这个总督坐镇,还有曹变蛟这样的猛将守城。 按理来说镇守松山是没有问题的,但因为笔架山的粮草被烧,如今松山城内的粮草,即便每天吃一顿,也不足以支撑十天。 吃不饱肚子,再勇猛的士兵,也只能沦为绵阳。 如今的松山城,因为缺粮,早已经军心士气衰竭,处于崩溃的边沿。 如今祖大寿又举兵投降,更是导致举城震动。 城头之上,一脸铁青的洪承畴,看着城下叫喊的祖大寿,以及团团包围城池的清军将士,心中也是充满绝望之色。 “曹总兵,这样下去,清兵即便不攻城,咱们也支撑不下去。” 洪承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想办法,分散突围吧,不能让我大明几万健儿,白白牺牲啊。” 不得不说,此时的洪承畴对于大明,还是忠诚的。 最起码这个时候,洪承畴绝对没有想过,要向建奴投降。 曹变蛟、王廷臣、邱明仰几个总兵,以及副将朱文德,焦娫、杨振诸将,听到洪承畴那无力的话语,无不是心有戚戚。 突围?众将何尝不想突围啊,可眼下建奴大军围城,城中守军士气低落,突围谈何容易啊! 然而,此时的他们,却不知道转机其实已经来临。 【作者题外话】:定时更新的,竟然发错了章节。对不住,对不住了。 (章节错发,已修改。对不住,对不住了。) 第11章 夺取黑山城 郑亲王济尔哈朗,出身建奴宗室,其父舒尔哈齐是后金先皇帝努尔哈赤亲兄弟。 从小与皇太极一起长大的济尔哈朗,深的皇太极信任,又因屡立军功,去年其兄阿敏获罪后,由他接任女真正蓝旗旗主一职。 就在两天前,济尔哈朗率领正蓝旗八千精骑,以及汉军旗镶黄旗都统马光远,蒙古台吉吴巴什各旗人马。 一共两万兵马,攻占明军杏山大营,斩杀杏山副将杨伦周、参将李得位,斩杀明军四千余人,副将吕品奇率部数千人投降。 拿下杏山之后,济尔哈朗派出帐下贝子阿达礼,率领五千精骑,直驱连山、高桥追击明军溃兵。 他亲率大军坐镇杏山,一边修缮城池,一边派人向锦州城下的皇帝报捷。 “郑亲王,皇上有密旨到。” 正在大帐内处理公务的济尔哈朗,突然接到帐下巴牙喇来报。 “快请使者。”济尔哈朗一愣,连忙起身相迎。 “郑亲王,皇上密旨,请王爷接旨。”传旨的梅勒章京泽泰,手捧圣旨交到济尔哈朗手中,低声说道。 “王爷,十万火急,皇上让你接到旨意,不得片刻耽误。” “臣领旨。”济尔哈朗双手一摆衣袖,跪倒在地上接过圣旨,连忙打开观看了起来。 仅仅第一眼,就让一向冷静的济尔哈朗,脸色也不由大变。 “传令,各旗人马立即集合,各固山额真,都统,台吉速速前来议事。” 看罢手中的圣旨,济尔哈朗强忍着心中的震动,脸色平静的喊道。 很快杏山大营内,各旗人马,一万五千士卒,迅速集合完毕。 正蓝旗固山额真务达海,苏班岱,汉军旗都统马光远,孟乔芳,杨文魁,蒙军旗台吉诺木齐,吴巴什众将,也纷纷来到济尔哈朗的大帐。 “刚刚皇上传来密旨,一支两三千人的明军偏师,袭击了义州城,皇上震怒,要求我部立即歼灭这支明军。” “目前具体情况不明,现在尔等不要多问,立即率部随我出发。” 济尔哈朗神情肃穆,目光凌厉的看着众将,沉声说道。 “明军是昨夜袭击的义州城,现在可能正往杏山,或者连山,高桥方向撤退。” “现在各旗人马,以两个甲喇为一部,迅速以杏山为中心,向连山,高桥方向拦截。” “务达海,孟乔芳你二人,各率一个甲喇(女真人军事编制,人数为一千五百人),迅速赶往义州。” “孤王坐镇杏山,一旦发现明军,立即通报,聚而歼之,绝对不能让这支明军,逃脱一人。” “这是皇上旨意,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济尔哈朗虽然没有明说义州的损失,但这会他那凶狠的表情,严肃的话语,在座的众将,无不是心中一震。 “喳!” 在众将奉命而出之时,济尔哈朗又派人,给前往连山、高桥方向追击的贝子阿达礼送去消息,让他务必率军沿着大小凌河布防。 此时此刻的济尔哈朗,正如朱云飞所料。 指挥着帐下的人马,全力在宁远和锦州一线布防,丝毫没有想到,朱云飞率领的这支明军,不退反进,已经杀到了广宁左卫。 黑山城原本是大明辽东广宁左卫治所,也是大明防御辽东的一个重要卫所。 不过,在明末浑河之战后,广宁左卫,广宁右卫,广宁中卫三城,就被建奴所占领。 如今的黑山城,已经成为建奴手中,一座重要屯田治所。 黑山城有一千户女真人,一万五千户抢来的汉民,负责屯田开垦,每年能够女真朝廷,上缴三万石军粮。 这在整个辽东各州府,也是重要的粮仓所在。 因为松锦战役的打响,位于后方的黑山城,同样防守薄弱,仅有一个牛录的屯田守卫。 也就是三百青壮民团,负责维护城中治安。 朱云飞所部一千人马出征时,在松山外围战死十九人,在攻取义州时,战死十七人。 但同样在松山城外,也收编了七十名明军士卒, 为此,他手下依旧还有一千零几十人,战马更拥有两千六百多匹。 从义州一路杀来,沿途缴获数百匹战马,皆被朱云飞留在了军中。 “老规矩,杀入城中,建奴鞑子,全部杀光和抢光,大明汉民不得妄动分毫。” 清晨时分,黑山城外,进攻前夕,朱云飞策马挥刀,扬声重申了一遍军令。 “杀光建奴!杀光建奴!” 左右的李虎、张天福、宜永贵,以及全军将士,纷纷抽刀而出,齐声响应高呼。 “杀!” 一声长啸,身先士卒的朱云飞,纵马挥刀,直冲大门洞开的城门。 城门下巡哨的衙役兵丁,见到突然杀来的大队骑兵,哪里顾得上抵挡,顿时四散而走。 黑山知县班哈岱,在接到明军杀入城时,虽然第一时间便下令屯田的青壮兵丁集合,企图负隅顽抗。 但不等兵丁集合,朱云飞与宜永贵率领一支人马,直接杀到县衙。 李虎、张天福各率一支队伍,一边屠杀着建奴,一边安抚着城内的汉民百姓。 “投掷火雷弹,炸开大门。” 朱云飞看着禁闭的县衙大门,一声令下,左右士卒迅速冲了上去,在大门下放了几个火雷弹。 “轰隆隆!” 一声巨响,县衙大门直接被炸塌。 “杀进去,所有人统统杀光,抢光!” 深入敌后,朱云飞是不讲究仁慈的,凡是敌人一个不留,这就是他的生存法则。 “拼了,跟明蛮拼了。”县令班哈岱是一名女真旗人,倒是颇有血气。 手持一杆长枪的他,面对策马杀进来的明军,竟然带着一班衙役兵丁,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 “找死!” 跃马而起的朱云飞,手中长柄大刀横斩而出,冲杀上来的班哈岱,以及数名衙役兵丁,被他一刀当胸劈砍而死。 长刀横斩,刀光闪现,冲上来的敌兵,无不惨叫着倒飞而出。 “杀!” 宜永贵手持长矛,指挥着士兵,一拥而上,把院内的衙役兵丁,尽数砍杀殆尽。 “宜永贵,带人收缴府库,把值钱的东西的带走,带不走的丢在大街上,分给城中百姓。” 战斗结束,朱云飞提刀下马,走入县衙大堂,沉声下令道。 宜永贵带着一队士兵,打开县衙府库,所得粮草不过一千石,纹银只有二百两,铜钱仅仅三百六十二贯。 “一座县衙,竟然如此寒酸,看来这建奴小日子也不好过嘛。” 看到宜永贵带人带回来的缴获,朱云飞虽然有些意外,但想想也不奇怪。 如今的辽东地区,天寒地冻的,一年只能种一茬春小麦,然后就是小米豆粟等杂粮,贫穷也是正常想象。 这个时代的辽东苦寒,地贫人稀。 生存就是个大问题,这也是建奴人,拼命想要靠近关内生活的原因。 要知道五十年前的女真各部,可是生活在不毛之地的建州,过着打猎游牧的野人生活。 直到努尔哈赤起兵反叛大明,在萨尔浒大战之后,建奴才在辽东崛起。 如今又经过皇台极多年的拼命,女真各部落才从建州搬迁到辽阳,在皇台极称帝后,才在盛京定都。 虽然宜永贵在县衙收获甚少,但李虎和张天福在城中,对建奴烧杀抢掠中,却抢到不少好东西。 女真建奴自从翻身后,就成为辽东大地的主人,几乎每一个女真旗人家中,都有从关内抢来的汉人农奴。 这些汉人农奴,过着非人的生活,只能帮女真人耕地劳作。 这样一来,倒是让那些建奴旗人,开始逐渐富裕了起来。 “将军,城中有一支汉人队伍,说要跟我们走。” 李虎和张天福二人虽然与朱云飞关系深厚,但在军中二人都尊称他为将军。 听到张天福说有汉人要跟着他们走,朱云飞苦笑道:“咱们这是在逃难,怎么可能带着百姓走?” “是我没说清楚,不是百姓,是一支被俘的明军。他们大约有六百余人,其中还有一个卫指挥佥事叫赵岳。” 张天福解释道:“他们都是前两年被俘的山东都指挥使司治下,登州卫所的卫所兵丁。” “因为他们不愿意投降,就被建奴以囚徒的身份,关押在黑山城屯田。” 第12章 目标,盛京城 “既是明军同僚,那就让带头之人入内一见。”朱云飞能够做到不杀那些投降建奴的汉人,已经仁至义尽。 如今他深入女真人腹地,若是带着百姓赶路,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会害人害己。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百姓已经够苦了。 朱云飞不能要求他们,像军人一样忠于大明朝廷。 在辽东建奴这里为奴,虽然日子贫苦,好歹还有一条活路。 要是跟着自己走,那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朱云飞虽然憎恨建奴,但他不仇恨底层的汉人百姓,他们为建奴效力,不是他们的错。 因为他们没有选择,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真正有错的是如今的大明朝廷,是紫禁城内的那些党同伐异,贪污腐败的斯文败类。 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崇祯皇帝,朱云飞虽然不是一个历史专家。 但他也知道崇祯皇帝的一些评价,虽然他勤政不假,可刻薄寡恩,刚愎自用同样不假。 因为猜忌,错用佞臣、冤杀忠良、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流民四起,最终葬送了大明,也落得一个煤山上吊的命运。 明末固然天灾不断,但何尝不是人祸? 就拿女真人生活的辽东来说,无论是气候还是地理环境,远比中原恶劣的多。 可努尔哈赤凭借十三副铠甲起兵,经历父子两代人的打拼,一步步把女真各部落统一,人口从十几万,稳步上升到如今的五十万。 加上拉拢统一漠南蒙古,以及收复辽东汉人人口,如今的建奴统治下的各族人口,早已经达到三百万。 反观大明,自万历末年,到天启皇帝,再到崇祯几十年间,朝廷中枢的争斗就没有停过。 什么东林党、阉党、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把好好的一个大明,霍霍的内忧外患。 朱云飞是一个武夫,上辈子活了几十年,除了年少读书期间,他都是在枪林弹雨中度过的。 所以打仗已经成为他活着的意义,回到明末,对于他来说,无疑更是如鱼得水。 “在下赵岳,见过朱将军。”身高一米八出头的赵岳,三十上下的年纪,因为常年的劳作,面色黝黑,形象落魄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小老头。 不但面黄肌瘦,身形也是十分消瘦,一看就是长期劳累,营养不良导致的。 但长得浓眉大眼的赵岳,一双目光透着坚毅,足见其人是个心志坚定之人。 不然他也不会在被俘后,宁远耕地为奴,也不愿意投降,为建奴卖命。 “不必多礼,我听天福说,你和你手下的兄弟,要跟我们走?” 朱云飞注视着赵岳,眼神犀利的问道。 “还请朱将军成全,我手下的这群兄弟,都是世袭军户,祖上出是出自登州戚家军,我等虽然被俘,却也不敢投降,免得辱没先人英灵。” 赵岳扬着头,目光坚定的回道。 “原来是戚少保的后人子弟,难怪如此忠烈。”朱云飞听到戚家军,也不由肃然起敬。 戚家军就是戚继光创立的,也是大明中期,抵抗倭寇的一支铁血之师。 因为戚继光后来官居少保,故后人尊称其为戚少保。 称赞之余,朱云飞严肃的说道:“既然是戚家军后人,那就是我大明英烈,我自当援助。”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我们的话,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指挥,我的命令就是军法,违犯者杀!” “二是你们也可以自行离去,我可以给你们一人一匹马,还有在黑山城中,缴获的一些兵器,粮草和钱财都可以分一部分给你们。” 听到朱云飞开出的条件,赵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属下赵岳,愿意听从朱将军军令。” 赵岳显然是个聪明人,做了一年多俘虏的他,虽然谋划过多次出逃,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朱云飞能够带兵杀到这里,足见有过人之处,跟着他走,生存的机会,显然会更大。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朱云飞对于对方的决定,予以了肯定。 “天福,给你一个时辰,带赵岳他们吃饱肚子,沐浴换上建奴的军服。”筷書閣 “卑职遵命。”张天福与赵岳拱手作揖而退。 “李虎,带兵负责警戒,防止有建奴奸细出城。” “遵命。”李虎走后,大堂上只剩下朱云飞和宜永贵。 “将军,下一步怎么走?”对于朱云飞不退反进的战略部署,起初他还是震惊的。 但实践证明,朱云飞的决策显然是对的。 如今建奴主力集中在松锦战场,后方各城兵力空虚,防御薄弱,以他们现在手中的兵马,足以闹个天翻地覆。 朱云飞反复的观看着手中的地图,拼命的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让自己的思路更加的清晰。 “立即向盛京进发,我想这个时候,建奴拦截和追击我们的兵马,必然已经到达义州,并且切断了我们的退路。” 朱云飞思虑之下,紧握拳头落在地图上的盛京位置。 盛京是建奴的都城,也是目前建奴中枢所在,朱云飞即便打不下盛京。 只要他率军直扑盛京的消息传开,也定可把建奴大军调动,进而疯狂驰援盛京而来。 只要建奴大军一动,那么他的机会自然也就来了。 黑山往北一百多里,就是盛京城。 快马加鞭一天时间,就可以杀到城下。 最重要的是从黑山抵达盛京,中途只有一座辽滨城。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判断,辽滨城必然也是防守薄弱。 为了保险起见,朱云飞在撤出黑山城时,故意让新加入的赵岳所部,六百二十名士兵,全部换上了建奴的军服。 加上他们都被迫剪了发,如今再穿上建奴军服,那不就是活脱脱的女真兵马吗? 正如朱云飞所料,赵岳率领的六百二十名明军士卒,来到辽滨城外时,辽滨县令和城中的兵马,丝毫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 直到赵岳率军进入城池,突然亮出兵器,城中的建奴兵丁衙役,这才如梦初醒。 赵岳率领的兵马,假扮建奴队伍,兵不血刃拿下辽滨县城。 这让朱云飞意外发现,这招竟然有此奇效,顿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赌一把,诈开盛京大门,杀进盛京城去。 之前朱云飞说要攻击盛京城,不过是为了引诱建奴大军回援。 从而尽点绵薄之力,缓解松山前线明军的压力,尝试改变一下历史结局。 比如保住便宜表兄曹变蛟的小命,让洪承畴这个大汉奸,顺利脱困回朝受审。 毕竟一个回朝受审的洪承畴,要远比一个投降的洪承畴,对于大明来说,危害要小的多。 要知道洪承畴这个大汉奸,投降之后就成了带路党,为建奴出谋划策,大大助涨了建奴入寇的野心。 “将军,真要去攻打盛京城?” 宜永贵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些后怕的问道。 “怕个卵,正好杀入皇宫,抢他娘的就是。”李虎这个混不吝的家伙,不惊反喜的喊道。 “对,正好咱还缺个婆娘,说不定能够抢个贵妃回去。”张天福跟着朱云飞这一路杀来,如今也是信心膨胀了起来。 “将军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赵岳现在穿着一身建奴镶黄旗的布甲,头上戴着盔枪帽,本来就个头高大的他。 往那里一站,倒也是威风凛凛。 “休息一个时辰,立即出发,争取明日天亮前,赶到沈阳城下。” 朱云飞拍板说道。 出发前,朱云飞策马来到队伍前,目光扫过队列整齐的一千六百余将士。 举刀在手,扬声喊道:“将士们,建奴京城盛京就在前方,我将带着你们,杀入盛京城,杀光建奴,抢光建奴的的财富。” “当然还有烈酒美人,统统都是我们的。” “好!好!好!” 被刺激的嗷嗷叫的战士们,无不像打了鸡血似的,振臂欢呼而起。 第13章 洪承畴还是被俘了 济尔哈朗在杏山接到务达海,从义州送来的消息。 得知袭击义州的明军偏师,往北而去的消息时,他的心脏瞬间就急跳而起。 “快,立即传令务达海和孟乔芳,率部追击。” “传令各部火速往广宁各卫合围,派人向皇上禀报,传旨盛京一线加强防御。” 济尔哈朗的战场嗅觉,显然是敏锐的。 就在他派人做出部署,并把消息上报到锦州大营,皇台极手中时,黑山城被明军攻陷的消息,也传到了皇台极的大帐。 尚在重病之中的皇台极,这两天一直都是昏昏沉沉,鼻子一直止不住的流血。 “传旨礼亲王(代善),立即封锁盛京,整备应战,防止明军袭击。” “传旨阿济格,率领镶白旗精骑,火速增援盛京,务必给朕,把那支明军尽数屠灭。” 即便是躺在病榻之上,一脸苍白的皇台极,所发出低吼声,也让帐下文武将领,无不是心惊胆战。 而这个时候,隐瞒了几天有关义州遇袭,粮草尽毁,黑山沦陷的消息,随后在松锦战场传了开来。 这消息一出,战场上的十一万建奴将士,一时军心浮动,士气大跌。 粮草被毁,三军缺粮,一时还不至于引起哗变。 可黑山城沦陷,明军杀向盛京,这对于清军将士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前线的八旗将士,上到亲王,下到普通士兵,每个人的父母家产,妻儿子女,那可都在盛京啊。 盛京要是被明军破城了,那么他们将如何自处? “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援盛京。” 锦州城下的两黄旗女真兵马,首先闹腾而起,紧跟着汉军旗兵马,也纷纷响应,表示要回援盛京,保护家园不失。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松山城下。 松山城下的清军众王公贝勒,如多尔衮,豪格、多铎、巴布泰、塔拜等人,以及汉军旗的耿仲明、尚可喜、刘之源众将。 只得强行命令,各旗人马不得妄动,继续对松山城展开围攻。 松山城头的明军守军,虽然不知道清军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已经决定突围的洪承畴,曹变蛟眼见清军军心动荡,立即抓住机会。 决定连夜突围,当天晚上,洪承畴率领总兵王廷臣,副将夏承德为一路,率领一万五千人马出东门。 以邱明仰为一路,率领一万人马往南门突围。 曹变蛟率领一万五千兵马,护送监军使张若骐等辽东官吏出西门。 三路兵马,一夜激战。 曹变蛟拼死奋战,最终率领六千兵马突出重围,护送监军使张若骐等一批大明官吏,安全回到连山城。 邱明仰所部遭到清军多尔衮率部包围,全军覆没。 洪承畴率领的的突围部队,因为遭到副将夏承德倒戈,被豪格率部包围。 总兵王廷臣战死,洪承畴被豪格俘虏。 至此,松山城陷落,洪承畴依旧没能逃过历史的大势,成为清军俘虏。 唯独曹变蛟的命运,因为朱云飞这只小蝴蝶煽动的翅膀,意外改变了命运。 洪承畴突围被俘的消息,因为夏承德的倒戈投降,导致全军覆没,为此大明朝廷并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以至于朝廷一致认为,洪承畴战死沙场。 突围回到连山城的曹变蛟,见到参将张天禄,守备汪翥才知道,表弟朱云飞数日之前,率军北追建奴,已经彻底断了消息。 “天禄,你好糊涂,怎么能允许他擅自追击呢?”曹变蛟对于朱云飞这个老表,还是很有感情的。 得知朱云飞失去消息,曹变蛟黑着脸,气呼呼的训斥了张天禄一番。 “卑职也没有想到,前线溃败的这么快啊。”张天禄叹了口气,他亲弟弟也在军中呢。 “罢了,你立即派人,秘密前去打探一番。”曹变蛟现在也顾不得寻找朱云飞,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https:/ 那就是固守连山城,防止清军突进,并向兵部上报,有关松山战役的结果。 还有就是打探洪承畴的消息,毕竟洪承畴是蓟辽总督,是生是死他都得向朝廷汇报。 曹变蛟是在八月二十八日,从松山城突围的,三十日傍晚回到的连山城。 八月二十九日凌晨。 朱云飞率领的兵马,抵达盛京城五里外,一处密林隐伏。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让弟兄们吃点东西,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朱云飞坐在地上喝了一口水,让张天福、宜永贵、赵岳三人安顿队伍。 “李虎,你带一队士兵警戒,防止有敌人出现。” “我上去侦察一下情况,我没回来之前,不得妄动。”朱云飞喝了口水,吃了一些干粮,恢复了一下体力的他,立即起身站了起来。 “遵命!”张天福几人纷纷沉声应道。 抹黑来到盛京城下的朱云飞,看着晨曦之中,露出一角的盛京城,也不由暗暗吃了一惊。 眼前的盛京城,城墙高耸,护城河绕城而过,光一面城墙就足有数里周长。 城头之上旌旗飘扬,竟有好六队,五十人一队的士兵,无缝衔接的来回巡哨。城门楼上,还摆放着四门乌黑的红夷大炮。 “看来,想要攻克城池,几乎是不可能了。”看到眼前这么规模的都城,朱云飞也是暗暗乍舌。 原因很简单,盛京有内外两城,就算攻下一座城门,也只不过刚进入外城。 而要进入内城,就必须攻下内城城门,以朱云飞现在手中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强攻一座坚固城门。 而且还是一座有精兵把守的城门,从巡哨的队伍来看,朱云飞就能推断,城中至少有几千守军。 否则清军不可能,在一面城墙,光巡哨的队伍就多达三百人。 按正常推算,三百人一班,一天就得两班士兵,也就是六百人。 四面城墙就是两千四百守军,这还是外城守卫。 内城和皇宫的守卫,按常理来推算,只会更多。 虽说盛京的城防,比预想的要坚固的多。 但朱云飞还是决定干一票,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打草惊蛇。 先夺取一门,吸引清军注意力,震慑一下城中的建奴鞑子,好让建奴尝试一下,后背被袭的机会。 天亮前,朱云飞回到临时营地。 “宜永贵,赵岳你二人,带着前队人马,拿着阿拜的令牌去诈开城门,就说是奉命督粮的。” “我带后队保持距离,你们一旦得手,咱们立即杀进城门,做出强攻内城声势,在城内四处放火,烧杀一番,尽量制造混乱。” 朱云飞看着几人,部署了战斗命令。 “将军,若城门守军发现,如何自处?”宜永贵迟疑的问道。 “发现就拼一把,拿不下城门,咱们就继续往北走,向开原、铁岭杀去,既然要闹,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 朱云飞有些发狠的说道。 身为一个武夫,一个有着十年佣兵生涯的人来说,朱云飞最不怕的就是深入敌后作战。 在敌人的内部,只要机动灵活作战,根本不愁吃穿,反而会杀的敌人措手不及。 “将军说的是,要是横竖都要死的话,那就死个轰轰烈烈。”赵岳有些激动的附和道。 李虎露出一脸憨笑:“将军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没什么好说的,杀就完事。”张天福则是一脸狞笑。 面对这么一群亡命之徒,宜永贵苦笑一声,咬牙道:“那就杀进城去。” 盛京东城城墙有大小两座城门,一为抚近门、二为内治门。 抚近门是主门,内治门为偏门。 主门一般是军队出入,偏门则是百姓日常出行之门。 抚近门的守将塔赖恭,是镶黄旗的甲喇额真,目前手握两个牛录兵丁,也就是六百士兵。 身为女真将领,一门守将,他可是十分尽职尽责。 天色刚刚擦亮,他便亲自登上城门楼,按照朝廷的开城时间,准时下达了开门命令。 “将军,城外来了一支队伍。” 在城楼上巡视一圈的塔赖恭,这才返回治所吃早饭,饭还没吃完,就接到城门楼上的巡哨来报。 第14章 攻占盛京抚近门 塔赖恭一愣,迟疑的道:“我并没有接到兵部的公文,说有队伍回城啊?” “立即派人上前查询,确认身份。” 紧接着塔赖恭对一名牛录额真吩咐了一句。 “喳。”坐在下首的牛录额真,连忙起身带着一队士兵,迅速出城而来。 此刻,出现在城外的兵马,正是赵岳带来的六百余明军前锋。 “宜副千总,建奴上来了,怎么办?”眼看建奴一队士卒迎了上来,赵岳心中顿时一慌。 “这些人应该是来查验身份的,看我眼色行事。” 宜永贵看着上来的建奴士兵,一脸平静的喝住战马,等候对方上来。 “你们是那旗人马,可有诏令和兵部公文?”听到建奴牛录额真的询问,宜永贵连忙下马,拱手行军礼回道。 “在下汉军正黄旗参领宜永贵,奉督粮官镇国将军阿拜军令,回京督粮。” 宜永贵自报的身份,本就是真实身份,这会也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投降了明军。 接着宜永贵把自己的身份令牌,以及一封伪造的阿拜公文,递了上去。 “原来是宜参领。”查验身份无误,面前的牛录额真交还公文令牌,向城门方向打了个自己人的旗号。 塔赖恭在城门楼上见到旗号,也不由松了口气。 看到这一幕的宜永贵,眼中露出一丝喜色,显然他们成功骗取了建奴的信任。 队伍继续前进,眼看城门在望,宜永贵和赵岳二人心中都充满雀跃之色。 杀入建奴京师,哪怕不能占领城池,但只要杀入城中,也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 战马缓缓前行,就在距离城门不足百步之时,城内长街之上,一队骑兵飞驰而来。 “奉礼亲王(代善)军令,速速关闭城门。”飞驰而来的骑兵,人还未到,便高举着手中的令箭,一路高喊而来。 城头上的甲喇额真塔赖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到城内传来的喊声,也顾不得其它,立马喊道。 “快,快关闭城门。” “嗖!” 塔赖恭的话语刚落,一支箭矢飞射而来,从他脖子中飞射而入。 “唔!”身体一震的塔赖恭,双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满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杀!杀啊……” 城门外的宜永贵挥刀而起,纵马吼道。 赵岳拿着手中的硬弓,第一时间发出一支信号响箭。 紧接着,又朝着城门上的建奴,连珠箭射出,当真是箭无虚发,一连射杀数名建奴士兵。 六百多名明军士卒,手持战刀,弓箭呼啸着冲向城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城门下的建奴士兵,一时都陷入懵圈之中。 此刻从城内,率队前来传令的图伦贝子。见到城门下杀进来的队伍,立即拔刀吼道。 “立即挡住他们,他们是明军奸细。” 原来就在半个时辰前,锦州前线由皇台极,下达的八百里加急圣旨,从南门进入盛京城,送到留守的礼亲王代善手中。 得知一支明军偏师,可能已经向盛京杀来,代善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一时间命令身边的四儿子瓦克达,七子满达海,迅速集合兵马,封锁内城各门。 接着又让五子巴喇玛,前往北门镇守城门并封锁城门,六子玛占前方西门镇守。 并让幼子祜塞前往传令,让贝子图伦前往东门镇守,贝子费扬武前往南门镇守, 图伦临时奉命而来,加上内城并没有多少兵马可用,所以图伦也不过带来了十几骑贝子府的护卫。 而此刻,宜永贵和赵岳,率领的明军士卒,已经冲杀进了城门。 城头上下的建奴士卒,虽然也有数百人,但因为毫无防备,加上一大半人在城头上巡哨,根本来不及增援。 如此一来,自是给宜永贵和赵岳可乘之机。 “赵岳你带人杀上城门楼,这里交给我。”宜永贵手中长矛挥舞,连杀数人,一时竟然无人能敌。 “遵命。”赵岳大喝一声,纵马持枪,带着一队人马,飞奔杀向城楼,阻挡着城门楼上增援而来的清兵。 城外的朱云飞,在看到信号响箭之时,当即提刀吼道:“随我杀入盛京城,杀光建奴,抢光建奴……” 左右张天福、李虎以及身后的一千铁骑,纷纷响应喊道。 “杀光建奴!抢光建奴……” 随着朱云飞率领的铁骑,杀进城门,原本还在苦苦顽抗的建奴士兵,再也支撑不住,开始狂奔而退。 “顶住,给我顶住,后退者斩!”贝子图伦怒喝连连,挥刀连砍两名溃兵,却已经无法逆转败局。 “敌将授死!” 朱云飞纵马飞奔,手中长柄大刀横斩而出。 马背的贝子图伦,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刀芒,连忙挥刀格挡之下,依旧被朱云飞一刀战下马背。 锋利的刀锋破甲而入,图伦胸口一道血花喷涌而出,惨死当场。 “赵岳,你带一队人马镇守城门,张天福、李虎你二人,各带一队人马,给我在城东烧杀抢掠,制造混乱。” “宜永贵,集合其余人马,随我杀向内城门。” 拿下盛京大东门,朱云飞下达了战斗命令,迅速率领八百精骑,朝内城发起了攻击。 此刻,通往皇宫的内城几座城门,已经被代善派遣儿子,带兵进驻并接管。 代善也从王府赶到皇宫崇德殿,向国主福晋(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哲哲,以及满朝王公大臣,传达了皇台极的圣旨。 “礼亲王,明军是不是已经杀入了城中?”哲哲皇后这会听到皇宫内外,到处都是兵马调动之声,有些吃惊的问道。 “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微臣已经调派军队,封锁了各城城门,又调动宫中的巴牙喇,镇守内城城门,当可确保无忧。” 代善的话语刚刚落下,镇国公塔拜急匆匆而来。 “抚近门破了,明军大队人马已经杀进了东城。” 塔拜的回禀之声,让崇德殿内的满朝文武,无不是骇然色变。 “明军究竟有多少兵马?”代善毕竟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开国元勋,在经历了初时的恐慌下,连忙开口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明军都是骑兵,正在城东烧杀抢掠,无法确定具体有多少兵马。” 塔拜也是从东内城门,匆匆赶回来禀报的,眼下东城硝烟滚滚,喊杀声震天,举城震动,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明军。 “都不要慌乱,现在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以及王公大臣,立即把府上的护卫都集中起来,务必坚守住内城门,皇城就不会有失。” 代善深吸一口气,扬声喊道:“皇上已经派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领精骑日夜兼程赶回,最多两天就会赶回盛京。” “只要我们坚守两天,明军必然撤退。” “轰隆隆!” …… 代善的话语刚落,城内便响起一阵爆炸之声。 “这,这是红夷大炮?”听到城内响起的火炮声,大殿内的一众大臣,无不是吃了一惊。 “礼亲王,大东门城头,那四门红衣大炮,不知道有多少炮弹?”这个时候内大臣希福,皱眉问道。 “谭泰呢,你来说说。”代善虽然是亲王,但他不可能记得清楚,城门上的炮弹数量。 “奴才在。”谭泰是盛京留守的正黄旗固山额真,负责皇城禁卫职责。 “按照火器配备,四城十六门红衣大炮,各有六十颗炮弹。” “轰隆隆!” 谭泰话语刚落,皇宫之外,再次传来一轮爆炸之声,听声音这颗炮弹,就在皇宫外响起的。 很显然明军,正在拿着他们大清的火炮,对着皇宫方向开炮。 “快,都各自散开,按军令执行,集合护卫坚守内城门,查清明军兵力,做好反击准备。” 代善身子一缩,连忙扬声喊道。 而此刻,大东门城楼上,赵岳正一脸兴奋的喊道:“开炮,瞄准建奴皇宫方向,给我开炮,把建奴的皇城给炸了。” 【作者题外话】:每天两更,早上八点左右更新。 若成绩上升,适当爆更。 感谢大家的支持! 鞠躬拜谢! 第15章 掘了老奴的皇陵 朱云飞与宜永贵,率领八百精骑,刚杀到内城门外,就发现城墙之上,早已经严阵以待。 辅国将军瓦克达亲率千余士卒,先一步登上城头。 眼见朱云飞率领明军杀来,瓦克达当即张弓搭箭,扬声喊道。 “放箭,放箭……” 一时城头之上,箭如雨下,朱云飞见状,只得喝住战马喊道。 “弓箭准备,绕城射击。” 这个时候,攻城对于朱云飞来说,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毕竟他手中只有一千多骑兵,也没有攻城武器,强攻城门,于事无补,反而还会白白送命。 眼前的内城虽然没有外城高,但目测也有十米高度,无论是人还是战马,都不可能飞上去。 双方人马,一阵对射之下。 皆各有损伤,朱云飞帐下有十余人中箭落马。 城头之上,也传来一阵惨叫声,同样有十几人中箭倒地。 一番试探性进攻之下,朱云飞料知难以攻克城门,遂不在纠缠。 “宜永贵,你带前队掩护,冲阵射击。” “中军人马,投掷火雷弹。” 虽然并不打算继续强攻,但朱云飞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撤退。 怎么也得让城头守军,尝尝火雷弹的滋味。 “前队随我出击。”宜永贵手持五十斤的拉力的开元弓,连珠箭射出,当真是箭无虚发,连射城头多名敌兵。 左右二百军士,纷纷张弓飞射,压制城头的弓箭手。 朱云飞带着二百军士,紧随其后,冲到城下,迅速点燃火雷弹,朝着城头之上扔出二百颗火雷弹。 城头之上守将瓦克达,眼见明军冲上来,正要下令反击,却见一颗颗冒着火星的火雷弹落在城墙之上。 “是火药,快卧倒。”瓦克达对于火药可不陌生,吃了一惊的他,吓得一把扑倒在地。 “轰隆隆……” 就在瓦克达扑倒在地,被左右巴牙喇护卫的刹那,城头之上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在火雷弹的爆炸声,足有一百多名士兵被当场炸死,另有百余人受伤。 这还是城墙上的建奴士兵,见机得快,加上兵力比较分散的情况下,造成的杀伤力。 “传令各部,立即退回城门。”一击得手,朱云飞不在恋战,立即率队往抚近门撤退。 而此时李虎、张天福二人率领的人马,也在东城搞出了巨大动静。 二人各率三百将士,一路烧杀抢掠,四处放火,一时东城之内火光四起,惨叫之声,喊杀不绝于耳。 偌大的盛京城内,在代善的严令下,虽然抽调出不下五千兵马。 但当心内城又失,一时又摸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明军入城。 清军将士只能收缩兵力,守卫内城,以至于城东数几万百姓,惨遭劫掠。 如今盛京城内,有差不多三十万人口,其中有一半是女真旗人,还有数万蒙古各部落王公贵族,剩下的就是投降的汉民和汉人奴隶。 汉民主要是辽东本地汉人,他们属于第一批投降的汉奸。 汉人奴隶则是被建奴,从关内抢掠来的青壮人口,这些汉人奴隶,只能为女真主子使唤卖苦力。 这个时代的汉人和旗人,还是十分好分辨的,首先是服饰不同,发型也不同。 虽然都是剪了辫子,但依旧有不同之处。 为此,李虎、张天福率领的人马,在城东制造混乱,截杀建奴鞑子,那是一杀一个准,根本不怕误伤。 “轰隆!” “轰隆!” …… 抚近门城头上的六十颗红夷大炮,在赵岳的指挥下,胡乱的朝着皇城方向一阵发射。 虽然没有目标和准头,但制造的声势却是不小。 内城住的可都是女真达官贵人,这炮弹胡乱的落在城中响起,不但引起巨大的恐慌,更引起一片大火。 站在抚近门城门楼朝城内望去,只见偌大的盛京城,硝烟滚滚,到处都是火光,当真是璀璨至极。 “干的漂亮。”朱云飞率军回到城头,看都这一幕,毫不吝啬的称赞着赵岳的手笔。 朱云飞的目的,本然就是给盛京制造混乱,造成恐慌。 现在目标达成,他自然不会恋战。 待李虎、张天福率军回到城门,朱云飞扬声下令道:“点燃城门,立即撤退。” 随着抚近门大火燃起,朱云飞率领兵马,飞驰而去。 “将军,东郊十里外,有女真人的先汗陵墓,要不要掘了老奴的陵墓去?” 队伍出城不久,宜永贵驱马来到朱云飞身旁,低声献策道。 “干他娘的,立即带路杀过去。”朱云飞一愣,当机立断的吼道。 反正盛京都打了,也不在乎再干一票狠的。 “弟兄们,建奴先汗陵就在前方,随我杀过去,掘了建奴祖坟去。” 此时,这支明军队伍,早已经被朱云飞带疯了。 将士们这一路杀来,每一个人都是腰缠万贯,少说每个人马背上,也抢到数百两银子。 当听到朱云飞的军令,众将士无不是兴奋异常。 由于时间紧急,朱云飞同样没有在先汗陵久留,只是挖掘了部分陵寝,并炸毁和放火烧了整个陵寝。 当天晚上,朱云飞率领兵马,绕城过,直驱铁岭城而去。 下午明军在盛京城,一阵烧杀抢掠,炮轰京城,突然撤围而去。 当时正在崇德殿,统筹全局的礼亲王代善,接到儿子瓦克达来报的消息,他除了松了口气外,还是十分高兴的。 虽然明军攻破抚近门,给盛京城造成不下的恐慌,可毕竟盛京城安然无恙,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为了安顿城内的百姓,和覆灭城内的大火,代善一直忙到深夜。 “唉,损失不小啊,这些该死的明蛮子,当真是该死啊!”想到烧毁的数千见房屋,死伤的一万多百姓,一脸疲惫的代善,也是愁容满面。 他作为盛京留守,这么大的损失,他肯定是有责任的。 然而,刚刚回到王府的代善,连一口热茶都没喝上,却见四儿子瓦克达,一脸惊恐的冲了进来。 “阿玛,阿玛不好了……” “慌什么,难道天塌下来了吗?”见到儿子那慌张的神情,代善不满瞪了他一眼,训斥道。 “做大事者,当要有静气,如此浮躁,能成何大事?” “阿玛,说的是。”瓦克达苦笑一声,再次开口道。 “刚刚先汗陵守卫来报,明军,明军挖掘了先汗的陵寝……” “你,你说什么?”刚刚还训斥儿子要有静气的代善,腾身而起,双目睁得大大的,那副狰狞的表情,吓得瓦克达一下子噗通跪倒在地。 “阿玛,我……”在代善那严厉的目光注视下,瓦克达只得如实的再次说了一遍。 “啊,痛煞我也。”代善气怒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当场瘫倒在地。 朱云飞这一手也是够狠的,自古挖人祖坟,那都是断人子孙福泽的大事。 当晚,代善便派人六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到锦州。 接到代善送来的奏折,原本因为刚刚松山大捷,明军彻底溃败而处于兴奋状态的皇台极,在看到奏报之时。 原本这段时日,身体一直有病的皇台极,只感觉眼前一黑,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朕要把那些明蛮子的人头,统统砍下来,祭奠先帝。” 强忍着一口气的皇台极,满脸怒火,犹如暴怒的雄师吼道。 “传朕旨意,命令济尔哈朗立即调兵拦截,命令多铎、豪格带兵出击,配合阿济格给我生擒那支明军将领。” “朕要用他的人头,来祭奠先帝的英灵。” 随着皇台极的旨意下达,这时已经带兵抵达黑山的济尔哈朗,随之率领帐下一万五千满蒙汉八旗人马,沿线摆开了阵势。 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从松山城,各自率领一万精骑,直扑盛京。 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领的五千铁骑,在朱云飞撤出盛京的次日清晨,仅仅晚了一步,回到了盛京城。 第16章 铁岭突围而出 “这些该死的明蛮子,胆敢毁我宗庙,我定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刚刚回到京城的阿济格,得知先汗陵被毁,气得三尸暴跳,遏制不住怒气的他,当面瞪着代善吼道。 “王兄坐镇京城,坐看先汗帝陵被毁,该当何罪?” “王叔,你在前线,不也没有挡住明蛮吗?若你们事先发现,我们何至于被明蛮杀了个措手不及?” 面对阿济格的责难,代善七子辅国公满达海,却是丝毫不惧的站了出来,当面顶撞着这位,有着大清第一巴图鲁的郡王。 “你小子,你这是要反天吗?”阿济格瞪着一双牛眼,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抽打满达海。 “满达海,阿济格是你王叔,谁让你没大没小的,还不向你王叔认错。” 代善虽然嘴上在呵斥儿子,又何尝不是在指责阿济格,无权顶撞自己。 论爵位代善是和硕礼亲王,论身份是阿济格的长兄,论官职他现在是辅政大臣。 阿济格呢? 身为郡王,弟弟,统军将军,有什么资格在崇德殿上咆哮? “好啦,好啦,都是一家人,就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把那支明军找出来,然后歼灭他们。” 镇国公塔拜,见代善和阿济格在这唇枪舌剑的,只得连忙站出来和稀泥。 同为先帝皇子,代善是亲王,弟弟阿济格是郡王,塔拜因为是庶出,却只得了个镇国公爵位。 “瓦克达,你跟你王叔说说敌情。”代善别看面慈心善,但他绝对不是软柿子。 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虽然执掌两白旗,又军功卓越,可代善却是丝毫不怵他们兄弟三个。 因为代善手中同样执掌着两红旗,而且他的几个儿子,甚至孙子,也都是军中后起之秀。 要不是他大儿子岳托,三儿子萨哈廉英年早逝,谁敢给他脸色看? “王叔,这股明军是昨夜离开盛京的,根据我们斥候追踪判断,他们应该是往铁岭方向去了。” 瓦克达向阿济格行了一礼,徐徐说道:“目前掌握的情况,这股明军最多不会超过三千人,预计在两千左右。” “但他们的骑射能力很强,而且手中还有火药,战斗力不可小觑。” “区区两三千人,胆敢入我大清腹地,老子要把他们活剐了,以祭奠先帝英灵。” 阿济格那张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一甩衣袖吼道:“盛京就交给你们了,我这就取了明蛮狗头。” 身穿正白旗衣甲的阿济格,头戴白簪缨盔枪帽,身形健壮魁梧的他,一双虎目,透着一股子寒光。 “董阿赖、巴颜、纳穆泰、佟岱听令,你们四人,各带一千兵马,与我齐头并进,立即向铁岭出发。” 身披战袍的阿济格,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高举着精铁马刀,看着校场上队列整齐的士卒,扬声发出了一声怒吼。 朱云飞率领的一千六百余士卒,撤出盛京之后,突然杀到铁岭城。 原本就兵力空虚,又毫无防备的铁岭城,被朱云飞率军轻松攻破。 拿下铁岭,朱云飞率队在城中休整了一个晚上。 也就是这一个晚上,差点让朱云飞陷入绝境。 亏得朱云飞在城外三里,安排李虎布置了一支暗哨。 黎明时分,刚刚睡醒的朱云飞,就听到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将军,南门外一支千余人的清军骑兵,正朝铁岭杀来。” 紧接着宜永贵和李虎,就推开了他的房门。 “立即从北城突围,往开原方向出发。” “云飞,西门外暗哨来报,一支千余人骑兵杀过来了。” 张天福前脚刚汇报,东门的赵岳也飞奔而来。 “东门外发现敌骑,正朝城门杀来。” 朱云飞皱眉道:“看来清军这是四面合围来了,按计划行事,立即点火,把城池烧了。” “集中兵马从北门突围,切记不要恋战。” 昨日下午入城后,晚上朱云飞便下令在城内各个街道,铺设了柴火和桐油,若有清军杀来,就点火烧城。 今早要是没有清军追来,那就直接撤离。 “遵命。”张天福、赵岳、李虎纷纷应道。 随之三人各率三百军士,在东南西三城,点燃了一把大火。 因为大火蔓延,阿济格各部人马,皆被挡在城门外,一时不得俱进。 熊熊大火在城内蔓延开来后,张天福、李虎,赵岳率军直扑北门与朱云飞汇合。 北门城内,朱云飞和宜永贵率领的七百精骑,分成两队。 朱云飞亲率四百将士,列阵城门之内,宜永贵率领三百人,躲在女墙之下。 当清军刚杀到城门下,朱云飞佯装败退,率军一哄而散。 清军都统董阿赖见明军溃逃,策马高呼道:“明蛮溃逃,随我杀啊!” 嗷嗷嗷叫的女真骑兵,挥舞着战刀,策马朝着城门冲城而入。 就在清军尽数冲到城门下之际,城头之上的宜永贵,大喝一声:“点火,投弹!” 三百颗火雷弹从城门楼上,直接投入在董阿赖的队伍之中。 此刻,清军千余人马,正拥挤在城门内外,形成一股拥挤潮。 “轰隆隆!” “轰隆隆!” ……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三百颗火雷弹的爆炸,形成的爆炸威力,当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唏律律!” 在火雷弹的爆炸中,一匹匹战马悲鸣的倒了下去。 马背上的建奴骑兵,要么被爆炸波及,要么被战马掀翻倒地。 “呃~啊!” “痛,痛死我了……” “救我,救我啊!” 受伤的建奴士兵,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哀嚎惨叫。 然而,对于这群建奴士兵来说,这不过仅仅只是开始。 因为朱云飞这会率领的骑兵队伍,高举着战刀,从街巷之内蜂拥而出。 “杀奴!” “杀奴!” 在朱云飞的率领下,四百骑兵,挥舞着战刀冲进了乱成一团的建奴骑兵军阵。 紧接着宜永贵也带着城头上的士兵,冲下了城头。 手持长柄战刀的朱云飞,策马飞奔,长刀劈砍,寒光闪现,血花飞溅,凶悍的建奴骑兵,这一刻仿佛成了一只只待宰羔羊。 被火雷弹炸伤的董阿赖,看着眼前的一幕,声嘶力竭的吼道。 “都给我顶住,顶住啊!” 然而,此刻死伤惨重,哀嚎一片的战场上,他的吼叫声,瞬间被淹没。 “杀奴!” 宜永贵手持一杆长矛,从城墙之上,直冲敌阵,长矛挥舞,连刺带扫,转瞬便刺杀多名受伤的建奴。 紧接着李虎、张天福、赵岳带着的人马,也汇聚而来。 各部人马形成一道破箭头阵型,在朱云飞的带领下,硬生生把董阿赖统率的一千骑兵,几乎斩杀殆尽。 军阵之中的董阿赖,在退出城门之际,被冲阵而来的朱云飞,一刀斩下马背而死。 “不要恋战,立即出城。” 朱云飞的策马挥刀,与众将将士,一人双马,飞马着破城而去。 而此刻,被堵在各城城门口的清军,皆听到北城传来的爆炸声。 “纳穆泰,快,集合队伍,随我向北门支援。”阿济格听到北门传来的爆炸声,当即策马而起,扬刀高喊道。 当阿济格与纳穆泰率领兵马杀到北门城下时,只见满地的尸体。 “追,给我追击。”急红了眼的阿济格,怒吼喊道。 “郡王,穷寇莫追,我军夜奔而来,人困马乏,此时追上去,胜负难料啊。”纳穆泰连忙拉住阿济格劝说道。 “可派斥候立即跟上去,等巴颜、佟岱两支人马上来,再和兵追击不迟。” “混账东西,我女真勇士,何曾畏惧过明蛮?”阿济格冷哼一声,纵马喊道:“众将士随我追击,本王势必杀光这群明蛮。” “纳穆泰,传本王军令,命令巴颜、佟岱,速速与本王汇合,如有怠慢,本王砍了他们的脑袋。” 说罢,阿济格头也不回的,率领帐下骑兵,追踪朱云飞离去的脚步杀奔而来。 第17章 阿济格折翼而归 朱云飞率军从铁岭北门杀出,一路狂奔,渡过辽河,方才停下歇了口气。 “原地休整,张天福、赵岳你们负责清点人数。” 辽河北岸,一片密林深处,朱云飞喝住战马,吩咐道。 “李虎,带队负责警戒。” 一口气跑了三十里,朱云飞身体强横,倒是龙精虎猛的,可连续作战行军之下,士卒和战马却陷入疲惫状态。 正好这片密林,处于辽河北岸河谷,水草茂密,适合兵马歇脚,补充体力。 吃过干粮,喝了一些热茶汤,张天福和赵岳也清点完了人数。 “云飞,损失了三十一名兄弟,战马丢了一百二十匹。” 听完张天福的汇报,朱云飞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吃饱肚子。 由于沿途一路抢掠建奴而来,目前朱云飞的军中,战马和粮食都不缺。 “宜永贵,你带人去把李虎换回来,半个时辰后,咱们向兀术城进发。” 宜永贵起身应道:“属下遵命。” 然而,宜永贵刚要出发,却见李虎匆匆而回。 “将军,一支一千多人的清军骑兵已经追上来了,他们正在渡河。” 李虎指着辽河南岸方向,有些急迫的说道。 “张天福,赵岳你二人各带一百士卒,立即在林中策马奔跑起来,制造逃跑的声势,吸引清军入林追击。” “宜永贵,李虎你二人各带三百士卒,在两翼埋伏,一旦清军入林,就在外围利用火雷弹引燃森林。” “既然建奴前来送死,咱们就再给他们添一把火。” 朱云飞现在宿营的地方,正是一片密林,属于辽河北岸的河谷。 如今正值九月初旬,正是草木枯萎的季节,在这样的山林地带,点燃一把火,必然可以引燃汹汹大火。 “遵命。”宜永贵众将纷纷拱手应道。 朱云飞率领剩余的八百士卒,驱赶着战马,穿过密林,隐伏在战场外围。 这个时候的朱云飞,率领主力隐于外围,自然不是为了避战,而是为了应对突发的意外情况,以及随时负责支援。 此刻,尾随追来的清军,正是阿济格率领的一千五百精骑。 这支人马可都是镶白旗的精锐,一人双马,速度非常迅猛,虽然从昨天夜里开始,他们一直在赶路。 可一夜的急行军下来,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疲惫之色,反而人人精神亢奋,士气十分高昂。 辽河南岸,策马扬鞭的阿济格,肩膀上站着一只海东青。 此鹰是阿济格从长白山中,花重金收购回来,从小训练出来的,此鹰颇通人性,有追踪和传递情报的本事。 阿济格之所以能够准确的追击而来,正是他肩膀上站着的这只海东青的功劳。 通过海东青传递回来的情报,阿济格轻松获悉,朱云飞的人马,此刻正在北岸的这片密林之中。 “明蛮贼军就在河岸密林之内,立即渡河,给我把他们统统杀光。” 阿济格现在基本确定,朱云飞的人马在一千六七百人马。 而他手中的这支一千五百精骑,那可是女真镶白旗的勇士。 一对一的情况下,阿济格有信心,把肖云飞率领的明军,直接给撕碎。 阿济格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自信。 那是这些年来,与明军对阵厮杀之中取得的,也是源于女真铁骑自身超强的战斗力。 在阿济格的命令下,镶白旗的女真骑兵,犹如一群饿狼一般,挥舞着战刀,以三百人为牛录的队列,蜂拥着纵马冲过了辽河。 随着阿济格率领的骑兵杀入密林,宜永贵和李虎率领的骑兵队伍,迅速在密林外围,点燃了火种。 而林中的张天福和赵岳,率领的队伍,也朝着那些茂密的枯草,丢出了火雷弹。 以火雷弹制造声势,引燃山火。 这样即可诱敌追击,也可以制造恐慌。 秋高气爽,植被丰茂。 山林之中,大火一起,顿时浓烟滚滚,冲天的大火,随之蔓延而起。 置身其中的阿济格,感受到大火的威胁,只得立即吼道。 “立即后退,退回河岸北岸待命。” “郡王,大火正是河岸方向烧起来的,咱们好像被大火包围了。”甲喇额真钮钴禄穆特,看着四面八方的大火,有些惊恐的喊道。 “这些该死的明蛮子,又引燃大火,实在欺人太甚。”阿济格挥舞着战刀,冷声咒骂道。 此刻的阿济格,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 同样的,此时的朱云飞,并不知道眼前的建奴追兵,会是建奴悍将阿济格。 要是朱云飞知道这支建奴统军之人是阿济格的话,他定会拼也要把他给宰了。 风助火势,茂林的河谷之内,大火越少越大。 阿济格率领的镶白旗士卒,左冲右突之下,才发现大火不知在何时,已经把他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不用管这些建奴了,咱们立即走。”朱云飞眼看大火烧起,建奴追兵被困,随即对会合而来的宜永贵,李虎、张天福、赵岳等人说道。 这么一大片密林烧起来,朱云飞料来没有几天时间,根本熄灭不了。 既然阻敌目的达到,在朱云飞看来,自是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 “将军,咱们现在是不是该撤回关内了?” 在撤离之时,宜永贵有些期待的问道。 现在他只想立即撤出关外,立即返回山海关以内。 因为在他看来,留在关外实在是太凶险了。 朱云飞如今这样到处袭扰,看似连战连捷,可一旦被清军追兵咬住,以他们这么点兵力,定然是必死无疑。 “你说的不错,咱们今晚去金兀城,明日由都尔鼻城入蒙古,从蒙古草原返回承德,进入关中。” 朱云飞在盛京炸毁了建奴先汗陵后,就已经在琢磨退路。 在盛京东城闹了个天翻地覆,又炸毁了盛京东郊的先汗陵,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足以让建奴发狂。 义州城一把火,更是烧了建奴前线军粮。 朱云飞料来,这个时候的建奴大军,即便攻下松山,也必然无力再对辽东重镇宁远发起攻势。 事实正如朱云飞所料,因为义州粮草的被烧,加上盛京和先汗陵,遭到朱云飞的攻击。 病重的皇台极,已经下令大军班师回朝。 只留下睿亲王多尔衮,统军两万镇守松山、塔山、杏山一线。 祖大寿依旧担任锦州总兵,镇守锦州城。 郑亲王济尔哈朗率领两万大军,以义州为中心,在大小凌河,营州一线,布下了天罗地网。 并且派人知会了科尔沁左翼前后中三旗,加强警卫与巡哨。 与此同时,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二人,各率五千精锐骑兵,日夜兼程杀回了盛京。 辽河北岸的大火,一直到第二天才熄灭。 阿济格在帐下兵马的拼死开路之下,以及巴颜、佟岱、纳穆泰率领的骑兵接应下。 与傍晚时分,灰头土脸的冲出了火海。 即便侥幸冲出了火海,可阿济格帐下的一千五百女真镶白旗精锐,几乎死伤殆尽。 阿济格身上也是大面积烧伤,在冲出火场之后,便昏迷了过去。 面对这个情况,都统佟岱只得让纳穆泰,率军护送阿济格回盛京救治。 他与副都统巴颜,率领两千精兵,绕过火场,继续追寻朱云飞这支明军人马。 值得一提的是,副都统巴颜,可不是正宗的女真人,他应该算是个杂交货色。 因为其父是明末第一汉奸李永芳,而巴颜正是李永芳投降建奴之后,娶的建奴宗室格格生的混血品种。 金兀城虽然只是一座小城,比起黑山、铁岭来说,这座城池无论是人口还是规模,都远远不如。 甚至朱云飞都以为,只要自己率军一个冲锋,就能拿下城池。 但出乎预料的是,当朱云飞率军刚刚杀到城下,原本静悄悄的城头之上,突然响起一声梆子声。 “弟兄们,明蛮来了,给我打啊。”紧接着城头之上,突然出现大批的青壮民夫,以及手持弓箭,高举滚木擂石的衙役兵丁。https:/ 原来,昨天夜里,金兀城的知县,就已经接到济尔哈朗封锁城池的消息。 面对虎视眈眈的守军,朱云飞意识到,自己北返的计划,很有可能识破,心知不可恋战的他,当机立断的传令道。 “不必恋战,全军绕城走。” 第18章 科尔沁左翼前旗营地 刚撤出金兀城,朱云飞寻思之余,立即喝住战马。 “李虎,你带一哨人马,立即折返回去,封锁金兀城各城出口,一旦发现有人出城,就地擒获审讯,反抗者就地斩杀。” “遵命。”李虎一愣,出于对朱云飞的信任,他还是立即拱手应道。 “记住了,坚守到天亮,你便撤离跟上来,我会在科尔沁左翼前旗等你会合。”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折返回去吗?” 朱云飞见他不解,遂解释道:“此时城中守军既然有防备,那就说明他们接到防备我们的命令,现在我们经此路过,城内守军必然会通知清军主力。” “我要你拦住出城之人,就是防止他们通风报信,好为我们赢取更多的时间。” “卑职明白了,请将军放心,天亮之前,我定然会让城内一个守军都走不出去。” 李虎欣然点头,带着一哨士卒,立即折返而回。 “宜永贵你和赵岳开路,立即向科尔沁左翼前旗出发,明日天亮前,我们赶到科尔沁左翼前旗。” “遵命。”宜永贵熟悉道路,赵岳所部数百将士,现在的打扮和旗号,依旧是建奴汉军旗的服饰。 这样的旗号和装扮,在辽东清廷腹地,多少还是有一些迷惑性的。 这不,黎明前夕,宜永贵和赵岳率队在前开路,抵达科尔沁左翼前旗外围营地,遇到一支巡哨的游骑。 对方直接就误认为对方是女真汉军旗的人马,反而热情的把宜永贵和赵岳,带回了中军营帐。 科尔沁左翼前旗,属于蒙古科尔沁部落,扎萨克宾图郡王洪果尔的领地。 洪果尔是当今清廷皇帝,皇台极的皇后哲哲的亲叔叔,也就是皇台极姻亲之家。 不过,此时的洪果尔并不在封地,而是带兵在松锦战场助战,此刻正伴驾返回盛京途中。 负责留守领地的是洪果尔的儿子额森,因为领地主力皆在前线助战,额森手中只有一个牛录的精骑,也就是三百精兵。 但是,此时科尔沁左翼前旗领地内,还有一支车队,以及两个牛录的护卫人马。 这支车队的主人,分别是两个身份尊贵的女人,一人是皇太极的宸妃海兰珠,一人是皇太极的西宫大福晋娜木钟。 这两个女人都是出身蒙古黄金家族的后裔,也就是成吉思汗的后人,博尔济吉特氏。 海兰珠和娜木钟二女,之所以在这里,也是同病相怜,那就是二女去年先后生下一儿一女都夭折了。 心情郁结的二女,夏季返回科尔沁中旗省亲善心,这不刚从科尔沁草原回来,准备返回盛京,路途此地。 不过此时的科尔沁左翼前旗,整个领地之内,虽然兵力不足,但却依旧有五千多户牧民,以及数千口青壮汉人奴隶。 这么多人力要是集中其中,依旧是一支不小的战斗力。 扎萨克大帐内,一大清早的,留守营地的额森,便来了一位访客。 来人叫费雅山,此人是朱云飞攻陷义州时,让宜永贵杀死的清廷宗室镇国公阿拜之子。 “请奉恩将军放心,我立即下令前旗进入战备状态,一旦发现可疑明军队伍,立即拦截并向郑亲王汇报。” 费雅山也是连夜从义州,赶到科尔沁左翼前旗的,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传达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军令,防备朱云飞这支明军。 “有劳额森贝勒。”费雅山虽然是宗室出身,但爵位不过是奉恩将军,与额森这个蒙古贝勒爵位,却是相差的天差地别。 “奉恩将军客气了,你我皆为皇上效力。”额森三十五六十岁的年纪,长得十分健壮魁梧。 刚安顿好费雅山的额森,正要召集领地的护卫,准备加强守卫,却见一个十夫长领着宜永贵和赵岳他们,正往他的中军大帐走了过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额森看着宜永贵和赵岳一行人,那一张张陌生面孔,立即警惕的手按刀柄喝问道。 “奉皇上旨意,前来督粮。”宜永贵虽然不认识额森,但见对方一身锦衣袍子,便猜出此人,正是带队的十夫长口中的额森贝勒。 不等额森反应过来,一旁的赵岳,突然举弓朝着额森射出一箭。 由于双方距离不足百步,额森一时不察,面对突然射来的箭矢,奋力闪身躲避之下,虽然避过了心脏要害。 却依旧被赵岳一箭射穿右肩,箭簇入肉三分,疼的额森闷哼一声,连声吼道。 “敌袭,敌袭……” “放信号响箭,随我杀!” 宜永贵大喝一声,挥刀一刀砍杀了身旁的敌兵。 身后一众士兵,随即纷纷亮出兵器,纵马朝着营地之内,闻讯冲上来的蒙古士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与此同时,营地外围的朱云飞,见到营地上空,传来的信号响箭,当即策马而起。 “将士们随我出击,杀啊!” 朱云飞手持长刀,纵马飞奔,一众明军将士,纷纷抽刀而起,紧随其后的朝着前方的蒙古营地,四面八方合围而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明军人马,营地之内的守卫,根本毫无防备。 受伤的额森在几名亲卫的护卫下,拼命往营后奔走。 额森倒不是想要逃跑,而是要去后营告知两位皇贵妃,要知道海兰珠和娜木钟二女,不单单是皇贵妃。 也是他的侄女,更是皇帝皇台极的宠妃。 这二女要是在他的地盘上被杀或者俘虏,他额森就算逃的了性命,事后只怕也免不了死。 “贝勒爷,发生什么事了?”营地内发生的战斗,喊杀声这会也早已经惊动了后营。 负责护卫海兰珠的黑塔和娜木钟的克伦图二人,这会已经各自集合了帐下的三百士卒。 “是、是明军杀过来了,你们赶紧护卫二位大福晋先走,我来召集部众阻拦明军。” 一手抱着肩膀上伤口的额森,强忍着疼痛对护卫的甲喇额真黑塔说道。 “快,立即请大福晋上勒勒车。”黑塔抽刀在手,扬声大喊一声,指挥左右将士,进入战斗状态。 但朱云飞率领的明军士卒,一路冲杀而来,如入无人之境般杀进了额森的大营。 这边黑塔和甲喇章京克伦图,刚刚集合队伍,还没来得及出发,朱云飞率领一支骑兵,已经突破前营,朝着后营杀奔而来。 “弓箭手射击,克伦图,你率领骑兵迎战。”甲喇额真是黑塔的官职,相当于一支军队的指挥官。 “勇士们,随我进攻。” 长得孔武有力的克伦图,手持一杆苏鲁锭长枪,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身先士卒率先向朱云飞杀奔而来。 “杀奴!” 朱云飞长刀挥舞,跃马而起,直驱克伦图,二人刚一照面,刀枪相撞,朱云飞一刀站在对方长枪之上。 克伦图只感觉虎口发麻,双手紧握的长枪,差点脱手而飞。 “死!”一声冷喝,朱云飞手中长刀,如疯狂暴雨席卷而下。 “锵!锵!锵!”拼尽全力的克伦图,咬牙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好不容易挡下三刀,被朱云飞一刀扫中后背。 “呃~啊!” 惨叫一声的克伦图,身上甲胄崩裂,刀锋在他后背划破一道长长的血口,手中长枪脱手而飞,身体从马背上跌落在地。 “杀奴!” 朱云飞左右的将士们,挥舞着战刀,为了躲避蒙古的骑兵的弓箭手,在张天福的率领下,毅然与蒙古骑兵绞杀在了起来。 眼看克伦图倒地,挣扎着要想爬起来,朱云飞提刀刚要砍下,三名敌骑直冲而来,手中战刀朝着朱云飞劈砍而下。 “找死!”朱云飞手中长刀横扫而出,凌厉的刀芒从敌骑胸前划过。 “噗嗤!” 锋利的刀锋在朱云飞全力横斩之下,带起一片血花,冲杀上来的三名敌骑,惨叫一声,被朱云飞一刀斩下马背。 【作者题外话】:新书需要支持,还请大家投票,收藏一个,拜谢! 老鹿出品,放心阅读。 第19章 俘虏建奴大福晋 趁着朱云飞被冲来的士卒缠住之际,受伤的克伦图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眼见对方逃回本阵,朱云飞并没有继续追杀。 因为此刻,眼前的蒙古精锐骑兵,已经与朱云飞率领的明军士兵,正面碰撞厮杀在了一起。 虽然朱云飞手中有一千余人,可蒙古鞑子的两个牛录,六百精锐士卒,战斗力丝毫不弱朱云飞所部骑兵。 双方军阵前的骑兵,你来我往,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双方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朱云飞虽然勇猛,但在这样的战场上,个人的战斗力,并不能主导战斗的胜败天平。 而这个时候,赵岳和宜永贵率领的六百士兵,正在前营方向,与额森营地守军厮杀。 现在对于朱云飞来说,眼前的恶战,只能靠自己。 甚至,因为双方士卒惨烈的厮杀在一起,朱云飞手中的杀手锏,火雷弹也根本排不上用场。 “杀!杀!杀!” 战场之上,双方将士们,无不是怒吼连连,目光凶狠的挥舞着手中战刀,恨不得把眼前之敌,尽数斩杀马下。 “呃!”一名狞笑的蒙古骑兵,挥舞着战刀,刚刚劈死一名明军骑兵,就被冲杀上来的明军士兵,手中的战刀狠狠的刺穿了身体。 “建奴鞑子,去死吧。” 一名明军骑兵,在两名蒙古骑兵围攻之下,被劈砍数刀,浑身沾满着血迹的他,在跌落马背之时,拼着最后一口气,点燃了背袋内的火雷弹。 “轰隆隆!” 背袋内五颗火雷弹被引爆,身处其中的十几名蒙古士兵,以及战马无不在爆炸中,哀鸣着倒了下去。 更远外的蒙古骑兵,看到这一幕,无不是大吃一惊。 反倒是战场上的明军士兵,虽然也有好几人被爆炸声波及,但却没有一人害怕,反而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凶狠的喊了起来。 “拼了,建奴鞑子们,老子跟你们拼了。” 重伤倒在地上的好几名明军士卒,自知生存无望,无不是表情凶狠的喊叫着,点燃了手中的火雷弹,恶狠狠的冲向了那些蒙古骑兵。 “轰隆隆!” …… 一颗颗人形炸弹在军阵前响起,即便蒙古骑兵再勇猛,也挡不住火雷弹的爆炸威力。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朱云飞,以及明军将士们,无不是热血沸腾。 “弟兄们,拼了,跟鞑子们拼了。” 一声声怒吼响起,朱云飞率领同仇敌忾的将士们,悍不畏死向蒙古骑兵展开了冲锋。 面对明军的拼命,军阵后方的黑塔,也是压力大增。 “快,快把大福晋护上车,立即突围。”这会已经逃回本阵的克伦图,经过简单包扎伤口,急匆匆的坐上了一辆勒勒车。 同样,经过伤口处理的额森,也咬牙坚持站了出来。 “黑塔,你带着一队人,速速护送大福晋先走。” “记住了,往都尔鼻城走,刚刚费雅山送来消息,说是辅国将军务达海,率领一支兵马,昨夜已经抵达都尔鼻城。” 额森的话,让原本有些丧气黑塔,眼中不由爆发出一道精光。 “保护大福晋,立即出发。”黑塔策马挥刀,率领一队士兵,护卫着克伦图驾驭的勒勒车,迅速朝营外奔走而起。 都尔鼻城距离领地虽然有一百多里地,对于目前势单力薄的黑塔来说,起码还是一线希望。 “张天福,你带队继续进攻,务必把反抗的鞑子,尽数斩杀了。” 朱云飞在军阵之中,左冲右杀,手中明晃晃的精铁大刀,每一次劈砍之下,必有敌兵倒下。 坐下骑着一匹黄骠马的朱云飞,远远看到敌营后方,有车队离去。 虽然不知道车队里的是什么人,但眼看这些鞑子,这般玩命阻拦,朱云飞想来必然是建奴鞑子的重要人物。 眼下朱云飞已经预感到压力,若是能够擒获建奴重要人物,不失为一个筹码。 在挥刀再次砍杀了一名敌兵之时,朱云飞跃马而起,扬声喊道:“左二哨人马,随我出击,追击逃窜之敌。” “遵命!”带队的哨官,扬刀响应,打马率队,跟着朱云飞飞驰而出。 明军一哨士兵为一百二十五人,左二哨就是左营两哨士卒。 黑塔率领的数十名骑兵,由克伦图驾驭着勒勒车,虽然一路飞奔,但终究没有战马跑得快。 很快就被朱云飞率部从后面追了上来。 “克伦图你先走,其余人跟我上。”黑塔眼看明军追了上来,当即喝住战马,挥刀悍然向朱云飞迎了上来。 “杀!一个不留。”朱云飞纵马持刀,直取当头杀来的黑塔。 “杀!”两马相交,自持勇武的黑塔,手中战刀横斩而出。 “锵!” 朱云飞手中长刀劈出,二人手中战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一串火星。 朱云飞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天生神力,加上重生之后的某些异变。 如今的他,双臂之力,何止千钧之力。 朱云飞虽然没有试过双臂的力量,但他估摸着全力一击之下,至少可以达到传说中楚霸王扛鼎之力。 “授死吧!” 朱云飞并没有过多纠缠,手中长刀席卷而出,借着天生的神力,一刀快似一刀斩下。 “嘭!” 在朱云飞劈下第三刀之下,黑塔手中战刀被斩飞,被朱云飞回旋的刀背,直接扫飞下了马背。 重重摔倒在地的黑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当场晕厥了过去。 第20章 大福晋也有身份背景 朱云飞带队回到蒙古科尔沁左翼前旗营地时,营地之内的战斗也已经结束。 这一战,抵抗的蒙古骑兵,被杀死六百余人,蒙古贝勒额森被俘。 同样,张天福、赵岳、宜永贵率领的明军将士,也付出了北上以来,最惨重的代价。 足足有四百二十一名士兵,死在了这场战斗中。 看着满地的尸体,朱云飞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沉声对张天福和赵岳吩咐道。 “牺牲的将士花名册留着,把将士们火化埋葬了,等将来有机会,咱们再给他们立碑。” “卑职明白。”张天福和赵岳二人,此刻也是浑身血迹,虽然心中悲伤,但二人却还是一脸的坚定之色。 “李虎,带队负责警戒,宜永贵,带队收拢俘虏,进行审讯,看看是否有可用之人。” “遵命。”李虎和宜永贵拱手应道。 朱云飞带着一队士卒,把俘虏回来的娜木钟和海兰珠,以及克伦图、黑塔、额森等人,集中带到一座营帐。 “说说,你们各自的身份吧。”朱云飞此时并不知道,二女的具体身份。 但从这些人拼命保护她们,以及她们的穿着气质,他其实也猜到了一些。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打算留下你们。” 朱云飞看了眼克伦图,黑塔、额森三人,挥了挥手说道:“带下去砍了。” “将军,我来说吧,你能不能让人,给他们包扎伤口?”这时,看着有些病恹恹的海兰珠,直视着朱云飞,一脸镇定的开口说道。 “把他们带下去,包扎伤口。”面对海兰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朱云飞莫名就心软了。 “多谢将军。”海兰珠虽然看起来像个病美人,但却是一个外柔内刚,颇有主见的女人。 即使沦为俘虏,她的表现一直很安静,水汪汪的大眼睛,根本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说说你们的身份,让本将军知道,你们的价值。”朱云飞毕竟是个武夫,虽然他也好美人,但在这个性休关的时候。 他并没有被眼前的美色所迷,而是表现的十分冷静。 “本妃是大金皇帝的大福晋,出身蒙古科尔沁部落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 海兰珠自我介绍了一下,目光随即看向娜木钟。 “本妃娜木钟,当今大金皇帝的大福晋之一,出身蒙古阿霸垓部落,博尔济吉特氏。” 娜木钟与海兰珠比肩而战,虽然在个头上,娜木钟比起海兰珠要矮上三分。 目测也就六尺上下,除了身高之外,娜木钟的面容,比起海兰珠也要逊色一筹。 但这并不代表此女不美,事实上娜木钟不但面容姣好,身材更是丰腴诱人,可偏偏没有半点胖的感觉。 此女的身材,只能用凹凸有致来形容,但从身材来评判,此女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成熟韵味,丝毫不亚于海兰珠。 尤其是那双妩媚的杏眸美目,仿佛蕴含着无限的风情,眼波流动之间,就像钩子一般,别提有多么的诱人。 听完海兰珠和娜木钟自报的身份,朱云飞并没有多大触动。 皇帝的妃子,在他看来价值远不如一个皇子有价值。 毕竟皇帝可不缺妃子。 但朱云飞不知道的是,海兰珠和娜木钟,可不是普通妃子。 首先,海兰珠不但深受皇台极宠爱,其次海兰珠和她妹妹布木布泰,以及姑姑哲哲,以及另一位族妹都是皇台极的妃子。 为什么皇台极如此钟爱她们一家子呢? 除了她们有美色外,最重要的是科尔沁部落是漠南蒙古,最强大的一支蒙古部族,拥有控弦之士五万之众。 建奴在辽东能够站稳脚跟,并打败漠南蒙古各部落,与科尔沁部落的投靠,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为了拉拢科尔沁部落,从老奴努尔哈赤开始,一直到顺治、康熙初年,后宫的妃子,主要都是来自科尔沁部落的贵族女子。 其次是娜木钟,她不但出身蒙古黄金家族阿霸垓部,还是当初漠南最强大的察哈尔部林丹汗的汗后。 而且娜木钟嫁给皇台极之时,更是带来了整个察哈尔与阿霸垓部落的归顺。 要知道当年皇台极迎娶了娜木钟,也就等于迎娶了漠南蒙古,最强大的察哈尔和阿霸垓两大部落。 最重要的是娜木钟,还献给了皇台极一枚传国玉玺。 这枚传国玉玺来自前朝元朝,据说当年朱元璋灭掉元朝,因为没有得到传国玉玺,而引憾终身。 皇台极也是得到这枚来自元朝的传国玉玺,才在沈阳登基称帝,改国号金为大清。 可以说,眼前的海兰珠和娜木钟二女,对于皇台极来说,远比皇子要重要的多。 只是朱云飞并不知道,二女的历史背后真像。 在他可怜的历史记忆之中,皇台极的皇后只有一个,那就是孝庄太后,也就是布木布泰。 “将军,你可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吗?”眼见朱云飞,听了自己二人身份后,不但没有丝毫表现,反而走神陷入了沉思。 娜木钟心中惊疑,不知道朱云飞那里来的底气的她,只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因为她想知道,朱云飞究竟凭什么有恃无恐。 要知道,一旦她们二人被俘的消息传出去,她坚信皇台极就算不为了她,也会为了海兰珠拼死把朱云飞挫骨扬威的。 “危险吗?可我觉得你们更危险?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我手下的那帮士兵,就会把你们当众给拔个精光?” 朱云飞抬头之际,正好与娜木钟那天生妩媚的眼神相对,面对那勾人的眼球。朱云飞不由有种触电的感觉。 说起女人,朱云飞发现自己,至少有一年没有碰过女人了。 前世的他,起初为赚钱,迫不得已才去做了雇佣兵。 靠着不怕死的玩命劲头,他也确实赚了不少钱。 但后来他却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一直到三十多岁,也没有成家。 平日里没有任务的时候,有了生理需求,朱云飞则会选择去酒吧物色猎物。 对于女人,朱云飞的需求真不大。 可面对眼前这个成熟而妩媚的娜木钟,朱云飞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有让人心动的魅力。 朱云飞一句话,直接把娜木钟想要威胁他的话头堵了回去。 现在她们是俘虏,即便皇台极贵为大金的皇帝,可也管不到明军身上。 真要逼急了,朱云飞一句话就能拉她们殉葬。 “那你究竟想怎样,才能放过我们?”娜木钟有些不死心的,眨巴着她妩媚的眼睛,娇滴滴的问道。 “乖乖听话,时机成熟了,我也许就会把你们放了。”朱云飞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暗忖道。 你们可是我手中的猎物,想要我放了你们,那就得看皇台极拿出多少筹码了。 负责审讯的宜永贵,很快就从俘虏的额森口中,获悉清军务达海,已经率军抵达百里外的都尔鼻城的消息。 “将军,清廷郑亲王济尔哈朗,率领两万大军,已经在大小凌河布防,并传令蒙古各旗,对我们展开了严防死守。” “从蒙古撤回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宜永贵从额森口中,获悉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向朱云飞进行了汇报。 “将军,我们在此激战半天,消息必然已经走漏,清军随时会扑上来。” “若一旦被清军咬住,咱们再想脱身,只怕就难了。” 看着一脸焦急的宜永贵,朱云飞微笑的开口道:“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这一地步,容我想想。” “来人,叫张天福和赵岳前来议事。”在安慰宜永贵的同时,朱云飞也陷入了沉思。 很快张天福和赵岳二人,接到命令匆匆而来。 没有过多的废话,朱云飞把宜永贵刚刚审讯出来的军情,向二人通报了一遍。 “将军,大不了跟建奴拼了,反正这些天来,我们也杀够本了。”赵岳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表态道。 “云飞,说吧,你有什么计划,我都听你的。”张天福看着朱云飞,他坚信这个时候,朱云飞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第21章 突围,兵分两路 朱云飞现在并没有万全之法,毕竟现在他们可是深入清廷腹地。 周边到处都是清军人马,他根本输不起。 因为他手中现在只剩下一千三百余人马。 只要被清军咬住,他们必然全军覆没。 “陆路不通,我们能不能走水路?”朱云飞刚才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 “水路?”宜永贵和张天福都是一愣。 倒是赵岳眼前一亮,拍手说道:“对啊,我们可以去盖州或者金州,从海上返回登州。” “不过,此去盖州,尚有数百里,要是去金州,那就更远,就算马不停蹄也得五天。” “可现在我们已经暴露,我们根本瞒不住清军啊。” 说到最后,赵岳不由有些泄气。 “也就是说,只要出其不意,我们完全可以从盖州或者金州,抢到船只返回登州?” 虽然赵岳最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朱云飞却至少确定,这条路还是可行的。 “确实如此,盖州和金州境内,多海船,若能够出其不意,抢到海船,是完全可以驾船出海的。” “最起码我手下这帮兄弟,都有出海和航船的经验。”赵岳被俘之前,是登州卫指挥佥事,他手下的几百士卒,也都精通水战。 确定了水路可行,朱云飞并没有高兴起来。 正如赵岳所言,想要顺利南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出其不意。 可如何才能出其不意呢? 现如今他们这支队伍,已经成为建奴的眼中钉,在清军天罗地网的布防之下,他们不可能轻易跳出去。 除非有人做出牺牲,吸引清军的注意力,才能确保队伍跳出去。 朱云飞头一次犯难了,眼前的几人,宜永贵精通地形,赵岳熟悉海路,李虎过于莽撞,都不适合带队吸引清军。 想来想去只有张天福,最适合带队继续北上,吸引清军注意力,从而让朱云飞带队跳到外围去。 “天福兄,现在只能拜托你了。”朱云飞起身看向张天福,躬身拱手一拜。 “云飞,需要我做什么,只管下命令便是。”张天福心中一颤,一脸坚定的说道。 朱云飞伸手拍了拍张天福的肩膀,郑重的道:“现在你立即裹挟营地内的牧民,率领八百将士,继续往北走,一路往大兴安岭山区前进。” “把清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记住一路不要恋战,采取以战养战的方式前进即可。” “进入山区之后,立即化整为零,沿着山脉,分散往南边走。” “这一条路将会十分坎坷,能不能走出来,只能各安天命。”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你。” 朱云飞说罢,释然的笑道:“大不了咱们跟建奴拼了,反正这一次,正如赵岳所说,咱们也不亏了。” “朱千总,您不是常说嘛,军令如山,这个军令我张天福接下了,若我回不去,往后春秋祭祀,别忘了给我上柱香。” 张天福挺身而起,慨然说道。 “天福……”见张天福应允,朱云飞有些不舍的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张天福直接打断:“云飞,记得告诉我兄长,我是为大明捐躯的,虽死无憾,让他不必伤心。” 说完张天福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帐,集合八百骑兵士卒,裹挟着营地内的几千俘虏,一路飞奔出了大营。 “赵岳,集合队伍,全部换上建奴衣甲,往金兀城方向撤退。” 看着张天福离去的背影,朱云飞只能默默的祈求,张天福能够吉人天相。 选择兵分两路,让张天福率队诱敌北上,也是形势所迫。 分兵至少多一线生机,不分兵,则只能是九死一生。 朱云飞率领五百士卒,离开营地之后,趁着夜色,迅速往金兀城撤离而去。 之所以选择从金兀城跳出去,主要是昨夜他们刚从那边路过。 这个时候城内守军,定然不会想到他们会折返,防守必然会有所松懈。 而朱云飞也不是为了去攻打金兀城,只是借道金兀城,绕城而过。 正如朱云飞所料,深夜时分,他率领的的五百将士,从城外穿插而过之时,城中没有丝毫察觉。 一夜急行军,天亮时分,朱云飞率领的队伍,顺利绕过金兀城,进入辽滨县境内。 因为,白天行动目标过大,加上一夜急行军,队伍也是人困马乏。 天亮之前,朱云飞率队在距离辽滨城,二十里外的一处偏僻的密林山谷内,蛰伏休整。 时值九月初旬,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倒也气候怡人。 为了不暴露行踪,朱云飞并没有下令点火,所有士卒都是吃干粮。 昨天傍晚撤离科尔沁左翼前旗营地,缴获大批牛羊肉干,还有可食用半个月的麦面,也都炒熟用作干粮。 现在朱云飞手中,一共五百二十一人,一人配备三马。 一匹马用来赶路,一匹马用来托运缴获的钱财粮食,一匹马用来作战使用。kuAiδugg 而昨天被朱云飞俘虏的海兰珠和娜木钟二女,以及护卫她们的将领黑塔和克伦图二人,也被朱云飞带在军中。 朱云飞原本是准备杀了黑塔和克伦图的,因为在他看来,留下这两人没有丝毫用处。 可在他审讯海兰珠和娜木钟的时候,海兰珠却向他求情,希望他能够放过黑塔和克伦图。 原来黑塔是海兰珠三哥,是蒙古贝勒索诺木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侄子。 而克伦图则是海兰珠的堂弟,这也难怪黑塔和克伦图,昨天拼死拼活,也要护卫海兰珠和娜木钟安全的原因。 这次突围,朱云飞带着海兰珠和娜木钟几人,也是把她们当做筹码的。 吃过早饭,朱云飞对宜永贵说道:“今晚咱们必须渡过辽河,你熟悉地形,认为那里适合渡河?” “穿过辽滨县境,再往南走三十多里,便是原大明的广宁右卫辖区。” 宜永贵用一根木棍,在地面上比画着说道:“这段辖区内,位于辽河北岸有三个渡口,一个是绕阳,一个是西平,一个是八角台。” “我们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辽河,只能在绕阳上游,寻找一个地段渡河。” “我记忆中,绕阳上游十里外,有一处回湾,枯水期水面狭窄,水深不及三尺,人马皆可渡。” 朱云飞之所以带着宜永贵,就是因为他是辽东本地人,又在建奴军中多年,对建奴的情况也是十分了解。 而且宜永贵精通满汉语言,又熟悉辽东各地地形,遇到紧急情况,他也能及时应对。 “那就按你说的办,今晚咱们就从绕阳上游渡河,只要渡过辽河,再往东走两天,就可以抵达盖州境内。” 朱云飞看着手中的地舆图,结合宜永贵的解说,心中也是大定。 “赵岳,你要看好那几个俘虏,不能有丝毫松懈,必要的时候,可以砍断他们的手脚。” 朱云飞现在没空搭理海兰珠和娜木钟,以及黑塔和克伦图,现在这几个人,安置在两辆马车内,并被绑了手脚,还被蒙了头。 “将军放心,卑职亲自带队看押,绝对不会出现闪失。” 赵岳正色回道。 “很好,安排人手轮流休息,我去替换李虎负责警戒。” 朱云飞随即起身,前往外围接替李虎。 …… 凌晨时分,清廷辅国将军务达海,汉军镶红旗副都统孟乔芳,率领六千满汉兵马,抵达科尔沁左翼前旗。 当他们赶到之时,看着空旷的营地之内,一片狼藉的景象,心知来晚了一步的二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询问一下明蛮去向。” 此刻的务达海和孟乔芳,还不知道海兰珠和娜木钟两位大福晋,昨天在这里被俘的消息。 为此,二人虽然看到营地被袭,并没有太过激动,毕竟这样的场面,他们见过太多太多了。 “辅国将军,我是费雅山,我有急事奏报。”务达海刚刚安顿好军队,帐外就传来费雅山的呼喊之声。 原来这小子昨天趁乱逃出了大营,从而侥幸逃得一命。 【作者题外话】:今天上一轮推荐,三更完毕。 还请喜欢的书友们,给个评论,点击收藏,投一张免费银票啥的。 拜谢,拜谢! 第22章 张天福全军覆没 “好小子,我正担心你呢。”务达海见到费雅山,倒是很高兴。 “务达海,出大事了,昨日明蛮杀到营地时,东宫大福晋和西宫大福晋,正好在此宿营,如今都被明蛮给掳走了。” 费雅山的话语刚落,务达海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瘫倒在地。 别人不知道,东宫大福晋海兰珠和西宫大福晋娜木钟的地位,身为宗室将领的他,可是知道一清二楚。 这事他要不知道,也就挨一顿训斥。 可如今被他遇上,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少不了脱一成皮。 “费雅山,明蛮去向那里?快,快如实说来。”在身旁亲卫的搀扶下,务达海定了定神,急迫的问道。 “昨日我逃出营地,误打误撞在山中迷路,见到明蛮往后旗方向去了。” 费雅山昨日之所以在山中迷路,正是发现张天福率军往北而去,心急之下的他,在山林中追赶了一阵,才导致夜里在山林中迷失方向。 “孟乔芳,立即集合队伍,向科尔沁左翼后旗追击,告诉将士们,就算是跑死马,跑断腿也要给追上明蛮。” 务达海色厉内荏的咆哮道。 “喳!”孟乔芳这个汉军镶红旗都统,本是明军出身,因为犯事被革职,心生怨愤之下,率众投降了建奴,沦为汉奸走狗。 “费雅山,你立刻向郑亲王汇报,请求郑亲王派人火速增援,并在兀良哈三卫布防,进行拦截。” 务达海翻身跨上马背,马不停蹄的率军狂追而去。 土默特左旗,原大明泰宁卫驻所。 郑亲王济尔哈朗,率领的两蓝旗,以及汉军旗两万三千人马,早已经在沿着大小凌河,以及辽东北部的蒙古各部落区域,进行了拉网式的布防。 在济尔哈朗看来,明军要想冲出去,除非长了翅膀飞过去。 贝子阿达礼率领镶红旗三个甲喇,近五千铁骑也从营州,直插大宁和兀良哈各卫所,切断了明军撤回承德府的各个通道。 “启禀主子,奉恩将军费雅山回来了。” 大中午的时候,正在午睡的济尔哈朗,听到帐下巴牙喇葛达浑的汇报,缓缓睁开双目的他,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让他进来吧。”济尔哈朗待人亲和,为人谦恭,鲜少发脾气,故在清廷有贤王之称,也深的皇台极的信任和荣宠。 “你说什么?两位大福晋被明蛮掳走了?”济尔哈朗听到费雅山的禀报,向来秉性温和,少有动怒的他,却是勃然变色。 “废物,一群废物……”慌了手脚的济尔哈朗,有些手足无措。 也难怪济尔哈朗会震怒慌乱,要知道东宫大福晋海兰珠,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 真要有个什么闪失,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这个亲王定然是做到头了。 济尔哈朗倒不是担心自己的亲王爵位不保,他真正担心的是皇上,能不能承受这个打击。 作为皇上的心腹大臣,济尔哈朗可是深知,皇上这一年来身体一直不好。 松锦大战开始以来,皇上可是带病强撑着。 前番义州粮草被烧,皇上盛怒之下就吐血昏厥,接着盛京先汗陵被毁,皇上再次气怒攻心。 原本计划的松锦战役,是拿下锦州,攻略宁远,彻底瓦解明军的关宁锦防线。 现在因为粮草被烧,大军缺粮,不得不全线撤退。 虽然大败明军,降服祖大寿,拿下锦州,但这番撤退,去也是被迫不得已而为之。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皇上知道,东西宫两大福晋,被明蛮给劫走。 济尔哈朗实在不敢想象,这个消息上报上去,皇上的病体,能不能撑住。 “阿克善,起草奏疏,上报吧。”济尔哈朗虽然担心皇上身体,但这个消息他也不敢隐瞒。 长叹一口气的他,厉声对葛达浑吩咐道:“传令各旗人马,立即向科尔沁左翼各旗合围,务必生擒所有明军,不得伤了大福晋分毫。” “喳!” 而另一路追击朱云飞的清军,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两人,各率的五千精骑,也前后脚追到了科尔沁左翼前旗营地。 通过务达海留下的守卫,获悉务达海上午的时候,率军急匆匆往科尔沁左翼后旗追了下去。 豪格和多铎二人,原本还感叹来晚了一步。 可紧接着留守的牛录额真,一句话却直接让二人立马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东西两宫大福晋,被明蛮掳走了?” “回二位主子,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但辅国将军(务达海)就是这么说的。”眼前的牛录额真,只不过是一名小小低级将领。 面对两位亲王的怒视,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兵马集合,立即出发,如有延误,斩!”向来不对付的豪格与多铎,此刻却出奇的保持了意见一致。 豪格身为皇帝皇台极的长子,多铎则是皇台极亲弟弟,二人同样清楚,东西两宫大福晋,无论是对于皇上,还是对于大金来说,那都是举足轻重的。 这也是二人听到这个消息,会毫不犹豫的,率领兵马,玩命的追奔而去的原因。 张天福率领的诱敌兵马,经过一天一夜的狂奔,此刻已经穿过后旗,深入蒙古草原腹部的阿鲁部落。 因为有额森这个人质在手,额森手下的亲卫,只得配合张天福带路,所过之处,小部落直接被杀穿。 大的部落直接绕路而过,加上战马充足,张天福一行人马的速度,自是非常迅速。 五天之后,张天福率部抢渡木伦河之时,被务达海、孟乔芳率领的兵马追上。 面对五千满汉骑兵,张天福心知抵抗,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眼下只有渡过木伦河,按照肖云飞的嘱咐,逃入大兴安岭山脉,分散逃跑,方有一条活路。 “弟兄们,立即渡河,然后分散突围,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此时的大兴安岭山区,虽然还没封冻,但冰冷的河水,却已经是冰凉刺骨。 张天福没有丝毫迟疑,率先跃马跳入河水之中,带领帐下的八百士卒,抛弃裹挟的那些俘虏。 朝着河对岸飞奔,企图甩掉后方的追兵。 此刻,被捆绑在马背上的额森,看起来一副伤势严重的他,实际上却是装的。 这会眼见清军追来,看到逃生机会的他,趁看守兵丁不注意,当即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借机逃了出去。 张天福这一路上,之所以没有宰了额森,主要是这人身份高贵,有他在手,他那些手下,不但会乖乖听话,还一路给他指明道路。 否则张天福一行队伍,不可能走的这么轻松。 “追上去,别让明蛮子逃了。”务达海眼看明军跳入冰冷的河水,玩命的奔逃,他自是毫不犹豫持刀纵马冲入河中,扬声连连喊道。 “随我追啊!”孟乔芳挥舞着战刀,率领汉军旗的骑兵,争先恐后的冲入河中,杀奔了过去。 一场追逐大战,张天福帐下八百士卒,利用携带的火雷弹,拼死而战。 最终,八百士卒只剩下数名亲卫,护卫张天福逃入大兴安岭茂密的山林之中。 木伦河河畔一战,张天福八百士卒,力战务达海与孟乔芳所部五千建奴,凭借火雷弹用作形炸弹,炸死炸伤建奴两千余人。 务达海和孟乔芳已经一众将领,皆被炸伤。 当豪格和多铎率军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可有找到两宫大福晋?”见到躺在地上,一声血迹的务达海,豪格皱眉连忙问道。 不等务达海回话,逃得性命的额森,连滚带爬的上前喊道。 “上当了,明蛮一支精兵,在前旗营地,就带着两宫大福晋,分兵而去了。” “什么?”多铎和豪格同时失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明蛮子竟然狡猾至此。 “那你说,另外一支明蛮去那了?”暴怒的豪格,一把拉住额森的衣领喝问道。 “卑职也不知道,但他们有几百人,只要下令各地严查,必然会发现蛛丝马迹。” 浑身湿漉漉,冷的发抖的额森,也只得一脸苦笑的回道。 第23章 顺利抵达盖州城外 “立即向郑亲王汇报,让他派人立即彻查,从科尔沁左翼前旗开始搜查,哪怕是翻遍每一寸土地,也要把那些明蛮找出来。” 豪格虎目精光闪烁,冷声吼道。 “留下一支人马,把逃窜的明蛮全部杀了。”得知中了计的肃亲王豪格,怒吼着翻身上了马背。 “立即集合,遂本王撤回左翼前旗。” 一旁的豫亲王多铎,虽然没有开腔,但一张脸也是阴沉的可怕。 前天,他和豪格都接到圣旨,皇上在圣旨内,严厉的斥责了他们三人。 郑亲王济尔哈朗更是被严旨训斥,虽然暂时没有被处置,但这次若两宫大福晋有个闪失,最少也是一个革职查办。 盛京皇城,崇福宫内。 躺在病榻上的皇台极,三天前接到郑亲王济尔哈朗送来的奏报,得知两宫大福晋被劫的消息。 惊怒攻心的皇太极,病情再次加重,躺在龙床上,已经三天天水米未进,可却依旧不肯休息。 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皇台极,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的问道。 “朕的爱妃可有消息了……” 皇后哲哲,庄妃布木布泰,以及满朝众臣,无不是心忧如焚。 “皇上,皇上,臣妾求您保重龙体,赶紧吃一些东西,休息一下吧。” 皇后哲哲和庄妃布木布泰,跪在病榻前苦苦哀求。 礼亲王代善,以及内院大学士范文程等人,也都跪在寝宫大殿上,默默的承受着这份苦楚。 “郑亲王急报。” 就在所有人凄凄惨惨之时,一名内侍的喊声,打破了崇福宫内的愁云。 “呈上来,呈上来……”病榻上的皇台极,原本浑浊的双目,瞬间爆发出一道精光,竟然奇迹般的坐了起来。 “皇上,您慢点。”哲哲皇后与庄妃布木布泰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皇台极。 接过内侍太监递上的奏报,皇台极仅仅看了眼,顿时气血直冲脑门:“朕的爱妃,朕的爱妃啊!” 心痛如绞的皇台极,惨嚎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的晕厥了过去。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寝宫内的众人,眼看皇帝晕厥,无不是乱成一团。 在御医抵达看诊之际,冷静的庄妃布木布泰,把奏疏捡了起来,送到礼亲王代善手中。 接过奏疏看罢的代善,思虑之下,立马把奏疏给了大学士宁完我,范文程,刚林,希福四人阅览。 “这事,诸位大人怎么看?”代善眉头微皱,两宫大福晋在大金腹地被明军劫走,这可是奇耻大辱。 于公于私,这事都必须处置。 “郑亲王、肃亲王、豫亲王已经率部封锁了出关的所有道路,现在明蛮唯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出海回山东。” 内秘院大学士范文程,看过奏疏之后,立马说道:“臣建议,传令盖州、复州、金州沿海各地,立即封锁海域,不得片帆出海。” “同时派巴牙喇统领图赖、谭泰、杜尔德、卓布泰,各领五千精骑,沿盖州一线的海防,进行地毯式搜索,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明军找出来。” 范文程身为内秘院大学士,皇台极最信任的汉臣,虽然没有军机大权,但在大事之上,他所提出的建议,往往都会得到认可。 “下官附议。”范文程的提议,得到希福、刚林等人的齐声附和。 “微臣认为除了这两点外,还需对盛京内外加强守卫,以防被明蛮突袭,从而造成损失。”宁完我在赞同之余,也补充了一点。 宁完我与范文程皆是汉人出身,自从投降建奴之后,二人成为皇台极帐下,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忠实的汉奸走狗。 “兹事体大,必须皇上下旨,方可调动各旗兵马。”代善点头之余,却没有急着拍板。 如今他虽然从最初的大金贝勒,晋升为大清的礼亲王,官位爵位都提升了,可实际权利却小了许多。 “不过,可以立即下令盖州、金州的守军,先进行布防,待皇上醒来,下达旨意,各旗兵马再调动。” 代善这话,范文程几人都不敢有异议,因为这是朝廷的章程。 没有皇上圣旨,谁要是敢擅自调动八旗兵马,那可是等同谋反。 昏厥中的皇台极,在入夜时分才醒转过来,在代善的请示下,虚弱的他拉住代善的手。 以从未有过的态度,向代善请求道:“王兄,务必救回朕的爱妃,拜托了。” “皇上放心,微臣立即传旨,让图赖他们连夜出发。”代善郑重的跪在病榻前,叩首应道。 盖州原属大明盖州卫,是渤海北域重要的港口之一。 与复州、金州以及锦州、宁远、海城形成辽东湾海防区域。 朱云飞和宜永贵、李虎、赵岳率领的五百余士卒,经过五天的昼伏夜出,爬山涉水。 终于悄悄抵达盖州境内。 “永贵,盖州境内那个地方,可以出海?”进入盖州之后,朱云飞率队在城外,一座靠海的村落休整。 此刻他们的装扮,都是建奴汉军旗的服饰,倒也不会引起百姓怀疑。 “墩台港和熊岳港都可以出海。”进入盖州境内,宜永贵悬着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沿着海岸线,往南走三十里,就是墩台港,卑职建议今晚杀过去,夺取海船之后,立即出海。” “墩台港有没有建奴守卫,具体有多少兵力,必须摸清楚,这关系到我们最后的成败,不容有失。” 朱云飞看着宜永贵,通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宜永贵的忠诚,已经得到朱云飞的认可。 “我现在就带人去墩台港,打探一下具体情况。”宜永贵不敢怠慢,立即请缨表态道。 “万事小心,不可大意。”朱云飞点点头,嘱咐道。 吃过干粮,闷头睡了两个时辰,恢复精神头的朱云飞,叫醒一队士卒,来到村口,替换负责警戒的李虎。 傍晚时分,朱云飞带着队伍在村子里,吃了一顿热乎饭菜。 这也是他们五天来,吃的第一顿可口热饭菜。 “将士们,今晚咱们就出海,大家都吃饱肚子,打起精神头,准备回家。”开饭前,朱云飞的一番鼓动,让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瞬间恢复到高昂状态。 “威武!威武!威武!” 将士们闻言,无不是振奋的紧握着拳头,轻声的低吼了起来。 “开饭,等回到大明,我请大家喝酒,咱们不醉不归。”朱云飞端起用肉干,青菜炒的香喷喷的米饭,紧接着又说一句。 立马引得众将士,无不是一阵欢笑。 吃过晚饭,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将军,宜永贵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会不会出意外了?”眼看去了一天的宜永贵,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李虎有些担心的说道。 “往返六十里路程,还要打探情况,这个时候回不来正常。”朱云飞计算过时间,这个点没能赶回来,并不算奇怪。 “要不我出去迎迎?”李虎有些焦躁的问道。 “小心一些,别打草惊蛇了。”朱云飞想想,随即同意了他的提议。 李虎刚走,赵岳匆匆来报道。 “将军,那个海兰珠好像生了热病,娜木钟一直在闹腾,要求给海兰珠治病。” “不用管她,给她们熬点姜汤和草药汤,先将就将就。” 这个节骨眼上,朱云飞怎么可能带她们看病,就算是他自己病了,他也会强撑到出海为止的。 “明白。”赵岳点点头,转身而去。kuAiδugg 再等了一个时辰之后,宜永贵终于折返而回。 “将就,情况已经打听到了,墩台港只有一百守卫,码头上有大小数百艘渔船。” 宜永贵接过朱云飞递上来的水碗,猛灌了一口继续说道。 “距离墩台港十里外的盖州城内,有一千二百满汉兵马,只要我们天亮之前,突然发动袭击,拿下港口,定可一举抢夺渔船出海。” “辛苦了,带兄弟们先吃口饭。”朱云飞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李虎吩咐道。 “集合队伍,一刻钟后出发。” “遵命。”李虎拱手应道。 第24章 抢夺船只出海 盖州城下,子夜时分,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星夜飞驰,来到北门之外。 不等城头的守军喝问,城下的骑兵队伍已然高喊道。 “城头的守将听着,安平贝勒奉命前来巡查,请速速通报总兵沈永兴。” 城头值守的守备闻言,连忙举着火把,探头喊道:“上差请把身份令牌放入吊篮,待查验无误,卑职立即通禀。” 城门的守备,只是一名汉军旗的基层官吏,听到城下来人是安平贝勒杜度,自是不敢怠慢。 但半夜不开城门,也是朝廷制度,所以他也只能客客气气的检查来人身份。 安平贝勒杜度,出身宗室,其父褚英,建奴后金大汗努尔哈赤的长子。 褚英年轻的时候,因为才干十足,很早就被封爵广略贝勒,本来是最有资格继承后金汗位之人。 但因为居功自傲,多次违犯朝廷规矩,被努尔哈赤以不思悔改而处死。 也因为父亲褚英的原因,杜度虽然屡立战功,却始终受到皇台极的猜忌和排挤。 不但旗主位置被剥夺,爵位也始终不得升迁,多年来只能委曲求全,默默承受着这份不公待遇。 这次他是从黑山城,日夜兼程赶到盖州,则是奉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命令,对盖州、复州、金州进行搜索,布置海防。 此刻,远在泰宁的济尔哈朗,除了在返回关内的各个道路严防死守外,对辽东各地,也在挖地三尺的搜索。 济尔哈朗在上书朝廷,要求严防出海口的同时,先一步派杜度带着百余亲兵,以巡查的身份,抢先赶到盖州,进行布防和拦截。 城门下的杜度,骑在马背之上,身穿一套镶红的布甲,头上戴着红缨盔枪,面容冷峻,目光炯炯的看着城头方向。 “本贝勒问你,这两天盖州可有什么异常动静,亦或者出现,比较多的陌生面孔。” 杜度虽然不能强行,下令守备立即开城门,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询问。 “回禀贝勒,盖州近来风平浪静,并无外来人员入城。”城头的守备,这会已经查看过身份令牌。 也确认城下之人,确实是广平贝勒杜度。 为此,当听到对方问话,他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贝勒爷,看来那些明蛮,还未赶到盖州,亦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来这边。”一旁的杜度的巴牙喇(亲卫将领)伊勒慎,有些高兴的说道。 “立即通报你们总兵沈永兴,我要立即入城,若有贻误,皇上定然会灭了他三族。” 杜度闻言,声调立马就高了三分。 之前他一直在黑山城防守拦截,如今郑亲王济尔哈朗,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率领各旗人马,已经对辽河两岸,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至今没有发现明蛮踪迹,这么一只明蛮队伍,不可能上天入地。 所以他也认同济尔哈朗的推断,明蛮分兵两路,一路既然北上蒙古,一路必然南下。 南下的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出海。 这个时候盖州防守薄弱,若明蛮悄然买通渔船出海,城中守军不知道,一点都不奇怪。 这也是杜度听到城头守备说,盖州风平浪静之时,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原因。 算算时间,明蛮的这支南下队伍,应该已经到了盖州,甚至可能过了盖州,去往复州也说不定。 睡梦中的被叫醒的盖州总兵沈永兴,是原明军石城岛总兵沈志祥的侄子。 说起来沈志祥也算是将门子弟,其伯父沈世奎,可是明末名将毛文龙的岳父。 毛文龙被袁崇焕所杀,沈世奎接任石城岛总兵,后沈世奎战死,皮岛各岛屿守将,尚可喜、耿仲明等投降。 沈志祥便也在石城岛,举兵投降了建奴,被封为续顺公爵位。 当年接待沈志祥一家老小归降之人,正是安平贝勒杜度。 一脸怒气被叫醒的沈永兴,得知安平贝勒杜度来了,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快,牵我马匹来。”寂静的夜色下,盖州的街面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卑职沈永兴,拜见贝勒爷。”沈永兴见到杜度,连忙下令打开城门,双手一弹衣袖,跪倒在地。 “沈总兵不必多礼。”杜度见沈永兴态度谦恭,并没有因为自己在朝中受到排挤,而有怠慢之处,心中自是很满意。 “贝勒爷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把杜度迎入城门,沈永兴连忙询问道。 “奉郑亲王手令,布防巡查明蛮溃兵……”杜度现在手中只有一百名护卫,而且又没有圣旨在手,根本无权调动盖州、复州、金州驻军。 所以只能依靠沈永兴手中的汉军,协助自己对三州沿海港口,进行排查。 “贝勒爷放心,卑职立即下令,调动兵马对各港口,急行排查。” 得知杜度连夜赶来,是为了搜查明军人马,他自是不敢怠慢。 夜里三更时分,盖州城中一千二百士卒,被急匆匆叫醒集合。 “王把总,你带队立即去墩台港,传令从今天开始,扁舟不得出海。” “李把总,你带队去熊岳港镇守。” “赵哨官,你带队前往复州、金州,传令各州守备,对各港口进行严查。” 在沈永兴的军令下,城中一千二百士卒,除了二百留守外,其余人马尽数派遣了出去。 “贝勒爷,您看天色不早了,要不先下去休息一下?” “不必了,我带队跟去熊岳港走走,正好天亮后在港口吃一顿海鲜。”虽然沈永兴安排的井井有条,但杜度仍然不放心。 “那卑职为贝勒爷带路。”沈永兴见状,只得讨好的说道。 熊岳港距离盖州城,不过十里,也是盖州境内最大的出海港口。 码头上每天都有大批的渔民,在此售卖从海上捕获的海鲜。 杜度一行人赶到码头,已经是四更时分,这个时候的码头之上,由于军队的到来,灯火一片通明,到处都是嘈杂之声。 “贝勒爷,总兵大人,卑职带队前往搜查。”带队的李把总,率领着军士,举着火把随即对码头展开了搜索。 码头上的杜度,眼见士卒搜查之下,并没有什么发现的他,随即扬声道:“走,去墩台港看看。” 墩台港,黎明时分,朱云飞率领帐下兵马,趁着夜色的掩护,沿着海岸线一路抵达码头外围。 此刻的码头上,除了那浪淘声外,显得一片祥和。 码头上的一队守卫,其实并不是士兵,他们只是负责维持治安和买卖交易的衙役。 “将军,左边那边是衙役守卫驻所,我带一队人马去解决他们。” 宜永贵白天来码头打探过,这不刚到码头外围,宜永贵指了指漆黑的码头岸边,看着那些零星的烛火说道。 “李虎,你去协助永贵。” 朱云飞这时已经看到码头上,停靠着的打量的船只,当下他随即扬声喊道。 “赵岳,你带所部士卒,立即登船。”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点亮准备好的火把,率队杀向了码头。 朱云飞率领一哨人马,押解着海兰珠和娜木钟几人,以及控制着军中的近两千匹战马。 这些马匹,可不光是骑乘的战马,因为马匹背上,还驮运着将士们这一路上,从建奴手中抢夺到的钱财,以及回去的粮食。 宜永贵和李虎带着一哨人马,杀进码头驻所内,几乎没有费力气,就解决了沉睡中的守卫衙役。 赵岳率领的二百军士,都是当初登州卫的士卒。 这些士卒有两个长处,一是精通水性,二是懂得驾驭船只。 朱云飞现在队伍中,有三百士卒都是赵岳原来的部下,带他们同行的目的,就是因为他们懂得驾驭船只。 要知道驾驭船只,可不是儿戏。 一个不懂驾船的人,上了船的话,就好比把一个不会水性之人,丢入深水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赵岳率领的二百军士,冲下码头,从众多船只之中,挑选出二十艘大型渔船。 驾驭着船只,贴靠上了码头喊道:“请将军登船。” “速速登船。”朱云飞大手一挥,扬声喊道。 这边朱云飞刚刚下令登船,只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以及一片火把的火光。 “将军,有敌兵来了。”宜永贵和李虎这会发现情况不对,也迅速集结队伍靠拢了过来。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毕! 感谢大家的支持,新书冲榜,需要评论,点评,收藏。 还请喜欢的书友们,支持一下,拜谢! 第25章 阵斩安平贝勒 “赵岳,率队控制船只,把战马全部驱赶上船。” 横刀立马立于码头的朱云飞,看着远远杀来的敌骑,扬声喊道。 “宜永贵,你带一哨士卒,随我迎敌。” 虽然不知道敌骑来了多少人,但从火光和马蹄声判断,朱云飞很快就判断出,来敌不会太多。 “李虎,你带一哨士卒,两翼包抄上去,把手中的火雷弹,全部投掷出去。” “遵命。”李虎一提战刀,纵马吼道:“弟兄们,随我出击!” 黎明时分,大地一片漆黑,李虎率领的骑兵,以来敌高举的火把为目标,迅速合围了上去。 朱云飞和宜永贵率领一哨士卒,形成一道锥形阵势,正面迎战而上。 “将士们,回家的道路就在眼前,杀光这些建奴鞑子,咱们回家。”朱云飞高举战刀,一声长啸,率先杀奔而出。 “杀!!”宜永贵跃马而起,手握着长矛,紧随其后的冲了上去。 “杀!杀~啊!”左右的明军士卒,无不是怒吼着,纵马持刀冲了上去。 对面军阵之上,安平贝勒杜度,以及帐下巴牙喇伊勒慎,总兵沈永兴率领的二百骑兵,以及四百步卒。 这会也早就发现了码头上朱云飞的队伍。 “沈总兵,立即派人回去请求支援,其余人马随我杀上去,务必拖住对方,此战若胜,封爵拜将,畏敌不前者,斩!” 杜度身为大金的贝勒,宗室子弟,如今的他,年仅四十五岁,可谓正当年。 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的表现自己,每遇战事必争先。 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进爵封王,虽然他的功绩,按理是足以封郡王的。 因为其父褚英的关系,他始终得不到皇上的足够信任,从而每有封赏,他都所得甚少。 但这一次,对于杜度来说,显然是个表现的机会。 若他能够拦截铢眼前这支脱困的明军,安全救回两宫大福晋,他坚信皇上必然会封赏他,不说亲王,郡王爵位是跑不了的。筷書閣 “进攻!”心情激荡的杜度,双目冒光,挥舞着手中战刀的他,纵马飞奔,直冲朱云飞的军阵。 “嘭!” 双方骑兵军阵,狠狠相撞在一起,顿时前排的骑兵,无不是人仰马翻。 “杀!” 马背上的双方骑兵,怒吼着挥舞着手中战刀,砍杀向对方。 纵马冲入敌阵的朱云飞,手中长刀挥舞,杀得冲上来的敌骑,血花飞溅,惨叫连连。 锋利的长刀,化作一道道寒光,所到之处,根本无一合之敌。 宜永贵护卫在朱云飞身侧,手持长矛横扫,牢牢的护卫住了朱云飞的后背。 为朱云飞的冲锋厮杀,解决了后顾之忧。 第26章 崇祯对诸将的处置 从松山城突围出来的曹变蛟,率领数千残兵,退入连山城,得到参将张天禄,守备汪翥,游击将军尤捷等旧部的支持。 从而让曹变蛟得以在连山稳住阵脚,并收拢了两万余从松锦前线逃回的溃兵。 正当曹变蛟积极备战,准备坚守连山城时,锦州传来消息。 建奴大军撤退,松山沦陷,锦州总兵祖大寿投降的消息。 正当曹变蛟疑惑不解,清军为何不乘胜追击之时,前方再次传来消息。 蓟辽总督洪承畴战死沙场,清军囤积义州的粮草,遭遇大火焚毁殆尽。 面对前方传来的消息,曹变蛟一时也无法辨明真伪。 但有关松山战败的奏报,曹变蛟这如实向兵部,呈上了奏报。 由于曹变蛟认为洪承畴已经战死,在奏报之中,故特意表彰了洪承畴的一些功绩。 历史之上洪承畴是死是活,刚开始确实无人知道,故而朝廷也就默认洪承畴战死沙场了。 为此崇祯皇帝,还特意下令礼部在京城,为洪承畴进行祭奠和树立了衣冠冢。 有关松锦战败的军报,这早就被先一步逃回宁远的吴三桂,马科、唐通、王朴、白广恩、李辅明六大总兵,各自呈报了兵部。 吴三桂等人众口铄金,皆言此战的失败,皆源于粮草被劫,导致军心动荡。 吴三桂几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在奏报中,并没有诬陷洪承畴指挥不力,布防失措,导致粮草被劫。 但每个人的奏报之中,却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总之一句话,松锦战败,非是我们不拼命,实是督师不力的结果。 大明京师,紫禁城谨身殿。 面对死灰的崇祯皇帝,双目失神,跪坐在中堂之上,已经整整一天,滴水未进。 松锦战败,十几万大军全军覆没,督师洪承畴战死,致使国朝精锐损失殆尽。 现在满朝文武,束手无策,面对吴三桂等人的处置问题,内阁也是意见不一。 右都御史郝晋,态度坚决,认为应该把吴三桂等人,一并处死,以明正典刑。 兵部尚书陈新甲,也请斩马科、王朴之流,对吴三桂、李辅明等人进行贬秩。 但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周延儒,却提出这个时候,如果斩杀前线败将,宁远、山海关败兵,必然人人自危。 若建奴趁势入侵,谁来抵挡建奴? 周延儒两度入阁,此次入阁,更是江南士林,东林一派争相奔走的结果。 时人谓之周延儒有东晋谢安遗风,此次入阁必然会给朝政带来新气象。 为此,崇祯皇帝对于周延儒,也是寄予厚望。 “陛下,连山曹变蛟总兵送来奏报,内阁周阁老正在殿外侯旨。”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躬身上前禀报道。 “曹变蛟还活着?”崇祯接到的吴三桂等人奏报,洪承畴与曹变蛟、王廷恩、邱明仰等人,与松山城共存亡的消息。 “陛下,这是曹总兵的亲笔奏报,应该错不了。”崇祯接过王承恩递来的奏折,打开观看之下,笼罩在脸上的阴云,却随之飘散了开来。 崇祯在谨身殿跪坐一天,不是他舍不得砍了吴三桂等人,而是他在担心,清军会不会趁势入侵宁远,亦或者进攻山海关。 现在朝中一没有钱粮,二没有兵马可调,若清军乘胜追击,他拿什么去守卫抵挡清军? 吴三桂这些人,虽然战败了,可现在好歹还在宁远守着,要是砍了他们,谁还能替他守卫边关? “建奴退兵了,好,好啊!”崇祯看到曹变蛟的奏折中,明确确定建奴大军已经撤回沈阳,并佐证建奴粮草被焚一事。 “恭喜陛下,天佑大明。”王承恩见崇祯高兴,不由高兴的跪倒在地,抹泪祝贺道。 “王伴伴说的好,真是天佑大明,曹变蛟在连山收拢了两万三千人马,并表示愿意戴罪立功,镇守连山,为朕分忧,朕理当重赏他啊。” 想到辽东问题得以缓解,崇祯悬着的一颗心,自然也就放了下来。 “宣周阁老入内,还有陈新甲,陈演觐见,朕要安排辽东事宜。” “奴婢领旨。”王承恩躬身退下之时,连忙安排殿外太监,给崇祯送上糕点,参汤进食。 因为曹变蛟的奏折,得知建奴大军主动撤退的消息,崇祯原本慌乱的心情得以平复。 自从接到松锦战败的消息来,崇祯一颗心就没有平复过,每天都在担心,建奴是不是就要杀到京城来了。 甚至,他已经与兵部尚书陈新甲密议过,能不能通过议和,来阻止建奴的寇关。 “还是王伴伴懂我啊。”本就一天滴米未进的崇祯,见到内侍送来的糕点和人参汤,感叹之余,也是胃口大开。 随后,崇祯与内阁首辅周延儒,次辅陈演,兵部尚书陈新甲,吏部尚书郑三俊经过一番商议。 由内阁拟诏,崇祯下诏书,派遣锦衣卫协助东厂提督太监褚宪章,前往宁远宣旨。 诏令第一个逃跑的大同总兵王朴,押入京师问斩。 吴三桂降为宁远参将,唐通降职为密云参将、马科降职为山海关参将,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白广恩降职为蓟镇副总兵,李辅明降职为大同副总兵。 曹变蛟加都督同知,授金吾将军,出任宣府总兵。 都督同知为从一品官阶,属于军阶,金吾将军为正二品品阶虚衔,宣府总兵才是实际职务。 至于朱云飞在辽东创造的功绩,因为还没有传开,自然没有人关注到他。 盛京沈阳皇城,崇福宫大堂。 礼亲王代善,手捧着盖州送来的军报,急得团团转。 “皇后娘娘,如此大事,臣实在不敢隐瞒啊。” 代善一大早就接到盖州送来的军报,得知安平贝勒杜度被杀,明军抢夺船只出海的消息,被这消息惊到的他,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来到了崇福宫。 原本他是想把消息,第一时间就送给皇帝皇台极。 但却被皇后哲哲,以及庄妃布木布泰给拦了下来。 “礼亲王,皇上现在大病未愈,尚处在迷糊之中,这个时候把这封奏报上去,万一,万一有个好歹?” 哲哲皇后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代善又岂会不明白其中之意。 现在皇帝重病在床,根本受不了打击,若这个时候汇报,被明军掳走的两宫大福晋,已经救不回的话,谁也不能保证皇帝,能不能承受住打击,而一命呜呼。 “可这事总不能一直拖着啊。”代善一脸苦涩,虽然他承认皇后说的有道理。 但他作为辅政大臣,要是隐瞒不报,事后追究起来,他可就是第一责任人。 “礼亲王,那就再缓缓,等御医给皇上把病治好一些,哀家再先告诉皇上,这样对皇上的刺激,会不会降低不少呢?” 哲哲这么做,其实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如果这个时候皇帝皇台极驾崩了,这对于整个大清,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要知道她虽然身为中宫皇后,却没有儿子,大侄女海兰珠,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儿子,短短几个月就夭折。 小侄女布木布泰所生的儿子福临,如今也只有四岁,根本不可能担当大任。 一旦皇台极驾崩,哲哲是在不敢想象,围绕皇位之争,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争端。 “还有,让郑亲王、肃亲王他们回京,一起商量商量吧。”在皇后哲哲的提议下,有关两宫大福晋被掳走一事,暂时在清廷内部压了下来。 等过了大半个月,皇台极身体略有好转,再三询问之下,庄妃布木布泰委婉的告知了,海兰珠和娜木钟,已经被明军掳走出海而去。 “啊,你们、你们胆敢欺君,该死,该死……” 惨叫一声的皇台极,一脸愤怒指了指身旁的布木布泰,一口气没喘上,瘫倒了下去。 第27章 皇台极的遗嘱 瘫倒在床上的皇台极,虽然没有一命呜呼,但却也进气少出气多,眼中再也没有了一丝神采。 经此打击之后,皇台极身体每况愈下,到年底前,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自知自己时日不多的皇台极,从十月初旬开始,陆续召见了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肃亲王豪格。 以及多尔衮,阿济格、多铎、阿巴泰等宗室,进行了谈话和交代后事。 除了宗室亲王和贝勒,皇台极还召见了朝中大学士,范文程、宁完我,刚林、希福等一帮重臣。 “王兄,朕百年之后,你认为谁可以继承大统?”皇台极面露着微笑,一脸的温和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代善。 “储君之位,理应由皇上决定,臣不敢妄言。”代善低着头,眼神躲闪的回道。 “你下去吧。”皇台极召见代善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确认对方有没有野心,二是希望他能够站出来支持豪格。 很明显代善虽然没有了野心,但同样也没有支持豪格之心。 皇台极自继位立国以来,一直在解决朝中八旗问题,但碍于祖制,他唯一能够削弱的势力,只有两蓝旗。 先是借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敏,告发病逝的莽古尔泰,夺了两蓝旗旗主位置,交给了阿敏。 之后又问罪阿敏,把两蓝旗交给了阿敏弟弟,也就是与他信任的郑亲王济尔哈朗。 如今女真八旗,两黄旗自然牢牢掌握在皇台极手中。 两白旗则被多尔衮兄弟把持,两红旗则在代善父子,祖孙三代人手中。 皇台极对于多尔衮兄弟几个,向来是不大信任的。 但奈何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兄弟三人,皆是一代人杰,个个英勇善战,就连皇台极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才干。 面对多尔衮兄弟三个,皇台极可谓是又爱又担心,爱自然是喜欢他们的才干,但又担心他们有不轨之心。 在召见豪格之时,皇台极看着这个,唯一成年的儿子,一时久久无语。 豪格是他少年时代,娶的部族福晋所生的第一个儿子,但因为早逝,加上他又迎娶了哲哲为大福晋。 从而使得豪格的身份,就变得十分尴尬,也就是庶长子的身份,加上母族式微,让豪格在朝中支持者甚少。 最重要的是豪格因为从小缺乏母爱,加上皇台极对他严厉异常,导致豪格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好杀成性。 以至于皇台极本人都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但现在的形式,皇台极却又不得不重视这个儿子。 毕竟豪格是他的长子,也是唯一成年的儿子,虽然如今的皇台极已经五十岁,可他其余的孩子,如今都是孩童,根本无法驾驭朝政。 “皇阿玛,您春秋正盛,一定会没事的,儿臣愿意永远做您手中,那把最锋利的马刀。”豪格跪倒在皇台极床榻前,一脸谦恭的表态道。 虽然豪格性情鲁莽,但他并不愚蠢。 这个时候要是父皇病逝,他就算坐上皇位,也必然会遭到多尔衮兄弟的攻讦。 可面对那个位置,他内心又是充满了渴望。 “看来你也是知道的,多尔衮兄弟不会支持你。”皇台极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不单单是多尔衮兄弟,代善他也明确表态,不会支持你继位。” “所以你一旦坐上这个位置,那就是我大清内乱的时候,为了先帝和朕的基业,你只能做出选择。” 强撑着病体的皇台极,在说完这番话后,虽然一脸疲惫的闭上了双目。 但内心却还是十分期待,豪格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的。 只是有些话他直接说出来,与豪格自己领悟,再说出来,显然才有价值。 “皇阿玛,为了大清的基业,我可以不争,但也绝对不能让多尔衮兄弟,坐上这把椅子啊。”就在皇台极快要失望之时,豪格经过一番内心剧烈的挣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皇台极期待的话。 没错,皇台极等的就是豪格这句话。 虽然大清不能乱,但皇位他也不想交到多尔衮兄弟手中去。 一旦把皇位交出去,豪格的小命必然不保,其次他留下的孤儿寡母,也必然会被多尔衮兄弟瓜分,这是他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持一个各方势力,都认可的人继承皇位。 这个人选,原本自然是皇太极最喜爱的海兰珠的儿子,可惜那孩子早早夭折。 现在这个人选,自然就落到福临身上。 福临是庄妃布木布泰的儿子,也是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的亲妹妹。 科尔沁如今是漠南蒙古最强大的部落,八旗蒙古士卒达到八万,比之女真八旗兵马也是丝毫不弱。 所以福临登基,也是历史的必然趋势。 “孩儿愿意支持福临为太子,并立下誓言,此生绝无二心。”当皇台极提出要立储福临时,豪格虽然内心苦涩,但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叩首表态。 福临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又还是一个孩子,在豪格看来,最起码十年之内,他这个肃亲王的权威,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朕心甚慰,豪格你放心,我会给皇后和庄妃留下旨意,只要你忠心任事,每人敢治你之罪。” “待朕百年之后,由你和代善、济尔哈朗,多尔衮四人担任辅政大臣。” 皇台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挥挥手让豪格退了出去。 躺在病榻之上的皇台极,虽然奄奄一息,可却凭借顽强的求生意志,一直苦苦支撑到,把所有后事都安排妥当。 这才于来年正月病逝,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大明和后金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对于漂泊在海上的朱云飞来说,自然没有半毛钱关系。 从墩台港入海不久,朱云飞率领的队伍,乘坐着赵岳指挥驾驭的船只,因为风向的原因,导致偏离了航向,足足在大海上漂泊了一个多月。 这才回到长山岛,因为风浪,在途中两艘船只翻覆,致使上百士兵落水而死。 损失一百二十匹战马以及大批钱财。 要不是赵岳以及帐下的士卒,都有海上生存的经验,这一趟回归之路,还真是生死难料。 长山岛地处登州府海域,距离登州码头差不多有一百海里,航船的话,大概需要一两天时间。 整座岛屿占地有七万亩,其中主要是山川森林,耕地面积只有两三千亩,岛上有淡水和湖泊,可供人耕种和居住。 不过,此时的长山岛已经荒废有近十年,岛上的居民被搬迁一空。https:/ 原因是当年孔有德在登州叛乱,从长山岛叛逃之后,把长山岛上的百姓,杀戮洗劫一空。 自此之后,登州府便主动放弃了长山岛,不再允许百姓前往长山岛居住。 “这地方不错啊,若是在这里打造一座水师基地,完全可轻松跨海出击,攻打辽东沿海州府与岛屿,对建奴形成侧面牵制呀。” 船只在长山岛靠岸,朱云飞与赵岳、宜永贵一行人登上岛屿,看着眼前壮丽的海岛景象,朱云飞不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朱千总有所不知,我登州和莱州以前,还有真有一支水师船只。” “自从十年前,也就是崇祯四年,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贼子,叛变投降建奴之后,我大明海上水师,已经土崩瓦解。” 赵岳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海船造价高昂,近十年来朝廷内忧外患,别说造船,就是军饷都发不出,又谈何建立水师呢?” “我怎么听说大明富庶,土地肥沃,拥有数千万人口吗,为何会穷困至此?”宜永贵出身辽东,对于大明的现状,他其实是不甚清楚的。 为此当听到赵岳,说大明连军饷都发不起时,他还真有些惊讶。 毕竟辽东不过千里之地,满汉人口不过二百万,可也没有穷到军饷都发不起的份上。 【作者题外话】:三更八千字,感谢大家的支持。 因为赶稿的关系,加上老鹿用拼音打字,应该会有错音字,欢迎大家指证。 拜谢! 第28章 回到长山岛 “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何煌煌大明,沦落至此。”赵岳出身军户,他的父亲,爷爷,曾祖都是登州卫所的军户。 对于大明的忠诚,早已经刻到赵岳的血脉之中。 这也是他在辽东被俘两年,宁愿做农奴,也不愿意投降建奴的原因。 可这些年来大明内忧外患,百姓的税赋,已经提升到百姓收入的五成,依靠耕种的百姓,累死累活一年,却连吃不饱肚子。 可就算百姓如此辛苦,缴纳了这么多赋税,可大明朝廷却始终没钱。 听到赵岳和宜永贵的话语,朱云飞却并没有感到奇怪。 大明末年的衰败,主要责任还是出在人的身上。 崇祯皇帝志大才疏,用人疑神疑鬼,朝堂阉党、东林党、各派系相互倾轧,导致内耗不断。 加上天灾人祸,内部农民起义层出不穷,外部建奴崛起,而朝中那些官僚们,个个中饱私囊,贪污腐败。 这就导致百姓穷困潦倒,官僚乡绅,却是腰缠万贯,拥有良田美宅无数。 这也是农民起义军,永远剿灭不完的原因。 老百姓都要饿死了,还能不造反吗? “赵岳,现在局势不明,我们现在手中有价值三十多万两银子的财物,以及一千八百五十匹战马,若是贸然带回登州,我担心会遭到他人觊觎。” 朱云飞没有跟赵岳和宜永贵解释过多,毕竟现在他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扭转天下大势。 现在最主要的是,过好当下的日子,一步步积累实力,这才是乱世立足的根本。 “我建议在岛上先安顿下来,然后带一部分钱财和战马回登州,向朝廷申报战功,等候朝廷旨意,再做计较。” “朱千总说的有道理,我没有意见。”赵岳立即点头表示赞同,他之所以不在喊朱云飞将军,而是以千总称呼。 则是朱云飞要求的,如今马上就要进入大明,他一个千总,自然不能在人前称呼将军。 “宜永贵,我给你留下二百将士,留在岛上驻守,我和赵岳先回登州,等有了确切消息,我再来接你们。” 朱云飞现在也不知道松锦战役的具体结果,所以他还真不敢贸然,带着这么多钱财和马匹上岸。 要知道这些钱财和马匹,其中一大部分是牺牲的将士们的财物,朱云飞也答应过将士们,要把这笔钱财,都送到他们家中的。 “云飞,你就放心去吧,岛上的事情交给我便是。”宜永贵是被俘投降朱云飞的,现在他的身份也不适合跟着回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早我们再出发。”朱云飞点点头,与赵岳和宜永贵,具体商量了一番,这才回到船上。 而朱云飞他们登岛这段时间,李虎则一直在船上,负责守卫。 吃过晚饭,朱云飞来到黑塔和克伦图二人住的船舱。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们回到大明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不妨开诚布公说说。” 朱云飞之所以还留着二人,主要是这两人,都是蒙古科尔沁部落的子弟。 要是二人是建奴的话,他早就把他们丢入大海喂鲨鱼了。 “我要说我要带我姑姑回家,你能同意?”黑塔看着朱云飞,一脸的讥笑。 “这个你就别想了,海兰珠和娜木钟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肯定不会放手的。”朱云飞不以为意的笑笑。 “不过,你们要是想回去,我不介意放你们回去。” “是吗?有什么要求?”克伦图和黑塔对视一眼,心中虽然意动,但二人也知道,这肯定会有代价。 “要求谈不上,合作吧。”朱云飞的脸上保持着笑容,继续说道。 “我要你们回去之后,帮我打听一下,我兄弟张天福的下落,当初他率领一支军队北上,吸引建奴注意力,这才让我率领的队伍,有了脱身的机会。” “若张天福被俘,我可以给用你们的大福晋交换,要是死了,那对不起,后果你们自己应该知道。” “好,我答应你。”黑塔咬了牙,沉声应道。 “还有,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回去之后,最好先保密,你们应该两位大福晋身体特殊,要是消息传开,我可保不住她们。” 朱云飞告诫着二人,目前他也没有打算把海兰珠二女被俘的消息公布出去。 “放心,二位大福晋不单单是大金皇上的福晋,她们还是我科尔沁部落的郡主,更是我们的亲人。” 黑塔黑着脸,有些不满的说道。 对于朱云飞,他也是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大海上这一个月来,逃也逃不了。 因为他们不会水,更不会驾驭船只。 甚至刚登船那半个月,他与克伦图,因为晕船,躺了半个月才缓过来,一度他甚至认为自己要死了。 走出船舱,朱云飞来到二楼船舱。 “那个,海边沙滩景色不错,二位娘娘要不要下船走走?”朱云飞敲了敲船舱门,对屋内的海兰珠和娜木钟发出了邀请。 “怎么,良心发现了,想要求我们的原谅吗?”娜木钟移门而立,看着门外站着的朱云飞,身上披着长袍的她,虽然把她那丰腴的身材给遮盖住了。 但那精致的脸庞,杏眸美目之中流露出妩媚之意,却充满着成熟的少妇的韵味。 “爱去不去。”朱云飞可不惯着她,探头看向屋内,身上同样披着长袍的海兰珠。 “海兰珠,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娜木钟气呼呼的瞪了朱云飞一眼,转身拉着海兰珠,径直走出了船舱。 说起来海上这三十多天内,朱云飞与海兰珠和娜木钟,也算是恩怨纠缠,虽然谈不上私人感情,但也算是成了最熟悉的敌人。 刚出海那几天,海兰珠因为身体虚弱,加上行军劳累,引起发热高烧不退。 整个人就像一座火山一样,浑身发烫,加上晕船,一连多日上吐下泻,任谁都以为海兰珠要小命不保。 娜木钟完全束手无策,只得不停的掉眼泪,加上她也晕船,别说照顾海兰珠,自个都自身难保。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朱云飞硬是把海兰珠从阎王手中给救了回来。 连续三天三夜,朱云飞都没有合眼,守在海兰珠身旁,为她物理降温,并给她擦拭身体,为她熬煮面汤,不辞辛劳的给她喂食。 朱云飞为海兰珠所做的一切,起初迷迷糊糊的海兰珠并不知道,但躺在一旁的娜木钟却都看在眼里。 虽然她们是被朱云飞俘虏的,可朱云飞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却深深的感动了娜木钟。 同样事后也感动了海兰珠。 海兰珠和娜木钟二女都是出身蒙古部落,对于贞洁问题,二女倒是没有汉人的观念。 而且二女嫁给皇台极之前,也都嫁过人,如今更是不再年轻。 海兰珠今年已经三十一岁,这个年纪在明代,绝对属于老女人的年龄。 娜木钟也已经二十七岁,同样年纪也不小了。 甚至在游牧民族的风俗之中,女人一旦被俘,那就是胜利者的战利品,那是完全有权利支配她们的生死与归属。 向娜木钟的前任丈夫林丹汗,被皇台极率领的清军打败死后,娜木钟当时虽然怀着身孕,却依旧被皇台极容重迎娶回了皇宫。 基于游牧民族的风俗,海兰珠和娜木钟二女,其实在朱云飞舍身救治,贴心照顾之下,二女早已经对朱云飞没有了排斥之心。 甚至可以说,只要朱云飞愿意纳娶她们的话,她们也定会同意的。 进入十一月,海面上的风浪吹在脸上,还真有些生冷。 刚下船朱云飞便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一个糙老爷们,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在见到二女缩了缩身子时,朱云飞才醒悟到,这个季节还真不适合吹海风。 “海上风浪大,要不还是回去吧。”朱云飞连忙解下身上的战袍披风,披在身体虚弱的海兰珠身上。 “朱云飞,我也冷呢。”娜木钟看到朱云飞,对海兰珠那关怀体贴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吃味。 “别闹,你身体结实,冻不坏。”朱云飞扭头看着娜木钟,那丰腴饱满的身材,一脸打趣的笑道。 第29章 一不小心惹上了情债 “我看你就是偏心。”娜木钟幽怨的白了朱云飞一眼。 虽然她知道与朱云飞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但这一路走来,阳光俊朗的朱云飞,却让她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滋味。 她十三岁就嫁给了第一任丈夫,也就是察哈尔的林丹汗。 那时的她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女,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林丹汗是个蒙古大汉,长得五大三粗的,长相粗犷,性格暴躁,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体贴。 她这个汗妃也就是维持察哈尔部与阿霸垓部关系的纽带,彼此自然也没有多少感情。 林丹汗败亡之后,她这个汗妃,成为名义上察哈尔各部的首领,被迫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皇台极。 皇台极今年已经五十一岁,而娜木钟今年只有二十七岁,说起来皇台极做她老爹,在年龄上都已经足够。 刚刚出海那些天,因为晕船,她躺在船舱内,昏昏沉沉,吐得连水都喝不下去。 要不是朱云飞守在船舱内,照顾着她和海兰珠,娜木钟相信,自己不可能活的下来的。 那些天里,朱云飞没日没夜的照顾她们两个,不但给她们擦拭身体,甚至可以说是把屎把尿的活计,都一件没有落下。 娜木钟是见过朱云飞在战场的勇猛与嗜血的,可就是这么一个杀神一般的男人。 却在她们生病的时候,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眼中的温柔,让娜木钟每每想起,都有种心跳加速,心神悸动不已的感觉。 做为一个过来人,娜木钟看得出来,朱云飞在照顾她们的时候,眼中没有半点杂念,那份温柔体贴,完全是发自内心。 娜木钟可是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么的诱人。 就算是皇太极这个老家伙,每一次与她同房,眼中闪发出来的光芒,都充满了兽性。 可朱云飞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对她和海兰珠,竟然视若无睹。https:/ 面对娜木钟那哀怨的眼神,两世为人的朱云飞岂能看不出来,这个成熟的姐姐,应该是对自己动心了。 但朱云飞还真没有想过,要与自己的俘虏发生超友谊的关系。 虽然他承认,海兰珠和娜木钟,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而且还是那种熟透了的妙妇。 可二女的身份摆在那里,这可是个定时炸弹,虽然他没有公开二女的身份。 但这并不代表清廷方面,没有派出使者,向大明索要二女。 万一清廷向大明索要二女,以他目前的身份,难道还能抗拒不交? 所以,朱云飞明明看出二女不排斥自己,他也不敢踏出那一步。 他不是害怕承担责任,而是他怕自己舍不得。 朱云飞虽然看似性格洒脱,可实际他却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 要是真的与娜木钟和海兰珠发生了关系,再要他把人交出去,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家保持纯洁的关系。 这样的话,等到真要交换俘虏的话,他即便有遗憾,也不会舍不得。 “明天我要先回登州,你们暂时留在这座岛上,等情况明了,你们是走是留,再做决定。” 朱云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眼前的情况告诉了二女。 “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你们交给朝廷。” 面对二女惊讶紧张的表情,朱云飞立刻解释道。 “你们的身份特殊,我不知道皇台极有没有向大明索要你们,所以你们暂时留在岛上安全一些。” “而且我会带黑塔和克伦图上岸,并送他们回辽东。” “要是,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说不一定过一些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去,继续做你们的贵妃娘娘了。” 朱云飞在说完这番话时,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心中更是感觉到了一丝空落落的。 “呵呵,朱云飞你个大混蛋,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没想到你跟那些臭男人一样,我恨你。” 听到朱云飞的话,娜木钟那颗被温暖的心,瞬间充满着凉意。 冷笑一声的她,一脸悲戚的掩面跑回了船舱。 虽然她知道自己跟朱云飞,有着不可逾越的身份差距,可海上这段时间的朝夕共处,早已经让她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朱云飞。 “云飞,我理解你的难处,我和娜木钟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待在你的身边。”海兰珠性格外柔内刚,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她十四岁就嫁给了巴林部落首领的儿子,婚后一年多,他的丈夫战死,按照蒙古部落的习俗,她是要嫁给丈夫的兄弟的。 但由于她丈夫弟弟尚且年幼,这事也就拖了下来。 结果这一拖,自然就把事情拖黄了,因为她被皇台极看上了。 皇台极作为草原共主,大金的皇帝,自然没有人敢跟他抢女人。 嫁给皇台极之后,海兰珠确实受到无尽的宠爱。 可同样面对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海兰珠所能感受到,除了皇权的威严外,根本体会不到男女之间的情爱。 而且在那座皇宫之中,皇后哲哲是她的亲姑姑,庄妃布木布泰是她的亲妹妹。 所以对于海兰珠来说,在皇宫中她越是受到宠爱,心情就越是苦闷郁结。 因为对于她来说,皇帝的宠爱,是从姑姑和妹妹身上抢来的,所以皇帝对她的宠爱,根本不是幸事,而是一种折磨。 那种苦闷与郁结,偏偏无处宣泄,以至于沉积在心,久久不能闪去。 若不是遇上朱云飞,海兰珠这会必然因病发,而香消玉损。 【历史上的海兰珠,就是1641年秋季病逝。】 同样,跟着朱云飞这一路走来,海兰珠虽然确实受了不少罪,但那份皮肉之苦,却把她内心多年的郁结给宣泄了出去。 海上漂泊这些时日,朱云飞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让她体会到一种从没有过的美好。 这种美好,也是海兰珠从未感受过的全新体验。 甚至,让海兰珠一度有种回到幼年时代,在草原上那种自由自在的感受。 那时的她再也不用担负部落兴衰使命,也不用因为分担了姑姑和妹妹的宠爱,而感到内疚与不安。 “兰珠姐姐,谢谢你的理解。”朱云飞这幅身体年龄,如今只有二十一岁,所以喊海兰珠姐姐,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说实在,朱云飞在船上的时候,为海兰珠擦拭身体,照顾娜木钟饮食,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纯粹的不想让她们病死。 但人都是有感情的,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面对海兰珠和娜木钟这样的大美人,朱云飞要说没有心动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云飞,其实我们可以留在这里的,因为我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在朱云飞喊出姐姐之时,海兰珠心头一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好,我来想办法。”朱云飞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看着海兰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他毅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知道,留下二女,要远比把二女献出去,获得的功劳要大的多。 但朱云飞也知道,如果他要是把海兰珠和娜木钟交出去,他这一辈子良心也将永远不得安宁。 翌日一早,朱云飞带着一百五十名士兵,以及赵岳、李虎还有扮着士卒的克伦图和黑塔,离开了长山岛。 五艘大船上,载着三百匹战马,以及缴获的建奴旌旗甲胄,还有好几百颗用海盐腌制保存着的建奴人头。 在赵岳的指挥下,海船迎风破浪,朝着登州开去。 站在岛屿码头上的海兰珠,看着离去的船只,想起昨夜朱云飞对自己的承诺,她的嘴角不由扬起开心的笑容。 “兰珠姐姐,赶紧擦一擦吧,口水都流出来了哦。”娜木钟没有想到,朱云飞竟然会承诺,让她们留下来。 “不知道谁昨天夜里,在梦里都喊着某个名字呢。”看着眼前的碧海蓝天,心情愉悦的海兰珠,不由打趣的笑道。 “我才不会想朱云飞那个混蛋。”娜木钟脸色一红,明明是个小少妇,可此刻的她,却像个娇羞的小姑娘。 “咯咯……不打自招了吧?我可没说你喊的是朱云飞哦。”海兰珠开心的拉着娜木钟,目光相视的二女,不由都大笑了起来。 第30章 登州府的敌意 大明山东布政使司,登州府知府衙门。 “启禀知府大人,城外来了一支人马,之称是辽东归来,其中一人是登州前指挥佥事赵岳。” 正在大堂上办公的知府孔嘉,听到堂下衙役的汇报,他不由抬头看向对方问道。 “赵岳不是两年前就战死辽东了?你确认来人是他?” “回禀大人,确实是赵岳,他们说是跨海得胜归来,现在要求入城,面见大人。” 衙役躬身作揖回道。 “不对,立即派人封锁城门,把他们缉拿起来,本官怀疑他们是奸细。”孔嘉小眼珠一转,拍案而起。 “赵岳两年前出征辽东,如今跨海而回,分明是投靠了建奴鞑子,这是来赚我们城门的。” 孔嘉这个糊涂蛋,自以为聪明。 他也不想想,赵岳要是投降了建奴,此番前来岂会光明正大前来通报。 前来汇报的衙役,听到知府孔嘉的话,一时呆立当场,不知道如何作答。 听到大堂上的动静,同知署同知梁玉瑞、通判署通判吴韩起也纷纷起身走了出来。 “孔大人,说的有理,为防万一,可先让指挥同知金明达,率领卫兵先控制他们,再对为首的赵岳等进行闻讯。” 得知事情的经过,同知梁玉瑞并没有反对孔嘉的命令,而是委婉提出了更妥善的解决方案。 “卑职这就去去安排。”通判吴韩起,见孔嘉轻哼了一声,显然是同意梁玉瑞的话,遂拱手告辞而去。 登州南门外。 看着突然关闭的城门,以及城头上突然涌来的士卒。 赵岳吓了一跳,说道:“他们不会认为我们是建奴奸细吧?” “马勒个巴子的,那鸟知府是个傻子吗?”李虎一愣,骂道:“我们要是奸细,早杀进城了,还能在这里等他们关闭城门?” “不要慌,听听他们说什么。”朱云飞一脸淡定,抬头看着城楼上,被士兵簇拥走到垛口的来人。 “我是登州卫指挥同知金明达,你们是什么人,速速通报姓名身份,否则将以叛军论处。” “干你娘的金明达,老子赵岳你不认识?”赵岳看都城头上,人模狗样的金明达,摘下头上的头盔,指着对方叫骂道。 “赵岳,你真是赵岳……”金明达定睛细看之下,见到举手叫骂的赵岳,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两年前赵岳与登州卫指挥使,出征辽东之后,一去不回。 当时金光达负责留守登州,他与赵岳作为世袭军户,又是多年的同僚。 金光达相信赵岳绝对不会叛变,更不会是奸细。 “快,打开城门……” “慢着,金同知,虽然我相信你的同僚,但现在这是工事,必须审查清楚,再做决定。”通判吴韩起虽然只是正六品官职。 可金光达这个从三品卫指挥同知,却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大明的武将,虽说不像宋朝时期那般卑微,但在文官面前,依旧是见面矮一级。 毕竟大明是士大夫的天下,进士出身的文官,出将入相那就跟玩似的。 明末的杨嗣昌、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都是进士文官出身。 他们出则为督师大将,入则封侯拜相。 反观那些武将,无论是曹文诏、曹变蛟、虎大威,亦或者吴三桂、马科等人。kuAiδugg 个个拼死拼活的,浴血沙场,顶多也就是一个从一品都督同知虚衔,再授予一镇总兵职务。 这样的待遇,与文官出将入相相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差距。 憋屈的金明达,听到吴韩起的话,也只得扬声喊道。 “赵岳,兄弟对不住你了,知府孔大人有令,必须问清楚你们的来龙去脉,否则不能入城。” “他娘的,老子浴血沙场,拼死拼活的,回来还要受这鸟气?”李虎气的激动的骂了起来。 身后的一百多名将士们,也是纷纷吼道:“开门,开门,我们要回家。” “肃静,列队后退五十步。”朱云飞一扯马缰,回头瞪了李虎一眼,扬声大喝道。 “卑职遵命。”李虎看到朱云飞那严厉的目光,不由讪讪一笑,连忙带队后撤。 “赵岳,下马,随我上前回话。”朱云飞翻身跳下马背,神情严肃的走到城下,抬头扬声喊道。 “二位大人,在下松山前屯卫总兵曹变蛟帐下千总朱云飞,三月前奉参将张天禄军令,率部奔袭建奴屯粮之地,深入辽东腹地义州。” …… 朱云飞一番口齿清楚,语气不急不缓的把他的经历,以及救回赵岳一事述说了一遍。 “二位大人,还请速速上报兵部,向连山参将张天禄核实情况,我们就在城外扎营,等候朝廷诏令。” 听完朱云飞的叙述,不单单金光达一脸震惊,通判吴韩起也是一脸吃惊。 松锦战役现今已经结束,战斗的过程二人虽然不清楚。 但松锦战役,明军大败,督师洪承畴下落不明,十三万大军仅剩下三万大军,这事早已经传遍天下。 临阵脱逃的大同总兵王朴,已经在京城午门问斩。 另有多名总兵大将被贬秩处罚。 整个辽东战场上,只有一人,不但没有受罚,反而获得封赏,这人就是曹变蛟。 因为松锦战役失败,各镇总兵丢兵弃甲而逃。 唯有曹变蛟率部杀出重围,还在连山城,收拢回来两万三千余溃兵。 有关松锦战役的细节,虽然没有传开,但朝廷内外,如今谁不知道,曹变蛟勇武之名? 城头上的吴韩起,见朱云飞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向知府孔嘉和通判梁玉瑞进行了汇报。 将信将疑的孔嘉,在派金光达出城,检查了赵岳,朱云飞的呈报,缴获的战利品后,这才不得不信。 随后,孔嘉便意识到,这是个天大的功劳,当即他连忙派人,飞马向京城报捷。 一边亲自出城,把朱云飞和赵岳一行人马,迎回了城中。 若不是这份功劳太大,朱云飞又抬出曹变蛟是他表兄的身份。 孔嘉这个家伙,甚至都动了贪墨朱云飞功劳的心思。 毕竟朱云飞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总,若把这场战事说成是赵岳指挥,由他接应归来的话。 “可惜了,可惜了。”想到这些的孔嘉,竟然连连扼腕叹息。 时年关将近,虽然松锦一战,明军大败,让崇祯皇帝大为窝火。 但因为建奴主动撤退,曹变蛟收拢残兵,稳住宁远战线。 让大明皇帝崇祯的怒火,多少得到一些宣泄。 尤其是最近辽东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更是让崇祯高兴。 “王承恩,你说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人向朕禀报?” 看着手中这份,辽东密探送来的情报,崇祯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王承恩。 “陛下,这事会不会是洪督师被俘前,秘密安排的呢?”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如今松锦战役,结束已经快三个月,洪承畴没死被俘的消息,也已经传开。 甚至有消息说,洪承畴向建奴投降了。 对此,崇祯也是将信将疑,毕竟洪承畴是他亲自在奉天殿大朝会上,亲自任命的蓟辽总督,国朝重臣。 洪承畴要是战死沙场,他是国之忠臣。 反之,洪承畴要是投降,那就是赤裸裸打他这个皇帝的脸,更是大明的耻辱。 崇祯手中拿着的密报,记录了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在九月初旬,清军义州屯粮,被一支明军焚烧殆尽。 这也是清军明明在松山战胜,却不得不撤退的原因。 第二件事情,是建奴京师盛京,以及皇陵遭到明军攻击破坏。 第三件事情,建奴皇帝皇台极,病重垂危,立了稚子福临为太子。 这三件事情对于大明,以及崇祯来说,那都是值得庆贺的高兴事情。 “陛下,兵部尚书陈大人求见,说是登州有六百里军报呈上。” 正当崇祯猜测着究竟是何人,在辽东干下这番壮举之时,殿外太监的奏报声,不由打断了崇祯的思绪。 “登州军报?”崇祯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对王承恩道:“快,宣陈爱卿进殿。”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毕,求一张免费银票。 感谢大家的支持,作揖! 第31章 崇祯下旨召见 “王大伴,登州这个时候,难道遭到建奴袭击不成?” 崇祯想到当年孔有德在登州叛乱,把登州、莱州卫所,水师船只破坏殆尽,两府几十万百姓遭难,心头就是一阵发慌。 如今的崇祯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但凡是紧急军报,就没有一条好消息。 不是战败就是遭到攻击,请求支援的消息。 可以说自从杨嗣昌,卢象升败亡后,大明无论是对内的平叛,还是对外的建奴作战,已经鲜有捷报了。 “皇爷,不必担忧,如今天寒地冻,按照往年惯例,建奴这个时候都会猫冬,应该不会再入塞。” 王承恩躬着身子,一张圆圆的白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 “微臣叩见陛下……”举人出身的陈新甲,相貌堂堂,身形魁梧,一点也没文人的孱弱之感。 头戴乌纱帽,身穿绯红官袍的他,手捧军报,脸带微笑的,刚要行礼就被崇祯打断。 “爱卿不必多礼。” “谢陛下。”陈新甲躬身作揖一拜:“恭喜陛下,登州知府孔嘉送来捷报,微臣特来向陛下贺喜。” “捷报?”崇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至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错愕。 “请陛下阅览。”陈新甲连忙把奏报递给了王承恩。 这份捷报对于陈新甲这个兵部尚书来说,无疑是一份大礼。 说实在,他太需要一份捷报了。 松锦一战大败,他这个兵部尚书,已经遭到都察院那帮御史,无数的口诛笔伐。 那帮御史恨不得把他陈新甲,推出午门凌迟处死。 好彰显自己的清高,踩着陈新甲的脑袋上位。 若不是皇帝英明,护佑着他,加上司礼监提督太监王德化,以及东阁大学士谢升的斡旋,陈新甲这个兵部尚书,就算不死,也早贬谪出京了。 “好,好啊,曹家不愧为将门之家。”崇祯看着手中的捷报,激动的连赞叹。 “王伴伴,传旨,立即传旨,让朱云飞、赵岳、李虎入京面圣,朕要在武英殿赐宴犒赏有功将士。” “奴婢领旨。”王承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皇帝少有的喜形于色,也是感同身受的连忙退了下去。 “陈爱卿,这是大胜啊,自先帝以来,二十年间,未有过的大胜,这事兵部和礼部要配合,要隆重庆祝。” 崇祯看着奏报上,写着斩杀的建奴名单,如安平贝勒杜度,镇国公阿拜,这些人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建奴大将。 还有沈阳,如今的建奴盛京,那可是大明辽东故地啊。 如今却成了建奴的京城,每每想到这些,崇祯都会夜不能寐。 还有建奴老酋努尔哈赤,这可是大明历代皇帝心头大患的逆贼。 想到这个老奴,皇陵被大明王师捣毁,崇祯心头就无比的痛快。 “微臣遵旨。”陈新甲应答之余,躬身说道:“朱云飞一介千总,深入虎穴,直捣黄龙,实有汉之霍骠骑,唐之李药师之胆略。” “如今国事艰难之际,像曹变蛟,朱云飞这样的将门之才,微臣建议破格擢升,如此定能扫平六合,宇内安宁。” 崇祯听到陈新甲这番肺腑之言,也不由精神一震。 “陈爱卿说的有理,国难思良将,今日天赐良将,朕理应破格录用,以安天下。” “陛下英明。”陈新甲见皇帝同意自己的建议,连忙恭维道。 “参将张天禄,镇守连山有功,又有举荐朱云飞之功,是否酌情封赏?” 陈新甲虽然不是一个出色的战略战术大家,但忠心任事方面,比起阉党和标榜天下为已任的东林一派,还是要踏实的多。 历史上他在兵部尚书一职上,虽未有大功,但也并无大错。 之所以被斩,也是为崇祯皇帝背了锅。 当然也跟他遇事不密有关,否则崇祯也不至于含恨处死了他。 “张天禄有功,自当封赏,兵部上个折子,朕让吏部照办。”心情大好的崇祯,这会自然是毫不吝啬封赏。 毕竟大明可不缺官职,缺的是能打仗的人才。 随着旨意下发,司礼监传旨大裆张云汉,携带圣旨,在锦衣卫的护送下,与兵部考功司郎中辜孕奇,兵部员外郎王命岳一行人。 马不停蹄从京城出发,直奔登州而来。 这时候,被任命为宣府总兵的曹变蛟,也早已经率领参将张天禄,游击将军曹世英、尤捷,守备汪翥在宣府上任。 “有旨意到,请曹变蛟,张天禄接旨。” 崇祯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农历新年在即。 虽然马上就是新年了,曹变蛟却一刻不得闲,如今宣府百废待兴,朝廷又没有饷银拨付,这让他这个总兵,是又急又无可奈何。 “快去把张天禄叫回来。”见到有天使携带圣旨到来,曹变蛟心头暗暗吃惊,一时不知道是福是祸。 直到传旨的司礼监大裆头许进忠,笑眯眯的拱手道:“咱家恭喜曹总兵了。” “许公公请上座,我已经派人去请张参将。” 虽然不知道喜从何来,但曹变蛟却还是松了口气,安排书吏,送上茶点,请许进忠坐了下来。 “不急,咱家正好口渴了,喝口茶润润嗓子,正好给曹总兵道贺。” 许进忠作为东厂太监,王承恩的心腹,自是知道眼前的曹变蛟,如今可是皇帝眼中的红人,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很快闻讯而来的张天禄,匆匆赶到总兵衙门,听到有圣旨到来,他这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的。 “卑职张天禄,奉命前来接旨。”张天禄进入大堂,见到曹变蛟与许进忠聊得正欢,连忙上前行礼。 “既然人到了,那就接旨吧。”起身站了的许进忠,从密封的锦盒中拿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府总兵曹变蛟,忠勇可嘉,擢升为提督宣府、大同军务总兵官。” “参将张天禄,驻守连山城期间,排兵布阵,运筹得当,擢升总兵,即刻入京面圣。” 跪在堂下的曹变蛟和张天禄愣了愣神,这才连忙磕头喊道。 “臣曹变蛟,张天禄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排许进忠下去休息之后,曹变蛟回到大堂,见张天禄坐在那里发呆,遂笑问道。 “怎么?很意外?” “确实挺意外的,为何陛下突然降下如此荣恩?”张天禄满脸都是不解。 他记得自己在连山城,压根没有做过什么排兵布阵,运筹帷幄的事情啊。 “那我告诉你吧,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云飞那小子回来了。”接着曹变蛟把从许进忠口中,打听到有关朱云飞,从登州跨海回来的事情。 以及朱云飞在辽东创造的功绩,一脸兴奋的说了出来。 “啊,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张天禄满脸的不可置信,这都过去三个月了,他心底其实早就认定,朱云飞和弟弟张天福,已经死在了辽东。 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毕竟他就张天福一个弟弟,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云飞那小子,竟然如此大胆,竟然烧了义州建奴屯粮,还敢去攻打沈阳,焚烧建奴皇陵。” 曹变蛟一脸的振奋,这一桩桩大事,他这个总兵,做梦都不敢想象。 “看来我们都是沾了云飞他们的光啊。”张天禄惊叹之余,想到自己竟然升为了总兵,心中也是充满雀跃。 “嗯,你收拾一下,明日随许公公回京,如今我提督两镇军务总兵,怕是更有的忙了。”曹变蛟是舍不得张天禄走的。 有张天禄在,他会轻松的多,但天命难违,他不想放他走也不行啊。 “对了,恭喜大人荣升提督军务。”张天禄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拱手表示祝贺。 提督军务总兵官,可是大明武将的巅峰实职。 再高只有五军都督府的都督,那可都是勋贵的虚职,根本没有掌兵实权。 像曹变蛟现今出任提督两镇总兵官实权官职,这在大明绝对是属于头一份的殊荣。 毕竟曹变蛟是武将出身,可不是进士文官出身啊! 第32章 兵部郎中辜孕奇 崇祯十五年正月初六,朱云飞在登州府衙大堂,接到圣旨。 传旨的司礼监太监大裆头张云汉,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的干儿子。 对于朱云飞这位即将晋升的新贵,张云汉表现的很热情。 “朱千总年轻有为啊,此次入京,必然是前程似锦。”张云汉颁下旨意,主动上前与朱云飞叙话。 张云汉虽然只是一个太监,品阶更是只有正七品,可那也是钦差大臣。 站在一旁的知府孔嘉,看着张云汉的表情,充满谄媚之色。 几次想要上前攀关系,却都遭到张云汉的冷遇。 “张公公客气了,劳烦公公大过年的跑一趟,在下实在有愧。”朱云飞拱手表达着歉意,脸带微笑的说道。 “如今时辰不早了,为表达谢意,还请诸位大人移步,先往海晏楼用些饭菜,聊表卑职心意?” 官场上那套人情世故,朱云飞还是知道的。 “诸位大人,朱千总说的是,诸位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孔嘉也连忙附和。 今日来传旨的人,可不单单只有张云汉这个司礼监的大裆头、 还有随同的兵部考功司郎中辜孕奇,兵部员外郎王命岳等人。 这二人主要是代表兵部,前来查验朱云飞上报的斩获功绩。 比如朱云飞上报斩杀的安平贝勒杜度,镇国公阿拜等建奴宗室人头。 还有缴获的建奴旌旗甲仗,以及三百匹军马。 另外还有两万两银子,三万贯铜钱。 这些东西都是朱云飞上报的战利品,事关功绩和封赏,按例是由军中将领,呈报兵部考核。 但朱云飞一行人马,属于特殊功绩,为了振奋人心,崇祯皇帝特意让兵部,安排官吏亲自查验核实。 目的就是坐实这事,一来为了振奋松锦战败,所带来的不良影响。 二来也可以振奋军民之心,为兵部尚书陈新甲正名。 “朱千总,吃饭随时都可以,本官奉陛下旨意,不敢有半点懈怠,还请朱千总先带本官去查验物证。” 兵部考功司郎中辜孕奇,头戴乌纱冠帽,身穿青色官袍,进士出身的他,倒是有一股子浩然正气。 说起来辜孕奇这个名字,无论是听起来,还是字面看起来都有些古怪。 但实际上这个名字,却不是胡乱取得。 因为他名字中的【孕奇】二字,出自震川先生归有光【山茶】诗中的其中的二字。 【山茶孕奇质,绿叶凝深浓。往往开红花,偏压白雪中。】 震川先生归有光在嘉靖时期,被世人称之为‘今之欧阳修’。 辜孕奇为人正派,品行高洁,这也是他在兵部,短短几年时间,就做到正五品郎中的原因。 当然,有能力并不一定能升官,他之所以升迁迅速,也离不开兵部尚书陈新甲的推荐。 陈新甲这人虽然战略战术能力一般,但在明末这个大染缸内,却也是为数不多的一个,能干实事之人。 “辜大人说的是,正事要紧。”张云汉虽然有些不满,但嘴上还是笑眯眯的说道。 “张公公,辜大人,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卑职带辜大人去营地查验。” 朱云飞微笑的拱手道:“让孔知府,赵岳陪张公公您先去休息?” “对对,张公公辛苦,辜大人尽心办事,互不冲突嘛。”孔嘉连忙附和,兵部的人他拍不上马屁。 可张公公那可是司礼监的人,东厂厂公王承恩的干儿子。 他只要抱上这条大腿,还怕没有升迁机会吗? “辜大人,孔知府说的有理,那就有劳朱千总引路了。”兵部员外郎王命岳,是辜孕奇的副手,正六品官阶。 此人为人处事,要比辜孕奇圆滑,对于眼前众人,他自是谁也不想得罪。 “那就这么办吧。”辜孕奇想想遂点了点头,毕竟他与张云汉的工作不冲突。 对方传完旨意也就完成了使命,而他的工作实际才刚刚开始。 在朱云飞和李虎的引领下,辜孕奇与王命岳,带着兵部的随从吏员,来到营地仔细的查验,核实了朱云飞上报的战利品。 看着辜孕奇亲自出手,一丝不苟的态度,朱云飞也不得不佩服,这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在朱云飞的记忆中,现在大明朝廷的官吏中,得过且过,盘剥百姓,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之人,可以说比比皆是。 就拿他这些时日,在登州所了解到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子。 知府孔嘉整日钻研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往上爬。 同知梁玉瑞被孔嘉压制,虽然有心干些事情,却也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 通判吴韩起与孔嘉穿一条裤子,充当着孔嘉的狗腿子,把持着府衙的大小事务。 其次是卫指挥使司衙门,自从两年前卫指挥使战死辽东,登州卫账面上的军户,虽然已经挂着三千六百户。筷書閣 可实际军士只有一千一百人在册,而且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 对于这个问题,卫指挥使同知金明达,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那就是卫所的军田,如今十不存一,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兵丁。 登州卫鼎盛时期,有五千六百户军户,也就是有五千六百名士卒。 拥有十六万八千亩军田,可如今卫所的军田,仅剩下一万八千亩。 那么剩下的十五万军田去了那里呢? 金明达解释不清楚,赵岳这个曾经的指挥佥事,也说不清楚。 因为军田的流失,不是一年两年消失,而是大明开国二百多年来,一代代,一点点被当官的变卖,私吞了。 朝廷的卫所屯兵制度,本来就是自给自足的政策。 大明的卫所军户,都是世袭的,也就是父传子,子传孙,世代承袭。 朝廷也基本不下拨军饷、粮饷,如此长期以往,土地流矢,军户生活不下去。 只能各自逃跑,尤其是灾荒之年,逃荒之人就更多。 如此周而复始,往复循环,导致大明各地卫所,彻底崩溃。 到明末的卫所兵,别说打仗,就是自保都不可能。 甚至中原各地的卫所士兵,因为吃不饱肚子,义军杀来后,他们更是主动投降。 卫所的崩坏,朝廷知不知道呢? 答案肯定是知道的,可对于那些掌权的文官来说,这可不管他们的事情。 那是皇帝的事情,皇帝要整顿卫所,那就要出钱,可钱从那里来? 从百姓身上搜刮啊。 那么这事谁去做呢?自然是文官集团,那些手捧圣贤书,道貌岸然的腐儒们,搜刮起民脂民膏来,比起乱兵还狠呢。 虽然朱云飞在登州城内,只住了短短半个来月,他对于大明目前的地方吏治,他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腐败的地方官吏,腐朽的任官制度,若不彻底清理,就算没有李自成造反,也有王自成造反。 然而,今天见到辜孕奇这样一个干实事,一丝不苟的官吏。 朱云飞却又觉得,大明还是有希望的,并不是所有大明的官员,都是孔嘉,吴韩起之流。 “朱千总了不起啊,辜某佩服。”经过三个时辰的清点,一直忙到深夜,晚饭都只是草草吃了一点的辜孕奇。 带着手下的吏员,全部清点核实完,朱云飞上报带回来的战利品,这个一直板着脸,好像谁都欠着钱似的的辜孕奇。 却主动拱手向朱云飞作揖,表达了敬重之意。 “辜大人谬赞,朱某惭愧。”朱云飞连忙作揖还礼道。 “此番辽东之行,我部将士一千六百三十二人,死伤殆尽,幸存者屈指可数。” “今日这些功劳,是属于那些牺牲的将士们的,我朱云飞不过沾了些许光芒而已。” “朱千总胸怀宽广,爱兵如子。深入虎穴,这份胆略,就值得我辈尊敬。”王命岳闻言,也由衷的佩服道。 “王大人说的好,将士们能够不惜性命,为国而战。这与朱千总英勇与胸怀,是分不开的啊。” 辜孕奇在兵部不是一朝一夕,对于军中目前的情况,他心里也有一杆秤。 第33章 入京面圣的冷遇 “二位大人,这忙也忙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是否先回驿馆吃些宵夜再休息?” 寒暄过后,朱云飞客气的再次发出邀请。 “那就叨扰了。”这一次辜孕奇没有再推辞,虽然他为人严肃认真,但并不刻板。 如今事情忙完,随行的几名吏员,跟着忙活了大半天,大家又累又饿,若是不安抚一下,今后谁还愿意为他效力? “李虎,马车准备好了没有?”朱云飞见他同意,遂看向门口的李虎问道。 “早已经备好,请诸位大人上车。”李虎拱手回道。 “真乃虎将也。”看着身高八尺,魁梧健壮的李虎,辜孕奇不由颔首赞道。 要知道在朱云飞的功劳簿上,李虎斩首二十三级,功劳排列第三。 第一自然是朱云飞,第二则是张天福,赵岳第四,本来宜永贵算第四,但他的身份暂时不宜公布,所以朱云飞并没有给他叙功。 其余军中士卒,无论是活着还是战死的,皆有叙功。 “诸位大人辛苦了,酒菜已经备好,还请上座。”刚到驿馆门口,赵岳和金明达便迎了上来。 晚上赵岳和知府孔嘉,陪着传旨太监张云汉在酒楼饮宴,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 在安排张云汉住下时,赵岳在朱云飞的授意下,给他送了五百两银子。 宫中的太监,因为身残的缘故,最爱银子和美食。 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要是搁在寻常百姓家,都可以衣食无忧过上一辈子。 这次朱云飞从辽东回来,一路抄了建奴几个县城,抢回来价值三十万白银的钱财。 这笔钱财,有一半他亲自抚恤阵亡的将士。 剩下的一半他另有他用,但为了讨皇帝开心,他还是拿出价值四万两的银子,作为战利品贡献了出来。 战场上缴获的钱财,在明末几乎是没有人交上去的。 但朱云飞要想获得皇帝的信任,他就必须出点血,让皇帝看到的他的忠诚。 所以四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这可是朱云飞的投名状。 在驿馆的宵夜,宾客尽兴。 赵岳还给每个人安排了一个歌伎作陪,事后还给每个人送了一份礼品。 这些都是朱云飞授意的,给张云汉可以直接砸钱,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但对于辜孕奇这样的人,你要砸钱就是侮辱他,不但不会让对方感恩,还会还让他心生距离感。 为此,朱云飞在吃饭前,特意让人告诉赵岳,准备了几份礼品。 比如给辜孕奇准备了一方端石雕竹梅雀长方砚,以及一支竹刻花鸟纹毛笔。 这两样东西的价值,都各在一百两银子以上。 又给王命岳,准备了一块上好的送子观音和田玉,因为朱云飞听到,与他同行的吏员说起,下个月王命岳的妻子即将生产。 同行的几名吏员,朱云飞也分别送了,价值不等的礼品。 这些礼物,都是用礼盒装着,由朱云飞亲自送到众人的房间。 辜孕奇虽然是个正人君子,但也同样爱好风花雪月,这不一夜风流,睡到日上三竿他才起来。 起床之后,心情舒畅的辜孕奇,看着桌案上朱云飞昨夜送的礼品,他不由好奇打开看了一眼。 “这个朱云飞,年纪轻轻的,有勇有谋,更通人情世故,前途不可限量啊。” 看着锦盒中的砚台和毛笔,作为一个进士大儒,他岂能不知道价值? 虽然这端石雕竹梅雀长方砚,与竹刻花鸟纹毛笔。 以他的官职和家底,自然也买得起,但他却舍不得动用大半家底,来买这两样东西。 可面对看好的朱云飞送来的,他倒是没有什么负担的收了下来。 与辜孕奇一样心思的,自然还有王命岳。 朱云飞送来的那块送子观音玉,一看就是上等的和田玉,正和他期盼有儿子的心思。 可以说寓意甚好,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其他的随从吏员,也都收到价值不等的礼品,足以抵挡他们这次春节离京,前来办公的苦楚。 对于这次登州之行的官吏来说,无论是传旨接朱云飞几人入京的张云汉,还是辜孕奇、王命岳,个个都有种不虚此行之感。筷書閣 当天午后,朱云飞、李虎、赵岳率领随行的一百五十名士卒,跟着传旨的张云汉一行人,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 而在登州的这段时间内,朱云飞通过赵岳,在登州指挥同知金明达的安排下,早就给长山岛留守的宜永贵,送去了大量的食物。 也为同行的黑塔和克伦图,办好通关文牒,让二人先一步离开了登州。 二人在离开之前,也向朱云飞立下誓言,回到科尔沁部落之后,他们定会饱受彼此之间的秘密,也会帮他打探张天福的消息。 一路无话,转眼小半个月过去。 正月二十日上午,朱云飞一行人马抵达京城。 在兵部驿馆住下,张云汉回皇宫复命,辜孕奇和王命岳也返回兵部。 朱云飞、李虎、赵岳住在驿馆,等待皇帝的召见。 当天的紫禁城奉天殿朝会上,崇祯这个勤奋皇帝,再一次气的中途退朝。 回到谨身殿的崇祯,气的午饭都没有吃,愁眉苦脸的他,端坐在龙椅上,无精打采的翻看着奏折。 这些奏折都是内阁呈送来的,也是惹的他在朝会上生气的原因。 “宣府总督张福臻,奏请调拨纹银五十万两,军粮二十万石,重建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兵马。” “新任蓟辽总督王永吉,奏请调拨纹银一百万两,军粮二十万石。重建辽东防线,招募蓟镇、山海关、宁远、密云各镇兵马。” 第34章 入宫面圣,举报奸细 “皇爷,张内侍说那朱云飞有密报,好像是关于钱财之事,想要当面禀告陛下。”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一句。 刚才在殿外遇上回京复命的张云汉,王承恩见到自己这个干儿子,不免多聊了几句。 张云汉因为收了朱云飞五百两银子的好处,加上回京途中,朱云飞对他礼遇有加,让张云汉这个太监,倍感荣幸。 就差要与朱云飞拜把子了,要不是有辜孕奇、王命岳这些文官在,张云汉怕遭到弹劾,这才没敢这么做。 “干爹,那朱云飞才干卓著,绝非等闲之人,而且他还说,他手中有一份秘密情报,只能面呈陛下,据说是有关钱财之事。” 这番话是张云汉,对王承恩的原话。 王承恩对崇祯忠心耿耿,也知道皇上忧虑之事,就是钱财问题。 抱着试试的念头,王承恩这才多句提醒了崇祯一句。 “竟有此事?”崇祯现在缺的就是银子,以至于他听到王承恩这么一说,立马就来了兴趣。 “陛下,要不奴婢派人带他来面圣?”王承恩试探的问道。 “那就宣他到武英殿来见朕,正好朕要在武英殿,接见孙传庭。”崇祯想到前些时日,自己好像承诺过,要在武英殿宴请朱云飞,随即松口说道。 “奴婢领旨。”王承恩躬身而退。 正在驿馆侯旨的朱云飞,接到东厂番子,接他入宫面圣的消息,还以赵岳和李虎要一起同行。 “朱千总,陛下只说了让你一个人入宫。” “这,卑职领旨。”朱云飞也只能无奈应道一身,跟着东厂的番子,进入紫禁城,一路来到武英殿。 进入紫禁城,面对这雄伟巍峨的皇城,朱云飞也是暗暗惊讶,看着这一路的禁卫,以及查验的锦衣卫,东厂番子,朱云飞也不得不感叹,禁宫的森严。 来到武英殿外,早有司礼监迎候。 “厂公有交代,进入大殿,要山呼万岁,不得东张西望,若冲撞陛下,轻则下狱,重则死罪。” 在进入大殿之时,迎候的司礼监太监,一直絮絮叨叨的告诫着朱云飞觐见的事项。 “有劳公公指点。”朱云飞倒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耐心客气的表达了一番谢意。 “宣朱云飞入内觐见。” 在通报之后,大殿内传来一声唱喏,身穿着官袍的朱云飞,微微低着头,迈步走入大殿,借着眼角的余光。 偷偷打量了一下皇位上的崇祯,第一眼看去,身为皇帝的崇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头戴九龙冠帽,身穿黄袍,面色苍白,看起稍显清瘦,一双眼睛倒是颇有神采。 “卑职朱云飞,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吧。”崇祯抬头看着朱云飞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这位陈尚书眼里,能够与霍骠骑媲美的将军,有何不凡之处。” 崇祯身为大明皇帝,勤政是出了名的,而且他有个长处,那就是记性很好。 一般大臣禀报的事情,他都能够记得很清楚。 身高近八尺个头,约一米七八个头的朱云飞,面容俊朗,浓眉大眼,目若朗星,长得虎背熊腰的,一双猿臂修长。 这么昂首一站,绝对是妥妥的英气逼人,英武不凡。 “果然气质不凡,少年英武。”崇祯看到朱云飞这面容气质,不由颔首赞道。 “陛下您才是英武神明,实乃真龙天子。卑职一介武夫,与陛下相比,犹如米粒之光,与皓月争辉。” 朱云飞连忙躬身,作揖一拜,拍了一记彩虹屁。 “哈哈哈……”虽然知道朱云飞是恭维之话,但崇祯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夸赞自己,忍不住开怀笑了起来。 “朕听说你,深入虎穴,直捣黄龙,斩杀建奴两千首级,可否与朕说说。” 崇祯见朱云飞坦诚直爽,不像那些文官文绉绉的,倒也对朱云飞这个小小千总,有了几分兴趣。 说起来这大明开国来,还没有一个皇帝,在武英殿接见过一位小小的六品千总。 这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当时崇祯也是一时高兴,才下旨要在武英殿赐宴。 后来想想他又后悔了,觉得这么做,有碍自己的身份。 这也是他之前,突然不想见朱云飞的原因。 但话已经说出去,加上王承恩刚才说朱云飞,有办法筹到钱财,这才让崇祯再次松口,同意朱云飞前来武英殿觐见。 但他还是只同意了朱云飞一人来,也没有再提赐宴款待之事。 这也是崇祯性格的缺陷,做事瞻前顾后,反复无常。 朱云飞口才不错,从奔袭义州,到乔装诈取盛京,炸毁建奴先汗陵,再到科尔沁左翼前旗分兵,千里潜行。 从盖州墩台港,抢夺船只出海,返回登州。 整个过程,朱云飞以说书人的方式,一一陈述了一遍,说到关键处,他语气昂扬顿挫,表情紧张夸张。 听得上首坐着的崇祯,如痴如醉,仿若深入其境。 “朱爱卿智勇双全,真乃虎胆熊心也。”头一次听到这样别开生面演说的崇祯,与其说是被朱云飞的事迹震惊。 倒不如说被朱云飞那套,说书人的讲故事手段所吸引。 “陛下您有所不知,卑职也是仰仗陛下天威,才能全军一心,人人拼死向前。” “要没有陛下天威指引,卑职何德何能,让三军奋死乎?” 朱云飞又是一番彩虹屁恭维下,上首的崇祯顿时龙颜大悦,连连笑道。 “朱爱卿忠勇可靠,朕心甚慰。” 一直站着的王承恩,以及殿上伺候的一众太监宫女,这会也无不被朱云飞那说书人演讲,听得如痴如醉。 只是他们不能像皇帝一般,表露内心的喜悦与震惊而已。 眼看皇帝高兴,朱云飞趁机说道:“陛下,卑职在奔袭,焚烧义州建奴粮草之时,搜到一份通敌信笺和账册,还请陛下过目。” 说罢朱云飞从衣袖中,掏出一本账册和几封密信,双手托着掌心之上。 “呈上来。”王承恩连忙上前,接过信笺,呈送到了崇祯手上。 朱云飞呈送的这份账册和密信,确实是义州府库缴获的,其中记述的内容,则是一帮山西商人。 勾结建奴,倒卖中原的粮食,生铁等战略物资,暗中资助建奴的消息,以及账目往来。 而建奴这些年来,先后四次入塞,杀到京师脚下,劫掠山西、河北、山东、天津卫各地。 也与那帮山西晋商,提供的路径地图,甚至秘密带路有分不开的关系。 从崇祯二年开始(公元1629年),然后是崇祯七年,崇祯九年,崇祯十一年。 建奴先后四次入关,劫掠大明百姓钱财无数,掳走人口二百万。 在建奴入侵劫掠之中,惨遭杀戮,而丧生的百姓,更是多达五百万之多。 建奴入寇大明,抢走的数以万计钱财,却又通过那些晋商汉奸之手,从大明买走了大批粮食以及军需物资,完美的形成了一条生意链。 【历史上建奴建国入关后,更是封了八大皇商,来褒奖那帮为他们出力的汉奸走狗。】 “岂有此理,那帮奸贼,朕要诛灭他们三族。”当看罢手中的账簿和信笺,崇祯看到仅仅松锦之战前,短短的三个月时间。 就有二十万石粮食,从大同流出,经过蒙古送到辽东建奴手中,崇祯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沉声说道。 “王大伴,立即传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来见朕。” “陛下,骆大人刚刚去提请孙传庭大人入宫,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王承恩虽然不知道,朱云飞呈送的书信内容,但见皇帝表情阴霾,连忙躬身回道。 “那就派人再去催催。”崇祯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的说道。httpδ:/m.kuAisugg.nět “陛下,卑职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朱云飞见崇祯盛怒,但还是硬着头皮,躬身作揖进言道。 【作者题外话】:求一张银票,拜谢! 第35章 遇上陈圆圆 “讲,朕恕你无罪。”崇祯看了眼朱云飞,略带着情绪的说道。 “陛下,勾结建奴的晋商,确实该死,但陛下若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处置,怕是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朱云飞拱手躬身,低着头谦恭的说道。 “据卑职所知,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等人,皆是山西布政司各州府的大商人。” “这些人在山西的势力,那都是盘根错节,甚至很多人与官府,更是相互勾结。” “一旦走漏消息,这些人必然会立即潜逃,并且转移财产。” “陛下,您可能不知道,这些大商人,个个腰缠万贯,若能够一网打尽,至少可以筹措五百万两银子。” “多少?”崇祯双眼瞪着朱云飞,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 “陛下,小臣说的是五百万两。只要您立即下令,提督大同、宣府总兵曹变蛟,立即派兵把那帮奸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归案。” “然后再派锦衣卫,刑部前往善后彻查,以坐实那帮奸商罪名。” “定可从他们手中,筹措到五百万两银子,甚至更多。” “五百万两,他们竟然比朕还有钱?”崇祯表情有些狰狞的冷哼一声,重新坐回龙椅之上。 “王大伴,立即让司礼监方正化连夜前往宣府,传朕口谕,命宣大总督张福臻,提督宣大总兵曹变蛟,即刻出兵。” “给朕把那些奸商,三族之人全部逮捕,若走脱一人,朕拿他们问罪。” 崇祯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别说五百万两银子,就是五十万两银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砍了那些奸商。 要知道他继位以来,短短十余年时间,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等朝廷大员,被他灭了三族的人,不下二十人。 “陛下英明。”朱云飞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崇祯,不由后背一凉,连忙跪地恭维道。 “朱爱卿不必惊慌,你献策有功,在辽东又立下盖世奇功,朕要好好封赏你。” 崇祯对于朱云飞的恭敬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说说,你想要什么封赏,朕都答应你。” “为陛下分忧解难,是卑职的荣幸,卑职不敢求赏。” 朱云飞可不傻,皇帝的空头支票,你要当真了,那绝对是找死。 “国难思良将,我大明将帅,若人人如爱卿这般,何愁家奴不灭,流贼不平?” 看着跪在地上的朱云飞,崇祯感叹一声。 “这样,关于你的升迁事宜,朕会让兵部和吏部论功升迁。” “但朕准许你提个要求如何?” “谢陛下隆恩。”朱云飞只得连忙拜谢。 随后,露出一抹为难的笑容说:“陛下,卑职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至今还未有妻妾,不知道陛下可否赏赐卑职一个美人?” 第36章 授封登州卫指挥使 朱云飞带着陈圆圆四女,前脚刚离开皇宫。 正在与孙传庭谈话的崇祯,就接到王承恩的汇报。 “少年爱美人,这并不是坏事。”崇祯因为之前听了朱云飞的汇报,心情本来就不错。 这会又与孙传庭相谈甚欢,心情更是大好。 为此,对于朱云飞携美而去,他不但没有介意,反而对于朱云飞这个爱美女的喜好颇为欣赏。 “孙爱卿,关中之事,朕就交给你了,还望你勿负朕恩。”崇祯说完这句话,孙传庭躬身拜道。 “臣定然鞠躬尽瘁,以报陛下隆恩。” 孙传庭退去之后,勤劳的崇祯,又召集了内阁首辅周延儒,次辅陈演,兵部尚书陈新甲,吏部尚书郑三俊,在文渊阁商讨了有关山东的人事任免。 不是崇祯不想闲下来,实在是国事根本让他闲不下来。 这不山东巡抚邱祖德,刚刚发来急报,说是寿张李青山,率众十万,攻陷了东平、东阿、寿张各县。 “陛下,登莱总兵杨御藩,驻军三千在莱州府,可擢升为山东总兵,负责镇压叛军。” 有关李青山谋反之事,早在去年就爆发,甚至去年周延儒入京之时,李青山还曾向这位阁臣,表示过归顺之意。 只是周延儒没有瞧上李青山,认为对方不过十个泥腿子,不配成为自己的鹰犬。 如今这个周延儒瞧不上的泥腿子,竟然聚众十万,攻掠州县,着实让周延儒又惊又怒。 刚刚接到旨意时,他害怕这事被揭发,就与陈新甲进行一番计议。 “三千人马?真能够平定匪患?”崇祯看着陈新甲,脸上明显带着怀疑。 “陛下,新晋总兵张天禄,正在京营侯旨,可以着其率领三千京营兵马,协助杨御藩平叛。” “另外朱云飞,赵岳二人,皆是悍将,可任命二人为登州、莱州二府卫指挥使,前往军中效力。” 陈新甲心中很清楚,现在朝廷缺钱缺粮,不可能大动干戈,调遣大军前往山东平叛。 动用一万之内的兵马,由山东布政司自行筹措军需粮草即可。 要是调动大军,那就必须由朝廷,筹措军饷粮草。https:/ 可如今朝中根本没有钱粮可用,而平叛又不能拖延。 所以,这个时候调动少量精锐出征,显然是最有效的办法。 眼见皇帝意动,周延儒趁机说道:“陛下,陈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对付区区乱贼,劳师动众,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啊。” “杨御藩久镇登莱,颇为知兵。张天禄平叛多年,骁勇善战,可堪重用。” “朱云飞,赵岳深入辽东,却能够凯旋而归,足见其勇,可为先锋,此战必可一战而胜。” 长相儒雅,能言善辩的周延儒,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却是一流。 他这一番话一出,崇祯想到各地紧张的战事,以及空虚的国库,只得点头道:“那就拟诏,擢升杨御藩为山东镇总兵,负责征讨平叛之事。” “任命张天禄为登莱总兵,朱云飞擢升为登州卫指挥使,赵岳为莱州卫指挥使……” 朱云飞从宫中带回四个美人,把赵岳和李虎眼都看直了。 “别看了,陛下赏赐的,你们啊,没份。”朱云飞打趣一句,这才低声对二人说道。 “待离开京城之后,我做主把她们几个,许配给你们和宜永贵为妻妾。” “不过,那位陈圆圆,我我就留下了。”朱云飞自然不是吃独食的人。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岳搓搓手,一脸兴奋的说道。 李虎也咧嘴笑道:“多谢公子了。” 赵岳之前倒是娶过妻子,但他失踪两年,妻子已经改嫁。 李虎则一直没有娶过妻子,朱云飞的前身,据说有订过亲,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也退了。 同样宜永贵也是二十多岁的人,同样也没有成家。 这也是朱云飞会毫不客气,把带回来的几个美人,送给他们的原因。 朱云飞这边刚安置陈圆圆几女在驿馆住下,正准备与陈圆圆聊聊,李虎从前院找了上来。 “云飞,吏部和兵部来了官吏,让你前去接公文。” “走。”听到有公务,朱云飞只得对陈圆圆说道。 “圆圆姑娘,你先休息,晚上我们再聊。” 说罢,也不等对方答应,朱云飞便转身而去。 站在客房中的陈圆圆,见到风风火火离开的朱云飞,眼眸中也是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从宫中出来这一路上,陈圆圆她们坐在马车内,朱云飞坐在车辕上,也没顾得上说话。 至今为止,陈圆圆只知道朱云飞的名字,其它一概不知。 “晚上,他晚上就要跟我同房吗?”陈圆圆听到朱云飞那句晚上聊的话语,顿时心头一震慌乱。 朱云飞虽然不是儒雅的公子哥,但阳光帅气,又年轻俊朗,说起话来,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虽然陈圆圆并不排斥朱云飞,可想到两人刚见面,朱云飞就馋上她的身子。 这不由让陈圆圆,心头一震苦楚。 “唉,生如浮萍,半点不由人啊。”自哀自怨的陈圆圆,想到如今的处境,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关上关门,坐在铜镜前的陈圆圆,脸露愁容,默默的梳理着满头乌黑的秀发,满脸尽是愁怨,圆圆的大眼睛中,泪珠湿润双目,当真是我见犹怜。 前院大厅之上,朱云飞刚刚出现,兵部员外郎王命岳,便笑着拱手道。 “云飞,我是给你报喜的,恭喜了。” “王兄,这位大人是?”朱云飞微笑拱手还礼,看向王命岳身旁的青色官袍男子问道。 “吏部员外郎沈佺期。”沈佺期见王命岳与朱云飞熟络,遂拱手行礼道。 “原来是沈大人,幸会。”朱云飞作揖还礼之余,王命岳这才继续说道。 “兵部已经上报云飞你的功绩,陛下和内阁阁老商议后,特意把你的封赏文书,安排沈大人送来了。” “恭喜朱指挥使了。”沈佺期这会拿出公函,递到朱云飞和赵岳手中。 当然还有李虎,也收到一封由吏部任命公函。 朱云飞打开公函,见上面有吏部印绶,以及任命他为登州卫指挥使一职的官凭。 “云飞,山东寿张发生叛乱,这是兵部公文,着你等立即与新任的登莱总兵张天禄,随同京营兵马,即刻奔赴济南,进行平叛。” 王命岳对于朱云飞的热情,自然是朱云飞在登州送的礼物,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王兄,这张总兵,可是从辽东连山回来的张天禄?”朱云飞惊喜的问道。 “没错,此人如今正在京营待命,你可以前去向他述职。”王命岳点点头。 交接完公事,朱云飞因为急着去京营,只得抱歉的说道:“二位大人,张总兵是我故友,多时不见,我得先去拜访。” “赵岳,你替我好好照顾二位大人,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 “哈哈,云飞太客气了。”王命岳知道朱云飞有钱,又是新贵,还是曹变蛟总兵的表弟,为此自是乐意与朱云飞交好。 沈佺期与王命岳是同科进士,有同窗之谊,见王命岳答应,他也不好推托。 因为朱云飞救命的关系,赵岳如今对于朱云飞,向来是唯命是从。 得知张天禄在京营大营,朱云飞和李虎,出了驿馆,骑上战马匆匆赶到京营。 张天禄这个时候,也刚刚接到吏部和兵部的公文,同样也获悉朱云飞和李虎到了京城的消息。 双方一见面,朱云飞愧疚的向张天禄作揖道:“天禄兄,我对不起你,天福兄他身陷敌国,只怕是凶多吉少……。” 听完朱云飞叙述的事情经过,张天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之色。 沉默了片刻,张天禄叹了口气:“天福向来胆小,他能够舍身取义,为你们引开敌兵,说明他是把你们当兄弟。” “不说他了,你们这个时候来找我,想必也是接到兵部和吏部的公文吧。” “那就准备一番,后天一早发兵济南。” “愿为总兵效劳。”朱云飞与李虎,连忙拱手应道。 【作者题外话】:求收藏,求银票支持,拜谢! 第37章 返回登州调兵 陈圆圆坐在桌前,一直等到大半夜,都没有等到朱云飞回来。 原本她还有些忐忑,朱云飞万一真要与她同房怎么办? 可结果等了大半夜,因为朱云飞没来,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反而更加的慌乱了起来。 “他不会也不要我了吧?”陈圆圆想到入京以来的遭遇,心里顿生凄凉之感。 心绪不宁的陈圆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早上驿卒送来饭菜,依旧不见朱云飞身影的陈圆圆,忍不住问道:“军爷,请问朱云飞将军,住在那间客房?” “朱将军昨天傍晚出门后,现在还未归来。”驿卒放下饭菜,躬身回道。 “哦。”听到驿卒的回答,陈圆圆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个晚上没有回来?他去做什么了呢?”秀眉微蹙的陈圆圆,胡乱的猜测着朱云飞的去向。 一直到午后时分,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完全是下意识的陈圆圆,起身冲到门后,一把拉开了房门。 “你没事吧,怎么了?”见到突然推开的房门,看着双目通红,眼圈发黑,满脸激动的陈圆圆,朱云飞吃惊的问道。 “我,我没事。”面对朱云飞关切的目光,陈圆圆那颗空落落的心,突然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 虽然与朱云飞仅仅是初相识,可对于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陈圆圆来说,她需要的就是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朱云飞那阳光笑容,坚定的目光,她就感觉到特别心安。 “没事就好,收拾一下东西,跟我马上离京。”朱云飞微笑的看着她,柔声的说道。 “哦,好。”陈圆圆听到要离京,不惊反喜。 通知了陈圆圆几女,朱云飞来到客厅,对赵岳说道:“安排两队士卒,跟李虎立即出京,我们回登州募兵。” “我们不跟张总兵一起走?”赵岳惊奇的问道。 “上午我陪张总兵去见了京营提督,你猜什么情况?”朱云飞苦笑一声,低声说道。 “京营在册京兵七万,如今只有三万人马,其中有两万人马,都是老弱病残,只有天子禁军,勇卫营的一万人马可用。” “但勇卫营我们调不动,其它各营的兵马,根本不堪一战。” “张总兵的意思,是让我们回登州和莱州,调集卫所兵马助战。” “所以我们现行一步,回登州和莱州,招募一支精壮士卒,加上我们手中的骑兵士卒,当可一战。” “京营竟然糜烂至此吗?”赵岳也没有想到,如今大明京营兵马,连三千精兵都抽调不出来了。 大明京营最辉煌的时候,在册精兵多达四十万。 明成祖朱棣年间,三千营,神机营、五军营,那可是打的蒙古人,都闻风丧胆。 但经过历史上的大明‘战神’,明英宗朱祁镇时期的土木堡之变,京营几乎损失殆尽,至此大明京营,再没有恢复过来。 到明末崇祯继位之初,京营虽然在册士卒尚有十七万之众。 可实际上常年兵源不会超过十万人马,加上这些年的平叛征战,京营现在实际上只剩下一副空架子。 因为初到京城,朱云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很快,一行人马,便出了京城。 “李虎,注意安全,一路保重。” 出了京城,朱云飞拱手对李虎进行了告别。 “公子,你也保重,后会有期。”李虎拱手拜别道。 昨夜朱云飞在张天禄住处,进行过一番密谈。 针对叛军李青山的情况,制订了战略部署。 那就是先一步,派李虎率领五十名精锐士卒,以流民身份,混入寿张城。 以流民身份加入叛军之中,潜伏在叛军之中,打探消息作为内应。 待大军抵达后,里应外合,一举攻取寿张城。 若不是朱云飞需要回登州募军,这个计划朱云飞都想亲自去执行。 现在叛军刚刚崛起,正在滚雪球的壮大,也是最容易混入其中的时刻。 等叛军内部组织框架完善起来,想要再混入其中,不但会困难的多,面临的风险也要大得多。 “李虎,保重。”赵岳这会也驱马上前,与李虎拱手告别。 “保重!”李虎点点头,驱马喊道:“弟兄们,出发。” 看着李虎走后,朱云飞对赵岳道:“我们也出发吧。” “嗯。”一扯马缰的赵岳,扬声喊道:“弟兄们,出发。” 这一次入京,对于众人来说,也都有收获的。 第38章 整顿登州卫所兵马 这一次朱云飞入京,是奉皇帝圣旨而来,本以为会有一番丰厚封赏。 却不料因为朝廷缺钱,朱云飞他们不但没有获得赏赐,还搭进去五万两银子。 好在作为战利品的三百匹战马,朝廷实在没好意思吞没。 兵部郎中辜孕奇,员外郎王命岳的意思,这些战马抵做朝廷赏赐,让朱云飞带回去处置,变卖用作抚恤战死的士卒。 朱云飞在辽东战场上,立下如此大功,即便是封伯爵,也足够了。 可皇帝之崇祯,说好的赐宴武英殿,要封赏的话语,一个都没有实现。 最后只封了朱云飞一个卫所指挥使,连一分钱赏赐都给,甚至连战死士卒的抚恤都没发。 对此,朱云飞倒是见怪不怪,皇帝嘛,不就是想干啥就干啥嘛。 可这样的经历,可不是针对朱云飞。 而是大明各镇将士,都曾被皇帝这么对待过。 这也难怪大明的将士会寒心,因为他们都领教过皇帝的刻薄寡恩,赏罚不明。 将士们打胜仗未必有封赏,但打了败仗,一定会受到严厉处罚。 而且朝廷因为缺钱,还动不动就拖欠军饷。 如此长此以往,将士怎么可能拼命?这也是难怪明军的战斗力,越来越弱的根本原因。 若是朝廷能够公平封赏有功将士,大明的将士,又何至于在对建奴的战斗中,连战连败? “赵兄,我就不送你去赴任了,半个月后,咱们在临淄汇合。” 抵达莱州府境内后,朱云飞给赵岳留下五十名精骑充当护卫,前往莱州城赴任。 他带着剩下的五十名军士,以及陈圆圆她们,继续赶往登州城。 这一路南下走来,陈圆圆与朱云飞朝夕相处,一颗心早就给了朱云飞。 朱云飞的温柔体贴,是她从未感受到的,虽然从小在梨园长大,也见识过无数的文人才子。 但对于年仅十九岁的陈圆圆来说,英武俊朗的朱云飞,让从小缺乏安全感的她,显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云飞哥哥,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吗?”回到登州城,来到卫指挥使衙门,陈圆圆的俏脸上,看着眼前的高门大宅,脸上充满期待与喜悦之色。 “走,我带你回家。”一路相处下来,朱云飞早就发现,陈圆圆别看秀美绝伦,但内心却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为了给陈圆圆安全感,朱云飞微笑着牵起她的玉手,迈步向大门口走去。 “云飞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被朱云飞温暖的手掌握着,内心充满感动的陈圆圆,默默的看着身边的朱云飞,眼眶内泛着喜悦的泪珠。 一步步的跟着朱云飞的步伐,走上大门口的台阶。 “卑职等拜见指挥使大人。” 指挥使大堂上,金明达率领卫指挥使衙门上下官吏,在府门口两旁,拱手迎候。 “金同知,一个时辰后,校场点兵,我要指挥使衙门,所有在册士卒,全部到任,若到时不到者,一律军法处置。” 朱云飞入京前,在登州卫营地,住了大半个月,对金明达也算熟悉。 所以,他也没有跟对方客气,上来就直接下达了命令。 “卑职遵命。”金明达也是真没有想到,朱云飞去了一趟京城回来,竟然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不过,对于朱云飞金明达还是服气的。 要知道当年赵岳,可是登州卫第一猛将,连赵岳都对朱云飞敬服有嘉,他金明达又有什么资格,跟朱云飞叫板? 况且二人当初在登州之时,彼此相处还是很融洽的。 金明达没有什么大志向,能够在卫所混日子,老婆孩子热坑头就行。 “曹明,从今天起,你升任卫所百户,负责卫所安全,接管卫所内外监察职责。” “卑职遵命。”曹明是跟随朱云飞,从辽东回来的队率,他手下二十五名士卒,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周勇,你升任中军百户,待会在营中,挑选三百精壮,展开训练,十天之后,我要能够拉上战场。” “卑职遵命。”周勇之前在军中就是哨官,也是朱云飞从辽东带回来的幸存者之一。 朱云飞身边现在就五十名心腹士卒,这些士卒都是军中老卒,拉出来皆可升任队率,哨官,甚至把总职责。 下一步朱云飞就是整顿卫所兵马,并在长山岛重新设立百户所,让长山岛成为自己的后花园。 “圆圆,我有公事要处理,你带着她们几个,安排院内的奴仆,收拾一下宅子,先在这里住下。” 安排周勇,曹明带队忙活之后,朱云飞领着陈圆圆来到居住的后院。 指挥使衙门后院,有一座独立的院子,是指挥使的住处。 不过这个宅院,已经两年没有人居住,好在院子内有三个婢女照看,倒也没有荒废。 “嗯,云飞你去忙吧,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陈圆圆看着眼前小院子,想到这里即将成为自己的家,心中充满喜悦之色。 “这些钱你拿着,想要买什么东西,就让婢女陪你上街去买。”朱云飞看着乖巧的陈圆圆,心中也是喜欢得紧。 陈圆圆不但长得秀美,让人赏心悦目。 而且善解人意,又聪明乖巧,很难让人不喜欢。 “谢谢云飞哥哥。”陈圆圆也没有客气,接过朱云飞递来的钱袋,开心的说道。 现在陈圆圆,早把自己当成了朱云飞的女人,所以朱云飞给她钱,她不但毫无压力,反而十分开心。 卫所营地,就在指挥使衙门边上,距离不过数百米。 朱云飞带着曹明,领着二十名士卒,身穿甲胄,骑着战马进入大营时,金明达已经集结好了队伍。 “朱指挥使,登州卫所一千三百二十一名士卒,全部到齐,请您检查。” 金明达见到朱云飞策马而来,连忙躬身行礼,并把花名册呈送了上来。 朱云飞接过名册,目光犀利扫过眼前这东倒西歪的队列,微微皱眉喊道。 “年龄十六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的军卒,出列站到左边。” 随着朱云飞话语落下,一千多人的队伍,一下子有一大半的人,站到了左边。 “上过战场,杀过敌,见过血的,出列站到右边。” 朱云飞接着一声大喝,陆陆续续有两三百人,走了出来。 “曹明,带队上前,告诉他们如何站队列,从今天起,必须严格按照训练大纲训练,谁敢偷奸耍滑,狠狠抽他们鞭子,惩罚他们不准吃饭。” “卑职遵命。”曹明策马而出,带着左右士卒,挥舞着马鞭吆喝着,冲进了队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