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 1. 第 1 章 姜姒此刻非常慌。 上一秒还在诊所的她,此刻拿着一条带血的皮鞭,站在一个诡异的山洞之中。 这些蜡烛围绕着一个红绳所织的巨大蛛网。 蛛网上缠绕着一个猎物,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四肢修长的人。 一丝丝细细的红线缠绕着他的肢体,嵌入他的皮肉,血珠从伤口渗出沿着红绳滑落,被红绳慢慢吸收,让那红绳的颜色更深了几分。 他身上一处处皮开肉绽,像是被什么抽打过留下的伤痕。 以他的高度,姜姒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随着目光上移,掠过他紧收的下颌线,殷红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再往上…… 她发现一根根红色的线绕成了一根红绳,缠绕着他的眼睛。 即便被蒙着眼睛,也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极为漂亮的男人,确切来说是个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 …… 洞中的一切都彰显着漂亮少年受过的屈辱。 被像猎物一样挂在红绳所缠绕的蛛网之上,被红线蒙着的眼睛,以及全身上下的伤带着一种旖旎的气氛。 殊不知是谁做了这么不入流的事。 想到这里姜姒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那是一条皮鞭,还带着血。 似乎,跟他身上的鞭痕刚巧吻合。 除此之外她指尖还绕着一根根蛛丝一般的红绳! 它们都像罪证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姜姒像扔烫手山药一般将手中的鞭子扔了出去后拼命甩掉自己手指上缠绕的几根红绳。 但是红绳的另一端缠着那少年,只要她一用力,少年便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闷哼。 她突然定在了原处,握着手中红绳不敢动。 少年看起来精瘦,身上覆着一层精瘦的肌肉,虽然皮开肉绽,却不掩盖他优越身材的美感。 此刻他胸膛向上起伏,姜姒听得见他灼热且带着痛苦的呼吸。 姜姒看着指尖的红绳,只要自己一用力,红绳就会更深地嵌入他的皮肉,嗜血一般的红绳,颜色变得更深了一些。 姜姒急忙住手,解开绕在自己指尖的红绳。 随着最后一根红绳落地,少年缠在眼上缠成红绳的丝,一圈一圈散开,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姜姒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可是看着少年依然闭着眼,姜姒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估计是昏了过去。 本就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一个陌生人,还是在这样一个古怪的场景下。 她本能想要离开,由于洞中幽暗,她走得又急,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她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清凉得让人发指。 这是胸衣吗? 除此之外,上身就什么都没有了。 裙子倒是挺长,但是它开叉,直接开到腿根。 姜姒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快要裂了。 内衣外穿,拿着皮鞭,身前还挂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这是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大脑中叮咚一声,响起一个声音: 【宿主你好,欢迎来到山海界,我是你的穿越系统。】 【向你介绍一下,你面前这个缚绳郎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子,江啸宇,霸道骄狂,离他远些。】 说完这些后,自称系统的声音消失在脑海,不得不说这是相当草率的出场和退场。 姜姒自然无法那么草率地相信自己穿越,她甩了甩头,拍了拍脸,然后睁眼闭眼。 她却发现,一切都没有变。 她觉得自己需要缓缓,于是拖着由于受了刺激,肌肉收缩而导致全身发软的身体在旁边坐了许久。 久到从月黑风高鬼哭狼嚎,到山鸡开始打鸣,然后再次开始鬼哭狼嚎,直到坐得她的腰椎都快要直不起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才慢慢开始怀疑:自己真的穿越了。 那个所谓的系统就像关键时候永远无法联系上的电话客服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姜姒只能够自己琢磨自己的处境。 洞里的一切,姜姒似乎能够脑补自己自己穿越前发生的剧情,应该是不太可以描述的。 想到这里她又是全身紧绷,直到发现对方还算勉强整齐的长裤,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也不知道是为少年松的,还是自己松的。 系统对这少年的评价是:天道之子,霸道骄狂,离他远些。 姜姒后来才知道,这简直是与他相处的十二字箴言。 此刻她虽不知道这十二字的具体含义,想着他都被缠成这副模样,又怎么霸道骄狂得起来,但是对危险感知的本能让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素不知此时少年已经慢慢睁开了眼,他手指微微活动,全身带着桀骜的戾气。 他被自己养的猛兽所伤,落于此处,又被这疯女人趁机下了迷药,困于此处以色相诱,要自己与她合欢。 引诱不成,那女子便发疯一般,将他挂在这里折腾了一夜。 现在他身上药效已退,灵力渐渐复苏。 这疯女人却要逃? 哪有那么好的事? 姜姒走到洞口,良心却还是阻止了她的脚步。 虽然不是她将他困在此处,可是若不管他,他会不会死在这里? 她缓缓转身。 少年冷冷看着她被月光勾勒出的婀娜身影,微微一愣,随后挑了挑眉,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姜娰在地上找到一个巨大的兵器袋。 她打开兵器袋,发现里面竟然有十一把各色各样的剑,和一把长弓。 没有一把她提得起来,直到她找到一把插在袋子上的匕首。 她拿出匕首,走到少年身前。 姜姒不习惯与人对视,导致她根本没有发现少年已经醒来。 她靠近少年,才发现他看起来高瘦修长,实际上肩和胸膛比自己宽阔很多。 她第一次那么靠近赤/裸的活体异性躯体,呼吸都变得艰难。 在她靠近的瞬间,少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花香。 少年冷冷看着她手上的匕首,他并不惊讶疯女人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花招来折磨自己。 一瞬间,那双漆黑的眼睛杀意凌然,却又带着嘲讽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垫起了脚尖,刀刃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江啸宇狐疑地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白净的侧颜和微红的耳朵上。 姜姒想把匕首挂在他一醒来手能够够到的地方。 但是无奈他身量高,又被吊起来,她只能垫着脚,将匕首挂在了他手边。 她越靠近少年,越是发觉他体温高得不正常。 想起他身上那些伤口,该不会是伤口发炎引起发烧了吧。 这里并没有体温计,于是她习惯性地伸手准备去拭他额头的温度。 她靠得太近,身上的花香让他烦躁。 姜姒抬眼的瞬间,终于发现少年已经醒了。 于是同时,姜姒的手背已经贴上了他的额头。 四目相交,姜姒对上那双锋利的眼。 狭长的眼裂,漂亮的形状,凌冽的眼神。 那一瞬间,她大脑一片茫然。 与此同时这突如其来的轻柔,让江啸宇微微一怔。 对江啸宇来说她的体温凉润,手背敷在额头的一瞬间,居然让他觉得有几分舒适。 姜姒看着已经清醒的少年,整个人面色像五花海一样由白转青,由青转红,又刷地变得苍白,过了半晌,这才慢半拍地迅速收回了贴在他脑门上的手。 少年垂眼看她,那双漆黑锋利的眼,毫不避讳地看着姜姒。 就好像此刻挂在这里的姜姒,而不是他。 他嘴角勾起,凌冽却又漂亮的眼中带着嘲弄。 姜姒立刻避开他的目光,想要转身离开,在此时,她发现自己掂起脚抽筋了! 脚趾连同小腿! 她刚才被他突然睁眼吓着,忘记自己一直踮着脚。 那钻心的麻痛让她无法直立,她重心一倾,整个人向蛛网上的少年扑去。 就在江啸宇快要挣开红绳的瞬间,一具柔软温暖的身体向自己撞了过来。 紧紧压在自己身上。 蛛网被两人重量一压,上下弹了几下。 一身伤痕的少年被这么一压,疼得他瞳孔一颤,全身凝聚的灵力散得一干二净,更不要说那蛛网又还来回弹了几下。 2. 第 2 章 少年垂眼看她。 黑曜石一般的漂亮双瞳之中透着森冷的杀意。 贴在自己身上的妖女抬头与自己对视的瞬间,却涨红脸颊,骤然低头,蝶翼般的睫毛上依稀可见几滴泪花。 他黑瞳之中露出几分讥讽。 疯女人之前勾引不成,发疯不成,现在又换成装可怜? 姜姒的腿麻得她眼泪生理性打转,又贴在他身上挪动不了,不知道跟他怎么解释。 她内心崩溃,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这一低头,看见自己前身贴在他胸膛上,被挤压成一个惊人的幅度。 她只觉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但是偏偏脚还在抽筋,下身动弹不了,她上身能动,想推开他,手指在快要碰到他伤痕累累的皮肤时,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少年也顺着她的目光下移,在看见眼前景象时,眉心突然跳了跳,想要将她推开,发现自己四肢却都还是绑着,凝聚的灵力也因刚才她那一压散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我抽筋了,动不了。”她声音很细很轻,像蚊虫飞过,几乎轻不可闻,偏偏江啸宇习武修行之人,听力好得很。 “可笑。”少年语气中带着讥讽。 但是那女子却只说了一句话后就继续沉默。 她低着头,鸦羽般睫毛把她眼睛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在想什么。 若非他被红绳捆着,此刻定一把掐起她的喉咙,让她看着自己。 姜姒觉得自己的处境相当不妙。 万一自己抽筋还没好,他就挣脱绳子…… 杀个人在这里应该不算什么。 她把心一横,突然抬头,使出了跟着博主练了千百次的防狼术,手刃狠狠砍向了少年的后脑勺。 这时候只听到脑中装死的系统:【啊!】尖叫了一声。 系统:【你、你、你真是敢啊!那可是江啸宇啊!】 少年也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哪怕他是修界天才,却还没有修成金身,还是血肉之躯,又四肢被绑,无法还手。 少年瞳孔一缩,再次昏迷。 还在抽筋的姜姒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坐在地上按摩抽筋的腿,将刀挂在了他手边的网上,随后弯腰捡起了地上少年的外衣,往身上一裹,包住了自己布料少得可怜的身体后几乎是逃跑般地离开。 * 姜姒裹着披风一边跑一边回头,确认江啸宇没有追上来,这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大口大口喘气。 直到远离江啸宇,系统发出的喘气声比姜姒还大。 实不相瞒,姜姒是自己的第一百零八位宿主,前面的一百零七位全都没活着出这个那个“红丝洞”。 系统知道这少年的凌厉手段,对他的畏惧可谓是深入骨髓。 与此同时系统早就从一腔热血的新人变成了摆烂的老油条,遇到姜姒时连穿越介绍都是肉眼可见的敷衍。 没想到姜姒居然这么简单粗暴地出来了! 难不成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女? 系统打起了精神,重新做了介绍: 这具身体的原身是一个对天道之子见色起意的合欢宗妖女,她乘人之危,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想将江啸宇不可描述,这样那样。 但没想到这本该血气方刚的少年不仅不配合还出言讥讽原主,估计说得不太好听,气得原主歇斯底里,软的不行来硬的。 什么捆绑啊,鞭子这些硬核野路子也一一用上。 就在江啸宇被原主抽得昏迷之时,姜姒就穿过来接盘了。 这些都与姜姒之前猜想基本吻合,也符合狗血言情小说走向。 于是系统便继续俗套地进入了正题:让她完成此次前来的穿越任务: 【同时攻略万剑宗剑尊,苍南殿圣子,万寂海魔尊,比阴山妖王。】 …… 听完系统的说明后,双方陷入了极长的沉默。 …… …… 终于系统耐不住这样的尴尬氛围,毕竟之前107位先驱者里听到这个攻略任务,有觉得有趣的,有觉得困难的,有偷着乐的,也不缺开口大骂的,但是一言不发的却很少。 系统开口道:【宿主,你有什么意见?】 姜姒答非所问地道:你听说过“社恐”吗? 系统:【社恐是“社交焦虑障碍”的简称。】 姜姒安静听完不置与否。 系统:【宿主……】 姜姒:【周围人说我就有你所谓的社交焦虑障碍,你觉得让我同时攻略四个男人,合适吗?】 系统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听上去怎么都是——不太合适的。 姜姒又道:“况且你才说让我离刚才那天道之子远一些,可在你之前的叙述里,这些剑尊是他的师尊,圣子的挚友,妖王和魔尊是他的死敌。又怎么离他远些呢?” 系统语塞片刻,为了不让这唯一逃出洞中的天选之女推脱,拍马屁道:【你看你反应那么快,和我对话又流畅,怎么看都不像社恐啊,我觉得你周围人对你有误解。】 姜姒道:“你又不是人。” 系统:…… 系统没有想到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加消极怠工的人,至少当年自己刚上任时还热血了一把。 他劝说了一通,姜姒仍然不为所动,直到系统道:【咱们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到现实。】 姜姒虽未答应,但漂亮的眸子却动了动。 …… 姜姒坐在石头上看着月亮若有所思。 原主有一副极美的皮囊,比妖族九尾更妖,比魔族魅魔更媚。 可姜姒内敛的气质,给这攻击性的美貌笼上了一层朦胧,却更显荼蘼。 系统以为自己对这身皮囊都该看得审美疲劳了,可是这时却觉得她有些让自己移不开眼。 觉得她比所有穿越者,甚至比原主还适合这身皮囊。 * 虽然她自称社恐,对任务态度极为消极,可毕竟她可是唯一一个活着出了红丝洞的天选之人。 系统想着无论如何先把她弄到攻略对象身边再说。 可怎么弄到攻略对象身边,却又是一个难题。 因为系统它出任务开始就没离开这山洞,接下来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姒饿了。 和系统不一样,姜姒肉体凡胎,穿越的这个身体也需要吃饭,她饿了一天一夜,是准备寻一些东西果腹的。 一路上她没看到什么野果,没有徒手抓鸟兽的身手,更没有贝爷的魄力去土里刨蚯蚓吃。 天无绝人之路,她顺着水源走,居然发现了一个人家。 姜姒第一次见到如此古老破旧的房子,老房子前一个老妇人正在老藤椅上晒太阳。 就在看到姜姒的一刻,那本是吱嘎吱嘎摇晃的老藤椅止了声,全身开始颤抖,她老猿般灵活地下了藤椅,杵着拐杖向姜姒冲来时,姜姒全身汗毛倒竖。 这怕不是妖怪吧! 该不会寻食不成,反成妖怪的口粮。 姜姒准备逃跑,可那古怪佝偻老妇以惊人的速度到了她身前。哐当一声拐杖落地。 双手抓住了姜姒的手臂,扶着姜姒,抬头仰视着她,在姜姒以为她会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吞下时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不见动静,她微微睁开了眼,没有看见血盆大口,却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是—— 老泪纵横。 随后,她扶着姜姒缓缓跪了下来。 用含糊不清的口齿道:“老奴终于等到您了!” 这古怪的老妇让姜姒措手不及。 姜姒平淡的态度让老妪愣在了原处,“姑娘,你忘记老奴了?” 见姜姒不答,她含着泪松开了姜姒,转身擦了擦泪,道:“您饿了吧,老奴给您做点吃的。” 那古旧的四方桌上突然多出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 姜姒头皮发麻,宁愿出去抓蚯蚓吃也不敢在这里久留,可是不想那老妪却拉着想要告别的她,泪流不止,说什么都不让她离开。 姜姒中邪一般,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答应了她。 姜姒抖着手夹起那些看似美味,实际上也非常美味的菜肴,却如同嚼蜡,生怕下一刻这些美味佳肴变成一盘盘蚯蚓蜈蚣,也怕那面目慈祥的老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脑袋给拔了。 吃了几口,姜姒准备告辞。 那古怪老妪眼中尽是不舍和失望,只是让她等一等,说是有东西要给她。 姜姒刚要开口谢绝,那老妪却道: “不过是把您让我保管的东西交还给您。”说罢递来了一个通体漆黑,花纹精致,古董一般的箱子。 姜姒狐疑地打开那精致的黑箱子,瞳孔颤了颤。 怎么会是这些东西? 针管,点滴瓶,手术工具。 这是一个手术箱。 修真界中怎么会有这些现代医疗器具? 她在心中问系统: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系统反问:【山海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姜姒:…… 这不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系统:【不是啊。】 姜姒:那是这个世界有了现代医疗技术? 系统:【这是不可能的。这里比较流行炼丹。】 姜姒:…… 罢了。 于是她默默收下了这个医疗箱。 系统:【这手术箱你拿来有用吗?】 姜姒没有回答,只是一一倒腾里面的器具,发现看似和现代医疗工具形状一样,但是却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材质。 姜姒还发现箱子里还有一个夹层,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白玉所制的令牌。 用篆体刻着一个“風”字。 姜姒:这是…… 系统:【这是陆臣风的令牌!】 万剑宗剑尊,陆臣风? 四大攻略对象之一。 就在接下来该怎么做,系统完全没有头绪时,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宝贝。 它对姜姒感慨道:【你真是天选之人啊!】 找个饭吃都能掉落通关道具! 有了这个,就可以上万剑宗找陆臣风。 【也就是说,我们第一站——万剑宗。】 姜姒:万剑宗怎么去? 系统:【……】 姜姒:…… 那古怪老妪却在这时再次开口,“姑娘,我给您备了坐骑,您骑着它就可以到达万剑宗。” * 刚骑上古怪老妪所谓的坐骑后姜姒就后悔了。 坐骑和老妪一般古怪,是一头巨大的黑鸟,只有两支巨翅上的毛要全一些,其余部位秃得让姜姒不太看得出是什么物种,说是寒碜都客气了些。 刚骑上鸟背,不待她反悔怪鸟已经起飞,根本不给她下来的机会。 那怪鸟长得丑陋凶悍,脾气却不错,脖子上的本就稀疏的毛都被她给抓秃了,也没反过头来啄她一口,很是敬业。 姜姒到万剑宗时,万剑宗已在招新的尾声,站在峰顶的全是千挑万选的佼佼者。 要知道走到万剑宗玄虚镜入口的弟子个个都经过重重考验,她这骑着一头丑陋怪鸟从天而降,让新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 新弟子们想要一查究竟,那怪鸟放下姜姒之后,不做丝毫停留,直接飞入云端。 只留姜姒一人面对他们。 离开前那古怪老妪硬塞给了她一套衣衫,大斗篷深得她意,她将帽子拉上,遮住了自己的脸。 这张脸她对着镜子看过,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无论是脸还是身段都写着:我是个不太正经的妖女,特别额心还有一朵妖里妖气的红色花钿,怎么擦都擦不掉。 她觉得她这浑身上下祸国殃民的气质,应该不会太受修仙门派的待见。 不想被瞩目不想被他们挥剑屠妖的她,用斗篷把自己包得更紧了一些。 万剑宗两位接待新人的弟子看着这骑着黑鸟从天而降的黑袍人面面相觑。 一个小圆脸的白衣小师姐走上来,脆声脆气地道:“阁下何人,敢擅闯我万剑宗?” 姜姒拿出白玉令牌的瞬间,这两位白衣灼灼的弟子都吸了一口气。 小师姐揉了揉眼睛:“师伯的令牌?” 要知道他们师伯,是万剑宗千年来的传奇人物,是一剑可逆江海的剑尊。 他清冷绝尘,性格疏冷,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千年来只收了一位弟子,那便是旷世鬼才江啸宇。 现在这人手中竟有剑尊大人本该贴身携带的令牌? 莫不成剑尊又准备收徒了,还是内定? 不然怎么会有他的令牌? 两位弟子不敢怠慢,姜姒在一众新弟子惊讶艳羡的目光中上了云舟。 一切让曾经在红丝洞中循环一百零七次,连洞口都出不来的系统宛如做梦。 【这也太顺利了吧!】 * 一众新人弟子们第一次见到云舟,乌压压一片纷纷向船沿涌去,一边观看云海的景色,一边啧啧称奇。 姜姒独自安静地端坐在船中的位子。 除她之外没有去凑热闹的还有一个锦袍玉冠的青年。 他摇着扇子,鄙夷地瞥了一眼那些没见识的新弟子后把目光瞥向了姜姒。 姜姒也敏感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心想: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不想他不仅过来,还站在了自己身前,姜姒深吸一口气,详装镇定。 他从怀中取出一条赤色的小蛇。 他看着吐着蛇信子的小蛇,话却是对姜姒说的,“不愧是能够拿到升仙令的人,不像那些没见识的乡巴佬。” 他只见姜姒拿了一枚令牌给白衣师兄师姐看,他们就让她上了云舟,以为是传说中的升仙令。 殊不知陆臣风从来没有发过什么升仙令。 这枚令牌,是陆臣风的贴身令牌、重要程度哪里是升仙令可以比拟的,所以那两位接待新人的弟子不敢有半分怠慢。 姜姒不知道这令牌有多重要,也不太清楚升仙令是个什么,更不想搭理这人 他口中那些“没见识的乡巴佬”是挤在船沿看云海的新弟子。 要说见识,这里的人应该没谁比刚穿过来的姜姒少。 她不凑热闹单纯怕人多,还有点恐高。 锦衣少年道:“我是崆峒派掌门独子,欧阳旭,金丹修为。”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云舟的人都可以听到。 本还为初登云舟兴奋不已的新弟子都转过头看向欧阳旭。 就连两位迎接他们的两位内门弟子都微微侧首看向他。 崆峒也是众仙门之一,这少年居然是掌门的公子,而且如此年纪轻轻就入了金丹。 欧阳旭手指摸着蛇头,神情得意。 但是他发现那把帽子扣得严严实实的空降兵却没有什么反应后,心中有些不痛快。 问道:“你是什么修为?父母是谁?” 姜姒不想他老问自己,于是道:“没修为。父母都是普通人。” 欧阳旭一愣,“没修为?普通人?凭什么得到剑尊的升仙令?” 他话音刚落,那红色的小蛇张开了它的嘴巴,一口火焰从那小蛇口中喷出。 虽没有喷到姜娰,她依然吓了一跳,吐火的蛇? 新弟子们看着她怀中的赤蛇:“这是什么宝贝?” 欧阳旭仰着下巴颇为得意,“火炼蛇。” 众人再次吸一口气。 居然连灵兽都有了。 姜姒倒不觉得意外,毕竟有人工作十年为宝马,有的人还没工作就有人送宝马。 欧阳继续把玩火炼蛇,把手放在火炼蛇前面,命道:“火。” 只见火焰越过他的手掌,无根手指完好无损,看得人啧啧称奇。 唯独姜姒没有理会欧阳旭,转头看着两旁的风景。 高处不胜寒,有的山头,覆满了白雪。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 就在此时有人指着远方惊呼:“雪山燃起来了!” “什么?” 姜姒转头看向他们所指的方向。 船的另一面远处一座雪山烧起了熊熊的火焰,把天空都映照成了金红色,像巨龙在吐息。 欧阳旭嗤笑了一声:“这叫日照金山,是风吹散了山顶的雪,在阳光照在雪上,才有了这样的景象。” 有人感慨:“啊,不愧是修仙界,能够看到这样的绝景。” 但是很快他们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是日照金山的话,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热呢? 突然有人惊呼:“不对啊,是雪山真的烧起来了!!!” 那掌舵的师兄道:“是他!” “赶快转向!” 圆脸小师姐:“快来帮忙拉绳子啊!” 姜姒第一个跟了上去帮小师姐转向。 一旁的欧阳旭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小师姐:“赤炎又发狂了!” 众人:“赤炎?” 小师姐解释道:“小师弟的龙!” 包括姜姒在内的其余人还是不太明白。 欧阳旭本还得意的脸色渐渐暗了下来。 龙? 他手中火炼蛇身挺得笔直,看着前方瑟瑟发抖。 但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龙鸣,众人急忙捂住了耳朵,船身也被这声巨啸震得发颤。 众人朝声源处望去,但见金色的云海之中,飞出了一头遮天蔽日有着双翼的黑色巨龙。 龙背之上站着一个一身劲装的黑衣少年。 俊美脸上泛着失血般冷白的色泽,凌厉的凤眼下方眼尾泛着淡淡的红。高高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个幅度。 他被身后火烧的云海笼上一层红光,给这本该是正道之光的英俊的少年平添了几分邪妄。 少年出场的气势只让众人脑中浮现两个字: 豪横。 但见少年拉着巨龙身上的漆黑的龙刺,对云舟上的人厉声低喝道:“让开!” “快!快!赶快转向!”小师姐惊呼。 姜姒以为的转向是向左或者向右,没想到是向下俯冲。 瞬间失重的众人惊叫。 巨龙张开血盆大口,一道红色的火烛从它空中喷出。 众人感到热浪从头顶冲过,只在一瞬间,上翘的船尾就被烧没了。 师兄施法稳住了颠簸的云舟,小师姐拉着缰绳长长吐了一口气。 姜姒紧紧抓着绳子捏着领口,生怕心脏跳出来。 欧阳旭发现自己手中把玩着的那条火炼蛇居然肚子一翻,活生生被吓破蛇胆,就这么嗝屁了。 他瞪着空中越飞越远的那个庞然大物,喃喃道: “传说中凶蛮无比的上古巨兽——炎龙?” 伏妖谱中对其评价:三千凶兽,无一能出炎龙之右。 千年前锁妖塔下压了一头叫做青炎的炎龙,吐息之间能焚三军,被锁入锁妖塔后,直接把锁妖塔都撞裂了。 怎么现在又有炎龙现世? 这样的上古凶兽不在锁妖塔中,却被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的少年当作坐骑? 欧阳旭又急又怒:“他是谁?” 小师姐握着缰绳在地上气喘吁吁要死不活地道:“还能是谁,咱们万剑宗的小祖宗,一剑逆江海的剑尊大人唯一的真传弟子——” “江啸宇。” 姜姒遥遥看着黑龙之上站着的劲瘦身影。 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快,又见面了。 3. 第 3 章 小师姐看着烧没的船尾:“总算又逃过一劫。” 姜姒心想:又? 小师姐抓着头发:“我要疯了,啊啊啊!!!” 这个江啸宇,是让整个万剑宗上下,男默女泪的存在。 作为剑道传奇人物陆臣风唯一真传的他,天资卓绝,惊才绝艳。 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厉害,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在入金丹前哪里有打架哪里就有他,硬是活生生地把自己斗入了金丹。 江啸宇打法刚猛,不要命,自己不要命,也不怎么在意别人的命。 这得亏着万剑宗有不能残害同门的铁律,不然鬼知道他要闹出多少人命。 各峰那些本是天之骄子自命不凡的师兄,一个个被他打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看着他只能保持沉默。 他打架时,总对师姐们留了几分手德,这在那些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师兄们的衬托下,师姐们一个个败是败了,却觉得这外表桀骜的小师弟实际上怜香惜玉,暗藏风流。 加上他着实生得一副世间难得的好皮囊,师姐们一个个打着打着对他暗生了情愫。 可惜啊。 “少年不知何为愁,独上凌霄十二楼。举杯只为苍穹醉,” 这是他的好友苍南殿圣子写给江啸宇还欠一句的诗。 写的就是这无忧(法)无虑(天)的少年心境,少年眼中皆是苍穹,哪里有什么儿女情长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师姐们想着那打法刚猛剑招华丽,模样更华丽的小师弟,也只能暗自落泪神伤。 不过这都是他金丹时期的故事了,他继续势如破竹,又是以破纪录的速度,入了元婴。 入了元婴后,他在同辈人中就是无敌状态,要打,那只能往上,他的直线上级便是那一剑能使江海逆流的剑尊陆臣风。 江啸宇无法无天,对师尊却很敬重,况且他师尊作为这万剑宗的二把手无心尘世,不是闭关就是闭关。 江啸宇不去劳烦他老人家,剩下的便是一个个师叔师伯的长老们了。 其余长老自是放不下身段去和这黄毛小子打架,只有放浪不羁的六师叔凌云子扬言三招内必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然而十二招内都拿不下江啸宇时,六长老一个遁形术,踩着剑扬长而去。 还美其名曰:大不欺小。 从此以后江啸宇就以一种独孤求败的姿态在万剑宗,没有半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觉悟,没架打的他显得遗世而孤立。 于是少年他向师尊陆臣风请辞,下山游历,说要降妖除魔,为民除害。 他前脚踏出万剑宗,后脚整个万剑宗大庆三日,也不管会不会被责罚,苦不堪言的师兄们聚众饮酒三日三夜,砸碎酒坛里面漏出来的酒都形成了一条瀑布。 师姐们一个个却神色黯然,喜怒莫辩,只是看着山下乾坤山河叹息:这小冤家,这一去要多久啊? 而长老们巴不得他去得越久越好,特别是六长老凌云子。 江啸宇下山游历这些年,山下的妖魔鬼怪终于加倍感受到了万剑宗师兄们的恐惧。 听到“江啸宇”三个字就屁滚尿流。 妖怪们哄孩子睡觉时都道:“你再不睡觉,万剑宗那个杀妖不眨眼的江魔头就要来吃你了。” 直到听闻北方有一条盘踞在六脉山的恶龙,那是与当年撞裂锁妖塔青炎同宗的炎龙。 各路仙家都拿不下这条恶龙,就连那十二招就跑的师叔凌云子也屡屡降妖无果。 于是江啸宇提着剑尊陆臣风送他的十一把长剑一把弓就上了六脉山屠龙。 炎龙吐火,而江啸宇是火灵根,这一人一龙一时半会谁都弄不死谁。 于是江啸宇干脆与它肉搏。 这一搏居然搏了一千零一夜,都快打成西方神话故事了,那恶龙却见江啸宇还没有走的意思。 这少年真真是个奇葩,好胜心强得可怕,可以不吃不喝,那叫一个生猛。 可是炎龙自己不行啊,它是一头挑食的精致龙,又没练过什么辟谷,再这么和他这么耗下去自己都要饿成蜥蜴了,实在没有办法,便是从了这少年。 这就是少年此刻身下的炎龙的来历。 江啸宇给其取名为——赤炎。 从此以后,江啸宇沉稳了许多,但是整个万剑宗却又要面对新的难题: 赤炎。 赤炎一年发一次狂,一发狂就野性难驯,六亲不认,前不久就刚把江啸宇给重伤了。 姜姒听到此处,想起什么。 系统也说了江啸宇之所以歪打正着被原主捉住,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被他所养的猛兽所伤,才让原主有机可乘? 所以所谓的猛兽便是赤炎? 那圆脸的白衣师姐叫小玉,小玉这修为江啸宇自然是看不上,两人没有交手过,她没有感受过江啸宇手下留情的风流,只有惧怕和无奈。 她抓着头发,崩溃道:“啊啊啊啊,一个江啸宇就够了,还来个赤炎,一年发一次狂,谁受得了啊!” 欧阳旭刚才还得意万分没想到自己的火炼蛇就这么被赤炎活活吓死在手中。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金丹修为和这条小火蛇,在江啸宇和赤炎面前,就像一个笑话。 用力一甩,将手中的死蛇甩下了云舟,以免给他丢人现眼。 他怒目看向赤炎上的少年。 少年着实跋扈至极,他烧了一条云舟的船尾,却根本不看他们一眼。 小玉叉着腰对准备扬长而去的少年叫道:“江啸宇,你站住!” 向来温文尔雅的师兄也开口:“小师弟恃才傲物也该有个限度。” 龙上少年这才回头淡淡道:“你们要如何?” 师兄被他这态度一噎,“难道你不该说声抱歉?” 江啸宇毫不犹豫:“抱歉。” 可这句抱歉说得不咸不淡,没有半点诚意,只叫人更加生气。 小玉涨得满脸通红,指着他:“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少年显然懒得理他们,只漫不经心道:“修云舟多少灵石,我双倍赔偿。” 小师姐叉腰指着他:“有钱了不起吗?修为高了不起吗?” 说完以后她自己也是后悔。 那确实是了不起的,不然他也不会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很多年。 少年并不准备多理会小玉,准备转身时,目光却突然停在了一个用斗篷遮着脸的身影上。 那一瞬间,姜姒觉得全身发凉。 虽然帽子盖着自己的脸,但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江啸宇那双眼像是透过阴影盯着自己。 同时,他扯了扯手中的龙刺。 赤炎缓缓转过巨大的龙头,狰狞的脸上,那双血红的赤瞳与江啸宇的黑眸一起冷冷地看着自己。 赤炎回首,让整个云舟上的弟子心脏都骤停了。 小师姐:“它,它,它怎么转身了?” 众人也慌了:“不是你们让江啸宇站住的吗?” 小师姐:“不,不,不,他,他,他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话啊。” 姜姒看着那双映照着熊熊烈火的黑瞳。 此刻不再被绳索所缚的少年,张扬跋扈 ,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危险感。 赤炎咽喉处红色的光慢慢燃起。 师兄:“不好!” 说罢只见他抽出长剑,砍断了云舟的缰绳,整个云舟如果刚才像是过山车的话,现在就是跳楼机一般落下云海。 整个云舟上的人再次尖叫四起。 赤炎张开大口,一口烈火,烧红了半片天空,烧燃了十二座山峰。 整个天空,一片赤红。 那景象只叫人瞠目结舌。 传说中的炎龙,果真霸道。 姜姒看着天空之中熊熊燃烧的天空,半晌不能回过神。 她以为已经逃过一劫,却见江啸宇敏捷一跃,踩在龙头,冷冷俯视自己。 只见他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弓,然后从身后箭筒之中抽出一支箭,将它瞄准了云舟。 “他在做什么?”小师姐惊呼起来。 只听一声厉啸,箭破长空。 在众人尖叫声中,那支箭插在了姜姒左边拖在地上的斗篷的边裾上。 姜姒看着那差一点就刺破自己脚背的剑目瞪口呆,全身僵直。 师兄已经忍无可忍,举剑直指:“你莫要欺人太甚。” 江啸宇却已骑着赤炎再次冲入火烧的云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姒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支箭,或许只有她知道,这是警告。 虽然明知会与他有交集,但是没想到那么快相遇。 也没想到他会以这样张扬的方式出场。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铭刻于心。 那好脾气的白衣师兄叫明轩,明轩将把姜姒定在甲板上的箭拔出,宽慰道:“师妹别惊慌,他就这个性格,” 小玉看着那支箭,既是被他气哭了起来,满脸愤然委屈,“他这次实在也太过分了,烧了我们的船,还想要伤人。” 知道他无法无天,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在万剑宗上明目张胆伤害同门。 明轩叹了口气:“这次我一定会如实禀告六长老,给我们一个交代。” 姜姒坐回位子上准备冷静一下,她觉得这个提议甚好,最好把他关起来,在自己任务完成前不要出来。 小玉用袖子抹着脸上的眼泪,“六长老?” 师兄:“六长老是执事长老,又是他师叔,有权代剑尊管教他。” 小师姐愤愤道:“但凡江啸宇多给两筐灵石,六长老他就妥协了。” 他们口中的执事长老六长老就是那十二招拿不下江啸宇为了不掉面子逃之夭夭的凌云子。 姜姒:??? 新弟子们也是诧异,“此话怎讲?” 小师姐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十个剑修九个穷,还有一个特别穷。” “我们六长老就是特别穷的那个。” “要知道他老人家为了养剑,可是连裤子都当过的。” 这时候白衣师兄急忙咳了咳,对小师姐道:“新弟子前总得给六长老留些颜面。” 小师姐哭得更伤心道:“他当裤子的时候,我就觉得颜面这东西他老人家不是很在意。” 新弟子:…… 剑修穷是众所周知的事。 买剑花钱,养剑花钱,升级剑也花钱。 光是在剑上,就是一笔上不封顶的巨款。 除此之外,剑修还好斗。 受伤吃药要花钱,修补武器要花钱。 为了少受伤,他们就要买衣服防具,这些还是要花钱。 医修能卖药,符修能卖符。 试问他们剑修能够卖啥? 总不能卖艺吧。 所以啊,剑修支出高收入低。 不穷都不科学。 即便是欧阳旭这种大门大户出来的大少爷,也不敢敞开了用钱。 欧阳旭:“难道江啸宇不是剑修?”是剑修又怎么可能很有钱。 小师姐:“万剑宗剑尊唯一的真传弟子怎么可能不是剑修?” 姜姒记得在洞中江啸宇的兵器袋中,足足有十二把绝世神兵。 欧阳旭:“他怎么那么有钱?” 小师姐愤愤道:“他有矿。” 众人:…… 这朴实无华的三个字还真是让人心动。 欧阳旭:“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明轩:“他是孤儿,他自己的矿。” 众人:??? 明轩:“他为了捉赤炎,独闯龙穴,没想到赤炎在的六脉山是座灵矿山。” 众人听到此处都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这家伙真是天资和机缘都满格了。 在众人唏嘘之时,姜姒却只觉自己前路多舛。 为什么这原身要得罪这么一个被天道开了挂的家伙? * 一群惊魂未定的新弟子等来了另一艘云舟,准备通过入门最后一个考验。 这个考验即便是有着剑尊令牌的空降兵姜姒也不能绕过。 那便是过验心湖。 此湖有心魔者不能过,邪魅妖魔不能过,……,夺舍者不能过。 姜姒听到最后一项时,心再次悬起。 小玉再次叫起姜姒的名字催促她过河。 她却愣愣站在岸边。 不少人再次将目光移在了这个穿着斗篷,牢牢盖着帽子的古怪女子身上,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目光,众人殊不知那黑色锦衣的少年也隐在云端冷冷看着这一切。 目光淡漠,嘴角却微微勾起。 姜姒看着那玻璃一般澄澈的湖水。 夺舍者不能过? 她这不是夺舍又是什么? 但已经到了这里,如果自己不下去,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欧阳旭看着姜姒道:“怎么?心中有鬼?你是犯了诸多禁忌的哪一条?” 姜姒避开他的目光,不去理他。 小师姐以为姜姒是怕不会游水,宽慰道:“这水最多没过腰,不要担心。” 姜姒横了心,罢了,都到这里,除了过河还能怎么呢? 下水后她觉得水除了凉外好像也没什么。 只看见不远处有人突然大叫,在清澈的湖中晕染了一片血水。 那人双腿被湖水所腐蚀。 听岸边师兄道:“将他抓起来。” 姜姒:!!! 她越发紧张地渡河,开始时云端处的少年眼中带着几分淡漠笑意,但是随着姜姒慢慢渡到湖心,见她脸上虽有些刻意压制的惶恐,却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少年眼中的笑意慢慢散去。 姜姒也万分惊讶,这水一开始下来还有些凉,后来,就没感觉了,直到上岸她心中都莫名其妙。 她这明明就是夺舍。 还是那个看起来基本没有半点用的系统,实际上还是有点用? 帮她蒙混过了关? 少年星辰般的双眸中带着疑色,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泪痕冷哼了一声,御剑消失在云海之中。 * 通过最后一层考验的弟子便正式入了万剑宗。 他们会先上青云峰一起学习修仙的入门仙法,随后才根据资质分到不同的修行者门下,再分为真传,内门,外门几等。 姜姒看着新弟子的腰间佩剑,又看看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 她对系统道:入万剑宗,我总得有把剑吧。 系统:说得很有道理。 姜姒:所以你有给我准备剑吗? 系统:……没有。 姜姒:…… 系统看她那副分分钟就要罢工摆烂的模样:别,没条件咱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咱们也要上。 姜姒:怎么创造条件? 系统:赚钱买剑。 姜姒:? 在现代这个俗世每天为了赚钱而折腰,为什么到了修真界还要搬砖? 况且她一不会炼药,二不会画符,甚至连棵白菜都不会种,在这里怎么赚钱? 就在此时听到一阵喧哗。 “悬赏令!” “一万灵石!” “这出手太阔绰了吧!” 姜姒默默凑了过去,垫着脚尖想看告示板,不想告示板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咱们万剑宗都是剑修,谁能拿出那么多灵石?” “写了,悬赏人,凌霄峰——江啸宇。” “他啊。” 那就不奇怪了。 这些新弟子虽然可能叫不全各峰长老的名字,但是江啸宇三个字却估摸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不是什么白月光朱砂痣,而是那把一口气烧红了十二峰,差点把他们烧成灰的烈火。 小玉师姐将那日之事状告到长老殿,本以为长老们收他灵石又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特别是那当裤子的六长老凌云子。 不想凌云子这次意外地支棱起来,说江啸宇以往胡闹伤财也就罢了,这次是差点伤害同门,不能轻易了之。 这是万剑宗的铁律。 况且剑道,不是用来恃强凌弱的。 于是凌云子大袖一挥,将他和赤炎一起囚入无妄渊闭门思过。 无妄渊,光听名字都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小子,都关入无妄渊了都还这么折腾。还悬赏令。”有人不禁啧啧叹道。 “这出手就是一万灵石,当真阔绰。” “有矿就是好啊。” 姜姒听来听去都听不到要点。 大家都只关心江啸宇,却没人说到底悬赏令里写了什么? 她几次张口想问,却还是憋了回去。 一直等到众人散开,她才走近告示板。 看了那张悬赏令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只凑热闹,不提悬赏令的内容,也没有人揭榜。 上面只留下三行刚劲潦草的字。 “赤炎暴躁,能治者,赠一万灵石。” 那头恶龙,他都制服不了,他们这些新上山的能有办法? 姜姒却若有所思,“治”? 治疗的治,而不是制服的制? 难道他的意思是赤炎生病了? 听小玉师姐说一年发狂一次,姜姒心中大约有了猜想。 系统:宿主,你不会是有办法吧? 姜姒立刻否认:没有。 系统:…… 它开始查找姜姒的资料履历。 …… …… 【你曾经是个兽医?】 4. 第 4 章 系统惊喜:【你原来是兽医?】 姜姒大概猜到了系统打的主意,道:谁说的天道之子,霸道骄狂,离他远些? 在利益的驱使下,系统把这十二字箴言抛到九霄云外。 【我咨询过同事,通常情况下做攻略任务,不是聊天,就是送礼。聊天对你来说不太现实,那咱们就得送礼去打动对方,没有钱?怎么买礼物?】 姜姒不回话。 系统继续:【况且你在万剑宗,连把剑都没有,是不是不合适?】 姜姒:我可以下山。 系统:…… 【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他跟咱们每一个攻略对象都有交集,如果你能治好赤炎,不是正好与他缓和关系吗?】 姜姒:治不好。 姜姒转身想要回寝舍,却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转了过来,姜姒惊讶地看着自己向告示板走去,手臂机械地一抬,撕下了告示板上江啸宇的悬赏令。 !!! 姜姒惊讶看着自己手中的悬赏令。 系统默默说了一句抱歉后,再次装死。 那张悬赏令从姜姒指间缓缓飘出,然后在空中延展变大。 看来这悬赏令不是普通的纸,而是一件法器。 这件法器在空中自己开始折叠,最终折成了一只大纸鹤,向姜姒勾了勾翅尖。 它这是让自己坐上去? 她准备转身离开,发现自己的脚又抬不动了。 “你不能这样。”姜姒不想系统还能操控她的身体。 系统:【知道你怕江啸宇,我也怕他啊,但是咱们都是没得选的打工人啊。】 千纸鹤轻飘飘地飞在她旁边,姜姒身体往后一倒,就陷入了千纸鹤中间纸做的鹤峰之处,半躺在上面。 系统:【你往上看,不看下面就不怕了哈。】 与秃鹰不同,千纸鹤飞得很慢,动作很轻,很稳,就像躺在一条小船上。 就如系统所说,只要不看下面就不害怕了。 看着如洗的蓝天,还有天空中飘着的白云,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的天空,第一次离天那么近。 摇摇晃晃,在姜姒觉得自己快要睡着时,只见周围越来越暗,越来越黑。 姜姒把手放下来,鼓起勇气探头向外看去,发现纸鹤载着自己向一个深渊缓缓降落。 无妄渊。 阳光被峭壁所遮挡,越往下就越黑,深渊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怪物的嘶吼以及一声声巨响。 哐—— 哐—— 哐—— 震得无妄渊一阵一阵地震颤。 碎石从山壁滑落。 姜姒半躺在鹤峰里不敢坐起来,在上面翻了个身,爬在纸鹤上向深渊中望去。 只见黑暗之处一阵一阵亮起红光。 纸鹤像是在往红光之处飞去,越靠近红光,姜姒发现自己离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离震源越近。 姜姒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直到她看清那红色的光源——被烈火烧红的山壁。 烈火、嘶鸣。 不是被关禁闭的赤炎又是谁。 姜姒几乎可以猜得到赤炎被困在山中,歇斯底里地对着山壁碰火的模样。 纸鹤带她绕过被烧得通红的山壁,飞入了一个阴暗的洞中,“哐——”“哐——”的声音再次传来,犹如在耳边。 洞中稀稀疏疏掉了一些碎石,那慢悠悠的纸鹤居然灵巧的避过这些掉落的碎石,向红光忽闪,忽明忽暗的洞中飞去。 越往里面飞,姜姒觉得温度越高,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飞过了一个结界,视野稍微开阔了不少,只见忽明忽暗的洞中,肆意地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即便做了心理准备,姜姒在看见他的一刻,心还是悬了起来。 她不由得绷紧了身子,在纸鹤上坐起,与他对视。 在红光再次亮起的一刻,少年抬起了那张英俊得惊人的脸。 那双漂亮的凤眼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微微划过一丝火光,而后变得更加锋利和咄咄逼人。 他坐在一张相当简陋的椅子上,身体向后一靠时,那张椅子发出了吱嘎的声响。 他抱着双臂,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上,慵懒地看着纸鹤上披着斗篷的身影。 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讥讽和嘲弄。 “地狱无门你自投。” 他话音刚落纸鹤瞬间缩成了一普通的纸,姜姒从那纸上跌落的瞬间,一道道红色的丝线从少年手中飞出。 只在顷刻之间,姜姒四肢被缠绕,被悬挂在洞中。 不久前,他猎物一般挂在自己身前,如今位置颠倒,她成了自投罗网的猎物。 帽檐下的她惊恐看着对方,少年漆黑的双眼冷漠而凉薄,有着细细伤痕的修长手指捏着几根红色的线。 他偏着头悠悠看着身穿黑色大斗篷的姜姒。 手微微一扯,姜娰手臂上的红绳就收紧,即便隔着衣服也勒得她很痛。 她把喉咙里轻微的细哼咽了下去,却还是在喉间发出细细的声音。 清媚而娇柔。 少年却丝毫不怜香惜玉,他用手撑着下巴,淡淡道:“对了,隔着衣服不太疼。” 躲在斗篷下的姜娰突然一惊,不知少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椅子上站起,悠闲地绕到椅子后,突然抬腿狠狠一踢,那把木椅飞到自己跟前。 少年也不知何时到了眼前,一脚踩在椅子上,左手握住红线的手一扯,盖在姜娰头上的帽子便被拉下,露出那张祸水一般的脸。 对着那张摄人心魂的脸,少年不为所动,只见他手中冷光乍现,姜娰只觉得自己脖颈一凉。 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口。 姜娰把脖子向后仰一分,匕首就靠近一分。 直到她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仰到极致。 江啸宇看着那脆弱白皙得可以看见下面血管的脖颈。 姜姒不敢动弹,但是顶着黑斗篷的胸脯却止不住地上下起伏。 这样的安静让少年有些意外,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趣。 于是刀锋再次从她的喉咙慢慢下滑,姜姒这才低下头,目光随着那在自己皮肤上游走的刀剑移动,见它慢慢下滑,直到抵到领口。 姜姒瞳孔颤了颤,知道少年要做什么后,终于,用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不要……” 她话音未落,那匕首如削薄纸一般将她身前的衣衫一剖为二。 姜姒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竟是连呼吸都忘了。 刀尖划到她的腰带,少年这才住手。 也就是在他住手的瞬间,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滑了下来,堆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对着那几乎能让世间男子发狂的靡丽的景象,少年却显得异常冷漠。 此刻姜姒虽然毫发未损,但是洞中的阴风划过皮肤,也让她感受到,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微微发着颤。 她只觉得血液逆流,羞恼得差点晕了过去。 她立刻偏过头,不敢再看自己,也不去面对那看来是想要以牙还牙的少年。 江啸宇看着她。 又是这般,鸦羽般的睫毛掩盖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所思所想。 那少年毫不留情地用手掐起她的下巴,手腕一转,轻而易举将她的脸扭了过来,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看着她颤动双瞳之中自己的身影。 姜姒看着这气势凌人,目光冷冽的少年。 那双寒星般的双眼之中没有半点情.欲,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 终于明白为什么万剑宗的上万同门会如此怕他。 就如小玉所言他完全是个没有正道包袱,肆无忌惮的存在。 邪恶起来,不输妖魔。 恐惧和羞耻让她眼中不禁涌起了发自本能的泪水,却在快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强忍了回去。 对她而言在人前哭泣,也是一件羞耻的事,她只是仅仅咬着下唇。 显然,见她将泪水忍回,少年觉得有些无趣。 他把椅子往后一拉,再次坐在椅子上,抱着手仰头看她。 “看你最后递了把匕首给我的份上,小爷我给你个痛快死法。” 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 只听见咚——咚——咚—— 洞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每走一步,山洞都会颤动一下。 姜娰想起自她进来,没再听到那奇怪的碰撞声。 她渐渐看见江啸宇身后的黑暗之中出现一颗狰狞的巨头。 赤炎! 他准备用赤炎烧死自己! 只见赤炎的漆黑喉咙亮起红光。 一瞬间,她顾不得其他,努力让自己的颤抖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我能帮到赤炎。” 江啸宇目光沉沉,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她看着赤炎头上裂开的伤口:“它不断撞击山壁并非因为被关在这里,而是因为发/情期烦躁对不对?” 定期的焦躁不安,在这个期间具有攻击性,这种症状姜娰见多了。 江啸宇微微一顿,缓缓抬起手,制止了赤炎。 姜娰看见赤炎喉咙的亮光逐渐暗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啸宇轻嗤了一声,“这方面合欢宗倒是内行。” 姜娰没有理他的嘲讽,垂着眼不再说话。 江啸宇:“我没什么耐心。” 姜娰:“你先放我下来。” 江啸宇冷着脸,咄咄逼人地看着她。 她却再次偏开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手中红绳一松,姜娰跌落在地上,她也不顾其他,急忙将挂在腰上的布条搂起来,试图挡住自己的身体。 江啸宇冷冷看着她,她双手紧紧扣着身前的破衣衫,骨节发白,而露在外的的皮肤却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江啸宇觉得有些好笑,她会感到羞耻? 姜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努力平静,“先给它缝合伤口。” 它刚才应该是用头撞着石壁,头上有一道很大的口子,满面都是污血。 江啸宇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去试试?” 哪个医修敢接近赤炎? 在赤炎头上缝针? 连自己都做不到。 因此每次赤炎自残伤口需要恢复很久,为此他也烦躁不堪。 “你们没有麻药吗?”她几句话,每句话声音都很小,而且都带着受过委屈后却强作镇定的颤音,勾得人心间发麻。 江啸宇略感烦躁,不欲回答。 姜姒本来就不善与人交流,更何况这种极难沟通的人。 她不得不抬眼看他,从他表情中寻找答案。 江啸宇漠然地看着她那垂着的眼睫,不想她突然抬头,用那双明明带着钩子,却又清澈异常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微微一顿。 而姜姒在他脸上得出了答案,明显写着“麻药是什么鬼”。 姜娰得到答案后再次低头,避开和他目光相接,再次只给江啸宇留下了一对密密掩住双眼的长睫。 中国古代三国时期就有了世界上最早的麻药,麻沸散,看来这个叫做山海界的小世界却还没有。 若要在赤炎头上缝针…… “你能不能准备几味药材?” “不能。”江啸宇拒绝得毫不犹豫。 “这是为了你的赤炎,你不能那么,那么,”姜姒想不到合适的词,最后道:“不负责任。” 也许是愿意将宠物送医院的主人大多有些爱心,这样不负责任的凉薄主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江啸宇一听脸色一沉。 姜娰急忙后退,一不留神,赤着的后背便贴在了冰冷粗糙的石壁上,让她吸一口凉气时不忘 双手紧紧握着身前的破衣服。 江啸宇挑了挑眉,“你再说一遍。” 说完靠近一步,长臂一伸,将她抵在石墙上。 5. 第 5 章 他一靠近,姜姒便感到了一种灼热感。 他体温好高! 之前还遍体鳞伤,现在看他这模样,哪有半点之前受伤的样子。 他是天火灵根,或许因此体温高于常人。 他本就带着咄咄逼人的压迫感,这样高的体温,离姜姒那么近,姜姒只觉得呼吸困难。 在他靠近的瞬间,姜姒还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冷冽淡雅又尖锐。 极为独特。 江啸宇沉着脸,在万剑宗这样的天下第一名门,自然是讲究礼数的,男女授受不亲这些他也大致学过。 也被反复教导不该欺负姑娘。 所以他再混,这点还是基本做到了。 可是对她。 不需要。 他离得越近,她身体就越往身后的山壁上挤。 她背后空无一物,被凹凸不平的山壁刺得有些疼痛。 紧张之下身上极淡的合欢香从皮肤散发出来。 她全身绷得笔直,耳根发红,脸色却是惨白。 直到少年近得胸膛快要贴在她手背上,而她的手正拉着破碎的衣服捂在那傲人的山峰之巅,随着胸脯上下起伏,稍不注意就手背就会贴在他的胸膛上。 姜姒她觉得自己快休克了。 周围就连空气都被煮沸了一般。 她恨不得拿个铁锹从自己身后的墙上挖个洞逃走。 “再说一遍。”他重复道。 姜姒从小就是别人越逼她,她就越不想说话。 直到她再次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他身后的赤炎一步一步靠近。 姜姒想起了火炼蛇对着欧阳旭手指吐火,欧阳旭却毫发无损的模样。 江啸宇无法无天,又和自己有仇。 只要他一声令下,赤炎就可以隔着他烧了自己。 系统慌了,让她赶紧求饶。 她或许该像系统说的那样向他示弱求饶,可是却仍然忍不住道:“不想对它负责,当初为何养它?” 系统:【!】 果不其然江啸宇脸色又暗了几分。 她垂眼道:“它认你为主人的那一刻,你就是它唯一的家人,唯一的依靠,生老病死你都该负责。” 江啸宇:…… 她继续道:“你帮我准备药材,我帮它缝伤口。” 江啸宇突然站直了身体,漠然道:“他的伤过几个月自己会好。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几个月?他一年发狂一次,每次顶着伤口几个月?”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那又如何?”江啸宇语气变得烦躁。 姜姒突然抬头,拧着眉看着他,“你还真是不负责任。” 这是她进洞以来第一次主动与自己对视。 “找死?” 姜姒却不示弱地看着江啸宇:“赤炎遇到你,真是不幸。” 就和那些将生病宠物丢弃的饲主一样。 系统:【宿主!!你不是社恐吗?这时候就不该说话!】明明怕得要死,声音抖得不像话,却还是要说这些! 姜娰说完这些话,再次偏开头,闭上眼。 她眉头紧紧皱起,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动静。 她缓缓睁开一只眼。发现江啸宇已经背对着自己,将手搭在了赤炎的鼻子上,道:“什么药材?” 姜姒:“嗯?” 江啸宇不耐烦道:“你刚才说什么药材?” “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共六味药组成,还有另一种处方是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①,我还要几口大锅。” 江啸宇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手往那张身后的破旧木椅子上一坐,那木椅发出一次刺耳的吱嘎声。 不久一只纸鹤便驮着姜姒要的药材悠悠飞了进来。 姜姒感慨这人还在禁闭,办事却那么麻利。 药材、药锅,碗都准备好了,姜姒却对着它们发呆。 没火。 原来在家里煮个什么煤气灶一开,火就来了,生火什么的,她不会。 她觉得江啸宇在身后越发不耐烦。 把心一横,从灵囊中取出了几个火折子,这是青云峰分配的,没来就没几个,烧完就没了。 可是她如果再不把火发起来,她人就没了。 就在她拿出火折子时,身后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准备用火折子熬药?” 姜姒没有回头,“……嗯……” 江啸宇用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他极为不耐烦地道:“让开!” 姜姒捂着胸口避开身子,见他坐在椅子上手指一弹,一个火星飞入架起的大锅下,变成了一撮红色的火焰。 姜姒细声细气地再次开口,“能不能再点团火?” 江啸宇:“干嘛?” 姜姒:“消毒工具。” 只见她将黑色箱子中的剪子针都放入了第二个锅中,用水煮沸,用称称盐,放入了第三口锅中搅拌,又将裙摆的一些布剪成布条,也放入了锅中。 做完这些,她就一个人缩在了墙边,默默地把那掉落在地上一分为二的肚兜拾了起来,江啸宇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却见她发丝中露出来的耳朵,红得离谱。 然后见她从手术箱子里拿出针线,却不好意思缝贴身衣物,而是将它叠得小小的,藏在了腰间。然后对着墙悄悄缝着刚才被自己划破的衣服。 整整一个时辰,她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缝好衣服就缩在墙边坐着,偶尔过来搅动一下两口锅。 而江啸宇则是肆意地坐在那张小椅子上,姜姒偶尔会看他两下,生怕他突然发难,但是他只是闭目养神,即便如此,眉宇之间也隐约带着让姜姒不安的不耐烦。 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火苗烧到旁边枯枝,偶尔发出的噼里啪啦之声。 这段时间,简直是她有生以来最漫长的时光。 终于,江啸宇缓缓睁眼:“还有多久?” 这一开口,她如受惊的鸟儿一般,却还是镇定地用勺子将汤药盛出,看了看道:“快了。” “快了是多久?” 这里有没有钟表,姜姒怎么跟他形容还有多久?“马上。” “马上又是多久?” 姜姒难得遇到这么咄咄逼人的人。 “啊!别!”她看着突然变大的火,“要糊的!” 江啸宇这才不耐烦地将火又变小了些。 姜姒看到差不多,这才扑灭了火焰,吹着汤药想要降温。 江啸宇:“你觉得赤炎怕烫吗?” 姜姒反应过来,脸颊更显通红。 江啸宇道:“端过来。” 姜姒看着那巨大的锅,眨了眨眼,这怕是有几十斤吧。 江啸宇:“难不成你要小爷我亲自来端?” 姜姒只能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直接端着大锅向他走去,因为承不住重量,两条胳膊晃动得差点将里面的汤药都泼出来。 江啸宇周围都是经过重重选拔才能入万剑宗的习武之人,手提几十斤重剑不成问题,哪里见过这般连口锅都抬不起的? 传言中合欢宗女修为了保持身娇体软的媚态,不修刚猛功法,看来她们除了那点缠人功夫外,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绣花枕头。 他不耐烦地一把托住滚烫发红锅底,姜姒瞳孔微微一颤,但是随即回过神来,对了,他不怕烫。 看着那对她来说无比沉重的大锅在他手中就似乎轻得跟团棉花一样,心中也是有些诧异少年怪力。 庆幸第一次见面时他是被绑着的,不然他岂不是轻轻松松就把自己脖子扭下来了? 于是她转身去取兑好的生理盐水,还有消毒好的工具。 这时洞中的鸣叫再次响起,哐哐地震得地动山摇。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赤炎所在的洞口之时,红光再次亮起,火焰溢出,灼得姜姒急忙退后。 暴躁的赤炎对着石壁不断喷火,烈火直接将入口堵死。 姜姒:这要怎么办? 只见江啸宇端着那口装着麻药的大锅,朝烈火之中走去,一身黑衣都在这一瞬变成了红色。 看得姜姒深深吸了一口气。 赤炎十分愤怒,对着江啸宇一口怒焰喷出。 见烈火之中江啸宇单手端着大锅,对着赤炎张开的大口一泼,汤药尽数泼入了它的口中。燃起了大量蒸汽。 本是入口的麻药,现在自己汽化变成呼气麻醉了。 只见他潇洒地把锅随手哐啷啷一扔,拍了拍手,“真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赤炎没少挨江啸宇揍,但是他往自己嘴里泼东西却还是第一次。 它还待发怒,渐渐觉得自己意识剥离,眼睛一翻,舌头一吐,哐一下倒在地上。 江啸宇看见她踩着还在发红的地板进来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 姜姒用自己兑好的生理盐水给它冲洗了伤口,然后从工具箱中取出了一根最大的针,穿上了里面那透明的线。 姜姒再次觉得,这箱子透露出一种古怪。 因为这么大的针就像是为赤炎量身定做,连这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手套的大小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 就像是有人知道自己曾经学过医,也料到自己会为赤炎做手术,可系统却否认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 若不是系统,这箱子又是谁留给自己的呢? 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江啸宇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她用一块布系在自己的脑后,挡住了口鼻。又用一块布包住了她的头发。 他问:“你这是做什么?” 她红着脸避开她的目光:“避免污染伤口造成感染。” 虽然也许它根本不会被感染,但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江啸宇挑了挑眉。 缝合皮外伤对姜姒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赤炎的皮实在太厚了,即便这针锋利无比,她缝到一半气喘吁吁,手都麻了。 江啸宇也是服了她,就戳两下针都能累成这样。 再看她的手指,和万剑宗上练剑的人都不同,没有茧,也没有分明的骨节,指尖细细,跟没有骨头似的。 难怪戳几针,都能给她戳累成这样。 江啸宇轻嗤一声,目光扫过她的脸,只见她额头上一滴汗珠落下,那汗珠好巧不巧落在了山峰之巅。 没有斗篷的她里面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服,被自己划破的肚兜被她悄悄藏起来,她身上就这么一层衣衫。 这滴汗在月白色的衣服上浸湿化开,让衣服慢慢变得半透明,露出了里面淡淡的粉色。 江啸宇微微一顿。 若是说他刚才单纯想要以牙还牙,她此前如何对自己,自己就如何对她,可这次却是意外。 他看着那滴汗珠在蕊尖之上继续绽放,不知为何喉结有些发紧。 姜姒此刻气喘吁吁中场休息,只是敏感地感受到一道目光,她顺着他毫不避讳的目光低头一看,手立刻颤了颤。 “你……”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肘挡住了身前,即便她口罩捂住脸,江啸宇还是看得出她那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的皮肤。 他轻嗤一声,懒洋洋道:“别分心。” 姜姒吸了一口气,真的不再在意其他,而是继续吃力地缝针。 她神色专注而认真,和当时洞中那疯女人截然不同。 而那动不动就害羞的模样,哪里像是之前那副如狼似虎只想和自己云雨的模样。 可要说被夺舍,她又怎么过得了验心湖? * 姜姒活动着差点抽筋的手,道“在麻药醒前你最好守着它,别让他蜷曲避免窒息……” 江啸宇淡淡看着她,“它醒了后呢?它会继续撞墙,你缝这针,岂不是多此一举?”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眸光凉凉带着嘲讽。 姜姒:“你能给我一张纸和笔吗?” 江啸宇只给了两个字。“不能。” 姜姒也大概知道这家伙一身反骨,也不对他抱有希望,于是解开头上的布,用手套上的血在布上画了一个扇形。 “这叫伊丽莎白圈。” “两端重合后可以圈起来后扣在它脖子上。” “只要保证材质足够坚硬,这样它即便撞墙,也撞不到它的头了。” 江啸宇凝神看着她用血画的图,没有反驳,姜姒就当他是默认了。 姜姒继续道:“伊丽莎白圈还不影响它进食。”然后她想起它在被禁闭,补充道:“如果它有东西可吃的话……” 江啸宇漫不经心,道:“怎么没有?” 姜姒心中感慨,不愧有钞能力,禁闭还能让宠物吃上肉。 江啸宇继续道:“你不就是吗?” 姜姒突然睁大那双总是垂着的,总是避开自己目光的眼睛。 江啸宇看她惊惶的神情,眼中划过一丝促狭。 他手一抹,地上泛起一阵星星点点的光,在姜姒面前呈现了一排东西。 “自己选一个。” 姜姒有些不得其解,这是什么? 谢礼? 她被一条长长的白布所吸引,她蹲下来摸了摸质量,虽不如纱布,但还算透气,用来包扎也不错。 江啸宇看着拿着白绫端详的她:“倒还爽快,找个地方自己挂吧。” 姜姒:…… 挂什么? 然后她突然发现这白布旁边的东西……匕首,弯刀,剑,还有几个药瓶。 她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布。 姜姒终于抬起头看向洞中少年。 只见他懒散地往椅子上一靠,抱着手笑着看自己:“看在你帮赤炎缝了脑袋的份上,随你选。” 江啸宇长指指了指她面前那些看起来极为精致的瓶子,道:“鹤顶红,七步断肠散,见血封喉,噬魂粉。” 但他又看了看姜姒手中的白绫。“不过看来你更喜欢白绫。” 姜姒再次低头看着这一排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谢礼!是他给自己的自尽大礼包! 她急忙将手中的白绫扔掉。 坐在破椅子上的少年大笑起来。 少年笑起来很好看,星眸带光,意气风发,一下让姜姒分不清他到底是真要杀自己还是在戏弄自己。 他看着姜姒一阵白一阵红的脸,再次站起来,走向姜姒。 姜姒想要逃跑,少年却骤然出现在她面前,长腿一伸,踩在了逼仄的洞中,挡住了她的路。 他抱着手臂看着她,“你来万剑宗做什么?” 6. 第 6 章 长腿踩在石壁上的少年又从腰间抽出匕首,继续问道: “我师尊令牌怎会在你这里?” 姜姒一下子心悬到心口,她的心咚咚,咚咚地跳。 少年把玩着手中匕首,看着匕首上冰冷的光斑,在他脸上晃动,让人觉得不安。 “机缘巧合。”姜姒回答。 江啸宇眯起了狭长的凤眼,嘴角勾起,目光中却都是冷意,“怎么个机缘巧合法?” 姜姒知道,自己得到这个令牌的整个过程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少年必然不会相信自己,除非亲眼见到那个古怪老妪。 可是…… 姜姒一直觉得那个古怪老妪应该不是人。 但老妪却从没有伤害自己,相反一直都是在帮自己,就连她身上穿的衣裳,都是老妪给她准备的。 自己如果出卖她,自己就真的妖魔不如了,况且就算供出了老妪,江啸宇也不见得会放过自己。 她低下头,轻声道:“既然是我的机缘,我便不会告诉他人。” 系统叹了一口气。 但是心中却对这个宿主责怪不起来,反而如果她要是出卖了老妪,自己反而高看她不起来。 本以为那少年会严刑逼供,但是等了片刻,没有动静。 江啸宇其实对她机缘并没有兴趣,至于那枚令牌是否是正当手段所得,师尊一出关就会水落石出,他也懒得越俎代庖。 少年回到了起先那个问题:“为什么上万剑宗?” 系统已经快紧张得晕过去,恨不得马上坦白。 不想姜姒道:“没地方去,得了剑尊令牌就上山混口饭吃。” 姜姒当时真是这么想的,虽然觉得那老妪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她还是不敢与妖怪生活在一起。 万剑宗,至少不会让人饿死吧。 系统:…… 没地方可去?来万剑宗混饭吃? 这,这,在别人听来要不要太荒谬。 却不想,还真给姜姒蒙对了一半。 江啸宇得到消息,不久前合欢宗突然被灭满门,这妖女应该是躲过一劫,老巢毁了,无家可归。 拿了令牌上万剑宗求庇护,也不是说不过去,也符合合欢宗的行事风格。 可江啸宇总觉得事情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突然,他剑囊中的剑灵开始说话: 【啧啧,这事情本就很简单呐。】 江啸宇有十一把剑一把弓,分别取名叫江一江二江三,以此类推。 其中四把剑已经有了剑灵,现在说话的正是江二。 江啸宇:什么? 江二继续道:【她来万剑宗当然是为了见你喽!】 江啸宇:? 江三开口:【明知道得罪你没有好下场,她还是鼓起勇气来了万剑宗,这为什么?】 江二:【当然是因为对主人一见钟情,不可自拔,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江三:【对对对,我也这么认为。大哥怎么看?】 江一:【兄弟们说得有理。】 剑灵们突然八卦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在江啸宇灵府之中讨论姜姒对江啸宇的一腔热情。 直到江啸宇沉着嗓子:闭嘴。 剑灵们这才安静下来。 江啸宇蹙眉再次看向姜姒。 姜姒垂头避开他的目光,此刻的系统却彻底慌了。 心中有鬼的系统,想着总有一天江啸宇会知道他们要攻略他那个天外谪仙的师尊,宜早不宜迟,于是准备把事情告诉他。 于是它索性再次控制姜姒,让她开口道:“我上万剑宗是为了你……” 听到这里,才安静下来的江二:【看吧,看吧,我说得不错吧!她是为了你!】 姜姒剩下的那句“你师尊而来。”还没说出口,就听江啸宇制止道:“闭嘴!” 只见江啸宇放下踩在石壁上的长腿,垂头用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梁。 低声道:“滚。” * 姜姒回了寝舍,骑的还是那只纸鹤,她也说过要还给江啸宇,但是自己碰过的东西江啸宇很是不屑,在他把纸鹤烧了前,她急急忙忙骑着它逃之夭夭。 因为双人寝舍不够,多出来的一人只能住到竹林后的茅草房。 当初为了省去住二人间社交的烦恼,她主动提出自愿住入茅草屋。 幸好她一人住,没人看到她斗篷下狼狈的样子。 她以为江啸宇会把他抽得皮开肉绽,现在能够全身而退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但今日的一切她半分不想去回想,也不想和系统再说一句话。 让她欣慰的是,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再见到被关在无妄渊中的江啸宇。 * 姜姒清晨起来发现,这日的青云阁与往日大不相同。 除了他们这一批新人外,居然还有不少师兄师姐御剑而来。 碧蓝天空下他们一个个仙姿飘逸,就真跟神仙一般。 看得姜姒心中不禁感叹,真是仙侠剧照入了现实。 当初迎接新弟子的小玉师姐也在。 小玉师姐蹲在一旁,脸拉得老长,拿着剑对着一棵无辜的小草撒气。 就在这时,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 空中霞光四起,天空中出现了一位御剑疾行的少女。 “小师妹!” 男弟子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仰慕。 不待姜姒问,小玉师姐就解释道:“这是咱们掌门仙尊的孙女——陆乐儿。” 在这山海界中,能被世人称为“尊”的,都是肉身神仙。 要知道这山海界中被称为“尊”的历史人物屈指可数,而一个万剑宗,就有两位这样的肉身活神仙。 可见实力雄厚。 一剑江海逆江海的剑尊陆臣风是万剑宗的二把手,而一把手是仙尊陆沧海。 他才是整个万剑宗的掌舵人,甚至可以掌控整个修仙界。 而陆乐儿就是陆沧海的孙女,贵不可言。 她娇俏可爱,透着一股子灵动的仙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轻盈落地,动作优雅之间带着几分调皮。 姜姒不解,青云阁是新弟子做入门修行的地方,来了那么多各峰看起来就身手不凡的师兄师姐不说,怎么掌门家的千金也来了? “这有什么活动吗?”姜姒自言自语,想到此处姜姒紧张得脚趾都蜷了起来,不会有新人要被叫起来搞才艺表演那种迎新大会吧。 小玉拉着脸回答:“没有。” 姜姒觉得自己的自言自语被听到虽有一些尴尬,却还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是江啸宇要来代讲。”小玉话音一落,姜姒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猛然回头,也不管跟小玉熟不熟,那慢悠悠的语气变得急促了些,“他不是犯错被关禁闭吗?” 他不是犯错被关禁闭吗? 他不是犯错被关禁闭吗? 小玉愤愤抽着那可怜小草:“正因如此,六长老让他来将功赎过,哼!” 姜娰:这算什么?劳动改造?立功减刑? “可他也是弟子而已,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听他讲课?” 小玉不情不愿道:“因为他是剑修奇才江啸宇啊。” 姜姒:…… 小玉:“反正就是其他授课师长说很久的东西,他几句话就能说清楚。” 姜姒知道这种情况,读书时候同样的内容有的老师絮絮叨叨一个学期他们也听不懂,有的老师甚至只需要一节课,学生们就能恍然大悟。 姜娰:“可掌门千金应该不缺人教她吧。” 小玉:“当然不缺了,陆乐儿是专门来给江啸宇挡桃花的。” 姜姒:“挡桃花?” 小玉撇了撇嘴,又抽了那可怜小草两下,愤愤道:“瞎眼的师姐多了去了。” 姜姒觉得那小草着实无辜可怜,指着旁边一颗道:“要不,你抽这棵试试?” 小玉果然又用剑鞘啪啪抽了另外一根小草两下,就像是把对方当成江啸宇一样。 两人一来二去居然熟络起来,姜姒没有意识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快交到朋友,居然是因为江啸宇。 大概印证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吧。 等了许久,已经开始敲钟,却仍然没有见到江啸宇的半点踪影。 “小师弟不会不来吧。” “他恃才傲物,无法无天惯了,不来不很正常吗?” 师兄师姐有些焦急,特别是师姐们,毕竟好久没见到那小冤家了,自他元婴以后就不找她们打架了。如今想要看他一眼,居然要跑到青云峰来。 欧阳旭哼道:“不来就罢,为什么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本少爷不奉陪了。” 他站起来想要转身离开。 “这位同门且慢。”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叫住了他。 欧阳旭一看是她,气焰压了下去,向对方行了一个礼。 陆乐儿:“我们再等等小野哥哥好不好。他答应的事,不会食言的,你看这钟不还没敲完吗?” 小野哥哥? 姜娰不明所以,这又是谁? 小玉凑到她耳边道:“江啸宇原来是个孤儿,没有姓氏,就叫小野。江啸宇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姜姒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江啸宇?他怎么不直接取名叫龙傲天呢? 本来准备拂袖而去的欧阳旭见陆乐儿发了话,立刻恭敬道:“听小师妹的。” 青云阁的上课钟一共会响十二下,如今已经响了八下。 众人看向静谧的天空,除了两只飞过的白鹇外再无其他。 姜娰想着刚才包括陆乐儿在内的各位天之骄子,飞过来花的时间怎么都需要这剩下的四声钟声。 当—— 钟声又悠扬地响了一下,长空湛蓝,无事发生。 当—— 倒数第二下。 师姐们发出有些失望的声音“不会真不来了吧。” 当—— 最后一下钟声响起。 姜娰松了一口气,看来真不来了。 太好了。 那么嚣张跋扈一个人,放个鸽子,又有什么奇怪呢? “我去!” “那是什么?” 姜娰也跟着抬头,发现天空之中宛如划过一颗炙红的流星,直直向他们砸来。 姜娰还来不及后退,那颗流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他们面前。 直到流星快要落下,她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流星?就是江啸宇本人。 不知道他是天生带火,还是速度太快,身体在与空气的高速摩擦中燃了起来。 少年从火中来,气焰跋扈,灼烧苍穹。 即便没有赤炎,他的出场,也还是那么高调张扬。 在钟声消失的瞬间,他从燃烧的剑上一跃而下,挽了个剑花后,将那把燃着熊熊火焰的长剑插入身后的武器袋。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华丽利落。 也在此时,最后一声钟声在山谷之中散去。 众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快的速度! 与喜欢清雅服饰的万剑宗其余人不一样,少年一身玄色的劲装,加上他挺拔高挑,盛气凌人,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全身燃着余焰,眼神却冰冷锐利,目中无物。 再一细看,他那身劲装剪裁考究,质地不凡,一双靴子紧贴小腿显得那双腿更是修长有力,身上的饰品一看就是极好的法器。 “我去,他靴子是踏云靴,我是说怎么那么快。” “得了吧,别酸了,就算你变成蜈蚣,套一百双踏云靴,你也没他一半快。” “三枚戒指和颈环,全是攻击系。” “江啸宇那刚猛打法,不向来就是不要命的强攻派吗。” “我只知道他是真有钱。矿主就是不一样。” 他一落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甚至把陆乐儿的光彩都轻易盖了下去。 他对众人的目光向来不以为然,懒得与师兄师姐的人打招呼,更不要说一帮新上山的弟子,只是目不斜视地径直向前走去。 那气势,只叫一个目中无人。 陆乐儿笑盈盈跟了上去,“小野哥哥,你速度越来越快了。” 江啸宇依然听而不闻,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陆乐儿也并不在意,“小野哥,你们要给我们说什么?” 对于被逼来代讲,江啸宇显得极为不耐烦。 凌云子威胁自己,若自己不从他就在陆臣风出关后吹耳边风,让他把赤炎给关进锁妖塔。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师叔。 陆乐儿:“我想听小野哥哥说说九转吞云剑法。” 小玉翻了个白眼:“得,金丹中级剑法。” 金丹中级…… 姜姒心想这不就是读书的时候,她连加速度都还没弄清楚,学霸们就在讲台上说相对论了。 新入门弟子对这个提议不甚满意,但是没谁敢吭声。 江啸宇态度散漫而嚣张,“给我搬张椅子。” 话音一落,便有人从里面讲堂中搬了一把椅子,江啸宇往后一坐,他腿太长,椅子吱嘎后移。 他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珠子,往地上一砸,一阵白烟形成了一张幕布。 只见幕布之上出现了三个字:剑法入门。 “这是什么法宝?” “不知道啊。” 众人觉得新鲜,姜娰却很眼熟,这不就是投影教学吗? “上面有人!” 他们发现白色的雾幕中,有一个水墨所画的小人握剑而立。 姜姒:PPT插画? “那人动起来了!” 只见幕布中的小人握着剑,开始一招一式地拆解初级剑法。 “这个厉害了。” 姜姒:动画片? 小人拆解的同时,会有字幕插入讲解。 就连不屑的小玉师姐都被动画片吸引去,想要挤到前面,离开前扯了扯姜姒,姜姒摇头拒绝。 看着层层人群将江啸宇隔开,她终于平静下来。 看样子,他还没有发现自己。 江啸宇看着向他挤过来的人群,他单手掐诀,下了一道禁制,将他们隔在自己的两米开外。 但他下禁制的时候陆乐儿已经离得很近,所在在他的禁制之中,他也不甚在意。 他八岁上山,陆乐儿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两人算得上是一起长大。 陆乐儿见多识广,又有很多法宝,看那会动的水墨小人没有兴趣,她凑到正独自看书江啸宇旁边,“小野哥,你在看什么?” 少女凑近,一阵馨香传来。 他突然想起了那清淡又带着蛊惑味道的合欢花香。 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烦躁。 他默默闭息,让自己的嗅觉暂时失灵。 然后一阵风吹过,陆乐儿发丝微微飘起,落在他手中书上。 他缓缓抬眼看了一眼陆乐儿,陆乐儿对她甜甜一笑,“嘻嘻。不好意思。” 那本是讨巧的甜美笑容,却让江啸宇感到一股陌生的厌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抬头,看见陆乐儿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那股陌生的恶心厌恶感难以遏制,瞬间汗毛倒竖。 他长腿在地上一蹬,椅子发出吱嘎之声,见他连人带椅子向后飞弹一步后迅速在周身下了一道禁制,强势地将陆乐儿隔开。 陆乐儿一愣,“小野哥?” 而此刻不知道江啸宇微妙变化,人群外的姜姒正因为江啸宇没有发现自己而暗自感到庆幸。 7. 第 7 章 江啸宇身边总是围绕不少姑娘。 这事是从他八岁被陆臣风捡回师门,洗去脸上泥污,换了干净衣服后开始的。 那时候小姑娘们围绕他的原因很纯粹:他长得好看。 后来他测出不仅是天火灵根,而且修行的惊人天赋无法掩盖之时,围在他身边的姑娘越来越多。 再到他降服了赤炎,占了六脉山的灵矿后,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八岁的时候他觉得她们很麻烦,就用石头把她们砸走,还把一个小师姐砸破了头。 那时候被师尊关了禁闭。 后来他知道不能对姑娘动手,于是就用木剑将她们赶走。 后来被师叔凌云子一阵唠叨,每次都跟他说一些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让着女子的道理。 于是在他简单的男女世界观中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姑娘打不得,赶不得,凶不得,就连打架都不能对她们下狠手。 但是他性格又不甘于躲藏,于是多是视而不见。 所以他总是周边围绕许多姑娘,给了世人一个他风流的错觉,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 这强烈的生理性厌恶,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他突然想起那合欢宗女修。 啪一下合上了书本。 那妖女,不应该也在青云阁? 他抬眼看了看围在幕布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却不见她的身影。 不在? 他站了起来,看见整个广场上就她一人,戴着帽子用手撑着脑袋,一看就是在睡觉。 江啸宇那明亮的眼中划过一丝阴霾。 她让自己不舒服后,她倒看起来很舒服。 他打了个响指,幕布上的动画突然停了,正看得投入的众弟子都一愣。 “怎么了?” “怎么突然停了?” 大家看向江啸宇,只见江啸宇抱着手看向姜姒,于是众人纷纷转头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后,睡得安稳的姜姒。 可惜她却全然不觉。 小玉默默走了过去,推了推她的手肘。 姜姒睡得正好时,突然觉得自己被推了一下,她从梦中醒来,一抬头,就看见近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自己。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她几乎是条件性反射地站了起来,立正站好,喊了一声:“到!” 众人更是带着古怪地看着她。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到’?” 她这才想起这是修真界,不是大课堂,她尴尬得脚趾可以刨出两室一厅,如果有个洞她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去。 这些目光中有一双格外冷冽犀利,她抬眼一看,只见众人身后一个修长少年抱着手看着自己,目光冷冽。 她想起昨日种种不堪,脸色发白,拧着眉避开他的目光。 江啸宇见她又跟被蛇咬了一般避开自己目光,目光更淡,“我刚才说了什么?”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众人也觉得理所当然,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江啸宇其实从始至终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 姜姒心中抽了一口气,隔着帽檐的阴影看到江啸宇锋利的眼神中藏着淡淡的挑衅。 陆乐儿也将目光移到了姜姒身上,觉得今天小野哥好反常。 刚才突然把自己隔开不说,这又是做什么? 他向来特立独行,自己都不受管束,又怎么有闲心管别人睡不睡觉? 她好奇地看着姜姒,可对方用斗篷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小玉走到姜姒旁边,默默将刚才他们在雾幕上看的《逐风剑法》的书塞给姜姒。 只见姜姒从漆黑的斗篷中伸出一只手。 众人看到那只手时,心中微微一荡。 这只手指头尖尖,指甲透明,白皙如脂,但指尖却又透着粉红。 这是一只极为好看的,女子的手。 与此同时他们心底生一丝好奇:这帽子下该是怎样一副面孔。 江啸宇看见她的手时,突然想起一些其他画面。 她的身体,倒是比她这手指更有看头。 他眉毛也微微挑了挑,迅速收回思绪。 只见姜姒接过书,却没有打开。 众人知道,其实照着书读没有用,江啸宇那个画中小人将里面难懂的内容归纳总结。 若这书那么好读,他们又怎么会看那小人看得那么认真,毕竟他们千辛万苦上万剑宗不是来看皮影戏的。 江啸宇抱着手臂,腿交错一搭,“若答不出来,滚下万剑山。” 这话果然是跋扈至极。 众人都转过头看向江啸宇。 这个新弟子得罪他了? 想起来当初他好像是对着她射了一箭来着。 单纯地看不顺眼? 这说不过去的行径放在江啸宇身上又觉得说得过去,毕竟敢驱龙烧云舟的跋扈家伙,做什么都有可能。 陆乐儿却知道并非如此。 江啸宇遇强则强,与其说他不是个会欺负弱小的无聊之人,不如说一个刚上万剑宗的菜鸡根本不配他去欺负。 姜姒并没有打开手中的书,不徐不疾地道:“遂风剑法是万剑山入门剑法。分为峰,刃,身多个部分。其中刃又分前刃,中刃,后刃。峰指剑锋,是击,刺,挑……” 众人:?? 姜姒在青云阁已经有十来日,一开始众人因他戴着斗篷,都多少有些好奇。 但她深居简出,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扎堆,很快就被忽略成了透明人。 第一次听她大声说话。 声音极为好听独特,不像陆乐儿那银铃般的脆响,而是婉转缠绵。她应该是很紧张在众人面前说话,所以尾音都微微发着颤,但偏偏这每一个发颤的尾音都像带着钩子一样。勾得人心中发痒,与那只伸出来的手一起让人心中莫名荡起涟漪。 江啸宇想起昨日她在洞中被自己所吓,声音这般也就罢了,现在怎么当众说个话,也颤成这样。 妖女倒是懂得勾人。 欧阳旭目光一直在她那双青葱一般的手指上,他从小是个风流公子哥,自是知道双手定是可以把玩许久柔若无骨的极品,那勾魂摄魄的嗓音,更是让人想入非非,只是不知道面貌如何。 他紧紧盯着姜姒,可是她帽檐扣得太实,根本不让人看出半点端倪。 若是在崆峒山,只要不是太丑,就凭这两点,他都会染指一番。 “原来她刚才没睡觉啊。”有人惊叹。 姜姒确实是睡了,还睡得不错。 这本书《遂风剑法》她看过,行文端的都是一个行云流水的潇洒,随心所欲的洒脱。 在姜姒觉得这对初学者来说,非常不友好。 她当时就自己试着归纳了一遍,把脉络重新理顺。 但在睡觉前她看了两眼江啸宇做的“PPT”,果不其然和自己归纳的方式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想从江啸宇表情中确认自己是否正确。 可是一抬眼,发现他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那冰冷锐利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他哪里在意自己说得对不对啊,不过就是找个由头为难自己罢了。 就在此时散学的钟声响起。 陆乐儿看着站起的江啸宇,“小野哥,你要走吗?” 江啸宇这才将目光从姜姒身上收回。迈腿准备离开时发现几人围了上来。 “小师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江啸宇再次淹没在众人的簇拥之中,而姜姒在散学的钟声中默默退出了这临时的讲堂。 小玉跟在姜姒后面,“姜姒,厉害啊你。” 帽子下的姜姒腼腆笑了笑。 小玉看着姜姒,“我一直想问你的脸怎么了?你怎么一直都戴着帽子?” 姜姒拉着帽檐,“我……” “小玉师姐,关于合欢宗,你怎么看?” 小玉:“合欢宗啊,一群不正经的妖女,我们万剑宗是不待见她们的。”小玉说话时眼中流露出几分鄙夷。 姜姒捏住帽檐的手往前压了压,将脸挡得更死了些。 “你怎么突然问起合欢宗了?” 姜姒:“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 昨日她被江啸宇点起来后再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对她总是藏在帽子底下的脸产生了好奇。 成天顶一个帽子,自然相貌是有些问题的,可能就是丑吧。 至于相貌问题,姜姒看着溪水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她在万剑宗观察了那么久,她所见过的女弟子都是清丽的,一看就是正道仙女,没有一个长得像她这样,一看就不正经。 头上那独特的花钿更是这妖气长相的画龙点睛之笔。 不仅如此,这花钿问题也很大。 系统说这个花钿是合欢宗的标志,是作为合欢弟子的证明。 若她把帽子拉下来,原身是合欢宗的身份根本无法掩盖。 连小玉师姐都看不上合欢宗,更不要说其他万剑宗的门人了。 她对着溪水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起身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欧阳旭?” 欧阳旭的目光有些出神,似是有些沉醉,有些震撼。 哪怕以前在崆峒派的同门都是修仙道的,姿容都是清丽脱俗。 而她却截然不同,美得可以用靡丽来形容,那是一种男人无法抗拒,能够勾出男人原始恶念,勾魂摄魄的美丽。 再想起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还有那让人想入非非带着颤的嗓音,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万剑宗上居然被他逮到了个合欢宗的绝世尤物。 姜姒后退一步,急忙拉上自己的帽子,准备离开,欧阳旭手一伸拦住她的去路,“都看见了,又掩什么?”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轻浮的道:“合欢宗啊?双修功夫如何?” “让我过去。”姜姒看着对方抬起的手臂道。 欧阳旭还欲开口,姜姒看着前方,“师兄?” 欧阳旭一听放下手臂急忙转头,姜姒趁机转身换道离开。 欧阳旭看着空空如也的后方,再看着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没有追上去。 只是唇角勾起,若有所思。 8. 第 8 章 江啸宇身边围绕了一群姑娘。 江啸宇只觉得头皮发麻,莫名的厌恶感从心而生。 无论是她们身上的香味,还是叽叽喳喳的声音都让江啸宇觉得什么在翻腾。 他骤然合上书,“都安静点!” 他突然的发怒,让众人都安静下来,桃乐儿也在其中。 整个广场变得鸦雀无声,愣愣向他看去。 他居然连陆乐儿都敢凶? 陆乐儿脸色铁青,愣愣看着他半晌,眼泪在眼眶打转,直直看着江啸宇。 然而江啸宇丝毫没有向她道歉的意思,只是蹙着眉,低头继续看书,满脸的不耐烦。 陆乐儿把手中的明兰心决往地上一扔,转身跑了出去。 江啸宇自从多次面壁后已经学会和这些女子和平相处,现在这难言的烦躁就是和那合欢宗妖女接触后出现的。 他抬头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却不见罪魁祸首的身影。 “那个戴帽子的呢?”他淡淡问。 众人面面相觑,戴帽子的? 姜姒? “她请假了。” * 姜姒以为欧阳旭告发自己,不想小玉师姐给自己带馒头来时和平时一样,姜姒不由得问:“欧阳旭没说什么?” 小玉师姐不解,“他有什么好说的?” 姜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一把刀悬在自己脖子上。 小玉:“江啸宇和你有过节吗?” 姜姒吸了口气,心想岂止是过节。 长期缺讲会被逐出师门,于是姜姒躲了没两天,便又硬着头皮去听讲。 她还未到讲堂就见一道碧绿的光芒划过长空,极为耀眼。 众弟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缥缈青衣,踩着一把碧绿宝剑的少年乘风而来,来势汹汹。 新弟子们一看此人就来势不凡,交头接耳地问这是谁? 明轩师兄:“不周峰的喻泽林喻师弟。” 四长老紫藤仙子的亲传弟子。 这些万里挑一的真传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江啸宇,桃乐儿以及喻泽林都不例外。 只是看他神色,来者不善。 他来做什么? 见喻泽林到来江啸宇头都不抬,气得喻泽林用碧竹剑直指江啸宇,“江小野,你别太过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乐儿算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是为陆乐儿打抱不平来了。 喻泽林见江啸宇又是那爱理不理的态度,怒火中烧,碧水剑出窍:“拔出剑来,与我一战。” 看动画PPT看得已经进入了疲软期的新弟子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竖起了耳朵 要能见这两峰真传打架,那也是大饱眼福。 喻泽林气势汹汹,一副决不罢休的气势。 “江小野!你听到没有?” 江啸宇合上书,缓缓抬起眼。 众人只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却听江啸宇淡淡说出两个字: “还钱。” 话音一落,周围格外安静。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喻泽林如被施了定身术般,举剑站在原地。 江啸宇从怀中抽出一张借据,“到期了。” 那张借据上赫然写着:“向江啸宇借叁万灵石,若如期不能还,便以碧水剑相抵。” 一看日期,确实是在三日前就过期了。 喻泽林脸色一变,原地转身准备开溜。 只听江啸宇悠悠道:“你觉得逃得掉?” 喻泽林猛然转身,只见一阵青光划过,众人以为喻泽林想要偷袭,不想却是他已经滑跪到江啸宇面前,抱着他的腿:“我错了,再宽限我几天好不好?” 众人:…… 众人头上如飞过两只黑鸦,呱呱大叫两声。 “我当时借你这三万灵石就是为了修我的宝贝碧水,碧水与我就如结发夫妻,你怎么狠心夺人所爱?” 喻泽林睁着他那双卡姿兰大眼看着江啸宇。 江啸宇垂眼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喻泽林太了解这一毛不拔铁石心肠的家伙,他抱着江啸宇的腿:“啸宇哥,小野哥,我错了行不行,再宽限我十天。” 江啸宇将手放在了碧水的剑柄上。 喻泽林大叫起来,“野爹!我错了!我错了!” 江啸宇:“我可没你这野儿子。” 众人忍俊不禁,但顾忌对方是紫藤仙子的真传,还是忍着不敢笑出声。 喻泽林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前几日你找我抓药,可以抵钱!” 前几日…… 江啸宇想起当时那妖女为了给赤炎疗伤,说是什么麻药。 喻泽林看到江啸宇有些走神,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宝贝碧水。 他在周围下了一道隔音咒,隔绝了所有声音。 问:“对了,你家伙怎么搞的?莫名其妙凶乐儿做什么?” 江啸宇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不太对,女子靠近他就会心烦。他淡淡把这些症状给喻泽林说了一遍。 喻泽林摸着下巴,寻思许久,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 “厌、女、症。” * 姜姒悄悄进了讲堂,被前方奇异的景象吸引。 只见一个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少年,跪坐在地上抱着江啸宇的腿大哭。 估计是两人周边下了静音罩,所以只看见青衣少年嗷嗷大哭,却一点声音听不到。 看起来像演哑剧,有点滑稽。 被奇异一幕吸引的姜姒一抬眼便对上了江啸宇的目光,简直锋利得可以将自己凌迟。 姜姒一个机灵。 自己又哪里惹他了? 她刚避开江啸宇的目光,便见欧阳旭朝自己走来,坐到了自己身边。 他看着姜姒缝补过的斗篷,“什么时候合欢女修落魄到这一步了?对于你们来说想要什么,不就是勾勾手的事吗?” 姜姒转过头,不去理他。 自从发现她额间那独特的标记后,姜姒一直等着欧阳旭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但是他偏偏不。 欧阳旭慢慢凑近姜姒耳边:“你再这样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 姜姒装过头看向欧阳旭,眼中却有懊恼。 欧阳旭看出了她心中的恐惧,越发得意起来,那手悄悄地向她的腰伸去。 * 这时,江啸宇打了个响指破了喻泽林的静音罩,直接向欧阳旭走去。 众人见江啸宇走来,急忙让开,而欧阳旭心中想着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江啸宇靠近,继续道:“有句话叫女人腰上有江山,不知道你这合欢宗女修的腰如何?” 欧阳旭话音刚落,直觉突然后腰被踹,整个人横空腾起,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撑着疼痛无比的腰,趴在地上惊愕看着江啸宇,不可置信看着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少年。 欧阳旭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怒火中烧,满脸涨得通红,“江啸宇,你做什么!” 说罢只见欧阳旭手中长剑燃起了火,欧阳旭一个飞刺,火剑向江啸宇身后刺去。 只见江啸宇头微微一偏,避过了剑刃,却没有避开火焰,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明明一半在火焰中,却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冰冷的凛冽之气。 欧阳旭暗暗一惊,回过神来再次刺向江啸宇,却见一柄轻剑飞出,直接将他手中长剑震飞,他突然哇一声一口血喷出。 欧阳旭看着那还未出鞘的长剑,吓得差点肝胆俱裂。 后来他了解过江啸宇,这把剑是江十二,是他众多剑中排名最后的一柄。 即便如此,剑不出鞘,他却被震得差点经脉剧烈。 他捂着胸口,怒道:“你为何突然出手伤人?”却不敢再提剑上前。 江啸宇瞥了他一眼,“不顺眼。” 欧阳旭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其余弟子也是抽了一口气。 只能说不愧是他。 你欧阳旭在崆峒山再怎么横,哪能横得过万剑宗的江啸宇? 唯有姜姒,却有几分诧异。 江啸宇刚才那一脚,时机刚刚好,正好帮她解了围。 可是她立刻将这个可笑的想法抛诸脑后。 如果说欧阳旭是让她烦不胜烦,那江啸宇就是让她发自心底的恐惧。 鬼知道他下一剑是不是拍到自己身上。 她几乎是看着面前那个少年本能后退,转身想要逃离讲堂,却不想江啸宇只是长臂一伸,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 姜姒像被烫伤一般转头诧异看他。 只见他面色阴沉,目光凌冽。 这都不说,他这众目睽睽下的动作,让人把目光投向了两人。 无数双眼睛都落在他们身上,落在江啸宇握住她手腕的手指间。 姜姒顿时红了脸,而江啸宇好似浑然不觉,仿佛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姜娰下意识地甩着手臂想要挣脱江啸宇。 他手臂一收,尽是在众目睽睽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江啸宇的力量哪里是姜姒可以抗衡?被他蛮横霸道地一带,姜姒身体向他撞去。 江啸宇这个动作也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姜姒在撞上他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那声惊呼被她憋在嗓子中。 江啸宇垂眼看着她,她头上扣着帽子,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她的下巴和嘴唇。 他沉沉问:“去哪?” 9. 第 9 章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姜姒惊讶地抬起头,帽子往后滑下了一些,她本被帽子遮掩的容颜,以江啸宇现在的角度依稀可以看到一些。 晃动的双瞳之中,映的是自己的影子。 姜姒仓惶看向江啸宇,他那黑曜石般的双眼带着寒光,却也带着翻涌着火焰,正咄咄逼人看着自己。 而此刻周围人也看着自己,目光中有惊讶,有好奇,也有凑热闹。 姜姒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了起来,而她感觉帽子似乎还在往后下滑,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想去拉自己微微后滑的帽子。 却刚抬起,又被他再次攥住。 用的是他本就握住自己一只手腕的手。 少年手指修长,少女手腕纤细,他竟能轻易困住她两只手。 姜姒更是慌了些,但是她每一分挣扎都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江啸宇也看着自己手中那两条细腕,陆乐儿虽然喜欢跟着他,但他不记得两人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 他淡淡看着手中被他捏出了点红痕的白皙皮肤。 女人的手那么娇气那么细? 但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觉悟,对她,更是只想东风压倒西风。 只是将手指力量又收紧了些。 “好痛,放开。”姜姒还是忍不住喊出声来。 她本就是忍耐许久,此刻终于喊出来,恐惧之中带着忍耐,使那勾人的尾音发着颤,身上也冒出了一些冷汗。 淡淡的合欢花香从她皮肤上散出,带着那发颤的声音。 江啸宇竟然觉得是心尖一阵从未有过的棉麻酥软。 江啸宇听不得她这发颤的嗓音,目光中带有几分威胁,沉着嗓子道:“闭嘴!” 姜姒愕然。 她哪里见过那么霸道不讲理的人! 但幸而他嘴上凶恶,却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姜姒乘机从他手中滑出双腕,细腻的皮肤从他带着茧的手掌滑过时竟然觉得有些痛。 那细腻的触感在江啸宇手心之间一滑,他眉头挑了挑,将手臂放在了身侧,但却觉得那奇妙的,似乎还带着酥麻电流的触感还留在手心。 他意识到这奇怪的反应后,立刻捏紧了拳头,对已经不敢再逃跑的姜姒命道:“帽子摘了。” 姜姒双眼睁大,原来是想亲自揭穿自己身份。 果然,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一旁被打得还没有爬起来的欧阳旭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啸宇,难不成他也知道她的身份? 若她身份公之于众,自己岂不是没有把柄了? 江啸宇显然没有耐性,也不认为这胆大包天到敢敲昏自己,却被欧阳旭威胁的笨蛋会自爆身份。 他长臂绕过她后脑勺,将她头上的帽子向下用力一扯,将盖在她脸上的帽子扯了下来。 看到她容貌的一刻,众人都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种辨识度极强,与众女修不一样的容颜,肤若凝脂,下巴尖尖,流盼间媚态横生,勾魂夺魄。 可是偏偏她那媚态横生的双瞳中又带着几分青涩和恐惧。 像一只刚被捕获的绝品女妖,让这些剑修充满了降服欲。 最后所有目光又聚集在她的额间独特的花钿上。 “合欢宗女修!” “不是灭门了吗?” “怎么混上的万剑宗?” 姜姒看着围绕着自己的众人,她觉得周围的世界在旋转,他们都变成了黑白色。 这样的议论和瞩目,对她来说像一种审判。 这时明轩师兄站了出来,问道:“小师弟,我们是不是要先行通报一下长老,让长老定夺?” 江啸宇:“定夺什么?” 明轩:“她是合欢宗……” 江啸宇淡淡问:“合欢宗又如何?” 明轩被这么一问,有些愣:“我们山海界第一仙踪,让一个合欢宗的妖女混进来……” 江啸宇:“什么时候合欢宗沦为妖族了?” 在山海界,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合欢宗的弟子个个都是人修。只是行事不上台面,于是被正道称为妖女。 明轩被他一说顿时觉得耳根发烫。 其余人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对那个女修是什么态度?与江啸宇从小玩到大的喻泽林却是明白,江啸宇他自己虽然恃才傲物,却不喜欢万剑宗目下无尘,排斥异己的风气。 虽然双标,但喻泽林却反感不起来。 之前他下山一趟说是斩妖除魔,却也杀了不少人恶人。 在他眼中,连种族都无差别,更别说区区门派之分。 他说过:“万剑宗要想真正纵横天下,就该有包容万家的心胸和气魄。” 这时散学钟声响起,弟子们讪讪地散去,但是还不回头看了看还在原地的姜姒。 心中感慨: 合欢宗女修啊。 活的。 但是他们迫于江啸宇的压迫感,却也都还是快步离去,没有多作久留。 喻泽林被江啸宇取走了碧水剑后,天天粘着他,他站在江啸宇的身后,带着讨巧的微笑看着江啸宇,希望能够感化他那颗石头做的心。 直到江啸宇转身看了他一样:“怎么?要跟我回无妄渊?” 喻泽林听到无妄渊立刻摆手,“我错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乘着一把破剑摇摇晃晃飞走。 这时候讲堂上唯有姜姒和江啸宇。 江啸宇懒得跟她说话,转身准备御剑离开,却听后面姜姒的声音响起:“谢谢。” 江啸宇一愣,“什么?” 姜娰:“我的身份被这么一揭穿,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若非江啸宇直接点破她身份,以她性格绝不会自暴,被欧阳旭拿捏着把柄,不知道该接下来怎么办? “况且,你刚才哪一脚……”应该不是巧合。 江啸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直接冷笑了出来,反问道:“你觉得我在帮你?” 姜姒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是为什么……” 只听他轻嗤一声:“老子没有欺负够你,轮不到别人。” 然后他飞跃上了江一剑身,如流星一般消失在满目震惊的姜姒的视野。 * 她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开始收拾行囊。 江啸宇这个亦正亦邪,离经叛道的家伙不能代表万剑宗其他人,到时候被人赶走,不如自己先走。 就房门咚咚响起,姜姒一开门,发现门口站的是小玉。 姜姒:“小玉师姐……” 她知道小玉并不待见合欢宗,于是抿了抿唇,也不知如何解释。 小玉看向她的包裹,眼眶有些红,骂了一声“骗子!”扭头就跑了。 姜姒追出去,见她消失在竹林之中,却也垂下头,眼睛有些发酸。 她朋友少,所以比他人更害怕失去朋友,因为面对失去,她无能为力,她用指腹轻轻点了点眼角的泪,背着行囊准备下山,却又想到了一件事: 赤炎。 她是一个负责任的医生,会关注病患康复状况,这么一走了之,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她想了想,再次鼓起勇气,去了无妄渊。 到了无妄渊,除了哐哐撞墙的声音弱一些外,与上次来区别并不大。 果然,上次给赤炎缝个脑袋,治标不治本。 本是阴冷潮湿的山洞,被赤炎不断的喷火吐炎烤得格外/干燥,头顶上的钟乳石不仅一滴水滴不下来,还干得开了裂。 钟乳石下坐着修长的少年,他盘腿修炼,吸收无妄海中稀薄的灵气来帮助修行。 江一道:【主人,无妄渊灵气如此稀薄,这样你都能修行?】 江二:【有条件要修行,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修行。】 江三:【宁可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别人。】 江四:【对……】 【主人能分点灵气给我吗?别一个人把灵气吸走啊。】 【对啊,做主人不能那么自私的。】 【分点灵气给我们。】 物似主人,这些剑灵一个个任性又自我。 江啸宇不缺灵石喂养他们,但是灵气江啸宇却没办法,这些剑经常为了分灵气吵得他脑仁发疼。 他睁开眼,吸了一口气,“再吵,让你们回炉再造。” 剑灵们这才堪堪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江二道:【喜欢你的姑娘又来了。】 江三:【喜欢主人的姑娘那么多,你指哪一个?】 江二:【把主人绑起来抽的那个。】 江啸宇听到脸色一沉,顿时睁开眼,看到了洞口出现的那个纤长的身影。 他冷冷望着洞口的少女,与这些聒噪的剑灵相比,她显得极为安静,静得像波澜不惊的湖面。 艳丽瑰丽的容貌,配上她静谧带着怯意的神情,有一种冲突的美。 洞中少年抬起了那张冷白犀利却又英气逼人的脸,那双眼睛像夜空中的寒星,也像一匹不善的厉兽,沉默地看向姜姒。 她立刻避开他的目光,缓缓道:“我来看看赤炎。” 为您提供大神 尤听 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快更新 9. 第 9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 10 章 姜姒她本实在不想再看到江啸宇,但是心中还是放不下赤炎,毕竟也是自己的病患。 然而江啸宇灵府中的江二却道:【啧,这理由,实在太牵强了。】 江三:【就是,喜欢主人的姑娘那么多,但是哪个不是对赤炎避之不及。】 江啸宇本在打坐,此刻他长腿一放,手挡在膝盖上,眼中带着嘲讽:“看它什么?” 姜姒:“看看它恢复状况。” 江啸宇嘴角微微一勾,“去啊,没谁拦你。” 姜姒知道他不怀好意,让她孤身去看赤炎,不就是让她去送死吗? 姜姒目光再次移向江啸宇,他眼中的没有温度的笑带着恶劣,就是笃定自己绝对不会进去。 姜姒避开他的目光,吸了一口气。 想起她进动物诊所后没几天就遇到一只藏獒。 她双手捏紧,走向山洞深处。 江啸宇眼中讽刺的笑意瞬间凝固。 姜姒与江啸宇擦肩而过时,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是合欢花的味道。 不知道是她衣衫上的,或是发丝上的,又或者是皮肤上的。 江啸宇走神了片刻,立即回神。 姜姒并非完全不怕,一来是她责任心作祟,二来她笃定江啸宇如果真的想要她死在这里的话,上一次就不会让她活着出去。 姜姒向赤炎蜗居的洞穴走去,赤炎撞累了,喷累了后,正无精打采地倒在地上睡觉。 赤炎带着江啸宇给他特制的伊丽莎白圈,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也有几分可怜。 那一瞬间她抛开了这个想法,这可是一张口就能让自己变成骨灰的上古凶兽。 果不其然,在姜姒进来的瞬间,赤炎警惕地张开了眼。 面对姜姒这个不速之客,它的瞳孔越缩越细,渐渐变成了一条金色深渊中的黑缝。 但它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伸长了脖子,用巨大狰狞的脑袋凑向了姜姒。 江啸宇漠然看着这一幕。 江二:【主人,如果她真被赤炎烧死,咱们搞不好还要在这里呆个十年八载。】 江三:【不是如果,是她一定会被赤炎喷死,我们一定还得在这里呆个十年八载。】 江啸宇从地上坐起来,厌烦地道:“真是麻烦。” 姜姒与赤炎四目相对,整个洞中都是赤炎浓重的吐息。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江啸宇走进洞穴,他正要喝止赤炎。 却见姜姒从小包中取出了什么,扔到了赤炎面前,这是之前小玉给自己的肉干。 她扔出去的瞬间,江啸宇觉得可笑至极。 给上古凶兽扔小肉干? 当它是流浪猫? 而姜姒却双目直视赤炎。 “赤炎,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说话,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口。” 万物有灵,就连流浪猫都分得清楚谁对它好谁对它坏,何况是这样的上古灵兽呢? 赤炎剧烈喘息着,最终它垂下头,舔了下地上的肉干。 江啸宇一怔。 他眯起了眼看着面前那平静的女子,这些年来,除自己外无论是谁面对赤炎都带着恐惧,自己的脾气也算不得太好,这让赤炎长期处于一个焦虑暴躁的环境中。 或许姜姒的平静,无形地安抚着它。 姜姒看着赤炎那双温柔而坚定的眼睛让江啸宇挑了挑眉。 她每次看自己都跟鬼一样,躲闪不定,难不成自己比赤炎还要可怕还要丑? 看着应该是许久没吃东西的赤炎,想着它天天要面对江啸宇这个比妖魔还可怕的小阎罗,姜姒心中默默叹息,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她将口袋中本是自己跑路用的干粮小肉干全部倒出来给了赤炎,也趁赤炎低头舔肉干时候观察它头上的伤势。 恢复的,还算不错吧。 她也算可以离开了。 江啸宇看着她的包袱,他冷冷道:“当初揭我的悬赏令,就准备不了了之?” 姜姒一愣,当初系统控制她揭了江啸宇的悬赏令,本是为了治赤炎的发情期的躁动。 缝个针,确实是治标不治本。 治本…… 姜姒:“若要治本,你给它找个伴侣就是。” 江啸宇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赤炎是唯一翼龙后裔,天上地下仅此一头的神兽,你让我去哪里找出第二头来?” 姜姒:…… 她犹豫了片刻,看着舔完肉干蜷在地上沉睡的赤炎。 “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啸宇:“说。” 姜姒吐出两个字:“绝育。” …… …… 姜姒看见江啸宇脸色越发难看。 最后那双黑曜石般的凤眼眯起,一字一句问道: “你要阉了它?” 姜姒能够感觉到语气中的不可思议的愤怒。 她知道这对大多数人,特别是对男人来说确实是件难以接受的事。 她道:“其实动物和我们不一样,它们或许没有发达的情绪中枢,未必能像人类一样能够在交/配中感到快感。” 姜姒说这些时一本正经,而江啸宇在听到她最后一句时居然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冷笑一声:“不愧是合欢宗出来的,懂得倒多。” 姜姒认真给他说这些,不想居然换来他不正经的讽刺羞辱。 但职业素养让姜姒没有发怒,继续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对于大多数动物而言,交/配只是为了繁衍,只有少数外周神经发达的物种,比如人,黑猩猩等,才会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到愉悦。①” “也许你只是单方面觉得帮赤炎绝育是剥夺了它的快乐。” 江啸宇虽然没心思和时间沉溺于儿女情长,但好歹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与喻泽林他们聚在一起时,也会听他们悄悄讨论。 但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毫不避讳把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还不显得猥琐的人。 还是个女人。 即便什么“神经”这些词,他更是闻所未闻。 他抱着手像看什么妖孽一样看着姜姒。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怎么不知道它不快乐?”他说这句话时,多了几分戏谑,带着不怀好意的恶劣。 “对了,你倒说说,人类怎么个快活法。”说完抬起那双犀利却凉薄的眼。 果不其然,姜姒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江啸宇看着她冰玉一般的脸颊上点了浅浅红晕。 随之她身上的清淡的香味也会越来越重,越来越惑人。 姜姒红着脸继续认真道:“我不是它,确实不知道他快不快乐,但是你也说了,天上地下就一头翼龙,它每年发/情期都会如此痛苦,每年都会这样伤害自己。” “今年它被关禁闭,明年如果它真的伤了人,只是关禁闭那么简单吗?” 只听“啪”一声,江啸宇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那看起来小巧的刀居然插入了石缝之中。 姜姒:“你是他主人你替它考虑,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它的伤,既然恢复得不错,我就走了。” * 看着姜姒离开的背影,江啸宇将一把小刀拔了出来,手中继续咔嚓咔嚓地将小刀收了合,合了收。 最终他低声道:“一万灵石要不要?” 姜姒一愣。 一万灵石? 当初悬赏令上就写的是若能治好赤炎,就给一万灵石。 姜姒转过头,看向江啸宇:“你要给它绝育?” 江啸宇抱着手臂不去横了她一眼:“不是我,是你。” 姜姒也不跟他争辩。 一万灵石…… 对她来说那可太重要了,常听人形容穷得当裤子,她觉得这是夸张的比喻手法,自从穿到这里,上了万剑宗才发现这是真的。 除了原主那套比基尼外,她就老妪给她的一套衣服,还被江啸宇给割破了, 她身上一分钱没有,若非只有一条裤子,她都真的想像六长老一样拿去当了。 若有一万灵石,下山做什么都方便很多,至少不用饿肚子,至少可以买件好衣服。 她点头答应。 江啸宇做事向来麻利,不多久,药材,锅这些都准备好。 可是没想到赤炎这次伤口众多,虽然不知道它是否会感染,但还是怕它万一感染。 她看了看自己拖沓的斗篷,对江啸宇道: “那个……你有干净的衣服吗?” 江啸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姜姒:“斗篷拖沓,赤炎多处伤口,我怕……” 江啸宇:“知道拖沓就脱了。难不成里面是光的?” 说完却看见姜姒的脸又红了起来。 江啸宇微微一愣。 为您提供大神 尤听 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快更新 10. 第 10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第 11 章 江啸宇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姜姒。 姜姒急忙偏过头,脸带着身体都转开了些,似是不想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斗篷里面挂空穿? 老妪给的衣服洗了,姜姒如今里面穿的只有原主那件堪比比基尼的贴身上衣。 “又不是没见过?难不成你还害臊?” 姜姒吸了一口气。 她不是原主,自然会害臊。 她看向江啸宇,他此刻用手拖着腮,眼中露出几分带着恶意的冷淡,就是想要看自己难堪,“你觉得钱那么好赚?” 她手握着领口发抖,脸色渐渐发白,最后手从领口上松开,转身向洞口走去。 江啸宇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暗下来。 他转了转手中的储物戒,从中取出了一件衣服,精准地向她抛去。 她只觉得一瞬间闭上眼就是天黑,一件带着淡淡清冽香味的衣服盖在自己头上。 她扯下来一看,转身有些诧异地看向江啸宇。 江啸宇往椅子上一靠,淡淡看着她。 姜姒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很快找个地方将衣服穿上。 衣服虽然大了一截,但好在是劲装,袖口是收紧的,对她来说虽不算很合帖,却不影响活动,只是领口大了一些,她努力扯了几下,却都还是微微鼓起。 * 姜姒极为认真地为赤炎手术,很快她额头上也有了细细一层薄汗,晶莹剔透,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像发着光。 她有些气喘,“能帮我擦擦汗吗?” 江啸宇像听了什么可笑的话,不可置疑地道:“什么?” 她道:“汗如果滴到伤口上会感染。” 江啸宇:…… 他拿起帕子,朝她脑门拍去。 “嘶……”她小声哼了一声,目光却全部在赤炎的伤口上。 江啸宇看着她,看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看着她波光滟潋却又格外认真的眼睛。 与第一次相见时,判若两人。 * 绝育是个非常简单的手术,但是无奈赤炎身形巨大,加上刚缝合了赤炎其余的伤口,工程量可以用浩大来形容。 缝合完后,姜姒近乎虚脱,手也都麻了。 而江啸宇有些遗憾地看着赤炎被割掉的部位,神色阴晴莫辨。 姜姒怕他突然又发难,急忙收拾东西,“那个伊丽莎白圈还是要继续戴的。以免它舔舐伤口。” 江啸宇转身,却看见她鼓起的领口,她显然太疲惫已经全然不知。 衣襟下的风光呼之欲出。 江啸宇心中一跳,立刻避开目光。 避开后心中嗤了一声:老子有什么不能看的? 但却没把头转回来。 姜姒看他神情变扭,低头一看,急忙用手捏住衣襟,找了个角落,换上了自己的斗篷,她捧着江啸宇的衣衫,道:“这个……” “我……本该洗好后还给你,可是,我准备下山了。” 江啸宇本是无聊中转着戒指的手动了动,“你有勇气面对赤炎,没勇气面对万剑宗的人?” 姜姒突然抬眼看他,而此刻他却只是在那狭小的椅子中懒洋洋坐着,把玩手中戒指。 “你觉得为什么欧阳旭能抓住你的把柄?” 姜姒微微一怔,江啸宇撇了撇她放在一角的衣服,“洗干净了来还我。” 姜姒拾起刚才穿过的他的衣服,想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一直躲避,便会永无止境。 她拾起衣服,向洞外走去。 江啸宇向她抛来一袋东西,姜姒伸手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一颗比宝石还要美丽的晶体,放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灵石? 这是姜姒第一次见到灵石。 江啸宇道:“出去后再给你余款。” 这家伙喜怒无常,跋扈嚣张,但是给钱却那么爽快。 姜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脸上第一次洋溢了笑容。 明艳的,却又是天真的。 * 姜姒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思考着江啸宇说的话。 为什么欧阳旭能够威胁到自己? 就是因为自己害怕被戳穿身份,因为自己面对人际关系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躲避。 她嚼着仅剩的一两块肉干,想着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小玉…… 天空鱼肚白,姜姒按时到了讲堂。 小玉看到她时,不自觉地脸上露出了喜色,但是很快板着脸气鼓鼓地看着她。 姜姒看着抿着嘴看着自己的小玉,开口道:“对不起,没有告诉你真相。” 听到姜姒这么说,小玉脸色好看了一些。 “去摘云台吧。六长老来了。” 说罢,跑离了讲堂。 六长老? 万剑宗的六长老凌云子? 就是那个十二招拿不下江啸宇逃之夭夭,那个当裤子的六长老? 姜姒带着好奇心向摘云台走去,果不其然数百新弟子都到了这里。 姜姒本想看到一个老态龙钟的白发长老,不想观云台中是一个清隽挺立的白衣青年。 和想象中极不靠谱的模样不同,青年神情温和,神情专注,摇着一把折扇,带着几分风流。 “修道之人,与常人不同的便是灵根。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灵根是用来做什么的?” 众人摇头。 他伸出手,像是接着空中的什么,又像是托起什么,喃喃道:“灵根便是用来吸纳天地之气的器。” “它是修行人的另一颗心脏,它通过经络灵脉,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向天地借力。” “从而驾驭,火,水,木,土,等等五行之力。” “所以我们修的,是天地的灵气。” “我们强也并非是我们强,而是天地暂时借给我们的力量罢了。” 这时有弟子道:“所以这就是修行之人无论是门派还是洞府都要选择灵气充沛的地方的原因吗?” 凌云子点点头,“没错,天地的灵气是有限的。历史上的诸多征战的根源都是对灵气的争夺。” “所以这节课就是教你们怎么吸收,吐纳天地之间的灵气。” 说完,凌云子看着迟到的姜姒。 “这位来晚的道友,可有什么要问?” 这时众人纷纷看向她。 她来了! 她居然真的敢来? 欧阳旭目光也是一震,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众人看向姜姒,他们也都发现,她很安静,她的安静很奇特,就是恨不得做个茧将自己抱起来,与世隔绝,哪怕与人说句话都需要很大的能量一般。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是个合欢宗女修。 他们也都纷纷看向凌云子,想必他也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他会如何处理? 凌云子摇了摇扇子笑道:“看来这位小道友很羞涩啊,没事,问得不对本长老不会怪你。”他这态度让众人有些诧异。 难不成明轩他没有将此事汇报六长老? 姜姒终于开口轻声道:“修道者不断吸取天地的灵气,灵气会被吸完吗?” 凌云子本来是想作弄一下迟到的菜鸡,不想这个菜鸡居然问到了他特别乐意回答的内容。 “自然不会,我说了,我们所谓的力量只是天地借给我们的,有借必有还,当我们陨落之时,就会将灵气归还天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姜姒弱弱道:“天地之间物质循环,能量守恒。” 被凌云子拖来代课,被困青云阁的江啸宇躺在树上微微睁开眼,也看向了姜姒。 凌云子看向这只新来的小菜鸡,啧了一声。 他似乎觉得这两个新词很有意思,“有趣有趣,没想到新来的小菜鸡……” 他突然发现自己口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新弟子居然还有几分见解。” 他看着姜姒牢牢扣在头上的帽子。 “把帽子取下来,我们万剑宗,青云之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众人的猜测也告一段落,看来六长老是知道她合欢宗身份。 凌云子又道:“能过正心池的都是我万剑宗的弟子。” 姜姒心中有些感动,她把帽子取下来,众人又齐刷刷把目光移了过去。 不想姜姒才取下帽子,凌云子又道:“你还是把帽子戴上吧。” 姜姒:? 凌云子摆了摆手道:“不然男弟子全都看你去了,谁还听我传道?” 姜姒一愣,满脸涨红,被戳穿的男弟子们脸颊如火烧一般,树上躺着的江啸宇淡淡瞥向她的斗篷。 又大又空,把她罩得严严实实。 想起她衣衫底下极有可能是挂空,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凌云子传授了他们最基础的吸收吐纳灵气的方法。 “你们试试。放松,静下来吸收吐纳天地间的灵气。” 灵气无形,只有修行者自己才能够感受到吸纳的灵气,就在用凌云子的方法吸纳灵气的时候,领悟了的弟子感到毛孔舒张,身体宁静无比的同时,又神清气爽,充满力量。 但有的弟子还是不得要领,比如姜姒。 她一个生活在唯物世界的西医,连经络都找不到在哪里,让她怎么相信身体里还有第二颗叫做灵根的心脏,还能够靠这第二心脏吐纳天地灵气。 凌云子也明白灵气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抽象的存在,于是对树上的江啸宇道:“啸宇下来,做个示范。” 江啸宇听而不闻,作为师叔的凌云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给你减刑十天。” 江啸宇这才从那棵万年古树上一跃而下,身法矫健又敏捷。 凌云子拍了拍江啸宇的肩头,道:“让大家看看什么灵气是什么?” 江啸宇盘腿而坐,双手画诀,劲风阵阵。 在他凝神闭目之时,周围的灵气开始涌入他的体内。 灵气本该无色无形,但是他们却看到了淡淡的火色。 凌云子道:“他的天火灵根能够将方圆百里灵气中的火素吸收而来,为他所用。因为吸收的火素灵气过于浓郁,所以才有了颜色。” 凌云子看着那有色的灵气,“这种浓度极大的灵气,被我们称之为灵蕴。” 突然有人惊呼道:“颜色越来越深了。” 淡淡的火色慢慢变成了浓烈的红,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众人眼睁睁看着江啸宇将这些灵蕴不断地吸入体肤。 将本是无形虚无的一课直接给有形有色化,让人看到了灵气灵蕴的存在。 众弟子看到了灵气存在的同时,也看到了江啸宇与他们区别。 江啸宇这一刻吸收的灵气,怕他们一年都收集吸收不到。 小玉懊恼叹一口气,一旁的 凌云子扶了扶衣袖,道:“世间绝大多数的烦恼都来自无谓的比较。” 弟子们被戳穿心思后脸一阵红一阵白。 凌云子:“他这样千年一现的天才,连我都自愧不如,作为师叔我是不是该比你们更烦恼? ” 万剑宗长老个个天资卓越,天选之人,他都这么说,可想而知江啸宇的天赋是何等惊人? “不要与他人比较,我们只需要尽自己所能,做好自己即可。” 凌云子在熬心灵鸡汤时发现姜姒根本没在听。 姜姒此刻满脑子都是:灵根,经络。 她想起对中医的评断,说这个是一个高出三维不止一个维度的科技,难不成修真世界就是一个在三维空间外的世界。 很多无形的东西在这里变得有型。 经络,灵气…… 凌云子没想到有人居然不认真听他熬鸡汤,“合欢宗的小菜鸡,你来试试。” 姜姒一愣,全身紧绷。 凌云子:“试一试吸纳灵气。” 姜姒:“我……应该不太行。” 她现在都无法真正理解灵根灵脉,又怎么相信自己可以靠灵根驱使经络吸收天地灵气。 凌云子摇了摇头,道:“其余人说不行就罢了,你说不行那可不成。” 合欢宗艳名下的本质是身体中富含灵气,并通过双修之道将灵气在彼此之间炼化,使得双方突进修为,这个过程像炼丹。他们又被称之为炉鼎。 至于为什么合欢宗弟子身体中会富含灵气,却是从不外传的秘密。 总之,世人皆知:合欢宗弟子善于吸纳天地灵气,所以身体中灵气充沛。 所以其余人不会吸纳天地灵气就罢了,如果本是合欢宗女修的姜姒不会这技能,凌云子是万万不信的。 其余人也是万万不信的。 姜姒只能坐下来,她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也学着刚才江啸宇的模样先是张开双臂,然后放于两膝。 凝神,静气,感受天地之灵,与之共振。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姜姒心想:灵根,经络,这些对她来说太过虚无。 却在一瞬间,她感觉到丹田处微微发出清凉之意。 这股清凉沿着血管似的存在蔓延全身,然后附在皮肤的每一根类似于毛细血管的存在上。 第一次,她感觉到不是鼻子口腔,不是呼吸道,而是她的皮肤她的头发都在呼吸。 源源不断的力量向她涌来,将她包围。 有人惊呼起来:“这是什么?” 凌云子那清俊温和的面孔突然也凝滞住,江啸宇眯起了眼。 众人“咿?”了一声,只见五彩缤纷的灵蕴在姜姒周围漂浮。 第 12 章 与江啸宇专门吸取的火素不同,她仿佛将整个万剑宗的五行的灵气都吸纳而来,在她身前形成小小一个旋。 这番光景莫说这些新弟子,就连江啸宇和凌云子都从未见过。 五行各种灵力都被她聚集到了身边。 离她最近的修士被动吸收着这浓郁的灵蕴,一个个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全身灵力充沛。 那些本还因为各种原因与姜姒保持着距离的弟子,一个个都靠姜姒近了一些,原因很简单,离她越近,灵气就越精越纯。 姜姒觉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打通了自己传说中的任督二脉,让她整个人通透轻盈,身心舒爽。 她慢慢收力,周围彩色的灵蕴这才缓缓散去。 发现一个个都惊异地看着她,眼中充满惊喜和诧异。 众人也都忘了与她让人不好意思靠近的身份,围绕在她身边,“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姜姒:“我就是按照六长老所说的做的。” 她话说得简单,其他人却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能够吸纳五行每一种灵气的人? 也就是说她可以无差别地为周边的人聚灵气,相当于一个小型移动泉水了,一个无线充电宝。 明轩诧异地看向凌云子:“师尊,难道合欢宗的修士都是如此吗?” 凌云子神色微敛,若有所思。 他研究灵气多年,甚至和合欢宗女修双修过,只知其体内灵气充沛,却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的合欢宗女修。 他对姜姒道:“可愿做我亲传弟子?” 凌云子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 要知道每年数百名新弟子能成为长老真传的每百年来都未必有一个。 更何况凌云子这老六是出了名的懒,他逍遥峰虽然有不少内门弟子,这却全是掌门分配的任务,从来没有亲自指点过谁。 就连指导新弟子的活他也是将江啸宇拉出来顶锅,自己就今日出现这么一下。 这样一个懒鬼,居然要收亲传弟子? 也可见六长老一眼看中了姜姒的天赋。 这还未上完新人课程就被长老选为真传的殊荣,上一次还是江啸宇。 好不容易和姜姒和解的系统,这时候强烈反对,就算要拜师,系统也认为拜到凌霄峰剑尊陆臣风门下,师徒虐恋也比远距离相爱靠谱。 江啸宇冷冷扫了姜姒一眼,准备离开。 姜姒想了想最终还是吸了口气,开口拒绝:“六长老,对不起,我不能去逍遥峰。” 江啸宇停下脚步侧目看她,众人也是不明所以。 凌云子也没想到第一次收徒就受此重创。 “小菜鸡,这是为何?” 姜姒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被系统拐到这里,虽然她觉得系统的任务一言难尽,但她还是想回家的。 按道理,她必须去凌霄峰邂逅陆臣风,但是…… 且不说陆臣风如何,光是江啸宇那个小祖宗…… 她心中叹口气,偷偷看向江啸宇,不想居然正好碰到他的目光。 江啸宇灵府之中,江二:【主人,她刚才在偷看你,还是幽怨的目光!】 江三:【她幽怨什么?】 江二:【还能是什么?刚才六长老说什么?让她做亲传,她却拒绝了,拒绝之后看了主人一眼,这是为什么?】 江三:【为什么?】 江二:【因为想上咱们凌霄峰啊!】 江三:【咱们凌霄峰有什么好的?】冷冷清清,鸟不拉屎。 江二:【凌霄峰上有谁?】 江三:【剑尊陆臣风啊。】 江二:【啊,屁啊,木鱼脑袋,剑尊的唯一弟子是谁?】 【自然是咱们主人。哦~我懂了,她是想跟我们主人在一起。啧啧,真是爱得执着啊。】 江啸宇:…… 凌云子终归是个潇洒之人,他未太过在意出师不利的收徒,淡淡一笑,这事就算揭过。 姜姒今日之事不胫而走,就连本还在与江啸宇怄气的陆乐儿来一探究竟,后面跟着喻泽林。 江啸宇难得地没有立刻回无妄渊,而是靠在古松之下,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若有所思。 喻泽林看到江啸宇就扯了一个笑容,蹲在他前面乖巧地给他捶着腿,“宇爹,什么时候将碧水还我?” 对喻泽林来说天大的事也不及他的碧水重要。 他又不敢天天缠着江啸宇,怕真把这小祖宗惹烦了,把他的碧水锻造成江十三,他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对碧水日思夜想,听闻陆乐儿要来找他,想也不想就屁颠屁颠跟来了。 不想江啸宇对自己的哀求听而不闻,对自己的哀伤视而不见。 真,铁石心肠。 喻泽林戚戚怨怨快哭出来时,陆乐儿道:“小野哥,听说六师叔他想要收真传弟子,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跟没事人一样,就像之前没跟他怄气过。 她也知道江啸宇不会与她计较这些,他们两人之间少有矛盾,就算是有,其实也是她一人的内战而已,都是她先怄气,然后又去找他主动和好。 江啸宇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有跟自己计较过。 江啸宇咬了下口中草的根茎,淡淡道:“怀璧其罪。” 陆乐儿一愣:“什么?” 喻泽林发现根本没人在意自己和自己的碧水,不得不勉强加入他们的对话,随口道:“你是指她长得好看?” 陆乐儿一顿,然后灿烂笑道:“姜姒姐姐长得是挺妖娆好看的,不然怎么能进合欢宗啊?” 喻泽林:“那个……我的碧水……” 江啸宇没有再与两人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从悬崖一跃而下。 陆乐儿:“小野哥!” 喻泽林:“宇爹!我的剑……” 却见江啸宇已经脚踩长剑,划破长空朝无妄渊飞去。 喻泽林不爱去无妄渊,那地方阴森森的,灵气稀薄得近乎没有,还有他那暴躁不已的赤炎。 怕是还没见到自己的碧水就被赤炎喷成骨灰了。 陆乐儿也想追过去,她拖着喻泽林陪她,喻泽林死活不同意。 “你明知道我怕黑,一个人不敢去。”陆乐儿撒娇道。 “不是我不想,你想想赤炎,正处在交/配……” 听到这两个词陆乐儿满脸通红,“小泽哥哥你害不害臊?” 喻泽林挠了挠腮,道:“呸呸,是我不好。你知道每年这时候赤炎都危险得很,万一不小心把我们给喷了怎么办?” 陆乐儿看喻泽林死活不肯,于是只能撅嘴生闷气。 小野也是的,养什么不好,偏偏养了这么个暴躁的怪物。 她想起刚才江啸宇说的话: 怀璧其罪? 又想起喻泽林夸奖她好看。 难不成她在小野心中是块美璧吗? * 姜姒一直跟在小玉身后,小玉这才转身,一副气鼓鼓的表情,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翘。 姜姒:“我瞒着你是怕说了后你会讨厌我……” 小玉仰着下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讨不讨厌你呢?” 姜姒小声问:“那你讨厌我吗?” 小玉:“若你要真是不告而别,我就讨厌你一辈子!”说罢给姜姒做了一个鬼脸。 姜姒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 姜姒发现,其实被江啸宇逼到这一步,她也是迈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步。 他说得没错,自己越退缩,欧阳旭那样的人就越得寸进尺,因为自己的怯弱,自己还有可能失去自己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 她对小玉道: “愿意陪我去云市买一把剑吗?” 小玉急忙重重点头,“愿意。” * 小玉御剑不太稳,于是她也坐在姜姒的纸鹤上。 “这纸鹤哪来的啊?感觉不便宜啊,还有,你哪儿来的钱?” 姜姒将来龙去脉与小玉说了一番,当然省略了许多让她难堪的片段。 小玉吃惊不已:“他的龙?赤炎吗?你帮赤炎看病?”小玉精于草药,可她却万万不敢去治赤炎。 姜姒解释道:“我曾经是学医的。” 小玉:“真的?我也是。我和喻泽林都是不周峰紫藤仙子的门徒,我们仙子精通药理,不过……”她垂下头,“他是真传,我就勉强是个内门。天壤之别。” 两人聊着聊着到了修真界的云市,走几步小玉就不断回头,姜姒问:“怎么了?” 小玉:“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会不会是我们露财了?” 姜姒:“先回去?” 于是两人坐上灵纸鹤,向万剑宗飞去。 在飞向天空之时,一道白光从集市飞出,一下击穿了纸鹤的翅膀,纸鹤受伤,却还是驮着两人摇摇晃晃向万剑宗飞去。 光箭不断飞出,幸而再也没有击中纸鹤。 两人逃回万剑宗后,这才惊魂稍定。 姜姒:“我们没招惹谁,为什么会被跟踪伏击?” 小玉喘着气:“还好我们逃出来了。这修真界弱肉强食,坏人也不少的。也许真的露财了。” “咱们下次得小心一些。” 姜姒点了点头,心中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甚至连钱袋都没有拿出来过。 这种感觉,就像这个人是从万剑宗尾随她而来。 * 凌云子神龙一现后便再次消失,江啸宇为了“减刑”不得不帮他顶包代讲。 那些动画ppt已经放完,他索性就让大家练剑,而他依然在那张椅子看着自己的书。 姜姒拿着木剑与小玉练剑,却发现越来越多人挤在了她身边。 她不自禁咬唇看着他们,下意识地退后,他们也有些羞敛地挠了挠头,道:“师妹能不能聚一下灵气……” 这种靠近让姜姒有些窒息,却也不知怎么拒绝。 看着这些靠近的同门,她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昨日伏击她的人会不会也在这群人中? 这想法让她更加窒息难受。 小玉帮着姜姒想要驱走围上来的人,可是却拿他们丝毫没有办法,毕竟能够聚集各种灵气的本事对修真之人吸引实在过于大了,再加上姜姒长得那么好看。 姜姒想挤出去,一转身发现了最近的欧阳旭目光阴沉地看着自己,难不成,云市那人是他? 江啸宇一抬眼,发现平时沉沉叠叠围在自己周围的人今日破天荒地围在姜姒身边。 姜姒面对各位同门的请求,无法拒绝,于是便妥协道:“你们稍微往后面站些,我聚灵试试。” 说罢准备运气聚灵。 江啸宇挑了挑眉,看来这家伙本性难移,也不知道她是不懂拒绝,任人鱼肉,还是故意勾引人。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他涌起一股烦躁。 他手中出现一枚石子,轻轻一弹,向众人飞去。 只见那石子先是重重在欧阳旭额心上一击,然后弹弹乐一般在靠姜姒最近的那一圈弟子额心之上依次击打。 欧阳旭捂着脑门怒道,“谁!是谁?” 坐在椅子上把玩另一颗石子的江啸宇,懒洋洋道:“我。” 欧阳旭脸一下一阵红一阵白,本准备发火的其余人一看是江啸宇也都大气不敢出。 姜姒也回眸看向江啸宇,在众人之中楚楚可怜的一回眸,竟然让万千粉黛都失了颜色。足以使人色令智昏。 无奈那不见风情的少年对着姜姒淡淡道:“剑呢?” 姜姒一愣,昨日去云市买剑却遇到了偷袭,她刚要解释,江啸宇道:“你这上山那么久,连把剑都没有是上山来混饭吃?” 姜姒知道就算解释了他也不会听,于是也不辩解,不想他居然淡淡道:“过来扎马步。” 姜姒不可置信看着他:“什么?” 围绕在姜姒旁边的人也一脸莫名。 江啸宇挑了挑眉,一把长剑飞出,众人急忙躲闪,那把长剑硬是把姜姒狼狈地赶到自己面前。 姜姒气喘吁吁,“你……” 江啸宇抱着手,见她丝毫没有一个作为剑修的觉悟。 只见一道剑从他旁边剑囊飞出,正是最轻的软剑江四。 未出鞘的江四在姜姒挺翘的屁股上一拍。 这下算不得极痛,但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众人瞪大眼睛的同时,姜姒更是急忙捂住臀部,几乎快要原地跳起来,她不可置信看着江啸宇。 “你、你、你……” 江啸宇偏着头,“怎么?我这个代讲,还不能惩罚你?” 姜姒:“你怎么能……”她好歹是个成年的姑娘啊! 江啸宇见她本是冶艳无比的脸颊上荡起的红晕,那又羞又恼的模样,让他莫名升起的怒气消散很多。 姜姒生怕他这个没有轻重无法无天的家伙第二下打在自己屁股上,只能咬着下唇,在他旁边扎起马步。 那绝世美人蹲在旁边,小腿打颤,脸色发白,让人心疼之下又觉得有些好笑。 大家也都隐隐知道姜姒估计是哪里惹到了江啸宇,才被他这般针对切磋。 可这小祖宗的事,也没人敢过问? 姜姒在扎马步,江啸宇却在悠闲看书,姜姒忍不住愤愤瞪他一眼,被他逮住目光,不想他并未生气,而是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基本功,为你好。” 姜姒咬着唇,愤愤道:“你明明就是报复。” 江啸宇笑道:“这算哪门子报复?” 然后看着她,低声道:“顶多算是欺负。” 姜姒:…… 好不容易散学铃声响起。 姜姒被小玉扶回座位,不想刚一回座位又一群人围了上来,对姜姒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也有人悄悄问:“你是不是得罪江啸宇了?” 姜姒想起刚才被江啸宇打屁股,被迫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只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哪里想去应对他们? 这时江啸宇身边还是围绕着几个不死心的女弟子向他讨教。江啸宇压着心中想要一剑将她们挥开的冲动,只觉得全身汗毛倒数胃液翻滚。 喻泽林那家伙说得没错,自己像是真得了那什么劳什子的“厌女症。” 他百般不耐烦地抬起头,却看见姜姒再次被人围住。 他本想袖手旁观,但鬼知道她会不会真去做人炉鼎,不管是被逼,被骗还是心甘情愿。 他脑中滑过的不是当初在红丝洞中咄咄逼人的模样,而是后来被人欺负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想着她会被别人这么欺负,那股让他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起。 姜姒想着怎么让围在自己旁边的“热情”师兄们让路,却见江啸宇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心中恼怒,心中盼望他只是路过,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她这么想时,众人识趣地给江啸宇让了一条路。 而他,不是路过,而是朝自己走来。 他走到自己跟前,用修长的手指扣了扣她的桌面。 姜姒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极不耐烦地抬眼,一抬眼,便见到江啸宇那带着凉薄又玩世不恭的双眸,姜姒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甩下一句话: “晚上带上我衣服到无妄渊找我。” 姜姒彻底裂开了。 周围也是一阵低呼。 晚上?他的衣服?无妄渊? 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欧阳旭猛然看向江啸宇和姜姒,此刻他正以一个亲昵的动作俯身撑在姜姒旁边,将姜姒挡得严严实实。 众人看不见姜姒眼中几欲要杀了江啸宇的目光,只是觉得这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难测。 刚才那拍屁股,还有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啧啧啧。 有瓜。 姜姒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真恨不得上去和他拼了,想要和他撇开界限,但是她位子靠墙角,唯一的出路被江啸宇给封死了。 小玉想上去给姜姒解围,可是刚靠近江啸宇,他只是斜眼对着自己冷冷一瞥,小玉便被这个小师弟吓得不敢继续上前。 他用极轻的声音在姜姒耳边道:“今晚不来,尾款我就不给了。”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留下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姜姒,和震惊不已的吃瓜群众。 姜姒真的在心中已经把江啸宇碎尸万段,但是她仓皇离开时发现所有人不再围着她,而是给她让了一条道。 就连欧阳旭也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且不敢轻易靠近自己。 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江啸宇标记了一般,让人忌惮他的人不敢轻易靠近。 姜姒趁机快速离开人群。 两人走后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什么关系?” “他的衣服怎么会在她那儿?” “让姜姒晚上去无妄渊找她,不会是……” “而且刚才看到没有,他用剑鞘拍她屁股了!” “天哪,不会吧。他将她占为己有了?” 这句话说出来众人又是一阵低呼,欧阳旭猛然转头。 小玉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上前道:“你们说什么呢,她之前去无妄渊是为了治疗赤炎。”至于割蛋这事,她觉得没必要特意强调。 谁知其余人道: “吹牛吧。” “连精通药理的不周峰四长老紫藤仙子都拿赤炎没有办法,她一个合欢宗的怎么行?” “就是,就是。” 他们根本不听小玉解释又继续八卦起来:“姜师妹会不会已经成为江师弟的禁脔了?” 小玉:“喂,你们简直离谱得没边了!” 然而此时,没有发现人群中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发着冷光。 * 为您提供大神 尤听 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快更新 第 1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3 章 姜姒回到寝舍时腿都在发颤,直接躺在床上,连吃的都是小玉送到床边。 小玉道:“你到底怎么惹到江啸宇的啊?” 姜姒心中有苦说不出,只是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摇头。 小玉道:“他性格就那种快意恩仇,以牙还牙,对你却好奇怪啊……” 姜姒心想:以牙还牙? 那个洞中,原主对他做的事,他若真的以牙还牙…… 想到这里她急忙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 江啸宇在无妄渊中练剑。 江二不情不愿道:【主人,这里灵气都没有,就不能让我们休息下吗?】 就没见过这么废剑的主人。 江啸宇听到此处,才收剑入鞘。 江一:【您最近心情不错。】 江啸宇坐在那小破椅子上,翻书看起来,想着姜姒那不情不愿的表情,还有瑟瑟发抖的两条小腿。 心中莫名有那么一丝爽快。 江二看出了他的心思:【啧,欺负姑娘还那么得意,活该孤身到老。】 江啸宇不屑道:“她算哪门子的姑娘?” 江二:【她都不算姑娘?谁还算姑娘?】 江啸宇想了想,姑娘…… 喻泽林说自己得了厌女症,为什么和她接触时和其他女子不一样? 不是那种汗毛倒竖胃液翻腾的难受,而是酥酥麻麻,心尖发痒恨不得…… 他想了想今天用带鞘的江四拍了她屁股那一下…… 这时候向来沉默的姜四叹了一口气,【主人,这般对姑娘实在是不妥。】江四的剑灵是一位女子,他也不知是否因此,他才特意用江四去拍她。 江啸宇不以为然:“我对她已经够客气了。” 然而,这一夜姜姒并没有来。 众剑灵眼睁睁看着江啸宇脸色从几分得意,慢慢变得阴沉。 众剑灵以为他会不以为意,不想到他居然在这洞中等到天明。 剑灵们也都不敢再出声打趣,只是面面相觑。 他性格向来特立独行,跋扈自我,倒是第一次被人牵动了情绪。 后来姜姒连着两日请了假,那两日江啸宇回来就练剑,在这灵气稀薄的地方,剑灵们都苦不堪言。 直到这一日,一只破损的纸鹤偏偏倒倒地飞了进来。 剑灵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了。 江三:【主人能让她聚点灵气,让我们补给一下吗?……好好好,你别生气,当我没说。】 江啸宇扫了一眼从纸鹤上提着斗篷下来的姑娘,姜姒将里面的衣服洗了,像穿裙子一样穿着斗篷,洁白纤细的脚踝若隐若现。 下纸鹤时一双小腿露了出来。 江啸宇看着她那两条雪白纤细,却微微发抖的小腿,挑了挑眉。 他站起来将书放在了椅子上,抱手靠在墙上,漆黑的眸子落在姜姒脸上。 “我以为你不要那剩下灵石了。” 姜姒沉默。 “啧,不是来要灵石的?那你老缠着我做什么?” 正从纸鹤上下来的姜姒差点没摔跤,急忙抓住了翅膀,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啸宇。 我?缠着你?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剑灵也是奇怪,以为江啸宇憋闷了这几天怕要发火,不想他不仅没有发火,甚至看起来心情有些不错。 江啸宇似笑非笑看着她,笑道:“怎么?见色起意啊?” 姜姒:? 姜姒心想世间怎么会有那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但是他有颜有钱惊才绝艳。 再加上那段“前科”…… 姜姒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我是来看赤炎的。” 江啸宇:“它需要你看?” 言下之意她借口找得太过敷衍。 姜娰:“我来拆线!” 江啸宇:“拆线?” 姜姒解释道:“给它缝合的线不能被吸收,在伤口愈合后要将线取出来。” 江啸宇又挑了挑眉,“是么?” 他语气不咸不淡,姜姒也不理他,直径往赤炎所在的洞中走去。 姜姒看着正在沉睡的赤炎道:“看起来还不错。” 她走到一旁,开始准备麻药。 可是才拿起曼陀罗花,后转头看了看赤炎,“拆线其实不会太疼,没有必要用麻药。” 江啸宇看着她,不用麻药,她敢接近它? 姜姒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对江啸宇道:“我趁它睡着的时候拆线,如果它醒来,能帮我稳住它吗?” 江啸宇看着她那双黑葡萄般坚定的双眼,淡淡道:“可以。” 姜姒的腿本来就因为被江啸宇折腾得站着都有些发颤,现在靠近赤炎,抖得更厉害,不只是腿,就连她手指头都在抖。 江啸宇:“那么怕,为什么不上麻药?” 姜姒:“曼陀罗花有毒,能不用就不用了。” 江啸宇:“麻痹它的神经,与你何干?” 姜姒微微一愣,这问题问得,她道:“基本的医德吧。” 江啸宇沉默地看着她,明明害怕得在发抖,可目光却是坚定的。 赤炎在呼吸,她慢慢蹲到了赤炎身边,额头溢出了汗,连呼吸都屏住,蹲下来查看赤炎的伤口。 突然小声道:“没线?” 江啸宇向姜姒投向嘲讽的目光。 本是想逗逗她,嘲讽一番,可是她眼中带光,道:“这线居然可以被身体吸收,太好了,赤炎不用再遭一次罪。” 那瞬间江啸宇看得出她真是为赤炎高兴,显得自己这个主人好像凉薄又自私。 江啸宇憋在口中讽刺的话活生生咽了下去。 姜姒默默退到了洞口,开始收拾本是摊开的医疗箱,对江啸宇道:“基本已经好了,你好好照顾它。” 看她真是看了赤炎就准备走,江啸宇淡漠地问道:“你多久学的这些?” 姜姒:“学了很多年。” 曾经,她也是个意气风发,胸怀大志想要救人于苦难的医学生。 江啸宇想要挖苦,但是看到她眼中带着遗憾,他微微一愣。 “喂……” 姜姒这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问道江啸宇:“怎么?” 她眼中还有些湿润,在夜明珠的映照下,一下子像荡着水光般楚楚动人。 江啸宇微微一愣,竟是不能移开双目,以至于他并未发现身后已经睁开眼的巨龙。 巨龙无声无息地坐起,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下身,那双竖瞳剧烈地颤了颤。 然后瞳孔变成了一根熊熊燃烧的针。 他的喉咙开始泛红,姜姒被那红光所惊醒,突然看到了洞中高高看着自己的,眼中怒火熊熊的赤炎。 一声龙啸响起,在姜姒的惊呼中,赤炎一口烈焰从口中喷出。 就在姜姒眼中全部映照着火光,就在生死一瞬间。 一个黑影扑向自己,将她牢牢按在身下。 在漫天的火焰中,姜姒只感觉到炽热的躯体,只看见那张俊美凌厉的容颜。 他亦是这般,看着自己。 用那双灿若星辰的眼。 姜姒忘记了赤炎那口怒焰吐了多久。 她只记得江啸宇在自己的上方,用他的身体护着自己。 他身后亮起十二道各色的光芒,变成一把把悬在烈火之中的利剑。 一把把飞升向上,一道道精光在火焰中亮起,十二剑同时而出,再次将赤炎击晕后才纷纷归位,回到江啸宇的灵囊。 整个洞中除了江啸宇和姜姒,全都被赤炎烧得通红。 姜姒有些后怕地喘着气。 江啸宇看着身下喘气的女子,彻底愣住。 她脸上泛着红晕,眼中带着惊恐过后的迷离。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场景,就像她刚刚被自己欺负过一般。 过了半晌她惊魂稍定,转过头来,也发现自己按住了她的手腕,她挣扎了一下。 可惜,这半个时辰马步都蹲不住的绣花枕头,哪里能够撼动他分毫。 他反而将她压得更紧了些。 姜姒没有想到他的力气会那么大,有些惊慌地道:“江啸宇,你好沉!” 是啊,他好沉,就像身体都是金属做的一般。 相反,江啸宇觉得她很软,软得难以形容。 他本身还手肘撑地,她一反抗,他直接将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 姜姒一瞬间几乎窒息,“江啸宇,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她这句话都说得有些断断续续。 江啸宇眸色变暗,在贴近她的瞬间,觉得四肢百骸如触电一般都颤了一下,他急忙离开了她。 “我就欺负你,你能如何?”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意想不到的喑哑。 姜姒发现他重量已经离开,也松开了自己手腕,急忙将他推开。 江啸宇顺势也站了起来,转过身,不让她看见自己微微发红的耳根。 姜姒也站起身来,注意力却移到了被十二剑打晕的赤炎身上,道:“他好像很生我的气。” 江啸宇还没有从刚才奇异的感觉中回过神,却发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再次放在赤炎身上,把刚才的一切全然抛在脑后。 她微微垂下眼,带着歉意地看着赤炎。 “我不该主张给它绝育的。” 说完她抬起眼,眼中都是歉意。 她极少主动直视自己,或者偷偷瞟一下就移开目光,而这次她却一眨不眨看着自己。 眼中带着懊悔。 江啸宇避开她目光,看着赤炎:“关你什么事?” 姜姒微微一愣:“嗯?” 他转过头看着姜姒,“既然是我做出的选择,它的愤怒,暴躁,都由我来承担。与你无关。” 姜姒看着江啸宇,看着他漆黑的眼中自己的影子…… 她心中一颤! 看着自己被烧的褴褛的斗篷,她本来里面的衣服洗了,像穿裙子一样穿着斗篷,现在它变得褴褛,自己的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面。 露在他眼前。 她急忙转头,道:“我,我先走了。” 江啸宇看着她那双雪白修长的腿,目光冷了一些,道:“你准备这么出去招摇?啧,不愧是合欢宗出来的。” 姜姒知道他没好话,转过头来,“不然呢?” 她话音一落,一套衣衫从天而降,正是自己才还给他的那一剑。 落在她手上,她诧异地看着这干净的衣衫后淡漠看着自己的江啸宇。 却见他手中一捻,一张前变纸飞出,在她面前变成了一只新的纸鹤。 姜姒看着自己那被射穿翅膀,飞起来摇摇欲坠的纸鹤…… 江啸宇那么好? “谢谢。” 江啸宇冷笑一声,“谢我什么?从余款里翻倍扣。” 姜姒:“为什么要翻倍?我不要便是。” 江啸宇对着姜姒之前那只翅膀受损的纸鹤轻轻一弹,只听“轰”一声,那只纸鹤就熊熊燃烧起来。 江啸宇淡淡道:“因为我坐地起价。” 姜姒目瞪口呆看着燃起来的纸鹤还有江啸宇,“世间怎么有你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江啸宇:“这只纸鹤本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姜姒不得不咬着牙准备骑上那两倍价格的纸鹤,准备离开时,听江啸宇道:“射坏纸鹤的人在青云阁。” 踩在翅膀上的姜姒虽然也是这么想,但是听江啸宇口中说出,就像是坐实了此事,心中更是发毛。 她问:“对方为什么要伤我?” 江啸宇嘴角为勾,“伤你?不,是捉你。” 姜娰:“捉我做什么?” 江啸宇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轻嗤一声,“捉你去做炉鼎。” 姜姒听到这句话,本是看着地面的眸子,突然抬起,惊异地看着江啸宇。 然而江啸宇只是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洞中。 姜姒开始回想起那句话时头脑混乱,可是后面迅速冷静下来,合欢宗的修士本就天生炉鼎,她现在又是这世间唯一的合欢宗女修,还在六长老的课上展现了匪夷所思的凝聚五行灵气的能力。 她想起曾经自己看的一些不可描述的文中,这样体质的人总被反派捉去做禁脔,用来提升修为。 想到这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 姜姒走得匆忙,那医疗工具箱掉在了江啸宇的洞中。 江一:【这是故意掉的吧。】 江三:【她为了再见到主人也是费尽心思啊。】 而江啸宇听而不闻地继续练剑。 江二:【啧啧,她这体质应该很多人窥觊吧。也不知道那暗中捉她之人是谁。】 江啸宇听到此处,江啸宇挽了个剑花,长剑入鞘。 他走到姜姒落下的箱子前,用脚踢了踢,然后弯腰拾起,收入储物袋。 江一:【主人这是要做什么?】 江啸宇:出去走走。 * 姜姒下了纸鹤后,快步向自己的竹林小屋走去。 不想竹林之中,走出一个锦衣青年。 他看到姜姒的时候,微微一愣,双眼定在了她身上的衣服上。 姜姒身上穿着江啸宇的衣服,江啸宇的劲装在她身上显得松松垮垮。 姜姒并不太会挽古代的发髻,赤炎吐火被江啸宇扑倒时,一头黑发倾泻而下,披散在身后,加上她穿着男人的外衣,显得懒散又妖媚,让人难以不遐想联翩。 欧阳旭喉结滚动了下,但却又有几分恼怒。 “你与江啸宇怎么了?”欧阳旭看着她身上的衣衫,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这件外衫是一件刀枪不入的软丝甲,这万剑宗的剑修能在衣服上那么舍得的,他只知江啸宇一人。 姜姒没有回答他,只道:“请让一下。” 欧阳旭有些急:“你跟他有什么好处?” 虽然每次江啸宇的出场都是高调得让人瞠目结舌,但只要他愿意,动静可以轻到像一个无声的猎人,以至于他靠近姜姒与欧阳旭时两人都没有发现。 为您提供大神 尤听 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快更新 第 13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4 章 江啸宇在竹林暗处,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姜姒。 欧阳旭的纠缠让姜姒不禁怀疑暗中想要捉捕自己的人。 她刚想试探,却听欧阳旭却摇着扇子道:“那小子乞丐出身,这种人一生卑劣,喜怒无常,只会虚张声势。你不要被他此刻的光鲜蒙蔽了眼。” 欧阳旭说这些话时江啸宇神情没有半点波澜,显得异常平静。 姜姒听完后,道:“我和他没有关系。” 江啸宇听到此处,挑了挑眉。 “但是……”她想了想,继续道,“欧阳旭,你说他卑劣,那你现在纠缠着我又有多高尚?” 听到此处,江啸宇饶有兴致地看向姜姒。 欧阳旭脸色一沉。 姜姒:“江啸宇虽然行事乖张,但至少光明磊落,不会走使用炉鼎这样的捷径。” 听到这里欧阳旭如被戳中心思一般,脸色慢慢阴沉。 姜姒继续道:“不少人想走捷径,却不知所谓捷径其实才是弯路。捷径中充满荆棘,充满险境,终归会被反噬,只有大道才是通往成功最平坦的路。” 江啸宇听到此处,那本是冷淡而玩世不恭的表情渐渐收敛。 说完姜姒看着欧阳旭道:“回头是岸。” 欧阳旭恼怒,拔出自己的宝剑,却听见一声轻笑,他一抬头,发现了竹林中走来的江啸宇。 看到江啸宇的瞬间欧阳旭脸色煞白,急忙又生生把抽出来的剑收了回去。 他想着刚才说江啸宇卑劣那些话搞不好他也听了进去,一下子面如死灰,觉得自己可能要在他这里吃上大苦头。 不想江啸宇只懒懒说了一句,“滚啊。”仿佛并不在意欧阳旭先前那些话。 欧阳旭有些疑惑,可是听到这句“滚”却是如蒙大赦,几乎是快要屁滚尿流地跑开。 直到看不见欧阳旭的身影,江啸宇才懒洋洋地抱着手对姜姒道,“谁说我不想走捷径?” 姜似微微一愣。 江啸宇已经抱着手欺近了她,姜姒后退,江啸宇就继续逼近。 直到姜姒上了梯子,到了自己门前,想要转身进门,江啸宇却长臂一伸直接握住门锁,挡住了姜姒进家的路。 姜姒回头,发现自己掩盖在他的阴影之中。 这种压迫让姜姒禁不住紧张,拳头攥紧,抿嘴看着他。 江啸宇垂眼,看见她一双洁白的小腿在自己一身玄色衣衫下显得更加莹白。 他将目光上移,盯着她那双总爱躲闪自己的眼睛。 声音低沉,“我就是想知道若我走上了你这条捷径,会被什么反噬?” 那一瞬间,姜姒愣住了。 周围充满他身上的冷香,偏偏体温如火,格外灼人。 这是一个被天道偏爱,极为俊美的少年。 那双凌厉漆黑的双眼,在夕阳下带着几分勾魂摄魄的魅色。 她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却在这时,他在自己耳边笑了起来。 她微微一愣,发现自己又被捉弄了。 少年笑得爽朗,道:“怎么?不会以为我真想和你双修吧?” 姜姒惊讶于他的口无遮拦,又恼怒他又捉弄自己,忍不住用手推他,“走开。” 她软若无骨的手按在江啸宇结实的胸膛上,几乎不可撼动他分毫,江啸宇却顺势退开,笑得更加大声。 姜姒气恼地将门推开,想将他关在外面。 江啸宇却长腿一伸,顶住了门,抛出了一个医疗箱。 姜似好不容易才将箱子抱住,感慨自己突然被赤炎袭击,居然自己把它给忘得一干二净。 江啸宇嫌弃地说了句:“丢三落四。”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姜似在小玉的再三询问下说出了上次遇袭应该是自己被盯上。 小玉福尔摩斯般地将青云阁所有人排查了一遍,道:“必然就是欧阳旭。” 姜姒:“要不要告诉长老?”若在现代还可以报警,在这里她只能想到这样了。 小玉:“无凭无据,应该不行。我觉得该跟明轩师兄商量一下。” 姜姒:“这……”她还是不免觉得尴尬。 小玉却道:“明轩师兄虽然看起来刻板,但嘴巴严,做事稳妥,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 说罢,转了话题:“话说江啸宇真是有钱,这衣服是天丝甲,上乘护具。他就这么给你了?” 姜姒:“这么可能?我不还他,他定会收我双倍价格。” 小玉:“双倍价格?呵,不愧是他。” 小玉看着穿着江啸宇衣服的姜姒,她也很想借她一件衣服,但她也只有两件换着穿,于是道:“要不我下山帮你买衣服,顺便带一把剑。” 姜姒想起上次在云市出现的事还有一些后怕,立刻制止小玉。 小玉嘟囔道:“姜姒放心吧,欧阳旭才被江啸宇盯上,没那么大的胆敢现在造次,况且修真界本就是充满危险的地方,你总不可能因为这事就一辈子躲在这小屋中吧。再说了,是我去又不是你去。” * 小玉却到了深夜依然不归。 姜姒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到一张灵纸出现在姜姒窗前,上面压着小玉的随身令牌。 “寅时前你若不到,就再也看不到她。” 姜姒握着那张纸,手微微发抖。 她立刻骑上了灵纸鹤,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长老们的洞府在哪里,青云阁的新弟子们也多半不会知道。 唯一能够通知长老的只有明轩师兄和小玉,小玉被捉,明轩要第二日才上青云阁。 根本来不及。 姜姒拧着眉,看着无边的夜色,算了算时间,骑着纸鹤向无妄渊飞去。 * 江啸宇正坐在椅子上睡觉,对于姜姒这个不速之客,依稀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含着起床气的恼怒。 “关我屁事。” 姜姒:“她是你的同门师姐。” 江啸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讲理地道:“修行界危机四伏,万剑宗数万个师兄师姐,每个出事我都要救?” 姜姒:“你起床气多久能消!” 江啸宇懒洋洋不耐烦道:“快滚。” 姜姒想了想,“我可以给你钱。” 江啸宇看着还穿着自己外套,一双腿露在外面的她,“就你?” 姜姒:“一万灵石。你给我的那些,我全部还给你。” 江啸宇打了哈欠,幽幽道:“小爷不差钱,别吵小爷睡觉。” 姜姒看着他心如铁石,骑着灵纸鹤向云市飞去。 * 对方所约的地点,是云市边上的一所废弃的佛堂。 虽然废弃,却不显脏乱,池水之中开着紫莲。 小玉被捆在莲池边的柱子上。 姜姒看见了被绑在柱子上昏迷的小玉,穿着路上随意买的略微不合的斗篷向她走去,却在此时身后掠过一个黑影。 姜姒一转头,吓了一跳。 此人穿了一身黑袍,脸上带着一个云市上随处可见的鬼面具,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渗人。 但是姜姒很快镇定了下来,她道:“我来了,你放她走吧。” “可以。”他连声音都处理过,听不清到底是谁。 那鬼面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抬起手,掐着她的下巴像是端详物品一般打量着,那面具之下的双眼冰冷而浑浊。 姜姒忍着厌恶,在斗篷底下取出一个浸湿的布裹,上面浸湿的是在无妄渊大锅之中剩下的麻药残渍。 “你听话帮我聚灵,我会少让你吃些苦头,只挑掉手脚筋即可,毕竟砍掉你漂亮的双腿也有些可惜。” 姜姒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然而那目光之中只有浑浊冰冷。 “我只是想要一个鼎炉,助我修行,你只有不能动弹,我才放心。” 说完,那人取出一根缚仙索和一把小刀。 姜姒:“我保证不会乱跑的!” 听到她惊慌失措地求饶,那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口气依然坚决,“我不信。” 姜姒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想起什么,急中生智,也不顾得什么脸皮不脸皮:“我,我是合欢宗女修,可不仅仅会聚灵,和我双修!效果更好!” 那男子果然微微一愣,像是犹豫了许久,然后看着她,有些生硬地问:“你会些什么?” 姜姒对着他:“你脸靠过来。” 男子看到了姜姒微微扬起下巴,那张红唇娇艳欲滴,似要轻吻自己,只要是正常男人,看到这尤物这样,都难以把持。 他竟然连自己带着面具都忘了,准备向那柔软诱人的唇瓣吻去,在靠近她时还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却在此刻,姜姒用浸湿了麻药的布包按在了鬼面人面具鼻下呼吸之处,并用手紧紧一捏。几乎是将里面的药渍挤入了他的鼻腔。 那人被药渍一呛,一把拍开姜姒手中的药包:“什么把戏?” 但是不到片刻,他觉得意识渺茫,扶着柱子慢慢滑倒。 姜姒紧忙向小玉奔去,从斗篷下取出了一把匕首,摇醒割破了绑着小玉的绳子。 小玉醒来后,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鬼面人。 姜姒拉着她上了纸鹤,“快走!” 不知道这隔了无数夜麻药能支撑多久。 然而纸鹤刚飞起不久,几道光束将纸鹤双翅射穿,这一次因为离得近,力量极大,纸鹤直接坠地。 只见那鬼面人拿着一柄铁剑,拖曳着黑袍向两人走来。 明轩左手三只指腹不断摩挲着,“束手就擒,我饶你们一命。” 姜姒看着越走越近的鬼面黑影,戒备地抽出短剑。 小玉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开口唤了一句:“明轩师兄?” 姜姒微微一惊。 明轩? 怎么会是他? 可是…… 姜姒想要制止小玉,却听小玉继续道:“师兄,这些年在万剑宗我最熟悉的人就是你,熟悉你的一些小动作,比如恼怒时候会搓指腹。” 那鬼面人也愣住,冷哼一声,索性去掉了脸上那副碍事的面具。 与此同时,那铁剑上烟尘升腾,褪去伪装,他手中的正是自己的本命剑。 不是明轩又是谁? 可谁能想到这鬼面下卑鄙龌龊的男子是当初那个来接新人,一身正气白衣胜雪的明轩师兄。 * 明轩修为不高,但是比起同样天资不高晚入门的小玉,刚入门半月的姜姒来说却是强了许多。 在他身份暴露后,使出的几乎都是杀招。 几招下来,小玉的剑被击落,两人被逼近死角。 小玉看着咄咄逼人的明轩,“师兄,师兄,我是小玉啊。我们这些年都在一起,当初你生病时候我还给你采药,熬药对不对?” 明轩看着小玉,微微迟疑。 小玉面露欣喜,继续道:“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哪怕我们天资不高,总是垫底,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不对?” 然而这句话却像是触怒了明轩,他突然吼道:“闭嘴!” “凭什么?凭什么?” 说罢举起剑向小玉劈面砍去,小玉惊惶之下用手臂掩面。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 姜姒觉得自己脸上溅上了温热的液体。 一条手臂,掉在了地上,手指还微微抽动。 姜姒瞬间愣住了。 小玉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断腕,突然断断续续颤抖地叫了出来:“啊!!!!啊!!!” 明轩挥剑再次劈来。 小玉看着自己的断腕已经完全崩溃,哪里想着躲避,姜姒回过神来,握住小玉的双臂,两人一个转身,她挡在小玉的面前,紧紧抱住了小玉。 明轩微微一愣,他并不想要姜姒的命,但是可惜剑已经收不回来。 只见姜姒身后火光四射,明轩的剑只在她外面的斗篷下留下了一道划痕,却没有伤到她。 就连明轩也是一愣,他伸手一抓,撕下了姜姒的斗篷,露出了里面男人的衣衫。 明轩:“天丝甲?江啸宇?” 姜姒所接触的万剑宗弟子中能拥有天丝甲的,也就江啸宇了。 怒道:“你穿着他的衣服,果然跟了他?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合欢宗贱人!” 他知道自己的剑刺不破天丝甲,于是向她露在外的小腿攻去。 剑风朝她下盘袭来,姜姒认为自己要失去一双腿时,只见一道红光破晓,似流星从天空坠落,带着刺目又绚烂的光芒。 一道火光出现在姜姒身前。 挺拔的少年身上燃着火焰的余晖,手中长剑强势地挡下了明轩的一击,震得明轩虎口生疼,连退了几步。 明轩诧异地看着出现的少年,他睡眼还有些稀松,头上甚至还有一根立起的呆毛。 但是却不掩他那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嚣张感。 “你还真的来了?你们果然不干不净!” 江啸宇却不屑理他,抽出了自己的江十二。 众多剑中最弱的一柄,可见对明轩的蔑视。 明轩涨红了脸,呼喊着向他刺去。 江啸宇挥剑之间游刃有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即便如此却也让明轩节节退败。 短短数招他便面如死灰,这便是天才与自己的区别吗? 明明自己比他还要早入门! 江啸宇:“你恶不恶心?” 明轩坐在地上冷笑道:“恶心?你懂什么?” “我修炼十年也不及你一年,我苦练那么多年都还没有结丹,而你,已快化神了,难道我这种人就活该被你踩在脚底,看着你肆意妄为,狂妄自大吗?” 他看着姜姒,“她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捷径!有了她,我才能和你在同一条公平的跑道上。” 听到此处,江啸宇眼中突然流露出桀骜戾气,一收方才那漫不经心的打法,顿时明轩只觉得剑气逼人,江啸宇凌空一剑劈下,竟有了他师尊一剑当空劈游龙的气势。 明轩挥剑准备躲避,然而却在一声惨叫声中,他陪伴他无数年视若珍宝的本命宝剑,被江十二震得断成两截,可是不及他心痛,他整条右臂居然紧接爱剑之后从肩膀处被齐齐斩断。 心爱的宝剑和赖以生存的右臂同时被毁,明轩崩溃地惨叫起来。 他本以为江啸宇会刺死自己。 但他却收了剑,冷漠而凉薄地看着自己。 这小子果然恶毒! 他知道对一个剑修而言,断剑断臂,比杀了自己还要诛心!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明轩撕心裂肺咆哮道。 江啸宇看着他淡淡道:“那你自己去死啊。” 说罢,长腿一抬,一脚把他踹入了身后水池之中,水花四溅,鲜血漫开。 江啸宇自幼在腌臜的地方摸爬滚打,自然知道怎么让人生不如死。 另一旁,姜姒正趴在血泊中的小玉面前,慌乱地撕着布料给她伤口止血。 这时候天空已经破晓,间于暗夜与白昼之间,冰冷的光洒入佛堂。 在破晓前那本还架着云舟来接他们的一对谪仙般的师兄师姐,此刻都失去了右手,一个已经昏厥,一个在水塘挣扎。 神佛前的杀戮,带着一种诡异的美,让人在正与邪之间,黑与白之间迷惘。 江啸宇瞥向姜姒,她穿着自己的衣衫,一双修长的腿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染着鲜红的血,显得妖媚而诡异。 她手上动作很是麻利,一张脸却苍白,像朝雾中的海棠,轻轻一捏就碎了。 江啸宇缓缓眯起眼,却在此时她包扎好小玉的断腕,又捡起了她那条断在地上的手,转身看着自己,目光带着哀求。 “我们找个医修,帮她把手接上。” 江啸宇在似乎带着绯红血色一般的暮光之中突然回神。 “断了就断了,哪里还有接上的道理?” 姜姒:“时间还不久,还可以的,你带我们回去好不好?纸鹤太慢,来不及。只有你够快。” 江啸宇看着她,“就算神仙来了也接不回她这手。” 姜姒抬眼看他:“我求你。江啸宇。”这是第一次姜姒对着江啸宇真真正正的示弱。 江啸宇沉默片刻,口中掐诀,将江一江二御了出来,吩咐姜姒将小玉挂在了江一剑身之上后用缚仙索将她牢牢绑在剑上。 对在一旁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姜姒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上来?” 姜姒微微一愣,看着站在剑上的江啸宇。 他只是偏着头道:“我也不想管你闲事,可是你若又被人劫走,谁还我一万灵石?” 姜姒回过神,踩到了江啸宇身前的剑身上。 “走了。”话音一落,江二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不再管那已经将一池水染成红色的明轩。 这飞剑速度快得眼看姜姒瞬间就被甩下去,就在这时江啸宇的长臂一拦,扣住了她的腰。 这一揽,江啸宇微微一愣。 因为他觉得手臂很空,腰那么细? 他心微微一跳。 可是为了她不漏下去,他将手臂环得更紧了一些,这一紧就发现她柔软的臀部抵住了自己。 江啸宇只觉得起床气彻底褪去,大脑瞬间发麻。 竟然有一些进退不是的感觉,恨不得将她就这么扔下去算了。 他烦躁地道:“喂,你抱着我。” 姜姒有些莫名。 他红着耳朵,道:“你还要小爷费力来抱你吗?” 姜姒没有多想,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勇气在剑身上艰难转身,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她不得不伸手环住江啸宇的腰。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小玉的断臂,溅在自己脸上的血,还有崩溃的小玉。 她从未经历过这些,恐惧和内疚蔓延,只觉得四肢冰冷,而此刻身前的身躯却是无比的温暖。 江啸宇在她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的一刻,深深吸了一口气。 娘的,好像更糟了。 为您提供大神 尤听 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快更新 第 14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5 章 她前身高耸而柔软。 虽然与后面的触感略有不同,但都让他头皮,四肢都发麻,就跟电流通过一般。 他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就将她扔下去。 一垂眼却看见她凝在睫毛上晶莹的泪光。 他将被想将她推下去的手放在了她的背上,以免她掉下去,低声道:“哭什么?剑修本就这样。” 被剑所伤,死在剑下。 * 万剑宗最懂药理医术的喻泽林的师尊,四长老紫藤仙子。 她一身紫衫,容貌冷艳,看起来并不好相处。 无论是明轩还是小玉也都是她不周峰下的内门弟子,虽然并非她亲自传授的真传,但自己峰上出此变故,她面上克制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她看着小玉的断臂,即便已经尽量克制着情绪,却依然可以看见她肩膀气得发颤,“明轩那个孽徒……” 姜姒在一旁怯怯道:“四长老,小玉的手……” 随后她摇了摇头,“这世间怕也只有水神才能接好她的手。” 姜姒:“能求她救小玉吗?” 她话音一落,周围几人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喻泽林:“不,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姜姒有些心虚,立刻沉默,喻泽林也没逼问,只道:“水神千年前就战陨了。” 姜姒:千年前就死了? “那小玉她的手……”姜姒此刻一心只关心小玉的手,却没有关心这位在山海界独独被称为神的特别存在。 四长老微微摇了摇头。 她看着姜姒处理的伤口,“你处理和包扎得很好,原来学过?” 姜姒点了点头:“我是兽医,就是那种动物看病的医生。” 四长老哦了一声。 这位四长老紫藤仙子,无论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姜姒对这类人很是苦手,可此刻她顾不得其他,她对紫藤道:“四长老,我试试能不能救她。” 紫藤再次转过头上下打量她一下,“什么?” 喻泽林也道:“什么?” 连自己师尊都说不行,她一个菜鸡说要试试? 况且断都断了,哪里还有能够接上的道理? 姜姒却已经转身出门,她发现靠在屋檐下闭目养神的江啸宇:“我回去拿药箱给她接手臂,你能不能将之前的麻药的药材给我准备一下,价格双倍。” 江啸宇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 姜姒向他解释道:“手臂断的时间不算久,伤口非常的整齐,是符合再植条件的。” 缓缓跟来的四长老:“再植?” 姜姒:“她伤处在腕上一公分处,血管比较粗,只要把血管接上去,组织就能存活!” 喻泽林:“一公分?血管?组织?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小菜鸡你魔愣了吗?” 四长老看着姜姒,蹙着柳眉,认真凝听。 江啸宇想起她一路上争分夺秒的反应,对上她刚才说的话,淡淡道:“这可不是给赤炎绝育那么简单。你确定可以?” 喻泽林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大了,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姒:“你给赤炎割了蛋?” 赤炎的恶名紫藤仙子哪里不知道? 恨不得直接将那恶龙打入锁妖塔,她带着震惊地看向姜姒。 姜姒没有时间回答喻泽林,只是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我要试试。” 江啸宇从未想过,这手臂断了还能再接,他缓缓站起,道:“在哪?我去拿。” 姜姒感激看着江啸宇,江啸宇的速度比自己快了不知多少。 江啸宇:“路费两倍。” 姜姒:“嗯!” 喻泽林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向姜姒,又有一人落入江扒皮的杀猪盘了。 可是这家伙倒是第一次坑女人。 * 姜姒给小玉用了麻药,避免小玉突然醒来。 他用自己兑的生理盐水将伤口洗净,但是她看到针和线时,却还是叹了一口气。 “即便是较粗的血管,这些线和针对血管来说都太粗了。” 喻泽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四长老却听出她的意思,她是想将断掉的血管缝合。 这简直…… 天方夜谭。 她以为这是缝衣服吗? 姜姒看着针线,头上的汗水渗透在脸上用布做的口罩上。 总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起案例。1963年,中国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断肢再植的成功案例,都是腕上一公分,伤口整齐,也是因为针线不够细,医生用的办法是…… 是橡胶管! 当时他们用橡胶管将断掉的两根血管套在了一起。① 姜姒在这医疗箱里翻找出一根“橡胶管”,手术箱里的东西和现代医疗器具十分像,但是材质却不同,毕竟这个世界没有橡胶。 四长老看着这新奇的医药箱也蹲下来一一查看,看到姜姒手中的橡胶管和线时,道:“这是莹鱼的鱼肠。” 姜姒:“鱼肠?” 四长老:“对,这线是荧鱼的鱼肠,而荧鱼是一种只生活在万寂之海中,稀有的海域。因为能够恰到时机地溶于皮肤,传说中水神最喜用此物来缝合伤口。” 她看了看姜姒手中拿的那一条,“可是这么粗的鱼肠,却不知能做什么?” 姜姒心想:这可以用来做橡胶管,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而且之前在赤炎身上就证实了这点,鱼肠确实可以被身体慢慢吸收,或许是比橡胶管更好的选择。 她将鱼肠橡胶管消毒,将烫过的鱼肠拉细拉长,然后慢慢套入小玉的血管。 道:“这样就可以恢复她手部的血液循环。” 被迫戴上口罩的四长老和喻泽林听不懂她说什么。 姜姒套完血管,看着白色的脉络道:“这是什么?” 她从未见过人的身体里有这样的组织。 喻泽林:“这是灵脉。” 姜姒一愣:灵脉? 这个世间修真者独有的存在。 她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原来从来没见过灵脉。” 四长老上前指点道:“这样连。” 姜姒在四长老的指点下将灵脉也套上,这才开始缝合肌肉,最后才缝合表皮。 整个过程花费数个时辰。 周围围绕了不少不周峰的弟子。 他们多少会些医术,可多以炼药为主,哪怕是缝合也是简单的缝合伤口,哪里见过这种套血管后一层层缝合的方法。 看得出她动作快准,手极为灵活。 直到将皮□□上,姜姒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喻泽林惊道:“好了吗?” 姜姒心中忐忑:“希望是好的。” 喻泽林:“希望?怕不会就是个装饰品吧。” 姜姒抿了抿唇,“希望不是。” 在众人围着小玉讨论手臂是否能够存活时。 四长老紫藤看着她:“这对人的身体那么熟悉,怕不是只是个兽医吧。” 姜姒突然背脊绷直。 想起当年导师笑着对她道:姜姒,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前途无量…… 突然,一声尖锐的急刹车响起,她记忆中断。 姜姒看着自己的手,身上起了一身冷汗。 但是紫藤并不关心她到底是医兽的还是医人的,她目光投向了那个古朴的药箱。 “莹鱼肠是出自魔域的万寂之海。”她拿着针管在眼前细细察看,道:“这冰晶也是魔域最稀有的宝石,这样精细的做工……出自曾经魔域的皇室。” “这见所未见的医术……” 再次将那目光放在姜姒身上:“你和水神什么关系?” 姜姒刚做完对她而言过于精密的手术,紧张得快要虚脱,没想到居然被这么一问。 水神? 姜姒摇了摇头。 四长老紫藤仙子这才回过神。她一个连水神陨落千年都不知道的后生,又怎么会与水神有关系? 她看着姜姒的医疗箱,“你在哪里学的医术,怎么会有这个箱子?” 姜姒总不能说在学校里学的,她道:“早年遇到一位前辈,将医术和箱子传给了我,嘱咐我让我不可告诉他人。” 她看的小说里会这么写,主角在山洞遇到神秘人,被传授绝世武功,成为主角的机缘,而修仙人最信机缘,通常不会多加过问。 果然紫藤道:“这是你的机缘。可这箱子……” “难不成水神还有后人在这世上?” 姜姒的医术是在学校里学的,但是这个神秘的医疗箱确实是山中老妪给的。 那老妪难不成是水神的后人? 那有着这么现代用具的水神又是谁? 难不成是一个千年前的现代穿越者? 她询问系统,系统却肯定地回答她:“这个世界没有别的穿越者。”除了那一百零七个被江啸宇杀在洞中的先驱者。 比起水神和医药箱此刻姜姒更加在意小玉的手,便没有追问。 * 江啸宇因为救了姜姒和小玉,将功补过,被长老院减刑提早放出了无妄渊。 江啸宇出来后,陆乐儿帮他庆祝,请他还有各峰真传弟子去云市的云中阁吃饭。 江啸宇御剑路过不周峰等喻泽林时,看见被四长老暂时收留在不周峰的姜姒。 她正拿着一个盒子向房中走去。 多日过去,她虽戴着口罩,但看得出眸色中的憔悴与疲惫。 姜姒小心翼翼捧着盒子,抬眼看到了依在门口的少年。 少年背光而立,姜姒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却从那高挑挺拔的身形,和散漫的动作看出来者何人。 她退了半步,戒备道:“你怎么在这?” 江啸宇淡淡看着她,语气不善:“我在哪儿要你同意?” 姜姒一愣,最近为了小玉的手用脑过度,想到其余的事,大脑就宕机。 她揉了揉太阳穴,答非所问地对江啸宇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背光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 口气却依然冰冷得很,“两万灵石多久给我?” 姜姒:“什么两万灵石?” 江啸宇:“救了小玉给我一万灵石,是谁说的。怎么?不认账?” 姜姒放下手中盒子认真道:“我没有不认账,当时你救了赤炎,你答应给我一万灵石,你先给我了100。剩下的还有9900在你那里,灵纸鹤我问了,一只200灵石,就算翻倍也就是400。还有请你买的药材钱,其中就曼陀罗最贵,满打满算也就50灵石,翻倍也才100,我也就差你600灵石,什么时候变成了还欠你两万灵石?” 江啸宇缓步走近,姜姒慢慢移到长桌后面躲避他,不想他手一撑桌面,直接敏捷地翻了过来,翻坐到姜姒面前,一条腿踩着桌面肆意道:“小爷跟你算算。” “首先,那一日我对你说过当日来无妄渊找我,不然不结尾款。你当日来了吗?” 姜姒忍无可忍:“你说不结就不结吗?” 江啸宇反问:“不然呢?你把小爷当成什么人?” 姜姒:“哈?你这个人……” 江啸宇继续道:“其次,你说的灵纸鹤是普通灵纸鹤,小爷我从来不用普通的东西,我那纸鹤是云市飞鸟阁5000灵石一只的上品,两倍就是一万,你自己看看它翅膀上是否有只飞鸟的印记。” 姜姒知道它翅膀上有飞鸟印记,她以为这只是证明纸鹤是只鸟,没想到这居然是品牌logo? 为什么同样的东西有了LOGO要贵那么多?? 姜姒咬牙切齿:“可怎么就变两万了?” “看来你是把小爷跑腿费忘了。” 姜姒想起他帮自己去寝舍去药箱,他当时确实是要了自己跑腿费,不可置信看着他:“这么一截路,你要收我一万?” 江啸宇挑了挑眉,俯身看着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姜姒,脸上带着坏笑,“难道你看不出,小爷我很贵的。” 江啸宇那张俊脸触不及防的靠近,让姜姒心突然漏了一拍。 他轮廓凌厉,鼻梁高挺,充满少年该有的俊美。 江啸宇也是微微一愣。 即便凑如今近,她的皮肤也没有半点瑕疵,皮肤极白,唇如盛开的罂粟般红艳,她睫毛浓密,与常人不同,她眼尾的睫毛尤其地长,带着勾魂摄魄的美。 不经意就会被她的双瞳吸引,迷惑。 姜姒突然反应过来他又离自己那么近,她急忙如躲洪水猛兽般地后退,脸上慢慢泛起了红,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 “……” 姜姒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被他坑了。 也知道为什么喻泽林他们是怎么被他坑的。 江扒皮。 “还有我的天丝甲……” 姜姒已经不想去听价格,急忙指着一旁叠好的衣服,“在那里,它在那里!我洗了后就还你。” 江啸宇沉默了半刻,垂眼道:“好。” 就在这时喻泽林进来,“小野,你在这啊,让我好找。” 江啸宇这才迅速移开目光,两人走后,姜姒才打开盒子,带着手套将里面发霉的橘子取了出来。 * 陆乐儿带着一群人进了云市最贵的酒楼,云中阁。 云中阁店如其名,如空中楼阁一般浮在云端,脚下是车水马龙,窗外是云鹤飞舞。 这里的食材全是各界山珍,甚至有能够滋补提升灵力。 味道且不说,主打一个贵。 为了庆贺江啸宇出来,大小姐一掷千金请到了这里,并将菜单交给了江啸宇。 喻泽林知道大小姐对钱没概念,而江啸宇这家伙什么都往最贵的买,这样一顿下来,怕是签单时六长老凌云子会直接晕厥过去。 他正想着什么办法阻止江啸宇接过菜单。 而江啸宇似是没有什么兴趣,把菜单一推:“你们来。” 喻泽林这才松了口气,抢过菜单,“我来,我来。”。 陆乐儿大出血为江啸宇洗尘,不想桌子上谈得最多的却是姜姒。 “听说新来个师妹是合欢宗的。还闹出了事。” “可不是吗,被一个叫什么轩的劫走,想将其作为炉鼎,提高修为,被小野给救了。” “原来小野救的人是她啊。” 众人将目光投向江啸宇,而江啸宇只是无动于衷地夹着菜,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曾经的合欢宗艳名远播,这些弟子虽再怎么自诩正道,但也是好奇心旺盛血气方刚的少年,这时七长老座下真传徐铭的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传说中那个样子?” 江啸宇淡淡抬眼,“什么样子?” 徐铭喝了一口茶,笑道:“传说中销魂蚀骨的样子?” 虽说江啸宇女人缘一直不错,但是徐铭才是这群真传中真正的花花公子,而且尤其喜欢艳丽的女子。 他话音一落,其余的男弟子们却脸红一片,光是这四个字对于这些背着道德经长大的少年郎来说都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本该是主角的陆乐儿这时候闷闷不乐。 有人问喻泽林:“是这样吗?” 不想喻泽林还未回答,江啸宇冷冰冰道:“一般。” 陆乐儿心情才稍微恢复一些。 喻泽林放下手中肉,反驳道:“别听小野的,她符合咱们对合欢宗女修的所有幻想,你们懂吧。” 听到此处在场少年们满脸通红。 喻泽林又道:“但性格完全不是,特别内向,感觉有些不喜欢和人接触。” 陆乐儿为了庆祝还点了酒,一开始还羞涩的少年几杯酒下肚也高了些,道:“真的假的?这样怎么进合欢宗?” “长得好看天赋异禀呗。” “对了提到天赋异禀,我听说合欢宗的修士本就灵气旺盛,所以适合那,咳咳咳,炉鼎。这是真的吗?” “对啊,还有什么双修秘法……” 听到此处江啸宇的筷子微微一顿。 喻泽林道:“什么炉鼎不炉鼎的,咱们可不搞那些歪门邪道,不过她真的天赋异禀,能够汇聚五行的灵气。” “能够聚五行灵气?也就是无论什么灵根都能在她这里讨到好处,难怪有人对她有歪心思啊。怀璧其罪啊。” 徐铭道:“她正准备拜在哪个长老的门下?要不来我们峰,做我师妹,我来保护她。” 江啸宇倒了一杯酒,看着那少年,眼中眸光明晦不明,似笑非笑道:“还没两杯,就喝多了?” 见江啸宇突然变了脸色,徐铭笑了笑,改了话风,“对了,听说她将不周峰那个师妹的手接上了是吧。” * 而在山海界的另一旁,与万剑宗并称泰山北斗的苍南殿中,天籁般的唱经声缭绕。 扫地的修行者叹着气。“圣子中了情蛊,各方医修都无法祛蛊,这可如何是好?” 远方一个方额阔脸,皮肤黝黑的苦修跌跌撞撞跑来。 他喘着气,“我听说,万剑宗出了一位弟子,断掉的手臂,都能接上!” 朴素的大殿中正在唱经的年轻人似乎不为所动,只是转着自己手中的金环,口中继续唱经。 直到那苦修道:“有传言说她是水神的后人。” 那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修者这才缓缓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水神的后人?”他声音清澈宛如没有一点杂质。 “是的,名字叫姜姒。” 圣子捻着金环的手指停了下来,长睫缓缓颤动。 “那我便去万剑宗一趟罢。” 那长得彪悍的苦修道:“我陪圣子一起去求医。” 圣子竖掌,走到窗边,俯瞰山下的苍茫大海,缓缓道:“不是去求医,是去度劫。” 那魁梧苦修讷讷问道:“什么劫?” 圣子垂眼看着虎口上的金环,用清澈得没有半点杂质的声音道: “一道命中注定的情劫。” 为您提供大神 尤听 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快更新 第 15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 16 章 徐铭看向江啸宇,明明他脸上带笑,但是却觉得哪里不太对,他自是不想自讨没趣去得罪他。 于是换了话题,“对了,听说她最近给一个断臂的师妹接了手臂是吧,怎么样,成功了吗?” 喻泽林摇了摇头,“肿得厉害,再这样下去,这手臂还得切掉。” 陆乐儿叹了口气:“倒腾了一圈还得把手臂切掉,小玉师姐太惨了。” 众人也是吸了一口气。 陆乐儿对喻泽林道:“我之前听你说她去厨房要发霉的吃的?” 此话一出,众人:“什么?发霉的东西?” 喻泽林:“没错,是找我们厨房要了些发霉的馒头这些。” “不会是拿来吃吧……” 众人“咦~”了一声,这也太过恶心。 “不会是合欢宗这些邪道的癖好吧。” 江啸宇突然把筷子一扔,冷冷道:“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嚼舌根的。” 他开口,众人再次静默下来。 陆乐儿立刻道:“对啊对啊,我们不要这么说别人,不太好了。” 陆乐儿:“剑修都挺穷的,她会不会是吃不起东西才找厨房要发霉东西啊。” “我点的东西有些多,我们反正也吃不完,一会儿剩下的给她打包过去吧。” 虽有人觉得不妥,但是又不好反驳陆乐儿,毕竟她也是一片好心。 喻泽林做事向来不带脑子,道:“乐儿说得没错,这么说好像她确实没什么钱。”他想了想,道:“我看她好像只有一件衣服穿,乐儿你要不也送些衣服给她送去,我看你衣服挺多的。” 江啸宇看了喻泽林一眼,陆乐儿微微一愣,然后讪讪道:“我回去找找。”。 * 陆乐儿将剩菜和一堆旧衣服放在姜姒面前时,姜姒微微一愣。 陆乐儿身后跟着那群来凑热闹的好奇少年。 姜姒戴着口罩,只看见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不清容貌。 但是眼睛再怎么好看,想着她是个有吃发霉东西癖好的人,也让人难以生出好感。 被拖来的江啸宇在一根枝条上躺着闭目养神。 “这些衣服都是新衣服,我穿太大了,你穿应该好,你骨架大,我骨架小。”陆乐儿继续道,“这些都是很好的衣服,也许你原来没怎么见过。” 姜姒不知怎么拒绝,陆乐儿也不给姜姒拒绝的机会,便将她推入房内换衣服。 姜姒进去很久不见出来,陆乐儿在外面道:“怎么样,合适吗?” 房中姜姒在里面为难道:“小了些。” 陆乐儿也颇为为难:“可我拿的是最大的几件,看来我骨架真是太小了,又或者师姐你的骨架大了些。要不你出来我看看。” 吱嘎一声,戴着口罩的姜姒从屋中走出来。 陆乐儿一愣。 外面的少年沉默了,脸也慢慢红起来。 只见胸臀之处撑得满满,腰部却显得空荡,姜姒只能用一条带子将空荡的腰部束起。 纤腰隆胸,婀娜得如同一条出水的人鱼。 树枝上闭目养神的江啸宇微微张开眼。 姜姒喜欢穿宽大的衣衫,掩住她过于妖娆的身材,以免引来过多的目光。 喻泽林习惯了她穿斗篷宽衫的模样,第一次见她穿如此贴身的衣物,居然也是移不开眼。 这些少年曾经看姑娘只会看脸,随着肩膀渐宽,目光也就会不受控制地下移。 当姜姒知道他们目光在哪里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想转身回去,可又担心这样莫名其妙地临阵脱逃更加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她并非美而不自知。她只是不喜欢众人看她。 但比起看她的脸,她觉得他们把目光锁定在她身材上更是糟糕。 江啸宇冷冷看着她,只见她将纤细的手指放在了耳边,摘下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 在他取下口罩的一瞬间,少年们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脸上,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喻泽林说错了,她不是符合他们对合欢宗女修的一切幻想,而是符合大多男人对女性的一切幻想。 妖娆性感,纯真羞涩。 所有的矛盾在她身上得到了统一。 在少年们的目光越发炽热时,江啸宇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他所在的树上,枝条晃动,阳光穿过树叶照在他身上,留下金色的斑驳。 火一般的少年此刻却冷漠如霜。 一字一句冷冷评价:“小了。不适合。” 姜姒避开江啸宇的目光,想着他居然要自己两万灵石,她气不打一处来,赌气道:“凑活穿。” 他此刻莫名觉得烦躁。 * 少年们看着梦中情女一般的姜姒,一个个都紧张得说不出话。 姜姒何尝不是如此,她这样站在众人目光之下,对她来说就像被放在锅上煎烤。 陆乐儿打破了尴尬的沉寂,对姜姒道:“我们带回来的东西你也吃了吧。发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的。” 听到吃发霉的东西,那些少年打了个颤,回过神来。 姜姒却一愣:“我没有吃发霉东西。” 陆乐儿道:“你不用瞒我们了,我们都知道了。” “听说最近不就是去厨房要了很多发霉的食物吗?” 姜姒突然笑了:道:“我不吃发霉食物,那些是用来做青霉素的。” 此后几天她的手果然有了肿胀等现象,如果肿胀过久组织会坏死,于是她在小玉手上做了微创的切口放液。 然而,小玉的伤口感染,开始发起高烧。 而紫藤这里的药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有解毒止血的,但偏偏没有对抗感染的。 或许是感染因为细菌病毒引起,而修仙界中没有细菌和病毒的概念。 她问了他们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听起来都是靠修为硬抗过去。 而修为不高的小玉似是抗不过去的样子。 看来只看到修真界巅峰强大的存在,那些修仙路上的皑皑尸骨都被埋没在无名的角落。 难怪江啸宇说:生死在这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喻泽林:“什么?什么素?” 姜姒:“一种神药。” 青霉素是二战时期与原子弹,雷达,并驾齐驱的细菌特效药:青霉素。 在二战期间它拯救了无数士兵的生命,儿童疾病的死亡率下降90%一下,甚至将人类的平均寿命提高了十五年。 江啸宇微微抬眼,喻泽林来了精神,那些少年听到姜姒不吃霉菌,悬起的心落地。 四长老的药让姜姒退了烧,其余地方都很好,唯独手臂发炎化脓。 “我现在需要想办法杀死这些让她感染的葡萄球菌。” 当时她看过一部电视剧,其中就有土方提取青霉素的办法。 喻泽林:“你细说来听听。” 那些少年也都跟着姜姒进了她的细菌培养房。 这里比他们的寝舍都干净,哪里有半点想象中的肮脏污糟。 姜姒带上手套,拿出发霉的橘子:“我需要寻找大量生霉的食物,从上面取下青霉。” “然后用米水作为培养基溶液,然后将发霉食物上面的霉菌放入其中培养,得到大量的青霉。” 喻泽林:“这是你找发霉食物的原因?不是用来吃的?” 姜姒:“自然不是的。” “后面呢?” “将菜油倒入菜油搅拌,分层后留下底部的水,因为青霉素在里面。” “将炭粉倒入水中,碳会吸收青霉成分,罐子里的液体会吸干。” “取出碳,分别用蒸馏水,醋加水混合水,海草汁水洗涤碳。以此反复即便,一遍一遍除去杂质。” “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确定这些青霉素是否成功。” “所以我要将最后得到的液体分成几杯,倒入不同的小器皿中。” 姜姒看着桌子上一个个标有编号的小器皿。 “我在小玉的伤口上取了葡萄球菌作为培养皿,将不同编号的青霉素滴入其中。” 树上的江啸宇看着窗户中的姜姒。 她总是害羞又怕人,话也不多,像一只蜗牛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罩在房子里不出来。 而每当提及医术时,她就如变了一个人,执着坚定。 就像发着光,也同时让人多了一分敬畏。 * 她一个个揭开容器的盖子,都微微摇头。 直到她揭开一个盖子,看着里面出现的一个圆圈。 姜姒道:“成功了。” 可是她的目光却看不到欣喜。 喻泽林,“怎么,你不是说成功了吗?” 姜姒:“成功杀死葡萄球菌,不代表能够注入人体。” “我不知道里面是否含有致敏性杂质,或者是否有毒性极强的展青素,可是我现在又不具备做活体实验的时间和条件。” 喻泽林:“这么麻烦?” 姜姒垂眼,“医学本该是严谨的。” 每一种药的问世,都是无数年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临床实验后的结果。 树上的江啸宇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然后抱着手走进房间,他看着姜姒,“既然早知道,那你还做这无用功做什么?” 姜姒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不是无用功,只是多一个选择,多一条后路。” 江啸宇看着她片刻,最终哼笑一声,像是默认她的回答。 她走向昏迷的小玉。 若感染继续下去,只有两个选择:截肢,或者冒着风险注射她做出来的土方青霉素。 这是两难的选择。 姜姒希望能够出现什么别的奇迹。 她凝视着好不容易接上的手。 突然,发现她肿胀的皮肤下面什么在发着光。 姜姒抬头:“这是什么?” 喻泽林:“是灵脉。” 灵脉中微弱的光在不断往小玉的伤口处涌动,像是在与她伤口所对抗。 喻泽林道:“我们受伤时,灵脉会吸取天地灵气,来帮我们治愈伤口。” 姜姒心想,难不成灵脉是修真界人的另一套免疫系统,所以他们的身体体质异于常人?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喜道:“看来你帮她连接的灵脉,真的接上了!” 喻泽林,“现在将她带到灵力旺盛的地方,她应该能够慢慢恢复!” 喻泽林等人正准备张罗之时,江啸宇道:“如今我们万剑宗灵气最旺盛的不就是这里吗?” 喻泽林微微一愣,“这……,不周峰虽然灵气旺盛,但说不上是最旺盛的地方吧。” 他话音一落,众人突然想起什么,纷纷转头看向姜姒。 她可以汇集灵气。 * 不周峰上,姜姒努力吸取五行灵气,让它们遍布小玉周围,形成五彩的灵蕴。 小玉灵脉吸取了水土的灵气之后,剩下的灵气也惠及旁边的几位跟来看热闹的真传弟子。 他们看着姜姒:原来传闻是真的。 这不是怀璧其罪,又是什么? 而姜姒的目光只在小玉身上,只见小玉肿胀的手下灵脉的光越来越明显,像细网一样遍布她的整只手。 她手上肿胀慢慢消去,感染处也开始愈合。 最终,她缓缓睁开眼。 对姜姒一笑:“姜姜,谢谢你。” 然后她抬起接好的手臂,上面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看着小玉手动的瞬间,陆乐儿嘴巴张大,喻泽林揉了揉眼睛。 周围人忍不住惊呼道:“手真的接好了!能动!” 江啸宇看着姜姒,她笑了起来,甚至用手指抹了抹眼泪。 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灿烂,孩子带着几分天真的傻气。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划过了一丝暖意。 * 小玉按照姜姒的指示做着复健,手臂开始越来越灵活,现在正试着握剑。 系统道:【你好像心情不错。】 姜姒笑了笑,算是默认。 系统:【那你为什么去做专门给狗子,猫子绝育的兽医?】 姜姒没有回答,此刻刚探望过小玉的紫藤向姜姒走来,紫藤是个美丽的仙子,据传言本体是紫色仙草,擅长药物。是万剑宗的第一药修。 她看着小玉的手,喃喃道:“简直是奇迹。” 姜姒却道:“灵脉才是奇迹,是灵脉救了她。” 若没有灵脉吸纳天地之气帮助她恢复,是否能保住手臂也都还不好说,也因为有灵脉她的恢复速度和程度都十分惊人,有灵根灵脉或许这就是修真人异于常人的地方。 紫藤道:“是你接好了她的手,也是你汇聚灵气帮助她恢复。过于的谦虚就是骄傲。” 紫藤的话让一段回忆涌上姜姒的脑中。 导师在她旁边欣慰地道:“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姜姒,你是我带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而突然,脑中又出现一个画面,一场意外……她的手受了重伤……再也无法恢复以往的灵活…… 她突然从回忆中惊醒。 系统看到了她的回忆,道:【这是你后来去做兽医,只做简单手术的原因?】 姜姒没有正面回答。 系统却还想刨根问底,姜姒道:我来这里已经几个月,为什么攻略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系统突然支棱起来,这是姜姒第一次主动问攻略的事,于是它也不再对她的过去刨根问底。 只道:【应该很快了。宿主你不要着急。】 当然,姜姒显得并不着急,也不再过问攻略对象的事。 紫藤仙子与姜姒走出房中,发现周围围绕着一群年轻的男弟子。 紫藤仙子:“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呢?” 弟子们立刻散开,一个个低着头给紫藤仙子问好。 “等着给师尊问好。” 紫藤仙子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小骗子,不就是来看好看姑娘的嘛。” 她这么一说,这些弟子们立刻满脸通红,用手挠着头,道:“不是,紫藤仙子艳照四方,不可方物。” 姜姒更是红到耳根,她将斗篷拉上,盖住了自己的脸。 让这些围观的弟子们心中叹息。 她总是这样,一出门就把自己罩得个严严实实,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在门口偷看了。 紫藤仙子看着姜姒,最终道:“怀璧其罪。” 姜姒微微抬眼看着紫藤。 她心中也有了个大概,这里毕竟是修真界,即便是表面上看起来浩然正气的万剑宗,也会有为了抢灵气,抢机缘,而不择手段的人。她一个合欢宗女修,又能无差别汇聚五行之力。 说直白点就是揣着黄金白银招摇过市。 姜姒这次回青云阁是紫藤仙子带着几个亲传弟子亲自护送,紫藤仙子性格古怪,第一次亲自护送一个新弟子回青云阁,可见紫藤仙子对她的珍视。 不仅如此,那最是神出鬼没的六长老凌云子今日也再次出现在青云峰。 凌云子看到姜姒后摇着扇子笑道:“小菜鸡,好久不见。” 青云阁的弟子们都上来给两位长老行礼。 “不知两位长老为何事大驾光临?” 凌云子风度翩翩,笑道:“交代一些事。” 说罢看着天空中层层的云海。 “那小子,居然敢让我们等。”凌云子话虽这么说神情却温和而平静。 紫藤仙子挑着柳叶眉,“那小子跋扈乖张,无法无天,我觉得不是好人选。” 凌云子道:“就那小子无法无天,小菜鸡过于瞻前顾后,正好可以互补下。” “况且那小子虽然性格差了点,但是我看大的,光明磊落,不会暗算姜姒。” 紫藤仙子哼了一声:“不会暗算不代表不会欺负。” 欧阳旭看着姜姒,许久不见,她似乎又漂亮不少。 突然天空中白色的云迅速染上了一层红色,然后迅速像火一样烧开。 空中,挺拔的少年御剑而来。 火光映照在他凌厉的轮廓上,带着火的少年,如披云霞,一身桀骜。 看见这冤家,欧阳旭脸色沉了下来。 不仅如此,江啸宇还落在他面前,余焰和尘土都呼在他脸上。 他擦了一把脸,敢怒不敢言。 紫藤仙子极为不满他的来迟,正要开口训斥。 少年挽了个剑花将剑入鞘,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紫藤仙子提剑就想上去教他怎么尊师重道,硬是被六长老给拦住。 六长老道:“小菜鸡身怀奇能,天赋异禀。可惜小菜鸡她刚入门不久,修为不高,怕被人窥觊。” 凌云子解释一通,江啸宇抱着手:“那与我何干?” 紫藤仙子深吸一口气压着胸口的火焰,握着剑柄的手捏得咔咔作响,告诉自己:忍住,忍住,他是剑尊的唯一的亲传。 六长老道:“其实紫藤仙子与我一样想收她为徒,可惜她都拒绝了。说是想上你凌霄峰。” 江啸宇微微一顿,目光移到扣着帽子的姜姒脸上。 剑灵江二突然在他脑中道:【啧,四六长老都拒绝了,就想在凌霄峰陪伴在你身边,真是一往情深啊。】 江啸宇微微一顿,却还是对两位长老继续道,“那又如何?” 紫藤仙子的剑咔嚓一下拉出,凌云子按住紫藤仙子的手,将它硬生生压了下去,打着圆场,“师姐别动怒,去不去凌霄峰啸宇他也做不了主。” 紫藤仙子又白了凌云子一眼:“他就是给你们惯的。” 凌云子对江啸宇道:“如果她去了凌霄峰,就是你凌霄峰的人,既然是你凌霄峰的人,也就该你来管。” 江啸宇挑了挑眉:“什么?” 凌云子正色道:“她身负异能,难免受人窥觊,长老阁决定,从今以后,由你来保护她。” 江啸宇和一旁一直沉默的姜姒同时:“什么?” 然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洞中那些不可提及的恩怨只有两人知道,姜姒躲江啸宇还来不及,怎么想要他在自己旁边? 江啸宇也觉得可笑,道:“我没时间。” 这倒也不是搪塞,凌云子和紫藤仙子都知道,江啸宇一心想成为最强的剑修,比谁都更努力地修行。 凌云子道:“啸宇,你变强的意义是什么?” 江啸宇道:“变强本身就是意义。” 凌云子:“成为强者的意义是,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一切,保护想保护的人。” “若心中没有想要守护的,手中的剑不过是摆设。” 江啸宇看着姜姒,嗤笑了一声,道:“即便我有想保护的人,也绝不可能是她。” 凌云子一噎,周围人尴尬地看向姜姒。 姜姒却显得很平静,因为她毫不意外江啸宇说的这些。 紫藤仙子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当时为什么还从明轩手中救了她?” 江啸宇懒洋洋地道:“因为她给我一万灵石啊。” 紫藤仙子:“你这竖子!” 姜姒劝道:“长老,他不愿意就算了。” 她怕是比江啸宇还要不愿意! 但是江啸宇的剑灵不这么想。 江二道:【她怕你被紫藤仙子责备,急忙劝阻了长老,真是体贴入微,善解人意。这么爱你的姑娘你不考虑下?】 江三:【就是,就是。】 江啸宇:闭嘴。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飞来一人,正是之前与陆乐儿等人一起吃饭的一位少年——徐铭。 七长老的真传之一,在年青一代算是翘楚。 紫藤仙子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徐铭:“师尊命我来照看新弟子,也向执事长老六长老通报过。” 徐铭正是七长老向阳子座下的真传弟子。 六长老摇了摇扇子:“确有此事。”不过他险些忘了而已。 带新弟子这种杂事从来不会落在要务在身的亲传弟子身上。 紫藤仙子似笑非笑看着他。 徐铭知道被戳破心思,耳根也红了起来,“师伯。” 紫藤仙子看他一眼,却没有点破,只是道:“若姜姒有半点差错,我拿你是问。” 徐铭笑是行礼道:“紫藤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紫藤仙子板着的脸这才缓和下来。 姜姒对紫藤仙子感激万分,若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一定会拜在她门下,跟她学药。 可惜,她总归是要回家的。 * 两位长老走后,江啸宇也要离开。 万剑宗年轻翘楚以陆乐儿为中心建了一个圈子,徐铭是圈子里的人,而江啸宇是陆乐儿硬拉进去的。 徐铭与江啸宇有些交情,他上去对江啸宇道:“小野,你多久回凌霄峰?” 江啸宇转头过来,“怎么,我在这碍你事了?” 徐铭开门见山,“之前在云中阁,我就说了我想保护师妹,不是在说笑。” 江啸宇看着他,嗤笑一声。 徐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她的能力本就是天降的机缘。我自不会像明轩那般龌龊,想要什么我就光明正大去求。” “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小野若心仪姜师妹,先来后到,我会离师妹远一些。” 江啸宇转头看他一眼,“我要什么,从来不讲先来后到。还有,我并不记得与你有什么交情。” 徐铭脸色一僵,江啸宇正准备离开。 却听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万剑宗的天门山缓缓打开。 天门山十年开一次,招收新弟子,除此之外再开,那便是有贵客。 弟子们都纷纷走出,看看这突然而来的贵客是谁。 只见云霞之中出现一道七彩的佛光,空中似有梵音传来。 江啸宇微微一顿。 徐铭:“苍南殿?” 万剑宗与苍南殿虽然交好,但能够让天门山大门开的苍南殿人物怎么会在此时拜访万剑宗。 虽不见人影,云海之中一个粗重的声音响起,“圣子,圣子,你慢一些!” 众人一惊:圣子? 江啸宇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挑了挑眉,看着远方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 系统突然振作,叮咚一声上线:【恭喜宿主,任务目标出现。】 姜姒一愣,“什么?” 这时整个青云峰的人都被天外的金光吸引,出去看看这位贵客。 姜姒也缓缓跟了过去。 只见云海之中隐约出现一个消瘦的身影。 那是一位穿着朴素青衫的年轻人,手上却握着一串金珠子串成的金环。他脚下踩着一片莲叶,在云海之中不徐不疾地如乘舟渡海一般飘来。 年轻人听到身后飘渺的叫唤,脚下漂浮的莲叶停了下来。从莲叶之上走下。 包括姜姒在内的众人心微微悬起:不会掉下去吗? 毕竟他们不是神仙,飞行需要御物。 却见圣子踏空的布鞋所踩之地开出了一朵莲花。 让人发出阵阵惊叹: “南海释空弦,一步一生莲。” 插入书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7 章 年轻的修者一步一步踩着云向他们走来,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开起一朵莲花将他托起。 众人微微惊叹:“这便是传说中苍南殿的圣子吗?” 走入人群的姜姒也默默看着这位圣子。 不是圣袍,不是白衣,只是一身朴素得已经洗得发白的青袍,即便如此,也半分不掩青年的光华,看起来像一尊不沾世间的烟火,无垢又圣洁的玉雕。 姜姒看着圣子的脑袋寻找许久却一无所获,问:怎么没有进度条? 系统:【什么进度条?】 姜姒:攻略中被攻略对象头上不都是一个小条条吗?显示好感值的。 系统:【我们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姜姒:??? 虽然跟系统在一起数月,感受到了它不尽人意的业务能力,但却没想到连最基本的都没有。 系统解释道:【感情本就是忽近忽远妙不可言的存在,进度条什么的,会让这种感觉失去这种神秘感,变得刻板。】 姜姒忍不住拉下脸:拉胯就拉胯,还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姜姒道:没有进度条,怎么才算攻略成功呢? 系统:对方愿意与你结道侣,相当于人间明媒正娶那种。 姜姒想着自己需要攻略四个对象,不禁问:一妻多夫? 系统:【想什么呢,NP是要被举报的。】 姜姒揉了揉太阳穴:那你说该怎么办? 系统道:可以结了离,离了结。 姜姒终于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 荒谬。 系统看她模样似又要摆烂,急忙道:【咱们还有方案B。】 姜姒这才又问: 系统道:【成就他们。】 姜姒:怎么成就? 系统:【渡过命中之劫,克服心中所惧,挽回一生遗憾,得到毕生所求。】 姜姒听得一头雾水。 系统:【但这样四个在山海界中顶尖的存在,他们都渡不了的劫,克服不了的恐惧,换回不了的遗憾,求不来的东西,咱们又能怎么办?】 【所以还是结了离,离了结靠谱一些。】 姜姒又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系统。 只是好奇地看着那位圣子,命中之劫?是他的吗? 什么样的命中之劫? 不想,圣子并未向长老们主峰飞去,而是向着万剑宗中最不起眼的青云峰飞来。 众人面面相觑。 最近青云峰是开了什么光? 江啸宇,徐铭,喻泽林都在那儿。 怎么圣子也来了。 他们这小地方容得了那么多大佛吗? 圣子踩着莲花走向了青云阁,落在了古松旁的江啸宇身前。 这是两位极为俊美的男子,江啸宇眉宇锋利,束发潇洒,意气风发,即便一身玄衣,却如烈日骄 阳。少年天才(), ?()_[((), 气韵淡雅,一身发白的青衫在身,却觉他全身上下如皓雪一般发着淡淡微光。 两位已经或是注定成为传奇的忘年之交,如今居然在青云阁这样刚入修界不久弟子聚集地的地方重逢。 男弟子们一个个心驰神往,女弟子看着两人心中小鹿乱撞,面目通红。 “他们,真好看。” 江啸宇黑曜石一般的眼中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两人对视片刻,圣子眉目含笑,道了一声:“好久不见。” 江啸宇抱着手向他走来,笑道:“换一句吧。” 圣子才笑道:“许久不见。” 江啸宇神色飞扬,“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久。” 姜姒第一次见江啸宇露出如此神色,与他见到陆乐儿他们都不一样。 若自己去招惹那无垢的圣子…… 他会不会将自己的皮给刮下来? 她心中略略有些发毛。 江啸宇:“你这一步一生莲的出场是不是高调了些。” 圣子:“在你的赤炎面前见笑了。” 青云阁的每一个弟子都清清楚楚记得江啸宇第一次骑着赤炎火烧云霄,差点一波送走他们轰轰烈烈的出场方式。 就在此时,一个挑着扁担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大汉,踩着圣子的莲叶跟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圣子,你怎生走得那么快。边邵追都追不上。” 明明圣子一向都是很照顾自己,不徐不疾,这次却把自己扔在了后面。 圣子握着手串含笑不语。 徐铭上去行了个礼:“不知圣子何为移架我万剑宗?” 圣子:“实不相瞒,在下……” 那叫边邵的大汉清了清嗓子打断圣子,然后看了看周围一堆青云阁的弟子,低声道:“圣子……” 圣子道:“无妨。” 边邵耷拉下头,只能听圣子的。 圣子道:“我前来求医。”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 可圣子求医来我万剑宗做什么? 徐铭:“求医来我万剑宗……”话未说完,想起什么,众人目光也都移向了竹林中的小茅草屋,她总是没事就逃回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却不想姜姒却破天荒地站在门口凑热闹。 在众人的瞩目下她如芒在背,屏住了呼吸。 圣子越过人群,看向姜姒。 手上拨动佛珠的速度慢了一些。 那双琥珀般清澄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姜姒。 时间就如停顿在一瞬间,凝结了千年。 江啸宇看着圣子,目光渐渐变冷。 众人也觉不妥,苍南殿断七情绝六欲,不能近女色,不能成婚,就算姜姒再好看,他这么看一个女子是不是…… 边邵清了清嗓子,对圣子道:“圣子,这是位姑娘。” 圣子 () 却听而不闻地继续看着姜姒,他目光温和与咄咄逼人的江啸宇截然相反,但姜姒依然觉得不自在。 姜姒本能避开他的目光,看着姜姒躲避的模样,圣子眼眸终于垂了下来。 他声音清澈缓慢,一字一句对姜姒道: “释空铉。前来求医。” 他再次看向姜姒,那双如沉淀千年琥珀一般的眼睛带着一种让人不解的光。 姜姒问:“敢问圣子得了什么病?” 圣子没有开口,边邵就打断他,道:“中了一种不知名的蛊虫。” 众人窃窃私语:蛊虫? 听完后姜姒摇了摇头。 姜姒虽然接好了小玉的手,但是她却因为感染差点再次失去手臂,圣子是什么身份?他周围的人都救不好他,自己又怎么能够再次冒险? 想来圣子并未料到姜姒会拒绝自己,他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 系统开裂了: 【宿主,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攻略对象,有没有想过这一拒绝搞不好再没有与他相见的机会!没有相见的机会你就不可能够攻略成功,攻略不成功你就永远在这里!】 姜姒:【可我连蛊虫是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知不知道重要吗?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可以借此和他相处啊。】 【上天都给你创造了机会,你怎么就不珍惜啊。】 边邵被姜姒一口拒绝,正要发火,圣子却还是一字一句道:“释空铉求姑娘一治。” 他说完,边邵和江啸宇都有些奇怪,他如此超脱,淡泊生死的一人,居然两次向一个小姑娘求助。 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姜姒。 圣子都这样了,如果姜姒再一口拒绝,那还真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姜姒点了点头,道:“我试试吧。” 话音一落,江啸宇目光有些复杂。 圣子竖掌垂下眼帘,道:“多谢姑娘。” * 姜姒找了一个暂时空置的讲堂带着圣子进去,边邵也跟在身后,徐铭正要跟去,边邵拦住了徐铭。 徐铭道:“我负责保护师妹。” 边邵一听怒道:“怎么,难不成觉得我们会伤害她?” 徐铭:“师命不可违。” 边邵祭出两个金刚锤:“要想进去,过我这关。” 徐铭不想这苍南殿出来的苦修居然是这么个暴脾气,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江啸宇走了过来,对边邵道:“我要进去。” 徐铭微微一滞,边邵先与江啸宇对视片刻。 他知道自己是个暴脾气,但是江啸宇遇强则强,遇爆更爆,就连自己对他都有点心虚。 况且两人若打起来,圣子一定是向着他,于是放下金刚锤,粗声粗气道:“你进来。” 江啸宇进去后边邵将徐铭拦在门外,并在进去后“嘭”一下关上门不说,还下了一个咒法,让外面的人听不见,也进不去。 徐铭:…… 姜姒非常拘束紧张地站在一旁,圣子温言道:“姑娘请坐。” 姜姒这才端坐在桌子后,眼观鼻鼻观心。 圣子站在桌前,“施主如此,如何帮我问诊?” 姜姒点了点头,准备站起来。 圣子:“无碍。” 他准备起来移一张椅子,边邵已经搬了一张给他,让他坐在姜姒的桌前,然后站在圣子身后,跟罗刹一般护着这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圣子。 姜姒坐的十分拘谨,圣子坐如钟,两人面对面,姜姒垂着头,圣子的目光却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姜姒感觉得他的目光,更是不敢抬头。 站在圣子身后的边邵觉得这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从来都是别的女人盯着他们圣子看个不停,圣子垂眼避开,怎么今日这是什么情况? 圣子不开口,姜姒也不知道怎么问? 两人就这么坐着。 江啸宇走近,手一撑桌面,翻身坐在了姜姒旁边的桌子上,靴子直接踩在圣子和姜姒之间。 显得肆意又嚣张。 边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圣子前面的靴子,沉着嗓子对江啸宇道:“把脚给我收回去。” 江啸宇听而不闻,懒洋洋看着圣子:“你到底是中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蛊,搞得那么神秘?” 边邵一听像被戳了肺管子一样跳起来,再次挥出大锤。 姜姒不想圣子如此温和,跟着的边邵却像个爆竹,而江啸宇却更不是省油的灯。 姜姒想默默站起来,往后退退,免得他们打起来伤到自己。 圣子手微微一抬,一道金光挡住了边邵的大锤。 温声道:“边邵,把你的锤子收一收。” 江啸宇这才收回他的长腿,再次正色对圣子道:“你到底中了什么蛊。” 释空铉道:“情蛊。” 说完,圣子身后的边邵神色凝重,如批丧考。 姜姒神色却没什么反应。 她前面桌上的江啸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边邵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心中犹如踏天般的大事,一个不为所动,一个居然还笑了出来。 他又要动怒,释空铉看着姜姒:“姑娘好似并不惊讶。” 边邵回过神,惊讶道:“难不成你一眼看出来圣子中了什么蛊?” 姜姒连蛊在哪里都看不到,哪里知道圣子中了什么蛊。 不过嘛,圣子和情蛊是绝配。 里都这么写。 姜姒却不可能这么答,只能在边邵微微惊讶和流露出来的一丝敬仰中沉默。 边邵用虎目狠狠瞪了一眼看起来幸灾乐祸的江啸宇。 江啸宇不以为然,只继续对释空铉笑道:“我实在好奇你中了情蛊后,病发时的模样。” 圣子中情蛊,实在过于好笑。 边邵准备一锤敲破江啸宇脑袋,释空铉却看着江啸宇道:“ 贫僧认为,你恐不会想看到。” 圣子面如润云,永远温文含笑,但是说这句话时却带着几分严肃。 江啸宇微微一顿,收起笑容。 其实他也知道若是一般情蛊,释空铉不会大费周章从南海跑到万剑宗来找姜姒。 江啸宇身子微微后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姜姒,“情蛊,你怎么看?” 姜姒也没看法,但是为了按照系统说的,增加与圣子的相处时间,她只能走流程。 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圣子道:“平时未有不适,只是发作时十分难熬。” 姜姒:“啊……”然后扇了扇睫毛,问道:“怎么个难熬法?” 她问完,江啸宇立刻转头看向她,目光凌冽,边邵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姜姒本想走个流程,问完后也觉得尴尬,况且对方还是这种身份。 于是道:“不方便的话不用说的。” 圣子继续平静地答道:“小腹胀痛火烧难耐。” 他说这些话时平静无欲,却让江啸宇想起了红丝洞中,她扑倒自己身体上的那一刻。 即便是被她敲昏后醒来,那感觉也久久消散不去。 姜姒也不是古代足不出户的小姑娘,自然懂是什么意思。 却还是努力绷住,询问圣子可见过蛊虫。 后来姜姒得知,这蛊虫生得很小,速度极快,能够刺破人的皮肤迅速转入身体。 姜姒叹口气:无能为力,我治不好的。 系统:【你需要为什么力?这是情蛊!情蛊!你为什么要治好它?】 姜姒:【我既然接诊,若能治我定会倾尽全力救他,问题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系统知道她有一套执拗的原则,不想和她抬杠,于是道:【虽然你治不了,但你接了诊,你至少给他把流程走完吧,咱们先把个脉。】来个身体接触。 姜姒:我不会把脉。 系统:【你不会装吗?】 姜姒:我不是江湖骗子。 系统如果有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椅子上。 系统:【那听个诊总可以了吧。】 姜姒:可以。 那个医疗箱里,连听诊器都有,虽然材料和现代明显不一样,功能却一样。 听诊头不知是什么金属所制,但是冰冰凉凉的。 她道:“我听一下。” 边邵看着那奇怪的东西,急忙道:“这是什么暗器?” 姜姒刚要回答,圣子道:“边邵,她不会伤我,少安毋躁。” 边邵这才又退下。 江啸宇知道姜姒那箱子中不少见所未见的古怪东西,倒也见怪不怪。 姜姒微微站起,她与圣子之间隔了一张桌子,她只是站起来倾身为他听诊,在圣子与边邵的角度并看不出什么,但是江啸宇在她右上方的桌子,她这不经意的动作让身体凹成了一个美好的曲线。 他又想起红丝洞中(), ?(), 正要移开目光,却见她纤白的手握着听诊器,按在圣子的胸膛上。 他猛地转头看向姜姒。 而此刻的姜姒,目光中却只有圣子。 圣子的瞳孔也微微一动。 姜姒看圣子衣衫单薄,不禁问:“是不是有点凉?” 不知这听诊头用的什么材质,是比铁还要冷许多。 她语气柔和,目光认真,江啸宇莫名的火焰慢慢上升,只觉得烧得他胸口难过。 却听圣子毫不惊讶,也没有躲避,只是极为淡然地温言道:“无碍。” 江啸宇又转过头看向圣子。 对方神情没有哪里不对,依然平静如水,但是以他对释空铉的了解,他总会不动声色地避开女子,怎么可能如此配合? 姜姒流程走完了,准备把听诊器抬起来。 系统冒了出来:【别松手!给我继续听!!】 然后姜姒发现自己的手一用力,向圣子胸膛压下去。 圣子被她这么一按,微微一愣,目光下移,看着她紧紧压在自己胸上的手。 江啸宇也蹙眉看向姜姒。 她今日是吃多了? 平日里她除了小玉还有紫藤仙子外,对其他人都避之不及。 今日接诊不说,按在圣子胸上那只手也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他长臂一伸,攥住了姜姒的手腕。 姜姒只觉得手腕微微一烫,一只修长的手扣在了她手腕上。 她一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他冷冷道:“摸够了没?” 姜姒突然红了耳根,也有些羞恼,“我是在听诊。” 一来她没想摸圣子,一来她没摸到圣子。 圣子看着江啸宇扣在姜姒手腕的手,道:“啸宇,把手松开。” 江啸宇微微一滞,哼了一声,松开姜姒的手。 发现她手腕上留下几道浅浅指痕。 姜姒看着这印记,拧着眉,“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江啸宇也不想刚才自己居然用了力,心中更加烦躁,道:“这般娇气还习什么武,修什么仙?” 姜姒:“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弄疼了我。” 江啸宇转过头:“你信不信我让你更疼?” 姜姒:“你……” 圣子竖掌捻着手串,念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经文。 边邵大声道:“你们怎么吵起来了?还给不给圣子看病了?” 姜姒气红了脸,转头不再理江啸宇。 她性格向来不喜与人争执,本来背了原主的锅也就算了,但是不想江啸宇那么能够逼人。 她偏过头,不再理他。 边邵知道江啸宇脾气糟糕,但是倒是一向不怎么会跟姑娘计较。 现在怎么跟个姑娘 () 都那么过不去了? 释空铉缓缓开口:“啸宇,是否能看在释空铉的薄面上莫要对姜姑娘动怒。” 江啸宇突然看向圣子,“释空铉,你怎么回事?” 边邵正要制止江啸宇,但发现他此刻身上居然燃起了丝丝火焰。 这小刺头,是真动怒了? 释空铉面不改色,抬眼看着撑在自己桌前的江啸宇,反问道:“这正是贫僧想问你的。” “啸宇,你怎么回事?”他可不是会为难姑娘的性格。 释空铉目光空灵像是能够洞悉一切,江啸宇被他目光看得微微一愣,把目光移到了其他的方向。 姜姒发现自己的手还按在圣子胸膛上。 她对系统道:你再控制我,我就躺下摆烂了哈。 系统:【……那你怎么都给他免费体检完嘛。】 姜姒没有拒绝,还是认真给圣子做了听诊。 肺部没有湿啰音,心脏也都没有杂音。 很健康。 但是姜姒刚想拿开听诊器,听见了一声尖锐的杂音。 她突然双瞳一颤,发现那声音消失不见。 她继续拿着听诊器在他身上移动,发现那杂音在乱串。 一瞬间又消失不见,最终无法找到。 于是姜姒的听诊器追随那声音下移,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我听见它了,像只蚊子,在你身体里乱串。” 但是却又听不太清晰。 边邵道:“有两把刷子啊,居然能够听出来。” 姜姒看着圣子:“能把衣服脱下吗?隔着衣衫听不太清楚。” 圣子微微一愣,江啸宇闭上眼,压住还要从皮肤上窜出的火。 边邵却道:“圣子,快脱啊,她是唯一一个听出蛊虫的医修。” 圣子扇了扇睫毛。 片刻后道:“可以。” 圣子将衣衫身上的薄衫退下,挂在了腰上。 他皮肤白皙,上身清瘦,但是身上的纹理却很清晰,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肌肉纹理。 姜姒将听诊器拿起,道:“直接贴上去会有些凉,你忍一忍。” 她声音很柔,江啸宇却觉得尤为刺耳。 圣子道:“好。” 圣子的这个回答江啸宇也觉得颇为刺耳。 只见姜姒微微泛着粉色的指尖拿着那冰凉的金属头,沿着圣子赤着的胸膛,一点点滑到他的腹部。 江啸宇目光幽沉,带着锐利。 圣子看着姜姒慢慢移动的手,却是目光沉静,像沉淀了千年的湖水。 直到姜姒收回了听诊器,圣子问:“如何?” 边邵道:“有治吗?” 姜姒摇了摇头,“它速度很快,根本无法探知在哪里,我总不可能剖开翻遍圣子的身体去找它。” 边邵听到“剖开翻遍”四个字双眼瞪得比铜铃大,看妖怪一般看着姜姒。 姜姒对圣子道:“抱歉我确实没有办法。()” ;()” 边邵道:“圣子,这怎么无碍了,每每发作你就,就,那,那么难耐。”他们苍南殿本要戒色戒欲,这种事本就羞于启齿,况且还是在一个姑娘面前。 姜姒大概也听出了他们的为难,不过作为医学生,她的尴尬比他们少不少,只是默默把听诊器放回箱子准备离开。 圣子突然开口:“你还有方法,对不对?” 姜姒关箱子的手微微一顿,细细“嗯”了一声。 她坐下来正色看着圣子,“你真的想听吗?” 圣子:“请姑娘明言。” …… …… 听完姜姒的意见后,圣子愣住,江啸宇嘴角抽了抽,边邵举起锤子怒道:“你这,你这荒谬的妖女!” 姜姒道:“我只是擅长给动物做绝育的兽医,并不是神医,这也是我唯一能给出的意见。” 给圣子——绝育。 说出这个方案时,边邵觉得简直荒谬,江啸宇也不想她居然那么绝。 系统悔恨无法堵住姜姒的嘴,悔恨得恨不得原地自尽。 【给攻略对象绝育,你是怎么想得出来的啊。】 姜姒:如果他是我的病人,作为医生我只不过是给出一个治疗方案罢了。 姜姒解释道:“男性生理反应受雄性激素影响,称之为GAO/wan素,我怀疑这个蛊虫能够刺激GAO/丸素的过度分泌,影响了身体的激素平衡,才让中蛊人在发病时痛苦难耐。” 江啸宇,圣子,以及边邵愣在原处。 他们也不知道一个姑娘这么能够将如此情/色的事说得如此一本正经,不带一点情/色。 好像就真是这么一回事。 往细了想,其实姜姒说得也不无道理,反正圣子也不需要传宗接代,要这孽根也没用。 只是……话是这么说,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况且还是对男人来说如此重要的器官…… 房间异常的安静。 所有目光落在圣子身上。 圣子则看着姜姒,久久不语。 最终,他缓缓开口,“这是最好的办法吗?” 姜姒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唯一知道的办法。你还可以去问其他的医修……” 圣子却道:“那便是最好的办法。” 姜姒微微一愣,抬眼看着圣子。 他目光清澄透彻,像一块琥珀,也像沉淀千年的湖。 他脸上总像是含着笑,即便此刻也是如此。 姜姒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这个手术不难的,很多医修……” 圣子却道:“我是希望,姜姑娘给我做这手术。” 圣子这话简直是平地惊雷。 边邵张大嘴巴:“什么?” 江啸宇那双漆瞳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圣子。 圣子却平 () 静道:“姜姑娘是我听说过的最善操刀的医修。” 姜姒也瞪大眼,背贴在椅背上。 她是割了不少蛋/蛋,但都是给动物啊。 她也看过男性的身体,但那是尸体啊。 给活人绝育…… 她摇了摇头,生怕圣子没有看见,又摇了摇手。 圣子站了起来,道:“那我便等到姑娘。” 说罢,双手合十向姜姒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边邵急忙跟了出去。 讲堂中只有江啸宇和姜姒一人,光束透过窗框照射进来。 姜姒生怕江啸宇给她要钱,抱着医疗箱准备起身离开。 而江啸宇长腿一抬,踩在了她旁边的椅背上,堵住了她出去的路。 姜姒:“我没钱还你。一分都没有。”其实也不是一分都没有,上次他给的灵石还有。但是根本填不上这江扒皮给自己挖的窟窿。 而且她又不是仙女不食人间烟火,总要有些钱傍身的。 江啸宇腿放了下来,走到她身前。 咔咔两声,手一抬,打开了她抱着的医疗箱盖子。 姜姒脸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江啸宇:“你欠我钱,总得有个抵押物吧。” 只见他一把拿起了里面的听诊器。 “就拿这个抵押。” 姜姒:“不行!我也许还有用!”她虽是外科,但是听诊器也还是有用到的时候。 江啸宇眸色沉甸甸的,“还要用?” 姜姒放下医疗箱准备去抢听诊器,江啸宇站起身来,手一抬举起了听诊器。 他身量高,姜姒一急,垫着脚去够听诊器。 江啸宇拿着听诊器,一步步后退。 姜姒急了,直接扑上去,她运动细胞不好,哪里比得上江啸宇的灵敏。 被他一绕,她居然被自己一绊,重心不稳,向前扑去。 以江啸宇的灵敏,她觉得自己这次肯定不是扑个脸朝地毁容,就是手撑地骨折。 不想她一扑,却扑在了江啸宇的身上。 他没有躲开。 撞在江啸宇身上的一瞬间,她有些疼,他一身精肉,极为结实。 而江啸宇却觉得身前一软,瞳孔微微一顿,举着听诊器的手微微放了下来。 他感觉得到身前的柔软,心脏不可抑制地重重地跳动起来。 姜姒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想要稳住身体。 轻声问:“你怎么不躲?” 江啸宇垂眼,她连头发上都有淡淡的合欢花香。 江啸宇:“避开让你扑个脸朝地吗?” 说罢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推开,然后将听诊器往桌子上一扔,转身离开。 * 边邵追在圣子身后:“圣子,这事做不得,你千万别听那妖女的话啊。” “虽然咱们不传宗接代,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有那 凡间的太监才……” “况且咱们修炼的功法都是需要阳气,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圣子停了下来,站在山崖上,山风吹得他的青袍猎猎作响。 他虎口上挂着一颗颗金木所制的手串,竖掌看着远方,道:“她是我的情劫。” 他看着缥缈远山,想着她那双陌生的眼睛。 “若她亲手为我去掉这情根,或许也是缘法。” 边邵低头叹了口气,问道:“是上苍的指示吗?” 圣子:“是我自己。” * 凌霄峰上摘星楼,江啸宇在楼顶拿着一壶酒,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浩瀚的星海。 江一:【主人今天不练剑?】 江啸宇只喝了一壶酒,没有回答。 江一:【心情不好?】 江啸宇:“没有。” 江一:【你最近都挺顺的,没理由突然心情就不好啊。青春期?也早该过了吧。】 江啸宇:“安静。” 说完又拿着酒壶独自喝着酒,悠悠看着远方青云峰之处。 突然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念道: “少年不知何为愁, 独上凌霄十一楼。 举杯只为苍穹醉, 却见峨眉云里头。” 前三句是释空铉为他谱的诗,一直还差一句,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居然最后一句给填补上了。 江啸宇微微一顿,放下酒壶,看着栈道上一位青年提着青袍,在缭绕的云雾中一阶一阶踏上来。 江啸宇微微一笑,看着上来的圣子,“释空铉,你做这种诗合适吗?” 圣子道:“我只是陈述我看到的事实。” 认识江啸宇这些年,他向来张扬逍遥,举杯对月,也是笑侃长空,何时这么一个人对着夜空喝闷酒。 江啸宇看着他:“峨眉是谁?” 圣子:“峨眉是山。” 江啸宇:“峨眉不是山。” 圣子:“那峨眉是谁?” 江啸宇一愣,笑着摇了摇头,又喝了一杯酒,道:“峨眉谁也不是,峨眉是山。” “我是为了你的事在愁。”说罢江啸宇把酒壶递给了圣子。 圣子看着他递来的酒壶,笑着摇了摇头,拿出自己怀中的水壶,喝了一口,道:“万事皆有缘法,你不用为我忧虑。” 江啸宇:“你的缘法不会是让她割你蛋吧。” 圣子一下呛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用袖子擦着嘴边溢出来的水。 江啸宇道:“其实我想了一个办法。” 圣子咳着嗽:“你说说。” 江啸宇:“开膛破腹你怕不怕?” 圣子:“……” 江啸宇:“她在这方面有点本事,我亲眼见过。我可以帮你将那虫子逼到一处,然后让她切开你的肚子,将它取出来。” 圣子:“也可。” 江啸宇一愣:“这可是开膛剖腹,世人没几个能够接受得了,你就这么干脆?” 圣子:“你听过水神吗?” 江啸宇:“听过。” 山海界唯一一位被奉为神的存在,山海界最神秘的女人。 “她最擅长的就是开膛剖腹。” …… 江啸宇:“行,干脆。”然后长臂搂住了圣子的肩膀,“陪我去泡个汤。说说这些年不来找我,在藏经阁悟出了个啥?” 圣子想要拒绝。 江啸宇:“万剑宗的灵泉能助你压一下邪蛊的魔性。” 圣子想了想,道:“也好。” 两人到了灵泉,即便深夜却也还有熙熙攘攘地各峰的弟子。 他们看到江啸宇和圣子都先是一愣,然后兴奋不已。 “那是圣子释空铉。” “还有凌霄峰的江啸宇!” “一个是未来南海寺的掌门,一个是咱们万剑宗未来小剑尊。” 这些从灵泉出来的弟子都兴奋起来。特别是女弟子。 因为两人都身长玉立。 圣子清俊出尘,江啸宇俊美非凡。 一个气质内敛,一个潇洒张扬。 偏偏两人还是挚友。 别说圣子,就连江啸宇其实她们也很少见到,毕竟万剑宗太大不说,江啸宇哪怕回到万剑宗也不是在被关禁闭就是在被关禁闭的途中。 她们很是兴奋想要围过去。 但是还未靠近就被两人的气场给劝退。 圣子虽然温和但是却带着一种不近女色的气场,而江啸宇是冷冽而锐利的,全身散发着难以接近的锋芒。 让她们不得不止步于此,只能默默看着他们从身前离开。 直到一个美貌妖娆的师姐走出,向江啸宇走去。 江啸宇向来就是张扬骄傲,不易接近,可是姑娘要是硬靠近他,他倒是也不会为难姑娘,因为为难姑娘会被面壁思过。 所以让不少姑娘误以为他是风流的。比如走来的这个金蛇峰师姐,金婵婵。 她记得曾经与自己比试,他可是剑下留了情。 “江师弟,你还记得我吗?”她向江啸宇走来。 江啸宇自然不记得。 金婵婵站在路中,江啸宇与圣子停了下来。 刚从灵泉中出来,发水还微微湿润,身上散发着她用过的香发水的味道。 发丝上的水珠沿着脖子慢慢滑向衣襟。 而师姐是出自金蛇峰,金蛇峰三长老性情奔放,连带着弟子们都比其他峰的开放一些。 圣子敛目看着地面。 江啸宇曾经从不在意这些,可是此时却涌起了一分不耐烦。 特别是她头发上的香水味,让他一阵阵难受。 “小师弟,你不记得我了?” 一般说出“你不记得我了”这种话,对方哪怕出于人情世故,都要委婉 地说个善意的谎言。 但是江啸宇却道,“不记得。” 师姐:“……” 周围人都替那师姐尴尬了一番。 那师姐一笑,绕了绕湿润的头发,道:“上次我们在金蛇峰遇见过,打过一架。” 这师姐的衣衫半透,若隐若现,很是妙曼。 江啸宇不是圣子,不需要戒色,也不在意那些非礼勿视的规矩。 可是现在却觉得烦闷。 而圣子开始转动着佛珠,口中开始念着经文。 江啸宇突然想起,圣子中了情蛊。 或许这样的景象会让他情蛊受到影响。 他看着那拦在前面不准备离开的师姐,抑制着心中的烦闷,凑到了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样子看起来倒是亲切。 那师姐立刻笑盈盈地让开,给两人让出一条路。 刚才那暧昧的姿势让周围师姐师妹都沸腾起来,凑近那师姐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那师姐笑盈盈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脸却拉了下来。 刚才江啸宇凑在自己耳边说:“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语气中尽是毫不客气的威胁,还有厌烦。 但是至少他还是给自己留了颜面。 金婵婵记得曾经江啸宇不是这个样子的。 江啸宇与圣子走到灵泉正门,发现有两个入口,各挂了“男”“女”两个牌子。 江啸宇领着圣子向挂着“女”牌的入口走去。 圣子微微一怔。 江啸宇对着入口前坐着那个小弟子问:“多久换?” 那守泉的弟子看到是江啸宇急忙道:“还有一刻钟。” 圣子:“这是什么意思?” 江啸宇:“我们这灵泉分阴阳两泉,也就是冷热。但不可能男女共浴,也不可能将其中一边固定给一方,于是就划定了交替时间,让男女都可以泡到阴阳两池。” “你现在中的蛊毒,不能用阳泉之水去激,只能泡阴泉。而这阴泉现在还归女弟子所有。” 圣子周围不再围绕那些泉水从刚出来衣衫单薄的师姐后,蛊毒稳定下来。 他转着手串上的珠子淡淡笑道:“甚是有趣,第一次听闻。” “只有我们万剑宗才有阴阳泉,所以也就只有万剑宗才有这规定。” 他们站在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你是哪个峰的师妹?生得如此好看?” “姜姒?那个会接手会聚灵合欢宗来的姜姒?” 圣子和江啸宇同时微微一愣。 她也在? 她不会御剑,根本飞不到这里。 江啸宇想也不用想,定是徐铭带到这里来的。 “师妹,你不会是准备穿着衣服下来吧。不可以这样哦。” “都是姑娘羞什么?你再不脱我上来帮你喽。” 圣子再次闭 眼转着手中手串。 江啸宇抱着手仰天吸了一口气,不耐烦地问道:“还有多久?” 那守泉的小弟子早知道江啸宇的霸名,对他惧怕得很,有些害怕地道:“马,马上了。” 只听里面又传来一阵阵唏嘘声音。 “天哪,姜师妹,你这身材。穿衣服时候怎么不显啊。” 圣子的经文念得更快了一些。 江啸宇挑了挑眉。 “这腰,这腿” “皮肤好嫩滑。” “师妹,别再遮了,我看看。” “你是怎么生出这么一对胸的?哎!你别跑啊!” 圣子突然睁眼,道:“要不我们晚些再来?” 江啸宇声音喑哑,“嗯”了一声。 * 徐铭带姜姒来泡泉池。 盛情难却,况且姜姒喜欢泡温泉,于是便答应了徐铭。 不想到遇到那么一群奔放的金蛇峰师姐。 她吓得直接穿了衣服就跑到岸上。 幸而那群师姐没有为难她,泡了没多久就离开,离开时候还对她道:“你再不下去泡,时间要到喽。” 姜姒理解的时间到了是灵泉要关门,毕竟她去泡温泉时温泉大多十一点就关门了。 她想了想,其实时间到了也没什么,这里有墙又不高,到时候大不了自己翻出去就可以了。 想到只有她一个人,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退下衣服,踩了下去。 没有想到这泉水居然是冷的。 传说中的冷泉吗? 她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觉得泉水虽冷,却让人觉得莫名舒适,像是能够浸泡出身体的躁气。 这时她听到入口处有哗哗的水声,想着有人来了,她不想与人打照面,便沿着竹林往泉水深处走去。 * 到了时间守泉的小师弟将牌子一翻,牌子从“女”变成了“男”。 江啸宇与圣子便向泉水走来。 本是准备入泉池的男弟子们看到两人,都止了步,给两人让了道:“江师弟先请,圣子先请。” 圣子想要客气谦让,江啸宇却领着圣子走向泉池,一边走一边解自己的衣衫,露出肌肉纹理清晰的胸膛和腹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8 章 夜风吹起。 江啸宇本就纯阳之体,他自己只泡阴泉,阴泉冰凉的泉水和寒气可以去掉了他过旺的余火,圣子身中蛊毒,他纯阳之体,蛊毒也会然他心火旺盛,这灵泉也有静心,驱邪的功效。 两人体温过高,下来后,冷泉温度慢慢上升。 他对圣子道:“往里走一些。”竹林深处是泉眼,更利于他们去火。 星光倾泻,洒在竹林之中,周围的萤火虫成群飞舞。光辉洒在泉池的之上,显得波光粼粼,如真似幻。 微风徐来,吹着树荫,发出轻妙的响声。 此刻山中突然起雾,灵泉之上更是蒙了一层白色的水雾,萤火虫的光在雾气中一闪一闪,显得更像是仙境。 但姜姒体寒,景色虽美,灵泉虽是舒适,但她泡了不久觉得有些有些刺骨,便向水边走去,准备去上岸穿衣服。 她听到竹林另一边有人说话,但是也被竹林的声音掩盖,听不清晰,只是奇怪这风吹得破碎的声音怎么那么低沉。 雾气中她见到有两人也迎面向她走来,她只看了一个模糊,雾气突然变得浓重,几乎像一道墙一样将她与来人隔绝。 圣子与江啸宇自然也知道有人向他们走来。 雾气之中看不清对方面貌,但是江啸宇闻到吹风而来淡淡的合欢花香。 他突然一顿,厉声道:“站住。” 突然出现的金属一般的男声让姜姒感到晴天霹雳。 为什么会有男人在? 她急忙捂住自己往后退,看着屏障一般厚厚的白雾,“这不是女泉吗?” 听到女子的声音,圣子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立刻闭上了眼睛。 江啸宇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冷着嗓子道:“徐铭没告诉你灵泉的规矩?” 姜姒一愣,对方怎么知道是徐铭带她来的? 很明显对方知道自己是谁。 而且他声音也有些耳熟。 却一时想不起。 “灵泉的规矩?” 江啸宇听她语气果然不知这里的规矩,幸而此刻突然起的雾气如屏障一般隔着他们。 “给我往后退!” 这个跋扈的语气倒是让姜姒一下子想起了对面是谁。 她脸色一变:“江啸宇?” 怎么哪哪都有他? 江啸宇听她恍然大悟的语气不禁咬了咬牙。 她影子出现的一刻自己就认出了她,她居然现在才知道对面是自己。 姜姒很快后退到了死角,白茫茫的雾气中,找不到其他的退路,她闷闷道:“你个变态。” 居然进女泉。 江啸宇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过来掐死你?”再出去砍了徐铭那蠢货。 圣子也听出了对面的声音,是她?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雾气中朦胧的身影。 他默默叹一口气,这般也能遇到。 看来, 她注定是自己的情劫。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啸宇, 只见他漆黑的双眸中隐隐有着火星。 圣子唇抿成了一条线,默默叹息了一声。 却在此时,泉中又是一阵微风拂过。 那本如屏障般的雾气居然就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泉池中的三人,突然就这么看着彼此。 泉水没过江啸宇和圣子的腰线。 虽然两人赤膊的样子姜姒都看过,但是此刻却为不同。 这时候圣子不是病人,她不是医生。 他皎洁的身体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从他流畅的身体线条上滑落下来,显得禁欲却又惑人。 此刻江啸宇身上伤痕已经愈合,只是露出他精瘦却结实的上身,结实的胸膛,清晰的腹肌,还有矫健的蜂腰。 比起圣子的清瘦,他更多出了几分愈发还休的矫健,却又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劲瘦,散发着野性难驯的荷尔蒙。 姜姒立刻避开目光,不去看两人。 而对面的姜姒,她盘着头发,露着纤长的脖颈,双手虽然已经掩着上身,却无法掩住她婀娜的曲线,那夺命的腰线在荡漾的水波之上。 江啸宇和圣子都是冷白皮,姜姒的白却又与他们不一样,带着一种凝脂般的细腻,肩头手指泛着一种淡淡的粉红,带着女子独有的娇气和魅色。 风在这一瞬间凝固,只有夜晚的虫鸣,萤火虫群在周围飞舞。 三人就这么愣了数秒。 姜姒把自己抱更紧一些,刚想尖叫出来,怕引来更多人,却把声音压了下去,急忙下蹲,把身体藏入水中,只露出一颗头。 若不是怕呛水,她恨不得把头也按进水里。 圣子眉头皱紧,念了一声:“罪过……”正要再次睁眼之时,发现自己被捂住了眼睛。 是的,旁边的江啸宇一手捂住了圣子的眼睛,对着姜姒道:“上岸把衣服穿上!” 姜姒:“你把眼睛捂上。” 江啸宇:“可笑,我又不是没……” 他本想说自己又不是没有看过,可是想到释空铉在旁,却还是咽了下去,“你赶快给我上来!” 姜姒却不依不饶:“你把眼睛闭上。” 此刻外面的徐铭与金射峰的师姐攀谈后回来,却没有见到姜姒。 他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告诉她灵泉男女互换的规矩。 他在万剑锋太多年,这事就如吃饭喝水一样,根本不需要提醒,忘记对于新弟子来说,这是个新鲜事! 他向灵泉走去,问道:“姜师妹,你在里面吗?” 江啸宇听到身后树丛中的声音,厉声道:“站住。” 徐铭一愣:“江啸宇,你怎么也在?” 看着他想着姜姒万一在里面,更是准备进去。 江啸宇大怒,“再过来半步,我戳瞎你的眼!” 徐铭一愣,知道江啸宇 不是在说笑。() ?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江啸宇看着姜姒:“现在冷泉是男泉,你若再不出来,会有更多男弟子进去。” 说罢他虽没有闭眼,但是却转开了头,不再看姜姒。 姜姒听到江啸宇的话,大概猜出了这灵泉可能分男女变化的。据说日本有的温泉就是如此,保证男女都能够看到不同的风景。 看来自己倒是冤枉江啸宇了。 姜姒知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硬着头皮朝两人走来,却发现越靠近他们灵泉的温度越高,想必是两人的体温让这泉水都变得温热。 这种一起泡澡不说,水温还因对方上升的感触让她头皮发麻。 江啸宇虽偏过头,但是听这水声,知道姜姒越来越近。 他此时此刻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没有发现旁边开始变得异常的圣子。 就在姜姒快要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圣子突然全身发出一阵金光。 姜姒被那金光一震,翻倒在泉池之中,睁眼只看见透明的水泡,呛几口水后她将头探出水面。 看到圣子站在泉池中央,全身冒着丝丝水汽,江啸宇用手臂掩住了溅起的水光。 当他放下手臂看着圣子之时,神情微微一愣。 圣子那双本是清透的琥珀色双眼变得血红。 额头隐隐看着青筋,看得出他此刻十分焦躁,与平时温和谦恭的模样判若两人。 圣子手掐莲指,语气隐忍:“带她走。” 江啸宇转头看着肩膀露出水面的也是无比诧异地看着圣子的姜姒,没有犹豫,将岸边自己的衣衫一勾,像姜姒抛去。 姜姒只看见一件外衫罩在自己头上。 “裹上。” 姜姒将外衫从头上取下,艰难却又迅速地在水中裹上自己时,发现江啸宇已经穿上了长裤,圣子已经裹上了长袍。 这速度…… 江啸宇伸出手握住姜姒的手臂,“走。” 姜姒赤着脚踩在尖锐的石头上,走得歪歪扭扭。 江啸宇忍无可忍,道:“这点痛都受不了,你这样到底怎么修仙?” 姜姒在水中已经泡了一阵,皮肤变得比平时更易受伤,踩到一块锋利的石头,脚被扎出了血。 江啸宇本欲扯着她前行,低头一看,看见她脚上的血迹。 他微微一愣,对她道:“你傻吗?脚受伤了不会说?” 姜姒道:“我不说你说我傻,我说了你说我娇气,什么话都让你给说了!” 说完,一瘸一拐继续前行。 江啸宇嗤了一声。微微一弯腰,姜姒在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发现竟是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姜姒完全愣住,只看着他凌厉的轮廓,脸颊上贴着几缕带水的黑发,还有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 她感觉到一阵温暖从他的胸膛传来。 () 他将衣衫给了自己,此刻自己赤着上身。 而姜姒身上被打湿的衣衫,隔不了他滚烫的体温。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打横抱起,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啸宇在看见她不断颤动的双瞳时,本是凌冽的目光柔软些许。 这段时间江啸宇对她性格也算有些了解,她此刻怕是百般不愿。 她以为自己愿意? 圣子此刻正极力克制身体中的情蛊对自己的影响,他紧紧闭着双眼,口中默念经文。 好容易恢复一分理智,想要让两人赶快离开。 可是一睁眼,便看到了赤着上身的少年,还有他怀中小腿露在外的少女。 突然间,他一双本已经在渐渐恢复本色的眸子,瞬变得更加猩红。 他手中出现了一把金色法杖,在水中一杵,周身发出了一道金色光环。 这道光环来势汹汹,比方才那一下法力不知强出多少。 江啸宇微微一愣,抱着姜姒飞跃躲避。发现金光所过之处竹林一片一片整齐地断掉,莫说竹林就连石雕都齐齐被金光切断。 杀意。 江啸宇抱着姜姒落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圣子。 “释空铉?你要杀我?” 圣子手握法杖,周身金光与飞旋,一双眼睛带着猩红。 他看着江啸宇:“你又要强占她?” 江啸宇一愣,“什么?” 释空铉却不回答,他法杖一指,金光飞出,江啸宇飞身一跃,金光击在他身前一块石雕之上,那块石雕立刻炸成齑粉。 江啸宇抱着姜姒只躲不攻。 姜姒:“你放我下来。不然你还不了手。” 江啸宇:“放你下来让你炸死?” 难怪释空铉说自己不会想看到他情蛊发作的模样。 还真他娘的一点也不可爱。 看来这情蛊还真不是什么有趣的玩意。 姜姒有些忧心道:“你是不是打不过他?” 江啸宇嘴角微微一抽,“你信不信我扔你下去?” 姜姒听完身体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他。 如果被扔下去,不就和那石雕一样炸没了吗? 江啸宇敏捷跃到一棵大树之上,想要将姜姒放在一跟树枝之上。 姜姒还未回过神,以为他真要将自己扔下去,只是抱他抱得更紧。 这一紧他被她身前的起伏抵得窒息,他低声在她耳边道:“你再缠着我不放,我们真要被炸开花。” 姜姒这才发现自己真的跟条蛇一样挂在江啸宇身上,就连腿都钩在他大腿上。 她顿时满脸通红,急忙收回腿,坐在了树枝之上,因为怕掉下去,一手紧紧抱着树杆,另一只手使劲拉了下大腿上的裙子。 江啸宇看着池水之中看似不疾不徐,实际上速度极快向他们走来的圣子,“抱好了,别摔下来把脑子摔得更坏。” 说罢,他 从那千年古树上纵身跃下。 他身前出现了两把剑, 第一把巨剑是他的江一, 另一把是江二。 这两把最强的剑一出,可见此刻形势凶险。 他两剑交错在身前,试图抵抗法杖之中袭来的金光。 金光击在双剑身上,把他逼得他整个人连连后退,赤着的双足在地上划了一道划痕,一道血迹。 圣子握着法杖向他逼近,周围笼着一道金环,靠近者都会被其所伤。 终于江啸宇一口血吐了出来,用剑撑在了地上以免自己跪倒。 姜姒:“江啸宇,你还好吧……” 听到这声音,江啸宇用剑撑起,再次站直了修长的身体。 这时听到动静的徐铭等人更是想要进来,江啸宇却咬着牙道:“不准进来!” 不能让他们知道圣子发狂的原因,也不能…… 他看了一眼坐在树上忧虑看着自己的姜姒,握着剑柄的手更用力了些。 江啸宇的张扬跋扈的名声在万剑宗极有震慑力,灵泉外的弟子听到后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谁真敢进去得罪江啸宇。 徐铭却想着姜姒还在里面,若她遇到危险,自己如何向长老阁交代? 于是咬了牙提着剑跨入灵泉。 却听天空一声巨啸,众人纷纷抬头。 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巨影在天空之中划过,遮云避月,巨翅震动带着一阵阵罡风。 赤炎! 赤炎来了! 众人急忙后退,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啸宇的恶名赤炎也有一半功劳。 每年会发狂一次,发狂起来一口赤焰,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掐指一算如今正是他的发狂期。 想到此处,不禁让人心惊胆寒。 它若一口火碰下来,没有个百年的修为怕是连一具烧焦的全尸都保不住。此刻就连提剑准备进去的徐铭也顿住了脚步,看着天空之中那庞然大物紧紧锁眉。 赤炎横冲直闯地冲入了灵泉深处,双翅将不少树冠上的枝叶削落。 此刻江啸宇已经渐渐不支。 突然赤炎飞过头顶,见它喉咙发红,巨口一张,一条通红的火柱向圣子喷去。 圣子收回法杖的刹那之间,手中那串金色的念珠从手腕飞出,在空中合为一颗,变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护住了他。 那赤色烈焰在光罩外熊熊燃烧。 江啸宇飞跃向火焰,在烈焰之中飞身上了赤炎,赤炎展翅,将周围的树吹得动摇西倒。 姜姒紧紧抱着树杆怕被吹下来。 赤炎一个侧身,从她身边飞过,也在一瞬间,龙背上的江啸宇一把拉住她,将她扯上了龙背,坐在了他的身前。 就在赤炎准备上升之时,它狠狠震了一下双翅。 灵泉之中冰冷的泉水被它激起,狠狠打在了圣子的身上。 圣子眸中猩红慢慢褪去,在只剩三分之一 泉水的灵泉之中,看着飞去的赤炎,沉默不语。()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江啸宇天火灵根加纯阳之体,过盈则缺,时而也会遭焚身之苦。 冷泉的阴气能够帮他克制过旺的余火,所以灵泉不仅是对圣子,对他自己也是有益。 却不想遇此变故,此刻更是烧得他心烦意乱,想找快冰抱一抱。 姜姒则截然相反,她没想到这冒着白气的泉水是冷的,下去时还算是舒服,可是久了就觉得身体发冷,凝了冰一般,想靠近火炉。 而瞬间江啸宇发现自己像是抱了一块冰,姜姒觉得自己周围像是拥了一团火。 两人都是一愣。 姜姒挪了挪身子,想离江啸宇远一些。 江啸宇哼了一声,也松开了搂住她的手。 却在此时,赤炎一侧身,姜姒从龙背上摔下。 姜姒刚要惊呼出声,只觉江啸宇手臂一伸,她落入他怀中。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少年,少年也是看着她。 尴尬之余,她刚想说些感谢的话,少年却道:“你真麻烦。” 姜姒:…… 她再想挣脱,却发现少年的手臂根本不给她挣扎的余地。 他淡淡道:“你若想掉下去,我也不拦你。” 姜姒想了想,放弃挣扎。 此刻少年身上的传来的暖意,让她瞬间觉得有些舒适。 江啸宇燥热难耐之时若是不能去阴泉,他会去找千年寒冰退热。 但寒冰终会融化,还弄得他一身湿。 而怀中姑娘身上传来丝丝凉意,比寒冰来得温润,竟不比灵泉差。 当初她从赤炎烧红的岩洞中走出,却没被灼伤时,江啸宇怀疑过她是火灵根。 后来她能聚五行之灵气,江啸宇倒是打消这了这个念头。 火能灭万物,不能聚万物。 除非是…… 水灵根。 上善若水,利万物而无形,哪怕与火也是相伴相克。 冷泉应该是激活了她的灵根,但因为水本致寒,此刻对灵根刚刚觉醒的她来说是雪上加霜。 她身体冷得发着抖。 刚才赤炎的一个侧身,若不是江啸宇拦臂抱住她,她可能已经掉在地上脸朝地。 姜姒从来没有那么冷过,他外衣给了自己,打着赤膊,两人肌肤相贴,他身体灼热。 这冷热一激,她打了一个激灵。 感到怀中少女的轻颤,江啸宇瞳孔一颤,全身崩得笔直。 他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垂眼看着她。 姜姒羞得差点晕厥过去,张张合合想要解释什么。 江啸宇看着她那张粉白的脸颊,晃动水光的双眼,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肩膀,一时之间听到自己自己的心跳,强劲,沉重,一下一下,震着自己的肺腑。 他手指碰到了她身上那件自己的衣衫。 只要他轻轻一扯…… () 可他是柳下惠,是万剑宗之光。 况且对方还是她。 哪有那么好的事,白白便宜她? 可他嘴巴上却不准备放过她,看着她,“怎么?” 姜姒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恶意和调侃,低下头,“有些冷,打了个寒颤。” 江啸宇轻笑一声,“你们合欢宗的人都那么爱打寒战吗?” 姜姒已经尴尬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你松手,放我下去。” 江啸宇:“你若摔死,就成了我的过错,要不你自己跳?” 姜姒咬着牙:“好。” 江啸宇松开手,发现她真的准备往下跳,他心突然收紧,手臂一收紧紧将她环住。 他有些愕然道:“你是不是傻?” 姜姒不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不逗你了。” 他扣她扣得很紧,生怕她真不管不顾跳下去。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终于,江啸宇打破沉默,“我送你回去。” 姜姒渐渐平复了尴尬的心情,无论如何,今天也是他救了自己。 她轻声道:“谢谢你。” 江啸宇紧锁的没有慢慢放松下来,却听她接着道:“收钱吗?” 江啸宇:“什么?” 姜姒:“送我回家,收钱吗?” 江啸宇嘴角一抽,沉着脸道:“你把我当什么?车夫?” 姜姒不知道他怎么莫名什么生气,这不就是他作风? 上次取个药箱坑自己一万灵石的人难道不是他? 江啸宇懒得理她,心中回想释空铉今日的反常,他中蛊不是一两日,以他修为至于失控到这一步吗? 他之前还对着自己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又要强占她? 什么意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9 章 竹林之中,细微的光散在姜姒的茅草屋前,落在这一对漂亮男女的身上。 姜姒裹着湿淋淋的衣衫,站在门口垂眼对着江啸宇,“那个……我就不送了,谢谢你。” 江啸宇本准备转身离去,可见她那急着赶人的态度,挑了挑眉,“怎么?过河拆桥?” 姜姒有些疑惑:“那你要怎样?” 江啸宇一脚踩上木梯,“进去喝茶。” 姜姒猛然抬头,一张精致的脸上都是诧异和抗拒。 不知为何江啸宇就喜欢她这副想拒绝又不敢说出来的模样,故意问:“怎么?” 姜姒委婉道:“这天色那么晚,你该回去休息了。” 江啸宇从她身边撞过,手扣在门锁上,“我不想休息。” 姜姒: “……” “……” “可是……” 江啸宇:“可是什么?” 姜姒咬了咬唇,“这不太合适。” 江啸宇瞥她一眼,“不合适什么?” 姜姒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逼人把话说绝的,咬牙道:“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合适!” 江啸宇一下子转过身,抱着手靠在姜姒的门上,嘴角微微勾起,“怎么?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啊?” 夜空之下少年倚着门,星光倾泻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勾勒着他利落的轮廓。他此刻姿态和神情都带着几分懒散。 他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欲,但锋利的眉眼,如之剑般的气质,此刻在月色下带着一种痞气。 姜姒的沉默,让这蝉鸣更加清晰,让夜空更加寂静。 直到江啸宇目光扫过裹着他外衣的姜姒。 他说得如此直白,姜姒的脸突然瞬间由白转红,张丰润的唇微微张开,显得更是娇憨。 两人对峙,姜姒总是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场所逼得无处遁形,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那么直白的人。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接着他刚才的话往下说,她咬着唇:“大半夜没有让男人进屋喝茶的道理。” 江啸勾了勾唇,歪斜着靠在她门上,“那我不喝茶,我看病。” 姜姒一愣。 江啸宇道:“你看不看?” 姜姒寻思了片刻,道:“进去吧。” 江啸宇:“你这莫名其妙的原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姒没有回答,握着扶栏开始跳台阶,没跳两阶,发现高挑的人影欺近,瞬间她脚下落空。 竹林小屋一阵旋转,江啸宇竟是将她再次抱起。 “江啸宇?”她声音发着颤。 江啸宇看着她,“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江啸宇像一座吊桥,站在上面的人总是提心吊胆,但是在一瞬间,他又会出乎意料地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只有狂悖任性的一面,他可以载着自己通向彼岸。 江啸宇抱着她走上了台阶。 她问:“重不重?” 江啸宇微微一愣。 莫说江一这样的千斤重剑,其余剑中除了江四外也柄柄都比她沉。 没想到她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的事。 他淡淡道:“沉死了。” 姜姒快要社死,“那你放我下来。” 江啸宇眼中露出一丝促狭:“练臂力。” 姜姒:…… 她发现,地上一个个带血的脚印,她看着江啸宇赤着的脚,明白他也是被石子划破了脚底。 姜姒急忙道:“你放我下来。你自己脚也受伤了,怎么还来抱我!” 江啸宇:“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娇气?” 说罢她已经抱着她走到门口,“开门。” 姜姒无奈,从头发上取出了一个发叉,发叉上有着小齿,正是房门的钥匙。 发钗被她一取,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就泄了下来,滑在了江啸宇的身前,手臂上。 湿淋淋的头发也让他突然僵了一下。 姜姒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她知道是自己的湿发让她不舒服,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 她准备抬手去挽头发。 手从他胸膛蹭过。 她每动一下,他心就被猫爪了一下,“别乱动。”他金属般的声音,此刻低沉闷耳。 姜姒立刻停止了动作,不再动弹,就连手臂都僵在原处。 走进房间,江啸宇直接往姜姒的床走去,将她往床上一扔,床发出了吱嘎一声响。 这不是什么席梦思乳胶垫,就是硬板床,姜姒被摔得有些疼,却也不忘记拉紧衣服并紧腿,生怕走光。 她刚想坐起来,江啸宇俯下身,单手撑在了床上。 那不结实的床跟着吱嘎响了一声,格外尖锐。 姜姒:“你做什么?” 姜姒汗毛都竖了起来。想往墙边缩,刚动一下床承载不住两人重量的寝舍狭窄小床就发出尖锐的声音。 姜姒不敢再动,僵在了原处,他也不敢抬头,这个视线正好看见他精瘦却又结实的胸膛。 第一次见江啸宇时他不着一缕,但是却不见他有羞耻感,而现在更是如此。 反而是姜姒并紧了腿,捏着胸口的衣襟,将视线从他胸膛移开,疑惑地对上那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 他喜怒莫辩,只是用他低磁的嗓音道:“欠我那么多灵石,准备怎么还?” 姜姒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句暗示性极强的话让她突然大脑一阵轰鸣,整个人僵化在原处。 江啸宇俯视着她。 姜姒努力扯了扯衣服,看见他那双深不见底,难以琢磨的眼中映照着自己。 自己此刻的模样…… 莫说男人,就连她自己,看到都忍不住心中一跳。 她知道人们背地里对她的评价: 妖女。 尤物。 勾引人的祸水。 所以她爱穿斗篷挡住她的身材,挡住她的脸。 而此刻,就这么穿着一件衣衫被他困在身下…… 她紧张得脚趾微微蜷起,脚心也跟着发疼。 江啸宇的突然欺近,让这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逼仄,更狭小。 她知道江啸宇的体温比常人高一些,可是此刻,确实高得有些惊人了。 他虽讨厌自己,但是男人的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 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像停止了一般。 不断往后退,她每动一下,虽然没移多少距离但不妨碍她每动一下,不结实的床都发出吱嘎的声音。 在这夜里显得尖锐又刺耳。 她的脸色由红慢慢转成了白色。 江啸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站直了身体。 姜姒一怔,见他挑着眉,“干嘛?我只是问你准备怎么还,你就想着怎么给我生孩子了?” 姜姒微微一愣,随即满脸羞红,知道又被他戏弄了。 江啸宇眼中划过几分愉悦,看着姜姒叠好放在一旁的自己之前的那件天丝外衫,一把抓了起来,准备穿上。 姜姒立刻制止:“不行!” 他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她,“怎么?我自己的衣服还不能穿?” 姜姒有些难堪,道:“我……还没洗……” 江啸宇用手捻起了衣角,确实没洗,还带着讨人厌的合欢花香。 “你不介意我这么裸着,我倒也可以不穿。”话是这么说,但他已经披上了衣衫。 作罢,他抬眼看着姜姒,姜姒的脸像一颗熟透的西红柿。 此刻他倒觉得她这个模样,让他有些快活。 这件衣服,姜姒她贴身穿过,现在没洗江啸宇又贴身穿,想到这里她头皮发麻,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可他好好穿也就罢了,他偏偏不,就是这么套在身上,也不系腰带,胸膛和腹肌还若隐若现露在外面。 江啸宇:“你穿了我衣服多少次?怎么,我穿你穿过的就不行?” 姜姒被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一些。 江啸宇怀疑再逗下去她就要七窍流血,终于见好就收,他转身踢了一脚姜姒的椅子,将椅子踢到窗边的桌前,背对姜姒坐下。 他丝毫不见外地用桌上的茶具给自己烧水泡茶。 他淡淡道:“把衣服换了。” 刚才借着江啸宇的体温,她已没有开始时那么由内而外地发冷,此刻的冷是由外至内。 源头在她这件全湿的衣衫上。 她一直穿着这件衣服怕是轻则感冒,重则发烧。 可是,他在房中…… 姜姒将衣襟捂得更紧了一些。 江啸宇用手指拨弄着茶炉上的火,“不脱?我来?” 姜姒睁大眼,却只看到他的背影,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认真。 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他一 身反骨, 且喜欢跟自己对着来, 他或许根本不想占自己便宜,就是单纯地想让自己不快活。 于是她轻声道:“那我换了。” 她这么说只是提醒他一下,让他不要突然不小心转头。 他只要离自己远些,姜姒就能正常思考,他不过就是想戏耍自己,他若真看得上自己,红丝洞中也不会让原主没有得逞,如不是那意外…… 她急忙打断了思绪。 其实也不真正算。 不,应该说是不算。 江啸宇自然不知道她的胡思乱想,打开茶盒,看见里面空空如也,“还真是揭不开锅。” 说罢吹也不吹将滚烫的水喝了下去,看得姜姒目瞪口呆。 虽然知道他大概率不会转身看自己,但还是紧张得她出了一层薄汗。 她想速战速决。 屋中幽暗看不清晰,于是点了一盏灯,快速脱下了江啸宇的衣衫。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想着怎么快速换衣裳,没有发现自己的侧影被烛光放大了映在江啸宇身旁的墙上。 那妖娆胜妖鬼的侧影江啸宇手指咔嚓一声,险些将手中杯子捏碎。 他迅速移开眼,避开了那烛火映照下墙上摇晃的妖娆侧身的影子。 很快,姜姒已经换好了衣服,并简单处理了一下脚底的伤口,而江啸宇还在慢条斯理喝着滚烫的开水。 姜姒松了一口气。 她穿的还是陆乐儿的旧衣服,江啸宇:“你就真没一点钱?” 原来乞讨时,那些长得好看些的女乞丐,只要出卖点色相,都不至于像他们那么天天挨饿。 何况她一个长得还过得去的合欢宗女修。 姜姒:“不仅没钱,还欠你钱。” “徐铭他们没送你东西?” 姜姒想了想,道:“我没收。” 江啸宇微微一愣,抬眼看她。 她眸色如水般平静。 他看着自己手上戒指,沉默了片刻,“我可以借你。” 不说还好,一听江啸宇要借钱给自己姜姒吓了一跳。 蚂蚁花呗她都鲜少用,何况是江啸宇这个真真正正九进十八出的高利贷。 江啸宇,“不要利息。” 他没有白送人东西的习惯,不收息已经是他的底线。 姜姒:“不用!” 谁知道他后面藏了什么套路。 江啸宇冷哼一下,不要就算。 姜姒对江啸宇道:“你把脚抬起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江啸宇呲了一声:“这点小伤处理什么?” 姜姒一听立刻取出医疗箱,拿出听诊器,问:“哪里伤着了?” 不是来处理脚伤,难不成被打出了内伤? 江啸宇:“谁说我受伤了?” 姜姒:“那你看什么病?” 江啸宇把玩着手中开裂的茶杯,“喻泽林那庸医说我得了厌女症。” 姜姒:“厌女症?” 江啸宇:“一看着女人就难受。” 这事要说一点也不困扰那是假的,他对女人没有兴趣和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性质不一样。 但他向来可以一心多用,问这个的时候,刚才那过于妖娆的影子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姜姒:“那你现在怎么个难受法?”他这个难受实在是笼统。 江啸宇,“什么?” 姜姒:“我是女的,你形容一下现在对着我的具体感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0 章 江啸宇抬眼,看着她那明明妖艳得近乎糜丽,瞳孔却清澈甚至带些严肃的女子。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腹中心口有一团灭不去的火焰熊熊燃烧,叫嚣着莫名的兴奋,让他无比难耐。 他一字一句道:“想掐死你。” 姜姒惊愕地看着他,发现这话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眼中真的充满了毁灭欲。 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厌女厌到想要杀人的,这怕是已经病入膏肓,几近变态了。 他这反社会人格是从多久开始的? “这个症状开始了多久?” 江啸宇冷笑一声,“红丝洞后。” 姜姒听到此处,表情渐渐僵硬。 红丝洞中发生的一切,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及,但是却不等于没有存在过。 想起江啸宇当时的境遇,说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也是情有可原。 她放下了听诊器,“这应该是心理精神上的障碍。我学的是外科,不清楚这些科的事。” 那唯一可以为江啸宇降温的听诊器一拿开,江啸宇觉得更加难受,也懒得管她那些古怪名词,道:“继续听。” 姜姒无奈道:“这真听不出什么的。” 江啸宇:“病人要求。” 姜姒心想,还真是有大病。 她唯一的椅子被江啸宇坐着,她坐在床上,脚刚包扎也不宜下地,对江啸宇道,“你把椅子移过来些。” 江啸宇站起来,绕到椅子后,一脚把椅子踢到了姜姒面前。 姜姒:“明明你将椅子拉过来还方便些,你为什么非要用脚?”还是在脚受伤的情况下,手是拿来做装饰的吗? 江啸宇任性道:“我乐意。” 姜姒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心中又骂了一句有病,再次拿起听诊器,按在他半敞的胸膛上。 冰冷的听诊器突然按上胸膛的一瞬,江啸宇手指微微一动,青筋凸起了一些。 姜姒听到了他近乎剧烈的心跳,疑惑地抬眼看他。 这又是什么情况? 江啸宇心中越发烦躁,“为什么你之前告诉释空铉这玩意儿凉,却不提醒我?” 姜姒确实是忘了,“我想你应该能记得。” 江啸宇:“强词夺理。” 姜姒的听诊器在他胸膛移动,江啸宇本是放松的手指微微蜷起,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和平时判若两人。 星光之下,竟觉得她似发着光。 她本该是个魅惑众生的妖女,可是她偏偏像个古怪的医修。 听诊器是魔界的深海玄铁所制,这样的材质很是稀有,对他来说本是降温的好物,他寻了许久。 可此刻玄铁贴在他身上,他竟觉得不如姜姒身体的触感和温度。 姜姒拿起听诊器,道:“听诊器听不出心理问题,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他眸色渐暗,“怎么?我厌女因你而起,你三两句把 我打发?()” ;?()_[(()” 江啸宇道:“治好我。” 说罢他翘起二郎腿,“本少侠风华正茂,还不准备断七情六欲。” 姜姒第一次听到自己形容自己风华正茂的男人,又闭上眼睛,翻了个白眼。 这确实是把姜姒难住,这明显是心理障碍。 药物治疗她没药,物理治疗……电疗倒是挺适合他。 但是也没仪器,她也不会操作。 心理治疗,对他而言多半没有用,但是至少安全可行,当成安慰剂吧。 只是隔行如隔山,这厌女症的临床治疗她更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开解。 姜姒无奈只能走流程:“年龄多少?” 十八十九又或者是二十? 江啸宇:“一百三。” 姜姒:“什么?” 江啸宇:“我元婴快入化神,这年龄有何奇怪?” 姜姒心想:早该入土的人还说自己风华正茂?呵。 问完这些,姜姒也词穷。 她如何知道治疗厌女症? 自己的社恐都治不好。 她想了想电视里的情节:“你遇到异性时,不如放松身心,深呼吸,……你试试。” 江啸宇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想要配合的意思,看他表情应该是觉得自己有点蠢。 她继续道:“要不你想想和姑娘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江啸宇:“想不到。” 姜姒:“陆乐儿,想想你和她在一起快乐的时候。” 江啸宇不理会她。 姜姒只当她不喜欢陆乐儿这一型的,继续问:“那金蛇峰的师姐们呢?” 江啸宇挑了挑眉,继续冷漠看着她。 姜姒被他一看就觉得心虚,垂下眼继续问:“你人生中就没有和姑娘相处时让你觉得舒服的时候?” 江啸宇抱着手,挑了挑眉,露出几分促狭,嘴角勾起,笑容极坏,“怎么个舒服法?” 姜姒知道他不怀好意,但是她不想被他带偏,她想了想:“就是觉得想要与她多待一下,待在一起就很舒服的感觉。” 他转身站起走到桌边,手握火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滚烫的白水一饮而尽后,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没有。你个庸医。” 说罢江啸宇转身准备离开。 姜姒自然没有留他,发现自己的杯子被捏出痕迹时,忍不住心疼一番,本来就没几件家当。 * 江啸宇走后姜娰也一夜未眠,灵泉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了了之? 加上之前明轩的事,就算长老们不会为难自己,可别人又怎么看她?怎么说她? 果然她天不亮就被叫入了执事阁。 六长老用手掐着眉心,对江啸宇道:“沦到我做执事长老的十年你能不能消停一些?等你师 () 尊出关了你再慢慢造次?”()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凌云子用折扇轻轻敲着自己头,“你赤炎一把火烧去三分之一的灵泉池水。你说和你半点关系没有?” 释空铉杵着法杖走了进来,对六长老施了一个礼,“都是空铉的错。” 此刻圣子已经恢复往日的温润舒雅。 六长老听了来龙去脉,才知道圣子居然中了情蛊,这事传出去必然会让爱搬弄是非的人大做文章,世人最爱编排圣人和妖女的故事,偏偏一个是圣子,一个又曾是合欢宗的女修。 这事传出去对两个门派都没好处。 可是悠悠之口怎么堵? 江啸宇看出了凌云子的难处,往椅子上一坐,翘着腿,道:“把黑锅往我头上扣就行。” 圣子微微抬眼看向江啸宇:“啸宇?” 姜姒也一愣。 不想凌云子非但没有喜色,反而退了一步,十分戒备地皱着俊眉看他。 江啸宇:“就说我兴起想与释空铉比试,赤炎护主发狂袭击释空铉就行。” 江啸宇轻飘飘一句话,倒是将这件事以最好的方式盖了过去。 他狂悖任性,又是好斗的剑修,赤炎是动不动就发狂的上古之兽,只烧了三分之一的池水已经算是它口下留情。 很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凌云子听到此处,觉得是个不二的好办法。 幸好当时江啸宇不让任何人进去,没人知道姜姒在里面。 这样就不会流传出圣子和妖女的那些流言蜚语。 姜姒微微一愣。 原来那时候,他就想好了退路吗? 六长老道:“这目前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释空铉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样啸宇太过委屈。恕释空铉不能同意。” 六长老道:“圣子自是坦荡,可是传出去对姜姒对我万剑宗没有好处。” 听到此处圣子沉默,最终他深深叹口气,竖起手掌,“都是空弦的错。” 江啸宇抱着手,“说这些做什么?反正我名声本就不好。”语气很是洒脱。 他骄横跋扈,烧了长老阁都未必有人意外,何况是区区灵泉。 凌云子:“那便这么定了。”说完急忙最后往阁后溜。 江啸宇却身形一闪,拦在凌云子面前,“师叔别走啊,我受那么大委屈,这锅总不能白背吧。” 凌云子拿出折扇撑着额头,摆烂道:“若想要钱,我们是一分都没有。” 听到此处姜姒忍不住摇了摇头。 江啸宇:“不如给我个免罪牌。” 凌云子:“我是说你小子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一开始就是冲着这免罪牌来的!” “不行。”天知道他又要犯什么大事,这玩意给他还得了。 江啸宇:“十万灵石。” 凌云子:??? () 江啸宇:“要不我就马上把这事传出去。()” …… ;?()?[()” 江啸摊了摊手,“师叔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能比那街头说书的说得还活色生香。” 听到此处姜姒满脸通红震惊地看着这家伙,释空铉耳根也微微红了下,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凌云子摇着扇子给自己降火:“你这逆徒!” 江啸宇:“那就二十万灵石。” 凌云子心想莫说二十万灵石,现在就连二十个灵石他都拿不出来。 于是捂着心口,“免罪金牌给你。” * 众人出来后,发现陆乐儿在一旁听墙根。 陆乐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圣子和姜姒,神情古怪。 陆乐儿虽然是掌门孙女,但是释空铉的大名却也是久仰,那个离肉身菩萨只有一步之遥,不沾红尘的人物,居然…… 她刚要开口询问姜姒何德何能,凌云子已经到她身旁:“此事事关重大,乐儿决不能将此事外传。” 陆乐儿:“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小野哥……” 江啸宇从腰间拿出那个令牌,陆乐儿顿时一喜:“哇,真给你了,小野哥真有你的,这波不亏,难怪你会背这么个黑锅。” 江啸宇神色平静,将令牌收回,大步离开。 * 姜姒看着江啸宇在一棵千年古松下独自吹着风,马尾与衣摆都在空中飘舞。 她想了想,迎风走了过去,山风吹得她的头发纷飞。 “好不容易甩掉陆乐儿,怎么你又来?”他语气悠悠,听不出喜怒。 姜姒:“来说声谢谢。” 江啸宇冷冷道:“别自作多情,我本就是为了免罪金牌而已。” 姜姒:“我觉得不是的。” 江啸宇微微一顿,嗤了一声,懒得理她。 姜姒继续道:“你是为了释空铉,不想他名声被毁。” 江啸宇转身,看见了风中被吹得长发飞舞的姑娘。 她不喜与人对视,可此时此刻,却认真地看着自己。 “我想你这样跋扈的人,不会为了任何外物,受被人冤枉的委屈。” 江啸宇挑了挑眉:“跋扈?” 姜姒声音弱了些:“难道不是吗?” “你信不信我把你从崖上推下去?” 姜姒一听,急忙退后,认真对他道:“谢谢。” 虽然他是帮释空铉,但是也变相帮助了自己。 说罢她提着裙子转头转身快步离开。 江啸宇没有追上去,只是眯着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想起她昨日问自己:你就没有和姑娘在一起时觉得舒服的时候吗?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笑。 就算有,也怎么可能是她? () * 清俊的青年握着法杖从议事阁中出来(), ?[((), 吹过的风偶尔翻起书角。 圣子看着少年,“谢谢。” 少年漫不经心翻了一页,“你俗不俗气?” 圣子笑了笑,“你还是这个样子。” 江啸宇目光还在树上,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她何以让你能够失了控?” 圣子沉默,反问:“让你烦忧的人是不是姜姑娘?” 江啸宇目光离开书本,看向圣子。 而圣子却也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之前莫名的感觉,心中又觉得烦躁。 “她让我烦躁还差不多。” “烦躁?烦忧?”圣子想了想,“她是你的尘缘?” “尘缘?”江啸宇挑了挑眉,“孽缘还差不多。” 圣子:“孽缘?” 江啸宇:“不提也罢,你们南海殿不是断绝七情六欲?你什么时候对这红尘俗世感兴趣了?” 圣子:“罪过。” 江啸宇从树枝上坐起,脚踩树枝,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拿着刚才看的书,双目凝视着圣子问道:“释空铉,你当时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圣子目光微微一动,然后平静道:“哪一句?” 江啸宇:“什么叫我又要强占她?” 圣子转动着手中手串,缓缓摇了摇头。 江啸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圣子:“是我失控时的一句诳语,莫要放在心上。” 江啸宇在树上,释空铉在树下,江啸宇看着他,释空铉只是站在原地不徐不疾地转着手上佛珠,那张清俊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江啸宇本不是一个对风月之事上心的人,就真是把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当作他失控之时的一句胡话。 * 姜姒回到房中,心疼地看着被江啸宇捏坏的杯子。 这家伙有病吗?没事捏自己杯子,要知道这是青云阁的东西,离开时候若有损坏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她心疼地点着自己袋子中所剩不多的灵石,又想起自己欠江啸宇的巨款,这是有一句脏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难不成是小玉? 她打开门的瞬间,突然诧异地睁大眼,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门口那身长玉林的青袍青年,看她这个反应,唇抿成一道直线,他竖起手掌,垂下长长的睫毛,愧疚道:“空弦是来给姜姑娘赔罪的。” 姜姒想着昨夜他失控的模样,还是在灵泉那样的地方,一张脸顿时通红,却又露出惧怕之色,又是往后退了几步,腿就撞上了小桌子,碰到了那破裂的茶杯。 见她模样释空铉面色愧色更深,“姜姑娘……” 姜姒道:“啊,我没事……”她嘴上说着没 () 事, 脸上却写满了“再也不见”的表情。 系统在她脑海之中深深叹息。 就这样子, 怎么攻略人啊? 但是想到她昨日受惊,却还是没有去强迫她。 圣子今天拒自己于千里的模样,脸上划过一闪即过的落寞,很知趣地退了一步,随便还将她的门给拉关上。 关上门后姜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礼貌? 可是想着他昨天差点炸死自己? 还谈什么礼貌不礼貌? 姜姒悄悄走到窗户旁,掀起竹帘看他走远没有,却发现他不仅没有走,还盘腿坐在了自己小屋的阶梯下。 姜姒愣住:这是做什么? 系统:【打坐。】 姜姒:…… 姜姒觉得他可能是想跟自己道歉,但是想起昨夜的事,她觉得还是不要出门。 毕竟他蛊虫发作时,连江啸宇都在他身上都差点吃了亏。 她放下竹帘,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但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好,她又悄悄地撩起帘子,发现他依然盘腿坐在原地。 姜姒一边于心不忍,一边又怕这种“圣母心态”害了自己,在床上硬是一个晚上没睡好觉。 第二日,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像是经文,又像是诗歌。 明明是将她吵醒的声音,她却觉得半点厌烦不起来,反而被那空灵的声音所感染,觉得灵魂都被洗涤了一般。 昨夜那些对释空铉的恐惧,防备一扫而空。 她居然不自觉地下床打开了房门。 只见圣子仍在坐在地上,手中转着手串,口中喃喃念着这如天外之音,空灵通透的经文。 引来了周围的飞鸟,停在了姜姒的楼梯扶手上,停在房梁,停在窗边,聆听他诵经。 姜姒出来后,圣子不再唱诵,而是睁开他琥珀般的眼,他看着姜姒,漂亮的眼中带着几分忧虑。 “抱歉,打扰了姑娘。”圣子有一张极其清俊的容颜,眉目带着慈悲,说话声音很是温柔。 清晨的他,像自带着圣光,像一尊无垢的神像。 让人防备不起来。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吗?”姜姒惊讶道。 圣子道:“若无法得到姜姑娘的谅解,释空铉无法心安。” 姜姒其实昨夜也想了一夜,她道:“其实你是被情蛊所困,也非你本心所想,我也不该怪你的。” 但是圣子还是扬起头,对她极为诚恳地道:“是我的错。” 即便此刻他情蛊未解,却还是那么澄澈无垢,宛如琉璃。 系统却要自己去亵渎他。 想到这里姜姒脱口默默说了一句:“抱歉。” 圣子一愣:“姜姑娘为何道歉?” 姜姒忘记了他们的修为听力都十分惊人,她急忙避开身子目光,想了想,小声道:“打扰你诵经了。” 圣子:“姜姑 娘永远不需要跟我说抱歉。” 姜姒:“嗯?” 她一抬眼发现圣子依然看着自己, 那双清澈的瞳孔中都是自己的影子。 她被他毫不避讳的目光看得满脸通红, 心中觉得有些怪异。 断七情六欲的圣子可以这样看一个女子吗? 可或许圣子心中本无物,没有半点尘埃,反而是自己心中有鬼,有尘俗之心。 圣子没有回答。 姜姒不再与他直视,看着他的洗得发白的青袍,“那你继续诵经,我回去了。” 圣子看着又想躲回房子的姜姒,“姜姑娘!” 姜姒转身看着他:“怎么?” 圣子抿着唇,伸出双手,顿时手中出现一把金色法杖。 他道:“释空铉并无他物,将此法杖作为赔礼赠给姜姑娘。” 姜姒一听差点吓得摔倒。 圣子本命! 他居然把他本命武器拿来给自己赔罪?? 看来他真是十分内疚啊! “这是你的本命武器,我怎么能收?” 圣子抿了抿唇,收回了法杖,又将手串取了下来,对着姜姒双手奉上。 “那这个手串也好。” 姜姒快要晕厥,圣子的武器一个是本命法杖,第二就是这九转金轮。 姜姒急忙继续摇头:“不必,真的不必。” 圣子抬着那双半透明的眼,真诚地看着姜姒,“可是姜姑娘若不收赔礼,释空铉可能会自责一世。” 姜姒一听更是愣住。 自责一世? 那么严重吗? 窗沿上的飞鸟偏着头看着他们,发出咕咕的声音。 林间的阳光宣泄,洒在两人的衣袍上。 或许是圣子太过认真,姜姒一下子觉得有些别扭和僵硬,她:“我……那个……”她准备离开。 可是她突然想起,苍南殿的修士是不是不说假话的?他说内疚一辈子就真内疚一辈子。 想着自己要让人内疚一辈子,以她性格怕是会寝食难安。 她转身为难地问道:“我一定要收赔礼,你才不会内疚?” 圣子认真点了点头,“我教你唱诗,刚才唱的那个。” 唱诗? 姜姒以为刚才是诵经,没有想到居然是唱诗。 姜姒觉得那个经很好听,可是她却不想学。 看他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可能除了法杖手串,贫穷程度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也拿不出其他东西。 虽然姜姒真心不想学唱诗,可是觉得不忍心拒绝圣子。 圣子看着她为难的表情,道:“姜姑娘不拒绝,空弦就当姑娘同意了。” 姜姒:…… 释空铉缓缓站了起来,虽没有江啸宇那咄咄逼人的凌人气势,他清瘦又高挑,带着一种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可是她隐隐觉得圣子虽然那么温柔,但是怎么拒绝也很困难?! 他的存在感却让姜姒退了一步后,圣子见状立刻很有边界感地退了一步,保持了一个让她舒适的距离。 果不其然,姜姒的身体看起来终于放松了许多。 他道:“这叫天颂诗,只能口口相传,所以要稍微吃力一些。” 姜姒立刻打退堂鼓:“这……” 圣子柔声道:“不用担心,我会慢慢教会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1 章 天籁一般的唱诗声在姜姒小茅屋周围响起。 喻泽林道: “是苍南殿的天颂诗。每次听到都让人神魂如被洗涤一般。” 无论是诵经还是唱诗江啸宇都没有兴趣,只是御剑准备回凌霄峰。 直到那男声之中,夹杂着模模糊糊生涩的极为细小的女声。 江啸宇顿住,低头蹙眉望向竹林。 喻泽林也听见了那模糊的女声,“什么情况?” “可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苍南殿不收女弟子啊。这首颂诗极其生僻,却只能口口相传,写下来都是不行的,难不成圣子在教女子唱诗?” “诶!!小野!!你去哪儿呢?等等我啊!!!” 江啸宇穿过漫天被天颂诗迎来的飞鸟,朝藏在青云峰的竹林飞去。 无数的鸟围绕在姜姒房前竹林中,或是飞舞,或是倾耳聆听。 直到江啸宇的路过,这才惊起了这些飞鸟。 圣子微微抬眼,过人的听力捕捉着少年在竹林中的脚步声。 抿着唇若有所思。 而姜姒则在认真记这些无比生僻的词,没有注意到几l间屋外被惊起的飞鸟声。 她见圣子不再出声,问道:“我唱得不对吗?” 圣子:“姜姑娘记忆力惊人,丝毫不差。” 圣子:“我们继续。” 姜姒有些累,这个诗的词很生僻,即便她记忆力不错,却还是很吃力,但是她都答应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想快速学会,了了这桩事。 江啸宇的皮靴踩过林中的路,一路惊起飞鸟。 在努力记词的姜姒没有发现林中突然惊起的飞鸟,而释空铉却也垂眼继续教着姜姒。 姜姒觉得特别别扭,就好似空气都变得稀薄,变得灼热了一些。 这才抬眼,却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玄衣少年站在他们面前,淡淡地看着坐在梯子上的他们。 系统:【不好!江啸宇来了!!!】 姜姒被突然诈尸的系统一提醒,急忙绷直了身体,坐得笔直。 释空铉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江啸宇,柔声道:“啸宇,你怎么来了。” 江啸宇看着释空铉,神色看不出喜怒,淡淡道:“路过。” “第一次见你教人唱诗。” 释空铉也不回避江啸宇的目光,神色依然恬淡,“若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江啸宇:“不必。” 他看向坐在梯子上的姜姒,“过来。” 姜姒戒备地看着他,“我干嘛要过去?” 江啸宇本还皮笑肉不笑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而释空铉则是看着江啸宇,那张温润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这时候喻泽林才气喘吁吁跟了进来,“宇哥,宇哥,我那破剑,哪里跟得上你的这速度。你怜惜怜惜我吧,把碧水还我。” 可是,他发现面前三 人谁都不说话。()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21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姜姒觉得难受,默默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喻泽林看着沉默着对视的两人有些别扭,也道:“我,我,师尊叫我,我先去一趟不周峰。”说完乘着破剑摇摇摆摆地离开。 江啸宇默默看着转着手串的圣子,道:“昨日才出那事,今日你又来找她?” 圣子诚然道:“我来给她道歉。” 江啸宇道:“你做事向来谨慎,明知自己中情蛊,却不带边邵在身边,单独来给她道歉,这不像你。” 圣子:“姜姑娘本就怕人,再带个边邵,只会更吓着她。” 圣子神情坦然,让江啸宇觉得自己冒出来的一些想法简直是荒谬至极。 释空铉是圣子,怎么可能有凡心? 他道:“这蛊虫再犯,怕会悔你一生,你准备怎么办?” 释空铉:“按姜姑娘给的方法医治。” 江啸宇冷笑一声,“她的方法?把你给阉了?” 释空铉垂下眼,“没这孽根,就不会再让你们陷入险境。” 江啸宇语塞。 他转头看向房内:“按我之前说的方法,用我的火焰入你经脉,将那蛊虫逼到一处,然后让她开膛帮你取出。” 这话说得渗人,但是圣子却半点不显惊讶。 “也好。” 江啸宇:“就这?” 圣子:“我该如何?” “这可是开膛破腹,你真不怕?” 圣子笑了笑,“不怕。” 江啸宇倒是第一次真心佩服圣子,割dan不怕,让别人被自己开膛剖腹也不怕。 莫非男人断了七情六欲真的就无所畏惧了? 不久,边邵来寻圣子。 圣子离开后江啸宇挑了挑眉,沉着脸走向了姜姒茅草屋,抬脚对着房门一踢。 姜姒生怕这不牢实的门被他给踢坏了自己要赔钱,急忙开门。 她生气道:“你干什么!!” 不想江啸宇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用那本就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姜姒,语气中带着嘲讽。“唱给我听听。” 姜姒:“什么?” 江啸宇:“刚才学的诗。” 姜姒心中念了句:有病。 姜姒准备关门,江啸宇长腿一抬,脚掌抵住门,“你觉得我真不会踢破你这门?” 姜姒:“它惹你了?” 江啸宇:“你惹我了。” 姜姒:“我?”后来吸了气. 罢了,自己哪怕是呼吸对他来说就是错的。 江啸宇想说什么,却最终道:“让我进去。” 姜姒一听,也不管其他,立刻准备关门,这次扣住门的是他的手指。 他这握千金重剑的指力,姜姒自然奈何不了,不过虽然她奈何不了却还是不示弱。 江啸宇俯视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 想着她应该一夜没让释空铉进门,心情好了些许。() ; ⒇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你昨日才说我是庸医,既然不来看病,我便没有理由让你进去。” 江啸宇一只手轻松扣着门,一只手的拇指抹了抹唇,“啧,那么记仇?” “你不要那么无理取闹。有什么话不能在门口说吗?” 江啸宇,“可以。” 姜姒松了一口气,却听江啸宇继续道:“可你越不让我进去,我就偏想进去。” 姜姒:…… 说完江啸宇手微微一用力,将门往外一拉,紧紧攥着门的姜姒被这力道一带,直接向门外撞去。 只觉得下巴一疼,撞在他锁骨上。 “你……”她怒目抬头,发现江啸宇的脸色有些别扭。 他与喻泽林他们打闹惯了,向来没有轻重,一下子又将男女之间那些有的没的忘在了脑后。 他只觉得呼吸困难,被她贴住的胸膛都有些战栗。 却再次想起她问的:你跟姑娘在一起没有舒服的时候? 他转开头,不让她看自己的表情,同时也握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推离。 “又急着投怀送抱啊?” “你……”姜姒简直忍无可忍,一脚踢砸在他腿上,“明明是你!你怎么做贼喊抓贼?” 江啸宇比想象中的还要结实,然而姜姒这一脚踢下去把她的脚背都给踢疼了。 虽然知道会激怒他,但是姜姒真是忍无可忍。 大不了鱼死网破,破罐子破摔。 姜姒等着他的反击。 他慢慢转过头,漆黑的双瞳凝视着姜姒,阴晴莫辨,姜姒的心脏也一下一下跳动,却屏气不露出怯意。 她一生中最怕与人发生冲突,但是江啸宇却有能够把兔子逼成窜天猴的本事。 不想他却什么都没说,长腿一伸,跨进房中,走到桌前,自顾自开始倒水。就像刚才姜姒根本没有踢到他一样。 他看着有裂纹的杯子,不由自主想到昨日那一幕。 妖女…… 合欢宗的妖女。 他立刻将那侧影从脑中甩去,转过头,坐在椅子上对姜姒正色道:“你也看到昨日圣子发作失控的模样,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姜姒:“整个山海界那么多医修,为什么要找我这个庸医?” 江啸宇喝了一口滚烫的水,抬眼道:“你到底是有多记仇?” 昨夜随口一说,还真生气了。 姜姒嘴微不可见地噘了一下,避开了江啸宇的目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江啸宇继续道:“整个山海界只有你可以开膛破肚来治病。” 山海界多是内修调理,服食丹药。 姜姒摇了摇头,“我无法胜任。” 江啸宇:“这比给小玉接手难?” 姜姒:“风 () 险太大。况且,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江啸宇用手指撑着太阳穴, 面无表情地道:“你所谓更好的选择就是给他……咳咳,绝育?” 姜姒:“圣子断七情绝六欲,本就不能娶妻生子。为什么不能绝育?” 江啸宇:“他虽不需要结婚生子,但是还是个男人。” 姜姒:“不能理解你们的执念。比命重要吗?” 江啸宇又道:“他修的是纯阳功法,鬼知道没了那个还能不能炼。若断了我的修行路,我宁愿一死了之。” 姜姒微微一愣,她看向江啸宇,发现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神情冷漠而认真,若有一天,他的前路真的受阻,可能他真的会义无反顾选择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是被命运眷顾的天道之子啊,这个山海界最终最强悍的存在。 “你不是圣子,你怎么……” 话音未落,只见一阵淡淡莲香吹来,姜姒转头,看见立在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青袍青年。 “释空铉愿意一试。一切后果皆由我承担。” 姜姒虽不是什么闺阁小姐,但这小屋也算是女生的卧室,如今突然两个不太熟的男子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只是好在圣子有度,没有进来,说完后就眼观鼻鼻观心。 姜姒态度坚决:“抱歉,我无法胜任。” 圣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落寞,“那释空铉便听姑娘的。”说罢转身杵着法杖消失在竹林之中。 姜姒看着悠悠喝着热水的江啸宇,正想着怎么送客,他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站起来,垂眼看着姜姒,“昨日说你是庸医,也并非全部是真心,而此刻,我觉得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庸医。” 姜姒脸色一僵,江啸宇嘴巴毒,但是她上心的不多,偏偏这次,刺痛了她。 她脸色不好看,道:“不送了。” 江啸宇:“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小玉的手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和挫折都可以让你停滞不前。这不是庸医是什么?” 姜姒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是的,给小玉接手是当时是她一时的勇猛,后来对待感染的无力感给她当头一棒。 她依赖现代医疗条件,在这个医疗条件不充足的地方她觉得什么都充满了风险,而医学本该是严谨的。 以至于她就算土方做出青霉素也不敢给小玉使用。 “条件不充足。这里很多东西和我家乡不一样。” 江啸宇:“办法总比问题多。” “可是……” “可是什么?”江啸宇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犹豫和躲闪。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试一试?” 姜姒心中微微一动。 是的,她想的。 她做梦都在想手指恢复原来的灵活,做梦都想做复杂一些的手术,不仅仅是做绝育。 江啸宇,“既然想,就不要停滞不前,不要自画方圆,给自己规定界限。”() ?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姜姒看着那电光火石般消失的身影,立在门前久久不曾进去。 * 江啸宇离开后,姜姒辗转反侧想了很久。 江啸宇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或许他说得没错,自己总怕出错,以“严谨”之名固地自封,而他却是像把利剑,不管不顾地想要冲破一切束缚,一切困难。 * 圣子被凌云子邀去了逍遥峰暂住,江啸宇也回了凌霄峰。 这两座山峰是万剑宗的主峰之一,直上青云,遥不可及,江啸宇和圣子可以来去如风,可她的灵纸鹤飞上去却很吃力。 可见无论在哪个世界,人与人之间都有天堑之隔。 而很多人所以能行得那么高,是像江啸宇一样,除了天赋和运气外,也付出了超人的努力,和不顾一切的执着。 因为上行的路总是难走的。 她若选择给圣子绝育,对她来说是最简单轻巧的选择。 但最终,她选择了答应江啸宇。 * 给圣子做手术的事,他们没有外传。 姜姒需要一个副手,便让手已经好转的小玉帮忙。 江啸宇把手术地点选定一处极为偏僻的山谷,并取出一个法宝,瓶子里装着一个微缩的院子,叫做袖珍阁。 他将袖珍阁从瓶中取出的瞬间,这拳头大的小房子迅速变大,俨然成了一座可以住人的宅院。 除了圣子外,其余人都目瞪口呆。 小玉嘟囔道:“有钱任性。” 姜姒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们还在住茅草屋呢,他就能随便从灵囊中掏出一栋豪宅。 房中除了姜姒,小玉外还有需要帮圣子逼蛊的江啸宇,以及万般不放心,一定要全身在旁守护边邵。 边邵怒目瞪着姜姒从沸水中取出来的刀具,一双虎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圣子!不可啊!” 圣子对边邵道:“少安毋躁。相信姜姑娘。” “我给你上麻药了。” 姜姒将曼陀罗麻药加热汽化后放在圣子的口鼻处,很快圣子便昏睡了过去。 边邵:“这!你对圣子用了什么妖术!为什么要让他昏过去?” 姜姒:“一来可以减轻他的痛苦,二来可以让身体保持稳定,避免剧痛带来的抗拒使得手术无法进行。” 边邵:“可是……” 江啸宇突然不耐烦,抬头道:“他他娘话怎么那么多?” 边邵还要说什么,可看到江啸宇全身散发的不善气场,却也还是勉强安静下来。 江啸宇施术,将自己的灵力从圣子四肢推入体内,努力驱赶体内的蛊虫。 可以看见圣子白皙的皮肤慢慢被烧成了粉色。 边邵:“这,这没 () 事吧。”若没这个迷魂伞,怕是会疼痛不堪。 江啸宇:“他千年修为,这点烈焰都忍受不了,也别继续修行了。” 姜姒突然一愣,转头:“千年?” 江啸宇:“这家伙一千多岁了,你不知道?” 姜姒:“啊?” 她以为圣子和江啸宇年龄差不多。 没想到圣子居然比凌云子还大,这奇妙的修真界。 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这些,对旁边的小玉说,“准备了。你只需要帮我递工具,还有帮我擦汗避免汗水进入眼睛滴到伤口,你不用太紧张。” 小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好的!” 江啸宇与圣子周身笼着红色的光芒,然后见光芒慢慢汇聚道小腹。 姜姒道:“这里吗?” 江啸宇看了看那个极为贴近私/处的部位,道:“不是。” 于是他再次运力,将蛊虫往他小腹之上逼。 圣子千年修为,离肉身菩萨只隔一线,江啸宇的灵力在他体内举步艰难。 他额头慢慢渗出的汗水,眼看快要滑落到眼中。 他有些不耐烦地道:“傻愣着干嘛,帮我擦汗啊!” 小玉一愣,握着帕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让他给江啸宇这小祖宗擦汗? 她举起的手不断发抖着伸向江啸宇,在她快要靠近江啸宇时,江啸宇心中涌起一阵本能的厌恶,他看了姜姒一眼,“你来。” 姜姒想起了他得厌女症的事,也不问其他,接过了小玉手中的帕子,小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姜姒此刻无心去细究为什么小玉不行她却可以。 她抬起手,轻轻帮江啸宇擦拭了下额头的汗。 她靠过来时,带着淡淡的合欢花香,江啸宇睫毛微微颤了颤,险些分神。 烦躁又涌上心头。 他不厌恶她的靠近与接触,却又会在她靠近自己接触自己后心烦意乱,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不耐烦地道:“够了,开始吧。” 姜姒收好了手帕,也不理会他恶劣的态度,戴上手套对小玉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在姜姒剪开圣子肚子时,边邵大喊了一声,吓得小玉手中递过来的刀差点掉下去。 姜姒眉头微微一蹙,江啸宇是忍无可忍,只见他灵囊之中一条光带飞出,飞快将边邵困住。 边邵正准备大喝,一块帕子飞入他口中将他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他冷冷白了边邵一眼。 边邵瞪着虎眼,看着姜姒手下圣子被打开的小腹,呜呜叫着。 江啸宇被边邵烦得恨不得去拔掉他的舌头,他担心姜姒受到影响,不小心割死释空铉,却发现她极为地平静,所有的专注力都在自己的刀上,并没有理会边邵。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觉得她与平时那个剑都拿不稳的菜鸡判若两人。 “看见了。” 看见了圣子薄薄的脂肪层下有荧光在蠕动,看似极为诡异。 江啸宇:“烧死它?” 姜姒道:“它还在圣子体内,现在烧死它,会伤到圣子吗?” 江啸宇沉默,蛊虫这样的邪物非一般温度能够伤到,圣子哪怕再是金身,这样打开肚子让自己烧,也不太好说。 边邵:“不可!不能伤到圣子。” 江啸宇,“我将它烧晕,你将它取出来。” 姜姒点头,在江啸宇的高温下,那虫子终于不再蠕动,她拿起镊子从脂肪层中,将那米粒般极小的带着翅膀的蠕虫慢慢从脂肪中夹出来。 众人舒了口气,这玩意真是害人不浅。 江啸宇正在蓄力,准备在它离体的一瞬间烧死它。 眼看着姜姒将它缓缓取出的一瞬间,一道火光冲向蛊虫,而此时蛊虫却以更快的速度,诈尸一般一下子从镊子中窜出,一头扎入了姜姒的脖子中,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了一个血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2 章 情蛊,到了姜姒的身上。 小玉一双杏眼瞪得极大,嘴巴也微微张开,“姜姜……” 一直呜呜的边邵也没反应过来这个变故。 江啸宇锋利的眉眼也变得少有的凝重起来。 姜姒能取出圣子的蛊虫,如今她自己中蛊,谁又能为她取? 他们都将目光投向姜姒,不知她此刻会有何反应。 不想,她只是对旁边的小玉道:“开始缝合。” 小玉一愣,提醒姜姒道:“姜姒,那情蛊,到你身上了。” 姜姒却依然垂头看着伤口,“手术的时候要尽可能地争分夺秒,把针给我!” 江啸宇转头看向她。 小玉微微一愣,急忙点头,“是!” 本不认可姜姒的边邵在这一刻,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啸宇也蹙眉看着姜姒。 见她手指又快又稳地为圣子缝合,看见她额头渗出晶莹的汗水。 看她蝶翼般的长睫下认真的眼睛。 姜姒剪开线头后,这才松开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一边喘气一边道:“手术很成功,灵根灵脉能够加速伤口愈合,江啸宇也可以用高温帮他在伤口周围杀菌,然后好好休息,观察即可。” 她喘着气说完,发现周围异常的安静,众人都是默默凝视着她。 小玉再次提醒:“姜姜,你,你没事吧。那情蛊……” 姜姒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点,垂下眼,嗯了一声。 小玉:“你自己能将情蛊取出来吗?” 姜姒摇了摇头,这样需要全麻的手术,她如何做到全麻自己又给自己做手术呢? 江啸宇看了她一眼,这时候他已经松开对边邵的束缚,边邵走到姜姒跟前,抱拳道:“姑娘大恩大德,边邵没齿难忘。” 边邵本就长得有些凶恶,声若洪钟,说话震耳欲聋,虽不如江啸宇的气势凌人,却也是让姜姒退了一步。 她捋了捋发丝又摇了摇头,与刚才镇定自若做手术时判若两人。 边邵有些莫名地挠了挠头,不过他平时就凶神恶煞,小姑娘看着他害怕也正常。 这时圣子也已经睁开了眼,“姜姒。” 江啸宇转头看他,若有所思。 被圣子直呼大名,姜姒也觉有些诧异,她转头对上圣子忧郁的双眼和紧锁的眉头。 他眼中铺天盖地都是自责。 姜姒挤了个笑,反安慰他道:“手术意外。” 那一瞬间让圣子想起千年前那个充满神性的美丽女子,山海界一闪即逝最绚烂的一道彩虹。 * 姜姒回到房中一杯一杯喝着凉水来压惊。 她居然中了情蛊! 系统却对这个意外很满意。 之前姜姒执意要给圣子取蛊系统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却不珍惜,非要把情蛊给取出来。 如今这蛊虫到了姜 姒身上,那是不是可以借着蛊虫,让她不要那么被动。 但是它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表现出来。 * 圣子躺在床上对边邵道:“将此事告诉凌云子。” 江啸宇挑了挑眉却没有制止。 * 凌云子一点医术不通,只能硬着头皮将此事告知了四长老紫藤仙子。 紫藤听到后大怒。 “他们真是天大的胆子,就在青云峰给圣子开膛破腹,万一圣子出了点事,我们如何担待得起?” 凌云子摇了摇扇子讪笑道:“你看圣子不是没事了吗?他们还是立功了。增进我两派关系。” 紫藤:“呵,现在圣子倒是没事,姜姒却中了情蛊,又让她怎么办?” 凌云子:“……” 紫藤:“你这个执事长老当到哪里去了?你说你这些年,到底做了哪些正事?就连讲学都要江啸宇来代,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我还真的一点不奇怪!” 紫藤对着凌云子一顿输出,凌云子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还口,只是承诺一定若有需要必然竭尽全力帮助姜姒。 紫藤白他一眼:“此事传出去对一个姑娘家终归是不好,我们从长计议。” 说罢紫藤命喻泽林去协助姜姒。 喻泽林只能踩着一把破剑准备离开不周峰。 紫藤拧眉看着他,“你本命剑呢?” 喻泽林支支吾吾说是被江啸宇给收回去了,气得紫藤两眼一翻差点吐血。 “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事办不好,碧水剑不取回来,你就不要说是我紫藤的弟子!” 喻泽林吓得差点从剑上摔下来。 * 喻泽林不知道该拿蛊虫怎么办,他们不周峰炼丹,又不炼蛊。 但想着紫藤的吩咐,情蛊他没办法,只能先把碧水剑给要回来,不然怕是真会被逐出师门。 他踩着破剑一路颠簸,好不容易上了凌霄峰。 江啸宇盘腿坐在露台之上,露台之上无数书散乱放着,而他正在看着其中一本。 喻泽林滑跪到盘腿而坐的江啸宇面前,“宇爹,看在多年情分上把碧水还给我吧,不然我要被逐出师门了。” 江啸宇:“还钱。” 喻泽林:“我哪有钱啊!” 江啸宇:“那就别做梦。” 喻泽林:“你怎么那么铁石心肠?啊啊啊啊~我命苦啊。情蛊情蛊解不了,本命本命要不回来。” 江啸宇微微一愣:“情蛊?” 喻泽林:“可不是吗?姜姒中蛊的事我师尊知道了,师尊交给我去解决,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江啸宇垂下眼,淡淡道:“不知道。” 喻泽林:“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姜姒不是为了救你的释空铉才中蛊的吗?” 江啸宇只是翻了一页书,一副听而不闻,事不关己的模样。 喻泽林 躺在露台上看着山外的风景,“你这凌霄峰风景真是独绝。剑尊不愧是仙尊的亲儿子。你说剑尊多久出关啊?” 江啸宇:“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喻泽林只能清了清嗓子想正事,“情蛊情蛊……” 突然他翻身坐了起来,“我想到该怎么办了!” 江啸宇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喻泽林,简短道:“说。” 喻泽林:“圣子中蛊没有办法是因为圣子不能入红尘,不能沾女色,不能娶老婆,可姜姒她不需要啊!” “她只要正常与人双修,正常找个道侣,那情蛊不就不发作了吗?” 然后他索性拍了一下大腿,激动道:“这叫什么?这叫保守治疗!” 喻泽林自己说得起劲,江啸宇却是扫了他一眼后继续看书。 直到他道:“你觉得她和徐铭师兄合适不?” 这时候江啸宇抬头,眯起了眼。 喻泽林看终于引起江啸宇注意,觉得此计可行,继续道:“徐铭就一直最喜欢天生尤物那一型的,我觉得姜姒应该就是他梦中情人,徐铭是风流了点,但是人品还是端正,好歹也是七长老真传,长得也不错,我这就把蛊虫事给他说说……” 只听啪的一声,只见江啸宇把手中的书随手一扔。 喻泽林一愣,看着这书的封面上写着的是,“蛊虫内经。” 他这才发现,不仅这本书,地上其他的书也都与蛊虫有关。 喻泽林一愣,“小野,你这是……” 在看如何解蛊? 江啸宇看着她,道:“你刚才说什么?” 喻泽林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以为你不准备管她,我不是想对策嘛。” 他急忙将江啸宇拿起的书双手捧起谄媚地给他递了过去。 江啸宇从他手中抽过书,喻泽林挠了挠脑袋,不解道:“可你刚才为什么生气啊。” 江啸宇闭上眼,让自己凝神,道:“你太吵。” “哦。”喻泽林急忙捂住嘴,看着这一地的书,想起其实江啸宇这人虽然是桀骜不驯了些,却也是一个有担当的。 喻泽林看着一地的书,还是有些忧虑道,“可就连沧海殿圣子许久都无法找到解法,咱们真找得到吗?”好歹是苍南殿的继承人,未来圣尊。 江啸宇:“我有一点他没有。” 喻泽林:“什么?” 江啸宇:“我有钱。” * 圣子在江啸宇的法宝宅院中修养,姜姒去看他的伤势。 那本是凶神恶煞的边邵,现在看着姜姒后却像一头温顺的熊,“姜大夫,你来了,请进。” 他一来佩服她这能够给人开膛剖腹还能缝上去的绝技,二来,当时姜姒看着蛊虫飞入自己身体,却还是沉着镇定地给圣子缝针时,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敬佩。 姜姒急忙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就见圣子已经坐在床上,幽幽看着自己。 姜姒:“你要躺下好好休息。” 圣子却是丝毫不语,只是看着她,道:“我该如何是好?” 铺天盖地的愧疚将他包围,他本不应该因自己的一己之私来到这里,将她卷进来。 姜姒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说:“没事的。” 话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没底。 圣子看到她忧虑神色,眉头也是蹙紧,这情蛊,就连自己都奈何不了,何况是她,想到此处,他被褥下的手紧紧握住。 不想姜姒道:“把衣服解开吧。” 纵然是淡泊如圣子,也突然瞳孔一颤,有些惊愕。 这虫蛊发作得如此快吗? 即便是自己情蛊发作之时,也没有真正想过要破戒染指她。 她此刻如今要求…… 姜姒本是垂着眼想事,不想圣子半晌没有回应,于是疑惑地抬头看他,对上他那双克制着震惊和为难的眼。 姜姒突然满脸涨得通红,她结结巴巴道:“我,我意思是,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圣子听到此处,也顿时恍然大悟,立刻低下了头,白皙的耳根也红了起来,他立刻道:“好。” 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让姜姒头埋得很低,不再去看他。 圣子缓缓解开自己的上衣,他想了想,道:“姜姑娘,你能帮下忙吗?” 姜姒猛然抬头,看着额头上有着点点汗珠的圣子,想着即便他千年修为,毕竟也是极大一个伤口,况且还被江啸宇的灵火所灼,现在活动,还是有些吃力。 姜姒没有拒绝,走到床边,轻轻拉开他的腰带。 看似朴素的衣衫,腰带解起来有些麻烦,姜姒让释空铉试着坐直,她手臂环着他的腰,去解开系在里面的那青色腰带。 他靠近的瞬间,圣子气息微微一滞,他屏息不去吸入她散发出来淡淡的花香,但是手却不自禁地抬起,想要落在她单薄的背上。 他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却是最终没有落下去。 * 江啸宇阔步走在自己的袖珍阁中的回廊上,喻泽林抱着一叠歪歪扭扭,高过他头顶的书跟在后面。 江啸宇道:“一会儿你去把姜姒叫过来。” 喻泽林:“啊,行。” 江啸宇想了想却道:“罢了,你去整理书。” 喻泽林:“那姜姒那边我让徐铭把她带过来?” 江啸宇吸了口气,“不用。” 喻泽林:“哦哦哦,那她那边怎么办?” 江啸宇:“我去。” 喻泽林一头问号,亲自去接姑娘,这还是他认识那个江小野吗? 但是想着自己少个活干,心中却是窃喜,多点时间摸鱼总比给他当牛做马好。 但是去找姜姒前,江啸宇还是准备先去看一趟释空铉。 走到房门口,边邵在外面打着瞌睡,房门大敞,江啸宇也没有敲门,直接进去。 然而,里面的一 幕却让他突然之间目光冰凝。 不用去青云阁, 姜姒就在释空铉房中, 手环抱着释空铉像是在给他宽衣解带,释空铉却也是隔空虚抱着她。 她本是天生尤物现在的姿势,让她正好凹成一个极为动人的曲线,那丰盈之处离着释空铉的胸膛几乎只有一指距离。 突然之间,窗幔燃起了火焰。 释空铉回过神,本是顿在空中的手,双指竖起顺便施了个法术,灭掉了燃烧起来的窗幔上的火焰。 他目光移向门外,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自己门口,他背光而立,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姜姒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的变故,好不容易解开释空铉的腰带,准备起身。 她不知江啸宇已经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她为了给释空铉解腰带,猫着腰,她身后的江啸宇准备将她她拉离释空铉。却不想手指刚靠近姜姒,释空铉本在空中那只手却挡在她身前。 瞬息之间已是无数招数相交。 那双波澜不惊的琥珀色瞳孔之中,带着一种让江啸宇看不懂的神情。 赤炎金光一瞬间迸射。 姜姒这才觉得不对,急忙站起来,不想江啸宇离她太近,她一站一退就贴在了他身上。 她惊得立刻想弹走,不想他逼得太近,她站在圣子床前根本没有余地,她只能突然手撑着床,前面按住圣子,后面被他挡住,夹在两人之间。 这尴尬无比的姿势让她血脉逆流。 圣子因为被她双臂所困,也微微一怔,落了下风。 江啸宇,一把扣住姜姒的肩,将她从释空铉身上拽了起来。 姜姒半晌才回过神,她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江啸宇,“你做什么?!” 不想江啸宇目光却是森冷凌冽,反问道:“你在做什么?” 姜姒莫名其妙,自己怎么莫名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我在给圣子脱衣服!” 她这么一说,江啸宇脸色更冷了些,眯着眼看着她。 姜姒:“我……” 这时候圣子看着江啸宇,道:“她要帮我看伤,我无法自己脱下衣服。” 江啸宇看着圣子,似笑非笑:“边邵不是在外面?这种事需要她来做?” 圣子看着他,“啸宇,你想说什么?” 江啸宇此刻已经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幽幽道:“怕你被妖女给吃了。” 然后抱着手看了一眼姜姒,“这小妖精可是有前科的。” 姜姒知他指的是什么,白他一眼后,避开了他的目光。 圣子听到此处,又看着两人之间的目光流转,目光之中流露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情绪。 这时喻泽林气喘吁吁抱着一大叠书进来,再次打破了三人诡异气氛。 江啸宇使唤喻泽林给圣子退下了衣服,姜姒给圣子查看伤口时,听到江啸宇道:“我找了所有关于蛊虫的书。” 此话一出,本还暗自生气的 姜姒看向江啸宇,蛊虫的书? 释空铉听到此处,正色道:“讲真?” 他道:“我们小野哥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说罢喻泽林放下灵囊一抖灵囊,一本本书哗啦啦开闸一般落了出来。 瞬间将本是宽敞的房间淹没了一半,堆得像一座小山。 圣子:…… 江啸宇转眼看着他,“你个二货。” 随即他抱着手道:“整个山海界对蛊虫有记载的书都在这里。” 这话说得很大。 整个山海界? 圣子:“我苍南殿也有蛊虫的书籍,可是我们的藏书从不外借。” 江啸宇从书山之中找到一本递给圣子:“你说这个。” 圣子翻了两页,脸上露出了疑色,叹道:“摹本。” 江啸宇:“苍南殿的经文管理极其严格,可是这样并不重要的藏书虽不外借,却可,要拿到临摹本也并不难。” 苍南殿自然不可能让人拿着纸笔进去抄写,必然是让一个记忆极好的人进去后出来誊写在纸上。 果然是好手笔。 喻泽林叹了口气,“有钱能使磨推鬼。” 姜姒:“这要花很多钱吧。” 江啸宇没有回答。 姜姒:“我可是没有钱还你的。” 江啸宇:…… 他冷着脸道:“你是掉钱眼里了?” 姜姒松了口气,“你不找我要钱就好。” 江啸宇,“出息。” 姜姒:“英雄也被五斗米折腰。”何况遇到你个江扒皮。 喻泽林一旁感同身受地小鸡啄米般点头,但被江啸宇那锋利的目光淡扫,立刻禁声。 江啸宇对着姜姒道:“过来一起看。” 姜姒还未有动静,一旁的圣子道:“我也与你们一起。” 江啸宇却也拒绝道:“你现在不宜劳累。” 圣子还欲开口,姜姒也道:“他说得没错,你现在要休息。” 圣子抿唇看着姜姒,“此事因释空铉而起,我又怎能置于事外?” 喻泽林听到此处忍不住道:“小野说因他而起,圣子你说因你而起,到底因谁而起?” 江啸宇与圣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要不,我们先去看书吧。”姜姒有些为难,转头看向圣子:“你还是好好休息,别让伤口裂开了。” 圣子这才叹一口气,答应了姜姒。 江啸宇看了一眼姜姒,“后面有书房,跟我来。” 然后转头对喻泽林道:“你把这些书收拾好带过来。” 喻泽林:“为什么又是我?” “你可以不来。” “来来来!我这就来,碧水多久还我?” 圣子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一口气。 * 喻泽林看着书房里满书架,满桌子,甚至在 地上堆得很高的书,叹了一口气,道:“山海界关于蛊虫的书竟有那么多吗?这猴年马月才能看得完?” 姜姒答道:“我们见到了蛊虫的样子,这样会好找一些。” 江啸宇抬头看她,“那么快冲向你,你见到了?” 姜姒:“看了个模糊的大概。绿色蠕虫,身上却有翅膀。” 江啸宇:“翅膀几对?” 姜姒想了想:“太快了看不清,不止一对。” 江啸宇:“三对半。” 喻泽林,“什么叫三对半。哪有飞的东西翅膀不对称的?” 江啸宇:“一只翅膀长在背正上方,左右扇动,也算对称。” 姜姒惊奇:“它那么小,速度那么快,你却看得那么清?” 江啸宇:“那是对你们来说。” 姜姒想起他电光石火能在空气中摩擦起火般的速度,确实,那虫子未必能比他快。 但三对半翅膀对姜姒和喻泽林来说太抽象,在喻泽林的要求下,江啸宇勉为其难地将那虫子画了出来。 喻泽林看着江啸宇笔下的蛊虫,不禁感慨道:“宇哥,你这画技,从小到大,硬生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姜姒瞥了一眼江啸宇的画,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江啸宇握着笔,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姒:“你来?” 姜姒:“可我又没看到这虫子长什么样?” 江啸宇:“我说你画。” 姜姒也拧不过他,只是握着笔,没想到一笔下去,就杵在了纸上。 这毛笔怎么比想象中还要难用啊! 这次轮到江啸宇笑了起来,对她杵在纸上的那个黑疤道:“这是你自画像?” 姜姒:“幼稚!”你才长这个样子。 江啸宇看着她,“你胆是越来越肥了是吧。” 喻泽林看着两人笔下的大作,叹了口气,“不然我来?” 终于在江啸宇的叙述下,喻泽林用工笔画栩栩如生地将蛊虫再现。 三人以这个为标准,迅速在书中翻找。 只是大多书没有图而是文字叙述,所以要一行一行读字,也是相当大的工程量。 喻泽林发现自己没看一本,姜姒和江啸宇就看了四五本。 “我第一次见到看书速度能够跟小野比的人。” 姜姒没有否认,她看书的速度确实是极快,也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只是不想江啸宇居然和她不相上下。 江啸宇也看了她看过的书一眼,倒是第一次见到与自己看书速度差不多的。 喻泽林第二本没看完,就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江啸宇不胜其烦,将他赶走。 书房中只剩下江啸宇和姜姒。 姜姒感到不是很自在,她看了看江啸宇,但他还是专心在看着书,她也继续查找。 可是没有喻泽林的缓和,江啸宇的存在感变得更强,即便他只是在看书,但是和他独处一室都让人无法放松。 姜姒抱着书,准备去外面走廊上看。 她刚刚站起来,江啸宇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情绪莫辩地看着自己,“怎么?怕我吃了你?” 还不等姜姒反驳,江啸宇将手撑在地上,身体后仰,不怀好意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姜姒抱着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怕什么?” 江啸宇:“怕你对我见色起意。” 姜姒:“你……” 江啸宇翻着书悠悠道:“没中情蛊时都那么那样,中了情蛊,我可不得保护好我自己?” 姜姒:“你,你害不害臊?” 江啸宇:“主动的人又不是我,我害臊什么?” 姜姒被他一激,脸上泛红,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江啸宇看他脸色不对,收起了痞里痞气的表情,正色道:“怎么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3 章 江啸宇见她神色反常,神色一凝,道:“你怎么了?” 姜姒第一次觉得自己心脏跳得那么快,一下一下仿佛能够震动自己的耳膜。 她在电视上看了不少这样的桥段,都是默默地喜闻乐见,可是落在自己身上,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而是恐慌。 她是那种出去应酬喝酒,绝对不会让自己喝醉的人。 因为她害怕自己喝醉后会做出什么不自控的事情,事后难堪。 现在中了这蛊虫,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事。 她害怕自己失控,害怕自己失控被人看到,更害怕在江啸宇面前失控。 她怀中还抱着书,下意识地准备逃离这里。 江啸宇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你放开!”姜姒声音中抑制不住的恐惧和愤怒。 江啸宇微微一怔。 那双目光凌厉的眼睛落在她脸上。 却见她紧紧拧着眉头,眼睛死死盯在自己手上,像要把它看出个窟窿一样。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手腕极其纤细,稍不用力就会折断一样。 江啸宇松了一些力道,怕真把它给折断了。 不想刚刚松开她就想要跑。 江啸宇只能又把她拽了回来。 “江啸宇!你放开我!” 他却把她拉到面前,垂眼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情蛊发了?” 姜姒被戳破,脸色并没有潮红,而是带着恐惧和抗拒的苍白,她矢口否认,“没有!你让我回去。” 她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看得出她此刻恐惧,即便如此她却不愿意承认。 江啸宇有些莫名:“你是不是傻?这有什么好瞒的?” 姜姒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眼中闪过了一丝怒火,:“我是傻,听了你的鬼话。你那么厉害,当时怎么没有捉住那只蛊虫?” 江啸宇听到此处,眉头微微蹙起,姜姒扇了扇带着一些莹莹泪花的睫毛,再次垂头,不让自己看出她此刻的窘迫。 江啸宇就这么看着她,两人这么对峙着。 他向来行事霸道,遇强则强,而她却是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一类人,遇到事情首选是回避。 姜姒不动声色确实狠狠地想要从他手中把手抽出来,但是即便他并没有用力,但又怎么奈何得了能提千斤巨剑的他? 姜姒挣不脱,也不知该怎么办,却丝毫不服软,执拗地与他较劲。 不想,江啸宇终于缓缓开口:“这事赖我。” 姜姒以为自己听错,她忍不住抬眼看他。 他神色认真,不似在玩笑,“这事因我而起,我便会负责到底。” 姜姒茫然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她心跳越来越快,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说完那句话居然有些喘。 她捂着胸口,“你要怎么负责?”她本是怄气,但说完这本是带着歧义 的话她却有些后悔, 生怕又被江啸宇抓住把柄嘲笑讽刺。 不想江啸宇神色如常, 只是认真道:“该怎么负就怎么负责。总之我今日不会让你走出这里,独自面对。” 对于这陌生的邪蛊,姜姒心中确实是充满恐慌。 江啸宇继续道:“蛊虫入体不久,即便发作都不会太强,我教你调息,将它稳住。”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你先松开我。” 江啸宇:“你不跑,我自然松开。” 姜姒头埋得很低,也不说话。 江啸宇心中也叹一口气,他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性子的人,动不动就以沉默来回应,就跟遇事就躲壳里的蜗牛。 他真是有时候想一锤子锤碎她的蜗牛壳让她无处可跑。 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她若再跑,把她扛回来就是。 他松开手后,姜姒并未离开,她知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又不像感冒发烧,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至少知道对症下药。 她如果一个人离开这里,蛊虫发作起来她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她坐下闭上眼认真用江啸宇教他的方法调息。 江啸宇发现情蛊发作她身上合欢花味更浓郁,她呼吸似乎有些吃力,红唇微微张开,吐息之间带着合欢花的芬芳。 此刻额心那朵合欢图腾的花钿更加红艳,显得她那本就艳丽的容颜更加摄魂夺魄。 江啸宇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看了她一炷香的时间,惊觉之时他立刻移开目光。 他从地上站起,找了一本关于蛊虫的书继续翻看,然而却毫无头绪。 若是真的找不到解法怎么办? 他想起喻泽林的话: --她只需要与人正常双修,不就行了。-- --“我看徐铭挺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查找的速度。 从天明到日落,江啸宇放下第七本书时,发现姜姒已经靠在墙边睡着,此刻她心跳和呼吸都趋于正常。 他移开眼时,突然发现她袖子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但是那白碧一般的手腕上却留下几个紫痕。 江啸宇一怔,他不记得自己使了力,他确实是从来没有与姑娘这么拉扯过,也不知道姑娘那么娇气。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她面前蹲下,从灵囊之中取出一瓶膏药。从里面挖出一团膏药,慢慢涂在她手上的紫痕上。 许是他指腹上有剑茧,在她皮肤上一擦,她竟是缩了缩身体,蹙了蹙眉头。 江啸宇嗤了一声,如此细皮嫩肉,怎么受得了这万剑宗的风吹雨打? 给她涂完药,他坐在一旁,继续翻看第八本书,这时候窗外雾气进来,他抬起眼,看见雾中蜷缩在墙角的少女如烟笼芍药。 江啸宇站起来把书一扔,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 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袖扣子,扯开了自己的腰封…… … … * 姜姒第二日是被照入墙角的阳光所吵醒。 睁开眼, 看见自己的身上盖了一件玄色的外衫。 看似低调却做工精致, 看起来就不便宜。 在山海界她认识的穷鬼中,也只有一人会穿这样的衣服。 江啸宇。 看到这件衣衫时,却禁不住有些意外。 她将衣衫工整地折好,放在了书桌上。 一看时间,便急急忙忙向青云阁跑去。 这时候其余的弟子已经在练剑。 江啸宇已经早就到了青云阁,看见她,他挑了挑眉,神色之中看不出喜怒,但是他本就锋利的眉眼,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她发现自己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而且脸上还露出了忍不住的笑意。 姜姒有些莫名其妙。 欧阳旭看着姜姒,想说什么却最终没开口。 姜姒莫名其妙,只觉得全身难受,只见徐铭向自己走来。 他看着姜姒的脸,惊讶道:“姜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姜姒一脸莫名:“我脸怎么了吗?” 徐铭幻化出一把镜子递给姜姒,姜姒一看:自己鼻头被墨汁画了一个黑点,然后脸颊两边各被画了三根胡子。 姜姒:??? 她转头怒目瞪向江啸宇,这是他抱着手看着自己,神色漠然。 徐铭:“到底谁做的恶作剧?” 姜姒闭眼吸了一口气。 除了他还有谁!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幼稚的一百三十岁? 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他根本就未出幼儿园! 但她自然不会说罪魁祸首是江啸宇,因为说出来不就代表自己睡着时和他在一起吗? 她用手用力蹭着脸上墨迹,但是墨迹干了太久,还不好擦去。 徐铭从袖中取出一张手帕,引了一些空气中的露水打湿了帕子,递给姜姒。 江啸宇终于挑了挑眉。 姜姒看着徐铭递过来的帕子,自然不会去接,却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比较合适,有些为难。 徐铭也第一次遇到姜姒这么难搞的师妹,之前他各种借口也送了她不少东西,结果都被拒绝。 这次笑道:“一块帕子而已,师妹再这样,我就当你是嫌弃了。” 他这么一说,姜姒却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但是向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这么再三拒绝,也不太好,她准备抬起手。 徐铭笑了笑,却发现自己手中帕子被一个力道抽走,徐铭一转头,看到了出现在面前的江啸宇。 江啸宇拿着徐铭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徐铭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小野,你这是做什么?” 江啸宇笑道:“我手脏了,徐师兄如此关心师妹,就不分点同门之爱给我这个师弟?” 徐铭:…… 姜姒心想终于可以不接那帕子, 她松了一口气, 转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地方擦脸。 姜姒刚刚转身,江啸宇却一把握住姜姒的手腕,姜姒刚觉得手腕发疼,他却立刻松开,手向下一滑,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瞬间他手指的温度传到了姜姒的掌心,姜姒瞳孔一颤,想要缩回,比起手腕这样的桎梏却是温和了不少,却更暧昧了不少。 “走。” 姜姒慌道:“做什么?” “洗脸。” “什么?”她发现众弟子现在都看着他们,并把目光落在了江啸宇的手上,一个个神情精彩, 急道:“你松开啊。” 江啸宇却不听,在众目睽睽下,牵着她离开了青云台。 离开后,江啸宇终于松开了姜姒,姜姒也不想去跟他理论,转头准备离开,不想江啸宇速度何其快,直接到她面前,一把撑住前面的树干,挡住她的去路。 他沉下脸,淡淡道:“中了蛊还往青云台跑?” 姜姒一愣,垂下头,“我以为不可以请假。” 江啸宇:“可以。” 姜姒哦了一声,转个方向准备离开。 江啸宇却再次一闪,出现在自己面前,继续道:“蛊虫解开之前,少往有男人地方跑。” 然后他补了一句:“特别是那徐铭。” 提到蛊虫姜姒就耳朵发烫,“我知道了。”说完转身准备跑,不想一转身发现身后出现的徐铭。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徐铭这次没有理会江啸宇,而是看着姜姒,道:“姜师妹,课还没上完。” 江啸宇抬起眼对着徐铭,“这段时间她不会去青云阁。” 徐铭一愣:“为什么?” 江啸宇:“与你无关。“ 徐铭与江啸宇关系一直由陆乐儿维系着,也都不冷不淡,不好不坏,而现在江啸宇却是对自己毫不客气。徐铭脸色有些难看。 不想他又还补了一句:”离她远些。” 徐铭终于不想退让:“怕小野你是忘了,是你当时不愿,长老们命我来保护姜师妹,让我离她远些,长老们恐怕不会答应。” 他面不改色道:“现在换我了。” 听到此处,姜姒一愣。 当时不是他亲口说自己没时间,哪怕有时间,也不会管自己吗? 徐铭也是恼怒:“你胡闹也要有个度,这是六长老亲自下的命令。” 江啸宇:“你亲自去说,我就不算无理取闹了。” 徐铭笑了起来:“江啸宇,你觉得这可能吗?” 江啸宇:“之前你自作主张带着她去灵泉,却不告知她阴阳交替的规矩,差点犯下大错……” 徐铭一愣,当时佛子与江啸宇在灵泉之中打斗时,他找不到姜姒,就猜到她可能也在里面。 可是后来无人提,他也不再问,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 若她真在里面,那就是自己的失误,灵泉被毁三分之一,这样的后果却不是轻易可以承担的。 他这段时间和姜姒在一起,觉得她容颜姿色可谓是自己梦中情人那一型,可性格却非如此,他用了不少讨好姑娘的花招在她身上,但她几乎是油盐不进,还见了自己就跑。 现在江啸宇来势汹汹,这小子向来不管不顾,他也不想与他作对。 “我明日就去请辞。” 江啸宇笑了笑,然后道:“那就劳烦徐师兄了。” * 姜姒有些疑惑,江啸宇怎么变了态度,但又想起他昨天说的那些,应该是兑现对自己情蛊负责这句话吧。 江啸宇已经逼了过来。 她慌道:“你不要总是那么近啊!有点边界感行不行?” 江啸宇淡淡道:“边界感是什么东西?” 虽然是问句,但姜姒知道他不想知道答案,她准备伸手去推他,却发现他也取出一块手帕,引来露水。 姜姒眨了眨眼,“你要做什么?” 江啸宇有些好笑:“怕我吃了你啊?” 话音一落,江啸宇的手指隔着冰凉凉的帕子不轻不重地捏住了她的鼻头。 江啸宇这一捏一擦,带走了她鼻子上的墨迹。 江啸宇若有所思,“你刚才模样,有些像我养过的猫。” 姜姒:“你养过猫?” 江啸宇:“我当乞丐的时候,我俩互养,我有肉了分给它,它抓到鱼了分给我。” 和其他飞黄腾达后不愿意提及不堪过往的人不一样,江啸宇并不介意提起自己的过去,也坦然接受曾经的自己。 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需要半点伪装。 “我挺羡慕你的。”姜姒忍不住道。 江啸宇淡淡道:“羡慕我的人多了。” 江啸宇说这话时很平静,不像是在炫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毕竟,现在的他有的东西太多了。 但是姜姒羡慕的却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些,不是天赋,不是机缘。 姜姒:“我羡慕你可以活得很自我。”可以不在意别人眼光,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 他轻嗤一声:“我管别人做什么?” 姜姒却认真思索着这句话。 说来容易,做来难。 江啸宇不再说话,只是说着用帕子将姜姒脸上的胡子也擦了干净。 最后,他道:“你叫什么?” 姜姒一惊讶,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自己上山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江啸宇道:“你若不说我就随便给你取一个。” 姜姒:哪里有随便给人取名的?但是他真的做得出,什么猫儿狗儿,三花二狗,想想都可怕。 “姜姒。” “和我一个姓?” “不是,是下面女字的姜。” 江啸宇继续帮她擦 着脸:“名字呢?” 姜姒想要避开(), ; ♀()♀[(), 将手帕折起来,塞入腰间,继续咄咄逼人地问:“名字?” 姜姒:“女字旁一个以字那个。” 江啸宇挑了挑眉,摊开掌心:“写给我看。” 姜姒脸一红,但是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还是伸出食指在他掌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手指尖尖,指尖带着淡淡的粉色,用力很轻,不知为什么,每写一笔江啸宇心中都觉得有些发麻,但他却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待她写完,他道:“褒姒的‘姒?’” 姜姒惊讶,这个世界也有褒姒吗? 江啸宇道:“一本书上的一个故事,《烽火戏诸侯》?” 姜姒突然明白,估计自己那个世界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也变成了书中故事。 他淡淡笑了笑:“还真是个妖气的名字。” 但这个名字配她,倒也不觉得突兀。 可他依然不能理解故事中幽王。 故事中的幽王和山海界历史上的魔尊,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两个男人、 一个为了褒姒,一个为了水神。 送了整壁江山,丢了一生性命。 * 姜姒最终还是与江啸宇一起回了宅院,开始继续翻看书籍,闭门不出,就这样七日之后,姜姒突然翻到了一本书。 在某一页上来回翻动。 江啸宇听着声音不对,向她看去,见她脸色不太对,问道:“怎么?” 姜姒拿的这一本叫《异闻录》记录的是山海界的一些奇闻异事。 江啸宇:“里面提到这蛊虫了。” 姜姒:“好像是……” 江啸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 于是施了一个法术,隔空将书取了过来,翻到姜姒看到那一页,看了一遍后,缓缓抬起头,挑眉看着姜姒。 姜姒心虚,立刻垂下了头。 “所以……咱们兜了那么大个圈子,废了那么多精力,结果这是合欢宗的东西?” 姜姒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不语。 合欢蛊…… 她开始怎么没有想到呢? 就算她自己不是合欢宗真正的修士,但是狗血故事中,这种情蛊多半都和合欢宗脱不了关系。 江啸宇放下手中的书,若有所思。 “合欢宗就你一人幸存,可我记得圣子说的中蛊时间,分明是合欢宗灭门之后,也就是说除了你外,还有人活着。” 姜姒心中却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问道:“圣子有说过他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中蛊的吗?” 江啸宇:“没有。” 他只说自己中蛊,但是怎么中的蛊,却从来没有说。 他不说,江啸宇也就懒得问。 () 姜姒心中却说不出的古怪。 这是睨着姜姒, 目光中带着狐疑, 道:“合欢宗的蛊,你不知道?” 姜姒立刻避开他目光,低下头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突然看向门外,道:“我去看看圣子的恢复情况。” 江啸宇没有阻拦,而是往椅子背上一靠,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转着戒指,若有所思。 * 姜姒走到圣子房前,他房门未关,正坐在床前捻着手串诵经。 他永远带着一种圣洁的光辉,也像平静的泉水,能够浇灭姜姒此刻的焦虑和烦躁。 姜姒默默站在门口,一直等他诵读完经文,这才敲了敲敞开的门。 圣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姜姒并没有意外,好似知道她就在那里一样。他含笑含着姜姒:“姜姑娘。” 姜姒抿了抿唇:“圣子恢复如何?” 圣子:“很好。” 姜姒:“我是来看伤口的……” 圣子:“好。”说完便开始自己解衣服。 姜姒急忙低下头,脸上多了两坨红晕,圣子抬眼看着姜姒,若有所思。 圣子解下衣衫,露出清瘦却纹理清晰的上身,姜姒避开他的胸膛只是看着他小腹上继续已经消失不见的刀痕,叹:“所以修为越高,恢复越快吗?” 圣子慢慢扣着衣衫,缓缓道:“似是如此。” 圣子缓缓一边穿着衣衫,一边心不在焉的姜姒,问道:“你是来有其他事问我的对不对?” 姜姒顿了顿,总觉得圣子一副了解自己的模样,又或者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她抿了抿唇,看着圣子:“圣子早就知道自己中的是合欢蛊对吗?” 圣子看着窗外的云,不假思索地道:“没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4 章 姜姒忍不住问道:“那圣子为什么不说?” 圣子神色沉静,如皑皑白雪,犹如皎皎明月,他对姜姒浅浅笑道: “因为会对姑娘不利。” 如今简单的答案,他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圣子是苍南殿的指定传人,未来圣尊,若知道是合欢蛊苍南殿就算行事再低调再佛系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自己作为合欢宗唯一的幸存者,必然会被询问。 一旦知道这是合欢蛊,对姜姒来说可谓是件非常棘手的事。 可自己和圣子不曾相识,没有交情。 为什么他会宁愿冒着自己难以被救治的风险来包庇自己呢? 又或者,他跟原主有什么瓜葛? 姜姒道:“圣子可看见是谁人对你下的蛊?” 圣子沉默半晌,站起来,看着门外的阳光,道:“姜姑娘,天气甚好,能否陪释空铉出去走一走。” 姜姒哪里有什么出去散步的心情,她正想摇头,却是对上圣子虔诚的目光,不知为何,这个神像一般的男子,谦和,温润,越是如此,姜姒却觉越难拒绝。 不知怎么拒绝,索性便跟到了他身后。 姜姒与圣子保持半步距离,走在他的斜后方。 圣子的青袍略过带着青苔的石阶,布鞋踩在地上,轻盈无比,不发出一点声音。 林中的飞禽小兽也不怕他,探出头来看他的模样。 他会驻足分享一些干粮给他们,聚在他身旁的飞鸟和小兽越来越多。 万物有灵,这些鸟兽不怕圣子,许是知道他心怀慈悲,不会伤害它们。 圣子转身对姜姒道:“姜姑娘要一起喂吗?” 姜姒去动物园最喜欢投喂动物,可是无奈此刻她没有这样的闲情。 只道:“圣子还没有告诉我,是否看到了那个下蛊之人?” 圣子将手中干粮洒在了地面,看着姜姒。 此刻微光在他身上渡了一层金色,他周围的地上围满了进食的小兽和飞鸟,甚至一只好看的白鸟也停在他肩上。 在这溪水流淌的林中,像一幅圣洁的画像。 “姜姑娘,为什么要执着这个问题?”他缓缓问,圣子用手指轻柔地摸了摸停在他指上的画眉鸟。 姜姒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因为圣子中蛊之时,合欢宗只剩自己一个幸存者。 她试探地看向圣子,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却什么都看不出。 圣子却微微一笑,递了一块干粮给姜姒,“过去已然过去,姑娘不必执着。更主要的是未来。” 姜姒被他说得云里雾里,苍南殿的人说话都是那么玄乎的吗? 她手指微微一怔,发现一只鸟雀停在她手腕上啄干粮,姜姒准备缩回手,不想圣子却是轻轻稳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害怕。它们不会啄到你。” 姜姒瞳孔一震, 震惊地看着圣子, 而他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超脱之态。 反而显得自己心思不正。 圣子的手指温度虽不及江啸宇那么高,但温度还是比自己略高一些,她手指崩得紧紧,呼吸都变慢了一些,恨不得这鸟儿L早些把手中干粮吃完。 但是它嘴怎么那么小呢? 而这时系统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简直就是天选之女啊! 这是圣子在攻略她吗? 是这样吗? 圣子感受得到她的紧张,他两根手指抵着她的掌心,知道她掌心渗出了汗。 他目光移向她,只见她白净的耳根泛起红色。 他想起当年水神也是这般握着自己的手指,当时她的心境又是如何?何曾有现在自己的半分波澜? 姜姒见圣子没有松手的意思,她急中生智,手指一松,假装不小心把那干粮掉下去。 她:“对不起啊,不小心……” 她对上圣子的像是能看破一切的目光时,却觉心虚,不过圣子没有拆穿她,姜姒收回手的瞬间,袖子一滑,圣子看到了上面那几道青紫的痕迹。 他眉头一蹙,“这是怎么回事?” 姜姒看向自己的手腕,嘴张张合合,最终没有说话。 圣子:“他欺负你了?” 姜姒想,他可不是随时随地都在欺负自己吗? 可是自己跟他那些鬼事,说不清道不明的,总不能去跟外人,还是他朋友去诉委屈吧。 姜姒垂着眼摇了摇头。 释空铉叹了口气,道:“啸宇若再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我的薄面,他兴许是会给的。” 姜姒没有说话。 她有些想回去,正琢磨着怎么跟释空铉说,却发现山间突然起风,天空中多出了一片厚厚的乌云。 姜姒正好道:“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 圣子点头:“也好。” 姜姒看着天气不太对,“圣子灵囊中可有伞?” 圣子摇了摇头,“我没有灵囊。” 姜姒:…… 一套衣衫,一个法杖,一串手环。就是他的全部。 真正的极简人生。 一滴雨珠落在了姜姒的脸上,雨点很大,再看天空已经完全变了色,怕是一场暴雨,她道:“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你还未痊愈,不能淋雨。” 圣子:“我身体极好,姜姑娘不要感冒才是。” 大雨哗啦一声,如倾盆而下。 姜姒没时间与他继续客套,指着一棵茂密的大树,“我们下去躲一躲。”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劈头盖脸地浇灌。 圣子非常配合地跟着小跑的姜姒走去。 圣子看似步伐不疾不徐,但速度却极快,很快与姜姒并肩而行。 姜姒眼看快要跑到那棵大伞一般的树下,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天空 竟然划过一丝闪电。 …… 打雷天气跑到最高最大的树下躲雨。 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她用手挡着额头(), (), “树下危险,我们换个地方吧。” 雨下的姑娘有着狼狈而素净的美,额心的合欢花图腾更显艳丽。 圣子:“都听姑娘的。” 姜姒转了一圈,大雨模糊了视线,她身上已经被浇得湿透。 根本不知该去哪里。 这时忙着避雨的她没有发现被大雨浇透的自己,衣衫已经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勾勒出让人血脉偾张的曲线不说,还微微透着凝脂一般的肤色。 圣子立刻移开目光,看着一只穿山甲,对姜姒道:“它在给我们指路。” 姜姒想着这小兽或许真在跟圣子指路,于是道:“好的,我们跟着它走。” 绕过一条小路,他们果然看见了一个山洞。 * 站在洞中的姜姒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灰得发黑的天空中电闪雷鸣。 若不是找到这个山洞避雨,这么恶劣的天气在外面还真是够呛。 姜姒转过了身,看着圣子静立在洞中闭着双眼默念经文。 姜姒看着他全身打湿,衣袍不断滴着水。 “你还好吗?” 圣子并未睁眼,只是闭着眼道:“无碍,姜姑娘可否觉得冷?” 姜姒被他一问,这才低头看自己。 看着那紧紧贴在自己胸脯之上,透出了里面肚兜的颜色的衣衫。她瞳孔一缩,急忙蹲下保住了自己。 释空铉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在洞中找了一些干枯的树叶和树枝堆在一起,施了个法术,点燃这些枯枝,对着蹲在角落,跟个鹌鹑一样抱着自己的姜姒,道:“姜姑娘要不要过来烤一下?” 姜姒把自己抱得更紧,几乎是立刻拒绝,“我不冷。” 释空铉看着火焰,缓缓道:“空铉不会看的。” 被戳破心思的姜姒越发窘迫,“我不,不是这个意思……”释空铉自然不会看她,但她还是不好意思。 释空铉闭上了眼,姜姒就这么抱着身体蹲着移了过去。 …… …… 释空铉眼睛依然闭着,对抱着自己的姜姒道:“姜姑娘,你这样抱着,是烤不干衣服的。” 紧紧抱着身体的姜姒佯装镇定道:“啊,没关系。” 圣子悠悠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条,姜姒惊讶道:“圣子……” 他本来就穷,撕了衣服不就没了。 却见圣子用那布条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他竖起手,捻着手串,开始诵经。 姜姒这才将身体展开,试图用火烤着自己的前身。 不知为何,她觉得越烤越冷。 这种冷,就像冷泉起来后一样。 渐渐地,她瞳孔有些涣散,靠 () 着火的手越来越近,快要伸入火焰之中。 就在她被火苗吞噬的一瞬间,圣子一把拉下眼睛上的布条,拦住了姜姒。 “姜姑娘?” 而此刻的姜姒明显反应变得迟钝,缓缓抬起眼,看到了微微蹙眉的圣子。 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照着自己湿透的身体。 但她却没有躲避。 “姜姑娘,你做什么?” 姜姒看着圣子,眼光涣散而迷离,“我心跳好快,我好冷。” 心跳一下一下震动着她的耳膜,但是身体却是越来越冷。 圣子脱下自己的外衣,在空中一抖,抖去了它的水渍,将它搭在姜姒的肩上。 可这件薄衫对于湿透的姜姒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圣子见她抱着膝盖微微发抖,捻指,道:“得罪了。” 姜姒只觉一阵劲风卷起,将她身上的衣衫吹得狂飞乱舞,借着风,让这衣衫快速变干。 姜姒,“这样我更冷。” 圣子之才停止施法,他发现姜姒脸色不太对劲。 明明在喊冷,苍白的脸上却泛着潮红,目光也变得迷离。 圣子知道。 她情蛊发作了。 可是情蛊发作都会燥热,为什么她会如此的冷? 对姜姒来说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心中火烧般难受,身上却是很冷,很想找一个东西温暖自己。 恨不得跳入火堆之中。 却在她想进一步靠近火堆之时,圣子素袖一挥,灭了火焰,怕她被火灼伤。 洞中突然暗了不少,可借着洞外的光却依然能够视物。 失去唯一的火源,姜姒无论是身体和心理都像是没了依托,就像扑火的飞蛾,想扑入光源。 “我怎么会那么冷?” 她知道自己情蛊发作,可是她之前看的合欢蛊发作本也该是发热的症状,而自己怎么会那么冷。 圣子:“因为你是极为罕见的天水灵根。” 姜姒微微一愣。 天灵根极为稀有。 她以为只有江啸宇这样的天道之子才会有,她一个穿越者,怎么会配备这样的硬件? 她想问系统,系统果然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听说过啊。】 圣子继续道:“你之所以能够汇集万物的灵气,也是因为水利万物而无形。” “灵根本该慢慢复苏成长,但是之前你被冷泉之水猛激,让它过早苏醒,此刻你身体有了异物,你的灵根想将它驱赶,想将它冻死,但是你身体还未适应,所以就会难受。” 姜姒大概明白,这应该是修真界的身体保护机制。 就像人类发烧是为了杀菌和杀死病毒,她的灵根灵脉却是想冻死它。 道理是明白了,可身体受不了这样的冰冷,她作为一个恒温动物活了那么多年,这样的极寒,难以忍受。 身体越是想逼走这蛊虫,蛊虫反抗得就越 厉害,她在姜姒身体里不断发出毒素,用来麻痹姜姒的灵根和神经,让它们放弃驱赶自己。 身体里情毒含量越来越高。 她想找到热源,可是火焰已经被扑灭。 因为情毒驱使,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身体中渐渐升起。 她心跳越来越快,神志也在缓缓抽离。 她缓缓抬起那蝶翼一般的双睫,一双剪水瞳毫不避讳地对上了圣子的眼睛。 圣子微微一愣。 此刻的姜姒与平时不同,散发着如妖一般的妩媚。 那带着迷离的眼睛如带着钩子,勾魂摄魄。 红唇也微微张开,呼吸间都是合欢花的味道。 她看着自己,楚楚可怜地道:“我好冷。” 圣子的身体突然绷得笔直,目光凝重,“姜姑娘,你清醒一些。” 姜姒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的苦相,“可是我好难受。” 圣子:“我带你出去。” 可是一转头,看见外面的雨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更变磅礴。 其实他并不是不可以施法让雨水不近他们身体。 可是…… 即便出去,又能带她去哪里? 她是这世间唯一能将情蛊取出的人。 “你先调息一下。” 姜姒用江啸宇教自己的方法,盘腿开始调息,可是昨日有用的方法,今日被这大雨一激,却也不再管用。 她渐渐觉得烦躁,身体很冷,心中却有一团火,想要急于泄掉。 她吐息中合欢花香越来越重。 圣子知她此刻感受道:“姜姑娘,我叫你唱经,可以静心。” 姜姒喘息道:“好。” 天籁般的诵经声从圣子口中传出,本是记忆力极好的姜姒却学得断断续续。 殷红的双唇,还有那里面显得有些娇憨笨拙的舌头,让圣子也愣了愣。 明明自己身上情蛊已除,他此刻却还是乱了神。 那本是最为圣洁空灵的诗经在染上欲色的一瞬间,不仅法力尽失,反而带着几分反噬。 他急忙停下,可是为时已晚。 姜姒缓缓睁开了眼,那本是清透的双眼,此刻也带着一抹淡淡的红色妖气。 不好。 姜姒偏着头,看着自己:“圣子,你怎么不唱了?” 模样是天真的,却又带着极强的魅惑。 圣子的心开始跳动,却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如何应对。 “你当时说以口对口…… “我还以为要这样呢。”她用手指碰了碰自己唇,然后用碰过她唇瓣的手指,按在了释空铉的唇上。 释空铉瞳孔一缩,全身紧绷。 他只觉得所有的感触都集中在唇上。 不知是他的嘴唇温度太高,还是她的手指太过冰凉。 她指腹太过柔软,还带着淡淡的芬芳。 他的心在 一瞬间仿佛要跳破心房。() ;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24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金光渗入她的额心,她双眼中的红色褪去了一些,她收回了手指,有些茫然地看着圣子,缓缓收回了按在圣子唇上的手指。 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要做什么? 她只是可怜地道:“我好冷啊。” 然后她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准备解自己的外衣。 圣子立刻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姜姒!”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朦胧的泪光,可怜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圣子:“我带你回去换件衣衫。” 她却摇了摇头:“我冷,现在就要。你若制止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圣子一听,无奈叹口气,只是双指再次点住她的眉心,以金光入体,希望让她恢复神智。 在此时,姜姒却褪下了自己的湿透的衣衫。 “姜姒,不要……” 姜姒却是不听,继续褪着中衣,这下露出雪白的肩膀。还有里面那玫红色的肚兜。 圣子愣了片刻,指尖金光中断。 在姜姒把手环到身后,开始解脖子后的带子时,圣子一伸手,握住了她光洁的手腕,“姜姒,住手。” 姜姒在这一瞬间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 最终她还是失了控。 此时此景,面对圣子这样的人,她却以这样不堪地模样。 她瞬间不知如何面对。 不堪的情绪交织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她用所剩不多的理智道:“对不起,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圣子在看到她湿润着的眼眶的一刻,所有的坚持和理智和清修,彻底破裂崩溃。 既然有她,天下无禅。 他用手指帮她捋了捋头发,“是不是很难受?” 姜姒咬唇含泪点了点头。 圣子垂下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将自己的衣衫缓缓剥开,露出了清瘦的上身。 姜姒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清透无欲的眼,看着他有几分凝重的脸庞,“圣子?” 圣子将有些颤抖的手缓缓放在了她的背上。 姜姒全身绷直,瞳孔一缩,理智想要躲开,身体也完全动不了。 只听圣子道:“靠着我,会暖和一些。” 蛊虫或许是扑腾累了,她理智勉强回来几分。 她拼命摇着头,知道这样不可以。 她想推开圣子,不管不顾跑出洞外。 可是不知是自己无力,还是圣子扣在自己身上的手有些用力,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她有些茫然诧异地看向圣子,看见圣子神情虽然依然平静,环着自己的手臂青筋微微凸起,让姜姒突然多了几分害怕。 她这是看错了吗? 这反应激得蛊虫再次扑腾,姜姒的理智又荡然无存。 () 她缓缓伸出的手臂挂在了他的肩膀上。 迷离地看着他,“圣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尾音带着钩子,带着妖气。 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时,眼中依然坚定。 “若能渡你,空弦不悔。” 他话音一落,空中更是一道惊雷下来,震天动地,让洞口变得通明。 释空铉看着姜姒,“可是阿姒,你会后悔吗?” 你是我的劫,可我呢? 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 姜姒看着圣子,圣子的瞳孔中全是自己,目光带着一种虔诚,即便此时此刻也带着禁欲之色。 姜姒的理智在与情蛊做着最后的抗争。 两人这样对视着,带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而这时外面更是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炸耳的惊雷一道一道落下,仿佛上天都想要制止这一场不该有的荒唐。 姜姒没有发现,门口已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他长臂撑在洞口,看着里面的一切。 不知为何,姜姒对那道身影几乎是身体本能地警惕。 她本能地一惊,手从圣子肩上取下,掩住了自己的身前,再次紧紧抱住了自己,想后退却发现释空铉的手还在自己背上,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而圣子随着姜姒目光看去,看到洞口身影时,也松开姜姒,竖起手掌,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洞口的修长身影像火源一般,燃了起来,将本是昏暗的洞中照得通明,飞溅进来的雨花也在火焰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层雨雾。 那炽热的能焚毁一切的火焰却是此刻姜姒无比向往的温度。 洞口身形颀长的少年身上燃着烈火,双瞳却冷酷无比,仿佛淬冰。 他漆黑的瞳孔冷冷看着姜姒和释空铉。 姜姒虽然紧紧捂着身体,却掩盖不了她上身只挂了一个肚兜的事实。 她也不像平时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惊魂未定中目光迷离,红唇微启,且娇且媚,竟然比当初在红丝洞见到时还要勾魂摄魄。 而释空铉……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断了七情六欲从不近女色的老友,会有一天将那个女人搂在怀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5 章 江啸宇站在洞口,冷冷看着一切,身上的雨水被他的火焰烧成了水汽围绕在周围。 其实他早就发现,释空铉虽然对女子都很温和,但是对姜姒却是不同的,从一开始就不同。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释空铉蛊虫已取,为什么会如此? 而那妖女…… 看见她雪白的手臂,清晰的锁骨,还有那玫红色的肚兜。江啸宇手中不自觉地多出一把长剑。 他紧紧按着剑柄,拇指紧紧按着剑鞘。 他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圣子身上。 “什么情况?” 四目相对,江啸宇面上似笑非笑,目光却是泠然,圣子那向来温润的双眸此刻也划过一丝敌意,捏住了自己手串上的金珠。 江啸宇的突然出现,倒是让姜姒突然神志回来了几分,一下子也愣在了原处。 整个山洞带着一种窒息的沉闷。 江啸宇的剑鞘欲拔不拔,圣子终于松开了手中的金珠。 他垂下眼,竖掌道:“如你所见这般。” 江啸宇气笑道:“哪般?你金身不要?修为不要?那些信奉你的人也不要了?” 释空铉没有回答江啸宇的问题。 一旁的姜姒却缓缓开口:“他只是为了渡我。” 江啸宇猛然转头看向姜姒,目光凌冽如刀,却没有像原来一样出言讽刺,而是沉默。 他一言不发,姜姒却觉得此刻的江啸宇,比平时更加可怕。 释空铉道:“与她无关,是我。” 两人相互袒护的模样,只让他脸彻底沉了下来,他闭上眼,紧紧捏着剑柄,“边邵在附近找你,你不出去,想等他找进来看到你这模样吗?” 释空铉一顿。 然后听到了边邵的声音。 他看了此刻形容狼狈的姜姒一眼,叹了口气,穿上了自己青袍,杵着法杖,慢慢走进了雨中。 走出洞中的圣子准备回头,却在此时边邵走了过来,帮他撑起了一把伞,气喘吁吁道:“圣子,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哎,怎么都打湿了?” “你伤势未好,还是要多加注意。” “你是我苍南海的未来圣尊,那么多人都等着你呢。” 听着边邵的话,他睁着眼,任雨水打着他清俊的容颜,看着灰色的天空,看着天空中游龙般的闪电。 千年的时光,他难得糊涂。 可是他真的有糊涂的资格吗? * 姜姒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烈火一般的少年,双瞳却像淬冰一般。 冰冷地看着自己。 姜姒越觉得心中没底,也心虚。 她看得出他重视圣子这个朋友,又极其地讨厌自己,如今圣子差点犯下大错,他并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江啸宇看着她,看她何德何能能够让释空 铉乱了神。 他凌冽的目光慢慢下移, 看着她被雨水冲刷过, 干净却美丽的脸庞。 看她额间那妖冶的花钿,看着她睫毛上还拧着的星星点点的水珠,看着她还带着迷离,媚态横生的双瞳,看着她轻轻咬着的下唇,那本是樱桃一般的唇,被她这么一咬,就像要溅出汁水来。 看着她修长的脖子,凝脂一般白皙的肌肤,看着她微微泛着粉色的肩头。看着她捂在玫红色肚兜上的手。 那模样,楚楚可怜,带着任人采撷的脆弱。 他真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姜姒与江啸宇对峙着。 她回过神,想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 少年曲腿,单膝着地蹲在他面前,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瞳,此刻暗沉了些许。 让姜姒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这是被天道庇护,无法无天的少年,而另外一个是圣洁无垢的圣子。 自己差点染指了他的老友,她看得出自己是彻底惹恼了他。 或许现在就要横尸此处。 “圣子不能破戒,难道你不知?”他声音幽冷,“连他也敢勾引?”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羞于辩解,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少年伸出手一把掐起她的下巴,用带着剑茧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姜姒瞳孔一缩,有些怯怕地看着少年。 他体温是滚烫的。 同时她却有些懊恼,少年本是粗暴而带着攻击性的动作,此时此刻她却一点都不厌恶。 只是绷直了身体,感受他指腹粗粝的触感。 姜姒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她努力屏气,以免自己发出什么让人羞耻的声音。 而同时,少年的目光越来越黑。 江啸宇的手指从她上唇珠缓缓下滑,慢慢移到她的下唇珠。 他将她的下唇从齿间拉了出来。 凝视着上面咬出来有些带血的齿痕。 天生尤物。 刚才那一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她正以这般撩人妩媚的模样在释空铉身前。 就如曾经出现在自己视野一般。 “说话。”气势凌人的语调,让姜姒终于缓缓开口为自己辩解: “你不是不知我中了情蛊,我也不想,若非是你我也不会帮他开腹取蛊。” 江啸宇冷笑一声,“你倒会狡辩,最后怪在我头上。” 然后他目光慢慢上移,对上她晃动的水瞳。 “姜姒,给我听清楚,你的情蛊我会负责到底。” 随后,他又一字一句道: “你欠我的,我一笔一笔都会要回来。” 姜姒几乎是本能地道:“我真没有钱还你。” 她话音一落,发现自己的后脑勺被一把托起,她伸长了脖子去迎合他的力道,而他也凑近了一些。 这样近距离地逼视,让姜姒几欲 崩溃。 “老子我不要你还钱。” 姜姒微微一愣。 只听他继续道江道:“若让我再看到你勾引释空铉,之前洞中的一切,我都会一一还给你,一鞭一鞭抽回来。” 他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听到这里,姜姒知道,她终于还是进一步惹恼了他,让他更厌恶自己。 与此同时寒意从她心底而起,那种痛苦难耐前所未有地袭来。 此刻他炽热的身体却像她身体渴望的火源,让她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想到此处姜姒自己都觉得心惊。 她慌忙想要站起来,以免自己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她怕自己忍不住会贴住江啸宇,被他一剑劈成两瓣。 可在一瞬间,江啸宇手臂一收力,将她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 姜姒来不及惊呼,整个上身就贴在了他的身上。 她只是本能地想推开他,可是刚刚一用力,江啸宇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瞳孔一缩,不敢再用力。 可同时,她觉得好温暖。 他天火灵根,烈火之体。 正好可以克制自己天水灵根的寒气。 江啸宇也时常被自己的余焰所煎熬,第一次觉得如此的舒适。 他手指上的剑茧感受得到女子皮肤不可思议的细滑。 他正是年少,血气方刚。 本能指引他去做他该做的。 他血液逆流,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江一道:【主人,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你犹豫什么?】 江一:【她确实是喜欢你的。】 江一:【和她双修吧,她是天生炉鼎,能助你更上一层楼。】 江三:【对啊,当初明轩师兄不就是为了和她双修,才做出那些事。现在她是自愿的。】 剑灵们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吸取姜姒吸引来的灵气。 它们与江啸宇一样想要变得更强。 江一道:【而且她很诱人,难道不是吗?】 江啸宇微微一愣。 看着怀中的女子…… 是的,即便他向来对女色没有什么兴趣,但却不妨碍他觉得她确实是个尤物。 那种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男人想到漫漫长夜如何度过的尤物。 他按在她背上的手慢慢上移,每移一寸,她都战栗不已。 直到他捏住了她颈后的带子,只需要他微微一用力…… 这是话最少的江四开口:【主人,你是要靠女人走捷径?】 江啸宇的手顿住了。 江啸宇不屑捷径,因为他知道世人不蠢,捷径充满险境和荆棘,只有大道才是唯一的路。 况且还是女人这种他从来不屑的捷径。 他自不可能为了那点灵气,对她做什么。 江四:【那你喜欢她?】 江啸宇瞳孔一缩。 喜欢她? 可笑。 他只不过…… 不想让她冷死罢了。 “江啸宇……” 她的声音将他从与剑灵的对话中唤醒。 此刻她的声音微微带着颤, 带着哑, 带着钩子,带着倒刺,挂着他的心尖,想要随时击垮他的理智。 江啸宇咬牙切齿地道:“闭嘴。” 江啸宇松开了牙齿,可他的呼吸却缠绕在自己颈窝,带着灼人的温度。 她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她会依偎在他怀中,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江啸宇此刻几乎是全身筋脉逆行。 对他来说她是纯阴之体,与他阴阳相融,本能降他的烈火。 可是抱着她的时候,他一边觉得舒适无比,一边觉得烈火焚身,恨不得将她一截一截勒碎,在自己怀中焚烧殆尽。 后来,姜姒紧紧贴着江啸宇,在他怀中听着雨声,居然慢慢睡去。 她再次睁眼之时,已经雨过天晴,阳光洒进洞中,照在她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江啸宇的臂弯之中。 而自己穿着一个肚兜,江啸宇上身赤着。阳光洒在他清晰的肌肉线条之上,光影之间更显沟壑分明的野性。 姜姒吓得想要坐起来,可是又怕把这头沉睡的厉兽惊醒之后,不可收拾。 看着他胸膛上一道一道殷红的指甲痕,不敢相信这些是自己抓出来的。 她紧紧抓着胸前的肚兜,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 隐约记得自己拼命扒着他的衣衫,因为他身体太过温暖,她想贴住他。 而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垂眼看着自己,像是半推半就地让自己将他衣服扯了下来。 但是在自己看到他欲发还休的胸膛和腹部肌肉时,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有些害怕,想要退缩时,他却一把搂住自己的腰,让自己贴在他炽热的身体上。 她记得自己紧紧贴着他,还掀起肚兜,在他胸膛磨蹭。 而他只是淡漠地,喜怒莫辩地看着自己,却从始至终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姜姒一边觉得头皮要炸裂的时候,一边又觉得庆幸没有真正发生什么。 她也终于相信这所谓天道之子的定力。 难怪那一夜在红丝洞中,原主花样百出都没有得逞。 她轻脚轻手地醒来,准备穿衣服,逃离这里。 可发现,自己因为贴着他,肚兜已经干透,可掉在地上的衣衫却还是泡水一般,湿淋淋的。 殊不知江啸宇缓缓睁开了眼。 犀利的眸光看着她背对自己的身影。 看着她背上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姜姒一转身,发现江啸宇已经醒来,满脸涨得通红,抓着湿淋淋的衣服准备跑。 江啸宇懒洋洋坐起身,靴子一抬,踩在了湿淋淋的衣摆上。 姜姒那一瞬间,心跳都快停止。 她一只手抓着 地上湿淋淋的衣服,一只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肚兜,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红。 “把我衣服递给我。” 姜姒微微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江啸宇却没有说话,淡淡看着她。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即便冷漠对姜姒来说也如火一样,他脚底紧紧踩着她想拿走的衣服。 姜姒知道不可能从他脚底将衣服抽走,而且也不知道如果此刻不遂他意,他会不会一把烧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这么光着出去。 她实在是无法揣测江啸宇下一步会做什么,就像她也没有想到昨夜他什么都没做一样。 她松开手上湿淋淋的衣服,将被自己扒在一旁的衣服拾起。 他的衣衫是干爽的,让她不禁有些羡慕。 她垂着头将他衣衫递给了他,也不再去想面对他, 他接过自己的衣服,靴子从她湿淋淋的衣服上抬起,缓缓站了起来。 他个子本来就极高,此刻在自己身后更有压迫感。 姜姒抓着肚兜的手握得更紧,只想他穿上衣服快些走,或者是自己赶紧穿上衣服逃掉。 她手再次伸向湿淋淋的衣服,此刻却觉得身后一件干爽的衣衫搭在自己肩上。 她吃惊之下,忍不住转身抬头。 那一回头,江啸宇的目光微微一顿,看着那张美艳到荼蘼,却带着娇憨的脸。 他淡淡问:“怎么?不要?” 姜姒看了看肩上的衣服,她是想的,可是……她摇了摇头。 江啸宇在她耳边低声用气音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是那么口是心非?” 姜姒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刚要否认,却被他一把提着胳臂站起来,然后被他一转,面对着他,他手一拉,将他的衣袍给自己合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不是说你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得看我想不想。” 姜姒一顿,看着他那张带着几分邪气和坏笑的脸,想着他这句话中的歧义,只想立刻逃跑,不想他狠狠一系腰带。 姜姒吸了一口气,脚尖都快掂起,从喉咙中细细哼出了一声。 江啸宇看了看堪堪一握的细腰,嘴角微微勾了勾。 姜姒,用手捂住自己的腰,“不要看!” 他坏坏抬起眼,目光从她腰移到眼睛上,“那换个没看过的地方看?” 姜姒一听,他没看过的…… 她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几欲晕厥,转身就往外面跑,路过自己湿淋淋的鞋子,也不想要了。 江啸宇勾唇摇了摇头。 就她那速度? 姜姒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往外跑,尴尬已经让她忘记了脚底的疼痛,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整个人腾空起来。 她骤然发现,自己又被江啸宇打横抱起。 姜姒的一声惊呼,像是取悦了他。 他道:“你叫起来挺好听,要不要多叫几声?” 姜姒:“江啸宇你真 是够了!!”然后不停踢着腿想要挣扎下来。 江啸宇再次把目光移到那双皙白的腿上,道:“你蛊虫发作如狼似虎,我怕放你下去残害我同门师兄。” 姜姒:“你……” 但是想了想,其实他应该是怕自己回去路上遇到危险,来送自己回去,但是偏偏嘴上就是一句好话不说。 其实江啸宇,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道:“对了,你不是有厌女症吗?” 她话音一落,江啸宇微微一僵。 然后他看着远方,随即懒洋洋道:“不然你以为你昨天躲得过?” 姜姒身体一僵,不敢再跟他说话,毕竟如此如他,自己真接不了话。 不过,或许真是如他所说,是他厌女症让自己逃过一劫。 江啸宇却是看着远方沉默。 他想着她总是穿着陆乐儿的衣服,那小一号的衣服,在她身上太刺眼,太惹眼。 在这万剑宗她怕只会越来越穷,鬼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一件像样的衣服。 他道:“我说过可以借你钱。”这是江啸宇第一次提及此事。 姜姒心中一骇,他睡前才说不要自己还钱,之前的一笔勾销,现在又提这事,俄罗斯套娃,永远不想让自己解套吗? 江啸宇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追着借钱给别人。 不想怀中姑娘却不知好歹地瑟瑟发抖,戒备道:“为什么你非要借钱给我?” 江啸宇开始有些烦躁,“你连件衣服都买不起,免得你下次再来麻烦我。” 姜姒听完就准备把江啸宇衣服脱下来,“谢谢你一番好意,这钱我就不借了,我下次不会再找你借衣服给你添麻烦了。” 江啸宇脸色越来越暗,只对她道:“你脱了试试。” 他胸闷不已觉得自己像被一坨软棉花闷得喘不过气。 两人再次陷入了一言不发的沉闷。 江啸宇抱着她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姜姒在他怀中如坐针毡。 穿过茂密树林的一刻,阳光洒在了两人身上。 姜姒被刺得眯起了眼的时候,突然“咿”了一声。她脸上露出了喜色。 指着天空道:“你看!” 那是一道几乎大到横跨两座山峰的彩虹,因为长空如洗,颜色分外艳丽。 江啸宇懒洋洋抬起眼皮看着天空中的彩虹,淡淡道:“然后?” 姜姒不解地看着江啸宇:“看到彩虹你不高兴吗?” 江啸宇:“我为什么要高兴?” 姜姒:“你是不是经常见到彩虹?见惯不怪了?”她们那里没有人会看到彩虹而不高兴。无论男女老少。 江啸宇没有回答。 姜姒看着天空:“我都不记得上次看到彩虹是多久了?”语气中尽是掩不住的喜色。 江啸宇:“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能吃,不能摸,不能换钱,为什么能让你高兴?” 这倒把姜姒问倒了(), ;?()?[(), 但是却真实存在啊,美丽,盛大,梦幻,美好。” “而且不是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要揽入囊中,占为己有吧。” 江啸宇看着她那双本自带着钩子和魅气的眼,道:“只要我想要的,都一定会揽入囊中,紧紧攥着。” “不能为我所有的,我都不会觉得好。” 不是第一个人告诉他彩虹好看,也有无数的人想要说服他不要如此狭隘和偏执,要学会欣赏这种美,要知道世间不可能什么都为自己所有。 他等着姜姒的反驳。 他的见解让姜姒微微一愣,“我不这么看。” 江啸宇冷笑一声,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只听她道:“我看彩虹的时候是一种快乐的体验,只要我还记得它,快乐就可以伴随我一生,这就是我独有的美好,谁都夺不走。” 江啸宇微微一愣,再次看向了彩虹。 谁都夺不走的美好? 他再次看向她,眉头微微拧紧,“不存在的东西,怎么能算拥有?” 姜姒明白像他那样的经历,那样的童年,应该是极为没有安全感的,所以造就了他极为现实的性格。 所以他想要更多的钱,他要变得更强,甚至拥有更多的剑,即便失去了一样还有另一样留在身边,只有如此这般才能让他有安全感,让他不害怕一无所有。 她看着他,道:“江啸宇,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的。你会成为世间至强。” 他会成为这世间最强的存在,拥有他想要的一切:名誉,地位,财富,力量。 江啸宇微微一愣,那一瞬间,他心竟然微微一跳。 是的,他渴望力量权力财富,渴望成为世间至坚至强。 别看她平时一副不爱与人交往的模样,骨子里果真是会诓骗男人的女人,他淡淡道:“你对别的男人也这么说吗?”!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6 章 说这句话时,他语气中竟然带着了一丝冷意。 姜姒一愣,“我为什么要对别人这么说?”系统说这山海界只有你一个天道之子。 这句话让江啸宇紧锁的没有放松下来。 他缓缓抬头看着彩虹。 他无法理解她说的那些,但是第一次他觉得看到彩虹时,心情比较愉悦。 于是也就勉强多看了两眼。 快要走到袖珍阁时,姜姒也顾不得她脚底的伤好没有好,挣扎着想要下来,江啸宇却没有放手。 只见一个年轻的青袍青年垂眼默念着经文,站在门口。 像一尊清俊的雕像。 姜姒想起之前洞中一切,一下子不知怎么面对他,恨不得把脸埋入江啸宇的胸膛,但最终她却没有这么做。 鼓起勇气让自己与圣子对视,想跟他说一声道歉。 毕竟自己差点让他破了戒。 圣子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眼睛,目光从赤着上身的江啸宇移到她怀中裸露着小腿的姜姒。 圣子的目光多是清澈柔和,极少有这样清冷的时候。 姜姒被这目光一凝,更是想要挣扎着下来,却被江啸宇一按,几乎是强横地将她困在他怀中。 黑曜石般的眼睛对上释空铉那双琥珀色的双眼,带着几分凌厉。 姜姒到喉咙口的道歉,此刻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直到江啸宇抱着自己走到释空铉面前,站在释空铉仍然是没有让路的意思。 江啸宇垂下眼,看着释空铉断了一截的袖子,道:“我给你买件新袍子。” 释空铉道:“不用。” 江啸宇语气平淡:“朋友嘛,应该的。” 说罢侧身抱着姜姒从释空铉身边擦过,也是这一瞬间,释空铉看到姜姒脖子上那个咬痕,他突然目光一震,手掌按在了江啸宇的肩上。 江啸宇转头看着他那双带着怒意的眸子,明知故问道:“怎么?” 释空铉目光中有着隐怒,“为何如此欺她?” 江啸宇轻笑了一声:“咬她一口总比你想要破她身好吧。” 此话一说姜姒双眼大睁,恨不得原地去世。 释空铉也是瞬间目光惨白,按在他肩上的手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松开。 江啸宇笑了笑道:“对了,外袍我觉得白色更适合你。” 说完抱着姜姒往袖珍阁中走去。 * 江啸宇抱着姜姒没有入客房,而是进了他自己住的主卧,直接将姜姒再次扔在床上。 江啸宇的床不知道比自己那小硬板床舒服多少,但是姜姒还是怀疑被他这么多扔几次怕是会脑震荡。 她准备爬起来,江啸宇却是再次撑在了自己身边,柔软的床榻骤然下陷了不少。 他面色带着几分阴沉,道:“离释空铉远一些。”语气中尽是威胁,不然,他目光下移,手捏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姜姒惊愕道:“你做什么?” 江啸宇揉了揉她的脚踝骨,“你可以猜猜,到时候我会做什么?” 他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没有半点情/欲。 说完,他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走出房门,他发现圣子还站在院门口,他本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还是再次进入了书房,继续翻找那一本本书籍,寻找解蛊的法子。 * 床上留着江啸宇身上淡淡的冷香,姜姒又怎么可能在上面能够睡得着,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把自己扔他床上后就不见踪影。 她坐起来,发现床尾凳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套新的衣衫。 她提起来看了看,尺寸很合适,也比较宽松。 可是最后她又叠好了放回去。 姜姒再次出现在藏书阁时,身上穿的还是桃乐儿的衣服,小一号的衣服,就是显得紧身一些。 江啸宇目光慢慢上移,冷着脸看着她的腰,看着她的胸。 姜姒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哪里还看得进去书? 江啸宇看似也不准备继续看书,双手撑在身后,反正就是这么不冷不淡看着她。 姜姒转过头不想被他这么看着,转过身。 只听他冷笑一声,“你以为背后就没看头?” 姜姒恨不得护住自己的臀。 跑出了书房,却听身后江啸宇继续道:“躲过老子,你躲得过别的男人的目光?” 姜姒一听捂着耳朵跑回了青云阁。 江啸宇却是冷着脸,冷冷瞥了她背影一眼。 * 回到青云阁,姜姒在自己房中思来想去。 这段时间那些书她和江啸宇都看了两遍,除了能确定是合欢蛊外,解蛊方法一概没有提。 怕是怎么都得去一趟合欢宗。 先不说其他困难,按她出行习惯,长途跋涉,总要有钱傍身。 况且…… 她看了看自己那小一号的衣服,想起江啸宇的话,她总是要买一件合适的衣服。 于是小玉出了个点子,采药配药她都会,姜姒当门头问诊就行。 姜姒想了想,这或许是她能够赚钱的唯一办法。 于是就和小玉真的在山上摆了一个问诊摊子。 姜姒拿着听诊器,帮来人听诊。 那师兄脸色微红,神情紧张。 姜姒:“我看下来一切都正常。” 那师兄道:“听闻姑娘能举五行之气,我想……” 小玉叹了口气,开始轰人。 她看着所收无几的钱道:“这哪里是看病,明明就是来看你。” 来看她美色,蹭她灵气。 “明明没病还来,这不是让你义务劳动吗?” 姜姒叹了口气,这里没有挂号的说法,自己不开药,又不可能收钱,可是他们明明没病,给他们开药,这也 太昧良心了。()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姜姒叹口气,看来不管在哪里,对她来说赚钱都好难啊,突然间有些羡慕江啸宇。 姜姒看到没人,准备收摊,却见一群少年走来。 看他们身上衣服上的云蛇纹应该是金蛇峰的,他坐下时,朝身后的几位年轻男子笑了笑。 那青年坐在姜姒椅子前,然后一群人开始起哄。 小玉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虽说万剑宗是天下第一宗,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江啸宇那样的奇葩,也就有一些金蛇峰的修真混混,带头少年叫金骁。 金蛇峰本就是万剑宗里的一朵奇葩,金蛇仙子本体是灵蛇,遵从弱肉强食的规则,所以门下弟子彪悍得很,这金骁就是其中之最。 而跟在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张熟悉的脸孔——欧阳旭。 姜姒中蛊这段时间没有去青云峰,青云峰的新弟子已经进入拜师流程,一向自视甚高的欧阳旭本以为自己能成真传弟子,没想到最终只成个内门。 进去没多久,便和真传弟子金骁混在一起。 小玉不想那么闹事,道:“我们打烊了。” 欧阳旭道:“我那么久没见到姜师妹,急什么?” 金骁把剑往桌子上一拍,“我等了那么久,说打烊就打烊啊。” 然后一群人也围了上去,“对啊,那我们浪费的时间是不是你们要不要赔钱?” 小玉被他们一凶,撇着嘴,有些发抖地拦在姜姒面前,“打烊就打烊了,哪里还有赔钱道理。” 金骁:“耽误我们修行时间,不让赔钱那陪什么?”说完一群人神色暧昧地哈哈笑了起来。 小玉脸色崩得铁青,“你们!” 姜姒见他们来者不善,怕小玉吃亏,拦开了小玉,道:“让他们过来吧。” 这时候带头少年金骁坐下,他打量姜姒,一双眼睛不怀好意,道:“我听说过合欢宗以双修正道,门下弟子很是有一番讲究。” 合欢宗将他人当作炉鼎,他人也将合欢宗当成炉鼎。 他说:“我之前也见过几个合欢宗的你的师姐,那一个个真是上品,也有极少数是上上品。” 然后再次看着她,道:“可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级别吗?” 姜姒冷着脸:“你哪里不舒服?” 金骁目光慢慢从她脸颊下移,道:“你是仙品。” 姜姒脸色一暗,眉头拧得很紧。 金骁道:“姜师妹别生气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不是问我哪里不舒服吗?”金骁立刻摸着心,“这里。” 姜姒沉着脸一言不发。 金骁继续道:“这里见你跳得厉害。” 话音一落,周围起哄笑了起来,欧阳旭在一旁脸上挂着笑,但是笑容也不达眼底。 小玉脸色越来越难看,姜姒铁青着脸淡淡 () 问:“不见我时候呢?” 那少年:“那平静得很。” 姜姒垂头,金骁道:“师妹,你擅长医术,说说我这病怎么治?” 姜姒敛目不言。 旁边一少年笑道:“我听说合欢宗女修天生体内灵气充沛,姜师妹更是能够汇聚天地五行之气,是合欢女修中的稀世极品。” 那少年说得不怀好意,姜姒提起笔,带头少年继续道:“要不,给我来一剂合欢宗的猛药呗。”随后他凑近姜姒耳边,道:“与我双修。也让我提升提升修为。” 姜姒移开脸,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带头少年。 金骁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只见姜姒用近似于鸡脚叉的笔法写了大大的一个“滚”字。 姜姒:“你自己说不见我就没事,这便是药方。” 金骁气得把纸张重重往桌上一拍,然后道:“你一个合欢宗的装什么?” “四长老紫藤仙子护着你又怎么样,我们师尊金蛇仙子可不买她的账!” 金蛇峰和不周峰有过节,金蛇和紫藤是死对头,向来是紫藤仙子喜欢什么,金蛇仙子就讨厌什么。 紫藤喜欢姜姒,金蛇就必然会讨厌她。 这才让金骁等人觉得自己有机可乘。 小玉也站了起来,道:“你们要做什么?” 金骁拿着那个“滚”字,道:“我们受了羞辱,自然要讨个说法。” 姜姒取出了曼陀罗水。 金骁准备拔剑,小玉道:“金骁,平日里你打伤别人,还能告诉金蛇仙子你们是在比试,以此逃过责罚,可姜姒连把剑都没有,你若伤了她,我告到金蛇仙子那里,你看她会不会夸你伤得好?” 听到这里金骁不情不愿把将剑插入剑鞘,一步步走向姜姒。 小玉急忙冲了上去拦在姜姒前面,金骁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小玉的头发。 姜姒惊道:“放开她。” 金骁看着小玉,龇牙咧嘴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去告我师尊说我拽你们的头发?” 随即他转头看向姜姒,阴鸷地道:“你过来好好给我赔个罪,我就放了她。” 姜姒急忙道:“你放开她,我赔就是,你要怎么赔?” 金骁看着她服软,目光盯着她丰润的嘴唇,笑道:“那就要看你这小嘴够不够灵巧了。” 听到此处姜姒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闪过。 那抓住姜姒头发的少年突然整个人腾了起来,然后那道黑影一把抓住对对方的头发,按住他的头朝一旁冲去。 那速度太快,惊得带头少年同伙来不及上去支援。 只见那黑影抓住头发将他的头重重撞在了山崖壁之上。 山壁与头颅之间发出重重的声响。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 是谁,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大胆? 等他 们看清人影, 都吸了一口凉气:“是江啸宇。” 如果是他, 真的什么都敢。 金骁被江啸宇反剪在身后,江啸宇紧紧抓着他的头发,连带这头皮都快给拔起来。 那人额头流下鲜血,正要开骂:“你他娘……” 睁开眼看清是江啸宇,既然是没敢把后面的话给骂出来。 被按在石壁上的金骁气喘吁吁。“他变了个口吻:“江师弟,我不记得得罪过你……” 江啸宇:“老子打人只看心情。” 说着拿着他的头又往墙上撞。 这样泄愤一般原始的揍人方法,在场诸位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金骁被撞蒙了头,只觉得天昏地暗,血流不止,再这么撞一下,怕是他再怎么练过,头骨都保不住。 而欧阳旭看到江啸宇就跟老鼠看到猫一般躲在了一旁。 一旁的金骁的师兄弟们都看傻眼了。 他们再狂,见到江啸宇都是绕道的。 若说金骁是金蛇峰小霸王,那江啸宇就是万剑宗的小霸王。 要比跋扈骄横,莫说这万剑宗,怕是就连当今山海界他若只敢称第一,怕也没有谁敢站出来称第一。 可江啸宇性格虽然跋扈,但基本不会无缘无故上来就揍人。 但是他们也在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为了这个合欢宗女修。 这时江啸宇看了一眼飘在地上姜姒的“滚”字。 冷冷道:“她可是敢给我赤炎做绝育的人,这个药方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金骁一听吸了一口气,看向欧阳旭,欧阳旭点头默认,金骁心中大骂:你他娘的不知道早说? 他也听出了江啸宇的言下之意。以江啸宇性格就按着自己让她当场给自己做个绝育手术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浑身出了一阵冷汗。 于是他低声求饶道:“我这就滚!再也不靠近她,江师弟,不,江小爷,江少侠,我这脑袋再撞下去就没了。” 江啸宇这才松了手,松开他,拍了拍手,看了那少年的同伙一眼。 虽然所见次数不多,但是整个万剑宗没有人不认识江啸宇。 天火灵根的伏龙少年,剑圣的唯一亲传。 跋扈,强势,无法无天。 只是对视片刻,他们气势已输。 而再看向姜姒,江啸宇的跋扈缺不了他的赤炎助长气焰,而姜姒居然阉割了赤炎。 这群人不寒而栗,一边给姜姒还有小玉道歉,一边灰溜溜地逃了。 江啸宇冷冷看着姜姒,心底的火气无法抑制。 “你是在开诊,还是卖色?” 姜姒本是感激他出手相助,可无奈他一开口让姜姒实在忍不住恼火,她收拾着东西,闷闷道:“心中龌龊,还怪我?” 江啸宇闭眼让自己消气:“你是掉钱眼里去了?” 姜姒:“要去合欢宗,准备 去远行,不带些盘缠在身上吗?我没有钱,除了开诊赚点钱,还能怎么办?”她本来还想说衣服的事,但是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听到这里,小玉一愣。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看着江啸宇继续对姜姒道:“整个万剑宗谁能比我更有钱?难道我说得还不清楚吗?不要利息,随你多久还!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小玉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啸宇可是连喻泽林都坑的人啊。 他的利息可是让喻泽林将剑都当给他了,他此刻居然不要姜姒的利息? 为什么? 姜姒:“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向来都是一毛不拔,无利不起早啊。 江啸宇一愣,他为什么这么做,鬼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怒道:“释空铉说我要多做好事,才能积累功德!” 释空铉确实是这么说过,但他从来没有听进去过,释空铉的因果轮回带入来生,可他根本不要什么来生。 江啸宇的话姜姒却信了,她觉得江啸宇虽然还是喜怒无常,但是却比原来稍微好了这么一丁点,想必释空铉对牛弹琴这些时日,搞不好真有些效果。 姜姒道:“我帮你看病,你给我诊疗费就好了。” 江啸宇:“我没病!” 他心烦得很,准备转身就走,却在此时,姜姒抓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一愣。 姜姒的手温度很低,但是对他来说却很舒适。 他垂眼,“做什么?” 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拳头上已破皮渗着血。 应该是拉着那蠢货头去撞墙的时候误伤了自己。 姜姒:“我帮你包扎一下。” 江啸宇蹙眉道:“不用。” 话是这么说,人却已经坐下,姜姒也难得见到这么口是心非的人,偏偏他还说自己口是心非。 她用生理盐水帮他冲了伤口,然后又一圈一圈地将其缠绕。 江啸宇从小为了抢半个肉包子被打得头破血流,入了万剑宗,动不动就拔剑,更是不知多少剑伤。 现在这种小伤何须包扎? 可他却最终安静地等她包扎,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自己。 小时候没人会照顾一个乞丐,长大后他总是张牙舞爪显现出自己最强势的一面,世人眼中他不需要照顾。 姜姒道:“对了,你的衣服,我洗好了,到时候还给你。” 江啸宇:“烧了。” 姜姒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她帮他抱着伤口,道:“我还给你,怎么处理,你自己定。” 江啸宇听到此处抬眼看她,而她却只是自始至终认真为自己包扎伤口。 一旁的小玉看着江啸宇看姜姒的目光,眼睛睁得很大。 寻思了片刻,抿了抿嘴,默默离开。 在姜姒包好的一瞬间,江啸宇居然有了一瞬间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 。 只听姜姒道:“你若以后受伤了,都可以来找我。” 江啸宇懒洋洋看了看被包扎的手指,道:“怎么?帮我疗伤一辈子啊?” 姜姒:“嗯,直到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 江啸宇听到这句话时,突然一凝,蹙眉看着她。 姜姒不想到江啸宇那么敏感,于是道:“人总要死的。” 江啸宇哼了一声,“小爷我硬塞长寿丹,也要你多活几百年,帮我治病疗伤。” 姜姒:“那太长了。” 她可不准备在这里这么久,她可是要回家的。 江啸宇:“由不得你。” 江啸宇留下一袋灵石,“就当我把以后的诊疗费提前付了。” 姜姒从里面取出一些灵石,剩下地推还给江啸宇道:“这些就够了,谢谢。” 江啸宇挑了挑眉,“死脑筋。” 见姜姒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理会自己,于是道:“你准备去合欢宗?” 姜姒:“要解合欢蛊,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方法。” 江啸宇:“我和你一起。” 姜姒一愣。 去合欢宗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没有头绪,若是有人能和她一起…… 若这个人是江啸宇…… 她心中突然觉得安稳许多。 “可你不是要修行练剑吗?” 江啸宇挑了挑眉,道:“我在积累功德。” 姜姒想了想,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笑。 那笑颜百花不能比拟,竟然让江啸宇想起了昨日天空中的彩虹。 或许只有那一闪即逝的盛大美丽,才能与其一较高下。 * 江啸宇回去后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成了幽王,而她成了褒姒,她被自己囚在殿中,成日郁郁寡欢,为了博她一笑,自己烧去整壁江山。 灭国那一日,漫天的血雨,天空却挂着一道横跨山海界的彩虹。 盛大,炫目,动人心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7 章 姜姒终于买了新衣衫,回来时看到几个女弟子在窃窃私语。 “他在那儿。” 姜姒和小玉顺着他们目光看去。 看着对面崖上有凉亭,正有一少年正坐在凉亭的围栏柱上看书。 他侧颜轮廓清晰锋利,蜂腰劲瘦,一双长腿很是吸睛。 英俊挺拔,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潇洒。 椅子不坐,他非要坐在围栏上,下面就是万丈悬崖,而这危险又嚣张的风格,不是江啸宇又是谁。 一少女叹道:“他真的好认真啊!难怪精进如此迅速。” 另一个道:“他长得真好看。” “他之前骑着赤炎碰咱们云舟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八百年前的事了,我哪有那么记仇?” “要不你上去问问他剑法不懂的地方?” 少女眼中口中都是仰慕,可是却没有谁敢靠近他。 他是出鞘的利剑,太过凌厉,锋芒太甚。 这时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传到了他耳中,江啸宇放下书,将书扣在微微曲起的膝盖上,懒洋洋地看向对面的她们。 他目若寒星,淡淡一瞥,少女们心一窒,都如小鹿乱撞一般,“他在看我。” 而江啸宇却将目光移到了姜姒身上。 她终于穿了一件正常的衣服。 他的钱买的。 她扬起了脸,看向自己,没有回避,而是对自己非常腼腆的一笑,以示谢意。 素衣少女,一笑倾城。 他突然想起昨日那个诡异的梦,他转开脸不再看她。 姜姒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反正他若少看自己两眼,对自己也是好事。 * 江啸宇在凌霄峰练剑。 万千落叶随劲风而起,又被挥起的剑气整整齐齐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漫天落叶如雪一般纷纷飞舞。 看得陆乐儿不禁拍手,蹦蹦跳跳走上去,道:“小野哥,你这万刃剑法真是越来越精进了。” 陆乐儿身旁的喻泽林脸上也露出艳羡之色,“你这样下去化神指日可待啊。” 江啸宇这才挽了个剑花,让长剑入鞘。 瞥了喻泽林一眼,“你来做什么?” 喻泽林挠了挠脑袋,“那个……碧水能不能还给我一下……” 江啸宇:“做梦。” 喻泽林:QAQ。 她提着个篮子走向江啸宇,“小野哥,我给你做了桃花糕。” 这桃花糕是她的小厨房做的,陆乐儿上面妆点上桃花就算成出自她手。 江啸宇见她走来,眉头禁不住蹙起,尽力去掩饰克制不住地抗拒。 陆乐儿见江啸宇不接,她眨着大眼睛道:“怎么了?” 江啸宇道:“手上有汗。” 陆乐儿笑了笑,“原来如此,那我喂你 吧。” 说罢, 用手指拿起一块桂花糕, 朝江啸宇递去。 江啸宇瞬间汗毛倒立,看着递到嘴边的桃花糕,胃液倒流,突然忍不住手一挥。 ——啪。 一把将陆乐儿的盘子给拍掉了。 一瞬间,空气凝结了。 喻泽林看着江啸宇:“你这……” 陆乐儿一双眼睛泪光闪烁,然后金豆子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江啸宇心烦意乱,只是拧着眉头,十分冷硬地说了一句“抱歉”。 喻泽林急忙安慰陆乐儿,“别哭别哭。我帮你捡哈。” 他蹲在地上捡桃花糕。 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江啸宇,“对了,你这么抗拒乐儿是不是因为厌女症?” 陆乐儿一愣:“什么厌女症?” 喻泽林:“小野他得了这么一个女人靠近就全身难受的病,所以他不是针对你。” 陆乐儿心中五味成杂,想到他讨厌所有女人,心里不禁担心,可既然他不是针对自己,那就还好。 她擦了擦眼泪,“小野哥怎么会得了这么个怪病?” 江啸宇没有回答。 耐着性子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陆乐儿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上面流着血色光芒,道:“我从爷爷的藏书阁里偷来的被雪藏的魔族功法,你看不看?” 江啸宇抬起眼看着那本书。 魔族的功法早被正道明令禁止,只有掌门仙尊还有私藏。 陆乐儿:“老规矩,你请我吃饭,然后我们一起练。” 这确实是老规矩,陆乐儿偷剑谱,江啸宇请她吃饭,然后两人一起练剑,江啸宇指点她,被发现后他一个人扛下来,一人受罚。 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请她吃顿饭就能看到各种剑谱,千值万值;他悟性高,自然是他指点她,被发现后,他是男人,自然也该一个人扛下来。 可是现在,想到要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练剑,突然心中有些抗拒。 而且,这本剑法光是解析完就需要至少一个月。 他道:“我还有事要做。” 陆乐儿微微一愣,“你不是一直想练魔族的功法吗?” 江啸宇向来叛逆。 身为正道第一宗门剑尊首徒的他,根本不忌讳什么魔族,妖族的功法。 在他心中,所有功法都有它的可取之处,只有融合天下之长才能成为天下之至强。 这种离经叛道的狂悖想法让他一直挨打到现在。 他踌躇了片刻,但是突然想起姜姒挂着肚兜与释空铉搂在一起的模样,认为去合欢宗的事情不能拖。 “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凌云子说过的一句话不合时宜地进入了脑海: ——若没有想保护的人,剑不过是个摆设。—— 这句话涌入脑海时,他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过是想要有始 有终罢了。 他道:“我要去合欢宗一趟。” 倒也是把陆乐儿当成朋友所以才直接说出了目的地。 陆乐儿听到合欢宗三个字眼睛都瞪了出来,“小野哥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喻泽林却一下子就明白江啸宇是因为姜姒的合欢蛊。 他知道这事不能外传,于是道:“小野不是得了厌女症吗?合欢宗专治这种病。”说完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江啸宇转眼冷冷瞥了他一眼。 陆乐儿一听,更加紧张起来,“怎么治?” 这倒是把喻泽林难到了,他这是胡诌的啊。 江啸宇淡淡道:“若知道怎么治,我还去合欢宗干什么?” 喻泽林突然不禁感慨江啸宇这说起谎来眼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的态度。 哥不愧是哥。 陆乐儿被江啸宇一说也没了气势,只道:“我也要去。” 喻泽林一听,若桃乐儿的师尊三长老知道他们把陆乐儿带去合欢宗,怕是回来皮都要被拔一层。 毕竟在三长老眼中,合欢宗就和人间青楼差不多。 江啸宇道:“不行。” 陆乐儿想去扯江啸宇的袖子,但想到他得了什么劳什子的厌女症,又嘟着嘴撒娇道:“小野哥~” 江啸宇不再理会她,转身踏剑离开。 陆乐儿看着江啸宇的身影,用手戳了戳喻泽林,“都怪你。” 喻泽林:…… * 江啸宇本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练剑。 可不知怎么,居然来到了青云峰,就莫名其妙到了姜姒的茅草屋前。 门锁得严严实实,他哼了一声,想了想没有选择闪现到她身后,而是从她开着的窗户一跃而入。 正在吃糕点的姜姒看着那敏捷至极的身影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和糕点差点掉了下来。 江啸宇看着她吓了一跳却又假装镇定的样子。 嫌弃地说了句:“真傻。” 姜姒:??? 他破窗而入还吓了自己一跳,居然还说自己傻? “你就不会走门吗?” 江啸宇很自觉地坐在了她床上,“敲门你会让我进来?” 姜姒没有回答,看着他丝毫不顾及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努力忍了忍,发现他居然准备把腿也抬上去,终于忍不住道:“你能不能起来?” “不能。”说罢躺了下去。 凌云子的抠门体现在细节方面,比如说她们女子的床都要比男子的短一截,所以自己的床对江啸宇来说又小又短,但也幸得如此,他那无处安放的长腿没有直接放在自己的床上,而是靴子交叠着搭在床尾。 “你……” “再说我就躺下。” “你已经躺下了!”姜姒无奈道。 “那就抱着你一起躺,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你……” 姜姒又被他的无赖气红了脸,虽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嘴巴上就是可以那么不要脸。 对他这种人,真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她转过头,假装他不存在,准备吃自己的酥饼。 可是一静下来就忍不住想起山洞中那些事,只觉得整个房间空气都变得稀薄。 为了不让自己想那些事,她继续吃着口中的糕点。 万剑宗的饮食清汤寡水一言难尽,反正凌云子总是有各种省钱的理由,恨不得他们这些新弟子都就地辟谷断食,不再吃他一粒米。 今天还发了糕点,这简直是破天荒。 为此她还特地借了一撮茶叶,本是约小玉来顿下午茶,可惜小玉有事不能赴约。 本是她万般期待的小点心,因为江啸宇的出现,变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她知道自己赶不走她,只能安慰自己,就算他在又如何呢? 他有厌女症,都不算个男的。当然,这么说既没有科学依据,也不符合情理。 但是姜姒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这么认为是有道理的。 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尴尬,埋着头继续吃糕点。 江啸宇没想到她还真无视自己吃起糕点来。 他有了灵矿山后吃尽了世间最好的糕点,陆乐儿的小厨房也算其中一个。 至于是不是陆乐儿亲手所做,他根本不在意。 当然以他对她的了解,知道她做不出来,只是觉得没有拆穿的必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吃过的糕点都不及她此刻小口小口咬着的他从来看不上的他从来看不上的缺糖少油的青云阁糕点来得诱人。 江啸宇挑了挑眉,“老子刚才因为你痛失了一盘青龙峰的桃花糕,和一本剑谱,你怎么赔我?” 姜姒一听,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什么时候害他痛失桃花糕和剑谱了? 江啸宇目光移到了她那只轻捏酥饼的手上,手指如葱,指尖泛着淡淡的粉,一双手都生得如此勾人的,世间怕也只她一人了。 姜姒看着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手指本能地将半块糕点捏得更紧了一些。 江啸宇一愣,看到她紧张兮兮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道:“你喜欢吃糕点?” 姜姒本就不挑食,况且在这青云阁上,一口咸菜都是人间美味,何况是糕点。 不想江啸宇居然道:“分我点。” 姜姒看着手中糕点,自己吃过的怎么能给他?况且她还不想给,她还要吃呢。 她本能地拿起那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在江啸宇看来,她除了做手术外动作总是慢吞吞的、像是对自己的挑衅。 在她咬住糕点的瞬间,江啸宇眸子暗了些。 江啸宇轻哼一声,坐了起来,从灵囊中抽出一条鞭子。 姜姒一愣这不是红丝洞中原主手中那条吗?怎么到了他手上 ? 江啸宇将鞭子潇洒一甩,软鞭灵蛇一般将姜姒所坐的椅子卷起,江啸宇手臂一收,姜姒连人带椅子朝江啸宇扑去。 江啸宇微微倾身,衔住了姜姒嘴边酥饼,轻轻一咬将半块酥饼咬了下来。 姜姒瞬间大脑空白,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将半块酥饼放入口中,用舌头不快不慢地舔了舔唇。 一双寒星般的黑瞳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味道还成。” 姜姒脑中像是什么在炸裂。 刚才江啸宇过来那一刻,她甚至觉得他的唇似乎是擦到了自己的嘴唇。 她涨红了脸,生生愣在原处,像被施了咒语一般。 江啸宇眼中却露出一抹愉悦,身体向后倾,撑在姜姒的床上,像是慢慢品味口中板块酥饼。 味道不错。 第一次觉得青云阁那偷工减料的点心别有一番清甜。 特别是看着她慢慢发红的脸,竟是比桃乐儿送来的桃花糕上的桃花还要娇艳几分。 他笑着看着她发呆的模样,道:“真傻。” 姜姒不可置信看着他:“你、你不是有厌女症吗?” 江啸宇大言不惭道:“没错。你若直接给我,我也省得多此一举。” 姜姒:“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没错,这家伙就是没有边界感。 如果他要轻薄自己,之前大有机会。 况且喜欢她姑娘那么多,他不至于非要来找自己这个冤家。 江啸宇瞥了她一眼,笑道:“观雨洞中你扒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边界感?” 姜姒一下子又被她戳中七寸,一句话都说不出。 江啸宇站起来,绕过她,走到桌子前,拿起她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啧,什么茶叶。” 姜姒一口气提不上来,他抢了自己的糕点,喝了自己的茶,居然还嫌茶叶不好。 江啸宇看着快要被自己气成河豚的姜姒,将茶杯抵在她面前,“喝口茶,降降火。” 姜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喝过半口的茶杯,转过头不理他。 江啸宇笑了笑,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姜姒看着茶杯还有空空的茶盘,心中有一些失落,神情有些委屈又憋闷。 谁知道下次吃糕点是多久。 江啸宇放下杯子,笑道:“我带你去云中阁吃饭。” 姜姒一愣,云中阁? 云市最好的饭店,食材都是山海界的珍稀,可以提高灵力,算是山海界权贵的后厨。 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去? 江啸宇把玩着开裂的茶杯,“无非就是想多尝几个菜,多带张嘴去而已。” 他确实觉得一个人吃饭寂寞,所以会邀一些人陪自己,云中阁,没人能够拒绝。 姜姒却摇了摇头。 江啸宇微微一愣,“为什么?” 姜姒对提不提升修为不感兴趣 , 况且她最怕聚会吃饭, 况且还是和江啸宇。 她宁愿辟谷。 不,她宁愿饿死。 “我想着要去合欢宗,也没什么时间吃饭。” 这个借口是相当的明显和随意了。 只差把我就是不想和你去吃饭写在脸上。 江啸宇走到她面前,垂眼看了她半晌,悠悠道:“好啊,那走吧。” 说罢一把将她拉起来。 姜姒一愣:“去哪儿?” 江啸宇:“合欢宗。” 姜姒:“现在?” 江啸宇:“你不是急着去合欢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说罢,江啸宇画了一个符咒,前面出现了一个幻象,幻象对面凌云子正在下棋。 他居然在幻象中跟凌云子请辞。 凌云子显然是不喜欢被打扰下棋,挥了挥手,“去吧。”就无比草率地答应了。 就在姜姒震惊之时,凌云子道:“圣子会和你们一起。” 姜姒微微一愣,江啸宇抬了抬眼。 凌云子:“他知道你们会去合欢宗,说这件事因他而起,他不能置身事外。” * 果然江啸宇与姜姒准备出发时,圣子与边邵已经在前方等待。 这一次他身穿一身出尘的白袍,就如江啸宇所说,白袍,更适合他。 那事之后他们再次相见,四目相对,姜姒依然还是尴尬得立刻低下头后,就再也抬不起来。 圣子向她行了一礼,目光坦然清澈,气质超脱尘俗。 姜姒的诸多疑问被他这清澈的目光和超然的气质所化解,让她不知如何开口。 那日种种应该只是他菩萨心肠,割肉喂鹰,想要救自己吧。 江啸宇扔了一本经书给圣子,“找到一本藏经,差点忘了给你。” 圣子接住书,对江啸宇道了谢。 之前青云山峰洞中之事,对圣子和江啸宇而言,好像没有发生过,毕竟他们多年情谊,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出现隔阂。 只有姜姒一人觉得不自在。 就在这时喻泽林也踩着一柄破剑摇摇晃晃地来了。 江啸宇嫌弃地挑了挑眉,喻泽林道:“师尊吩咐我来帮忙。”顺便把碧水剑拿回来。 几人秘密离开万剑山。 江啸宇向来快若流星,而圣子看似悠悠的莲叶却紧跟其后,边邵踩着他的大锤在后面疾驰追赶。 而姜姒的小纸鹤和喻泽林的破剑被他们遥遥甩在身后。 喻泽林站在破剑上颠簸,看着身后躺在纸鹤上的姜姒,“你这骑鹤方法真是独特。” 姜姒紧紧抓着翅膀,带着几分羞敛,“我有些恐高。” 喻泽林:“哦,难怪了。”但想想又不对劲,转过头来:“恐高你来当剑修?” 姜姒岔开话题:“我们被甩在后面了,你认识路吗?” 喻泽林:“我不认识啊。我还以为 你认识。” 姜姒:“……” 喻泽林:“你不是合欢宗的吗,不会不认识路吧。” 姜姒:…… 姜姒坐起身体,看见了空中静立在莲叶上的圣子。 他在等他们。 圣子:“姜姑娘,喻公子,你们需要与我同乘莲叶吗?” 说完,他脚下莲叶又变得宽大了一圈,看起来同乘三个人没有问题。 喻泽林道:“好啊,当然好。”他在这颠簸的破剑上人都快散架了。于是毫不客气,双脚一点,落在了莲叶上。 姜姒却有些犹豫,因为对于她来说,现在想从纸鹤上起来都难,更不要说让她站起来站在莲叶上。 释空铉缓缓伸出了一只素白的手。 喻泽林第一次坐上圣子的莲叶,感觉很是清奇,埋着头看着上面茎叶的纹理,没有看到圣子向姜姒伸出手的一幕。 姜姒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圣子,微微一愣。 她想起上一次他握住自己的手喂鸟,在山洞中按住自己的背,都是这一只带着手串,素白的,好看的手。她心中居然微微有些紧张。 可是一抬眼,对上圣子的目光时,发现他的目光温柔而诚挚,倒是觉得自己心思不纯了一般。 况且自己的速度实在拖累大家。于是鼓足勇气伸出手,尖尖的手指缓缓向圣子那只素白的手伸去。 青空之下,两只手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一道火光从上而下,伴着一道黑影坠落,压在了姜姒的纸鹤之上。 那纸鹤就如自由落体一般坠落。 姜姒刚想叫出声来,便看到了上面那张熟悉英俊凌厉的脸庞。 不是江啸宇又是谁? 姜姒躺着,他则是撑在纸鹤上,以这样一个一上一下的姿势急速坠落。 姜姒讨厌这种失重感,她立刻紧紧闭上眼,抿着唇。 却感觉失重感消失了。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少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恐高还上万剑宗?” 姜姒知道他又在欺负自己,“你说得有道理,我该去苍南海。” 江啸宇看着她,“嘴那么硬,想再往下降一次吗?” 姜姒沉默。 姜姒看着上方的江啸宇,“你突然跳上来做什么?” 江啸宇眸色暗了些:“我说过,让你离释空铉远一些。” 此刻江啸宇的神色带着几分冷冽认真,不似以往地漫不经心。 那纸鹤像是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非常吃力地扇着翅膀,却越飞越低。 而且江啸宇还是以这样一个姿势在她身上,看起来极为的暧昧。 她红着脸道:“你快起来,纸鹤都快落地了。” 江啸宇,“你真准备骑着这纸鹤去合欢宗?” 姜姒:“不然呢?”难道她还有其他法器? 江啸宇哼了一声,只见他右脚一用力,纸鹤开始侧倾,姜姒大叫:“你做什么?” 江啸宇脚下却更是用力,只见纸鹤继续侧倾,姜姒和江啸宇也一个旋转。 姜姒在上,江啸宇在下,两人纷纷从天空上落下。 姜姒几乎是要吓得叫不出声,根本不知道这个混蛋要做什么! 却发现他一边坠落,一边张开双臂,坠落的速度变慢。 自己落在他怀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8 章 在与他再次相拥的一刻,她心中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 天空之中飞来一把长剑,他抱着自己一个转身,稳稳落在剑身上,而自己的那只纸鹤快乐地扬长而去。 姜姒伸手想要召唤它,它早已撒欢般地消失在云层之中,扇着翅膀拥抱自由去了。 姜姒意识到自己踩在那两寸宽的剑身上,只觉身体发软差点晕厥,她抬眼看着江啸宇:“你在做什么?” 江啸宇垂目看着她,“你太慢。” 姜姒:“你……” 江啸宇:“我什么我?难不成让你和释空铉同乘?” 姜姒知道他担心什么,只能示弱道,“那你借我个其他快一点法器好不好?这样不太好。”因为怕摔下去,她紧紧抱着江啸宇。 比如释空铉的莲叶那样的。 江啸宇:“我还有十把剑,一把弓,你可以自己选一把。” 姜姒一想还是剑,还要自己站上去,不再出声了。 江啸宇眼中划过一丝促狭,低声道:“若不想掉下去,就抱紧一些。” 姜姒知道他的恶劣,却不得不将手臂收紧了一些。 她长那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脸也不要了,索性将脸藏在了胸口,她看不到别人的目光,就假装别人没有看他们。 江啸宇被她一勒,身体也绷直了一些。 他的心跳加速,血液逆行。 曾经只有最极致的速度才能给他兴奋感,而且在这对他来说慢悠悠的速度,却让他感到心跳加速。 江啸宇的剑再次升起。 喻泽林看到江啸宇怀中的姜姒的时候嘴微微张开。 “什么情况?” 江啸宇淡淡瞥了他一眼,他便闭嘴不再说话。 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江啸宇他不是得了厌女症吗?这样被贴着没事? 而此刻他没有看到莲叶上的释空铉幽幽的目光投向了两人。在一瞬间,莲叶的经脉都发出了光。 喻泽林一愣,“圣子,莲叶怎么发光了?” 向来最是温和有礼的圣子却没有回答,那张温润的脸显得有些僵硬。 姜姒看着那万里高空,双腿瘫软,几乎是使不上力,江啸宇成了她唯一的稻草。 江啸宇心跳更快了一些,却还是低声道:“那么怕高?” 姜姒没有说话,算不上严重恐高,但还是多少有一些。 江啸宇:“以后怎么御剑?” 姜姒:“可能真的御不了剑。”连站都站不稳。 江啸宇:“永远不要给自己画上界线。” 姜姒抬起头,看着少年,他此刻神色认真,迎风而上的他带着一种乘风破浪的肆意和俊美。 火一般,无所畏惧的少年。 眼看就要路过云市,突然听到喻泽林道:“小野,我有些饿,要不咱们去云中阁吃顿饭?” 江啸 宇这个人是算得精,但是他却在吃上很大方,经常会找人陪他吃饭。 所以他身边也总是会围绕一些人。 用喻泽林师尊紫藤仙子的话来说就是“酒肉之交” “狐朋狗友” 。 但是江啸宇性格是他可以主动请你,但你不能要求他请客。 所以喻泽林也就这么一说,等着江啸宇的:“做梦。吃屁啊你。” 没想到江啸宇微微一顿,道:“可以。” 喻泽林:“什么?” 穿破云雾,几人在云中阁前落下,刚一落地,就有小二热络地迎上。 这里阶梯悬空,宛如在云雾之中,小二带着他们直径走向一座单独浮在空中的楼阁。 跟在江啸宇身后“少侠”长“少侠”短。 从这VIP待遇就能看出他在这里挥霍了多少灵石。 这里的造景极雅致,原来就在画中见过,姜姒脸上露出了新奇之色,江啸宇瞥了她一眼,眼中也露出几分愉悦。 江啸宇他过目不忘,除了新品外,每道菜他都记得。但这次坐下后不像以往一般随口报菜名,道:“拿菜单看看。” 小二有些诧异,却还是恭敬地幻化出一份菜单递给江啸宇。 江啸宇却依然没有看菜单,点了几个圣子吃的菜,便将菜单递给了姜姒。 “自己点。” 姜姒翻开菜单,那里面的菜肴就3D幻影一般显现出来。 哪怕是见过现代高科技的姜姒都啧啧称奇。 她想找价格,点个最便宜的,发现没有价格,于是将菜单推给了江啸宇,“我什么都可以。” 江啸宇挑了挑眉,“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姜姒不太会点餐,也不挑食不忌口,于是“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让江啸宇很是受用,他报了几个极为雅致的菜名。小二正要离开时他像是想起什么,道:“时令的点心,都上一份。” 听到此处姜姒悄悄看向他,想起了那点心的事。 虽然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但还是道:“会不会浪费了?” 江啸宇垂眼喝茶,“剩下的喻泽林能吃。” 喻泽林:??? 边邵在磕着餐前送的松子,圣子看着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 姜姒性格内敛像躲在壳里的蜗牛,而江啸宇就像一把能够劈开壳子的利剑。 想到此处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一乱,缓缓闭上眼开始默诵经文。 姜姒只夹离自己最近的菜,不想突然间自己手中的碗被夺去,姜姒诧异看着江啸宇。 只见江啸宇,往她碗里不断夹菜。 姜姒先是一怔,后来道:“太多了……” 江啸宇淡淡道:“再不多吃?你那腰我用力一点就断了。” 他话音一落,圣子手中筷子用力,终是忍不住蹙眉看向江啸宇。 姜姒更是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江啸宇“啧”了一声(), ;(), 你不早摔下剑去成了肉泥?” 姜姒想到刚才,一开始确实是自己抱着他,可是她可能太过紧张用力,没多久手就没力气了,后来是江啸宇环住了自己。 事实如此,她也辩不过他,于是垂下头喝了一口汤,缓解尴尬。 江啸宇:“味道如何?” 姜姒点头:“好喝的。” 江啸宇居然手扣在她碗上,“我尝尝。” 姜姒还好刚才有被他拿走碗的经验,此刻指头紧紧扣住碗,没让他轻易夺走。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啸宇,他做什么?这是自己的碗啊! 不想江啸宇一脸漠然地看了看自己,甚至还挑了挑眉。 姜姒想起他小时候是做过乞丐,还和猫互相喂食,搞不好还用一个碗,所以不拘这些小节,自己此时如果反应太大反而引人注目。 果然,边邵和喻泽林只顾闷着头吃饭,而她一抬头正好对上圣子的目光。 他的目光此时显得有些复杂。 圣子的目光姜姒总是看不太懂,姜姒想着也许与他年轻的皮囊下实际上已有千年的灵魂有关。 姜姒敏感地抓住碗,不想再让江啸宇夺走。 江啸宇这才抬起头,转眼也对上了圣子的目光。 他问:“怎么了?” 圣子拧眉犹豫了半晌,终是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垂下了眼。 姜姒趁机一口气将那因为过于精致分量却不多的汤给喝完,喝的时候还差点呛到。 一道道精致菜肴让她眼花缭乱。 不过有一个问题,这样的顶级饭馆,所有菜都是按位份算的,就是一人一道菜。 她以为的江啸宇吃什么她吃什么是每人各一份,不想江啸宇居然只点了一份,你说他抠门,这一道道菜肴铺了满桌,道道看起来都不便宜,你说他大方,为什么都只点了一份啊。 看到她满脸的诧异,江啸宇解释道:“分着吃,可以多尝几个菜。”说罢来夹他碗中的菜。 姜姒默默放下了筷子。 尝你个大头鬼! 她就没见过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人! 江啸宇啧了一声,看她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打个响指,让管事上来,说是这些菜再点一份。 管事微微一愣,笑道:“江少侠,这怕是多了点。” 这时候干饭的喻泽林抬起头来道:“对啊,这多破费啊,哪里吃得完?”鬼知道这里东西有多贵。这江扒皮在这里花钱大手大脚,却不肯把自己那三万灵石给一笔勾销了。 江啸宇抬眼看了小二,那小二急忙道:“我这就去准备。” 姜姒急忙道:“等等。”那多浪费啊,然后她麻烦小二拿几个盘子,自己分一分这些吃的。 小二看着江啸宇的眼色,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那小二急忙对姜姒笑道:“哪里用姑娘来,小的来分,小的来分。” 管事 () 直接把几位后厨叫上来,在他们面前分餐,说好的一分为二,就真的一分为二,有的带壳的虾蟹不是按照个数分,而是把每一只剥壳取肉,从头到尾整整齐齐一分为二。 整个过程看得姜姒目瞪口呆。 不禁感慨,有钱人的快乐,真是难以想象。 直到厨子将分好的餐食放在姜姒面前,江啸宇才看着她:“你这下满意了。()” ;?()” 姜姒一听立刻红了脸低头吃饭。 喻泽林抬起头来含含糊糊道:“又不是你剥虾,你切蟹,你费个什么劲。” 江啸宇:“老子付的账。” 喻泽林一听点了点头。 姜姒脸有些红,想起她说的那句为博红颜一笑,脸又更红了些。 他说话还真是一直都是无遮拦的。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圣子却站了起来,道:“我已经用好,我出去走走。” 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干饭人的边邵急忙放下筷子:“圣子,怎么那么快?”要知道圣子吃饭一直都是细嚼慢咽,怎么今日吃得那么快? 江啸宇看向圣子,“还有些点心没上,吃了再去?” 圣子:“不用。”说罢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雅阁,只给众人留下一道清瘦孤单的背影。 他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云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千年清修,不染尘俗,更是视钱财为粪土,可这是他第一次有些羡慕江啸宇。 她本就该身着金缕衣,宝石裙,尝尽世间富贵。 * 江啸宇看着姜姒吃东西的样子,她吃得很认真,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出欣喜和反馈。 她不像修行的人,在这里吃东西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这里的珍稀食材可以提高修为。 无论桃乐儿还是喻泽林,他们崇尚辟谷,来云中阁吃饭不过是为了这些提高修为的食材,而圣子本身无口欲之求,吃什么对他来说都一样,无趣得很。 但每一道姜姒都会给出微小表情的反馈。 甚是有趣。 姜娰看着最后一盘盘上来的糕点,哪怕是在各国甜品已经卷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现代,姜娰也被云中阁一盘盘工艺品般精致的甜品惊艳。 姜娰看着眼花缭乱有些甚至像幻象一般的点心,忍不住张开嘴发出一声无声的惊叹。 厨子愁着这已有造型的糕点如何分,姜姒也觉得就这么被切开很是可惜。 这时候江啸宇道:“别分了,本就全是给你的。” 姜姒微微一愣,抬眼看着江啸宇,江啸宇漫不经心道:“吃你半块糕点,这些赔给你,你觉得这买卖划算不划算?” () 姜姒想起他咬掉自己口中半块糕点的样子(), ?()_[((), 心想姜姒怎么吃得完,于是他道:“那个姜师妹,你吃不完,留给我……” 不待姜姒有反应,江啸宇看向喻泽林,道:“我留把锤子给你,你要不要?” 喻泽林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急忙摆手道:“不要不要。” 于是吃撑的他道:“我出去消化下。” 边邵早就随圣子而去,雅阁中只剩江姜二人。 姜姒就算再久没吃饭,也还是吃不完这些,她放下半块糕点,表示无能为力,她不忍浪费,对江啸宇道:“你真的一点不吃吗?” 江啸宇道:“递过来,我尝尝。” 姜姒拿了一块没吃过的给他,江啸宇道:“就你刚才那块,新品,我还没尝过。” 姜姒:“啊……” 江啸宇抱着手看着她,坏笑道:“你到底在害羞什么?说来听听?” 姜姒:“……” 她真不知道江啸宇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逗自己。 但想起他不达目的就不罢休没有边界感的性格,生怕触不及防地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心想,他都不嫌弃,自己在意什么?于是把那半块糕点推给了他。 而此时圣子进来,看到姜娰推向江啸宇的半块点心,那向来温润的神情再次冷漠了些,却语气柔和地问一旁的江啸宇,“啸宇,此次去合欢宗你可有什么计划?” 江啸宇放下了手中的盘子,随后看向踱步回来的喻泽林,“问你呢,有什么计划吗?” 喻泽林打了个饱嗝,含糊地道:“什么计划?” 江啸宇:“当然是去合欢宗的计划,你总不能白吃吧。” 喻泽林恨不得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你不会准备又坑我吧!” 然后急忙转头对姜娰道:“对了,师妹不是合欢宗的吗?你有什么计划吗?” 姜娰只觉得喉咙一梗。 她问系统:【你有计划吗?】 系统:【我没有啊。】 姜娰:【合欢宗在哪里你知道吗?】 系统:【这个我不是特别了解。】 姜娰:…… 【那我直接摊牌我不是原主,连合欢宗在哪里都不知道,更谈不上计划了。】 系统一惊:【不行不行。】 姜娰:【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发现。】 系统终于道:【你一旦暴露不是原主,算是任务出现重大失误,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可控的严重后果。那时候你我都会困在这里。】 姜娰:那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系统:呵呵,怕吓着你,你继续摆烂嘛。 姜姒:…… 姜姒正想找个借口,圣子已经开口,“我知道合欢宗在哪里。” 莫说江啸宇喻泽林,就连边邵都是一怔,“圣子怎么知道合欢宗的地方?” () 合欢宗有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就是与其他宗门不同, 世人只知道有合欢宗,却不知道合欢宗所处何地。 就连那些合欢宗的老相好们都不知道她们的宗门在哪里,神秘得很。 而圣子这种身份知道合欢宗在哪里,是有几分奇怪的。 喻泽林不客气地上了圣子的荷叶上,念叨道: “不愧是圣子。” “话说这合欢宗真的是神秘又诡异,这成立了有五百年,世人居然不知道他们宗门在哪里,你居然知道。” 圣子看着远方,面不改色地道:“活得久了,自然知道得要多一些。”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毕竟他活了千年。 喻泽林继续问:“那圣子可知道,为什么合欢宗的女修们,体内都有如此充沛的灵气?” 不待圣子回答,他继续自言自语道:“合欢宗之所以能够站得住脚,就是因为合欢宗女修们体内都灵气充沛,能够靠双修之道将灵气渡给对方。” “到哪里去找这么多天赋异禀的美貌女子?” 面对喻泽林的十万个为什么,圣子沉默,姜姒怕他把问题抛给自己,于是急忙走到江啸宇面前,“我们也出发吧。” 江啸宇看她一眼,淡淡问:“你抱我还是我抱你?” 如果是姜姒抱江啸宇,两人就要面对面地站,如果是江啸宇抱姜姒,姜姒可以背对着他。 姜姒咬了咬牙,道:“都可以。” 江啸宇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上了剑。让她背对自己站在了自己身前,长臂一拦,勒住了她的腰。 姜姒吸了一口气。 江啸宇淡淡道:“让你多吃点,你还嘴硬。我再用点力,怕它就要断了。” 姜姒往下一看,他手按在自己腰上,他手指纤长,自己的腰这样看来还没有他一只手的长度宽。 那个有些暧昧的景象,让她急忙抬头不去看。 江啸宇御剑而起,姜姒本能地抓紧了他的手臂,发现他手臂真的都是精瘦的肌肉,好硬。 她随着江啸宇日行千里,破空穿云。 开始还十分紧张,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江啸宇的存在给的安全感,她好似也慢慢放松,终于有心情欣赏周围的风景。 这种驰骋天地,与鹰齐飞的感觉。 江啸宇发现怀中的人不再因为紧张而把身体崩得僵直后,越发感到她的柔软。 她看起来修长纤瘦,实际上该有的地方一点不少,甚至比其他见过的姑娘都丰盈。 她此刻放松了,他倒是有些心神不定。 在圣子带领下,他们穿过峡谷。穿过云雾,到了一片缤纷的花海之中。 圣子从荷叶上跃下,置身于花海之中。 道:“应该就是在这里。” 喻泽林道:“这里除了花,什么都没有啊。” 江啸宇此刻全身紧绷,快速落地后,几乎是把姜姒往前 一推, 姜姒蹙眉不满看着他, 他别扭地转过头,半点没有解释。 姜姒也懒得理他,只是看着这一片花海。 是一片合欢花海,她额上的图腾据说就是合欢花演变而来,是合欢宗女修的标志。 可就如喻泽林所说这里除了合欢花海,其余什么都没有。 姜姒再一看,发现这片花海和刚才不太一样,可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觉得这里合欢花的香味似乎比刚才浓郁了一些。 此刻喻泽林突然笑了下来,抱着他腰间的破剑道:“啊,我的亲亲碧水,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啊,碧水,你化形成人了?” 姜姒看着喻泽林手中的枯枝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边邵举起大锤,“霍!”“霍!”“霍!”地开始练起武来,一边练武,一边道:“你们让开,我边邵不近女色,” 姜姒看了一些书,猜想这片合欢花海应该是个迷魂阵。 可他们怎么没有事? 她一转头,却看见圣子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而江啸宇缓缓走入花海之中。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衣着褴褛的小乞丐,周围的合欢花也变成了一个个蜷曲着的乞丐,他们缓缓展开背脊,扑向他,与他争抢手中的半个肉包。 他被打得头破血流,被抢了肉包,却倔强地不流一滴眼泪。 他拿着自己的破碗走在街道上,那些路过的衣着光鲜的人,都厌他恶他,瞧不起他。 他一路向前,走过了高山,走过了云海,走进了万剑宗。 敏感如他看得出那些谪仙般光鲜的师兄师姐初见他时,都对他敬而远之。 后来,他变成了一个干净的少年,也开始显示出他过人的天赋,越来越多的师姐向他靠近。 那时候,他觉得她们真是现实,又让人厌烦。 觉得这仙宗也好人间也好,人心都是慕强凌弱。 后来他越优秀,周围的人越多,大家都忘记了他曾经是个小乞丐,而是拥有灵矿山,万剑宗最有天赋的弟子。 他周围人越来越多,但他却越来越寂寞,他瞧不起这些人,就如曾经被人瞧不起一样。 他周围出现了很多姑娘。 至于陆乐儿,她虽然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有很多的小心思,但是因为从小没有吃过苦,只看到世界美好一面,却也是第一个看见自己,不露出厌恶的人。 她一口一个“小野哥”,但他清楚她喜欢是他江啸宇,那个天赋异禀,无法无天,有着巨龙,有着灵矿山和十二把剑的江啸宇,而并不是她口中的江小野,一无所有的江小野。 其余的,靠近他的女子都和陆乐儿并无两样。 他走进了一个山洞,全身被绑红绳所绑。 一只漂亮的妖精摔倒在自己身上。 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留下了她身上合欢花的香味。 他看见了她额间的图腾。 合欢花。 …… 姜姒发现江啸宇在花丛中盘腿而坐,他紧闭着双目,眉头紧蹙,额头上凝着汗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江啸宇!()” * ;……?()_[(()” 耳边传来亲昵的呼唤,他转身看见那绝美的女子,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躺在自己的怀中。 他本是掐着她脖子的手,缓缓下移,抓在了她身上。 然后,他成了幽王,她成了自己的姬妾。 然而,一夜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失去了权力,地位,财富,修为,自己的国土。 然后,他再次成了江小野。 * 姜姒发现自己怎么都叫不醒江啸宇,这时圣子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江啸宇,道:“他们都中了合欢宗的幻术。” 姜姒看着抱着破剑亲吻的喻泽林,他亲吻着剑,一口一个娘子。 而边邵则是摆着大手,对着合欢花从道:“老夫不可娶妻。你们快快散去吧。” 而江啸宇则只是盘腿而坐,沉默不言。 圣子指间施法,三个金色的光珠陷入他们眉间,过来半晌,唯一醒来的是边邵。 边邵猛地睁开眼,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合欢宗的迷阵还真是邪门。” 圣子缓缓道:“所幸你断了七情六欲,戒了男女之情,这合欢邪阵不能伤你根本。” 边邵看着喻泽林,道:“我在幻境中看到了他,他应该是把这破剑当成了碧水,然后还化成了一个女人,成了他的娘子。” 圣子又点了点喻泽林的眉心,喻泽林抱着剑怒道:“谁也别想分开我和我娘子!” 圣子微微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江啸宇。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担心江啸宇,可是…… 他看向了姜姒。 他盘腿坐下,只见金芒晃动,按入江啸宇身体,然而他却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边邵道:“这么邪门的幻境,姜姑娘,你们合欢宗到底怎么回事?” 姜姒被逼到此处,最终说了一个特别俗气,但是此时此刻她想不到其他借口的谎言:“其实我不太记得原来的东西了。” 边邵:“什么?” 圣子目光却很平静。 被他们这么追问,她真恨不得就此摊牌,可系统再三阻止,说若被发现自己的身份,后果严重。姜姒想到了一个最朴实通俗的借口:失忆了。 边邵看起来不是很相信。 但圣子却终于喃喃道:“原来如此。释空铉明白了。 () ()” ;?()” 一路以来,在合欢宗的问题上圣子都恰到好处地帮自己解围。 这次也不例外,圣子没有细究她失忆的事,道;“需要有人能够进入他们的幻境,将他们唤醒。” 姜姒问道:“进入幻境?” 圣子:“我苍南殿的破魔法助人入梦解决幻境。” 边邵道:“那圣子施法,我入梦。” 圣子摇了摇头,“你若入梦,只会再次被梦境侵扰。” 边邵想起刚才自己虽未动凡心,却还是被环境所惑,有些惭愧,他摸着后脑勺道:“那我施法,圣子进去。” 圣子还是摇头,道:“你进不了江啸宇的幻境。” 边邵不愿意承认,但这却是事实,江啸宇虽然区区一百三十岁,修为却是深不可测,且他性情刚猛,自己哪怕能够进入他的梦境,和他硬碰硬,怕是要出事。 边邵:“那谁进去?” 圣子缓缓抬起眼看向姜姒,“姜姑娘,只有你能进去。” 自始至终,只有她,没有受到幻境的半点侵扰。 对此姜姒以为是因为自己原身是合欢宗的缘故。 姜姒想着江啸宇和喻泽林毕竟是为了自己而来,于是她道:“我试试。” * 她与圣子相对而坐,圣子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似在担心。 圣子的目光让姜姒心中更是没底,问道:“会有危险吗?” 圣子道:“姜姑娘不用担心,幻境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危险。” 他话是这么说,眼中却带着化不开的忧色。 她还在忐忑,却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意识仿佛被什么抽走。 她再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到了一座青山之上,山上一座破旧小屋,破旧屋中却出来一位璧色衣衫的美丽女子。 那美丽女子刚出小屋,喻泽林就追了出来,一把搂住女子,“我亲亲娘子,你又要到哪里去?” 看来,这美丽的女子便是喻泽林梦境中的“碧水”。 看来剑修看剑如看老婆是实锤了。 姜姒试图告诉喻泽林这是一个梦境,可每当她要开口,可两人如胶似漆,根本不给姜姒插入的机会。 姜姒直到日落都没找到开口告诉喻泽林的机会。 她无奈地看着两人准备回家关门,终于还是厚着脸皮敲门询问是否知道江啸宇在哪里。 喻泽林听到江啸宇三个字便变了脸色,急忙说不知道。 那绿衫女子让姜姒不要见怪,因为曾经自己还是一把剑时,曾被江啸宇夺走过,所以喻泽林对江啸宇三个字极为抗拒敏感,说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生怕江啸宇再次将自己夺走。 姜姒听得太阳穴突突跳。 好在碧水还是走出来给姜姒指了路,指着远远的山峦,道:“他的寝宫在那里。” 姜姒一愣,寝宫? 这家伙还在梦里称王了? 她看着遥远的山,她在这里没有纸鹤,又不会御剑,又怎么到那么远的地方? 却见画面一闪,她已经置身于那座山上。 可惜宫殿已看不出昔日的富丽堂皇,而是落败后的残垣断壁。 整个偌大的宫殿中空无一人,只有她走在里面略觉得有些恐怖。 这本该华丽的深宫,此刻布满蛛网,地上扑着灰尘,阴暗的宫中,慢慢走出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 他玄色的长袍拖曳在地,比总是劲装的他多了几分庄重,带着不可一世的锐利,多了几分邪魅和雍容华贵。 感觉是江啸宇,又不是江啸宇。 他看着自己,那目光让姜姒有些不太自在,就跟看所有物一般。!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29 章 面前的男人有着与江啸宇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容颜,却又微妙的不同。 可是若说江啸宇还是个英气逼人的少年,这就是一个漂亮俊美的男人,外露的凌厉收敛成了眼底的杀伐狠厉,即便在这空荡荡的,快要宛如废墟的宫殿之中,也带着一种不可攀附的凌然之色。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像打量自己所有物一般淡漠地看着姜姒。 他淡淡开口,道:“过来。” 姜姒:…… 为什么他梦里梦外都那么霸道跋扈! 但姜姒没有与一个梦中人多做计较,走过去,想要提醒他这是梦境。 可一靠近他,他就一把将她抱起。 姜姒惊惶之下,发现他的手居然是毫不避讳地放在她的臀部上的。 她全身一个激灵,瞳孔也颤了颤。 虽然现实中的江啸宇是没有边界感,但还没有到这一步。 她怒道:“你做什么!” 面对她的反抗,江啸宇那漆黑的眼睛更加幽暗。 “怎么?我才落魄,你就急不可耐地想另攀高枝?” 他一夜之间,修为尽失,宫殿破败,失去了天下,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而她,则从千般勾引,万般撩拨,到现在碰都不让自己触碰? 姜姒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你在胡说什么?” 她话音一落,他困住自己的手臂更用力了一些,她有些吃痛,轻轻唔了一声,道:“江啸宇,你轻些。” 然而他力道非但没有变轻,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也越发冷漠,“江啸宇是谁?” 她道:“江啸宇是你啊,你中了合欢宗的诡阵,现在正在幻境之中,你醒醒啊。” 而对方则是挑起剑眉,淡淡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姜姒有些无奈,生在梦中的人不知道自己在梦中,就如喝醉的人总是不愿承认自己喝醉。 想着怎么跟他解释,他却放下了自己。 姜姒刚刚松了一口气,江啸宇却把自己往梁柱上一推。 她只觉得背上吃痛,“江啸宇!”她正要抱怨,发现他长臂一伸,人欺了过来。 他的突然靠近让姜姒全身一僵,她害怕他要吻自己,急忙转脸避开他,手推着他的胸口。 江啸宇被他一躲避一推,目光变得更加凌冽,力气也大得很,姜姒吃痛后有些害怕。 想起合欢宗梦境,无论是边邵还是喻泽林,都跟儿女情长以及情.色有关。 自己该不会是闯进他春/梦里了吧。 这混蛋居然梦的对象是自己! 像喻泽林一般,他十一把兵器随便梦一把不好吗! 她心中发怒,推他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这彻底触怒了她,一把抓起她的手,拖着她朝内殿走去。 姜姒彻底慌了神,“江啸宇!你放开我!” 然而他却根本不听 ,拖着她进了一个破败的寝宫,将她往只剩破棉絮的床上重重一扔,发出重重的吱嘎之声。 梦里梦外他还真是本性难移,她终有一天会被他摔成脑震荡。 溅起的灰尘让姜姒咳嗽不已。 姜姒惊惶之下,几乎是对自己身上的他拳打脚踢,“你这个混蛋!” 而江啸宇却按着她的双手,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 就连这个触感,都与之前一样。 姜姒力量哪里能够反抗得过江啸宇,只觉得自己进了一个糟糕的梦,在幻境里被他占了便宜,那是不是只能吃哑巴亏? “你醒醒!” 江啸宇在看见她抗拒的目光的一刻,其实本就没有□□的双目更加地冰冷。 果然。 所有人都一样。 当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都会抛下自己。 他缓缓撑起了身,冷冷看着她。 只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姜姒从惊愕中起来,他神情依然倔强骄傲,可是却流露出一种孤寂和没落。 让姜姒微微一愣,但却还是没有继续停留,立刻离开。 走出寝殿看着江啸宇自己造出来的这个幻境,又或者说是他的梦: 这是个极为奇特的梦。 天下第一仙山上面有宫殿,宫殿里面却只有一群乞丐。 她从乞丐的口中得知,江啸宇一手遮天,在这里自立为王。不想却在一夜之间,他修为尽失,所有人弃他而去。他成了这个废弃宫殿的落魄君主。 姜姒不禁感叹,从喻泽林的梦她就看出,这个幻境投影的不过是造梦人的潜意识。 喻泽林爱剑如痴,索性碧水在他梦中成了妻子。 而江啸宇的梦,何尝不是他内心的折射? 渴望力量,渴望权力。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失去这一切,变得像曾经乞讨之时一般一无所有。 他之所以不断地向上,不断地修行,不断地积累财富,将手中一切攥得死死的,只因为他比别人都更害怕失去这一切。 因为他的内心觉得若没有了力量,权力,财富,他便会失去一切,孤单落魄地度过余生。 那自己在他梦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难不成是她的王后,或者王妃? 皇宫中的乞丐道:“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暖床婢。” 姜姒嘴角一抽。 这个狗逼。 让他死在梦中算了。 想到此处她真想撂摊子不干,努力劝说自己,他是为了给自己找合欢蛊的解药才入梦的,这是梦,只是梦。 她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拿了一个破碗,盛了一碗护城河的水向宫殿走去。 而宫中那位英俊的君王正撑着头孤独地坐在破旧的床上。 他看着姜姒走进,眉头依然紧皱。 干裂的嘴唇轻启,冷冷问:“回来做什么?” 姜姒将护城河水递给了他, 道:“喝水。” 她知道江啸宇必然一眼看得出那是不太干净的护城河水, 不想他居然只是看了一眼,举起来一饮而尽。 姜姒心中有一丝歉意,但想着自己是个没有名分的暖床婢这事,心中有歉意全消。 她道:“你若真心对人,别人也会真心对你。” 其实姜姒早就觉得,无论是桃乐儿还是喻泽林,江啸宇都从未真心相待过他们。 对他而言,他们更像是一群酒肉朋友。 他不过是用他的能力,用他的钱换取他们的陪伴而已。 江啸宇却只是冷笑一声,对她道:“听你这口气难不成是对我真心才来爬我床的?” 姜姒:…… 爬床? 爬床! 她深吸一口气,不跟梦中人计较:“那你对我又如何?” 江啸宇像是陷入了沉思。 他是最有权势的男人,本该拥有天下最好的东西,最美的女人。 她恰好是这山海界第一美人而已。 至于真心? 他觉得有些可笑。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玩物。” 姜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说这样的话! 梦中的他,少了万剑宗宗规的束缚,还真是比他本尊更狗。 她压制着怒意道:“你若再不醒来,就活活在这里孤单死吧!” 说完,转头离开。 圣子说他也会入梦,或许她该先去找到圣子,让圣子来劝说这个狗逼。 江啸宇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比之前要鲜活得多。 他垂眼看了看手中的碗,所有所思。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喝水了。 她是在他落魄之后,唯一回头给他递了一碗水的人。 * 姜姒走出了江啸宇的宫中,场景却一次又一次变幻,这一次变成了一个山洞。 山洞阴湿漆黑,姜姒准备离开,可是一到洞口,外面便就电闪雷鸣,一道惊雷生生把姜姒劈了回来。 姜姒退回洞中,一转身,发现洞中亮起了一盏盏灯。 这些灯不是普通的灯,而是一盏盏莲灯,莲灯一盏盏亮起,迅速点亮洞穴,那场面竟有几分空灵和壮美。 莲灯之间坐着一个清俊的少年,他双目轻阖,圣洁又慈悲。 “圣子?” 姜姒欣喜能够顺利找到圣子,“我没有办法唤醒江啸宇和喻泽林,你的话,他们应该会听一些。” 圣子缓缓睁开眼,抬眼看着姜姒。 “您在说什么?谁是江啸宇?” 姜姒微微一愣。 现在面前的圣子与之前的圣子有着些许的不同,这应该是圣子十五六岁时的模样,清绝的模样中还带着几分青涩。 难不成…… 圣子也被幻境侵蚀了? 也就是说清醒的人就自己一个? 姜姒依然不死心(), ;?[((), 你不记得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圣子悠悠看着他,“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这是圣子第一次对自己的称呼是“您”。 姜姒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是因为她在这梦中因为跟了“国王”所以鸡犬升天,世人给了她尊称? 可想起暖床婢这个身份,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姜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幻境之中。 她正寻思着自己该怎么跟他说起之时,释空铉又道:“你有没有在乎过我?还是我对你来说从来就是不值一提?” 姜姒听到此处大惊。 不不不,圣子在说些什么啊? 圣子眼中带着哀伤和忧愁,甚至可以说是哀怨。 要说她有什么对不起圣子,那也是虫蛊发作后,在那山洞中,差点破了他的戒,破了他的千年修为。 想到此处,她再一看,发现这个洞穴,好像就是那个洞。 就连外面的电闪雷鸣都与那日一样。 难不成,这成了圣子的心结? 她心中叹气,对圣子道:“对不起,我当时是……” 却听圣子悠悠开口:“我等你那么久,为什么又是他捷足先登?为什么你要忘了我?” 这句话却如平地惊雷一般,姜姒突然睁大了眼,与此同时,外面也是一道惊雷落下,响得姜姒吓了一跳。 这句话的信息量略有点大。 为什么叫圣子等了她许久? 又是谁捷足先登? 什么叫自己忘了她? 姜姒想要开口,却发现他身后一盏盏莲灯的灯芯开始摇晃,本是金色的光芒慢慢变成橙色。 他缓缓抬起了那只素白的手,姜姒不知他要做什么时,却见他轻轻拾起了自己的衣摆,将它轻放在掌心,一举一动虔诚无比。 “圣子……”圣子本是那种该受人尊敬的存在,却以如此虔诚的眼神和姿势对待自己,这让她十分地别扭。 她默默退后一步,裙角从他手中滑过,他却惶恐地紧紧握住裙角,放在唇下,竟然是轻轻一吻。 与此同时姜姒大脑更是如炸开了一般,惊愕地道:“圣子!你这是做什么?” 她想要从他手中扯出自己的裙摆,却看见了他眼下掉了两滴泪水。 这让姜姒更是愕然不知所措。 他紧紧握着姜姒的裙摆,声音带着哀求:“别再抛下我。” 姜姒依然如石雕一般无奈地矗立在原地。 这个幻境,太诡异了。 太诡异了。 可是她想起喻泽林和江啸宇的幻境,若幻境都是他们内心的折射,那简直是细思极恐。 “圣子……你醒醒,你,你是圣子啊 () (), ?[((), 普度众生,苍南殿唯一传人的圣子啊。” 圣子缓缓抬起眼,语气温柔,“我入苍南殿不过是为了断了对你的贪嗔痴。” 外面的雷声不断,姜姒大脑更是混乱。 她努力回想与圣子相遇的种种,好像圣子对自己,是有些许不同。 特别是这次找合欢宗,他几乎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打掩护。 她大脑开始笨重地转动,突然想起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圣子和身体的原主应该有一段旧情。 这样一说,好像就通了。 毕竟妖女和圣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想着原主是个把江啸宇捆在蛛网上,拿着皮鞭准备霸王硬上弓的主,她又略略觉得圣子有些口重。 她正要宽慰他,听他唤着自己:“姒姐姐。” 姜姒一愣。 怎么原主小名都和自己一样? 她蹲了下来,想要安慰圣子,将他从梦中唤醒,“圣子,咱们现在堕入幻境了,这些都是假的。” 圣子:“我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幻境,不然这世间唯一的女神,最是慈悲的你怎么会委身于江野?” 江野,江小野?江啸宇? 好像自己在这个梦中是给他做了暖床婢来着。 可是女神,慈悲? 姜姒只觉得头疼。 自己跟这两个词对不上号,那个原主更不要说了。 圣子这个幻境,是有点乌鸡鲅鱼啊。 她叹了口气,蹲了下来,只能替原主安慰圣子道:“圣子,这些都是假的,我没有和江野那个混蛋在一起。” 圣子这才抬眼,“真的?” 姜姒:“嗯,一切都是假的。” 这时候圣子身后已经变成了橘色的灯光才恢复成了金色,外面的雷鸣声也小了不少。 姜姒对圣子道:“圣子,我们入了合欢宗的幻境……” 她话到一半,看见圣子紧紧蹙着眉头,面上露出潮红,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圣子!你怎么了!” 圣子打坐,道:“我中了合欢蛊。” 姜姒不得不感慨这不愧是合欢宗的幻境,喻泽林和剑要过没羞没臊的生活,江啸宇有暖床婢,就连圣子都逃不过。 姜姒解释道:“圣子,你的合欢蛊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你现在没事了。” 话刚说完,她想起了合欢蛊在她身上。 虽然她在这个幻境之中意识很清醒,但是,体内的合欢蛊却一下子躁动起来,就像是与这个幻境呼应一般。 突然,她脸颊开始发热,身体却开始发冷。 圣子一慌,看着瑟瑟发抖的姜姒。 “阿姒姐姐?” 姜姒全身微微颤抖,她的灵脉为了冷死合欢蛊,也不管她本人是不是会被冻死,此刻她非常地渴望热源。 她克制住了扑入圣子怀抱的念想,只道:“你能不能施一个明火咒,或 () 者有什么打火石什么的。()” ;?()?[()” 姜姒心想,我和你老相好不一样,我这个恒温动物新冠时发烧也就是烧到40度,比正常体温高了不到4度都觉得要死要活,真的习惯不了这种为了驱走异物,体温会骤然往冰点靠近的特性。 即便圣子给她升起了火堆,但她还是冷到崩溃,意识也在一点一点抽离。 圣子这时体中合欢蛊也开始作祟,身体开始燥热异常。 他身后的莲灯,灯光再次从金色变成了橙色,甚至带着妖冶的红。 他素白的手轻轻抚在耳边,“阿姒姐姐……” 姜姒轻轻一颤,用残存的意思道:“圣子,你醒醒,这是幻境,这是梦……” 外面风雨交加,她越来越冷。 她想起上一次,在观雨洞中,她缠着圣子,圣子道:“若能渡你,我无悔。阿姒,你会悔吗?” 而这个梦中,圣子比现实之中显得青涩稚气,而且好像非常地依恋原主,姜姒觉得不太妙。 圣子身后的莲灯的光已经变得快成了红色。 他用颤抖的手,将冷得发抖的姜姒搂在了怀中。 姜姒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冻成了冰人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她只道:“圣子,你的修为,你的金身不要了吗?” 圣子却道:“姐姐,我永远都修不成正果的,要这金身有何用?” 姜姒一愣:“什么意思?” 圣子永远修不成正果。 圣子看着她,“因为我还有一劫未渡。” 发抖的圣子将冷得无法动弹的姜姒放在了洞穴中的地上。 他捏着姜姒的衣角,略带恐慌又虔诚地看着姜姒,道:“姐姐,渡我。” * 江野看着手中的破碗,他生来就没有亲缘。 他活下来是一个奇迹,他像荆棘一样野蛮生长。 他生来便被抛弃,被野狗养大,两岁时养他的野狗死了,他就开始捡垃圾,乞讨,八岁前,除了那条野狗,唯一的朋友也就是那只和他相依为命的猫,可在他七岁那一年,那只猫也死了。 后来这一生,他也没什么朋友,靠近他的人不过是想在他这里获取机缘,修为,灵石。 所以在他落魄后,尽是没有一人为他回头,即便他渴了很久,却也没有人给他递上一碗水。 而她,居然是唯一回头,给他递了一碗水的人。 他觉得有些可笑,想起他们的初遇,想起那红色的蛛网,始终是他心中的一道隔阂。 两人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要她诱人的身体,她在这里或许修为,灵石,宝贝。 他想了想,他还是有朋友的,比如释空铉。 那是他的忘年之交,释空铉与他人不同,他早就绝了七情六欲,无欲无求 () 。() ⒔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他这些年,真心相待自己的除了师尊外,也就圣子一人。 他准备去找圣子,但是临走前,却还是带上了那个破碗。 他取出了自己仅剩的一把剑:江四。 这是唯一一把自己下百斤的剑,倒也适合她。 反正对现在的他来说剑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用来报她的一碗水的恩情,足矣。 他用双足踩遍万水千山,终于在暴雨和雷电之中,看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 洞中的莲灯之光,他认得。 * 姜姒全身僵硬,却依然用手抵着圣子。 她冷得发抖,而圣子却也在发抖。 两个菜鸡搂在一起抖了好久。 这个幻境真的让她觉得既无厘头又无奈。 姜姒嘴唇冷得发抖,嘴唇冻得发白,并附上了一层霜,她看着身上的圣子:“圣子,你醒醒……” 圣子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吻在姜姒的额头的花钿上。 姜姒一愣,圣子的吻纯洁又温暖,在一瞬间,她愣住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听见了清脆的一记声响。 是瓷器破裂的声音,她突然转头,看见了洞口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戾气,缓缓看着圣子:漆黑的眼中带着森然的杀意:“我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圣子也起了身看着江野:“你将她强占时是否又把我放在眼中过?” 江野:“是她勾引我在先,我何时强占过她?” 两人混乱的对话在这荒诞的世界中姜姒已经习惯。 可是她感受得到江野的此刻的绝望。 他一无所有,所有人弃他而去,唯一他诚心相待的朋友却和他的女人有染。 这个幻境,可谓是杀人诛心。!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0 章 江野的脸色苍白,双目渐渐变得血红。 慢慢抽出了腰间那把本是准备送给姜姒的软剑。 那俊美冷白的脸上开始慢慢布满黑色的图腾,有一种诡异的狰狞和华美。 姜姒心中突然升起了寒意和恐惧。 这是什么情况? 入魔了吗? 姜姒身上凝着霜,不能动弹,只是对着全身黑气森然的江野道:“江啸宇,你醒醒,这是幻境,幻境。” 江啸宇却黑发飘舞,双目血红,用剑尖指着在圣子怀中的自己。“你个妖女。” 说罢,只听“嗡”一声,江四出鞘,向姜姒刺来。 那速度电光石火,哪有半点修为尽失的样子。 莫说现在姜姒全身不能动,就算能动,那也没有躲开的可能。 她都还来不及闭眼,只觉剑风从脸边刺过,没有什么刺痛之感,只是手腕一痛,却是被一股力往前一拽,扑入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中。 她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被江野一把揽入怀中,圣子双目震惊。 只见江啸宇剑没有停,直直向圣子刺去。 速度太快,姜姒来不及惊呼,只见江啸宇一剑刺穿了圣子的脸。 虽然是梦中,但姜姒也觉得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江啸宇对圣子出手了? 可是没多久,圣子那张清俊的脸在一瞬间龟裂。 那外皮脱落,变得如妖似魔,漆黑的脸上涌出紫褐色的血。 姜姒睁着眼看着前方的景象。 若非江野紧紧搂着她,她可能会被“圣子”狰狞的模样吓到。 她无意识地反握住江野坚实的手臂,将脸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与此同时江野身上的温暖慢慢融化了她身上的霜,让她的体温渐渐正常。 “圣子”成了一团漆黑的雾在空中缥缈叫嚣,发出刺耳的厉啸。 周围的莲灯也化成了一阵阵黑烟。 黑雾用刺耳的声音对江野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江野冷哼一声,淡淡抬眼看着空中那团人形的黑雾:“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蛊惑我?” 姜姒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圣子,而是这个幻境的阵魂——魇魔。 他化成圣子的模样,只是为了让江啸宇走火入魔。 而目前的男人也早已经不是梦中的江野,也是已截然清醒过来的江啸宇。 江啸宇将计就计,直接在其掉以轻心时一剑捅了对方。 姜姒:“你多久发现这是幻境的?” 江啸宇哼了一声:“你出现的一刻我就发现了。” 姜姒:“是因为我提醒你是在梦中吗?” 江啸宇一滞,随即道:“可笑。我需要你提醒?” 姜姒:“那你怎么发现的?” “我那暖床婢千娇百媚,哪像你……”说罢,垂眼 瞥了姜姒一眼, “傻乎乎的。” 姜姒气得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你还敢提暖床婢的事!” 江啸宇也笑了出来,放浪不羁的模样,气得姜姒都快炸毛。 也懒得去夸奖他演技绝佳这件事。 那魇魔虽被大创,却没死,见江啸宇一副当它不存在的神情,气得仰天长啸。 这个幻境乃它所造,它能驱动万物,周围的山川河流飞鸟走兽都变成了能吞噬万物的黑烟,向两人席卷而来。 江啸宇把姜姒拉到身后,在身前竖起双指,合上眼,清喝一声:“剑起。” 只见他周围亮起十二道光芒,其中十一把剑一把长弓。 正是江啸宇的十二剑。 这十二把剑,把把都是杀器,特别是重剑江一江二。 十二把剑成一剑阵,闯阵者,神魔无别,格杀勿论。 魇魔看到江一江二的剑灵之时,那丑陋恐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恐惧。 “是葬天痕和血无牙……” 然后它惊惧地看着那剑阵中的少年。 虽然觉得不可置信,然而世间能够让这两把上古凶器臣服的存在…… 它一声尖叫:“饶命!” 然而,他的求饶声和周围的黑烟一起淹没在剑阵的光芒之中。 周围一切幻境都变成了一片荒芜的黑色土地。 没有仙山,没有宫殿。 黑色的地上坐着一个白袍的青年。 江啸宇对姜姒淡淡道:“这才是圣子。堂堂圣子,这世间最接近肉身菩萨的存在,哪里那么容易被蛊惑?” 圣子一直在幻境之中守护着他们。 江啸宇走上前唤醒了圣子。 圣子缓缓睁眼,对江啸宇道:“不愧是啸宇。无须我提醒,就立刻发现这个迷魂阵居然有阵心。”这所谓的阵心便是魇魔。 这两人对话虽然有些像商业互捧,但是他们的实力却是不容置疑。 刚才姜姒还以为两人要拔刀相向吓了一跳,现在看两人神色如常倒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那是魇魔,难怪刚才说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的。” 什么山海界唯一的女神,什么江啸宇强占了她,什么自己忘记了圣子,什么他是为了自己才入的苍南殿…… 不仅狗血,还逻辑不通。 原来刚才一切都是魇魔作祟,这才是真正的圣子。 也幸好是一个梦境,不然姜姒不敢想象,若这一切是真的,他一无所有,还被好友和爱人背叛,他是不是真的会崩溃堕魔。 就在姜姒松一口气时,江啸宇却用余光淡淡地扫了圣子一眼。 而这时圣子却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他们找到了喻泽林。 喻泽林无法从“妻子碧水”消失的沉重打击中出来,趴在地上对着破剑哭天抢地。 这梦对他来说太过美好,他不愿意离开。 姜姒看他实在可 怜,这段时间也与他熟悉了不少,还是上前蹲在他前面试图开解他,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解,于是就在旁边这么默默听他哭诉。 圣子看着姜姒的身影,目光温柔,道:“她是个慈悲的人。” 而江啸宇的目光却依然凌冽,他看着圣子,淡淡开口:“你刚才被魇魔破了心房。” 圣子脸色微微一僵。 江啸宇道:“观雨洞。” 刚才那个洞中的一岩一石与青云阁上的观雨洞一样,就连天气都与那日一样。 若是如此,也就是说那个洞中的一切是圣子的切入点。 圣子手指微微一动,看着远方淡淡道:“那日你也在场,你又怎知道他不是从你的记忆中提取的场景?” 江啸宇沉默。 那魇魔确实从他记忆中提取了不少东西。 包括红丝洞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里,就觉得让他死得便宜了。 可是片刻,他再次看向圣子,意味深长地道:“这次那魇魔,也说了我再次强占她这事。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圣子雪白的脸色此刻更显苍白,他竖起手掌,薄唇紧闭。 江啸宇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圣子却依然不语。 江啸宇的脸色渐渐冷了一些,然后轻轻冷笑了一声。 而一旁的姜姒实在不知如何劝说哭得伤心的喻泽林,他不愿接受这只是一场梦境的现实。 姜姒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告诉一旁的江啸宇和圣子,却感觉两人气氛有些古怪。 江啸宇看圣子的神情带着一分从未有过的锐利,而圣子只是淡淡看着远方。 不知为何,姜姒竟从两人之间,看出了一点生分之感,像是一块碧玉之间渐渐出现了裂痕。 发现姜姒的目光,江啸宇收回在圣子身上的目光,圣子转头,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喻泽林他怎么样?” 姜姒回过神,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是生出了什么错觉。 她摇了摇头,表示喻泽林这边她也没有办法。 江啸宇挑了挑眉,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提起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喻泽林,正准备以武力把他打醒,姜姒却抓住了江啸宇的袖子。 虽然是扣在江啸宇的袖口上,但看到她纤细的手指,带着淡淡粉色的指尖搭在自己的玄色袖口上时,想起了那个梦…… 心中微微荡起了一片涟漪。 他目光避过她的手指,金属般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姜姒:“你……” 但是想了想忍住气,反正自己没他无耻,她回到正事上,道:“他没了老婆已经够难过了,你别再雪上加霜了。” 江啸宇:“他雪上加霜与我何干?” 姜姒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转头看着他:“你知道幻境中为什么会被众叛亲离吗?” 她话音一落,本准备离开的圣子转过了头,江 啸宇目光幽幽地落在她脸上。()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江啸宇的眉头微微蹙起。 姜姒继续道:“你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真心待人,所以也不相信别人会真心待你。” 江啸宇的目光越来越冷。 圣子看向姜姒,若有所思。 她终究,是没有变过。 江啸宇:“说够了没有?” 姜姒道:“你明知道对剑修而言,剑就是他的命。” 圣子看向江啸宇,他知道江啸宇性格强势,按照他平日性格根本不会让对方继续说下去,然而此刻他却只是拧着眉道:“我钱是多,但不是冤大头,谁都借债不还,我再多钱也受不住。” 姜姒:“借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你的利息未必太高了些。” 江啸宇:“这是我的规矩。” 姜姒听到此处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试图唤醒喻泽林,只是站起来道:“那你来吧。” 江啸宇冷着脸大步上前,一把将喻泽林的衣襟拎了起来。 他准备一拳头将喻泽林给打醒时,瞟了姜姒一眼。 而姜姒却转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在空中的拳头停了下来。 他江啸宇根本不差这点钱,他之所以执意要让喻泽林欠债还钱,只是这是他的规矩。 他觉得只有强大的时候,才会有人簇拥自己。 所以他紧紧握住任何一个可以获得力量的机会,也紧紧捂住自己口袋中的每一分钱。 他错了吗? 他没有。 他知道自己一拳头下去能将喻泽林打醒。 可却又想起了姜姒方才说的话。 ——你知道幻境中为什么会被众叛亲离吗?—— ——因为你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真心待人,所以也不相信别人会真心待你。—— ——你明知道对剑修而言,剑就是他的命。—— 他看向姜姒,姜姒却不看自己。 他觉得他没有错,可是姜姒那副表情,却像是如果自己这一拳挥下去,就坐实了她所说的一切。 他提着喻泽林的领子,额头上青筋出来了一些,他道:“醒来,我将碧水暂时借给你用。” 喻泽林本是涣散的瞳孔突然一亮:“真的?” 随着这声疑问,这个幻境彻底支离破碎,江啸宇周围突然变得漆黑。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这个梦中过完了他的一生。 从乞丐到一国之君,再到一无所有。 若不是她入梦,给自己送了一碗水,自己是不是就会这样,孤独地死在那个梦中? 他缓缓张开了双眼,从幻境之中醒来,周围是合欢花丛。 花丛中婀娜的女子也缓缓从地上起来,不忘整理自己的本是整齐的衣衫。 隔着花海,那画面如真似幻。 姜 () 姒也敏感地感觉到了江啸宇的目光。 刚才在幻境中还不觉得, 现在一醒来, 想到他居然在梦中把自己梦成暖床婢,还有那“玩物”两个字。 脸直接气得又红又白。 直接哼了一声,扭过了头,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江啸宇本因为碧水的事不算痛快,看她生气模样,却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那些不爽也就顿时烟消云散了。 此刻喻泽林也已经醒来,他揉了揉眼睛,来不及回味幻境中的甘甜,只记得江啸宇说把碧水暂时“借给”自己。 他怀着不信和期盼惴惴不安地把目光投向江啸宇。 江啸宇没说什么,掐了一个诀,只见一道碧光从剑囊之中飞出。 碧水见到主人也如有灵一般钻入喻泽林的怀中。 喻泽林不可置信地抱着碧水,对江啸宇道:“小野你……” 江啸宇脸上带着几分别扭,道:“只是借给你暂用。” 即便如此喻泽林仍是感激涕零。 圣子看着花丛中的江啸宇与姜姒。 想起刚才江野那个梦…… 发现自己手背上竟然生出了一道黑纹,他眉头紧蹙,目光再次投向了正对着江啸宇生气的姜姒。 她从来都是平静的,有时候甚至像一口古井,只有面对他时才会展现如此生动少女的一面…… 自己从来看不到的一面。 他不疾不徐地用白色的袖子掩住了自己手背上的黑纹,目光深邃难测。 姜姒没有注意到圣子的目光,只是在看着花海,她发现随着他们从梦境中醒来,有的花渐渐收缩,甚至埋入土中,露出了一条路。 ——通向合欢宗的路。 圣子这短短的一路默默地将那黑纹压下,就在合欢宗的大门口,突然溢出了一口鲜血。 众人惊讶。 边邵更是如天崩了一般,让姜姒给圣子诊疗,姜姒紧忙拿出听诊器,圣子只是摇了摇头,浅笑道:“没有大碍,我调息一下便可。” 喻泽林道:“对啊对啊,区区合欢宗小把戏,怎么能伤得到圣子?” 圣子让边邵跟着下合欢宗,自己在上面调息修养。 江啸宇在一旁却淡淡瞥了圣子一眼,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释空铉是一个心如澄镜的人,在他的世界中,没有谎言,没有世俗的欲望,只有真实和平静。 可是此刻的他,却让江啸宇觉得陌生。 * 在山海界中神秘无比的合欢宗,建在地下。 虽然石墙两侧有着长明灯油,但已经灭掉,里面漆黑一片。 边邵和喻泽林正在念光明咒。 咒没念到一半,只听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墙壁两边的长明灯一盏接着一盏,如长龙一般沿着地宫蜿蜒亮起,照得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宫一片灯火通明。 姜姒一愣,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江啸宇。 一旁的喻泽林“嘶”了一声,拍马屁道:“不愧是我野哥,真帅。” 姜姒默默把火折子揣了回去。 江啸宇走到大开的石门前,道:“这道禁制被人强破过。” 江啸宇在前面开头,喻泽林和边邵在后面断尾。 姜姒走在他们中间。 后来,他们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三条道。 喻泽林:“这还真是古墓迷宫吗?该走哪一条?” 江啸宇:“分头走。” 喻泽林:“怎么分?” 江啸宇看着三条道:“自然是我们三个男人一人一条路。” 边邵喻泽林对江啸宇的决定都无异议。 只剩下一个姜姒,姜姒想起方才那个幻境,还在生气,于是道:“我与喻泽林一起。” 江啸宇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随意。” 姜姒与喻泽林一组,但喻泽林何等粗线条,走得很快,根本不管吃力在后面追寻的姜姒。 若是真的冒出什么鬼…… 想到此处,姜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火光之下,出现一个黑影。 她心中一颤,正要开口,嘴就被捂住,被扯着离开。 一开始姜姒还奋力挣扎,后来却也不动了。 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哑笑,道:“怎么?发现了?” 那人松开了她,姜姒转过头瞪着火光下眼中带着促狭的英俊少年。 “你真是够了!到底要做什么?” 江啸宇道:“不放心那个马大哈,果不其然。” 姜姒听到此处气稍稍消了一些。 她一抬头,便对上了他漆黑的双瞳,火光之下,黑曜石般璀璨,而那双漆瞳之中,正倒映着自己。 那双漆瞳,有些灼人。 姜姒立刻移开了目光。 江啸宇的沉默让她再次想起了那个梦,她顿时觉得无比尴尬,想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几步又退了回来。 她觉得这合欢宫诡异得很,跟个墓一样。 万一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灰溜溜地退回来,等着江啸宇的嘲讽,没有想到他还是一言不发。 这倒是把姜姒给整不会了。 正在她不知所措时,江啸宇握住了她的手,她本能地想要挣脱,江啸宇却握得更紧了一些。 淡淡道:“弄丢了被鬼扒皮的时候可别哭。”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 她垂眼悄悄看了下江啸宇握着自己的手,修长,好看,就像画出来的一样。 江啸宇本人也就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妥妥的撕漫男。 他明明跋扈又嚣张,可姜姒又觉得他充满了安全感。 姜姒小声问道:“真的会有鬼吗?” 江啸宇道:“自然。” 姜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地方本该是要好好抓住他的,可姜姒 还是执意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 他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人, 姜姒却不是。 江啸宇看着空空的手心, 心中竟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姜姒真的紧紧跟着他,说是紧紧,可是却一直保持着一拳的距离。 江啸宇向来目中无人,旁若无物,可是时刻无比安静的姜姒的存在却让他觉得无法忽略。 他想起那个梦,耳朵也微微红了些。 姜姒此刻也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梦,她开口问道:“那个幻境,我们……” 江啸宇一愣,那个幻境…… 他想了想刚才握着她的手的触感。 软。 想着幻境之中,她也是这般柔软,冰润。 他会搂着她,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除除此之外…… 他八岁前忙着乞讨,八岁后忙着修仙。 男女那些事,他知道一些,却不精通,没时间去研究。 想到这里,倒是觉得自己气短起来。 姜姒这么一问,他隐隐有些不爽:“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姜姒一听,转过身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本想问,那个梦中他们关系怎么会变成那样? 他不应该讨厌她才对吗? 没想到他那么不要脸。 她气得狠狠推了他一下,“你真是混蛋!” 见推不动他,她气得转身就走。 江啸宇一顿,耳朵更红了些,却也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看见她站在转角处,一动不动。 他看着不对,快步上前,看到转角处的景象,眉头一蹙。 地上有两具身着女子衣服的干尸,被吸得只剩一张青黄青黄的皮包裹在骨头上,看起来十分渗人。 江啸宇看着一旁有些惊愕的姜姒。 “别怕,死透了。” 不是每个剑修都见过死人,更不要说是这样诡异的死法。 若是陆乐儿在这里怕是早就吓哭了,姜姒反应慢半拍,没叫出来应该是没来得及。 他准备将姜姒拉到身后,却见她蹲了下。 江啸宇一顿,“做什么?” 姜姒从怀中取出手套缓缓戴上,“检查尸体。” 江啸宇:“你不怕?” 姜姒一愣,“嗯?” 江啸宇:“你刚才不还怕被鬼剥皮?” 姜姒:“我怕鬼,不怕死人。” 江啸宇:……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姜姒虽不是法医,但作为医学生,不是第一次和尸体打交道。 姜姒看着只剩一层皮的尸体,轻轻摸了摸皮肤。 姜姒:“这里既不算极为干燥,更不是无菌环境,也没有冷藏,死后尸体怎么会不腐烂而变成干尸?” 江啸宇看着她,火光下她极为认真,每到这个时候江啸宇都觉得她在发光。 江啸宇把目光蓦地从她脸上移到那干尸身上。 妈的,更丑了。 姜姒:“不可能是正常风干。” 江啸宇道:“是妖族的吸星术。” 姜姒:“妖族?” 这是姜姒到了山海界后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与妖族有关的事物。 江啸宇又看了看这干尸,“你能想起她是谁不?” 姜姒摇了摇头,把自己编出来的失忆的借口给江啸宇说了一遍。 说完久久不得江啸宇的回应,她有些心虚抬起头看江啸宇的脸色。 却见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喜怒莫辩,看不出一点表情。 这让姜姒更是心中没底,不知道他到底信还是不信。 最后,他瞥了她一眼。 道:“红丝洞中的事你可还记得?” 姜姒哪里想到他居然突然问这个,硬着头皮诚实道:“记得。” 江啸宇这才撇过头,站了起来,道:“继续。” 姜姒心中诧异:这么就糊弄过去了? 他这性格居然不问其他? 但是江啸宇什么性格,姜姒一下子也说不上来,他嚣张跋扈,无坚不摧,任性妄为,却又有一种有别于其他修士的洒脱,但是这一次出行,她发现他内心隐藏着一种异于常人的脆弱。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距离,又看到了一两具这样的尸体。 越来越多死于非命的干尸,越来越深的地宫。 姜姒终于还是开始紧张起来,他看着江啸宇的衣摆,伸手想去握住,但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不想正在前行的江啸宇突然顿住,姜姒差点撞在他背上。 她用手挡在两人身前,手还是抓住了他背上的衣服。 “前面有什么吗?” 江啸宇肩膀宽阔,将姜姒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她也不知道前面又发生了什么。 江啸宇只是在原地,一言不发。 姜姒心中忐忑,难不成前面又有什么能把江啸宇吓到的东西? “江啸宇?”她有些怯生生的问。 江啸宇又沉默了半晌,道:“幻境中,你就只是我暖床婢。” 姜姒:??? 还提这个! 他是要气死自己吗? 却听江啸宇又道:“我们没什么。” 姜姒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江啸宇转过身来。 这里的甬道狭窄,江啸宇个子又极高,显得空间更加逼仄。 姜姒有些觉得缺氧,而这时他更是倾身逼近。 姜姒还来不及躲开,只听他道:“我没在幻境中把你怎么样。” 他语气冷漠,但是那么近的距离却让姜姒心悸不已。 她脑子被他搅得一团浆糊,却见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攥着她向地宫深处走去。 姜姒跟在江啸宇身后几乎需要小跑。 “你慢点……” 江啸宇懒洋洋道:“你那么长两条腿是长来做装饰的吗?” 嘴上这么说, 步伐却慢了下来。 姜姒的脸红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腿长。”问完她也有些后悔。 江啸宇:“老子没瞎。” 江啸宇与余光看着她火光之下晕开红晕的脸,“你怎么那么容易脸红?你是不是有想到什么有的没的?” 姜姒:“没有!我热!” 江啸宇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路上本该是有重重禁制,但是看得出都被人破开。 与江啸宇在一起,时间总是莫名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走到了地宫的中宫。 这里横七竖八,堆了更多的尸体。 江啸宇有让人无比心悸的本事,这让今天看到的尸体数量已经超标的姜姒也忘记了对尸体的恐惧。 江啸宇看着布满尸体的中宫,道:“我们运气还不错。” 三条道中,他们正好走的是正确的这一条。 他走上台阶,肆意坐在合欢宫宫主的宝座之上休息,手指摩挲着雕刻精致的扶手。 而姜姒一路奔波虽是疲惫,却还是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这些尸体。 过了许久,喻泽林和边邵也到了中宫。 喻泽林和边邵看到姜姒的一瞬间,那无比慌乱的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突然不见是要吓死我啊!”喻泽林喊了出来,“你这在尸堆里面翻什么啊。” 姜姒站起来准备向他们打招呼,却见坐在宝座上的江啸宇冷冷把目光移在了喻泽林身上。 此刻的宝座上的江啸宇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那冷冽的目光,让他们一下喘不过气。 喻泽林抱紧了自己的碧水剑,对江啸宇求饶道:“我错了,是我粗心,差点把人弄丢了都不知道。” 他理亏心虚,看到肆意地坐在御座上的江啸宇,拍马屁道:“宇哥,你这样子,还有点像梦境中的魔国帝君,姜师妹还真像那千娇百媚的暖……宠妃!” 江啸宇听到此处,则看了看前方的姜姒,她立刻是又羞又恼地转身背对自己与喻泽林两人。 她是背对自己,但是即便一个背影都确实是婀娜多姿,说是千娇百媚,也不过分。 宠妃? 他想起之前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成了幽王,她成了褒姒,而这个合欢宗的幻境,他也是王,而她是…… 江啸宇很快收回了目光,摸着扶手,“一路上的干尸,你怎么看?” 喻泽林挠着脑袋,“这手法古怪得很。” 边邵在一旁念了一段经文超度亡魂,道:“大妖所为,我追随圣子在外时见到过。” 合欢宗的灭宗惨案,与妖族有关。 可会吸星术的大妖不少,却无法知道是谁。 这时候姜姒却在尸堆中看出了蹊跷:“这里有些尸体 是被杀了后才被吸干的。()” ;()” 江啸宇蹲下去一看,“喉咙都被割了一半,根本活不了,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用吸星术再吸一遍?” 喻泽林道:“也许那大妖饿了?” 众人沉默,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妖是吃人的。 而吸星术就是妖界比较高端的吃人方法。 姜姒道:“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对方的兵器很特殊,想要吸干尸体,来掩饰身份?” 江啸宇蹲了下来,他十二把兵器,每一把留下的伤痕都不一样。 看着他们喉咙上的伤口:“被刀剑等平整的利器所伤,但被吸干后,我确实是判断不出这兵刃的尺寸。不排除对方想要故意隐藏杀人的痕迹。” 合欢宗的灭门,看来是有些蹊跷。 而至于有什么蹊跷,她们又为什么惹上妖族,世人却一无所知,而合欢宗唯一活下来的姜姒也“失去记忆”。 喻泽林道:“合欢宫一路上像个迷宫又都有禁制,我感觉像是在藏着什么东西?” 边邵点点头。 喻泽林:“这合欢宫很像那什么……” 姜姒:“像古墓。” 喻泽林道:“对对,就是古墓。” 姜姒看着这死去的尸体:“古墓为了藏着墓主和陪葬品,那这合欢宗的地宫又藏着什么呢?” 江啸宇坐在御座之上,嘴角微微上扬,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将手放在座位扶手上,那里有一个合欢花装饰的紫檀木雕,他微微一转。 只听轰隆隆一声,他身后的屏风居然裂成两半从中间打开。 姜姒心中感慨,她开始以为他只是上去休息,没有想到,是在查找机关。 从一开始江啸宇就看出来合欢宫必然是藏了什么东西,而这大妖也是为了此物而来。 中宫的尸体看得出是为了保护这件宝贝而死的。 但这合欢中宫,是宗门弟子朝拜宫主的地方,人员嘈杂,不是什么好的藏宝地。 除非这里,另有蹊跷。 身后的屏风打开之后,果不其然,又是一条密道。 阴寒之气,从密道之中涌出。 那是一种彻骨的阴冷。 江啸宇烈焰之躯,圣子千年金身不畏这寒流,喻泽林和边邵却都微微抖了一下。 众人有些担心姜姒的身体抵不住这阴寒。 “小心,里面有死灵。” 果然,一些白色半透明的像水母一样的物体在空中飘舞。 此刻姜姒脸色苍白,全身开始颤抖。 喻泽林:“姜师妹?” 边邵:“姜姑娘?” 姜姒看着周围的暗道,“你们听见什么没有?” 众人静下来聆听片刻,喻泽林道:“安静得要死,什么都没有啊。” 姜姒的脸越来越白,她捂着耳朵,道:“不,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那声音极为空灵,悠远。 边邵:“为什么我们什么都听不到?” 喻泽林:“也许是姜师妹虽然失忆,但依然是合欢宗的人,这声音只有合欢宗的后人能听见吧。” 喻泽林这个说法,倒是合情合理。 边邵着急:“姜姑娘,你听到了什么?” 姜姒没有回答,她捂上耳朵这个声音却依然清晰。 江啸宇走到她旁边,见她脸色难看,想起她刚才说:她不怕尸体只是怕鬼。 他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姜姒这才从那声音中醒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认真对自己道:“小爷我在,那区区一群鬼?你怕什么?” 他身上燃起了火焰,赤炎之中,宛如神挡杀神,佛挡诸佛的修罗。 边邵和喻泽林着急道:“他们到底在对你说什么啊!” 姜姒脸色苍白,声音微微颤抖,他们在说—— “你回来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1 章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洞穴之中,空灵妖异的声音在姜姒的耳边不断重复。 带着思念和期待。 一群上古碎灵。 它们等待的人是谁? 是这个身体的原身吗? 可自己根本不是原主,灵魂都不是一个。 为什么这些上古碎灵认不出自己吗? 不止姜姒,其余人也觉得莫名,为什么只有她听得见? 这时候喻泽林又道:“也许是这些碎灵只会说这句话,然后姜师妹是合欢宗的人,恰好听得见。” 喻泽林的每次解释,虽然让人无语,但是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几人走入这阴冷的密道,越往里,越阴冷,却越明亮。 整个合欢宫建造在地下,都靠长明灯照明,这个密道越往里走,越明亮,越冰冷。 走到中央,突然豁然开朗。 不因其他,因为在这深深的地宫之中,这里没有天顶,天光从二千尺上的洞穴中照入,阳光放射在周围的千年玄冰之上,刺眼得让人无法逼视,根本无法看清上面天空的模样。 被玄冰折射的天光通过折射照在玄冰所雕刻的圆形祭坛之上。 而祭坛上躺着一具头颅和身体已经分离的干尸。 这具干尸与外面的不一样之处是她穿着极为的浮华和华丽,显示出与普通弟子的不同。 江啸宇上去用剑将那头颅拨正,被吸干的面容已经看不出本貌,但边邵还是道:“这是合欢宗的宗主。” 多年前他们曾经打过照面。 姜姒蹲下来戴上手套,查看尸体。 和其余尸体一样脖子是被利器所截断,然后才被吸干。 喻泽林:“这合欢宗还真是除了姜姑娘,一个都不剩啊。” 姜姒心中也觉得奇怪无比,连宗主都死了,为什么留下了她? 或许是,那个时候,她不在。 可是刚想到此处,她看见宫主的手中拽了一截红色的丝线。 她掰开她的手,看见那丝线的时候,头顶如被雷击。 她穿越到这里时,江啸宇被绑在一张红网之上,那张网上的红色丝线…… 难不成,是原主杀了他们? 而现在自己顶替了原主…… 想到此处,她最终决定不动声色地将丝线藏入袖子之中。 喻泽林看着这祭坛上的一切,“啧啧,这千年玄冰,遇火不融,坚硬无比。他们却能在上面刻出如此精美的花纹。” 在天顶剧烈的阳光之下,这里玄冰所雕的一切被映照得煜煜生辉,流淌着不同的光芒。 瑰丽异常。 若说进合欢宫开始那层层禁制保护着什么,一切的指向都是这个祭坛。 可这祭坛有什么呢? 喻泽林趴在那祭坛巨大的圆盘上面敲打,“会不会藏在 下面?” 然后又用脸贴着圆盘听:“嘶~好凉!” 江啸宇看了他一眼, 道:“你是不是傻?” 姜姒提醒道:“小心神经冻坏, 面部瘫痪。” 喻泽林急忙起来,用手抹了抹脸,“哎哟,好险,好险。我还要靠脸吃饭呢。” 边邵转过头去,一本正经问道:“靠脸怎么吃饭?” 但是恍然大悟,他们去人家要水喝的时候看到是自己,里面的村妇哐啷就把门关了,换成圣子去,别说一碗水了,恨不得把他拉进去吃饭,睡个觉也是可以的。 看来这脸是真能当饭吃。 喻泽林嘛,虽远不及圣子,比自己倒是强了不知多少。 喻泽林继续道:“要不咱们撬开这祭坛的大盖子看看?” 江啸宇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这祭坛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刚才他也看了,这寒冰深不见底,厚不可测,玄冰坚比钢铁,如何撬开? 他道:“哪怕赤炎在,融化这块祭坛也需要至少七天七夜。” 喻泽林:“这区区一个合欢宗,上哪儿L搞这么大块玄冰?” 姜姒心中想着那丝线,一直没有参与他们对话,如今喻泽林提起,她才回过神来,道:“确实奇怪啊。” 好好的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弄那么一块玄冰? 合欢宗没有听说过擅长冰系的法术。 她越发觉得寒冷,抱紧了身体,这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初她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冰冷冷阴森森的地方…… 停尸房。 停尸房的话…… 尸体在哪里呢? 这里无比空旷,也没看到棺材。 如果说把棺材放在这玄冰之下,虽说不是不可能,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有什么东西串联不到一起。 那镂空的穹顶,又是什么? 姜姒再次抬头,一抬头就被上面的日光刺得睁不开眼,立刻避开。 与此同时,江啸宇也是把目光移到了天顶。 喻泽林:“小野,你准备做什么?” 江啸宇淡淡道:“遮天。” 话音一落只见他从灵囊取出了一件法器,这法器不是其他而是一件和尚的袈裟。 众人不知他欲何为时,只见他将袈裟朝空中一抛,那袈裟变成了一块方巾,那块方巾在旋转上升的过程中越变越大,几乎要将这穹顶完全掩盖。 飞到一半,见袈裟被什么所挡。 江啸宇与姜姒互看了一眼,“果不其然。” 喻泽林和边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果不其然什么?” 姜姒道:“这穹顶上挂得有东西,但是建造这里的人用千年玄冰对光的折射,在视觉上隐藏了天上的东西。” 喻泽林他们虽听不懂折射是什么,但是却也明白了她说的道理。 江啸宇喊了一声:“起!” 只见 袈裟变成了收起的伞状, 直接穿过那个“东西”, 再次展开,挡住了穹顶的一半以上的光线。 这时候众人都抽了一口气。 而那“隐形”的东西也露出了真容。 八条锁链,吊着一个冰棺。 姜姒吸了口气,还真是停尸房。 江啸宇脚下一踩,直接踩着江一飞上了天空,他停在冰棺前,拧眉蹙起。 棺椁的盖子已被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喻泽林和边邵也纷纷上去检查,那棺椁之中,果然空无一物。 他们虽不是来盗墓的,但是却也还是有些唏嘘。 整个合欢宗,数百条人命,层层禁制,保护的应该就是这冰棺中的东西。 而棺材中能放什么? 尸体。 合欢宗藏着一具尸体做什么? 而这个尸体为什么要掉在空中。 山海界无论哪一族都没有这样的礼葬习俗。 其余人畏凉,只有江啸宇坐在那玄冰祭坛之上,手指不断敲着冰面。 问道:“你们觉得这里是否有什么不同?” 喻泽林:“冷。” 这里冷的原因是有玄冰,而放玄冰的原因应该是为了保存尸体。 姜姒觉得江啸宇不会问这么直白的问题。 果然江啸宇不理喻泽林。 只听边邵道:“灵气充沛。” 他话音一落,众人也都意识到了这点。 这地方比起万剑宗来那是小很多,但却是集天地灵气为一体的圣地。 这里的地势本就聚地灵,那穹顶,就是为了天上的灵气不被掩盖。 江啸宇继续道:“合欢宗女修的特点是什么?” 喻泽林看着姜姒:“好看。” 姜姒脸微微一红。 江啸宇抬眼看他,“废话连篇。” 喻泽林继续看着姜姒道:“额头上有花钿。” 江啸宇变得烦躁起来,“我没瞎!你不看她你说不出来?” 喻泽林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不能看吗?” 江啸宇抱着手道:“闭着眼想!” 喻泽林还真乖乖闭上眼睛,“合欢宗女修生来美艳,额间有花钿,身体灵气充沛……” 喻泽林突然睁开眼:“身体灵气充沛!” “这是合欢宗女修最大的特点,也是合欢宗的秘密。” 他站起来看着这座祭坛,“答案在这里!这个祭坛!” 他话说完后,却又觉得没了头绪,“可是灵气充沛又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江啸宇站起来看着姜姒。 他的目光让姜姒退了一步。 只听江啸宇道:“若冰棺中的人和姜姒一样,甚至有比姜姒更强的能够聚集天地灵气的能力呢?” 众人突然唏嘘。 江啸宇道:“我看过一本书,书中写道:合欢宗开创了一套能够汇 聚灵气的功法……” 所以(), ④()_[((), 天赋异禀。 她们靠得全是这具冰尸强大的聚灵的力量,她们不过是将灵气汇聚到自己的身体中归自己所用。 所以合欢宫修得像一座古墓,是为了藏这具古尸。 这样,合欢宗多年的秘密也算是解了。 江啸宇:“可这冰尸是谁?又去了哪里?” 众人看向姜姒,但是想起她已经失忆,都叹了一口气,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没了。 喻泽林道:“姜师妹,你就一点都想不起吗?” 姜姒:“真的想不起了。” 喻泽林又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姜姒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没发现,江啸宇又淡淡看了她一眼。 喻泽林看着冰棺道:“可这里面装的是谁?又去了哪里?” 江啸宇,一字一句道:“怕是要去妖界一趟。” 喻泽林:“那我们还找不找情蛊的解法了?” 江啸宇:“你说呢?” 喻泽林缩了缩脑袋,“那自然是要找到,我过来时途中发现一个地方,挺像藏书阁。” * 走到藏书阁前,边邵咳了两下,不自在地道:“那……我就不进去了,我想先出去看看圣子的情况。” 已经找到藏书阁,也算成功大半,喻泽林道:“你去你去。” 然后喻泽林想起了什么,“我刚才走得有些累,要不也不进去?” 江啸宇看了两人一眼,知道这里面必有蹊跷,对姜姒道:“你先等着,我进去看看。” 说罢,一脚跨入了藏书阁的门槛中,想是因为这里有藏书,周围没有备灯火,避免起火,整个藏书阁黑压压的一片。 江啸宇向来百无禁忌,可不管这些书是否会烧起来,一个响指,使了一个火咒,一团火焰在他掌中缓缓升起,将这漆黑的穴室照亮。 江啸宇却脸色一变,顷刻间熄了明火咒。 独自站在漆黑的穴室之中。 姜姒在外有些诧异。 里面是什么东西,可以吓到江啸宇? 她不禁好奇道:“怎么了?你还好吗?” 说罢她准备进去,却被喻泽林拦住了去路,喻泽林别扭地清了清嗓子,道:“要不,你让他帮你去找解毒方法好了。或者我和他去也行,你就别进去了。” 姜姒疑惑道:“可是我自己的事让你们处理不太好。” 况且喻泽林看书的速度不如自己,若这藏书阁中书很多,只靠江啸宇一人,怕也不容易短时间看完。 这地方古古怪怪的,还是不宜久留。 喻泽林也知道这一点,嘴巴上喃喃念了几个清心决,然后道:“那那那,你自己定吧。反正你原来必然是看过的。” 姜姒跨进了门槛,靠着门外的微光走到了江啸宇面前,发现此刻他背脊崩得笔直。 姜姒怀疑他受到了什么惊吓,于 () 是道:“你还好吧。”() ; ⑸尤听的作品《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姜姒:“嗯。” 江啸宇哼了一声,说罢打了一个响指,四团火焰在四面墙边亮起。 姜姒的瞳孔突然一缩。 几乎是在一瞬间气血逆流,急忙捂住了嘴,免得自己发出惊叫声。 这一间房里根本没有什么书,而是四面墙,墙上涂满了壁画,壁画上全是各色各样的合欢图。 姜姒一瞬间觉得头皮都要炸裂,想要退出去。 江啸宇却凑到她耳边道:“怎么那么惊讶?没看过吗?” 姜姒突然怔住。 江啸宇的语气和口吻让她觉得不安。 他是看出什么了吗? 他嘴上挂着笑,眼中却没有笑意,而是喜怒莫辩地审视着自己。 姜姒方才的尴尬全部变成了怕被戳穿身份的紧张。 系统说一旦身份被戳穿,可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可逆的影响,造成的恶果,可能是她会永远困在这里,也可能是她直接死在这里。 总之,不能被拆穿身份。 姜姒也知道作为一个合欢宗女修看到合欢图本不该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道:“我不记得了。” 江啸宇“哦”了一声,“看来失忆后真是变清纯了。” 姜姒怎么都觉得他这句话阴阳怪气。 只见他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合欢图,道:“你若害羞,可以出去,我一个人可以。” 姜姒无法直视那些图,况且还是和江啸宇一起,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出去,怕是江啸宇更加会起疑。 况且,这本是自己的事。 她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移到了这些图案上,表示她可以。 她虽然社恐,但又不是女德长大的,谁没看过两本有颜色的小书啊。 就是…… 就是没那么震撼罢了。 四面高墙全是各种姿势的春图,彰显着合欢宗这几百年来在此道上下的功夫。 有的姿势刁钻得她瞠目结舌,意想不到。 况且,况且旁边还有个男的,她心里面继续崩溃,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简直太社死了。 而江啸宇果然异于常人,他非常冷漠又认真地看着这一幅幅彩画。 姜姒看到他目光所及之处,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道:“你要看多久?” 江啸宇淡淡道:“我爱看多久便看多久。”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目光冷淡,没有半分情、欲。 姜姒:“……那,那我先去其他地方找了。” 这四面墙后面还有一些房间,她刚才看了一眼里面确实有书柜。只是里面也是黑漆漆的,想着那些鬼魂,她一个人不敢进去。 江啸宇知道她怕鬼,道:“我看完陪你进去。” 姜姒: () “看完?” 况且他怎么可以在自己一个姑娘面前把这么羞耻的事说得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 他道:“这些壁画之中蕴藏着合欢宗的功法。” 姜姒一愣,看着江啸宇,看他模样不像是在说笑,而是极为认真。 江啸宇继续道:“这里画出了怎么储纳祭坛的灵气,怎么通过双修将这灵气在体内炼化。” 我忘记了这个家伙是个道痴,任何时候都在拼命地吸收,采纳,学习。 她喃喃道:“你还真不挑。”连合欢宗的都学。 江啸宇看着她,神色漠然,“这世间的功法本就没有高低贵贱,只有海纳百川,取长补短,才可称霸天下。” 无论是谁都说这想法相当危险,因此挨了不少的鞭子,他也不指望姜姒能够理解。 姜姒想了想,道:“也是,你情我愿,又不害人,没什么不对。” 江啸宇微微一愣,嘴上却道:“不愧是合欢宗女修啊,真放得开,要不要和我一起双修啊?” 姜姒看着他眼中的促狭还有扬起的嘴角,气得用脚背踢他的小腿:“去你的!” 江啸宇只是笑了起来,抬腿避开了姜姒。 喻泽林在外面听着江啸宇的笑声,在他记忆中江啸宇跋扈傲慢,他的笑不是张狂就是带着几分讥讽。 这般的笑声,第一次听见。 可是…… 看着满壁的合欢图,至于笑得那么开心吗? 就不收敛一下吗? 里面的姜姒一脸无语,蹲在墙角红着脸等江啸宇把这满墙的功法看完。 江啸宇俯视着在墙角蹲得像个小虾米般的姜姒,道:“没我不敢进去?” 姜姒嘟着嘴,哼了一声,“不敢。”面对这么不要脸的人,她觉得也没必要和他虚与委蛇。 江啸宇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怂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姜姒不去理他,只是又哼哼了一声。 江啸宇:“我看你摸尸体时候大胆得很,怎么就怕鬼呢?” 姜姒:“什么摸尸体?说得我跟个变态似的。那是检查。”然后她小声道:“况且尸体和鬼能是一回事吗?” 她之所以不怕死人是因为知道世界上没有鬼魂,但是这山海界不一样啊。 江啸宇笑了笑,一把将她提了起来,道:“行了,本少侠护着你,走。” 说罢拉着她朝里面的房间走去,姜姒看着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本想挣脱,可是想着刚才那些破碎的灵魂,最终就这么让他握着。 两人巡视了一圈所有的房间以及所有的书。 江啸宇:“你我速度,应该一日能够将它们大致扫一遍。” 姜姒忍住了要打出的哈欠,点了点头。 她心中惊讶,江啸宇是不需要睡觉的吗? 即便是喻泽林都累得抱着剑靠在外面的墙上睡着。 江啸宇侧目看着她,“困了?” 姜姒急忙摇头,“不困。” 她抱了一叠书在江啸宇旁边坐下翻看,之所以那么近也还是因为怕鬼,只有离他近些,才有安全感。 姜姒一边看,一边打着哈欠。 江啸宇道:“困了就睡一会儿L。” 姜姒摇了摇头。 硬是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翻看着书,而这时喻泽林睡觉的呼噜声虽然不大,却在这安静带着回声的地道里格外的清晰。 姜姒打了个哈欠,实在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困吗?” 江啸宇道:“我从小精力就比他人旺盛。” 然后他又翻了一页书,“没有过人的精力和体力,怎么和别人争?” 姜姒看着江啸宇,他确实像一团拼命向上的火焰,不知疲惫,咄咄逼人,似要燎原。 她问:“一定要那么卷吗?” 江啸宇:“说人话。” 姜姒:“一定要比过别人吗?” 江啸宇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不与别人争,别人也会与你争,你不成为最强,就总有人将你踩到脚下。” 姜姒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卷王的心态吗? 姜姒正准备继续看书,听江啸宇淡淡道:“我不像你,仗着自己好看,可以过得轻松些。” 姜姒再次放下书,看着江啸宇,问道:“你觉得我好看?” 江啸宇一顿,目光从书上移开,看着姜姒,“你会不会听重点?我刚才说的重点是你好看吗?” 姜姒垂眼眼,道:“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这时候火焰稍微弱了些,露出柔和的光,照在她皓白的皮肤上,照在她妖冶的额间花钿上,照在鸦羽一般的睫毛上。 她双瞳含水,红唇莹润,自带张扬的魅色。 可她偏偏又是收敛的,害羞的。 让她本是带着攻击性的美中多了几分我见犹怜。 他讨厌她? 江啸宇猛然移开了在她脸上的目光,道:“这与我是否讨厌你有关系?” 话音突然变得冰冷和疏离。 姜姒再次抬眼,只看见他俊美而冷漠的侧脸,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果然,哪怕经历了种种,他依然还是讨厌自己。 姜姒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了火,自己独自走到一个房间。 江啸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一下子也有些闷。 这时候江一忍不住道:【你夸她好看就是了,为什么还偏偏要补一句讨厌她?】 江啸宇:这是事实。 江一:【真是事实吗?】 江啸宇思索片刻,问道:她是否有被夺舍? 从红丝洞中他醒来开始,她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江二:【那必然没有啊,若是被夺舍,我和江一怎么会那么久没有看出来?】 江啸宇沉默了片刻,失忆能让人变化那么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2 章 两人在不同的房间翻看合欢宗的书籍。 姜姒速度很快,但是一来她怕鬼,二来这些合欢宗的书的内容大多对她来说有些……刺激。所以她看书的速度比江啸宇慢了很多。 直到江啸宇翻看完其他房间的书,跨进了姜姒所在的那间书屋。 他见识过她看书的速度,是唯一能够和自己比肩的。 他已经看得够慢了,没想到她的速度却是慢了很多。 姜姒正坐在墙角,看见江啸宇时过于疲惫的她有些缓慢地抬头。 她坐着,他站着。加上他本就高挑,姜姒顿时觉得他无比挺拔,压迫感更甚。 与脸红心跳的姜姒比起来,江啸宇始终神情冷淡,就像手中看的不是合欢秘籍,还是普通的典籍一般。 江啸宇看着她,她此刻微微抬头。 那张冶艳的脸上带着疲惫,在火折子下,显得她一副别样的美。 那时候江啸宇的心微微荡了一下。 但是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假装没有看见自己。 江啸宇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姜姒的旁边,靠在墙上,一双长腿肆意地搭着。 他有着极好的身材比例,他穿着一双精致的皮靴,与他修长的小腿十分贴合,显得那腿更是劲瘦修长。 若在现代,他不做男模都可惜了。 姜姒很快又将目光从他腿上移开。 江啸宇这个人真是难以预测,刚才才说讨厌自己,现在又离自己那么近。 她不动声色地想往旁边挪一挪,可是还没移动臀部,江啸宇一条长腿一抬,竟是倒V形地锁住自己的去路。 姜姒差点原地跳起来。 她第一次见如此嚣张不避讳的拦人方法,也就是仗着腿长才能这样。 可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她转头看着江啸宇,“你做什么?” 江啸宇随手拿了一本她堆在身边的书:“看太慢浪费我时间。” 姜姒道:“我会看快些的。”说罢推了推他的膝盖。 江啸宇道:“我在,你才不瞎想那些有的没的。” 姜姒刚碰到他膝盖的手收了回去。 江啸宇说得没错,她一个人在这里疑神疑鬼,担心那些死灵缠上自己,确实静不下心来。 她道:“那你把你腿挪开。”这样像什么。 江啸宇翻着书,淡淡道:“那就老实呆着,不准离我半步。” 姜姒看着他,“有必要挨那么近吗?” 江啸宇似笑非笑道:“我就喜欢强人所难。” 知道她怕人,知道她边界感强,他就偏要打破她的边界感。 他就是喜欢欺负她。 果不其然姜姒快被他气成了陆地河豚,道:“你把腿拿开,我不动就是。” 江啸宇这才懒洋洋地把他那条傲人的长腿从姜姒的腿上移开。 姜姒不得不 承认,江啸宇来了后,她觉得安心了许多。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合欢宗这些书,动不动就来几张合欢图,然后旁边江啸宇还挨得那么近,万一他一抬眼正好瞟到自己在看什么怎么办? 她再次陷入窘境。 但是她看着江啸宇冷淡的表情,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问题。 他们本就是来做正事的,是她老静不下来。 她把书对着江啸宇立起了一些,以免他看到自己在看的内容。 江啸宇瞟了一眼旁边的姜姒。 她握着书的骨节都发白了,背脊绷得笔直,身上应该是紧张出了汗,合欢花的味道更加浓郁了些。 江啸宇道:“我真好奇,你怎么和我第一次见你时差距那么大?()” ;?()” 姜姒道:“我认为人生下来就如璞玉一般,人格是由记忆和经历组成,记忆没了,一切就归元了。” 姜姒胡诌了一下,但却也是她心中所想。 江啸宇却“啧”了一声,“你意思是自己现在是没被染指过的璞玉?” 姜姒没想到这句话他都能找茬,道:“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玉是雕琢,哪里是什么染指……” 她话音刚落,觉得“染指”两个字暧昧得很,也不知道江啸宇是不是故意…… 江啸宇嘴角勾起,“染指什么?” 在这奇怪的气氛下,姜姒觉得此刻的他带着几分邪魅,姜姒心莫名其妙砰砰跳得厉害。 她觉得应该是与这里的古怪气氛有关,她不再敢与他说话,只是垂眼继续看书。 江啸宇目光下垂,看着她那张灯火下白净的脸,她鸦羽一般的睫毛将她的眼睛遮住,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尖尖的手指,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书,一旦到了有些刺激或者是图片之处,她就快速翻过。 江啸宇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一个女子在一起研究合欢秘笈。 他收回思绪,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籍。 姜姒开始还极不自在,后来偷偷看了几次旁边的江啸宇,发现他自始至终神色认真,不带半分轻佻与邪念,而是真的极为认真地翻看这些书。 她虽不如刚才那么不自在,但是快速的心跳却始终没有平静过,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勉强能够。 姜姒也是换了一本又一本,这一次她翻了数十页,突然转头看着江啸宇:“我找到了!” 江啸宇忍着一腔憋闷,走过去,拿过了她手中的书,看到上面的记载时,不禁眉头蹙起:“异血之花。” 要彻底解除情蛊,需要异血之花的花粉炼制解药。 姜姒难得见到江啸宇凝重的表情,问道:“这异血之花有什么问题吗?” 江啸宇缓缓合上书本,“你猜这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姜姒摇了摇头。 江啸 () 宇道:“这花需要不同的血液灌溉才能开花。人族, 妖族, 魔族。” 姜姒:“这也太……这样的话哪里去找?” 江啸宇沉默了半晌,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确实有一个地方长满了异血之花。” 姜姒惊愕,需要三族人血液灌溉的花朵,居然这世间有开满了它的地方? 江啸宇道:“亡灵谷。” 姜姒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心中一寒。 江啸宇道:“千年前,有一场山海界最大的一场三族大战,称为沧溟之战,战场就是在这亡灵谷。” 姜姒第一次听说千年前山海界有一场大战,不过这样的地方发生战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江啸宇的下一句话,让姜姒不淡定了。 “魔族就是在那场大战中灭族的。” 姜姒:“什么?” 魔族灭族? 魔族灭族! 姜姒道:“那魔尊呢?” 她话音一落,江啸宇偏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修界家喻户晓的事却心照不宣的事,她居然问得出口。 姜姒这时候也不太在意江啸宇的试探,只是有些急迫地再次问道:“那魔尊呢?” 江啸宇极少见到她这副急迫的模样,他挑眉看着她:“问他做什么?” 姜姒却继续道:“你先告诉我魔尊呢?” 魔族与魔尊将夜是山海界千年以来不愿意提及的禁忌,而江啸宇却百无禁忌,对他而言魔尊就是一个死人而已。 他淡淡道:“自然是在那场大战中死了。” 姜姒深深吸了一口气,叫出了装死的系统,她也不想废话,直接问: 你让我怎么攻略一个死了的魔尊? 系统有些畏畏缩缩心虚地道:【这,我也是个基层系统的啊。具体情况我也不那么清楚。】 姜姒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系统极力安抚快要抓狂的姜姒,道:【不过这种奇幻世界,复活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姜姒问江啸宇:“魔尊能复活吗?” 终于,这一句在正道修士眼中听起来惊世骇俗的话让江啸宇撩起了眼皮,哪怕自己再离经叛道,都没有想过要复活魔尊。 她此刻反应,有些古怪。 而这时江啸宇脸色不善地看着姜姒,姜姒却丝毫不觉。 毕竟对她来说,攻略对象少一个,等于是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江啸宇冷笑一声道:“死了千年,尸体都烂成泥了,怎么复活?” 姜姒心中已经两眼一翻,世间真的会有那么不靠谱的穿越系统吗?让自己攻略一个尸体都烂成泥的人。 而这时江啸宇越发觉得她有些异常,他抱着手,神色淡淡地看着姜姒:“你可知道光是复活魔尊四个字,就可以让你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难不成你和他什么关系?” 姜姒没有回答江啸宇的话,也不想再理系统。 可是系统却一直劝她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要与魔尊撇清关系。 姜姒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撇清关系,而且现在她心中只想罢工,于是有些摆烂地道:“我是他粉丝。()” …… ;()” “我很崇拜他。” 此话一出,江啸宇莫名觉得胸口有些闷。 江啸宇冷笑一声。 魔尊是山海界的禁忌,谁提着他不是视若瘟疫,她还真是仗着自己失忆就百无禁忌,言所欲言。 “就算你原来是合欢宗,这魔王也不是你该仰慕的对象。” 姜姒面无表情地道:“是谁说的万物没有高低贵贱,要包容万物,海纳百川?” 江啸宇:“我说的是功法没有高低贵贱。”随后,江啸宇冷笑道:“你崇拜魔尊也没用,他当初为了水神可是烧了整壁江山。能有你什么事?” 魔尊人都死了千年,姜姒哪里还在意他千年前是否有过心爱的女人,只是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听到水□□号。 水神,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两人在里面因为魔尊闹别扭,外面喻泽林雷打不动地换了个姿势睡得更舒服。 姜姒本就疲惫,精力远不如江啸宇,也不想再提这烂成泥的魔尊让自己糟心。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合欢蛊解了再说。 于是她把话题从魔尊身上移开道:“亡灵谷容易去吗?” 江啸宇面色却依然冷沉,他抱着手冷笑一声,“三界交汇之处,妖魔两界必经之道,百万亡魂的埋骨之地,你觉得呢?” 姜姒听到“百万亡魂”便再次禁了声。 江啸宇冷笑一声,道:“你可以求求你仰慕的魔尊,让他去亡灵给你摘一捧异血之花。” 姜姒嘟囔了一声:“幼稚。” 江啸宇转头逼视她:“你说什么?” 姜姒:“跟个死人较什么劲?” 江啸宇冷笑,“我跟他较劲?” 姜姒:“那你干嘛提着他总是带刺?” 江啸宇:“本少侠一身正气,正道之光,与这万恶之首自是势不两立。” 姜姒心中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江啸宇站起来准备离开。 姜姒想了想,却道:“我还想看些东西。” 江啸宇挑了挑眉,正想开口讽刺,姜姒转过头拧着秀丽的眉头,“不准说话!”因为知道他开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 江啸宇坏笑了一下,拿起一本双修图鉴,道:“没事,我正好也想再看看。” 姜姒脸色涨红,转过头不再理他。 姜姒一直觉得江啸宇的厌女症,不仅心理上,生理上也有一些问题。 不是她自恋,只是之前在观雨洞,那样的情况下,一个正常男子,哪里忍得住? 或许是有了一些障碍。 而合欢宗其他不说,在这方面却是专家 () 中的专家,治疗点男性问题,应该不在话下。 把他的不行之症治好,就和他两清了! 混蛋。 姜姒继续查找着能够治疗这方面疑难杂症的书本。 而江啸宇则继续看着这里的双修功法。 他这个人对任何功法都来者不拒,好学得让人汗颜。 姜姒看着看着,因为实在太过疲惫,终于还是耷下了眼皮。 江啸宇看着墙角身体越来越歪,越来越歪,头快要落到地上的姜姒。 终于还是一倾身,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脸。 他看了她片刻,终于还是哼了一声,坐在了她的旁边,把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然后自己翻开了一本书。 书中写到:“容颜娇嫩,肤白胜雪,皓臂如玉,千娇百媚,隆胸束腰,娇美不可方物。” 旁边配了一幅美人图。 江啸宇看了一眼那五官模糊的美人图,“啧”了一声,道:“也不怎样嘛。” 不想,那画中美人居然蹙了眉头。 这书倒也有趣,还能动。 只见那图中美人模糊的面貌逐渐清晰,竟然变成了姜姒的容貌。 她一双手臂露在外面,确实是皓臂如玉。腰带细得极紧,腰肢盈盈一握,显得胸部更加的饱满。 他看了看旁边裹得严严实实的姜姒。 曾经的她可穿得比这画中人还少。 可那时候他却不觉得好看。 如今…… 他迅速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 再翻一页。 那书中美人褪去那本就不多的外衫,只留下一件肚兜挂在身上,身后白玉一般的背上,一对蝴蝶骨展翅欲飞。 江啸宇的心跳变得重了些许。 他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再翻一页应该就是讲述合欢宗的双修之法。 他犹豫片刻却还是翻了一页。 那活灵活现的画中,那美人出现在一个极为华贵的房中,漂亮的背部曲线让江啸宇手指微微一僵。 他看见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乌木大床。 床上慵懒地靠着一个带着狰狞的银制面具的男人,虽看不清面貌,但是全身上下充满了邪气。 那个男人朝姜姒勾了勾手…… 姜姒害羞地准备躲避,而那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霸道地将她抱起。 姜姒欲拒还迎了一下就将手臂环在了他的肩上,又娇又媚地喊了一声: “尊上~” 江啸宇瞳孔一颤。 突然之间他狠狠将那书往地上一砸,怒道:“什么破书!” 尊上? 山海界中被称为尊的有仙尊,剑尊,圣尊,魔尊。 前面三尊他都见过,即便对方带上面具,身上的气质却无法掩盖,江啸宇可以确定不是他们。 只有魔尊…… 想到姜姒刚才说 的她是崇拜魔尊。 江啸宇只觉得一团火焰在胸口燃烧。 就在这时, 他肩上发出细细的哼声。 他侧目一瞥, 靠在自己肩上的姜姒睫毛颤动,似被自己刚才的动静侵扰了美梦。 江啸宇掐了掐鼻梁,觉得哪里不太对。 …… 姜姒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她缓缓睁眼,却觉得自己好像被装在了一个玻璃般莹莹剔透的盒子中。 她用手摸着这盒子,发现它冰冷无比。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被活活关在了那冰棺之中。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像是装死,就像是…… 根本不存在。 她敲打着冰棺,直到疲惫,然后有气无力地躺在冰棺之中。 她一直等啊等啊,终于有人推开了那冰棺。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对方时,却是一愣。 那人一身贵重的黑色长袍,脸上带着一面狰狞的银制面具,修长的手上带着黑曜石的戒指。 像一尊狰狞可怖却俊美无比的邪神。 她缓缓闭上了眼,再次醒来时,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 惊得她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藏,但却又发现自己被锁在的房中有一张极大的黑木床。 而床上正靠着一个黑袍男子。 他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但不知为何姜姒看到他总觉得他极为俊美。 那男子对她勾了勾手指。 那极具掌控性却又挑逗的动作让姜姒极为羞耻。 她转身准备逃离这里。 那邪神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托着自己的臀将自己抱起。 她小腹贴在他冰凉的衣袍之上,只激起了她一声“呜”声。 她想挣扎离开,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使不上力,甚至可以说是无法控制身体。 她被他放在了那黑木床的正中,他倾身下来,困住自己。 面具之下那双幽冷凉薄的眼睛一点一点打量着自己,就像是在打量着他的领地。 姜姒的呼吸越来越快,只觉得自己小腹开始燥热…… ——姜姒—— …… 姜姒突然睁开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很模糊。 看得见是一个男子。 “喂——” 姜姒豁然清醒,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带着面具的邪神变成了意气风发,英气逼人的少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3 章 此刻一身劲装的少年正看着自己,目光比平时还显锐利。 而姜姒的双眼有些不能聚焦,显得迷茫,四肢无力,显得全身酥软。 江啸宇想起了刚才书中的词:“媚态横生。” 但是想着她在梦中可能梦到的东西,让他此刻越发烦躁。 姜姒半晌目光才能聚焦,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紧紧搂着江啸宇的脖子。 她急忙收回了手,觉得不太妙。 她觉得自己全身很软,小腹有些发热,“怎么回事?” 江啸宇脸色沉了些,道:“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姜姒想起刚才的梦,突然脸颊通红。 江啸宇的双眸沉甸甸地道:“你梦到谁了?” 姜姒想着梦中那个鬼面邪神,也觉得羞耻,但是江啸宇的逼问更是莫名其妙。 他怎么知道自己梦到了别人? 她佯装镇定,道:“没什么。” 江啸宇:“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姜姒被戳穿,羞耻又惊愕。“你怎么知道?” 江啸宇的脸这下彻底沉了下来。 两人同时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两人怎么会同时梦到魔尊? 江啸宇看着旁边的书:“催情香。” 那会动的图让江啸宇觉得不对,觉得里面有蹊跷,于是他再检查了一遍,发现这藏书阁中有着淡淡的合欢花香。 因为姜姒身上也有这个味道,让他一时间没有发现这隐匿的香味。 后来发现这合欢花香应该就是藏在每本书中的——催情香。 合欢宗的弟子长期浸溺在这香中有了免疫,但是外人若是私闯,很容易在这里沉沦。 姜姒虽是合欢宗的弟子,但是体内有合欢蛊,不仅不能幸免,反而更加危险。 她想起刚才看的书,也知道这合欢催情香的厉害。 江啸宇修为意志都不易被左右,可是自己…… 身体中的合欢蛊加上这催情香…… 她知道不能再呆在这里,她想了想,将地上那些没看完的书一本本拾起来。 江啸宇道:“你现在还捡这些书做什么?” 姜姒顿了顿道,本想给他说原因,但是为了维护江啸宇男人的尊严,她也不再跟他解释,只是继续去拿那些书本。 江啸宇:“这每一本书上都有催情香,你嫌自己中毒不深?” 姜姒:“我们在这里都被熏入味了,也不差这点了。” 话音刚来却被江啸宇一把夺过手中的书。 她准备去抢,但江啸宇实在是手快,已经翻开了书本。 他翻开一看,觉得里面内容有些问题,然后又再翻了一本。 发现了“不振”“不起”“无法人道”这些词汇频繁出现。 他握着这些书狐疑地看着姜姒,“你看这些书做什么?” 然后略带些讽 刺地道:“是你那梦中的尊上不行吗?” 姜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中了合欢蛊后又中了合欢香, 做了一个春梦。 这本来就是很私密的事, 被他发现还拿出来说。 她终是气不过,“我梦中尊上行得很。不行的是你吧。” 江啸宇:“什么?” 江啸宇有着能将人逼失态的本事。 姜姒的春梦被江啸宇发现已是极为社死的一件事,居然被他被他这么揪出来说。 况且她还是为了治他的病才看这些书。 她心中憋屈,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生气的大实话。 江啸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姜姒抬头看着他,“是谁得了厌女症,是谁无法接近女子,是谁不能人道?” “是你,江啸宇!” 姜姒向来不喜欢与人冲突争执,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她就是那被江啸宇逼急的兔子。 江啸宇向来狡黠敏捷,无论是身手还是脑子。 第一次觉得自己大脑有转不过来的时候。 “你说老子不能人道?”他声音低沉得如金属碰撞。 顷刻间,本是灯火通明的藏书阁的灯火暗了一半,本是如火的少年身上渗出了冷意。 他一步步向姜姒走来。 姜姒刚退后两步后背就抵上了身后的书柜。 姜姒准备转身,江啸宇直接再跨进了一步,只差一拳,他的胸就要抵在自己的胸上。 这样近的距离,她清晰地看见他起伏的胸膛,还有他炽热的温度。 其实自从怀疑江啸宇不太行,在姜姒心中他就像是失去了雄性某些特征,连同攻击性姜姒都默默给他降级了些。 可是此刻他实在太近。 姜姒偏开了头,“你太近了。” 江啸宇没有理会她,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老子听不懂。” 姜姒:“你自己说的你不能接触女人,得了厌女症。” 江啸宇垂眼,用牙齿咬了一下下唇,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江啸宇冷笑一声,又向前移了半步。 姜姒瞳孔一缩,整个人掂起了脚。 因为江啸宇近得胸贴在了自己的胸上,她只有屏住呼吸,才能不让自己贴在她胸上。 她垂眼看着自己屏气的胸脯,看着两人之间那几乎细不可见的缝隙。 却发现自己的心跳极为地快,呼吸也越发急促。 全身也没什么力气。 她全身越来越冷,但是小腹却传来极强的灼热感。 那个春梦,催情香的诱使,江啸宇的突然一激,她明白,此刻她体内的情蛊彻底被诱发了。 与平时的冰冷不同,这次还混杂着极不正常的燥热,让她体内忽冷忽热,难受异常。 她推了推江啸宇,“你让我出去。” 她说得有气无力 , 甚至带着细细的喘息声。 江啸宇垂眼凝视着她, 冷冷道:“出去?然后呢?” 姜姒有些茫然。 出去后,她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异血之花,不可能炼制出解药。 可是在这里…… 她好难受。 这一次的发作,比哪一次都要强烈,如蚂蚁挠心,身体又冷又热。 她突然想放纵自己,让自己不再吸气,彻底贴在江啸宇身上。 可她还是努力吸着气,试图小口小口地呼吸,但是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没力气,就连努力含胸的力气都没了。 她慢慢放松了身体,自己也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隔着衣衫也感觉得到他的炽热。 被他一烫,电流由一点散开,窜至全身,她竟然哆哆嗦嗦地抖了起来。 莫说是她,就连江啸宇也都愣住了。 江啸宇进入地宫前对这可谓是一知半解,如今博览群书,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即便如此,也让他诧异。 他背脊崩得笔直,喉结上下动了动。 姜姒羞恼得无地自容,大脑一片空白。 她抬眼看着上面的少年,只觉得他神色冰冷,目光幽沉,没有戏谑,却充满危险。 姜姒又羞又怕,脑子也无法转动。 只想快点逃离这让她社死的地方,她又推了推江啸宇,“让我出去。”她此刻声音已然完全变了味。 这听起来欲拒还迎暧昧无比的声音让她都是吃了一惊。 她惊惶地看着江啸宇。 然而他表情却冷漠得很,冷冷道:“我说了,你出去没有意义。” 姜姒想了想,是啊,出去也没有意义。 可是…… 她突然想起,圣子在外面,他中蛊后忍耐了那么久,或许可以问问他,怎么做到的。 她如实道:“出去找圣子……” 不想她话未说完,只发出一声闷哼。 江啸宇竟然将整个身体的力量压在她身上。 而他顺势埋在了自己颈间,声音低沉异常,“我警告过你,不准打他的主意。” “不是……”姜姒本是难受无比,但是在江啸宇完全贴上自己的一刻,他的灼热,驱散了她的冰冷。 让她一下子觉得温暖无比。 江啸宇此刻也不想听她解释。 他虽然心性坚定,但或多或少受到了这合欢香的影响,神志清醒,但是本就是烈火灵根的他,如灼烧一般难熬。 就在贴近她全身冰冷身体的一刻,他也舒服得头皮发麻。 他不想听她的解释。 况且释空铉…… 从她出现后,他就觉得释空铉变得陌生起来。 她若真这个模样出去,若是真的没有解药,他会不会真的舍身渡了她? 他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他突然起身(), ?()_[((), 还没回神,却被他突然提了起来。 他是故意使恶,竟然用的是刚才自己那个梦中的魔尊的姿势抱着自己。 她的小腹贴在他身上。 她几乎是要哭出来,他虽然没有边界感,但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 “江啸宇,你太过分了。” 江啸宇却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你什么都没意识到?” 姜姒想要挣扎着离开,却又意识到什么,“你放我下来。” 江啸宇眉头蹙得更紧一些:“你是装傻?” 说罢手臂一收,将她勒得更紧一些。 姜姒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第一次在红丝洞中相见,也是如此…… 他双目冷得如寒星一般,逼视着她。 “你觉得呢?” 姜姒有些茫然,她不是特别确定,她其实这一块不是特别懂。 江啸宇看着她茫然的模样。 妩媚中带着纯真。 却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魔。 他在她耳边道:“姜姒,你欠我的,现在我要回来。” 姜姒瞳孔一颤,她欠他的? 他说过,他不要自己还钱。 他说他要把红丝洞中的一笔一笔讨回来? 只听他在耳边道:“老子确实得了厌女症,唯独对你……” 他五指穿过她的头发,露出她白皙的脖子。 “有点感觉。” 说罢牙齿咬在了她脖子上。 她诧异无比,大脑几乎停运。 她大脑茫然,身体根本不想反抗,只是紧紧抓住了他背后的衣衫。 发出了一声不知是痛还是快乐的叹慰。 江啸宇将她抱在书堆之上。 她躺在书海中,妩媚无比,不可方物。 江啸宇看着她,淡淡道:“还真是书中正有颜如玉。” 姜姒双手捂着脸,全身剧烈地颤抖。 低泣声宛媚得让人亢奋。 这时系统急了眼,【宿主!宿主!使不得啊,他,他,是天道之子,他的道中没有女人啊。】 【况且你攻略的人中也没他。】 【这样下去,要出大事啊!】 然而姜姒却不给它任何回应,它试图控制姜姒的身体推开江啸宇,却发现姜姒合欢蛊和合欢香同时发作,根本一点力都使不上。 姜姒迷茫地睁开眼睛。 看着自己面前那俊美的少年。 那一瞬间她忘记了两人之间的恩怨,忘记了他的恶劣。 只看见他英姿勃发,亦正亦邪,惊才绝艳的一面。 这样的少年不知是多少山海界少女的梦。 原主为了与他春宵一/度,不惜用那么多下作的手段。 她的精神渐渐麻 () 痹。 系统再次唤醒了她,【宿主!色字头上一把刀,一时痛快,后果不堪设想啊。】 【别的男人都行,就是天道之子不可以,你改变他的命数就是改变这世界的命数,那是要遭天罚的啊!】 姜姒这才突然清醒。 可是光她清醒有什么用? 江啸宇他…… 若他说得是真的,他对其他人都不行,唯独对罪魁祸首的自己…… 换位思考,那是会多恨自己。 以他性格,此刻自己辩解只会激怒他。 难不成真是在劫难逃? 江啸宇的手指放在她胸前的带子前,慢慢把玩,似是也在犹豫。 他灵府之中,江一道:【乘人之危,不是名门正道所为。】 江二道:【主人是活菩萨,渡女施主上极乐呢。】 江三捂着眼睛,手指却露出了一个缝隙:【接下来的我能看不能看?】 江四:…… 江啸宇道:滚! 他心意已决,将姜姒的带子一扯。 姜姒微微一颤,但是随即,那修长的双手慢慢攀上了江啸宇的肩。 他微微一顿,他的迎合让他意外之中,却也觉得心火更旺了一些。 听她十分娇媚地喊了一声:“尊上。()” …… ;卍()” 了一声。 江三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探头一看究竟。 江四:…… 江啸宇想起她说她仰慕魔尊。 想起她默认做的那个春梦…… 现在难不成她梦中没爽到,现在把自己当成了替身? 他江啸宇还没有助人为乐到这一步。 他收回了手,坐在了一旁。 姜姒半晌才敢动,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天道之子的贞洁保住了,天命也保住了。 可是对她而言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有越来越难熬的毒发症状。 她抱着忽冷忽热的身体蜷缩在书上,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让人尴尬的声音。 江啸宇则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般,沉默着一言不发。 最终她终是受不了,道:“你让我出去吧。我熬不住了。” 江啸宇依然没有回应。 姜姒道:“我保证不去找圣子。” 这话说得委婉又明了。 她也不是三贞九烈,没必要为了谁去守这个,她不去祸害圣子就行。 江啸宇眉头蹙紧了些。 姜姒道:“我答应 () 你,我一定帮你治好你的厌女症。我真的熬不住了。()” ;ˇ()ˇ[()” 姜姒疑惑地看向他。 江啸宇转过头,神色漠然,“你刚才那些壁画那些书是白看的?” 姜姒想起刚才的壁画和书,细致地记录着各种各样让人快乐的方法…… 想必里面必然也有即便不真正那啥,也能缓解合欢蛊的办法。 可是壁画她根本没真正认真看书,她也都是快速翻找解蛊的关键字,难不成江啸宇真的……一行一行看内容了? 少年突然站起来,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紧紧拽着衣襟的她。 淡淡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我答应不过楚汉之界,愿不愿意,随你便。” 姜姒愣愣地看着江啸宇。 他神情冷漠得很,不带一丝□□。 系统比姜姒还要清楚她快要撑不下去,同僚一场看她如此也是于心不忍。 它道:【我向上级汇报一下,看看这种擦边行为行不行?】 姜姒:你敢! 系统这才默默退了下去,畏畏缩缩道:我什么都没听说,什么都没看到。 说罢系统为了放水不被发现,彻底休眠,断了一切的感知。 她心情很是复杂,她此刻羞耻无比,可是她又从未想过这合欢蛊会如此让人煎熬,也难怪圣子会因此而失去理智,难怪不惜开膛剖腹也要将其取出来。 她终是小看了这只小虫。 但是若真的如江啸宇说的那样…… 就连系统都同意了,或许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她看着房梁:“你把你的剑放在另一个屋子……” 江啸宇挑了挑眉:“什么?” 姜姒声音越来越小:“你十二把剑中,有四把是有了剑灵的。” 江啸宇:“然后呢?” 姜姒忍不住咬着唇,接下来的话半天也说不出。 江啸宇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应该是害羞,怕被剑灵看到。 江二立刻反驳道:【我们是你的防身之物,若她暗算你,怎么办?】 江一也道:【主人,三思。】 江啸宇却提起剑囊,不顾他们的反对。将他们放在了外面的书屋。 他再次走回时,蹲在姜姒面前,看着皮肤冷得发青,两颊却有着不正常潮红的姜姒。 “想好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4 章 喻泽林在外面抱着碧水睡得酣甜,突然被女子尖叫声惊醒。 他立刻坐起身,“怎么了?怎么了?” 却突然被飞出来的一把剑敲中脑袋,于是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 …… 姜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江啸宇的身上,侧脸正贴着他的腹肌,手按在他敞开衣襟下的胸膛上。 她睁着眼,却不敢动,心跳猛然加速,手指微微蜷曲。 江啸宇并没有睡,他用一叠书枕着头,手中拿着一本书。 他显然已经发现自己醒了,却也什么都不说,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书。 姜姒手撑着他的身体,抬起眼,茫然之间与他对视。 他亦是看着自己,与自己的不知所措比起来,神情淡然又慵懒。 姜姒回过神后立刻坐了起来。 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瞬间滑落,她立刻又将它们扯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双腿也在外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先掩哪里。 江啸宇笑了一声,“里里外外都看了,掩什么?” 姜姒一听,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用颤抖的手系着衣服。 看见自己手腕上有些青青紫紫甚至是绳索的痕迹的时候,愣了一愣。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似是要捕捉她每一个表情。 姜姒蓦地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再去回想。 她佯装镇定地背着他系自己的衣带,手指却抖得厉害。 江啸宇坐起来,接过她手中的衣带,垂眼帮她系着,姜姒屏住了呼吸,却没有去反抗,只是头埋得很低。 江啸宇一边给她系着衣带,一边看着她颤抖的睫毛,每轻轻扇一下,都像是在挠着他的心。 帮她系好衣带,江啸宇握住她的手腕,姜姒正要缩回,江啸宇却突然抬眼,“别乱动。” 她回想昨夜,她被蛊虫熬得极难受,却还是极为羞耻地抗拒,他带着几l分凶恶,“别乱动。” 可是她羞得快要炸裂又哪里做得到,直到他用缚仙索捆着手腕和脚踝,固定在周边的书架上。 江啸宇目光也停留在那些痕迹上,心中也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那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像一个强势猎手,对方越挣扎,他就越亢奋。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会折断她纤细的手腕脚踝,这才使出了缚仙索。 他从灵囊掏出一个药瓶,手指一推,瓶盖飞出,他将里面清凉的药水倒在了姜姒的手腕的痕迹上。用他带茧的指腹慢慢揉开。 那药很凉,江啸宇的手却很烫,而且还有茧,姜姒终是忍不住要缩手,江啸宇只是微微又握紧了一些她纤细的手腕,抬眼道:“听话。” 姜姒嘴抿成一条直线,江啸宇问道:“疼?” 姜姒摇了摇头。 江啸宇轻笑一声。 姜姒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两 根手指,就疼成这样? 姜姒急忙收回了手,不再去面对他。 姜姒突然发现他身边的剑囊,红润的脸色骤然变白。 江啸宇懒洋洋地道:“你昏过去后我才将他们拿进来的。” 姜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恨不得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些事。 江啸宇撑着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姜姒,似笑非笑地道:“没什么想说的?” 剑灵们对江啸宇昨夜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意。 江一:【与剑分开,不是剑修该做的事。】 江二:【是不是主人以后每次与她一起快活,都将我们拿开?】 江一:【以后?】 江二:【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江二:【可主人他……】 江一:【在人间,哪怕是看了姑娘的赤脚都要娶之回家,无论如何,主人该对姜姑娘负责。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江啸宇想了想,负责? 他这一辈子还没想过要对自己之外的谁负过责。 况且,她委屈? 委屈的是自己好不好? 她爽到了,自己却没有。 做了一夜活菩萨。 但若她执意要自己负责的话…… 想到这里,他倒有些想听听她的意思。 姜姒听到江啸宇的声音,本能地颤了一下。 他问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她沉默了片刻。 只说了二个字:“谢谢你。” 仅仅这二个字都听得出她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昨夜若没有他,她确实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他虽然着实可恶,但…… 总是没有越过楚汉之界,遵守了他的承诺。 江啸宇却也没想到她居然只有这二个字。 不知为何,这二个字让他半点开心不起来,甚至有些憋闷。 姜姒已经把衣衫整理干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出去。 江啸宇长臂一伸,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眸光暗沉,看着自己道:“就这?” 江啸宇看着她鸦羽一般的睫毛。 他江啸宇独来独往,孑然一身。 但她着实是有点意思,若她愿意示弱,从此将她带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姜姒垂着头,用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像是思虑了许久,终于开口悠悠道:“昨天的事,能不能当没发生过?” 江啸宇手指一僵,眼中的散漫突然凝住。 他手按住的地方书柜开始开裂,脸上却露出无所谓的笑,“求之不得。” 姜姒松了一口气,从他的手臂之下钻了出去,可谓是逃之夭夭。 江啸宇看着她背影冷笑了一声,转身时目光扫过那一堆书本。 看着上面打湿的痕迹,打了一个响指,那堆书本“轰”一声燃起了火焰。 * 姜姒几l乎是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合欢宫,就连旁边的尸体都顾不上了。 一出去,她看见了正在打坐的圣子。 圣子知她出来,也缓缓睁眼,看见她红润脸色的一刻,确实目光微微动了动。 “姜姒?” 他与自己的关系不到直呼自己的名字的一步。 姜姒有些诧异,发现圣子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审视。 她像被看穿了什么一样,一下子愣在原处,有些心虚地扯了扯自己本就掩盖得极好的袖子。 释空铉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她走去。 姜姒第一次见到他这般严肃的表情,觉得此刻自己像做错事一般,心虚不已。 她刚退后几l步,却发现自己身后撞到了什么,她一转头,发现江啸宇也站在自己的身后。 前面是释空铉,后面是江啸宇,她顿时觉得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她此刻自是不敢去看江啸宇,只是疑惑地看向此刻面色严肃的释空铉:“圣子?” 释空铉却缓缓伸出了手,对她道:“给我看看。” 他琥珀色的眼睛目光落在她掩盖住的手腕上。 姜姒有些莫名其妙,释空铉却是几l步走了过来,竟是想要去握姜姒的手腕。 不想江啸宇一步走到姜姒前面,挡住了释空铉,只淡淡说了一句:“别碰。” 说这句话时,言语之间已有了一种占有欲。 释空铉突然抬头,看着江啸宇,只觉得自己身后的黑纹又蔓延了一些出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啸宇亦是毫不避让,问道:“你是不是管得宽了些?” 两人言语之间带着一些火花。 释空铉欲言又止,只是手紧紧捏着手中的金珠,只听咔咔之声,那称为九转金轮的法宝竟然似要发出碎裂之声。 就在这时去帮圣子打水的边邵和从合欢宗中赶出来的喻泽林气喘吁吁赶来,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怎么啦?” 然而两人却没答话,姜姒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奇怪无比,她觉得圣子有些反常,于是道:“圣子?”可是一开口,异常沙哑的声音让她急忙闭嘴。 只见突然之间,释空铉一口鲜血喷出。 江啸宇一愣,急忙上前扶住他:“喂,释空铉!!” 边邵吓得碗都不要了,急忙上前扶住他另一边,“圣子?” 圣子竖掌在前,心中默念经文,克制着心中涌现的杂念。 魔魇的残魂留在了他体内: 【你猜~她声音为什么会哑?你猜~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你看你,在她心中依然什么都不是。反正你也知道自己渡不过情劫~亲自给她解蛊不好吗?为什么要便宜江啸宇啊~】 【杀了江啸宇啊~他的龙不在身边,现在打不过你~】 【杀了他啊~你的阿姒姐姐就从此是你一个人的了~】 【什么朋友~你心里难道没数吗?你不要告诉我你真把他当朋友啊~】 圣子眉头紧皱(), …… ?()_[((), 他自始至终,是将自己当成好友的。 江啸宇从灵囊中拿出一瓶丹药,蹲下给释空铉喂下。 那瓶丹药极为珍贵,但是对于释空铉,江啸宇从不吝啬,释空铉背上黑纹褪去了一些。 缓缓睁眼看着江啸宇,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不掩的担忧。 心中叹了口气,握着九转金轮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 魔魇的声音在他脑中渐渐微弱。 他道:“我身体不适,带着边邵先回苍南殿修养。”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姜姒,“姜姑娘保重。” 说罢,带着一头雾水的边邵转身片刻不留地离开。 喻泽林摸着自己脑门上的包,“我怎么不记得我脑门被打过?什么时候被打的?” 姜姒顿时满脸通红,全身崩得僵直,生怕他想起来什么。 江啸宇却垂着眼,神色漠然,像与他无关一般。 出来后不见圣子与边邵的踪影,只见一只金色的灵蝶。 喻泽林又叹口气道:“从那幻境中出来圣子脸色就不好看,是因为那魇魔吗?” 江啸宇想着圣子从幻境中出来后的反应,千年修为,本不该被区区魔魇所惑。 除非那魔魇真是碰到了他的软肋? 喻泽林见江啸宇没有回答,于是又去问姜姒,姜姒:“可能是吧。” 喻泽林凑近看了下姜姒,“姜师妹,你还好吧?怎么感觉怪怪的?嗓子怎么了?” 姜姒还没来得及后退,江啸宇上前一把提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远了些。 “眼瞎吗?需要离那么近?” 喻泽林:“哎哟,轻点。” 江啸宇江一出鞘,姜姒有些犹豫。 江啸宇道:“难不成要走回去?还是准备去乘喻泽林的剑?” 说到后一句话时,他语音有些不善。 喻泽林莫名觉得背心一凉。 姜姒踩到了江一身上,她刚挪好位子,掌握好平衡。 却见江啸宇的手放在了她腰上。 她只觉得全身如触电一般,轻轻颤了一下。 江啸宇只是感觉掌中她战栗的身体。 江啸宇道:“放松些。你太敏感了。” 姜姒一听,瞳孔一缩。 想起在藏书阁中江啸宇像是得到什么新鲜有趣的玩具一般,让她一次次崩溃时,他也是啧了一声:那么敏感? 如今若不是动弹不得,她真的恨不得从剑上跳下去算了。 江啸宇掐着她的腰带着她在风中疾驰,她则是僵在剑上一动不动。 回了万剑宗,陆乐儿L已经在青云台上等他们。 可是当看见两 () 人同乘一剑归来时,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一瞬。() L; ?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姜姒想从剑上下来,然而江啸宇的手却半点不松。 他道:“那你可以教一下姜师妹如何在剑上掌握平衡。” 陆乐儿L语塞,陆乐儿L在十四岁时许愿,说自己要做永远的万剑宗小师妹。 从此别人就由着她。 哪怕别人入门再晚,也都称其为“小师妹”。 这二个字彰显了万剑宗上下对她的宠爱。 而这次江啸宇现在,是什么意思? 况且他从来对后来的都是直呼其名,什么时候把人当成他师弟师妹过? 还有刚才他说的那些,难不成是在为姜姒说话? 陆乐儿L还准备给江啸宇说些什么。 江啸宇却道:“我先送她回去。” 说罢江一破空穿云,直接往竹林飞去,留下陆乐儿L诧异的身影。 到了姜姒的寝舍门口后,姜姒全身不自在,只想冲进房中再也不出来。 姜姒的手搭在门闩上,对江啸宇细声细气道:“谢谢你。” 她看出来,刚才江啸宇是在帮自己。 江啸宇抱着手,挑了挑眉:“你只会说这二个字吗?” 风吹着竹林沙沙作响,颀长的少年站在竹林之前,修长的手指扣在她小屋的扶手之上。 食指中指都戴着戒指,虽是法宝,但也给他平添贵气,带着一种狰狞的美感。 可是姜姒此刻却无法直视这戒指。 一看到他们就想起在自己哀求下江啸宇慢条斯理取下它们时的模样。 她移开了目光,也不去看少年那似是带着隐怒的脸。 除了谢谢她又能跟他说什么? 系统回来后再二强调了一点,江啸宇在这个世间本无情缘,若自己动了他的命数,也就是动了天命。 到时候会遭什么天罚,那无可预料。 那对江啸宇除了说谢谢,她又还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请他进家喝茶吧。 江啸宇见她垂着眼,不回答自己,强行将怒气压了下去,长腿跨上了阶梯,还不及姜姒反应,他的手就扣在了姜姒按在门闩上的手上。 姜姒顿时颤了一下,她猛地抬眼看着江啸宇,而江啸宇神色却平静得很。 自从藏书阁出来后,江啸宇对自己的接触好像是一副理所当然了许多的态度,就好像…… 自己是他的一般。 这让姜姒极为不适,她用力抽出被他按住的手。 江啸宇手心的温润突然消失,他继续压着不悦,不去与她计较,看着她道,“开门。” 姜姒惊愕道:“开门做什么?” 江啸宇:“进去喝茶。” 姜姒:“你 () 知道我是没有茶的。()” ;㈥()_[(()” 然而,姜姒却一动不动。她紧紧捏着手,骨节都被她攥得有些发白。 她没有开口拒绝,但是态度却是明显异常。 江啸宇:“姜姒,翻脸就不认人了是吧。” 姜姒急忙捂住了耳朵:“不要说了,不是说好忘记这事吗?” 江啸宇:“谁他娘跟你说好……”话说到一半他沉默了下来。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那些戏馆里唱的,话本里写的,都是说男子薄情,怎么现在自己倒像个…… 他冷笑了一声。 一把抬起姜姒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姜姒犹记得,当时她也是用手紧紧捂在脸上,无颜面对。 江啸宇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脸上移开,露出那张已是绯红的脸。然后用缚仙索一圈一圈将她的手腕缠绕。 他总是恶劣,她不想要什么,他就偏要她做什么。 ——“看着我。”—— ——“看清楚我是谁。不要叫错人。”—— 此刻,他亦是钳制着自己的下巴,让自己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那英俊凌厉的脸,比之前更是多了几l分魅色。显得更是俊美了几l分。 但此刻他面色阴沉,一双漆瞳中燃着淡淡的火。 他冷冷开口:“姜姒,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垂眼看着自己,此时风吹过他的马尾,吹过他的碎发,他的衣摆也被吹打在姜姒的身上。 他手指很烫,全身却散发着冰冷的气场。 姜姒的心比平时快一些,大脑也有些昏沉,但是她还是在想着他的话。 把他当什么? 虽然山海界民风开放,但还是远不及她所在的现代。 她虽社恐,但思想却不闭塞。 现代这种关系,勉强可以算成是半个那啥友。 但在山海界是没有这种名词的。 这时系统忍不住道:【宿主,我感觉江啸宇好像这方面是不是有点纯情啊?】 听系统这么一说,她正寻思着怎么回答江啸宇,江啸宇却已经失去了耐心。 “把我当工具?用了就扔?” 姜姒想要解释。 系统却劝住了她:【宿主,别和他有再多牵连了。】 姜姒听到这里,本是张开的红唇,再次慢慢闭上。 姜姒的沉默,在江啸宇眼中便成为了一种默认。 他冷笑一声,“不愧是合欢宗出来的。” 说罢松开姜姒的下巴,转身离开。 * 长老阁 江啸宇喻泽林以及姜姒将合欢宗的事告诉了众长老。 代任长老凌云子听到后试图联系妖界,希望有个回复,然而对方却没有回应。 金蛇峰长老金蛇仙子绕着自己的头发道,“ () 妖界自从那小妖王继任后就和我们少了往来不说,现在居然无法联系上。” “这不战条约,看来妖界是不想续签了。” 这是姜姒第一次见到金蛇仙子本尊,百闻不如一见,她与疾言厉色的紫藤不同,她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但是眉宇之间也带着几l分离经叛道的神情,难怪她手下出了那么多不一样的弟子。 提到小妖王,系统戳了戳没精打采的姜姒。 姜姒道敷衍道:【听到了,听到了。】 然后金蛇走到凌云子身边,“这不战条约小妖王该不会是真不准备续了吧。不会有其他想法吧。” 紫藤白了金蛇一眼:“你倒说说小妖王能有什么想法?” 金蛇仙子叹了口气,“虽然千年前是我们围剿魔族,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这小妖王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魔尊呢?” 提到魔族,几l位长老脸色都暗了下来。 紫藤:“够了!” 金蛇绕了绕头发:“怎么?你们就那么怕魔族啊,一千年了就连提都不敢提?” 凌云子正色道:“好了,弟子面前像什么样子?” 金蛇用魅眼瞪了凌云子一眼。 凌云子立刻没了刚才的气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是掌门仙尊的规定。” 金蛇仙子这才哼了一声闭上了嘴,“不提就不提。” 这时候二长老摸了摸胡须,这二长老正是陆乐儿L的师尊郝青松。 当年仙尊陆沧海本想将最疼爱的孙女交到陆臣风手中,可是陆臣风却一口拒绝。陆沧海发了一通火也不能撼动陆臣风,便退而求次选了二长老郝青松。 这二长老不像体态颀长的陆臣风,并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道骨仙风的仙人之姿,而是颇有几l分粗犷,但是他却最像仙尊陆沧海。 他道:“合欢宗一案虽是惨烈,但是我们也不能凭几l具干尸就向妖界问责。” 徐铭的师尊七长老也道:“此言甚是,况且我们与合欢宗素来没有交情,是否显得太多管闲事了。” 金蛇在旁边绕着头发娇笑道:“哎哟,你们不过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二长老郝青松大袖一挥哼了一声不理会金蛇,而七长老道:“五师姐,你在后辈弟子面前能不能注意一下。” 这时候紫藤开口,对金蛇道:“两位长老考虑得不是没有道理,山海界才平静千年,这小妖王性格怪癖,喜怒无常,难不成为了你一时之快,让万千生灵陷于火海?” 金蛇冷笑一声:“胆小鬼。” 紫藤呵了一声:“那不如派你去与妖王对接,他是老虎你是蛇,血脉相近。” 金蛇明媚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我虽原身是蛇,却修的是仙道,你一根藤草又比我高贵多少?” 两人亮出兵器准备打起来。 直到郝青松拍了一下桌子:“够了!在弟子面前还要点颜面不?” 两人这 才哼了一声(), ?()_[((), 江啸宇已经早就习惯,拖了一张椅子敲着腿嗑瓜子,若是平常他会遗憾这两仙子没有打起来,他倒是挺乐意有朝一日能看到她们两互扯头发的样子。 可今日他却觉得没什么心情。 姜姒在一旁安静地吃瓜,她听说过紫藤和金蛇不和,看来所言非虚。 她移开目光时扫到了一旁嗑瓜子的江啸宇。 目光短暂地交接了一下。 今日自从进来,他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正视过自己一下,没想到现在居然不经意地和他对上了目光。 只是一瞬间,她也感到了江啸宇的冷漠。 他的锋芒太过锐利,让她立刻移开目光。 几l个长老也对合欢宗一事各持己见。 这时凌云子打了个哈欠,用扇子敲了敲扶手,众长老这才安静下来。 他站了起来,“对了,明轩是不是有下落了?” 明轩,正是之前准备对姜姒图谋不轨的那个弟子,他逃走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众人疑惑凌云子怎么突然提起他,这时候徐铭上前了一步,道:“回六长老,据弟子打听到的消息,他是逃往妖界了。” 紫藤突然意识到凌云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正要开口,凌云子对几l个持反对意见的长老道:“我们把自家叛徒找回来就不算多管闲事吧。” 郝青松,紫藤以及向阳子哑口无言。 凌云子道:“那就把咱们派的亲传弟子都派去。” 紫藤转过头来:“去抓一个明轩哪里需要那么多亲传弟子,这不是去闹事又是什么?” 凌云子又用扇子敲了敲扶手,“嘶——我好像听你亲传弟子喻泽林说,姜姒需要异血之花。” 喻泽林也向紫藤说了异血之花能治合欢蛊这事。 凌云子继续道:“那异血之花正好开在妖界入口前,我想多派几l个弟子,每个人多摘几l朵花回来,师姐意下如何?” 紫藤哼了一声,“你都打定主意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众长老以及弟子开始离开议事殿。 江啸宇离开之时却转身对凌云子道:“其实其他长老们说得不错,合欢宗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何必为了他们扰了这面上的和平?” 凌云子笑道:“你这小子,诡谲得很,你不都说了,是面上的和平。” 他走到观云台上,“若你师尊在,也会这么做的。” 凌云子指着看着万千山河,“我万剑宗天下第一宗,本就该守护弱者,扬善罚恶,维系天下真正的太平。” 江啸宇看着凌云子的身影,“你曾经说过:若没有想守护的人,剑就是无用的摆设。” 凌云子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你师尊教我的。” 江啸宇微微一愣,“师尊?” 凌云子:“没错。” 江啸宇想起师尊,一剑逆江海,清冷无双,却又心怀苍生的剑尊。 这确实是像是他说的话。 凌云子看着云海,想起一件事,对江啸宇嘱咐道:“对了,你师尊曾经告诉过,若有朝一日哪怕攻入妖界,不要毁了异血之花。” 江啸宇:“为什么?” 凌云子:“你师娘生前极爱这异血之花。” 江啸宇: …… ……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 凌云子向前了几l步,看着云海叹了一口气,道:“啸宇,其实曾经你有一位师娘。”!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5 章 要说这世间有两朵不下凡尘的高岭之花,一个是圣子,那另一个就必然是陆臣风。 如果说圣子是因为身在苍南殿必须要斩断七情六欲,那陆臣风就是冷心冷性,除了紫藤和金蛇两位师妹外,他是看都不会看其余女子两眼的性子。 江啸宇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有过道侣? “我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凌云子顿了顿,面色明显有些古怪,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道: “因为她千年前就去世了。当今世间没几人见过她。” 江啸宇:“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些?” 凌云子摇了摇扇子,道:“不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吗?” 看着江啸宇脸上的狐疑,凌云子立刻避开他目光,道:“既然你师娘喜欢那异血之花,你可别去糟蹋。” 江啸宇:“这异血之花是由三界生灵的血灌溉而生,如此邪气的花,我师娘喜欢?” 更诡异的是,他那个风光霁月的师尊居然会娶这种会喜欢异血之花的女人。 凌云子道:“你师娘陨落时候我还没出生,你小子问我?我问谁?” 他问:“我怎么从来未听师尊提过师娘?” 说师娘陨落得早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他与陆臣风相伴这些年,却从未听他言及过,甚至根本不知道有师娘的存在。 凌云子听到此处也不解地摇了摇头,最终叹了口气,“或许是情深言浅。你师尊向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 情深言浅? 江啸宇收起了他向来散漫的语调,问道:“师娘怎么去世的?” 凌云子:“死于沧溟大战。就葬在亡灵谷旁的永寂之海中。” 那场沧溟之战让亡灵谷埋尸百万,不知多少风云人物死于那场大战之中,原来师娘也是其中一人。 江啸宇:“我们要去的亡灵谷是她的埋骨之地?” 凌云子:“没错。” 江啸宇想起那句话:若没有想保护的人,剑就是无用的摆设。 但是千年前,那个能够一剑逆江海的师尊的剑却没有能够保护得了师娘吗? * 姜姒在长老阁外等待。 当时凌云子让他们离开时姜姒跟着离开,但是心中却始终不安,因为这次去亡灵谷的名单中没有自己。 她知道自己实力不足以与真传弟子们相提并论,甚至去了会拖他们后腿。 但是事情毕竟是因自己而起,置身事外她的性格会有些坐立难安,过意不去。 她本是准备等着所有人出来再去跟凌云子说此事,没想到江啸宇在里面迟迟不出。 * 江啸宇离开时,凌云子叫住了他。 “所以,你手中的剑有想守护的人了吗?” 江啸宇停顿片刻,吊儿郎当地道:“我不是要保护你们这些老年人吗?” 凌云 子被他一噎,嘴角抽了抽。 江啸宇离开时却收起了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在踏出长老阁看到姜姒的一刻,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合欢宗藏书阁的事让两人关系变得剪不断理还乱。 身体亲密的接触,两颗排斥的心,再加上系统的再三阻隔,让本就不善于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姜姒更是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冷漠却又如烈火一般的骄傲少年。 就在她不知如果应对他时,江啸宇却直径向她走来靠近她时,目不斜视地淡淡道:“别挡路。” 姜姒此时的尴尬更甚,更无地自容。 而江啸宇却已经目不斜视地与自己擦肩而过。 姜姒没有转头,她只是更加确定了一点:她与江啸宇最好的关系,就是这种擦肩而过陌生人一般的关系。 她进了长老阁,凌云子听了她的想去取异血之花的想法后道:“你真是多虑了,那些真传弟子们不会在意这些,此行凶险,你个小菜鸡修为还低了点。” 凌云子又道:“江啸宇若愿意护你,我便同意你同行。其余人我还真是放心不过。” 哪怕在凌云子眼中,江啸宇是骄子中的骄子。 其实姜姒明白,他哪里仅仅只是骄子,他还是天道之子,命运宠儿,神挡杀神,魔挡诛魔的龙傲天本天。 * 比阴山妖王殿中,一个红衣美人坐在王座之上,雪白裸/露的双脚交叠着放在脚蹬之上。 那美人唇红齿白,一双狐狸眼明眸善媚,是一位极为难得的绝色佳人。 这红衣美人的腿搭在躬身蹲着的人身上,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妖孽般的眼中显出了几分不耐烦。 “什么货色,也配来见本王?当我妖界是废物坑?”绝色美人声音却不娇媚,而是带着一种少年变嗓前的雌雄莫辩。 这美人不是他人,正是刚刚登基的妖王。 此刻那艳丽妩媚的妖王,眉眼之中只有乖僻阴狠,挥了挥手:“拖出去把皮给本王剥了,本王想换一个脚蹬了。” 那断了一臂的青年这才将目光移到妖王玉足下的脚蹬上,看到了一张清晰的人脸之时,吓得背上冷汗直流。 这竟是一张人皮包裹的脚蹬。 但后来妖王想了想,“不对,你算什么东西,岂配给本王垫脚?” 他蜷起脚趾在那张脚蹬下滑了滑,觉得好像也不满意这脚蹬的身前身份,然后竟是一脚,将那脚蹬踢在明轩身上。 顷刻之间,里面的支架粉碎,只留下一张软趴趴的人皮在明轩面前。 明轩吓得急忙磕头,脑门刚好贴在那人皮上,触碰到它的嘴唇,明轩全身发毛,却大气不敢出一声。 妖王身后站着一个美貌娴静的女郎,那女子本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不过在妖王衬托下,显得逊色了不少。 女郎身后有一对极为美丽的红色翅膀,她耐心地对那雌雄莫辨的妖王道:“陛下,我们要善待前来投诚的敌人。” 妖王再次捂着肚子, 狐狸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耐烦。 她容颜太美, 连不耐烦都别有一番风情。 那断臂的白衣青年这才敢抬头,道:“在下明轩,本乃万剑宗弟子,但代理长老凌云子放浪不羁,为师不尊,纵容江啸宇胡作非为……” 妖王本不耐烦听他说话,但是听到江啸宇却提起了精神,坐直了身体,捋了捋头发道:“江啸宇?剑圣陆臣风弟子?那个有十一把剑,有龙的江啸宇?” 江啸宇曾经下山游历斩妖除魔,要知道他那些偷偷潜伏在人间为非作歹的部下,可是被他打得鸡飞狗跳,提到他就跟提阎罗一样。 明轩顿了顿,十分不甘地道:“对,就是他。” 妖王:“本王倒是想和他打上一架。” 明轩:“妖王殿下英明神武,江啸宇又怎么是你对手?” 妖王:“别搞你们人间马屁那套,你要投诚,投名状有吗?” 明轩一愣:“投名状?” 妖王:“我妖界不养废人。” 明轩惊惶。 妖王:“要不你把江啸宇的皮拔下来给本王做张新脚蹬?” 明轩:“……” 这时他身旁那带着红色翅膀的女郎听不下去,道:“江啸宇又岂是能够轻易被扒皮的小卒,陛下不要为难明轩了。” 妖王撇了撇嘴恹恹道:“那本王要这个废物来做什么?还不如剁碎了喂我坐骑!” 明轩一听,急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不知万剑宗还有一个宝贝,明轩可以带给陛下。” 说罢战战兢兢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 侍卫接过给妖王呈了上去,妖王只是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打开。” 侍卫躬身打开卷轴,发现里面是一张画,且是一张美人图。 蝶妖看着画中美人,神色微微一僵,然后美目看向明轩,道:“这是何意?” 明轩:“这是万剑宗第一美人。” 他之前就存着用姜姒讨好妖王的想法,可万万没想到这雌雄莫辨的妖王搞不好是个女的,但是黔驴技穷,他此刻也只能赌上一赌。 妖王接过红蝶手中卷轴,再次打量了一下。 妖王抬起那双妩媚的眼,问明轩道:“那你说说我和她谁好看?” 明轩一下子吓得不敢吭声。 万一这妖王是女的,他说姜姒比妖王美,这不是作死吗? 但若妖王是男的,他说献给妖王的美人还不如妖王好看,那也活不成。 蝶妖看了一眼对画轴毫无兴趣的妖王,做了个手势,示意侍卫将卷轴收起来。 这时明轩有些慌,生怕被拉下去扒皮,又道:“她珍贵之处并不在于皮相,而是她能汇聚五行之灵气,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炉鼎。” 他本想禁锢姜姒为自己所用,如今不成,将她作为礼物送给妖王,为自己的前路做铺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 若妖王也是女的…… 但这世间也有“磨镜”之说, 两个女人双修也不是不可以。 妖王却不明所以道:“然后呢?” 蝶妖叹一口气, 她知道妖王没有开窍,解释道:“言下之意,若有她在,练功可以事半功倍。” 妖王道:“是么?” 明轩:“属下不敢有半句假话。” 妖王恹恹道:“那你把她抓过来给本王看看。” 明轩正要磕头谢恩,妖王补了一句:“灌他一瓶毒药,若三日内捉不来,死了算了。” 明轩不想妖王居然三句话不离杀自己,不禁求饶:“大王饶命。” 红蝶:“陛下,这三天也太短了。” 妖王捂着肚子:“那就四天,别来烦本王。” 明轩退下后,妖王神色突然变得脆弱,用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看着身后的蝴蝶妖,委屈道:“姑姑,你找的医修都是废物,阿离这肚子疼了那么久了,都不给我治好。不如,全都杀了吧。” 红蝶叹了口气,抚摸了下他漂亮的脸颊,柔声道:“陛下,你可要做千古名君,不能动不动就杀属下的。” 妖王听到此处,一改刚才的温柔做派,立刻露出尖牙叫道:“滚!都给本王滚!” 红蝶叹了口气,带着一众心惊胆战的医修应声退下。 * 姜姒与小玉来到云市。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姜姒戴了一顶帏帽,遮住脸颊。 两人站在药材铺子前,小玉按照姜姒的描述闻着草药,都摇了摇头。掌柜也摇头:“猫薄荷?没听说过。” 小玉纳闷问:“你要这么古怪的东西做什么?我怎么听都没有听说过。” 姜姒叹口气,看来山海界还没流行起撸猫,所以对这猫薄荷没有概念。 两人继续走向另一个药材铺,却不知有人藏在这云市的阴暗之处,准备故伎重施。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准备用姜姒作为投名状的明轩。 他不敢上万剑宗,已经在这里蛰伏多日,妖王那雌雄莫辨的怪癖胚子真只给他了四天时间,幸好红蝶给了他一个月的解药,要不然早就肠穿肚烂而死。 即便如此也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 不想到天不绝他,居然还是在云市等到了姜姒。 他正要上前,却见前方一阵骚动。 他转头过去,只感觉到了各种灵力的涌动。 再一看,他的拳头紧紧捏紧。 迎面而来的正是喻泽林,徐铭,陆乐儿,金婵婵,以及江啸宇。 他们如骄阳烈日,意气风发。 天赋与天命加持,明轩可望不可即的天之骄子。 姜姒也被喧嚣的人潮所吸引。 她转身看见来人,也不由得微微感慨。 万剑宗年青一代的诸位亲传同时出现,几乎是一个自带背景BGM的场面。 他们身后的剑彰显他们 的身份。 一个个都外貌突出,气质卓然。 全身上下就连气场都彰显着他们的与众不同和一身骄傲。 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江啸宇更是其中C位,除了意气风发,还带着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但偏偏他又架得住这份嚣张,让他更加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所过之处让人无不侧目,无不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就连小玉不得不承认,他们过来的样子,真的很震撼。 姜姒也微微被他们过来的气势所震慑。 暗处的明轩左手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为什么? 为什么人生来不同,为什么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没人看他,而有的人却是生来光芒四射,让人无法忽视? 他不仅失去了一条手臂,修仙界更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不甘心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妖界。 他阴恻恻地看向姜姒。 她是他的投名状,是妖王唯一给他的机会,他唯一可以攥住的入场函。 只是…… 这群真传怎么突然都出现在这里? 江啸宇等人是奉命下来公费寻一些法宝器物去亡灵谷,其实也不是“奉命”,是江啸宇从凌云子那铁公鸡身上硬薅的鸡毛。 走了一半陆乐儿撒娇道:“小野哥,我饿了,想去云中阁吃饭。” 一向在吃饭上极为大方的江啸宇却淡淡道:“我不饿。” 陆乐儿一愣,江啸宇第一次拒绝她吃饭的要求,她还要撒娇,却在这时喻泽林突然道:“诶,那不是姜姒姜师妹吗?” 徐铭也看向了那戴帏帽的女郎,虽然戴着帽子,但她旁边的小玉和她婀娜难掩的身段还是让人一眼认出了她。 徐铭也是个洒脱之辈,自从觉得姜姒不解风情后也不再纠缠,今日看她,心中已经没有一点波澜。 陆乐儿的笑容却微微一僵。 江啸宇很讨姑娘喜欢,对师姐也有一种师妹们自我脑补出来的“风流”,但是他最亲近的还是这万剑宗的小师妹。所以在不少人心里,他们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金童玉女。 可是姜姒出现后,江啸宇的态度却有了一些变化。这让陆乐儿心中在意,可毕竟是姑娘,又怎么能够拉下脸面去问呢? 最近江啸宇对姜姒的冷淡又让陆乐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走近江啸宇,扯住了他的袖子。 在她扯住江啸宇袖子的一刻,江啸宇只觉得汗毛竖起, 但是,在看见姜姒目光落在两人拉扯之处时,江啸宇忍住了一掌拍开陆乐儿的冲动。 目光淡淡地看着姜姒。 陆乐儿只是发现了这点,那手似收似放,最终没有离开他的袖子。 姜姒看着陆乐儿拉着江啸宇袖子的手。 看着江啸宇并没有抗拒,微微一愣。 他不是说他除了自己外对 其他女人…… 难不成是好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突然松了下来, 看到江啸宇本能紧张的神色也松弛了下来。 江啸宇打量着她的表情, 看着她神情放松的那一刻,简直是连杀心都起了。 妈的。 在姜姒移开目光时,他不动声色地挣脱了陆乐儿的手。 陆乐儿惊愕地看着他,却默默把手收回去。 只见江啸宇目不斜视地从前方走去。 他们走来的方向与姜姒相对,姜姒想要避开他们,但是偏偏人流不允许。 她与小玉顺着人流向他们迎面而去。 与他们越来越近,陆乐儿与喻泽林一起向她们挥手打招呼,徐铭向她们点头示意,金婵婵目光落在姜姒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唯独江啸宇就如姜姒如空气一般。 而他是这群人中的领头,其余人也都跟在他身后,没有为姜姒驻足。 眼看他们就要擦肩而过。 藏在暗处的明轩蠢蠢欲动,只要姜姒离开那群真传的视线,他就可以下手。 涌动的人潮下,阴暗也在涌动。 姜姒屏着呼吸,他的存在似乎比这涌动的人潮更加让人窒息。 就在他们彼此交错的一刻,姜姒觉得时间突然变得漫长。 自从合欢宗藏书阁之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别扭,江啸宇对自己也越发冷漠,而她不善于处理这些关系,也只能像蜗牛缩入壳中,想鸵鸟把头埋入沙子中一样选择躲避和沉默。 两人从此以后不再有交集,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她垂下眼,准备与他擦肩而过,就与上次在长老阁前一样。 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有交集。 就在江啸宇离开自己视线的一瞬间,她松了一口气,准备抬脚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一热。 她一愣之下回首,江啸宇立在原处,背对着自己,他的手却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两人就这么在人潮之中站立。 姜姒发现所有的神经全都汇聚在手腕之上,她一瞬间不知道江啸宇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日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难道不是他吗? 人海之中,大街之上,他这又是做什么? 她刚想要挣脱江啸宇,江啸宇却突然转身过来,扯着她的手,拽着她涌入了前方姜姒挤不进去的人流。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玉措手不及。 “姜姜?姜姜!” 喻泽林丈一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徐铭眯起眼来。 金婵婵抱着手臂扭着身子,暧昧地看着两人发出了一声“啧”。 陆乐儿看着两人,一脸茫然,眼中露出一种诧异和委屈。 江啸宇腿长步伐快,带着一股狠劲拽着姜姒向前走。 姜姒惊愕无比,跟着他穿过密不透风的人群,很 快将其余人抛到了身后。 后来江啸宇带着她穿出了人群,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 越来越深,越来越僻静。 姜姒不知道江啸宇想要做什么? 她心中越来越慌,挣扎也越来越厉害,眼看要走到死胡同。 “江啸宇……” 此刻江啸宇将她一甩,她身体重心一倾,整个背贴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力气很大,但是却又恰到好处,将她甩出去,却又没有让她磕在墙上,她只是贴着墙,感受着墙面的粗粝。 姜姒看着江啸宇,剪水一般的双瞳微微颤动。 此刻少年侧身站在自己眼前,他并未看自己而是转动着他手上的戒指,漆黑的眼中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在云舍破旧的砖瓦下,少年此刻有一种极强的阴郁又凌人的气势。 姜姒看了看四下无人的街道,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危险。 不知道这段时间对自己视而不见冷漠无比的少年,如今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看这里僻静得很,想要离开,可刚刚一动,江啸宇就摩挲着他的法戒冷冷道:“不准动。” 姜姒抬头看着他,有些无奈地道:“江啸宇,你要做什么?” 江啸宇不再转动戒指。 他自恃骄傲,自认前路清晰,从不回头。 却从不想自己会因一个女子如此内耗。 他缓缓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反问道: “你觉得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6 章 偏僻的巷道中,风轻轻刮过,少年马尾的发丝微微扬起,漆黑的双眸中带着一些姜姒读不懂的情绪。 姜姒想了想,却还是垂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江啸宇行事风驰电掣,第一次遇到姜姒这种家伙。 你说她傻,她不傻,她不过就是缩在壳子里不愿面对,或许连想都不敢去想。 好,她不去想,他就帮她去想。 他刚才让他不许动,她倒是真的站在那里不动,也是聪明,知道不该和自己硬碰硬。 但偏偏像一团棉花一样塞着自己的口鼻让他堵得慌。 “不知道啊?”他扬起眉毛,“那我告诉你?” 姜姒一听,急忙抬头,看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邪气,她饶是想要佯装镇定却也做不到,她转身准备离开。 不待她转身,江啸宇的手已经撑到了墙上。 江啸宇咄咄逼人的气势带着少年独有的侵略性。 然而她每挣扎一分,江啸宇就逼近了一步,他缓缓揭开她帏帽的纱幔,看着她那张想要装作镇定,瞳孔却不断颤动的脸颊。 姜姒知道他那遇强则强,猎手一般的性格,越挣扎反抗,他便会越发凶猛。 她一直屏息,希望他只是恶作剧。 直到他的鼻尖快要抵着自己,那张轮廓清晰的唇离得越来越近。 姜姒也回忆起那个藏书阁的夜晚,呼吸交织而暧昧。 他亦是这般凑近自己,看着自己,冷淡的瞳孔之中一刹那的失神,她惊惶地偏开头,怕他吻自己。 他没有吻自己,但是却突然手上用力,让她再度崩溃。 想到此处,她心漏了一拍。 她怕他吻自己,又怕他做出什么更恶劣的事。 终于声音颤抖中带着惊惶:“江啸宇!你不要乱来!” 江啸宇垂目看着她,看着她那张莹润的红唇,他冷漠的脸庞之下,心却剧烈地跳动着。 乱来? 他江啸宇无法无天,跋扈霸道,可唯独不欺负女人。 师尊将他从街上捡回来,教导他多年,不是让他成为一个欺负女人的混蛋。 他放下了掀起她纱幔的脸,闭上了眼,让声音保持镇定,胸膛却上下起伏。 姜姒看着慢慢放下的纱幔,视线再次变得朦胧模糊的同时,心中也舒了一口气。 只听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隐忍,“跟我去亡灵谷。” 姜姒靠在墙上悄悄喘着气,听他这么说,诧异道:“什么?” 她知道江啸宇一般话不说两遍,只以为自己听错。 不想江啸宇却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跟我去亡灵谷。” 姜姒:“为什么?” 不说她修为可能成为拖油瓶,光是之前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怎么突然又变了? 系统则是想要姜姒拒绝江啸宇。 一来去亡灵谷危险重重,它不想姜姒以身犯险,二来它不想江啸宇和姜姒有过多的接触。 江啸宇黑瞳扫了一圈,道:“有危险” 。 系统吓了一跳。 江啸宇这才离姜姒远一些,道:“你看来是忘记之前明轩的事,还敢一人来云市?” 姜姒:“还有小玉。” 江啸宇想起当时就是小玉被捉,姜姒才前去找的明轩,他哼了一声,“还不如你一个人。” 姜姒有些生气:“你不要这么说她。” 江啸宇不再说话。 姜姒道:“我也不可能哪里都不去。” 江啸宇立起身来,理着衣袖,“所以要呆在我身边。” 姜姒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江啸宇手指顿了顿,避开姜姒的目光,道:“我有些饿了,陪我吃饭。” * 姜姒端坐在雅座中,看着流云盘上一碟一碟的精美菜肴,筷子却一动不动。 江啸宇看着那些厨子特地为他精心烹饪的菜肴,他却依然阴沉着脸,看得一旁的管事战战兢兢,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他口味。 看着姜姒一动不动,江啸宇把酒杯在桌上一放,对管事道:“继续上,上到有这位姑娘愿意动筷的菜为止。”、 管事吸了一口气。 姜姒看着已经铺满整个桌面的菜,抬头道:“不要再浪费了!” 江啸宇这才缓缓抬眼,对管事挥了挥手:“够了。” 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小财神虽然出手阔绰,但他的钱可不是好赚的,事出常态必有妖,小祖宗这态度让他不安得很。 管事又悄悄瞟了姜姒一眼。 他跟江啸宇打了许久的交道,知道他有多么的强势,从来不听他人的话。这倒是第一次…… 看着端坐的姜姒,江啸宇抬眼道:“不吃?” 姜姒这才抬起了碗,开始夹菜。 两人依然沉默。 江啸宇也不再说话,他没有吃菜,而是叫了壶百年陈酿,独自喝了起来。 于是每每管事进来撤盘,看到这般沉默不语的景象,都觉得无比紧张,生怕自己出点错,江啸宇无名的火焰烧到自己。 姜姒也感觉到了每次进出管事的战战兢兢,况且再这么沉默下去自己也很难受。 所以破天荒般,姜姒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 “你厌女症好了?” 江啸宇攥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想着刚才陆乐儿刚才靠近自己时自己那心中发毛的感觉。 嘴上淡淡道:“好了。” 姜姒松了一口气。 系统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对其他人不行唯独对姜姒有感觉,这意味着什么?简直细思极恐。 江啸宇看着姜姒那如释重负的模样,目光更冷,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对她道:“姜姒。我们做个交易吧。” 姜姒一顿,急 忙放下碗,危襟正坐道:“什么?” 他把玩着酒杯:“我向来言而有信,既然答应帮你解蛊,就不会半途而废。” 姜姒:“谢谢。” 江啸宇剑眉微蹙,“换句话,不想听这个词。” 姜姒:…… 看着她紧闭的唇,江啸宇冷笑一声:“所以,除了道谢你没有什么可以跟我说的?” 姜姒:“那……你接着说。” 江啸宇:“……行,你可以。” 他倒了一杯酒,“那在解蛊前,你若再次情蛊发作准备怎么办?” 姜姒眉头不由地蹙紧。 这句话问到了姜姒最担心的地方。 之前在藏书阁,江啸宇只是帮自己缓解,却没有根治。 江啸宇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前:“这是我用异血之花的亚种炼制的替代品,不能彻底解毒,但是能缓解症状,不让你那般失控。” 姜姒听到“那般失控”时脸不由得又红了,但却没有伸手过去拿那瓷瓶。 江啸宇挑了挑眉:“不要?” 姜姒有些不安的同时,心中也是有些感动,问:“是不是很贵?” 江啸宇:“你觉得呢?” 姜姒双手握得很紧:“我付不起这钱。” 江啸宇:“我欠你那点钱?” 姜姒有真是搞不懂江啸宇,又说东西贵,又说不差自己钱?那是什么意思? 江啸宇不理她继续道:“这药只是能抑制蛊虫发作,但只要蛊虫在你体内,你灵根会不断的降低你的体温试图将它杀死,让你时不时地冷一下。” 江啸宇说得没错,这两日哪怕蛊虫没有发作,姜姒也会时不时地冷得全身发抖,极为难熬。 他继续道:“你的灵根是世间罕有的冰水灵根。而我……” 他用筷子插了一块糕点:“则是烈火灵根。” “我马上要入化神,灵根在蜕变的过程中温度会越来越高,我也会被我的灵根灼得痛苦不已。” 蜕变的过程,总是痛苦的。 他道:“而你,可以缓解我的痛苦。” 姜姒想起那一夜,她贪婪吸食着他身体的温度时,他也是紧紧抱着自己,用自己的躯体来降温。 他是让自己用身体给他降温? 姜姒还在犹豫之时,江啸宇道:“难道你觉得自己有得选择吗?” 姜姒顿时看着他那副冷漠的,强势的,理所当然的表情,起身准备离开。 江啸宇看着她毫不犹豫准备离开,这段时间来那种诡异的,让他不断内耗的情绪再次泛起。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姜姒,别以为一句失忆,就可以把原来的事都推脱了。” 姜姒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威胁的意味,转头看着他。 他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你活该被我欺负。” 姜姒的手指有些发抖,她看着江啸宇, 觉得自己始终看不懂这个人,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江啸宇勾了勾唇, 眼神却冰冰冷冷,他咬了一口插在筷子上酥软的糕点,挑衅地对她道:“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姜姒脸色由红变成白,感觉自己在他眼中好像就如他口中这块糕点一样,只能任他咬食入腹。 她转身就准备往外面走。 江啸宇大步跨过,到她面前,按住门框,挡住了她的去路。 欺负她,弄哭她,对他来说天经地义。 可是她抬头看着自己的一刻,江啸宇心微微一颤。 姜姒本不想哭的,可是莫名其妙被拐骗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背原主的锅!中了什么情蛊已经够委屈了。 还被江啸宇这个天降仇家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样,本以为他是君子,本以为他给自己解药是个好人,结果他又露出他恶劣的一面。 她看着他,“你真要那样对我才能解你心头只恨吗?这么戏耍我,威胁我,你觉得很开心吗?” 江啸宇沉默。 戏耍?没有。 威胁?有。 他向来是这种性格。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渗出,滑过卧蚕,落在江啸宇的手背上。 江啸宇却觉得心间一烫。 管事踩着浮梯准备上菜,看到这一幕,端着盘子一动不动。 对姜姒来说在人前哭泣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 她紧紧咬着唇,想要忍住眼泪。 江啸宇看着她下唇溢出的血,看着她滚烫的泪水,大脑一片空白。 “喂……” 姜姒想要推开他,他的手微微松动一下。 可是有一种感觉,就是如果此刻放走了她,她就会从此躲在她乌龟壳中,再也不会出来。 他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他紧紧按着门框,不让她离开。 姜姒用指甲狠狠地抓着他的手,他却全然不觉,只道:“别哭了。” 端着菜上浮梯的管事,更是瞪大眼,她居然敢掐他? 江啸宇只是垂眼看着被他困着的姑娘,“这算哪门子欺负?” “我把云中阁最贵的菜都点上了,那你这被欺负的规格也太高了。” 姜姒这才拧着眉看了一眼那些菜,虽然她不识货,但看起来是挺贵的样子。 看着姜姒一边看着菜盘,一边狠狠掐着自己也就算了,还一边掉眼泪,江啸宇有些无奈,道:“别哭了成不成?哎,罢了,你哭也行,别再咬嘴唇了,要咬成两瓣了。” 姜姒极力收敛自己的情绪,她也知道,她和江啸宇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相遇,那是骄傲的江啸宇心中无法过的坎,这事不怪自己,却也不怪他。 可是,可是,欺负他的是原主,他欺负的却是自己。 她说:“那你道歉。” 明知道江啸宇根本不会道歉。她还是说了一句孩子气的话,因为她也不知 道该怎么办。 站在浮梯上的管事摇了摇头(), ?()_[((), 他怎么会道歉啊。 于是咬着唇又准备哭。 江啸宇道:“我错了。成不成?” 掌柜手中的餐盘差点打破,就连姜姒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也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爪子。 江啸宇这一生中也就在陆臣风面前跪得特别快,在别人面前那叫一个飞扬跋扈,宁死不屈。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快在她面前服软了。 他自己也沉默了。 管事见破天荒般的情景,想偷偷退回去,不想踩了个空差点掉下去,倒也成功吸引了江啸宇的注意。 管事觉得江啸宇这一面被自己看到,怕是以后没好果子吃,不想江啸宇对自己根本视而不见,只是解着护腕,撩起袖子看着自己被她掐出的几个指甲印,问姜姒道:“你多久没剪指甲了?” 姜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隔着衣服都把他掐出血了,“我……”她本想说她不是故意,但是其实也并不是全然无意的,她就想掐他。 改口道:“我忘剪了。”这里没有手术给她做,她就留长了一点点指甲,觉得好看。 不想江啸宇看了她的指尖一眼道:“也不用剪。” 正在姜姒不解时,他勾了勾唇,“挺好看。” 姜姒:…… 管事深深吸一口气,不是吧,不是吧。 其实这些年江啸宇带来吃饭的姑娘也不少,特别是陆乐儿,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啊,这小子不会是……他探着头准备继续吃瓜。 江啸宇瞥了他一眼,“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 管事急忙吓得端着盘子默默退下。 江啸宇一边自己系着护腕的带子,一边对姜姒道:“先吃饭。” 姜姒哪里有胃口,只是摇了摇头,想要回去,江啸宇哪里会放她走,道:“是你说的不要浪费。说话不算?” 姜姒看了满桌的菜,这才勉强点头,回到座位。 姜姒轻轻咬着盘子里的菜。 江啸宇系好护腕后默默喝酒。 两人安静地吃了许久后,江啸宇道:“那就这么说好了。” 姜姒惊愕道:“说好什么?” 江啸宇:“你帮我降温我帮你取暖。”其实一开始他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方才那种强势的说法就像是他要欺负她一般。 姜姒还要开口反对,江啸宇看着她,认真地道:“我不欺负你。” “只有我,才能让你不那么冷。” 江啸宇双瞳明亮,似带有星光。 * 比阴山的妖王大殿中,美丽的妖王十分不耐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明轩,“姜姒是谁?你没抓到她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明轩一噎,不 () 过数日,妖王居然就把之前提过的姜姒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抽了抽嘴角,但依然谦卑地道:“就是那个能聚天地灵气的炉鼎。()” ;?()_[(()” 了一声,“然后呢?” 明轩:“是江啸宇坏我的好事。” 小妖王对炉不炉鼎的不感兴趣,但是提到江啸宇却会撩起眼皮显得精神一些,他对明轩道:“连江啸宇都打不过,本王要你这废物做什么?” 明轩:…… “大王饶命!” 红蝶在一旁哭笑不得,对小妖王道:“江啸宇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天火灵根,又有一座灵矿山,可谓是富可敌国,药材法宝都不缺。若明轩杀得了他,又怎么会投靠我妖界呢?” 小妖王:“天火灵根?富可敌国?”他从王座上站起来:“等本王去万剑宗和他打一架,废了他的灵根,抢了他的矿山。” 红蝶正要阻拦,见他捂着肚子又“嘶”了一声,痛得坐到王座之上,那刚才的英雄气概,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弱不禁风的模样,小妖王躺在坐在旁边的红蝶的膝盖上:“姑姑~我好疼~” 红蝶叹一口气,摸着小妖王的头,劝说道:“万剑宗是别人的地盘,哪怕是虎落平阳也要被犬欺啊。陛下三思。” 小妖王似是不甘,明轩道:“不用去万剑宗,他们马上要来亡灵谷了。” 听到这里小妖王立刻睁大了那双魅惑众生的狐狸眼,红蝶眯起了眼睛,“什么?” 亡灵谷虽说是三界交汇之地,但是至千年前大战以来,修仙界为了感激妖界协助诛魔之功,已将亡灵谷默认为妖界地盘。 现在他们一声不吭准备闯亡灵谷,那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之前他们让自己续签不战条约,自己不理他们,他们准备给妖界一个下马威? 妖王咬着牙,道:“侵我妖界者,格杀勿论!” 等众人退下后妖王脸色却是不好看,从腹痛开始,发现自己的灵力也在慢慢减弱。 妖王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目光阴鸷而忧郁。 难不成自己真要死于这怪病吗?!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7 章 阴暗中明轩看着江啸宇和姜姒离开的背影,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姜姒回到小木屋中后,觉得自己今天整个人都很不一样,身体轻盈,感觉吐出来的气都是仙气。 小玉敲开她的门,“江啸宇抓你去做什么了?欺负你了吗?” 姜姒摇头:“没有没有。” 小玉闻着她身上的气味,问:“你吃什么了?” 姜姒回想着菜肴说了一堆,小玉都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姜姒想起最后一道菜,道:“好像是什么车马芝?” 小玉听得捂嘴尖叫起来,“这这这,云中阁这都有?” 姜姒疑惑,听小玉继续道:“《太平御览》记载:车马芝生于名山之中,此尧时七车马化为之。能得食之,乘云而行,上有云气覆之,可成仙。” “一般是想入化神期的元婴修士所争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仙草。” “你们两个,居然,居然,居然就当茶点吃了?” 姜姒觉得不可思议。 小玉抓着头发,“啊啊啊,这是有钱任性吗?” 小玉想起来找姜姒的正事,她取出一包干草拿给姜姒,“这是不是你要的那什么猫薄荷?” 姜姒借过袋子查看后惊喜地看着小玉,“你真是天才!” 小玉拍了拍手道:“这是去我师尊药房里求的,小事。” 小玉本是紫藤一脉数千内门中不起眼的一个,因为之前断臂之事紫藤熟悉了她,发现虽然小玉修剑的天资平平,但是对草药却极其有天赋,于是对待小玉像半个真传一般,允许她出入自己的药房。 两人七零八碎聊了些琐事,姜姒又觉得有些冷,她怕小玉看出端倪来担心自己,便送她出去。 送走小玉,姜姒关上门准备关窗的时候,看见了窗沿上坐着的修长少年。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不敲门?” 少年瞥他一眼:“我敲门你会让我进来?” 姜姒:…… 姜姒没有立刻逐客,但想起那车马芝,道:“那么贵重的草药,你怎么就……当茶点吃了?” 江啸宇哼了一声,“那算什么?好东西我多的是。只要你想,我甚至可以喂你丹药,十年之内把你喂到元婴。” 他这口气让姜姒瞠目结舌。 不过江啸宇继续道:“但磕丹进阶不是正道,那个叫欧阳旭的小子就是如此,虚得很,稳扎稳打的金丹可比嗑药磕成的元婴厉害。” 姜姒认真听着江啸宇说的话,不由得赞同地点头。 江啸宇道:“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说谢谢。” 主要是被江啸宇那不该是剑修该有的富贵逼人的气势给惊着,姜姒真是把谢谢连个字都忘了。 姜姒:“谢……” 江啸宇淡淡道:“你信不信再说一个谢字我咬你舌头。” 姜姒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他。 他一本正经,脸上没有半点戏谑。()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她不跟他扯皮,只想逐客道:“大半夜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啸宇:“自然是睡觉。” 姜姒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系统也差点要裂开! 江啸宇从床上翻身下来,动作轻盈而敏捷。 他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里面倒出几片茶叶,对姜姒道:“有露水吗?” 姜姒:“?” 江啸宇:“这天山雪芽,一年整个山海界只产半两,难不成你拿溪水泡它。” 姜姒:“?” 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喝茶?还跑到自己这里来喝茶? 江啸宇见姜姒不动,坐下来用手撑着头,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在怕什么?” 姜姒心想,我怕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说不出口,所以才这般故意恶劣地问。 姜姒准备逐客,江啸宇把茶盒一放,“不喝也罢。直接睡吧。” 说罢直接往姜姒床上一趟。 姜姒:“不行。”然后抓住他一只还没脱的靴子准备拖他下床。 这家伙根本拽不动!就连鞋子她居然都没拔下来。 两人拉扯一下,姜姒险些跌倒在他身上。 她头发一滑,落在了他的衣襟间。 江啸宇微微一凝,看着她的容颜。 只在片刻,两人相互凝视,姜姒心一颤,急忙准备起来。 江啸宇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拽倒在床上。 姜姒躺在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起来,他的手臂就扣住了自己,本是背对他的自己,被他一勾一带,面对着他。 姜姒本要发火,但是在看见他那双明亮漆黑的双眼时,一下子又止住了口中的话。 江啸宇向来恶劣,此刻也不例外,可是他的双瞳之中此刻没有欲念,只是有一些少年的愉悦。 姜姒也不知道他愉悦什么? 江啸宇看着她,道:“你冷不冷?” 姜姒想了想,被他这么一闹倒是忘了自己刚才是因为开始发冷才送走小玉。 这段时间她总是冷得失眠,捂十个热水囊都没用。 江啸宇:“我也烧得睡不着。” 说罢,将姜姒揽入了怀中。 姜姒还没来得及反抗,他炽热的怀抱让姜姒差点舒服得发出叹慰,身上的寒冷也被驱走一半。 在云中阁姜姒以沉默答应了江啸宇的要求,因为她实在冷得煎熬,江啸宇的怀抱就像她的布洛芬一般。 她本以为系统会极力反对,但没有想到它几番欲言又止。 她觉得这系统虽然废材,不讨喜,但有时候好像有这么点人情味。 江啸宇见她一动不动,“这样算不算欺负?” 姜姒没说话。 江啸宇笑了笑,用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离自己近了 () 些, 姜姒的耳朵贴在他胸膛上,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舒适,很舒适。 但她根本睡不着。 江啸宇也是一样,他第一次因为舒服而失眠。 两人就这样抱着僵持了不知多久。 姜姒终于撑不住了,准备挪一挪身体,江啸宇道:“我教你修行。” 姜姒:大半夜的?修行? 他道:“我江啸宇一对一地教你,可遇而不可求。” 姜姒准备起身,江啸宇却道:“躺着就行。” 他拽起姜姒柔弱无骨的手。与她掌心贴着掌心,道:“跟着我。” 听江啸宇道:“吹嘘呼吸,吐故纳新。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江啸宇的灵力从姜姒掌心的灵脉缓缓侵入,即便他已经收了力道,但无奈能毁万物的烈火本身就带有侵略性。 但偏偏姜姒是冰水灵根,能够抵御烈火,她一边觉得有些刺痛,又一边觉得舒适无比。 她们两人的灵力交融之时,姜姒突然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 这是合欢宗的双修法! 合欢宗的双修分几种,有世人所认为的踉踉跄跄,也有这样通过修灵气来互相交融精进的方法。 这套功法叫做煅灵双修法。 她没想到江啸宇看那些秘笈真是为了为己所用的。 可是想着两人在用合欢宗功法双修,她脸又忍不住红了。 她走神之时,只听江啸宇道:“不要分心。容易走火入魔。” 姜姒收回心神,感受江啸宇的灵气通过灵脉在自己身体内侵略燎原。她有些吃不消,克制不住地细哼起来,身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带着淡淡合欢花香的汗,隆起的胸脯不断起伏。 江啸宇面不改色心无杂念,他对姜姒道:“用我刚才教你的方法,试着用你的灵力逼退我。” …… 以后几日江啸宇一到晚上就不请自来。 同睡一床,在上面“双修”。 系统急得团团转,但是却又找不到什么具体证据。 两人虽然同睡一张床,但是从头到尾衣衫整洁。 两人虽然在“双修”,但还真就是正儿L八经的修行,说是正儿L八经修行两人又都面红耳赤,它甚至能够听到姜姒每次双修时候快到两百的心跳。 这日姜姒用力推出了江啸宇的烈焰之灵。 江啸宇收回手,“你不善用剑,但法术却学得快,刚才若换一人,怕已被你冻掉一条手臂。” 不仅是姜姒,就连江啸宇的修为也通过这几日的“双修”突飞猛进。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捷径”吗? 这就是明轩那种人铤而走险想要将她夺走的原因吗? 姜姒开始紧张得睡不着,后来竟然是在双修中睡着的。 她每早起来江啸宇都已经离开,但是会留下半杯喝剩的茶。姜姒房中有两 个杯子,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小玉专用的,而每次江啸宇总是准确无误地只用她的杯子。 江啸宇几日没来,只留下了大半盒茶叶。 姜姒看着如雪莲一般绽放却散发着茶香的天山雪芽,这应该就半两吧。 也就说整个山海界一年的天山雪芽,都在这里。 聪明,好学,有钱,前途不可估量,带着亦正亦邪的气质,关键时候却又很君子。 难怪不少姑娘痴迷江啸宇。 若他哪一天真的全心全意对待一个姑娘,没有谁能够抵得住吧。 系统捉急起来:【宿主,宿主,你不会……】 姜姒摇了摇头,你不要多想。 江啸宇哪里是那种甘心陷于儿L女情长的人? 江啸宇很聪明,也很会借力,他想用自己平稳进入化神。 只要他进入化神期,自己对他而言就没用了。 而这些,他们两人在云中阁就明明白白地说得很清楚。 她又怎么会自作多情陷进去? * 江啸宇在灵府之中与江一江二江三江四比试。 江三惊叹:【主人最近这修为是突飞猛进啊。这双修那么有用?】 江四:【那也要看是与谁双修。她本来就天赋异禀,能凝天地之气,莫说主人,你不觉得连我们在旁边都精进不少?再这样双修下去,老五也快结灵了。】 江三:【主人最近怎么不去了?】 江啸宇收回剑,道:不可能总耗在她那里。 江二:【为什么?】 江啸宇没有回答。 他向来不屑走捷径,而她何尝不是一条捷径? 捷径必招反噬,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 * 紫藤看着观云台上的负手而立的凌云子:“你真想好了?” 凌云子:“妖界蠢蠢欲动,是该给他们下马威的时候了。” 紫藤翻了个白眼,指着山下独自站在青云台上的姜姒:“我意思是你真准备让一个才入门的弟子去亡灵谷?” 凌云子:“有什么问题吗?” 紫藤:“亡灵谷几多凶险?姜姒是我徒儿L救命恩人,我说过……” 凌云子:“你不要小看姜姒,她自有她的才能,况且只有她……才能让江啸宇那小子明白变强的意义是什么。” * 姜姒站在青云台上,这里是万剑宗最矮也是离入口最近的一座山峰。 所以他们相邀从此出发。 姜姒看着自己的旁边呆头呆脑的小纸鹤,虽然她之前给她喂了两颗灵石,提高了一下她的性能,但是在其余弟子法器的衬托下,它还是显得呆头呆脑格格不入。 一道青光划过,喻泽林踩着碧水划破长空。 漫天彩色霞光飞舞,陆乐儿L也如天仙一般从天而降,而另一边一道银色的流光飞快袭来,不是其他,正是金婵婵的软剑。作为金婵婵师弟的 金骁称病没有前来(), ▅()▅[(), 那是两张姜姒没有见到的脸孔。 陆乐儿L的两位同门师兄:大川小川。他们曾经本是跟在陆乐儿L身后的连体婴,如今刚下山历练而来,两人落在陆乐儿L的左右,就跟左右护法一般。 这些天之骄子落地之时,也是在展示着各峰的势力,暗自为自己师尊争面子。 在他们的法宝的衬托下,姜姒的纸鹤显得更是呆头呆脑。 陆乐儿L走了上来,看着姜姒的仙鹤,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它真是怪可爱的。” 姜姒没有在意这可爱是否合时宜。 她没有看到江啸宇,江啸宇不在陆乐儿L说话应该是最管用的,她还是准备把自己担忧的事告诉她:“我之前看了一些书,关于亡灵谷……” 她与不熟的人说话会比较慢,也没有气势,没有说完陆乐儿L笑道:“姜师姐好厉害,还做了准备,可是大川小川说他们熟悉亡灵谷的地势。到时候我们问他们就可以了。” 这时候一旁的大川道:“一个连御剑都不会的别拖我们后腿就好。” 小川也哼了一声:“有时间多去练剑,别纸上谈兵。” 姜姒看出了他们对自己的不善,不再理会他们。 就在此时,他们发现地上的碎石在颤抖,天地开始轰轰作响。 天空之中半面变得如火烧一般通红。 莫说这些年轻的真传,就连紫藤都吸了一口气。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啸,伴着这声巨啸本是火红的天空被巨物遮挡,变得阴沉。 而那巨物带来的阵阵罡风,吹得巨树弯腰。 是赤炎! 江啸宇居然这次带着赤炎? 这是凌云子看了一眼有些脸色发白的紫藤。 紫藤是植物,天生就怕火龙,看着那巨兽不禁退了一步。 凌云子对紫藤道:“师姐看见没有,只有姜姒在,那小子才会认真。好好替我给妖界一个下马威。” 紫藤看着那头黑色的翼龙。 江啸宇向来玩世不恭,难以把控,凌云子这难不成是捉住了他小辫子? 可她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姜姒。 不知为何,自己总是想要保护她。 众人抬头,只见带着双翼的黑龙之上嚣张站着一个少年。 他一身漆黑,英姿飒爽,马尾上的红色飘带在空中飞扬。 陆乐儿L眼中冒出光彩:“小野哥!” 大川小川脸色变了下,暗自哼了一声。 喻泽林等人兴奋起来,道:“我去,小野哥来真的啊。这是要将亡灵谷烧得寸草不生啊!” “走!” “启程!” 一把把光剑离弦般飞出,更在巨龙之后,整个青云峰彩光四射。 看得人心沸腾。 就连紫藤都不禁感到:“自古英 () 雄出少年(), ?()_[((), 轻声道:“不怕哈,我们慢点可以的。”出来前她可是要了地图,非常认真地认过路的。 然而众人发现,赤炎没有直接冲出万剑宗,而是在天空盘旋了一周,似在寻找什么。 直到上面少年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渺小的纸鹤上。 赤炎一个俯冲从天而降。 纸鹤看着冲来的赤炎双眼一翻,舌头一吐,竟然当地晕厥,居然还露出一双腿来。 强烈的罡风吹得姜姒长发飞舞,衣衫飞扬。 江啸宇从上而下俯视着她。 他以为他看惯了这张脸。 但是此刻她,依然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哐”一声巨响。 赤炎落在了地上,大地都为之震颤,赤炎一步一步向姜姒走去。 姜姒想起她与赤炎毕竟有着绝育之仇,上次在冷泉虽然赤炎也来救场,但是它当初可是恨不得将姜姒甩下身的。 姜姒心中觉得不妙,但是她还是用身体挡在了她已经晕厥的纸鹤之前。 其余御剑飞行的弟子也停在了空中。 不太明白现在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两人关系的人一头雾水,知道两人关系的人知道他们关系时好时坏,况且江啸宇向来喜怒无常,乖张跋扈,鬼知道他现在又唱哪一出。 他只是看着姜姒,道:“上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唏嘘。 那是赤炎! 骄傲暴戾的上古神兽,只容许主人上身。 姜姒也脸色一变,她与它可是有割蛋之仇啊。 她微微蹙眉看着江啸宇。 江啸宇看着她蹙眉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 但是他目光依然冷淡气势依然凌人。 姜姒不知他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赤炎放下了它的翅膀。 众人一愣,赤炎…… 这次竟然主动让她上去? 此前绝育之时赤炎记恨姜姒,可是过了几个月,它发现不再受发情之扰,千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解脱,心中的懊恼和恨意也随之消散。 江啸宇看着姜姒身后的纸鹤,“喜欢纸鹤,我再多给你几个,现在上来。” 一旁陆乐儿L听到了江啸宇的话。 语气冷漠,但是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啸宇,而江啸宇眼中却只有姜姒。 姜姒也知道自己这纸鹤的速度不是喂两颗灵石就能变快的,于是点了点头,顺着翅膀爬上了龙背。坐在了江啸宇身前。 江啸宇笑了笑:“你倒是会坐。” 姜姒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好像已经习惯和他的一些接触。 她脸一红,准备换个地方,江啸宇却一声令起。 赤炎向上飞腾,姜姒一倒,背贴在了他的胸前,而江啸 () 宇的手则是很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腰。 * 巨龙为首(), ?()_[((), 如破长空,喻泽林喊道:“小宇哥,你慢点啊。” 陆乐儿L踩在红菱剑上,看着江啸宇护着姜姒的背影红唇轻咬,她无数次说过想让江啸宇带自己骑龙,他却从来没有答应过。 大川小川跟在她两侧,为了不被落下咬牙加速。 姜姒乘风疾驰,在这里呆的这段时间,她渐渐感受到了飞翔的快乐,看到在这千里长空俯视天下的壮阔。 江啸宇:“好像比起御剑,你更适合骑龙。” 姜姒:“骑龙是坐着,御剑是站着,自然简单得多。” 江啸宇哑然失笑:“万剑宗也就你一人这么说了。” 姜姒紧紧抓着龙刺,与江啸宇一起驰骋万里江河。 直到他们看到地缝一般高可通天的峡谷。 赤炎停在了空中,原地振翅。 赤炎巨大的身形过不了这狭窄的地缝。 这便是通往妖魔两界的地缝,再往里面走,就是亡灵谷。 大川看着江啸宇道:“看来没有赤炎是不敢进去啊。”语气之间带着挑衅和嘲讽。 江啸宇却丝毫不恼,转过头来懒洋洋道:“对啊,我怕得很。”然后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来。” 大川的脸色突然白了。 当年三界大战这里万千亡魂,据说里面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尸体的血肉,这里的每一阵风都是亡灵的哀号。 大川一动不动,本想嘲讽下江啸宇反被他将了一军。 陆乐儿L这时道:“大川哥哥,你是怕吗?” 大川:“自是不怕。” 陆乐儿L:“那就听小野哥的,你和小川哥哥先带路。” 小川:…… 但他们从来对陆乐儿L有求必应,如今她开口,他们只能咬着牙,在前面打头。 江啸宇对脊崩得僵直的姜姒道:“两个草包在前面打头,我又在你旁边,你怕什么?” 姜姒没想到被他发现了自己极力掩盖的紧张。 只道:“我没事的,往里面走吧。” 一入地缝,顿时温度低了许多,里面不仅阴冷,峡谷风扑面而来。吹过山壁之时发出尖锐的呼啸。真就如亡灵的呼喊一般。 身后御剑而行的陆乐儿L喊道:“大川小川哥哥,里面怎么样,真的有鬼吗?” 大川听着风声,笑道:“什么鬼声,不过是风声而已,乐儿L不用害怕。” 听到两兄弟这么说,众人跟着御剑而入。江啸宇和姜姒却落在地面,步行而入。 只听前面他们的说笑声在峡谷之中回荡模糊。 “果然,真的只是风声。” “这叫什么风?” “峡谷风。” 众弟子紧张的情绪一松懈,开始说笑起来。 没 () 有发现黑暗崖壁上的异常。 直到他们越飞越深,到了地缝中央。 突然金婵婵指着崖壁颤着嗓音:“这,这是什么?” 徐铭:“怎么?” 说罢念了一个明火咒。 在明火咒靠近山壁的一瞬间,看到了一张漆黑的却是像人一般的脸。 那张脸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了一双充血的眼睛,然后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 金婵婵尖叫了一声,徐铭和喻泽林立刻又使出几个明火咒。就在照亮崖壁的一瞬间,他们都抽了一口凉气,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因为整个山壁两侧,密密麻麻布满了这样的人脸。 他们都缓缓睁开充血的眼睛,然后缓缓张开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 有的开始尖叫,有的开始大笑。 古怪的声音在峡谷交错回荡。 陆乐儿L被吓得花颜失色,“啊!!!”尖叫起来。 伴着她的尖叫,这些人面像面具一般从崖壁上脱落飞起,朝他们冲来。 他们一个个都踩在自己的剑之上,离地千尺。 面对这些飞来的鬼面只能徒手用法术抵挡。 一来没了武器,二来被惊吓到,三来这些鬼面密密麻麻成千上万。 只要贴近剑修,就用锋利的牙齿撕咬。 顿时之间惨叫声四起。 看来他们太过轻敌,这妖魔两界的路没那么好走。 却在一瞬间,一道火光飞射而来,剑上站着一位黑衣少年。 那些鬼面向他扑来的一瞬间。 突然见他手伸向身后的剑囊,鬼面们一愣:还有剑? 不想他不仅有剑,还有十把剑,一把弓。 江啸宇拉起大弓,厉箭离弦,朝这些鬼面射去。 他身后十把剑飞出,刺向他们。 击得这些鬼面厉号不断。 但无奈这些鬼面太多,靠他一人一时间难以抵挡。 江啸宇御剑向上飞去,这些密密麻麻的鬼面咆哮着跟在他身后。 眼看就要直达云霄。 只听江啸宇道:“好了没?” 上面传来一个婉转的女声,“好了。” 江啸宇:“下来。” 只见天空之间的缝隙中,一个女子骑着巨龙俯冲下来。 江啸宇:“赤炎!喷火!” 那黑龙巨口一张,一口火焰从上而下倾泻而出。 万千鬼面在烈火中化为灰烬,而伏龙少年也在如柱般的烈焰中浴火而立,熊熊燃烧。 水镜前看着这一切的小妖王,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指着水镜中那烈火中的少年,“这是谁?” 明轩道:“这便是江啸宇。” 小妖王扔了一颗樱桃在口中,连皮带籽咬得咔嚓咔嚓作响,“陆臣风的弟子?” 明轩:“回陛下,正是。” 小妖王又看着那头龙:“那便是赤炎?” 明轩:“回陛下,正是。” 小妖王从椅子上走下,挥了挥衣袖,“本王都没有龙,他凭什么?” 明轩:…… 妖王余光看到龙背上的身影,“这又是谁?” 明轩:“这便是我说的姜姒。” 小妖王:“姜姒是谁?” 明轩:…… 他突然觉得献个美人给这雌雄莫辨的小妖王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8 章 * 一群天之骄子出师不利,锐气大减。 他们终于落到地上,休养生息。 特别是冲在前面的大川小川本来就自顾不暇,还要保护陆乐儿L。陆乐儿L虽然没事,他们却被咬得伤痕累累。 喻泽林受了点轻伤,走到抚摸着赤炎的江啸宇面前:“出来还是得跟宇哥,对了,你们怎么配合那么好,知道赤炎能够下来?” 江啸宇没有回答。 姜姒拿出医药箱准备给大川小川处理伤口,大川不耐烦道:“你们开始不进来,是不是早知道这里有问题?” 江啸宇一听,用剑压在姜姒准备打开的医药箱上,“蠢货就该早死,还治什么?” 大川:“你!”他刚要起身,姜姒道:“我当时想给你们说,可是你们根本不听。” 因为姜姒是路痴,担心路上被人甩掉,所以出行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翻阅了万剑宗藏书阁所有有关亡灵谷的书籍,特别是地势方面,所以她知道这里埋伏的山面鬼,也知道地缝中央有一处相对宽敞的地方。 至于山面鬼的事临行前她其实给陆乐儿L说过,却被大川小川嘲笑了一番,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除姜姒外江啸宇出行前也是认真研究过地势,所以两人关键时候配合得默契。 这些弟子们听了后都有些羞愧。他们顺风顺水惯了,又觉得万剑宗天下第一,这次确实是轻敌大意。 江啸宇故意让他们吃这个亏,也是让他们知道此后要谨慎。 姜姒擦着赤炎下来的途中身体被擦伤的地方,安抚了下赤炎后,赤炎又立刻从这让它觉得憋屈的狭窄地方竖直飞出。 剑修们不再敢御剑,而是手握着自己的长剑,紧挨着慢慢走出了地缝。 出了地缝,他们看着前面一片黑压压的焦土,红色的河流,鬼狱一般的景象时也都吸了一口气。 这里就是亡灵谷,也是千年前三界大战的战场。 陆乐儿L看着地上的白骨惊叫起来,大川小川挺着伤急忙挡在前面,“师妹别怕,我们在。” 金婵婵也提着裙摆越过这些森森白骨,心中发毛。 想起了那个传说:这里的每一寸泥土都是腐烂的尸体,这里的河流是它们的血液。 姜姒看着这景象也不禁悠悠叹口气,千年前,那场名震天下的沧溟大战该是何等的惨烈? 这里是三界的交叉路口,通过乌木之森便是妖界比阴山,而另一面——泛起银光的海面。 这片银色的海是这黑云红的土地上唯一的亮色。 按书中所说,这里便是传说中的永寂之海。 这里曾经本不是海,而是魔族的永寂之国。 千年前仙妖两界联合,将魔族埋葬于此,而这片海就是水神亲自下的封印。 这些遗迹都在千年的岁月中更加沧桑。 曾经的故事也在岁月中渐渐被人遗忘。 就在这时, 姜姒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个声音。 ——你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救救我们—— 姜姒脸色一变, 反手抓住了旁边江啸宇的衣襟。 姜姒:“我又听见了之前合欢宗时那个声音。” 而江啸宇则是蹙眉,这里已经不是合欢宗,甚至与合欢宗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还能听见这些声音? 他不得其解,却下令严阵以待,不能再掉以轻心。 在江啸宇和姜姒的领路下,他们收敛了傲慢,不再轻敌,一路上渡过了无数诡阵,披荆斩棘。 * 水镜前的小妖王:“没想到这群没毛的家伙还是有点东西。嘶——本王这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 红蝶看着妖王担忧地道:“陛下不喝药,怎么会好?” 小妖王:“喝了有屁用,不喝不喝。他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红蝶:“我看他们好像是往异血之花盛开的地方去了。” 小妖王:“异血之花?他们去那边干嘛?” 红蝶:“可能是炼丹,也可能是入药。” 小妖王冷笑一声,却是媚态横生。 他叫来了白狼王,“我这里的一粒沙子都不准他们带走。” 独眼白狼奉命而去,小妖王对一旁跪着的明轩,“你也去。别在这里碍眼。” 明轩咬牙叩头同意。 * 众人发现乌木林中出现了狼群。 大川:“区区一群狼,有何可惧?” 喻泽林道:“得了吧,咱们刚才的亏难道吃得还少?” 大川小川不想听江啸宇指挥摆布,可是无奈技不如人,江啸宇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况且他旁边还有一个对地形极为熟悉的姜姒出谋划策。 有他们两人在,显得他们真就是一对草包。 众人看着那在周围徘徊的狼群都握紧了剑柄,眉头蹙起,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姜姒。 因为哪怕是头普通狼对她而言都是猛兽,况且是一群狼妖。 唯独江啸宇坐在一颗巨兽的头骨上淡淡地看着那群隐没在林中的狼。 金婵婵见他许久不语,走上前:“江师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江啸宇从腰间取下水囊,却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喝完,金婵婵见状,取下自己的水囊递给江啸宇。 金婵婵这举动让陆乐儿L面红耳赤,男女有别,她怎么就把自己的水囊给递过去了? 江啸宇看也没看那水囊,只是笑道:“谢了。”却没有接过来。 金婵婵也是笑了笑,道:“我本以为江师弟潇洒不羁,不会被世间无聊的礼数所束缚。” 陆乐儿L对江啸宇道,“小野哥,我让小川给你接水。”说罢从他手中接过水囊,递给小川,“快去吧,小野哥渴了。” 小川:…… 江啸宇看着自己被拿走的水 囊,也没说什么,却是望向站在一旁独自喝水的姜姒,她又和以往一样穿了件带帽子的披风,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 道:“喂。()” ;?[(()” 她觉得江啸宇在叫自己。 姜姒假装没有听见,目光故意躲闪开。 江啸宇抹了抹唇,从头骨之上跳下,轻盈跳在姜姒面前,不及姜姒反应,就抢过了她手中的水壶。 姜姒差点被呛到,她惊讶看着江啸宇,“你抢我水壶做什么?” 她本能伸手去抢自己的水壶,江啸宇却只是长臂一抬,她就够不到。 她突然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她不爱被注目,甚至说是恨不得变成透明,而江啸宇却总是锋芒四射,她非必要都会离他远一些。 不想他非要来招惹自己,现在…… 众人的眼光都投在他们身上。 有些人脸色不好看,有的人确实似笑非笑带着暧昧的目光。 她转眼看江啸宇,他垂眸看着自己,好似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姜姒压着嗓子道:“你做什么?” 江啸宇只是勾了勾唇,“口渴。” 然后便打开水壶喝了起来,引来陆乐儿L的一阵抽吸声,金婵婵脸色僵了些。 江啸宇的动作表明了:他并不在意俗世的繁文缛节,只不过对象不是她。 金婵婵看着斗篷下的姜姒。 就连风情万种的她都不得不称赞一句:确实是人间尤物。 姜姒在众目睽睽下快要社死,只是打不过他,抢不过他,自己反应越大,别人看得越起劲,甚至会起哄,那种场面她应付不过来。 她只能佯装不在意,假装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见他喝完,伸手准备去接。 江啸宇晃了晃水壶,道:“接满后再还你。” 俨然一副要与她共用水壶的模样。 陆乐儿L脸色彻底暗了下来,金婵婵哼笑了一下,徐铭则是啧了一声。 大川不知怎么却松了一口气。 姜姒假装镇定地道:“哦。” 江啸宇看着她装得镇定却涨红脸的样子,眼中也露出几分笑意。 欺负她,着实是有趣。 姜姒继续假装淡然地道:“接下来怎么办?” 江啸宇道:“听军师的。” 这个军师是指姜姒,因为姜姒来前做了充分的攻略,所以一路上也和江啸宇交流了一些意见。 但江啸宇叫她“军师”明明就是戏谑。 她僵着脸道:“你闹够了没有?” 江啸宇笑道:“你这军师之名当之无愧啊。” 姜姒转身准备走,江啸宇低声道:“你不怕我大庭广众下逮住你,把你拽回来?把你这样那样?” 姜姒突然一僵,一张脸气得发红,却越发显得娇艳。 他道:“我是真心向你请教。 ()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此刻乌木林发出一阵阵狼嚎,江啸宇收敛了神情,众人也再次认真起来。 姜姒听得头皮发麻,道:“这些狼极有可能是白毛妖狼王的部下,狼是善于布阵的动物。他们极为狡猾,又善用地形。” 姜姒拿出了一张她誊抄手绘的地图。 江啸宇看着那粗细不一的墨迹,和那鸡脚叉一般的字迹,道:“也是为难你了。” 姜姒不理他。这时候喻泽林上来看到了姜姒这地图,“哈哈哈哈,姜师妹,你人那么好看,字怎么丑成这……” 他话没说话,江啸宇瞥了他一眼,喻泽林急忙禁声。 心想:怎么就只有你说得,我说不得? 姜姒继续道:“我们现在处在荒原之上,容易被四面包抄。” 她指了几个有掩护至少不用四面受敌的地方,一个是峡谷,但是如果退回峡谷这趟等于就白来了,况且那个峡谷本身就危机四伏。 其次是万寂之海前,但是万寂之海被封印前是魔族古都,虽然魔族灭族多年,但是…… 众人听到此处还是摇头。 魔族是比妖族更加可怕难缠得多的存在,哪怕死了世人都对他们心有余悸。 姜姒又指着一个巨大的壁洞道:“这里,天然形成的岩洞,洞口算是一个隘口,《孙子兵法》曰:‘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 “意思是在这样的隘口,我们先将其占领,准备充分等待敌人到来。” 江啸宇:“若他们不来呢?” 姜姒:“‘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意思是给敌人一些小利,让它来夺取,然后以利益引诱他,用兵卒来等待他。” 江啸宇拍手道:“啧啧,不愧是军师啊。” 姜姒脸微微一红,恨不得瞪他一眼。 却听他继续道:“可是《孙子兵法》?我怎么没听说过沧海界有这本书?” 姜姒立刻一顿,立刻道:“难不成你读完世间所有书?” 江啸宇没有回答,道:“现在我们要有一个足够的诱敌深入的东西。” 这时出去探地形的小川回来,脸色不甚好看,看起来比从峡谷中出来还要狼狈。 他身上多了几道被勒过的痕迹。 江啸宇看了一下,“被捉了?” 小川被一语中的,脸色铁青,江啸宇那轻飘飘的语气,就好像他毫不意外。 他咬着牙一言不发,陆乐儿L在一旁急道:“到底什么情况?” 江啸宇慢慢走近,看着几个飞舞的灵虫。 使了一个术,这些灵虫飞向了其他地方。 江啸宇:“我们一直被这虫子监视,有人离队,马上被捉并不稀奇。” 众人惊讶,“你是何时发现的?” 江啸宇:“从一开始。” 小川怒道:“ () 那你不早说!让我被抓?”() ;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小川:“你!!”但他敢怒不敢言。 江啸宇也懒得再理小川:“我就是让他们觉得他们胜券在握。” 所以他并没有杀这虫子,只是隐蔽地用法术让他们飞到其他地方,暂时在妖族的盲区。 小川承认自己出去打水时被狼王所捕捉的事,狼王谨慎不敢轻易靠近他们的大部队,于是捉了一个落单的小川。 小川咬牙道:“他说并不想杀我们,只是要我们离开亡灵谷。” 听到这里金婵婵冷笑:“好大口气。” 江啸宇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问小川:“还有呢?” 小川脸色脸色难堪。 陆乐儿L:“还有什么?” 小川咬牙道:“还说,还说只要将姜姒师妹留下即可。” 众人一愣,“什么?” 江啸宇微微抬起眼。 小川此刻面带愤怒道:“我,我还看见了明轩那个叛徒。” 这话一出,江啸宇心中大概有了个轮廓,明轩那个废物在名门正派待不下去,于是投靠了妖族,妖族必然是让他交个投名状,他便将姜姒搬了出来。 喻泽林怒道:“把我万剑宗当成什么了?” 小川也没有说话,虽然他不喜江啸宇与姜姒,姜姒曾经也是合欢宗的人,但是拜进万剑宗就是他的同门,断断没有出卖同门这回事。 陆乐儿L却想了想道:“可是……这不是现成的‘诱饵’吗?” 话音一落,众人安静下来。 他们需要引诱敌人,必然需要诱饵,一开始正愁找不到诱饵。 喻泽林:“可这也太危险了!是吧,小野。” 江啸宇站起来,亡灵谷的风吹着他漆黑的马尾,他漆黑的双眼在这片阴郁的土地上显得更为漆黑。 江啸宇:“区区狼王,何须诱饵。” 喻泽林:“那怎么办?” 江啸宇只吐出两个字:“强攻。” 他江啸宇嚣张跋扈那么多年,妖王祖宗三代站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怎么会有怕一个区区狼王的道理? 妖界不愿配合,看来合欢宗一事这次未必能够查到结果,但是无论如何要把异血之花带回去。 就在这时,当事人姜姒道:“等等。” 众人这才看向那穿着黑色斗篷,用帽子罩着自己的少女。 她道:“就用我去诱敌。” 江啸宇一转眼,目光带着几分凌冽。 姜姒其实心中有过犹豫,但是很快就被打消,因为这个方法对她来说其实并无一害。 如果成功,可以顺利取到异血之花,如果失败,她会被带去见妖王。 而妖王,对她而言,迟早都要见的。 众人皆不知这些,只佩服她居然有此勇气。 () 江啸宇看着她, 目光依然锋利。 但听她道:“敌众我寡, 我们又是在他人地盘。” 江啸宇立刻转过头,道:“你以为妖族的人傻?” 姜姒道:“我们可以先因此事内讧,再连续受挫两次。让他们觉得我们士气已弱,然后在这个时候一部分人提出条件,说是要异血之花来交换我。总之得半真半假。” 其实在场人除了喻泽林江啸宇和姜姒,其余人也不知道到底要这异血之花来有何用。 当时凌云子不让人知道是为了保全圣子和姜姒的不受流言蜚语困扰,所以妖界的人更不会不知道找异血之花是为了救姜姒。 众人商议了下,觉得此计可行。 江啸宇眉头紧蹙。 这时江二道:【怎么?主人,突然舍不得了,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江啸宇淡淡道:我不过是答应帮她解毒而已。 待她解了毒,他入化神,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欠。 江啸宇施了法将灵虫召回,众人便依计行事。 这灵虫叫幻灵子,他们会四处飞舞一下,并不会时时刻刻监视到对方,所以在水镜前的小妖王也并不起疑。 除此之外姜姒还担心他们拙劣的演技被识破,幸而被告知这虫子的眼睛不好,所以在水镜中也只能展现一个身形,看不清具体的容颜。听到这里姜姒才松了一口气。 小妖王见水镜中的万剑宗弟子争执起来,一派觉得绝不可出卖自家同门,一派觉得姜姒不过是个合欢宗来的外门,严格来说算不得什么自家同门。 然后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他们来这亡灵谷寻找异血之花是因为凌云子中了奇蛊。 红蝶一听莞尔一笑:“什么奇蛊,不过是情蛊而已。” “凌云子自诩风流,不知道欠下多少情债,他两个师姐为了他更是水火不容。真是报应。” 亡灵谷有一片异血之花,这异血之花外面人不知道,红蝶却清楚,是可以治情蛊的。 他们这么一说,妖族这边疑心减了一半。 小妖王是想杀光他们,可是辅佐他的红蝶和狼王不允许他这么胡闹。 万剑宗的实力比千年前更甚,真杀了真传弟子,两界争端再起,妖界不是对手。 红蝶坚持留下姜姒,其余的放回去,给双方一个台阶。 小妖王虽并不满意,但无奈肚子疼得厉害就懒得计较了。 但是有一点在万剑宗的意料之外,就是妖界并没有半点怀疑过他们会让出姜姒。 红蝶看着镜中争执的剑修,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神情:“他们真是一如既往,虚伪又自私。” * 白狼王领命而去。 陆乐儿L与大川小川在附近的岩洞边等待妖族。 他们在约定地方等候,等到的却不是一直与大川对接的白狼王。 而是明轩。 大川小川看着明轩时都怒气冲天,明轩只 道:“你们出卖同门,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38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姜姒退了两步,冷冷看着她道:“我自己走。” 明轩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笑道:“那师妹请,不过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姜姒走到一个丘地瞥了一眼下面的隘口,对明轩道:“我累了。” 明轩看着远方的乌木林:“进了林子会有坐骑来接你,不妨再坚持一下?” 姜姒沉默,明轩转过头来,柔声道:“姜师妹,不要任性。” 他一转身看着姜姒帽子下的脸,他叹了口气:“当初你若跟了我,我们浪尽天涯,多好?”江湖上就此多了一对神仙眷侣。 说罢伸手去撩拨姜姒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的碎发,姜姒只觉得一阵恶心,她手腕一蹭,手上本就是假绑着的缚仙索掉了下来。她挥手打开明轩。 明轩一愣,手顿在了空中,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姜姒转头就跑。 明轩觉得可笑,自己断了一臂,腿却是好的,她以为逃得掉? 没有几步就赶上了姜姒,道:“那群伪君子早就不要你了,你现在跟我去见小妖王,好好伺候着,也许能少受一些苦。” 姜姒本就要去见小妖王,可是大家这次来的目的是帮她找异血之花,她无法那么心安理得地背叛他们。 要见妖王,也该名正言顺。 见姜姒又准备跑,明轩一把捉住了姜姒的手腕,面目变得森冷,失去了耐心,道:“你最好乖乖别动,不然我拧断你的手臂。挑了你的脚筋。” 只要留她一张脸就行。 姜姒低头看着明轩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他又道:“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剑修的天赋,你这种尤物就乖乖躺在那里,靠双修提高修为是唯一的出路。” 她不去听他那些污糟的话,她的汗从额角流了下来,全身紧绷。 她努力回想起之前那一个个夜里江啸宇教自己的心法口诀: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②, 聚!凝!冻! 瞬间天地间的水汽往她身体汇集。 她想起江啸宇的话:若换了别人,会被你卸掉一条手臂。 只在顷刻之间,明轩握着她的手先是麻木然后迅速变为刺痛,他立刻松开她的手臂,一垂头,发现自己的左手冻成了冰。 他惊愕地看着手,刚一动胳膊,那冰冻的手就掉了下来。 本是被江啸宇砍掉一条手臂的明轩,此刻另外一条胳膊也被姜姒冻掉了。 此刻的他双臂皆无,看起来诡异恐怖。 他惊讶地大叫:“啊啊啊!!!” 这是怎么回事? 姜姒看了他一眼,道:“我确实不是修剑的料,我更擅长法术。” () 天水灵根,能上善若水,聚天地之灵气,利万物于无形,也能让任何含水的物体成为坚硬的冰。 她一转身,看着潮湿的腐土,口中施诀,只见黑土上凝出了白色的霜花,然后形成了一条白色的道。 明轩看着自己的残臂哇哇大叫。 而乌木林中的白狼王也狐疑,他对明轩命道:“赶快把她给抓回来。” 明轩虽然有双腿,但是双臂都没了,又怎么去抓她。 但是想着自己还有毒未解,不得不御着缚仙索去追姜姒。 而姜姒踩在那冰道之上,迅速地滑了下去。 姜姒只在很小的时候学过溜冰,幸而在万剑宗为了御剑,学了不少身体的平衡。 这里到隘口是个下坡,又在摩擦力极小的冰道之上,速度极快。 受了伤的明轩自己追不上,缚仙索也扑了个空。 乌木林中的白毛妖狼王绿色的竖瞳一动,龇起森森的獠牙。 红蝶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捉回姜姒。 如今明轩那个废物却让她跑了,狼王虽然生性多疑,但是军令如山,他不得不对天长啸一声,整个乌木林顿时狼嚎之声相互呼应,在这亡灵谷中久久飘荡。 随后,只见狼毛狼王带着数千妖狼从乌木林中鱼贯而出,去捉冰道之上的姜姒。 水镜中捂着肚子的小妖王坐直了身体,看着姜姒下滑的冰道:“在冰上滑,看起来甚是有趣。” 红蝶拧着眉,没想到她能想到这种方法来逃跑。 狼王速度惊人,姜姒哪怕在冰道之上,又先行许多,却还是眼看要被它追上,就在千钧一发之刻,她顺利通过隘口。 而埋伏的剑修们全部蜂拥而出,夹击一个个滑下来的妖狼。 天时地利。一阵哀嚎之中,喻泽林生擒了白毛妖狼王。 狼王化成了人形,是一个白发绿瞳,皮肤小麦色,脸上有着伤疤的战士,他被喻泽林按着,跪在一个黑衣少年的面前。 黑衣少年从头至尾没有出过手,只是慵懒而淡漠地旁观一切,那漫不经心的表情,看得出他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过。 狼王看着水镜中本是闹了决裂的剑修全部站在他身边,知道中计。 狼王呸了一声:“卑鄙。” 少年转着手上的戒指,声音冷漠:“狼族多疑多魔,可惜,要比心眼,比不上人。”然后转眼看着姜姒,似笑非笑道:“是吧,军师大人?” 姜姒没有理他。 狼王继续道:“士可杀不可辱。” 黑衣少年:“我不想杀你,也没必要辱你,我只想用你的命换妖界一个说法一件东西。” 狼王:“什么?” 少年却不再理他。 狼王看得出这个少年从头至尾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过,不是轻蔑而是彻头彻尾地无视。他活了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目中无人的正道修士。 * 红蝶见到狼王被生擒,十分焦 躁, “这些诡计多端的人。” 黑衣少年走到幻灵子的面前, 红蝶看着他,见他微微抬起了眼,看着幻灵子微微一笑。 红蝶看着那俊美过人的脸上那带着挑衅的一笑。心中咯噔一下。 他发现幻灵子了? 难怪了。 少年对着幻灵子道:“合欢宗的事我有话想问你们妖界,把异血之花交出来我,做到这两点,自会放了你们的狼王。” 红蝶看着那张狂却淡漠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 “异血之花可以给你,但什么合欢宗我们不知道。” 少年似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手轻轻一捻,掐死了那只幻灵子,红蝶的面前水镜骤然一黑,再也看不到景象。 * 妖王那边没有给出消息,天色已暗,剑修们进了岩洞中休整。 岩洞正对的隘口之中几具狼妖的尸体,除此之外就是明轩的。 对着尸体怎么都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喻泽林施了法术将他们掩埋,但是很快他们又被这像是诅咒过的大地给吐了出来。 喻泽林叹口气道:“这里的土地不买我帐。”他是土系灵根,但是很明显,这里的腐土不听他的。 陆乐儿L看着那些尸体难受得紧,特别是明轩的,“大川小川,我好害怕啊。” 大川小川道:“没事,我去搬开他们。” 他们刚起来喻泽林就制止道:“你们还敢单独行动?” 大川小川不敢再动。 陆乐儿L对一旁的江啸宇道:“那小野哥哥,你能不能一把火烧了他们啊。” 江啸宇正在闭目养神,金婵婵道:“不行,味道恶心得很,风正好往我们这里吹。” 虽是剑修,但毕竟是姑娘,看到这些还是害怕,其实不仅是她们,其余男剑修也不觉得跟着一堆尸体有多舒坦,只是碍着面子不好说罢了。 唯有姜姒看着那些尸体,蠢蠢欲动。 江啸宇缓缓睁开眼,“你又想做什么?” 姜姒小声道:“我想解剖尸体。”她第一次遇到修仙者以及妖的尸体,对她来说可遇而不可求。 江啸宇一怔,但只是道:“去吧。” 姜姒看着其他人,有些犹豫。 江啸宇:“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不。” 果然姜姒说要解剖尸体时,众人都极力反对,完整的尸体已经够渗人了,何况还是开膛剖腹的。 但是江啸宇确实在她身后无言支持,所以大家碍于江啸宇的淫威,什么都不敢说。 后来喻泽林幻化出一个屏风,姜姒一边解刨着尸体,一边用纸笔认真地绘着灵根灵脉。 屏风另一旁只看到姜姒和尸体的一个剪影,光是看着动作,陆乐儿L都忍不住发恶心。 而江啸宇在一旁抱手看着姜姒,“你真是个奇葩。” 怕鬼却不怕尸体。 胆子有时候小的要死,有时候又无比谁的都大。 “你开膛剖腹是看什么?” 姜姒认真道:“除了血液循环系统以外,有灵脉的人还有一套灵力的循环系统,若能知道灵脉的样子,也许能救更多的人。” 江啸宇抱手,眼中划过一丝柔和,却对着她的图道:“画得真丑。” 姜姒却根本听而不闻,继续认真描摹。 待姜姒解刨完明轩后,又去解剖一旁的妖狼。描绘得差不多时,大地上的石子开始跳动。 姜姒看着跳动的石子,看向江啸宇,“怎么了?” 江啸宇蹙眉,“大部队。” * 小妖王怎么都咽不下被算计的这口气,不顾红蝶阻拦,亲自披甲上阵。 众剑修走出岩洞,只看着漆黑的夜色之中,无数双眼睛出现在夜幕之中,并且越来越近,夜色中像是有电光在流动。 他们点了一个明火咒,突然之间漆黑的夜有了光亮。 却在此时,众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成千上万,甚至密密麻麻的妖兽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攻而来。 而最前面的是一个红袍美人。那美人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就连徐铭都微微一怔,这是他活了一百来岁,第一个见到的比姜姒仅仅只逊色一两分的美人。 可那美人剽悍得很,她□□骑着狮虎兽,手中挥动着一条数十米长的铁链,在空中画成一道圆。紫色的电光在银链中流淌,看得徐铭心中汗颜。 却就在这时姜姒心中的系统叮咚一下再次上线,【宿主,您的第二位攻略对象,妖王已上线。】 姜姒揉了揉眼睛,看了一圈,目光最终在系统的指引下停在了那个披散长发的红袍美人身上。 姜姒此刻只想掀桌子不干。 四个攻略对象,一个是死人,一个出家人,一个居然还是女人! 她就问这离谱不离谱? 系统:【宿主,你先别生气,别生气!】 众人看着那狮虎兽上的红袍美人,怎么都和传说中的妖王联系不到一起。 妖王是白虎后代,这个白虎不是白色颜色老虎的白虎,而是与青龙并驾齐驱的星宿,对众妖有血脉压制的神兽。 这个狐狸精一般的姑娘,怎么看都和想象中的白虎没有关系啊! 但是很快,他们不得不严阵以待,除了少年妖王,又有谁能调动这样规模的兽军? 他们虽然占的地势不错,但他们的人数却抵不住这样的阵势。 这时江啸宇走了出来,看着那迎面冲来的红袍美少年,他挽了挽衣袖,戏谑道:“啧,是个女人。” 众人吸了一口气,小妖王是怪癖暴躁,可是他们险些忘了还有江啸宇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果然那坐骑上的少年轻狂的语气,让妖王脸色一变,“该死!给我冲!!” 他一出声,倒是又让人摸不清头脑 到底是男是女? 江啸宇口中掐诀 (), ; (), 也在此时,天空之中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本是阴郁的天空,被挡住了仅有的光线,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天边飞翔而来。 赤炎一直在天空之中盘旋等待,此刻听到主人的呼唤,穿破云层,呼啸而下。 只见赤炎喉咙发红,开始聚力。 小妖王挥舞着带着紫色电光的锁链,向天空一抛。 江啸宇一凝,喝道:“躲开!” 然而赤炎速度太快,不及转身,只见那带电的锁链竟然是稳稳套在了它脖子上,赤炎被电击后,发出一声悲鸣。 那看起来还算清瘦的红袍少年用力一拉,竟然将赤炎拖了数十米下来。 江啸宇见状御剑飞掠而去,只在空中又拔出一把宝剑,叫了一声:“火!” 赤炎痛苦地张开巨口,一口火焰通过江啸宇朝地上狮虎兽上的小妖王喷去,与此同时江啸宇在火焰中劈下一剑。 小妖王收回了赤炎脖子上的锁链,挥舞着向江啸宇击去。 紫电赤炎相撞的一瞬间众人都是吸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锁链突然落下,只见小妖王从狮虎兽上滚了下来。 众人皆是愕然,妖王身旁的骑兵见妖王落马,都是乱作一团。 江啸宇混乱之中飞掠而下,用剑指着地上蜷曲着的小妖王。 不要说众妖军就连剑修们都想不到,这场本该是血洒亡灵谷的恶战一招不到就结束了。 江啸宇面带狐疑,却还是对着地上妖王道:“这就败了?” 小妖王捂着肚子打滚,“败个锤子,本王,本王……肚子痛。” 江啸宇:……!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39 章 众人没有想到一天不到他们不仅活捉了白狼王,还把妖王都活捉了。 但是这小妖王与其说是被捉,不如说是上门来送人头的。 妖王没有多久就痛晕了过去,江啸宇与他为人质逼退了所有妖族骑兵,将他带回了他们扎营的岩洞之中。 众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这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妖王,喻泽林在旁边转了一圈:“妖王是女的?” 江啸宇抱着手看着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一言不发。 他倒不甚关心妖王是男是女,只见其身上妖气冲天,手中的紫云电光锁链更是难以驾驭的奇兵。 绝对是大妖中的大妖。 居然就这么说晕就晕。 众人也不知所措,妖王要是死在这里…… 他们还不想和妖界彻底撕破脸。 陆乐儿道:“他这样子看起来不太好啊。”然后蹲下来,“你没事吧?” 金婵婵看着面色如纸,却全身发烫的小妖王:“不会是要死了吧。” 喻泽林对一旁抱着手,懒散又淡然的江啸宇道:“小野,你刚才把他怎么了?” 江啸宇:“没碰到他。” 众人面面相觑。 若小妖王真死在这里,妖界和万剑宗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说,怕是还要引起一场天地大战。 他们措手不及之时,姜姒走上前,蹲在了妖王面前,道:“应该是生病了。” 系统兴奋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到你秀老本行的时候了。】 姜姒没有理会系统,而是取出了他的医疗箱,给他听诊,然后用手按压他的上身。 姜姒的治疗方法本就奇怪,众人也都有所耳闻。 随着姜姒一点点地往下按,江啸宇的目光也越来越冰冷。 他冷冷道:“还没摸出什么所以然?” 姜姒听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懒得跟他计较,就在她按住小妖王的右下腹时,小妖王痛苦地哼了起来。 这下姜姒倒是不会了。 她站了起来抿着唇若有所思。 江啸宇:“怎么?” 姜姒脸色有些古怪,“怎么感觉像阑尾炎啊?” “什么阑尾炎?” 这里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样的现代名词。 若不是刚才她解剖了一只狼妖,也并不会觉得妖王得阑尾炎有什么问题,但是她刚才解剖狼妖,狼妖是没有阑尾的。 而在自然界中,阑尾本来也就是食草动物的专有。 据说妖王是白虎,白虎自然不该有阑尾。 她走到被绑的狼王跟前,问他妖王疼了多久,症状如何。 狼王只是呸了一声,没有理她。 姜姒却道:“急性阑尾炎如果不及时治疗,阑尾会化脓导致阑尾穿孔,引起败血症的话真会死的。” 狼王听不懂这些只是又呸了一声不理姜姒。 江啸宇走了过来,看着狼王道:“他不说也无所谓。” 他取出一个贝壳,道:“这东西你认识吧。” 狼王一愣,这叫留影贝,能够留下一时间的景象,然后再次呈现。 这样的宝贝,以穷闻名的剑修怎么会有? 江啸宇打开了那留影玉匣,道:“现在你的每一句话都被记录下,如果要是你们妖王死了,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若是让其余人看到,他们会怎么想?” 即便他是忠心护主,但是这若是被他的政敌看见,必然会以这没头没尾的影像大做文章,到时候怕是百口莫辩。 狼王脸色一变,“你们人类怎么如此卑鄙!” 江啸宇不再理他。 姜姒走上前,问道:“你们小妖王疼了多久了?” 狼王思索,如果要是她真的能够救小妖王,但是却因为自己不愿意配合,导致不能及时诊治,这样的罪名他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他只能如实回答。 一问一答后,姜姒怎么听都觉得就是阑尾炎。她又问:“他的亲人有这样的病过吗?” 狼王:“未有。” 姜姒叹了口气:“确实,老虎怎么会有阑尾呢?” 狼王:“谁说妖王亲人都是虎?” 姜姒一听:“嗯?” 狼王:“白虎是极为珍稀的一脉,是妖界不二的王族,和他们婚配的种族却多了去,有狐妖,有鲛人,有牛魔……” 狐狸?人鱼?牛? 姜姒现实震撼于他们无视的物种隔绝的繁殖,然后又觉得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是隔代遗传了这牛魔的阑尾呢? 姜姒想起刚才解剖的狼妖,它们灵根的位置正好是在右下腹,如果要是长了阑尾,正好与灵根挤在一起。 她道:“如果要是阑尾发炎溃烂影响到灵根,因为灵根受到影响,所以他第二套免疫系统难以起作用,迟迟不能痊愈。这样下去,灵根溃烂,他有可能修为不保。” 狼王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不像在说谎,越听越是心惊。 灵根不保? 那最后可能会退化为一只普通的老虎。 只见姜姒十分诚恳地看着他,道:“让我给他手术吧。” * 作为俘虏的狼王没有决定权。 可是对于是否给妖王做手术剑修内部有了分歧。 陆乐儿十分担忧地道:“姜师姐,你若治不好他,妖界会不会怪我们说是我们害死了妖王啊。” 小川:“就算他现在有什么意外,刚才的留影盒完全可以证明不是我们害的妖王。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大川:“对啊!况且这妖王对我们不善,我们为什么要救他!少一个敌人岂不更好。” 喻泽林道:“可是医修父母心,救人天经地义。” 喻泽林这话说服力不够。 而作为被攻略对象的妖王,不论是男是女,姜姒 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救他的。 姜姒道:“我们这次来的最重要原因, 不也跟不战条约有关吗?” 两界不战条约时间快要到期, 但是妖王却迟迟不回复凌云子。 “我们如果真的见死不救,妖界会与我们续约吗?维护两界太平,百姓安稳。这难道不是万剑宗想守护的天下吗?” 她话都说到这里,众人一时无法反驳。 陆乐儿道:“若是能救小妖王,那当然是太好了,可是若是你救不了呢?” 姜姒酌定道:“一定能治好。” 一个阑尾炎手术她都能把妖王给医死的话,她也可以放下手术刀了。 却在这时洞口出现了一阵阵红光。 那些红色的光化成了一只只灵蝶,在洞外漫天飞舞。 随后,这些红色的蝴蝶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 正是红蝶。 她身上的锦缎红裙流着荧光,显得雍容华贵,她没有带兵卒,而是只身前来。 这倒反让人更加警惕,纷纷拔出剑来。 红蝶站在洞口道:“我只身前来,已足够表情诚意。诸位侠士不必兵刃相向。” 大川呸了一声:“不知先兵刃相向的人是谁!” 红蝶笑了一声,道:“千年来亡灵谷都被视为我妖界地盘,诸位妄自闯入,我们自然要自卫防范。” 大川被她一说顿时语塞。 这时候只听到洞中深处一个金属一般,低磁的男声响起:“我们长老多次与妖王联系,妖王却不予理会,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已经先礼后兵过?” 红蝶的目光穿过众人,只看见洞中一个肆意坐在一块石头上的少年,正翘着腿淡淡看着他。 少年俊美,气质却凌冽无比。 虽是正道之徒,但是身上却带着亦正亦邪的气质。 红蝶弯起唇看着洞中深处的少年,一字一句念着他的名字:“江啸宇。” 江啸宇只是看着红蝶,嘴角也是若有若无的笑容。 “不知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红蝶道:“想寻回我陛下而已。” 她此刻语气中带了几分示弱。 江啸宇笑意明显了些,只是这笑容没有温度,甚至带有几分讽刺和轻蔑。 红蝶也不恼,继续道:“我也知道万剑宗不想引起两界纠纷,我妖族何尝不是如此?” 这话就显得有几分假惺惺了。 喻泽林道:“不想引起纠纷,又怎么会去灭人家合欢宗满门?那些女修明明死于你们的吸星术?” 红蝶:“凭一个吸星术怎么又能断定是我妖界做的,就算是哪个恶毒的妖做的,又怎么能牵连整个妖界,牵连妖界皇室?试问这天下哪个族没有几个坏人,没有几颗耗子屎呢?” 她这话说得喻泽林哑口无言。 倒也看得出这红蝶是个能言善辩的角色。 红蝶又道:“只要放回陛下,我们必然倾力协 助你们查出真相。至于异血之花,我们也会双手奉上,你们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这话说得已经是有足够的诚意。 剑修们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没有不将妖王交还的道理。 可是…… 喻泽林道:“你的陛下得了病,你带回去估计也会是个废人。” 红蝶一听变了脸色。喻泽林将姜姒的话给她解释了一遍,红蝶虽然似懂非懂,但是却大概明白小妖王的灵根受了影响。 对于修真界的人来说没有灵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切荣光不再,意味着此后只能任人宰割。 而他们是妖,如果没有灵根,甚至会慢慢退化最终成为一头普通的野兽。 红蝶面色渐渐苍白,“让我去见陛下!” 江啸宇挥剑挡住了她的去路,红蝶与他对峙,正要开口,江啸宇却是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剑,道:“我给大人引路。” 说着两人向洞中走去,洞中亮起一团明火咒,地上躺着一个雌雄莫辨的美貌少年,不是妖王又是谁? 而妖王身边正守着一个少女,她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她取下了帽子,灯光照在她姣好却极为虚弱的容颜上,竟比妖王还要美上几分。 红蝶脸色发青,前往抱住妖王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少女缓缓开口:“我能够治好他。” 红蝶慢慢回首,看着她。 姜姒不清楚万剑宗是不是希望妖王死掉,但她知道,她只要还想回家,就不能让妖王死。 她诚恳看着红蝶,再次道:“我可以救他。” 而这时红蝶旁边的江啸宇神色模辩。 红蝶吸了一口气,让他们意外的是,红蝶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质疑,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道:“好。” 姜姒诧异于她的干脆,但不想其他,取出医疗箱。 不想红蝶却道:“你不会是准备在这里医治陛下吧。”说罢看了一圈这阴湿的山洞,缓缓道:“陛下这一辈子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江啸宇在一旁懒洋洋地道:“做帝王的不更是要体验世间百态吗?这点苦都吃不了?” 红蝶哑口无言。 然而姜姒却道:“这里确实不适合做手术。” 阴暗,潮湿,卫生不行,连张病床都没有。 红蝶看着姜姒,眯着眼道:“那便请姜姑娘陪着陛下回到宫中,我们再做安排。” 而江啸宇本是懒散的目光中渐渐起了几分敌意,他对红蝶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红蝶看着少年锐利的目光,竟然带着几分凌冽的杀意。 她微微一愣,然后解释道:“我们只不过是请姜姑娘回去医治陛下,其余的不敢肖想。” 江啸宇却是双唇紧闭,一言不发,手上却紧紧握着江一。 姜姒想了想,对红蝶道:“若我能治好妖王陛下,你们是不是可以续签不战条约?” 江啸宇一怔,转过头看向姜姒。 千年不战条约已经到期,凌云子多次联系妖王,其实也就是想与妖界续不战之约。 姜姒这么一说,让万剑宗一众弟子难以反驳。 红蝶道:“我自是没有意见,但是这事只有陛下能够做主,若陛下醒来,我必然尽全力说服陛下。那便请姑娘与我一起去一趟皇宫吧。” 众人互看一眼,喻泽林担忧道:“没事吧?” 红蝶道:“我们狼王不还在你们手上吗?” 一个狼王作为人质换姜姒,说来万剑宗看似不亏。 况且就如姜姒所说,万剑宗天下正道之首,从入门他们被教导的就是修仙问道,护的是天下苍生。若真的能够继续签订不战之约,那他们没有拦下姜姒的理由。 姜姒跟着红蝶向洞外走去,斜前方的江啸宇手握江一准备出鞘。 江二道:【主人!杀了红蝶,杀了妖王!他们居然敢抢你的姑娘!】 江三也道:【撕破脸就撕破脸,怕什么?】 听到这里,江啸宇拉开的剑缓缓合上。 他不怕妖界,也不怕争斗,可是两界交战,苍生何苦? 她停在了江啸宇面前,对他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我一定会陪你进入化神。 只是现在,她不能让妖王死。 江啸宇并没有阻拦,而是冷冷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 妖王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是自己的宫殿。 他记得自己晕倒在亡灵谷,怎么此刻又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身前出现了一个蒙面人,那个蒙面人手上拿着血淋淋的刀。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那是自己的血。 大胆! 居然敢行刺本王。 他准备杀了这蒙面人,却发现全身不能动弹。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惶恐,而这时蒙面人发现了他已经醒来。 他瞪着眼看着对方。 想用气势震慑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 她与自己对视。 但是却见她不仅没被自己吓跑,眼睛还弯了弯,像是安抚。 他微微一讷,竟然涌起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缓缓向自己伸出手,手上戴着一对白色的透明手套。 他觉得她可能是想杀了自己。但是他避不开。 可是发现她拿了一张帕子,轻轻给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柔声道:“别怕,马上就好。” 他身体又是一僵。 他突然想挣扎,但是却在她给自己温柔擦拭汗水的过程中再次昏迷了过去。 * 这不算一个复杂的手术,姜姒做好手术后,心中疑惑更深。 这妖王到底是男是女? 为了手术妖王上身衣服已经退掉,胸脯可谓是相当的平坦。 但是确实有女性胸部不甚明显的 , 这充其量算是第二性征。 姜姒想来想去, 她轻轻地,轻轻地,准备撩妖王的裤子。 但是想了想,这样的行为应该算是猥/亵病人,于是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 小妖王再次醒来时,旁边坐着红蝶,急忙叫来几个端着药的侍女上前。 他努力想坐起来,红蝶道:“你小腹上有伤口,切勿乱动。” 小妖王:“伤口?” 他想起了幻境中那个蒙面人,想起了她手中沾着自己血的刀,大怒,“是谁伤了本王,本王要将她碎尸万段!” 红蝶笑了笑,“不是伤你,是救你。” “救我?” 红蝶:“她说你长了外祖才有的什么尾,而这个什么尾坏掉了,影响了在旁边的灵根。” 其实是阑尾发炎化脓导致溃烂,直接影响到了旁边的灵根,而姜姒切掉了阑尾,也将灵根的浓水给清洗了干净。 此刻小妖王虽有伤口,但是肚子却不再痛得如原先一般。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剖开肚子切了一截肉出去,简直细思极恐! 他怒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本王杀了……”他话音未落,却见一指素手掀开了门前的珠帘。 这本该是宫女做的事,但是由于小妖王勃然大怒,小妖们给吓得愣了神,忘记给姜姒掀珠帘。 妖王敏锐的目光先是看着那一只凝白的素手,指头尖尖,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她手腕白洁。 然后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从珠帘后缓缓走出。 “妖王陛下好些了吗?”她问自己,目光却是看着地上,看不清她的目光。 妖王有些愣神,依稀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却又回想不起来。 红蝶看着本该发怒,却愣在了原地的小妖王,道:“看样子是好了不少。” 小妖王想起,这怕不是之前那个胆大包天的蒙面人! 他想要怒斥,那少女伸出了手,用手背贴在他额头上。 没有体温计,只能用手来衡量他的温度,看他是否还在发烧。 小妖王瞳孔一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到了喉咙中,他全身崩得笔直,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触都集中在了额间。 那是一只光溜溜有些冰润的手。 但这种触感不像蛇,不像青蛙,是一种极其柔软,细腻的触感。 让他头皮有些发麻,却又有种享用不尽的舒服。 只听她道:“已经退烧了。” 然后便挪开了额头上的手。 奇怪的是他一下子居然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姜姒又问道:“妖王陛下喝药了没有?”这些药是按她的吩咐,妖王宫的御医开的药。 宫女们一个个都惶恐无比地摇头,红蝶也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从不喝药。” 姜姒想了想,道:“药应该还是要吃的。” 红 蝶使了个眼色, 周围的宫女这才颤颤巍巍将药给小妖王递过去。 小妖王本该发火, 可是不知怎么,只是沉着嗓子说了一声:“滚下去。” 即便如此,那些小妖也险些把药碗吓掉在地上。 红蝶又叹了口气,挥了挥袖子,“陛下不喝就算了。” 姜姒这时候将手伸进灵囊,从里面取出一片叶子。 只见小妖王瞳孔一缩,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叶子上,只见他瞳孔越缩越小,越缩越小最后成了一根针,但是却露出了极为兴奋和欣喜的表情,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看着那片小小的叶子。 包括红蝶在内,所有人都觉得小妖王这反应有些让人诧异。 不待小妖王伸手去夺,姜姒将这小小一片叶子放在他手中。 然后只见小妖王拿着那片叶子在鼻尖轻嗅,眼中皆是幸福和兴奋的表情。 红蝶第一次见他这反应,急忙蹙紧眉头,问姜姒:“这是什么?” 姜姒道:“这叫猫薄荷。” * 红蝶只见妖王将那片叶子盘了几天,硬是吸得一点味道都没有,才肯罢休,她将这叶子拿给御医,他们也都纷纷表示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没有害处,也没有成瘾性。 这日姜姒来帮小妖王检查伤口,小妖王向她要了猫薄荷。 这是小妖王第一次与她说话。 他生来就是上位者,对别人都是颐指气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说话,有些紧张。 他想了想,归结于她是无毛动物的原因。 但又想想那老毒蛇也没有毛,他对着他怎么半点也不紧张? 她再也不想之前手术中那样与自己对视,弯弯眼睛含笑地安抚自己,而总是低着头,避开自己目光,道:“陛下把药喝了,我就给陛下。” 小妖王哼了一声,示意婢女将药端过来,一口气将那漆黑的药喝了下去。 只让婢女目瞪口呆。 妖王喝完药后别扭地对姜姒伸出手:“那草呢?” 得到猫薄荷后的小妖王陷入了一种极为放松的幸福情绪中。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小小一片叶子能让自己那么快乐,但他就是非常快乐。 他知道她还有许多猫薄荷,他可以杀了她,以此夺取她身上所有猫薄荷。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她是自己的恩人,不能这么对她。 他总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迟迟想不起她是谁,他把玩着手中的叶子,突然想起了万剑宗那个叫明轩的废物。 他说:他要交给自己的投名状是一个万剑宗的女子,叫做姜姒。 而她,好像就叫姜姒。 他通过幻灵子在水镜中看过她,那时候水镜中的她面目模糊,他不觉得有什么。 明轩说把她给自己做什么来着? 炉鼎。 想到这里,妖王倒是有些踌躇起来,面上露出一分烦恼。!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0 章 这时红蝶拿着药碗进来,小妖王拿着一片猫薄荷在鼻子下嗅了嗅,把琉璃杯往地上一扔,仰躺在床上,露出极为享受安逸的表情。 红蝶目光复杂地看着猫薄荷,这草药就连妖界御医都没有见过,姜姒怎么身上偏偏就有,怎么知道这对其他人无用,偏偏对妖王有用? 看来她是有备而来。 有红蝶拿着药碗,一口一口亲自喂妖王,有了这猫薄荷,他连喝药都配合了许多。 小妖王一直心不在焉,后来试探地道:“姑姑,那个万剑宗叫什么轩的废物,一开始不是说要给本王个投名状吗?” 红蝶道:“回陛下,没错。” 小妖王清了清嗓子,“是什么,本王好像忘了。” 红蝶沉默了下,道:“就是这个救你的医师。” 小妖王再次清了下嗓子,道:“也就说一开始本是准备将她抢来给本王的?” 红蝶稍稍顿了顿,看着他道:“没错,陛下。” 小妖王抱着后脑勺,故作轻松地道:“那现在呢?” 红蝶:“现在别人救了你,狼王又在他们手上,自然不能再硬抢了。” 小妖王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红蝶放下了还剩一半的药碗,起身准备离开,神色看起来并不算开心。 小妖王却没有看出来,继续道:“姑姑,一开始你不是执意要把她抢来吗?怎么反悔了?” 红蝶道:“当时你生了病,药石无医,我是想捉她来做炉鼎,帮你渡过这一劫。现在她救了你,自然也就不那么急了。毕竟陛下并没有决定到底……” 她话说到这里,她换了个说法,道:“陛下不是一直想做您母亲那样的女帝吗?” 妖王抱着头若有所思。 红蝶见他表情犹豫,继续道:“陛下生来特殊,不仅有狐妖的俊美,白虎和牛魔的强壮,就连鲛人一族最特别的选择权也有。陛下还小,不用急的,可以慢慢想。” 说罢红蝶又把药碗给抬了起来,搅动里面漆黑苦涩的汤药,道:“陛下,继续喝药了。” 小妖王拧了拧眉,道:“我不想喝了。我肚子有些疼。” 红蝶叹口气,放下了碗,道:“那我让御医来给你看看。” 小妖王恼怒道:“那群废物看了我那么久,都不知道我有阑尾!要他们来何用!” 红蝶抬眼:“那我叫姜姑娘过来?” 小妖王顿时禁了声,眼中放着光,“也成。凑活吧。” * 妖王这个攻略让系统很是头疼。 如果是女的,这怎么攻略? 如果是男的,又怎么都感觉不太像。 此刻小妖王退了上衣,露出他清瘦的身体曲线。 小妖王有一张极为漂亮的脸,但身上却覆盖着一层近肤色的绒毛,不贴近看,几乎看不出来,但也就是这层绒毛,让他在光阳之下,竟有一种熠熠生辉发 着微光的朦胧感。 但他是真的平,莫说江啸宇,那胸,估计还没圣子的大。 但是姜姒说这只是第二性征,不能作为判别性别的主要标准。 对啊,有可能就是那么小,也有可能是还没长出来呢,就跟他没有喉结是一个道理。 妖王站起来,张开双臂,任姜姒给她解纱布。 他虽不及江啸宇那般高挑挺拔,却还是比姜姒高出了不少。 小妖王垂眼看着她,她修长却不失婀娜,靠近了后却觉得她纤弱。 她睫毛像两片蝶羽,眼睛很好看,但是她不喜欢与人对视,眼睛总被睫毛挡着,让他觉得有些悻悻然。 帮他缠纱布的姜姒很小心,几乎手指不碰到自己,那双手指很好看不说,尖尖的指尖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露出来的手腕洁白无瑕。 他发现她修长的脖颈也是如此,没有一点绒毛。 他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很好奇这光溜溜的皮肤的触感如何。她被衣服遮住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这般光洁无瑕,一根毛都没有? 他敏锐的鼻子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合欢花香,还有她灵囊中还藏着一些猫薄荷。 这两个味道混在一起,让他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是宁静松弛,却又隐隐约约挑拨着他内心深处的□□本能。 直到姜姒“咦()” ;?()_[(()” 姜姒看着他伤口,“都快愈合了,怎么还会疼呢?” 小妖王一愣,道:“什么,快愈合了?”然后垂眼一看,他结实的小腹上的那个伤口,真的几乎已经愈合。 小妖王沉默片刻,又捂着肚子道:“疼得很。” 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也是正常的。 她有些想不通:“难不成难不成是阑尾没有切干净?”应该不会啊。 姜姒又自言自语道:“总不能再帮你切一次吧。” 小妖王一听开膛破腹立刻道:“不行!” 姜姒又给他检查了一遍,都挺好,但他就是喊疼,猫薄荷也没用,这倒是把姜姒给整不会了。 姜姒之前去云市的时候除了猫薄荷外还买了一小块水晶,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有想到,小妖王特别吃这一套。 阳光穿过红水晶,在地上落下了一个红色的斑点,姜姒晃动水晶,这斑点就飞快的移动。 就在这时,一团小小的白影扑来,直冲向那红色的斑点。 而那毛茸茸的小毛团,不是他人,正是妖王本王。 妖王本不想在姜姒面前这副模样,可是就在他嗅着嗅着她给的猫薄荷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变成了小老虎的模样。 他一直觉得这在人面前显出原身是非常丢脸和羞耻的一件事。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情不自禁变成老虎之时,恼羞成怒风雨欲来,龇牙咧嘴对着 () 姜姒。 他本以为她会嘲笑自己的, 没想到她居然忍不住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好可爱!” 他不知怎么脸就红了, 也不呲牙了。 她是个非常合格的医师,每次给自己诊疗时很认真,但是诊疗完提着箱子就走人。 虽然离开前只要他好好吃药,她会给自己留下一片猫薄荷,但是不知怎么,他觉得好像猫薄荷都差了点意思。 每次宣她来时,在是以人形见她还是虎形见她这件事上,他会在镜前踱步,纠结很久。 他觉得自己的原身不够高大威猛,不够气势十足。 可是她比起人形的自己,更喜欢与毛茸茸的自己亲近。 搂搂抱抱不说,还可以举高高。 于是他不知不觉,在她的“猫薄荷”和“水晶激光笔”的圈套下沉沦,在她怀里打着滚。 每次在她怀里滚得有多开心,回去以后就有多懊恼。 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 此时此刻,婢女们看着妖王,他性格怪癖,他不喜欢束发,常年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雌雄莫辨,风华绝代雌雄莫辨的美人。 而此刻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穿男装,锦袍玉冠,终于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俊美,看着镜子里的绝美少年,妖王很是满意。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自己男装的模样? 可是姜姒却是看都不多看他一眼,眼观鼻,鼻观心。 系统对姜姒极为满意,别看她一副总是摆烂的模样,居然是个中高手,进退有道,拿捏得当。 就连这雌雄莫辨的妖王,此刻都有点耐不住了,男装出现。 果然是天选之人。 鬼知道姜姒有个什么屁的进退有道拿捏得当。 她来救妖王一来是系统任务不允许妖王挂掉,第二是既然她能救他,她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既然救了,就要把他治好。 只是不知道这小妖王怎么搞的,明明她这里看什么都好,他就是一直喊痛。 现在她只能聚灵气,帮他修行恢复。 系统一提到攻略,姜姒就摆烂。 妖王坐在椅子上,把玩一只灵玉做的貔貅摆设。 在妖王进来三炷香后,姜姒终于注意到了妖王。 此刻的妖王居然不再一头长发披散,而是一个精贵俊美的骄矜少年的打扮,可即便如此,还是给姜姒一种女扮男装雌雄莫辨的感觉。 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姜姒习惯性地立刻避开了目光。毕竟她和妖王还没有熟到可以对视的这一步。 不想此刻小妖王的心却是一沉。 自己那么俊俏英武,她当没看见? 姜姒照例询问了一下他的状况,然后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这一步是他诊疗中最喜欢的一步,但是没多久,她就会移开手。 她问道:“还疼吗?” 小妖王毫不犹豫答道:“特别痛。 ” 姜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是奇怪了。” 御医的药他也都喝了, 他们一个个怕他得很,只是将他这病又推给自己,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聚灵来为他恢复。 每次都是他当时说感觉不错,第二天又说疼得不行。 她道:“我真是没有办法了。” 小妖王突然抬头,握着手中灵玉貔貅,道:“什么意思?” 姜姒:“我医术有限,实在是尽力了。” 她仗着自己原来当过兽医,也有些外科经验和知识,觉得小小阑尾炎不在话下,不想居然那么难。 系统一听也急了:【宿主!你现在这势头不是挺好的吗?只要在这里多呆呆,只要他愿意与你结为道侣,咱们这根线的任务就完了。】 姜姒道:【哪里有那么轻松,我才给他看个病,它就要和我结为道侣了?况且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 系统:【有什么不可能的,少年的爱情最纯粹!我觉得妖王就是个男的。】 姜姒:【就算是男的,妖王和剑修是不一样的。他的伴侣是妖后,立后从来不是家事而是国事,王娶的也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她身后的家族势力。哪里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系统一下子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想反驳又反驳不了。 她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在脑中与系统对话,没有注意到小妖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小妖王已经全身开始发抖,却让声音尽量冷静,他道:“你去哪里?” 姜姒没注意道妖王的脸色,只是道:“回万剑宗。” 她答应了江啸宇,要陪他入化神,反正岁月绵长,她还需要攻略绝了七情六欲的圣子,从来没见过的陆臣风,还有死了一千年的魔尊,也不差妖王这一时半会了。 虽然姜姒以与两界续订不战条约为借口接近妖王,可是妖王一直不好,她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况且…… 再不离开,江啸宇给自己压制合欢蛊的药,就要吃完了。 她提了医药箱,站起来难得地正视小妖王,委婉告诉他,她想要离开。 她话音刚落却见紫衣少年突然站起来,将手中的灵玉貔貅往地上狠狠一砸。 发出了刺耳却又清脆的声音。 在一旁侍奉的宫娥们都傻了眼,他们已经许久没见陛下发了那么大的火了,一个个吓得扑通扑通地跪下。 他怒道:“你当比阴山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姒愣住了,她不解地看着小妖王。 他双眸从有些暗紫变成了暗红,如果细看还看得见他身上那些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气得胸口起伏。 姜姒终于领略到了传说中他的暴躁与怪癖,他这是做什么? 医闹吗? 姜姒刚动了动,在一瞬间,妖王化成了原形,一个看起来极为可爱的毛球小猫。 姜姒抿着唇看着那可可爱爱的小白虎,刚有些心软。 突然之间(), ?[((), 只在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白色猛虎。 婢女们有的尖叫起来,有的吓晕了过去。 妖王有三个形态,一个是人形,一个是幼虎的原身,而这个巨大的白虎,是他血脉力量中封印的真身。 这是妖王的最终形态,只有在“犯病”之时才会这样,每每如此,都是要死很多人的。 只见白光一闪,姜姒还来不及惊呼,竟然被白虎的巨爪踩在了身下。 与平时的可可爱爱的小毛球完全不一样,它呲着獠牙,双目猩红,带着远古星宿神兽的凶悍。 她想起身,刚抬头,却听见它一声怒吼,作势要咬断自己喉咙,姜姒只能靠在了地上。 妖王很愤怒,愤怒今天他好好打扮过,她进来却不看自己一眼,更愤怒她突然说要离开。 离开吗? 就像当年母亲几次抛下他,离开他一样? 吃了她,也许可以消了自己这口怒气。 他是堂堂妖王,吃个人,没什么。 他看着她纤细的脖颈,他听得见下面脉搏的跳动,闻得到那美味的血液。 在咬断她喉咙前,他想看看她的表情,他喜欢猎物临死前挣扎无助的样子,那会让他更加兴奋。 他把目光移上了她的脸,可是在对上她的双瞳时,他一怔。 姜姒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示弱。 她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听说过,面对野兽越是示弱,越是容易被捕杀。 她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 带着审视,带着责备,带着愤怒。 这让妖王有些茫然,他自小丧母,由红蝶一手带大,对他千依百顺,从来不会说他不是,更不会对他发火。其余的人碍于他无上的身份,更是如此。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责备。 他做错了吗? 他恍然反应过来,是她救了自己,自己杀了她就是恩将仇报。 妖族最重报恩,他一国之君恩将仇报,又如何服众? 更何况,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带着口罩,眼睛弯弯的模样,即便手上都是血,却让自己如此地安心。 那一幕就像镌刻在自己心目中一样。 他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獠牙,慢慢收回了自己炸起的毛。 可是她眼中的责备却没有因此而减弱。 他突然之间有些无措,上一次无措,还是母亲一身战甲准备前赴亡灵谷的时候,幼小的他用毛茸茸的身体不断的蹭着母亲,希望她能够再摸一下自己,希望她不要离开…… 姜姒见他受了杀意,悬起的心倒是稍稍落下了,她准备起身离开。 突然,老虎毛茸茸的身体蹭上了自己的脖子。 姜姒觉得一痒,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很快发现,他在蹭自己,更像是在…… 撒娇。 () 用它那巨大的身体。 他用撒娇的方式拼命弥补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他道:“我病还没有好,你不能这么丢下我,你走了,我好怕。” 姜姒被他蹭得无奈,慢慢地她伸出了手,摸在了他光滑的皮毛之上。 那一瞬间它“呜”了一声,随即发出了咕隆咕隆的声音。 直到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她光洁的手腕,他舌头上的倒刺惊得她立刻收回了手臂。 他看到她手上一道道红痕,他这才化为人形。 一旁差点吓破胆的婢女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化为人形的妖王:这是他第一次显真身后没有杀人。 几道红痕在她手腕上格外明显,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的嫩白。 与他想象中一样,她的味道,是甜的。 “疼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姜姒却很快将手收了回去,道:“还好。” 妖王可怜巴巴看着她道:“我不是故意的。” 姜姒:“没事。”猫科动物舌头都有倒刺,倒也是没办法的事,下次不要再舔就是了。 妖王目光有些迷离,“你太娇嫩了。” 这话姜姒听着有些怪,此刻惊魂未定的她,却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道:“怪我没有毛。”因为猫科动物会用倒刺来理毛,如果有毛发就不会被伤到了。 妖王低声道:“挺好。” 没毛的触感,很好。 姜姒觉得怪异,想要离开,妖王拉着她袖子道:“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医好我再离开好不好?”见姜姒不为所动,他又变成了白色小毛球的样子,不断地蹭着她的腿,甚至在地上打滚卖萌。 看得婢女们都抽了一口凉气。 在毛茸茸的磨蹭和讨好下,姜姒的口径也软了一些,或许她还是该治好他,做事不该半途而废。 没想到至那日之后,小妖王就直接卧床不起,说是全身难受,本就不处理政务的他,连上朝这个过场都不走了。 急得一群医修团团转,把希望寄托在姜姒的身上。 而姜姒怕自己之前手术出了什么差错,提出再给妖王手术,妖王坚决不同意,诸位大臣也是站出来反对。 开一次没治好,再开岂不是很严重? 姜姒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用“那个法子”。 “阿离陛下。”妖王全名白离,小名阿离,白离让她这么叫自己。 被子里的白离虚弱地:“嗯?”了一声。 姜姒有些吞吐犹豫,但是一来白离总是不好,她心中过意不去;二来与江啸宇有约定,她要赶快离开;三来,她的情蛊快要到发作的时候了。 她着实也没有想到,一个阑尾炎让自己在这里呆了那么久。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咬牙,“我们试试双修吧。” 白离双瞳一缩,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神色极为紧张,“什么?” 姜姒道:“煅灵双修,这是合欢宗的一种 修行之术,你我一起修行,靠灵气连同灵脉,我直接将灵气输送给你。” 吃药不行得打针,打针不行就要输液了。 她直接将灵气输送到他体内,如果再不好,她也没有办法,必须告辞了。 白离听到此处松了一口气,道:“那样甚好。” 他看着姜姒:“那你上来?本王很痛,下不去。”这上来,指的是上他的床榻。 听到此处,姜姒却突然退缩了,她不进反退。 白离抿着嘴,“怎么了?” 只见姜姒看着自己:“陛下,你到底是男是女?” 白离脸色一暗,但是随即笑着看姜姒,一双水灵的眼睛格外动人:“你希望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姜姒一愣:“难不成我的希望能改变你的性别?” 白离只是道:“如果可以呢?” 姜姒觉得这简直天方夜谭。 如果她真的可以选,她希望妖王是…… “女人。” 她并不是平等地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比起女人她更害怕跟男人,女人还是要更好亲近那么一点点。 况且她也不想攻略那么多人的同时觉得攻略那么多人是绝不可能成功的,幸好系统还给了第二个备选方案,就是成全对方。那她觉得如果是备选方案的话,就更希望妖王是个女人了。 白离沉默地看着床前站着的姜姒,他想了想,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姜姒慌忙想要制止,但想着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他那对平胸,也就没有特别制止。 却没有想到这个疯子居然将裤子一拉,整个人赤/裸地坐在姜姒面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1 章 姜姒大脑轰鸣一声,根本来不及转头,便看到小妖王不着一/缕地坐在自己面前。 或许是因为太过好奇,姜姒鬼使神差地盯着他看去。 没有! 按姜姒的常识来说,确实是女的。 系统【滋——】一声宕机了。 没有多久,姜姒便回过神收回了目光,即便妖王是个姑娘,自己也没有盯着别人下/体看的道理,她回过神来,转过头避开他,“快把衣服穿上。” 姜姒再次抬头时,妖王已经穿着好衣衫,乖巧地坐在床榻之上。 确定妖王不是男子后,姜姒不知怎的,心中放松许多,她在地上盘腿而坐,等待他下床,与自己煅灵双修。 妖王看着地上的姜姒,想了想努力做出下床之态,但是又“嘶”了一声,宫娥急忙上前,担忧又恐惧地道:“陛下,您要注意身体啊!” 白离虚弱道:“没事,你们扶我下去。” 这些宫娥哪里敢,急忙对着姜姒道,“姑娘,陛下身体虚弱不易下床,你能不能上床来与他双修?” 姜姒想了想,她一个医生,还不至于为了避这种嫌去为难一个病人,况且他是个女子,更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白离兽形时候无论大小都是老虎,可是人身的时候却像一只狐妖,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看着姜姒,怯生生地问道:“我是不是变成原身好一些?” 姜姒看着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安抚道:“不用,一会儿我们要掌心相接,你的爪子,不太方便。” 听到这里,白离乖巧地点了点头,嘴角却忍不住地弯起。 * 纱幔摇曳的沉香木大床上,两人掌心贴着掌心相对而坐。 姜姒双目禁闭,神色认真又恬静,而白离却在她不觉之下,睁开了眼。 她的手比自己小,掌心温润。他手指动了动,很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却忍住了。 姜姒吃力又生疏地将她所凝聚的灵气通过他掌上的灵脉输送到他体内。 看得出,她根本不善于此道。 他心中莫名地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又几分喜悦地问:“你第一次吗?” 姜姒此刻心无旁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努力地将江啸宇当时教自己的方法用在了白离身上。 她并不是第一次与人双修,只是之前都是江啸宇主导,她被动承受,现在换成了她,她还不太应付得来。 白离接收着她的灵气,他是个被宠坏了的长不大的孩子,但是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他很快从中摸出了门道。 这合欢宗的双修,是两人运力,相辅相成提高修为的一种功法。 他一边接收着她的灵气,一边对她循循善导。 他可以让她更强一些。 姜姒觉得一股带着酥麻刺痛的灵力慢慢与她如水般的灵力交融,瞬间那种酥麻和刺痛感遍布全身,她想要退缩,白离却不让。 他柔声道:“阿姒,别怕。”()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姜姒一愣,但也明白合欢宗的修士可不是什么活菩萨,这双修不仅仅是成全他人,而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功法。 她帮他修行时,他也帮自己提升修为。 但是这修行无疑还是吃力的,况且对方还是雷灵根,直到最后她每一根灵脉被电得酥麻,直接软软倒在了床上。 白离倾身,托起她的后颈,眼睛看着她,“阿姒?我弄疼你了?”而这时,他也有一层薄薄的汗附在他脸上细细的绒毛上,显得他整张脸熠熠生辉,容光焕发。 姜姒只是虚弱地张开眼,反问道:“你好些了吗?” 白离抿着唇。 姜姒气喘吁吁地道:“若是这样都不好,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白离看着她,那平坦白皙的胸膛不均匀地上下起伏:“好多了,多修几次。就能痊愈。” 多修几次? 姜姒的汗从额间流下,“再,再说罢。” 白离道:“刚才我也将我的功法和灵力渡了一些给你,你可以试试你的修为。” 说罢他唤来宫娥,给姜姒递了一杯千年灵芝露。 白离道:“你们合欢宗的修行功法虽然已算是捷径,但是修行就是如逆水行舟,总是难的,而且是不破不立的。在破的过程,难免会痛” 白离平日里再怎么任性不靠谱,但是说到修行却是头头是道。 姜姒借过灵芝水一饮而下,顿时觉得身体轻盈舒适,灵脉就如新生一般。 白离:“我教你一些修行之法。”虽然灵根不相同,但是修行之道殊途同归,白离用妖界的方式指点姜姒整整一日。 这倒让姜姒想起之前江啸宇夜夜往自己房里跑,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也是在变相指点自己的修行。 白离:“你再试一次。” 姜姒点了点头, “聚!凝!冻!” 姜姒手一指,一道冰凌从她指尖飞出,直接将柱子砸得粉碎。 宫娥们吓了一跳,姜姒自己也是如此。 姜姒转过头对白离道:“对不起!” 白离却不甚在意,“一根柱子而已。塌了就塌了。” * 姜姒离开后,白离趴在桌上若有所思。 他茶不思饭不想,就连猫薄荷都难以让他再次开心。 他想起她说的话: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自己是女的。 可是他并未完全做好准备。 他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惊动红蝶,这次也不例外,红蝶进来后看见他趴在桌上,拿着两个杯子,葡萄酒左边倒右边,右边倒左边。 红蝶走到妖王身后柔声问道:“陛下有心事?” 妖王一口否认:“没有。无聊罢了。” () 红蝶笑着:“那我准备斗牛给你看?” 妖王挑了挑眉毛, 但随即又觉得没劲, “不看。” 红蝶又柔声道:“那陛下想要什么?红蝶都给你找来。” 妖王放下两个杯子,转身过来背对红蝶:“姑姑,你觉得如果我是个女帝会如何?” 红蝶点了点头,“会很好。若非水神,你母亲本该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帝,你可以……” 妖王突然露出愤怒:“不要在本王面前提水神那个贱人!” 红蝶紧忙道:“是属下多嘴了。” 看着神色阴郁的妖王,红蝶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陛下是不是有心事?” 妖王没回答。 红蝶又道:“是不是跟姜姑娘有关?” 妖王突然转头看向红蝶,“她希望我是女人。” 这样的话换成哪一界的君王说出来都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一个外族女子,岂能左右君王是男是女? 而红蝶不仅丝毫不加责备劝阻,而是温柔道:“陛下怎么突然如此在乎一个万剑宗女子的看法?” 妖王道:“她是我救命恩人!”他话是这么说,心中却觉得不仅仅如此,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 说罢妖王转过头,避开红蝶目光,而红蝶则是若有所思看着妖王,她柔声道:“那陛下的意思是想与她做姐妹吗?” 妖王:“可以吗?” 红蝶道:“只要陛下想,世间没什么不可以。陛下是至高无上的王。” 妖王点了点头,可依然愁眉不展,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红蝶又道:“到时候姜姑娘可以算作陛下的王妹,她生得如此好看,哪怕不是妖族,很多氏族男子也会为她神魂颠倒的,找一门好的亲事,也可以巩固陛下的王权。” 妖王突然大怒:“谁说我要将她嫁人!本王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说这句话时,眼中带着淡淡的红光,他未意识到他已经有些失态。 红蝶却是一愣,脸色白了一些,然后道:“可是陛下,姐妹是永远不能在一起的。” 妖王:“你不是说我是至高无上的王!做什么都可以吗?” 红蝶道:“那你们可以做夫妻啊。夫妻可以永远在一起。” 妖王听到此处,微微一愣,“你意思是我要做个男人?” 红蝶道:“我又怎么能左右陛下的想法呢?陛下遵从内心即可。” 说完她躬着腰,十分谦卑地退了出去。 留着妖王一个人在房中,他躺在床上若有所思,若是男人,自己不是骗了她吗? …… 姜姒一边在阳光下动着水晶“激光笔”逗着在花园中扑腾的白离,一边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 白离病好了许多,却还是不断缠着自己与他再修行一次,姜姒想起了全身通电的感觉不想再来,她不是江啸宇那样一心想变强的武痴,着实没有必要为了 修行那么拼命。但是偏偏白离总是缠着她。 姜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奇怪她说不出来。 她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姜姒拿着这块云市买的这个水晶当成激光笔给他用,没想到他特别上道。 他毛球般的身影在花园中穿梭,用他那粉嫩的爪子按着地上红色的光点。十分快乐。 姜姒却没有他那么快乐。 她的合欢蛊又到发作的时候了。 自从在合欢宗知道解法以后,江啸宇找了一瓶替代品给自己缓解蛊虫发作后的一些发热煎熬的症状。 但是必须定期服用,现在已经又到了时日,药却快没有了。 今日早晨一醒来,她那种冷热交加的感觉又来了。 她并没有告诉白离自己中了情蛊之事。 白离暂时腻味了激光笔,便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地让姜姒摸他的肚子。 却在这时,灿烂的阳光照进,微风吹过,花园中的林木摇曳。 只见万花编造的拱门之中有两人徐徐而来。 走在前方的是一位身材婀娜的红衣女子,她周围灵蝶飞舞,一眼便可看出是红蝶。 而她身后的男子却是让人微微一愣。 他比红蝶高出很多,挺拔修长,因为距离看不清面貌,但是那凌厉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气质却是让姜姒觉得极为眼熟。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于是姜姒眨了眨眼睛。 见他更近一些,嚣张又玩世不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姜姒愣住了。 修长挺拔,英气逼人,哪怕在妖族皇室面前都丝毫不掩他咄咄逼人气势的少年。 这不是江啸宇,又是谁? 江啸宇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有些茫然诧异的脸上,随后慢慢下移,移到了她的手上。 姜姒看着自己的手,正傻呆呆地在离地三尺处,手下面什么都没有,但指尖却沾着几根白毛。 姜姒急忙收回了手,站起来看着江啸宇:“你怎么来了?()” ;()” 江啸宇俊美的脸上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却又带着几分冷意。 就在此时身后的树林晃动了一下,姜姒转头,只见妖王拖着一条锁链从草丛中走出。 一改平时那任□□撒娇的模样,此刻少年的神情傲慢,目光中带着几分狠厉。 红蝶急忙向妖王行了个礼,随后又看着他手上电光流动的锁链道:“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白离没有回答她,反而是看着江啸宇,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而江啸宇也是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这个漂亮过人的少年王。 宿敌之所以是宿敌,也许就是因为有的厌恶是天生的。妖王长得貌美胜女子,所以最讨厌长得英气逼人的男人,他生来跋扈,也讨厌跋扈的。偏偏江啸宇两样都占全了。 他呲了呲牙,道:“你就是江啸宇?” 姜姒本以为江 () 啸宇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性格根本不会理会白离。 不想江啸宇似笑非笑道:“看来陛下记性不太好。要不要帮陛下回忆一下。()” ;?()?[()” 江啸宇没有回答。却是红蝶解释道:“江少侠是前来做客的。” 姜姒不禁哑然,之前还剑拔弩张,两兵相接,怎么现在就成来做客了? 红蝶道:“毕竟万剑宗是我们陛下的恩人,况且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嘛。” 姜姒也知道这话不过是说得好听而已。她在这里这段时间,即便自己救了妖王,也不见他们有半分想要对万剑宗服软交好的意思。 本来妖界这边扣着自己,万剑宗扣着狼王,万剑宗不亏。 现在江啸宇前来,一个江啸宇换一个狼王,对妖界来说那真是千值万值。 他铤而走险来这里做什么? 姜姒不解地看着他,而他并没有看姜姒,而是看着姜姒手中那块拿来逗猫的红水晶,声音冷沉:“待够了没有?” 姜姒想着自己逗猫的一幕被舍身犯险的江啸宇看到,心中生了些许歉意,她将水晶收起来,道:“妖王痊愈,我就回去。” 江啸宇目光移向白离,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他咽喉上,眯了眯眼,淡淡道:“我看陛下荣光散发,应该痊愈了吧。” 白离极为讨厌他的目光,只是横了他一眼,“本王是否痊愈,还需与你个没毛的东西交代?” 红蝶见他话说得不客气,急忙上前对白离,“勿要伤了和气。” 妖王话说得不好听,但江啸宇也不恼,似是根本不在意,只道:“红蝶大人说得没错,毕竟我这次来,是为了一纸之约。” 这一纸合约便是两界的不战条约。 姜姒以此为名来给白离医治。可是她每次提及此事,红蝶总是盖了过去,而白离却是以等他痊愈作为推脱。 看得出妖界确实并没有续约的打算。 不想江啸宇却这么轻飘飘地将此事说了出来,白离道:“续约?想得到……”他话音未落,红蝶却是岔开了话题,询问白离的病情。 白离立刻抖了抖袖子,清了清嗓子道:“阿姒医术高明,我快要痊愈了。不像我们妖界御医那么废物,白白让本王疼了那么久。” 红蝶含笑点点头。 江啸宇的目光却慢慢扫了过来。 阿姒? 他目光淡淡扫向白离的脸,白离长了一张美人面相,内里却暴躁怪癖,但是提到姜姒时整个人却放松了许多。 他放松了许多,江啸宇脸上那点似笑非笑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 而姜姒有些吃惊红蝶的反应,之前明明一提续约就岔开话题,怎么此刻态度有些变化。 其实无论是万剑宗的其他弟子还是姜姒 () , 都没有真正遭受过社会的鞭打, 想事情理想化,一点点私人的情谊不足以改变两国的关系。 影响改变两国关系的必然是巨大的利害关系。 江啸宇却不然,他找到红蝶,阐述了两者间的利害关系。 万剑宗之所以想要续约,并非怕你妖界,而是不愿发生战争,让黎明百姓遭殃。 其实从千年前起,三代都没有出过明君,白离的祖父平庸残暴,白离的母亲虽然惊才绝艳但还未继位,就死于沧溟之战,而刚继位的白离,虽然天赋远超过前两代妖王,可惜无人教导,养得一身骄纵的性子。 而人界却不一样,凡人农商繁荣,蒸蒸日上,修仙界以万剑宗与苍南殿为泰山北斗,后生云起,百花齐放。 能说服红蝶不仅仅靠江啸宇的口才,还取决于,他宝贝多,这些宝贝能够再现人间盛世,更让红蝶惊愕的是这些宝贝甚至很多是妖王宫国库里没有的。 一个剑修都可以富可敌国,这让红蝶不禁心生不安。 再加上江啸宇补充了一句话。 “红蝶大人,你想想,如果妖界输了,我们不会伤害妖界子民,但是却不得不以妖族王室的命来泄天下的民愤。” 红蝶听到此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于是一改口风和态度,不让妖王一口拒绝,把话头转到了他的伤上,想要岔开话题。 可白离一句“阿姒”却让江啸宇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目光移向小妖王。 白离动物的本能,感受到了锋利的敌意。 他拖着锁链的拳头也越握越紧。 江啸宇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合欢花的味道,他脸色越发冰冷,立刻转过了头,对一旁的姜姒道:“走。” 这句话没有了之前懒散随意,而是冰冷,不可抗拒。 可姜姒还没抬脚,只见一条带着紫色电光的锁链横在了两人面前。 白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紫气,双瞳变成了一条竖线,带着怒意地看江啸宇:“本王说过,阿姒不可离开。” 姜姒见过白离这样的表情,上次他失控显出白虎真身就是如此。 红蝶见状脸色一变,也露出了慌张。 妖王单名一个“离”,却对“离别”深恶痛绝。 红蝶想要开口劝说安抚白离,不想这时候江啸宇却淡淡开口,“我看妖王陛下都可以在地上打滚了,想必早就痊愈了。” 话音一落,众人脸色都是一白。 看来刚才白离在地上撒娇的一幕终究还是让江啸宇给看到了。 可他们也很是诧异,刚才江啸宇态度还尚可,怎么突然间又要挑衅起白离来。 姜姒知道江啸宇天不怕地不怕,嚣张跋扈,哪怕是妖族王室也不放在眼里,可是他刚刚才提“不战条约”,现在又要激怒白离,这又是为什么? 江啸宇话音一落,只见一道凌冽的金属之声响起,一道锁链劈开长空,以雷霆之势向江啸宇劈去。 这来得太快,只在顷刻之间。 但是江啸宇却是丝毫不逊色,立刻抽出长剑。 挡住了这一击,只见火光四射,刺得人睁不开眼。 妖王咬着牙,对江啸宇道:“本王早就想跟你打一架了。” 这时红蝶急忙上来劝架,“陛下,陛下,你身体未痊愈,不要伤了筋骨。” 姜姒也看着江啸宇:“你把剑收了。” 江啸宇冷冷瞥了她一眼,却也还是把出鞘一般的剑收了回来,倒也不准备真与白离在这妖王宫打起来。 姜姒又看向白离,“陛下,你就不要再受伤了。”这是作为医生对病人基本的嘱咐。 白离,“就凭他,也想伤本王?” 白离:“我旧伤加重,正好你还可以与我双修一次。” 话音一落,江啸宇猛然转头看向姜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2 章 江啸宇猛然回头看着姜姒,“他说什么?” 姜姒被他这么一看,居然有点心虚,想解释此双修非彼双修,况且妖王不是男的。 可是转念一想,解释个屁啊! 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解释? 姜姒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江啸宇的表情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她道:“我用合欢宗煅灵双修法给他治病了。” 只见江啸宇剑眉一挑,只听“噌——”一声他手中刚收回的剑瞬间出鞘,直破长空,向妖王劈去。 还不来得及众人惊呼,两人瞬间在空中厮打起来。 要知道雷灵根的白离本就以快闻名,却不想江啸宇的速度电光石火丝毫不逊色,众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两人招式,只见火光四溅。 一道道强悍的灵力震得草木飞扬。 御花园一片狼藉,彩蝶乱舞。 红蝶自然不能让妖王受伤,于是叫了三百射手以利剑对着他们,想要射下江啸宇,可是两人这个速度,哪里是瞄得准的。 再后来,身体并未痊愈的白离旧伤复发落了下来。 而此时红蝶已经叫来了军队,将他们层层包围。 再后来…… 姜姒就陪着江啸宇踉跄入狱了。 * 姜姒第一次蹲大狱。 姜姒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蹲监狱。 她和江啸宇的牢房隔了一道铁栏,两人各在一边。 被连累入狱的她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江啸宇,他正坐在墙下,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样子依然带着几l分懒散,但是不知为何,却也看得出他的阴郁沉默。 从始至终,那是一言不发。 姜姒实在搞不懂,她站起来握着铁栏道:“你才说不战条约,怎么又在人家地盘上和人家的君主打起来?这个样子像是讲和的态度吗?” 江啸宇只是挑起他凌厉的眼,冷冷瞥了姜姒一眼。 冰冷,凌冽,随后似是懒得理自己一般,又转过了头。 姜姒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了,但是也不想去和他一般见识,不和他怄气。 两人陷入了相当长的沉默。 不知为何,姜姒觉得江啸宇好像这次真的很生气,想着若非为了给自己找解药,他性格也不会来这里,于是主动开口道:“你来换狼王不划算啊。” 江啸宇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黑曜石在他冷白的手指上显得有些森然。 大牢里阴森森的,江啸宇的气场也阴森森的,姜姒觉得极为难受,“你倒是挺厉害,红蝶好像对签约的事态度有了转变。”她给了个台阶,希望他能够顺着下来。 不想他依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像是没有听见。 姜姒又道:“合欢宗的事我也问了,白离说他概不知道此事,我倒觉得他不会骗我。” 此时江啸宇只是把玩戒指的 手指更加用力了一些,却依然没有理会姜姒。 这次来妖界还有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找异血之花。 她道:“异血之花他也答应了在绽放之时便带我去采摘。” 异血之花只在月圆之时绽放,这位小妖王倒是没有半点吝啬,一口答应姜姒。 而此时,江啸宇终于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眼逼视着自己。 “你和他很熟?” 姜姒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还好。” 她与白离相处时间不算长,关系除了上次他想咬死自己外,其他时候大多还好,特别是他化身小毛球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当然姜姒也不能真情实感地说他可爱,因为江啸宇和妖王算是宿敌,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这个是是而非的还好,应该也不至于得罪江啸宇。 这本该是一个不错的回答。 江啸宇缓慢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像是在品味她这句“还好。” 终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着她。 轻飘飘地道:“只是还好,你便与他双修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姜姒一怔。 他语气冰冰凉凉,但是听得姜姒却满脸发胀。 但随即又觉得不对。 此双修非彼双修。 合欢宗是有多种双修术,但是她用的又不是那种…… 就算是他人的双修,他也没什么对自己生气的理由吧。 她想了想与江啸宇的情分,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多好,虽是同门,他肯定没把自己当成过师妹,谈不上什么师兄妹的情谊。 合欢宗藏书阁那一事…… 想到这里她脸色更加是烫得不行。 江啸宇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觉得…… 那日的事她恨不得忘到九霄云外,她觉得以江啸宇的性格也必然不会把它当成一件事。 况且他们也没有实质性地真发生什么,她还不至于说要为他负责。 此后他们也说得清清楚楚,她解了蛊,他入了化神,他们两个就桥归桥路归路。 现在他这个反应,怎么有点…… 像在吃醋。 这个想法掠过心头的时候,系统立刻跳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当时就说了让你离他远一些,不要答应他那些要求嘛。】 姜姒:【我怎么和他牵扯上的?最初还不是你为了领取那一万灵石,控制我让我去给赤炎治病。】 系统顿时禁了声。它又怎么想到为了这一万灵石,他们此后又纠葛了那么久? 【天道之子命中没有情缘,如果要是我们破了他的命道……】 姜姒耳根都听起了茧子,道:【就是破坏天命,破坏了天命便会遭到惩戒。】她都可以背下来了。 姜姒道:罢了,人家只是问了几l个问题,我们就想到那么多,也许只是自作多情。 姜姒试探地对铁栏那边的江啸宇道:“你……生气了?” 她细细观察江啸宇的表情。 江啸宇的面色先是淡淡的一凝,随即带了几l分嘲讽,“我气什么?” 姜姒觉得他这个语气阴阳怪气的。 她想来想去,本能地道:“妖王其实是个女的。” 不想江啸宇笑了一声,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姜姒。 姜姒被他这么一看,也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女人啊。” 江啸宇眯着眼,“你怎么看出他是女人的?” 姜姒结结巴巴地道:“看了,看了他第一性征。”反正是没那啥的。 江啸宇:“什么?” 姜姒知道江啸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咄咄逼人的性格,于是往他腰下随便一指,“那里。” 江啸宇指尖一用力,只听“啪”一声,他那价值不菲的法戒直接被捏断了。 他脸色彻底僵了下来,连那股子漫不经心的慵懒也一扫而空,“煅灵双修?需要脱衣服?” 姜姒:“我,我,不是!我没和他双修的时候脱的!哎呀!不是!他脱我没脱!” 姜姒不知道怎么被江啸宇此刻气场弄得有点口齿不清了,最后道:“我就是想知道他是男是女,反正就不是男的。” 只听江啸宇一字一句道:“妖王,有着鲛人血统,可以选择性别。” 姜姒一愣,抬头看着江啸宇。 发现他只是淡淡看着自己的手指,刚才捏碎的戒指把他的手给割破了,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快要对妖王先摆烂的系统支棱起来,重燃斗志。 江啸宇也是离开后让人收集了关于妖王的信息,小妖王如果能够继承先祖牛魔的阑尾,也不排除有鲛人的特性。 鲛人在成年前全是美丽的女性,只有在需要繁殖的时候其中一位会变成男性。 一旦变成男性就无法变回来,所以她们会非常慎重地选择,尽量延缓变性的时间,所以传说中鲛人多是美丽的女性。 这让姜姒想起她诊所里养海水缸的同事,听说他养的小丑鱼就是如此。 有鲛人血脉的妖王,虽不及鲛人那般女性特征明显,但却也是可以在关键时候选择自己的性别。 姜姒听完震惊之余,还是道:“那还不是女的。” 江啸宇缓缓抬眼冷笑道:“可老子怎么看他喉结都要长出来了?” 姜姒:“我怎么没看出来?” 江啸宇:“你成天盯着他喉结看?” 姜姒:“……” 姜姒被气得不再和他说话,背对着他睡觉。 可在只铺了一层草的坚硬石床上,姜姒怎么可能睡得着?而对面的江啸宇却是抱着头,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姜姒躺在床上却发现身体开始不对劲。 合欢蛊如期发作了。 她先是感到一股燥热,心中开始有些隐隐发痒,她对江啸宇道:“江啸宇,那个,那个药,能给我下吗?” 过了许久,江啸宇眼睛也不睁开,淡淡道:“自己来拿。” 姜姒看着前面的铁栏,“就是过不来所以才……” 江啸宇:“区区一扇铁栏而已。” 姜姒:“区区一扇铁栏?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不想江啸宇没有说什么,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眼都不斜地抛向姜姒。 姜姒手伸过栏杆,堪堪接住。 她打开药瓶,取出了最后一颗药丸,她也知道这药价值不菲,她道:“谢谢啊。” 江啸宇却不再理会她。 姜姒吃下了药后,那种火燎猫爪的感觉没有了,但是身体为了排斥这刚活跃过的情蛊,又开始骤然发冷。 这几l次的修行让姜姒灵根灵脉变强,平日里普通的寒冷可以忍耐,但是这蛊虫刚刚活跃过,身体为了杀死了它玩了命的降温。 只见她握住的铁栏都开始冻出了冰花。 在得到异血之花,炼制出解药之前,唯一能克制住这冷的,只有江啸宇。 而此刻江啸宇却只是躺在铺了干草的石床上,再次合上了双目。 姜姒不好意思也觉得不该开口向他求援,毕竟是要靠他的体温给自己取暖。 她抱着身体越来越冷,牙冠也开始发着颤。 系统虽然不想她与江啸宇再有瓜葛,可是却也不能看她这么冷死。 于是道:【宿主,你忘了,你现在不是会煅灵双修法吗?】 姜姒一愣,突然想起,之前她与妖王就是如此,只需要掌心对掌心,交换彼此的灵气,然后在灵脉中锻造。 姜姒一想,觉得可行。 于是转头对江啸宇道:“江啸宇,你能帮帮我吗?” 江啸宇瞥了铁栏一眼,含了一丝冷笑,“怎么帮?” 姜姒道:“我们只需要掌心对掌心就行,就像……” 江啸宇入狱后第一次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冷冷看着她,如果他的目光真的是刀,那就恨不得割断她的喉咙让她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 可是偏偏姜姒不喜与人对视,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目光,只是认真道:“与妖王那样。” 只听江啸宇收回了目光,躺在甘草上,看着石壁悠悠重复:“与他那样?” 姜姒没有反驳,在江啸宇眼中就是默认。 江啸宇坐了起来,“姜姒,你不要后悔?” 姜姒并不明白他话中意思,但是却被他的气势逼得往后退了退。 只见一道火龙从他脚下窜起,迅速向姜姒袭来,姜姒准备施法挡住,但是那红龙却在铁栏处猛然上窜,舔舐这黑色的栏杆。 黑色铁栏只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红色。 姜姒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以铁栏为界的两边监牢,一边凝了一层霜花,一边燃起了熊熊大火。 少年在火中朝她走来。 “江啸宇?” 却见他长腿狠狠一踢,发红的铁栏直接被他整个踢掉了下来。 姜姒看着落在地上化成红色铁水的铁栏,想起他刚才的话:区区这么点东西,也拦得住你? 他不是在为难自己,而是真的根本不把这铁栏放在眼里,也不把这监牢里的一切放在眼里。 他蹲在了姜姒的面前,身上还带着烈火,一字一句对姜姒道:“怎么,不是要和我双修么?” 姜姒看着那如火般的少年,她渴望着他的温度,但是却又从心中发出恐惧。 亦正亦邪的他,此刻哪里像个风光霁月的少年仙君,而是像一个浴火而生的阎魔。 他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逃避的机会,只是用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然后与他的掌心相贴。 只在一瞬间,他那可以燎遍荒原,带着极强侵略性的气力从她掌心的灵脉涌入,解冻着她一根一根冰凝的灵脉。 让她从冰冷中解脱的同时,也让她承受不住。 她想收回掌心,却被他的手掌抵住了背。 煅灵双修术是江啸宇与自己一起通过合欢宗的一本本秘籍摸索出来的。 最初也是他为了让自己提高修为,提出了这种修法。 此后但凡煅灵双修,他也会循循善诱,只是让自己通过这种修行,更好地控制灵根。 那时候她也会偶尔难受,但更多的是觉得累。 后来便是她用这个方法将自己聚集的灵气传入妖王灵脉,当时自己的水灵根碰到他的雷灵根也被电了个遍。 她以为已经足够刺激,不想水的克星永远是火。 她这才知道之前修行时江啸宇对她是多么地克制和温柔。 他的烈火在自己的每一根灵脉中横冲直撞,撞破了她冰凝的灵脉的一瞬间,带着解脱的快慰,但是很快被烈火入侵的她又有着被灼烧的疼痛。但是一瞬间她的水灵又被烈火蒸腾。 她在那一瞬间又变成了蒸汽一般,慢慢蒸腾,飘入云端。 可是她的灵根也不示弱,再次凝结,与其抗争,于是这个过程不断反复。 她在这个过程中也仿佛与她一根根灵脉一样,是冰,是水,然后化成雾,最后变成了云。 虽然有着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从未体验的快乐。 在这化云的过程中,她几l乎是失声尖叫出来,想要逃脱这烈火的包围,而江啸宇却紧紧扣着她让他承受着他的汹涌,他的愤怒。 她的灵根在他的一次次攻击与较量中越发变强,叫嚣着成长,叫嚣着与他较量。 可最后姜姒却受不了求饶着投降,可江啸宇哪里是那么听话的人。 直到最后,她的本体似乎也化成了一团水,在那火焰中沉沉昏睡过去。 江啸宇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少女,也发出了一声叹慰,有些畅快淋漓地看着远方。 爽。 * 姜姒是被外面兵荒马乱的声音吵醒的。 而姜姒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江啸宇的腿上,而他不管外面的人多混乱,只是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他看着姜姒醒来,道:“就这点本事,我还以为你长进多少?” 他之前阴郁的面色一扫而空,此刻竟有几l分愉悦之色。 姜姒却觉得哪哪都有些别扭,她坐起来急忙整理了一下还算整齐的衣服,听到江啸宇继续懒洋洋道:“我和那妖王哪个厉害?” 姜姒一听,顿时满脸通红,不去理他,她看着外面涌进来的人,“怎么了?” 江啸宇:“自然是来救火的。” 刚才江啸宇那一把火,直接把人家的地牢给烧起来。 而此刻姜姒发现,两人都在火焰之中。 姜姒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不怕火了,而外面的人正使尽全身解数在救火。 姜姒直喊头疼,本就是来讲和的,现在怎么越搞事情越大? 她对江啸宇道:“你快把火灭了。” 江啸宇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只会放火,不会灭火。” 姜姒语塞。 江啸宇道:“你倒是可以试试。” 姜姒一讷。 江啸宇:“方才与我修行那么久,总该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 姜姒想了想,抿了抿唇,盘腿而坐,手掐兰指。 慢慢凝聚着空气中的水汽,然后摇了摇头,道:“水汽不够。” 江啸宇:“找找地下河。” 姜姒再次闭上了眼,开始聆听水的声音。 江啸宇:“聚力,施咒。” 姜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起!” 只听她一声清喝,无数水柱穿过底边,爆裂开来。挥洒着扑灭了这一场本是无妄之灾的火。 姜姒这才叹口气。 红蝶进入地牢,看见两人皆是无恙并不意外,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啸宇一眼,在看到他们之间已经消失的铁栏之时,姜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在红蝶眼中看到了一丝古怪的戾气。 红蝶像是瞬间明白了这场火的起源,先是看了姜姒一眼,然后看向了江啸宇。 江啸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不示弱的目光。 江啸宇的目光似是告诉她:你敢关我,我就敢烧了这地牢。 红蝶吸了一口气,但随即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道:“我地牢不慎起火,幸得二位及时相救。” 看得出红蝶,其实并不真想得罪两人,关地牢应该也是当时不得不行的权宜之举。 于是两人这地牢半日游就结束了。 红蝶这个人挺让姜姒捉摸不透,她对自己的态度算得上是基本的客气。 她对江啸宇,姜姒却有一种女人的直觉:不那么一般。 红蝶等着江啸宇,与江啸宇并排走在了前面。 姜姒不是很懂这些宫闱里的规矩,只是反正她走得慢,乐于走在身后。 红蝶在与江啸宇说话,问一些人间的事,而江啸宇却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答了。 这红蝶对他,好像极为特别的模样,她年纪也不小,本是个风韵的少妇,但是在江啸宇面前居然有一种少女感。 姜姒觉得不愧是被天道宠爱的亲儿子,自带杰克苏光环。 这样的桃花不断的男人,若不是被原主弄成了厌女症断了情根,估计不可能没有情缘吧。 突然江啸宇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自己,红蝶也微微一愣,跟着停下。 姜姒之见江啸宇看着自己,他与之前不同,目光中带着几l分温和之色,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姜姒一噎,“那么长的腿,还是跟蜗牛一样。” 红蝶眼色微微一暗,但还是保持着一个和煦又端庄的笑容。 姜姒:“我走得慢不慢,又不碍你。” 江啸宇看着他,道:“我是病人。你得迁就我。” 姜姒:??? 你什么时候又病了? 但是突然想起,厌女症…… 他不是说厌女症好了吗? 可刚才红蝶想与他接近,刚才他应付红蝶那几l句话应该是到了他的忍耐极限。 难不成又复发了? 姜姒快步走了上去,“是了是了。” 直到姜姒走到他身边,隔开他和红蝶,他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下来。 而红蝶却依然保持着她的微笑和仪态,道:“对了,姜大夫,阿离旧伤复发,不见其他御医,还是要劳烦你去看一看。” 姜姒正要开口,听旁边的江啸宇道:“陛下旧伤复发是我不是,我一起前去给陛下赔个不是。”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姜姒半点都不信。 红蝶有些为难,但想了想,道:“那便一起来吧。” * “滚!一群废物!!”刚到寝殿门口就听见了一些噼里啪啦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红蝶叹了口气,带着姜姒和江啸宇走了进去。 白离在看到姜姒出现时,那本是缩成一条线的竖瞳这才慢慢恢复,变成了以往水灵灵的模样。 “阿……”姒字还没有出来,在看到门后抱着手悠悠走进来的黑衣少年时,他那双眼睛立刻又缩成了一条线。 “谁准你进来的!” 红蝶立刻解释:“江少侠为之前之事想与陛下赔个不是。” 白离骤然笑出声来。他冷白修长的手臂撑在床上,带着几l分挑衅地看着江啸宇: “跪下来磕头,本王便饶恕你。” 江啸宇眼皮慢慢撩起,看向华丽的床上在他眼中不男不女极为刺眼的家伙。 两人这么对视着。 而姜姒却好奇地把目光悄悄移到了妖王的喉咙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3 章 姜姒认真看着妖王的脖子,她没看出什么喉结啊。 江啸宇真是的。 而此刻江啸宇和妖王两人却相互凝视着。 脸上都带着几分笑意,偏偏姜姒在两人的笑容中都只看见了嘲讽和轻蔑,姜姒隐隐觉得不对。况且她也知道江啸宇哪里是什么会道歉的性格,更别说让他跪下来了。 她怕江啸宇一开口,两人又打起来。 于是趁人不注意时,她用脚踢了踢江啸宇的鞋子,低声道:“你先动的手。” 江啸宇垂眼看了看姜姒,姜姒又用脚尖踢了他一下。 他低声道:“你再踢一下试试?” 姜姒急忙把脚尖移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看她那副模样,江啸宇放松眉眼对着白离道:“在下前来向陛下赔个不是。” 以姜姒对江啸宇的了解这句话已经是江啸宇的极限,但是白离明显对此不满意:“喂,让你跪下你听不懂?” 姜姒也知道要江啸宇跪下那是绝对不可能,于是她对妖王道:“陛下,我代他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妖王一顿,看着姜姒,突然间那本是凶厉的竖瞳又变成了水汪汪的样子,扯了扯姜姒的袖子,“阿姒,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那两幅模样让江啸宇眉头紧蹙,他是见不得男人撒娇,可是偏偏在姜姒眼中,这家伙是个女人! 条件? 做梦。 江啸宇刚要开口,姜姒怕他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妖王笑楚楚可怜地看着姜姒:“那你留在妖界好不好?” 江啸宇目光移向妖王那张,明明漂亮妩媚,却让江啸宇觉得极为刺眼的脸上,想给他脸上划上两刀。 姜姒有些为难,道:“我还是要回万剑宗的。” 听到这里江啸宇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一些,移开了在妖王脸上的目光。 妖王却不依不饶地扯着她的袖子,“阿姒~” 说完妖王还准备往姜姒身上靠。 就在他头往姜姒身上靠的瞬间,江啸宇手伸出去挡在姜姒面前,妖王的脸贴在了江啸宇的手掌上。 两人触电一般分开,彼此心中都觉得一阵恶心。 妖王急忙让人打水洗脸,江啸宇扯出手帕细细擦着自己的手。 红蝶趁机道:“姜大夫,你快去看看陛下的伤势。” 姜姒闻言急忙走上去,她一走过去就挡在了两人之间,怕两人又打起来。 姜姒对白离道:“让我看看伤口。”白离这才把目光移开,看向姜姒时眼睛再次恢复了柔和。 妖王展开双臂等宫娥宽衣,然后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对着江啸宇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江啸宇笑道:“自然是看着我师妹。” 姜姒噎了一下,师妹? 江啸宇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同门,有半点师兄的样子了? 红蝶这时候笑道:“江少侠不用担心,我们虽是妖,但是万万不会吃了令师妹的。”() ; ◎尤听的作品《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这句“是么”说得意味深长。 妖王又准备发火,红蝶立刻讪笑道:“这是自然。” 江啸宇笑了笑不置与否。 妖王衣服脱到一半,露出了清瘦的线条,他发现江啸宇的目光似是放在自己的胸上,眼中似有一些嘲讽。 他看着自己平坦的胸,再看看江啸宇那衣衫下依稀可猜到轮廓的胸膛,突然间有些恼羞成怒,“还不快滚!” 江啸宇挑了挑眉:“作为师兄,我总得看着我师妹,怕她被人一不小心,又骗去双修了。” 他话音一落,红蝶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转头看向姜姒,姜姒耳根已经烧得通红,但还是镇定地解释道,“只是合欢宗一种修行术法而已。” 红蝶道:“这样啊,合欢宗功法我们妖界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是修行法术,在我们妖界看来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 江啸宇却打断道:“我师尊师伯师叔,整个大妖阁未必怎么看。” 他话这么一说,红蝶倒也禁了声。 万剑宗是出了名的古板,他们可以收合欢宗的弟子入门,但不代表可以让入门的弟子再去练合欢术。 在场只有姜姒腹诽:江啸宇要脸不要?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的,不知是谁逮着自己已经双修过无数次? 而那个被姜姒心中腹诽的人此刻正看向白离,似笑非笑道:“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是要把师妹看好一点。” 江啸宇说得句句让人无可反驳。 可是姜姒心中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是提到合欢宗,她想起了那一具具被妖界吸星术吸干的合欢宗干尸, 白离之前说过不知道此事,毕竟这妖界许多事,是红蝶帮他过手的。 红蝶对姜姒很是很客气,但是防备心却很重,她在红蝶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但是红蝶对江啸宇态度却好似又不一般。 而这时姜姒一个眼神倒是让江啸宇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再次提出了合欢宗干尸一事。 不想红蝶真做了一件诚意十足的事: 答应江啸宇将所有会吸星法大妖都召集到中宫,一一审问。 姜姒和江啸宇一听都面面相觑。 这样阵仗是否太大了一些? 红蝶道:“合欢宗毕竟是人界的一个宗门,这几百口的性命,我们可担当不起。所以自然是要证个清白。” 说这话时她看着姜姒和江啸宇,脸上露出的神色很是坦然坚定。 江啸宇想了想,然后笑道:“审问就不必了,只需明日找个机会将他们聚到一起,让我看看他们的本命武器就行。” 红蝶笑道:“就听江少侠的。” * 第二日红蝶果真唤来了妖皇宫内会使吸星术的所有大妖。 () 那态度端得是十分地诚恳。 江啸宇抱拳道:“多谢。” 但看着红蝶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眉头却是微微一蹙,道:“不知大人的本命武器是什么?” 红蝶笑着拿出一对精致的红色扇子,“这是我的蝶扇,世人皆知。” 江啸宇一笑,继续看其他人的兵器。 当时那些尸身被吸干前是用刀剑这般极薄的利器所伤,他看了一圈这些会吸星术的大妖,使用刀剑的当时全部都用人作证,不曾离开过妖界。 姜姒道:“会不会当时来的不止一人?毕竟合欢宗好几百号人。” 江啸宇:“我看过打斗的痕迹,和尸体倒下时的方向,致命伤都是从一处发出,不像是多人。” 合欢宗虽然艳名在外,但是说不得多强,一个修为高深的大妖杀了她们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们确实查不出什么,难不成,真的与妖界无关? * 江啸宇和姜姒离开后,这些大妖对红蝶的做法很不满意。 红蝶只道:“这是大王的意思。” 这时候熊王站起来,“你少以陛下之名来祸乱朝堂!” 另外一旁的鸟王也道:“对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一个卑贱的婢女现在居然也敢吆五喝六让我们来这里给那修界的黄毛小子查兵器。” 卑贱婢女…… 这是红蝶的痛处。 他的义兄与她一般出身不高,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乐师,但是因为容貌出众,被前妖王看上做了男宠,却因产子而死。 妖界王族全部死于沧溟之战后,只留她一人抚养白离。 但无论如何努力,却都不被他们认可。 红蝶一双美目发红,怒目看着熊王等人。 这时候狐王杵着拐杖出来,“大家少安毋躁,红蝶大人也是为了我妖界安稳。只是听闻大人有意与万剑宗继续签署‘不战之约’不知是否有此事啊。” 狐王话音一落,众妖沸腾起来。 “还要续签这劳什子条约?我们就该冲出亡灵谷,冲出一线天,杀他们的人,掏他们的心,喝他们的血!” 然后整个中宫沸腾起来,红蝶在座位上,根本压不住。 * 而另一旁姜姒去帮妖王缝裂开的伤口,她有话要与妖王单独说,不想不待她开口,江啸宇却自行离开。 江啸宇虽然跋扈,但不仅不是草包,还聪明过人。 姜姒走到妖王寝殿,帮他重新将裂开的伤口缝合。 妖王没有用麻药,只是闭着眼,嚼着一片猫薄荷,强忍着姜姒的针一阵一阵刺过皮肤。 姜姒的汗大滴大滴掉下来。 “不痛吗?”她问。 妖王攥着拳头,“不喜欢被你麻醉的感觉。免得你缝完针后就跑了。”幸而有这猫薄荷,能够让他镇定一些。 沧溟之战,妖族王室除了自己,全军覆没,因此他对离 别有一种偏执得近乎病态的厌恶。 而姜姒来后(), ⒁()_[((), 那种发自心底的愤怒和恐惧就会涌上心头。 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姜姒:“不会的。” 即便离开,她也会告别。 然后她道:“陛下,我有一件事想请求你允许。” 小妖王忍着刺痛,垂目看她:“你说。” 姜姒想了想,道:“不战条约。” 小妖王眉头紧蹙,随后道:“人吃动物,我们吃人。这不战条约本就是束缚我们的天性。” 姜姒抬起头,“那陛下,你想吃我吗?” 她一直垂着眼,睫毛总是挡住她眼中的光芒,而这一刻她主动抬眼看自己,被她直视,妖王的耳根有些发红,他偏过头道:“自然不会。” 姜姒道:“所以,并不是非吃不可是不是?” 妖王道:“你与他们不同。” 姜姒:“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不过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 姜姒立刻又道:“如果战争打起来,很多人都可能会死。” 妖王转过头不说话。 她又看着妖王:“战争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带来的只有伤痛和灾难。” 妖王:“你一直在妖王殿,本王不会让你经历痛苦。” 姜姒:“真是这样吗?” “我看过史书,千年前的沧溟之战整个魔族覆灭,魔尊亦不例外,你的外公,母亲,舅舅全部战死在沙场上。” 千年对魔族一战,妖界算是惨胜。 妖王突然一把抓住姜姒的脖子,瞳孔缩成一条线。 “你好大胆子!”妖王再次露出了野兽一面的凶态。 姜姒被他一钳制,针插入妖王皮肤之中,刺得他跳了跳。而她的手指,不小心被线割破了。 姜姒看着他:“陛下,我可以用花言巧语来蛊惑你,说你必然会旗开得胜,一统天下。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红蝶大人为什么突然对我们态度转换,就是因为江啸宇给他看了人间的盛况。” 小妖王的手气得发抖,眼中怒意快要喷薄。 而姜姒的目光却不曾退缩。 系统:【哎哟宿主,他们打不打仗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激怒他?】 姜姒:【三界开战,妖王,圣子,剑尊,必然都会参与其中,是不是他们死了我就可以不攻略了?】 系统一听,顿时觉得这仗万万不能打。 小妖王看着姜姒,心中恼怒至极。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低头一看,看见她手套被割破,手指渗着血。 他微微一愣,立刻松开了掐着姜姒脖子的手,“怎么搞的?” 姜姒:“被线割的。” 她说完准备止血,妖王却握住她那根被线割破的手指,沿着破损的口子将她的手套撕了下来。 () 正在姜娰不解之时,他凑过头,用舌头没有倒刺的一面,舔了舔姜娰的伤口。 姜姒大惊,整个人都差点石化:“陛下!” 姜姒拼命想收回手指,他却是拽着手不让她缩回,猫一般用舌头舔舐着她的伤口, 姜姒渐渐发现,她手指上的伤慢慢愈合了。 原来妖王的唾液竟然有愈合的作用。 系统这时候很是开心:【宿主,我觉得他好像真的很满意你,他会不会为你变成男人啊。】 姜姒想到这里,突然想缩回自己的手,然而白离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看着她。 那双或是媚态横生,或是湿漉漉的眼睛,突然之间多了几分姜姒看不懂的神色。 姜姒避开他目光,“陛下,我先给你缝伤。” 妖王“嗯”了一声,这才松开她。 姜姒给他缝好伤后,妖王:“人间是什么样子?” 姜娰:“你想看吗?” 小妖王想了想,“可以。” 姜姒取出事先给江啸宇借来的千里江山图,画轴慢慢打开,里面人间的景象在画卷中一一展现。 妖王看着卷轴,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了许久,许久。 直到后来。他吸了口气,“人间真是如此?” 姜姒点了点头。 妖王再次陷入了沉默。 有的时候人的成长是在一瞬间。 他下了床,让侍女给他穿上衣衫,对姜姒道:“等我。你不准离开。” 说完留下姜姒,拿着千里江山图,拖着华贵的红袍,走出了房中。 * 妖王中宫吵成了一团,各族的王对着红蝶的质疑声和怒斥声此起彼伏,红蝶坐旁边次坐上,手紧紧捏着扶手,美目发红,微微发颤却又要保持端庄和镇定地看着他们。 却在这时,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款款步入中宫。 然后在人群之后厉声道:“你们吵够了没有?” 这时众臣纷纷转过头,看到那极为年轻穿着红袍的少年王时,才安静些许,纷纷后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红蝶看着顿时寂静的人群,不禁深深吸口气。 哪怕她再为妖界鞠躬尽瘁,哪怕小妖王再怎么胡作非为,她也永远没有他这样王的威严,没有这样天生的血脉压制。 小妖王一掀衣袍,潇洒坐在了中宫的正座上。用手抛出一卷青色的画轴。 这画轴不是其他,正是江啸宇带来的千里江山图。 这千里江山图在众妖面前徐徐展开,有的人吸了一口气,有的人脸色发白。 小妖王指着画卷上生机勃勃的景象道:“你们给本王解释解释。” “是谁说的人族羸弱,万物萧条,不堪一击?” 这是一个螳螂妖出来,道:“陛下,这些都是那修士拿来欺骗蛊惑陛下的……” 他话音刚落只见小妖王妖界一条锁 链飞出,瞬间螳螂妖的头颅也跟着飞出,黄色液体飞溅。 众人都是唏嘘,中宫顿时鸦雀无声。 白离看着他们:“你们要把本王当成蠢货愚弄到何时?还是你们就是一群只知道拍马屁短视的蠢货!()” ;?()_[(()” “你们眼中只有自己当下的荣华富贵,根本没有本王,没有妖界子民!没有妖界的未来!” 他这话一说,众人皆惊,红蝶也是转眼看着他。 为什么那胡闹任性的小妖王,感觉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红蝶也看着妖王,此刻的妖王露出了一种让她怅然的陌生感。 狐王在内的大妖们却是眼中露出欣慰。 他们的王,终于觉醒了。 熊王上前:“那陛下什么意思?真要再签千年的不战条约吗?” 而这时狐王杵着拐杖上前,“倒也不必千年。当年魔尊将夜用区区百年,赤夜军就铁骑踏上了万剑宗,将那诸仙之首的龙首峰烧得寸草不生!到现在魔尊二字都还是万剑宗的禁忌。” “只要陛下勤政,以陛下资质必不弱于将夜,妖界复兴指日可待。我们只需与它们周旋数百年即可。” 白离垂眼,道:“嗯。” 当年魔尊将夜可以,他妖王白离又为何不行? 这时候狐王道:“我们倒是可以学习将夜的方法,大开国门,学习彼之长处。” 在不少人反对声中,白离却是点了点头,“可。” 众人虽有不满,却无人敢反驳少年王天生的威仪。 突然白离道:“我想留下万剑宗一个女子。” 众妖听到此处都是一愣。 这位妖王是历代妖王中极为特别的一位,隔代继承了许多的种族的特点。其中最让他们头疼的就是性别一事。 后宫向来是前朝的缩影,各大族长必然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将自己的儿子或是女儿塞进妖王后宫。 但是如果现在给他找了一后宫的男嫔妃,他突然间又变成了男子,那一后宫的男妃又如何办? 那时候妖界必然生乱。 而妖王性别一旦变成男人,就不能再变化,对妖王宫来说,自然是最早变化越好。 可是整整千年了,这位妖王却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莫非? 众妖眼睛一亮,自然也猜到了他要留下谁,毕竟他也就接触了这么一个万剑宗的女人。 可是…… “陛下,万剑宗以陆臣风为首,护内又强势,想要扣下他们的弟子,他们必然是万万不同意的。莫说陆臣风凌云子,就那个江啸宇怕是也会搅的我们鸡犬不宁。” 狐王胡子摸了摸胡子:“自然不能用强硬的。想留下她,倒是有一个极好的方法。” “和亲。”这是逼着妖王变性了。 他话音一落,白离眉心跳了跳,手指动了动。 () 熊王道:“荒谬!我妖界怎么能屈尊降贵和人族和亲?” 狐王:“当年魔尊将夜若不是选择了与人界和亲, 哪来百年安宁给他韬光养晦?” 众人沉默。 魔族的这段历史他们都知道。 当年的魔族不算强盛。 新魔尊将夜上任后为了不被修仙界灭族, 献美人于万剑宗。 这场联姻,换来了百年的安宁,换来了空前的繁荣。 熊王继续道:“且不说她一个小小剑修何德何能能与陛下和亲,陛下自己都没有决定自己是男是女……”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声音越来越弱。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白离。 毕竟一千年了,他都没有下决心…… 而白离只是看着远方,喃喃问:“是不是娶了她,她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狐王点了点头,道:“这是最好的留下她的办法。” 白离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之间脑中只浮现一个稚嫩的嘶声裂肺的幼兽吼叫悲鸣。 那是他自己。 他在大喊:不要离开阿离,求求你不要!!阿离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突然从这段幻象之中出来,在一瞬间背脊已经湿透。 他看着众臣,几乎毫不犹豫:“那就这么决定。” 大妖们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 而红蝶在一旁看着几乎可谓是一意孤行的白离,她从小拉扯大的孩子在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前居然没有看过她一眼。 一旁的红蝶不记得怎么走回自己宫殿的。 她在古旧的箱子中拿出一张被封存许久的画卷,慢慢展开。 上面画着两位女子看起来关系亲密的女子,一位身着一身白色衣袍,一身英气看起来英姿飒爽,这位正是白离的母亲——白娇。 而另一位,穿着一身华贵的金缕衣,极为婀娜妖艳。 而那张容颜,与姜姒一模一样。 红蝶看着那金缕衣的女子, “为什么我苦苦经营一千年,比不上他看你的那一眼?”!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4 章 系统看着姜姒的愈合的手指,想起刚才妖王那个暧昧的动作。 【我感觉小妖王好像喜欢你。】 姜姒却只是看着指尖的伤口。 系统道:【你说他会不会为你变成男子,让你做妃子?】 姜姒:“变性纳妃这种事,哪能那么儿戏?” 系统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这妖王可只有一次变成男性的机会,变过去就变不回来了,犹豫了一千年的事,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作出决定? 而姜姒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继续盯着她的手指发呆,这让系统有些搞不明白。 它开始以为姜姒是在回味妖王暧昧的动作,但是看她目光神情却不是如此。 它忍不住问:【你这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姜姒脸色并不好看,她道:“线,也可以成为锋利的凶器。” 系统:【嗯?然后呢?】 姜姒突然取下灵囊,扯出里面的一件件东西,但是直到灵囊见了底也找不到她想要的。 于是她在地上洒下的东西中一点点翻找。 直到此时,看到一双黑色蛟皮的靴子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愣抬起头,看着那双傲人的长腿,他看到那张俊美又玩世不恭的脸,立刻站了起来,“江啸宇?” 她站起来后,那少年却坐下,翘着二郎腿,淡淡看着他,道:“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姜姒从他指尖看去,只见他双指中捏着一根红线。 她脸色一下煞白。 “你多久拿走的?” 江啸宇淡淡一笑,“你猜呢?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合欢宗?” 他说到合欢宗的时候声音加重。 姜姒的脸色变得煞白。 在合欢宗的尸体手中,她找到了这段红线,而这段红线却又是当时第一次她见到江啸宇时原主用来捆绑江啸宇的。 那时候她虽然不明所以,但却还是发自本能地将这红线收起。 她不想跟江啸宇打马虎眼,于是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将它拿走的?” 江啸宇道:“藏书阁。” 每每提到藏书阁姜姒都是双颊胀得发烫。 江啸宇脸色却平静而冷漠,他道:“当日你弄湿了衣袍,你昏睡过去时,我本想在你灵囊之中找条裤子给你换,没想到就找到了这个。” 江啸宇平静地说出当日的情况。 姜姒涨红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江啸宇:“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却闻到了它带着干尸的味道。觉得有蹊跷,就收了起来。” “我也一直不明白你藏着红线做什么,直到今日我对过这些大妖身上的本命武器,居然一件都不像我想象中的特殊薄刃。于是我发现我的推测的方向可能是错了。” 江啸宇用那条红绳缠绕在自己的手上,微微用力,那红绳就将他的手割出血来。 他道:“若以它作为利器,伤口比薄剑,更为锋利。” “但是就是太薄,太锋利,太特别了,怕被人发现,所以吸干了尸体,让人不至于被发现。” 听到此处,姜姒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江啸宇抬起眼,一步步走向姜姒:“姜姒,你在心虚对不对?” “从你藏红绳开始你就在心虚。” “你害怕灭了合欢宗全宗门的人是你。” “不仅如此,你甚至害怕,给释空铉下合欢蛊的,不是他人,也是你自己。” 姜姒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窒息了,脸色血色全无 然后江啸宇却不准备退步,他向她一步步走去,直接将她逼到了边柜上,让她半坐在上面。 他垂下眼,俯了身,看着她的眼睛。 “你知道,合欢宗上百条人命你赔不起,给圣子下毒的罪名你也担不下。” 姜姒只觉得头有些昏花,也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只听江啸宇继续一字一句说道:“你也知道,一个失忆的借口洗不掉这些罪名。” 姜姒明白,就算圣子不计较下蛊一事,那数百条已经逝去的性命却抹不去,世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失忆”而放弃对自己的责任追溯。 她内心深处隐隐害怕这些事,人趋利避害的本性,让她在尸体手中看到红线的时候本能地藏了起来。 因为不是她做的,但她却无法解释。 她像是走上了一条绝路。 像一个被蒙上了冤屈,却无法去为自己辩护的人,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顶替她的一切罪名。 莫说系统不准她暴露身份,就算她真的告诉世人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根本并非原主,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却在此时,她耳边那个低沉声音响起:“你不是她对不对?” 姜姒突然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啸宇,他亦是看着自己,像是等待自己的回答。 姜姒目光晃动。 江啸宇:“你不是我在洞中见到的那个女人。” 姜姒本是停滞的心跳,突然猛烈地,一下一下剧烈地跳着,一双眼睛看着江啸宇,惊愕,诧异。 江啸宇把玩着那根细细的红线,继续道:“你不会用丝线。” 然后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掰开,看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指,“你只会用线来缝针,不会用线来杀人。” 他的手掌温度很高,姜姒每每被他碰到心中都是一颤,想要躲开。他在姜姒手从他掌心滑脱的一瞬间,突然单手一攥,扣住她的双腕,姜姒惊惶之下准备反抗,他却用双腿抵住她的膝盖,手臂一揽,勾住了她的腰,让自己贴住了他。 姜姒惊惶失措,“江啸宇?”连尾音都发着颤。 他转过头,看着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姜姒害怕他会吻到自己,急忙偏着头躲避着他。 “江啸宇你做什么?” 江啸 宇无论是握着她双腕,还是扣着她腰的手都用力了些。 将她恐慌,挣扎,羞涩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没有吻她,却是低声道:“她也不会像你这般害羞。” 然后眼睛向下移,移到那丰腴之处,眼中露出几分恶劣的邪气,“也不像你这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若是平时姜姒肯定被他这轻佻又霸道的举动逼得快哭出来,可是现在她却讷讷看着他。 与其说是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惶恐。 姜姒的目光被江啸宇尽收眼底,她的表情像是回答着他的猜测。 他的心中一层桎梏像是在慢慢瓦解,一团烈火在他心中慢慢燃烧,是兴奋,是愉悦。 他看着她的丰盈水润的红唇,垂着眼,慢慢靠近。 姜姒回过神来,转过头避开他,耳朵擦在他的唇上。 一阵酥麻,从她的耳朵直接窜入心间,而江啸宇则是看着那通红的耳根。 她听得到不均匀的呼吸,听到心脏的跳动声,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呼吸,谁的心跳。 江啸宇桎梏自己的动作霸道而强势,但是他面对自己的躲避却是很有耐心。 他试了几次靠近姜姒,几乎快要鼻尖蹭着鼻尖,但姜姒都是避开,不让他吻到自己。 她以为江啸宇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格,不会放过自己,却没想到他没有强迫自己,但是距离却还是近得不像话,他在她耳边道: “你是怎么过我们的正心泉水的?” 这个问题,姜姒也答不上来。 只是有些生气地道:“你放开我。” 江啸宇眼中带着几分恶意的暧昧,道:“我若不放呢?” 姜姒涨红了脸,“我就咬你了。”毕竟手被他攥着,脚被他抵着,也只有嘴巴可以动了。 江啸宇:“那我就只能以牙还牙了,你咬我手,我咬你别处。” 他这一语双关让姜姒睁大眼,却见他依然看着自己的唇。 姜姒气道:“流氓。” 江啸宇笑道,“我若是流氓,姜姒……”他又看了看她,“我们孩子都会御剑了。” 江啸宇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与江啸宇认识不过几个月,何来孩子都会御剑! 在姜姒想要开口骂他时,江啸宇却放开了她。 江啸宇取出了那根红绳,在手中燃为了灰烬。 姜姒不解看着他,只听他道:“这红绳,我们谁都没有看见过。” 姜姒:“你不向长老阁汇报?” 江啸宇:“不是你杀的,我向他们汇报什么?” 姜姒:“你不问其他的吗?” 他猜到了自己不是原主,但是原主去哪里了,自己又是谁,他不问吗? 江啸宇道:“问什么?”然后看着她脸上露出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只知道你是你,其余的与我何干?” 姜姒愕然于他的潇洒。 却听 他道:“你现在有了把柄在我手上,最好听话一些。” 姜姒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怎么样?” 江啸宇笑道:“没事帮小爷捶捶肩,捏捏脚,小爷考虑下帮你保守秘密。” 姜姒脸色一变:“你简直……”简直什么她却一下子找不到说辞。 江啸宇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身形一闪,离开了姜姒的房间。 月下,他坐在露台围栏之上,书放在一边,嘴角依然是上扬着,眼中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笑意。 * 而一旁的姜姒却是瘫坐在地上。 她问系统:【我被发现了不是原主会怎么样?】 系统:【会发生一些脱离既定命运本身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姜姒:抱歉。 系统道:【你也不用抱歉,这是无法避免的事,至少你自始至终没有承认。】 姜姒有些意外系统这次怎么那么平静。 系统只是认为:面对那么多条人命,面对江啸宇咄咄逼人的质疑,姜姒没有第一时间说自己不是原主撇清干系,已经很有责任心了。 只有打工人才能理解打工人的辛酸和无奈。 系统: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 然而此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万剑宗将狼王送回,双方还交换了使者,开始修订新的不战条约。 小妖王开始理政,整日非常繁忙。 江啸宇看似闲散地在宫中闲晃,其实姜姒觉得他在非常细致地了解妖界的情况。不然厌女症复发的他不会容忍着这么多小妖女围绕在他身边。 红蝶会时不时地出现,会与江啸宇聊一聊天,看见自己的时候却只是笑笑。 红蝶是一个姜姒看不透的人,对她的感觉姜姒说不上来。 这日红蝶上来送了她一些漂亮的灵宝首饰,姜姒推脱不过只能收下,也不知道她突然送这些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她只是笑道:“阿离最近忙于正事,托我将它送给你,你若不收倒让我为难了,你要知道,我虽是他姑姑,但却是他的臣子,君王的命令我是不能抗拒的。” 话说到这一步,姜姒也就拿着钗子回来了。 这钗子有点意思,猫薄荷叶上开的却是合欢花,她按照红蝶说的方法对着钗子施了法。 却听林间的鸟儿都唱起歌来,并且一一飞到她身边 · 她觉得有些新奇,准备再玩一次,刚伸出钗子,手中一空,她诧异之时,一转眼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江啸宇。 红蝶目光也移在了江啸宇的身上。 只见江啸宇看着手中钗子,眼中露出几分讽刺,对红蝶道:“这薄荷叶上怎么开得出合欢花?怕这雕钗子的人是没有半点常识吧。” 姜姒:…… 红蝶笑道:“这是妖界,只要妖王想,没有什么不可能 的。” 她说完,江啸宇笑了笑,把钗子递给了红蝶,“那是在你们妖界,回我们人界戴这样的钗子怕被人笑话。” 红蝶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却没有接江啸宇递过来的钗子。 江啸宇便随手往她身边小宫娥的手中一塞,江啸宇的速度那侍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在自己手中,她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地:“这……这……” 江啸宇却在姜姒面前打个响指:“傻看什么?我给你个更好的。”说罢抓着她就离开。 一直保持着得体笑容的红蝶脸色渐渐僵了下去。 小宫娥却是吸了一口气,好狂妄的口气。 姜姒诧异看着江啸宇:“你不是说大话吧。” 江啸宇嗤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姜姒心中哼了一声,“那可不是普通钗子,是一个能够操控鸟给我唱歌的法器。” 江啸宇冷笑一声,“你当我瞎还是聋?刚才没看到没听到?” 姜姒:…… 姜姒不怀疑连千里江山图都能够找到的江啸宇会弄不到这样一个发钗。 可是以他尿性,那给妖界的千里江山图他一定会找凌云子报销,甚至还会多报点中间差价,可是这发钗,她可不准备自己花钱买。 她道:“我可是没钱给你的。” 江啸宇:“你是听不懂什么叫做‘送’?” 姜姒:“送是不用还的。” 江啸宇看着她:“不然呢?” 姜姒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你脑子今天没进水吧?” 江啸宇手提在她后颈处,“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随着两人吵吵闹闹地离开,红蝶的脸色越来越暗。 然后对着旁边的丫鬟淡淡道:“纳侧妃的事也该催催陛下了。” 最近白离空前忙碌,刚开始接触政务的他各种不是,至于之前提的将姜姒留下作为后妃这事就耽搁了。 红蝶一提此事,他手中的书卷颤了颤,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急于一时。” 红蝶道:“陛下年纪尚轻,但是那姜姑娘未必等得了那么久。” 白离:“本王看她年纪也轻。” 红蝶道:“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姜姑娘总不可能一直留在咱们妖界,总有一天是要走的。” 白离听到此处,将手中的卷轴一扔,眼中露出了几分乖戾的凶光,霍然站了起来。 道:“本王说过,我的伤不好,她不准走!” 红蝶道:“陛下,你也总不能病一辈子吧。” 白离沉默。 红蝶还是保持着优雅的笑容道:“那陛下是犹豫什么呢?” 白离看着琉璃所铺的地板,道:“我觉得她不会愿意做个侧妃。” 白离虽然跟她相处不多,但是直觉告诉他,姜姒不会同意。 红蝶撩起眼皮,幽幽问道:“陛下难不成是想让她做王后吗?” 白离:“她的身份做不了王后。” 这句话带着君王的凉薄, 让红蝶有着几分诧异。 他一夜成长很多, 知道自己虽然享有无上的权力,但是却也承担着相应的责任。 他的王后必须是妖族之后,需要强大得能够帮他稳定国家的家族势力,更要帮他保证妖族血脉的纯正。 她孤身一人,又怎么担当得起这些? 他想了想,或许这样的她,作为一个宠妃在深宫里在自己身边呆一辈子,是最好的选择。 他想了想,道:“姑姑,劳烦你去做些准备。” 红蝶正要应声,白离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之前让你送的那只万鸟钗,她喜不喜欢。” 红蝶讪笑了下,“喜欢是喜欢,只是……” 白离蹙眉:“只是什么?” 红蝶:“只是江少侠将它退了回来。” 白离脸色一沉:“本王送给她的钗子,他退回来,你是怎么办事……” 他正欲对着红蝶发火,但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把桌上的卷轴一扫,气势汹汹朝姜姒房中走去。 他猛地推开姜姒的房门,准备质问她与江啸宇的关系,姜姒正在午睡,见有人闯入房间,惊醒了起来。 她穿上外衣,从屏风后走出。 白离本是气势汹汹而来,但是在看见屏风后走出的那位长发美人时,双目微微一动,竟是愣住了。 姜姒为了睡得舒服,索性拆了头发,一头黑缎般的头发倾泻在身后,她身上披着外衣,虽然不露一点风光,但是这样随意披着的模样确实带着几分慵懒。 她有些睡眼模糊,歪着头看自己。 白离一瞬间突然很想她就以这般姿态在自己身边。 什么王后,他只对她一人好就行了。 姜姒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睡迷糊了,她也不太清楚本是忙得昏天暗地的妖王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 她睡意彻底散去后,她突然发现,妖王变了。 他身上那种雌雄莫辨的气息不再明显,而是多了几分少年的英气,好像就连肩膀都宽了些许。 姜姒朝他脖子看去…… 她心中一跳。 他有了喉结。 姜姒想起之前把他当成女子,不,应该说当初他还不是男子之时与他的亲近,姜姒瞬间各种别扭。 他说:“本王不舒服,帮我看看。” 姜姒没有来得及梳头,坐在对面帮他问诊。 问来问去没问出所以然,总之就是他胸闷气短,哪哪都有问题。 这倒是把姜姒给搞不会了,一个阑尾炎怎么扩散到了全身。 她疑惑地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听诊器。 对妖王道:“陛下把外衣脱一下。” 白离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脱衣服,可是如今,却觉得有些燥热。 他清了清嗓子,“非脱不可?” 姜姒:“你衣服太厚了我听不清楚。()” ;?()” 姜姒:…… 妖王看着她:“不愿意?” 姜姒看了看周围,原来在他的房间,他总是有一群宫娥前呼后应,现在他来自己的房间,一个婢女也没带。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白离道:“罢了,本王自己来。” 白离一边脱衣服,一边看着姜姒。 姜姒看到他华贵沉重的衣衫一件件落下,心中居然开始有些紧张,她想要制止,他却已经脱下了最后一件上衣。 他皮肤依然白皙,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绒毛,在光源下像发光一样。 但是与之前不同,他原本单薄的上身,在短短几日发生了变化,肩膀变得宽了起来。 本是平坦清瘦的胸膛开始有了轮廓和阴影,让她无法忽略,此时此刻的妖王—— ——是一个男子。 姜姒急忙转过头,不去看他的身体。 她看到脸红的姜姒,他心中也是荡起了一片涟漪。 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男人。 他想了想,试探道:“阿姒,你有没有想过当王妃?” 听到这里,系统突然支棱起来。 姜姒一愣,抬头看着他,但在四目相交的一刻,姜姒从他目光之中似乎看到电流,姜姒急忙低头。 系统:【说愿意啊,愿意啊!】这不就攻略好一个对象了吗? 姜姒:【妃是妾。这样也行?】 系统反应过来:【这当然不行。不行不行,这任务是通过不了的。】 姜姒没有回答系统,而是对白离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人的妾。” 白离一愣,有些勉强地笑道:“妃不是妾。” 姜姒却摇了摇头:“还不都是要看王后脸色,永远居人之下。” 白离突然涌起一股恼怒,“你意思是你要做王后?荒谬!” 姜姒却拿起听诊器,“陛下,我要听诊了。会有些凉。” 看着她握着个铁团子准备靠近自己,在自己身上按下的片刻,他竟然觉得心拔凉拔凉的。 他知道姜姒已经给了答案。 但是,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没有任何家族势力的人做自己的王后? 他站了起来,道:“本王觉得好很多了,不用再看了。” 然后把挂在屏风上的外衣一扯,就准备离开,他衣服本来就是贵重,被他这重重一扯,直接把屏风险些扯倒下。 姜姒上前去扶住屏风,对妖王道:“陛下,马上就要圆月,异血之花是不是要开了?” 白离听到此处,突然转头。 姜姒并没有告诉白离找异血之花是为了自己。白离只以为姜姒一行人来找异血之花是为了凌云子。 而找到异血之花后,他们就会离开。 当然,在这点上,确实是如此。 白离想起异血之花盛开,脸色突然暗了下来。 只是看着姜姒,俊俏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阴鸷的神情,“阿姒,拿到异血之花后你要走吗?你要离开我吗。” 他双眸变得猩红,瞳孔变成了竖条,与上次失控的时候一般。 他突然转过身,衣服随意披在肩上,露出已经有了男性轮廓的胸膛,一步步靠近姜姒,竖瞳中带着几分病态的癫狂。 不仅如此,他手中长出锋利的指甲,让姜姒有一种他想要撕碎自己,将自己吞下的感觉。 只要提到离别,白离就会变得极为恐怖。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姜姒面前,将姜姒护在了身后。!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5 章 妖王看到江啸宇后,倒是清醒了过来。 他一边扣着衣衫,一边冷冷看着江啸宇,“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啸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来看我师妹。” 每次江啸宇一口一个师妹都让姜姒觉得怪异无比。 江啸宇反问:“妖王陛下又怎么会在这里?” 妖王道:“这是本王的宫殿,本王爱在哪里就在哪里。” 江啸宇道:“宫殿是你的宫殿,可人却不是你妖界的人,妖界不太讲这些规矩,我们也不勉强,但是我这个师兄还是要守着师妹的。”然后还补了一句:“我们人间规矩多,陛下想必也听过。” 这一句话噎得妖王上不是下不是。 这是变着法地说他们妖界没规矩? 他看着江啸宇:“我妖族向来敢做敢当,不像你们人类惺惺作态,表里不一。” 江啸宇笑道:“那陛下是不够了解我,我表里特别一致。” 小妖王正要开口,被惊吓之后的姜姒觉得有些心累,对两人道:“不然你们出去聊,我想休息一下。” 小妖王这才闭了嘴,而这时江啸宇看着姜姒,淡淡道:“取了异血之花就跟我回去。” 姜姒看了江啸宇一眼,却收回了目光。 这时妖王的指甲已经插入掌心,渗出鲜血,他冷笑道:“休想。” 江啸宇转头看向妖王,“陛下不舍得我走,我也有些感动,可惜师命在身,不得不回。” 白离:“我不舍得你个锤子!” 他看向姜姒,“只是阿姒答应过我,我伤不好,她不离开。” 江啸宇脸色暗了下来,扫去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散漫,道:“陛下,她是我的人,是去是留,我说了算。” 这话说得霸道极了。 姜姒突然转脸,将目光移在他脸上。 而他,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时候她心中系统的警报响了起来。 姜姒头被吵得嗡嗡地痛。 这是自从她被江啸宇发现身份后,系统的警觉就提高了,姜姒已经在江啸宇面前暴露了身份,就不能再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不能让他多出一段情史来。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姜姒本是想着她答应江啸宇在先,帮他先渡过化神期,可是这个变数却让系统严厉阻止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江啸宇已经明显对她流露出一些毫不掩饰的情愫,系统必须立即将它掐断。 姜姒虽不愿意食言,但是毕竟事关重大,她抬头看着江啸宇:“你先回去吧,我确实是答应过妖王陛下。” 这个回答显然在妖王和江啸宇两人的意料之外。 小妖王面露喜色,而江啸宇的目光却越发凌冽和冰凉,他凝视着姜姒。 “你说什么?” 姜姒道:“我答应过妖王陛下。” 江啸宇眼中流露着几分意外,他看 着小妖王,“我们之间有些话说。” 小妖王正要开口拒绝,这时却有人在门口求见妖王:“陛下,蛇王参见。” 小妖王看了江啸宇一眼,对姜姒道:“阿姒,记住你答应我的。”说罢转身离开。 小妖王离开后,只剩姜姒和江啸宇。 两人沉默很久,江啸宇看着姜姒,而姜姒则看着地板。 江啸宇道:“你再说一遍。” 姜姒道:“我答应过妖王,待他痊愈。” 江啸宇觉得可笑:“你脑门子是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在装病?” 姜姒:“他没有装病,确实是之前与你打架,伤口又裂开了。” 江啸宇:“那点伤死不了。姜姒,你不会是想留在这里给他做妖妃吧。” 他这段时间也得知了一些妖王宫流出来的消息,想要姜姒做个后妃,虽然在他意料之内,在他听到后却还是怒火上涌,若非不是为了异血之花,他早带着姜姒离开。 姜姒没有否认,江啸宇看着她,“你疯了。” 姜姒想着刚才系统的警告,于是缓缓道:“荣华富贵,多少人求而不得?若能衣食无忧便可长生不老,谁还想回到青山上去做个穷剑修?” 然后她看向江啸宇,道:“江啸宇,这点你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江啸宇的眉头渐渐拧紧,姜姒继续道:“不顾一切变强,不顾一切往上爬,不再穷困,不再被人看不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啸宇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没错,这是他追求至今的道,从来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的道。 但是不知为何,此刻从别人的嘴里说出同样的话,他却觉得那么可笑。 这时候江三不服道:【主人,你别怂啊,你虽是剑修,但有钱啊,这妖王家底不一定比得上你。】 江一:【就是,等你成了剑圣,然后再成了仙尊,以我们实力,难道不及妖界?】 江啸宇却道:【罢了。】 剑灵们:【怎么了?主人?】 江啸宇:不值得。 这个世界上没有为了他会放弃自己得失利益的人,就算是,也不过是看在他的财富,他的力量上。 如果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他们会离他而去,如果他失去这些,他们会像那个幻境一样那样让他众叛亲离。 他不怨恨姜姒,甚至理解姜姒。 因为不是她不值得,而是自己—— ——不值得。 没有人会为了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财富和力量。 …… 他转身欲要离开,姜姒却道:“你先回万剑宗吧,我记得怎么炼制异血之花。” 江啸宇瞥了她一眼,恢复了他懒洋洋的语气,“我不会像你一样食言。你解了情蛊后我再走。” 他们两人曾经约定,她陪他入化神,他帮她解情蛊。 姜姒不能再和他继续有纠葛,她怕系统口中所谓的 天罚, 所以先爽了约。 但是他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 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姒有些不安地问道:“我的事……” 合欢宗的那些惨案,还有她的身份。 江啸宇没有回头,只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一瞬间,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总是吓自己,捉弄自己,欺负自己。 她从开始的怕他,厌他,到了此刻,他离开的时候心中却不觉得高兴。 但她还是也转了身。 他是上天的爱子,有他独自的人生,和需要担负的使命。 他的使命该是统一这山海之界,统一四海八方。 是星辰大海,是漫漫征途。 她不该闯入他生命的轨迹。 不然天道,不会容她。 * 后来,姜姒没有见过江啸宇,小妖王也政务繁忙,不见身影,却送了许多小玩意来,包括之前那个万鸟钗也差人送了过来。 姜姒却对这些宝贝兴趣不大,甚至都没有打开看过。 她留在妖界是为了避开江啸宇,但是却不是真留下来给小妖王做妾的,她还在想着怎么跟小妖王周旋,便见红蝶来了。 她总是带着优雅温和的微笑,总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她对姜姒说:她能够理解她不愿意做妃的心情,她也帮自己争取过,但是要知道,这是一个重视血脉的地方。 她让姜姒少安毋躁,只要用心扶持白离,等到妖王羽翼彻底丰满,他真想立自己为正妃,大臣们也拦不住。 她问红蝶:“为什么你会想要我留下?” 好像一开始,就是她想把自己给献给白离。 红蝶叹了口气,道:“你还年轻不知道我们做长辈的心情,阿离是我一手带大的,只有他开心了,我才开心。” 红蝶表情很是诚恳,可姜姒总觉得不太对劲。 * 小妖王自从上次被姜姒答应留下来后,心中很是欢喜,可是每每想到她说的:“妃也是妾,我不想做妾”心中又觉得忐忑不安。 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让救命恩人做个妾,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叫来一些亲近的臣子,帮自己出谋划策。 这可把他们难住了,他们也谋的都是江山社稷的事,这男女情爱…… 但是既然陛下问了,就不能显出自己的无知,哪怕不懂,不会,不擅长,都得想出法子。 响尾蛇王道:“你可以和那万剑宗的小子比舞。” 白离:“我们要签不战条约,本王怕一不小心伤了那小子,影响两界关系。” 响尾蛇王道:“此舞非彼武,就是跳舞。” 白离:“什么?” 响尾蛇王补充道:“不停地摇摆身体,直到引起姜姑娘的注意为止。” 白离露出鄙夷的表情,从未想到恶 名昭彰的响尾蛇一族居然靠跳舞求老婆。 红雀王道:“除此之外你还可以比美,展示您亮丽的皮毛,优美的身材。让她为您的美貌倾倒。” 白离听到比美直接黑了脸:“滚!” 软的不行,他们准备给陛下来些刚猛的。 眼镜蛇王:“就缠着她,若她拒绝就吃了她。让她和你融为一体。” 狮王:“霸王硬上弓。” 白离只觉得脑袋突突突地跳,他看着他们:“你们他娘的能靠谱些吗?” 眼镜蛇缩到了一旁,狮王挠头,不明白自己哪里不靠谱? 这时候狐王道:“姑娘喜欢什么不如问姑娘可能更合适一些。” 一群漂亮的女妖进来。 天鹅:“浪漫。” 小鹿:“唯美。” 人鱼:“月亮。” 大雁:“真诚。” 小彩蝶:“鲜花。” 妖王掐了掐鼻梁,道:“把她们的话给本王翻译下。” 这些男妖一个个也觉得头大,这时候花妖道:“在一个明月高升的夜晚,在一片唯美的花海中,陛下您真诚地向心爱的姑娘求爱,表达您的心意。” 众男妖听到这里一脸不屑,但是女妖们却一个个光是想着那个场景就双手握在胸前幸福得几欲升仙,啧啧叹道:“好浪漫!” 白离又掐了掐眉心,“行,就这么办吧。” 他突然想起什么。 明月,花海? 明日月圆,异血之花正是盛开之时。 正是今夜。 * 姜姒看着慢慢升起的圆月,妖界的月亮和人间有些不同,带着淡淡的血色,妖异又瑰丽。 圆月照着妖界皇宫带着一种寂寥却又辉煌的美。 白离这日如约带姜姒前去找异血之花,不知是不是姜姒的错觉,觉得白离今日好像特意打扮过,常年披散的头发今日梳起,以紫玉为饰,竟然有几分英姿勃发之态。 侍卫在前开路,妖王与姜姒并肩而行,姜姒道:“陛下,你公务繁忙,摘花这种小事,我自己去就可以。” 妖王清了清嗓子,“也还好。处理政务疲了也想散散心。” 姜姒点了点头。 一队人马穿过乌木林,再次走向了亡灵谷,眼看是朝着万寂之海的方向走去。 姜姒有些纳闷,那不是一片海吗? 妖王道:“异血之花,并不是生在妖界,而是靠近魔域的土地之中。” 姜姒道:“魔域成了汪洋大海,异血之花不就没了吗?” 姜姒到了海边,看见一片黑色的大海。 难不成她看的书上写的,是假的。 妖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血月,道:“才开始呢。” 姜姒一愣,“什么?” 妖王,“潮汐。” 妖王看着月亮:“月圆之日,是潮汐力量最强之时,我们静静等 待便可。”()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45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姜姒正欲退后,生怕被着汹涌的海浪卷走, 却似是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你回来了—— 姜姒一愣,正准备问妖王是否也听见了那声音,却听他道:“开始退潮了。” 姜姒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海水以看似平静却极快的速度退下,慢慢地,姜姒在退潮的地方看到了一道红色光带。 这条赤色的光带直接沿着整个海域,一望无垠,美丽而奇幻。 姜姒细看,这不是真的只是一条带子,而是一朵朵发着光的水晶一般的花朵。 而这水晶一般透明的花瓣上却有着根根经脉,就像血管一般,这些血管中仿佛有血液在流动。 这些花瓣上还有着退潮后的水珠,在流动的脉络下,在赤色的月光照耀下,就像一颗一颗的红宝石,闪亮璀璨。 妖王道:“这便是异血之花。那些经脉里红色的液体,就是他们吸食的血液。” 姜姒微微一愣。 如此一眼看去水晶一般美丽的花朵,却是带着这样的邪恶。 妖王道:“一个人族,一个妖族,一个魔族的一身的精血,方能灌溉出一朵异血之花。” 姜姒一听,瞳孔不禁一震。 三条命才能养一朵花。 那…… 她看着这延绵万里的海岸线,看着“红宝石带”脸色一白。 妖王却道:“继续看。” 随着潮水退下,姜姒的身体慢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因为这美丽璀璨无比的像红宝石带一样的花海,随着退潮,越来越宽广,越来越宽广。 最后这片广阔的花海与血月交相呼应,照亮了整片夜空。 姜姒知道,照亮夜空的,不是红宝石,而是万千尸骨的血。 妖王:“一将功成万骨枯。千年前魔族灭族,妖族惨胜,真正一战闻名的是你们修仙界的仙尊大人和他儿子陆臣风。” 妖王提到此处牙齿紧咬。 却在这时一个金属般低磁的声音响起:“我师尊师祖,又是你们能够置喙的?” 这话说得并不客气,能够在这里以这样的口气与妖王说话的人,只有一个,江啸宇。 姜姒见他从海岸中走来,在这异血之花的花海之中。 他本是火一般的少年,与这赤红的颜色很是搭配,显得他璀璨无比的同时,那宝石般冰冷的光芒也显得他更加冷冽。 妖王本想在这片花海中跟姜姒表白,这家伙怎么来了? 妖王冷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江啸宇看着这片花海,道:“你有说过我不准来吗?” 妖王:你…… 姜姒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江啸宇是一 () 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既然答应帮自己解毒,就一定会亲手摘掉这异血之花。() ⒊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45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不禁呲了一声,道:“居然会有人喜欢这种花。” 美则美矣,却如此诡异。 姜姒听他说的“人”应该不是泛指,而就是人族的人,姜姒不禁问道:“谁?” 江啸宇也不避讳,道:“我师娘。” 姜姒:…… 看着花海沉默了半晌。 不然转过头:“你说什么!!!!” 江啸宇退了半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蹙眉捂耳道:“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姜姒:“师娘?你师尊……陆臣风?” 江啸宇:“不然呢?” 姜姒:“你师尊……成过亲?” 江啸宇道:“我也才知道。” 姜姒把系统揪了出来:【什么情况,魔尊死了,剑尊有老婆,我攻略什么?】 系统有些心虚地道:你本来也什么都没攻略嘛…… 姜姒:【你信不信我马上躺平。】 系统:你这不是一直在躺平吗? 姜姒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她对江啸宇道:“为什么你师尊有妻子,我从来没有听人提过?” 江啸宇没有回答。 凌云子只说是他师尊情深难言。 这时一旁的妖王却笑了起来,他道:“你们不知道陆臣风有妻子很正常。” 江啸宇转过头,带着不屑地看着他,“你知道?” 妖王大笑道:“我当然知道,不仅我知道,估计整个妖界都知道。这一直是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江啸宇的眉头渐渐蹙起。看着他这戏谑的表情,双目中带着警告。 小妖王却不以为然,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修真界没人敢提这事?” “因为这是你们修真界的耻辱啊!” “当年陆臣风的妻子被魔尊将夜强占。魔尊可是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他话音一落,江啸宇的剑就压在了他的脖子上,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小妖王也不恼,只是好不容易见江啸宇这个模样,心中畅快无比,“你即便杀了我,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江啸宇看他得意的表情,渐渐意识到他说的,也许是真的。 姜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年前魔尊强占了剑尊的妻子! 她把系统拉了出来,系统道:【宿主,我错了,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姒头嗡嗡作响。 妖王:“再不摘异血之花,要开始涨潮了哈。” 江啸宇立刻收回了剑,他蹙着眉,向花海中央走去。 姜姒正准备弯腰。突然看见一个什么标记,“这是什么?” 妖王也低头弯腰,一看:“魔族的标记?” () 突然,妖王觉得抬头:“不对!这里有魔阵!” 但他话音一落,只见一道巨大的青光从地底直冲而上。 姜姒刚才看见的那处标记的青光尤为亮眼,妖王正欲施法救姜姒,却见一个飞影向他们飞掠而来。 不是他人,正是江啸宇。 江啸宇几乎是用肉身挡住了本该是姜姒所受的全部攻击。 两人被冲上天空之中,姜姒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啸宇,“为什么?” 江啸宇只是看着她,没有回到。 在他缓缓落下时,想起了凌云子常说的一句话:若没有想保护的人,剑就是无用的摆设。 可是,可是…… 他摸着自己的腹部。 可是他连剑都还没有拔。 小妖王也被那突然而来的青光所伤,他抹了一下嘴边的血,看着落在地上的江啸宇。 姜姒也是看着他,“江啸宇!江啸宇!” 江啸宇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却发现他捂着腹部的手上全是血,手上拿着一块带着血发着光的物体。 他看着手上的东西:“我灵根被震出来了。” 他说出这句话时有些茫然。 姜姒大脑一下子嗡一声响了起来。 灵根,是修仙者的第二颗心脏,灵根从身体里掉出来,相当于心脏从身体里掉出来。 “不,不会的。”她去查看江啸宇的伤口,却见腹部一个血窟窿,他的血落在花丛中,滋养着盛开的异血之花。 姜姒声音颤抖:“我帮你缝回去……” 江啸宇却道:“带我回万剑宗,要先让长老们用灵力封住我的灵脉。”不然灵根很快就会废死。 他想对着天空呼唤赤炎,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呼喊,他用带血的手从灵囊中取出寻龙哨,吹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 不久却听见风声有异,振翅之声从天际传来,姜姒抬头一看,巨大的黑影划过血月翱翔而来。 赤炎重重落在了花丛之中,看着重伤的主人,朝着天空发出一声怒吼。 姜姒托着江啸宇上了龙背。 龙扇着巨翅飞跃而起,却在此时,花丛中也受了伤的妖王回过神来,他也抹了抹唇角的血液。看着姜姒:“阿姒,你不准走。” 姜姒垂头看到:“陛下,对不起。我不能不管江啸宇。” 妖王却是不听,双眼变成了竖瞳,带着怒意:“我也受了伤,你为什么不管我?” 姜姒无奈地看着他:“陛下,江啸宇他不能没有灵根……” 他是天道之子,最终将一统山海界。 妖王却只是偏执而愤怒地看着她:“阿姒,你亲口说的,我伤好之前不离开我,现在我也受了伤,你却要弃我于不顾吗?” 姜姒看着妖王带着歉意地看着他,正要架着赤炎转身离去时。 突然听见妖王大喊:“阿姒,只要你现在回来,我让你做皇后!” 系统:【宿主……】 如果是皇后,就意味着,这个攻略任务,完成了。 【宿主……】 姜姒看着目光认真的妖王,看了看怀中鲜血淋漓的江啸宇。 她看着白离:“对不起,我现在不得不离开。” 说罢不再理会妖王,驱着赤炎向天空飞去。 看着她的背影白离大怒,他的广袖中伸出一条锁链,直接向赤炎套去。 赤炎有了经验,避开了妖王的一套,不想他另一只袖子里又生出了一条锁链,直接向姜姒套去。 姜姒一回首,口中念诀。 只见一道白色的冰凌从她指尖飞出将那锁链击歪,没有套住她。 白离一愣。 她的修为怎么短短时间又长进了? 是江啸宇吗? 她与江啸宇一起修行了? 他双目中的阴鸷掩饰不住,口中渗出一口鲜血,对着已经飞远的姜姒。 他为她变成了男人,他甚至愿意不顾一切阻力让她成为皇后。 她却还是离自己而去。 他大脑之中有浮起了那个景象,一头幼兽伸出爪子,想要抓住一个背影的衣角,而她,却头却不回地离去,只留那头幼兽独自呜咽。 那灵魂深处模糊的回忆再次浮上心头,与此时此刻重叠。 白离几乎是失控般地化为了白虎的真身,对着夜空嘶吼咆哮。!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6 章 紫藤看着器皿上的灵根,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有那么毒辣的恶阵? 直掏对方的灵根,这对修士来说比杀了对方还要恶毒。 江啸宇昏迷不醒,灵根的光芒也越来越微弱。 灵根离开了灵脉就像心脏离开了血管一般,总是存活不长的。 但灵根又和心脏不一样,不能单单地缝合,而是需要修为高深的人先将受伤的灵脉给封住。 这是紫藤,凌云子,两位长老同样都封不住他外泄的灵气,而姜姒拼命将那些灵气再次汇聚到他身边,却依然无济于事。 紫藤道:“我去把其余长老都叫来。” 凌云子点了点头。 后来金蛇与耿青松也被召唤而来。 金蛇抱着手道:“我万剑宗那么多弟子,难不成每个受伤了都要我们长老亲自出马?” 耿青松哼了一声,挥了挥衣袖,闷声道:“没错,他江啸宇好大的派头!” 凌云子道:“他是我师兄唯一的弟子,师兄将他交付于我,我并不能让他出任何差错。” 耿青松沉着脸,哼了一声,却还是坐下。 而金蛇却是翻了一个白眼,扭着腰准备离开。 凌云子:“五师姐!你这是为什么?” 金蛇道:“凌云子,你知道吗?看着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凌云子叹了一口气,想要开口,但是面对金蛇却还是说不出话。 姜姒看着昏迷的江啸宇:“五长老……” 金蛇突然转过头,看着她:“你什么身份?也配跟我……” 但是在对上她目光的一瞬间,她话在口中吐不出来。 有种极为奇特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宿命感。 一种无法违背她的宿命感。 只见那盘腿在地上努力聚拢灵气的少女,眼中带着恳求,“五长老,求你救他。” 都说金蛇脾气不好,又与紫藤不对付,紫藤对自己不错,金蛇必然讨厌自己。所以原来虽然见金蛇时,姜姒都尽量避开她,更不要说开口与她说话。 可是此刻她根本没有退缩的理由。 金蛇不自然地张开嘴:“也成。” 这话一说,众人皆惊,要知道金蛇性格怪癖,就连凌云子都叫不动她,她居然会听一个小辈的话。 莫说其他人,就连金蛇自己都很震惊。 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答应了。 姜姒:“那便请长老为她施术吧。” 金蛇一边震惊地看着她,一边做法给江啸宇输送了灵气。 包括金蛇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特别是刚才被拒绝的凌云子,还有向来与金蛇不对付的紫藤。 然而哪怕六人都封不住不断灵气外渗的灵脉。 紫藤收法,道:“需要师兄来。” 虽然她们上面还有一个三师 兄耿青松, 可是此刻紫藤口中的师兄, 只有一人—— 陆臣风。 郝青松道:“师兄他正在闭关。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 金蛇道:“对啊,别陪了一个徒弟又折了一个师父。” 凌云子蹙眉。 现在万剑宗五位长老,但是他们四个的修为都无法和经历过千年前一战能够一剑逆江海的陆臣风相提并论。 现在只有他,能够保住江啸宇最后一缕灵脉。 只是,他正在破镜,这般关键的时候,若是出关,功亏一篑不说,还会走火入魔。 姜姒也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可是,难不成就要这样放弃江啸宇吗? 陆臣风不来,江啸宇保不住最后一根灵脉,灵脉保不住他的命。如果去找陆臣风,陆臣风只是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一定会死和可能走火入魔二选一的话,姜姒立刻站立起来,“我去找他。” 他们现在就在凌云峰,而她听人说过陆臣风就在峰底的云雾深处闭关。 她提着裙子往外跑,郝青松刚想站起来拦住她,凌云子却拦住了郝青松,“让她去吧。” 最终结果如何,听天由命。 却在此时,风,突然而起。 本是一扇扇紧闭的门窗突然被猛烈的风吹开。 凌云子正准备施法关上窗户,却意识到什么。 耿青松,金蛇,紫藤也是突然一愣,哪怕是最漫不经心的金蛇也瞬间站直了身体。 “师兄?” 姜姒往山下跑了几步,突然被一阵从山脚猛然吹上的强风给差点刮了起来。 那风跟刀一般锋利,她立刻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狂风让她的头发和衣衫在风中纷飞。 第一次觉得这风像带着情绪一般。 她只能等风过去,这才缓缓放下衣袖。 眼前却觉得出现了一片光亮。 不是光亮,而是一个洁白的青年。 就这么无声无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系统也是一愣,然后道:【攻略对象:剑尊陆臣风出现。】 陆臣风。 姜姒微微一愣。 因为他太过特别。 面貌年轻的男子一身无暇的白袍,银色的长发垂肩而落,如月辉一般,不仅如此他就连瞳孔都是银灰色的。 俊美,冰冷,璀璨。 身上像发着光一般。 而这个看起来不太真实的青年用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那目光像是来自千年前的凝望。 让姜姒一时竟忘了低头。 周围风毫无规律地吹着,而他却在风中一动不动,发丝都不曾乱半分。 但是姜姒则不同,她的衣袍乱舞,头发都被吹飞贴在脸上。 只见青年微微抬了抬手指。 周围的风,安静了下来。 姜姒的衣袍垂了下来,但是头发却依然贴在脸上。()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46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姜姒却看着他,有些慌乱地再次确认道:“你是陆臣风?剑尊陆臣风?” 陆臣风瞳孔缩了缩,眉头也跟着轻蹙。 眼中划过一丝一瞬即逝的痛色,但是很快又将它隐藏下去。 他举起来手,手好似有些微微颤抖,向姜姒伸过来。 姜姒非常诧异地看着这只修长长白的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的手似要靠近自己时,姜姒急忙后退避开。 但是他明明动作那么缓慢,那么优雅,姜姒却像根本避不开一样。 他把自己贴在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 他的指腹从她脸上微微划过。 好冰,好冷。 那是与江啸宇完全不同的温度。 与自己的冰水灵根不同,他那种冰凉,说不上来。 姜姒愣在了原地。 这样的亲密的动作不该出现在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之间。 但是一来她措手不及,二来他气场过于强大,姜姒一时间居然觉得自己移动不了。 只是惊惶地看着陆臣风。 那目光让陆臣风的手微微颤了颤,但他还是拨开了贴在自己的头发,然后放下了手,道:“带我去见小野。” 姜姒道:“您都知道了?”她一瞬间将刚才他的举动抛诸脑后,心中只是担心江啸宇。 不知为何,姜姒一个不习惯用“您”字的人,面对他居然不知不觉用了这个尊称。 陆臣眉头更是紧了一些,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姜姒带着陆臣风进来时,所有长老全部齐声站起,恭敬拜倒:“见过师兄。” 就连向来吊儿郎当的金蛇在看见陆臣风时也不敢造次,显得极为恭敬和乖顺。 大佬气场可谓是一览无余。 陆臣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躺在他们中间的江啸宇,眉头越蹙越紧。 陆臣风伸手查看江啸宇的伤势:“怎么回事?” 这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心中透心凉。 年轻一辈弟子不清楚,但是他们这些长老可是知道他当年跟魔族那些恩恩怨怨。 若非逼不得已,也没谁敢在他面前提“魔族魔尊”。 众长老一阵沉默,金蛇戳了戳凌云子。 凌云子清了清嗓子,道:“据说是误入了魔族留下的魔阵之中。” 听到此处,陆臣风缓缓抬头,“魔阵?” 凌云子不敢直视陆臣风,低下头道:“那魔阵布在异血之花花海之中。” 说完陆臣风微微一顿。 其余长老也都露出异样的表情。 姜姒想起之前听到的事:陆臣风的妻子很爱异血之花,但是后来他妻子被魔尊强占,他被戴了绿帽子…… 她看了下众长 () 老的表情,觉得妖王说的那些,八成是真的。 众人战战兢兢打量陆臣风表情时,不想陆臣风那张冰块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姜姒甚至觉得再次提起仇家,都没有他刚才看见自己时波动大。 陆臣风道:“这样经过千年依然不衰的威力,应该就是将夜亲自所留。()” …… ;♀()♀[()” 要知道,江啸宇也是惊才绝艳,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可姜姒还是有些不明白,如果那些八卦是真的话。 魔尊为什么要在异血之花心爱人心爱的花海之中布阵呢?只是保护异血之花不被人摘采? 但魔尊已死千年,这个问题怕是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陆臣风对其余长老道,“你们让开吧。” 说罢,只见他独自为江啸宇施法,只见他广袖翩翩银发飞舞,强大的灵力向江啸宇涌去。 过了许久,他放下了手,“算是稳住了。” 然后他看向姜姒:“剩下的你能治吗?” 姜姒一愣,“您知道我会医术?” 陆臣风再次面色沉下去,他抿着薄唇,最后还是缓缓柔声道,“我都知道。” 这态度让众人一愣。 陆臣风向来冷漠,何时见过他有这般温柔的态度过? 金蛇在万剑宗骄纵惯了,但是见到陆臣风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戳了戳旁边的人,道:“我怎么觉得今天师兄有点怪。” 被她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紫藤,紫藤嫌弃地推开她的手肘,“我看你今天才奇怪。” 但是紫藤心中也觉得奇怪,其实包括自己在内,面对总是会不自觉地对姜姒好。 * 其余长老离开后,姜姒唤来喻泽林以及小玉来帮忙,她想要给江啸宇再植灵根。 看着之前她在亡灵谷上按照明轩的解剖图所绘制的灵根。与之前为小玉接手腕不一样,手腕处的血管还算粗,但是灵根的脉络也很复杂。 她的汗不断渗出,小玉在旁边给她擦着汗水。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手术做了多久。缝合完毕后,她手套都没有来得及取下,就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小玉和喻泽林是要回自己的峰的,姜姒还未认师,理应是回青云阁。 姜姒没有换下手术服,身上手套上都是血迹。在冰冷的月夜下显得有几分渗人。 乍一看,吓 () 了小玉一跳。 小玉准备叫醒姜姒,送她回去。 这时候暗黑中却出现了一抹皎洁的白,不是他人,正是陆臣风。 小玉也没有正面见过这位剑尊大人,与江啸宇不同,他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质。 但一样的是,两人都是带着一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气场。 一个是咄咄逼人,而一个是自带疏离。 面对无论是身份还是修为都是大能中大能的陆臣风,小玉急忙行礼。 “剑尊大人……()” ;?()_[(()” 小玉毕竟和不周峰不一样,凌霄峰就两个大男人,江啸宇不省人事,也就是陆臣风一个男人,留姜姒一个人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可却也什么都不敢说。 她想来想去应该是留在这里照顾江啸宇,况且他是剑尊大人,他这般风光霁月的人,哪里需要担心啊。 小玉离开后,陆臣风先是去向江啸宇又输送了一些灵气,后来转身看着椅子上的姜姒。 他缓缓蹲了下来,将她脸上的口罩摘下,看着她那张安静苍白的脸。 姜姒在睡梦中,一颗头摇摇欲坠。 陆臣风那一瞬间,眼中划过了无数复杂的感情,用手轻轻托起了她的头。 但是或许是他的手冰凉,她极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她很想睁开眼,但是太困了,只是哼哼了一声:“小玉,我困,让我再睡一下。” 很快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头又摇摇晃晃偏向了另外一边。 最终他缓缓站了起来,将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大氅一脱,紧紧包在了姜姒的身上,然后将她从椅子上抱起,向回廊走去。 月亮将他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在凌云峰的回廊上走着。 就像是想要这样抱着她走到世间的尽头一般。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犹豫了片刻,刚一抬脚,那房门就无风自开,他抱着她走了进去。 他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扯上被子盖在她浑身染着血的衣服上。 他静静看着她沉睡的脸,就是这么看着。 从月升月落到天空升起的太白金星,再到天空破晓…… 竟是一 …… …… 姜姒猛然睁开眼,从床上惊醒,只喊了一声:“江啸宇!” 她发现自己周围没有江啸宇,甚至在一个看起来极为雅致明亮,却从来没有见过的房间。 她急忙下床,推门出去,突然大惊失色。 这里是露台,没有围栏,开门没几步就是万丈云海。 她前脚掌悬空。还没惊呼出来,前半身就倾倒了出去。 她拼命用手臂画着圆,试图能够让自己回来,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她没想到自己 () 在这个打打杀杀的世界会以坠楼身亡的意外死去, 她 却在这时, 她的手臂被一握,一个力道将她拽了回来。 她一转身,碰到那个将她拽回来的人,不禁睁大了眼。 来人银色的长发垂肩而落,散发着淡淡朦胧的光,这些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他将自己拉得太近,近得她几乎快要贴在他身上,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松香。 她几乎是本能地又退了一步。 这次倒是换了一个地方悬空了,身体向后一倾,只见他长臂一伸,再次拉回来时,自己已经落入了他的怀中。 姜姒这下是彻底愣了。 她仰着下巴看着,看着那张清俊万分的脸。 而他亦是以这样毫不避讳的目光看着自己。 姜姒急忙避开了目光,想要挣脱陆臣风,却居然没有挣脱动。 “二长老?” 身后的声音像寒冬的泉水,“二长老?” 姜姒不知自己哪里叫错。 姜姒只觉得自己一下斗转星移,再次回过神已经在了屋中。 陆臣风松开了她,自己也退后一步,看着她平静地道:“我怕你第三次掉下去。” 被她这么一说姜姒有些无地自容,确实,在一个阳台上摔三次跟头,也是没谁了。 刚才是自己敏感多疑了。 对方是陆臣风啊,自己真的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 她低头问道:“江啸宇怎么样?” 陆臣风垂下眼,“还未醒。” 姜姒听完直接走出去,打开一扇门,发现居然和那扇差不多,一出去就直接坠楼身亡那种。 她惊异地看着这诡异无比的房间,这是主人是有什么想不开,变成法子地想寻短见? 陆臣风似乎从她表情读出了心声,道:“这是我的房间。” 姜姒一愣。 陆臣风:“对我来说有风的地方就宛如平地。”他是风灵根。 姜姒有些变扭不好意思地问:“为什么我会在你房间里?” 即便轻狂如江啸宇,他也还从来没把自己往他房间里带过。 况且还是这个看起来风光霁月,冰块脸一般不近人情的剑尊。 陆臣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默地看着姜姒。 不知为什么姜姒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一般。 她被他看得别扭,低下了头,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手术服,身上血迹斑斑,她取出一面小镜子,一看自己的脸,也都是发黑的血迹。 想必是昨天睡觉时候直接用手乱抹脸了。 这个样子用凄惨来形容也不为过。 也许他是看自己可怜,就顺手把自己给捡回来了。 于是她也不再问这个问题,指着一扇扇门:“不知哪扇门可以出去?” 陆臣风淡淡道:“能御剑的话,都可以。” 姜姒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御剑啊,呵呵。()” ;……?()_[(()” 她又打开一扇门,算是彻底明白这房间应该是修在凌云峰之巅上,遗失而孤立。 姜姒吸了一口气,从灵囊里掏出一只纸鹤,慢吞吞地骑了上去。 陆臣风看到那只纸鹤上面的暗纹,“江啸宇给你的?” 这纸鹤也有许多种,有便宜的有贵的,而她骑的这只无疑是顶贵的,除了江啸宇其余剑修不会在这种花里胡哨东西上面花闲钱。 姜姒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着陆臣风的眸色似乎变得更加的冷漠。 姜姒想不出他不高兴的原因,难不成是觉得自己乱花他弟子的钱了? 于是立刻道:“这钱,我赚够了会还他的。” 陆臣风没再说什么,姜姒又有些不安地看向陆臣风,“那个,仙君……” 她这句仙君脱口而出,按道理她的辈分怎么都该叫他一声二长老,或者剑尊。但他这副模样真的就是二次元的白发仙君走出来的模样,忍不住就叫出了口。 她刚想改口,却见陆臣风抬眼看她。 她快速道:“对不起,弟子失礼了。” 陆臣风这一次倒是变得和蔼许多:“无妨,你以后这么叫我便可。” 姜姒“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不知仙君是否可以给我指个路,我想去看看江啸宇的伤势。” 陆臣风依然是那副冰块脸,淡淡道:“可。” 但是他不是给她指路,而是亲自给她带路。 姜姒也第一次见到了不用任何法器就可以飘在空中的修士,她看着陆臣风道:“原来风灵根那么厉害。” 陆臣风回眸看她一眼,姜姒急忙避开他的目光,陆臣风又缓缓转过头去。 眼中的冷色却是散了些许。 姜姒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道:“我昨夜睡着了,怎么到你房间的……” 陆臣风淡淡地道:“我抱回来的。”!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7 章 姜姒瞳孔颤了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抱、抱着自己回来? 她的脸一点点从诧异的白变成了绯红。 可他浅灰色的瞳孔中神色是如此的静谧,就像这事理所当然一样,姜姒一次次觉得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对方的问题。 她有些尴尬地道:“其实你是可以把我叫醒起来的。” 陆臣风:“为什么?” 姜姒:“因为……因为……”不知为什么对着他说不出那种“这样不太好”“男女授受不亲”这类话。 于是道:“因为我挺重的。” 陆臣风:“不重。” 姜姒心中叹了口气,这银发仙君还真是个惜字如金的聊天终结者。 姜姒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可是也只能理解为他老人家就是乐意助人。 于是她又道:“倒也不用麻烦把我送到你房间……”她生怕他一句“不麻烦”打断了自己的话,于是立刻继续道:“你可以把我扔在其他房间。” 陆臣风淡淡道:“凌云峰没有其他房间。” 姜姒讪笑道:“一个空房都没有啊。” 陆臣风:“有。” 姜姒转过头来:“那为什么……” 陆臣风看着她:“我夫人的房间。” 姜姒张开的唇突然给闭上了。 他的夫人? 那个喜欢异血之花,最后被魔尊夺走的水神? 她以为这应该是他不能提的痛处,没想到他自己提出来了。 姜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想聊天终结者不愧是聊天终结者。 * 江啸宇还在昏迷。姜姒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炽热。 但是她却隐隐觉得不太一样,虽然都是高温,但是感触却不一样。原来的感觉像是带着侵略性的烈焰。 而现在,感觉像是发烧了。 按道理火灵根的他,身体长年处于高温,免疫力高于常人,是不该发烧的。 这时候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的升起。 她虽然将他的灵根缝合上了,但是不代表再植成功了。 这个念头让她觉得有些恐怖,她像原来两人合修时候一样,掌心对着掌心。 陆臣风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微微蹙了蹙。 姜姒将灵力输入他的掌心,却感觉不到他的灵脉的回应,她转头看着陆臣风,也没有在意他冰冷的面容,直到:“仙君,我找不到他的灵脉。”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张总爱红的脸此刻没有半点血色。 陆臣风走了过来,用手指握住他的掌心,眉头越蹙越紧。 然后道:“他的灵脉在枯死。” 姜姒猛然睁大眼,“不可能的!” 陆臣风脸上神色不好看,带着几分隐忍的哀伤,但是眼中也划过一分疑色,他目光落 在她脸上,“你与他很熟?” 他声音淡雅而温柔,但不知为何,姜姒竟觉得带着一种怒意。 姜姒一愣。 她与江啸宇的关系? 应该是不能用熟来形容吧。 姜姒来不及去想那怒意是什么,思绪回到江啸宇身上。 他是天道之子,怎么可能会灵脉枯萎? 这时候系统出来道:【这是天罚。】 姜姒一愣。 系统:【我就说你之前被识破身份,又乱了江啸宇的命数,怎么能够那么轻松的一笔带过。原来在异血之花的花海中等着你。】 姜姒想起那突然出现的魔阵,想起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江啸宇抱着自己,当场毙命的应该是自己。 他帮自己挡住了天罚? 可他是天道之子,如果要是没了灵根,不更是天下大乱吗? 姜姒沉默片刻,直到陆臣风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想起刚才陆臣风的问题,她道:“仙君,他是因为救我才……” 陆臣风眉头越发蹙得紧一些,那清冷无双的脸上眉心多了一个川字。 姜姒道:“对不起,仙君……”江啸宇是他唯一的弟子。 陆臣风看着沉睡中的江啸宇久久不语。 姜姒难以镇定下来,“江啸宇,你不要吓我,你醒一醒,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一动不动躺在这里?” 陆臣风看着江啸宇道:“先保住他的命。” 这一句敲醒了姜姒,江啸宇此刻发烧就是有了炎症和感染,一般修仙界的人靠着灵根灵脉这第二套免疫系统不容易被细菌病毒所侵蚀。 可是现在,江啸宇第二套免疫系统瘫痪了。 她坐下来抱着自己道:“我们现在必须给他消炎。” 她想起了当时自己做出来,却没有敢给小玉用的青霉素。 当时她怕杂质也怕土方制造青霉素的同时,也生成毒性极大的展青霉素。 但是她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托喻泽林从不周峰将她当初制作成的土方青霉素取了出来。 只见她用手放在了器皿之上,闭上了双眼。 喻泽林问她:“姜师妹你在做什么?” 姜姒道:“我再试试将杂质提出来。”现在的她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对水有了一定的掌控能力。虽然现在还无法分辨展青霉素和青霉素,但是她至少可以将颗粒较大的杂质给提取出来。 剩下的。 听天由命,物竞天择。 姜姒将青霉素抽取到针管中给江啸宇注射进去。 心中道:江啸宇,你是天道的宠儿。我相信他不会抛弃你的。 陆臣风一直站在江啸宇的屋外,一言不发地看着云起云落,而喻泽林焦灼地走来走去。 “姜师妹,你注入的这个什么青霉素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发烧不都是冷敷吗?” 姜姒这时候抱着膝盖坐在江啸宇床前的地上,疲惫地解 释:“冷敷治标不治本。必须先消炎。”()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喻泽林似懂非懂走到江啸宇面前,用手给他拭了拭温度,突然道:“姜师妹,他温度好像降下来了。” 地上的姜姒弹了起来,一扫脸上的疲惫,先是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对喻泽林道:“好像是。” 然后见她慢慢俯下身体,用眼皮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陆臣风看着姜姒这般举动,双眼宛如淬冰。 喻泽林也疑惑道:“姜师妹,你在做什么?” 姜姒道:“我爷爷说没有体温计的时候用眼皮量体温最准。” 然后喜道:“他温度真的退下去了。” 然后她用听诊器听了下道:“心跳也比之前平稳了。” 她对着外面的陆臣风露出一个笑容,“仙君,江啸宇的命保住了。” 她的笑容,像是暗夜里展开的花朵,像是黑暗中的光。 陆臣风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移开了目光。 喻泽林这才打着哈欠御剑而去。 姜姒想叫住他,让他等自己一起,他却人影都没了。 她从灵囊里取出了纸鹤,没想到这家伙睡得不省人事,怎么都叫不醒。 姜姒看着那硬邦邦的地板叹了口气,正准备躺下的时候,陆臣风走了进来,道:“不必睡地上。” 姜姒有些为难,不睡这里又睡哪儿呢?总不能又觍着脸去他房间。 陆臣风不带迟疑地道:“睡我夫人的房间。” 姜姒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听陆臣风又淡淡补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 陆臣风的这个夫人是一个迷,虽然没有人再提起过她之后的事。 但是姜姒想着八层也是不在世上了,也许被魔君抢走后一起死在了沧溟之战中。 总而言之不会是死在房间里。 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只是…… “你不介意吗?”她反问。 那是他老婆的闺房啊。 陆臣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走吧。” 姜姒一愣,就这么定了吗? 姜姒拼命晃了晃睡得死去活来的纸鹤,有些为难问道:“请问夫人房间步行能到吗?” 别像他那种奇葩房子,不会飞是不可能进去的。 陆臣风:“能到。” 姜姒松了一口气,却提着裙摆准备走人,只听陆臣风道:“只是需要时间。” 姜姒:“多少时间?” 陆臣风:“以你脚程,需要一日。” 姜姒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臣风,但他的表情居然半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一日? 姜姒想起万剑宗的山路,不眠不休走一日也不是不可能。 姜姒看了看地板,道:“我还是睡这里吧。” 她话音一落,身 () 体却飘了起来。 却见陆臣风正单手施法(), ; ?(), 姜姒跟着他飞了出去。 这里是修仙界,却不是真正的神仙,但是陆臣风却是姜姒见过的人里,最像神仙的一位。 他飞在空中宛如腾云。 而姜姒感觉却不怎么好,她本来就有些恐高,坐在赤炎身上,感觉像是坐飞机,还有些安全感,和江啸宇御剑的时候,他抱着自己,也像是坐过山车。 可是现在,她脚下没有一物,一低头就是不可见底漆黑的万丈深渊。 她差点原地去世。 刚出去她就后悔了,“仙君!我还是回去吧!我想了想,睡地板很好的!” 陆臣风:“习惯就好。” 习惯? 习惯不了啊。 她心中刚这么想,然后自己便轻飘飘地像一枚风中落叶般落入了他怀中。 姜姒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这,这更习惯不了啊! 可是她对着陆臣风却不敢说什么,因为怕他觉得自己这样不是那样不是。 只见陆臣风穿入一个结界,进去后,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这就是传说中水神的住处。 那个被他用结界封锁千年的地方。 陆臣风负手而立,看着这院中的一切。 姜姒也跟着看着这里,院前有巨大的皂角树,姜姒认识的树不多,但是却认识皂角树,因为小时候奶奶会摘皂角给她洗头,说是全天然。 只是感觉这皂角树和这修仙界不是很搭的样子,至少万剑宗其他地方没有见过皂角树。 姜姒看着这院子不禁道:“好漂亮的地方。”审美都正好在她心尖上。 她曾经想过,如果要是中了彩票,就去乡下修这么一栋中式风的木楼。 陆臣风看着院子,银发轻轻扬起,“是很好。” 与江啸宇的嚣张肆意不一样,陆臣风内敛又冰冷。 姜姒似是从他短短三个字中听出了思念,这个看起来冰冷冷的仙君,应该是很爱他妻子的。 姜姒道:“要不我还是换个地方吧”。 陆臣风却没有回答,像是在回忆往昔。 姜姒总觉得去住他心上人的屋子不太像话,准备打退堂鼓。 陆臣风却回过神来,道:“无妨。” 于是他推开了门。 小轩窗,梳妆台,带着帷幔的床。雅致又浪漫,那位夫人应该是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在这房间里。 姜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问道:“为什么你和夫人不住一起?”不仅不住一起,还离得那么远? 她问这句话时陆臣风缓缓移开了本是在她脸上的目光,只是悠悠看着远方,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他转过头对姜姒伸出手。 姜姒一愣,不明所以 () ,只听他道:“我的升仙令。” 他的升仙令? 姜姒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在遇水洞中遇到那个NPC老妪,她给自己的通关道具里除了医药箱,就还有陆臣风的升仙令,她也是靠着这个才得以不通过试炼便顺利进入了万剑宗。 此后发生许多事,她差点把这令牌给忘了。 姜姒从灵囊中取出这枚升仙令,恭敬地交给陆臣风。 她问道:“遇水洞中那个老婆婆,是你的旧相识吗?”然后她形容了一下对方的长相容貌。 陆臣风从她手中接过令牌,淡淡道:“不认识。” 姜姒一愣,那个老妪又是怎么得到这枚令牌的? 姜姒又看了看这个房间,然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安静不言。 其实她是困了,想一个人休息。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被江啸宇逼得外向了这么一点,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让陆臣风离开。 一来这是陆臣风的房子,二来陆臣风自带的冷肃的威压让姜姒也不敢开口赶他。 于是她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陆臣风进入这屋子后仿佛是进入了一种回忆往昔的状态,只是慢慢环视周围的一些,直到目光移在了姜姒的身上。 这时候姜姒正在用手捂着嘴打哈欠,却撞上正好转身的陆臣风,看见冷肃的他时姜姒立刻闭上了嘴,脸有些发烫,低下了头。 因为低了头,所以没有看到陆臣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陆臣风道:“你先休息。” 陆臣风走后,姜姒立刻爬上了床榻。系统出现在她旁边有些惊讶地道:【我觉得陆臣风对你很不错啊。】 陆臣风一直是那张冰块脸,但是姜姒觉得他既然能够让自己住他夫人的房间,着实对自己很不错。 它道:【总之我觉得一切都特别顺利,你就是天选之人啊。】 姜姒想了想,圣子也好,妖王也罢,包括陆臣风在内他们对自己的态度都很不错。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会那么顺利? 白离也就罢了,至少自己算他救命恩人,况且少年感情最是来得快。 圣子和这位剑尊大人对她的好有些没有由来。 但是她捋不出半点头绪,过于疲惫的她竟在这床上睡了过去。 这床在这里放了千年,睡起来却还是特别舒适,一来可能材料上好,二来应该是陆臣风用什么法术对其做了封存。 看来他应该还是极爱这位夫人,可是如果真的很爱,为什么要分居呢? * 第二日姜姒赶到江啸宇房中之时,发现陆臣风早已经到了。 陆臣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取出了三粒丹药,放入他口中。 然后用双指将丹药沿着他的脖子往下移。 渐渐地,少年缓缓睁开了眼,有些虚弱地道:“师尊。” 陆臣风点了点头。 江啸宇又把目光缓缓移向门口的姜姒(), ?(), 心中一喜,准备开口,只见江啸宇吃力地将手放入了怀中,从怀中灵囊中取出了一捧水晶一般的花瓣,血管凝着红色液体的花。 异血之花。 那种情况下,他居然将这花保护得那么好。 姜姒不禁动容,刚要开口,却见江啸宇撇过头,淡淡道:“拿去给喻泽林,他知道怎么炼丹。我不欠你什么了。” 他的神情,冷漠异常。 姜姒:“江啸宇……” 淡淡道:“出去。” 姜姒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忽冷忽热,况且他还是个病人,她转身走到了门外,看着那一捧异血之花。 姜姒离开后,江啸宇看着陆臣风,“师尊,我灵脉不能用了吗?我感受不到它们了。” 陆臣风垂眼,以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江啸宇最后一丝希望在陆臣风的沉默中湮灭,眼中的最后一缕光也在顷刻消失。 他再次缓缓闭上了眼,“弟子有愧师尊多年教导。” 陆臣风只道:“不要多想,你永远是我弟子。” 陆臣风向来话少,这一句淡淡的话却也是一句承诺,但是江啸宇却还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就在这时,姜姒的声音在外面道:“仙君,六长老找您。” 陆臣风站起来,看了一眼江啸宇后,向门外走去。 凌云子刚才像姜姒询问了江啸宇的伤势,再见陆臣风那冰封一般的表情,知道江啸宇的状况十分不好。 他深深叹一口气,还是道:“师兄,我来给您汇报一下我代替处理万剑宗这段时间的事务。” 陆臣风并不看他,只给了简短三个字:“没时间。” 爱徒重伤,人之常情。 姜姒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话,发现这向来不羁的六长老,在陆臣风面前毕恭毕敬,正经了不少。 凌云子:“妖界的不战协议……” 陆臣风:“让他们等。” 陆臣风看似冰冷,却也是证明,他着实还是在乎江啸宇,他只是冷面,并非无情。 后来只听凌云子有些犹豫地道:“仙尊大人……叫您去找他。” 准备转身的陆臣风沉默了。 千年沧溟之战后魔尊,老妖尊战陨,小妖王还撑不起尊上一位,圣尊重伤,万剑宗仙尊一人独大。 这位仙尊如今算是这修真界中最强,权力最大的存在,也是万剑宗上下不可忤逆的存在。 陆臣风一顿。 凌云子也有些为难道:“师兄,你知道的,仙尊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陆臣风面色冰冷沉静,最后看着天空,然后看向房中江啸宇。 凌云子道:“师兄不用担心,啸宇这里有小菜鸡照顾。” 陆臣风:“小菜鸡?” 凌云子对姜姒道:“她啊。” 陆臣风神色让人觉得有些莫辩,但是 () 看着躺在床上万念俱灰的江啸宇(), ; ⒓(), 就对自己那么信任吗? 她立刻认真地点头。 陆臣风和凌云子这才一个御剑一个乘风而去。 姜姒再次进门时,只见江啸宇把插在手背上的针一拔,捂着伤口摇摇晃晃地起来。 姜姒急忙上去阻拦,“你做什么啊!” 江啸宇:“下山。” 他话音一落,却觉得双腿一软,直接整个人往前方倒去,姜姒急忙上前,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做了支撑。 他压在她身上,姜姒呜了一声,整个人在跟着跌倒的同时,她身后多了一个冰台,抵住了姜姒,姜姒抵住了他。 姜姒抱怨道:“你怎么看起来瘦,沉得跟铁一样。” 江啸宇压在她身上,虚弱地喘着气。 姜姒又道:“你这个样子下山做什么?哈?”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回了床上。 江啸宇看着她,目光依然锋利,却少了往日的璀璨,冷冷道:“留在这里做什么?” 姜姒被他问得愣住了。 没有灵根灵脉的人留在修仙界做什么?哪怕扫个地都因为脚程不够而不够格。 姜姒看着他道:“江啸宇,会好起来的,真的。” 其实她话这么说心中却也还是觉得没底。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改变了他的命格? * 第三日姜姒天刚亮,就骑着瞪着眼睛转的纸鹤去到江啸宇的房间。 然而,江啸宇没了呼吸。 她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他身上有伤,无法给他做心肺复苏,她想了想,不假思索地与他嘴对嘴人工呼吸起来。 却没看见,在她触碰到少年嘴唇之时,少年的眼睫动了动。 姜姒起来,见少年还是没有醒,于是准备再给他做人工呼吸时,突然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姜姒突然转过身,只见一白袍男子站在门口,他站在月下,周身犹如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以至于姜姒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慢慢走近,面容慢慢清晰,可见他眼中似是风雪过境,能够将人瞬间冰封。!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8 章 姜姒发现他银色的瞳孔之中藏着一场过境的风雪,全身散发的清冷之气也渐渐变成了冰冷,那气场压得姜姒喘不过气。 姜姒一瞬间有些愕然。 但是随即想着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对他的宝贝徒儿L做出了什么不轨之事,解释道:“这是人工呼吸。” 她跟陆臣风简单解释了一下人工呼吸的原理,陆臣风的脸色也并未变好看多少。 姜姒知道要他接受男女嘴对嘴的人工呼吸是有些难,于是道:“要不你来给他做吧。” 陆臣风缓缓抬起头看向姜姒,那神情让姜姒急忙低头住口。 陆臣风就这么静静看着自己,姜姒的被她看得心中极为不安,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可是明明自己已经给他解释得很清楚了,这是人工呼吸。 陆臣风那冷白的手指不断慢慢抬起,伸到姜姒的脸旁。 姜姒本能以为陆臣风要打自己,她急忙垂下头,紧紧闭上眼。 陆臣风的眼中划过一丝痛色。 但是这次他的手没有收回,而是轻轻将手指放在她下巴上,将她的脸抬起。 姜姒突然睁眼,看着已然靠近的陆臣风,眼睛越睁越大。 他、他、他、做什么? 姜姒大脑一片轰鸣。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这古怪的暧昧气氛,又让姜姒觉得好像他要亲自己! 就在此时一道光芒出现在门口,一个青年摇着扇子进屋,看着这一幕也差点扇子落地。 “师兄?” 来人正是凌云子,他跟见鬼似的看着这一幕。 陆臣风手指在姜姒脸上淡淡一抹,抹去了她帮江啸宇换药时弄在脸上的血迹。 然后收回手,取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 凌云子和姜姒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即便如此,气氛还是异样地尴尬。 凌云子道:“师兄,掌门仙尊他找您。” 以往每次提到仙尊,陆乘风的冰块脸都会流露出几分不耐烦,可是这次他没有任何拒绝,直接起身跟着凌云子离开。 即便是离开时,姜姒都能够感到他的不悦。 但至少他的离开,缓解了一屋子的尴尬,姜姒抹了抹自己的脸。 心想:他只是在给自己擦血,只是在给自己擦血。 江啸宇躺在床上,想起了那个合欢宗的幻境,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修为,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那是幻境吗? 简直像一个预言。 他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自己会一夜之间没了修为,原来如此,原来是灵根都给震了出来,直接被那死了千年的魔尊废了灵脉。 他还无法下床走动,果不其然根本无人问及他的伤势。 但是他几乎猜得到,整个万剑宗都在嘲笑他。 说他飞扬跋扈,自作自受。 与 那梦境一样(), ?(), 慢慢成为一个笑柄,众叛亲离,孤身一人。 而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碗。 “吃药了!” 江啸宇突然睁眼,发现那个身影就在自己面前。 他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那个幻境。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不善。 姜姒听着他带刺的语气,跟带刺的刺猬一样,她翻了个白眼道:“送药。” 江啸宇:“我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管我?” 姜姒:“当初是你为了给我寻解药才去的花海,触发魔阵时也是你把我推开。” 江啸宇:“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自作多情,赶快滚出我凌霄峰。” 姜姒一愣,若是换个人对她说出这些话,她八成是会郁闷心梗几天,可是对方是江啸宇。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家伙,自己跟他一般见识就是狗。 她反击道:“管不管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也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江啸宇猛然抬眼。 她弯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看似极为友善的笑容,嘴上却道:“我就要自作多情。” 江啸宇微微一怔,这家伙感觉变了许多,原来她哪里会说得出这些话? 江啸宇却没有理她。 姜姒坐道他旁边,心中想起了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他特别的带刺和叛逆,一言不合提刀砍父母,后来父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缺爱。 越缺爱的孩子就越不可爱。 江啸宇就是那种看起来特别不可爱的孩子,也不会接受爱的孩子。 小时候江啸宇吃了很多苦,一个孤儿L乞丐哪里会得到什么爱,虽被陆臣风收留,但是在这里几天姜姒却也看出来陆臣风很忙,不是忙着闭关,就是忙着处理事务,哪怕多陪陪江啸宇也会被剑尊给叫走。 加上陆臣风惜字,不像是一个会表达爱的人,就算他很在意江啸宇,但不会过多流露,就连陆臣风本身姜姒都觉得是一个需要别人去温暖的冰块,他又怎么懂得如何温暖江啸宇。 虽然后来看似左拥右簇交了不少朋友,可是他受伤至今,没有一人来探望。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友谊也是凉薄的,充其量就是酒肉朋友。 但他这么敏感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所以江啸宇很长一段时间是在一个缺爱的环境下长大,跋扈骄横是他的伪装色。 姜姒也说不上多么阳光温暖,但是她心思细腻敏感,加上现代社会对心理健康的重视,所以道理她也是懂的。 虽然不善与生人打交道,但是对于熟人,她向来很友好。 熟人? 江啸宇是自己熟人吗?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有些茫然。 可不管如何,都是他替自己挡了这一击。 姜姒把药丸和清水递给了江啸宇。 () “你师尊临走前安排的。”她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他, 于是只能搬出了陆臣风。 她一双波光滟潋的眼睛看着江啸宇, 眼神很是诚恳。 江啸宇看着她那双眸子,一言不发取了她掌心的药丸,又端起了水,一饮而下。 姜姒接过空碗,对他道:“你想吃什么?” 江啸宇看着她,语气中带着轻蔑,“你会做?” 姜姒红了脸颊,道:“我可以帮你去买。” 江啸宇嗤了一声,从灵囊中掏了几颗灵石准备给姜姒,可是给了一半却又收了回来。 姜姒:“怎么了?我不吞你的钱。” 江啸宇看着她:“没有修为,我降不住赤炎,保不住灵矿山。” 姜姒微微一愣,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向来是一个危机意识非常强的人,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他就对钱极为在意,现在……他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人更是会守住每一分钱。 姜姒收起了笑容,对他道:“老吃外面的东西也不好,我去给你生火做饭。” * 再次进来时姜姒灰头土脸,脸被熏得漆黑。 江啸宇挑眉看着她,又看着她手上串着的黑黢黢的东西:“你去挖煤了?” 姜姒有些难堪地道:“这是,山鸡,我把烤糊的地方剥下来,里面肉应该还是可以吃的。” 江啸宇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黑炭,“你原来是官家小姐吗?” 姜姒摇了摇头,只不过她城市里长大的而已,哪里发过火,杀过鸡? 江啸宇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两枚灵石,然后又收回一枚,扔在床边,“你自己去买着吃。” 姜姒:“你呢?” 江啸宇:“老子辟谷。” * 后来姜姒也没舍得用那个灵石。 她上山这段时间,何曾见到江啸宇辟谷过?更不要说现在他连灵根都没有,无法吸纳天地灵气,不吃饭,靠什么来提供身体养分? 她十分艰难地学着做饭,各种肉从黢黑,到焦黑,然后到有点黑,最后终于慢慢从“这是啥鬼东西”晋升到“难以下咽的食物”再到“可以下咽但还是难吃”的范畴。 姜姒已经尽力了,她着实是没有做饭的天赋,好在她对吃的要求不高,能果腹就行,江啸宇却不然,他硬生生地饿着肚子到能下床。 姜姒这日在空中就闻到了香味,一靠近,发现他正坐在地上烤肉。 她下了纸鹤,看着那黄澄澄,油亮亮的脆皮,眼睛都直了,而江啸宇极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才叫烤肉。” 江啸宇递了一串肉给她,姜姒有些感动:“给我的?” 第一串肉既然给她? 江啸宇:“让你试试烤熟了没。” 姜姒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接过了烤肉,咬了一口眼睛都冒出星星来。 她对食物要求不高,但并不是味觉失灵,吃得出好赖。 她惊讶道:“你好厉害啊。” 江啸宇瞥她一眼, “没想到你还挺容易满足。” 姜姒:“是真的好吃。” 于是两人坐在火边啃着野鸡。 江啸宇一直沉默, 这次是姜姒先开了口,“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少年天才,直到……”一场意外,让她失去了那双可以做手术的手。 “我过了很久,很久才能接受自己余生告别梦想,做个平凡人的现实。其实也挺好的啊。” 她话虽这么说,但发现莫说江啸宇,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真的好吗? 真的没有遗憾吗? 她之所以一直在这里,没有主动攻略任何人,难道不是因为其实她也贪恋这种,还可以为人做手术的感觉吗? 也许就是有过这种经历,所以才能对江啸宇的遭遇感同身受,想陪他渡过艰难的时候。 她岔开话题,立刻精神抖擞地看着他,道:“你烤的肉真好吃。” 江啸宇看着她,她变了许多,刚开始时总是低头避开他人目光的样子,现在开始变得主动直视自己。 可他,此刻一无所有,又何德何能接受别人的善待? 就在此时两个身影划过长空,从天边而来。 自从江啸宇受伤后无人来探望,现在居然来人了,姜姒高兴地准备迎接,可是一看来人,姜姒喜悦一扫而空。 因为来人不是他人,正是大川和小川。 果然,两人一来,满脸写着幸灾乐祸,大川道:“江师弟,你说你这怎么那么不走运啊,偏偏就被千年前的魔阵给伤了。” 小川道:“这叫什么?这叫蠢货活该去死。” 姜姒知道,他们这是在出之前在亡灵谷两人受的气。 姜姒蹙着眉看着两人。 大川道:“我们作为师兄也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你看,我还特地把筑基丹给你拿来。” 姜姒蹙眉,筑基丹? 小川解释道:“我们听闻你灵根死了,灵脉枯萎,但是我们想,这世间一切都有可能,大不了重新修行,从零开始,从筑基开始,也许也是一条出路。” 姜姒吸了一口气。 灵脉枯萎,哪里还能修行,他们明明知道,确实借此来羞辱江啸宇,江啸宇本就已经快入化神界,现在却给他送了一枚筑基丹。 她看着江啸宇冰冷苍白的面容,小川咄咄逼人走过去,将盒子交给江啸宇。 原来他们嫉妒江啸宇却还是不敢明着招惹他,而现在没有灵根的江啸宇在他们眼中却是没有獠牙没有利爪的老虎。 姜姒走上前去,接过盒子,将盒子里的筑基丹拿了出来,一把扔出了山外。 江啸宇看着她这动作,目光微微一动。 大川小川一愣,对她怒道:“你做什么?” 姜姒道:“你们送来的东西,我们自然可以处置,我帮他接了这盒子,然后扔了它,有什么 问题吗?” 大川小川准备拔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拔不出剑来。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剑鞘被冻上,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姒。 想起了她的天水灵根。 天灵根本就是天选之人,万里挑一,修为速度非他们能够相比。 可是,这也,这也实在太快了。 大川:“你们凌霄峰简直欺人太甚。” 姜姒:“你们倚强凌弱,乘人之危,现在怎么又说我们欺负你们了?” “当初在亡灵谷,你们两个不听建议,一意孤行,差点让大家把命都陪在了那里。” 当时她想告诉他们亡灵谷的地形,可是却被他们屡次嘲讽堵住了嘴。 “没有江啸宇你们早就死在恶灵谷,不仅不知恩图报,还记恨在心,落井下石,不过就是嫉妒罢了。” 两兄弟脸色越来越难看,姜姒还准备说什么,但是却还是忍了回去。 两兄弟被说得有些没有颜面,加上剑又拔不出来,觉得更是面上无光,他们本是准备来羞辱江啸宇一顿,不想到反被羞辱。 于是哼了哼,转身离开。 姜姒本来准备说,他们嫉妒江啸宇不仅仅因为他惊才绝艳,更是因为乐儿L而争风吃醋。 可是那个平日里围着江啸宇小野哥哥长小野哥哥短的陆乐儿L,自从他受伤后,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 她转过头,看见江啸宇正抱着头,眼中带着促狭和懒散,他看着自己:“我倒对你刮目相看了。” 姜姒道:“煅灵功法,确实挺厉害的。”但双修两个字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若是平时江啸宇定会逮着“双修”两个字不放,逼她说出口,可如今,他只是道:“我是说你居然敢跟人吵架了,而且吵得还不错。” 姜姒一愣。 是啊,她最怕与人发生冲突,没想到难得和人吵架居然是因为江啸宇,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跟江啸宇在一起这段时间也变得牙尖嘴利起来。 居然把两人给说走了。 她心中居然升起了淡淡的得意,仰着下巴哼了一声。 江啸宇看着嘴角扬起一分讥诮,道:“出息。” 姜姒道:“我出去砍柴做饭了啊。” 江啸宇听到此处,脸色一变,自言自语道:“我宁愿饿死。” 姜姒:“不爱吃就自己出来做。” 说罢转身去捡柴火。 可是姜姒一走,江啸宇的脸色确实迅速暗了下来。 他不曾想过,他有一天会沦落到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他无法坦然接受,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 他站了起来,看着这熟悉的凌霄峰。 这里是改变他人生的地方,他本来可以为这里带来更多的荣耀。 可是,他的翅膀被折断了。 他在这里只会成为师尊的累赘,成为她的累赘。 她可以代替自己拜入 师尊门下,她的天赋才华,可以取代自己。 * 姜姒被烟熏得一阵猛咳,眼睛也掉着泪,她一边用手扇着烟,一边看着笼子里的兔子,用手拜了拜:“对不起啊,今天要吃你们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大厨操刀了。 她一打开房门:“江啸宇……” 她发现房中一切空空如也。 “江啸宇……” “江啸宇……” 她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寻不到他的影子。 * 而就在山脚处,江啸宇站在一群人中间,他额头上的血流的染满了半边脸。 在那猩红的液体下,一双如狼般的眼睛却是没有半点屈服的模样。 有一少年对旁边带头人说:“这小子真是硬骨头,打成这样了,硬是半点软都不服。” 那带头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江啸宇撞头的金骁,他旁边跟的一群人中,还有欧阳旭。 他依然是狰狞而带着嘲讽地看着江啸宇:“江啸宇,你小子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想跑出万剑宗?好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道:“只要从老子□□钻过去,老子就放你走。” 说完,欧阳旭在内的其余人也笑了起来。 欧阳旭上前蹲下看着江啸宇:“没想到自己有这一天吧,只要你从□□跨过,我帮你给金师兄说情?” 话音一落其余人笑得更是狰狞。 金骁欧阳旭与江啸宇有些宿怨,其余人却是没有。 可是却不乏羡慕嫉妒最后变成了恨,天才的陨落,总是让一些人心中扭曲的畅快。 那个不可一世的江啸宇像狗一样从人□□爬过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期待。 江啸宇看着他们扭曲的面目,想起了当初他也是被这样的一群比自己大一些的乞丐围着。 江啸宇虽然全身褴褛,但是他的双目中已经流露出那种不屈的狼一般的目光,再加上他性格桀骜,被那些抱团的乞丐头子盯上。 他们也是这般,让他从他们膝盖爬过,学两声狗叫就放过自己。 可是江啸宇却宁死不从,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直到有官兵路过他们才一哄而散地跑掉。 即便如此,官兵却不看他一眼,甚至有人从他带血的手上踩过。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将他的血液渐渐稀释,也让他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那时候的江啸宇就明白,想要不被人践踏就要有权有势,就要比别人强。 于是他努力往上爬,可是没有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但他还是那个不懂什么叫做能屈能伸,过刚易折的不屈少年。 他看着金骁冷冷一笑。那嘲讽的笑容彻底激怒了金骁,他上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 但是无奈江啸宇比他高得多,他抓他头发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有些费力。 他大怒 之下(), ; ?[((), 先是狠狠一脚踢了他的膝盖,但是却见他膝盖居然半点也不屈。 他们一愣,居然取出了自己的剑,向他后膝盖击去。 却不想他咬着牙,依然半点不动。 金骁拽着他的头皮,面露怒火,看着脸上都是血的他,“狗东西,膝盖怎么那么硬,信不信老子剜了你的膝盖骨!”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倒是给吓着了,毕竟打他一顿这事可以糊弄过去。可是在这万剑宗做出剜膝盖骨这种事那还得了? 可是金骁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一把松开江啸宇的头发,对其余人道,“你们给我稳住他。老子亲自老挖。” “剜去江啸宇的膝盖骨,老子哪怕被赶出师门也值得了!” 即便是江啸宇目光也还是颤了颤。 挖了膝盖骨,他从今往后就再也站不起来,只能跪着面对世人,这对骄傲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永无止境的羞辱和折磨。 金骁捕捉到了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愤怒,更让他兴奋无比,不顾他人阻拦拔出了手中的匕首。 但是就在他们争执之间,江啸宇摸出一只口哨,对着天空一吹。 突然天空中罡风扇动,他们看着天空,一个巨大的黑影向他们俯冲而来。 是赤炎。 他们有些震惊地看着赤炎通红的喉咙,金骁惊道:“你要做什么?” 江啸宇笑了,露出整齐的白牙,“同归于尽啊。” 没有了灵根,他还不如金骁等人,又怎么承受得了赤炎的烈焰? 可是他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宁愿止损一千也不放过他们一个。 只听他一声令下,赤炎口中喷出一口烈火。 江啸宇闭上了眼,结束吧,这一切。 却在此时,天空之中什么落下,摔在他面前。 他诧异地睁开眼,一看,是个少女。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护在他身前,伸出手只见一阵白光从她手中射出,然后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盾,试图抵挡赤炎喷出的烈焰。!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49 章 众人惊愕地看着姜姒与那能够记入史册的上古恶龙对峙。 欧阳旭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天赋异禀的合欢宗女修吗?这样的成长速度…… 殊不知姜姒为了抵挡赤炎这一口烈焰,几l乎已经是筋脉逆行,灵力超负荷运转,嘴角都溢出了一丝鲜血。 好在赤炎也不愿主人生死,所以这口烈焰有了犹豫,威力也不甚猛。 于是这在世人眼中威不可当的赤炎居然被她生生给挡了下来。 众人不可置信看着飞速成长的姜姒,又看了看天空之中怒目看着他们的赤炎,也都不想找死,纷纷逃走。 姜姒也懒得去追他们,转头不可置信看着江啸宇:“你疯了!这一口火下来你就没了。” 江啸宇看着她,有些愣神。 他想起他被乞丐群殴后的那个雨夜,孤零零地躺在雨中,没有一人看他一眼。 他以为自己也会孤独地死在火焰中,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模糊的视线中她一本正经看着自己,面色有些生气。 “你可是要一统三界的,未来三界的霸主,你这样做简直、简直……”她简直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太不像话了!” 她这句话若以前说或许不会有人怀疑,因为江啸宇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以他修行速度,以后真的能够一统三界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对着一个没有了灵根的人这么说,却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她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说笑,极为的认真。 本是烈火一般,从来都是他灼烧别人的江啸宇,此刻居然被她有些生气的目光给灼到了。 江啸宇避开她的目光,道:“我说了,这一切跟你无关。” 姜姒叹了口气,“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姒说完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从纸鹤上跳下来,虽然她已经做好了落地姿势,但是却还是扭到了脚。 江啸宇本来不准备让赤炎放过那几l个正在逃跑的家伙,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却顿了下来。 “脚扭了?” 姜姒点了点头。 江啸宇:“你那秤砣落地的姿势,能不扭着吗?” 姜姒抬头看她:“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半根象牙?” 江啸宇也不恼,反问道:“你倒说说,狗嘴里怎么吐出象牙来?” 说罢慢慢弯下了膝盖。 姜姒愣住了,看着那宁愿去死也不屈膝的江啸宇在自己面前屈膝蹲下,不可置信道:“你做什么?” 江啸宇:“上来呀。” 姜姒一愣。 他这是要背自己? 他原来也抱过自己,只是那时候的他总是喜欢以一种强势的方式将自己抱起,就像自己在他手中就是一只轻飘飘的布偶一样。 而现在他屈下膝盖要背自己。 可是他没有了灵根的加持(), ?()?[(), 让他再负重前行,姜姒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她努力撑着想要站起,却还是失败。 江啸宇不耐烦道:“你能不能不要浪费时间?” 姜姒不再犹豫,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背上。 江啸宇站起来,背着她一步一步走着山路。 姜姒有些担心,道:“我重不重?你要不要歇歇?” 江啸宇:“重得要死。” 姜姒:“那我下来。” 江啸宇:“想都不要想。” 他却没有放下自己,也没有休息,一步一步踩着湿滑的阶梯,向山上走。 走到一半,他终于开口道:“喂,帮我擦擦眼睛。” 姜姒不明所以,听他继续道:“血快到眼睛里了。” 姜姒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脸,想起方才见他满脸是血,她猜想可能是金骁为了报之前的仇,也按着他的头去撞山壁了。 她身体压在他背上,无法去取怀中的手绢,于是就用袖子给他小心擦着额头,一边擦一边问:“擦到了吗?” 毕竟在他背上,看不到他的脸。 只听江啸宇沉着嗓子:“别擦了。” 姜姒知道这样的姿势不仅擦不了血,可能还会不小心碰到他伤口。 她坚持道:“你放我下来。” 于是两人坐在山腰上,姜姒从灵囊中拿出了医药箱,用里面干净的纱布,一点一点给他轻轻擦拭额头的伤口。 她离得很近,江啸宇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看着她那张微微张着的红唇,合欢花味道轻轻吹在他脸上,他顿时觉得心跳变得异常了一些,他准备避开她,姜姒却以为弄疼了他,急忙道:“忍一忍,马上就好了。”然后给他轻轻吹了吹。 江啸宇顿时觉得心中一阵轻颤,甚至有些发麻。 不知为何,他却没有躲避。 直到她锋利的针穿过自己的皮肤。他突然惊呼道:“你要干嘛?” 姜姒吓得收手。道:“你头上伤口太大,必须缝针不然血止不住,我给你说的啊,你自己说的不用麻药。” 江啸宇根本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什么。 他只记得她一下一下吹在自己额头上,那让人眩晕的感觉。 红颜祸水,色令智昏。 哪个脑子有病的会觉得缝针不需要麻药?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再反悔的话实在是失了颜面,他淡淡哼了声,“就这几l针,需要什么麻药?” 话是这么说,但每一针落下,他的太阳穴都狠狠一跳。 直到姜姒缝好,两人心中都长长舒一口气。 两人坐在半山腰休整歇息,姜姒看着江啸宇,认真道:“以后别再做这种玉石俱焚的傻事。” 这一次,居然是江啸宇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淡淡道:“不然呢?给他跪下?” 姜姒道:“我这不是来 () 救你了吗?” 江啸宇转头准备说什么, 可看见她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道:“江啸宇, 我相信一定会峰回路转,否极泰来的。” 他灵根枯萎,她比谁都清楚,但是她说这些话时,却又在他寂灭的心中点亮了一缕希望。 姜姒道:“我知道一首老歌,叫什么来着?啊,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歌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 说罢,她手一挥,天空中出现了一层细细的雨雾。 只见太阳从白云中出来,阳光照在上面的时候,居然出现了一道彩虹。 江啸宇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彩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姜姒道:“光遇到水产生的折射现象。” 江啸宇看着她,道:“你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对吗?” 姜姒突然一怔,转过头来,看着他。 江啸宇却没有问你是谁,你来自哪里,怎么会在这具身体里。 只是收回了目光,看着那彩虹道。 “短暂美好,不可触碰,不可拥有,总会消失。”他说这句话时,看着彩虹若有所思。 姜姒笑了笑,伸出了掌心,见那彩虹扭曲缩近,最后变成一颗水球落在了姜姒掌心。 她将这水球放在江啸宇手掌上,道:“你抛出去试试。” 江啸宇不理她,她便握住江啸宇的手,将这水球抛出去,水球变成雨雾,然后在光阳照射下,再次变成了彩虹。 她笑盈盈看着江啸宇:“你看,这样你是不是拥有彩虹了。” 江啸宇一愣,看着那道自己抛出来的彩虹有一些失神。 “刚才那首歌,你再唱一下。” 姜姒:“嗯?” 江啸宇看着上方的彩虹道:“继续唱,我喜欢听。” 姜姒抬起眼道:“真的?” 江啸宇认真道:“真的。毕竟那么不着调的人不多。” 姜姒脸色一沉,姜姒脚扭伤了,爬不起来,于是抓着地上的泥土和石子去扔他。 每一下江啸宇都躲了过去,“我说你这准度不行啊。” 江啸宇一边躲闪,一边哄着姜姒继续给他唱歌,姜姒哪里还肯,就是拼命打他,他也不回手,即便她会无意中碰到他的伤处,他身上是痛的,心里却是明朗的。 两人打闹累了,江啸宇背着姜姒一步一步上着凌霄。 少年不知何为愁,独上凌霄十二楼,举杯只为苍穹醉,却见峨眉云里头。 如此少年已经知道了愁滋味,但是却不是孤身一人踏凌霄,他身边多了一个人,在哀愁中多了一丝甜意,在黑暗中看见一丝光明。 回到了峰顶,手中还握着姜姒送给她的那颗水球。 原来彩虹也可以被拥有的。 原来,他并没有一无所有。 * 他踏进房中一刻,看见喻泽林坐立不安在那里。 他看着两人:“你们怎么了?” 江啸宇反冷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喻泽林:“我自然是给你送药啊。”他擦了擦额头(), ; §[((), 一切皆因这情蛊而起,现在得到了解药,江啸宇却…… 喻泽林继续道:“除此之外,这段时间我可是把所有的药都给你找来,把我所有积蓄都花光了。”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有些歉意地道:“就是本来足够把之前借你的钱还清……” 姜姒还在江啸宇背上,她探着脑袋努力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江啸宇抿着唇看着喻泽林,想起姜姒曾经说的话:你真心对人,别人自然也会真心对你。 江啸宇把姜姒放下后,喻泽林看着姜姒:“我还以为你全能呢,原来你不会接骨啊。” 姜姒心想,世界上哪有全能的? 喻泽林搂起袖子,“正好了,我会。” 说罢准备去握姜姒脚踝,江啸宇瞳孔一震,打断他,“你做什么?” 喻泽林:“她就拧着了,我帮她正下骨,你怎么了?” 江啸宇沉着脸,“没什么。” 喻泽林:“真的没什么吗?” 江啸宇冷着脸道:“你接。” 喻泽林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小心翼翼握住了姜姒的脚踝。 三人在露台上,江啸宇看着其余两人,总觉得好像一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最后他的目光凝聚在姜姒脸上。 然后取出了她给自己的那颗水球握在掌心。 …… 翌日,江啸宇站在山崖上远远向赤炎告别。 而赤炎在天空盘旋,久久不愿意离去。 姜姒走过去,看着江啸宇,他神情看起来很冷淡,但是拳头却攥得很紧。 姜姒问他:“为什么要赶走赤炎?” 江啸宇道:“虽被你阉割,但他是神兽,也是凶兽。若我不能压制他,他在这人世间必然会有失控之时,到时候若被击杀,白白丧了性命。” 原来都是他压制着它,它是他的利爪,他是它的铠甲。 如今,他没有能力再护它,不如放它归去。 姜姒看着江啸宇,知道他心中难过。他只是在自己面前强撑坚强罢了,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姜姒特意道:“哦,对了。我想着要做晚饭了,我去山林中猎几l只野鸡。” 江啸宇只是沉着嗓子“嗯”了一声。 姜姒便就识趣地离开。她一离开,赤炎重重落在了江啸宇面前,江啸宇走上前去,用手慢慢抚摸着它的脸,然后用额头贴住了它。眼泪从睫毛上滑了下来。 * 姜姒走在下山路上,心中也是莫名难过,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本来追着的山鸡也跟丢 () 了。 她抬头看着天空,只见赤炎在空中不断悲鸣,她擦了擦眼泪,一直目送着它依依不舍地离去,她擦了擦眼泪。 她看了看自己两手空空的手。 江啸宇没了灵根,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辟谷的,她还是得抓两只鸡回去,兴许能缓解他的痛苦。 她钻入林中,去寻山鸡,却发现自己入了一个阵法。 那个阵如金蛇一般迅速缩小,最后变成一条带着金光的蛇缠绕在姜姒身上。 她努力想震开着金蛇,却发现自己现在灵根隐隐作疼。 她一抬头,看见金骁朝自己走来。 金骁走近她,“果然,上次为了对抗赤炎受内伤了。” 金骁蹲在她前面,看着她,道:“你怎么修为突飞猛进那么多?你是不是和他双修了?” 他见眉头拧紧,眼中露出了几l分狰狞的厉色。 合欢宗的双修术他听说过,可不仅仅只是提升一人修为,若那小子不是灵根被废,怕是修为也精进了不少。 看来还真是个合欢宗的宝贝。 他沉着嗓子道:“姜姒,江啸宇没了灵根,赤炎也走了,赤炎灵矿山自然也不是他的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不如与我一起双修,我让你成为和我并肩的世间至强。” 说罢他用手准备去碰姜姒的脸,他将她垂下的头发剥开,几l乎是情不自禁地向那张诱人的红唇摸去。 却在准备按在她唇上的瞬间,姜姒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姜姒那一口下嘴极狠,险些把他手指都给咬了下来。 他吃痛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一半被咬掉的手指。“啊!!!” 而姜姒这时候却乘机爬起,手被捆住,脚还能动,于是她拼了命地向外面跑去。 很快,她跑到了一个悬崖边,往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金骁一步一步靠近她,双目中带着愤怒的火焰,他看着自己见骨的手指,“万剑宗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天眼,我在这里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最多就是不小心摔落山崖。” 姜姒吸了口气,看着后面的悬崖,脸色苍白。 金骁看着她,恶狠狠道:“跪着过来,给我缝好手,我可以饶你一命。” 这时,姜姒的目光颤了颤,看向金骁身后,“你怎么来了?” 金骁一愣,他狰狞笑道:“老子信你个鬼……”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把薄薄的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他转身一看,不是他人,正是江啸宇。 江啸宇在他身体里把剑一转,金骁一口血吐了出来。 江啸宇是个狠辣的人,他刺的地方不是他处,正是自己的灵根,而他那一转,是把自己的灵根给转碎了。 江啸宇冷冷看着他,“让你也尝尝没有灵根是什么感觉?” 金骁痛苦地大叫起来。 江啸宇:“现在我们两都没有灵根,你猜猜,你打得过我吗?” 他双目通红,转头看着江啸宇,却在与他四目对视的一瞬间,金骁笑了。() ; ⑽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49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你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也要毁了你的。” 只见他用尽全力拔出江啸宇刺穿他的江四,然后飞快向姜姒冲去。 就在江啸宇瞳孔收缩的一瞬间,金骁抱着姜姒,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江啸宇向悬崖飞奔而去,只见两人落下了悬崖。 他瞳孔一缩,他知道: 她恐高。 她不会御剑。 金骁带着姜姒跳下之后,用剑插入悬崖,自己挂在了悬崖上,任由姜姒坠落。 姜姒恐高,也怕失重感。 她恐惧得忘记闭眼,看见了悬崖上那个一身劲装的少年,他几l乎是毫不犹豫地飞身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姜姒睁大了眼,眼角飞出了泪水。 他疯了吗? 江啸宇几l乎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似是忘记了他自己也已经无法御剑,忘记了赤炎已离他而去。 那一瞬间,他忘了一切,只是想抓住姜姒。 姜姒正在急速下落,在看见他跳下的一瞬间,那双好看的眼睛长得很大。但是在急速坠落中,她慢慢闭上了双眼,显然是晕了过去。 江啸宇一瞬间心中涌起了恐惧。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她的恐惧。 那苦闷中唯一的甜味没了,那本是七彩的彩虹变成了灰色。 他开始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用? 如果他还有灵根,他就不会失去她。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凌云子说的话: 变强的目的不是打败别人,而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如果没有想保护的人,你手中的剑不过只是无用的摆设。 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他终于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此刻他身体中那寂灭的灵根突然亮起了光,已经灰色的灵根突然变得如灼烧的岩浆一般,最后变成宝石一般的通红。 那无处储存的力量突然在他全身爆裂,涌入了他的每一根灵脉,然后红光炸裂。 那一瞬间,这万剑宗中的深谷之中,竟然是瞬间火焰滔天。 于是同时,天空黑云压顶,天雷如要摧城一般的气势滚滚而来。 万剑宗所有人都看向了天空。 有人破境渡劫了。 可那火海又是什么? 赤炎? 飞走的赤炎再次再来,在那火海之上盘旋,嘶鸣。 难不成是赤炎又发了狂? 突然间一道紫雷从天空落下,劈向那被火焰吞没的深谷。 江啸宇张开双臂,挡在姜姒身前,生生接住那一道惊雷,然后第二道惊雷劈下。 然后三道、四道…… 江啸宇全身熊 () 熊燃烧的赤炎(), ?[((), 变成了青色! 本已经到了傍晚的天地,一瞬间,被青光吞没。 正要赶去降服赤炎的凌云子停下了脚步,紫藤放下了手中的药罐,正在泡着澡的金蛇站了起来。 正在训斥弟子的郝青松看向了窗外。 青色的火焰? 这绝不是赤炎发狂所为。 而是远远强于赤焰的烈火。 是让赤炎都只敢在上方盘旋徘徊而不敢靠近的焰火。 那这是…… 江啸宇? 长老们看着外面落下的紫雷,却在一瞬间,青焰冲天,犹如爆裂,直接将整个万剑宗的天地照成了青色。 但是一瞬间,这青色火焰又全部飞速地归位一处。 那一处又生出了十二道不同颜色的光芒,本在天际云霄中不敢下落的巨龙带着兴奋的怒吼从天而降。 这个阵仗,不是江啸宇,又是谁? 他入化神了。 纵观山海界数十万年,有谁像他这般年纪能入化神? 掌控的还是最具毁灭力量的青炎! 众人唏嘘,这他/娘的不是得了天道眷顾又是什么? 江啸宇直接向姜姒俯冲而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向上一带,将她带入了怀中。 此刻他的剑纷纷在他周围旋转,他踩在江一剑身之上,看着还未清醒的姜姒。 她长睫合着,呼吸之中带着淡淡的合欢花香。 他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想着她不着调唱歌的样子,想着她拿着一张烧成炭的野鸡的样子,在自己身旁鼓励自己的样子。 想着自己绝望赴死之时,她孤身挡住赤炎火焰的样子。 想着…… 自己那日昏迷,她情急之下给自己渡气的样子。 她当时以为他快死了,其实他早就醒了。 此时此刻,他有万千种方法可以唤醒她。 可是他目光却停留在她微微张开的双唇上。 他托起她的头,几l乎是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姜姒,当初让你离开,你不走。 现在, 你跑不掉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0 章 江啸宇将他灵气以一种强势的方式直接渡给了她。 姜姒缓缓睁开了眼,不是其他而是系统发出的鸣笛警报声将她吵醒的。 她发现自己正被嘴对嘴贴着渡灵,双眼大睁。 她很怕自己被金骁非礼,但是一睁眼看见是江啸宇时,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心中的厌恶消失殆尽。 她只是绷直了身体,有些茫然被动地接受着他的渡气。 上一次给他做人工呼吸时,他们也是唇对着唇,可是姜姒当时没有多想。 可是这一次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的唇柔软而滚烫。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 可系统继续在嘶鸣,姜姒这才缓缓回过神,她想去推开他,却发现自己还被那条金色的光蛇捆着,根本动不了。 江啸宇顿了顿,发现她已经张开了眼睛,也停止了渡气。 江啸宇明明在为自己渡气,姜姒却觉得自己要缺氧了,几乎是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可她刚偏开头,还没吸几口气,江啸宇托着自己后脑勺的手指却是将自己的头一正,以一个便于迎合他的方式再次吻了下来。 刚刚停止报警的系统几乎是在她脑中尖叫了起来。 因为这一次,不是渡气,而是吻。 炽热的,用力的,带着侵略性,甚至像是在宣誓着什么一般的吻。 姜姒的心在一瞬间跳了出来。 她用被捆着的手去推他,几乎是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江啸宇微微一施法,她身上的缚仙索断成了无数节。她手刚刚被解开桎梏,准备施法推开他,他的另一只手却将她不安分的双手扣在了身后。 他轻轻一扯她双臂,她的胸自然而然挺起来一些,紧紧贴在他胸膛上。 他微微睁眼,看她的眸色变得更暗了许多,胸膛心脏的跳动更是猛烈。 从吸吮到轻咬。 系统在姜姒的身体中,意识中疯狂反抗着,它与姜姒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对抗江啸宇。 可是江啸宇向来都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 他们被他压制得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直到江啸宇撬开她的唇齿,姜姒感觉到带着极高温度,炽热的唇舌强势地侵略搅动时,无法承受更多来自多方刺激的她,直接晕了过去。 * 姜姒再次醒来时是在山脚,这里水雾弥漫,流水潺潺,而她正躺在地上,不,准确地说,她正躺在江啸宇的腿上。 而江啸宇则是肆意躺在地上,看着悠悠的峡谷,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他头顶的天空中赤炎在盘旋飞翔,守护着他的主人。 发现她已经醒来后,他垂眼看她,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此刻的他,双眼比曾经更为明亮,仿佛装着星辰大海,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天道之子,回来了。 姜姒看着他这个样子,情不自禁,松 了一口气。 那一笑,她此刻神情娇憨,带着星星点点,明媚不可方物,让这山谷中的百花都暗淡下来。 但是就在一瞬间,姜姒的脸沉了下来,想起刚才,她双颊发烫。急忙坐起来离开他的腿。 她本不想再提这事,只当自己吃了哑巴亏。 可是奈何对方是江啸宇,道:“又晕过去了?你这样子的合欢宗女修,不太合格啊。()” ;?[(()” 。 上一次是在藏书阁,她也是尖叫着昏了过去。 她忍无可忍,对他道:“江啸宇!你不要太过分!” 上次合欢宗藏书阁的事是因为她情蛊发了,即便他当时他着实是过分了些,却至少经过自己同意。 而这次…… 这算什么! 江啸宇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看懂了她神情,道:“怎么?准你这么对我,不准我这么对你?” 姜姒:“我什么时候这么对你了!” 江啸宇:“我昏迷时候,你不是这么嘴对嘴……” 姜姒双眼大睁:“那时候你不是昏死过去了吗?” 江啸宇:“我闭眼闭气休息一下,你就觉得我要死了?” 姜姒:“那你为什么不醒来,不睁开眼?” 江啸宇抱着手,笑道:“美人亲我,我为什么要醒来。” 姜姒脸一红,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反应过来后随即道::“我那是人工呼吸!况且你也说了我是往里吹气,你又在做什么?” 江啸宇:“往你嘴里渡灵力啊。” 姜姒一想,好像一开始他是给自己渡灵力来了,但是…… “明明可以通过掌心渡灵。” 江啸宇:“你不要不讲道理,我当时抱着你,怕你掉下去,哪里空得出手?” 得,倒成自己不讲道理了。 姜姒又道:“那后来呢?”后来他哪里是在给自己渡灵,明明就是……占自己便宜。 江啸宇:“我想试试你说的那种人工呼吸呗。” 姜姒瞪着眼睛,“你那是哪门子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是渡气!你那个,你那个……”她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他差点把自己给弄断气了。 江啸宇想起她当时样子,喉结动了动,她确实不会换气,几下就昏了过去。 他心中这么想,脸上露出了几分坏笑,道:“那我不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吗?要不你再和我练练,嘴对嘴地再教我一下。” 姜姒不可置信看着他,“流氓!” 说罢站起来准备走,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过来道:“你当时这么跳下来,如果灵根没有恢复这么办?” 江啸宇轻描淡写道:“那就和你一起死呗。” 姜姒嘴唇微微张开,不可置信道:“疯子。” 江啸宇只是长臂一伸,将她微微一带,姜姒再次被她扯得摔倒。 () 但是他并没有让姜姒摔倒, 而是让她摔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他手一带,两人一个翻身,位置对调。她下他上。 这时候,江啸宇收敛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痞坏模样。 眼睛中带着几乎是前所未见的认真。 “姜姒,我没有疯。” “从今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 “除非我死,不然没有人能再伤害到你。” 姜姒快要被他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灼伤,她那一瞬间心漏了一拍。 系统也是被这誓言给吓愣到了。 这句话中没有一句示爱,但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压得系统短路宕机。 这样的刺激让系统宕机了很久,终于,在它回过神来时,发出了绝望的警报。 * 而在万剑宗的卧龙峰秘境之中,山峦叠嶂,仙雾缭绕,飞瀑直下云霄。 两位男子盘腿相对而坐。 一个灰发苍苍,一个银发似霜。 银发之人面容清俊绝尘,很是年轻。 而另外一个灰发穿着道袍的男子,却已经看似中年,他面目萧肃,说不上多俊美,更说不上道骨仙风的神仙气派,但却自带一种让人不敢忤逆的威压。 因为年岁,他眼皮微塌,眼睛显得有些三角,但是却不掩其中的锐利和锋芒。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天下第一宗万剑宗的掌门——仙尊陆沧海。 陆沧海向出关的陆臣风询问门中事务,他问得事无巨细,陆臣风一一作答。 他道:“我闭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陆臣风淡淡道:“这是弟子该做的。” 陆沧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道:“刚才那九九雷劫,可是你那惊才绝艳的弟子入了化神期?” 陆臣风面色无悲无喜,道:“应该是。” 陆沧海“嗯”了一声,“不错。” 然后又抬起眼,看向陆臣风,“天火灵根?” 陆臣风答道:“正是。” 陆沧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目光更是锐利,道:“火灭万物,最是凶狠。” 陆臣风垂眼不再回答。 陆沧海脸上有几分不悦之意,旁边快要化形的古松看到陆沧海身上发出的威压都微微发着颤,而陆臣风却依然不为所动。 两人沉默了很久。 陆沧海道:“凌云子说要与妖界续签不战条约。” 陆臣风突然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面色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凌云子胡闹。” 陆沧海却道:“我道看他平日懒散胡闹,此事办得不错。” “你便操持着与妖界把这约签了吧。” 陆臣风猛一抬眼,“掌门!” 陆沧海慢慢合上眼,神情平静。 陆臣风眉头微蹙:“父亲!” 陆沧海猛然睁开双目,眼中带着不可忤逆的威压,“知道我是你父亲,这事 就不可再议!” 他话音一落, 树上的落叶飘飘而下, 竟是被他吐纳之间的灵气所震下的。 陆臣风脸色冰冷,站起来向陆沧海行了一礼,道:“弟子退下。” 陆沧海蹙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不悦道:“你这些年,性格变得更孤僻。有个徒弟都治不好你,看来还是该再给你寻个妻子,管管你这脾气。” 陆臣风听到这里,微微一顿,道:“我有妻子。” * 苍南殿中,一片宛若梵音的唱经声中,身披金光的圣尊伸出手,缓缓接住了一只白鸽。那白鸽在他手中化为了一封信。 圣尊看到这封信时,抬起那双苍老的眼睛,看着殿外的沧海,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又是不战之约。” 听到这四个字时,在他座下的圣子缓缓张开了眼,若有所思,神情复杂。 圣尊对圣子道:“空弦,你代我去吧,做个见证就好,其余的,不是我们苍南海该干涉的。” 圣子垂下眼,道:“弟子谨遵师命。” 圣子将那份书信恭敬折好,放入袖中。圣尊突然开口:“空弦,你的情劫渡了吗?” 释空铉手微微一顿,努力隐藏着自己身后的魔纹,他垂下头,“还未。” 圣尊看着外面的沧海,悠悠叹了一口气。 * 妖界 红蝶将不战条约呈给了白离。 “陛下。” 白离那张妖媚无双的眼微微上扬,“签。” 红蝶:“那我便让狐王去一趟万剑宗。” 白离理了理华贵的衣袖,道:“本王亲自去。” 红蝶:“陛下……” 白离道:“随便把我王妃接回来。” 说完,他笑了笑,眼中都是愉悦。 既然是她不守信用,她抛弃自己,那他便将她捉回来,将她用锁链牢牢捆在自己的身边。 * 江啸宇一觉醒来,发现凌霄峰上突然间门庭若市,正是来恭喜他化神的各峰弟子。 他们带着各色宝贝来恭贺江啸宇。 毕竟以江啸宇化神的这惊世骇俗的速度,往近处说可能成为新剑尊,往远了说,还真是能够一统三界也说不定。 江啸宇抱着手坐在树枝上,看着这些急着跟他拉关系的人,嘴角只是勾起一抹笑容。 他虽然在笑,但是众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最后他懒懒伸了个懒腰,道:“各位师兄师姐好意心领,不过……” 他瞥了一眼这些悬在空中的法宝,淡淡道:“不过我江啸宇,现在不缺这些。” 他这个“现在”用得非常地耐人寻味。 江啸宇在灵根寂灭,无法降服赤炎,失去了灵矿山的所有权时,若是有人能来送他些东西,那时候是雪中送炭,可是现在,他言下之意,这些锦上添花的东西,他瞧不上。 众人脸上难堪。 但是东西 送出来了(), ∷()_[((), 于是有人道:“既然送了师弟,便是师弟的东西,师弟如果看不上,一把火烧了,我们也毫无怨言。” 话说到这里,如果江啸宇真的一把火烧了这些东西,倒是显得他小肚鸡肠暴殄天物了。 江啸宇笑道:“既然如此……”他目光一瞥,落在了一旁的喻泽林身上。 道:“喻泽林,这些你收下。” 众人皆是一愣。 喻泽林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啸宇,而江啸宇已经转过目光,嘴上依然含笑。 喻泽林:“什么?” 江啸宇对喻泽林道:“还不赶紧谢谢各峰同门。” 众人一边郁结,一边对喻泽林羡慕无比。 这么多宝贝,这就送人了?这风格好像极像江啸宇,但又不太像。 说不出他哪里不一样了。 飞来横财的喻泽林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听江啸宇懒懒道:“把这些宝贝当了,把借我的钱还我。” 喻泽林一听,立刻喜道:“好!!” 他看向江啸宇,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姜姒出现后,他确实是变了。 变得不再那么缺乏安全感,变得不像原来那么咄咄逼人,变得愿意……相信别人。 喻泽林在那些宝贝中找到了一份来自金蛇峰的盒子递给江啸宇:“这是金蛇长老的赔礼。” 说是赔礼,便是因为金骁之事,金骁没死成,被江啸宇救了,送去了长老阁。 没错,江啸宇救了他。 并非因为江啸宇一夜之间成了普度众生的大善人,而是他不想让金骁那么轻易就死,他要让他成为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受曾经他欺辱霸凌过的人欺辱霸凌。 洪荒时代那场大战后,各界各门派伤亡惨重,都在修生养息,恢复自家门派的实力,所以门派内的打打闹闹也就罢了,但是“滥杀同门”,这在山海界,是重罪。 姜姒无事,说不上以命抵命。 但他们收了金骁所有法器,被万剑宗除名。 彻彻底底成了废人。 金蛇因为教徒无方也被牵连禁足三年,重新整顿金蛇峰,金蛇不能离开金蛇峰便差人送了东西上来赔礼道歉。 江啸宇本准备塞给喻泽林,但是再一看,这东西是水属性的灵丹。 他笑了笑,将其收下。 准备向姜姒房间走去时,却又有一人来了。 正是陆乐儿。 她从天绫上飘然而下,笑盈盈地向江啸宇打着招呼。 “小野哥,恭喜你啊~”她笑得天真无邪。 江啸宇扫了她一眼,嘴角挂着笑,但是那笑,却让陆乐儿心中微微一凉。 江啸宇的这个笑容他熟悉,是带着几分疏离的嘲讽。 他向来疏狂,对人态度说不上友好,但是对自己,他却从来没有这般过。 她立刻解释道:“小野哥,之前我爷爷给我布置了 () 一些事,让我去做,我不敢忤逆爷爷,你知道的……()” ;?[(()” 了一声。 这个态度其实很明了,陆乐儿说的是真是假,他真的半点也不在意。 其实万剑宗的这些同门里,曾经要说他对谁特殊一些,那也是陆乐儿,因为与全身带刺的自己不同,她像是一颗发光的太阳,圆润的珍珠,开朗懂交际。 她总是主动的,哪怕自己全身是刺,她也会主动靠近自己。 所以即便他知道她是外表单纯的利己主义者,但是江啸宇也并不太介意。 他觉得人世间本是如此,这是一个功利的世界,没有价值的人就该被弃如敝屣。 直到—— 自己真正没有任何价值,感受到了被弃如敝屣的恐惧。 直到—— 世界上确实有人,没有视他为敝屣。 有人在他只剩黑白世间为造了一道彩虹。 让他看到了这世间的色彩。 江啸宇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道:“不送了。” 陆乐儿急忙追上去,扯住了江啸宇的衣角,“小野哥,我之前真的是被爷爷叫去做事了。” 她有一些小动作,从小喜欢扯自己衣角,袖子。 江啸宇大多也都默认了,而此刻江啸宇眉头拧了拧,看着她:“放开。” 这声音比起刚才懒洋洋的态度来说却是冷了很多。 陆乐儿一愣,抬头看向他,看见他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她噘着嘴摇了摇他的衣摆,“小野哥?你怎么那么凶?” 江啸宇:“我说过,我得了厌女症,你靠近我,我会觉得恶心。” 江啸宇原来还克制一下他本能生理反应,让表情不那么流露,现在却是装也不想装了。 话音一落陆乐儿突然花容失色。 她是被千娇百宠长大的万剑宗小公主,现在却被说“恶心”,自尊心受到了重创,僵硬地松开手,那双杏眼先是发红,然后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这时候喻泽林走来见状急忙上去安慰,“我的姑奶奶你别哭啊,小野他真的得了厌女症。” 江啸宇并不关心哭得楚楚可怜的陆乐儿,只是问喻泽林,“姜姒呢?” 喻泽林:“她还在睡。” 江啸宇啧了一声,“硬是要我去请她?” 陆乐儿抬头,“你不是说有厌女症吗?” 江啸宇没有回答,喻泽林道:“没错,唯独不厌姜师妹。” 陆乐儿挂着泪的小脸一愣,“什么?”她看向江啸,江啸宇只是看着远方姜姒的住处。 那本是冷冰冰的双瞳中带着几分温柔。 那竟是陆乐儿与他在一起百年 () 都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 江啸宇到了姜姒门口,抱手靠在皂角树下,对着房门似笑非笑道,“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姜姒本是茫然地躺在床上,听到江啸宇的声音先是耳朵一红,然后一个翻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然后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 她的唇还有一些肿,这样一抿,有一些刺痛感。 江啸宇那个近乎于粗暴而热烈的吻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心砰砰跳了起来。 她这异样的反应让系统又紧张地准备发出长鸣。 姜姒立刻道:【你有完没完,这样我要被你给弄死了。】 系统道:【我也是提醒你啊。】 姜姒蒙着头,心中懊恼。 她被强吻了,她的初吻。 江啸宇欺负她,唐突她,但是偏偏,每每想起当时的情形就觉得脸红心跳。 他一个注单身的只会打架的直男,在博览合欢宗众典籍后,竟然将里面的精髓领会得炉火纯青。 让她七上八下,让她每每想起当时除了害怕、震惊、羞愤外,居然有那么一些回味! 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她更是懊恼! 恨不得把那记忆挖出去。 江啸宇不知何时已经从树下到了树干上,他踩在树干上透过窗户看着用被子捂住头的姜姒。 她那几只细细的爪子紧紧抓着被子,还用头去撞着枕头。 那样子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强势又激进,但是在人际关系上,他一直处于被动,原来是乞丐时,他没有任何朋友,后来他被领回万剑宗,成了剑圣唯一的弟子后,都是陆乐儿带着一群人来接近他。 他如果是只刺猬,那姜姒就是一只蜗牛,她背着重重的壳子,慢慢吞吞,随时随地都会缩进去。 她越是这么慢吞吞的模样,就让他越起坏心,想用锋利的刺刺破她坚硬的外壳。 他拖着腮,坏笑道:“喂,我昨天表现得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系统被他噎得连鸣笛都不会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1 章 姜姒更是瞪大了眼睛,过了半晌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她住在二楼,一抬眼,便看见树上懒散肆意坐着的江啸宇,他看着自己,英俊无比,意气风发,却又带着一股子的坏。 她骂了一声:“流氓。” 江啸宇坏笑道:“我问你我昨天化神时表现怎么样,你怎么骂我流氓?你脑子里又想什么了?” 姜姒脸皮没他厚说不过他,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她坐起身来,被子从她身上滑下。 阳光穿过江啸宇所坐的皂角树茂密的树叶稀疏地照进房中,散在姜姒身上。 她此刻红唇微肿,那双勾人的眼睛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立刻垂下。 对于江啸宇她的感情变了又变,从开始的惧怕,气恼,针锋相对,到后面的歉疚,再到感激。 这转变戏剧而复杂。 但是她却明白,众多感情之中最不能生的是男女之情。 她很清楚,江啸宇是她在这个世间不被允许喜欢,也不能去喜欢的人。 她垂着头吞吞吐吐地道:“你因帮我找异血之花受伤,我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弃你而不顾,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置之不顾。所以你不要因为之前的事而……而……” “而”了半天,她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她红着脸抬起眼,正色看着江啸宇,神色认真,希望他能够明白。 江啸宇用手撑着头,“而什么?” 姜姒涨红了脸也说不出那话。 江啸宇啧了一声,抱手靠在树干上,若有所思道:“看来我昨天说得不够清楚。” 随后他正了正神色,道:“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 “我不强迫你喜欢我,你也不能强迫我不喜欢你。” 姜姒无论是眼睛还是嘴唇都惊得微微张开。 系统也惊得嘴巴微微张开,忘了鸣笛。 这—— ——是他的告白? 无论姜姒喜不喜欢他,他都喜欢姜姒。 江啸宇看着她吃惊的模样,笑了笑,“走,带你去买东西。” 姜姒:“啊?” 江啸宇:“为了签不战条约,许多人要来,给你选把剑,再给你选些法宝在身上。” 只是姜姒不明白,她道:“为什么给我买?” 江啸宇:“你没钱,我钱多,我的钱不给你花给谁?” 姜姒更是愣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道:“我不去。我的东西都是够的。” 不想外面少年语气带着几分威胁: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霸王硬上弓。” 姜姒和系统的脑子都嗡的一响。 他说的是什么浑话? 为什么这种话他可以这么说出来? 姜姒忍无可忍:“你刚才说什么不强迫我喜欢你,现在又在说什么鬼话!” 江啸宇 漫不经心掐了一颗皂角,放在嘴里面无表情地嚼着,道:“我说了不强迫你喜欢我,但是没说其他方面不强迫你。” 姜姒隔着窗户眼睛瞪得极大。 江啸宇带着痞气地道:“我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痛快的。” 姜姒气得拿起一个枕头向他扔去,“你无耻!” 没扔到江啸宇,倒是把随意合上的窗户给扔开了,直直掉到了楼下。 江啸宇“啧”了一声,道:“准头真差。有时间教你。” 姜姒无奈道:“你不要胡闹了。” 江啸宇却看着她,正色道:“我数三下。” 却根本不等姜姒判断,就道:“三。” 话音一落一道飞影从窗外飞掠而入,姜姒只觉得突然床榻下沉了一些。 她突然被人压在了身下。 他重量没落在自己身上,但是那锐利的压迫感却让她一下子感到窒息,大脑也一片空白,只是直直看着那张离得极近,英气逼人的脸。 江啸宇则看着她。 他本想逗她吓她,可是在靠近她的瞬间,眸光却暗了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活色生香的人间尤物。 他按在她双侧的手微微蜷了蜷,目光慢慢从她惑人的眉眼,到那张微微红肿,甚至有着咬痕的唇。 姜姒也看出了江啸宇的目光不对。 她骤然清醒了很多,道:“你不要乱来。”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素不知这样的语气在江啸宇这样本就是天生狩猎者的男人的耳中,只让他更加血液沸腾。 他只是沉着嗓子道:“二。” 姜姒这才松了半口气,原来他是在倒数。 可是…… 她突然想起问题的严重性,江啸宇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真的会做出什么事吗? 姜姒一下子得不到答案。 他时而是个君子,时而无法无天,亦正亦邪,无法捉摸。 如果此刻他想,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感觉他也不怕被惩罚,不怕被逐出师门。 她本以为系统会像原来一样在她脑中长鸣,直接让她昏过去,可是没有想到系统和她想到了一起。 它其实比姜姒还要怕江啸宇。 如果它真让姜姒昏过去,江啸宇这个无法无天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性格,万一就趁着她昏迷,把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办? 系统比谁都不喜欢姜姒和江啸宇接近,但是却也比谁都怕江啸宇乱来,急忙道:【答应他,答应他。】 不就是陪他出去玩吗? 总比在这里犯下大错好吧! 姜姒没有想到系统那么快就妥协,但是姜姒的内心却并不想去,因为,她觉得不该和一个没有结果的人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姜姒看着他,“江啸宇,你听我说。” 江啸宇的目光已经如深海一般幽暗(), ?(), “一。” 话音一落,他紧紧抓住姜姒的双手,将它们按在枕头旁,吻朝姜姒的唇落下。 姜姒一惊,急忙转头避开,然后他的唇便从脸颊轻轻擦到耳垂。 在碰到耳垂的一个,姜姒几乎是通了电一般颤抖起来,心跳只差从喉咙口跳出来。 大脑短时间一片空白。 只感觉到对方在贴在耳边炽热的呼吸,她几乎是生理性不可控制地通电般微微颤抖。 她觉得此刻自己像一根干柴,江啸宇只要微微点火,她就会万劫不复。 她理智归来,咬着牙道:“我去。” 然而过了许久,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她才发现,对方也是绷得笔直。 江啸宇的心比她跳得还要快,他一生中想要什么就去取,无法无天。 他一开始本是准备吓吓她,可是在靠近她的一刻,心中出现了无数的恶念。 他本血气方刚,无法无天,他不怕被逐出师门,只是怕…… 她真的不理自己。 他打消了脑中混账的念头。 他站起来的时候人有些僵直,也没有看姜姒,只是有些别扭地道:“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就站起身来下了楼梯。 姜姒这也才回过神,只是坐起来,她还没有动,系统就催促她快一些,它生怕江啸宇等久了反悔回来。 去逛街,总比在这里继续发展下去的好。 姜姒出去时人有几分尴尬,也没有看江啸宇,只是低着头,有些不情愿道:“我好了。” 江啸宇道:“走。” 说罢又掐了一根皂角往嘴里放。 姜姒终归还是看不下去,将他手中皂角取了下来道:“这是能吃的东西吗?什么都往嘴里放,也不怕拉肚子中毒。” 看着她拧着眉头埋怨的表情,本也有些紧张和别扭的江啸宇心情突然放晴起来,把皂角一扔,道:“小时候饿得慌的时候什么都往嘴里放,这个也不例外。” 姜姒脸上多了几分柔和,道:“那现在别吃了。” 江啸宇把皂角一扔,道:“好。” 他这个好干脆得让姜姒有些诧异,不可置信抬头看他,而他此刻也是垂目看着自己,眼中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姜姒紧忙转过头,取出自己的纸鹤,道:“走吧。” 江啸宇看了她半晌,一脚跨到了她身后,道:“可以。” 姜姒突然转过头道:“你怎么不御剑?” 江啸宇:“大病初愈,御不动。” 姜姒:“赤炎呢?” 江啸宇:“你确定要骑着赤炎去逛街?” 姜姒咬了咬牙,道:“走吧。” 纸鹤不堪重负,摇摇晃晃朝云市飞去。 姜姒身体前倾,尽量不靠着江啸宇,而江啸宇也没有得寸进尺,跟姜姒保持着一个不触碰的距离。 () 他的性格中带着恶劣,喜欢东风压过西风,喜欢咄咄逼人。 很多东西,对他来说毁了就毁了,没有什么值得他小心翼翼。 可是此刻,他却克制着自己的本性。 因为。 她是他的人间值得。 就是自己修为尽失,灵根寂灭的那段时间,因为有她,他终于克制了那么多年来的恐惧。 即便自己一无所有,也有人会在自己身边。 从那时候起,他觉得灵石这些身外之物,好似没那么重要了。 他想给她买东西,想给她花钱。 想让她开心。 可是她却好像并不开心。 姜姒本来说不上喜欢逛云市,这里的东西都是为了提高修为准备的,莫说衣服首饰,就连吃的都是。 更何况,江啸宇看上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她又以什么身份去接受他这些贵重的礼物? 她只是完成任务一般跟着他在云市上走。 无论江啸宇给她买什么,她都是摇头婉拒。 江啸宇看着她的模样,抱着手看着天空,姜姒也怕他生气,毕竟她也知道自己扫兴。 于是道:“我们回去吧。()” ;?()_[(()” 姜姒突然微微心中一动。 人间?庙会? 万剑宗虽然称不上仙,但是却是修仙界,算不得真正的人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人间的烟火气了。 而庙会,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应该是非常有趣的样子。 她有些心动。 听江啸宇继续道:“你猜今天是谁的庙会?” 姜姒抬眼:“谁的?” 江啸宇:“水神。我师娘。” 姜姒:“水神是你师娘?” 江啸宇点了点头,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师娘居然是那个神秘无比的水神。 姜姒还有些回不过神。 江啸宇继续道:“在这个沧海界中,我这位神秘的师娘是唯一一个被封神的真实存在,就连四尊在人间的地位都不如她。” 听到这里姜姒对这个神秘的师娘更是好奇,无法抗拒的好奇。 一个能够让冰块一般陆臣风至今深爱,一个能够让魔尊不惜一切将她强占,一个喜欢异血之花,却被凡人奉为神女的女子。 姜姒恍然心动,道:“我想去看看。” 江啸宇看了看天色,道:“要去人间的话,那小纸鹤的速度怕是天亮了都到不了。” 姜姒:“那怎么办?” 江啸宇御出江一,道:“御剑。” 姜姒:“你不是说你大病初愈御不动剑吗?” 江啸宇脸上带着几分痞气,道:“为博红颜一笑,御不动也得御啊。” 姜姒白了他一眼。 在剑上江啸宇却不像原来那般总是带着恶意地 () 紧紧勒着她,只是轻轻环绕着她的腰,不让她掉下去。() △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姜姒到的城市叫做永安,一国之都,繁盛非常,路上有着很多金发碧眼,甚至是黑皮肤的各国人。 姜姒看着这些,想着:当年的长安也是这样吧。 虽然时代不一样,但是这是姜姒到了这里后难得的第一次有了家乡的感觉。 或许是这人间亘古不变的人间烟火气。 姜姒:“人间好繁华。” 江啸宇道:“现在人间皇帝是个明君,广纳贤才,广开言路,与各国交流。” 姜姒一听,像当年的唐朝吗。 江啸宇看着这些各色的异域人:“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带来了他们的文化,他们的工艺,所以我才说世间没有种族的高低贵贱,需要海纳百川,才能百花齐放,实现盛世荣光。” 姜姒看着江啸宇。 他或许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他眼中合欢宗也好,妖族也好,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姜姒看着他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啸宇看着她,“哦?” 姜姒继续道:“我知道的有一个地方,叫唐朝,她的首都叫长安。唐朝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江啸宇道:“不过永安能够有现在的昌盛,除了皇帝老儿确实是个明君外,功德还在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姜姒:“宰相?” 江啸宇摇头。 姜姒:“皇后?” 江啸宇还是摇头。 姜姒:“我猜不到了。” 江啸宇用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真傻。” 他弹得不重,但这个动作却让姜姒捂住额头,道:“我怎么猜得到。” 江啸宇:“你我今日为何而来?” 姜姒:“水神庙会?”然后她道:“难道是水神?” 江啸宇道:“没错。” 后来江啸宇说了关于水神的故事。 千年前这片土地连着十年大旱,土地不断沙化,一到春天黄沙漫天,家家户户屋中全是尘土。 土地以这种速度沙漠化下去,永安三年内会被吞没,甚至半个国家都会被埋于尘土。 那时候水神降世,植乔木,降甘霖。让沙地重回绿洲,将这永安甚至山海界给保了下来,为了感激她,皇帝给她建了庙宇,供奉至今。 听到这里,姜姒不禁感叹道:“原来如此。” 难怪被奉为神。 而此刻水神庙人山人海,根本进不去。 江啸宇道:“我们先逛逛庙会,等人少一些再去看我师娘。” 姜姒也不喜欢去人挤人,便点头答应。 庙会上铃铛满目的东西让姜姒目不暇接,脸上也几乎是无意识地扬起了笑容。 人潮之中姜姒被人一撞,江啸宇正要发火,那人立刻 () 向姜姒道歉, 姜姒笑盈盈地说没有关系, 江啸宇本是冷冽的眉眼也温和了下来。 他握住了姜姒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前。 姜姒被他一带,险些撞到他身上,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将她包围,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得到高于常人的体温让她脸不由主地便烫了些,她刚想挣脱,江啸宇垂下头来,道:“人那么多走丢了,你能找到路吗?” 姜姒一看周围的人潮,再看这个陌生的地方,作为一个路痴,心中也生出了迷路的恐惧。 “走,那边有耍杂技的。”不待姜姒过多反应江啸宇拉着姜姒涌入了人群。 江啸宇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姜姒被他这么握着手,心中紧张,手心居然起了汗。 两人外貌过于夺目,所过之处不禁惹得人回首侧目,以为是天神天仙下凡。 都暗自啧啧称赞。 姜姒本是紧张带着一些害羞的情绪,被周围的人潮给冲淡。 她看着那些顶着帕子的杂耍人,也跟着拍手。“好厉害,我第一次看到真人杂技。” 然后听到身后一阵阵叫好之声,他们走过去,看到正是有人在“上刀山”。也就是赤脚从一把把刀剑上走过。 每过一把刀都引来周围人的称赞叫好。 这时一旁又是一阵喝彩,这次不是这“上刀山”的表演,而是有人口中吐出火来。 姜姒立刻被分了注意,“好厉害。会吐火。”就和电视中演的一样。 江啸宇看她样子脸上也笑了起来。 这些对于姜姒来说其实并不稀奇,但是她喜欢的是人间烟火之中这些凡人给她的惊喜。 江啸宇一直拉着姜姒陪她走过长街。 看着灯火之中,她明艳不可方物的笑颜,看着她眼中的星星点点。 他不喜欢庙会,不喜欢这样热闹场景。 原来他是乞丐时在这里会被驱赶,认为他这样衣衫褴褛的乞丐扫兴,后来他也和陆乐儿还有喻泽林他们来过这里。 这里的杂技对他们来说是小儿科,这里的吃的陆乐儿很嫌弃,这里的一切他们都看不上。 后来他就不带他们来了,他独自走在人海之中却只感到孤独。 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觉得孤独,他感受到了庙会的快乐。 他牵着姜姒到一个糖画铺子前,“要不要吃糖人?” 红糖画十二生肖,转到什么老板画什么。 姜姒道:“我小时候总想转个龙,但是每次都转不到龙。” 江啸宇:“我来。” 江啸宇手指看到指针上,修长手指一拨,指针飞快旋转,周围有人围了上了,只听一声声惊呼。 “龙!” 姜姒拍起手来,对江啸宇道:“你好厉害!” 江啸宇挑了挑眉。 老板也笑道:“年轻人好运气。” 于是拿起勺子在案板上龙飞凤舞画起来,那个画技看得姜姒啧啧称奇,这与她后来在景 区看的那些忽悠人的糖画比起来, 简直天差地别。 老板将竹签在上面一压, 拿起那条活灵活现的龙递给姜姒,“小姑娘拿好了。” 姜姒欣喜接过糖人,老板有些尴尬地看着两人,道:“请问你们谁付钱?” 姜姒一愣。 钱? 她根本没有人间的钱。 她求助地看向江啸宇,江啸宇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看起来,哪怕是富可敌国的他此刻也怕是身上只有灵石,没有铜钱。 老板倒是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两人居然会没有钱,也有些尴尬。 姜姒更是尴尬地将糖人准备递还给老板。 江啸宇从手上取下了一枚戒指,放在铺面上,在姜姒和老板都在震惊之时,江啸宇道:“老板,这个先压在你这里,一刻钟后,我拿钱来换。” 老板有些纳闷,姜姒也是亦然。 他的法器居然就为了一个糖人压在了这里。 江啸宇拉着姜姒离开了糖铺,问江啸宇:“我们回去取钱吗?” 江啸宇道:“一来一回,多扫兴。” 姜姒:“那怎么办?” 江啸宇看着刚才那些表演的艺人道:“赚钱。” 姜姒:“那你是要表演舞剑?” 剑修,姜姒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赚钱了。 江啸宇:“没新意。” 姜姒一愣,见江啸宇捡了几个竹筒,把旁边的铜锣借了过来。哐哐哐敲起来。 姜姒立刻紧张得头发都快立起来,正准备躲起来,却见江啸宇不知从哪里捡来一个缸塞在了她怀中,然后说了一些让人捧场的话。 他俊美过人,又意气风发,不仅吸引来一众小姐目光,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见人来得差不多,把锣还给了旁边铺子的老板。 对这些小姐们道:“想不想看烟花?” 他一开口小姐们就红了脸,咯咯笑道:“你若放,我们就看。” 江啸宇:“小爷我若放得好,那可是要给钱的。” 小姐们:“自然了。” 只见江啸宇像模像样地拿起一根竹筒,打了个响指,那竹筒就燃了起来,姑娘们刚“哇”了一声,见江啸宇将带火的竹筒往那他捡来的竹筒上面一点。 突然之间发出砰砰之声,那些竹筒居然如炮竹一般,燃起了烟火。 那还不是一般的烟火,烟火之中有蝴蝶飞舞,绚烂无比。 众人皆是连连称奇拍手叫好。 江啸宇把姜姒手中的缸拿了过来,单手提着缸道:“给钱。” 那些富家小姐姑娘皆是向缸中投钱。 江啸宇的烟火越来越精彩。 从火蝶到游龙,看得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 周围人越来越多,多得水泄不通。 那个缸里的钱眼看越来越满,江啸宇单手拿着这装满铜钱的缸,丝毫不觉重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江啸宇善用火,这些烟火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但即便如此,看着那些花样百出,绚烂无比的烟花,看着那放烟花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姜姒看着手中的那条龙的糖画。 江啸宇若真想讨人欢心,确实很难让人不心动。 人群中的富家小姐,只差要为他一掷千金了。 姜姒很快收回了思绪隐匿在人群之中,却在这时,江啸宇放下了在接钱的缸。一脱外衣,盖在了缸上。 众人有些诧异,有个漂亮的小姐道:“小公子,这是做什么啊?” 江啸宇道:“我钱赚够了。” 她脸色一变,“没有烟火可以看了吗?” 其余人也起哄起来。 江啸宇道:“还有。不过——”他转头看向藏在人群中的姜姒。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人群中的姜姒。 解释纷纷吸了一口气,江啸宇太过炫目高调,以至于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拼命想要低调的绝世美人。 只听江啸宇道:“剩下的烟火,只为博我心上姑娘一笑。” 他话音一落,整个永安城无数地方一道道光束冲上了天空。在天空之中朵朵炸开。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漫天绚烂的烟花点亮了整个永安城。 那一瞬间整个永安犹如白昼。 姜姒眼中都映照着烟火的光辉,她回过神看见漫天的光芒下江啸宇正看着自己。 她眼中是漫天的烟火,他的眼中却只有她。 你予我彩虹,我予你焰火。 照亮整个城池。!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2 章 这场照亮了整个永安城的烟火,甚至惊动了皇城中见多识广的陛下和娘娘,他们都走出宫阙,看这绮丽绚烂的景象。 焰火在天空上炸开,变成了漫天的繁星,繁星汇成银河,最后银河成了一条银色的光龙从天空飞跃而下,就在众人惊叹声中,那条光龙摇曳身体游向人群,朝江啸宇与姜姒飞来,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变小。 众人看着着条光龙惊叹之时,见它飞到姜姒身前,变成了与她手中糖画一般大小,附在了糖画上,瞬间糖画星星点点闪着光芒,璀璨而美丽。 引起众人一阵惊呼。 姜姒看着手中那闪着光的糖画龙,竟然是惊得微微张开了嘴。 江啸宇道:“怎么样,送你的糖人可还喜欢?” 这话一落,众人也都看了明白,这少年绕那么大圈子,其实也是为了博这姑娘一笑。 那些准备为了江啸宇一掷千金的小姐们叹着气离开,其余人则向姜姒投去羡慕的眼光。 众人啧啧感慨:郎才女貌,真是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 姜姒被看得满脸通红,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江啸宇道:“你不要有负担,我说过,喜欢你是我的事。” 这话一说出口,又叫旁边人真是更酸更羡慕。 姜姒紧紧握着糖画,低下了头。 江啸宇只以为是她不喜欢被人瞩目,以为她羞涩,道:“我们先把老板的钱还了。” 看得出这时太平盛世,人们安居乐业,法制严明,民风坦荡,那画糖人的老板得了江啸宇的宝贝也不离开,而是真的在此等待他回来。 江啸宇给了他钱,换回戒指,趁人不注意时将那一坛铜钱放进了灵囊中。 而整个过程姜姒脑中却在想其他的事,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好像无论她如何拒绝,江啸宇都以他的方式热烈又强势地对自己好。 热烈强势得连系统都不敢出来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系统只跟她商量道:宿主,这样下去怕是会有更大的天罚会来临。 之前花海中魔阵一事,系统坚定地认为那是天罚。只是江啸宇帮她挡住了这道天罚。 这是警示。 姜姒性格温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周围的人也都和她类似,第一次遇到这样如疾火一般的少年。 她实在无法这样坦然地享受着他的好,明知没有结果,他对她的好会让她觉得忐忑不安。 她想了想,作出决定:把一切告诉江啸宇。 系统强烈反对,姜姒只是问它,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江啸宇的感情强势霸道又任性,却也赤诚灼热不保留。 姜姒:【他这样的攻势我不保证能抵挡得住几波。】 她看着手中已经还带着星星点点光芒的糖人,长长的睫毛微微扇了扇。 她这么一说系统慌了:【别啊,这是逆天的啊,况且你抵 挡不住了怎么办?你真跟他在一起了,他还能让你靠近其他男人?你真不准备回家了?】 姜姒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系统沉默了,虽然他不是很懂情情爱爱,但是江啸宇这样的它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们合计了许久,系统算是默认了姜姒的做法。 反正江啸宇也知道了姜姒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只能破罐子破摔,毕竟两害相较取其轻,若姜姒真从了江啸宇,那真是一切都完了。 姜姒一直在脑中跟系统合计这些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水神庙。 虽然人也不多,但是却不似方才那般人山人海。 水神有恩于永安,这千年前的古庙保存得相当完好,后世不断地修护,可见世人对水神的尊敬和感激。 他们也给她建庙,希望她保佑永安风调雨顺,不再受干旱荒漠的侵害。 庙前的石壁上刻着她的事迹,与江啸宇所说的区别不大。 两人在殿前上了香火,这才跨入庙中,江啸宇站在一旁,他还是那副不跪天不跪地的模样。 姜姒却入乡随俗,从善如流地对着那在岁月中有些变色的女神石像拜了拜。 她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但是至于为什么奇特,她也说不出来。 神女还是那个神秘的神女,好像知道了她的故事,却又依然对她一无所知。 她站起身来,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江啸宇突然一怔。 他看着神像下的姜姒,又看了看那神像。 奇妙的相似感扑面而来。 姜姒,与这水神像,竟然在一瞬间,给江啸宇一种奇妙的错觉—— ——她们重合了。 姜姒看着江啸宇的神情,问:“怎么了。” 江啸宇蹙了蹙眉,立刻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没什么。” 江啸宇看着姜姒一直握着那根糖画,一口不吃,也没有说什么。 姜姒道:“我有话跟你说。” 江啸宇道:“拒绝我的话就算你说了,我也听不进去。” 姜姒缓缓道:“不如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江啸宇道:“可以,我们边吃边说,我饿了。” 姜姒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进了一家酒楼,江啸宇点了几个菜,这与他平常在吃上十分挥霍的风格不太像,小二为了多赚些银子还在推荐菜,江啸宇道:“不够再加。我得听这位姑娘的,不要铺张浪费。” 小二急忙点头:“客官说得对,说得对。” 姜姒一愣,看向江啸宇时,只见他勾起唇,眼中尽是慵懒,道:“你看,我多听话。” 姜姒立刻避开他的目光。 江啸宇看着她握着这糖人,不扔也不吃,于是对小二道:“你去找两张糯米纸把这糖人给包上。”说完给小二扔了一颗碎银子,小二喜笑颜开,急忙称是。 江啸宇随口对姜姒道:“你喝酒不?” 他本是随口一问,在想着如果姜姒要不喝酒,他是否有戒酒的必要。() ; ▄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永安城姑娘豪迈,小二倒不意外,只问:“桂花酿,莲叶醇,玫瑰花露,姑娘要哪种?” 姜姒想了想道:“最烈的那种。” 这下就连在喝茶的江啸宇都差点呛着,看向姜姒。 小二看着姜姒,拱手对姜姒道:“姑娘豪迈。” 江啸宇:“你确定?” 姜姒点头:“确定。” 如果没有喝酒壮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在清醒的状态下告诉江啸宇她被一个叫系统的玩意儿拐骗到这里,需要攻略他的师尊,他的好友,他的宿敌,还有一个死了千年的劳什子魔尊。 唯独不能攻略他。 酒都是比菜先上,姜姒伸手去接酒坛。 江啸宇却扣着酒坛不放。 姜姒不解地看着他,见他笑道:“我请客,你不表示点什么?” 姜姒:“什么?” 江啸宇:“说句好听的话,我不想听‘谢谢’。” 姜姒想了想,脸慢慢红起来。 江啸宇:“啧,夸我那么难?” 姜姒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的。” 江啸宇道:“罢了,我改变主意了。”然后凑近姜姒,“叫声哥。” 姜姒立刻弹开,睁大眼看着他。 江啸宇:“叫声‘小野哥’,酒就给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乐儿喊得如此丝滑的“小野哥”,她却怎么都喊不出口,姜姒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跟要滴血了似的。 以江啸宇嚣张跋扈咄咄逼人的性子,必然今天怎么都让她喊出口,可是此刻他却把酒坛推给了她,道:“没事,来日方长。” “总有一天,让你叫出口。” 满脸通红的姜姒,拿过酒坛后直接倒酒先干了一碗。 江啸宇一愣,“你是不是傻?空腹喝烈酒!” 姜姒被辣得嗓子痛。 姜姒的酒量,不算特别好,但也不算特别差,而且她性格向来克制内敛,每次聚餐喝酒,也是点到即止,从来没有醉过。 她这次诚心想要买醉壮胆,所以特意空腹就喝了一碗。 她擦了擦嘴,然后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和江啸宇摊牌。 然后不到三十秒钟,只听扑通一声,她从椅子上栽了下去。江啸宇一把抱住她,蹙眉道:“你真是不是傻。” 两人饭也没吃,江啸宇就抱着她上了酒楼里的客房,将她放在床上,拧着眉看她。 “你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说罢转身准备找小二给她拿些醒酒汤,他刚一转身,那纤细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角。 江啸宇一转身,心中只觉得一跳,此刻她脸颊眼尾都泛着潮红,一双眼睛迷离又娇憨,更显得她妩媚无比,让人动容。 她那双带着钩子的眼睛看着自己 () :“我的糖画呢?” 江啸宇:“在下面。” 姜姒指着他:“你!给我拿来!”她那口气与以往不同(), ?[((), 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姜姒:“谁说我不喜欢?谁能不喜欢用红糖画的龙的。”她双手在空中抓了抓,道:“况且还是一闪一闪的糖龙。” 江啸宇看着姜姒这模样,明显是醉得不清,觉得有些意思。索性坐了下来,逗她道:“怎么?只喜欢糖龙,不喜欢我?” 姜姒偏着头看着他,像是思考了很久,很久,然后道:“我也不知道。” 江啸宇勾唇一笑,“没事,我等你。” 姜姒摇了摇头:“不要等,不要等,我们……” “我们……” 江啸宇看着她:“我们如何?” 姜姒打了一个嗝,“我要喝酒。” 姜姒倒了一杯桌上的凉水给她,姜姒一把接过豪迈地喝进去,道:“好酒!” 江啸宇放下水壶摇了摇头,“就你这酒量,到底是图什么?” 姜姒偏着头若有所思,“我图什么?” “我图什么?” 姜姒好像忘记了特别重要的事情,然后看着他,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道:“我明白了。” 她突然一把搂住了江啸宇的脖子。 江啸宇看着突然逼近的美人,突然身子一僵。 姜姒的手指慢慢划过他的鼻子,划过他的唇,道:“我一定是图——色!” 江啸宇的瞳孔一颤,喉结滚了滚。 姜姒继续道:“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不错。” 江啸宇挑了挑眉:“只是还不错?” “第一次见你在龙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真帅。” 但她突然生气道:“但你居然要杀我。” 江啸宇看着他,声音变得低沉了些:“若真想杀你,你觉得可能躲得过那一箭吗?还有,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姜姒却根本不听他说话,继续道:“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是可恶得我想掐死你。但是,我又……” 江啸宇看着她,“又怎么?” “又会觉得,啊,原来世间还有这种人。和我完全不一样,两个极端的人。” “说一些我不敢说的话,做一些我永远不敢做的事。我好羡慕啊。” “比如哈,买这个糖画,如果没有钱,我可能就灰溜溜地回去了,而你呢,居然能让那么多人为你花钱,还放了那么好看的一场烟花。” 她张开双臂,比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姿势。 江啸宇看着她:“傻子,还不是为讨你欢心。” 姜姒突然捧起他的脸,他呼吸又是一窒,毕竟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还有几分不习惯。 姜姒细细描摹着他,“你说,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 江啸 () 宇看着她:“什么不可以?” 姜姒:“因为, 因为……因为……那什么……”一下子她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突然松开捧着江啸宇脸的手, “我要喝酒!”然后转身去找酒壶。 江啸宇舔了舔嘴唇,将方才的水壶拿起来又给姜姒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姜姒豪迈地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再来一杯!” 江啸宇勾了勾唇,又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姜姒拿起酒杯,突然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干了这一杯!” 她又是一饮而尽,而后又喃喃回味着刚才那首诗,“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得意须尽欢……” 然后一双勾人的眸子又落在江啸宇脸上,把酒杯往身后一扔,江啸宇只是长臂一伸,便握住空中的杯子,将它放回了桌上。 姜姒突然一把挑起江啸宇的下巴,这举动,哪怕是江啸宇也禁不住太阳穴跳了跳。 这哪里还有半点姜姒以往的样子? 可不想这才是开始。 只见她挑着江啸宇下巴,眯着眼睛道:“我们双修吧。” 江啸宇挑了挑眉,道:“哪种双修?” 然后他不怀好意地问道:“灵修,还是体修?” 其实他本也是想逗逗姜姒,看到她到底能醉到哪一步,不想姜姒“切”了一声,“嘭”地拍了一下桌面,豪气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要玩就玩大的,当然是体修!” 江啸宇的瞳孔颤了颤。 姜姒继续掐着他的下巴,道:“你这皮囊,我不亏。” 两人本在桌前,姜姒突然松开江啸宇的下巴,把他往身后的床上一推,江啸宇顺势倒了下去,姜姒居然就这么欺了上来,将他按在身下。 江啸宇看着她,她此刻面颊发红,目光迷离娇憨,配上却媚态横生,让人心猿意马。 她将身上的衣服一脱,手一挥,那件外衫飘然浮在空中,慢慢落下,看得到她白皙圆润的肩膀,她清晰精致的锁骨。 江啸宇那一瞬间愣了神,只见她那只纤细的手轻轻覆盖在江啸宇的胸膛上,缓缓向上,“都是第一次,谁也别笑话谁。” 江啸宇一愣,“你说什么?” 听到此处他心中一跳。 他并不在意她的过去,但是听到此处,血液也控制不住地沸腾。 姜姒的手继续向上,在他胸前画圈,“但是藏书阁那些书,我们都看过,也都记得,我想着偌大世间,没有谁比你我理论知识更丰富。” 然后用食指按在他胸膛上,“你上次就做得很好。” 上次? 那便是藏书阁那次,那次之后她就不理自己,江啸宇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做得不够好。 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然后她继续道:“吻技也不错。” 江啸宇的眸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是你不行。 ” 他本是想将看的秘籍好好试一遍,看她那副娇滴滴泪盈盈不断求饶的模样,他已是克制很多。 姜姒看着自己被突然被压,变成劣势,不服道:“胡说八道!我行得很。今天我们就往那最难的姿势去试!” 江啸宇目光更暗。 说罢握住她腰间腰带,但是却在一瞬间,他冷静了下来。 他虽霸道跋扈,却从不乘人之危。 他收回了放在她腰间的手,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你酒醒了我们再慢慢试。” 说罢准备起来。 姜姒哪里愿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没醉!” 说罢借着手臂的力,一起身,吻住了江啸宇的唇。 江啸宇瞳孔一缩,但温软的唇让他大脑瞬间空白。 她笨拙地吻着自己。 看来那些书都是白看了,还说什么理论知识丰富,完全就是一只一实践就变成菜鸡的家伙。 江啸宇的血在沸腾。 他正值血气方刚,修的是烈火之道,面对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简直就是致命的煎熬。 系统也要疯了。 明明她说喝酒壮胆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结果鬼知道她喝完酒后是这副模样。 一开始系统害怕江啸宇趁机对她如何,现在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江啸宇拼了命地隐忍克制,倒是她恨不得把江啸宇生吞活剥。 系统本跟她说好了,不再把她弄晕,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毕竟江啸宇一个少年郎,这样尤物在怀,能忍得住就见鬼了。 江啸宇也觉得这样下去他怕是会破防,他想了想,竖起双指准备让她昏睡。 却不想系统已经先下手为强,他的手指还未靠着她的脖子,她再次晕了过去。 江啸宇有些莫名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坐起身来,看着她。 “啧”了一声,“没想到喝醉了是这副模样。” 成亲后,可以隔三差五喝一场。 天天喝,他倒也不介意。 想到这里,他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他抱起姜姒出了客房,小二将那条糖龙用糯米纸贴好递到他身前,想悄悄再看一下这对相貌好似神仙的璧人。 但刚把目光移到那姑娘身上,那少年却从指尖弹了一个铜板在他额心,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小二捂着额心,目光对上那少年之时,只觉得心中一惊,急忙点头哈腰道:“谢谢小爷打赏!谢谢小爷打赏。”然后再也不敢看他怀中姑娘一眼。 江啸宇抱着她御剑回到了凌霄峰时,听见了悠远缥缈的萧声。 凌霄峰的山崖上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月白色的长袍在夜空之中衣袂飘飘。他银发披肩,玉箫上的手指瓷白,长睫微垂,神情淡漠如斯。 不是陆臣风又是何人。 陆臣风每次被仙尊叫去汇报事务,短则七日,多则一月。 掌门仙尊会事无巨细地问陆臣风山海界所有发生的大事,也会试他的修为长进。 但是江啸宇却发现,陆臣风上一次被仙尊叫走后当日就回,这一次也没有隔几日,这在江啸宇的记忆里,此时一百多年来第一次。 就像是这凌霄峰上有什么让他放不下的事一般。 但是无论原因如何,江啸宇还是乐于见到陆臣风。 江啸宇抱着姜姒,并未觉得任何不妥,他想告诉师尊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若没有想保护的人,剑只是无用的摆设。 现在他找到了想保护的人。 也正是因此,他化险为夷,入了化神。 但在他落地的一刻,那悠远的萧声却戛然而止,缓缓放下了唇边的玉箫。 他银发上发射着星辰的光辉,让他与以往一般冰冷而高洁,可是这一刻的他目中却多了几分凌冽。 江啸宇抱着姜姒无法行礼,只是道:“师尊。” 陆臣风静立在原处,没有应声,银灰色的眼睛看向江啸宇怀中熟睡的人。 他目光从她紧紧握着的糖人上移到她脸上。 她脸蛋通红,嘴角却挂着笑。 那目光让江啸宇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师尊很少这样看人,从没这样看过一个女子。 江啸宇手腕一压,把姜姒的脸按在了自己胸膛上,姜姒突然呼吸不畅,细细哼了一声,江啸宇这才又松了松手,给她留了一个呼吸的空档。 陆臣风见江啸宇这个带着占有欲的动作后,目光慢慢上移,从姜姒身上,移到了江啸宇脸上。 江啸宇突然觉得无法承受陆臣风那沉默却带着威压的目光,甚至就连他的灵力都在给他施压。 江啸宇瞬间觉得胸闷,膝盖也有一些晃动,竟是差点被这威压压得跪下。 他极为少有地露出了罕见的无措,“师尊?” 那个眼神让陆臣风想起当初在街上看到他时,他一身褴褛,双眼却带着光,那时也有这么几分无措。 陆臣风心中一软,收了威压。 江啸宇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他额头上已经渗出汗,还是不理解陆臣风这突如其来的震怒。 他看着陆臣风,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陆臣风避开他目光,淡淡问道:“去哪了?” 江啸宇松了一口气,估计是师尊以为自己又去胡闹,道:“我带她去了一趟凡间。”然后补了一句:“没欺负她,也没胡闹。” 陆臣风瞥了江啸宇一眼,又是淡淡嗯了一声。 江啸宇听他此刻语气已经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刚笑着准备将自己如此快进入化神的原因告诉陆臣风。 却不想陆臣风伸出他修长的手,一字一句道:“将她给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3 章 江啸宇猛然抬头,凝视着陆臣风。 他以为自己听错,可在对上他的一刻,发现自己并没有。 他向来平静的目光中却带着不可忤逆,不容拒绝的严厉。 就好像…… 姜姒是他的一般。 那一瞬间,江啸宇脑中浮现出姜姒与水神像重合的一幕。 一种古怪的,不祥的预感升起。 他大脑有些混乱。 但是看着对面的师尊,江啸宇抱着姜姒退了一步,带着几分面对陆臣风才有的巧笑道:“师尊,我送她回房。” 陆臣风的手顿在空中,手指慢慢收拢,然后垂下,静默地看着江啸宇。 江啸宇知道,陆臣风是一个情绪非常内敛的人,但他此刻静默的眼神让人非常不安。 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啸宇,也怕他如此的静默。 可即便如此江啸宇却没有松开姜姒的意思,他继续笑道:“师尊,这不合适吧。” 陆臣风淡淡道:“你便合适?” 江啸宇干笑了两下,他这师尊真的是个聊天终结者,他一下子也无法反驳。 他想了想,道:“师尊,你不知道,她酒品差得很,我怕吓着你。” 陆臣风一滞。 他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酒品差? 是这样吗? 他并不知道,原来她喝醉了酒是这个模样。 他眼中划过一丝愧疚,目光柔和了些许,道:“无妨。” 江啸宇心中那不好的念头骤然而生,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师尊,姜姒是不是与师——” 那个“娘”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改口道:“她与水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师尊对她的态度很反常,反常到让一个陌生女人去住他妻子的房间,反常到不近女色的他如今要亲自抱走姜姒。 而姜姒又给他一种和水神重合的错觉。 不仅是师尊,就连释空铉对她也很特别,那个观水洞中的一切莫说释空铉就连江啸宇也无法释怀。 姜姒再美也不至于让他们这样的人反常至此。 江啸宇的笑容散尽,目光陡然变得认真,似是如果陆臣风不回答这个问题,他便绝不松手。 陆臣风目光慢慢移开,看着漫天的星辰,眼中像是划过了沧海桑田,最终缓缓道:“你先带她回去休息。” 说罢,那银色的身影缓缓向夜色深处走去,他颀长的身姿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显得无比的孤单和寂寥。 江啸宇想要追上去一问究竟。 可是这时怀中的姜姒又哼了哼,江啸宇停下了脚步。 她被自己这样抱久了似是也不太舒服,即便如此,她还是手中紧紧攥着那一根糖人。 江啸宇目送着那个银白的身影慢慢被黑暗给吞没,然后将 姜姒送回了房间, 他将她手中紧紧攥着的糖龙取了下来, 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这才准备离开。 转身的一刻,他眉头紧紧蹙起,想起刚才陆臣风的异常,脸色却暗了下来。 他细细思考着一切。 姜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跟水神有关呢? 姜姒这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道:“我没醉,还要喝酒,江啸宇,我们还要合修呢~” 江啸宇把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直到她彻底熟睡,这才彻底离开。 江啸宇离开后,一道银色的身影出现在姜姒的房中。 他看着少年的背影,目光所有所思,直到少年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看着屋中的一切,用手慢慢划过那些仙木所制的家具,最后才走到姜姒的床前,坐在了床边。 取出了她还给自己的那枚令牌,道: “我终于等到了你。” “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手指轻轻碰在她额间那朵花钿上,眼中猛然划过一丝厉色,恨不得将它剜去一般。 可是很快,他收回了手指,闭上了眼。 “也好。” 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忘记我的糟糕。 千年前是我不好,初为人夫,我很糟糕。 这一次,我们慢慢来。 我绝不会再将你让给他人。 * 这一夜江啸宇彻夜未眠,思索着这些细小的蛛丝马迹。 水神,姜姒恰好也是水灵根。 释空铉和师尊对她反常的态度。 若说姜姒就是水神,这不太可能,因为姜姒明显是在那洞中突然被换了芯子的,但是若说水神是那个把自己绑在蜘蛛网上准备非礼自己的疯婆子…… 那也说不通。 且不说那疯没有半点神女该有的神性和品格,就自己对师尊和释空铉的了解,怎么都不可能会喜欢上那么一个疯婆子。 他只能理解为姜姒只是可能和师娘有些相似。 也许面容有几分相似,加上都是水灵根,所以让他们想起了水神,让他们对她特别了些。 可是这个假设却怎么都说服不了江啸宇。 因为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这世间被誉为最为超尘脱俗的两个男人的释空铉和陆臣风。 这样的男人真会因为皮相对一个女子另眼相看,照顾有加,一个差点失控,一个带着莫名的占有欲吗? 显然不可能。 江啸宇准备去找陆臣风,而陆臣风似是知道他要来,坐在书房中看着一本书,像是已经等他许久。 他对着陆臣风行礼,道:“师尊。” 他放浪不羁,桀骜不驯。,对陆臣风却向来尊重,是他,改变了自己一生。 是恩师,是恩人。 陆臣风:“入了化神,为师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你有什么喜欢的宝贝,自行拿去便是。” 江啸宇虽富可敌国 ,但这山海界中,经历过沧溟之战,资历谈得上是最深一辈的剑尊陆臣风的宝贝那可是多少人穷尽一生求而不得的,让江啸宇随便拿,可不仅仅是因为陆臣风生性淡薄,而是他确确实实对江啸宇是如传言之中的极为宠爱。 江啸宇抱拳谢过。 陆臣风若有所思地缓缓合上书,看着他,“我不在时,可有犯错?” 江啸宇颇有几分嬉皮笑脸,“那自是没有,有也都摆平了,不就是怕给师尊添乱吗?” 不嚣张跋扈,不惹是生非那还叫江啸宇? 陆臣风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 世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向来律己谨慎,言行萧肃的陆臣风会选了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刺头做弟子。 也不明白为什么江啸宇跟了陆臣风那么久,一点师父的优点都没学到。 陆臣风道:“你先下山。” 江啸宇一愣:“为什么?” 陆臣风:“游学。” 江啸宇:“不,师尊……我学什么?” 陆臣风:“什么都可以。” 江啸宇心中一凝:“是因为姜……” 陆臣风道:“掌门仙尊马上就要出关,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不可生事。最好别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陆臣风说话平静,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这次,语气却带着几分凝重。 但是江啸宇松了一口气,看来跟姜姒没有关系,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不以为然地道:“师尊放一百个心。” 陆臣风却神色凝重,看不出半点放心。 江啸宇从灵囊中取出一块“免罪金牌”,当时释空铉蛊虫发作差点在冷泉冒犯姜姒,他为了保住释空铉名声,保住两派关系,硬是把那口黑锅背了下来,然后便从凌云子那里骗了一枚免罪金牌来。 陆臣风看了这枚令牌,这枚令牌重量不清,除了“滥杀同门”外所有的罪都能免。 以此看得出他不在的日子里凌云子吃了江啸宇多少亏。 但他在看到这枚“免罪令牌”的时候,冰冷的眉眼,松弛了几分。 他道:“切记,不要伤弱小,杀无辜,更不能伤害同门。” 听着这些江啸宇心中不禁感动。 陆臣性情清冷,惜字如金,但对自己的训诫却是不少,也许是自己太过顽劣,生带邪性,让他放不下心来。 而这些训诫,终归是对自己的关心。 陆臣风本想让他回去,可是突然想起什么,道:“马上举办群英会,你随我去安排一番。” 江啸宇:“是。” 不想下一句陆臣风道:“这几日不用回凌霄峰。” 江啸宇何等聪明,很明显,陆臣风并不准备让他继续和姜姒这般相处下去。 江啸宇:“师尊,弟子有一事困惑。” 陆臣风:“你说。” 江啸宇并不拖泥带水:“你还未告诉我,姜姒 和水神有什么关系。” 陆臣风的睫毛缓缓动了动, 他的性格其实也是干净利落, 并不迂回婉转,道:“群英会后,我会告诉你。” * 而那边姜姒醒来后,系统生无可恋地将她醉酒后的事迹一一叙述一遍。 姜姒听完差点又晕了过去。 本想喝酒壮胆不想变成了酒后失态,不仅失态,还是相当失态。 若非江啸宇还算个君子,不然就要犯下系统口中不可饶恕必遭天谴的错误了。 姜姒生怕出门遇到江啸宇,一直闭门不出,直到小玉来找她,她才知道原来江啸宇和陆臣风都去准备群英会了。 至于他们有什么好准备的,自然不是准备吃什么喝什么,而是一来布防,保证安全,二来操练弟子,免得在其他门派面前丢了颜面。 据说掌门仙尊是个特别好面子的人,万剑宗在世人面前那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的。 * 很快到了群英会那一日,天空之中各种法宝飞旋,仙资飘摇,好不热闹。 万剑宗数万弟子,能在群英会上露个脸的弟子却三千不到,小玉和姜姒自然是没有资格去的,只能在比较高的凌霄峰上遥遥相望。 可惜毕竟离得太远,看到的人影就和芝麻一般大。 小玉发现水神的房间里有面镜子,是一面宝镜,倒腾两下,施了法术,发现镜面上出现了万剑宗正门的景象。 镜中一片蔚蓝,万里天空突然霞光普照,只听梵音缭绕,仙雾弥漫,只见一行人踩着各色法器从南方而来。 他们身穿苍南殿的圣袍,白底暗金格纹月锦长袍,外面一条金色长巾以金环相扣。 感觉比剑修更穷的苍南海苦修们是把一生的家当都穿在了身上。 虽是金色却无半分世俗之气,反而带着一种宛如庙堂之中供奉的神像一般的神圣之感。 而最前方的青年踩着一片莲叶,那本是璧色的莲叶却被金光渡上了一层金辉。 那带头青年不仅神圣还极为俊美,他合着眼,长长的睫毛搭在眼下,看起来像一尊精美的金玉神像。 此人正是圣子释空铉。 姜姒第一次见到总是一身极简素衣的圣子,穿着如此庄重华贵。 在姜姒旁边的小玉不禁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感慨一声:“没想到圣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说完似觉得自己唐突了圣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急忙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 姜姒:…… 而水镜映照到了另一面天空,那面天空紫雾弥漫,天空之中,无数身形矫健雄壮的妖兽如从云端奔腾而来。 这些妖兽驮着一辆华丽的车辇踏云飞驰而来。 那些妖兽在短短瞬间就变化了无数次身形,极为诡异狰狞,极为震人心魄。 看见车辇之上紫雾之中出现一位红袍人时,小玉不禁“咿”了一声。 她道:“男的女的?” 与那些狰狞的妖兽形成对比, 那车辇中的少年妖到极致, 艳到极致,有着雌雄莫辨的阴柔之美,一双桃花眼看似勾魂摄魄,且带着几分狠厉之色。 这不是少年妖王,又是谁。 她看着那妖冶的红袍少年,忍不住道:“绝色,难得的绝色。”随后转头看向姜姒,“姜姜,你说是不是?” 她却发现姜姒脸色不好看,“姜姜,怎么了?” 白离眼中的阴狠之色让姜姒想起当初自己带着江啸宇离开时,他化为白虎真身在异血之花花海之中咆哮嘶吼的模样。 想起那个夜晚,她心中有些后怕,但是她怕小玉担心,道:“到底谁是绝色?” 果不其然这话题小玉极感兴趣,她立刻眉飞色舞地道:“平分秋色,各有千秋。要想分个高下,难,太难了。” 圣子与妖王同时现世,在万剑宗引起一阵轰动。 那些站在门口迎接的迎宾女弟子虽然不能动,但是眼珠子却在这两位从不同方向而来的大能身上转来转去。 妖界万兽奔腾出场来势汹汹又华美夺目,苍南殿一行人金光护身,梵音缭绕,即便他们与世无争,可气势上却是半点不弱。 小玉也捏了一把汗,生怕自己宗门作为东道主,反而给比了下去。 而这时正门打开,白衣飘飘的弟子从门口蜂拥而出,那阵势,可谓是骇人。 一个个御剑飞出,动作行云流水,宛若谪仙。 而两排之后又出两排,此后又出两排。 瞬间漫天的弟子在蓝色的天空中形成一个白色菊形的剑阵,盛大而整齐。 看得人不禁赞叹。 而这时剑阵中间出现了一位银发青年。 这青年没有踩着任何法器,而只是这么凌空漂浮在空中,银发与白袍在空中飘舞。 如神临世般,用一双淡漠的眸子俯视众生。 陆臣风。 东道主不愧是东道主。 剑尊果然还是震得住场面,只是众人皆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必然是被掌门仙尊逼着营业。 其实姜姒倒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担心过万剑宗会输了排面。 毕竟BKING江啸宇都还没有出场。 试问他哪次出场且不说是否惊艳众生,让人瞠目结舌的本事那是绝对有的。 想到此时,不知江啸宇又到哪里去了。 她心中一想,那镜中居然就出现了江啸宇。 与姜姒想象中的惊艳登场不同,他正十分低调地站在众弟子之中。 他穿着一身白衣,与平时喜暗色的他不一样,清俊潇洒,却又自带锋芒。 就在此时,他对着镜子缓缓勾唇。那双漆黑的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中带着戏谑。 姜姒突然觉得他在看自己。 醉酒后两人再未相遇,姜姒想到系统对自己那个晚上的描述,急忙用双手捂住镜子。然后像烫手山药一般把镜面朝桌子上一扣, 涨红着脸喘息。 小玉看得正津津有味, 水镜却突然被人关了, 觉得好不乏味,“姜姜?” 姜姒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将水镜递给了小玉,自己却是再也不敢看了。 只听抱着水镜的小玉嘟囔道:“迎宾我选不上,今晚的群英宴更不要说。难道只去悄悄瞟一眼都不行吗?” 群英宴据说是山海界最高规格的宴会,整个山海界最厉害的人物都会在这里,万剑宗除了长老外也只有最优秀最有前途的弟子才可以参加。 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在群英宴有一席之位。 姜姒却是个例外,正式场合的聚餐什么的,太可怕了,还是和这么一群人。 三个攻略对象都在,系统一定会怂恿她去搞些幺蛾子,幸好她连去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简直快要笑出来。 就在这时迎宾回来的喻泽林赶了过来,白衣灼灼俨然少年仙君的模样。 他看着姜姒:“你们怎么还没有换衣服?” 姜姒一脸莫名:“我们换衣服做什么?” 喻泽林对她道:“小野没有告诉你吗?群英宴他给你们弄了两个位子。”说罢眨了眨眼。 小玉惊呼了起来。 姜姒惊讶万分,道:“这种场合他都敢搞小动作?” 喻泽林“呵”了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的。” 小玉早就对江啸宇的态度转变很多,此时更是觉得这小师弟是相当讲义气,把自己也捎带了进去。道:“我这就去换,这就去换。” 姜姒却抗拒地拼命摇头。 这样的场合吃饭,她宁愿辟谷三日。 不想喻泽林为难道:“掌门仙尊要来,你不去怕是不行。” 姜姒不解,“我去不去与仙尊有什么关系?” 喻泽林道:“关系大着了!你的名字是报上去了的,有法术禁制,其余人不能冒名顶替,而你不在,那里就是空了一个位子,空了一个位子,在仙尊眼中就是安排者的失误,而他老人家眼中是容不得失误的。” 姜姒一想,这合着是个强迫症啊。 虽然既不愿意但自己也不能给安排的人添麻烦,她只能欲哭无泪地答应。 喻泽林看着她:“你就这么去?” 姜姒看着自己的素麻衫,“有什么问题吗?” 喻泽林:“问题大着了。你这身也太寒碜了,你看到圣子了吗?平时寒酸成那样,今天都穿金衫了。你这个样子去,不丢咱们万剑宗的颜面吗?” 姜姒有些为难:“可是……” 喻泽林道:“别可是了,你穿这样就成了异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你乐意吗?” 姜姒一想那个场面,觉得万分可怕,急忙摇头:“不乐意。” 喻泽林道:“那你找件像样的衣服穿,我也得回去换一套合适的了。”说罢转身御剑而去。 姜姒待喻泽林走后才发现不对劲,让她换一件适合群英宴的衣服,可她哪里有适合群英宴的衣服? 她想起第一次陆臣风带自己来时对自己说的话:“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 姜姒在想着“所有东西”的里面包不包括衣服?她跟系统商量了下。 系统十分确定当时陆臣风的语气,应该是包括的。 系统恨不得姜姒换上一件华服惊艳全场,把这三个男人迷得七荤八素,当场和她成婚。 姜姒没去管系统,她还在纠结她真的可以穿水神的衣服吗?我细细回想陆臣风当时的口气,似乎他指的所有东西,真的就是这里的所有,这里的一切。 虽然很怪异,但时间急迫得她来不及多想。 姜姒打开衣柜,发现挂着的衣服都是便服不适合今晚的场合。 于是她拖出了里面一个非常华美的箱子。 那个箱子上的图腾与风格与这万剑宗截然不同,姜姒第一个反应是:这是水神的嫁妆。 里面的衣服一件件都华美无比,材质姜姒见所未见,但是不知为什么,姜姒有一种感觉:水神,也就是陆臣风的妻子,她从未打开过这个陪嫁箱。 而且她打开这箱子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感到一种淡淡的落寞和伤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4 章 伴随着这奇怪的感觉,她将一件件华丽得让人发指的衣衫拿出来。 看得出,水神的娘家是很有钱的。 只是这些衣服都太华美了,不适合她。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她找到最后一件压箱底的衣服。 那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上面没有任何纹路图案,虽说不出什么材质,但是看得出是精致低调的,不抢风头,却也不掉档次。 * 群英宴 与万剑宗一向抠门的风格截然不同,只见长桌百米,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这时候大多数宗门长老已经入座,包括万剑宗的三长老郝青松,四长老紫藤,五长老金蛇,六长老凌云子,七长老向阳子。 除了掌门之外,唯独二长老陆臣风的空位空悬。 金蛇摇着团扇,看着在场的男修,觉得沉闷无比,喃喃道:“就这几张老脸,也没几个能看的。” 听到这里紫藤白了她一眼,骂道:“为老不尊。” 金蛇冷笑一声,摇着团扇哼了一声。 就在此时众人感到一股强烈的妖气,他们向大殿之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红袍少年从大殿带着几位大妖从正门款款而来。 众仙家看到来人,面上神色各异,有的警惕有的不屑,有的却在暗搓搓地欣赏。 因为来人长得很是出挑,那少年英气中却又隐隐带着一种雌雄莫辨的阴柔之美。 而这死气沉沉的宴会添了一点亮色。 众人很难想象星宿白虎的后代会是这般一副模样,心中带着质疑,却因他的靠近,感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威压。 少年妖王自带的血脉之力,让人挺直了身子不敢再怠慢。 金蛇摇了摇团扇:“长得倒是俊俏。” 紫藤轻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妖王一行人落座后,圣子一行苍南殿的苦修也陆续登场,带头的佛子眉目慈悲,清俊温雅,就连那傲慢姿态的小妖王都不禁向他看去。 面对妖王的目光,圣子眉目不悲不喜,不惊不怒,款款落座。 金蛇用团扇掩着口鼻,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笑得很是姨母,道:“真想见这小菩萨陨落凡尘的模样。” 一旁的紫藤终于忍无可忍,“你堂堂万剑宗五长老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金蛇“呵”了一声,道:“惺惺作态。难道你不想看?” 紫藤:“无聊!” 这时陆臣风也算姗姗来迟,紫藤瞥了一眼旁边的金蛇,“那这位谪仙,你想不想拉下神坛。” 这次却换来金蛇狠狠瞪她一眼。 她倆由陆臣风指点才得化形,对她们来说,这些清冷无双的男子如父如兄,不可亵渎。 这三位的出现让整个大殿瞬间生了光彩。 莫说年轻女弟子,就连一些老一辈的仙子也都春心荡漾,宛如迎来了第二第三第四春。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圣子缓缓抬起眼,看向了那清冷傲岸的银发男子,神色中若有所思。 而这时妖王却似笑非笑目不斜视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万剑宗之剑的剑尊。 一剑逆江海又如何? 还不是被带了绿帽抢了老婆? 陆臣风却对投来的视线视若无睹,静默地在自己的位子坐下。 与圣子的与世无争不同,自带一种不可靠近的疏离气场。 前者如玉,而他却如冰。 “师兄,圣子,妖王……”金蛇拿出一个册子,喃喃道:“山海界四大美男到了三……” 这时候凌云子终于凑了过来,问:“还有一个是不是我?” 金蛇摇着团扇冷笑一声,“你不一直都在这儿吗?” 凌云子知她言下之意,灰溜溜倒了一杯酒。 这时各宗门年青一代纷纷入席,江啸宇也在其中。 即便江啸宇谨遵师命,从善如流的低调内敛,但江啸宇狂名在外,他想低调,人们还是会在人群中去找寻他。 此刻他已经换上了平日里喜欢的玄色衣衫,在一群意气风发发着光一般的天之骄子中都显得格外出众。 金蛇看了一眼江啸宇,啧了一声:“这小子在财富榜,颜值榜,势力榜上的上升速度真是见所未见。这么好的徒弟怎么被师兄给捷足先登了?” 江啸宇坐下后对上了对面白离的目光。 那可不是什么和善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杀意。 江啸宇抱着手仰头看着他,神态甚是挑衅。 小妖王并不恼怒,而是胸有陈竹地对他隔空举起酒杯,挑唇一笑。 江啸宇不再理他,转头看向旁边空空的位子。 这小蜗牛还是一如既往,磨磨蹭蹭。 * 换好衣服刚把纸鹤掏出来,却见小玉架着云舟过来。 小玉道:“你骑个纸鹤去怕被旁人看去了笑话?” 姜姒也无奈,若果她会御剑,至于去做这个显眼包吗? 小玉道:“所以我今天才特地荡舟来接你。这云舟也是万剑宗的特色。” “况且啊,即便是万剑宗会荡这云舟的人还不多。” 云舟上的小玉仔细打量姜姒的衣衫:“不错不错,很有你的风格。” 不出挑,又挑不出错,能让她安安静静不被注目地吃完这顿饭。 小玉荡着云舟带着姜姒离开,看着外面被月亮挡住的月亮,叹息了一声,天气不好,有些可惜。 姜姒也没有什么心情关心这天气。 若不是想着自己不去会连累他人,她打死也不去。 宴上大多数人都在把酒言欢,而白离,释空铉,陆臣风,江啸宇,却是都未染酒。 释空铉不能饮酒,陆臣风不喜饮酒,江啸宇懒得理其他人,白离是平等地讨厌这里的每一个家伙,也不算完全平等,他对江啸宇的厌恶还是要多一些。 喻泽林看着这四人, 倒是觉得可以让他们单独拼个一桌。 对了, 姜姒怎么还不来?她那个怕人不爱交际的性格,跟他们拼一桌,也可以。 夜空之中随风荡来了一片云舟。 云舟之上站着两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有一派掌门道:“不错不错,虽说万剑宗以御剑闻名,但我看这云舟也是极好。” 月亮被云层掩盖,光线不太好。 只依稀看得见两位姑娘的身姿,不见容貌,她们两人与其余在场的比起来算是朴素,在这朦胧的夜色中也不起眼。 而那本该拼成一桌特立独行的四个男人们却是抬起了眼。 释空铉的琥珀色的眸子永远内敛,清澈,看向夜空之中的云舟的瞬间,眉目显得更加温和。 白离的目光之中带着犀利以及几分偏执。 陆臣风的目光永远是清冷的,如星光一般洒在她身上,清清凉凉。 而江啸宇则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的模样,他肆无忌惮地看着姜姒,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穿得还真是够低调。 一瞬间,他们倒觉得这样更好。 客人们看着云舟看了个新鲜,就转过头去继续聊天,算是活络一下门派间的关系。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小舟荡了荡,姜姒和小玉在舟上微微一晃。 但很快,姜姒就站直了身体。 挡住月亮的云被那阵风吹开,月光渐渐倾泻了下来,散在夜空之中,洒在小舟之上。 姜姒那本是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长裙,突然间流动了一道光芒。 小玉一愣:“咿?” 突然间姜姒身上的衣服在月光的照射下居然凭空伸出了缎带,伸出了裙摆,本是极为低调的一件衣服,突然间变得繁复华丽,缎带与裙摆在风中纷飞。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整件衣服突然间变得流光溢彩,自带光辉。 强行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姜姒的身上。 他们才发现,那衣服突然变化的姑娘容貌冶丽非凡。 纷纷议论:这姑娘是谁?她身上的法宝是什么? 而那姑娘的脸色刷一下白了,看起来显得十分慌乱和紧张,惊讶地看着自己身旁凭空伸出的缎带,一脸抑制不住地恐慌。 所有人都是一愣。 包括那万年冰块脸的剑尊,波澜不惊的圣子,一直拉着脸的妖王,还有向来漫不经心的江啸宇。 而一直默默观察他们的金蛇自是发现了这一点,眯起眼兴致盎然地观察着一切。 释空铉看向姜姒,像是被灼到一般,立刻回过神,他收回目光,闭上双眼,手指拨动着手上的金环。 而白离那眼中本是的愤怒瞬间被那一瞬间的惊艳所取代,连带着他带着几分阴柔的眉间多出了几分妖冶。 陆臣风看着姜姒,眼中的微微波动的情绪,无人能懂。 江啸宇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却 是说出来三个字:“月现纱。()” —— ;⒔[(()” 小玉自然不会丢姜姒一人在船上,可是如果她去扶姜姒,那不就是印证了她不会御剑? 就在这时圣子突然之间将九转金环甩出,金环旋转变大然后紧紧套在了船上,像紧箍咒一般稳住了摇晃的船身。 与此同时众人发现,一直不停的风—— 止了。 能让风骤然停歇的人—— 众人看向座上的陆臣风,只见掐起了手指,一个止风诀,止住了突然摇曳的狂风。 这两人的出手相救让人一怔。 这就轻轻晃了晃而已,用得着一剑逆江海的剑尊亲自为她们止风,用得着圣子使出了九转金环去稳舟? 众人心中还未平静,就见殿中两位极为显眼的少年站起。 一个是雌雄莫辨的妖王白离,而另一个是英姿勃发的降龙少年江啸宇。 他们不约而同向殿外小舟走去。 红蝶面色一暗,没有阻止,因为知道自己已经劝阻不了羽翼渐丰的妖王陛下。 喻泽林:“小野?” 江啸宇转头对喻泽林笑道道:“我的姑娘有些害羞,我去引个路。” 这时候一直沉默了很久的陆乐儿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啸宇。 喻泽林:“什么,什么姑娘?”然后看着脸色发白的陆乐儿,“他说什么姑娘?” 陆乐儿紧紧咬着唇,瞪了喻泽林 () 一眼。()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白离是被先祖选中的少年妖王,一身红色华袍,衣摆拖曳在地,矜贵不可言。 江啸宇被天道眷顾,作为山海界最年轻的化神境界,前途不可估量,今日的他依然一身玄色衣衫,但是也是华贵不让分毫,精美的披风也盖在地上,气势磅礴。 众人眼睁睁看着两人向大殿门外走去。 小玉被两人的来势汹汹的气场震慑,拿着船桨的困惑道:“他们,他们要做什么啊?” 怎么两人有一种势在必得恨不得把姜姒绑走的气势啊? 姜姒看着气势逼人的两个少年,心中也七上八下,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鬼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小玉尽量将小舟靠岸,方便姜姒下去。 江啸宇和白离却都站在了小玉准备停靠的岸边,抱着手看着她。 小玉和姜姒愕然看着两人。 姜姒面露难堪,这突兀的衣衫已经让她成了显眼包了,这两个比她衣衫还要耀目的家伙站在这里,她真的恨不得让小玉划船回去。 江啸宇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长腿一伸,一脚踩在了甲板上,稳住云舟,不让这小蜗牛往回跑。 白离一转之前阴鸷目光,他笑盈盈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脸上还挂着两个小酒窝。 “阿姒,我牵你上去。” 说完,江啸宇瞥了他一眼,他脸上带笑,双目却是带着刀,白离也横了他一眼,对姜姒笑得更加灿烂,那酒窝也变得更深。 白离人畜无害的表情让姜姒一恍神,就像一只无害的幼兽,但是姜姒忘不了他当初在异血之花花海之中咆哮嘶吼的模样。 她目光一移,看到了旁边踩着甲板江啸宇,他双眼带着光,姜姒突然想起之前自己醉酒后对着他的所作所为,顿时满脸通红。 她立刻低下头,谁也不理。 众人看着这一幕也都目瞪口呆。 一个妖王,一个一百三十岁就化神的天才,一个绝色佳人。 众人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一件往事。 千年前的魔尊和剑尊以及水神…… 这件事在万剑宗是禁忌,但是年长一些的掌门却是有所耳闻。 那场让人不愿提及的悲壮万分的沧溟之战,难道真的与水神无关吗? 其实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 甚至更有传闻野史,当年赤夜军铁蹄踏无极,火烧万剑宗是冲天一怒为红颜。 那位神女到底是救世的神女,还是不祥的妖女?当年众说纷纭。 众人却没有发现,还不仅仅是三人。 陆臣风和圣子,虽然一直静默,但是前者目光如霜,手指紧紧捏着酒杯。后者嘴唇紧紧抿起,眉头微微蹙起。 姜姒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若不是怕死,她真的恨不得跳船逃跑。 但是此刻若回头…… () 后果更可怕。 姜姒硬着头皮拉起裙摆准备上岸,不理两人。 伸出手的白离目光暗了些,江啸宇却不以为然,他太了解她的处事风格,也了解她。 船头离岸还有一些距离,这距离对穿着如此拖沓衣服的她来说,远了些。 于是他伸手准备去拉她。 就在他碰到姜姒的一刻,突然间陆臣风突然手指一动,一道暗流推着云舟向岸边驶去。 释空铉却微微施法让自己的九转金环推着云舟向前一步。 这本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力道,在瞬间合在一起…… 让船只突然向岸撞去! 小玉:“不好!” 只见云舟重重撞在岸上,姜姒向前飞去。 姜姒眼看要狗啃屎似的落地时。 前方两个少年同时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 释空铉手指一动,陆臣风目光骤冷。 众人一阵惊呼。 好看的手握着姜姒的手臂,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两只手上都戴着戒指法器,江啸宇的黑晶石冷峻璀璨,而白离的指上法器则是华丽夺目。承托得两人的手更是修长好看。 穿过两个过于夺目的少年她看见了所有人投向这里的各种各样的目光,也听见了众人对她的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 “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没见过?” “她额头上的花钿……” “合欢宗?!” “合欢宗不是灭门了吗?怎么在这里?” 陆乐儿低了头,紧紧咬着嘴唇:“原来小野哥真的喜欢她啊……可这妖王,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小川忍不住道:“合欢宗出来的,自然是有些勾引男人的本事。” 他话音一落,郝青松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门怒道:“入了我万剑宗,就是万剑宗的弟子!” 小川急忙低头认错。 姜姒本想以最低调的方式出场,现在事宜愿为。 真真正正成了显眼包。 麻了。 她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爱咋咋的态度从江啸宇和白离手中强行抽回了手。 抽回来时吹弹可破的手背上带着淡淡的红痕。 白离并不准备善罢甘休,可是江啸宇上前一步,挡在姜姒面前,冷眼看着他,低声道:“现在这是我的地盘,你确定要造次?” 白离与他对视半晌,随后一笑,“你等着。” 便也老实跟在姜姒后面,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姜姒没有想到江啸宇胆大包天,将自己的位子公然安排在了他旁边。 姜姒坐下后,月现纱不再见月,也恢复了之前朴素低调的模样,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姜姒坐下后眼观鼻鼻观心,一脸铁青,江啸宇却嘴角上翘,姜姒几乎可以猜到他是在嘲笑自己这高调的出场方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江啸宇不仅不怒,反而笑意更甚,极为优雅地给她倒了一杯酒。 口中却不怀好意道:“别喝多了。” 姜姒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上次酒醉失态,更是差点气鼓了腮帮子,索性直接撇过头不理他。 江啸宇轻声笑道:“你之前可不是这样,事后翻脸不认人了?” 姜姒猛地转过头,“什么事后!” 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却被他说得跟什么一样。 江啸宇挑起眉,含笑看着她,姜姒被她看得脸颊发烫,忍不住用桌下的脚踢了他一下。他却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眉眼中笑意更甚。 姜姒不知道这几下眉来眼去,却落在了旁人眼中,陆臣风面若冰霜,白离磨了磨自己的尖牙,释空铉垂下了眼。 一旁的人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江啸宇那目光,几乎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喜欢。 妖王的举动也表明了对她的爱慕。 少年们血气方刚,为了美人争风吃醋虽是佳话美谈,可想起千年前魔尊不顾一切孤注一掷从陆臣风身边抢走水神,心中却又总觉得不妥。 于是也都把目光悄悄移向陆臣风。 这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吓了一跳,陆臣风的目光也若有若无落在两人身上,又或者说,落在那个合欢宗女修身上。 众人深吸一口气,什么情况?!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5 章 陆臣风的目光越过江啸宇,落在姜姒的脸上,那是丝毫都不避讳。 众人一愣,陆臣风什么性格,就算没有见过,难道他们没有听过? 怎么会这么凝视一个女子? 莫说各派掌门,就连万剑宗诸位长老都愣住,紫藤和金蛇互看一眼,沉默半晌后,两人“哼”了一声,纷纷偏开头。 姜姒把桌子下江啸宇的脚踢开,再一抬头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姜姒敏感地偏了偏头,居然对上了陆臣风的目光,那清冷如月光的目光让姜姒突然紧张,也不再和江啸宇较劲,她蓦地移开目光。 一不小心看到了对面的圣子,不想圣子居然也看着自己。 姜姒一愣,突然想起他之前在合欢宗梦境中受了伤,她有些担心他的伤势。 圣子却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在传音术在她耳边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姜姒惊讶之余,也放了心,不想他下一句话道:“衣服很好看。” 姜姒突然脸一红,看着对面的圣子,见他目光清澈,眼中带笑。 姜姒觉得自己的脸越发地红,急忙低头,避开他目光。 然后再一抬头,却对上了正对面的白离。 对于白离亦是笑着看她,笑容却与圣子迥异,带着几分妖邪。 他并未用传音术,而是张开嘴无声说了几个字。 姜姒辨认他的口型,他说的好像是: “我、的、王、妃。” 姜姒顿时觉得心中一跳,急忙垂下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这场合就连系统都不敢造次,也跟着姜姒安静。 江啸宇发现姜姒的异常,那本还欢愉明亮的目光也渐渐暗了下来。 这四个男人气场太强,他们的沉默,也让这大宴会场变得沉静。 就在此时,天外突然百鸟齐飞,万兽争鸣,众人向外面看去—— ——万剑宗掌门剑尊来了。 这位仙尊,自从千年前沧溟之战战损以来,大多是在闭关休息,这些后世之人几乎没有见过。 当年若没他,这天下可能已经是魔族的天下。 也因此世人对他倍加敬仰。 在场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恭迎仙尊,姜姒还未反应过来,却被江啸宇一把带起。 姜姒在万剑宗这段时间,觉得这里的风气算是自由,可是不知为何这仙尊一出关,整个变得严肃起来,让姜姒十分不自在。 仙尊虽非风灵根,却是腾云而来。 肉身神仙的他是这个世间最接近真仙的存在之一。 他从相貌上来看已是花甲之年,青丝已经变灰,不像是道骨仙风闲云野鹤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极为的严整巍峨,气势不凡。 他一出来让人觉得肃然起敬,又或者说心中生出几分畏惧。 仙尊陆沧海从空中飞来,徐徐走入殿中,脸上威严不可侵犯。 但是在余光看望姜姒之时,微微一怔。 他的目光只让姜姒头皮发麻,站得更是笔直,立刻低头不敢面对他充满威压的注视。 但很快陆沧海目光从姜姒脸上移开,他坐上了正座,冷冷瞥了陆臣风一眼,目光中暗藏责备和惊天的怒意。 而陆臣风却依然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随后气氛变得越加严肃起来,仙尊说了一段听起来极为有文化,实际上极为无聊,让姜姒昏昏欲睡的开场。 姜姒低头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看到大家都开始吃饭了,她十分谨慎地拿起筷子。 这宴上自然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一些提高灵气的食材,用江啸宇的话来说就是:淡出鸟味来。 仙尊来后,气氛终是难以活跃,白离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突然将筷子一扔,那白玉做的筷子在玉石所铺的地板上断成数截。 众仙家都不满地看向这不知礼仪的小妖王。 陆沧海也抬眼看向白离。 白离道:“本王这次来是签你们的不战条约,饭嘛。”他看了看盘中只能称为食材的东西,道:“不吃也罢。” 姜姒从来没有想过一顿饭的气氛可以一降再降。虽与她无关,但她也恨不得挖个地洞逃走。 那些掌门还有几位长老都怒目看着小妖王,羽翼未丰居然就如此狂妄。 这时候红蝶在旁边打着圆场,道:“我们只是想快些把正事办了回妖界处理政务。” 陆沧海看起来不喜不怒,只是道:“年纪轻轻如此心系百姓苍生,倒是妖界之福。” 凌云子紧忙摇着扇子补充道:“就是,这不战之约必须开祭坛,祭天道,在苍天之下,黄土之上立下盟约。不急、不急。” 白离听得恹恹,道:“怎么那么麻烦?” 那态度让人不是滋味。 陆沧海敛目不言。 白离道:“不过要签那合约也不是不行,我有一个条件。” 说到此处,众人突然神色凝重,姜姒吃着东西。 陆沧海道:“妖王请说。” 白离用手指点了点对面的姜姒,“把她给我。” 本是眼观鼻观心的释空铉也抬起头,将手中的金环捏得更紧了一些。 江啸宇把筷子也是一放,看着白离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凌冽的杀意。 众人抽一口气。 他们纷纷看向姜姒,只见姜姒筷子中的灵玉兰突然掉了下来,不可置信看着妖王。 她从没有想过,这场宴会,只有更糟,没有最糟。 她不是没有做好他要发难的心理准备,但是哪里想到他居然在这种场合? 众人也是惊愕,方才妖王主动上去扶她下船,他们只觉得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有想到这妖王一开口就直接提亲了? 而此刻仙尊看了姜姒一眼,那一眼中的威慑和厌恶,直让她心中发寒。 就在一片安静之中,只听 江啸宇懒懒开口道:“看上什么都想要,你把我万剑宗的人当什么啊?” 白离目光看向江啸宇,妖冶的眼中带着冷光,而江啸宇那漆黑的眸子看似漫不经心,实际含着蓄势待发的杀气。 红蝶低声道:“陛下,我们这次来是来谈和的,不要伤了和气。” 他不理睬红蝶,突然一笑,那美丽妖冶的面孔显得神采飞扬,对仙尊道:“我就这么一个条件,随你们答应与否。” 仙尊不言,其余门派却窃窃私语起来。 可这条件,一点都不过分啊,看来这小妖王还是年轻。 凌云子等长老却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并不主战,毕竟苍生无辜,千年前的大战就是印证。 这小妖王性格怪癖,若真不让他满意,他真不签这合约也是有可能。 这时候却听江啸宇笑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我还以为这句话只在人间有用呢。” 此话一出,几位长老脸色一变,而仙尊脸更是拉得很长。 江啸宇道:“我们修仙界靠嫁女人的方法来保护天下苍生,这传出去也是可笑。” 众人皆是点头。 妖王却笑出了声,“看来你师尊真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说完笑得更是倾倒众生,宛如一只妖孽。 在座的人大多都是这山海界中资历最丰富的,知道妖王指的是什么事。 这事在万剑宗讳莫如深,但是其余掌门却是听说过一二,也都禁了声。 妖王笑得可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他对着江啸宇笑道:“你的师娘当年就是魔族送来和亲的啊。” 江啸宇脸色一凝。 姜姒耳朵又立了立,水神是魔族?? 她悄悄把目光移到了陆臣风身上,陆臣风那张清贵冰冷的脸上此刻带着消杀之意。 白离却浑然不在意地继续道:“当年你师娘可是凭一己之力,换来了两界和平许久啊。” 陆臣风终于缓缓开口,道:“够了。” 这句话说得很冷淡,但是却也有着不容忤逆的威慑。 江啸宇突然转头看向陆臣风,语气中带着疑惑:“这是真的吗?” 修仙界真的也有“和亲”一说?当年师娘是来和亲的? 陆臣风淡淡应了一声。 江啸宇瞳孔一颤。 群英宴整个气氛凝固了,大家此刻连交头接耳都不敢,毕竟千年前这三人的关系也算得上是一段不可提的秘辛。 姜姒此刻已经大脑一片发麻,连八卦吃瓜的心思都没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来的。 这上百人的大殿居然在一瞬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外面的风吹树叶声。 凌云子觉得这古怪的寂静不打破不行,“大家争来吵去也没意思。这事我们自然要问问当事人,若是小菜鸡,啊不,姜姒愿意,那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吗?” 他话音一落除了陆臣风,江啸宇 , 释空铉, 以及姜姒外,旁人都啧啧称是。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姜姒。 这场宴会让姜姒已经社死,她欲哭无泪地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白离看向姜姒,露出来一个倾国倾城却带着邪气的笑。 阿姒,我说过,我会不择手段将你抓回来。 你跑不掉的。 姜姒明白,在花海中他给出了自己最好的条件,只要她不带着江啸宇走,他就让自己做王后。 而现在那么好的条件已然不再。 系统却道:【宿主跟他走啊,走啊。谁说做了王妃就不能做王后了?】 姜姒看着众人的目光,除了凌云子他们几个外,其余很多门派的掌门虽说是听自己意见,但是却是希望自己答应的。 毕竟自己一人就能换两界安稳,多么值得的一笔交易。 却不知为何姜姒此刻不知不觉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啸宇,他亦是看着自己,眉头紧蹙,俊脸紧绷。 江啸宇准备开口,他旁边一个冰冷的声音悠悠响起,一字一句: “我不同意”。 众人朝那声源望去,只见陆臣风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然看向妖王。 妖王一愣,众人不明白陆臣风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白离拉着脸冷笑,“剑圣同意与否怕是不那么重要。”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白离的脸上瞬间笑意烟消云散。 “我是她夫君。” 此话一出,正在默默喝酒看戏的金蛇一口酒“噗”喷了出来,悄悄吃着东西的喻泽林差点把自己舌头都被咬下来。 满堂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傻了。 一瞬间仿佛万籁寂静,就连殿外的风也不敢吹了,树也不敢动了,甚至听得见众人心跳的声音。 姜姒问系统:【什么?】 系统:【什么?】 姜姒:【我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什么什么情况?】 姜姒:【我什么时候成了陆臣风的妻子了?】 系统:【我怎么知道啊……】 白离笑容消失殆尽,僵着一张好看的脸看着陆臣风,江啸宇也愣在了原处不可置信地向他师尊望去。 而此刻陆臣风目光却是淡淡地看向姜姒,人们机械地将目光移向陆臣风的目光所及之处——姜姒。 而姜姒则是不可置信地机械地对上了陆臣风清淡的目光。 那双银色的眸子亦是看着自己,像是沉淀千年的冰川湖水,清澈却让人看不到底。 “仙君。”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应该是弄错了。” 陆臣风听到这句话却并不动怒,他看着姜姒带着几分忧伤地柔声道:“你失忆了。” 姜姒:“……” 她之前搞不清楚合欢宗的一切,为了不被发现自己是穿越的,于是用失忆来伪装自己,可是自己有没有失忆,她自己清楚啊。 她自然不可能会是陆臣风的妻子。 系统也说任务栏是空的, 如果是妻子, 这项任务就已经通过了。 唯一的解释是,陆臣风的妻子就是原主。 即便姜姒无法将水神和那个红丝洞中的疯女人联系到一起。 江啸宇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姜姒是水神的远亲,水神的妹妹,甚至是水神和魔尊的私生女。 但是唯独没有想过,师尊会说姜姒就是她的妻子。 但是很快,他得出了结论:不可能。 他知道,姜姒并不是原来那个女人,姜姒来自一个别的世界,她来这里的时间不到一年,又怎么可能会真正是自己的师娘? 他得出的答案和姜姒一样:师尊的妻子的姜姒躯壳之前的那个女人。 即便他无法想象陆臣风会真的记挂了那个疯婆子千年,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可是,他不可能告诉别人姜姒夺了舍。 巧舌如簧的江啸宇也顿时不知如何开口,只道:“师尊,您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白离心中掠过惊怒,也是几乎破天荒地与江啸宇站在一边:“你说她是你妻子,她就是你妻子?本王还说她是我王妃,只不过是失忆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无赖,但是也让人觉得不无道理。 只是堂堂剑尊陆臣风,山海界无数女修的白月光,也不至于乱认妻子吧。 这时候飞流派掌门道:“其实这也不难,咱们在座大多都是生在沧溟之战之后,但也有见过当年水神风姿的人,不是吗?” 他不敢看陆沧海,把目光移向了圣子和红蝶。 这两位,可是当年沧溟之战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众人把目光又跟着移到了二人身上。 白离目光瞥向旁边的红蝶,语气中多了几分帝王的威慑,“姑姑,你记得吗?” 红蝶目光沉静,举止端庄,缓缓道:“十年不见人我们都未必能够记得全貌,更不要说这整整千年,红蝶确实不记得当年水神的风姿了。” 这话也是让人难以反驳。 这时候那飞流派的掌门继续道:“圣子,那你记得吗?” 众人想红蝶都不记得,释空铉这样不近女色的苍南殿苦修又怎么可能记得? 而此刻释空铉缓缓垂下眼,吐了一口气,只说了一个字:“是。” 这惜字如金的两人,这简短的三个字让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圣子,你说清楚一些,这个‘是’是什么啊?” 释空铉叹了一口气,竖起手掌,一字一句道:“姜姒就是水神。”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 圣子是不能说谎的。 他话音一落,江啸宇几乎是拍案而起,向来对释空铉不错的他,此刻厉声道:“红蝶都不记得,你一个绝七情断六欲的苦修怎么会记得一个千年前女子的面貌?” 圣子却是只酌定地说了三个字 :“我记得。”()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55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圣子的话比红蝶的要有分量得多,众人当下哗然。 江啸宇眼中瞬间火焰上窜,看着释空铉道: “你早知道?你不早说?” 他自认为把释空铉看作挚友,而他娘的这个挚友差点在洞中渡了自己师娘,这个挚友对此只字不提。 释空铉垂下了眼,脸色苍白。 白离这次本是势在必得,他可以任性地求娶弟子姜姒,但是却不能强娶陆臣风的妻子。 事情如何变成这样他不明所以,盛怒之下,他霍然站起,化成一道紫烟离开。 妖王走后,本就爱面子的陆沧海也怒然起身拂袖而去。 本是千年一会的群英宴,却突然因为这事戛然而止。 但众人的好奇心都是升到了顶点。 那千年前最是神秘的女神怎么在千年后成了合欢宗女修?还失了记忆? 他们悄悄看向姜姒,但是无论是陆臣风可以冰封千里的双眸,还是江啸宇可以燎原的黑瞳都让他们打了个寒颤不敢多看姜姒一眼,也都纷纷识趣地离开宴席。 就连本想留下来的小玉和喻泽林也被紫藤给叫走,让他们不要添乱。 一出大殿紫藤狠狠捏住了喻泽林的耳朵,“是你把他们两个弄到群英宴的是吧?”这两个自然是指姜姒和小玉。 喻泽林咿呀喊疼,“我我我哪有这个本事,是小野啊。” 紫藤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一天少跟他混在一起!” 她提着喻泽林耳朵带着满脸担心的小玉飘然而去。 姜姒坐在原处,始终难以相信水神会是原主。 她想起紫藤曾经说水神曾经也有能够开膛剖腹的医术,想起自己那个像是出自魔域的医疗箱,想起水神是从魔族嫁出去的。 她在脑中问系统:系统,有没有可能水神还被其他来自现代的人魂穿过? 这具躯壳也许被多人占用过。 系统却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穿越者。而且我们的穿越入口就是红丝洞。” 姜姒正在思考此事,没有发现,整个群英宴现在只剩下她与那师徒三人。 她一回神,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江啸宇一言不发地坐着。 那是他失去灵根之后姜姒第二次见他如此茫然的表情,而陆臣风坐在对面,此刻正在给面前的杯中倒茶。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 终于,江啸宇打破了沉寂,开口道:“师尊是不是认错人了?” 姜姒也随即开口:“仙君。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陆臣风手指微微一动,掌中出现了那块他的令牌,正是姜姒当初带上山的那枚,他道:“当初你告诉我,你再次见我时,会带着这个出现。” 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我等了你千年,又怎么会认错?” () * 姜姒离去后(), (), 暴雨前的狂风吹着两人一黑一白的衣袍和披风,在这夜中显得格外张狂。 江啸宇看着陆臣风的背影,道:“这就是师尊与她的关系吗?” 陆臣风看着一望无际的深渊,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道:“没错。” 他只是这么静静看着江啸宇,那双银色的眸子不悲不喜,却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 这时候天下开始飘雨。 雨点落在江啸宇脸上,他偏头看着周身笼罩着一层风,雨点无法靠近的陆臣风,那双漆黑的眼睛宛如笼罩着一层雾。 “师尊,有没有可能她只是占用了这具你认为是师娘的身体?因为她……”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雨只在一句话的时间,就骤然变大。而陆臣风周身的风将这些落向他的雨吹成雨雾,围绕在他身边,笼罩成一道不可近身的雾。却大滴大滴落在江啸宇身上。 陆臣风道:“她叫姜姒,性格腼腆,害怕陌生人,对熟悉的人却很好,拿起手术刀时她很坚定,是一个非常负责的医生。” 雨越下越大,江啸宇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医生”两个字打破了江啸宇一切希望。 在山海界他们都说“大夫”“医修”,没有“医生”这个说法,只有姜姒自己会称呼自己为医生。 江啸宇眼中的星光在慢慢熄灭,最后变成毫无波澜的幽潭。 他狠狠将自己身上湿透的披风扯下,在地上狠狠一甩,淋着雨朝雨夜深处飞奔而去。 * 大雨倾盆,惊雷落地。 狂风吹得窗开了关,关了开,姜姒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着那被风雨吹得乱舞的皂角树。 这是她到这里后见到的最大的一场雨。 眼看飞进窗户的雨要将她的床彻底打湿,系统怕她生病,催促着她去关窗。 姜姒终于不情不愿站起来,刚刚关上窗户的一刻,一道刺目的惊雷落下,她吓了一跳,急忙闭上眼。 再次睁眼时,发现窗外千年皂角树上站着一个修长的玄衣少年,靴子踩着枝条,单手扶着树干。 他全身湿透,碎发被雨淋得贴在脸上,脸色苍白,眼底却发红。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瞳孔就如这场暴雨前的夜空一样,让人窒息。 “让我进去。” 话音一落窗户砰然碎裂,化为齑粉融入雨夜,一个黑影从窗外飞掠而入。 姜姒瞬间被一个湿透了的滚烫身躯抵着步步后退。!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6 章 姜姒听见“嘭”的一声,二楼的窗户直接碎成齑粉,一道黑色的身影飞掠而入。 还不待她反应,湿透的,炽热的身体就贴向她,抵着她后退。 他身上的水渍将姜姒本还算干爽的上衣慢慢浸透,姜姒瞬间觉得又湿又烫。 她连连后退,江啸宇却步步紧逼,直到姜姒觉得自己身后一绊,江啸宇尽是把她抵到了一个边柜。 她看着这头全身淋湿的小兽,脚微微踮起,想要离她远一些。 江啸宇手一栏,将她的腰轻轻一提,她一半臀坐在边柜上,他单手撑着墙,逼视着她。 她似是也知道了他此刻的不善,不敢用手推他,而是双手后撑,睁大眼看着江啸宇。 外面大雨瓢泼,江啸宇前额湿透的碎发也滴着水,脖子上也是雨水滑落。碎发下一双眼睛漆黑而猩红,只是这么凝视着姜姒。 “你是谁?”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姜姒看着他:“我是姜姒啊。” “我师娘是谁?” 姜姒眉头微蹙,看着他摇了摇头。 江啸宇一把握着她的后颈,让她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也是一点一点从她的鼻尖到嘴唇。 外面风雨交加,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到这座小屋之下。 雨雾在他身边缭绕,而他白衣飘飘纤尘不染,他抬头看着上面的灯火,看着窗户处亲密的男女。 他缓缓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手中已经出现一把长剑。 他提着剑进了已经被风雨吹开的大门。 一步步向房间走去。 江啸宇的嗓音极为低沉,他看着茫然的姜姒:“可我师尊说你就是她。” 姜姒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师尊!” 正在上楼的陆臣风停住了脚步。 江啸宇看着姜姒,她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他明白,师尊更不会说谎,释空铉也不会。 这件事必然有蹊跷。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姜姒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女人,是嫁给师尊的水神。 江啸宇看着被自己弄湿的她。 看着自己发丝上的水滴在她衣服上绽放,他的心更加混乱。 他想过如果白离敢抢走她,他必然带上赤炎和十二把剑,烧光他的比阴山乌木林。 可为什么是师尊? 若没有师尊,他必然活不过十岁,若没有师尊,他连死都未必死得有尊严。 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是陆臣风给的。 若她真是他的妻子,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 慢慢地,他的手从她的发丝之中伸出,看着她缓缓退步,然后转身跃出了窗外。 若她是师娘,自己连在梦中肖想都是一种罪过和冒犯。 姜姒从边柜上下来,走到了窗口。 看见他孤独地坐在大雨之中,从树上扯了一根皂角,就着雨水 往嘴里放。 姜姒看着雨中面无表情嚼着皂角的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让她眼眶红了些,她将湿润的雾气忍了回去,用一个平静的声音对江啸宇道:“我说了,皂角是不能吃的。” 她本以为江啸宇会不理她,不想他居然立刻吐了口中的皂角,悠悠道:“好啊。” 却依然没有看姜姒,而是垂头把玩着手中的树叶。 姜姒:“你回去吧。下雨天在树下不安全。”姜姒的声音淹没在雨中。 但江啸宇却听得很清晰,这次他却没有干脆听话地答应她,只道:“我会向师尊请令,下山历练。” 在大雨中,他的声音却极为清晰,他可以让他的声音穿过雨夜让她听见,却不愿意用法术为他自己遮一遮雨。 姜姒脱口而出“”“要去多久?” 江啸宇道:“不知道,或许一百年,或许两百年。直到忘了你为止。” 姜姒忍回去的眼中雾气再次在眼中弥漫开了,但是却弯着唇,说了一句,“这样挺好。” 少年并没有发怒,也没有尖酸刻薄,只是垂着头,仍由雨水冲刷。 他道:“临走前,你想要什么?哪怕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下来。” 姜姒嘴唇张张合合,最终摇了摇头,“没有。你快回去。” 江啸宇:“过了今夜,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我还不想走。” 姜姒:“那你给我唱首歌吧,你不是嘲笑我唱歌不着调吗?”姜姒想让气氛变得稍微活跃一些。 江啸宇道:“我不会唱歌。” 姜姒垂下眼,剪不断,理还乱,就这么结束,或许是最好的。 也不用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他继续走自己平步青云的路。 而自己…… 也该回家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居然莫名一痛。 她刚伸出手想去关窗,却发现窗户早就没了。 江啸宇将手中的树叶放在了苍白的双唇之间,一串音符在大雨中清晰地流淌而来。 那是他最拿手的小曲。 他小时候没有钱去买笛子更不要说是箫,但是无聊时候也需要一些消遣,难过时候也需要一些排遣,于是跟着其他的乞丐吹着树叶,吹的全是悲凉的曲子。 从此以后难过时候他都会以此消愁。 他本以为一生中最难过的时候是灵根寂灭之时,现在才发现,那段时间他竟然是一次都没有吹曲。 因为她在身边呐。 现在他吹着熟悉的曲子,脑中浮现的却是与她相识的一幕一幕,她垫着脚想要把匕首挂在蛛网上,却笨手笨脚压在自己身上,她一针一针缝着赤炎的伤口,额头上晶莹的泪珠,她一副戒备地看着自己说:“我没有钱。”她指着天空对他说:“彩虹也可以拥有。” 他牵着她在人潮涌动的永安街市行走,用一场白日焰火还她所赠的彩虹。 他准备用一生的时间去追 求她,他以为漫漫的岁月中他终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彩虹。() ㈤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姜姒立在窗前看着树枝上的少年吹着口中的树叶,她只看见他的身影,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一直以一个侧影对着自己。 他的侧影很好看,高挺的鼻梁紧收的下颚线,窄腰紧收,四肢修长,带着愈发还休的力量感,是最容易走入少女春日梦中的理想模样。 而此刻的他一收往日嚣张跋扈,只是静静地在自己窗前的皂角树上吹响着一首民间小曲。 她的心紧紧收缩,拧紧。 提着剑的陆臣风靠在楼梯的墙上,静默地听着这首曲子,脸上也露出几分怅然。 在那小曲结尾,他缓缓将树叶从唇间放下时,姜姒的心剧烈地一跳。 系统惊愕:【宿主!你对他动心了?】 她想要开口,系统道:【宿主,你若留下他,就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姜姒的唇缓缓闭上了,她缓缓垂下眼,对江啸宇轻轻说了一声,“再见。” 江啸宇依然没有转头,只是沉默了片刻,对姜姒道:“你有没有一刻对我动过心?” 姜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这时,少年终于缓缓转过了头,那是姜姒今夜第一次看清他的表情。 那双总是桀骜不驯的漆瞳此刻却是红了眼眶,此刻江啸宇竟然有几分破碎的美感。 但在一瞬间他身上燃起了火焰,身上的雨水瞬间蒸腾,那棵巨大的皂角树在顷刻之间风雨不近。 他看见姜姒,缓缓道:“再也不见。” 话音一落,他的身形消失在无边的月色中,瞬间惊雷伴着暴雨落下。 只剩下那在风雨中沙沙作响的千年巨树,和许多被风雨卷起的树叶。 江啸宇离开后,陆臣风也悄无声息地离开。 姜姒撑着伞走到雨中,试图寻找江啸宇方才扔下的那片树叶,但她却再也找不到…… * 在无极殿中红蝶翩然而入,双袖展开,宛如一只巨大的美丽舞蝶。 “仙尊大人,好久不见。” 陆沧海摸着阴阳符,看着红蝶阴沉道:“你不认识‘她’?”若红蝶在这里与他虚与委蛇半句,他此刻的余怒足以让魂飞魄散。 红蝶用袖子捂了一下嘴,笑道:“化成灰都认识。” 然后她放下袖子对陆沧海道:“剑尊大人瞒您那么久,想必您应该是非常恼火吧。” 陆沧海抬眼看她:“你来这里就是跟本尊说这些的?” 红蝶道:“自然不是,我是来送仙尊大礼的。” 她从囊中取出一个法宝——“留影贝”,就是可以记录再现景象的一个宝贝。 她摸了摸着留影贝笑道:“这可是能够为仙尊解忧的东西。不知道仙尊有没有兴趣?” “可以帮您除掉心头大患啊……” () 陆沧海睁开眼,问她为什么。()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 群英宴不欢而散后第二日,一切却是照常举行。 主座上万剑宗那最爱面子的掌门此刻却是一扫昨日阴沉,带着没有温度的微笑,而妖王的位子却是空缺。 众人就在烈日之下等待他,这才能够开场。 各宗门等得心中怨气横生,却在此时,一身红衫的红蝶冲冲而来,上来就赔罪。 陆沧海极有风度地问道:“妖王还在为昨日之事闹别扭?” 红蝶叹一口气,道:“之前在妖界,陛下对姑娘一往情深,怎么知道闹出了这些事,我作为姑姑也不能置之不理,于是派人不眠不休跑死两头妖兽,取来了一件东西,不知剑圣大人是否可以看看。” 众人觉得奇怪,有东西不给仙尊,却是给那个不理世事的剑圣,于是都伸了伸脖子,看向红蝶手中的东西。 陆臣风淡淡看向她,她手中此刻捧着一个卷轴。陆臣风转过头去,根本不理会她,红蝶面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向仙尊投向求助的目光。 仙尊挥了挥手道:“打开看看。” 红蝶施了一个法,那卷轴浮在空中,然后缓缓落下展开,只见画轴上出现两位女子。 左边白衣女子正是白离的母亲白娇,而右边那个女子,不是昨夜晚宴上那个本是合欢宗的少女又是谁? 红蝶却道:“这幅画是从我妖界国库之中取出。画中左边的是白娇陛下,右边的是水神。” 这下却是印证了姜姒就是水神的说法。 红蝶似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道:“大家看看,画中水神,跟我们陛下倾慕的女子其实有些不同。” 她指了指水神光洁无暇的额头,道:“像是很像,可水神并没有额间的图腾印记。是不是可以证明陛下心意的姑娘并非水神,并非剑圣妻子。” 在众人啧啧称是时,陆臣风似是已经受够了这拙劣的伎俩,站起来准备离席。 却在这时天空突然一道光芒闪过,却是火急火燎赶来的郝青松。 郝青松突然跪在了地上,仙尊脸色一沉,道:“众人面前你这成何体统。” 郝青松有些气喘道:“我,我也是怕二长老被蒙蔽,所以,所以……” 陆臣风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向郝青松,郝青松避开陆臣风的目光,低头道:“之前合欢宗灭门一事,掌门师尊说了我们不能不管,于是派我秘密去查,就在今晨,有了消息。” 陆臣风双目之中露出了狐疑,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眉头紧紧皱起。 而坐在席间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圣子在听到“合欢宗灭门”一案时眉头也微微蹙起。 只见郝青松从灵囊之中取出了一个手掌般大的贝壳——留影贝。 向来不理世事的圣子霍然站起,对郝青松道:“三长老,合欢宗灭门一事为何要在这群英会上说?” () 郝青松年纪看起来比圣子大许多(), ?(), 不仅年纪还是辈分都不如圣子,被他这么一问,脸色涨得通红。 仙尊陆沧海却道:“合欢宗也是我山海界诸宗之一,此般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我等又怎能够置之不理?” 这时候有人附和赞道:“仙尊好胸怀!” 仙尊挥了挥手,对郝青松道:“打开看看这留影贝中是什么?” 圣子面色一白想要制止,陆沧海那悠悠的,带着绝对压迫感的目光却是随之而来,重重落在圣子身上。 圣子紧紧握住手中金环,陆臣风有些不解看向圣子,他何以如此异常? 但是在郝青松打开玉匣里面的景象照在擂台之上时,陆臣风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冰块脸,慢慢露出了裂痕。 景象之中不是她人,而是那与画中水神有着一模一样脸,却唯独多了一朵额间图腾的“姜姒”。 她正在合欢宫中,大开杀戒,一个个美貌的合欢宗女修在惊愕中倒下。 这时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直到有人喊道:“弑杀同门!” 弑杀同门,那是沧溟之战后各宗门的重罪。 况且这可不仅仅只是“弑杀同门”而是“灭了整个门派。” 要知道合欢宗女修哪里能没有几个老相好,而这些老相好却不乏这些道貌岸然的掌门,他们看着昔日缠绵的老相好都惨死在红绳之下,竟然是双脚摇晃,有些发昏。 这场杀戮没有持续太久,便已经横尸遍野,影像中的人也发现了这玉匣。 画面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仙尊拍案而起,那张金刚木所做的茶几一下子被他劈成了两截,他怒道:“把那孽障带上来!” 陆臣风也霍然站起:“仙尊!” 陆沧海却大手一挥,郝青松带着十个弟子围向陆臣风,亮出兵器道:“师兄,我们失礼了。” 突然之间陆臣风手中一道白色光芒闪烁。 那白光之耀目只让人险些睁不开眼。 陆臣风被世人称为剑圣,但是每次出现都是两袖清风,不带佩剑。 白光晃动,狂风呜呜作响,这时候众人腰间佩剑开始发出嗡嗡的轰鸣之声,像是百鸟朝凤一般鸣叫。 世人却是知道,剑圣的神剑“天琊”出世了。 陆沧海冷哼一声:“布诛仙阵!” 话音一落数百弟子从天而降。 这阵势倒是把众多掌门给看傻了眼,这是做什么? 诛仙剑阵可是万剑宗的镇宗之宝,分十八人微阵,一百零百人中阵,还有一千零八人的大阵。 以诛仙阵的威力一般对一人以十八人微阵那都是绰绰有余,这上来就用一百零八人的中阵,可见这老三对老二的畏惧。 一百零八位白衣弟子如翩鸿如游龙,在晴空之中游刃有余,动作还真如神仙一般,煞是好看。 他们一层层将站在阵心,手执天琊,周身气流涌动 () 的陆臣风围住。 郝青松只喊了一声:“出阵!” 只见那些翩鸿游龙般的弟子整齐出剑,剑气朝陆臣风直射而去。 就在此时陆臣风广袖翩然一挥,一道白色剑气将他包围,再是一挥,只见一道十丈的浩然剑气,以不可挡的惊天气势破竹而来。 那些弟子一个个被剑气震得飞起。 只叫人看得吸了一口气,剑圣不愧是剑圣。但这镇派之宝诛仙剑阵毕竟不是吃素,弟子们再次调整阵法攻向他们向来敬畏的二长老。 这万剑宗之剑的剑圣厉害还是万剑宗之盾的诛仙阵厉害,众人心中一直都是疑惑。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以汝之矛攻汝之盾的场景。 就在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心中叫好之时。 却见一道金光腾起,不是他人却是飞旋而起的金袍圣子,他立在陆臣风旁边,似是要为陆臣风助阵。 众人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也来这里掺一脚?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白衣诀诀,一个金袍飘飘,一个手握天琊神剑,一个手指卧海法杖。 一个剑圣一个圣子两人上一次并肩作战相比应该是在沧溟海之战。 可这次,却是面对号称正道万宗之首的万剑宗。 自家人打自家人。 于是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最好面子的陆沧海脸上,果不其然这位本就带着几分阴郁之相的仙尊大人此刻脸色并不好看。 只见陆沧海大袖一挥,他手中无剑,却万物皆为剑。 一道磅礴的剑气向陆臣风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朝陆臣风冲去。 圣子抛出九转金环,准备护住两人,却不想这时候正在一旁的边邵也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环,直接抛向圣子。 只听清脆却震耳的一道声响,正是两环相撞。 掉下的金环,却是圣子的。 众人疑惑,小小一个边邵,怎么能够敌得过圣子?但是发现那金环不对劲,那上面有七颗珠子,而释空铉的却是九颗,在苍南殿的金环中,珠子越少,法力越高,九颗本是极致,但是肉身菩萨圣尊的金环只有七颗。 “圣尊?” 边邵扔出来的金环,是圣尊的。 圣子被七颗转金环所缚,诧异看着边邵:“边邵,你做什么?” 边邵做了一个合十求饶的动作,“圣子,这是圣尊的意思?” 圣子:“什么?” 边邵低声道:“这样才能帮你渡劫。” 就在这时,剑尊那道磅礴的剑气已经从圣子身前掠过。 已是肉身神仙将要羽化升仙的陆沧海,是这世间至强的大能,这道剑气朝着正在与诛仙阵纠缠的陆臣风而去。 只见陆臣风瞳孔微微一动,一阵血雾喷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 姜姒跪在众人前,在世人审判的目光中看着那留影匣中的景象。 果然,是原主杀了那些弟子,但是她没有想到是以这样 的方式呈现在世人面前。 她突然开口:“不是我!” 陆乐儿靠在陆沧海旁边, 不可置信看着姜姒, 道:“可是,可是留影匣不会说谎。” 小川上前:“就是!”可是他刚一开口,陆沧海就冷冷瞥了他一眼,吓得小川一个激灵,立刻禁声。 郝青松怒其不争道:“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小川立刻满脸涨得通红。 陆沧海看着跪在下面的姜姒:“你不是她,你又是谁?” 姜姒:“我是夺舍而来。” 姜姒本不能暴露身份,可是系统这次却没有制止。 因为它知道:弑杀同门是死罪! 可惜没人信她的话,倒是交头接耳起来,“一会儿说是失忆,一会儿说是夺舍,这哪里有半点女神的样子?” “哪里是什么神女,本来就是魔教的魔女。”说话之人不是他人,而是崆峒派掌门,也就是欧阳旭的父亲欧阳烈,“当年老魔尊为她弑女,新魔尊将夜为了她弑父,冲天一怒为红颜铁蹄踏龙首峰,沧溟之战也是因她而起!” 说到这里旁边另一掌门立刻“嘘”了一声,“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欧阳烈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陆沧海看着姜姒,“你说你夺舍,那怎么过的正心泉?要知道夺舍者不能过。” 姜姒也觉得奇怪当时为什么能够过得了正心泉,以为是系统做了手脚。 可是她连说夺舍都无人相信,更不要说她有个系统穿越过来。 她只是觉得她尽力了。 在众人的指摘声中姜姒缓缓闭上了眼。 一切都结束吧。也许结束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系统此刻也慢慢绝望,但还是安慰道:【宿主你是天选之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有事的。】 它话音刚落,仙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手段残忍,行为恶劣,就地处于极刑。” 即便心中有所准备,但是姜姒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晃了晃。 陆乐儿脸色一变,看着陆沧海:“爷爷?会不会太重了。”大川小川也是互看一眼。 陆沧海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喻泽林和小玉想要冲上前,却被紫藤用藤蔓锁住了全身。 杀了那么多同门,确实罪该万死。 可是那样的姜姒真的会是留影贝中的人吗?可是若是她真的夺舍,又怎么过得了正心湖。 凌云子也是眉头紧蹙,他上前一步在陆沧海面前跪下,“请掌门三思。” 紫藤也上前一步,“请掌门三思。” 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陆沧海,郝青松和向阳子互看一眼,郝青松对两人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金蛇也蹙紧了眉头,道:“也不是不可为她求情。” 向阳子:“师姐!”这种时候就不要添乱了。 万剑宗是有一个门规叫做“代罪而 豁”,这个代罪是代替的意思,毕竟是修真门派,也讲究江湖义气。() ; ?尤听的作品《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这个代罪可以是同门师兄弟姐妹,可是是师徒,也可以是爱人。 总之必须是出于“情”。 可是姜姒犯的已经是死罪。两倍之罚更是死。 又有谁会愿意为她代罪? 陆沧海对郝青松道:“拿灭魂钉上来。” 众人一听皆是默默吸了一口气,灭魂钉?这是连魂魄都不给她留,连个往生的机会都不给啊。 看来她着实是惹怒了仙尊。 姜姒以为,因为她曾是医生,所以对生老病死有了更现实的认知,知道人终有一死,她以为她会淡然一些。 可是灭魂钉拿出来的一刻,她心中还是微微一颤。 郝青松看着姜姒,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忍,但是转而成为了对陆沧海绝对的顺从和忠诚。 他道:“只需一枚,你就会魂飞魄散,不会太痛。” 姜姒看着周围,陆臣风被困在了法阵之中不能动弹,他胸口被殷红的血染红,一双银色的眸子此刻变得血红;而圣子被九颗佛珠围绕旋转,困在金环之中,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此刻带着碎裂之感。 不知为何,姜姒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早已布好的圈套。 罢了。 她希望可以就此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实。 可是她心中突然有些想再见一面江啸宇,可他应该是下山历练了。 应了他那句话:他们再也不见。 这时候郝青松道:“行刑。” 却在此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少年声音:“等一等!” 姜姒微微抬头,陆臣风瞳孔一缩,陆沧海这才缓缓抬起眼,红蝶秀丽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露出一瞬已过的狰狞。 众人的头纷纷转向山下。 只见一个少年踩着登山的天梯,一步一步踏上无极峰。 姜姒嘴唇轻启,若非被缚仙索困住,差点站了起来。 江啸宇! 他来做什么?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姜姒并不希望他此刻出现,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世人皆不知此刻江啸宇出来意欲何为?劫法场? 连陆臣风和圣子都分别被他们师尊给困住,难不成他是准备以一敌万? 凌云子虽然没少被江啸宇坑钱,但是除了此刻被困在阵中的双目血红的陆臣风外,他与江啸宇一直亦师亦友,他好像知道江啸宇要做什么,厉声道:“回去!” 江啸宇把肩上巨剑江一往地上一扔,笑道:“来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陆沧海把目光缓缓移到他脸上,面色冰冷。 江啸宇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牌,外人并不清楚,众长老却是清楚这是万剑宗的免罪牌。 当时他在凌云子那里骗来的。 郝青松自 () 来也看不惯江啸宇这浪荡做派,厉声道:“你以为罪金牌可得了弑杀数百人命的罪?” 啸宇拿着金牌,笑而不语。 郝青松又道:“她弑杀同门罪证确凿,不是你这巧言令色的小子能够颠倒黑白的。” 江啸宇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郝青松。 姜姒不会杀人,姜姒甚至不会用红丝,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证据。 郝青松涨着一张算不得仙气飘飘的老脸,道:“那这混小子你要干什么?” 江啸宇看了一眼众人,看了一眼被困在阵中受了内伤的陆臣风,他单膝下跪,向他拜了一拜,道:“是希望师尊饶我不孝之罪。” 陆臣风看着江啸宇,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他捂住胸口,第二口血吐了出来。 而另一旁被金环锁住的圣子目光变得更加破碎,念了一句经文,缓缓闭上了眼,似是已不忍不愿去看接下来的一切。 江啸宇站起来,转身向跪在地上的姜姒走去。 姜姒一眼诧异地看着那向她走来的少年,这一路上既是无人拦他。 他走到姜姒面前后,垂眼看着她,道:“姜姒,我记不记得我上次说我喜欢你?” 众人唏嘘了一口气,这个竖子! 就算她犯了死罪,可她怎么说还是他师娘啊! 陆臣风此刻用剑撑着地,受了内伤的他看不清表情,他爹陆沧海的脸色却是冷得更加难看。 姜姒不可置信看着陨星台上马尾与衣摆飘荡的少年,“什么时候,你说这些?” 江啸宇笑了笑,没有回答姜姒,而是拿起了这枚金牌,道:“弟子自知不该对师娘有非分之想。”他看向仙尊,道:“不知仙尊,这枚金牌可不可以免我这忤逆之罪。” 仙尊脸色冷着脸说了一句:“可。” 江啸宇又淡淡一笑,道:“谢掌门仙尊。” 然后他看向众人,道:“既然掌门能赎我这不悖之情,那便也允许徒孙履行当下对她的承诺。” 姜姒睁大眼看向江啸宇,她不记得江啸宇说过什么承诺。 仙尊道:“你说。” 江啸宇转头看向姜姒,道:“我曾答应过她,若谁想杀她,必然从我尸体上踏过。” 众人又是一愣,唏嘘之下面面相觑。 姜姒回想起当时那句话,当时是金骁拉着她一起坠下山崖,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少年意气之言。 姜姒突然回过神,“你要做什么?这不是你该卷进来的事!” 江啸宇又向她走进了两步,站在他身前,她跪着,他垂下头,用两指掐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道:“这样惊讶做什么?” 他态度依然张扬跋扈,语气和眼神确实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那少女本是沉寂甚至趋于木讷的面容,在江啸宇出现的一刻出现了光彩,有了生动的不可方物美。 而那浑身带刺的少年,也是在看见少女的时候有了平时没有的温柔。 那一瞬间, 让人忘了她是他师娘, 她此刻还背负重罪。 只觉得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生死离别前的告白,让人竟然生出一丝遗憾。 江啸宇看着她,道:“姜姒,记住,我喜欢你,即便你有别的男人,你也要记得我江啸宇。” 他是恶劣的将这句话像火焰一样在她心中烫下烙印,让她生生世世无法忘记这句话,忘记那个他。 说罢他松开她的下巴,向仙尊道:“铺垫完了,进入正题,她的罪,我来代。” 姜姒:“江啸宇!”她想要一把拽住他,但是缚仙索确实把她捆得更紧。 而这时无论是江啸宇的师尊,还是他的好友释空铉,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神情中并没有意外。 好像这一切,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江啸宇看向仙尊:“虽然她是我师娘,但是我用金牌免了此罪。也就是认了我对她的情,既然有‘情’,我就可以为她代罪而豁的门规。” 众人吸了一口气,原来他这免罪金牌是在这里等着啊。 可是…… 仙尊眉头紧蹙,缓缓说了一个字:“许。” 喻泽林差点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不行!!!!” “江啸宇是我们这一代的翘楚,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惊才绝艳,前途不可估量啊!!!” 其余人也是不禁惋惜,要知道他们做梦都求不来一个江啸宇这样的弟子。 这这这,也未免太可惜了,于是也忍不住纷纷向江啸宇求情。 这时候一人却出来道:“人家你情我愿,况且是万剑宗家务事,哪里轮得到你们置喙?” 说这话的不是他人,而是一直沉默的崆峒掌门,欧阳旭之父欧阳烈。 欧阳旭受了不少江啸宇恶气,他这个做爹都全部听在耳里,之前江啸宇风头正盛时他不便出头,可是此刻正好落井下石,送他一程。 这时仙尊举起了手,道:“就依崆峒掌门所言,成全他们。”他说这句话时露出了几分痛惜。 这时候一旁红蝶却目光古怪,她趁陆沧海不注意时淡淡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 喻泽林已被紫藤带了下去,陆臣风和圣子被封禁不能出结界,不能发声,本是陨星台的地方成为法场,整个法场只有姜姒一个人的声音: “江啸宇,你这样是乱了天命!乱了天道!你死了,一切都没了啊!!” “你们不能让江啸宇死,他若死了,天地的命数也会大变啊!” 可是谁也不听她的话,就是把她当成一个谎话连篇的疯子。 江啸宇一步一步走向刑台。 当灭魂钉一根根钉入江啸宇身体的时候,姜姒回想起和他的一幕一幕。 他那么恶劣,那么讨厌自己。 可什么时候他却成了推动自己前进的力量? 他说:姜姒,你不要固地自封,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潜能? 他说:我这样的奇才一对一教你修行,你得珍惜。 跟着他她甚至学会了吵架,学会了跟人争锋相对,她好像一点一点在被他强势地改变。 郝青松说一根灭魂针就能让自己魂飞魄散。 可是眼看灭魂针一根一根钉入他的肉身,他的目光却依然明亮而倔强。 一枚。 她想起他从明轩手中救了自己。 再一枚。 她想起他把云中阁的食物全部推给自己。 再一枚。 她想起异血之花花海之中,他将自己推开,独自承受那千年前古阵的致命一击。 灭魂钉一枚一枚钉入他的身体。 一幕一幕回忆在姜姒脑中浮现。 他说:“小爷有钱,愿意为你花钱。” 他说:“我不强迫你喜欢我,你也不能强迫我不喜欢你。” 一枚枚灭魂钉下去,他一声不吭。 所有人看着已经被钉入三十九根灭魂针的江啸宇心中叹服:这小子,骨头硬,灵根也硬。 但是却没有人敢说出口的话是:万剑宗真是狠,这每一下都是恶毒地钉入他的灵根,这郝青松,不,这仙尊是跟他有仇吗? 最后第四十九根钉入江啸宇灵根之时,他眼中的光终于寂灭。 就在他气息快要湮灭的一刻,姜姒用灵力挣断了缚仙索,朝江啸宇飞奔而去。 看着他,颤抖道:“不怕哈,不怕哈,我将灵根给你补好。你不要怕。” “一切都会好的。” 她抱着怀中少年,用颤抖的声音说着这些天真的话。 少年想抬手帮她擦一下眼泪,却发现手抬不起来。 “傻瓜,别哭啊。” 他苍白的脸上挑起笑,轻佻地道:“来,叫声小野哥……” 然后他等不到姜姒开口,就已经缓缓闭上了眼。 姜姒泣不成声: “你们怎么敢啊!他是天道之子啊!” 她连扰乱他的命数都不敢! 你们怎么敢就这么杀了他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7 章 少年的手缓缓滑下,姜姒发现他两只手不知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姜姒身侧的那一只手在靠近姜姒时松了松,一只古朴精美的哨子滑落在她裙摆上。 ——寻龙哨。 从寻龙哨中飘出了一张留音符。 它轻轻飘到她耳边后化为一簇烟火,一个熟悉低沉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答应给你个更好的。】 当时白离给她一支能召唤百鸟笛,江啸宇硬生生给退了回去,说要给她一个更好的。 姜姒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什么意思? 寻龙哨? 他准备把赤炎给自己? 只听那火焰中又出来一个声音:【从此,它来代我保护你。】 那声音却不再像刚才那般漫不经心,而是带着几分认真。 他来之前就做好了这些准备。 姜姒看着那团火焰,想听他再说什么,然后那团在空中的火焰已经燃烧殆尽。 姜姒想看他另一只手上握着什么,她拿起他的手。 看到手中所握之物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那是她给他的水球。 能够变成雨雾召唤彩虹的水球。 她一瞬间埋下头在江啸宇胸膛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江啸宇手中的水球慢慢蒸发,飘上天空,横跨在陨星台之上,绚烂无比。 然而彩虹之下,却一片凄凉的血迹。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千年前的传说,沧溟之战时魔族灭族之时,天空中也是有一道横跨整个山海界的巨虹…… 姜姒手紧紧捂着他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想要用此来帮他止住血。 她想从灵囊中取出药箱,可是又怕手一拿开,他的血又会涌出来,她只是看着众人,无助地道:“谁来帮帮我,帮他止止血。” 众人都呆呆看着这一刻。 他们也没有回过神,怎么那才名动天下,百岁化神的少年奇才,就这么毫无气息地躺在这里。 那少女此刻显得无助又凄凉。 他们心中不忍,可是这是仙尊的命令,谁敢上去帮忙? 紫藤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垂眼看着姜姒道:“他已经走了。” 即便是向来不待见江啸宇的紫藤此刻也红了眼、四十九枚灭魂钉,根根钉在灵根上,哪里可能缝得好? 他虽然顽劣,可…… 却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啊! 陆乐儿已经昏了过去。喻泽林双目圆瞪像是不相信这一切,“小野,小野,我碧水的钱还没有还你。” 徐铭和大川小川也是愣在了原处。 就连一向最是特立独行的金蛇也转头,怒目看向郝青松:“至于吗?” “他就算与你两个弟子不合,再怎么抢你们峰的风头。他也是你师侄啊!” 郝青松却不说话,避开了两 位仙子愤怒责备的目光。 此刻陆臣风和圣子愣愣看着躺在姜姒怀中的江啸宇。 就在姗姗来迟的妖王看着这番景象也是惊愕万分。 他不过是耍大牌来晚几步,怎么就这样了? 姜姒不可置信看着怀中的少年。 姜姒一把抱住了他,羞于在人前流泪的她,此刻竟是撕心裂肺哭起来。 “你们怎么敢啊!他是天道之子啊!()” ;⒑()_[(()” “怎会如此?” 就连陆沧海都停住脚步,感觉不妙,他突然大喊一声:“不好!星轨异变!” 他转身对众长老命道:“施法!先稳住山脉!” 借天地之灵气,镇地之异动。 成千上万的白衣弟子听命施法试图阻止这突然而来的异动,只见一道道白光将万剑宗包裹。 即便如此,天地依然在摇晃,突然之间,天空之中一声巨响,一道惊雷直劈而下,直劈在方才江啸宇被行刑的陨星台之上。 这一记惊雷让人想起了姜姒刚才的话。 他是天道之子,你们怎么敢啊? 那道惊雷将山峰直接给劈裂,加上不断摇晃的大地,那一块悬在山崖上的陨星台,竟然是脱落下来。 陨星台上的江啸宇与姜姒一齐向山下坠落。 陆臣风和释空铉同时挣脱了禁制向她飞去,而姗姗而来的白离看到这一幕也是腾空而起。 他们三人纷纷向山崖飞掠而去,然而却只是看着姜姒抱着江啸宇坠落的身影。 却是连衣角都没有抓到。 他们三人准备纵身飞下山崖,却都被周围的人拦住。 凌云子:“师兄,你若不出手施法,万剑山怕是要崩于今日。” 边邵:“圣子!天地异动,你要施法稳住山脉,不然万一万剑山崩,山下生灵涂炭!” 红蝶也紧紧拉住释空铉:“陛下,你金身玉体,不能置于险境,妖界万千子民还等着你回去!” 他们身上万千重担,没有江啸宇那种为了一人,可以粉身碎骨的潇洒。 * 一声寻龙哨响,飞龙直冲而下,托起了姜姒和江啸宇,将他 () 们放在林间后守着江啸宇的尸身对天悲嚎。 姜姒坐在山谷之中, 天上一块块碎石落下, 天空漩涡一样的乌云将大地笼罩。 一片末日之相。 然而此刻江啸宇血已流尽,全身苍白,就连魂魄都开始从他身体消散。 灭魂钉,好狠啊。 流干他的血,打破他的魂,让他不入轮回,没有往生。 姜姒去追寻那些魂魄,却在此时,一只小小蓝色的青蛙跳了出来,长舌一卷一卷,一口口将江啸宇的魂魄给吞了下去。 姜姒在书上见过这东西,叫噬魂怪,专门吞噬魂魄,本是关在万剑宗锁妖塔中,看来是天地异动,锁妖塔估计开了口子,让它给逃了出来。 姜姒大惊,想要去捉它,让他把江啸宇的魂魄吐出来,但是它后腿一蹬消失在山林之中。 一切都完了。 系统:【你改变了江啸宇的命运轨迹,导致天道之子陨落,星轨变化,天地将崩……】 姜姒茫然看着这末日之景。 天地将崩? 那自己呢? 又何去何从? 系统也摇了摇头:【或许会永无止境地困在灭世后的混沌中。】 她坐在江啸宇的尸体前,绝望地听着这些。 这时候系统突然道:【宿主,还没有完!】 姜姒一睁眼,系统道:【刚才得到了上级的指示,说是可以将你送入时间轮回,去解救江啸宇。】 姜姒一愣,时间轮回? 那就可以在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改变这一切,不靠近他,不招惹他,不去改变他的生命轨迹。 她好好地攻略目标然后回家,江啸宇好好地当他的天道之子。 互不相干,各自安好! 这样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姜姒:“那就现在带我去吧。” 系统却没有说话,它没有失联,只是沉默。 姜姒正要催促,却听系统却道:【宿主,要不再等等吧,我再看看这人世间。】 姜姒此刻并不明所以,直到一块落下的巨石出现她头顶,一瞬间,时间定格,万物静止。 她讶然地看着一切。 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抽离,抽离的灵魂看到了时光倒流。 她看见了自己酒醉,到了那场白日焰火,到了他们在山崖看彩虹,到了那一夜在藏书阁中,到了他们争锋相对。 然后到了红丝洞中…… 对了,就是这里……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从这里开始,她不会给他递刀,她会毅然而去,她不会再和他有瓜葛。 然而,时光只是顿了顿,倒退的时光并没有停止。 系统,你在做什么! 我们要去哪里? 体统只道:哪怕千万次回到红丝洞,你们也是一样的结局。 你想躲过他,他却不会放过你。 不是杀了你 (), ?()_[((), 只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几欲呕吐晕厥。 突然之间,她脑中听见一阵爆裂之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系统? 系统? 系统只是用极为微弱的声音道:【宿主,对不起,把你卷入了这个世界,我只能尽最后的力量来挽回这一切。】 【我马上就要消失了,从今往后没有人再在你脑中对你啰嗦,强迫你做不愿的事了。】 【救回天道之子,稳住星轨。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了。】 【而我……】 【也要回家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或许是,出厂的地方吧。】 然后系统的声音在姜姒脑中渐渐淡去,它的存在也渐渐消失。 江啸宇没了,系统也没了吗? …… …… 姜姒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再次醒来,她自己被装在一个水晶,不,应该说是冻在一具冰棺之中,悬在山间。 窗外的景色让她一怔,怪石嶙峋,不似人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 冰棺下面黑压压站着一群人,穿着铁甲看似军队,而正中间是一个祭坛,穿着黑羽大袍的怪人正对着一个绑在祭坛之上的小女孩做着法事。 那小女孩莫约四五岁,长得很可爱,一双无辜的眼睛茫然看着祭坛上站着的黑袍中年男子。 懵懂地问:“父王?” 那被称为“父王”的男子双目有些泛红,有些不忍地看着那个小女孩。 大巫祝见他心软,指着一边的冰棺道:“水利万物而无形,得水女者得天下。这是天道的旨意。” 冰棺中的女子,是魔族子民在万寂海深海之中找到,不腐不烂,且有呼吸,只是没有意识一般昏迷不醒。 此女生得极美,三千青丝如绸缎,皮肤胜人间白雪。即便闭着眼也是美如雕塑,于是便将她献给了一向好色的魔尊彼奢。 魔王彼奢见到此女,也不管是否有意识,直接送入殿中准备圆房。 大巫祝却断言此女是天选之人。 她水中生水中长,水利万物,得其者必得天下,不可亵渎。 向来对大巫祝深信不疑的魔尊彼奢这才作罢,将她又送回了冰棺。 但却从此对她魂牵梦绕,就如着魔一般遣散后宫,只为了用真诚感动上天,让这个能够让自己称霸天下的女人醒来。 魔尊后宫的女人没想到她们斗得死去活来,最后会败给一个没有睁眼的女人。 可是事与愿违水女一直没有苏醒,大巫祝只说是魔尊的诚意不够。 他必须用帝王之血唤醒水女。 于是当时取出了魔尊一碗血,用来祭祀。 不想,那冰棺中的绝世尤物真的缓 () 缓睁开了眼,虽然睁眼,却没有意识。()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他不惜一切代价想唤醒她,可是他总不能抽干自己的血,用自己的命去换她苏醒。 于是大巫祝献计——流着最纯的帝王之血的弥夜公主。 她作为自己唯一的嫡女,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对魔尊抱有一线希望的众臣以为她不会为一个女人昏聩至此,却不想他居然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将女儿绑上了刑台。 得水女者得天下,为了天下,为了权力,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帝王的心从来都是凉薄的。 小公主似是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只是看着那慈爱的父亲转身离去。 她看着面目狰狞在自己面前施法的巫祝,看着自己脚下的木柴,突然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眼泪从眼眶滑下,“父王,放我下来,弥夜好怕。” 小公主的哭声让周围的士兵动容。 火祭,最残忍的祭祀之一。 烈火焚身之痛,他们这些战士都难以容忍,更何况是这样的小姑娘。 可是大巫祝说水火相生相克,火祭——最适合。 姜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细细哭泣可怜的女孩。 魔尊带着法戒的手在空中放下,只听大巫祝喊了一声:“点火。” 女孩的哭喊声和恐惧的尖叫声在周围回荡。 姜姒难以想象她穿越过来看到的是这一幕,而包裹她的冰却在炽热的温度中渐渐融化。 突然,大地开始震颤,烈火之中一头漆黑的渊兽一骑绝尘,朝烈火之中冲过来,而他之后则是滚滚尘土,带着无数铁骑狂奔而来,带着震天的魔兽嘶吼之声。 姜姒朝那烈焰之中看去,只见那烈火之中的魔兽之上的将领,身穿黑甲,脸带狰狞面具,身姿矫健,气势凌人。 魔尊大惊,指着那黑魔骑之上带着面具的将领怒道:“将夜!你要造反吗?” 将夜…… 好熟悉的名字。 大巫祝还在张牙舞爪的施法,“上天显灵,收了这以下乱上的皇子……” 只见那渊兽之上带着面具修罗一般的男人举起一把黑色大弓,一支利箭呼啸而过。 大巫祝话音未落,锋利的箭直接刺破他的胸膛。那箭力量太大,不仅射穿他的胸膛,还以千斤之力直接将他射入了祭坛的火海之中。 他在火堆中打滚,发出了嘶声裂肺的尖叫声。 在场人都慌乱看向了渊兽之上眸色冰冷的男人—— ——魔尊的三儿子,将夜。 魔尊解散后宫前有很多妃子,生了很多的儿子,这些儿子为了皇位自相残杀,杀来杀去只剩将夜这一个。 他不是没有想过用将夜来献祭水女,可是无奈将夜非正宫所生,血脉不够纯正,他怕感动不了上天,不得不用亲生的嫡女。 此刻看到起兵造反的 () 将夜,他勃然大怒,“将夜,你这个逆子!早知道我就先宰了你。” 姜姒突然想起了将夜是谁! 那个铁蹄踏仙山的魔尊将夜? 她的最后一个攻略对象终于出现了。 可是将夜不是在千年前就死去了吗? 她突然瞳孔一颤! 系统说重启时空,难不成说,这时光倒退,是直接倒退到了千年前? 他骑着渊兽在这火海之中矫健地飞奔,面具下漆黑的眼中只有嗜血的冰冷。箭无虚发,魔尊周围的侍卫纷纷倒地。 他一箭射中了魔尊的肩头。 在姜姒的眼皮下,两军厮杀,骨肉相残。 将夜想冲过防线救出那火架上已经昏迷的幼女。 然而那自私的父亲却是为了他的贪念,一心想要烧死他唯一的小女儿。 他必须唤醒水女!他要得到整个天下!得到整个山海界! 殊不知此时,他眼中“水女”也就是姜姒周边的冰已经融化。 姜姒实在不忍那在烈火之中无辜被献祭的小女孩,可连将夜的军队都冲不进祭坛,更不要说自己。 她突然想到在妖界监牢之中江啸宇放了一把火,那时候姜姒让他灭火,他说:“老子只会放火,不会灭火。” “我不行,但你可以。” 魔域的空气很干燥,几乎没有水汽,姜姒闭上了眼,想着当初江啸宇教她的寻找地下河的方法…… 即便是沙漠,也是有地下河的,这里一定也有! 突然之间,大地龟裂,几根水柱冲天而起,可那些水柱并不在祭坛周边,不能灭火。 但是很快,本在以命相搏的士兵看着那四条水柱子瞬间化为云烟蒸腾而起,在祭坛中间形成了厚厚的黑云。 突然之间祭坛之上大雨倾盆而泻,浇着那本不该燃起的弑子孽火。 彼奢制霸山海界的奢望也被这倾盆大雨浇灭。 他接着雨水,“我是水女,我的水女,不会醒了……”而此刻将夜带着铁手套的手指一把抓起了他的后颈,强行让他转头。 “你这不孝子……”彼奢说了一半,话却停了。 他看见那半融化的冰棺之中缓缓走出来的女子。 她三千青丝披在身后,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薄纱,在细雨之中已经半湿半透明,勾勒着她傲人的曲线和身姿,蒙着一层雨雾的她那般迷人,她容颜明明那么妖冶,可却显得那般圣洁。 魔尊讷讷看着这让他痴迷了上百年的女人。 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疯狂地大笑着迎着雨水,张开双臂向水女跑去。 “美人!天下!!!我的天下!!!” 然而没跑几步,一把利剑就穿过他的腹部,他不可置信看着腹部那把剑,不偏不倚正好穿过他的灵根,那把利剑阴狠地在他灵根处绞了一圈。 灵根亮起的光在他身体之中龟裂寂灭。 将夜一把抽回剑,魔尊从 廊桥滚落到祭坛的木柴上, 他双目圆瞪, 死不瞑目。 与史书中说的一样:无恶不作的魔尊将夜亲手弑杀了他的父亲。 魔尊死了,剩下的将领不知该不该继续打,只是茫然地看那个弑父的反叛者。 将夜在一具尸体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迹,然后缓缓抬眼,细雨中那个让他那本就昏聩无能的父亲彻底疯狂的女人。 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眼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可是他又看了一眼魔尊麾下那些还算有着斗志的士兵,他思虑片刻,便用那带着利爪的鬼手照着姜姒勾了勾。 姜姒飞身而起,直接向他冲去,他单手将自己抱在冰冷的怀中。 铠甲无比的冰冷,他的力量也没有半点怜惜,姜姒被他按在怀中几乎窒息。 可是在旁人看来却非如此。 此刻衣衫半湿的水女可谓是尤物中的尤物,将夜这一按,她的胸部在他铠甲之上形成了一个诱人的幅度。 姜姒不知他在做什么,她绵薄的力量对这一身黑甲面带银质狰狞面具的魔尊而言,简直可谓是不值一提,于是她心中暗念咒语。 天地之灵,渡我之气,借我霜华,凝! 寒气从她身上起,见到魔尊那只搂着自己的鬼爪慢慢冰凝,可是冰霜还未蔓延到他手腕,突然间一股薄薄的烈焰瓦解了姜姒那层冰霜,朝姜姒袭来。 那熟悉的焚骨一般的炽热让姜姒瞳孔一颤,瞬间抬头看向那强势搂着自己的男人。 火灵根? 男人收回了火焰,也松开了惊愕的姜姒,用那带着手套巨大的鬼手托着她的臀部将她举了起来,对那些不知是战是降的将士道:“得水女者,得天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8 章 得水女者得天下。 这是魔尊信奉千年的语言,不知道该不该投向的士兵,此刻心中也升起了一种皇权天授的想法。 他们看着将夜举起的女子。 她在水中成长,在冰中苏醒,是他们见过最特别的存在。 于是他们纷纷也丢下了兵器,想单手举起水女的新魔尊将夜拜倒。 姜姒莫名地看着这一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黑压压一片的军队。她看不见那将他举起的男人,但是却感觉得到他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野心。 男人放下了她,将她手上套上绳索,以一种胜利品的姿态,挂在渊兽背上。 充满了掠夺和强占的姿态。 渊兽飞奔而起,背部顶着姜姒的胃,让她极不舒服,她口中默默念着咒语,崩开了那条将夜随便一绑的绳子,翻身坐在了渊兽之上,想要去抢将夜的缰绳。 这时候周围的士兵看着这一幕都是微微亮了眼睛,要知道将夜的渊兽可是凶猛无比,她居然也敢在试图抢缰绳。 然而对姜姒来说渊兽再凶猛,也比不上赤炎。 但是身后的男人可就不好说了,他哪怕死了一千年也让整个山海界闻风丧胆,一个千年结界都可以将天道之子江啸宇灵根震下来,烧秃了仙尊龙首峰的魔尊将夜。 她此刻如果跳下渊兽,立刻就会被他身后的铁蹄踏成肉泥,可是也做不到束手就擒,于是只能试一试能不能夺走他坐下的渊兽,她一拉缰绳,渊兽前蹄立起,她紧紧攥住缰绳,试图能不能把将夜甩下去。 却不想哪怕渊兽已经直立,身后的男人只是用修长的腿夹着渊兽,就如钉在渊兽上一般。 他冷笑一声,他锋利的鬼爪就抵在姜姒的白皙的脖子上,姜姒看着那锋利的铁爪,渐渐松开了手中的缰绳。 只看见那鬼爪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几道血痕。 渊兽前爪落地,将夜将她提起横坐在渊兽上,他掐起她的下巴,冷冷打量着她。 将夜的面具只有半张,掩住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嘴唇露在外面。 姜姒觉得有点熟悉,盯着他那有些干裂的唇看了看,正在疑惑之时,他突然托起自己的后脑勺咬住自己的唇。 姜姒震惊地睁大双眼,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还有一对陌生人看着自己。 她用尽全力地反抗,男人却越发凶恶。 这根本不是一个吻,这是一场攻城略地的仗。 姜姒甚至被咬破了嘴唇,腥甜的血液渗入齿间之时姜姒惊讶之间微微失守,他便撬开了自己的唇齿。 姜姒接近窒息,他却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强迫她承受他的侵略,承受他冰冷的吻。 直到姜姒用完全身的力气,无力地瘫软在他铠甲之上,他才松开她,勾了勾唇,带着军队继续前进。 是一个没有情/欲的吻,这是一场他大胜的仗。 而自己,是他的战利 品。 姜姒被将夜一路抱着回到了魔域的皇宫,在众人退下,只剩两人时,将夜却是重重将姜姒往地上一甩。 姜姒在地上刚想要起来,一把利剑直接指着自己的咽喉。 她抬头看向那刚才还吻着自己的男人,他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眼中没有半点父亲的痴狂与爱慕,而是极致的冷静。 面具下的他一言不发,但是姜姒已经感受到了森然的杀意,但他没有动手,似乎在冷静的权衡杀自己的利弊。 就在这时,将夜的亲信魑则不敲门进来,跪在了他面前,“殿下,小公主她,她快要不行了。” 将夜无暇顾及姜姒,挽了个剑花,长剑入鞘。 姜姒愣愣看着他挽剑的动作,直到他转身离开,姜姒突然道:“我能救小公主!” 在千年后的那些日子,她大概知道这里的医术的长短,善于内调治根本,但是突如其来的外伤却是这个世界医修的短处。 将夜转头看着她,眼中露出了几分讥讽。 姜姒道:“我若救不了她,你再杀我不迟。” 将夜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好。” 那金属碰撞一般低磁的声音,让姜姒手指微微一颤,再次睁大眼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将夜用剑鞘猛然挑起了她的下巴,嘴角勾起,“怎么?想再来一次?” 姜姒想起刚才那个可怕的吻,急忙移开了视线,不再敢看他。 但那声音再次响起,姜姒此刻不知道是错愕还是惊喜,但是那双本就含水的双眸此刻是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更是波光潋滟。 一旁的魑则以为水女是被新尊上吓成这样,他看得心生怜惜,这样的尤物难怪让老魔尊痴狂,就连自己仿佛多看两眼都会被勾了魂。 但他太了解将夜的做派,这样的女人——该杀。 果然,将夜冷冷道:“若能救她留你全尸,若不能救——” 他剑尖慢慢下滑移在她衣襟上,“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声音不徐不疾,甚至好听,确实让人不寒而栗。姜姒看着将夜慢慢下滑的剑鞘,虽然没有剑锋,但是她也知道它在下滑,她的衣衫就会一破为二。 她攥紧手,“再不救小公主,真的来不及了。” 将夜轻哼一声,收回了手中的带鞘的剑,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化成一道黑烟出现在小公主的房间之中。 小公主弥夜被火灼伤红肿,导致无法呼吸。 若是人早就死了,魔族有着惊人的生存能力,但即便是魔,不能呼吸,也撑不了多久。 姜姒给她试过人工呼吸,却无济于事。 她转头看着一旁眸色越发森冷的将夜,道:“我要给她切喉插管。” 此话一说,宫女吓得跪下,魑则也大惊失色,“切喉,这简直……”魔域的医术在三界已经算是诡谲,可是哪里有给病人切喉咙的! 姜姒:“她现在不能呼吸,如果不能将空气输送进去, 她必然要死。” 所有人看向将夜。 将夜动了动带着铁甲的鬼手,“切。” 说罢一双锐利的目光看着姜姒,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姜姒避开那个目光,道:“我要一把小刀,要荧鱼肠,要……” 她将手术工具消毒用具一一告诉将夜。 这时候魑则心中有些诧异,这个水女是不简单,面对将夜就连他们军中将士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不怕啊。 姜姒不是不怕,只是和他在一起,感觉太熟悉了,那种跋扈霸道,那种咄咄逼人。 他的声音,他的灵力…… 都让她想起了那个少年,那个为她挡下了整整四十九枚灭魂钉的少年。 她很快回神,为弥夜公主开喉插管,把她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姜姒后面道:“剩下的就请你们的医修为她开药调养,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将夜垂眼看着她,长剑出鞘,道:“我便遵守诺言,留你个全尸。” 姜姒身体后仰一躲,弯起了一个惊人的,也让人感慨的诱人弧度,躲过了将夜这一剑。 将夜冷笑一声,“看来不仅仅是个绣花枕头。” 姜姒则是看着将夜的目光更是热烈,不一样的剑法,但是为什么出鞘的风格那么熟悉! 为什么这种熟悉之感让她心那么痛! 她想问系统这男人到底是谁?可是系统已经烟消云散。 她不算敏捷,刚才躲过将夜那一剑已算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巧合,此刻,她只能用冰凝之术当下他一次次攻击。 但是她知道,他也在试探,等他将自己的底细摸清,便是自己丧命之时。 系统为什么要将她送到这么危险的一个地方,让他独自面对这个对自己充满杀意的大魔头! 其余三个攻略对象,明明对她都不错。 就在姜姒法力已尽,已无法避开之时,将夜突然身体亮出一道光,然后那道光一点一点龟裂开,突然爆裂。 本在一旁不敢上前的魑则瞳孔一颤,“尊上!” 之前将夜对老魔尊彼奢也是受了重伤,只是硬是撑到现在。 魑则帮主子卸下盔甲,帮他脱下上衣,那紧实的胸前裂了一个很深的口子,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脏。 魑则慌乱道:“这,这,这……” 姜姒道:“针,小型荧鱼的肠子,我能救他!” 魑则不如将夜那么果决,可是想起她切了公主的喉咙反而能救公主,觉得此女也许真能救尊上,于是帮她真寻来了绣花针和荧鱼肠。 姜姒想了想,道“我再开个药方,你帮我把这些药寻来。” 不是其他,而是古方麻药。 主要她怕她手术过程中,他突然醒来一掌劈死自己。 …… …… 姜姒给他缝好针后,看着那张她一直未揭开的面具。 她怕,她 怕在手术前揭开面具看到的真相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洗了洗带血的手,用颤抖的手将他的面具缓缓揭开,整个过程,她觉得极为缓慢,漫长到比这穿越前年的时光还要悠长。 直到她看到他俊丽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看见那个她熟悉的英俊少年。 江啸宇!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模一样的声音。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姒,记住,我喜欢你,即便你有别的男人,你也要记得我江啸宇。()” ;?()_[(()” 她几乎是不可控制地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但是,她怕掉在他身上,急忙用手去擦拭。 却不知道那床上才弑父上位的少年魔尊已经半醒,可是他无法睁眼,于是元神离体。 他元神冷漠地看着她。 看着她慌乱欣喜的模样,她胡乱摸着泪水,那般慌乱的动作她做出来也带着几分惑人的意味。 他那本就癫狂的父亲为她遣散后宫,差点烧死唯一的女儿,他那些像极了父亲的兄长也垂涎她那活色生香的美色,也相信得她者得天下的荒诞预言。 唯有他,一心想杀了她。 可她为什么要对着自己哭? 他想一掌劈死这个祸水以绝后患,可是却发现自己全身动不了,第一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他用力挣脱,突然之间只觉得自己喉中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姜姒大惊失色,急忙给他擦拭,然后趴在他的胸前听着心跳。 模糊之间只听得到:“你没事吧,你不能死,你不要吓我。”他记得她之前是从容而淡定的,可是此刻她却是慌了神,虽然闭着眼,可是五感灵敏的他却能听见她眼泪落地的声音。 她很慌乱,很害怕。 自己想杀她,她却害怕自己死?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她俯身下来,温软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很快一丝丝带着烈焰的灵气从她带着香味的唇间渡来,他从她的法术看出她是水灵根,可是为什么给他渡的却是火灵力? 带着烈焰之感的火灵气灼烧着她的唇舌,看得出她也极为痛苦,可是却不曾停歇过。 直到她发现自己开始呼吸。 她漂亮得惊人的脸上带着喜悦,只是那么近看着自己,又小心翼翼帮自己擦了擦嘴唇。 很快,眼中再次含着泪光,像是又要哭。 将夜不喜欢女人哭,或许是她给自己渡了灵气,他此刻身体能够动弹,他收回元神,缓缓睁开了眼。 姜姒看见他睁眼的一瞬间先是欢喜,但是随即收回又哭又笑的表情,就像刚才的一切她都没有做过,她拿了一把手术刀比在他喉咙口。 “不准杀我,不然我杀了你。” 将夜觉得这女人有病,一会儿怕自己死,一会儿又威胁自己要杀自己。 将夜露出一个暧昧的坏笑,意味深长道:“你舍得 () 杀我吗?” 还是那张英俊风流,但是又坏透了的脸。 姜姒刀又逼近了一些,“为什么舍不得?” 将夜突然觉得这女人是有些有趣,杀心倒也压了下去,这时她似又想起什么,道:“还有,我刚才给你渡气之事,你不可告诉别人。” 魔的治愈能力强大到惊人,他此刻已经是露出了疏懒的笑容,“我既得美璧,为何要告诉别人?但你既知怀璧其罪,为何又要救我让我知晓?” 姜姒一顿,没有回答。 看着姜姒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道,将夜丝毫不慌乱,“救了我不准备挟恩图报?” 挟恩图报? 那四十九枚灭魂钉,江啸宇又何曾让他报过。 她看着这一模一样的脸,听着一模一样的身影,就连性格都像极了的少年,她确实并未想过让他报恩。 只是她不能死,她手术刀再近了一些,“你是魔尊一言九鼎,不准杀我。” 将夜丝毫不惧,他几乎酌定她不会杀自己,不然她不会一直控制力道,连伤都不愿伤自己。 姜姒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江啸宇,可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不想伤害他,可是无奈他目光实在是太小瞧自己。姜姒心一横准备割破他一点皮肉吓吓他,却不想到自己的刀刚刚送出,他以一个敏捷的姿势一把夺过自己的刀,一翻身,这次自己在他身下。 姜姒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族,没有想到麻药在他们身上会那么快失效,惊愕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 他赤着的上身上虽有刚刚缝合的狰狞伤口,却也抵挡不住他肉身的美好。 他把玩着姜姒刚才用来给自己做手术的刀,用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迹,突然将刀按在姜姒的脖颈口。 “不会杀人?我教你。” 如果说江啸宇是亦正亦邪,这一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男子就是邪性十足。 江啸宇还有万剑宗的教诲在身,而他,是十足的魔。 “这么美好的身体,杀了真是可惜。” 话是这么说,口中却没有丝毫惋惜之意。 他用刀一点一点割破她本就单薄的衣衫,她身上的衣服一片一片滑落,她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自己胸部起伏一下,他就会割破自己的皮肉。 就在到了肚脐时,姜姒终于忍不住:“住手。” 将夜抬眼看着他,眼中带着邪气,“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如我爹?” 姜姒看着他,原来江啸宇赤身,她不好意思看,现在这样看去,这一一模一样的男人,带着极致的原始的诱惑。 将夜:“在极乐中死去,不知会不会痛苦?” 姜姒:“我能够帮你……” 将夜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以为我会信大巫祝那些鬼话?” 姜姒看着自己平坦小腹上那把刀:“你不信,但别人信。” 将夜听到此处有几分犹豫,他再次打量姜姒的脸,然后目光又一寸寸下移打量她 的身体。 姜姒咬着牙偏开脸, 避开他毫不掩饰的目光。 突然, 他扔了手中的刀。 姜姒突然坐起来拾起那把刀对着将夜。 将夜只是轻蔑笑了一声。 “如你所愿。” * 如她所愿个大头鬼! 将夜虽没有杀她,却将她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金丝笼中,将金丝笼吊于魔宫之中去极夜殿上朝的交通要道上。 姜姒握着那金丝笼,看着转身准备离开的少年尊上,道:“你做什么?放我出去。” 那英俊非凡的少年魔尊转过头,看着她笑道:“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金丝雀。” 姜姒握着那华丽的金丝鸟笼的铁栏看着那少年新君,“什么?” 少年卸下狰狞面具的脸庞英俊异常,妖冶邪魅,他看着笼中的姜姒,似笑非笑道:“你那么美只供本尊一人观赏岂不可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说罢他只留给姜姒一个转身,拖着华贵的衣袍带着护卫离开。 姜姒看着那可恶的背影。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就连行事的荒唐和张狂也如出一辙,只是身份不同,捉弄欺负人的方式更加离谱了而已。 她难以想象她有一天会被装入一金丝笼内,供宫中来往的魔宫贵族观赏。 第一次明白了做一只笼中鸟是怎样的感受。 此刻姜姒不仅是一只笼中鸟,还是一只极美的笼中鸟,路过之人无一不为她驻足,感叹她的惊世容颜。 就像姜姒在动物园时感慨孔雀的羽毛漂亮一样。 这对姜姒来说简直是煎熬,于是她施了法术在自己周围结了层冰霜,将金丝笼包裹上,让别人看不见自己。 一开始霜很薄,路人还是可以若隐若现看见她,后来越来越厚,越来越厚,成了一面冰墙。 姜姒开始还觉得冷,后来也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 夜路过之时看着那冰墙却很不满意,他只是挥了挥衣袖,一阵青色烈焰拂过,姜姒辛辛苦苦结成的冰墙就变成雨雾烟消云散。 他渐渐发现,她与那些恨不得展示自己最美一面的魅魔不一样,她不喜欢被人看,也不善于用自己的美貌迷惑人。 这倒让将夜觉得有些有趣。 于是她越不喜欢这样,他就越要摧毁她辛辛苦苦结成的冰墙,像一个茧一样包裹着自己。 这条路他原来十天半月也走不上一次,可是自从把他的金丝雀挂那里后,他隔三差五掐准时间就会去一趟,不为别的,就为把她亲亲苦苦结成的冰墙给一把火烧了。 他很喜欢看她那诧异又恼怒的样子,比平时那端着的模样更加生动几分。 有一次他又毁了她好不容易结成的冰茧,姜姒终于忍无可忍。 “你个混蛋!江……”但是她突然停住了。只是有些怅然地看着自己。 她那个忧伤的目光很好看,好看到让他舍不得拔掉她出言不逊的舌头。 将夜只是冷着脸对她道:“怎么,是想侍寝了?” 她突然脸涨得通红,急忙后退几步,避开了他淡漠却又步步紧逼的目光。 他的不悦看他模样散了几分,他绕过那圆形的鸟笼,看着她本是转过去的脸,道:“问你话。” 姜姒发现自己躲不开他,只能低下头,咬着唇,一言不发。 将夜看着她脸上浮起的红晕,啧了一声。 将夜欣赏着她无奈的模样,抱着手道:“是有一副好皮囊,难怪差点成了我后娘。” 姜姒明知他在恶劣地捉弄自己,但还是听不得这些,于是再次转身,避开他。 却听背后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悠悠响起,“但即便你是我后娘,那又怎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59 章 “我照样抢了你。” 姜姒突然抬头看向他。 却想起了江啸宇与自己告别时的模样,在陆臣风说自己是他师娘后,他最终是碰都没有碰一下自己,宁愿远离万剑宗,用百年时间将自己忘记,就连示爱都要用免罪金牌。 而现在这一模一样的脸,说的话却是那般大逆不道。 他和江啸宇真的有什么关系吗? 旁边的魑则听到此处急忙低下头,他身后跟着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但是姜姒又觉得有些古怪,他嘴巴上说得对自己志在必得,但是姜姒知道他根本不喜欢自己,甚至连情/欲都没有半分。 哪怕是那个攻城略地一般的吻,从始至终,他的目光是冷的,身体也是冷的。 那他这么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很快少年魔尊为了水女弑父上位,将其强占,并以玄金为笼,将其囚为金丝雀供众臣赏玩一事传了出去。 何等荒/淫昏庸,比其父彼奢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他父亲还做梦想要一统山海界,他却一心沉迷美色,且嗜好病态。 新魔尊喜获佳人,却不抱回宫宠幸,日日夜夜挂在这里供人观赏,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个什么癖好。 但是自古癖好多的君王多的事,也不是臣子们能够关心的事。 可是这美人实在是太让人垂涎欲滴,毕竟是让先魔尊发狂,让新魔尊弑父篡位的祸水尤物。 在这本是纵欲荒淫的魔域,总有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想来猥亵一番。 他们刚刚靠近那坚硬无比的金丝笼,伸出长长的舌头想要去舔姜姒洁白的脸颊,姜姒一个法术让那长舌魔的舌头冻在了金丝笼上,疼得哇哇作响。 而在宫殿内一心二用,一边看着书卷,一边用水镜看着姜姒的将夜,面上没有一点情绪。 他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他们还真是丝毫不将本尊放在眼里。” 魑则:“尊上要不要去解决?” 将夜摆了摆带着法戒的手,道:“不用,随他去。本就是一只供外人观赏的雀儿罢了,留着命在就可。” 魑则拱手道:“是。” 将夜细细观察着那些路过金丝笼的众臣,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从他们的表情上细细揣度他们对自己的态度。 是贪婪垂涎,还是怒其不争,他默默把后者的名字一一记下。 而被当作金丝雀的姜姒在笼子里很安静。 她不求饶也不反抗是因为她本能觉得这样做不仅没用,还可能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 将夜留自己在身边一定有着他的目的,这个目的让她暂时安全,她不该打破这个平衡。 这段时间每天结霜凝冰然后又被将夜破冰,在这个过程中修为法术是长进了不少。 她不禁感慨这一模一样脸的少年,还真是和她相克又相生。 她思索着将夜把自己 挂在这里的目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离开这个笼子。 如果是江啸宇绝对不会做养只雀儿供人观赏这种无聊事,因为他目的性极强,没有时间在无聊的事上浪费闲工夫。 前提是,他是江啸宇。 他是江啸宇吗? 他和江啸宇又是什么关系? 魔尊将夜,那个铁蹄踏仙山,那个抢了陆臣风的妻子让万剑宗谈之色变的存在,江啸宇顶着这张脸,怎么成为了陆臣风的弟子? 她突然想起什么。 想起那一场对她来说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仙尊陆臣风开始明明是不杀自己不可的气势,但在江啸宇死后就准备拂袖而去。 难不成,他想杀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江啸宇!那个长着和魔尊将夜一模一样脸的江啸宇! 可只是一张脸就让他忌惮至此吗? 又或者,他确确实实就是江啸宇。 想到此处,她的心怦怦直跳。 姜姒直接从地上坐起,她的冰墙才被将夜所破,还没来得及结霜,一站起来看见笼子下有一个小小的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那小小的身影也抬着小小的脸,认真地看着她。 姜姒一愣:“弥夜公主?” 这个小公主出现的时候,她心中有些不安,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她从来无心害公主,可是公主却因她变成这样。 她心中对她难免生出亏欠,看着漆黑的夜,问道:“公主这么晚这么到这里来了?” 公主抬起天真的半边脸,“我睡不着。” 姜姒刚想说我也睡不着,可公主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顿时心中酸涩,她问:“为什么父王要烧死我?” 她被火烧过嗓子的她,嗓音不太好听。 姜姒听了“得水女者得天下”的传说,又想起当初彼奢看自己那贪婪的眼神。 与其说是因为美色,更多的是因为野心吧,自古在无上的权力面前,血脉亲人,不值一提,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是这些又如何与一个小姑娘说。她道:“既然睡不着,我给你说故事好不好?” 弥夜公主道:“魔域的故事我都听过。” 姜姒:“我说的故事保准你没有听过。” 姜姒不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但是胜在她过目不忘,能记得每一个细节,她做不到绘声绘色,却还是努力细致地给她说故事。 看得出弥夜真的睡不着,姜姒已经说得喉咙沙哑,她却依然没有半分困意。 可姜姒依然不眠不休地给她说着故事,直到她喉咙也已经红肿,说出来的声音沙哑不堪,小公主这才抱着腿昏昏睡去。 姜姒没有想到她一个侍从都没有带,居然就这么在地上睡去。 “公主!公主!”她第一次摇晃笼子,然后施法想要破笼。 彻夜不眠看着书卷的将夜在镜中看着这一幕,对魑则淡淡道:“打开笼子,看她想要 做什么?” 魑则一愣,“若她要逃怎么办?” 将夜头也不抬地看着书卷淡淡道:“就地射杀。” * 姜姒施法,突然间发现笼门被她闯开,她从两米高的地方直接摔落下来。 将夜挑了挑眉,不会飞的金丝雀? 不知小公主是有多困,居然姜姒掉落下来都没有醒。 姜姒幸好脚没有被扭到,但还是有些疼,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弥夜,她蹲下来看着小公主,叹了口气,“这么睡不会感冒吗?” 一旁的魑则这才反应过来,“要不要把弥夜公主接回宫殿睡觉?” 将夜摇了摇头,“别去打扰她。” 弥夜从那日火祭之后,再也没有睡着过。 姜姒手剥开弥夜头上带着的帽子,在看见她另一边脸时,瞳孔微微一颤,又收回了手,弯腰下来抱起了弥夜。 魑则立刻道:“她要做什么,不会是想劫持公主吧?” 将夜也放下手中书卷,眸色森冷,面带杀意。 姜姒刚刚将她抱起,听她哼了几声,“父王,我怕。”姜姒急忙安抚,她四下张望,看到一棵大树,于是抱着公主,到了那棵树下,她并没有将她放下,而是抱着公主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一夜。 公主在她怀中至那火祭以来第一次安然入睡,而她却是至那火祭之后一直没有能够合眼。 魑则一愣,“她试图离开笼子,是因为弥夜公主?” 将夜挥了挥手,那埋藏在暗夜之中的三百暗侍收了手中的弓。 * 姜姒并没有想过逃跑,因为这个想法很天真。她不相信将夜把自己挂在这里只是挂着玩,只要自己有任何风吹草动,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她还没有确定将夜到底是不是江啸宇。 姜姒看着月起月落,看着启明星升起,眼看那些魔族的大臣又要路过这里,又要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想放下小公主,可是小公主睡得很甜。 就在此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他往日已经衣着极为华贵,但今日更甚,披风扫地,头上也带着魔角装饰,气势凛然。 他用冷冽的眸子扫过姜姒,垂眼看向怀中小公主时目光却柔和许多,他抱起她怀中的小公主。用带着鬼手的手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她脸上的帽子盖好,交给了身后的魑则。 这时候黑烟一闪,他身旁出现了两头极为彪悍狰狞的黑色渊兽。 姜姒上了渊兽,将夜拉了拉缰绳帮她稳住了那头狰狞的魔兽,他笑道:“我的小金丝雀不会飞,却能骑渊兽。” 姜姒一听,抬眼道:“你在监视我?”果不其然! 将夜淡淡道:“放在口中怕化,放在手中怕飞,自然要好好看着。” 他笑得潇洒风流,可是眼中却是冷的。 姜姒瞥开脑袋避开他的目光,道:“你喜欢就好。” 将夜被她一噎,脸色一冷,对她道:“过来。”()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偏开头的姜姒露出一个不情愿的表情,将夜挑了挑眉,目光缓缓瞥过她的脸颊。 姜姒觉得他随时有可能杀了自己,手中渐渐凝聚了一把冰刀用来自保。 将夜看着那把冰刀:“刀不错。我晚上试试。” 姜姒瞳孔一颤,惊愕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喜怒莫辩,判断不出这句话是真是假。 然后他冷冷道:“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办,你不用担心我把你怎样。” “把你爪子收起来,不然我就拧断它。”说完目光移到的不是那刀上,而是姜姒的手上。 姜姒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也知道他现在对自己并无恶意,但是如果自己执意反抗,他可能真会杀了自己。 姜姒问道,“你你准备做什么?” 将夜似笑非笑地道:“带我美丽的金丝雀出去游街。” 游街? 突然想起今日是新魔尊登基后需要出宫游走让魔族子民见新王的日子。 这些是她在笼中之时听到那些来往的臣子说的。 按魔族风俗不仅是魔尊还要新魔后两人同时出行,可是这少年魔尊继位却一个贵族的女儿都不娶,这让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很是懊恼。 现在她要自己和他出行?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他则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姜姒大致明白他的打算,吸了一口气,她翻身下了自己身下这一匹相对体型小一些的渊兽,到了将夜那匹更高大、更狰狞凶悍的巨兽面前。 一靠近那头渊兽,它发出一声低吼,呲着獠牙对姜姒发出威慑,将夜扯了扯缰绳,那魔兽才乖顺些许,但鼻口里还是喷着浊气,不愿让姜姒靠近。 姜姒这才发现将夜给自己选的那头怪物已经算是脾气温和的。将夜已经坐在魔兽上,姜姒不知该再如何上去,将夜想起她昨夜从笼子里摔下来的样子,眼中带着戏谑,再次道:“不会飞的金丝雀。” 姜姒:“我不是金丝雀!” 将夜冷冷一笑,“你是什么,是我决定的。”说罢他鬼手一动,姜姒飞起来,横坐在将夜前面,不等姜姒坐稳,那头厉兽就飞奔而出,姜姒为了不被甩下去,只能紧紧抱住了将夜的腰。 与江啸宇不同,他身上是冰凉的,她脸贴在他不知是何材质的华贵的衣服上时,只觉得冰凉,坚硬。 她真的是江啸宇吗? 她抬头悄悄看着少年魔尊的脸,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也都是骄狂霸道。 可是却又有些不同,这种不同应该是手握大权的一族至尊与孑然一身的少年游侠的区别。 一个贵气天成,一个逍遥洒脱。 还有江啸宇亦正亦邪,而这位将夜却是从里到外的邪狂。 不想将夜蓦然垂下头,捕捉到 () 姜姒的目光,四目相对,姜姒这悄悄的动作被发现后,有些尴尬无措地想要避开。 不想那冰凉锋利的鬼爪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托了起来,像紧紧扼住猎物的猎人那般看着她。 “躲什么?想看就看个够。”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是冰冷的,姜姒心中却还是在微微跳动,她亦是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害羞,又或者他太像江啸宇。 突然间她听到一个声音:“尊上!她怎么来了?” 一个老臣看到他怀中的姜姒恨其不争地喊道。 将夜懒洋洋道:“她怎么不能来?” 那群老臣道:“今日仪仗出宫,是我魔族新君上位的祖制,能和尊上同游的只能是魔后。她,她……”老臣指着姜姒一口气接不上来。 她算个什么啊。 什么得其者得天下,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祸水罢了! 前魔尊为了还没苏醒的她遣散后宫,弑杀亲女那是三界皆知。 后来新尊上位,不仅没有将她击杀,反而将她囚于金丝笼中,供官员一同观赏以作炫示。 现在居然还要带她去参加新尊继位的游街? “妖女乱国!成何体统啊!”一个老魔带头跪下,示意要当场诛杀姜姒。 将夜这才松开姜姒的下巴,道:“你们骂她妖女,也不问人家妖族同不同意?” 一句话塞得那些老臣说不出话。 姜姒是经历过陨星台上被万千剑宗审判的人,再次面对这样的阵仗,这次做到了面不改色。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揣度,思考陨星台上那场审判为什么,揣度将夜把自己留在自己身边意欲何为? 这老臣不让她去游街,甚至执意要杀她。 姜姒想娇滴滴说一些“尊上救我”这些话,可是无奈她说不出口。只能顺势将头靠在将夜的胸口,已经是她的极限。 将夜胸口处发出一声只有姜姒能听到的轻震,她知道他在冷笑。 然后将夜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倒懂得。”他气息是冰冷却干燥,让姜姒耳朵有些发麻,姜姒想要躲开,不想将夜居然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姜姒几乎通电一般惊弹起来,也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娇嗔。 那声娇嗔千娇百媚,与这肃穆巍峨甚至是狰狞的仪仗完全不搭。 姜姒恼怒地看向将夜,满脸涨得通红,更显娇艳。 而将夜那凌冽英俊的脸上也多出几分恶劣的愉悦。 这一点真是和江啸宇一模一样。 姜姒想起刚才自己的反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偏开头不看别人就当别人看不到自己,这一偏头,无奈只能又埋在将夜怀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在这些老臣看来简直就是打情骂俏啊,一个老魔忍无可忍直接就说要就地诛杀姜姒。 不想将夜一偏头,鬼爪隔空一捏,那老臣的脑袋就像西瓜爆裂一般炸开。 这可把魔臣们吓坏了 , 有的一个个噤若寒蝉, 有的直接冲了上来,将夜挥了挥手,让魑则将他们押了下去。 听他们喊道:“祸水误我魔域啊!” 将夜不再理会他们,只是抱着姜姒入了为他们准备的游街的车辇。 姜姒只在头颅爆裂之时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一入车辇将夜直接把姜姒扔到了一旁,独自坐在了一边。 他看着地上那滩血迹:“知道为什么要杀他吗?” 姜姒不假思索道:“因为他会挡你的路。” 将夜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悠悠道:“我的金丝雀有些聪明。” 姜姒脸色一变,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想,他悠悠道:“多说多错,想要保命最正确的回答应该是: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是个漂亮的草包,他也希望如此,就好好做她的金丝雀,可是刚才她老臣面前往自己胸前那一靠,证明她不是只知道对着自己张牙舞爪脑袋空空的傻瓜。 姜姒假装闭上眼,心中七上八下。 在她得知将夜监视自己的一刻,她明白了他为什么将自己挂在了极夜殿的交通要道上。 他想通过自己来监视众臣对自己的态度来推算他们对他的态度。 刚才那个老臣根本不是什么真的恨其不争想要清君侧的忠良,而是想让自己女儿上位,为自己的家族谋取最大利益,甚至操控将夜。 这种家伙将夜自然是容不得。 而魔域这样的臣子还很多。 将夜杀了一个眼中钉,但是在糊涂人眼中只会相传他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暴君,是这老臣活该撞了霉头。 如此一来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便将夜各个击破。 她看着这个心机深沉的少年魔尊,心中有些汗颜。 江啸宇虽然聪明,但是却不屑算计。 姜姒这时候道:“不要杀我,我不会害你,我会帮你。” 气势凌人的少年魔尊此刻眼中杀意不减,只问:“为什么?” 姜姒道:“我不知道为什么。” 将夜冷声一笑,道:“你倒学得快。” 他玩味看着姜姒:“怎么,喜欢上本尊了?” 姜姒转过头,道:“我不知道。” 将夜:“知道跟我赌气的下场吗?” 姜姒没有说话。 将夜却没有与她计较,只是在车辇之中闭目养神。 姜姒趁他闭目,悄悄放下了车辇中的帘子,也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这么睡着了。 将夜这才缓缓睁开眼,这雀儿在笼中几日不睡,这么一进车辇就睡着了,还得要她营业呢。 他手指放在她脑门上,本想将她弹醒,可是鬼爪在点到她光洁的额头时停了下来,这时车帘拉起,光照在她脸上,她难受地动着睫毛,似是疲惫至极想醒来却醒不来。 倒是个娇气的,有光还睡不好。 将夜取出一块黑色的手帕随手扔在 她眼上(), ?()_[((), 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但是这个举动却让姜姒彻底清醒,她立刻弹起来危襟正坐,看着车外那些看着她的魔族百姓。 他们都一个个向她投来仰慕又尊敬的目光。 姜姒立刻偏过头,她不好意思也不能拉下车帘,只想找个地方把脸挡住,但是她听见了他们遗憾的叹息声。 “看不见她了……” 姜姒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将夜,如果他与江啸宇有关的话…… 她深深吸一口气,转脸看向那些百姓,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向他们招着手,挥手间有美丽冰花缓缓落下,子民们欢喜地接着冰花。 将夜冷冷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姒道:“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装得太过昏庸不怕他们揭竿而起,把你这艘船给翻了吗?” 她一句话点破了将夜。 魔族因彼奢昏庸早已衰败,因为衰败所以修界一直对他们置之不理,因为太弱,不值得他们出手。 可是新君上位,他们却是要观望,若是一个能让魔族复兴明君,他们也许会将这些希望扼杀在摇篮之中。 所以将夜现在需要韬光养晦,扰人视听。 将夜却在回味着姜姒说的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他看着她,“不如做我幕僚?” 不待姜姒拒绝,他又露出那姜姒熟悉不过的坏笑,“还是罢了,用来暖床更好。” 暖床…… 姜姒突然想起江啸宇那个合欢宗幻境。 幻境中他叫什么? 江夜? 江野! 将夜!!!!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0 章 那个合欢宗的幻境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将夜本是想逗逗他的金丝雀,不想她面色古怪。 这本就是个古怪的女人,水里生,水里长,没学过读书写字却能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的话。 这时候车外的百姓道:“她好美好温柔啊,是魔后吗?” “当然是了,听说只有魔后才可以在今日与魔尊同辇游街呢。” 百姓和豪阀不同,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都很有限,只是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漂亮的冰花在天空缓缓坠落。 像是能洗去这魔域千年的衰败和尘埃。 将夜看着这个正在落雪的少女,只是一面之缘,百姓们就喜欢上与曾经王族截然不同,平易近人的她。 * 巡游结束后,姜姒被再次送回了金丝笼,她提着裙子头也不回地踏进去时,将夜看着她修长婀娜的背影,对周边人下了命令:“把她搬回我后院。” 姜姒一听,紧忙转过了头看着将夜。 将夜抱着手,那锋利的鬼爪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手臂上扣着,“之前说了,今夜侍寝。” 他身后的大臣突然默不作声。 姜姒突然转过头看着将夜。 他目光看似风流,实则冷漠,姜姒一下子分不清他是说真的,还是说给别人听,做给别人看。 毕竟他若一直把自己挂在这里不宠幸,别人越会生疑。 “世人也欣赏得差不多,现下本尊只想独自赏玩。” 他意味深长咬着那个玩字,姜姒整个背脊都绷紧了,脸上顿时变得很是变扭。 将夜似乎很是喜欢她这样的表情,继续把目光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道:“等本尊赏玩够了,再把你挂出来。” 姜姒看了他身后一群还未回去的大臣,都低着头,神色各异。 姜姒知道他就是用自己就是他韬光养晦的道具,可当众这般,她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羞恼得全身微微颤抖。 她撇过头去,不再看将夜。 渊兽上的将夜看着偏头生气的姜姒,笑了笑,转身驱着渊兽离开。 而姜姒则被八条金丝绳拉着,由八头黑色的枭鸟吊起金丝笼离开,最后挂在了将夜后宫的院内一棵巨大的树上。 姜姒施法试图破开笼子上的结界,这时树林轻轻晃动,将夜从林中走出。 他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空空的金丝笼,道:“不如给你挂个秋千?” 姜姒心中一梗,这是真把自己当成鸟了吗? 睡眠不足的她眼下有些乌黑,板着脸,不理睬将夜。 将夜哼了一声,“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话音一落,出现在金丝笼中。 本在打坐试图运力的姜姒立刻站起来,退了几步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将夜淡淡问:“你觉得呢?” 姜姒看着这 空旷的鸟笼, 不, 不是吧,她退到笼子边缘,“别开玩笑。” “我没有时间开玩笑。听话些,少吃点苦。”他说话时很平静,神色也很淡漠,没有半点欲/意,“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姜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把自己挂在那里许久却一直不触碰自己迟早会让人生疑。 这近乎露天席地的地方,这暧昧的笼子,更加能凸显他的昏庸荒/淫。 姜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说彼奢也好将夜也好,都是痴迷权力的疯子。 她指尖微凝,一把冰刀出现在手中向将夜刺去,还真是应了他的话,今晚真用得着这冰刀。 但姜姒并不擅长剑更不要说刀,只是两下就被将夜单手夺刀擒在怀中,他手臂一勒,她根本动弹不得,他垂眼看着她,低声道:“螳臂当车。” 却在此时发现,身后三枚冰锥朝自己袭来。 声东击西。 将夜放开姜姒,身形一晃,这才挥开三枚冰锥,另一面又三枚再次袭来。 将夜也是微微一愣:这家伙自从苏醒就被自己关在了金丝笼中,什么时候学的这些狡猾的招式。 这些声东击西的招式自然是跟江啸宇学的。 她知道没有胜算,只能暗算他。 但是无奈,此刻的将夜羽翼已丰,比刚出茅庐的江啸宇要强悍许多,不到几招,还是被将夜擒住。 他反剪自己的手,把自己往笼子上一推,他本以为她是个无脑的美人,但想起今天种种,那见识非一般魔族能有,加上她激烈的反抗,让他很是兴奋。 就像遇到一个有趣的猎物。 他低下头,身体重量压在她背上,冰冷的气息在他耳边响起:“把你鸟爪子磨一磨,以免伤人。” 姜姒贴着冰冷的栏杆,他的冰冷的声音却让她觉得接下来可能是一场侵略。 姜姒想到这里不禁汗毛倒竖,她喊出声音来:“救命!!” 将夜觉得好笑,“你觉得谁会来救你?” 说罢狠狠一扯姜姒腰带。 却在这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哥哥,你在做什么?” …… …… 姜姒更是一僵,就连将夜都身体一绷,但反应极快的他,攥住了姜姒的衣带。 将夜松开姜姒,恢复了神色,对笼子下的裹着黑袍的小小身影道:“怎么来这里?” 弥夜:“我去找姜姜姐姐,他们告诉我她搬到了这里。” 将夜:…… 他一瞬间出现在弥夜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夜深了,回去睡觉。” 弥夜摇了摇头:“没有姜姜姐姐,我睡不着。” 将夜:…… 后来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将姜姒的衣带系上,将地方让给了弥夜。 从此之后,天色一黑,穿着黑袍的弥夜公主就会准时来到这里,她有钥匙可以打开鸟笼,进去让姜姒 给她说故事,困了就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她腿上睡觉。 这日将夜款款而来,看着姜姒腿上的弥夜,不知他在想什么。 而姜姒看到将夜来,不行礼也不说话。 将夜嘴唇微微勾起:“怎么?恃宠而骄啊?” 姜姒黑着眼圈看着空荡荡的鸟笼,淡淡道:“还真是宠。” 将夜:“说了给你个秋千,你又不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姜姒:“我要出去。” 将夜笑了:“出来可以,我就拿着金丝链拴住你的脚,将你锁在我床上。” 姜姒一怔,不可置信看着他,他此刻神色冷淡,继续道:“我说过你是我金丝雀,你以为我在说笑?” 姜姒听到此处垂下眼,抱着怀中的弥夜,不再理会将夜。 不吃不睡的姜姒一天天虚弱下去,但是只要弥夜来她还是会给她说故事。 将夜性格凉薄,他可以手刃生父,又怎么会在意一只不听话的雀鸟是死是活。 她死了,又会有下一只美丽的金丝雀。 直到弥夜跑到他面前,对他道:“我不想她死。” 这时候将夜一边看着书,一边看着冶金炉里锻炼的神兵,摸了摸弥夜小脑袋:“我会找千千万万个会说故事的人给你说故事。” 弥夜摇了摇头,“他们定不会说出长发公主,灰姑娘,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冶金的驼背老匠,道:“老奴活了那么久,倒第一次听说这些个名字的故事。” 将夜道:“弥夜,还有其他很多的故事。” 弥夜:“可是说故事的只有她一个。”说完她泪眼婆娑,然后缓缓拉下自己盖着半边脸的斗篷,露出一张被火烧伤狰狞的面孔。 “只有她不害怕我,愿意跟我玩。” 将夜面色一冷,道:“谁敢嫌弃你,我杀了谁。” 弥夜道:“尊上这么做他们只会更怕我,更不会真心实意跟我玩。” 将夜叹了口气,道:“弥夜,若非因为她,你怎会变成这样?” 弥夜道:“父王要烧我,她又不知情。” 她话音一落,那驼背的老匠笑了起来。 “因因果果,谁能定是非啊。” * 姜姒身体虚弱,脸色苍白,但是上天对她的这身皮囊很是眷顾,只是带着憔悴的柔弱,却没有面黄肌瘦。 就像鸟儿死前也有美丽光鲜的皮毛。 突然一团黑雾出现在笼中,冰冷的手指一把掐起她的下巴,姜姒也是虚弱地看着来人。 那一模一样的脸,做着一模一样的无礼的事。 只是心,比那人要狠得多。 他真的是江啸宇吗? 少年魔尊眼中带着几分冰冷的星火,和按捺的怒意。 “你先是蛊惑了父王,又是蛊惑我妹妹。倒是能耐。” 她大概明白,弥夜帮她求了情,她明明告诉过她不 要这么做, 因为越这样, 他哥哥会越生气。 姜姒也不想跟他辩驳,只道:“嗯。” 这句嗯气得将夜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他不知道她什么总是有那种能够让她生气的能耐。 他被她气笑,道:“好,你既然能蛊惑我父尊,蛊惑我妹妹,若你能够蛊惑我,我就让你活下去。” 活下去? 她其实之前在陨星台上,求生意识并不强,因为她总觉得也许死了就能够回到现实。 可是她的命却是少年用四十九枚灭魂钉换来的,她怎么能够轻易死去? 而他,到底是不是江啸宇? 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他的体温和他的心却是冰的? 她缓缓看着他,道:“真的吗?” 将夜没有想到她还真的有自信能够妄图蛊惑自己,眼中露出讥笑,“你试试。” 话音一落,姜姒一个翻身,竟然是将他压在了身下。 她此刻已经虚弱,可是将夜也没有反抗,一来是想要看她有多少能耐,二来是她的反应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她虽长得一副倾倒众生的皮囊,但确实怕生又害羞,真是像极了一只金丝雀。 试问金丝雀又怎么可能扑倒主人呢? 他看着她,此刻她面色苍白,却又带着一种破碎前的美。 她本该是用来做戏最好的人选,可是每每看到弥夜那张烧坏的脸,他无法让她过得舒坦。 但是在她靠近,她合欢花的气息将他包围,她柔软的身体压在他身上时,他大脑有了短暂的空白。 她纤细小巧的双手扣住了他的十指。 将夜准备将她推开,来巡逻的一队宫女前来。 将夜收回了身体中愈发还休的力量。 看到这一幕,宫女们吓得手上的东西都差点掉了下来。 一个个立刻退了出去,面色暧昧,交头接耳。 “这水女好是大胆,竟然,竟敢……” “一开始我还以为尊上真的就是养着她玩,没想到……真是……” 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宫女居然没有离开,还是在附近偷偷望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金丝笼中…… 好刺激。 听到此处将夜安收回了将她推开的力量。 他本是魔,鲜有廉耻,况且能够传出去,正合他意。 却在这时,一阵冰凉的气息从手心侵入了他的灵脉。 他眉头微微一蹙。 这是什么? 姜姒用的是合欢宗的煅灵双修法,不为其他,只为直达将夜灵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江啸宇。 如果面貌,体格,性格都不能确定一个人的身份,那灵根一定能,这个世界的灵根,几乎可谓是独一无二的,就跟指纹一样。 他与江啸宇双修时曾经无数次探索过他的灵根。 姜姒通过灵脉发现,将夜体内并非像表面那么冰冷,而是如岩浆一般 滚烫, 只是他修为已在化神之上, 可以掩盖伪装。 姜姒的冰流侵入了将夜的岩浆之中,本因烈火之身时不时被煎熬的将夜突然间感到一种刺激每一条神经的凉意,让他战栗的舒适。 姜姒发现他真的很善于伪装,他冰冷的皮肤下是沸腾的灵脉,除此之外,他看似强健的外表下却有两处重伤。 姜姒好不容易在他完全生疏的抵抗下侵入了他的灵根,一点一点慢慢窥探。 渐渐地,她的眼泪慢慢涌了上来。 他不是江啸宇又是谁? 将夜就是江夜是江小野,是江啸宇。 江啸宇就是魔尊将夜的转世来生! 那陨星台上仙尊哪里要杀的是自己? 自己不过是个饵,是一个勾江啸宇上钩的饵,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去死,让世人无法诟病万剑宗诛杀自己的弟子。 陆沧海以自己之名,将这位让他夜不能寐,让他恨之入骨的魔尊写在了生死簿上。 那系统带自己到千年前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看着将夜,眼泪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将夜不喜欢见人哭,但他此刻身体却很舒适,他道:“继续啊。” 那煅灵双修也是能够让人感受快感的。 特别是她的冰能灭他火。 姜姒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红晕,忍住了掉下的泪水,将所有的灵力灵气都向他的两处致命伤口涌去。 将夜一愣,“你做什么?” 姜姒:“帮你疗伤。” 水利万物而无形,况且她是能够消除他余热的水,还能聚五行灵气。 她此刻已经很是虚弱,这样的治疗方式无异于飞蛾扑火,可是她却义无反顾。 下一世他用四十九枚灭魂钉保住了自己一命。 她这一世就慢慢还给他吧。 江啸宇看着她不要命地为自己疗伤,虽是惊愕却没有阻止,直到最后她一口血喷出,倒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这才翻身站起,抱着她出了金丝笼。 姜姒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极为宽阔奢华的房间。 曾经万剑宗上凌霄峰中水神的房间也极为别致,但是却无法与这一间相比。 看得出即便魔域国力不济,但是王族依然是王族。 房中的巫医退去,只剩下坐在精雕的黑木椅上看着卷轴的将夜。 姜姒看着他,仿佛穿过千年看到了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看书,练剑,都在想要变强的江啸宇。 而此刻这位少年魔尊却并非一人强则强,他不仅要自己变强,还要复兴整个魔域。 他要成为能够铁蹄踏仙山,率领三十万赤夜军,让无数修仙之人闻风丧胆的魔尊陛下。 原来他,就是江啸宇的前世。 仙尊一眼便可看出,那陆臣风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呢? 那自己又是谁? 这个水女是水神吗? 她传 到了水神的身上(), ?()?[(), 气血上涌,差点又一口血喷出来时,一阵温暖的力量在她胸中化开,像是帮她化解了淤血。 她微微抬眼,看见将夜双指中赤光闪烁,直到她那口淤血化去,他指尖的赤光才暗下。 整个过程他没有抬过眼。 直到她缓过神来,虚弱地喘着气,这才听到那冰冷的如金属一般的声音响起,“为了救我,命都不要?为什么?” 那声音是冰冷的,甚至带着审讯的意味。 姜姒垂眼看着自己扭着的手指,道:“欠你的。” 别人是报前世恩情,而她却是报来世的。 将夜抬眼,看着她苍白的脸,认真的神情。 她居然不像是在说谎。 欠自己的? 她是指先魔尊彼奢为她做的那些荒唐事? “你觉得救了我,我就会放了你?” 姜姒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走。” 将夜挑了挑眉,似是并不相信,她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系统消失前,嘱咐过她要救江啸宇,然后将她送到了千年前。 系统将我送到这里难不成是想要我改变这一世,改变在沧溟大战中灭族的将夜的命运。 是这样吗? 系统? 可是她脑海之中再没有回音。 将夜狐疑地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我美丽的金丝雀漂亮的脑袋中又在想什么?” 姜姒不理他的质疑与嘲讽,道:“你不是想要一只掩人耳目的金丝雀吗?从此以后,我就是。” 即便是金丝雀,也可以在你身边,守护你。 以此,还来世的你飞蛾扑火般的恩情。 将夜眯起了他漂亮的眼眸,看得出他极为多疑,并不相信自己。 姜姒继续道:“但是……” 说罢她低下了头。 将夜:“什么?” 姜姒摇了摇唇,“但是……你不能强迫我……” 将夜嘴角再次勾起,“什么?” 姜姒:“……” 将夜:“你不说我可不知道。” 姜姒低着头却还是说不出口。 将夜凑到她耳边,用气音道:“不准我上你?” 姜姒耳朵一麻,触电一般急忙弹开。 将夜不怀好意笑道:“本是敏感至极的尤物,为什么不愿享受世间极乐?” 姜姒也分不清他是在调侃自己还是认真询问。 姜姒:“我可以与你修行,帮你疗伤,这身皮肉,不算什么。” 将夜只是沉默了片刻,道:“好。”然后看着她,“非必要做戏,我不会碰你。” 姜姒紧绷的背脊这才放松下来,她既然决定留在这里,她也要谋求一个舒适一些的生活方式。 他注定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他的金丝雀,估计不 () 会轻易让自己出这个笼子。 姜姒继续道:“虽然我本就不爱动弹,但我想你把我的活动范围扩大一些,这个院子,给我可以吗?” 她看江啸宇,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悠悠看着自己,姜姒继续道:“我都不会飞,你还怕我跑出去吗?” 将夜露出一个极其淡漠的笑容,“可以。” 这是答应了她。 姜姒继续道:“还有,我是要吃饭的。”虽然她学了一些辟谷,但是之前的十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将夜:“我还以为你那么美的女人是吸日月精华而生的。” 姜姒懒得理他,伸出了三根指头,“一日三顿。” 将夜眼中露出了点点笑意,“可以。” 姜姒又想了想,道:“我要一张床。不要什么秋千!” 将夜挑了挑眉,目光暧昧,“多大的床?” 姜姒避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耳根发红,撇开头,“单人床就够了。” 将夜笑道:“那可不够。” 姜姒不理他,继续道:“床上要挂窗幔,不透光那种,有光我睡不着。” 将夜:“我的小金丝雀还真矫情。” 姜姒:“光秃秃的笼子,哪里凸显得出你对我的宠爱?养鸟都还在里面挂几个玩具呢。” 将夜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她,过了半晌,道:“还有什么想要的?” 姜姒摇了摇头。 将夜转身准备离开卧室,姜姒突然开口:“我想帮弥夜公主植皮。” 将夜停下脚步:“植皮?” 姜姒:“当初应该是她身上的衣服有法力,所以她身上并未被烧伤,倒是脸被烧了,我想把她身上的皮肤移植到脸上。” 弥夜面貌看起来狰狞恐怖,周围人都害怕她,所以她越发自卑孤僻,不愿与人接触,没事就来姜姒这里听故事。 将夜听到此处目光微微一动,道:“可以吗?” 姜姒:“我可以试试。” 将夜:“怎么不用你的皮?” 面对他刻薄的话姜姒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答:“会有排异反应。” 将夜:“什么?” 姜姒便很认真给他解释,给这个世界的人解释这些本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是将夜却很耐心地听着,无论来世今生,他对新事物有一种包容接纳的态度。 然后姜姒给他说了一些手术工具,并用纸笔简单画下来。 将夜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水里生,水里长,非魔,非妖,更不是人。 姜姒看着他,道:“一个异乡客。” 将夜:“客?” 姜姒:“对,到此一游,旅途结束就会离开的人。” 将夜对她的话不置与否,不甚在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1 章 没有系统的约束,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乡客。 系统将她送到这里,取代了水女,或者说是水神的人生。 她不知道系统意欲何为,但从此以后这世间没有那个毁誉各半,被奉为神明,也被唾为祸水的神秘女子。 她只以姜姒的身份守护着天道之子。 又或者说她守护的是那个为她挡下四十九枚灭魂钉的少年的前世今生。 * 小公主弥夜的手术很顺利,在手术成功后的第二天,将夜将那个院子赠给了姜姒。 姜姒对那个院子很满意,树木茂盛,鸟语花香,当然姜姒最喜欢的便是那棵像极了皂角树的大树,很像万剑宗上水神屋子前的那一棵。 她总是在树下捡起一片叶子,回想当初那个大雨夜中少年给自己吹的那首曲子。 笼子还是那个金丝笼,里面多了一张非常华丽的玄金所铸的巨大双人床。 但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床,它用四根华丽金链条像秋千一样吊在笼中,上面红色的床幔摇摆,看起来有一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暧昧旖旎。 姜姒看着那引人遐想的带着恶趣味,却又审美莫名在线的床,百感交集,最后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罢了,有了里子,面子随他去吧。 只要不坐实那个关系就好。 她一日三餐都很精细,将夜还给她配了一个照顾她的侍女阿玉,无论是名字还有性格都和来世的小玉师姐很像,姜姒很喜欢她。 在世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华丽精美,需要主人投食方能存活的金丝雀。 而对姜姒来说,只要她不去面对世人的眼光,她就活得还算自在。 毕竟对她来说足不出户,不用工作不用练剑,不仅衣食无忧,有自己的院子,婢女,这样的好事无论是在万剑宗,还是在现代都是一种奢望。 来拜访她的只有一个单纯的弥夜小公主,没有她不想去应对的家伙,没有多余的社交。 这么看来,好像还是无论对将夜还是对自己来说都一举两得的好事。 世人也想不到,他们眼中那个玩物丧志,嗜好变态的主人将夜,实际上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一代枭雄。 只是他现在羽翼未丰,不得不收敛锋芒,他扮演着和父亲一样荒诞的新君,一个杀父篡位,将本该是继母的小妈囚在金丝笼中宠幸的疯王。 将夜在暗中野蛮地成长,姜姒在阿玉的精心调理下,显得更是容光焕发,不可方物。 那张看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大吊床成日里都被弥夜霸占着,姜姒给弥夜讲故事,弥夜给她说魔域的风土人情。 巨大的冶金炉前将夜看着十二件兵器,对驼背老者道:“辛苦。” 驼背老者道:“这天下神兵十有八九出于老夫之手,有何辛苦?” 将夜:“当年我父尊数次亲自请您铸造兵器,您都不为所动, 如今怎么愿意为我铸弓一把,铸剑十一呢?”() ;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谋臣索暮来见,说是妖王即将来访,将夜眸色暗沉。 只听见整个山洞之中,哐哐哐哐的敲铁之声不绝于耳,火光四溅。 索暮道:“尊上,那金丝雀你只养不宠,天下无不漏风的墙,久而久之怕也会遭人怀疑。” 将夜看着飞溅的火星,想起了后院中的金丝雀。 他若有所思之时,那谋臣道:“尊上是魔域至尊,要多少女人全凭您乐意,只是不要沉溺其中就好。” 那样的尤物,若是当年被先魔尊所得,怕是从此不早朝都有可能啊,将夜却让她独自在一边许久,久而久之怕是要让人生疑。 将夜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 姜姒与弥夜一起读书,弥夜撇着嘴巴很是委屈,姜姒好不容易才得知原来是将夜这段时间冷落了她。 姜姒通过弥夜才知道,将夜出身并不高,母亲是一个绝美的魅魔,但是美人在顶级权贵的世界从来不缺,很快没有背景的生母在后宫失宠,被昏聩的彼奢处死。 在魔后求情下将夜才免于被牵连,被她收养在身边,与小公主一起生活。 可是不想魔后也免不了步生母后尘,死于后宫,小公主弥夜受刺激,心智容貌都永远留在了四五岁的模样。 这便是昏聩的彼奢后宫的日常,后宫如此前朝更是奸佞当道,民不聊生。 说回弥夜,弥夜失去母亲停止生长后,将夜将其当作唯一的亲人抚养守护,让她一直天真快乐。 弥夜是先王彼奢唯一的女儿,不参与夺嫡之争的她本该安享一生,可不想出来了一个“水女”出现了那个预言,丧心病狂的彼奢居然想要活活烧死亲生女儿来用诚意感动上天唤醒水女。 所以对于将夜的弑父,姜姒心中觉得并非像后世史书记载的那样,只是为了熊熊野心,并非没有一点人情味。 他对弥夜一直都是很好的。 之前他对自己苛刻,但是自从给弥夜植皮成功后,他对自己物质上的提供非常的优渥,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正在她走神时,发现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入金丝笼,他对着生闷气的弥夜说了几句话,弥夜就很快原谅他这段时间的冷落,他抱起弥夜将她递给了阿玉,示意将她带走。 姜姒微微有些紧张。 阿玉不解道:“弥夜公主都是在这里过夜的,没有姜姒姑娘,弥夜睡不着。” 将夜不看阿玉,只对姜姒道:“你养的好婢子。” 姜姒背脊崩得笔直,她生怕将夜下一个挥手就杀了阿玉,对她道:“还不把公主抱回去。” 阿玉点了点头,“那阿玉把公主抱回去后再来伺候姑娘 () 。()” ;㈡()_[(()” 阿玉这才不解地领命下去,抱着弥夜离开。 院中只剩两人,将夜抱着手靠在金丝栏上,所有所思。 看着那月光下邪魅异常的少年魔尊,坐在吊床之上的姜姒握着金链子的手都出了汗。 最终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微微扬起头,看着她的裙摆随着窗幔一齐飘荡,画面如真似幻。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姜姒的呼吸几乎是停止了。 将夜答应若非做戏不会碰自己,那他深夜来这里也就意味着—— 要做戏了。 将夜的性格怕是不屑在帐子里和自己挠挠痒掐掐腰,虚弄一些动静出来蒙混过去。 他只会假戏真做。 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她那极美的眼中闪过了几分慌乱,不及她本能地闪躲,将夜突然坐在了姜姒的床边。 那只由四根锁链悬在空中的床也因他的重量而摇晃,姜姒被他拖着后颈放在枕头上,比起先前这一次动作却是温柔了些许。 她惶恐看着那双璀璨若寒星的双眼。 她手上却是不自禁地挣扎,却被他扣住了双腕,按在枕头两边。 将夜看着她,自从弥夜的烧伤的脸因手术变好后,他也觉得她不再碍眼。 这段时间阿玉将她调养得不错,是一只合格的金丝雀。 他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喑哑,那双本是明亮璀璨的眼睛也暗了许多,“金丝雀,听话一些,本尊不想伤你。” 这时一阵风吹过,那棵很像皂角树的大树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姜姒之前已经习惯听着这声音才能睡觉,可是如今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的她却是无法放松。 她看着挽着的红帐,看着外面明亮的月亮。看着清晰的夜色。 她好似明白,他不准备放下窗幔,他就是要别人看到听到,不然他的戏就白做了。 这个理智的变态! 她拼命想躲,可是两人挨得太近,她每挪动一下,高挺的胸脯就会蹭到他坚实的胸膛。 不经意地触碰,让他被不小心蹭到的胸膛一阵发麻,这种感觉从皮肤蔓延,直到心间。 他好看的凤眼中冷静褪去些许,被他封印的灵脉开始沸腾燥热。 他有些粗暴地与她十指相扣,想固定住不老实的她。 这个动作也给了姜姒足够的机会,她迅速运力,丝丝凉意,通过他的掌心,传入了他的灵脉,他蹙眉看着姜姒。 只见她满脸通红,眼中却是清明得很,她说:“尊上,良辰美景,我们不如——” “一起修行吧。” 说罢她的冰凉的灵气通过掌心一点点输入他的灵脉。 “尊上一心想要变强,我合欢宗的煅灵双修法可以帮尊上助 () 长修为。” 将夜:“合欢宗是什么?” 姜姒一愣,难不成这个时候,还没有合欢宗? 无论是将夜还是江啸宇,一心变强这一点毫无不同,他倒是想起之前她向自己提要求时说过可以和自己双修,那时候以为她只是为了讨饶随便一说,不甚在意。 “试试。” 说罢大袖一挥,红帐落下。 煅灵双修是一种以双方灵力以彼此为炉交融锻炼,以此突破的功法。 将夜第一次有这种神魂都被刺激的感觉,在感到修为提高的同时,他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快感。 将夜看似和江啸宇一般大,实际上年岁也是长很多,修为也是强了很多,那火之灵力更是强横霸道。 对于力量的渴望也更为疯狂。 他的灵火烧得姜姒的灵脉难以抵御,后来也是尖叫着求饶,甚至带着哭腔,直喊不要了。 院外阿玉想要冲上去护主,却被魑则一把拽住,他满脸通红,面色僵硬,只道:“不准去。” 外面的宫女侍卫也听得面红耳赤。 这么激烈吗? * 姜姒直接是昏睡了过去,将夜却看着手中聚集的灵力,感觉到自己有所提升的修为,极是满意。 世间还有这种修行之法,还真是奇了。 从此以后将夜是夜夜留宿金丝笼,在周围人眼中简直是鏖战到天明。 只有姜姒知道这个上分狂魔夜夜来这里和自己修行,姜姒想起第一晚他没控制住灵力差点把自己烧废,后来宁愿触怒他,也都是拒绝。 每次看着姜姒不情不愿又怯生生的模样,将夜觉得有趣,平添几分只对弥夜才有的耐心来逗弄她。 姜姒偏开头看着桌上的冰糖糕,“晚上不吃甜食。” 将夜:“为什么?” 姜姒:“要长胖。” 将夜:“长胖有何不好?你看你那腰,我用力些都怕折断。” 姜姒虽然知道他这些话是说给那些隔墙有耳的人听,却让她想起了来世江啸宇将云中阁糕点一盘盘推到她面前时,也说过这样的话。 将夜看他走神,打了个响指,姜姒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向将夜,他神色喜怒莫辩,但是姜姒知他霸道跋扈,自是不喜欢自己走神。 她放下了窗幔,对着慵懒斜躺在床,衣襟随意敞开的将夜想要开口,但是看到他敞开衣襟下那清晰的肌肉下的沟壑阴影,好看的线条一直延伸到人鱼线,脸不知不觉又红了一些,急忙移开了目光。 将夜看她模样一笑,“大大方方看,本尊准了。” 姜姒知道他又在取笑打趣自己,不想被他带歪,继续道:“我是在想,你白天处理那么多事,晚上不眠不休地休息,哪怕真是金身,也会吃不消的。”机器人都还要充电休息呢。 将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也可。” 于是把盘子递到她旁边,道:“把它吃了。” 姜姒拧着眉道:“你真是会强人所难。” 将夜:“胆子真大。不怕我杀你?” 姜姒自然是怕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总会把他当成江啸宇,说话时候就没了分寸。 “怕的。尊上恕罪。” 将夜眼中的愉悦散了些许。 如果可以以恐惧统治山海界,将夜绝不会吝啬。 可在她说怕自己,向自己示弱的一刻,将夜却愉悦不到哪里去,他觉得有些了然无趣。 按道理他本想这只尖爪子的金丝雀乖顺一些,可看她不愿亲近自己,却不得不因为自己威压屈服的模样,他说不上多愉悦。 他想了想,或许是金丝雀养久了,总希望对方是真心亲近主人。 所以他并未计较,只是道:“我想把你喂成一只肥球儿。” 想着姜姒变着肥球儿的样子,眼中再次露出几分愉悦,但最终还是施了个法,把糕点撤了下去。 姜姒以为他会离开,不想他居然就这么躺了下去,姜姒有些吃惊,睁着眼睛看着他,试探地问:“尊上,你不回去休息?” 他反问:“回哪里?” 姜姒:“寝宫?” 将夜冷笑一声,“在这个魔宫里,本尊躺哪里哪里就是寝宫。” 姜姒有些无语,准备下床给他腾地方,却听他道:“老实给我躺过来。” 姜姒诧异转头,却见将夜表情不似在开玩笑。 他道:“你是想就这么躺,还是扒光了躺?” 姜姒一听吓了一跳,可是却也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于是便钻进了被子,直愣愣地躺在他旁边。 不想,她刚躺下,他就已经睡着了。 姜姒看着他半敞的胸膛,心怦怦直跳,其实江啸宇有句话说得对,她是有些口是心非。 那么美好的肉/体在眼前,谁能不心动呢?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坚实,坚硬,又有一点Q弹。 姜姒满脸通红,急忙缩回了手,正着身子,不敢再去看他。 将夜半夜醒来却发现姜姒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挺尸一般躺在那里。 他蹙了蹙眉,懒洋洋地道:“为什么不睡?”声音还有几分带着睡意的哑。 姜姒:“我睡不着。” 将夜嗤了一声,双手在她眉心一按,让她彻底睡去。 将夜坐起身一寸寸打量她,最终却没有碰她一下。 他坐起身,化成黑烟离开了金丝笼。 他离开时阿玉抱着膝盖在一旁睡得醒不来,而魑则一直守在主子身边,见将夜出来,有些诧异,“尊上这么早就离开?” 将夜没有回答,那不加掩饰的凌人之气也让人魑则退了一步,躬身退让。 然而他却从那一心只想变强复兴魔域的魔尊的眼中看出了一丝若有若无隐忍的欲意。 这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情绪。 此后将夜几日没来,姜姒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又能躺平一段时日。()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然而要知道不破不立,迅速成长都伴随痛苦,鬼知道合修之时他的火之力有多么强横。 况且将夜无论看起来多么地对自己淡漠无欲,但他的存在本身就盛气凌人,带着攻击性。 每次不是她哭喊求饶,他都不轻易放过自己。 她这几日很是悠哉,根本没有半点金丝雀看不到主人的相思之情,她正趴在床上磕着瓜子,跟弥夜一起看一本儿童版的魔域。 正在她悠然自得时发现将夜再次出现在院中。 她吓得手中瓜子都掉了下来。 将夜淡淡盯着她,在看见她看见自己那一瞬间,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时,没有半点欢喜时脸色更加阴沉了些。 姜姒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她也没有询问。 他只淡淡道:“也不装得像一些,哪有宠姬是你这副模样?” 宠姬? 这话从将夜口中说出来她觉得有些别扭。 但有些抱歉地低下头,主要是她前段时间真的太累了,想轻松一下。 将夜似是看出她心思,道:“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累。” 姜姒看着那带着几分痞坏的目光,急忙捂住弥夜的耳朵,“小孩子在你说什么呢。” 将夜不理她,只是让魑则上前将一件镶满宝石的衣衫放下,姜姒看着那可以说是珠光宝气的衣衫,“这是做什么?” 将夜道:“带我美丽的金丝雀去遛遛。” 姜姒虽然不明白他具体要做什么,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让自己出他定下的领域,想必是有要事。 将夜见她不仅不欢喜还露出愁容,“怎么还喜欢上这笼子了?” 姜姒抿了抿唇,猜想他可能是带出去应酬。 可怕。 将夜见她模样,不由得笑道:“由不得你。” 阿玉帮姜姒换好衣服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魔族风气极为开放,这条长裙多是镂空,关键部位以各种华丽的宝石遮挡。 将夜看着从冰阶上下来的她,目光先是一顿,然后立刻移开。 弥夜和阿玉却不觉不妥,拍手道:“好好看!” 量身定做,勾勒得她身形婀娜,胜妖胜仙。 姜姒却满脸涨红,她不好意思说她穿这个不好意思,只是道:“太沉了,我穿着根本走不动。” 这也是事实。 将夜看着宝石裙下她若隐若现的笔直双腿,还有纤细的脚踝,确实是不经一折的模样。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那数百斤的宝石衣衫实在太沉,姜姒想挪一下脚退后避开将夜都不能。 听见哗啦啦一阵响,将夜一把将 () 她抱起。()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姜姒在他眸中看到了一抹不愿掩饰的欲意,她全身一僵,以为自己看错,他却已抱着自己出了她的金丝小院。 他不顾众人目光抱着姜姒从那小院走向了魔宫中的主道。 姜姒心中忐忑,不知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直到走上了那条她熟悉不过的道路——通往极夜殿的路。 她曾经被挂在这里供来往的大臣观赏,而他怎么带自己来了这里? 直到他抱着她踏上黑玉阶梯,朝那象征魔域极权的宫殿走去。 他要这般抱着自己去极夜殿? 那个上朝的地方。 “将夜,不行!”她睁大眼看着他,这样演也太过了,凡事总有一个度。 而将夜却置若罔闻,两派侍卫看到魔尊陛下与怀中以宝石为裙的美人之时都是一愣,才又摆出肃穆的表情。 他抱着姜姒走到大殿门口,这时候高大的殿门紧闭,姜姒做了最后的挣扎,有侍卫在她不能说什么,只是咬着唇拼命地摇头。 将夜垂着眼,眸色冰冷,不欲听她的,也不欲给她解释。 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任性模样。 这时候那三丈高的巨门缓缓打开,姜姒眼中更是抗拒,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 也就在这一刻,将夜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的一切挣扎。 姜姒的心猛地一颤,双眼大睁。 这次他的吻,是热的。!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2 章 姜姒眼睛睁大,而他也没有闭眼,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睛看着她。 因为离得太近,对视片刻姜姒觉得有些头晕,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辉夜殿里的众臣在这里等了魔尊已久,却不想他不仅迟到,还居然,居然…… 殿外的光照射进来,只让里面的众臣看见这样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剪影。 此刻的姜姒哪里是什么金丝雀,简直是一只呆鹅。 与之前那一次不同,这次他的吻是热的,甚至温度逐渐变高,也从不徐不疾变得渐渐粗暴。 姜姒从大脑到脚尖都已经麻木,却本能地紧紧咬着贝齿,将夜则是轻咬着她的唇,牙齿三两下就被将夜撬开。 将夜进入的瞬间,她用了全力反抗,甚至用了灵力,但是经过一夜夜合修,将夜过于了解她,很快他强横地压制住她的灵力。 一阵肆虐后,他轻扣着她的后脑勺,收敛了方才的霸道,带着几分温柔地舔舐她。 她刚刚恢复的意识再次抽离,再也没有系统可以把她一击弄昏,她用全部的感受承受着年轻魔尊的宠爱。 承受着他和江啸宇极为相似的气息和味道。 很快,她彻底一片空白,层层叠叠的快感一点点叠加,最终让她在他怀中轻轻颤抖,口齿之间含糊不清的娇嗔被他吞了下去。 他张开眼看着姜姒。 姜姒脸色一阵通红,一阵惨白。 那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将夜也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幽潭一般,但是又闪过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莫测,连带着呼吸都重了些。 他眼底如深渊,带着几分来自地狱的欲/火。 随即,他神色一变,又成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懒洋洋看着大殿中一个白发苍苍却气势雄浑的老人,“抱歉,鸟儿贪睡,让妖王陛下久等了。” 妖王? 姜姒一惊。 濒临社死的她还是悄悄用余光看向大殿。 发现本该用来上朝的极夜殿变成了酒宴之场,后来才知道这是彼奢在的时候就发生过的荒唐事。 在庙堂之上宴请众臣,只因为彼奢喜欢这里的看出去的风光。 所以妖王远道而来,将夜索性将他请到这里赴宴,以此彰显“待客之道。” 姜姒看到妖王的一刻,大概也明白将夜的意图:就是这么荒淫怎么来。 但她还是无法面对这黑压压的一群人,更不要说去看他们的眼光,索性只见将脸埋在了将夜的胸膛,就跟鸵鸟把头埋进沙一样。 将夜的呼吸微微一滞,才放松的肌肉再次紧绷。 他与她相处,虽然他谈不上主动,但她向来更是被动得很,对自己的接近也是能躲就躲,想着本来就是和她作戏,他也没有与她计较。 这是第一次她这般主动地靠近自己,甚至恨不得陷到自己身体里。 他想着口齿间还有的余香,心脏不可控制 地变快了一些。 这段时间极夜殿的大臣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换了一批(), ?[((), 他们看着这一幕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朝堂上新鲜血液年纪颇轻,一个个血气方刚,要说对这只传说中艳绝魔域,靠主人投食方能存活的金丝雀要说没有一点好奇,那倒是假的。 可是刚才背光,现在还没看清她的模样,她就把头埋入了尊上怀中,除了价值连城闪耀的华服之下隐约可见的婀娜身材,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将夜抱着她入了主座,上来对着已经等得吹胡子瞪眼的老妖王就自罚三杯,然后拍了拍手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说罢,两排穿着暴露的美人鱼贯而入,陪伴在这些臣子身边,而妖王旁边足足围了五个。 妖王的脸难看得快要滴出水来。 将夜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看到妖王旁边那白衣女郎,急忙道,“本尊疏忽,把白娇帝姬忘了。”于是拍了拍手,竟是上来了四位掐得出水的美男。 妖王气得要拍案而起,那脸色苍白的白衣妖族帝姬却挥了挥手,让那四位男宠坐在了自己旁边。 姜姒对老妖王没有兴趣,但是这位帝姬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娇?白离的母亲。 她悄悄看向那位帝姬,妖王家是星宿白虎的后裔,这位帝姬比起长得像只火狐狸的白离,更有一种端庄的帝王之美,那几位男宠也被这血脉之力震慑得不敢造次。 而她却掩着腹部,眉间微微蹙起。 姜姒不知她在偷偷看帝姬之时,旁边的随行而来妖族皇子也在偷偷看她。 姜姒发现旁边的目光后,急忙又将脸埋在了将夜怀中。 在她再次蹭自己时将夜杯中酒晃了晃,在她耳边低沉道:“不要乱蹭。” 他没想到带她出来居然是这样,她居然如此怕生。 但她的依赖让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让他很是受用。 姜姒耳朵一麻,也发现将夜的温度越发升高,她不敢乱动,将夜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埋在胸膛,安抚着他受惊的雀儿。 妖族皇子没看清姜姒的容颜,对将夜道:“陛下,要知道我这次来可是专门看你这只名动三界的金丝雀的。怎么等了那么久,连面都不让我们见。”与帝姬白娇天生的王者之气相比,这位皇子倒显得平庸许多。 名动三界? 看来将夜荒/淫昏庸的名头倒是如他所愿地传了出去。 将夜摸了摸姜姒的头,笑道:“这么害羞做什么,起来让人看看。” 姜姒咬牙切齿道:“我、不、要!” 是真的咬牙切齿,将夜几乎可以听到她牙齿碰撞的声音。 将夜笑了起来,不知为何,欺负捉弄他时,他总觉得非常快乐。 他将她从腿上放下,在她不经意时,握着她的手将她转了一圈。 她衣衫上绚烂的宝石在夜明珠和烛火的映照下光芒四射,她姣好的曲线美 () 丽无双的容颜惊鸿一般展露。()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她那么多侍妾,心想再美能够美到哪里去,可是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露出几分兽族的贪婪之色,甚至没有发现将夜冰冷的目光。 姜姒冷不丁地被将夜放下来转了个圈,她生怕他再拉着自己当众跳一支舞,而且她这衣衫,有很多露肉的地方,她被转了一圈后,几乎是弹回了将夜怀中,紧紧抱着他,甚至扯了他垂在座位两端的衣袍盖住了自己。 这个样子倒是把“小鸟依人”四个字显现得淋漓尽致。 她回到将夜怀抱后,将夜没有再为难她,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短暂的惊鸿一瞥,白武哪里满足,抱怨将夜小气。 而这时姜姒已经瞪大了眼睛,紧紧抱着将夜,若他再让自己出来转圈,她真的是有玉石俱焚的决心。 不想将夜却将披风直接盖在了姜姒身上,“见笑了,我这鸟儿害羞得很,非我莫属。” 他说这句“非我莫属”时目光轻飘飘落在妖皇子身上,妖皇子扫兴哼了一声。 将夜摸了摸恨不得把脸贴在自己身上的姜姒的头,目光深沉。 将夜喝了一口酒,然后掐起她的下巴…… 姜姒被他灌了两口酒,口对口灌的。 第一口时,姜姒险些被呛到,惊愕得想要咬他舌头,他狡猾退了回来。 第二口之前他却是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让她面红耳赤威胁的话,姜姒直接被他无耻给震住。 将夜的酒有些辛辣,呛得她双眼波光滟潋,而将夜则含笑看着她。 那副光景,无论是谁看了都要摇头,感慨魔域王族的荒淫是骨子里的。 妖王脸色喜怒莫辩,帝姬白娇只是捂着肚子,喝着男宠递过来的果露,妖皇子看着那非将夜不可害羞娇滴滴的金丝雀,觉得口中酒水索然无味,直接粗暴挥开旁边喂酒的美姬,独自喝起闷酒。 将夜还要来第三口,姜姒直接祭出了冰棱,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抵着将夜的后腰。 被将夜的大袖掩着的俏脸上露出怒容。 将夜今日心情很好,她这举动反而更是取悦了他,他站起身一把将她抱起,笑道:“本尊的小鸟等不及了,本尊先回去安抚她了。” 说完把瞪大眼的姜姒的头一把按在怀中,抱着她离开了大殿。 有些老臣唉声叹气,那些将夜提拔上来的新臣有的默不作声,有的也跟着装腔作势地叹气,有的比将夜表现得还要醉生梦死。 姜姒悄悄看着他们,心想他们真是和主子一样有着好演技。 姜姒离开,妖皇子将酒盅一砸,挥袖而去,白娇和妖王也借故离席。 妖皇子道:“这将夜真是给脸不要脸!魔域衰败至今,若不是我们妖界撑着,万剑宗为首那些家伙早就把他们一锅端了,轮得到他 () 现在在这里享受我们给他保下来的江山?” 白娇一言不发(), (), “你这蠢货懂个屁!” “我们和魔域唇亡齿寒,说不上一荣俱荣,但却是一损俱损。那些修仙的家伙灭了魔域,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妖皇子想起什么,道:“父皇,皇姐,你们说得水女者得天下是真是假啊?” 白娇没有说话,妖王恨铁不成钢地道:“这种无稽之谈彼奢那样的昏君信了也就罢了,你居然……”说罢作势提刀要砍白武。 白武急忙逃窜到白娇身后道:“父王息怒。” 妖王看到白娇这才收了拔出来的宝刀,对白娇道:“娇娇,你怎么看待水女者得天下一说?” 白娇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山海之界数十万年从未一统,但这样的流言蜚语却数十万年来却从来不鲜见,有的是自己布局蛊惑人心,有的则是被蛊惑人心。” 妖皇子白武听到此处,扯了扯白娇的袖子,“既然不那么重要,皇姐告诉将夜帮我把她那只金丝雀要来,算是答谢我们妖界多年罩着他们的恩情。” 白娇把自己袖子抽了出来,不理这不争气的弟弟,只对妖王道:“父王,你说这少年魔尊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妖王笑道:“真糊涂又如何?还能糊涂得过他爹?假糊涂又如何?魔域这烂摊子,他又能将其复兴得了哪里去?” 白娇不置与否,“我觉得他多半是假糊涂。” 妖皇子可不愿听这样的话。 白娇却道:“皇姐,此话怎讲说?” 白娇:“动物直觉。” 这时妖王对白娇道:“其实我此次带你来,本意是想让两族联姻,他若真是个草包废物,正好做你傀儡;他若不是个废物,你嫁给他也不亏。” “可是他却抱着这金丝雀来,却是把我的嘴堵得严严实实。怕是一个有主见的主。” 白娇捂着肚子若有所思。 妖王道:“娇娇,将你嫁给他,你可愿意?” 白娇淡然道:“出身王族,婚嫁之事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都听父王安排。” 妖王满意点了点头,然后锁眉看着白娇,“娇娇,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好?要不要请个巫医看看?” * 弥夜植皮后虽然还有淡淡的痕迹,但是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甚至不知是不是将夜的错觉,他觉得那个在母亲被魔尊分尸的刺激下,百年来不曾成长的小公主,好像悄悄长高了那么一点。 他才意识到,孩子心智的弥夜是需要陪伴的,而自己向来不是一个好的陪伴者。 将夜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她时,发现她居然在看书。 那位从不读书写字,只爱听故事的小公主开始看书起来。 要知道这小公主活了一百多年,认识的字却是加起来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将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的公主这是怎么了?” 弥夜抬起她 () 还有一些不显眼疤痕的小脸,她说不得特别美,但是精灵古怪中又有一份孩童独有的纯真,“阿姒姐姐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说完还挺了挺小小的腰板。 将夜轻哼了一声,“她自己认识的字也不比你多多少。” 这话其实不尽然,姜姒开始确实是看不懂魔族的字,但是她学东西很快,基本已经没有问题。 弥夜自己只认识十来个字,自然也不知道姜姒能认多少,她只是道:“阿姒姐姐说的不是她自己,说的是多读书能像你一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将夜道:“这种拍马屁的话在外就不要说了。”他面色肃穆,让弥夜有些害怕,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问:“可是哥哥,马是什么?” 然而将夜再低头时,眼中却是划过一分愉悦,他懒洋洋拿起弥夜的书,漫不经心地道:“本尊的渊兽一口能吞一个的玩意。” 他想了想,朝那金丝小院走去。 姜姒把头扎在被子当中,她恨不得立刻失忆,但是早上的一幕幕却不断在她脑海之中浮现。 那个混蛋居然当众吻自己! 当众以口对口地灌自己酒! 当着那么多人! 而自己还颤了! 她为什么会颤! 还有人发现吗? 不会不会,应该不会,一定不会。 这时候一个低磁好听却带着坏意的声音响起:“爽吗?” 姜姒从被子中钻出,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不可置信看着金丝笼外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喝着茶看自己的年轻魔尊。 她肉眼可见的从脖子红到了脑门,整个人像是被煮透的虾仁,她一挥袖子,四条冰棱射出,割断了拴住窗幔的绳子,窗幔飘然而落,不想再看将夜。 然后只见笼门咔咔作响,姜姒居然在上面用冰链条整整挂了十把锁,还在笼子周围下了三层禁制。 将夜脚抬起来搭在桌上,悠闲喝了一杯茶,“你说你羞成这样,当时又怎么颤成那样?” 姜姒恨不得从枕头里掏棉花出来堵住耳朵,但掏出枕芯发现里面根本不是棉花,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从来没见过,魔域的地产和人间相差很多。 一怒之下居然用枕头去砸他。 这家伙两世都一样的恶劣,以欺负她为乐,她闷闷道:“欺负我算什么英雄!” 笼子都被她自己给锁死了,那枕头自然也是砸在了金丝栏上,掉在了笼底。 正在喝茶的将夜抬起那双凌厉之间又带着魅色的眼,似笑非笑道:“这可算不得欺负?” 姜姒隐约记得,江啸宇好像也说过这句话,她知道跟他做口舌之争,自己是赢不过他的无赖,于是道:“是英雄好汉不准强行破笼。” 将夜:“那强行破你行不行?” 姜姒整个人僵了半天,拉开窗幔,又是一个枕头扔过去,再次砸在了笼壁上。 将夜眼中笑意更甚,看着红幔之间露出一张气 呼呼小脸的她, 觉得疲惫被扫去许多。 “是说人间那么多家伙那么喜欢养雀, 着实有趣。” 姜姒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我不是金丝雀!不是金丝雀!” 将夜:“不是金丝雀你在这笼中呆那么开心?还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姜姒:“你……” 阿玉在外面撇着嘴,要哭不哭地道:“为什么尊上总爱欺负我们姜姒姑娘。” 没想到魑则说了一句和将夜相似的话:“这算哪门子欺负?” 阿玉“啊?”了一声。 魑则笑着看着里面斗嘴的两人,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从来没见过尊上这个模样。” 魔域近三代无论皇子公主都是骨肉相残才能坐上那至高的位子,除了不能长大,永远不可能争皇位的弥夜公主外,每一个皇子公子都阴郁残忍,性格乖僻,尊上也不例外。 他从小就聪明过人,却也因此成为众多兄弟甚至是彼奢的眼中钉。 她与生母被陷害,被彼奢扔入万魔窟,他可是踩着无数亡魂一路杀到最后,独自爬出了万魔窟。 出来后他被先魔后所救,视为己出。 但出了万魔窟后他就成了一个庸才,世人皆说他是江郎才尽。 又有谁知道年纪小小的他已经明白了只能韬光养晦才能活下去的道理,他心机深沉,善于伪装。 所以他即便是在笑,但笑容都不达眼底。 魑则很久没见他这样了。 与姜姒殿下在一起,尊上很开心。 却在这时,金丝院的密林中树木摇晃,却是妖皇子白武不请自来。 魑则和阿玉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两人还是向妖皇子行了个礼,阿玉纳闷道:“请问皇子是不是迷路了?” 这是魔宫之中一个偏僻的院子,偏僻到甚至无人为它取名,直到金丝笼落在这里后才被人称作金丝小院。 妖皇子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妖皇子笑道:“自然是来看名动天下的金丝雀的。” 魑则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紧。 院中将夜的眉目渐渐冷了下来。他手一挥,床幔瞬间彻底落下,严严实实挡住了姜姒。 将夜手肘撑着座椅扶手,手指撑着他俊美的脸,目光不善地看着前来的妖皇子。 那白武虽然是个草包,但是仗着有父亲枭雄妖王还有巾帼不让须眉姐姐白娇撑腰,相当嚣张跋扈。 他看着那金丝笼,居然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那金丝笼挂在一棵莫桑树上,里面用红绳吊着一张床,飘荡的红色窗幔放下,虽然看不见那床的花样和床上的美人,却是让人浮想联翩,心中灼热瘙痒。 看着那分外旖旎的金丝笼,白武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不能忘怀的金丝雀在这里承恩活色生香的模样,腰肢是不是也如这飘荡的窗幔一般细软。 他对将夜笑道:“还是你们魔域会玩。对了……忘记行礼了……”这才漫不经心地给升为魔尊的将夜行礼。 将夜却不理他,只是把玩茶杯,一双黑眸,极为深沉。 妖皇子哪里受过这样冷落,心中骂了一百遍这个在破烂摊子上还摆谱的草包魔尊后便自行站直了身体,道: “听闻之前尊上将这金丝笼挂在极夜殿的必经之路上,说得此美人就该与众臣一起赏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怎么今时今日又金屋藏娇起来?” 将夜瞥了他一眼:“你是我臣子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3 章 这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是让妖皇子一噎,想要拔刀。 魑则上前比了个“请”的姿势,对他道:“殿下想必是迷路至此,属下领你出去。” 回到居所后妖皇子拿着婢女出气,抽了几鞭,他才解气。 “当初供众人观赏,如今那么小气,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躺在软榻上的白娇道:“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焦躁,父王怎么放心将皇位交给你?” 妖皇子道:“我才不要什么皇位,都知道只有你有星宿白虎的血脉之力,你只要继了皇位,给我数不清的美人就好。” 白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妖皇子白武继续道:“姐,你和父王说他是装的,他对这金丝雀的总总也是做给人看的吗?” 白娇:“我看两人眉来眼去,未必是假。” 白武撇了撇嘴,“真是这样,你还考虑嫁给他?” 白娇道:“皇族的婚姻本就跟个人感情无关,他宠谁是他的事,不要碍着我就好。” 白武道:“王姐不愧是王姐。” 就在这时,一个雌雄莫辩的阴柔至极的狐妖走了出来。 白武看着他就晦气,一开始见这狐妖时惊为天人,正欲强占,没想到居然是个男的! 他阅美无数,后宫三百姬妾,都没有一个比得上这公狐狸,这让他面子怎么挂得住? 直到他遇到了这魔族金丝雀。 那公狐狸上前给白娇递了一杯茶,跪在她面前,对眉头微微蹙着的白娇道:“殿下,奴婢给你暖暖肚子。” 白武也道:“姐,你这肚子疼那么久了,没事吧。” 白娇淡淡道“没事”后,白武也就真觉得没事了,眼光飘向了那火狐狸的义妹——红蝶身上。 红蝶还有些青涩未长开,他原来只是多看两眼,总觉得差些什么,可是看着此刻她飘然的红裙,想起了那金丝笼中飘荡的红幔,想起那里面不知穿着什么的美人,心中居然奇怪地荡起了一种移情的旖旎。 * 姜姒正趴在没有枕头的床上,怎么都不愿意打开窗幔出金丝笼,却听见一阵响声,整个金丝笼剧烈摇晃。 四个力大如牛的半魔将她的笼子抬起放在了一个巨大的车上,浩浩荡荡离开这偏僻的小院。 姜姒不得不拉开窗幔,问这是去哪里。 阿玉小跑着跟在笼子旁边,一边擦额头一边道:“尊上说要把你搬进他的寝宫!” * 白武宠幸了几个随行的宫女后觉得索然无味,再次溜达到金丝小院,他就不信这金丝雀一直把自己困在窗幔中,不出来晒晒太阳。 可是一来,发现小院中空空如也,婢女们说陛下连夜将金丝笼搬走了。 气得白武一刀劈碎了院中的一块石头。 * 要知道当初让彼奢发了疯的水女,让他的儿子也越发荒唐。 为了用玄金 打造金丝笼,并三次移动金丝笼的位置,先是极夜殿的永冥大道上,后来到无名偏院,最后居然直接要搬进寝殿。()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63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整个寝殿此刻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姜姒那叫一个大大的无语。 现在她都分不清这家伙是要演戏给他人看,还是就是在与自己怄气,以她对他的两世了解,都各占一半。 毕竟他韬光养晦是真,狂妄任性也是真。 自己关在笼中不见他,他索性把自己搬到他眼皮底下,看自己能不能就在里面呆一辈子。 阿玉却很担心,她脑子转不快,根本不知道尊上想要做什么,只能问魑则,“小院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拆房子呢?” 魑则是觉得这阿玉脑子似乎真是有点不太好用,若换一个美人这是求不来的福分,她却一天一惊一乍像是尊上要吃了她们家姑娘一样。都忘了谁才是给她发灵石真正的主子了。 魑则懒得理她,但是尊上把水女搬进来,虽说是故意展示他荒唐一面,但要说一点私心都没有,魑则却也不信。 他明明感受到了妖皇子白武垂涎姜姒时,尊上那一闪即过的杀意。 * 姜姒茫然看着被掀开又缓缓合上的屋顶,这时那头发微湿身上带着水汽的少年向她走来。 慵懒放松,带着他原始的野和欲。 此刻他湿润的头发垂在身后,浴袍敞在两边,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清晰的腹肌。 这不是姜姒第一次见他这样,前世江啸宇也毫不吝啬在自己面前展露上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跳那么快,而且目光一时无法移开,忘记拉上床幔。 将夜发现了姜姒的目光,嘴角微微翘起,索性将衣袍拉得更开一些,姜姒看到他这不怀好意的举动,还来不及扭开头,就看见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狰狞的旧伤。 姜姒一愣,出身皇室的他今生也过得那么险恶吗? 她问:“痛不痛?” 将夜轻笑一声,“功勋而已,你这副表情做什么?心疼?” 姜姒立刻转过了头,想着自己还在跟他冷战,又转过头,道:“你干嘛把我搬到这里?” 将夜道:“本尊信守诺言不强破这笼子,你若一辈子不出这笼子,我就佩服你是真仙女。” 姜姒:你…… 堂堂魔尊,怎么跟江啸宇一般无赖。 宫女给将夜上了膳食,不在别处,就在笼子前的华桌之上,还全都是姜姒爱吃的东西。 姜姒咽了咽口水,假装没有看到这些。 将夜一边细嚼慢咽一边道:“我这殿中还有一处温泉。” 姜姒听了心中微微一动,嘴上却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将夜缓缓道:“你多久没洗澡了?” 姜姒突然睁大眼睛,满脸通红,“我成天在这个笼子里,怎么洗澡?” () 将夜看了看门口那十把冰锁,和三道禁制,“又不是我把你锁在里面。” 将夜吃完东西,让婢女撤下,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姜姒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是魔域百废待兴,他沉溺自己这里不过是表象,实际上他夜夜来自己这里,不过也就是与自己双修提升功法,连发丝都不会多碰自己一下。 姜姒估摸着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她化开冰锁,出了金丝笼,走出房间。 她能够感知水源所在,避开值班的宫女侍卫,很快找到了温泉。 真如那个家伙所说,她真是许久没有洗过澡,虽然好像这水生水长的身体真的不易脏,空气中总还是有些灰尘的,再说心里面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泡入温泉,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慰。 自从将夜继位后,他并没有用前大巫祝那句“得水女者得天下”这句话继续做文章。 这也符合他的性格。 天下存亡,怎么可能依赖于一个女子? 渐渐地,世间多了一只金丝雀,她那“水女”的身份也渐渐被世人所淡忘。 所以,她穿到了水神身上,改变了水神的人生。 这是不是意味着世上将不再有水神? 她记得那些传闻说沧溟之战水神是导火索,若是世间没有水神,是不是能够避免历史上的那一切惨剧发生,魔族不会被灭族。 算是救了江啸宇前生的将夜? 所以系统把自己送到这里的目的是这个吗? 想到这里,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昏昏沉沉趴在池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只是感到如芒在背,她猛地抬头,月下,锦衣华服的黑袍的年轻魔尊抱着手站在树下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锋利,那种似焰又似冰的眼神,她第一次看到。 像是猛兽扑向猎物之前的凝视。 姜姒被那目光所震慑,一下子居然忘记了遮掩身体,是清澈无比的泉水,好在有些雾气,让一切看得不甚清晰。 他却无视那些缥缈的遮掩,一寸一寸打量着水下的美景,像是在看他的领地,他的江山,又或者——即将被他拆骨入腹的猎物。 他的神色太过危险,姜姒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急忙掩住了身体,在水中连连后退,荡起一阵阵涟漪。 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是恐惧又或者是羞耻。 “上来。” 姜姒抬眼看他,不想他只是丢下这两字便转身离去。 即便他离去,姜姒的心还是怦怦直跳。 她回到了金丝笼边,发现桌前摆放了与他之前吃的一模一样的菜肴,都是她喜欢的。 而魔尊大人正坐在一旁翘着腿,手中拿着一份卷轴,他俊美的脸森冷阴沉,手上青筋微微凸起。 姜姒想起刚才泉中不算偶然的相遇,看着这属于他的房间,房中都留得有他淡淡的冷香,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理论上,自己也是。 想到此处,她全身崩得紧了一些,只是站在原处。 少年魔尊声音有几分压抑着火焰的森冷,“要我喂你?” 姜姒感到气氛的别扭,也不推脱,坐下来吃着她最喜欢的菜肴,可是他给的压迫感太强,她居然有些食之无味。 她吃了一半,便擦了擦嘴,就在她放下手绢的瞬间,将夜起身向她走来,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与平时的伪装不同,此刻他的手心的温度是灼人的,姜姒的手腕和心,都被烫了一下。 将夜拉着她就往房中走,姜姒慌乱道:“去哪儿?” 将夜没有回答,姜姒试图抽出手腕,“你要做什么?” 将夜只吐出两个字:“双修。” 握住她的手却用力了一些。 金丝笼放在的是将夜书房,将夜现在却是拉着她往他的寝殿走去,他步伐大到姜姒几乎要跑起来。 随即他把姜姒往那张黑色的大床上一扔,姜姒刚要弹起来,对方欺身上来,威胁道:“不想我强来,就配合些。” 姜姒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脑中此刻想起的却是衣衫半开时将夜那矫健的美好的身躯,心扑通扑通跳,手紧紧抓住了被单,却也不敢看他。 她也不是什么不知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自己在他身边意味着什么。 然而,将夜并没有剥去她的衣衫,而是握起她的手,将灵力推入了她的掌心。 她微微一愣,却听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些。” 姜姒才反应过来,他真是要和自己双修,煅灵双修。 他将他的一腔无处可泄的怒火全都用在了修行上,本就带着侵略性的灵气更是豪横狂野。 姜姒几欲尖叫,道:“你这样要把我灵脉烧坏的!” 他这才稍稍收敛,让自己的灵气一点点和她交融,看着她额间的汗水,看着她通红的脸颊,还有昨日被自己弄肿的嘴唇。 他几乎是克制又克制。 直到姜姒疲惫得昏睡过去,将夜才收回了灵气,默默舒了一口气。 以往与她双修完都有极强的畅快感,他灵根深处多余的火气都会被她的水灵根所融掉,这次却怎么都觉不够尽兴。 扯上被子给她盖上,转身去了密室中的炼金穴。 那驼背老匠看到他半点也不忌讳害怕,哈哈笑起来,“你看你这副样子,像不像那不能破戒却又动了心的和尚?” 将夜只是看着火中的剑身,“还有多久?” 老匠:“很久。” 将夜:“很久是多久?” 修行者虽能长生,却非不死。 大乘之后就是飞升,飞升其实就是归元,变为五行之灵气,将修行吸纳的天地之气又归还天地,以另一种形态长生不死。 然而那世人都求之若渴的神匠此刻对剑没有兴趣,他话题又回到姜姒上:“放着这么一个绝世尤物,你忍得住?” 将夜看着铁锤击打剑身 时候四溅的火花, 淡淡道:“色令智昏。” 他的生父彼奢就是如此。 他开始并不理解彼奢, 但是在他为了演戏在众臣面前对她的那个吻,从表面功夫的浅尝到开城掠地般的掠夺,直到她在自己怀中的战栗,那一瞬间,他却爽快得头皮发麻。 只是一个吻而已,便打乱他的克制,所以他也无法想象若是真的碰了她,他会不会深陷进去? 老神匠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之所想,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帝王道是无情道,此无情非真无情,连情都没有了,又如何去爱世人?爱你的子民?” 将夜眼中映照着的火光微微一动,看向那驼背老匠,那老匠却换了个口吻,“今朝有酒今朝不醉,怕以后后悔莫及啊。” 将夜不再理睬,拿了一卷竹卷借着铸剑的火光批阅。 * 天空已经大亮,一个宫娥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姜姒才微微睁开眼。 任谁看到她这副精疲力尽的模样都会以为她被折腾得不轻,事实也是如此,字面意义上的。 不知道那家伙昨天对自己撒什么气,那孜孜不倦的灵气简直叫做悍勇。 托他的福,她的修为又精进不少,聚灵的能力也越发厉害,但是这次穿越她学会了藏拙,世人都以为她是一只没有主人投喂就不能活的金丝雀,并不知道她的修为若要算起来依然不俗,更不知道她能够聚天地五行的灵气。 她逐渐意识到,修真界的生存之战其实就是灵气争夺之战。 修为越高吸纳的灵气就越多,而这世间的五行灵气是恒定有限的,她聚灵能力越强,就越能够破坏这灵力分配的平衡。 所以当年江啸宇称自己为“怀璧其罪”。 这一世的将夜其实知道她能够聚灵,但是却没有强迫她聚灵做过什么,可能是因为一来骄傲自负,二来不想引人注目。 想到骄傲自负,她暗暗哼了一声,骄傲自负就不要强迫自己和他双修提升修为啊。 这是她突然从思绪中出来看到这个陌生的婢女想要给自己清洗,她瞬间觉得全身难受,只是让她把阿玉唤来。 那婢女退出去殿门后,也有一些婢女围了上来想要八卦这宫闱中的香艳之事,那婢女摇了摇头,“姑娘不让我碰。但是……”她面露精光,“她疲惫得不得了,我进去许久都没有醒来,想必昨夜又是一场大战。况且我还……” 她用手掌掩着嘴,道:“听见姑娘的尖叫声……” 这些围在外面的婢女这才舒坦暧昧地笑了一下,那从寝殿出来的婢女道:“你们不可告诉别人哈。” 那些婢女都捣蒜般的点头。 但是要知道“不要告诉别人”这句话简直是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废话,这些一哄而散的宫婢转头就会将这些事告诉自己认识的宫婢,这就成为整个后宫人人皆知“不可告诉别人”的秘密。 宫墙一边的魑则听完这一切这才离开,去给魔尊大人准备坐骑。 不等阿玉 来帮自己梳头,姜姒自己便走到镜子前面梳妆,要知道好久没有照镜子了。 没想到这尊上还挺讲究的,房间里梳妆镜都有。 但是又想,搞不好这是他那个小娘留在这里的,毕竟曾经这是他爹的住处。 她对着镜子“咦()” * ;卍()卍[()” 她清秀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就连眼泪滑下都火辣辣地生疼。 就在这魔宫的花园之中,她被白武撕开衣襟。 却在这时,大地震颤,像是有野兽飞奔而来,白武骂了一声抬起眼,“哪个不长眼的坏我好事。” 红蝶也抬起了眼,只见一人骑着一头凶神恶煞的渊兽,毫不减速地朝他们奔踏而来。 白武看着气势,不得不站起来,怒道:“那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了那张惹人讨厌的脸,不是少年魔尊又是谁。 而不知为何,那在白武心中那个连自己都不如的家伙此刻全身上下带着一股子桀骜的戾气。 白武:“喂……”了一声,不想他的坐骑丝毫不减速,直接朝自己冲来。 这家伙真不会准备骑着渊兽撞自己吧! 就在要撞上他时,他终于还是一个闪身,消失离开,只留身下的红蝶任由踩踏。 红蝶绝望地看着那锋利的铁爪,哪怕一下,她都会肠穿肚烂,就地暴毙。 她闭上了眼,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她再次睁开眼,只见那巨大的魔族凶兽从她身上轻盈越过。 然后上边盛气凌人的少年一拉缰绳,那凶兽前爪高抬,成人立之状,上面那贵不可言的少年此刻英姿勃发不可披靡。 让红蝶瞬间看得出了神。 凶兽前爪落下,那般巨大的体型,前爪落下时居然悄然无息,可想而知如果悄然靠近,该是如何可怕的一个魅影杀手。 渊兽突然之间对着已经躲开的白武一震怒吼,那血盆大口几乎可以将他一口吞下。 向来跋扈的白武一下子青了脸,他怒道:“我宠幸我带来的奴婢,关你屁事!” 只听那渊兽上的气势嚣张的少年魔尊道:“公猫不要在我宫 () 中到处发/情,弄些东西出来污了我的地盘。()” ;?()” 自己已经是出了名不顾后果的纨绔,而他身为魔尊,也还半点不收敛,就不怕真的伤了自己挑起两族矛盾吗? * 姜姒这边宫婢又送来了各种华丽的衣衫,不是露胳膊就是露腿的,在妖魔两界不算什么,对二十一世纪的姜姒来说也不算什么。 可无奈姜姒知道将夜可不是白送自己衣服的,这些衣服是让人穿出去给人看,彰显他的奢靡荒淫。 想到之前那尴尬的场面,想起那些不熟悉的人,姜姒坐在她的吊床上摇着头,怎么都不愿意换衣服。 宫婢很是无奈,阿玉站在姜姒一边,姜姒不想穿她就不给姜姒穿,魑则自然也不敢强迫姜姒。 直到将夜进来,地上跪了一地,他张开双臂,让婢女为他褪下华丽外袍后化成一道黑烟进入笼中坐在了姜姒旁边,“又闹别扭?” 姜姒白了他一眼,他这话说得就像自己恃宠而骄了一般。 将夜摆了摆手,一屋子的宫人退了下去,他才露出那一向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的表情,“啧,还真恃宠而骄了?” 姜姒不理他,道“反正我不去。要演你自己去演。” 姜姒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将夜道:“白天陪我演戏,晚上就饶过你,不用双修。” 姜姒一听转过头看着他,这个上分狂魔的卷王居然放过自己? 姜姒想起与他双修的辛酸,特别是本该睡觉的晚上。 这时候将夜从送来的衣服中拿出了一条珍珠装饰,不是项链头钗,而是一张面帘,可以半掩她的容貌。 姜姒做了一番权衡,也知道将夜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衣服都送来了,哪里有不出去的道理,她接过面纱,对将夜认真道:“晚上不双修,还有一会儿你不准太过分。” 将夜不置可否,姜姒把这理解为默认。 * 将夜陪同妖王一行人在血湖边上赏景赏舞,湖面上的舞姬一个个身着黑纱,只掩关键部位,跳的是魔域的战舞,铿锵有力,却又妖媚异常。很有魔族特色。 然而众人没有看那些舞姬,而是看着席间那撩开美人珍珠面纱,将一颗水晶葡萄用舌头送入了美人口中的魔尊。 那美丽的鸟儿惊得眉头都蹙起,那指尖微微粉红的手指紧紧扣着他厚重华贵的黑袍。 那副光景,好不旖旎。!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4 章 从抱离金丝笼开始,将夜就没把姜姒从腿上放下过。 姜姒虽有珍珠面纱遮脸,但还是无法面对世人的目光,时不时把脸藏在将夜怀中。 还是真是一副依恋主人的模样。 将夜也发现,其实她很是怕生,除了对弥夜这样的小朋友外,就连对阿玉她都适应了很久,而其他婢女,她至今都不熟悉。 唯独对自己,就像是生来熟悉一般,敢与自己对视,嘴上抗拒,身体却愿意诚实地依偎着自己。 众人都在赏舞品酒,唯独她不吃不喝靠在自己身上。 他拿了一颗水晶葡萄,轻轻咬着,拨开她的脸上的珠帘,抬起她的下巴,不待她反应过来,便覆上她的唇,用舌头将那颗葡萄抵入她的口中。 将夜突如其来的吻让刚刚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姜姒猝不及防,还不待她反抗,嘴里就进入一个甜甜滑滑的东西。 她惊愕看着将夜,将夜也是垂着眼,看着她。 这一个对视,让姜姒心中一颤,不是捉弄,不是戏谑,那在辉夜殿上的欲意又卷土重来。 她全身一绷,不知道拿口中那圆圆的东西如何是好时,将夜将它在她口齿之间碾碎。 甜蜜清香的汁液在她口齿之间散开,湿滑的果肉让她张大了眼,她惊愕羞涩地想要逃离,而将夜却固定着她的后脑勺让她不能动弹。 他一点点逼迫她咽下甜蜜的汁水和湿滑的果肉。 说好的不过分呢! 她耳边皆是震天的歌舞之声,还有自己吞咽那像是葡萄又不是葡萄的果肉和汁水的声音,以及自己不亚于那震天歌声的心跳声。 她又羞又怒,也不管其他,狠狠用牙齿咬了下去。 将夜虽然狡猾溜走,却还是被咬到了舌尖。 他脸色一沉,咬了下她的耳垂,居然就这么将她按在了那巨大的躺椅之上,粗暴却又缠绵地吻起来。 这次的吻带着血味,又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姜姒根本反抗不得,心中也有些害怕。 真害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真做出什么事。 将夜与自己单独相处时连头发丝都不碰自己一下,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简直就是放飞自我的变态。 他压制得姜姒动弹不得,把她所有的抗议都吞咽下去。 一旁的魑则满脸通红,身体站得笔直。 他觉得尊上克制着不想让自己被美色所惑,不让自己堕入爱河,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释放着他克制隐忍的欲望,将他所扮演的角色演绎到了极致。 不知道骗的是世人,又或者是他自己。 妖王面色阴沉,白娇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捂着肚子看着歌舞,雌雄莫辨的红狐在她身后给她按着肩膀。 白武一旁看得双目通红,愤恨和艳羡都到了极致,而他旁边站着战战兢兢给他剥着水晶葡萄的红蝶,心也随着手一样颤抖。 红蝶看着那个肆意张扬的魔尊大人,心 中就如小鹿乱撞,她看着他身下那个被宠爱的女子,嘴唇紧紧抿着。 * 姜姒回到寝殿后又生了闷气,把自己关在了金丝笼中,又上了几道禁制。 将夜则又在一旁似逗弄似的哄着她。 阿玉在一旁急得很,魑则摇了摇头把她拖走:“他们夫妻俩的情趣你就别去掺和了。” 阿玉:“夫妻情趣?” 魑则笑着摇了摇头。 于是两人就这么以此反复,将夜回到寝殿嘴巴不饶人,但是行为很是君子,可是一到外面就肆意妄为。 两人吵吵闹闹,也给这大殿带来了几分生气。 将夜对于双修之事倒是言出必行,姜姒白天营业,他就让她晚上休息,逗她几下后他就去处理公务。 气呼呼的姜姒见他要走,却又忍不住担忧道:“你都不睡觉的吗?” 白日作戏应付各类人,一到晚上他不是修行就是处理公务,或者是不见踪影,就是不见睡觉,机器人尚且要充电休息,他再怎么修为高深,再怎么是魔也终归是血肉之躯。 今日将夜是把姜姒惹恼了,原来也只是唇,今日落到了脖颈,落到了锁骨上,她真的当时害怕极了,怕他真的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要了。 所以在看到他要走时,她突然这么一问,问完后她自己都愣住了。 将夜转头,似笑非笑道:“那么关心我,早上怎么不从了我?” 姜姒:“无耻!”气得拿枕头砸了过去。 将夜接过枕头,“下次用冰棱,枕头算个什么武器?” 别看现在的将夜玩世不恭不正经的模样,早上在城门口给妖族一行人送行的时候,他把自己按在城墙上,她都怀疑若不是她极力反抗,甚至钉了他几道冰凌,她怀疑他真的会把戏做到底。 姜姒当时急恼了,几根冰棱钉在他胸口上,他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还面不改色地抱着自己回来。 回来后他也没生气,没去自己计较,现在甚至是准备带着伤去处理公务。 姜姒终是开口道:“我帮你看看伤口。” 将夜倒也毫不吝啬地解开衣袍,露出了他诱人矫健的上身。 姜姒看着他胸口那三个血窟窿时,心中也有几分歉意。 “你怎么不躲开?” 将夜似笑非笑道:“宁可枝头抱香死。” 姜姒白了他一眼,没有发现他说完这句话,眼中深沉了许多。 在想:若有一天这个女人要杀他,他是不是可能跑不掉? 姜姒用上次给弥夜做手术时的针和线给他缝了下伤口,他头上青筋凸起,看着她道:“你为什么不给我用给弥夜用的麻药?” 姜姒道:“挨三根冰棱都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不怕痛的。” 将夜看着她,掐着她下巴,没好气道:“你故意的是吧。” 姜姒名抿着嘴看向别处,眼中划过一丝难得一见的狡黠。 将夜看她模样 ,却是笑了。 随意披上了衣服,看着外面的圆月,道:“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说罢,也不管才缝合上的伤口,带着姜姒骑着渊兽一路狂奔,来到万寂湖旁。 对,是万寂湖,不是万寂海,原来这里只是一个湖泊,传说中是水神将这里填湖成海,淹没整个魔域,灭了整个魔族。 姜姒想到这里有些愣神,一种恐惧漫上心头。 突然之间,她看见黑色的土地上闪耀着,美丽的荧光从海边一直蔓延到城墙下。 她看着着熟悉无比的光景,“异血之花!” 将夜:“好看吗?” 这大片的花海没有吸足人血,经脉还是透明,也没有盛开,却也如透明的水晶郁金香一般好看,带着一种诡异的美。 姜姒点了点头。 将夜勾着唇道:“盛开之时更好看。” 姜姒:“盛开?” 一朵花分别要一位魔族,一位妖族,一位人族的血来滋养,要整片花海盛开唯有战争。 沧溟之战,死了无数修界之士,无论仙魔妖,才滋养了这片花海。 魔族灭族,水神死在这场战役之中。 姜姒突然面露惊恐,将夜搂着她,“怎么了?” 姜姒试探地问:“你希望他们盛开吗?” 将夜:“等我魔族强盛之日,便是踏平仙界之时,到时候如果妖族参战争,它必盛开。” 然后他垂下头酌定地看着姜姒:“我希望看到它们绽开的一日。” 姜姒却摇了摇头:“不要打仗。” 将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道:“我说不打,便不打吗?我不攻打别人,别人就不来侵犯我?” 将夜道:“魔族的祖先是不讨喜,他们或者杀伐掳掠,或者走火入魔,或只是面貌丑陋,被驱赶至这蛮荒之地。他们的后代便被称为魔族。” “可是这些经历千百代繁衍的后代,还带着罪?是恶魔吗?” 姜姒想了想,她接触的人不多,弥夜天真可爱,阿玉呆萌活泼,魑则忠心憨厚,虽然与修界人不同,但都绝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 哪怕这个史书之上无恶不作的将夜。 虽然杀了彼奢,可是他真的穷凶极恶吗?若他当初不杀彼奢,就任由彼奢烧死弥夜,任由彼奢杀了他,再拉着整个魔族子民沉沦吗? 姜姒摇了摇头:“不是。” 姜姒:“可既然不是,为什么修界不会让你们壮大?” 将夜道:“天地灵气有限,此消彼长,我魔族强盛,必然会吸纳修界的灵气,所以仙界为什么要让我们壮大?” 姜姒:“他们不是也没有管妖界吗?” 将夜:“妖族与人族渊源深一些,游刃两族之间,愿意向修界示弱屈膝,所以修界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如此,妖界又何尝不是处处受修界的桎梏?” “那魔族能不能……”她想了想措辞,“能不能像妖界一样 ?” 将夜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要我魔族像妖族那样两面三刀, 对这修仙界卑躬屈膝?” 姜姒:“可你有没有想过, 争强好胜,可能会三界生灵涂炭。”她想说魔族可能会被灭族,但是在魔尊面前说这样的话,怕会激怒他。 听到此处,将夜一把一搂姜姒的腰,将她带到了空中。出了宫殿,去看城中的模样。 破败,贫穷。 偷窃抢劫屡见不鲜,甚至一个转身就会被捅死,内脏被挖去挂在夜市之上,同一个夜市,同族的肉按斤两而卖,幼崽的贵一些,年老的便宜得很。集市上有大锅,熬煮着他们的身体。 姜姒一下觉得恶心,想要呕吐。 将夜淡淡道:“还有些慈母割肉饲儿,恶父烹儿果腹的光景我没让你看。” 姜姒:“可之前白日游街,我看到不是这样。” 将夜冷笑一声,“魔尊游街,那些官员们自然会让我看到最好的一面。” 姜姒:…… 将夜:“是不是觉得魔族凶残可恶该杀?可你知不知道,在你们人类饥荒,战乱之时,也是这般地狱光景。” “弱,穷,是一切恶的根源,就如你们所说的,粮仓足才能知礼仪。” “我魔族性情刚烈,好战,所以修界比起妖界更不喜欢我们,要一直压制我们。” “只有这样百孔千疮,人间炼狱般的魔域对他们才没有威胁。” “而我一定要变强,若不如此,我的子民便会如生畜一般活着,这里永远是人间炼狱,任由修界和妖界宰割!” “我魔族都如此了,我管这三界生灵涂炭不涂炭?” 那是将夜第一次对人吐出他的真言,姜姒却是愣住了,她嘴唇有些发抖,“以你的雄才伟略必能够复兴魔族,到时候魔族都已经复兴了,为什么还要打仗?” 将夜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失望,“我说的这些,你一句都没有懂。” 然后他一字一句地道:“魔域一旦复兴,我第一件事就是踏平修仙界。” * 在回去的路上妖王闷闷不乐:“将夜这小子是真昏庸假昏庸我都快要看不出来了。” 白娇道:“自然是假的。” 妖王问道:“何以见得?” 白娇:“父王此次前来,不就是让我嫁给他吗?他知道父王好面子,又宠爱我,所以时时抱着那只金丝雀,让父王没有开口的机会。” 妖王哼了一声:“原来如此,可他为何不愿与我族联姻?” 白娇:“不愿受制于妖界,不愿做我们的傀儡,心高气傲,野心勃勃。” 妖王闷哼了一声,“那竖子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我还不稀罕他这落魄女婿呢!” 白娇抬了抬下巴,道:“我倒觉得,魔族一旦崛起,是比修界更可怕的存在。” 而这时候白武根本不管他们说什么,只是心心念念将夜身下美人。 而红蝶也 再次看向魔域的宫墙,想着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魔尊,果然他不是什么昏庸的草包,而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一代枭雄。 情窦初开的她也想变成一只蝴蝶,停在他的肩上。 * 魑则和阿玉开始以为去看花海能够促进两人感情,没有想到两人本来好好去赏花看海,回来却是将夜面色冰冷,姜姒面如纸色。 将夜没有如以往一般亲自将她抱回床榻,也没有在金丝笼中留宿,而是转身离开。 此后姜姒一直面色苍白,吃什么都一副形同嚼蜡的样子,婢女们都窃窃私语,姜姒这是失宠了? 看来这金丝笼又要移地方了。 人间有句话叫什么?红颜未老恩先断。 阿玉也终于忍不住对姜姒道:“姑娘,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要不要去给尊上服个软?” 平时打打闹闹,姜姒甚至伤了尊上,尊上都不生气。 这次怎么了? 姜姒靠在精雕细刻的床头上,放下手中的书,悠悠道:“道不同难以为谋,不是服个软就能改变的。” * 魔尊将夜没有将金丝笼搬出他的寝殿,但是却也再也没有来到这金丝笼所在的书房,至于他去了哪里,姜姒也并不知道。 他靠着他的一腔孤勇,想要复兴这百孔千疮的魔域。 两人这么冷战就连没心没肺的阿玉都开始担心起来,最是开心的倒是弥夜公主,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晚上与姐姐一起睡,可以独占姐姐了。 但是弥夜的好日子被“群英会”所打断。 听到群英会姜姒心中一震,江啸宇就是死在群英会上,不想这群英会的历史那么悠长,横跨千年。 这群英会当初发起方是妖界的白娇,白娇是一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聪慧过人,也摸索出了小国的生存之道,不去与修界争高下,左右逢源国泰民安就很不错。 原来彼奢也浑浑噩噩去参加这群英会,修界看他如此昏庸,也就放下了戒心,果然不出三百年时光,魔域被他挥霍得就真真成了炼狱,弱成这样,修界是收拾都懒得收拾了。 如今这群英宴将至,将夜自然也惯例一般收到了请帖。 将夜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姜姒也知道自己将要营业。 直到出行前将夜都没有来看过她,而是出发当天,他命人再次把宫殿的屋顶给掀开,让四只巨大的枭鸟将金丝笼又给吊了出去。 将夜准备吊着这金丝笼直赴妖界。 这让外人看来也够无语,但是偏偏魔域众生似是看惯了这两父子的做派,见惯不怪了。 而将夜骑着渊兽,在金丝笼下前行。 他耳力极好,听到后方几个随行的女官道:“知道吗?听说修界仙尊两个儿子都要来。” “陆静轩和陆臣风。” “据说两人都如谪仙下凡,清俊无比,特别是陆臣风更是出尘得很。” “嘘!哪有这样夸死对头的。” 将夜动了动耳 朵,神色淡然,直到快到妖界,他这才化作黑烟,到了金丝笼中,坐在姜姒旁边。 姜姒出门前被换上了一套金丝长裙,长裙没有袖子,露出姜姒漂亮的肩颈和修长的手臂,精巧的锁骨,饱满的胸脯也勾勒出美好的幅度,腰肢盈盈一握,长裙开叉,露出她笔直修长的腿,看得见她带着金色装饰的脚趾。 身上露得不少,脸上却带了金链所制的面帘,只露出一双带着钩子的眼睛。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更是勾魂摄魄。 她这一身金光灿灿的打扮,倒是把金丝雀三个字坐实了。 平时她还会撒下娇,不愿穿这些衣服,而今日她却没有半点抗议,只是安静坐着看着一本关于异血之花的书。 这两人一月来没见过面,自然也没有说过话,将夜垂眼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脸上的一条细细的金色流苏。 “穿太少。” 姜姒道:“不少。” 比起第一次他给自己穿的宝石衫,这件充其量就算是一条红毯上的礼服而已。 将夜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姜姒面上金色的流苏因他这个动作而晃动,发出沙沙的碰撞声音。 姜姒仰视着将夜,他眉目漆黑,眼中带着几分冷,和几分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淡淡道:“还闹别扭?” 姜姒看着将夜的眼睛,“将夜,如果开战,我们都会死。” 将夜目光冷漠,道:“万物皆会死。” 姜姒诧异地看着将夜,“修道不是为了长生吗?” 将夜蹙眉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修道为长生的是修仙界,你生在魔域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 姜姒一愣,将夜道:“魔族看似及时行乐不在意生死,实际上是将机会和灵气留给后代,这样才能生生不息,修界那些只顾自己的贪婪家伙,想要长生不死本就是逆天而行。他们占的是别人的灵气,别人的机缘。” 姜姒微微一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 也没有想到将夜对生死看得那么淡然。 她道:“那魔域灭族呢?” 将夜对自己的淡薄自身生死,却也无法容忍姜姒提及灭族一事,“本尊是对你太宽容了吗?” 姜姒却继续道:“将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非常的真实,我梦到魔域会灭于一场大战。”她看着外面繁茂的峡谷,道:“这里会一片苍凉,变成腐尸黑土。” 姜姒知道如果说自己来自千年后他会更加不信,只能言尽于此。 她话音一落,他的无根指头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手指虽未用力但那明晦不明的眼中带着戾气和杀意,语气却依然是玩世不恭的:“那我便先杀了你,提前祭我的战旗。” 魔尊…… 姜姒闭上了眼,没有挣扎。 将夜冷冷道:“你不怕?” 姜姒:“你不是说了万物皆有一死?那我现在死,以后死有什么区别?” 将夜目光发狠,胸口被她气得起伏,却最终松开 了手。 将夜并未用力,但是却还是吓着了她。 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怒,自己之前咬他,用冰棱刺他,他都可以一笑而过,但魔域的未来,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他松开手指时,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地摔在床上。 她倒下之时,开叉的裙摆中雪白的长腿露了出来,将夜眉心一皱,随即移开了目光。 …… 众人看着被吊着飞来的金丝鸟笼中还吊着这么大一个红幔金床,不禁无语。 这魔尊难道真是连这一刻都忍不住,要时时行乐吗? 看来魔族天生重欲荒/淫并非空穴来风。 金丝笼落在了妖王殿前。 这次魔尊破天荒地没有抱着那美人出笼,而是自己先行下来。 红蝶偷偷溜出来,看着魔尊的目光喜悦又带着哀戚,喜悦是因为久别重逢,他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意气风发,哀戚是因为一回到妖界她就被白武给霸占了。 这时候妖王殿前不仅有妖族,还有一些白衣诀诀,如谪仙下凡的万剑宗弟子。 有几个女弟子看过去,不禁道:“长得那般俊美,却是个草包。真是可惜。” 红蝶想要辩解,但是看着她们一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而她就是一个小妖,却也不敢说话。 却在这时,有人给那笼子搬去了一个金梯,一个一身金裙的女子在人搀扶下从里面走了下来。 那些修界的女修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扮的女子,一下子都嘴唇微张,一面被那金灿灿的衣裙和婀娜的身姿所吸引,可是在看见她雪白的肩颈,时不时随着步伐露出来的长腿,又都觉得面红耳赤不可思议。 “这,这也太,太……” 本想说日风时下,但是想想人家本就是魔。却在这时一个带头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转过身,看着那从金丝笼中出来的尤物,“这便是水女?” 而这时他旁边一位身长玉立,面容却是清冷无比的少年转过头来,在看到那衣衫在他们眼中极不得体的女子时眉头微蹙,眸色冰冷。 他旁边的青年笑道:“你干嘛这个表情,人家是魔族。” 那清冷无比的少年只冷冷道:“不成体统。” 而这时那被他称作不成体统的尤物却抬起眼,目光遥遥,却停留在他身上。 姜姒看着那乌发黑瞳的白衣少年,这不是陆臣风,又是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5 章 姜姒看向陆臣风,原来他并非天生白发银瞳,此时的他虽然比千年后多了几分青涩,但却依然板着一张冰块脸,一副少年老成的清冷模样。 遇到攻略对象千年前的样子,却没有系统在耳边指点聒噪,姜姒觉得居然有些怅然和不适应。 这时候她并不知道她身后女官看着一身皓白,不染纤尘的白衣的少年交头接耳,“你看这就是仙尊两个儿子,陆静轩和陆臣风。是不是都仙资不凡?” “真的,特别是陆臣风,那个冷脸仙君,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越想把他拖入凡尘。” 走在前面的将夜见姜姒还未跟上,他转身准备等待,一转身却看见了目光复杂的姜姒。 他微微一愣,姜姒怕人,特别是怕生人,每次带她出来她都是把头埋在自己怀中,尽量避开别人的注视。 将夜看着她,却发现敏感的她居然没有发现,于是也把目光移向了她的目光所及处。 而她目光的尽头,是陆臣风。 他知道这殿上每一个人,自然也知道陆臣风。 惊才绝艳的少年剑仙,天资不弱他贵为仙尊的父亲。 他想起刚才带出来的婢女呱噪的讨论,一瞬间,将夜心中竟然觉得有些不痛快,直到姜姒发现自己的目光,这才猛然转头跟了上来,却不与他亲近,只是走在他的身旁。 陆静轩偏头对旁边的陆臣风道:“你怎么看?” 陆臣风:“什么?” 陆静轩:“得其者得天下的水女?” 陆臣风板着脸:“巫蛊之言怎能当真?” 陆静轩不置与否,笑道:“我是问你觉得她好不好看?” 陆臣风转过头不可置信看着他,“兄长!” 陆静轩张开扇子摇了摇,笑道:“那你耳朵红什么?” * 前来迎接的不是他人,是白娇,这位不弱任何一位皇子的帝姬,虽然相貌平平,但是难以被人忽视,有望成为妖界万年来第一位女帝,一位千古明君。 只是她面色苍白,这让姜姒想起上次见她也是如此。 入了药王殿,白娇说了一些没必要又不得不说的场面话,与将夜一副慵懒的姿态神情不同,万剑宗这些弟子一个个危襟正坐地听着。 姜姒再次将目光投在了万剑宗的弟子身上。 这时的万剑宗还没有七位长老,带头的那位想来是那位一直为他空悬大长老之位,战死在沧溟之战的那仙尊长子——陆静轩。 如今他如此鲜活地坐在这里,比起陆臣风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儒雅。 她又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陆臣风,他此时的面孔与记忆中那白发银眸的仙君相比显得有些稚嫩,即便如此本是最该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想到这里姜姒觉得有些好笑。 她并不知这时候将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正好看见她脸上不经意的浅浅的笑 ,即便带着面纱,但是她眼中含笑的模样依然千娇百媚,顾盼生辉。() ⒃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姜姒只听自己金色的面纱流苏微微摆动,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脸转了个方向,直直看着前方。 是将夜。 将夜这个动作显示了他的不悦,姜姒想看下他此刻的表情,可是他却固定着她的下巴,让她转不了头,让她既看不见陆臣风,也看不到他自己。 不想那本是危襟正坐的冷脸少年仙君目光正好移到这边,当他看到这一幕时微微一怔。 年轻魔尊拨开女子的面纱流苏。 纤长冷白却带着有着狰狞图腾的黑色的法戒的手捏着她精巧的下巴,显得她肌肤更加象牙一般白皙。 将夜这个极具占有欲的动作,让陆臣风眉头微微一蹙,立刻移开了目光。 而这些眉来眼去全部落入了一人眼中,那便是白武。 他从姜姒出现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她过,之前她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藏在将夜怀中,不让人看到她的模样,今日虽然带着面纱,却至少比原来能够看清楚一些。 即便带着面纱她也依然勾魂摄魄,难怪那些道貌岸然的仙君都会不经意地把目光往她这里瞟一下。 天生的勾人胚子。 这边旖旎的暗潮涌动,另一旁正在开场致辞的白娇突然倒下,瞬间本是有序的药王殿,乱成了一团。 后来才知白娇病了许久,今日是好强的她硬拖着身体不适前来出席,不想居然当众晕了过去。 妖王对着妖医大怒,“一群废物!” 这时候懂一些医术的陆静轩也出手为其把脉,却是摇了摇头,道:“似是灵根受损。” 此话一说一群妖医跪了下去,妖王气得胡子都快要翘起来。 白娇继承了星宿白虎血脉的白娇若灵根受损,最后可能变成一头普通的老虎,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哪里能挑起妖界的担子? 这群妖医哪里不知道这些,只是他们无力回天,若是被妖王知道那都免不了一死,早死晚死,自然还是晚死一些比较好。 只是没有想到白娇会在这样的场合倒下,还被修界的人道出这个他们不敢说的秘密。 妖王的脸色比白娇还要难看,若让白武继位,妖界怕也要变成魔域那样。 这对仙界来说本是一件胜之不武的好事,可是这群年轻弟子却是一副赤诚之心,陆臣风为白娇输送灵气,用那冷冰冰的脸认真问道:“兄长,能否有救?” 陆静轩摇了摇头,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两枚金丹,“这是灵珏丹,能够为帝姬延一些天寿。” 陆臣风也掏出一瓶金丹,道:“我这里也有两枚。” 姜姒听说过灵珏丹,百年能得一粒,十分稀有,即便她知道此药能够帮助恢复,却治不了白娇的根本,但两兄弟愿意这么珍贵的丹药倾囊相授,倒也可见胸怀。 将夜在一旁冷眼旁观,与这些少年 () 侠士不同,他作为魔域的王,任何一个决定承担的都是一族的兴衰命运,救不救白娇,全看救了她对魔域整体是利是弊。 他个人对白娇没有别的感情。 这时姜姒走上前去。 将夜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冷看着她。 将夜需要韬光养晦,姜姒最好就是扮演一只需要主人投食才能存活的金丝雀,这样才符合他立的昏庸人设。 姜姒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可是立场不同,做出的决定就不同,姜姒自诩算是一个医生,她做不到见死不救。更何况还是未来决定她能不能回家,攻略对象的母亲。 她没有与将夜强来,只是转过身摊开他的掌心,在他掌心上写了几个字:“一损俱损。” 将夜目光更是深沉了几分,能够有这样的政治敏感,她哪里是什么金丝雀? 白娇继位后会是妖界的千古一帝,是个强劲对手,但是现在她若死了,很可能魔域还没崛起,妖界就已经败落,修界正好将妖魔两界一块收拾,毕竟收拾两个草包也不费力。 他松开了桎梏姜姒手腕的手,姜姒转过头道:“我可以救她。” 她话音一落,所有目光都移在她身上。 这句话由她口中说出实在太过好笑,毕竟此刻世人看着她,只觉得她是一只需靠主人投食方能存活,除了一张惑人皮囊外什么都不会的金丝雀。 陆臣风转头过来看着她,目光依然冷冽,不知为何,姜姒觉得他好像看自己不太顺眼的模样。 陆臣风道:“性命攸关,并非儿戏。”他冷冰冰吐出这几个字,语气平静,但是却听得出其中对姜姒的不信任。 陆静轩看了陆臣风一眼,眼中意味深长,随即他又看向姜姒,姜姒被金色流苏挡着只看见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他目光根本不敢往她脖子以下移,只是心中啧了一声:真是红颜祸水。 姜姒道:“我没有儿戏。” 说罢她走入人群,所过之处身上金流苏发出轻轻的碰撞悦耳之声,身上也带着淡淡的合欢花清香,白武见她离得那么近,心跳得极快,险些流出鼻血。 她坐到白娇床前,用手按了一下她的右下腹,只听她发出细细的□□声。 陆臣风问:“姑娘知道这是什么病?” 姜姒抬头:“阑尾炎。” 众人都未听过这是什么怪病,姜姒给他们一一解释。 最后道:“因为是家族变异,所以她阑尾的位置离得与灵根极其相近,会引起灵根溃烂,坏死。” 众人看着一身金灿灿的她认真说着这一切都陌生而怪异,但是她语气平静,像是极有经验,也很淡定。 直到她说到治疗方法是开膛破肚之时,众人大骇,妖王直接跳起来要劈死她,却是将夜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懒洋洋道:“我这小金丝雀被我宠坏了,救过几只小兽,就不知天高地厚。” 妖王的刀抵在将夜身前,脸气得通红。 陆臣风这时候淡淡看向将夜与姜姒 两人,然后又移开了目光。 白武结结巴巴道:“这开膛剖腹怎么能行!你若,你若,救不了我姐姐,就得,就得,留在这里给我做妾!” 此话一说,将夜的眸光一凝,陆静轩嘴角抽了抽,陆臣风的眉头蹙得更是紧了一些。 妖王气得将本还指着将夜的刀直接对着白武劈去,“你这扶不上墙不争气的东西!” 白武急得急忙躲到白娇床上,想让这个昏迷的姐姐庇护自己一下。 将夜挑了挑眉,心想若要自己把废物演到这个境界自己怕还是做不到。 妖王被白武气得青筋都开始痉挛,用刀尖指着他道:“你给我滚下来!” 这时白娇却微微睁开了眼,对妖王微弱地道:“父王,让她试试。” 众人解释惊愕,同时也感慨这女帝姬的魄力。 将夜这时候冷冷看着姜姒,对她道:“你要知道白娇若死在你刀下,你必不能活着走出妖界。” 这便是那些妖医一直欺瞒妖王白娇病情的原因,多做多错,什么都不做,反而也许能够逃过一劫。 他记忆中姜姒本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更不该管这样的闲事,把自己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 即便他知道一损俱损的道理,可是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并不愿姜姒为白娇陪葬。 白娇这时候虚弱地看着姜姒,动物的直觉让她似乎感觉到姜姒如果走了,她会失去唯一的一线生机。 她对姜姒道:“若你能救我,我白娇就欠你一条性命。” 众人皆是一愣,妖族有恩必报,这未来女帝的承诺又何其珍贵。 不想姜姒却是淡淡一笑:“小手术而已,不需要说得那么严重,你让我借几本书看就好。” 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众人皆是一愣。 一个阑尾炎手术而已,况且之前还给她儿子也做过。 将夜看向姜姒,自从那次她与自己冷战以来,她好像闲来无事就是看书。 此刻姜姒用手帮白娇捋了捋头发,安慰道:“不要担心,你会没事的。” 她的温柔淡定安抚了周围人焦躁的情绪。 将夜目光更是幽沉,而陆臣风再次淡淡瞥了她一眼。 * 姜姒取出了她自己准备的一个医疗箱,是阿玉给她准备的,功能够用,精致不足,跟一身华丽的她不搭配。 而姜姒已经换上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比起她以往那华丽花瓶一般的打扮,此刻的她显得干净利落。 她不仅戴上了口罩,还把头发包上了,只留下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带了一双奇怪质量的手套,那手套不是非常服帖,但是也能凑活用。 她只留下能够帮忙的会医术的陆静轩,其余人全部拒之于门外。 没有多久,见她打开门,她习惯性地取下了面罩,长长舒一口气。 而在外的众人除了几位真是关心白娇生死的人外,其余人看着她此刻完全不 被遮掩的容颜,皆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陆臣风面色微微一僵,立刻避开目光。 一般戴面纱的,取下来的时候都不如带着惊艳,她却相反,取下面纱更是动人心魄。 这金丝雀这张脸这能够救人的本事,难怪魔域两父子为她神魂颠倒。 唯有将夜在一旁闭目养神,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 姜姒吐了一口气后面色如常,而跟着出来的陆静轩面色铁青,妖王和白武看着心叫不妙。 妖王冲进去,“娇娇!” 姜姒道:“一切都好,让她好好休息。” 她对陆静轩道:“那个灵珏丹可以给她服用几枚,会加速康复。” 她对着陆静轩说话,眼睛却是垂着,一副不敢与他对视的模样。 陆静轩却有些魂不守舍,脸色依然苍白,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姜姒知道他此时感受如何,便转而对陆臣风说话,“你的灵珏丹给他按照你们的药量服用一下。” 对着陆臣风时,她却是抬头的。 四目相对,避开的却是陆臣风,他冷冷嗯了一声,便随着陆静轩出去。 陆静轩走到后院无人处,“哇”一声吐了出来。 陆臣风帮他拍着背,目光担忧,嘴上却什么都没问。 只见陆静轩用手帕擦了擦嘴,拍了拍胸口,道:“太可怕了。什么没有主人便不能存活的金丝雀,割起肉来,比我还麻利。” 想着那些脂肪内脏,他又“哇”一声吐了出来。 “这种开膛剖腹的医术,她是在哪里学的?太诡谲了。” 陆臣风却只问:“她真是在救人?” 陆静轩点了点头,“应该是。一心救人。” 同是医者,虽然方法不同,但是殊途同归,医者仁心四个字,却没什么不同。 陆臣风抿着唇,若有所思。 * 姜姒与将夜回去后,将夜只是在房中看着一本书,面色看不出喜怒,但眸色却是晦暗。 两人冷战至今,姜姒还是想找一个台阶下,毕竟自己住他的家,吃他的米。 她道:“我这么做,影响你吗?” 将夜淡淡道:“你自作主张说出要救她时,不是已经说了不救她会一损俱损?” 姜姒见他一副桀骜冰冷的模样,也独自坐在了一旁,过了许久,发现他依然在看书,她却有些困了。 姜姒道:“你不睡觉吗?” 她没见过他睡觉,以为是他不在自己面前睡而已,而如今来妖界做客,两人一房,他却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若是平时将夜定会嘴上说一些占她便宜的荤话,可是现在他依然冰冷,“没时间睡。” 没时间睡? 江啸宇已经足够努力,但是至少还吃饭睡觉,而将夜,她极少见他进食从来不见他睡觉。 要说是物种不同,可是阿玉吃得比谁都多,睡得比谁都长。 她走到 他旁边,“不休息是不行的。” 将夜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以后都把面纱戴上,也别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 姜姒微微一讷,什么? 将夜翻了一页书:“妖界也就罢了,万剑宗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眼睛也在你身上打转。” 姜姒脸颊一红,道:“做花瓶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你以为我想么?那些他口中花里胡哨的衣服,哪一件不让她社死?还不都是为了配合他演好金丝雀。 将夜微微一噎,只霸道道:“你照做便是。” 姜姒心中微微叹一口气,她恼他一心想要打仗,他想必也恼自己诅咒魔域灭亡,现在看她怎么都不顺眼,怕是连呼吸都是错的。 姜姒不想与他争辩,也转身出了房间去透气。 房外放着她的金丝笼,她坐在鸟笼之中独自看着夜色。 而这时传来悠远箫声,姜姒没太在意,只是觉得声音悠扬,让她因与将夜冷战本有些烦躁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而远方站在树上的吹箫人不经意抬眼看见了那本是空荡的笼中有了一抹婀娜的身影。 箫声戛然而止。 * 白娇做完手术,她连服下三枚灵珏丹,身体恢复得极快。 姜姒这快准狠的救命法瞬间被传开,姜姒这次做得比对白离时还要快,主要是有了经验,一回生二回熟。 再加上白娇好强,不像白离那般一直称病不起,姜姒明明知道她还需要恢复,她却撑着下床去主持群英宴。 姜姒帮她检查完伤口,嘱咐几句,白娇上下打量着她道:“你不是金丝雀?” 姜姒低下头,没有回答这句话。 白娇挑起她的下巴,这个动作让姜姒有些惊讶,“莫说彼奢将夜,连我都心生怜爱,可你为什么不好好做金丝雀,为什么要救我?你打算做什么?” 姜姒:“我是医生,做不到见死不救。” 白娇一愣:“医生?” 她狠狠盯着她的眼眸,想要以白虎之力,威慑她说出真相。 然而她眸光清澈。 白娇勾唇笑了笑,把她下巴挑得高了一些。“你和那心机深沉的将夜真是不同,聪明却澄澈,本宫很喜欢你。不然抛弃将夜,跟我如何?” 姜姒听得张大了眼。 姜姒第一次被女人这般挑逗,心中居然也砰砰直跳,她转过头,避开她的手指,仓皇想要离开。 白娇看着她的背影道:“你不是想找我借书吗?” 姜姒突然停下,红着脸郑重点了点头。 白娇道:“什么书?” 姜姒:“关于异血之花的,还有关于血炼之术的。” 白娇目光古怪,但她没有多问,而是飒然一笑,“好,等你来取。” 白娇答应后,姜姒快步从白娇宫殿出来,她逃得太快,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身影。 不是他人,正是陆臣风。 陆臣风被她一撞微微一顿,姜姒紧张得刚想抬头道歉,他却目不斜视地走开,只留下一个出尘的背影。 姜姒也不想其他,回去想要休息。 不想一进房间,正在看书的将夜冷冷道:“脱了。” 姜姒:“什么?” 将夜:“你身上有万剑宗人的臭味。” 姜姒一愣,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怎么会?没有什么臭味啊。” 将夜闭上眼,俊美的脸上显示出了几分的不耐烦。 姜姒有些忍无可忍道:“将夜,你换只金丝雀吧。” 将夜挑了挑眉:“什么?” 姜姒:“你让我走吧。” 将夜缓缓睁开了眼,把手中合上的书往桌上一扔,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向她靠近。 他收敛了以往那玩世不恭的神情,此刻的他全身只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姜姒很快退到墙边。 将夜手一撑,直接撑在了她旁边的墙上,将她困在方寸之地,让她更加窒息。 姜姒有着漂亮幅度的前胸被他逼迫得上下起伏,他凑近姜姒,低声道:“去哪里?” 姜姒:“我说过我不过一个异乡旅客,迟早都要离开,既然你现在横竖看都不顺眼,在你彻底恼怒杀我之前,一拍两散岂不是对谁都好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6 章 窗外有着巨大的婆娑树,在微风下月光穿过枝叶缝隙,洒入房中,落在将夜的长袍上。 “再说一遍。” 但是将夜背光而立,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也在暗处,看不清他眯起的眼和晦暗不明的表情。 姜姒低下头:“难道不是吗?” “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一个做戏的道具,一个花瓶,一只随时可以用来祭旗的金丝雀。” 姜姒靠着墙头埋得很低。 这段时间的相处,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觉得将夜成了江啸宇,让她忘了帝王薄情,忘了他是那个杀伐果决,让后世闻风丧胆的魔尊将夜。 她紧紧贴着墙壁,但是因为她过于姣好的曲线,背臀贴着墙腰肢处却是空的,将夜手一滑伸出她腰肢的空隙处,用力一带,姜姒一声惊呼,小腹贴在了他身上。 不待她反应,他便俯身吻了下来,吞掉了她接下来的怨言。 她用手想要推开他,但是他如千斤重,姜姒如蜉蝣撼树一般不能推动他分毫。 他狠狠碾过自己的唇齿,滚烫的气息击垮了自己所有的防备,他几乎是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强迫自己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侵略。 原来只有两人之时,将夜连手指都不碰自己一下,这是第一次将夜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这样对自己。 发现她挣扎的手渐渐变得无力,将夜这才松开她,她还在贪恋呼吸周边空气之时,将夜的吻落在了她耳边,沿着脖颈慢慢下滑。 姜姒发现在刚才拉扯中自己的衣襟敞开,露出大片的白,她急忙去掩衣襟的时候,将夜再次捉住了她的手。 将她放在了桌上,吻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热气挥洒在她颈间,姜姒的每一下挣扎都被他按下,姜姒在放弃挣扎时,他却停下了。 他沉默地看着她白皙皮肤上自己落下的痕迹,那般让他觉得兴奋。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样的饕餮盛宴在自己面前…… 但是他想起了彼奢,想起他沉迷女色荒/淫无道的样子。 他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他太清楚魔族重欲,他又是彼奢的血脉,是魔族中的魔族。 一旦开了闸,欲望就会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他幽暗的眸色渐渐清明,眸中的火也渐渐褪去,恢复了桀骜冰冷。 手中却没有松力道,凑到她耳边:“离开?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和本尊谈条件?本尊说了你是金丝雀,你就一辈子都是本尊的金丝笼里的鸟。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不然本尊就让你像那些真正的金丝雀一样一辈子飞不出笼子。” 姜姒惊愕看着他,却见他面色冷淡,气势凌人,不像是在说笑。 她终于意识到这毕竟不是那个笑着对自己说: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喜欢你就好的少年。 她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眼眶渐渐泛红。 将夜微微一愣,手指想要抬起,帮她 擦去要掉落的眼泪, 然而她却忍了回去, 然后转身向外面的金丝笼中走出,并将笼门带上,一个人坐在笼中的吊床上。 在外守卫的魑则看到这一幕则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 又是晚宴,阿玉给姜姒床上准备好的衣服,姜姒也恹恹地任她穿戴。 依然奢华亮丽,依然能够展露她完美无缺的身材,却在此时,另一位宫女送来了一套衣衫。 阿玉:“这……” 一套材质上乘款式却是朴素的衣衫,长袖长摆,就连胸口都遮严实了。 “是不是搞错了?”阿玉问道,“我们姜姜姑娘要穿最美的衣衫。” 拖着衣衫的宫女摇了摇头,“是魑则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不会错。” 姜姒想将夜应该又是准备做什么文章,不然不会一反常态,可是具体他想做什么,姜姒却不想去想。 * 因为又换了一套衣衫的姜姒姗姗来迟。 但是无论是她的艳名还是她用诡谲的医术救了白娇,都让她的存在无法被忽略,一进来,宴席上的人都还是纷纷将目光移向了她。 与之前那招摇过市的金丝打造的衣衫不同,她居然穿了一件非常素净的长衫,带了一张薄薄的面纱。 白武却依然看得直了眼,恍然大悟,道:“你穿简单的衣服居然更加好看!” 这时候本垂着眼的陆臣风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白衫女子,陆静轩在一旁道:“想要俏一身孝,她倒是懂得很啊。” 陆臣风板着脸,“与我何干?” 陆静轩摇了摇扇子,笑道:“无关无关,我就随口说说。” 一旁独自喝酒的将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姜姒坐到他身边,他冷淡道:“你说要把你打扮成什么样子,你才能不会引人注目?” 今夜的将夜长发半束,穿着滚金的黑色玄纱,脖子和手指上带着黑晶所制的法器装饰,让外貌出色的他更多了几分狠厉之色,显得更加俊美不凡,甚至是摄人心魄。 姜姒却没有理会他,只见他摇着酒杯,淡淡道:“不然就脱光了不穿吧。” 姜姒受够了他这段时间的恶劣,却也知道他是魔,本质如此,于是淡淡道:“你逼我到这一步,我就去死。” 将夜一顿,见她目光平静,显然是真的相信自己真会让她这么做,语气也很酌定。 一瞬间,他心中升起一分凉意,不再提此事。 他记得原来他总是抱着她,她总会羞得把头埋在自己怀中,而此刻她独自端坐在一旁,板着一张脸,也不给自己夹菜添酒。哪里有半分为姬为妾的觉悟? 比起跟将夜置气,对于姜姒来说还有更让她恐惧的事,那便是通向沧溟之战的未来。 她已知的故事中,水神从魔域出嫁,嫁给了陆臣风,后来将夜又将水神强占,成了沧溟之战的导火索。 她目光缓缓移动。 沧溟大战之中,将夜会死,妖王会死,白娇会死 ,白武会死,陆静轩会死。 她看着一张张鲜活的脸只觉得一阵眩晕难受,直到她把目光移到了陆臣风脸上,这才微微好转。 只有他,活了下来。 看到这里,她眼中有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那么多人,只有他活了下来。 陆臣风也注视到了她的瞩目,他抬眼对上了那双含着一些雾气甚至是泪水的眼睛,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这么看着自己。 以他性格本该冷脸移开目光,可是那一刻不知为何,他却没有移开。 陆臣风微微一愣,看着她那双看似妖媚实际清澈如沉淀千年湖水的双眼,她眼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姜姒只有在看着陆臣风时,才感受到了一丝活气,活着真好。 一瞬间,她被一道强力一卷,躺在了旁边将夜的腿上,她仰头看着他那疏懒邪狂的脸上带着几分戾气和隐怒。 他手指一动,他俯下身,冰冷的唇覆盖在了她带着面纱的唇上。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白娇撩了撩眼皮,白武双目圆瞪,陆静轩捂住了眼,陆臣风愣在了原处。 姜姒本能挣扎了两下,身上男人却怒意更甚,他离开自己的唇却不是为了放过自己,而是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姜姒吃痛,微微张开唇齿,一股清冽的液体到了自己的口齿之中。 是酒! 姜姒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发难,可是想到他这段时间的一意孤行,想到他对自己的威胁,她心中发凉,慢慢放弃了反抗。 将夜见她不再反抗,将她捞了起来,抱在怀中,就这样一口一口以唇舌相喂,那清冽的酒水从她口齿流入了喉咙,有些还渗出了嘴角。 那副景象看得人面红耳赤,白娇嘴角扬起,却没有温度;白武心中骂娘,却全身燥热,只想泻火;陆静轩扯了扯嘴角后,捂住了眼睛;陆臣风脸色难看,握着拳头撇开头。 这是姜姒第一次如此配合将夜,将夜心中却不觉得爽快;她像是失去了灵气,像一个一个任由自己摆弄的傀儡,将夜惩罚似的用冰冷的唇吻着她,甚至对着从不喝酒的她灌酒,却得不到她丝毫的回应。 他突然觉得,她若是发怒反抗也是好的,可是她没有。 于是不服输的他就以这样的方式惩罚着她,直到她双眼开始迷离,有一些犯呕。 将夜这才没有继续喂酒,只是搂着她,给她将面纱戴上,掩住她被他碾磨啃咬得有些微肿的唇。 怀中无力的姜姒眼神有些迷离涣散,只是道:“我想出去透透气。尊上。” 尊上? 将夜心像是被什么给堵住,觉得闷得慌。 将夜撇开头,淡淡说了一句,“去” 。 姜姒立刻扶着椅子站起,又些许摇晃地走出了宴席,路过诸多空位时发现,原来也有许多人离席。 白武逮了个宫女就地泻火,红蝶侥幸逃脱,大口大口喘 着气,看见偏偏倒倒走出来的姜姒。()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却听到了之前听见的悠扬的箫声,姜姒头晕晕沉沉,向那声音靠近。 她本只是难受,但还算清醒,但不知怎么搞的,风越吹,她觉得自己越不对劲。 她原来不喝酒,不知道喝酒完不能吹风,更容易醉。 姜姒本是低迷的情绪不知怎么地开始不由自主亢奋起来,她好像隐隐想起一件事,她酒品貌似不太好。 她深深吸了两口气,转头准备回去睡觉,以免闹事,不想到没走两步就撞到了什么,撞得她胸前一弹,脑门生疼。 她哎哟一声捂住脑门,道:“谁撞我?” 萧声停止,那手握青玉箫的白衣少年看着不远处耍酒疯的女子,那隽美如仙,却也少年老成的冰块脸上破天荒地翻了一个白眼。 本懒得理她,不想她对着那可怜无辜的有了灵识却不能化形的不能说话的树不依不饶,“撞了人为什么不道歉!” 见树干不理,她更加生气,指着树干,“你说话啊!你以为你陆臣风啊,惜字如金!” 那本准备离开的白衣少年听到她提自己大名,眉心跳了跳,转过头冷冷看着她。 那娇羞寡言的女子喝了酒跟变个人一样。 只见她突然提起裙子,抬脚就向树干踢去,“你说话啊!” “呜~~~好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鞋子弄不见了,本就是吹弹可破的脚掌心一脚踹在粗糙的树皮上,被粗糙的树皮扎脚板心,疼得她呜一下摔在了草地上。 “好痛啊~~~~” 本准备离开的白衣少年,见她痛得摔在地上哭的模样,最终还是叹口气,转身回来在她面前蹲下。 “喂。”他淡淡道。 那女子突然抬起脚怼在他面前,委屈道:“我脚受伤了。” 那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玉足让他瞳孔突然一颤,确实如她所说,她那细皮嫩肉吹弹可破的脚板心被扎破了。 陆臣风吸了一口气,转过脸避开自己面前的脚,道:“放下去。” 这次她倒是乖顺了,“哦”了一声,委委屈屈把脚放了下去,还拉了拉裙摆,把脚盖上。 他淡淡道:“能走吗?” 女子摇了摇头,“不能。” 他叹口气,“我去叫人。” 女子一把拉住他的衣摆,“这里那么黑,万一有鬼怎么办?你太不负责了!” 少年心中有些发怒,转过头来看着她,“我为何对你负责?将夜呢?” 提到将夜,少女微微愣神,随即觉得气闷。 一把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以便好好呼吸。 在她拉下面纱的一刻白衣少年目光微微一滞。 她确实是一个勾魂摄魄比妖女还要妖女的尤物,可是脸上却又带着几分娇憨。 她唇有些肿,甚至还有些咬痕, () 让他想起方才酒宴上,将夜桎梏着她灌酒的一幕,她脖子上也有红痕。 陆臣风不想继续想下去,他眉头蹙了蹙,转身准备离开,但是衣摆却被她紧紧拽着。 少年看着被拽住的衣摆,冷着脸道:“你要如何?” 女子摇了摇头,微微肿起的红唇微微撇着,委屈兮兮地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陪我坐坐,等到有人来找我?我怕鬼。” 少年“荒唐”二字还没有出口,却见她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带着哀求。 他把两个字咽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坐到她身边。 “让将夜来接你。” 少女确实摇了摇头,睫毛垂了下来,盖住那双波光滟潋的眼睛。 她抱着膝盖坐得乖巧,手中却还是握着他的衣摆,让他颇为无奈不说,此刻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脸。 少年陆臣风被她看得不自在,撇过了头。 却听她感慨一声,“活着真好。” 少年转过来看向她,“什么?” 女子看着她,认真道:“你能活着,真好。” 一群人中唯一的幸存者,总比所有人都死去,要好得多。 陆臣风觉得她有些古怪,但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悦却让他微微动容。 但是她下一句话彻底让陆臣风绷不住。 “你不要娶我好不好?” 只要一点一点偏离历史轨迹,世间只有金丝雀不再有水神,陆臣风不娶水神,就不会有沧溟之战的导火索。 也许大家都能活着。 陆臣风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他霍然站起来,怒目看着她,“你有病吧。” 却在这时,她怆然泪下。 这样的话将夜不会死,永远四岁的弥夜不会死,总为自己着想的阿玉不会死,那些魔域喜欢自己的无辜百姓不会死…… 她眼泪不断落下,无声无息。 陆臣风顿时有些无措,“喂……” 她扯了扯一直紧紧拽的衣角,“答应我好吗?”说罢顺便拿起衣角擦了一把鼻涕。 少年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我答应你什么!” 世人极少看见那遗世明珠般的少年仙君这般模样。 姜姒酌定道:“不要娶我。” 少年脸一阵红一阵白,“有病。” 少女却倔强说:“你不答应,我不让你走。” 少年觉得可笑至极,没好气道:“你倒说说我怎么可能会娶你?” 少女茫然:“我怎么知道?”‘ 陆臣风无语。 可即便她说一堆可恨的话,他却讨厌不起来。 少年咬着牙只当她是醉话,懒得理她。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准备将她抱起,扔到殿前就离开。 想到此处,便屈身将她抱起,那一瞬间他心确实猛烈一跳。 轻,软,带 着淡淡的清香。 这便是女子的身躯? 他抱人的水平远不如将夜娴熟,加上对他而言他本就是烫手的山药一般,姜姒担心自己掉下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心又是重重一跳。 少女搂着他,重复叮嘱道:“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 然后她像大脑短路一般,想不起下面要说什么。 陆臣风却警戒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极具压迫感的身影。 来人一身玄袍,眼底沉入深渊,眼中挣扎着魑魅魍魉。 陆臣风下意识想去握住腰间的剑,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用来抱怀中的姑娘。 怀中少女全然不知安涛汹涌的杀意。 只是突然从断片之中醒来,搂着陆臣风的脖子,补充了一句:“娶我。” 她终于把整句话说完,觉得自己舒服了,不想话音刚落只听一道剧烈的爆破之声,直接将姜姒的酒给震醒了。 刚才那爆破之声不是其他,而是两人灵力的对峙发出的爆裂。 姜姒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在陆臣风怀中。 自己怎么会在陆臣风怀中? 她惊愕地想要下来,不想那谪仙一般的冰块脸仙君此刻像是叛逆期还没过的少年,却是不松手。 姜姒惊愕道:“仙君?” 陆臣风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姜姒与将夜对视。 与千年后不同,此刻的陆臣风银冠马尾,而将夜却是头发披散。 相同的是两人依然是一黑一白,长袍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 陆臣风怀中的姜姒看向了将夜。 他此刻眼底沉如深渊,深渊之中燃着熊熊怒火。 眼中的火如果真的可以灼人,她和陆臣风早就已经被火化了。 “你让他娶你?”他目光锁向姜姒,语气冷漠至极,却又带着嘲讽。 姜姒:“不,我是让他不要娶我。”话说出来却是越抹越黑,越让人觉得荒唐。 这没有逻辑的解释自然不能平复将夜的怒气。 他抽出了腰间佩剑,这把剑不是其他,而是姜姒熟悉的江一,本名葬天痕。 便是那古怪的神匠为将夜打造出来的第一把神兵。 而就在此时陆臣风也终于放下了姜姒,将她推到一旁,抽出了天琊神剑。 将夜这一剑带着凌冽的杀意,带着破千军,一剑当空劈游龙的气势。 而看起来少年老成的少年仙君毕竟还是年轻气盛,这一剑也如长虹贯日。 姜姒一震,两人在此彻底撕破脸,那岂不是三界更无安宁? 她不假思索心中掐诀,“悠悠天地,借我水之灵,铸寒冰之盾。守!” 然后她双手之间推出一股寒气,在两人来势汹汹的剑气之间形成一道冰盾,挡了他们三分威力。 这一档,不多不少,正巧让两道剑气未伤彼此,只是再次掀起十丈尘土,剑气所过之处,草木不生。 两人都是一愣,看向姜姒。 韬光养晦的不仅仅是将夜一人,姜姒这段时间通过与他双修也是精进不少。 只是一直装出一副没有主人投食就不能活的金丝雀模样。 如今怕是在陆臣风面前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转头对陆臣风道:“我的事,你不要说出去。” 若是说出去,不糊涂的人应该能以小窥大,知道将夜一直都在韬光养晦,混淆视听。 金丝雀是假的,那他的荒淫昏庸也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做给人看的。 她也知道的要求其实很是无理,陆臣风凭什么要帮她隐瞒。 可是说,总比不说好。 尽人事,听天命。 她再次看向陆臣风,陆臣风却也是看着她,微风拂面,她此刻在夜色之下,被素衣包裹的她,脸色褪去几分冶艳,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圣洁。 陆臣风鬼使神差说了两个字:“好。” 姜姒微微一愣,他却已经移开了目光。 不待她反应,她被将夜扯入怀抱,一把将她抗在了肩上,阔步离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7 章 将夜此刻全身发烫,他身上的封印禁制已经被冲破。 他的烈焰之身,在化神之后可以以封印加身,一来缓解灼烧之苦,二来是可以压制火焰自带的毁灭万物的戾气。 她与他双修时知道他给自己加了三层封印,每解封一层,他体温就高一些,此刻,应该是三层封印都已经被他的烈焰冲破。 若非姜姒是天水灵根,能克火之戾气,她此刻怕已经被灼伤,即便如此,姜姒还是被他烫到。 况且将夜以这样霸道的姿势将她抗在肩头,让她极为不适。 她惊慌失措:“将夜,你做什么?” 将夜只冷冷说出几l个字:“做你男人。” 这露骨的话让姜姒的心重重一跳。 握着剑的陆臣风本已猛然回头,看向被将夜抗走的姜姒。 姜姒以为被扛在肩上,正好面对陆臣风,看到了陆臣风此刻表情。 或许是两世的相处她无法把陆臣风当作一个陌生人,在陆臣风面前被将夜这样带走,她觉得羞耻无比,她挣扎着捶打将夜,“你放我下来。” 她的挣扎却是彻底激怒本就压抑已久的将夜。 “你就那么在意这仙君?” 他早就看出姜姒自从见他就对他不同,这种不同让他极不乐意。 刚才她对陆臣风说的不管是“娶她”还是“不要娶她”都是在践踏他的底线。 不忍了。 他此刻路过一个凉亭,将肩上的她一把放在凉亭中的石桌上。 姜姒被桌面的冰冷一激,这下是百分百清醒过来。 这是他也俯下身,冰凉的发丝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体上。 四目相对,姜姒看到的是他眼中那汹涌的欲念。 “将夜?”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将夜的长发铺在了她身上,俊美的脸靠近了她的耳畔,咬了咬她的耳朵,让她那声抗拒的惊呼变得暧昧不已。 他滚烫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你是我的。” 说罢手一用力,她露出了洁白的肩头。 姜姒惊呼:“不行!” 将夜冷声道:“可笑。” 她本是他的。 他暂没要她而已。 姜姒快要崩溃,“疯子,你这个疯子!” 听着她的惊呼,一道白影闪过,一柄寒剑抵在了将夜的后背上。 将夜转头,对那一本正经的少年仙君邪魅笑道:“怎么?被誉为遗世明珠的少年仙君有这窥视别人的癖好?” 陆臣风不听他这些,知道:“你这样做非君子所为。” 将夜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他转过头来,只说了一个字:“这是我女人,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窥觊他人的女人才不是君子所为。” 他话音一落,陆臣风脸色一变。 这时候一道白影闪过,将手握天琊的陆臣风捉走。 此人不是陆静轩又是谁,他蹙眉看着愁眉不展的陆臣风,摇了摇头道:“这是人家私事,你插手算个什么?” 陆臣风:“可是……” 陆静轩叹口气道:“可是什么?他说错了什么?当众宣淫对妖魔两族来说不算什么。” 只是在外族面前,还在人家地盘上如此,只能说—— ——够荒唐,够霸道。 姜姒与将夜较量着,她结的霜一次次被将夜的火化去。 她虽然修为突飞猛进,可是她加起来修炼的时间不到半年,哪里能够与他这种每日毫不倦怠,数百年修为的大能抗衡? 将夜蹙眉吻着她的泪痕,“你越反抗只会让我越兴奋。” 天生的狩猎者在猎物反抗之时只会更加血液沸腾。 姜姒听他这么一说,不敢再动,突然间她想起什么,口中喃喃喊出一个名字: “江啸宇。” 这个陌生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来时,将夜微微一愣。 他喃喃重复这个陌生的名字:“江啸宇?” 在他愣神之时,一道巨大的白光闪过,巨爪一挥,本是敏捷的将夜这次却稍有的来不及抽到,几l道抓痕直接划破他的衣袖,几l道深刻见骨的抓痕触目惊心。 将夜回神,抽出葬天痕,之时白虎趁势护住了姜姒,一双碧绿的眼眸怒目对着他。 将夜眸光凌冽,对着那头极美的白虎道:“帝姬殿下什么时候也变得爱管闲事了?” 那白虎突然化成了一个雍容的贵女之态,优雅地为姜姒拉上衣服,悠悠道:“陛下是忘了我妖族有恩必报吗?你的姑娘救过我,我算是报答她。” 将夜并不准备作罢,可是在看到姜姒躲避的眼神后,他确实如一盆冷水浇下。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是特别的,她怕生人却不怕自己,就像是有着天生的熟悉感,甚至她还敢跟自己顶嘴,带她出去时她也总是粘着自己,依赖着自己。 可是刚才她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此刻她垂着眼,不愿意再看自己。 好像他再也不是对她来说最独特的那个人,那个值得依赖的人。 他脸色变得苍白了些。 他是讨厌陆臣风,生在强大的修界,有着仙尊父亲的庇护,活得光彩伟岸,自由自在,只需做自己即可。 与自己截然不同,他不仅是为一个人而活,他身后有万千子民,他自诩雄才伟略,却只能在黑暗中慢慢成长,却只能装作昏庸来掩人耳目。 所以,当她的目光投向陆臣风时,他黑暗处的暴戾阴霾野蛮生长。 他知道,这是妒忌。 他桀骜地转身,但是却在转身之后眼中露出了颓败和落寞。 他并不是怕白娇,而是怕她真是从此之后成了惊弓之鸟。 这一幕幕都落在了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出声的红蝶的眼中,她自己也没有想到陆臣风和将夜居然会没有发现自己。 可想而知当时两人 多么愤怒。 她不明白姜姒为什么要拒绝魔尊大人? 他给她锦衣玉食(), ⒛()_[((), 自己被白武霸占后,什么都没有改变,她依然是个婢女,白武依然左拥右抱,为什么姜姒生在福中不知福? * 白娇将姜姒接到了她的宫中,白娇兑现了她的承诺,让姜姒去藏书阁自由取书。 白娇看着她所看的书,问道:“你对异血之花那么感兴趣?” 姜姒点了点头。 两人相处不错,姜姒很是欣赏白娇,白娇也亦然,她留姜姒在身边作为御用的医修,姜姒认真思考过这个提议。 将夜心思深沉,不知他是否会同意。 况且,说要他离开她,更多的是被他逼出来的气话。 她在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保护他的。 * 天下没不透风的墙,那夜之事还是传了出去,大概就是魔尊与仙君陆臣风争风吃醋,魔尊差点将他的金丝雀就地正法,这时候妖族帝姬出手相助,将她带回去。 这一下子就牵动了三界,真真是红颜祸水。 而那魔尊也是有够荒唐淫/靡,和他父亲真是一模一样,可惜了英俊的皮囊和不俗根骨。 魔族啊,就是夺嫡时候厉害些,最终都会毁在女人身上。 这时候头发还是乌黑的陆沧海听着这一切,问他两个已经回来的儿子:“你们怎么看?” 陆静轩道:“其他不知道,金丝雀漂亮是真。” 陆沧海吹着胡子瞪了他一眼,“作为兄长没有半点正经!”然后转向陆臣风,“风儿,你怎么看?” 陆臣风想起姜姒,想起她诡谲的医术,想起她当时化解两人对抗时的那一道法咒。 肯定不是什么没有主人就不能存活的金丝雀,她隐藏自己极大的可能是帮将夜隐藏,可是他又答应过她,不说当夜之事。 他想了想道:“将夜不简单。” 虽然被她挡去了三成力道,但是他也感受到当日盛怒之下的将夜剑下威力,以魔域善用的刀意入剑,剑风中有烈焰之气,能使出这样大气磅礴杀意凌然剑法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草包。 若非当日他怒发冲冠,不知要隐藏到何时。 想到那一夜,他有些走神,直到陆沧海喃喃道:“韬光养晦?当初彼奢上任时还不是如此,结果韬着韬着就真的被权力和美色腐蚀了,魔族重欲,更易堕落。” 提到重欲二字,陆臣风又想到姜姒那晚可娇可媚的模样。想着她那句:娶我。 陆臣风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敢再想。 这时有人上来禀报,说人间又来求山上神仙布雨,陆静轩叹口气: “我虽为水灵根,可是整个西北干旱,总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况且都是流沙根本蓄不住水啊。” * 万剑宗修士走后,将夜也将姜姒接走,白娇没作挽留,姜姒也没有抗拒 () ,但是不再正视将夜,也不与他说话。 两人关系到达了新的冰点。 那一夜的事姜姒知道只是一个导火索。 她与将夜最大的分歧是在战与不战之上,她希望将夜韬光养晦,希望他有一日成L史书之中,那让人不敢提及大名,那可以铁蹄踏仙山,翻手只见风驰电掣,令万物变色的魔尊之时,不要挑起三界争端。 而将夜却觉得只有战与杀才是真正的出路,灵气资源之战,从来只有你强我弱,你死我活。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两人已经数月没有见面。 这日她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啸喝声,小玉慌忙跑进来给姜姒收拾东西。 “姜姜姑娘,修仙界打进来了,魔尊让我带你快跑。” 姜姒手中的书掉落下来。 怎么会? 怎么会那么快? 她并未收拾行囊逃跑,而是飞奔向城墙。她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渊兽之上的俊美黑甲男子。 “将夜……”她的声音埋没在不安的魔兽嘶吼声中。 但是她全身长纱飞舞,站在城墙之上美丽不可方物,将士们纷纷被她吸引,挂帅出征的年轻魔尊也缓缓转过头,用那双冷漠的,带着几l分玩世不恭的眼睛看向城墙上美丽的女子。 他看着她淡淡道:“我不杀人,人亦会杀我。” 说罢缓缓戴上他那副狰狞如恶鬼的黑色面具,转身拉着缰绳,带着说不上是浩荡的大军朝外驶去。 留下城墙上的姜姒回味着他刚才那句话。 那句话也给两人之前的争执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是一场需要将夜亲自挂帅的战争,那必然是场大战,沧溟之战提前了? 为什么万剑宗会突然发难? 她回到将夜的宫殿,在空荡荡的宫殿中没有目的地徘徊,发现将夜的寝殿有一个密道,密道处的门居然是大敞的。 她举着夜明珠灯朝着密道蜿蜒而下,通向一个山谷,下面却是一个巨大的熔炉。 十丈高的熔炉前蹲着一个正在打铁的老人。 姜姒看着地道只是一个像是打造兵器的地方,她对兵器不感兴趣,于是准备默默离开。 姜姒以为老人并未听到自己到来,此时,他转头对着姜姒咧嘴一笑,表情憨厚,门牙缺了两颗。 姜姒急忙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那老匠转过头一边打着铁一边道:“你是在想问什么魔域那么弱,万剑宗却不放过?” 姜姒虽然被他说中心思,却还是想要离开。 直到老匠道:“你是不是奇怪,那场大战怎么会那么快到来?” 听到此处姜姒猛然转身。 那场大战?指的是沧溟之战? 她知晓沧溟之战是因为她从千年后而来,而他…… 她道:“你是谁?” 老者道:“一个铁匠。” 姜姒:“你说的什么 大战?” 老者答非所问地道:“你不是奇怪为什么万剑宗要为难这根本不值得为难的魔域吗?” 姜姒驻足点了点头。 老者,你可知道这山海界争夺的是什么? 姜姒:“灵气。” 老者哈哈一笑露出两颗门牙:“没错。那你知道灵气来自何处?” 姜姒之前听过凌云子的课,答道:“灵气生于五行,源于天地间的万物,来自花草,流水,来自世间万物。” 老者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可是现在人间常年干旱,永安城以北长年无雨,树木枯竭干死,大地成为一片荒漠。” 这样的地方就连火都无法燃烧,更别说其他。 “这荒漠化无法避免,只会愈演愈烈,再过十年,人间国都永安就没了。” 荒漠不断蔓延,不仅凡人生存区域越来越狭窄,灵气也会越来越稀薄。 资源之战越发激烈,所以…… 万剑宗不准备留魔域了,随便找个理由便出师魔域。 那一瞬间姜姒突然明白了将夜非战不可的理由:他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他。 在能量守恒,灵气守恒的世界。 这本就是一场能量守恒的资源争夺战。 不知为何,姜姒对这能说出“那场战争”的古怪老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禁问道:“将夜能赢吗?” 老头嘿嘿一笑,铁锤敲在通红的剑身之上,火星四溅,说出了一句与他轻松表情截然不同的话:“十死无生。整个魔域也将覆灭。” 姜姒脸色一白:“那他为什么还要出征?” 老头:“战亦亡,不战,亦亡。你觉得将夜那小儿会束手就擒?他哪怕死,也要拉人给他垫背!” 听到这里姜姒靠在石壁上,让自己不至于因为双腿无力而摔倒。 老头又嘿嘿笑道:“所以啊金丝雀,快快飞吧。” 说完后有想起什么:“对了,你不会飞。” 姜姒对老头的话并不生气,只是喃喃道:“怎会如此?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历史吗?” 她自以为润物细无声地改变着一切,却是将历史转动的齿轮加快了吗? 姜姒觉得光靠着石壁已经无法支撑她身体的重量,她慢慢滑下,抱着膝盖,大脑一片空白。 魔域覆灭?将夜会死? 这时候她耳边只有一声一声的打铁声,直到老头又悠悠开口,“丫头,其实你是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 姜姒茫然抬起脸:“什么?” 老头道:“取决于你想继续做金丝雀,还是想做水神。” 水神…… 这是后世的评价,此刻世人对她的称呼无非于水女。 姜姒觉得这老人的不凡,站起来想要托住他一问究竟,他却只是埋头打铁,不再回答姜姒任何问题。 姜姒不知多久回到的房间,脑中只反 复出现老头那句话:() ————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67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金丝雀无法改变命运轨迹,而做水神又意味着什么? * 妖魔两界有天险所护,称为寂静谷。 寂静谷两面峭壁高万丈,上空看似平静的天空风云涌动,除了上古翼龙外,哪怕是苍鹰都无法飞过,所以万剑宗的修士哪怕会御剑,也不敢轻易从空中飞过,只能从狭窄的山谷通过。 所以对于妖魔两界来说,算是一道天险。 妖界保持中立在两者之间斡旋,但还是让将夜带兵把守甬道,毕竟唇亡齿寒,一损俱损。 众剑修看着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也问带头的陆臣风道:“师兄,这怎么办?” 若是强攻,带头之人就是去送死。 万剑宗毕竟不是军队,陆臣风也无法做到让自己那些同门去做这个前阵去送死。 就在此时,陆臣风双手施法,喊出一个字:“剑出。” 只见他的天琊蓝光闪烁,脱鞘而出。 他道:“以剑强攻。” 剑修们面面相觑,明白了这位惊才绝艳的大师兄的意思:人不出谷,以剑强破! 万剑宗在陆臣风带领下,万剑出鞘,以剑阵强攻。 魔域这些年军纪散漫,即便占据天险也还是死伤无数,慢慢被破开了屏障。 剑修一拥而出,万剑纷纷归位,破了这天险。 然而没有乘胜击杀,而是一出峡谷立刻布阵。力求最少伤亡。 万剑宗的大阵之中有天阵地阵,天阵诛仙,地阵诛魔。 陆臣风布下诛魔阵对阵将夜。 面对飘然在空中的大阵,看着万剑宗各人手中的法宝,魔族手中的兵器显得普通,甚至破旧。 将夜在魔君之前铁面下漆黑的眼看着悬停阵心的陆臣风:“卑鄙。” 陆臣风看着他淡淡道:“斩妖除魔,本为我等己任。” 将夜大笑了起来:“把狭隘自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然后用手握住了葬天痕的刀鞘。 刀一出鞘,魔族先锋破阵。 厮杀之声震天,两兵相接。 却在此时,突然之间天地之间起了浓烈的雾气,挡住了两军的视线,也让厮杀的两军停了下来。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让人心生震颤的枭鸟嘶鸣之声。 雾气之中隐约见到头顶一个巨大的黑影。 雾气散去,看见那物是一头枭鸟。 这枭鸟是魔域之中的一种体型极大的鸟,可以用来拖拽物品,比如之前姜姒的金丝笼,但却极其厌恶被人乘坐。 然而此刻,枭鸟之上清晰有人影。 从那飘舞的衣摆来看,是一个女子。 而那女子不是他人,是姜姒。 她一身白纱衣在黑色的枭鸟之上更为出尘,那张倾世的脸庞,也让人暂时松了松手中兵器。 几l乎不用猜测,她 () 便是那被豢养在金丝笼中没有主人投喂就不能存活的金丝雀。 她来这里做什么? 找主人吗? 这也太…… 将夜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陆臣风也是蹙眉看着她。 却见她从枭鸟之上一跃而下,将夜瞳孔微微跳动一下,拉着缰绳准备接住她。 不想此刻她脚下生出一块漂亮的六角形冰花将她托起。 在脚尖点在冰花上时,那冰花立刻又绽如云烟,然后另一面又是一块六角形的冰花凭空生出。 世人只听说过苍南殿圣尊一步一生莲,但是这脚下生出六角冰晶的画面却是第一次见。 美得和这战场格格不入。 但是她不是一只空有美貌的金丝雀吗,又怎么有这脚下生出冰花的能耐? 她这华丽的出场与她低调的性格不符,但是却是将本在交战的两军给弄懵了。 那带着狰狞面具一身黑甲的少年魔尊看着她,虽不见表情,但是那双面具下的眼睛却看得出冷得淬冰。 他一拉缰绳,渊兽腾空而起,向姜姒冲来,似要将这只金丝雀给抓回去。 却见姜姒手接兰花,使出法术,一道冰墙拔地而起,那渊兽一声长啸,前爪扬起,成直立状,而将夜却是夹着渊兽腹部,纹丝不动。那双淬冰的双眸之中冒出了火星。 这是万剑宗弟子开始唏嘘起来。 这样一道冰墙凭空而起? 魔域这边也同样蒙圈。 将夜的冥兽要想越过这冰墙也不是不可,可是将夜却拉了缰绳,让它徘徊在另一面。 “你要做什么?”将夜看着她,声音低沉,却又带着能够将她撕碎的力量。 姜姒没有去面对那双漆黑的眼睛,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白衣诀诀的陆臣风。 陆臣风也淡淡道:“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姜姒却只说了一句话,“我能阻止永安荒漠化。”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千年后自己在永安祭拜的那尊水神像。 ——那尊陆臣风妻子的水神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8 章 姜姒知道陆臣风不会相信自己能够阻止永安城的荒漠化,继续道:“我是水里生水里长的水女,天水灵根,能够唤雨。” 天水灵根说出来,众人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能够让那样一道冰墙拔地而起。 可她之前不是一只金丝雀吗? 陆臣风想起之前种种,他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静轩,陆静轩是极为优越的单水灵根,但是与天水灵根相比却还是相差甚远。 但即便如此,沙土无法蓄水,哪怕下再多的雨也是无济于事,而他们也试过在那里种树,树根本活不了。 不想此刻姜姒对陆静轩道:“黄沙无法蓄水,再多的水也无法留在地表,种下的树也无法存活对不对?” 姜姒刷过不少蚂蚁种树的视频,知道沙漠植树的困难。 陆静轩被戳中关键,道:“你继续。” 姜姒:“直接种树自然不行,前线要先固沙,后面需要草方格防风。” 陆静轩忍不住问:“你倒说说怎么固沙,草方格又是什么?” 姜姒道:“你们退出寂静谷,我自会告诉你们。” 陆臣风依然是那张冰块脸,看不出表情,陆静轩却摆手道:“我们领掌门之名,退回去算什么?” 姜姒道:“你们修仙图的就是长生,黄沙滚滚吞没万物,你们确定过个五百千年到不了万剑宗?即便到不了,灵气越来越稀薄,活物也会越来越少,你们灭了我们魔域,下一个灭妖族?灭完了后难不成要自相残杀,抢夺资源吗?” 众人被说得脸色苍白,怒道:“一派胡言。我们绝不会自相残杀!” 姜姒想起了将夜告诉自己魔域的景象,道:“魔域慈母割肉喂儿,恶父烹儿果腹。不就是资源紧缺吗?你们确定到时候你们不会如此?” “万剑宗也终会成为一个争夺灵气的新的炼狱,而人间也会是魔域这般景象。” 他们被如此一说脸色也暗了下来,有的人也经历过战争被围城,极度食物紧缺的情况下,不就是如此吗? 这时候姜姒道:“只要你们退兵,答应不再侵入魔域,我愿意帮你们治沙。不然我就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听到这里将夜瞳孔颤动了下。 这时候那些已是疲惫的魔族将士抬眼看向姜姒。 他们知道这一战几乎是灭族之战,所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若能活,谁又愿意轻易去死呢? 在这里的魔眼中早就忘记了那得水女者得天下的预言,只记得她是一只空有美貌,依偎在魔尊身边的金丝雀。 而此刻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么平静,那么淡然。 长风吹着她的纱衣,那一瞬间,那本是靡丽无双的女子,却有一种飘然若神女的感觉。 陆臣风也看着她,要说心中没有一点波澜是假的。 因为她太平静了,这种生死无畏的淡泊,连自己都没有。 姜姒并非不是生 死无所谓。 而是知道,她不会死。 她仿佛看到了千年后立在永安城中那个石像。 或许…… 她就是人世间口口相传的水神。 她死了,谁去治沙,守卫永安呢? * 陆家两兄弟带着上万同门退出了寂静谷,将夜的军队也挥师回朝。 姜姒坐在将夜身前,渊兽带着他们缓缓前行,这是两人数月来难得亲密。 这是一轮绯红的血月从天空升起,将大地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绯红,潮水褪去,异血之花透明的枝丫在月光下也闪动着绯红的光彩,远不如千年后的瑰丽震撼。 看着望着这片花丛发呆的姜姒,将夜也拉住了缰绳,矗立在花海旁。 他用鬼爪取下脸上那张狰狞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的容颜,淡淡看着一片含苞待放的花海。 姜姒跳下渊兽,走入花海,她见过花海怒放的模样,就如将夜所说,确实比现在还要美。 但她还是道:“我希望它们永无开花之日。” 坐在渊兽上的将夜不置与否,血月绯红的光让他凌厉的轮廓多了几分魅色。 终于,他问道:“为什么?” 姜姒继续道:“会死很多人,会有很多人流离失所。” 将夜看着天空的绯月,淡淡道:“不然呢?” 他的语气是平淡的。 他的平静让姜姒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整颗心坠了下去,她缓缓转过头,指甲紧紧掐入了掌心,道:“即便这样你也不恨,不怕战争吗?有多少无辜的人会……” 将夜笑出声来:“没想到啊,我这魔域的土地,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个菩萨心肠。” 话音一落,他鬼爪一勾,姜姒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他揽过,她被迫转身,被他力道一带,紧紧贴在他冰冷坚硬的铁甲上,上身被挤成一个惊人的幅度。 她的惊呼之声被冰冷的唇吞咽下去。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衫,从挣扎到渐渐失去力气地放弃。 最后直到快要窒息,他才放开自己,缓缓将伸出的舌头收回。 看着她那张迷离绯红的脸,道:“你是我的。” 姜姒这才回神,抿了抿被他弄得红肿发麻的嘴唇,“万千子民也是你的。” 将夜转身,看着被风吹得此起彼伏,没有花朵的花海,“自己女人都护不住,我还护什么子民?” 姜姒却摇了摇头,道:“让我走吧。” 听到此处,背对这姜姒的将夜瞳孔微微一动。 他转头回来看着姜姒:“什么?” 姜姒吸了一口气道:“用我自由,换你百年安稳发展。” 将夜:“自由?” “我不想做你的笼中雀了。”她转过头。 绯红的月光照在将夜的脸上,使得他此刻像地狱出来的鬼魅,他眼中带着晦暗不明绯红色的光,一字一句道:“与我相处就如此痛苦 ?迫不及待想要去那万剑宗?” 她是他名义上的金丝雀(), ?()_[((), 没有回答。 将夜看着她骄傲却冷漠的侧颜,一字一句问道:“姜姒,我只问你,你可曾有一刻,对我动过心?” 姜姒突然颤了颤,想起千年后江啸宇离开的那一夜,他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她那双波光滟潋的眼睛含了几分笑,转头问将夜:“我喜欢你囚我进金丝笼,喜欢你把我当作炫示物?喜欢你差点在陆臣风面前羞辱我吗?” 将夜看着她,最终是笑了起来。 像是在笑自己蠢。 他甚至一念之差想过为她血战到底,他差点为她置万千子民的安危于不顾。 他翻身上了渊兽,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这海岸线,与那归巢的大军融为一体。 只剩姜姒一人在这万寂之海边,他一离开,姜姒就跟被抽了脊髓一样。 强忍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你个笨蛋,若从未对你动过心,我会让你关在笼子里,若不曾动心,会配合你演戏,若没有动心,你差点做出那样的混事我却还跟你回这魔域!” “这样也好,骄傲如你,定不会再来找我。” “我护你百年安稳,将夜,你要强到没有人再能欺你,你要找一个能够辅佐你的妻子,生儿育女。永永远远,不要来找我。千万不要,再来找我。” * 万剑宗 陆静轩惊愕道:“什么?让我娶那只金丝雀?” 陆臣风突然转头,目光中也露出了几分惊愕。 坐在主座上的陆沧海阖眼道:“是水女,不是金丝雀。” 陆静轩:“掌门,啊,不,爹,你不觉得这挺荒唐吗?她和将夜……” 陆沧海缓缓睁眼,“得水女者,得天下。” 陆静轩:“爹,这种魔域巫师的鬼话怎么能信?” 陆沧海:“在魔域,这是鬼话,到了万剑宗,这就是天启。” 陆静轩哑口无言。 陆沧海的野心,作为儿子他又怎么不知,若有一天称霸天下,那这无疑是一个神权天授由头,以此造势,顺应天道。 他道:“那您老人家怎么自己不娶?” 陆沧海大怒:“胡闹!” 他的怒气让整个大殿震动,陆臣风急忙将哥哥拉下,道:“父亲对娘一直忠贞不二,你说这些做什么?” 陆静轩:“我也有喜欢的师妹啊,我也想忠贞不二啊。” * 这场两界联姻看似荒唐无比,糊涂人图个乐子,将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笑话那要捡破鞋的万剑宗新郎官。 而那些不糊涂的人却是看到了其中的利弊。 姜姒会诡谲的医术,在战场上惊艳现身,都证明她不是一只金丝雀,而如她所言,这治沙之事是百年大计,她以什么身份在万剑宗呆百 () 年之久? 最稳固的自然是一场联姻。 况且那个“得水女者得天下” 的预言,让她曾经也名声大噪,是世人心中一颗种子,若陆沧海一心争霸三界,可以加以利用,用来笼络人心。 况且区区百年,魔域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崛起。 所以对于万剑宗来说,这场买卖般的联姻,稳赚不赔。 只是可怜新郎官喽。 * 阿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过去,“万剑宗没有女人吗?要抢你去做老婆?” 姜姒却在看到新郎名帖上写着的:“陆静轩”三个字时,心中百感交集。 不是陆臣风? 这算是错开了命运的摆轮吗? 那一瞬间她握着帖子,一下百感交集,苦笑了出来。 却不知门口站着那颀长的青年,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陆臣风,看来是只要是嫁给个仙君能让你这假菩萨笑哭出来。” 姜姒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嘲讽,只是默默擦拭了眼泪。 将夜抱着手,“你从我魔域嫁出去,我总得给你些嫁妆吧,你倒说说,想要什么?” 姜姒:“谢尊上,不用。” 将夜冷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道:“要不送你个孩子?” 姜姒突然瞳孔一缩,如临大敌地捂住胸口,退了两步。 将夜却只是立着身体,淡淡扫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一出去后,他闭上了双眼。 魑则在旁边不敢出声,将夜从怀中拿出一叠图纸,道:“照这个去准备,用最好的器材。” 魑则翻了翻图纸,上面全是由尊上亲笔所绘,“是药箱?” 将夜没有回答,只是道:“剩下的嫁妆,你去准备就好。” 魑则点头。 * 几日后,将夜看着那些华美的衣服,其实姜姒那些华丽的衣服全都是由他父亲彼奢的宫妃的衣物改造的,没有重新花钱。 这些嫁衣亦是如此。 不是魑则抠门,而是国库之中拿不出什么更好的新东西。 他看着千疮百孔的江山,若是盛世,姜姒我必和你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他对魑则道:“我要一匹月现纱。” 魑则突然抬头,“尊上!”这鲛人之泪所制,在月下能够流光溢彩变化无穷的稀世珍品,不是一个没落王朝可以拥有的。 难不成要硬抢吗? 当年彼奢为了一位妃子逼着人鱼一族上贡月现纱,倔强的人鱼一族,不愿意屈服,被残杀迫害。 如今将夜也要做出这昏庸之事吗? 将夜:“用一滴我的心头血去换。” 魑则愕然。 将夜道:“一滴心头血,让我铭记今日之耻。” 说罢,转身离开。 魑则明白,这不仅仅是因为是他的耻辱,更是他剜心般的伤痛。 他从未见 到将夜如此放松地在待一个人身边,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快乐过。 姜姑娘,就是尊上的心头血啊。 * 万寂之海边,月牙升起,蓝皮尖耳的人鱼游出海面,戒备地看着魑则。 族长怒道:“我们人鱼一族绝不屈服,也绝不会为昏君流下半滴眼泪。” 但是在看到魑则捧着的那滴璀璨的心头血时,她怔住了。 这是第一位愿意用自己的心头血向她们换月现纱的君主。 她将那滴心头血落入大海,她闭上眼睛聆听大海的声音。 只说了一句:“大海知道一切。月现纱我们会如期奉上。” * 姜姒出嫁那日,嫁妆说不上太丰盛,只是一个箱子,上面放的都是铃铛满目的珠宝衣衫,却不知道下面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月现纱。 她忘了,忘了千年后她穿着这件衣衫惊艳了整个夜晚。 她不知道,不知道那件月现纱是那个骄傲男人剜出自己的心头血与人鱼做的交换。 因为她此刻,也是很难过。 江啸宇喜欢她时,她不能回应。 回到前世,她却也只能嫁给别人。 她的嫁车从魔宫到了市集。 一路上军队肃穆,衣衫褴褛的百姓面色也是沉重。 终于有孩童忍不住哇一声哭起来。 他们还记得当初这是下雪花片给他们玩的魔后,怎么现在又要嫁到仙界去了? 母亲抱着他,对孩子道:“她是为了我们的安宁而去。” 大海知道。 天地之道。 百姓也知道。 姜姒离开前,魑则亲手递给了她一个箱子。 打开那个箱子之时,她的手微微一颤。 那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医疗箱,透明坚硬的针管,输液瓶,与她手掌尺寸刚好吻合的鱼肠手套,各种这个世界没有的手术刀。 这个箱子与千年之后古怪老妪给自己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全身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但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巧合,毕竟至少这一世她嫁的不是陆臣风。 她出嫁之日,整个魔域,无一人欢喜。 而万剑宗也亦然。 “我们凭什么要一个……”破鞋两个字说不出口,但是意思也就大概这个意思。 一个个都为师兄抱不平。 直到那嫁车从天边驶来,一只如葱一般,指尖泛着淡淡粉色的手自己揭开珠帘,看着那姝色无双,美貌惊人的女子从车下下来的瞬间,一个个本还在为师兄打抱不平的男弟子鸦雀无声。 他们脑中浮现四个字:艳福不浅。 难怪两代魔尊为她神魂颠倒,心中居然升起了几分艳羡之情。 姜姒下车,却不见来迎接自己的新郎。 若是原来的她即便不想嫁人,但是被这般冷落,必然会因此尴尬难受,不 知所措。 而她从容站在这里的一刻,她发现:她终是成长了。 直到那一身白衣的少年朝她翩翩而来。 她在看清那人之时,还是忍不住微微退了一步,那娇艳的脸瞬间花容失色。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他! 前来之人,并非陆静轩,而是陆臣风。 陆臣风看着她惊惶的脸色之时,那张清俊无双的脸显得黑了几分。 但他依然从容不迫地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并肩而行。 姜姒头皮发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最终还是成了陆臣风? “你哥哥呢?()” ;?()_[(()” 对于陆沧海来说,他需要“水女”嫁给他儿子。 一开始他觉得陆臣风必然抵死不从,于是选择了性子柔和的陆静轩,不想陆静轩居然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正在他气得恨不得一掌拍死陆静轩时,陆臣风却挡在了兄长面前。 他当时挺身而出,确确实实是为了兄长。 可是不知为何,他并不像其余人想象的那般反感,甚至在想起她时,心中莫名的会有些悸动。 他只记得她醉酒之时拉着自己的衣袍道:“娶我。” 全把她前面说的那句“不要”刻意忘了。 本就是醉酒之言而已。 可是在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腕,感觉到她全身剧烈的颤抖时,陆臣风的心微微一凉。 那一夜,万剑宗破例可以喝酒。 师弟们看陆臣风的目光各有不同,但是却无疑从开始一水的替他不值改了风向,甚至有的喝多了还打趣他,说是要借他两本春图看。 滴酒不沾的陆臣风偏过头,这时候陆静轩走过来,手搭在他肩头。 “你成我之美,我又何尝不是成你之美?” 陆臣风听到此处却霍然站起,转身离席。 陆静轩摇了摇头,“口是心非的家伙。” 有的弟子想把他拽回来喝酒,有的却把想要拽他的弟子给拽了回来,“你怎么不懂事?耽误师兄洞房花烛呢?” 听到洞房花烛四个字,陆臣风微微一凝,却还是走向了新房。 他没有想过做那些龌龊事,可是却不是没有半点欣喜。 直到他推开房门,看到那一看到自己就惨无人色的新娘。 他的心瞬间比他的脸还要冷。 她就那么厌恶自己? 姜姒一直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她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在看到陆臣风推门而入的一刻,她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金丝雀,一只被困在历史齿轮之中,怎么努力都飞不出历史命运牢笼的金丝雀。 姜姒那一瞬间眼中的绝望刺痛了心怀着淡淡期待和欢喜的陆臣风,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 () 姜姒在床上一个人躺了一夜,她前半夜思考着命运的轮回,一切都回到了历史的轨道。 她甚至在一瞬间想要认命。 可是后半夜她又打起了精神,尽人事后再听天命,没到最后一步,她都不能放弃努力。 想到这里她又有了些精神去思考其他的事。 她想起了刚才陆臣风的眼神。 她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所以在他冰冷的容颜下,也看出了他当时的目光有些受伤。 或许当时她的绝望让他误解了自己讨厌他。 哪怕没有感情,被自己的妻子讨厌,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 其实陆臣风何尝不是命运的受害者呢? 他本可以一心修道,又或者找到一个更适合他的道侣,却偏偏被逼着娶了自己。 于是,她起草了一份和离书,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再次见到他时,将和离书递给了他。 她诚恳地说:“这个和离书上有百年的期限,因为差不多治沙需要百年,只要你签下名字,百年之后可生效,我不会分走你任何东西。” 相当于一个婚前协议吧。 陆臣风冷漠的脸上怒意越来越甚,一把拿过笔,毫不犹豫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下之后,他心中隐隐觉得不是滋味。 不想姜姒又递出一份,陆臣风蹙眉看着她,姜姒解释道:“一式两份,你一份我一份。那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陆臣风啪一下将笔拍在桌子上,姜姒有些心虚地道:“到时候签也行。” 陆臣风准备转身离开。 姜姒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叫住他道:“这一百年,我会尽好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 陆臣风转过头,冷冷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姒一顿,立刻避开他清冷的目光,明白他在说什么时,立刻红了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69 章 姜姒也不是无知少女,自然也知道夫妻义务,可是这话从陆臣风口中说出,她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陆臣风见她羞涩中带着尴尬的模样,想起群英宴上将夜搂着她以口灌酒的样子,又想起,她被将夜压在凉亭石桌之上的模样。 想着她当时红肿的嘴唇,她脖子上那红色的痕迹,想着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她在将夜身下承欢的模样。他顿时打断了思绪,他道:“我娶你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什么都不必做,安分守己就好。” 安分守己几个字其实有些伤人。 姜姒却是配合地点了点头,抿唇不再说话。 陆臣风道:“走吧。” 姜姒一愣。 陆臣风道:“治沙。” 姜姒急忙点了点头。 前去人间,需要御剑,而姜姒是不会御剑的,陆臣风无奈,让她站在自己的剑前,姜姒心中虽也不愿,但还是没有拒绝。 天琊破空而出,姜姒险些从剑上落下,陆臣风的手臂微微一挡,拦住了她的腰。 她蛇一般纤细的腰在他手臂上微微一撞之时,他心微微一颤。 姜姒立刻道:“不好意思。”于是努力站直了身子。 陆臣风微微偏开头,想要避开她身上的合欢花香。 人间为了求雨设了祭坛。 看见万剑宗的仙人临世,都急忙跪拜,但是看到姜姒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 这个新来的布雨神仙怎么长得跟个妖精似的,靠谱不靠谱啊? 姜姒与其他人不同,她并不布雨,而是让他们先用一卡长的木根插入土中说是固沙,这样哪怕沙尘暴的天气,这样的话沙土也不会剧烈跳动。 他们并不理解这些原理,只是她是万剑宗的神仙,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她倒也接地气,撩起裙子就去前线和他们一起往沙子里面插棍子。 等大片大片的沙地都被密密插上木棍的时候,她依然不布雨,而是又让他们弄什么草方格。 对这个妖精脸的新神仙,民众很是质疑,莫说民众,就连陆臣风本人,也是如此。 但是她却是耐心地给他们讲解防风固沙的道理,顺便再给他们家牛羊家畜家里孩子老人看看病。 众人对她治沙不抱希望,但是对于她那诡谲的医术倒是赞不绝口。 提到她都竖起拇指:“会给牛羊接生,好。” “她给我家娃儿缝了针,好。” 但提到布雨,却都摇了摇头。 陆臣风掐了掐眉心。 直到上千株梭梭树苗被种在草方格中,姜姒来到了陆臣风的帐篷。 陆臣风正借着光在看一本书,他微微抬眼,看着跟牧民混在一起灰头土脸,皮肤也晒黑的姑娘,哪里还有半分第一次见到她时一身金缕衣的金丝雀模样。 他心中有些柔软,但脸上也依然冷漠,他翻了一页书,“有事?” 姜姒道:“明日可以人工降雨了,我需要你帮忙。” “如何帮?” 姜姒:“我要南水北调,要借你东风,啊不,南风。” 陆臣风放下书:“什么南水北调?” 姜姒坐在他面前,用手抹了抹鼻子上的灰,“我不能无中生有地降雨,只能借水灵气将水分子吸引凝聚。整个西北都缺水,而南面却水资源充沛。” 陆臣风想了想,确实如此,原来陆静轩就提到过这个问题。 姜姒道:“云是水分子的一种形态,所以我准备到南方凝云,用你的风将云直接吹到西北,然后再降雨。这就是我的南水北调工程。” 陆臣风虽不知道她说的水分子是什么,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于是道:“可以。” 于是两人连夜御剑到了雨水充沛的南方。 陆臣风看着她头顶上的细细黄沙,想用手帮她拨去,刚伸出手,却又放了下来。 第二次牧民看到空空的祭坛,“妖精脸的女神仙不是说今日布雨吗?” “又骗俺们是不是?” “她多久骗过你了?你家羊难产不是她接生的?” “一码归一码,她顶天了就是个大夫,哪里会什么布雨。” 却在这时,天空之中风起云涌,一朵朵白云羊群一般从南至北滚滚而来。 这些村民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云。 这时一道银光从天空之中飞来,那个给他们接生羊羔的少女从剑上跳下,一步一生花。 这花不是其他,而是冰花。 只见她双手在身前结界,口中念道:“借我长空之气,成万里浓云,凝云成雨。” 一道白光冲破天空,但见万里白云飞快集结,从白到灰,最后成了黑色。 这时候她的鞭子被长风吹散与她身上的粗麻裙子一起在风中纷飞。 听她轻喝一声:“落!” 天空之中久违下起了甘霖。 那些牧民看着她,她脸上的沙尘被雨水冲刷,显出了虽被晒黑,但是依然美丽的容颜。 这一瞬间,他们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真是水神。 他们纷纷朝水神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双手接着甘霖。 第一场降雨难在“南水北调”不影响西北其他地方的降雨。更难的是那些小树苗是否能够成功地长起来。 这需要时间来验证。 然而时间证明了姜姒没有错,本来存活率一成都不到的小树苗,在姜姒的固沙带和草方格的保护下,存活率达到了八成,树苗的根系进一步固沙,进入了良性循环。 于是按照这个方法整个西北大规模治沙,人间皇帝甚至出动军队配合种植。 这一举措,功在千秋百代。 本在百年内会被埋没的永安,终于逃过了一劫。 也是因此,那个防风固沙,南水北调,凝云布雨的姑娘被载入了史册,成为了第一 个真实存在过的女神—— 水神。 为了纪念她,永安皇帝修建了水神庙,千年来香火不断。 但是,这都是后话了。 在第一阶段实验成功,军队进入,大规模防沙造林后,姜姒需要的只是定期南水北调布雨。 她在牧民念念不舍的目光下离开,离开前,她想去永安城逛一逛。 没有想到千年前的永安城虽然黄沙扑扑,却比想象中辉煌。 她站在街道上,想着千年后永安水神庙前的那一场将夜黑照成白日的烟火。 她出嫁前将夜问她想要什么,其实她想看一场烟火。 可是那时候不少将士还是死在了寂静谷万剑宗的诛魔阵下,正是国丧期间。 她唯一的心愿只能不了了之。 她看着带着黄色的天空,正在发呆时,一阵喧闹打断了她。 一群孩子正围着什么在打闹,小孩子本就好动吵闹,但是姜姒总觉不对,感觉这群小孩子凭生几分戾气。 于是她走近一看,这群小孩中间围着一个约莫五六岁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衣衫褴褛,破烂的衣衫下生着脓疮,看着很是渗人。 永安城中贵族有着投壶的雅号,这些小孩也依葫芦画瓢,只不过是把手中石子当成箭,把小乞丐当成壶。 他们往小乞丐身上扔,扔中脓疮处就计一分。 而那跪在地上的小孩畏畏缩缩,不敢反抗。 就在一个胖小孩兴高采烈地准备又狠狠往小乞丐生疮之处投掷之时只见那石子突然停在空中,然后一个反转,直接飞向投石子的胖子口中,胖子含着石子惊愕瞪大眼。 就在此时落在小乞丐身上的石子全部凌空悬浮,然后追着将他们投向乞丐的小孩跑起来。 这些小孩哪里见到这样的景象,抱着脑袋哭爹喊娘:“有妖怪啊!救命啊!爹啊!娘啊!()” ;?()_[(()” 小女孩站了起来,这个在沙尘的天气中,向她走来牵着她走向光明的女子,从此以后成了她心中不可亵渎的神灵。 她将他带到了牧民的帐篷,用奇怪 () 的方法制出一种透明的液体东西,用奇怪的东西注入自己的身体。 他身上的疮,很快就好了。 她说这个东西叫青霉素,在一个地方,它救了无数人的命,但是在这里她却无法将这个方法教给世人,因为需要提炼杂质以及展青霉素等有毒物质,只是她能够操控水,能够提炼这些杂质。 小乞丐不是很懂,只是痴痴看着她。 她会治沙,会降雨,会古怪的医术,人们称她为——水神。 她更是自己的女神。 直到一日,一位白衣男子从天而降,他很好看,但却是冷冰冰的,他说要将她的女神带走。 那一刻小乞丐慌了神,她紧紧拽着她的衣角不放手。 姜姒看着紧紧抓着衣角的小乞丐,第一次哀求他那名义上的夫君,让她将这位小乞丐带去万剑宗。 对了,那小乞丐叫做小璇儿。 她那不近人情的夫君道:“要上万剑宗必须通过层层考核。” 姜姒道:“我不也没通过考核吗?” 那冰块脸仙君微微一滞,转过头去,道:“你不一样。” 其实陆臣风一眼看出这小孩根骨奇佳,只是姜姒却担心小璇儿这身子骨过不了万剑宗重重考验。 她道:“我先把她带上山,当成侍女带在身边,等她大一些,再参加考核可以不?” 小璇儿听到“侍女”二字的时候脸色一变,但是很快收敛了神色,站到了姜姒旁边。 陆臣风正要开口拒绝,姜姒道:“我这次来连陪嫁都没有带,孤单一人,说话的人都没有。” 听到此处,陆臣风面色缓和了些,道:“可。” * 姜姒本是和陆臣风同屋,可是陆臣风不愿和自己同房,她睡觉时他就在外面打坐。 这次带着个小姑娘上山,姜姒顺水推舟提出了要和陆臣风分居的要求,不然他成日不睡觉,她也不好意思。 陆臣风面色凉凉,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他找了一片空地给姜姒,给她盖了一个院子。 后来,小璇儿在这院子中陪着她渡过了日日夜夜,一年又一年,陪着她跟随陆臣风骑鹤降雨,陪着她在人间治病救人,普度众生。 目睹了她怎么从一个腼腆害羞,不愿意与人接触的少女,成为了一个带着神性的女神。 时间可以淡化一切。 人们渐渐忘记了她的过去,忘记了那只曾经惊艳四座的金丝雀,只记得她是水神。 至于小璇儿,她八岁时错过了十年一次的招新大会,那时候她称病在床,“错失良机”。 但是她却半点也不后悔,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呆在她的神女身边,直到这一年她十三岁,一切开始变化了。 她一开口觉得不对劲,于是喝了很多冰水,弄哑了嗓子。 姜姒那许久不见的便宜夫君,这时候正好回来,他每次回来,也都是带她去布雨,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这次,那在小璇儿眼中高高在上与自己很少说话的仙君却走进了她住的地方。 白衣仙君危襟正坐,开门见山地道: “变嗓了?” 这句话让本在给他倒水的小璇儿直接将滚烫的茶水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惊愕恐惧地看着前面那淡泊的男子:“仙君……” 陆臣风只是道:“我本想等你自己向她坦白,没想到你却执迷不悟。” 小璇儿那张漂亮的脸瞬间苍白无人色。 执迷不悟? 她,不,应该说是他。 他用清亮中带着几分低沉沙哑的嗓音辩解道:“我没有,我只不过是想留在姐姐身边!” 他小时候生得像个女孩,小乞丐的打扮更是分不了雌雄,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女孩,姜姒也不例外。 他本不太喜欢别人将他认成女孩,可是在她说要将自己带在身边做侍女的时候,他做了妥协。 他本是名门贵族,他家破人亡后流落在外,受尽欺凌,她是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人。 那一刻,她真的就像发着光的神女。 于是他便在她身边做了七年婢女,直到他开始变嗓。 他没有再留在她身边的理由,而他在八岁时错过了十年一次的招新。 他却半点也不悔,因为他知道万剑宗内的宗系众多,分了无数山峰,陆臣风并无收弟子的打算,让他到别的峰一年见不到姜姒一次,他宁愿再在她多呆身边七年。 小璇儿什么也不说,只是叩谢了陆臣风,谢他收留之恩,收了东西就准备下山。 然而陆臣风却叫住了他,道:“你实乃天赋异禀,只是比起锋利的剑,或许法修更适合你。我准备将你引荐给一位高人。” 小璇儿不想这位高人不是其他,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圣尊。 他不喜反惊怒,这是让他断七情斩六欲吗? 陆臣风摇了摇头道:“我查过你的身世,你是名门之后,本名南宫弦。当年南宫一家灭了人家满门,后来又被仇家的遗孤灭了满门,本以为你会在复仇之中不得自拔,不想却没有,我想你也许生来自带宽恕他人的慈悲慧根,苍南殿更适合你。” 小璇儿咬牙紧握拳头,“可我不想绝了七情六欲!也不想剃光头!” 陆臣风道:“能与万剑宗并驾齐驱的也就是苍南海,你不想有朝一日打败我吗?” 小璇儿这时候本是清丽现在透出点点英气的脸微微发红。 “若能打败你,是不是可以带走姐姐?” 陆臣风淡淡道:“修界成王败寇,你打败了我再说。” 成王败寇。 因为魔域注定败给以万剑宗为首的修仙界,所以姜姒以自己为质,才换得魔域百年苟且。 …… …… 姜姒居然嫁到万剑宗已经七年。 这七年除了小璇儿的身高外,其余一成不变,让她对时光的 流逝(), (), 说它慢,一瞬即过,姜姒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可若说它快,姜姒却觉得很多记忆在慢慢淡去。 她好像忘记了过去自己是谁,现在的她,是人们口中深居简出的水神。 她离开这七年,与魔域没有任何的联系,她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说,这些年魔域没有大的改变,即便魔尊打开魔族之门,欢迎三界任何人的到访,这在世人看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谁他娘想不开想去那样的地方? 魔域,注定一辈子都是那样。 姜姒却不这么认为,黎明前总会有黑暗。 她想起江啸宇所说:“海纳百川,百花齐放才可蒸蒸日上。” 两世的他,从未变过。 小璇儿嗓子疼,她不可能总给她青霉素,于是骑着仙鹤去找陆静轩要一些清热的草药。 陆静轩和他的道侣静师姐很恩爱,两人真正活出了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模样。 姜姒看到静师姐时会依稀记得陆乐儿,她和陆乐儿,不,应该说陆乐儿和她长得很像,瓜子脸,杏仁眼,像个快乐的小仙女。 姜姒觉得如果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从缥缈峰回来的路上,她突然见到不周峰和金蛇峰之间异光闪烁。 她骑着仙鹤走近一看,居然是一条藤条和一条小巴蛇。 显然这藤条已经修炼出灵识,想要将这条小巴蛇作为养料,而这小巴蛇也乃天生睚眦必报的灵物,也蜷着这藤条想要吞下藤条。 两人在这里不知已经纠缠多少时日,已经打得奄奄一息。 姜姒从仙鹤上下来,见她们样子实在有趣,挥了挥衣袖,将缠绕在一起的两个冤家分开,然后纷纷揣入怀中,准备带回去做宠物。 不想回到小院,小璇儿却不在。 她将这灵藤和小巴蛇分别放在两个法罩之中,准备找些食物喂她们。只见她俩隔着罩子都能够死磕起来,看得姜姒忍俊不禁。 却在这时,门外出现一个身影。 不用去猜,也知道是谁,她笑道:“小璇儿,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然后一转身,看到门口身影时确实怔住了。 南宫弦不再做侍女模样打扮,十三岁的他束起头发后,不再是清丽灵秀,而多了几分出尘的俊逸。 他用已经开始变得低沉的嗓音,微微开口:“姐姐。” 姜姒愣住了,大脑一下子无法运转。 南宫弦一一坦白,姜姒那双美目圆瞪,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震惊,原来小璇儿不让自己碰他隐私,她以为是小璇儿自我保护意识强,她从不做勉强。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居然是个男的。 直到这位本名叫做南宫弦的少年告诉她,他已经不能再留在万剑宗,他将要去苍南殿修行。 “苍南殿?”姜姒喃喃念道,“要去那么远吗?” 即便是个男孩,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要离自己那么远,本能的第一反应却是:舍不得。 南宫弦很是感动,他跪到了姜姒面前道:“姐姐,我知道你在这里并不开心。” 姜姒瞳孔微微一动,那漂亮少年继续道:“我学会了本事,就来接你离开这里。” 少年很坚定,那一瞬间姜姒的眼泪却是忍不住掉落下来。 小璇儿名义上是来给她当侍女,其实姜姒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而此时,变成了个男孩,无非也就是当成了弟弟。 她伸手摸着少年的脸,道:“好啊。” 少年郑重向她拜了三拜,然后跟着师兄去了苍南海。 苍南海是天下第二宗,与万剑宗交好,两派之间往来密切,她也觉得小璇儿性格慈悲,不争强好胜,比起万剑宗苍南海更适合他一些。 她也不曾知道,那她从小当成女孩养大的少年,早已不知何时埋下情愫、她的一句:“等你长了本事,接我离开。”不过是长辈的期许和安慰,却成了命中的那道越不过,解不开的劫。 * 小璇儿离开后,不忘给姜姒写信。 就在姜姒拆开小璇儿寄来的第三封信的时候,她手微微一抖。 小璇儿写道:他的师尊给他取了一个古怪的法号,说是因为他尘缘未了,命中还有一劫,所以将他原名中的一个字代入了法号之中。 从此他法号为—— ——释空铉。!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0 章 一瞬间信纸掉落。 姜姒是觉得看到小璇儿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终于那张青涩少年的脸和千年后那剃光青丝在记忆中逐渐模糊的慈悲容颜重合在一起。 释空铉! 小璇儿就是释空铉! 难怪千年之后他对自己处处照顾,处处特殊。 系统居然让自己去攻略一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 想着那个遇水洞中,两人刚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景象,想着当时他那逐渐浑浊的琥珀色双瞳。 他说:“我若渡你,你会不会悔?” 姜姒觉得晴天霹雳,释空铉啊释空铉,你明明知道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还差点犯下大错? 她脸色铁青,摇摇晃晃走到桌边准备喝水压下惊,然后就看见了撞破寒冰结界扭打在一起的灵藤和灵蛇。 本是绿色的灵藤和土色小巴蛇在她的精心照亮下,变得粗壮不少,颜色也开始变幻。 灵藤慢慢透出紫色,小巴蛇也慢慢开始有点金色的光泽。 紫藤,金蛇…… 她想起了千年后两位水火不容的四长老和五长老。紫藤仙子,金蛇仙子。 难不成,她们就是自己现在救下的这对冤家? 她回来后发现自己的院子边七年前冒牙的树结了果。 直到看见那果实,她才知道这棵树是——皂角树。 小璇儿当初摘皂角说是要给姜姒洗头,这应该是皂角果掉在了院中,一不小心就成了树。 成了千年后纵横在水神屋前的大树。 是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历史的轨迹?还是本身就是她创造了历史? 姜姒看着那棵皂角树久久无言。 此刻灵藤和小巴蛇又在打架,她此刻心烦意乱,施了一个法术,将两个家伙直接冻住。 然后又放在火边,让冰融化。 突然被冻的两个小家伙一脸懵,灵藤乖了许多,小巴蛇气得张牙舞爪地对着她喷气,姜姒用手指点着小巴蛇的鼻子:“再凶,再冻你一天。” 小巴蛇张口就去咬姜姒,姜姒食指一点,小巴蛇再次冻成了冰棍。 时间一年一年流逝。 姜姒除了定期行云布雨,带着青霉素手术箱去人间救治一些有缘的可怜人外,便是回来和两个小家伙斗智斗勇,乐此不疲地将拆家的两个小家伙冻住,在这个过程中,她似乎得到了什么启发…… 释空铉还是会给她写信,姜姒却是每次提笔都不知道该写什么。 这几十年他的字迹越来越隽秀,字里行间的言语也越来越沉稳,可姜姒还是看出了释空铉字里行间对她隐忍的那份感情。 或许是时间过了太久,系统消失太久,她渐渐忘记了所谓攻略的任务,他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对自己有这样的情绪,她始终难以接受,她偶尔会想起他是自己的攻略对象,不禁一阵心惊。 她所住的这间屋子也在岁月中留下了她的痕迹,几乎和千年后她所见的越来越像。 她总是想起那古怪老匠的话:“你想做水神,还是笼中雀?()” ;?()_[(()” 说罢飞身入了锁妖塔。 陆静轩看着那决然得根本来不及阻挡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我有家室,你难道就没有吗? * 姜姒看着被冻成冰泥鳅的小巴蛇,这是她被冻的第十五天,姜姒正尝试着将她完好地解冻。 被冻怕的灵藤老实很多,缠在姜姒手上,成了一串好看的手链,而小巴蛇性格倨傲,难以被驯服,动不动就对姜姒龇牙咧嘴,所以就动不动就被冻。 解冻后小巴蛇也不走,还是屁颠屁颠跟着姜姒,每次姜姒看到她这样子,哪里想象得到她是千年后那风流洒脱,离经叛道的五长老。 姜姒不仅冻灵藤和小巴蛇,还会冻一些飞鸟走兽。 对此看到的人只能理解为她是闲得发疯了,不是在房中研究异血之花,就是冰冻紫藤和巴蛇。 毕竟她这独守空房已经近百年了,自从到了万剑宗她与陆臣风便是分居,陆臣风我行我素,这百年游历山河为民除害,极少回到万剑宗,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未去凌霄峰看看,听闻锁妖塔有异动,又舍身进去。对他这个貌美如花的夫人,真真是铁石心肠啊。 陆臣风再次出塔之时伤痕累累,背脊上一道深刻见骨的伤痕。 陆静轩等万剑宗懂些医术的修士都束手无策,立刻叫来了他精通医术的妻子:水神姜姒。 姜姒也再次让世人见到了她让人惊 () 叹的诡谲医术。 即便如此, 陆臣风因为太过于虚弱, 昏迷不醒。 这时候其余人已经离开,只留姜姒在陆臣风的卧房之中,陆臣风原来的房间不在此处,而是千年后江啸宇的房间,是她搬上来后,他才独自在这遗失而孤立的山崖上建了一座房子。 不是为了防不会飞的自己进去打扰,又是在防谁? 陆臣风的房间整洁异常,一看就有洁癖,但是她去给他找替换的衣服时,打开一个柜子,那个柜子中的东西却积了灰。 那些东西不是其他,而是姜姒每次下山游历给他带回来的小玩意。 她对陆臣风是心存感激的,来世她依稀记得他对自己不错,这一世,他在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苛刻自己。 她也总是想力所能及地对他好一些,现在她看到这一切,终于知道:没有必要。 他终究是讨厌自己的。 或许就像厌恶脏东西一样。 月亮清冷的光照进房中,照在青年冷白色的皮肤上。 此刻他苍白失去血色的皮肤更衬得他一尘不染,宛如无垢。 他气息很弱,靠他自己未必能够挺过。 她坐在床边对他道:“仙君,我说过,我会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姜姒不是小姑娘,她知道哪怕是这样宛如政治联姻的和亲也是婚姻,她就该尽到责任,所以如果陆臣风真要她做什么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她不准备立什么贞节牌坊。 幸而,陆臣风对她并没有任何的欲求。 她心中也舒了一口气。 如今,她还是他妻子,就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她无法将背脊受了重伤的他扶坐起,于是躺在了他的旁边,道:“仙君,得罪了。” 于是,她闭上了眼。 两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将自己吸纳的灵气通过掌心的灵脉一点点输入他的身体。 煅灵双修法。 陆臣风背脊上被龙爪所伤的伤口虽然被缝合,但与那恶龙厮杀,那恶龙属火,他在烈焰之下苦苦支撑,外表虽然不至于被龙灼伤,但是五脏六腑确实被灼烧得干燥欲裂,犹如被抽干水分一般。 昏迷之中,他宛如躺在火岩之上,宛如一个脱水的人。 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得一阵水流将他包围,口中缓缓如有清泉注入,他缓缓睁开眼,那是一个透明的人形的女子。 她轻轻搂起了自己,被他触碰之处无不清凉,她垂下眼,空中清甜的泉水注入自己口中。 他瞳孔一颤,她双手握着自己,不让自己乱动。 然后那透明的水形状的女子,慢慢渗透自己的身体与自己合二为一。 一点一点滋润着自己被烈火抽干的身体。 姜姒原先以为比起将夜的火,白离的电,陆臣风的风会好受一些,没有想到,他的劲风直接将她刮成了晃动的惊涛,让她宛如在海上不断晃动拍打,过了一会,晕船一般难以忍受。 而陆臣风的感受却不同,他的风几乎是包裹着水,吸收着水中运送的灵气,也感受这水的清凉柔软。 直到他开始恢复,却发现依然不觉得尽兴,从她主导,变成了自己。 直到那水承受不住,从他身体中逃出,水花四溅,变为蒸汽升腾。 陆臣风这才缓缓睁开眼,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竟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看见晕倒在自己旁边的女子。 她不像其他女修那样喜欢束发,头发常年都是披落在身后,此刻三千青丝铺了一床,因为吸走了自己身上的炙气,她此刻全身通红。 这些年来,她在万剑宗灵气滋养下,越来越仙气出尘,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神女。 可是此刻她这副娇媚模样,又恢复到了第一次他们相见的时候。 靡丽无边,不可方物。 比鬼还媚,比妖还娇。 陆臣风冰凉的手指轻轻碰上她的脸颊。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近百年间,他第一次触碰她,如水一般,一碰就会碎掉。 她上万剑宗后,衣服总是扣得严严实实的,而此刻她衣襟微敞,即便是陆臣风,那也是男人,目光本能地顺着她微微敞开的衣襟下移。 他发现自己体温越来越高之时突然移开了视线,此刻姜姒也缓缓睁开眼。 先是欣喜,然后突然脸颊微红,急忙坐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你醒啦?” 陆臣风没有回答,只是避开了目光。 她下一句立刻就道:“对不起,刚才得罪了。” 得罪? 刚才的过程虽然只是掌心相贴,但是灵气相融,相当于是被她占据了一遍经脉。 流动的,湿润的,温软的感觉。 他手指动了动,只是目光所及处是她紧紧捏着自己裙子的手指,尖尖如白葱,指尖却带着让人心猿意马的粉色。 她面对自己,是紧张的,陌生的。 他缓缓抬眼,看着显得有些局促的她,道:“将夜将与白娇成婚。” 短短八个字姜姒突然抬头看着自己,他清晰可见地看着她的身体颤了颤,瞳孔亦是如此。 即便她很快收敛了情绪,陆臣风还是站了起来,他身体还在虚弱,在站起来时微微晃了晃,姜姒想要去扶他,他却一挥手,姜姒倒在了床上,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姜姒,那目光让姜姒心中发凉,随后便撑着孱弱的身躯离开。 * 陆静轩惊讶地看着扶着胸口走进房间的陆臣风,啧啧称奇,“你好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陆臣风想起刚才两人的疗伤耳根微红,可是瞬间,那张冰块脸又沉了下去。 陆静轩看着坐回自己床沿的陆臣风,叹道:“这样你都不在那里留宿?” 陆臣风撇开了头。 陆静轩没好气地站起来,“陆臣风,你若介意她的过去,为什么娶她?到手了不珍惜, 算哪门子事?” 陆臣风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陆静轩叹了口气道:“我看你就是被宠坏了。” “爹宠着你,我宠着你,你天赋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总觉得别人都该对你好。” “但是她对你不好吗?这些年,她哪次出去不给你带东西回来?她那纤纤玉指原来不是也曾为你素手做羹汤,难喝是难喝了点,但是心意在啊。” “是你自己要求和她分居的,明知道她不会御剑,把自己关在那鸟都找不到地方拉屎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哪怕不说,又怎么想她?怎么看她?” “快一百年了,你脑子里想什么?” 陆臣风被陆静轩说得心烦,道:“她心中还有将夜。” 陆静轩:“你身体洁癖罢了,精神也洁癖啊?不,你这不是精神洁癖,是脑子进水。” “人家本来就是将夜女人,是咱爹觉得她那‘得其者得天下’的名头也许有用才迫她嫁入咱们家的。她若真对将夜没有半点感情,那才叫凉薄。你看看人家将夜对她,人家当时穿的都是金缕衣,你再看看你,簪子给过人家半支吗?” “你让人家图个啥,图你冰块脸,图你不说话,图你嫌弃人家是二嫁,图你十年半载不见一面?是我我也天天想将夜。” 陆臣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是说出一个“我……”字,却又被陆静轩怼了回去,“别作了,好好的媳妇给作没了。明明就喜欢人家,却让人家以为你多讨厌她似的。” 陆臣风听到这句话突然惊愕看着陆静轩,反问,“怎么会?她是我明媒正娶的。” 陆静轩啧了一声:“怎么?慌了?” 他摆了摆手,道:“去去去,自己再反思下。” 陆臣风扶着床站起来,扶着床柱准备走出去,陆静轩问他:“你跑哪儿去?” 陆臣风道:“我去买支簪子。” 陆静轩:“大哥,我叫你哥成不成,这么晚了你别折腾自己了。” 说完打着哈欠走了。 陆臣风却久久不能入睡,最终却还是摇摇晃晃走到她的门口。 她没有褪去衣服,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就连被子也没有盖。 小璇儿已经走了几十年,如今陪伴她的,就是一根树藤一条蛇。 她消瘦清减了不少,使得她浑然天成的媚气少了些许,多了几分仙气。但同时也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作为夫君,终是自己不好。 他从身上取出一块令牌,除他的天琊剑外,这是他的第二象征,在万剑宗见到这枚玉令就如见他本人。 他放在她的旁边。 * 姜姒第二日睁开了眼时发现了一枚令牌,上面用篆体刻了一个“風”字。 即便姜姒已经忘记了很多事,但是这个却记得清楚,当初她就是凭着这枚令牌上的万剑宗。 可是…… 怎么会在她房间呢? 她想 起昨日被他拂袖推开的模样,心中没有半点隔阂是假的,这些年她对陆臣风已经尽力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被迫娶了自己,他心中是意难平。 她取出了当初一式两份的和离书。 西北防□□已经长成,地势改变,根系蓄水,树叶蒸发,天空之中有了云,便有了雨,永安保住了。 而魔域那边算是腾飞崛起,既然高调地想要与妖界共结连理,想必将夜是有更大的野心和计划。 若是他们能够成婚,不论其他,至少不会像沧溟之战那样妖魔混战了。 她认真地在两份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百年来她总是不好意思先提这事,就像即便是处不下去的情侣,先提分手的那方始终感觉理亏一些。 但是昨天陆臣风那一推,推去了姜姒所有的犹豫。 她两人名字都全的那一份放入自己灵囊,把差他名字的那一张留在了桌上。 她突然听到房外一声乒啷乓啷的巨响,她跑出去,发现那两个冤家又在打架,直接将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青霉素罐子给打坏了。 看着她渐变的脸色,紫藤和金蛇也被吓到,两个一溜烟直接跑下了山。 姜姒等了半日也没等到她们回来,开始从生气变成了焦急和担心。 毕竟两个小家伙虽然修的仙道,但是万剑宗眼中却很容易把他们认为是妖。 * 妖界 红蝶收起了自己养的虫蛹,去准备酒水。 百年时间红蝶脱了青涩,出落更加美丽,也越发逃脱不了白武的魔爪,白武总是会在思念那个人时来找她,其实她并不喜欢那个人,可是她又希望自己能够像她。 并不是因为她此刻已经是名动天下的水神,也不是因为嫁给了万剑山上前途不可估量的掌门次子。 而是因为那个男人,百年了,他从一个被人诟病只知内斗不知治国的草包昏君,成为了一个有着雄图霸业,三界谁也不敢轻视的一方霸主。 他的城池越来越多,他的兵将越来越多,但是,他自始至终只有过一个女人。 那个哪怕是在魔域最穷困的时候,他也给她穿上宝石裙,给她披上金缕衣的女人。 那个唯一拥有过他的女人。 她看着酒杯之中自己的倒影,看着虽已极为漂亮,却远不及她美貌的脸庞。 再次看到那个让她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男子时,向来做事沉稳的她手中的盘子也晃了晃,酒水差点泼了出来。 他只是慵懒地斜在椅子上,少了几分曾经玩世不恭的轻狂,一举一动优雅,风华无法遮掩,但是那桀骜和蛮横的姿态却不加收敛,镌刻在红蝶的心上。 红蝶很希望能够引起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的注意,可是那个即便垂着眼也有着凌人气势的尊上却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她递完茶就被白娇叫了下去。 与百年前不同,当初妖王想要白娇嫁给将夜本质是将夜入赘,控制魔域,而如今,两界的联姻,魔域相对更占主导权一些。 红蝶离开后白娇开门见山道:“我们成婚后,妖魔两族合为一家,我可以将大权交予你,我不会管你的后宫,也望你不要干预我的私事。” 那把玩着酒杯的男子淡淡笑道:“天下皆知,我没什么后宫,倒是你的男宠女姬却是不少。” 白娇也面不改色:“那又如何?” 将夜笑着摇了摇头,“不如何,只要你不干预我的前朝,我不会干预你的快活,别给我弄出个孩子来就行。” 白娇勾了勾唇,“他们不配。” 说到这里时,在珠帘之后候宠的红狐面露自惭形秽之色。 “我只有一个条件——”白娇正视着神情散漫的将夜,正色道:“妖魔两界未来的继承人,必须从我肚子中出来。” 将夜把玩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出神了半晌。 然后站起身来,对着白娇一笑:“不然呢?” 说罢化成一阵黑烟,消失在宫殿之内。 茶杯上荡起了一圈一圈涟漪。 将夜再次出现,却是在万寂之海边,他看着绯红的月色下照耀的那片没有盛开的花海。 “我也要成婚了。” 他抬头看着月亮,眼底中却是百年来从未流露过的苍凉和孤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1 章 陆臣风拿着一支簪子回来,他选来选去选了一支木簪,毕竟将夜给她的珠宝那么多,想来她也不缺。其实这只木簪也非凡物,而是一根神木簪。 而他回到房中之时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他虽然来得不多,但是知道姜姒非必要不出门,也不爱动弹。难得他来,她却不在。 他有些不习惯,却还是进屋等候。 他对这里很陌生,像个客人一般,所以他的教养让他不随便进她的屋子。 他看着房中的一切,简单,清雅,屋外的皂角树已经高过房屋,她的院子与万剑宗的所有其他房子都不一样。 就如她一样,与万剑宗与他人,都不一样。 陆臣风是一个非常墨守成规的人,他娶了姜姒,姜姒便是他的妻子,他从未想过和她分开。 只是,他希望她心中也只有自己一人。 他从未做过丈夫,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该如何做一个丈夫。 陆静轩说得没错,他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母亲在世对他的偏爱从来都不加掩饰,因为他天资聪颖,父亲也不对他多做管束,哥哥陆静轩也是处处让着自己。 任何人与他相处,都是别人主动,所以他觉得姜姒理所当然也该是主动的那一方。 他等她忘记将夜,等她主动来靠近自己。 他向来很有耐心,一百年对他来说不觉得长。 本该是这样的,可是在他等到了日落,不到两个时辰,他却乱了。 他站起来,敲了敲她的房门,确认无人后这才吱嘎推开她的房门,看到整齐的床时,他突然想起,其实她不是没有主动过。 那夜她帮自己疗伤,后来昏睡在自己旁边。 他睁开眼看到她时,本是不起波澜的心却荡起一阵阵涟漪。 他明明是欢喜的,为什么又要向她提将夜?为什么在她靠近自己时,又要一把推开她?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难以想象自己当时竟然推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为做一件事感到后悔和懊恼。 他拿出那根簪子,想要给她,告诉她:他喜欢她的,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她,他娶到她的时候,心中也是欢喜的。 告诉她,忘记将夜。 余生,我会好好待你。 * 他回过神,走入了书房,看着桌上压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陆臣风亲启。” 他用双指轻轻一捻,拆开信封,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 她字写得不算好看,用词造句也可以用“朴实无华”来形容,信上前半段都是感谢。 感谢这些年他对自己衣食住行的不吝啬。 提到此处,陆臣风觉得与将夜相比,他是自愧不如的,但是她却字字句句写得言真意切,不像是在说谎。 字里行间,看得出她并非如她外貌那般,反而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子。 他自嘲,他们相 处百年,现在他却要靠一封信来判断她的性格。 后来,她写了两人结合并非你情我愿,现在西北林木茂盛,不再受黄沙侵扰,她本该功成名退,她拖累他多年,也不想他居然厌烦自己至此,思来想去,还是想还对方一个自由。 最后就是对他的美好祝愿。 希望他万年平安,早日飞升。 陆臣风看到此处手微微发抖,快速看了后面两页纸,而这两页,不是其他,而是两张和离书。 百年前他们新婚不久,她就写了和离书,说是一式两份,当时自己看也不看签了其中一份。 而现在两张都有她的名字,墨迹漆黑,一看便是新落下的。 他旧伤未愈,看到这和离书的一瞬间气血上涌,居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快速巡视了一圈屋子,发现碎了一地的罐子,她平时那两个奇怪宠物也不在。 自己的令牌也不在。 自己的令牌可以让她在万剑宗通行无阻。 她走了? 她会去哪里? 会去找将夜吗? 她的性格,会吗? 那一瞬间他乱了神,这时候风又将她桌面上的一叠纸给吹起。 上面画着一种独特的花。 这个花他见过,听说过,诡异至极,开在万寂之海的海边,月圆之日才会浮现出水面,靠吸食/精血生长,吸饱三个种族的血后方能绽放,花朵极其美丽,被称为异血之花。 她画了一张张这样的异血之花,甚至它的茎叶脉络,用朱红色画了鲜艳欲滴的血。 这些年她好像一直在研究异血之花,她那么喜欢这诡异的花朵吗? 他看着外面高升的圆月,她离开万剑宗后会不会是先去看这片花海? * 潮水渐渐褪去,未开的异血之花的枝叶大片露出水面,晶莹剔透,美艳异常。 每次看到这片花海,将夜都面色阴沉,都会想起百年前那个美丽的女子。 他们第一次争吵就是在这片花海之上,她讨厌战争,希望这片花海永不盛开。 第二次,她在这花海上说出那句话:“我不想做笼中雀,我想要自由。” “我喜欢你什么?” 他垂下眼。 想着在大火之中,她从冰中出来她瑰丽的模样;想着将她关进笼中,作为金丝雀时她生气的模样;想着他抱着她在殿中亲昵,她娇羞的模样。 是啊,他那么恶劣。 他不碰她,因为他不想沉湎美色,不想因此磨损意志,不想因此堕落。 直到陆臣风的出现,让他乱了方寸,他宁愿堕落,也想要了她,他以为是占有欲作祟,直到看见她的泪水。 他一瞬间有些害怕伤害她。 后来,她要嫁到修仙界,他怒不可遏,以他的恶劣,他可以要了她。 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这么做。 将她完璧送出,不过是 希望那些偏执古板的家伙不要看不起她,希望她能够在那里过得好一些。 他本是将她当成一只金丝雀,当成自己的掌中之物。 可这个过程他越来越不可自拔,对她动了情。 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江山美人二选一的这种荒唐事,本以为哪怕能换魔域十年安稳,让他送出一百个美人,他不会犹豫半分。 可是那个夜晚,他动摇了。 若是她不愿意,若是她想呆在自己身边,他或许会…… 但是她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那么冷漠决绝地拒绝,显得自己如此的不堪。 不值得。 即便如此,他却还是用了一滴心头血去换了她与别的男人的嫁衣。 这是他一辈子做过最傻的事。 他很少去想她,但却没有忘记这份万剑宗给予的耻辱,无时无刻铭记于心,让他不敢丝毫懈怠。 在世人看来他用百年时间做了别人千年不能完成的事是奇迹,他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百年了,不要说享乐,甚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别人都问他已经尊贵至此这么拼命是为什么? 此时此刻,他站在这片花海之中,他非常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弱,就会被掠夺。 掠走土地,灵气,女人。 这份不甘换来了今日的魔域,今日的魔尊将夜。 他会有新的未来,妖魔两界合一,莫说万剑宗,加上苍南殿的整个修仙界他都不再放在眼中。 那个女人,成为了一个过去,一个让他痛苦成长的过去。 今日来,便是在这海边,准备忘掉这段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的过去。 这时候一只黑灵鸦飞过,他取下了他脚上绑着的信。 这是万剑宗的内应给他送来的,他缓缓打开,只见纸上写了一行字:“姑娘误入了锁妖塔。()” ;?()_[(()” 将夜驻足,只是微微转头,用余光看着她,一言不发,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那族长不禁感慨,这百年他的气势与威压已经强大如斯。 她们从海中爬起,跪在地上,而这位年轻的尊上显然不是很有耐心,幸而此刻的他也不去计较当年她们的怠慢。 族长小心翼翼举起一个巨大的贝壳。 “尊上请轻启。” 将夜淡淡扫了她一眼,她一个机灵,心中默默叹一口气,自行打开了贝壳。 () 五彩的光芒顿时四射,在耀目光芒之后却出现了一个幻影。() ≦想看尤听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吗?请记住[]的域名[(() 她站在无妄海边,重复了那句话:“我喜欢你什么?” “我喜欢你囚我进金丝笼?喜欢你把我做炫示物?喜欢你差点在陆臣风面前羞辱我吗?” 留影贝。 将夜的眸光越发冷淡,他手渐渐握起,上面燃起了青色火焰,杀意顿起。 当年他不想再看那张美艳却凉薄的脸,转身离去,但是此刻,他却忍住了将那群鱼烧熟的杀心,看看这成影贝留下的景象。 看看在自己转身后她脸上是否露出了嘲讽的笑。 只见当年的自己转身离开时,她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最终变成了无限的哀伤,一滴眼泪从她美丽的脸颊滑落。 将夜微微一愣。 然后,那些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滚落在异血之花的枝叶上。 然后她就跟被抽了脊髓一样瘫坐在花丛之中。 她的声音伴随着海浪声,一下下敲打着将夜的心房。 ——你个笨蛋,我若不喜欢你,会让你关在笼子里,若不喜欢你,会配合你演戏,若不喜欢你,你差点做出那样的混事我却还跟你回这魔域!—— ——这样也好,骄傲如你,定不会再来找我。—— ——我护你百年安稳,将夜,你要强到没有人再能欺你,你要找一个能够辅佐你的妻子,生儿育女。永永远远,不要来找我。千万不要,再来找我。—— 将夜手中的火慢慢熄灭,他只是看着那渐渐消失的景象。 大脑一片空白。 族长双手捧出一件悬空的物件,不是其他,正是将夜的心头血。 人鱼悠悠唱诵:大海不会忘记,大海将永远铭记。 * 陆臣风御剑到了万寂之海,因为魔域广开了通往魔域的道路,所以一路顺风无阻。 他到了无妄海边,不见姜姒的影子,站在琉璃一般透明的花丛之中,陆臣风弯腰摘下了一朵花。 异血之花。 只是这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她画出来的却是一朵一朵绽开的花。 他对她了解太少,只能猜测,她是极为喜欢这诡异无比的花。 这时候他听到了海上渺茫的歌声,犹如怨鬼,又宛如天籁,犹如这花海一般诡异。 是人鱼。 万寂之海上稀有的一族。 优美歌声之外,她眼泪能织成有市无价,三界权贵求而不得的月现纱,除此之外她们还是大海的使者。 陆臣风走到海边,打探道:“请问各位海使是否见过一个姑娘?” 这时候一个蓝色皮肤上身人形的人鱼游了过来,趴在沙滩上,银色大尾在海浪中摇摆,人鱼对他妖娆一笑:“我们见过很多姑娘,你说的是哪一个?” 陆臣风想了想,只道:“一个极其美丽的姑娘。” () 他话音一落, 人鱼们笑了起来。 陆臣风耳根有些发红, 他一个男子唐突地跑到这里想人鱼们找一个美丽女子,听起来确实是荒唐又孟浪。 可是一下子除了美丽,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姜姒。 他不知道她穿什么衣服,不知道她今天会梳怎么样的发饰。 他也不知道她是欣喜还是哀伤。 他对她,了解得太少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道:“她容易害羞,她会医术!” 他话音一落,又引来一阵嗤笑。 那蓝皮肤的人鱼看着他开口,用人间的调子和诗句糅杂在一起清唱: “花开堪折直须折,待到无花空折枝,独自莫凭阑,观无限江山,惊觉往事已成空,别时容易见时难,佳人已不再。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一字一句凄婉动人,却让陆臣风觉得字字句句如刺扎在心头。 * 万剑宗深山之中姜姒还在找寻紫藤和金蛇,她又生气,又担心她们出什么意外。 好不容易逮住金蛇,但是金蛇打碎了姜姒的青霉素坛子,心中害怕,一溜烟转入了密林另一边。 而另一面却是锁妖塔的禁地。 姜姒无法像金蛇一样钻过去,她绕道入口却是层层把守,把守结界的弟子看到她时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绝美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水神。 他们态度恭敬职责所在却不能放她进去,直到姜姒拿出了陆臣风的令牌。 锁妖塔本就属于陆臣风的管辖范围,他们看到这枚令牌便向姜姒让道,只是叮嘱姜姒,恶龙作祟,锁妖塔封印松动,让她务必小心。 姜姒进入结界,看到那古朴巍峨的九层锁妖塔。 看到那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居然在锁妖塔大门前又扭打在一起,她上前准备将她俩给抓回来,不想突然锁妖塔中金光一闪,把这两个刚刚开始修行的异类,当成妖给吸了进去。 姜姒看着锁妖塔,裂开的门缝正在缓缓关闭,她看着那两个可怜巴巴被吸入锁妖塔的败家孩子,最终发自本能地冲入了锁妖塔。 在看到恶灵旋绕的一瞬间,她几乎晕厥,但却还是用冰咒驱散,将两个败家孩子救出。 两个小家伙刚开灵识,懵懵懂懂,智力就和人类三岁孩子相差无几,做错事了知道逃,如今看到娘亲来救她们都一个个扑入娘亲怀中,蹭着她的胸脯撒娇。 姜姒又气又无奈,她看着周围环绕的鬼影头皮发麻,鬼知道她最怕鬼,可是此刻不禁想起来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养宠物也相当于是半个娘了。 锁妖塔进来容易出去难,且不说里面的重重禁制,就这里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也不会让她出去。 无数面目狰狞的妖怪之中,姜姒居然发现了一群“老朋友”。 不是其他,就是合欢宗中的合欢蛊。 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它们向姜姒蜂拥 而来,姜姒只觉得头皮发麻,当时一只已经让她够呛,现在居然是一群,若是转入体内,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姜姒手腕一转,五指凝光,一道道冰棱射出,情蛊飞虫纷纷被击落下。 就在此次,一个绿色的身影,一蹦一跳地出现在姜姒视野之中,长舌一伸一卷,嚣张地将姜姒射死情蛊魂魄吞入腹中一一收割。 噬魂兽! 千年后吞掉江啸宇魂魄的噬魂兽。 此刻她脑中千回百转。 突然,整个锁妖塔剧烈地晃动一下,头顶突然光芒刺目,温度顿时骤然上升。 姜姒抬头一看,那是一道青色火柱从上至下,直直将这九层锁妖塔给烧穿了。 只见那刺目的青光青烟之中,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身影在扇着巨翅,带着一阵阵滚烫无比的罡风。 与赤炎同宗的上古飞龙。 青焰比赤焰温度更高,毁坏力更强,这是一头比赤炎年岁更大,更强的应龙亚种! 也就是传说中让锁妖塔封印松动,万剑宗鸡犬不宁的—— ——魔龙青炎。 看见青炎那本还嚣张吞噬着残魂的噬魂兽大眼一瞪,肚皮一翻,竟然是昏死过去。 眼看瞬间青色的火焰就要碰到噬魂兽,姜姒突然双手结印,一道巨大的冰墙挡住了那青色火焰。 姜姒一把抓起那青色噬魂兽,然后退入锁妖塔一角,躲避青炎。 噬魂兽在这同伴都很邪恶、一个恨不得另一个早死的锁妖塔中,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救。 它眨了眨大而无神的眼睛,正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时,不想那女子居然强迫自己与她结下妖仆契约,不然就把自己给扔出去烧死。 果然——这锁妖塔里进来的玩意,没一个是善茬。 它被迫与这恶女结契,以为要为她做牛做马做替死鬼之后,那恶女只说了一个要求:“千年之后,如果有一个少年被灭魂钉钉得魂飞魄散,你一定要将他的魂魄一丝不留地吞下。” 噬魂兽诧异地看着这个恶女,心想不愧是恶女,提的要求都那么邪恶。 恶女虽恶,却真的极尽所能将它和那讨厌的蛇和灵藤护在了怀中。 恶女虽恶,胸脯却很极品,酥软有弹性,它在女子胸口舒服得叹慰一声之时,被那金蛇一口恶狠狠地咬在脖颈,它直接被注入的毒麻得休克,两眼一翻,长长的舌头掉了出来。 果然——进锁妖塔的,没一个好东西。 青炎发狂般地拼命焚烧一切,姜姒的冰咒也只能守,她拼命想要往锁妖塔的大门跑去,不然迟早要和这条疯龙耗死在此处。 塔外,锁妖塔的异动让万剑宗无数弟子前来,陆静轩看着守塔弟子道:“臣风呢?” 守塔弟子:“正在赶回万剑宗。” “他不在万剑宗?这么关键时候他去了哪里?” 守塔弟子摇了摇头,这些年陆臣风从未出过这样的闪失,陆静轩正要做法封印锁妖 塔,以免青炎真的破塔而出。 那弟子却结结巴巴道:“那那个,二师兄的夫人,她在塔中。” 陆静轩惊愕道:“什么?” 这时候他的妻子闵静也赶了过来,闵静道:“我们不能将她丢在里面独自应付恶龙!” 说罢准备拔剑入塔,陆静轩稳住她道:“里面艰险,我去就可。” 闵静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与你一起。” 两人正欲入塔,却见面前光芒闪烁,一位青袍中年道人出现在面前,众人纷纷行礼。 “参见掌门。” 掌门陆沧海只说了两个字—— “封塔。” 陆静轩与闵静愕然道:“父亲,弟妹还在里面!” 陆沧海却对两人的话听而不闻,继续又道:“封塔!” 众弟子面面相觑,锁妖塔什么地方?都是一些恶妖,姜姒不仅没有犯错,还造福一方百姓。 在里面哪怕不被青炎烧死,也会被那些妖魔分尸。 陆静轩道:“父亲,弟妹她非妖非魔。” 陆沧海只是冷然道:“天上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自进,还能怪谁?” 陆静轩愕然看着陆沧海,当初陆沧海让姜姒进门,一来是治沙,不让山海界被吞没,二来是“得水女者得天下”这个传言,估计他老人家还是信了一两分。 如今西北沙化缓解,也没看出那个预言的半分可信之处。 所以陆沧海准备狐死狗烹。 陆静轩急忙道:“父亲,臣风是在乎姜姒的,您这样做……” 陆沧海却并不相信,只是冷哼一声,准备做法将锁妖塔彻底封闭。 却在此时,有人大喊。 “不,不好了!魔界,魔界,魔尊将夜带着三千兽骑,冲上无极门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2 章 陆沧海一怔,这百年时间自己确实对他们掉以轻心,以至于让魔域骤然崛起,可区区三千兽骑,居然敢闯万剑宗,也太过狂妄。 他怒道:“拦下!” 那弟子瑟瑟发抖,道:“拦,拦不下啊。” 陆沧海:“什么?” 陆沧海飞身而出,御剑在空中,却看见一道火龙从山脚直接烧到他的龙首峰。 那道火龙是由一头头全身燃着火焰的兽骑兵组成。 这是渊兽中极为稀有的火渊兽,而那三千骑兵无疑都是火系灵根,他们动作敏捷,训练有素,一个个都带着狰狞面具,气势逼人。 传说中将夜训练了一支赤夜军,但是从未有人得以一见,如今现世,居然是突然袭上了无极峰,直接将半个陆沧海所在的半个龙首峰都烧了起来。 陆沧海满脸怒容想要上前阻拦,只见将夜左右两手分别持两柄神剑,那是消失已久的神将为其亲自铸造的血无牙和葬天痕! 凌人的剑气,夹着炽烈的罡风,直接将陆沧海击退数米。 陆沧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烈焰之中盛气凌人的年轻魔尊,看着他身后来势汹汹的烈火兽骑,心中惊愕而愤怒。 魔域的成长,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那三千兽骑,烧光踏平半座龙首峰,所向披靡,向锁妖塔直冲而去。 这一场让万剑宗措手不及的奇袭被记载在史书之中,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铁蹄踏仙山,也是万剑宗千年来的耻辱。 这一路上无数万剑宗弟子被掀飞烧伤,直到将夜强破锁妖塔结界与陆静轩夫妇对峙。 夫妇二人看着面前青年,熊熊赤色烈火之中,只见他周身却是渐渐燃起紫色的火焰。 都知道魔族修行速度极快,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马上就入大乘。 如此年轻便成了山海界中的近神存在。 除了天赋和努力,还需要无上的机缘,没有想到上天居然将这样的机缘落在一个魔族身上。 夫妇两人以着必死的决心与他一战,不想他的赤夜军实在势不可当,很快他们冲破两人的防守,三千赤夜军,直接冲入了锁妖塔。 饶是锁妖塔的妖魔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里面被发狂的恶龙喷火,外面一队魔族骑兵蜂拥而入,毫不讲理地见谁杀谁。 而姜姒还在对抗着想要将她喷成叉烧的青炎。 比起赤炎,青炎更加强大凶恶,弑杀嗜血。 它的龙尾直接将姜姒所躲避之处的梁柱抽塌,让姜姒避无可避。 看着一步一步靠近她的青炎,看着它喉咙亮起的青光,姜姒想要御出冰盾,却发现已经灵力已尽,此刻的她只能与肉身相抗。 能抗多久,她也不知道。 青炎张开血盆大口,青色的巨焰从口中喷出。 姜姒缓缓闭上了眼。 她穿越到千年前,想尽一切办法让历史脱离轨道,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 ,历史都会自己悄悄扭正罗盘。()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72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毕竟现在的她化为灰烬,就没有历史上魔尊强抢水神,也没有了沧溟之战的导火索。 其实她并不想死的,她还想回家,也还想…… 她脑中一瞬间出现的竟是那个意气风发,纨绔跋扈的少年。 曾经,每次千钧一发的时刻,都有他的影子。 她其实挺想,再看他一眼。 却在一瞬间,一道黑影飞掠而来,直接扑倒在她身前,帮她挡下了那能够焚烧一切的青色火焰。 姜姒倒在地上,后脑勺却被对方紧紧护住,让她没有被磕到。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人,看着对方那张狰狞的面具,当看着对方缓缓取下面具,露出那张俊美过人,桀骜之中带着邪气的脸颊时,一瞬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他还是来了。 每每在自己的危难之时,他都会如期赶到。 她突然之间,她也不知为何,眼眶之中滑下泪水。 男子微微一愣,以为她是害怕,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头发,道:“别哭,我不是来了吗?” 青炎蓄力的一口火喷出去对方居然毫发无伤,它歪了歪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对方。 只见对方用刀鞘撑地,缓缓站起,这时候三千骑兵围了过来,那带头的黑衣男子只是挥了挥手,道:“你们去除其他的。” 那些训练有素戴着面具的骑兵,极为有序地离开此地。 只见将夜把身后披风一扯,看着那头青眸巨龙,转了转手中的双剑,全身燃起了紫色烈火,他笑道:“来呀。” * 陆臣风赶回来时,只看到锁妖塔中各种光芒闪烁,厮杀之声,妖魔穿破耳膜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情况?” 陆静轩抿了抿嘴唇,极力拦住了想要进去的陆臣风,只道:“情况复杂,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姜姒……应该是没事的。” 陆臣风听到姜姒在里面想要冲进去,却被陆沧海给拦住! “里面如此混乱,你若进去便是送死!” 将夜带着魔域发展崛起的这些年,总体来说还是低调的,如今如此高调地带着三千兽骑踏平了一半无极峰,直接冲入锁妖塔,很难说这不是冲天一怒为红颜。 这场杀戮持续了七天七夜。 陆沧海在外冷眼旁观了七天七夜。 锁妖塔内以恶制恶,两败俱伤,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局面。 陆臣风心如琉璃,不喜这些暗自盘算,陆沧海和陆静轩终是按不住他,他正准备冲入锁妖塔时,只见整个锁妖塔塔顶都飞了出来。 只见一头巨大的有着青色暗纹的黑龙从塔中飞出。 只见陆沧海大叫一声:“不好!”青炎破塔而出! “布阵!” 但是阵还未布成,却见上面坐着一个黑袍男子,不是他人,正是魔尊将夜! () 将夜降服了青炎? 天空之中数千只藏在云中的巨大的枭鸟从云中飞出,飞向锁妖塔。 一头头兽骑从锁妖塔第九层鱼贯一般敏捷爬出,跃上枭鸟的背上。 要知道在世人认知之中枭鸟最厌恶背上驮物,第一个乘坐枭鸟的还是水神姜姒,当时她乘坐枭鸟阻止两界战争的过往还历历在目。 怎么今日枭鸟就被训练得可以上面驮兽,兽上驮人了? 难怪这三千兽骑可以奇袭万剑宗! 想到这里,他们一个个不寒而栗。 这时候只听青炎身上一个凉薄而慵懒的声音响起:“锁妖塔里面的东西本尊都给你们收拾干净了,你们也不用锁了。” 万剑宗众人愕然。 锁妖塔中都是恶兽,与其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将他们关在里面感化,不如说,大多数都是杀不掉才捉进去的。 将夜如今,居然将里面清空了? 就在众人愕然之时,他们发现,青炎背上不止将夜,还有一个昏迷女子,正被他用披风紧紧包着。 而那人不是水神姜姒又是谁? 陆臣风上前一步,眼眶发红,道:“将她放下!” 将夜闻言,让青炎悬停在空中,他转头淡淡道:“陆臣风,现在感觉如何?” 百年之前,他们处境可是与现在截然相反。 面对着他的万剑宗剑阵,带领着残破的魔族军队无能为力的屈辱,被抢走女人的屈辱,他陆臣风此刻是否体会到了? 这场奇袭,他得到了一头盖世青炎。 将夜淡淡道:“没有你们,就没有今日的魔域,今日的本尊。” 当日若非万剑宗担心世间沙化,灵力稀薄,想要将魔域赶尽杀绝,他不会痛定思痛,百年来对魔域励精图治,对自己严苛类鬼。 他看着沉沉叠叠围着他的数万万剑宗弟子,笑道:“你们今日要想拦下本尊不是不可能,只是……” 他看了一眼陆家父子三人,道:“你们就得给本尊陪葬了。” “三千精锐换你们万剑宗三千年基业,不亏。” 陆沧海想着他的修为,看着天上还有两千余人的兽骑,加上那头凶龙。 就如他所说,可以杀他,但是,他们父子三人都得陪葬。 陆沧海咬牙命道:“放他们走。” 在万千弟子退后给将夜让出一条道时,却见一道身影乘飞剑而出,紧随那黑压压的大军而去。 看着紧随而来之人,枭鸟在空中齐齐转向,那剩下的二千多余大军举起火弩对准来人,他们抬弩的角度,自始至终保持一致,整齐得让人汗颜。 黑体青纹的巨龙青炎在鸟兽大军之上,青炎上的将夜自上而下俯视着独自前来的白衣青年。 青炎巨翅带动的风吹着陆臣风的白色衣袍,陆臣风却只是看着他怀中昏迷的女子,“将她放下。” 将夜听此不怒不笑,脸上神情莫辩。 他看着陆臣风,这个曾经让自己羡慕过的男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怀中消瘦女子,冷冷道:“做梦。” 大衫舞动的白衣青年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将夜看着自己怀中消瘦的女子,冷冷道: “她最怕鬼,你可知道?” 白衣青年拳头紧握,他并不知道。 这百年,他没有试图去了解过她。 “若非我来,她是不是已被你爹关入锁妖塔中?或是与那些鬼怪为伍,或是死在青炎火焰下?”他冷漠的言语之中淡淡有了几分怒意,“陆臣风,我将她完璧给你,不过是希望你对她好些,你扪心自问,你配吗?” 陆臣风一愣,面色发青。 “什么?” 将夜看着怀中女子,冰冷的眼中带着几分怜爱的同时,也带着几分懊悔道: “之前种种,她不过是陪我做戏罢了。我与她有名无实。” 陆臣风愣在了原处,那一夜夜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景象,居然都是假的? 她并未真正是将夜的女人? 而此刻的将夜想起之前种种,因为在意自己,她才陪自己做了一场韬光养晦的戏。因为保护自己,才舍身去了万剑宗。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立场去讽刺陆臣风,他挥一挥手,两千多柄火弩能够将陆臣风射得肉身与魂魄一齐破散。 他却俯身下去吻住了怀中姑娘。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不要说陆臣风,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别再想从我手中抢走你。 看着这一幕陆乘风双眼血红飞剑冲出的瞬间,赤夜军万千弩箭飞出。 却见陆臣风从剑上一跃而下,直接凌空站在风中,拔出天琊,那一剑,如长虹贯日,劈开了两千熊熊燃烧的连弩。 然而,他却依然没有留住那骑龙而去的男子,没有夺回那让他一眼万年,心动不已,他却没有珍惜过的妻子。 * 陆臣风追出去时,世人都以为他必死,不想他却一剑劈开如火雨一般的箭林。 让人不禁感慨他那得天独厚的剑道天赋,就连将夜都微微挑了挑眉。 但是年轻天才从天边归来时,没有半点意气风发之态,甚至冰冷和孤独中有了几分颓然。 他落在地上,所有弟子给他让了一条道,他与陆沧海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冷漠至极。 他走到了被毁掉的锁妖塔前,看着藏在梁柱下面瑟瑟发抖的紫藤,金蛇以及噬魂兽。 他们从昏迷的姜姒身上掉落。 他曲身下来,伸出素白的手。 从此,我代替她照顾你们。 不想紫藤和金蛇却是不愿,金蛇甚至咬了陆臣风一口,两个家伙飞快地向姜姒离开的方向爬去,想要追上姜姒,紫藤发不出声音,金蛇却是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嘶的悲鸣声。 而那噬魂兽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位仙君,在它眼中,万剑宗这些把它们关在锁妖塔里的家伙没一个好 东西。 它不敢咬陆臣风, 只是一转身, 溜回了残破的锁妖塔。 * 三千大军无影无形地到来,无影无踪地消失在云海,只听见巨龙震翅带动着天地之风的震颤。 比起一剑成神的年轻剑尊,这一战更是让年轻的魔尊名垂千史。 后记史书上说:铁蹄踏仙山。 那是后世的想象。 实际上那是万千头火系渊兽,用利爪攀着山崖,长龙一般烧了半座主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一队精锐直接从山脚直接杀入被视为禁地的锁妖塔。 这是何等的耻辱。 也是这一场神出鬼没的奇袭,让将夜一洗前耻,从此魔域真真正正成了让人谈虎色变,让人生畏的存在。 浓云之中,强风拂面,而那意气风发的年轻魔尊将怀中美人身上裹的披风扯了扯,帮她掩住凌冽的风。 她帮他遮风挡雨一百年,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他看着她无暇的脸庞,绯红的红唇,俯下头,准备再次亲吻,却在此时,怀中的美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突然抬起头,掩盖了眼中的各种欲念,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姜姒视线有些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看到那张熟悉的俊美面孔,此刻没有之前那面对万千妖魔,面对巨龙青炎时的杀伐阴狠,只有那已然成熟,让人一眼就不自禁拜倒在他衣袍下的凌然。 那少年彻底蜕变成了让天地震颤,让后人不敢提及的魔尊。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从他怀中挣扎着起来,看着周围浓云密布的天空,因为刚才在锁妖塔中的一战精力还未恢复的她,青炎的一个倾斜,加上强风袭来,她又软绵绵地倒在了将夜怀中。 将夜面色平静,只是让她撞在自己胸膛上,用一只手稳住了她的身体。 他这个手法很随意,不是搂腰,而是手臂随意地斜上,从腰到胸。 她脸色张红,怒道:“你抓哪里?” 这是她的本能的叫唤,但是她也知道,以他那跋扈的性格,想做便做,原来如此,现在的他,天下什么得不到?想必更是为所欲为。 不想,他却是一根一根直起了手指,语气平淡:“那你说,我可以抓哪里?” 姜姒在万剑宗与那些君子呆久了,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的将夜。 她低声道:“哪里都别抓。” 将夜居然真的闻言松开了手,姜姒身体柔软地晃了晃,准备伸手去抓龙刺,不想手刚刚抓到龙刺,强风将她身上的披风吹飞起来。 她只觉得周身冰凉,低头一看,如遭雷击。 她想起,在锁妖塔中,她正是因为青炎一口烈火,直接将她差点喷没。 看来她命是保住了,衣衫却通通阵亡。 她惊愕想去抓飞走的披风,然而却根本来不及,只见它瞬间就被吹飞,隐没在云层之中。 姜姒要裂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将 夜要以那样的姿势搂自己,因为这样才能稳住裹在身上的披风。 她也不管其他,只是用双手捂住身前,然而只觉得腰间一暖,她身体腾起,再次落入了将夜的怀抱。 他身上的铠甲冰得她激灵了一下,然后发现他倾身下来,一点一点打量着自己,像是打量着他的猎物,他的山河,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渐渐染了艳色。 只说了一句任性的话:“你是我的。” 姜姒只是看着他。 她没有死在锁妖塔,历史还是又将轨迹扭转到它的轨道。 将夜夺走了陆臣风的妻子,也是就自己。 这一场奇袭,不论出发点如何,它都是有效地震慑到了万剑宗,洗清了魔域百年前的耻辱。 从此之后世人只记得魔尊铁蹄踏仙山,却没人说百年前的魔尊也差点死在诛魔阵下。 这不排除后人只愿提魔族之恶,不提万剑宗挑衅在前,所以世人只提将夜抢了水神,却没有人说其实水神本是将夜的女人,是万剑宗夺走了她。 但是这对将夜来说却无所谓,他愿世人记住他的恐怖。 现在对将夜来说,作为陆臣风妻子的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俘虏,一个战利品,一个他掳来的美人。 她看着他那带着艳色和欲望的双眼,也知道此时的将夜,不用再像百年前那般忍耐了。 她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微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气,身体也轻颤着,避开了他带有攻击性的目光。 果不其然,他道:“我想要你。” 她知道,在面对这个邪妄至极,比恶鬼更恶的男人面前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力。 她紧紧闭上眼,不安地等待接下来的一场狂风暴雨。 不想对方却在耳边轻声询问:“可以吗?” 姜姒诧异地张开眼,看到地却是凌然气势下隐藏的浅浅温柔。 姜姒一愣,以她口是心非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干脆说出“可以”。 男人蹙了蹙眉,俊美的脸上显出了几分不耐,但是下一刻姜姒觉得自己身上被盖上了什么,她低头一看,刚才那不翼而飞的披风,居然再次回到他的手里。 只听将夜淡淡道:“那我就等到你说‘可以’为止。” 他将她裹好,将她抱在怀中,认真道:“但你记住,无论你飞去哪里,我都会将你拽回来,紧紧捆在我的身边。” 姜姒有些讷讷地看着他,见他俯身准备吻自己,姜姒想要避开,却被他轻轻钳住了下巴,他道:“这个不准躲。” 说罢,他不待姜姒说出任何反抗的语言,便堵住了她的唇。 姜姒发现他冰冷铠甲的温度开始上升,变得有些灼人,她突然想起锁妖塔中那飞舞的飞虫。 在向她扑来之时,将夜挡在她的面前一把火,烧光了那群讨人厌的家伙之时,却也有两只漏网之鱼,直接飞入了将夜体内。 她突然想起将夜他—— 中了情蛊。 搂着她的将夜也感觉到了她本是紧绷的身体此刻更是绷得似乎要一折即碎。 将夜道:“怎么?” 姜姒:“你记不记得锁妖塔中有两只荧光小虫飞进了你身体。” 将夜沉默片刻,问道:“那是什么?” 姜姒将这情蛊的可怕之处说了一遍。一只情蛊都让她和圣子不堪折磨,如今将夜身体里进的是两只,想到此处,姜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变得不太好。 将夜后挑了挑眉,道:“听起来着实可怖,该如何解蛊?” 姜姒现在无论是法术还是手术都精进了不少,可以用一人之力帮将夜取出体内虫子。 将夜却毫不犹豫拒绝道:“开膛破腹?不可。” 姜姒:“只需要很小一个口子,我就能将它取出来。” 将夜却垂头看着她,眉毛微微扬起,眸色幽深,“就没其他办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3 章 姜姒看着将夜那双望向自己漆黑幽深的双眼,“有的。” 将夜:“哦?真的?” 姜姒只觉得气氛不对,立刻转头过去,避开他的目光,她刚想离他远些,就被他一拽拉到胸前,让她贴紧了自己,俯身咬在她耳垂之上,舌尖一点点划过。 姜姒几乎是忍不住的惊呼,那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羞耻。 然而将夜并未做更过分的事,但是却也让姜姒却觉得整个人快要瘫软在他怀中了一般。 她才发现,原来百年前哪怕他亲她吻她也都点到为止地克制,没有让她在众人面前太过失态,而两人独处之时,他几乎不触碰她。 如今他虽然身后跟着两千多的将士,但是他一骑绝尘,将他们甩在身后,此刻,只有两人。 他的吻与舌齿只是落在她耳朵,颈项上,并未下滑,姜姒却颤栗无数次,风中破碎的声音,让她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 将夜再次发现,她着实是个尤物,不仅仅是那让三界男人都能痴狂的外表,若非刚才冲动之下答应不强迫她,他一刻都不想忍。 她受不了刺激,又羞恼,努力想要躲开他,可是一场在锁妖塔中的恶战,姜姒早已精疲力尽,莫说灵力,就连体力都没有,而主战力的将夜此刻怎么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直到她生理性的眼泪都给逼了出来,将夜这才慢慢离开她,看着气喘吁吁如获大赦的她,嘴角微扬:“这样你都吃不消,我情蛊发起来你怎么办?” 姜姒全身酸软无力,只是用手捂住了两颊。 将夜搂着气若游丝软若无骨的她,看着前方不置可否。 青炎快到了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峡谷,枭鸟再悍勇也只能从寂静谷中一一飞过。 青炎则不然,它体型比赤炎还要巨大更是无法通过峡谷,但是它有世间最强壮的双翅,直接展翅飞向那看似平静实则气流凶险的谷顶长空。 姜姒不敢怠慢紧紧抓着龙刺,以免被颠簸甩下龙背,强风吹得她快要窒息,将夜将自己的面具挡在了她面前,为她遮住了迎面而来的风。 直到冲破云层,姜姒看到魔域土地之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哪里是原来一片荒凉的模样,而是亭台楼宇,万家灯火。 更让她惊愕的是,那无妄海边万头身披乌黑铠甲的凶悍渊兽,直接飞踏而来。 那般可怕的重型巨兽在落地之时居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甚至没有扬起什么的尘土。 姜姒想起了一次旅游坐进笼车里面去游动物园,一头老虎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车顶,一车人居然半点觉察不到,反应过来时都无不惊叹如此大的体型,却能有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轻盈的动作,不愧是顶级捕猎者。 而这渊兽更甚猛虎,它们是魅影一般的捕猎者,无声无息一口叼走猎物的头颅。 难怪带万剑宗发现时,将夜三千兽骑已经烧了半片龙首峰。 现 在这锐不可当的巨兽却是数万头。 一头头渊兽之上坐着威风凛凛的将士,他们一个个都戴黑铁鬼面,凶神恶煞,犹如地狱杀神。 他们手中的长戟至始至终,保持着一致的角度,整齐有素得让人汗颜。 与百年前的魔域军队截然不同。 而这一边的两千多渊兽也载着将士从枭鸟之上纷纷跃下,迅速汇入了大军之中。 唯独青炎还在空中盘旋。 将夜即便再如何天资聪颖,却也是第一次驾龙,试图让它落地,然而桀骜的青炎却不买账。 姜姒握住了它两根敏感的龙刺,学着江啸宇的模样往前一推,青炎吃痛,怒吼一声,却也向下俯冲,重重落在了地上,掀起尘土数丈,发出一声巨大的龙鸣。 与渊兽又有所不同,像青炎这样的上古巨兽,它的出场向来不需要低调,只需让人震慑。 被青炎龙鸣所激,渊兽发出一声声嘶吼,而对面的三万巨兽也是跟随着发出几乎能够震破耳膜的吼叫。 龙鸣兽吼,天地动摇,可想而知若是与敌人对阵,那是怎样惊天动地的骇人气势。 将夜治住了躁动的青炎,然后只是一挥手,那数万黑甲骑兵,同时一拉缰绳,那数万渊兽顿时安静,就连尘土都带不起一粒。 这时黑压压的军队之中,一头披银甲的渊兽飞奔出列,上面的人正是兽骑将领,他轻盈下了渊兽,单膝跪在青炎面前,取下面具,这才无比恭敬道:“恭迎尊上凯旋。”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将夜的心腹魑则。 他奉命带兵在此等候,如果要是将夜半月未归,他就带着这三万兽骑踏平万剑宗。 魑则看着将夜旁边的女子时,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将夜并未从龙头飞下,而是牵着不会飞的姜姒,踩着落地的龙翅,慢慢从青炎上下来。 将夜的披风在姜姒的身上,本是旖旎的模样,可是现在被将夜紧紧系着,如一条黑袍加身。 此刻的她美艳之中,又带了几分让人不可忽视的神性。 那位在魔族快被灭族之时骑着枭鸟而来,飞身而下拦在两军之间,阻止一场恶战,那位以一人之身换来魔域百年安宁,那位能够唤雨而来,阻止黄沙吞没山海界的水神。 那个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却从来不曾被魔族的万千子民忘记过的水神。 将士自发下了渊兽,一下一下用长戟的尾端,撞击地面,发出震天的声响,来迎接这百年来魔域不曾忘记过的女子。 她终于—— 又回来了。 姜姒看着这些自愿下渊兽,以长戟击地来迎接自己的士兵,心中也是动容。 将夜拉起了她的手,并没有像对待抢来的美人娇妾一般抱着她,而是牵着她的手,在这震天的声响中与她并肩向魔域深处走去。 这时候再也没有人会说她是一只金丝雀,而是一个可以与那纵横天地旷世奇才的魔尊并驾齐驱的女人。 三 万将士以中间为界,左右转身,带着渊兽无比整齐退开三步,给两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姜姒牵着将夜的手,阅兵一般走过这让后人千年不敢提及的魔域极夜军。 在到辉夜殿前,却是一个小姑娘从一旁跑了过来,周边侍卫无人敢拦,此人不是弥夜小公主,又是谁。 她几乎是飞扑进姜姒的怀抱,姜姒将她抱起,看着她还是那一副四五岁的模样,有些心疼地抹了抹她因汗水粘在额上的碎发。 小公主看着她,眼眶红红的,小嘴委屈巴巴地撇着,然后抱着她的脖子“哇” 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圆脸的侍女想要出来将她接过,但是走近姜姒之时,却也跟着嘴巴一撇,眼泪鼻涕流了下来。 这公主的侍女正是当年姜姒身边的阿玉。 以她的智商还在宫中活到现在,甚至还能去伺候公主在外人看来简直是个奇迹。 殊不知将夜将姜姒送走后,弥夜想起姜姒总是默默流泪,悄悄来到金丝笼附近,这时候正好遇到也在一边哭一边擦拭金丝笼的阿玉,两人一拍即合,成了忘年之交。 将夜顺势让阿玉去伺候弥夜。 姜姒在万剑宗百年,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在魔域短短半年时光,想着趴在她旁边听故事的弥夜,想着那一心总是向着自己的阿玉,此刻看着她们也是一下子也红了眼睛。 阿玉将弥夜送回后,将夜牵着姜姒的手走上了城墙,更近地看这片从贫瘠到富饶的土地。 百年时间从路边皆是冻尸骨到现在车水马龙,她甚至听闻现在的魔域黑夜如昼,家家户户夜不闭户,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人间炼狱,甚至是不少人向往的都城。 姜姒觉得宛如隔世,她忍不住对将夜道:“这一百年,很难吧。” 问了以后她有些后悔,骄傲如将夜又怎么会承认呢? 将夜垂下眼,睨着她道:“难。” 姜姒哑然,心中似乎感受到了将夜的不容易。 将夜却继续道:“尤其是晚上。” 本是一句正常的话,可是俊美非凡的脸上扬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姜姒急忙转过头,假装不知道他话中之意。 将夜看着她发红的脸,那张俊美邪气的脸上笑意浅浅。 但是很快,姜姒想起什么。 这百年来,姜姒从来不打探他的消息,别人为了避嫌也从不在她面前提将夜。 所以这些年来他怎么样,有没有过侍妾,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以他身份,莫说一两个,哪怕是一群绝世美人,也再正常不过。 他方才那句话,也不过是如往常一样逗弄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有些觉得闷。 将夜缓缓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合欢蛊,还有什么解法?” 姜姒心不在焉地将解药异血之花告诉将夜之后,没发现将夜面色沉下了些,一言不发。 姜姒此刻心情也不大 好,她随手指了下城下的花海,却发现不对劲。 不对! 异血之花还没开呢! 将夜也悠悠看着恹恹之中有些惊惶的姜姒,本是沉下了脸此刻眸色中又带了几分喜色,淡淡道:“要这花开还不容易?先妖魔仙各杀一百,看看能开几朵。()” ;?()?[()” 将夜:“那本尊就找三百条不那么无辜的。” 姜姒吸了一口气,又道:“你能够让魔域到今天这样,就连妖界仙界都有人来投奔于你,正是因为相信你是明君,你若以三百条性命来为你一人解毒,哪怕对方有罪,这又让世人怎么看你?” 若是做彼奢那样的昏君自然是这么舒服怎么来,可是明君向来是极难的。 将夜又瞥了她一眼,“说知道如何解毒的是你,现在又说不能这么做的人也是你。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即便他语气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姜姒还是被他问住了,她突然想起了千年后喻泽林那朴实无华的解毒方法:“情蛊?用解吗?该干啥干啥不就行了,阴阳调和,双修就好。” 她低头咬着牙道:“你蛊发之时,找个美姬侍妾不就行了。” 说完,她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算是试探吧。 将夜淡淡道:“好。” 她那颗悬起的心沉了下去,沉到一个很深的谷底,只觉得自己很是疲惫,想要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她转身想要下城墙,不想突然被一把拽了回来,将夜动作不轻,扯得她有些吃痛。 她红着眼想要发怒之时,却也看着将夜眼中有着几分不稳的,隐忍的情绪。 姜姒还未开口,他再次以那霸道的姿态将姜姒打横抱起。 姜姒用力挣扎,想要下来,将夜见她这次居然还跟猫一样抓自己,沉着脸道:“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 姜姒瞪着那双水眸看着他:“你敢。”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是带三千骑兵就突袭万剑宗,冲入锁妖塔将杀得片甲不留,直接将还身为陆臣风妻子的自己掳走的狂妄之徒。 现在的将夜已是一头羽翼已丰的巨龙,只有他想不想,哪里有他敢不敢的。 不想,将夜却含笑道:“本尊确实不敢。” 姜姒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 将夜也不想逗她,用鬼爪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怕惹你生气惹你哭啊。” 那句话中,竟是带着宠溺和诚意。 当然姜姒后来才知道,男人的鬼话信不得,每次自己哭起来,他都只会更加兴奋。 此刻的姜姒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但他还是羞涩地偏过头,感受着他身体灼人的温度,道:“除了异血之花外,解情蛊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我给你开腹取出来,创口不会太大的。” 听 () 到这里将夜挑了挑眉,看表情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说过这个不可,第二呢?”() ; ?想看尤听写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 73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将夜终是笑了,道:“本尊这百年来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哪来什么姬妾?” 他那张极邪的脸说出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姜姒知道他不屑说谎,眨着眼睛看着他。 将夜继续道:“百年前那只金丝雀早就飞到我心里了,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将夜说这句话时目光认真,姜姒心中不禁动容。 不想他下一句话便是面不改色地道:“看来只能水神大人勉为其难帮本尊解解毒。” 姜姒刚从他刚才那些带着几分柔情的言语之中醒来,还未回神,就被将夜搂得更紧一些。 将夜垂眼道:“水神大人若不愿意,我也可以马上找三百生灵浇灌异血之花。都听水神大人的,本尊半点异议都没有。” 姜姒红唇紧闭,脸上都快滴出水来。 她咬着牙把脸埋在他胸膛,“嗯。”了一声。 将夜道:“这‘嗯’是什么意思?” 姜姒知他恶劣,非要闭着自己把话说出来,她就闭着唇高低不说话。 将夜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语:“愿不愿意?嗯?” 终于,姜姒受不了他的撩拨,声若蚊呐:“愿意。” 将夜抱着她飞身上了渊兽,直接几个跳跃就下了城池,进入魔宫之中。 与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这魔宫之中区别却不甚大,看得出将夜并不喜铺张浪费,确实是一个好君王,虽然故地重回她心中感慨万千,但是走到他寝殿之前,她还是紧张得心砰砰直跳,也有些话卡在喉咙,不知道怎么告诉将夜: 这百年来他没有别的女人,而自己和陆臣风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也不算掳走陆臣风的妻子,因为她已经签了和离书,陆臣风那边,想必也签了吧。 她想了想,还是在进寝殿之前决定告诉将夜:“其实我和陆臣风……” 却不想,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将夜全身戾气横生,只是俯身弯腰咬了一下她的唇,沉着嗓子在她耳边道:“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说罢一把扛起了姜姒,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被突然扛起的姜姒惊呼一声,“将夜!” 这些年,将夜本可以有很多女人,即便他不去招蜂引蝶,却有无数女人想要靠近他,有想要荣华富贵的,也有确实是真心倾慕自己的。 可是每次看到她们,他脑中总会浮起她出嫁那一日的模样。 他亲手将她嫁了出去,嫁给了那个纤尘不染让人讨厌的白衣仙君。 他想过自己一洗前耻之时,必会将她夺回,用各种方法让她忘记那个叫陆臣风的男人,让她只留下自己的味道。 可是在他知道,她是因为喜欢自己才离 () 开之时。他告诉自己决不能意气用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可是一切理智就在听到陆臣风三个字的时候彻底崩塌。 他不想去想陆臣风迎娶她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不想去想她如何在他身下婉转莺啼。 此时此刻,他不想听到从她口中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尤其是陆臣风。 侍女们看到这个阵势都是吓得跪了一地,根本不敢抬头,将夜扛着姜姒直接入了寝殿。 但是却越过了他的大床,走出了偏门,走向了那金丝小院。 在她离开后,那笼子他没有命人拆去,而是命人将它放回了金丝小院打理。 因为他时不时回来看一看,所以下人不敢怠慢,日日打扫,月月保养,如今依然崭新如初。 将夜直接将她放在了那张摇晃着红帐暧昧金链吊床之上。 那个笼子,这张红帐不知给了多少人无数旖旎的遐想,又有谁知道,两人在上面只是用灵气互溶来修行。 他不会再让这里成为一个蒙蔽世人的摆设。 他看着红帐中千娇百媚的姑娘,眼中带着欲/火。 * 另一旁,万剑宗凌霄峰上,那一剑成了山海肉身神仙的白衣青年在他几乎遗世而孤立的屋中站了许久,然后慢慢打开那外面洁净,里面却微微蒙尘的柜子。 里面一个个都是来自人间的盒子,这都是她送给自己的东西。 她性格是腼腆的,对自己从不主动,但是这些年,她却不能说是对自己不好,每次看见自己虽然害羞,却还是带着盈盈的微笑,每次从人间降雨回来,都会带上一些礼物。 这些东西都是用人间给她的供奉买的,有笔,有字画,还有剑穗,有香炉,有酒杯…… 这些东西他曾经都谈不上喜欢,毕竟人间的在他们眼中也都是凡物,她即便知道,却还是用她自己的钱,每次都给自己带一样回来。 或许这些礼物只是她在这里吃住的还礼。 但他每打开一件,心中还是荡起一圈涟漪。 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没有珍惜是不是因为他觉得他永远不会失去。 是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 他从这些盒子里翻出一只玉箫,那是出自永安的玉箫,玉质温润,极为精美,虽非法器,却也是名器。 他缓缓抚摸着玉箫,想起了洞房之日,月光之下她扬起的脸,也与这玉箫的玉质一般白净。 美丽无双的女子,那一眼就让他心动不已,那本属于别人的女子,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就如这些蒙尘的礼物一样,从未拆封,从未真正爱护珍惜过。 他紧紧握住那把玉箫。 姜姒…… 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 * 风吹着那艳丽的红帐。 若是原来,姜姒必然是要亲眼见到陆臣风签下的和离书,她才会答应将夜。 可是想着那两只蛊虫,想着那痛苦,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闯进锁妖塔,况且陆臣风应该早就签了那和离书吧…… 她脑中想着和离书,这才发现这里是可是挂在院中的金丝笼。 这样的地方,面对将夜的粗暴,她刚想反悔,却一切都晚了。 将夜又怎么会让她反悔呢? 他就是要让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在对于两人来说最特别的地方,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 直到她疼得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红着眼低泣起来。 他诧异地看着她,“陆臣风他……()” ;?()?[()” 阿姒。 从未有人,让我如此疯狂过。!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4 章 比阴山 白发苍苍的妖王躺在床上,不断咒骂。 “三千兽骑夜袭万剑宗,杀空了锁妖塔,去抢一个女人。不愧是彼奢生出来的杂、种!” 他一边说,一边咳嗽得肺都震动起来,“他到底有没有把妖界把本王放在眼里?” 一旁的白娇却面色平静,只是缓缓拍着妖王的背。 一旁白武看着白娇忿忿不平道:“姐!你就不生气吗,与你成婚的事都天下皆知了,他却……” 白娇瞪了白武一眼,白武赶紧闭嘴,果不其然妖王咳得更加厉害,继续咒骂将夜,口齿含糊不清。 白娇好不容易安抚好妖王,这才提着衣裙出了房间。 白武不甘心地也跟了出去,对白娇道:“姐,这你能忍?你就一点不在意?” 白娇骤然转身,白武急忙退了两步,缩在柱子下,不敢吭声。 白娇淡淡道:“他宠爱谁与我无关。” 然后她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武一眼,“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真要嫉妒将夜,就自己拿出点本事,嚼两句舌根就证明你比他强了?” 白武做错事孩子一般埋头着头称是。 白娇看着远方,想着姜姒,嘴角翘起,“我可以与将夜一起宠爱她。”说罢转身离开,华丽的衣摆密不透风地扫在地板之上。 * 白娇回到寝殿,殿中正跪着一个美艳无比雌雄莫辨的红衣尤物,他惊恐地看着走近的白娇,额头贴着地面,全身瑟瑟发抖。 白娇缓缓地走过去,弯下腰一把掐起他的下巴,看着他面色苍白的脸,那张端庄的脸上喜怒莫辩,只是问:“怀孕的感觉如何?” 红狐泪流满面,看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奴错了!奴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啊!” 白娇缓缓松开他的下巴,冷冷道:“你胆大包天,想要本宫怀孕的时候不挺敢吗?” 红狐泣不成声,“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当初听到白娇要嫁给将夜,并说会为将夜生下孩子时,他便知道自己的富贵走到了尽头,他暗暗算计着让白娇怀上自己的孩子。希望她能够凭着母性,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前程。 却不想自己的想法是何等愚蠢,白娇得知自己怀孕后极为震怒,直接将孩子从身体里强行排出不说,又让这里的妖医学着姜姒的法子开膛破腹直接将那胚胎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活了下来。 红狐差点吓破了胆,这让他怎么生啊! 那不就是等着有一天爆体而亡吗? 他求白娇饶命,白娇只是笑盈盈道:“你敢让我生,怎么就不敢自己生呢?” 白娇挥袖离去,红蝶出来,扶起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的红狐与他抱头痛哭。 伤心自己都是皇家命贱如草芥的玩物。 …… 魔域 姜姒看着红帐之中透进的光照在自 己莹润的肌肤上,她身上的将夜正在垂眼看着奏折,神色肃穆,但是全身精瘦的肌肉却依然保持着愈发还休的紧绷感。 姜姒气若游丝地道:“你,你该去上朝了……” 那批阅着奏折的年轻魔尊揉了揉她的耳垂,“本尊百年从无一日休息,也该告假一日。” 若是放在往常姜姒必然是赞成他的说法,但是今日姜姒只是捂着自己羞红的脸,“我要休息……” 将夜目光从奏折中移开,落在她用手捂着的脸上,用手指掐了掐那精巧的下巴,叹口气,“你太过娇柔了。” 这语气带着几分抱怨。 姜姒想要辩驳,哪里是她娇气,明明是他太过…… 精力旺盛。 但她知道昨夜她已抗议过这个事情,将夜根本不以为然,只道:这才多久? 姜姒换了个说法,道:“你还是该休息下。” 将夜:“现在不就是在休息?” 姜姒终于忍无可忍,把捂在脸上的手放下来,“哪里有休息?” 将夜挑了挑眉,快速将奏折最后一行看完,直接往帐外一扔,只是一动,姜姒瞳孔就颤了颤。 他道:“看来你休息得差不多了。” * 她记得曾经与他这样同床共枕了一年,他连自己的头发丝都不碰一下,可是现在…… 却宛如一头开闸的艳兽,宣泄着隐忍百年的惊涛骇浪。 姜姒心中叫苦连天,但看在他是为救自己中了蛊的份上,最终也是不忍心去责怪他。 还好自己这些年修为增进,不然怕是撑不住,但皮肤总还是娇弱的。 姜姒想悄悄涂一下药,但无奈将夜根本不给她独处的机会,只是逮着她的脚踝,亲自为她上药。 姜姒怕他手指不老实,但是他神情如同批阅奏折时那般认真又淡漠。姜姒更觉自己无法面对,终是挣扎之时一脚踢在他脸上。 踢完以后,她才觉得有些后怕,看着那傲娇不可一世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她想解释这只是个意外。 男人握着她脚踝,看着她,有些突兀地道:“你要什么?本尊都给你。” 姜姒微微一愣,看着那有着紧收下颚线的英俊男人,他语气平淡,显然并没有为自己刚才那一脚生气,而是认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姜姒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却是一点都不轻。 特别是那个“都”字。 她与将夜对视,此刻的这个男人已经与百年前截然不同。 当年的将夜只不过是有着一个魔尊的虚壳,坐拥一座残破的江山,那时候民不聊生,国库匮乏。曾经自己那些看似华贵的衣衫,其实都是从他父亲姬妾那里回收利用的,她穿过之后又会马上拆解卖出去,补贴国库。 而现在,魔域富饶直逼整个修仙界,他坐拥的财富,非姜姒可以想象。 他能给她的富贵,应该也是不可估量,姜姒却是摇了摇头,再次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还没想好。()” ;◢()◢[()” 姜姒的心猛然跳了跳,她这次却没有抬头,她知道将夜心思深沉,她不清楚他此刻这句话是试探还是什么。她只记得百年前两人分歧的开端就是因为战与不战。事实也让她清晰认识到,她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战与不战不是某个人可以决定的,哪怕这个人是将夜。 她回答道:“若有一战,我会陪你到最后。” 这句话让将夜瞳孔一颤,再次打量着她。 姜姒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这句话:“若有一战,我会陪你到最后。” 他将她紧紧按入自己的胸膛,热烈地吻着她,刚刚才堪堪披上的上衣被他扯下,缓缓从那摇晃的吊床之上飘下。那小小的药罐也滚落下床,掉在了下面的草叶之中,发出清凉的芬芳香味。 姜姒伸手想要将窗幔放下,却是被他握住了手。 他要让日月为他见证,见证她是他的女人。 金丝鸟笼,在风中微微摇晃,一只只鸟儿停在玄金所制的铁栏之上,偏着头看着里面,然后又因为受惊而扑腾着翅膀飞走。 * 姜姒沉沉睡去,将夜却无法入眠。 ——若有一战,我会陪你到最后。—— 这句话,不着痕迹地击打着他的灵魂。 将夜用丝被裹着她,抱着她走向寝殿中的温泉,将她放入其中,为她轻轻擦拭。姜姒疲惫得不想睁眼,只是搂着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入水里。 那些侍奉的婢女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心中惊愕,那位叱咤风云的手腕铁血的魔尊大人,居然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后来将夜亲自为她穿好衣裳,抱着她离开。 侍卫们都低着头,婢女们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所过之处,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将夜将她抱回了自己的寝殿,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后拿起奏折在她旁边批改。 姜姒醒来之时本以为将夜会没完没了,不想他只是看着自己,眉宇之间有些阴郁。 姜姒揉了揉眼睛,看着奏折,“谁惹你不开心了?” 想着应该是折子里出现了什么他不想看的内容,将夜抿着唇,微微摇了摇头。 姜姒即便是百年前也极少见他这样的神情,他向来手段刚猛,杀伐决断,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困扰? 姜姒有些担心,于是坐起来吻了吻他的唇角,这稍微她主动一下都烈火一般会将他反扑的男人,此刻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她的唇,以作回应。 越是这样姜姒便就越发担心,她看着外面的日光,对他道:“我们去外面晒一晒太阳?” 将夜没有拒绝,被她柔弱无骨的手拉着出了寝殿,她站在院子中,用手挡在眼前,笑盈盈看着不算清澈的空中的艳阳。 阳光下的她明艳不可方物。 在他记 () 忆中,她并不是明媚的姑娘,她害羞,她不爱说话,比起骄阳,她更适合在温柔的月光之下。 此刻的艳阳下的她就像在拼命绽放她所有的光彩一般。 这样的她让将夜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她转头过来对他笑道:“对了,有一个东西你没见过。()” ;?()” 。 姜姒道:“好看吗?” 将夜看着那彩色的虹桥,不置可否,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喜色。 他淡淡道:“我不喜欢这些虚无缥缈,无法拥有的东西。” 姜姒心中默默叹一口气,他还真是两世都不变的现实主义者,她挥了挥袖子,天上的彩虹逐渐消失。 在彩虹消失的时候,将夜却微微蹙起了眉,心中觉得有些空落。 只见姜姒放了一个水球在他怀中,道:“我也没什么其他的,我也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你只要想见到彩虹的时候把这颗球抛出去,这样你就可以拥有彩虹了。” 姜姒刚把水球塞入了将夜的手中,就被他一把扯了过来,他将自己打横抱起,一边封着她的唇,一边往寝殿走去。 在彩虹消失的一瞬间,将夜突然明白她像什么。 她就像这盛大美丽本不该出现在魔域,总有一刻会突然消失的虹。 ——若有一战,我会陪你到最后—— 他有三界最强的军队,他的军队并非只是用来做装饰,他知道与修仙界必有一战,他也从来不畏惧死亡。 可是,他的心却像被什么堵着。 想着她也会死在战场,想着她会像那彩虹一般随时消散。 他终于明白他此刻是什么感觉: ——恐惧。 他甚至等不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紧紧抱着她,试图像拥有那随时可能会消失的彩虹一般拥有她,感受她。 院中本是伺候的婢女吓得落荒而逃。 她涨得满脸通红,却最终没有拒绝。她看着挂着艳阳的天空,和天空中那道被将夜抛出的彩虹,大脑渐渐变得空白。 * 将夜恨不得在整个殿中都留下两人的痕迹,姜姒脸皮薄,总是想逃,最终拗不过他。 姜姒心中叫苦,开闸的将夜只能用禽兽不如来形容。 他不管时间,地点,场合,随时随地都会虫蛊发作。 她一边苦恼自己真是无福消受,一边暗暗庆幸他百年之前没有中蛊。 * 将夜这可怖的兴致硬是持续了半月之久,才带她出去做点其他事。 而去的地方,不是其他,而是他那在侧卧之中的隐秘地窖,这也是将夜难得没有与姜姒留下痕迹的地方。 姜姒跟着将夜走入那幽深的地窖,听见一下一下敲打声,姜姒惊讶: 整整一百年,那老匠还在打 () 铁? 姜姒并未告诉将夜百年前她下来过一次,将夜对姜姒道:“他正在铸造十二把神兵。()” ;?[(()” 那低头打铁的老匠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姜姒吸了口凉气,因为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听得出将夜把这里看得极其重要,以他缜密的性格,她当年怎么会那么轻易找到这里?她心中一个想法升起: 是那个古怪神秘的老匠引导她下来的。 将夜只是搂着她,对她道:“等我一统山海,世间就再没有战乱,我给你一个太平盛世。” 姜姒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垂下睫毛。 她与将夜离开这幽深的地窖,姜姒突然说她掉了耳环在下面,让将夜等一等,说罢便独自扯着衣裙下了石梯,走到了冶金炉前。 那老匠头也不回地笑道:“亲自带你来这里,看来将夜小儿是真的喜欢你。” 姜姒再次问:“你是谁?” 老匠哈哈笑道:“你这女娃娃怎么老问老夫这个问题,告诉你老夫是谁,又有什么意义?” 姜姒思考着他这句话,这时候老匠道:“金丝雀,你破得了笼吗?” 姜姒脸色一变,愕然看对方。 这一百年,世人早就把她的金丝雀身份忘却,他却依然叫自己金丝雀。 是因为她其实就是命运牢笼之中一直被困的金丝雀吗? 无论怎么努力,都撞不开命的笼子? 见姜姒脸色苍白,那老匠嘿嘿笑道:“撞不开就别撞了,何必做无用功呢。” 姜姒看着那熔炉之中燃烧的火光,飞溅的火星,一字一句道:“撞不开,也要撞。” 那老匠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将夜啊,难怪这女娃娃你喜欢,老夫也喜欢得很啊。” 姜姒这才回神,转过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喜怒莫辩的将夜。 他淡淡道:“耳环找到了?” 姜姒有些紧张,她耳环是自己悄悄取下来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她脸色有些不好,老匠用那粗糙肮脏的手在他自己的口袋中摸了摸,拿出一只耳环递给姜姒,“刚才掉的,被老夫捡到了。” 姜姒心中一惊,却还是面色平静地接过那只不知多久到他口袋中的耳环。 回去后将夜把姜姒抱在膝盖上,面色阴沉,过了许久,他沉沉道:“神匠说他喜欢你。” 姜姒睁大眼,不可置信道:“你这醋吃得也太离谱了!这种醋你都能吃?” 将夜却沉着脸不管不顾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将夜一边抱怨她娇弱,一边不知餍足地享受着世间极乐,他说若知如此蚀骨销/魂,就该早在百年前就占了她。 姜姒听到此处倒吸一口气,假装自己失聪。 他却道:“陆臣风真是个蠢货。” 姜 () 姒听到这里咬了他一口(), ?()_[((), 于是趁将夜不在时召集了魔域医修,跟他们商讨合欢蛊一事。 若他们商议不出办法,她要开腹取蛊了! 这简直没法忍啊! 而那些医修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解地看着姜姒。 姜姒觉得他们是没见过这合欢蛊,于是将这蛊虫画了出来,虽然画得不美观,但是灵魂画手的她该表达到位的都表达到位了。 看了这图,一屋子医修更是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姜姒道:“你们没有见过这个不奇怪,这是锁妖塔中……” 终于有一个老者清了清嗓子道:“殿下,这叫七翅虫,魔域西部很常见。” 姜姒一愣:“很常见?” 众医修点头。 姜姒想了想,将夜对整个魔域了如指掌,夸张点说,魔域掉下一块石头他都知道,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西部很常见”的虫?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解蛊,“既然常见,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解毒对不对。除了异血之花还有别的方法吗?” 老医修:“这……” 姜姒也是急了:“你快说啊。” 那老医修跪下道:“水神殿下,恕我等愚昧,不知这解毒一说从何而说起?” 姜姒道:“这虫进了你们尊上的身体!” 医修们更是面面相觑。 姜姒:“你们尊上他中蛊了。” 医修一个个更是睁大了眼睛,终于那老医修道:“回殿下,七翅虫并不会对我魔族人造成什么影响啊。” 姜姒:“什么?” 另外一个医修道:“没错,它只会对人族造成催情的作用,但是对于本来就欲念极深的魔族来说……” “是根本无用的。” “这是魔族对它的血脉压制。” 姜姒那一瞬间蚌壳住了,突然间她像是明白什么,医修们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姜姒满脸涨得通红,而那些医修一个个脸色各异,都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姜姒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那些医修也识趣地默默退了下去。 她气鼓鼓地坐在房中等着将夜,在将夜又要将她抱上床时,她狠狠拍打将夜肩膀:“你骗我!”还气得直接咬在了将夜的肩上。 她以为将夜会还手,会继续对自己动手动脚,却不想他只是静静地让自己咬着。 姜姒却并没有发狠,不想真把他咬出血,她抬眼看着将夜:“你为什么不躲?” 将夜道:“不想躲。” 姜姒看着他此刻认真的神色,心中的气散了一半,却还是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将夜道:“以你性格,不知要推拖多久,我一日都不想再等。” 姜姒目瞪口呆看着他。 说他禽兽不如是不是客气了? 然后将夜淡淡道:“况且若非我中蛊,你是不是非要见到陆臣风的和离书才会从了我?” 姜姒嘴唇微启,还是有些生气地嘟囔道:“我改日找他去要便是。” 将夜听到此处,面色一冷,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抬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敢。” 姜姒:“我找他要和离书而已。” “那东西要来做什么?作纪念吗?” 将夜心中明白,那份和离书,陆臣风怕是绝不会轻易给。 那个蠢货,不懂珍惜,也是他应得的。 姜姒道:“我想要来,证明这世间,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她向来不好意思说什么调/情的话,此刻说这句话时,态度却是认真的。 陆臣风妻子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并非什么荣耀。 对将夜来说,更是一根深深插在心中的刺,这个身份代表着魔域那破败落寞的历史,篆刻着他的无能和愚蠢:他竟然将这世上最爱他的姑娘,亲手嫁给了别的男人。 这一夜姜姒无论如何不让将夜碰她,将夜最终没有强来,只是在她旁边默默守护了一夜,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这么好的你,哪怕陆臣风再愚蠢,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5 章 这是姜姒回魔域后将夜第一次离开自己远行。 弥夜见缝插针地来找姜姒,扯着姜姒的袖子说想要去看看青炎。 姜姒笑道,这青炎可不是好惹的,让她等她哥哥回来让哥哥带她去。 一旁阿玉板着个脸,过了一会儿气呼呼“哼”一声,过一会儿又“气呼呼”哼一声。 姜姒看她样子实在是有趣,忍不住问道:“是谁得罪我们玉姑娘了,魑则吗?” 阿玉板着个脸,想个办法把弥夜公主哄了出去。 然后看着姜姒,板着脸道:“姑娘,你知道尊上这次是去哪里吗?” 姜姒说:“他说是去妖界。” 阿玉继续板着脸:“那你知道尊上去做什么吗?” 姜姒翻着书摇了摇头。 阿玉:“去与妖界公主白娇殿下,讨论嫁娶的具体事宜。” “嘶——”一声,姜姒正在翻书的手将书页撕了一半,她僵在了原处,抬起那张瞬间变得苍白的脸,想问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三日后,将夜马不停蹄地回到魔域后便去找姜姒,然而看着寝殿空空如也的他,瞬间脸色一沉。 他厉声问阿玉姜姒去了哪里,没想到那不长心眼也不要命的丫头居然对着自己哼了一声,翘着下巴道:“带公主喂龙去了。” 将夜懒得与阿玉计较,直接向后山走去,看见那容貌冶艳,但是一颦一笑却温柔娴雅,如神女临世的女子时才缓缓变得平静。 但是,他却发现她根本无视自己的归来,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垂着眼与弥夜道:“哥哥来了,你让他陪你吧。” 说罢她将篮子放在一旁,也不看将夜一眼,就准备离开。 将夜沉着脸,让女婢将弥夜带下去,一把握住了正要离开的姜姒的手腕,淡淡道:“谁嚼的舌根?” 姜姒瞥开头没有理会他,他冷哼了一声继续道:“除了阿玉那个目无尊卑的傻子也不会有他人。本尊就该拔了她的舌头。” 姜姒顿时回首,那双美目之中含着震惊,“你若伤她半分,便一辈子不要和我说话。” 将夜脸色冷冽,手上用力了些,“为了个婢子,你这么和本尊说话?” 姜姒看着将夜:“将夜,就算你拔了阿玉的舌头,我就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娶白娇的事吗?” 将夜这才缓缓避开姜姒的目光,过了半晌,道:“我不得不娶她。” 姜姒看着他,一双眼睛波光滟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将夜继续道:“这次我把你从锁妖塔救出,修仙界必然会以此为名,对我魔域出兵。” 姜姒:“那我回去。” 将夜道:“你回哪里?陆臣风身边吗?” 姜姒转身准备走,将夜一把将她扯回来困在怀中,这三日他日夜兼程,只为赶回来看早日见到她。 “你还不明白吗?‘夺妻’是个借口,哪怕你回去,他们还 会找出千千万万个理由攻打魔域。” 将夜继续道:“修界一日灭之心不死,我就一日不能安眠。只有与妖界联合,才能一举灭了修界。” 嫁娶在皇室来说本就是一件公事,一件政事。 将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 姜姒觉得有些疲惫,只是对将夜道:“你捏疼我了,放开。” 将夜这才缓缓放开手。 姜姒转身没有向他寝殿的方向走去,而是独自走向了金丝小院。 将夜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处冷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两人分居,整个寝殿的丫环大气不敢吭一声,生怕一不小心,脑袋掉了下来。 而姜姒坐在吊床上,独自看着星空,毫无睡意。 直到月亮已经爬到了顶点,那穿着烫金黑袍的青年缓缓向自己走来。 站在月下,他道:“阿姒,妖界扼守寂静谷,你知道那里的地理位置何其重要。我与白娇不过是形式婚姻,我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人。” 这些话是他的肺腑之言。 即便强大如他,也无法真正做到随心所欲。 姜姒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道:“那你们的皇位谁来继承?” 将夜的脸色僵了一下。 姜姒从来都是聪明的。 他没有说话。 姜姒看着远处的月光,悠悠道:“你们的孩子会继承王位。” 她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然后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将夜道:“我们也会有孩子的。他不需要承担这些,他可以逍遥快活,他会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姜姒缓缓道:“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将夜望着她:“我们怎么会没有孩子?” 她缓缓低头端坐在床上看着下面仰视着自己的将夜。 “我不想给人做妾,不想与人分享你。” 她以为她知道了结局,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插曲等着自己。 她并不详知山海界的历史,她只知道水神并没有被将夜明媒正娶。 她可以不要名分,在对方没有妻子的前提下。 她缓缓道:“让我退出吧。” 却不想这一句话,竟然让将夜拔出了他的葬天痕,一刀斩落了那挂在树上的金丝笼铁索。 金丝笼骤然落地,但是在落地的瞬间,将夜却将姜姒从笼中抱出。 他气息有些不稳:“退出?退去哪里?去找陆臣风吗?” 姜姒平静却又失望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是一个旅客,不属于这里。” 她怎么能够属于这里呢?怎么能够看着自己的爱人另娶他人,自己还在他旁边做情人呢? 将夜猛地垂头看她,“那你属于哪里?” 姜姒淡淡道:“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想回去了。” 系统已经消失,她不知道怎么回去,但她想回去了 。()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将夜眼底风浪翻涌,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放你离开。” 说罢抱着姜姒往寝殿走去,然而一堵冰墙却横在了自己面前。 他微微一愣,原来这一百年,她修为提升了那么多。 姜姒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直到咬出血,他也没有哼一声。 而姜姒的眼泪却流了下来,滑落在他肩膀上,他这才松开姜姒。 她一个转身独自跑了出去,直接骑上一头枭鸟,飞向天空。 训练有素的魔域军,上千把弩箭对准了这突然闯入空域的枭鸟,但是在看见上面所坐之人是姜姒的时候,却没有一人扳下悬刀,射出弩箭。 “是水神殿下。” 将夜走来,看着那只飞出魔域空中的黑色大鸟,对魑则道:“堵住每一个可以离开魔域的关口。” 一队队巨大军用枭鸟震动双翅,飞向天空,隐匿在乌云之间,如魅影一般隐匿在魔域上空。 姜姒在看见那片异血之花花海之时,枭鸟落地,姜姒站在花海之中。 云层中的枭鸟上的魑则叹了一口气,让飞骑悬停在云中候令。 将夜去妖界谈成婚事宜后阿玉就迁怒于他,成天给他甩脸子,他日子也不好过。 他何尝不知尊上心中自始至终只有水神一人。 但是,尊上却也有他的身不由己。 魔域虽已崛起,但还是没有独大到可以目空一切的地步,看似三足鼎立,实际上根基深厚的修界还是略胜一筹,唯有妖魔真正联合才能破局。 这个道理,水神是懂的。 可是她又是不一样的,那个能够委身为金丝雀,却又在阵前从天而降,以一人之力拯救魔域的女子,向来,都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为魔域舍生取义,但是她却无法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尊上。 想到这里魑则深深叹了一口气。 姜姒踩入花丛之中,看着晶莹的花苞,用很轻的声音道:“魑则,回去吧。” 魑则一愣。 她怎么发现自己的? 姜姒道:“云是水汽,你又怎么瞒得住我?” 魑则道:“殿下,跟我们回去吧。” 姜姒看着那缓缓褪去的潮水,道:“我不会离开魔域,只是想在这里呆一呆。” 魑则还要说话,姜姒挥了挥衣袖,大片乌云在魑则面前消失不见,晚上出来观海的百姓看到天空之中的军队之时都先是吓了一跳,之后非常好奇地看着这奇观。 魑则的军队本叫魅影,是出其不意的捕猎者,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实有不妥。 他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姜姒只是道:“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魑则看着那个月光下的姜姒,微微叹了一口气。 魔域除了尊上外,最让魑则相信的人莫过于她,即便白娇成了魔后,他们心中唯一认可的夫人也是姜 () 姒。 他挥了挥手, 带着魅影飞骑退后。 姜姒只是走在这无边的花海之中。 她以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但是现实终是将她摆了一道。 将夜她娶白娇是魔域最好的选择,是能够震慑住陆沧海,维持三界和平的最好选择。 百年前本是荒凉的海岸,此刻已经热闹起来,路上有着不少来看花海的旅人。 可见上一次周边无人,必是将夜清空了这里。 她独自走在花海中,而将夜隐匿在人群之中,远远跟着她。 将夜太过耀目,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他,男子露出羡慕,女子则是无法掩饰的春心萌动。 可是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着花海之中那独自漫步的女子之时,却也吸了一口气。 那女子无疑成为了异血之花花海之中的一道极美的风景,微风吹着她的长发,那本是极其美艳的容貌,有了几分让人心疼的破碎之感。 姜姒能发现云中的魑则,但是发现不了人群中的将夜,她只是独自走着,直到走到一个酒馆。 她坐下来,独自喝了一些酒。 她记得她会从凡间带一些酒上去万剑宗,毕竟山间的岁月太过无聊,这算是她小小的消遣。 但上一次的上一次的上一次喝酒是多久,她却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有着极好的记忆,她过目不忘,可是穿越了两次,活了一百多年的她,开始忘记了一些事。 她终于想起上一次喝酒是和江啸宇。 她是想和他坦白来着,后来发生了什么? 姜姒本就是那种极为醒目吸引人的长相,几分醉态后更是媚态横生。 那些性本淫纵情纵欲的魔域青年哪里安耐得住,终于还是围了过去,“美人,怎么一个人喝酒呢?” 将夜此刻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他步入这随便搭在海边的酒肆,周身的华贵气质和强大的压迫感,让这酒肆有一种容不下这尊大佛的感觉。 但是那几个酒徒此刻色胆包天,又喝了不少酒,看着那漂亮公子冲着他们眼中到口的肥肉而来,一个两百斤的壮汉走了过去,不善地打量这好看得有些让人嫉妒的富家子,挑了挑眉:“看什么看呢?” 说罢壮汉准备去推将夜,却不想手刚伸出来,那两百斤的酒徒陡然飞弹了出去,全身燃起烈火,尖叫声不止,将夜一步步朝那几人走去,那几人一个个跟着飞出,也都一一身上燃起了青色火焰。 魔族争强好斗的本性从来没有变过。 对于打斗一向都是民不告官不究,况且魔族男人打架有几个打输了好意思去告官的? 所以打闹斗殴老板见多了。 可是这一来下手就那么狠的,他是第一次见。 而且他们虽说都有些修为招式,但是却不见这么靠着灵力就能震飞人不说,还能让人烧起来的。 老板看着一步步走来的俊美青年全身瑟瑟发抖,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披 了美丽皮囊的恶鬼(), ?()_[((), 只见几根梁柱咔咔开裂,瞬间就要倒塌。 老板摆着手:“客官,客官,高抬贵手啊,我这小本生意。” 酒肆晃动,周围几个彪悍的魔族全身燃着火焰,在地上打滚嚎叫。 周围人都过来看热闹,却谁都不敢靠近,特别是看见梁柱断裂,有人喊了一声“快跑啊!” 就在此时,一只柔软的手却扯住了将夜的衣摆,那本是趴在桌上的美艳女子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你来了?” 她话音一落,一层层白霜从梁柱之下开始凝结,一根冰柱代替梁柱,顶住了快要倒塌的酒肆屋檐。 一层霜也迅速将那让几个魔族疼得死去活来的火焰熄灭。 众人又是抽了一口气,看向那面貌不凡,身手更是不凡的一对男女。 不想招惹大祸的他们也不敢再看热闹,急忙退避。 将夜余怒未消,并不准备轻易放过那些竟然敢窥觊姜姒的蠢货,这时候那眼中迷离,美艳至极的女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手扯住他的衣襟,一手拍了拍他的脸。 将夜一愣,看着她对自己嫣然一笑后就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说你,从来都只会放火不会灭火。”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自己胸膛画着圈圈,“最后都要我来给你收场。” 将夜看着靠在自己怀中那个媚眼如丝,却又娇憨无比的美人,本是逆流的血,再次逆流了一遍。 她喝醉是这副模样? 一瞬间所有的戾气都压了下去。 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那与他身份格格不入半点舒适度都没有的条凳上,趁机坐在他腿上后整个人跟猫儿似的挂在他身上。 两人向来将夜主动得近乎强势,如今被她如此这般,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的同时,却也觉得全身酥麻。 姜姒用手指绕着他披散的头发,道:“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啊。” 将夜沉着脸看着她:“我们回家。” 她却撇过头去,任性道:“我不要,我要喝酒。” 将夜小心翼翼搂着她,“回去喝。” 姜姒拧着眉头:“我偏要在这里喝。” 说完伸着手去拿着刚才自己的酒杯递给将夜,“你喝。” 将夜看她笑盈盈的目光,低下头,将她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姜姒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将夜:…… 他抬眼看着那杵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掌柜,掌柜被他这带着天生睥睨之态的一瞥吓得屁滚尿流,急忙离开,酒摊子也不要了。 这时候魑则已经命人将万寂海边再次清场,整个海边只有他们两人。 姜姒坐在将夜腿上,笑盈盈道:“你看,这花海多好看啊。” “我第一次觉得你还不错的时候就是在这花海旁边,那时候你为我挡下凶阵,灵根都被震出来了。” () 将夜:“什么?” 姜姒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是从多久开始喜欢我的?” 将夜将她不安分的手轻轻按下(), ㈠[((), 有些不耐烦,看着他道:“江啸宇,你快告诉我啊。” 将夜的脸色顿时僵冷。 “你说什么?” 江啸宇?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一次就是在妖王凉亭之中那怒极之下准备对她霸王硬/上弓时她也叫出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江啸宇是谁?”他声音陡然冷冽。 姜姒此刻半分看不出他眼中的危险,偏着头看他,“你啊。” 将夜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却见姜姒抬起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 “你知道吗?将夜他不是你,他和你不一样,你为我挡下致命一击,你为我代罪,但是他不会,他也不可以。” 将夜微微颤抖,眼中火焰似要吞噬一切。 姜姒继续道:“他有他的子民,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他做每一个决定都要为他的子民着想。” 将夜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每一处骨节都咔咔作响。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江啸宇到底是谁?” 姜姒不解地看着他:“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你是天道之子,万剑宗百年便入化神境界的剑修天才啊。” “我来这里就是为你逆天改命的。当初你在异血之花花海中为我挡下魔阵,为我挡下一劫时你的命数就改了。我现在一定要给你改回来。” 她含糊却又认真地说着,酒醉的她根本没有看到将夜充血的双眼。 他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不影响他此刻怒火滔天。 她全然不觉地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在自己唇上轻轻吻了吻,又道:“江啸……” 她那个“宇”字没有说出,将夜就堵住了她的唇,让她不再将那个让他恨不得五马分尸的男人名字叫出来。 他大袖一挥,桌上的酒具菜肴纷纷落在地上,他将她按在了桌上,很快让她露出了大片的莹白。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浮木在海浪中上下沉浮荡漾,口中却一遍遍叫着“江啸宇”的名字。 每叫一次,对方就像发了狂一般。 他让她闭嘴,她却偏偏不。 后来这摇摇欲坠的酒肆不够两人施展,将夜看到海边有一条画舫,他抱着姜姒进去,手一挥,船绳解开,缓缓荡入了海中。 不仅如此,他还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她,那些花样和路数,连出身魔域的他都没有见过。 “这些是谁教你的?”他凶恶地问。 姜姒只是泪汪汪搂着他的脖子,“我们一起学的啊,你忘了吗?江啸……” “闭嘴!” 直到她失去意识,将夜都没有停下来。 她雪白的皮肤上,留着的是他失去理智后爱过的痕迹,将夜精疲力尽后倒在了她旁边,他身体上得到极致快感,心中却是沉闷无比。 姜姒是水里生水里长的水女,苏醒第一日就被他掳回了宫殿,这个叫江啸宇的野男人她又是多久认识的? 他派魑则去寻找此人,如果有,立刻五马分尸。 然而魑则带回的消息却是,姜姒从苏醒以来根本没有和什么叫江啸宇的男子有过交集,也没有谁在这异血之花花海中被震碎过灵根。 他怒气无处可发,却又不得不发。 将夜孤身走到了花海之中,想起她说的那些话,说她第一次觉得江啸宇不错是在异血之花花海中。 想到此处他更是怒不可遏,他在这花海之中设下了毒阵,只要万剑宗名为江啸宇的剑修进入此阵,必然叫他魂飞魄散。 但是想了想,这样让他轻易死掉太过便宜他,于是改为让他灵根掉落,沦为废人。!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76 章 将夜回到画舫,一边喝酒一边纵/欲。 魔域的酒能够让人醉好几天,姜姒喝醉之后与平时判若两人,也不是平时那般娇娇滴滴,口是心非的样子。 此刻完全就是一个销魂蚀骨的妖女。 两人几乎是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疯狂,让这艘在港湾内的船像是经历着惊涛骇浪一般震荡数日。 将夜一边爽得神魂近乎离体,一边无法抑制心中愤怒。 她口中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哪怕深情妩媚看着自己的时候,也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别的男人。 他心中愤恨无比,身体却离不开她,变着法地惩罚她。 不想狂风巨浪中求饶的她,喊的还是江啸宇。 将夜觉得自己疯了,恨不得在这里和她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 不知过了几日,姜姒终于酒醒了,她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眼睛上蒙着一段绢布。 她拿下来一看,那是自己的小衣撕成的布条。 旁边将夜还在沉睡,她第一次看见将夜喝那么多,睡那么沉。 她想起来,却发现全身酸痛,白皙的皮肤上留着被虐/爱过的痕迹。她想不起为什么将夜要这么对她。 心中很是窝火。将被他撕下用来蒙自己眼睛的布条狠狠抽在他身上,机敏无比的他却是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她扶着船走到岸边,叫了一艘路过的船,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艘画舫。 她离开后将夜立刻睁眼坐了起来,魑则出现在画舫的甲板上,不敢进画舫之内,只在外半跪着等着候命。 “尊上,水神殿下她……” 将夜只是看着那离去的船只,缓缓闭上眼,动了动手指道:“若她离开寂静谷,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回。” 魑则听到急忙抬头,惊愕地看着有着一层纱帘遮挡,舱中的将夜,他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却感受到了那个向来行事果断铁血,精力旺盛的尊上,第一次犹豫不决,第一次如此疲惫。 他怕,他怕将她捉回,她更恨他。 但他更怕,她离开了寂静谷,远走高飞他再也找不到她。 他这个命令无非是等她回心转意。 但若是不能,他宁愿她恨,也不愿意再次失去她。 * 姜姒乘这来到了寂静谷边,她上了岸,看着由妖军把守的一线天,这里欣欣向荣的景象和只有腐土和白骨,亡灵的鬼面的千年后完全不一样。 三界的人从这里进进出出,或是学习,或是贸易往来,热闹非凡。 这一切归功于将夜与白娇大开界门有关。 他们两人都是非常优秀英明的君王,本就该是这世间最好的组合,若他们结合,或许历史会是一番新的景象。 姜姒站在一线天前,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默默发着呆。 她是一只飞入历史的金丝雀,不断撞着历史的金丝笼,但若世间没有 金丝雀呢?金丝笼会不会跟着消失? 如果要是自己不顾一切闯出去,消失在这个世间呢? 不会有沧溟之战,她也不用去面对将夜和白娇的大婚。 她知道将夜的眼线一定在自己周围,就算她一己之力抵不过千军万马,可是如果她以自己的命做威胁,或许能作一搏。 她掌心渐渐凝了一层霜,慢慢汇聚灵力。 而在远方的魑则看着矗立在那里的姜姒,如果她要通关,他便不惜一切代价,让本该由妖界把守的关门闭关。 千军万马,一触即发。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把帷帽取下来!取下来!不是让你们掀开!听不懂话吗?” 姜姒目光移向了声音处。 看着两个戴着帏帽的红衣女子却在提交过关手续,守关门的妖侍正对她们大喝。 那两个女子这才不情不愿将帏帽从头上取下。 姜姒一愣。 红蝶?红狐? 让她惊讶的不仅仅是在这里看到他们俩兄妹,而是红狐居然挺着一个几乎是快要临盆的大肚子。 自然界中雄性生子的她只知道海马,狐狸断然不能公的产子的。 看着本是美艳无比的红狐,此刻面色苍白,形同枯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红蝶对妖侍道:“这位官爷能不能快一些,我……哥哥他不行了。” “哥哥?”那妖侍不断打量着红狐的肚子,再看证件上的性别,还真是男。 他与同事面面相觑,更加狐疑,不敢轻易放行。 红蝶看到此处更加着急起来,催促之时,只见那妖侍大怒,斥责她妨碍公务。 一面磨磨唧唧地看着他们的过关文书,一面喃喃念叨:“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公狐狸都要下崽了。”说完旁边的妖侍跟着哄笑。 被他这么一吓,突然红狐一声悲鸣,“不行,不行,我肚子要破了。” 红蝶也是非常无措地喊着:“哥哥,哥哥,你忍一下。” 那妖侍不耐烦道:“妈的,公狐狸生子,真是晦气。要生到一边去。生了再出去。” 红蝶哭道:“我哥哥他是男人,又怎么生得出来?我们出去就是寻医的!” 姜姒看到这一切,叹了口气,收了手中灵力,收回了快要御出来的冰刃。 红蝶看着走来的姜姒,先是诧异,然后立刻跪在她面前给她磕头:“水神陛下,求求您救救我哥哥!” 那些妖侍一听水神一字,立刻都看向姜姒,见她衣衫轻盈华贵,容貌出众,还会医术,就与传说中的水神一般无一。他们都立刻行礼。 姜姒看着痛苦□□的红狐,道:“给我找个地方,我帮他把孩子取出来。” 红蝶立刻在地上磕头:“谢谢水神殿下,谢谢水神殿下。” 红狐想要让白娇怀孕,借此上位,白娇一怒之下把胚胎让医修取出,塞入了红狐的腹中。 子宫是保护母体的存 在。 胎儿L只要血氧充足,在子/宫之外也可存活,而没有子宫孕育胎儿L却只有死路一条。 白娇未必知道这些,但这么做必然就是为了惩罚他,要他命。 既是如此,整个妖魔两界自然没有医修敢为红狐接生取子,就怕得罪白娇,所以红狐和红蝶这才想要逃亡人界,寻得一片生机。 若是系统还在,必然会告诉姜姒这肚子里的是未来的小妖王,是她的攻略对象,必须要救。 可是现在耳边心底都空空荡荡。 其实无论是不是未来妖王,姜姒都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她也不怕得罪白娇。 这些妖侍想要巴结水神,给她提供了一处小屋。 在这个屋中,姜姒从红狐肚子中取出了一个小毛球。 可爱,弱小,奶里奶气,可爱无比。 姜姒从未想过原来小妖王是她亲手接生的。 那个奶里奶气的小毛球缓缓睁开眼皮,打开雾蒙蒙的眼睛,去感知这个对他而言全新的世界。 他看见了一个戴口罩的女子,她血淋淋的,但是眼睛很好看,她对着自己微微弯眼,让他觉得很是安心…… 红狐还未从麻药之中苏醒,红蝶看着这小不点眼中闪烁起了泪光。 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接过这还是湿哒哒的小毛球,欣喜万分地道:“是一头小老虎!可是……”她神色变得无比担忧,可是白娇殿下会接纳他吗? 红蝶越看小毛球越喜欢,然而那小毛球却蹬着那四条小腿,拼命挣扎,“嘤~嘤~嘤~”的直哼哼。 红蝶:“殿下,我是你姑姑……” 然而那小毛球却是不管不顾地瞪着四条腿,眼睛可怜巴巴带着盼望地看着姜姒。 抱着小毛球的红蝶看着还在缝针的姜姒:“他好像想去你那里。” …… 姜姒缝好针后,那小家伙以吃奶的力气挣脱红蝶,奔向姜姒,姜姒将它抱起,“这,这,我也没奶啊……”然后看向红狐,这个当爹的也没有奶。 姜姒让侍卫送了一些羊奶过来,红蝶接过羊奶,用小碗倒入,捧到小毛球旁边想要喂他。 而小殿下却倔强又傲娇,硬气地偏开头,一口都不喝,只是一直哼哼唧唧看着姜姒。 红蝶心疼小殿下不吃奶,也哀求地看向姜姒:“水神殿下,您能试着喂一下他吗?” 姜姒这几日被将夜折腾得很累,手术也有些疲惫,但是看着那小毛球可怜巴巴的眼神,却是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她接过小碟子和小毛球,将小碟子放在他嘴边道:“不喝奶奶是长不大的哦。” 小毛球“嘤”了一声,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吧嗒吧嗒舔起盘子里的羊奶。 红蝶看着小殿下开口喝奶终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突然心中又涌起一股怪异的酸涩感。 她悄悄把目光移向姜姒,她此刻身上还有些血迹,看起来有些疲惫,即便如此,她也美得跟会发光一样 。 不仅是她的容貌,还有她给人的感觉。 沉静,温柔,却带着力量。 她目光慢慢下移,突然间看到她衣领下有一个个红痕。 红蝶心中猛然一跳,这样的印记白武也在她身上留下过,每每想到这里她心中就一阵恶心。 然而,能在姜姒留下痕迹的人,必然只有那个男人。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那每每被白武逼着欢爱时,她脑中出现的男人。 那个当初骑着渊兽,差点把白武撞飞的男人。 红蝶的心古怪地拧绞,面前这个女子不仅仅脖子上有痕迹,甚至手腕手臂上都有。 可想而知,那个男人爱她爱得有多么地狠。 世人曾经说姜姒是金丝雀,但是在红蝶眼中,她是天生的凤凰,披着金缕衣金灿灿的凤凰,带着“得其者得天下”预言而生的凤凰。 而自己却是哪怕破了茧也成不了蝶的毛毛虫。 小殿下喝了羊奶就蜷在姜姒腿上睡觉,红蝶想要接过小殿下,却不想小毛球却是离开姜姒就哼哼唧唧,甚至拿没有牙齿的小嘴去咬红蝶。 红蝶失落又无奈,“殿下,我才是你姑姑。” 而这时姜姒疲惫极了,躺在椅子上半睡着,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毛球。 小毛球舒服得时不时哼两下,看得出他和姜姒在一起是极为的幸福和愉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喧闹声,然后马上变成一片寂静,只听道:“恭迎殿下。”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衣衫化为气质雍容的女子走了进来。 冷冷地扫了屋里一眼,红蝶吓得噗通一下跪下,刚睁眼的红狐想要挣扎着下床,麻药加上虚弱却让他根本动不了,一双湿漉漉的眼中有着恐惧,以及希望。 这是一个把一生希望都寄托在红蝶身上的男人。 唯有抱着小毛球的姜姒,也没有起身,只是疲惫地睁开眼,看着白娇:“殿下。” 白娇看了姜姒一眼,神色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和喜怒,直径向她走去。 “让本王看看我的孩子。” 她声音和神色都是冷漠的,半点没有做母亲的喜悦。 姜姒抱着小毛球没有松手。 白娇:“怎么?怕我虎毒食子?” 姜姒想了想,还是将他递给白娇。 白娇缓缓接过小毛球,她强大的血脉力量让小家伙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只是十分怯怯地委屈地看着姜姒。 小毛球毕竟是她亲手接生的,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姜姒也做了一个决定,今日哪怕是白娇,都不能在眼皮底下伤小毛球分毫。 白娇将手掌轻轻按在了小毛球的头上,突然在一瞬间一道巨大的白光在她的掌心和他的额间荡起。 白娇瞳孔一缩:“白虎!” 听到这两个字,红狐和红蝶喜极而涕。 星宿白虎的力量在一代中只能有一人继承,若 是断代,白虎便会绝后。 万万没想到身份低微的红狐居然生出了能够有白虎之力的孩子。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白娇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白娇表情有些复杂。 她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都是天命。” 她冰冷的眸色终于慢慢融化,带着几分爱怜地看着手中的幼虎,但那幼虎回过神来,却是自始至终看着姜姒。 白娇:“他是不是睁眼第一人看到的是你?” 姜姒嗯了一声。 白娇:“难怪了。我们先祖中有鸟类,会有鸟类中把睁眼第看到人认为是母亲的特性,会跟着对方移动。” 印随行为。 所谓的雏鸟情结也就是根据印随行为演变而来的说法。 姜姒突然明白了,原来小妖王不仅有牛的阑尾,像鱼一样能够改变性别,还有鸟的印随行为。 白娇看着姜姒:“这也就意味着对他来说,你是他这一生中,不可忘记,极为重要的存在。” 姜姒听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娇:“你若舍不得他,就请救他一命,这世间只有你能救他。” 白娇说完这句话吓得红蝶和红狐互看一眼,不知道白娇所言何意。 他们都慌了神:“小殿下难道有危险吗?” 白娇只是恹恹地看了两人一眼,冷声道:“闭嘴。” 两人立刻额头贴地,不敢再说一句话。 白离为了到姜姒怀中,竟是不惜从白娇怀中跳下,摔在地上疼得呜呜地叫。 姜姒急忙离开椅子将它抱起,“乖乖,不哼,不哼~”然后吹着他摔疼的小脚。 小毛球拼命舔着姜姒的手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她。 姜姒怎么想到哺乳动物居然会有鸟一样的习性,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会蒙上他的眼睛等他爹妈来。 而这时白娇伸出了手,对姜姒道:“把他还给我吧,这是白虎一脉唯一的血脉。” 姜姒看着怀中用小爪子拼命抱着自己,用舌头不断舔着自己讨好自己的小毛球。 他很聪明,他的呜咽带着哀求,哀求姜姒不要离开他,不要抛下他。 姜姒姜姒却不得不将他还给白娇。 她心中不忍眼眶也有些湿润,却还是将他递给了白娇,那小毛球眼中有着破碎的惊愕。似是不相信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会那么轻易离开自己,抛下自己。 白娇道:“给他取个名字吧。” 姜姒看着他紧紧抱着自己的爪子,看着他在自己手上的抓痕,她摇了摇头,说不出那个字。 这时候白娇道:“叫阿离吧。” 姜姒瞳孔一颤,看着白娇。 “生在皇家,就要先从学会离别和放弃开始。” 姜姒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帝王的心都是冷的,将夜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在未来的白离一夜长成之后, 也是凉薄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害怕别离的白离以离字命名,而这个“离” 居然是离开自己。 可是,这是他最好的未来。 * 就在此时,姜姒听到外面的喧闹之声,白娇看向门外,那从容的神情,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慌乱。 赤夜军无声无息将这本该属于妖界的地盘给包围了。 甚至没有兵刃相接的声音,门口的侍卫就被魑则给拿下。训练有素的士兵站成两排。 一位穿着华贵黑袍的男子也朝这间小木屋走来。 那俊美又邪妄的男人此刻眉眼间流露出杀伐和阴狠,以及让人忍不住想要拜倒的不可攀附的凛然之气。 白娇吸了一口气,红蝶和红狐两人被将夜的气势震慑都有些窒息,红狐瑟瑟发抖,而红蝶心中却是波澜万丈。 姜姒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垂了眼睫,但一瞬间,她意识到了危险,把目光投在了小阿离身上。 将夜要娶白娇,那小阿离就是白娇的私生子! 若是普通的私生子倒也罢了,偏偏他是继承着血脉之力的星宿白虎后代,一个有力量能够威胁到将夜自己血脉的存在!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将夜,白娇第一次心中感到恐惧,她很清楚,此刻他的赤夜军已经将这里包围,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将夜几乎是以众人无法看清的速度一把掐起了白娇幼虎的脖子。 白娇满目通红,但是她没有哀求将夜,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姜姒。 这时候红狐和红蝶终于明白刚才白娇那句话的意思:只有姜姒才能够救小殿下。 因为将夜不会让这个有白虎血脉的私生子活下来! 姜姒避开了白娇的目光,看着被将夜掐得目光涣散的幼虎。 她的心也是堵闷无比,将夜想要杀白离,也就是说他是铁了心地想要和白娇联姻。 他是清醒的。 只是自己,明明知道一切,但是在面对这一切时,难以释怀。 将夜是自私的,他想要白娇的江山也想要自己。 白娇也是自私的,她想自己救她的孩子,应该知道自己只能用自己去换。 姜姒觉得有些无力,觉得有些窒息。 一种无力摆脱命运的窒息。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接生的小毛球在自己面前被掐死。 她走上前,握住了将夜的手:“放了他吧。” 将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快要奄奄一息的幼虎。 姜姒又道:“放了他,我再也不走了。” 将夜一凝,手松了一些,看向姜姒,“再说一遍。” 姜姒看着他,“我不走了,再不离开魔域。” 将夜似乎觉得还不够,一字一句道:“答应永远不离开我。” 姜姒看着他,“好。” 将夜眼中做出了无数次的挣扎,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指。 一把将手中的幼虎摔下,白娇将它接住,额头冒着冷汗,气喘吁吁地看着姜姒,“我妖族,有恩必偿。” 姜姒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 红狐拍着胸脯长长松了一口气,红蝶则是愣愣看着将夜。 他这么爱她吗? 爱到为了她可以容下这样一个极具威胁的私生子? 她看不懂姜姒,将夜那么好,为什么她还要离开将夜呢? 上天给了她那么多,她为什么总是不知足呢? 将夜一把拉住姜姒,竟也不顾白娇和魑则在场,直接按着她的头俯身吻下。 姜姒想要抵抗,他却是直接撬开唇齿,攻城略地般侵略起来。 白娇这个未婚妻淡淡看着这一幕,门口的魑则急忙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红蝶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将夜抱起了姜姒,一边贪婪吻咬着她的嘴唇,一边上了青炎的龙背。 白离在白娇怀中看着离去的姜姒,用细小的声音不断呜咽哀号。 * 他将姜姒按在龙背上。 姜姒刚想要反抗,他却是扯下她的衣带,将她的手绑在了龙刺之上。 狂风将姜姒身上没有束缚的衣衫吹得乱飞,吹得她暴露在风中的莹润的娇躯不断战栗。 直到将夜为她挡住了风,在她耳边道:“喊我的名字,不准喊错。” 他几乎是用了全力,让她的呜咽都在风中变得破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80 章 那漫不经心又带着无限冷意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很惊讶?” 陆臣风看着身后那带着森然邪气的少年,再如何沉着如他,也无比震惊。 江啸宇向来对他是尊敬的。 少年看他面色,笑道:“怎么?是惊讶我还活着?还是惊讶我用你教我的剑法捅穿了你?” 陆臣风看着少年眼中浓重的邪气和杀意,“你不是啸宇?” “你是将夜?” 江啸宇跋扈妄为,却没有这般森然的邪气。 少年一把拉出带血的葬天痕,“你得谢我,没搅碎你的灵根。” 陆臣风一身白衣染了鲜血,天琊刚出鞘,却见江啸宇一把搂住姜姒的腰,往后一倒,落入山崖。 姜姒头上的木簪被他拔下,扔回了陆臣风身边。 陆臣风准备追去,然而伤口作痛,他只能用天琊剑撑地,才勉强支撑住身体,用带血的手拾起了那只木簪,看着落下的少年。 他灵根毁,血流尽,魂魄飞,又怎么突然复生,无声无息地给了自己一剑? 只见罡风刮起,赤炎冲下山崖,驮着他们彻底飞入了云霄,留下陆臣风一人在山崖之上,久久不能回神。 姜姒坐在江啸宇身前,“你怎么来了?” 江啸宇:“我不来,他会放你走?” 姜姒:“你伤没好,突然死而复生身份敏感,不该出来,我自是有办法脱身。” 江啸宇面色凉凉的,“哦?是吗?” 姜姒觉得他有些阴阳怪气,却也没太在意,只是道:“你那一剑……” 江啸宇冷冷道:“那一剑算是和他恩断义绝。” 姜姒有些纳闷:“你说他当初明知你是将夜,为什么还要救你收养你?” 江啸宇冷笑了一声:“陆家人道貌岸然,虚伪狡诈,鬼知道为什么。也许……” “为了羞辱我吧。” “让仇人拜他为师,敬他为父,这种感觉或是很痛快吧。” “毕竟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姜姒沉默了片刻,道:“可是我觉得陆臣风他应该不至于如此……” 江啸宇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很了解他?” 姜姒:“没有。”她与陆臣风相处时间不多,要说多了解倒也说不上,只是他至少是光明磊落的。 但是确实不知道陆臣风收江啸宇为徒的目的,也知道他们两家隔着的是血海深仇,她便不再好帮陆臣风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地飞行了很久。 终于江啸宇悠悠道:“我看他唇上有个咬痕。” 话音一落,姜姒身体绷直了些,只是捋了捋自己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 见姜姒不答,江啸宇继续道:“他亲你了?” 姜姒脸突然一阵红一阵白,没有说话。 江啸宇面色更加冷漠。 姜姒坐得笔直,希望能够尽快跳 过这个话题,她寻思着要说什么时,不想他并不准备放过她。 “他伸舌头没?” 姜姒突然不可窒息地睁大眼,转过头。 不想她转头一瞬间,江啸宇的吻就贴了上来。 与陆臣风温柔却小心翼翼的吻不一样,他的吻炽热而狂暴,他咬着她的嘴唇,让她吃痛,她正在哼哼时,他的舌头毫不犹豫探了进去。 虽然粗暴,却极富技巧。 有合欢宗各种理论知识,又有当年将夜的实践记忆,姜姒很快缴械投降,全身颤抖。 他这才放开姜姒,让姜姒喘了口气。 姜姒准备去整理刚才拉扯中敞开的衣襟,他却攥住了自己的手腕,目光毫不避讳地往自己锁骨之下数寸望去。 眼中带着具有侵略感的欲.色。 姜姒心中一跳,想要挣脱他的手腕。 江啸宇本就因为陆臣风的事怒意未消,此刻姜姒的挣扎让他更加怒火上升,他看着姜姒,“怎么?他可以我不行?” 姜姒看着少年,诧异道:“什么?陆臣风突然那样我也没想到。” 江啸宇却道:“将夜可以,我却不行?” 姜姒掩着衣襟,避开了他的目光。 将夜看着远方的夜色,一言不发。 姜姒当初把将夜当成了江啸宇,可是百年时间,发现两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或许只有她知道,她拒绝的不是江啸宇。 而是他身体中的将夜。 姜姒垂下了眼,“我只记得江啸宇说过,不会勉强我。” 江啸宇沉默了,终于他从自己储物戒中取出了一件外衫给她披上后, 他魂魄很明显地又在他躯体之中晃了一下。 姜姒:“我们要尽快解封魔域,让那缕将夜的魂魄归位。” 然后她犹豫了许久,道:“解封比封印需要更大的力量,哪怕身死力竭,也无法以一人之力解封魔域,我们需要白离和陆臣风的帮助。” 江啸宇:“什么?” 但随即,他明白,万寂之海现在属于妖界地盘,他们若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妖界军队怎么会袖手旁观,除非,白离下令同意。 他们也需要陆臣风一剑劈开江海,让冰城露出来。 江啸宇心中明白嘴上却道:“让我去找这群背信弃义的家伙帮忙?不可能。” 姜姒:“我去说服他们。” 江啸宇:“我怎么可能让你去!” 姜姒:“若是将夜,为了魔域他会同意的。” 江啸宇的神魂突然剧烈地颤动,想要破体而出一般,他只觉得头像炸开了一般,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他昏了过去。 姜姒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天空之中未归位的星轨,只有将夜和江啸宇真正的合体,天道之子才能真正归位,世界才能回到该有的轨迹,那个消失的系统或许才能回来。 穿越千年去救江啸宇最初的目的:一 个是因为自己欠他,还有一个便是让一切归位,她才有能够回家的希望。 她坐在床前看着沉睡的少年,若他完全是那个可以为了自己可以奋不顾身的江啸宇,姜姒不知道是不是也会为了他断了回家的念想。 可是他不仅仅是江啸宇,还是将夜。 将夜是一个好君王,却不是一个良配,哪怕到最后,他都没有放弃娶白娇。 但她从将夜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东西,那就是责任,将夜这一生中都在履行他作为君王的原始责任。 而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来便有的原始责任,自己的责任在另外一个世界,那个生养自己的世界。 解封魔域,找回将夜的魂魄,让星轨归位,系统回来,完成任务。 她思虑着自己解封魔域后,可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些告诉他。 江啸宇还在昏迷,她动身离开了阿玉山,带着赤炎再次向万剑宗飞去。 赤炎再次进入万剑宗却依然无人阻挡,看来陆臣风并没有将此事声张。 他坐在姜姒曾经的房中,褪下衣衫,用布包裹着自己的伤口,看见姜姒再次出现,微微一愣。 姜姒看着他赤着的上身,也垂下了眼。 陆臣风垂下了眼,道:“之前是我唐突了。()” ;()” 陆臣风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道:“有劳。” 姜姒一直思索着如何给他开口,但总觉得他并不会同意,直到给他剪了线,一抬眼,对上他那双银灰色的眼,急忙又低头,拿出纱布给他缠着伤口,陆臣风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纤细的手指,顿时希望时间过慢一些,希望两人就这么一直下去。 所以即便是那一直缠绕在心头,关于江啸宇死而复生的疑问,他也没有问出口。 姜姒在帮他包扎完伤口之后,道:“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陆臣风:“你说。” 姜姒摇了摇头说:“我说了怕你不答应。” 陆臣风道:“和离书我并不准备签。” 姜姒:“和离书的事,以后再说。” 陆臣风脸上不见喜色,因姜姒这个口气,与自己和离只是迟早的问题,他移开了目光,“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吗?” 姜姒:“你可以跟我去一趟万寂之海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臣风想了想,道:“可以。” * 姜姒骑龙,陆臣风御风双双到了万寂之海旁边。 姜姒告诉陆臣风,千年前她将魔域冰封在了大海之下,告诉她自己用将夜的灵根将夜的血救了江啸宇。 陆臣风:“什么?” 姜姒继续道:“我现在要解封魔域,请你帮我劈开大海。” 陆臣风的震惊一点点叠加。那双银灰色几乎快要缩成一条线。 他有太多疑问,最后只是用手指掐了掐鼻梁,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 道:“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了这个?”()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陆臣风看着姜姒,目光变得复杂,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一时间无法去辨别她说的真假,只道:“不可。” 他话音一落,一个冷哼之声想起,“陆臣风,你千年来良心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 姜姒转身,看见梳着马尾的少年从礁石之后走出。 与陆臣风的千年恩怨交织,使得那个少年眼中叠了一层阴鸷。 陆臣风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他缓缓道:“将夜?” 少年不置与否,只是仰着下巴看着他,眼中再也没有当初的敬仰,而是带着无限的冷漠。 陆臣风看着这少年,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少年却继续道:“你还没回答我,这千年来,你良心可有半点不安?” 陆臣风避开了这个话题,他道:“若他们真没死,让他们重现世间,只会死更多的人。” 魔域不可能不对修仙界宣战。 江啸宇笑了出来,一字一句道:“你确定不放他们出来就不会再有征战?白离也许能成为一个好君主,他是不是早成为陆沧海下一个眼中钉?” 话说完陆臣风本是苍白的脸色更是难堪。 他们的闯入已经惊动了妖界边防,而这次来的不仅仅是白狼王,而是白离亲自带着各族军队,包围了整条海岸线,将他们包围得严严实实。 白离在看到江啸宇的一刻惊讶异常,“你他娘的怎么又活了?” 那四十九枚灭魂钉是闹着玩的吗? 他眼中带着因红蝶之死留下的仇恨,对陆臣风和江啸宇道:“你们竟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他正准备下令,江啸宇淡淡道:“为了争夺灵气,修仙界下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妖界。” 白离指挥的手顿在空中,觉得江啸宇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他自己不就是修仙界的吗? “你莫不是被灭魂钉扎得脑子分裂了?” 姜姒:“他是将夜,江啸宇是将夜的转世。” 白离瞳孔一颤,看向姜姒,“什么?” 但姜姒表情不像在说谎,他又看向了陆臣风,陆臣风那厮也是用沉默表示了肯定。 他难以消化这消息的同时,想起陨星台上那一场莫名的似乎是针对江啸宇的杀戮。 当时他就觉得诡异万分。 如果说他是将夜的转世,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白离深深吸一口气。 将夜…… “若真如此,我岂不是更要杀他?” 姜姒对白离道:“魔域与妖界从来都是一损俱损。妖界这千年的平稳时光,不过是因为陆沧海沧溟之战时被将夜所伤,一直在闭关,没有机会收拾妖界而已。” 白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姜姒继续道:“我千年前将魔域冰封,沉入海底,里面冰冻着无数人,包括你的母亲。” () 她话音一落, 白离那准备挥下的手, 终于缓缓蜷起了指头。 白离看着那片海:“你没有骗我?” 姜姒继续道:“我并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但是我确定,她在里面。” 他对姜姒有着来自天生的信赖,他慢慢蜷起了举起的手掌,挥了挥手,本是蓄势待发的军队放下了兵器。 姜姒看说动了白离,转身对陆臣风道:“陆静轩也在里面。” 陆臣风却只是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姜姒继续道:“你应该明白那并非一场正义之战,而只是以我之名的灵气争夺之战。就算你考虑我的名声,你自己的名声,你真的忍心让那些无辜的百姓永远封存于海底吗?” 她看着陆臣风:“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天下吗?一个建立在谎言之上,建立在万千尸骨下的太平盛世?” 陆臣风紧紧闭上眼,当初攻入魔域时,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过是在斩妖除魔。 他欺骗自己千年,麻痹自己千年,直到将夜问他:\你良心没有受到一点谴责吗?\ 其实他这千年来,无时无刻,良知都在受到谴责。 终于,他叹了口气,遵从了他的本心,道:“我答应你。” 虽然姜姒所言还是让他难以置信,但只要先劈开这海,便知真相。 陆臣风抽出天琊,只见那一剑当空劈游龙的剑气,直接将万寂之海劈成了两瓣,两边海浪升起了数千丈高。 渐渐地,他们看见了里面一座连绵千里的冰封之城。 包括妖界数十万将士在内,看到这座藏于海底的巨大冰城时,都震惊万分。 她当年,真的以一己之力,封印了整座魔域。 冰封之城中传来了空灵的声音: ——你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救我们了—— 姜姒看着这座冰封魔域,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那是守护这座城池的亡灵。 他们,等了自己一千年,等待自己来救他们还活着的亲人。 而我,如约而至了。 江啸宇走入被陆臣风劈开的海中,他看着这巨大的冰封魔域,眼中燃起了青色的烟火。 十一把剑从他身后升起,纷纷燃着青色火焰,他手举葬天痕,从空中劈下,其余的剑也跟着在空中做出劈下之势。 十一道青色火焰火龙一般冲向那座冰城,而空中的赤炎在上空盘旋对着冰城不断吐火。 那一瞬间风起火涌,场面千年一见。 只见那最外一层坚冰慢慢碎裂,像透明的壳一般脱落下来。 姜姒立刻制止了江啸宇和赤炎,“剩下的我来,不然你的烈火会伤了他们。” 江啸宇看着姜姒:“你确定没问题吗?” 姜姒点了点头,说罢手掐兰指,衣裙纷飞,灵气将她冲入了空中。 只见无数的水汽从冰城之中升起,在天空之中形 成一道道龙卷。 知道看着那冰封千年的城池慢慢从白变成了黑(), ?()_[((), “不要勉强。” 姜姒使出自己最后的灵力,将被陆臣风劈开灌入魔域的海水全部腾空拔起。它们像无数条吸水的巨龙一般,从魔域抽离,有的涌入云层,有的去了干旱之处,有的江归江,河归河。 那尘封千年的魔域重现人世。 而姜姒迅速从天空之中落下,陆臣风,江啸宇,白离三人纷纷上去想要接住他。 而抱住她的是身手敏捷的江啸宇。 “姒姒!”生怕她像上次一般一睡就是千年。 直到姜姒缓缓睁开了眼,江啸宇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她站起来。 他们四人以及白离的亲卫队走入了那座冰封了千年的城。 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有魔域的百姓,有三界的军队。 但是在战争中未死亡的人,苏醒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彼此,当时妖军和仙界修士在姜姒冰冻魔域前都退了出去,现在幸存者几乎都是魔族。被冻了千年,他们身体还有些僵硬。 江啸宇看到了青炎被烧了一半的身体,他走到青炎旁边,一寸寸摸着它的鳞甲。 赤炎在空中盘旋,对着素未谋面的青炎发出一阵阵悲鸣。 姜姒深深叹一口气。 若当初青炎没有战死,她又何须为赤炎绝育? 江啸宇离开青炎之后,飞奔着向城内。 姜姒知道他在找弥夜,也跟了上去。 她心中恐惧,怕在她冰冻魔域之前,弥夜就已经…… 她也用最快地速度跟在了江啸宇身后,江啸宇停留在一堆尸体之前,他们都是躬身而死,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江啸宇拉开那些尸体,发现最里面的是魑则,他被一根长戟伤了身体,但是却依然用身体护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一脸恐惧瑟瑟发抖,在看着江啸宇的一瞬间“哇”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哥哥!” 江啸宇抱着了女孩,用手抚摸着她的头,以示安慰。 姜姒也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弥夜还活着。 江啸宇单手抱着弥夜,然后看着旁边的魑则,“魑则……” 姜姒查看了魑则的伤口:“没伤到要害,他还能活!” 江啸宇那张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姜姒想知道曾经在万剑宗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陆静轩,还有如果不是因为将夜,或许能与自己成为好友的白娇是否活着。 她找到了陆臣风,而这时陆臣风正对着陆静轩的尸体,久久沉默。 姜姒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陆臣风抱着陆静轩的尸体,一步一步出了城,在城门下遇到了白离。 白离蹲在一个一身铠甲的女子旁边。 白娇?姜姒 () 走了上去。 她活着? 白娇虽还活着, 但已经身负重伤, 无法医治,即便如此,白娇却一眼认出了白离。 “我儿怎么长那么大了?”姜姒告诉她已经过了千年,白娇却并没有太过意外,而是满心满眼地看着白离。 那本是果断冷酷的一代女帝,此刻眼中却只有慈母的温柔,“我儿真是好看。” 白离身体微微颤抖,最后一把抱住了白娇,“不要抛下孩儿!” 白娇却笑了,道:“傻孩子!母亲哪里会抛下你呢?” 白离:“你不准骗我!” 白娇笑了:“永不骗你。”然后她手掌抚摸道白离灵根之处,将她全部的灵力都推入了白离的身体。 白离睁大双眼看着白娇:“您做什么?” 白娇微笑道:“我将我的力量注入你的体内。这样,我便永远都不离开你了。” 白离泪如雨下,白娇笑得温柔,“你要成为一代明君,好好保护我们的子民。”她握住他的手:“只有与魔域联手,方能自保。我们与魔域一损俱损。”当年她父亲就是因为被将夜气昏了头,忘记了妖界立足之本。 让他自己以及自己和白武都丧生此地。 幸好,幸好,还留了一个白离。 想到这里,白娇看向姜姒,脸上带着笑意,道:“我们妖界真是欠你好大一份恩情。”当初没有姜姒,白虎血脉就断了。 但是这次,她已经还不了了。 她握着白离的手:“剩下的,你帮母亲还给她吧。”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 整个城正在苏醒,当初被冰封印困住的将夜的一缕残魂也找到了主人,直接飞入了江啸宇的身体。 将夜双眼变得漆黑,突然之间,紫焰冲天。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 江啸宇与将夜彻底融合,继承了将夜陆地神仙的修为和力量,也继承了那缕灵魂中将夜的野心和仇恨。 将夜的野心和仇恨像毒火一般焚烧着江啸宇的理智,他急于找到姜姒,只有她才能浇灭他内心的孽火。 姜姒看着天空之中脱轨的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天道之子,终于真正归位了。 而就在此时,姜姒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不断发出:【嘶——】【嘶——】电波一般的声音。 这熟悉的感觉…… 系统真的回来了。 突然,陆臣风头上出现一个进度条,然后那个进度条在他头顶炸开,掉下一朵朵玫瑰花和爱心。 姜姒:??? 系统声音响起:【恭喜宿主,攻略剑尊陆臣风的成婚任务已经达成。】 姜姒:…… 系统继续道:【你只需要完成魔尊、妖王、圣子三人的攻略任务,即可离开山海界,回到你的家。】 【恭喜宿主,攻略剑尊陆臣风的成婚任务已经达成。只需要完成魔尊、妖王、圣子三人的攻略任务,即可离开山海界,回到你的家。】 【恭喜宿主,攻略剑尊陆臣风的成婚任务已经达成。只需要完成魔尊、妖王、圣子三人的攻略任务,即可离开山海界,回到你的家。】 系统的声音像出错的广播一般在周围不断响起。 周围一片寂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81 章 姜姒生无可恋,竟然有一瞬间后悔让系统复活。 那广播一般的声音在周围回荡了数遍,好不容易禁了声。 系统灰溜溜地在姜姒脑中道:【对不起,刚才好像故障了——嘶——】 还在抱着母亲的妖王抬头看向姜姒,“什么?” 陆臣风也再一次露出千年来难得的不解和震惊。 姜姒被两人看得退了一步,自己的目光却是移向了城中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少年。 少年垂着头,像是在思考,刚才那些话让少年回想起曾经种种。 当他是江啸宇时,他就发现她不是这个世间的人,但是江啸宇性格潇洒相信英雄不问出处,他不在意她来自哪里,她曾经是谁,只要她是她。 当他是将夜时,她说过她是这个世间的一个旅客,可是她却承诺过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缓缓抬头看着姜姒,声音变得反常的温柔:“刚才那声音什么意思?” 姜姒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太了解姜姒,这是她退缩的表情,他已经在水神脸上许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这时的她慌了。 江啸宇的心凉了一些,但他依然抱着一丝希望,一字一句问道:“那声音是胡说八道,对不对?” 姜姒退了一步,那张美丽无双的脸上血色全无,她避开了江啸宇的目光,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的双眸。 她是准备找一个好的时机主动告诉江啸宇这一切,可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且是被系统这个废物告知的。 江啸宇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就在这时陆臣风天琊出鞘,对着江啸宇道:“别碰她。” 江啸宇缓缓抬眼,冷冷凝视着陆臣风,突然之间,陆臣风身后出现了数百位赤夜军,一把把长戟整齐对着陆臣风,城墙之上一把把火弩直面着他。 江啸宇本人却没有理会陆臣风,而是把目光再次移到姜姒脸上,用手挑起她下巴,以便自己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他语气依然柔和:“告诉我,那声音是在胡说八道。” 她早就想过给江啸宇坦白,但是却没有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糟糕的时候,这样糟糕的场合。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她无力地道:“是真的。” 话音一落,江啸宇握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了些,姜姒有些吃痛,却没有吭声。 江啸宇钳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姜姒也随即垂下了头。 妖王再次道:“什么?” 陆臣风看着姜姒,清绝出尘的容颜,此刻眼神太过复杂。 江啸宇玄衣劲装,马尾高高束起,看起来还是那少侠的模样。可是他眼底如地狱,挣扎着无数魑魅魍魉。 这不是江啸宇该有的表情,可即便是将夜也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目光看过姜姒。 他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姜姒,大笑了起来。 他全身的燃烧的紫色业火,像是要将天地燃烧,那漆黑的双目中的魑魅魍魉彻底将他吞噬。 那本是风光霁月的天道之子,彻底与魔尊融合,成了天地间最年轻的堕神。 挥了挥手,淡淡道:“拿下。” 白离和陆臣风此刻不再沉默,陆臣风挥出天琊,白离也祭出了通天链。 江啸宇抽出自己的剑一——不,应该说是葬天痕,向下一挥,燃起紫色烈焰。 这在海底冰封,享有了千年安宁的土地,却在解封的瞬间,再次进入了弑杀和混战。 姜姒再次想要运灵,却发现真是一分都使不出力,解封整座魔域,将她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用尽。 哪怕此刻再聚灵,也是杯水车薪。 她看着他们,正欲开口阻止,却突然看见身前突然金光一闪,混乱之中,她竟然是被一阵金光卷走。 本在混战的众人愣了下来。 江啸宇看着那消失的光,“释空铉。倒是把他忘了。” 陆臣风想去追姜姒,却被赤夜军给拦下,他这次没有出手,而是转身看着江啸宇。 江啸宇并没有追出去的意思,又或者说,此刻的他不能追出去。 刚解封的魔域不能无主。 几人再次恢复了一触即发的对峙之势。 白离刚才领略到了赤夜军的厉害,不敢豪横,他倒是毫不介意地打起了感情牌,“江啸宇,我们进来救你魔域,你就这么对我们?” 江啸宇却是冷哼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陆臣风却缓缓放下了剑,其实他答应姜姒的那一刻,便做好了不能活着出魔域的打算。 江啸宇的目光冷冷落在了陆臣风身上,与他这么对视着。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也是复杂的。 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兵力,要杀陆臣风,和只带了两百人进魔域的白离不难。 但是他却缓缓放下了葬天痕,淡淡道:“走。” 老妖王和白娇都死了,妖界背信弃义的账,算在这黄毛小子身上?他还不配。 至于陆臣风…… 他打量他许久后,最后缓缓道:“你我私人恩怨,一刀两断。从此以后——” 他目光冷冽:“你我只剩国仇。” 陆臣风握着剑,此刻面色中竟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江啸宇又一字一句道:“至于姜姒,不管你签不签那份和离书,她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 姜姒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洞中。 洞穴中放着一盏盏橙色的莲灯,姜姒惊坐起来,看见了眼前对自己盘腿而坐,圣洁如莲的男子。 姜姒刚要开口,却不知道如何称呼他。 圣子? 释空铉? 小璇儿? 她想了很久,竟是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只是道:“谢谢你。” 谢谢他把自己从那个混乱的修罗场中救出来。 这时候释空铉的红唇微启,道:“真的吗?” 姜姒:“什么?” 释空铉:“那个古怪的声音,说的都是真的吗?” 姜姒以沉默作为回答。 释空铉:“那便是真的。” 他声音很平静,就和他的人一样,向来都是温和的,他没有震惊,没有愤怒。 姜姒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三个男人中,陆臣风太过冷酷凌冽,江啸宇邪狂尖锐,白离任性妄为。 唯有释空铉,最是让她觉得平和安心。 那圣洁平和的男子缓缓张开了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姜姒觉得他此刻的瞳孔颜色好似比原来深了些许。 他看着姜姒:“也就是说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人?” 姜姒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她在他是圣子时就没想过要染指他,更不要说在知道他是小璇儿后。 她正要解释,释空铉的眼中却露出了一分期待:“我也是你男人中的一个是不是?” 那分妖异的喜悦让姜姒一怔。 姜姒想要站起来,却不知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释空铉缓缓起身。 他一身素白长袍在莲灯的映射下显出了几分暖色,显得他本是文雅清俊的脸庞都多了几分姜姒从未见过的艳色。 他走到姜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姒,姜姒觉得他那慈悲的笑容中有几分诡异。 他不对劲! “小璇儿!你怎么了!”最终,她用了这个称呼。 不是高高在上的圣子,不是那疏离的释空铉,而是那个和她生活了五年的小璇儿。 在万剑宗悠长的时光中,小璇儿那五年的陪伴,对她来说就像一盏莲灯,光芒虽弱,却甚是温暖。 听到她如此称呼自己,释空铉的目光也微微一动,他缓缓叹了口气:“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姜姒让自己贴在崖壁上,抬头看着他:“怎么会不记得?” 圣子一下一下拨着手中的金色珠子,道:“那为什么你后来一封信都不给我回呢?” 姜姒沉默了。 在知道他是释空铉后,想起后来他对自己种种,想起观雨洞中差点发生的一切,姜姒只觉得无比难受。 本就敏感的她在捅破这一层纸后从他的心中读出了那些不该有的情愫。 她摇了摇头,道:“我本不该给你回信。” 释空铉那慈悲的双目微微动了动,他道:“你那时候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姜姒垂下了眼。 整个洞中,陷入了沉默,洞中偶尔溜进来的一丝阴风将那一盏盏莲灯的芯吹得晃动,而那摇曳扭动的火焰此刻都觉有几分妖异。 释空铉道:“你的家,在哪里?” 姜姒回答:“在很远的地方。” 释空铉:“你想回家吗?” 姜姒点了点头。 释空铉,双手合十,垂目看她,一字一句道:“那便嫁给我吗?” 姜姒突然睁大了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姐姐,你知道吗?你从来都是我不可肖想的神。但既然与我成婚,你就能回家,那我为什么又不能渡你,完成你的心愿呢?” 姜姒目瞪口呆看着释空铉。 突然道:“荒谬!” 释空铉微微一愣。 他小时候非常听话懂事,很少惹姜姒生气,但毕竟是孩子,也还是有犯错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这般板着脸教训自己。 他喜欢她教训自己的样子。 他目光柔和很多:“哪里荒谬?阿姐,你是我的心结啊,也是我的情劫啊。” 说罢,他手一扯,扯下了自己的外袍,上衣一件一件落下。 姜姒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但是无奈不知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她周身无力,几乎不能躲避。 直到他褪净了上衣,露出白皙却精壮的上身,姜姒发现他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魔纹。 她再次抬头看他,“你被心魔侵蚀了?”即便是魔族都很少有这样的心魔。 释空铉道:“是合欢宗幻境中的魇魔,他侵入了我的记忆,唤醒了我的心魔。” 姜姒想起从那幻境中出来他先是吐血,后来赶紧离开,原来是因为入了魔。 释空铉道:“姐姐,我的情劫是你,我的心魔是你,而我可以让你回去。我们正好能渡彼此,不是甚好?” 姜姒看着释空铉:“你金身不要了?修为不要了?” 释空铉没有回答,继续道:“这四个男人中,姐姐,我一直是被你忽视的那个。” “陆臣风是你名义上的夫君,而你心中一直有着将夜和江啸宇,白离是你亲手接生,你们相处世间虽短,但你就是对他有着偏爱。而我……不过是个长着脓疮的小乞丐,不过是你旁边一个不知男女的小丫鬟。” 说到这里他琥珀色的瞳孔慢慢变成赤橙色,那莲灯的火焰也是这般,他身上魔纹又长了数寸,他跪坐在姜姒面前,手掌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向自己,让姜姒倒在了他布满魔纹的怀中。 姜姒想要推开他,但是却一点力都用不上。 看着姜姒这样释空铉有些心疼,他道:“阿姐,当初你为冰封魔域沉睡千年,如今你为解封魔域修为尽失,他知道吗?” 这个他指的应该是江啸宇和将夜。 姜姒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即便他知道也不清楚是否能安抚他的怒气。 他让姜姒靠在他身上,轻轻解着姜姒的衣带,“忘了他吧,从此以后,我带你走,你就是我一人的了,你就不会再忽略我,不在乎我了。” 他对她的千年执念,换来的是她一封信不回的漠视,换来再次相见她不记得自己,换来她再次投入了江啸宇的怀抱。 他意难平, 他不甘心。 姜姒在她怀中震颤着,他的手也颤抖着。 明月即将碎裂,莲灯即将焚灭,一切的信仰都在震颤。 圣莲即将落入凡尘,零落成泥。 姜姒:【系统!你想想办法!】 那做错了事一直不敢吭声的系统道:【我也只是能控制你,你现在被他施了法术,要控制你也不容易啊。】 系统又道:【况且,他答应了要娶你,你不就又完成一个攻略任务吗?】 系统说完,释空铉也在她耳边道:“姐姐,我们两结为夫妻,你不就离回家近了一步吗?” 姜姒想说服自己,可是想着他小时候的样子,想着自己一直把他当成孩子。 做不到啊,做不到。 就在释空铉双目变得血红,身上爬满黑纹时,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目光猛然下滑,姜姒不知何时用最后的灵力御出一把兵刃,而那把兵刃没有对向他,而是对向她自己,兵刃刺入了她的身体。 释空铉大惊。 “阿姐!阿姐!” 他急忙抱着姜姒,却不敢给她输入自己的灵力以便疗伤,因为他的灵力带着魔气。 释空铉眼中猩红褪去,抱着他不解而悲伤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难道就如此不愿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明明我们结为夫妻,你就可以回去了啊。” 姜姒含笑看着他,这时候他已经解开了姜姒的法咒,抬起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就是因为我在乎你,才不能让你这样堕落下去。” 释空铉看着她:“阿姐?” “我是可以回去,你却万劫不复了。因为爱你,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释空铉愣住了,“你爱我?” 姜姒:“爱啊。” 然后她继续道:“世间之情,并非只有男女之爱,你扪心自问,我何时把你当成佣人?我从来都把你当作我妹妹,我弟弟。” “我望你成才,望你强大,都是我对你最殷切的希望。” “得知你成圣子,得知你顶天立地普度众生,阿姐很高兴。” “但是你若为我不要金身,修为尽失,彻底入魔,我做不到放心离开。” “我想要你未来更好,我怕你因我变成今日这般,所以才不与你联系。” “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释空铉双手发抖,看着她的伤,“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她继续道:“我既然能为他人沉睡千年,能用我的血唤醒我弟弟,又有什么不可呢?” 姜姒继续道:“其实你一直都心存慈悲,你出身凄苦,却从不背负仇恨,你与我去布雨之时,总是对世人存着善念,那看着人受苦受难,你心中会难过,那时候就有人叫你小菩萨。” “心怀大爱的你,又怎能被男女之间小情小爱所困呢?” 世间之爱,不仅仅是男女之情。 他贪恋地渴望她爱自己,已成了千年执念,却不想,她一直爱着自己,就如她爱世人一般。 顿悟只在一瞬间。 他看着姜姒,突然之间身上的魔纹碎裂成齑粉,消失为尘烟。 他眸色再次变成了琥珀色,莲灯之中妖冶的橙光也再次恢复成了金色。 圣子全身发着金光,不可直视。 姜姒终于见到了所谓的“立地成佛”。 他的情劫——渡了。 系统:【恭喜宿主,圣子支线任务已经达成。】 系统还未完全修复,这一激动又把声音从姜姒脑中喊了出来。 姜姒:…… 圣子听着这些,不问其他,只是了然一笑。 除了与攻略对象成婚外,还可以成就他们,而圣子的成就条件就是:“帮他渡不可渡过的劫。” 而这个劫,便是情劫。 圣子终于明白情爱形式不拘一格,放下执念之时,便渡过了劫难。 他将灵力缓缓输入姜姒体内,姜姒伤口缓缓愈合。 姜姒突然笑道:“原来这是佛的力量,真是润物细无声。” 圣子竖掌道:“罪过。” 她看着圣子,此时他面色悠远而莫测,只是一眼望去的温柔和慈悲。 “世人皆苦,还需吾渡。水神若有差遣,释空随时会到。” 姜姒想起什么,对释空铉道:“圣子,帮我一个忙。” * 姜姒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妖王宫中。 妖界今日国丧,祭典老妖王,白娇女王,白武亲王。已经死在沧溟之战的勇士。 红蝶不死于战争本不该是国丧的礼遇,但因为这些年她为妖王操劳,白离也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白离腰间挂着白娇的刀,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那是一个像蝉盒一样的盒子,但是里面养的不是蝉,而是毛毛虫。 在白离记忆中红蝶就很喜欢养毛毛虫,她养它们无非就是想看到它们破茧成蝶的那一刻。 他曾经不理解红蝶已经是美丽的蝴蝶为什么还是执念于破茧成蝶的过程,后来才明白,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条不被重视的毛毛虫。 只有在白离愿意为她代罪而替的那一刻,她真正破茧成蝶。 妖王看着突然出现的姜姒,并不惊讶。 只是站起来,突然抱住了她。把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姜姒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 直到他道:“你回来了,就永远待在我身边,我让你做王后。” 姜姒这才缓缓推开他。 白离看着她,她看自己的目光清澄之中带着几分他看不懂的怜爱和温柔,与自己那个熟悉的她截然不同。 白离看着她:“你到底是谁?那古怪玩意说的是真的吗?” “我是水神,也是姜姒。那个蠢东西叫系统,说的都是真的。” 白离看着窗外:“ 那我不准备娶你了(), (), 这样你才永远不离开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认真。 【渡过命中之劫,克服心中所惧,挽回一生遗憾,得到毕生所求。】 这四个曾经对姜姒来说难于登天的备选答案。 姜姒明白,恐惧分离的是白离。 他第一眼看到自己,对自己产生了印刻效应,但是自己离他而去,他的母亲外公舅舅在他生下来没有半年,都上了战场一去不回,留给他的还是分离。 姜姒:“我给你说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白离骄纵性格本自然是不会有耐心去听,但是不知为何,他对姜姒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和依赖感。 姜姒娓娓道来,白离越听越惊。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姜姒语言的真实性,但是从母亲临终前对姜姒说的那句话:“你又救了我。”可以推测出,她确实救过母亲,甚至救过自己。 加上之前红蝶拿出来的那一幅两人同框的画,也可以看出母亲生前与她关系不错。 加上自己对她的那种天然的依赖,确实就是她口中的印刻效应。 他动物的直觉告诉自己,她没有说谎。 可是她说的穿越到千年前这事太过让他匪夷所思,更让他生气的是她回到千年前是专门为了救江啸宇,然后随便接生了自己。 他道:“你为什么非要救他,就因为他救你?” 姜姒将系统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离自然记得魔域中那个古怪的声音。 白离突然暴跳如雷,“那当初你帮我接生也是因为我是你的任务对象?若非如此,你不会管我对不对?” 姜姒摇了摇头:“不是。我救你因为我是一个医生,这是我的职责。” 她看着白离,摸了摸他头上是碎发:“你也有你的职责,成为一个更好的王。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期望。” 白离冷笑:“所有人?你们一个个弃我而去,可曾在意过我的感受?特别是你,难道要抛下我两次吗?” 姜姒:“我当时离开你,是因为知道我无法给你好的未来,而白娇和妖界可以给你。” “我相信白娇当初出征,也是想给你一个安宁的成长环境。” “还有红蝶……且不说我对她实是不屑,但是她的离开,是为了你不为她而受伤。” “每一个你在乎的人,都是希望你变得很好很强大。他们的离开,都是逼不得已。” 白离愣住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独自坐在白玉阶梯上,似是沉默,似是思考,又或者是在发呆。 他喃喃道:“你们这些骗子……” 再一次,他眼泪一滴一滴掉下落在了刀柄之上,那刀柄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悲伤一般,亮起了光。 他的眼泪继续落下,落到了他手中的虫蛹之上。 他的眼泪让那些虫蛹破茧成蝶,一只只飞了出来,外面花 () 园中的蝴蝶像是嗅到了他泪水的味道(), (), 在他旁边翩翩起舞。 白离看着手中亮起光芒的刀,看着飞到他身边的蝴蝶,捂住了脸颊,无声哭泣起来。 系统道:【恭喜宿主,妖王支线已完成。】 这曾在系统看来不可完成的任务在一夜之间达成,看似简单,谁又知道,这个任务用了千年的时间。 不过是千年前种下的因,在这同一日结下了果。 只差他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仓皇跑入,跪在白离面前:“陛下,不好,魔域,魔、魔……”他结结巴巴,还无法接受消失千年的魔域突然从海中出来,就在妖界旁边这个事实。 白离擦了擦眼泪,收起了方才的脆弱,成为了那气势威严的帝王,他厉声道:“说!” “魔尊将夜带着一万精兵到城门下了!” 白离:“什么?” 即便妖魔两界再怎么近,也不至于一万大军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到城下了? 姜姒却见识过赤夜军的恐怖,一个个都是日行千里无声无息的暗夜杀手。 姜姒道:“如果他真想攻城,今日不会让你出魔域。他是冲我来的。” 姜姒随着白离走到城墙处时,哪怕她心中再有心理准备,却也是吸了一口气。 黑压压的渊兽骑兵犹如鬼魅。 而在这一片黑压压的大军中,魔尊身后那金灿灿的巨大金丝笼格外显眼。 金丝笼前的魔尊是一个马尾高束的少年剑修。 那年轻的魔尊让狼王等人差点掉落下巴,这不是万剑宗的江啸宇吗?什么时候变成魔尊了? 江啸宇不是好好地骑渊兽,而是肆意地踩在渊兽背上,目光投在姜姒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金丝雀,回笼了。” 姜姒看着一身修仙界的劲装却坐在渊兽之上的少年。 他对自己一笑,那笑容带着无限的邪妄。 姜姒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自己任务对象,只差他了。 况且,她本就想去找他的。 妖王准备出兵,姜姒却拦下了他,道:“让我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看着走近的姜姒,江啸宇嘴角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对着笼子给姜姒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妖王咬牙切齿,准备拔出腰间弯刀,却在旁边赶来的狐王劝说下忍了下来。 姜姒进了金丝笼,缓缓垂下了眼。 笼子被枭鸟吊起,回到了魔域,这次,不是后院,不是他的寝殿,还是放在极夜殿中。 笼中的姜姒看着王座上懒散坐着的少年,对他道:“我本早就想给你说的。” 然而那少年只是竖起一根指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姜姒看着他,他眸色漆黑,神色喜怒莫辩,他缓缓开口,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当我只是江啸宇时,你百般拒绝,是否因为江啸宇不是你攻略对象。” 姜姒脸色白了些。 虽然是系统说他是天道之子,自己不能改变他的命数,要自己离他远一些。 可是现在说这些,不过是越抹越黑而已。 江啸宇笑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是默认了呀。” 姜姒紧紧咬住了唇。 江啸宇又笑了一声,他的长腿踩在了宽大的王座上,手臂搭在身后的靠背上,坐得肆意又张扬。 他垂眼俯视着阶梯下笼中的姜姒。 “好啊,来攻略我啊。”!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82 章 “啪”一声,金丝笼的门弹开了。 姜姒看着他深渊一般的双眼,惊讶道:“你疯了?” 即便是当初做戏的将夜都不曾如此疯狂荒唐过,况且现在的他又没有必要继续装昏庸。 江啸宇道:“我是江啸宇,又不是将夜,我怕什么?” 他看着立在笼中的姜姒,偏着头道:“怎么?不愿上来是觉得本尊一人满足不了你?” 姜姒听到此处终是无法再忍,她提着裙子上了阶梯,伸手“啪”一下甩在了江啸宇脸上。 这声音清脆,打完后姜姒也愣在了原处。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 况且打的是这个身后还有数万让人闻风丧胆赤夜军的魔尊。 江啸宇一言不发,用无名指摸了摸自己被打破皮的嘴角,他舔了舔手上的血,漆黑的瞳孔慢慢转向了姜姒。 突然之间,他将姜姒压在了冰冷的王座之上。 姜姒看着漆黑的极夜殿中,那目光明晦不明,她再也看不懂的少年。 听他淡淡道:“姜姒,我们做一笔交易好不好?” 姜姒看着他,那双眼中不知是愤怒多些害怕多些还是懊悔多一些。 江啸宇看着她,“你若让我爽够了,我便和你成婚,让你回家。” 他口中说着无耻的话,姜姒不可思议看着他,渐渐地,她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那个曾经在自己耳边说:“我不强迫你喜欢我,你也不要强迫我不喜欢你。”那个为自己放了一场点亮城池的烟火的少年,终于还是消失不见了。 她眼中慢慢升起了雾气,她含泪看着江啸宇道:“好啊。” 少年微微一滞,心中一闷,他僵着脸道:“先说好,不准哭,不准求饶,不准撒娇。” 姜姒看着他:“好啊。” 少年又是一凝,“你那么想走?” 姜姒却问:“你说话算话吗?” 少年心中烈火窜起,俯下身体,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姜姒吃痛,却是忍回了泪水。 这具身体封印千年,再次碰到他却也无法忍受,她还是想逃,却被他掐着腰拽了回来。 生龙活虎的少年有将夜前世的记忆,知道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他还有整个合欢宗藏书阁秘笈的理论知识。 姜姒虽忍住了求饶,但是眼泪还是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地飞溅出来,有时候甚至是大哭。 初尝极乐的少年却是兴奋至极,不知疲惫。 只要她一哭,少年便道:“不算,重来。” 姜姒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先是按着她在王座之上,后来把她扔入金丝笼中,实在泥泞严重又抱着她去了温泉,后来转战到卧房。 直到守着被磨破皮的姜姒上了药后,他这才沉沉睡去。 姜姒却睡不着。 她身体得到了极致的快乐,但是心却是难过的。 她爱的少年真的死了(), ?()_[((), 死在了四十九枚灭魂钉下。 江啸宇闻到了咸湿的味道,他强行将姜姒转过身,看见她在默默流泪。 她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这次不算,等我缓缓。” 少年看着她,过了半晌,冷冷道:“我腻了,我们成婚吧。” 姜姒一愣,抬头看他,他却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 整个魔域开始准备婚事,与妖界一般,魔域也是在国丧期间,即便可以婚事,却也不能大办。 但不知江啸宇是什么心态,这场婚礼规格依然不小。 但他向来为所欲为,姜姒此刻也不愿深究,她只是觉得,自己也不欠他的了。 真的两清了。 旁边的侍女给姜姒化着妆,魔域喜黑,姜姒的嫁衣也是深红加上黑色,即便如此也不掩姜姒的艳色。 侍女一边给姜姒化妆,一边啧啧称赞她的美貌,但是这般愁眉苦脸的喜娘,她却也是第一次见。 “水神殿下怎么了?”姜姒只是看着镜子,“我有些想阿玉了。” 原来梳妆打扮,都是阿玉在帮自己。 那侍女听到阿玉,怕勾起她伤心事,便闭口不言,姜姒站起来道:“我想出去走走。” 侍女不敢拦她,低头后退。 姜姒走出了院中,发现居然是魑则亲自守卫自己,每每看到魑则,她都觉得有几分歉意。 魑则对她行礼,她走到跪下的魑则前:“对不起。” 魑则惊讶地抬着头,“殿下何以如此说?” 姜姒:“让你和阿玉分开,让她在山中活了千年。” 魑则道:“殿下不要如此说,能让阿玉离开已经是殿下莫大的恩泽,要知道在乱世,能活千年何等奢侈。若不让她走,她也未必能逃过那场劫难。” “况且……”魑则看着姜姒,“阿玉为信念而活,为魔域而活,她一定会感到幸福和骄傲的。” 姜姒眼中含着泪水:“魑则,谢谢你。” 魑则道:“殿下言重了!这都是属下肺腑之言!” 姜姒:“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魑则不解道:“自然可以!” 姜姒有些疑惑,难道魑则不是江啸宇派来监视自己的吗? 见魑则没有跟上来,她缓缓走出了宫殿,站在一棵长得很像皂角树的莫桑树下,拾起了一片被风卷落的叶子。 却在此时,树后出现了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 姜姒一愣:“陆臣风!” 她立刻压低声音,“你怎么来这里?” 她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陆臣风。 陆臣风看着她戒备的神情有些受伤,他缓了一会儿,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她准备转身离开,听陆臣风道:“沧溟之战的真相,以及我收江啸宇为徒的原因。” 姜姒转过头:“什么 () ?” 陆臣风道:“沧溟之战前,将夜孤身上过万剑宗。” …… 千年前 姜姒答应愿意做妾之后,将夜内心却无法安宁,他答应过给她最好的,结果却是让她含泪屈身于自己。 他一夜思索,飞身上了青炎,独自去了万剑宗。 见到将夜时陆臣风只觉得他猖狂至极,毫不将万剑宗放在眼里,准备与其决一死战,不想将夜却道,他是来谈和的,为了姜姒。 若是修界答应不侵犯魔域,那魔域也没有必要与妖界联姻,这样将夜就可以光明正大迎娶姜姒,不让她委屈。 他愿意与修仙界的共享他这百年让魔域崛起的方法。 许是惊讶将夜的一腔孤勇,陆臣风居然忍住了杀他的冲动,听完了他的让三界共荣的计划与想法。 陆臣风不得不承认将夜不仅有雄才伟略是惊世之才,若非仙界步步紧逼,他甚至是个心胸宽广愿意海纳百川的人。 难怪天道眷顾于他。 在三界苍生面前,陆臣风选择暂时放下了个人恩怨,将将夜引荐给了陆沧海。 在自己和陆静轩的说服下,陆沧海同意了将夜的要求。 并且邀请圣尊妖王一起,签署《三界不战条约》。 但是陆沧海和妖王硬要将夜表示诚意,要他承诺永不过寂静谷,要他交出神匠打造的十二把神兵,甚至要求,他自断一臂。 姜姒听到此处,突然睁大眼:“什么?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他都愿意分享魔域繁盛之法,还要他永不过寂静谷,让他交出自己的兵器,还让他自断一臂。 将夜如此骄傲之人怎么可能答应如此荒唐欺人的条件? 姜姒面无血色,想起当初将夜一走走了三个月,难不成就是去万剑宗签不战条约? 想起最后一次看到将夜时,他没有右臂,她以为她是在战场上受伤的,现在想想不对,他当时有袖子却没有了手臂! 她不可置信地道:“所以,他答应了?”答应了如此不公平的要求? 陆臣风道:“为不与白娇成婚,就能换魔域太平,为了给你一个太平盛世,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姜姒怒道:“既然都签了不战条约?为什么还有沧溟之战!” 陆臣风垂下眼,缓缓道:“因为这是个陷阱。” 姜姒退了一步,听陆臣风道:“我父亲从来不准备放过魔域,将夜为了娶你悔婚妖界,妖王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对将夜起了杀心。” “所以将夜一离开,他们就撕毁了不战合约,并协商一举灭掉魔域。” 姜姒不可置信看着陆臣风:“你们怎么可以那么无耻?” 陆臣风:“我当初并不知道,若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必然不会将将夜带到我父亲面前。我虽恨他夺你,但不是这般龌龊之辈。” 陆臣风继续道:“将夜或许也没有想到我修仙界和妖界会卑鄙至此,被杀得措 手不及,若非你当初将魔域沉海,魔域必然已经被灭族。”()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最全的《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尽在[],域名[(() 陆臣风继续道:“将夜死后,进入轮回,每一世都幼年惨死,在一百三十年前,我在人间城中见到了八岁的他。出于愧疚和不忍,我将他带回了万剑宗,并将属于他的十二把兵器慢慢还给他。” “所以,并非因他夺你,为了羞辱他,我才收他为徒。” 姜姒依然愣在莫桑树下,她华贵的衣袍被风吹得只是微微地浮动。 “也因为我欠他,我来告诉你,无论是将夜还是江啸宇都比你想象中的爱你,只是一个可以张扬地付出,一个却只能用最惨烈的方式去爱你。” 姜姒眼眶渐渐湿润,突然,她看见穿着魔域婚袍的江啸宇出现在莫桑树后。 玄色华服贵气无比,漆黑的发丝高高束起,他容颜俊美,肆意又邪气,狂傲的目光冷冷凝视着陆臣风。 过了半晌,他终于淡淡道:“多管闲事。” 陆臣风看着远方,“师徒一场,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江啸宇想出言讽刺,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他伸出手:“和离书。” 陆臣风却是看向了姜姒。 姜姒道:“给我吧。” 陆臣风微不可闻叹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两份都签上了双人名字的书。 姜姒确认之后,两封书在空中渐渐被金光所燃烧,变为了灰烬。 陆臣风银灰色的双瞳裂出了一丝痛。 江啸宇看着陆臣风:“要留下喝杯你徒弟和前妻的喜酒吗?” 陆臣风脸色苍白,淡淡道:“不必。”说罢乘风而去。 万千弩手对着陆臣风,将夜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放他离开。 陆臣风离开后,院子中只有两人,姜姒就这么看着江啸宇。 那方才还邪妄无比的魔尊,此刻有些心虚,“喂。” 姜姒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冲上到他面前,狠狠锤着他的胸膛:“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啸宇笑着任由她锤着,“我男子汉大丈夫,告诉你这些干什么?博同情啊?” 他笑得灿烂,说得轻描淡写,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发着光一样。 姜姒突然发现,江啸宇回来了。 不!不对!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意识到什么,她拉着他的衣领道:“所以你是故意欺负我,故意让我讨厌你,故意让我离开得没有负担?” 江啸宇痞笑道:“你这话就说得不讲道理了,我多久欺负你?我这段时间把你伺候得难道不爽?” 然后他坏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快抽筋了。” 姜姒惊讶于他的无耻,冲上去一边打他一边拧他,他却都是笑着不还手。 姜姒打够了,掐够了,突然扑到他身上,抱着他道:“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江啸宇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 ()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嫁我,怎么回家呢?” 姜姒却只是抱着他的腰不放,他胸口的衣衫湿了一片。 江啸宇笑道:“你抬头让我看看你妆花成什么样了?” 姜姒却抵死不从,江啸宇也就任她把眼泪鼻涕抹在自己的婚服上,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当初你离开白离,是为了她回到母亲身边,给他更好的未来,我也一样,我让你回到家人身边,是因为我给不了你更好的未来。” 姜姒这才缓缓抬头看着他,江啸宇看着自己认真道:“若我是江啸宇,我定会带你隐居深山,不管这些是非恩怨,可是我不仅仅是江啸宇,我还是将夜,我背负着一个民族的兴衰,背负了太多的希望,我必须杀了陆沧海,我必须给我的子民一个安稳的未来。” 然后他取出手帕,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帮姜姒擦着哭花的脸,道:“我不想把你再次卷进来。” 他搂着她的肩膀,道:“当初你嫁陆臣风时,说想看一场烟花,但因为国丧,我无法成全你。” “而现在,你我大婚,我也很想为你放一场烟花,但因为国丧,我还是不能这么做。” “这便是乱世君王的身不由己。” “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想给的,你只有离开我,才能过得更好。” 他捧着姜姒的脸,却只是亲吻她的额头。 江啸宇逼迫自己成长,她从一个畏畏缩缩不敢和人说话的小姑娘成为了世人眼中的水神。 而在将夜身上,她亦学会了很多,那便是责任和使命。 而她也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姜姒红肿着眼和江啸宇一步一步进入了大婚的流程,他牵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千年前他们一起路过的土地,慢慢走到极夜殿前。 将夜给她的是魔后的礼遇。 先入宗庙,后行祭天礼。 祭天礼之后,由巫祝敲钟,四十九声钟声响完,这才算是大婚结束。 钟声每响一下,姜姒的神色都凝重一分,而江啸宇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两人沉默无言,姜姒也不知道钟声敲了多少声,她终于忍不住,问将夜道:“你有没有和我想说的。” 江啸宇道:“没想到。” 姜姒道:“我不会忘了你的。”即便回去,我也永远不会忘了你。 江啸宇沉默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姜姒,道:“忘了我吧。” 他的话音随着钟声落下,姜姒正要问:“为什么?”时,突然听到叮咚一声: 【恭喜你,完成所有支线任务。】 她失去了意识。 那是最后一声钟声,婚礼完成。 她身体突然倒下,江啸宇紧紧将她抱住。 魔后突然在大婚昏倒,现场一片骚乱,江啸宇一扫方才的淡然,只是将脸紧紧贴在姜姒的头上,一滴眼泪从他睫毛下滑下。 …… …… “姜姒,病人来了。”() ?本作者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这里是曾经她曾经工作的诊所,因为时间太久而变得有些陌生。 姜姒道:“我睡了多久。” 护士:“十分钟吧。” 她觉得很是茫然。 十分钟? “真的只有十分钟吗?” “对啊。” …… 姜姒虽然手受伤不能做繁杂的手术,但是她向来工作认真,加上能够与病人主人以及同事良好沟通,没有几年,自己开了宠物医院,做了院长,经济稳定,生活富足。 她与她的父母一样寿终正寝。 追悼会那一天她的手下,她资助过的学生,都来送行。 她是一个好医生,好院长,也是好女儿,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事业有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生没有婚嫁,好像连恋爱都没谈过。 这一直是未解之谜。 姜姒度过了一生,她将父母和周围的人照顾得很好,在世人眼中,她的人生是近乎完美的。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一生总在思念着另一个世界。 思念着那里的朋友,思念着那个男人。 没有人会相信自己,但她却相信那场穿越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少年在离开时让自己忘了他,她却偏偏不,她把他刻进了心里,从此以后她心中再也走不进人。 她总是期待奇迹,期待能够与他再次相见。 一直等了七十二年,直到她寿终正寝这一天,奇迹都没有来临。 直到心电图变成直线的那一刻…… 她突然出现在了一个纯白的空间之中。 她以为这是通往天堂的路。 直到她面前五行的灵蕴在激烈碰撞,这个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看起来非常社畜的一个青年,他腼腆地对自己笑道: “宿主,好久不见。” 姜姒突然爬了起来:“你是系统?” 那青年挠了挠头:【嘿嘿】了两声。 姜姒:“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青年道:【也不是。】说罢他化身成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古代小姑娘,换成一个拿着锄头的大汉,然后居然成了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道:【我可以以任何形态,只不过我上级觉得以“公司职员”的形态出现你可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姜姒想着刚才那五行灵力的碰撞,突然间狐疑地道:“你口中上级是谁?是山海界的人吗?” 这时候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脏兮兮的驼背老人。 姜姒:“是你!”将夜密道之中那个打铁的老匠! 他挠着头对姜姒咧嘴一笑,缺两颗门牙。 姜姒再次打量他,道:“你是天道?所谓系统是你的一缕意识?或者是一根毫毛? () ”() ; ☉尤听提醒您《社恐被绑合欢宗攻略系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姜姒:“什么叫做选我没错?不!什么叫做选我?” 老匠背着手呵呵笑道:“因为啊……你是那么多人中,唯一愿意在那种极端的情况下,给一个陌生人留了一条生路的人。” 那么极端的情况下? 红丝洞! 当初她怕江啸宇死在洞中,给他递了一把刀,让他不至于死在里面。 她本准备递了就走,结果却在那时候好巧不巧地抽筋了。 “我抽筋也是你所为?” 天道笑着挠了挠头,还带出了不少头皮屑,“不让你抽那一下,又怎么有你们的姻缘?” 姜姒:“……” 天道:“对了对了,你的任务奖励,老夫还没有给你呢。” 姜姒:“任务奖励不就是回到现实吗?” 天道:“哈哈哈,我像是如此小气的人吗?你们世界寿命太短了,跟我重回山海界,好好和江啸宇再多活个几百年,好不好?” 姜姒:“我还可以回去吗?” 老匠哈哈笑道:“我一直在等你,山海界也一直在等你。你可是老夫的天选之女啊。” 姜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道:“我建立了山海界,山海界自己萌生出了人,妖,魔三族,在我眼中,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没有贵贱之分。可是他们却因为种族,因为偏见,因为争夺灵气,爆发沧溟之战。” “那场战争让苍生陷于水火,天地变成熔炉。” “我将山海界重启了无数次,都是生灵涂炭的结局。” “即便是我最看重的几个儿子里的将夜,却也还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包容万物,海纳百川的初心。” “我实在是不忍他们堕落迷失,不忍苍生受苦,不忍心天地沦为熔炉。这才向外面的世界求援。” “我喜欢你们世界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说法,于是创造了一具水女的身体,然后在不同的世界寻找这具身体合适的主人。” “可惜啊,我找了很久,找了一百多人,她们大多都是毫不犹豫扔下江啸宇就逃离红丝洞,更有甚者,为了自身安危,居然想要杀了江啸宇。” 姜姒听到这里,不禁问道:“那些人后来呢?” 天道道:“自然是放她们回家了,对她们而言就像做了一个梦而已。” “只有你,为了不认识的人递了一把割绳子的刀,给了他一线生机,当时我觉得,我找的人来了。或许你能够感化那一群兔崽子,让他们懂得什么叫爱,怎么去爱。” “果然你没让我失望,将本是三界生灵涂炭的沧溟之战的伤害降到了最小。” “可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等你完成了你的使命,等你过完一生,你可以帮我解决一下我的烦恼吗?” 姜姒明白,三界积怨已深,江啸宇重回魔域必然要向修仙界发难,必然又是一 () 场血洗天地的大战。 看着姜姒犹豫的表情(), ;?()_[((), 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 * 魔域 渊兽在寂静的夜黑之中蓄势待发,军营之中将士整齐利落穿上盔甲,戴上面具。 魔尊江啸宇却还未穿上铠甲,他坐在寒玉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新娘。 他守了她七十二年,再如何疲惫绝望,回来看见她,他便会重燃斗志。 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但却希望她忘记自己,这样她才能够继续她的人生,而不像自己这样停滞在过去。 明日一战,整个赤夜军抱着“血战至死”的信念打这生命中的最后一仗。 将夜也不例外。 他必以自己之身,取那老贼之命。 他撑在她两侧,亲吻着她的额头,虔诚又眷恋,然后手慢慢伸入她的裙摆。 姜姒:…… 姜姒没有想到自己一醒来是这一幕。 “变态!” 她双手“啪”一下拍在他的脸上。 江啸宇:…… 他缓缓抬头看着满脸涨红一脸震惊和气愤的姜姒。 两人相对许久,沉默许久。 姜姒:“你……你个变态……” 江啸宇突然眼中划过一抹情绪,突然掐着她的腰把她翻了过来。 …… 寒玉床上烟雾缭绕,晃动,在火焰之中冰升腾成为蒸汽。 姜姒被江啸宇抱在怀中气喘吁吁。 将夜的双眸之中却看不出喜色,他看着姜姒:“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将他送走,就是希望她不要卷入这场战争。 姜姒捧着他的脸:“回来帮你不战而胜。” 江啸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知他不相信自己,她靠在他肩上道:“我们需要妖界参战,我可以去劝说白离。” 江啸宇蹙着眉头一口拒绝,“凭我一己之力便可杀了陆沧海那老贼。”不计一切代价,与他血战至死。 姜姒亲吻他额间的褶皱,“听话~”然后她慢慢从他的额心吻到鼻梁,吻到嘴唇,江啸宇刚张开嘴。 姜姒便吻到他的喉结,将夜瞳孔颤了颤,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自己腹肌上的姜姒抬起头,漆黑的眼看着她:“继续啊……” 姜姒:“你答不答应?” 江啸宇:“……” 姜姒:“答不答应?” …… …… 江啸宇把她搂在怀中,一边放空一边觉得郁闷。 “色令智昏。你个合欢宗妖女。” 姜姒知道他倔强固执,也不跟他争辩,只是道:“我代两界苍生谢谢尊上。” 将夜沉着脸,“再来一次。” …… 这一次陆沧海直接下令将亡灵谷,也就是曾经的寂静谷给炸毁,百万修士再次浩浩荡荡地攻入了万寂平原。 () 紫藤和金蛇两人争抢多年,金蛇峰和不周峰的弟子最先冲入前阵,面对魔域军队。 两人在剑上互看一眼,谁也不服输的样子,金蛇道:“我倒看看传说中的赤夜军有多厉害。” 紫藤横了她一眼。 突然,乌木林中震声滔天,白离带着各族从乌木林中奔流而出,气势骇人。 郝青松看着突然出现的妖军,妖界不是说了不参战吗? 陆沧海看着突然又改变立场的妖界。怒不可遏! “这些两面三刀之徒!” 他对在最前面的紫藤和金蛇喝道:“强破!” 金蛇紫藤正准备强攻,赤夜军整齐地兵分两路。一头渊兽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从道路徐徐走出来。 在看清来人之时,紫藤金蛇脸色都是一变,愣愣看着渊兽之上那长相美艳,气质却清冷的女子。而紫藤座下的喻泽林和小玉看到姜姒时眼中都是一喜。 她一出现众人哗然。 她不是昏迷了七十年吗? 怎么又突然出现? 难怪妖界突然又改变了立场! 姜姒看着紫藤金蛇,“要攻魔界,从我身上踏过去。” 紫藤金蛇看着姜姒,最后金蛇恼怒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姜姒目光带着睥睨,只说了四个字:“那便试试。” 金蛇举起长鞭的手不断颤抖,却始终挥不出去。 紫藤看着姜姒:“为什么?你要站在魔域那一边!” 姜姒:“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有活在这个世间的权力。” 就在此时大阵后方的陆沧海怒道,“你们犹豫什么!杀了她!” 金蛇和紫藤却看着姜姒下不去手。 姜姒看着众人道:“你们想知道千年前沧溟之战的真相吗?” “将夜答应分享共荣之法,答应永不出寂静谷,甚至自断一臂,换来了不战条约。” “然而将夜还未回城,天下第一宗的仙尊便撕毁条约,进攻魔域,打将夜措手不及!” 她话音一落,众人哗然。 姜姒继续道:“当初陷害我引江啸宇受刑,也是你和红蝶一手设计的。” 莫说金蛇紫藤,就连郝青松都看向了陆沧海。 陆沧海面部抽动:“一派胡言。” 这时候崆峒派欧阳烈道:“你个投奔魔域的妖妇,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说完他看姜姒旁边也无高手,飞身出去,准备取姜姒人头。 然而人到一半,却在空中炸成了血浆。然后变成紫色火焰,在天空中燃成烟花。 只见空中罡风大作,江啸宇踩着赤炎出现在空中,身后是五千飞骑兵,就如凭空出现一般。 陆沧海大怒,准备下令出击,天空之中却响起了梵音,西边金光大作,已成了肉身菩萨的圣子从天而降,琥珀色的眼睛看向陆沧海。 “仙尊,回头是岸,不要再造孽了。” 释空铉一句话让众 人目光纷纷看向仙尊陆沧海。 “这不会是真的啊……()” ;……?[(()” 最好颜面的陆沧海气得满脸横肉抖动,沉着嗓子道:“释空铉,当初你在我万剑宗自甘堕落做这妖女婢女,我还以为你已悟道,不想居然被他迷惑至今!” 陆沧海说出这话,众人又是哗然,纷纷看向圣子,这些不会是真的吧,圣子给她当婢女? 释空铉没有辩驳,只是竖掌叹了一口。 这时有人问:“到底谁说的真的?” 平原之上一白衣银发的青年从天空之中落下。 那是已经隐居多年的陆臣风,他怎么也来了? 陆臣风看着陆沧海,“释空铉说得没错,回头是岸。”话音一落,满座哗然。 陆沧海一生哪里受过这般忤逆,他气得身体晃了晃,看着陆臣风,“你真是个好儿子。” 他又用塌眼皮的三角眼看着她上方的将夜,看着她东边的妖王,看着她西边的释空铉,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不孝子。对姜姒道:“我当初真是小看了你。” 姜姒看着他:“你的狭隘偏执和贪婪已经让太多无辜的人丧命。收手吧。” “所谓的灵气之战,不过是你的贪得无厌!你要长生就要吸取更多的灵气。” “这一次是魔域,下一次是妖界,然后呢?” 众人把目光移向了陆沧海,陆沧海指着姜姒,咬牙切齿,“快!给我杀了她!” 然而,此刻却无一人所动。 金蛇看了看姜姒,又看了看陆沧海,把自己的长鞭放下,道:“我相信她。”相信她相信陆臣风。 紫藤也难得与金蛇意见一致,也放下了武器:“我也是。” 小玉也放下了兵器,喻泽林则差点把自己的碧水都甩了出去。 陆沧海大怒,对郝青松道:“先杀了她们。” 郝青松剑未出,就被凌云子挡了下来。 姜姒继续看着陆沧海道:“你知道‘得水女者得天下’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姜姒缓缓闭上眼,张开双臂感受天地,只见五行灵气如五彩缤纷的缎带一般向她周身涌去,连绵千里。 众人看着这惊人的景象,姜姒缓缓睁开眼,道:“若你执迷不悟,我便吸光修界的灵气,将他们引到魔域。” 她此话一出,修真界所有人都乱了套。 陆沧海指着姜姒,勃然大怒:“本尊杀了你!” 说罢他双手一抬,万剑宗十数万弟子的剑全部被他御起,飞在了空中,准备向姜姒飞去。 这时候将夜身后十一把剑飞出,他手中拉着大弓,对着陆沧海。 他厉声道:“陆沧海,你若伤她半分,我定踏平修仙界!” 陆沧海旁边的陆乐儿突然抽泣起来,陆沧海看向了她。 陆静轩死在魔域后,闵静难产生下乐儿,陆沧海求医近千年才把这个半死婴救活。 () 她长得极像自己的妻子,加上隔代亲,陆沧海对她百般宠爱。 他叹了口气:“乐儿,你为什么哭啊?爷爷不会输的。” 乐儿道:“我不想死。” 姜姒的出现让战局突然大变,姜姒让江啸宇有了一支至强的军队。 陆乐儿知道陆沧海好面子,宁愿战死也不认输。 但她也了解江啸宇,江啸宇说过的话从不食言,说踏平修仙界就会踏平修仙界。 那一瞬间陆沧海无比颓败,他大儿子死了,二儿子陆臣风早就和自己离心离德,他只有陆乐儿这么一个孙女。 如今她…… 他身后分起的数十万把剑纷纷落下,他看着姜姒和江啸宇,“你们赢了。” 江啸宇缓缓放下了箭。 只见陆沧海一把仙剑插入自己灵根。 陆臣风瞳孔一颤,向陆沧海跑了过去。 那控制修仙界两千年的仙尊终于羽化了。将身上排山倒海般的灵力归还给了大地,足够上万修士修行千年。 他羽化之后,远在苍南海的老圣尊也跟着羽化,也将盛大的灵力归还给了大地。 这一战,说是魔域不战而胜,但是实际上,是一场三界的胜利。 陆臣风继承了陆沧海的衣钵,成了新的仙尊,万剑宗的掌门;释空铉成了新的圣尊,游走四海普度众生;白离励精图治是个不错的妖王;江啸宇放下前仇旧恨,与三界共享共荣之法。 至于水神,世人相信,只要有她在,这几个率领三界的男人就打不起来,山海界就能安享太平。 姜姒和将夜牵着手走在永安的庙会之上。 天空之中绽放漫天烟火,姜姒看着漫天的烟火,又看了看旁边的少年。 他笑着道:“好看不?”这是他欠她的一场烟火。 江啸宇道:“我欠你的做到了,你欠我的呢?” 姜姒纳闷:“我还欠你什么?” 江啸宇:“比如生个孩子什么的啊。” 姜姒哼了一声不理他。 江啸宇:“先叫声小野哥。” 姜姒脸红了起来,“我不要。” 江啸宇:“那就回去生孩子了。” 姜姒埋在他胸膛上,用蚊子般的声音道: “小野哥。” 整个山海界上空百万朵烟花一齐绽开,将整个夜空照成了白昼。 本不该出现的系统冒了出来:【恭喜宿主,你的任务双倍完成。魔尊得到了他的毕生所求。】 将夜也好江啸宇也罢,毕生所求除了子民安居乐业外,便是—— 她。 ——正文完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83 章 正文番外 万寂海边闹了妖魔。 具体是妖还是魔却还没有定论,只知道一开始只是吃一些岸边的牲畜,后来兴风作浪,万千船只差点覆灭。 妖魔两界派军队捕捉都是无果,可见这海怪修为多么深不可测。 近日万寂海中又起百丈风浪,没有渔船敢出海。 妖魔两界紧急组建了一支水军,准备入海捕这海怪。 三千水师准备入海之时,却发现一个带着黑斗篷的女子,从海边高耸的礁石之后走出。 将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心中一惊,颜面也挂不住,呼喊着想要斥退她。 而那带着斗篷的女子只是柔声道:“你们退下,不是他的对手。” 那声音温柔而平静,却又蕴含着让人无法忤逆的力量。 士兵们面面相觑。 将领:“我奉妖王陛下之命来此捕此海怪,你若再动摇军心,杀无赦!” 说罢将领命人欲将这黑斗篷的女子捉走,那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将挡住自己脸的黑色布拉了下来。 露出美丽至极的容颜。 众人都是一愣,那将领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她的画像。 妖王宫! 有一次陛下宣他入书房,他在陛下书房见过她的画像。 由于美得太过突出以至于让他过目不忘。 水神! 他对着姜姒下跪,“属下有眼无珠惊扰了水神殿下。” 姜姒只是摆了摆手,道:“你也是职责所在。”然后她看着那百丈水柱,秀眉微微拧起,“只是你们不是他对手。” 水神如此说,众人只是不敢再不信,心中也是有些发毛。 将领道:“可是,军命在身,不得不……” 姜姒道:“我一人去便可。” 将领:“可是水神殿下……” 要知道水神是妖王陛下的白月光朱砂痣,是魔尊深爱多年的魔后,还是仙尊念念的前妻,是点化圣尊成肉身菩萨的存在,万一有点差池…… 可怕,当真可怕。 他还待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以及三千士兵的脚下都凝了一层霜,完全动弹不得。 姜姒:“得罪了。” 然后见她平步踏入海上,如履平地。 她一步步靠近那百丈海浪,那海浪慢慢卷起,如龙旋风一般卷起万丈之高,直通云霄。 海天浑浊,如同末日。 姜姒站在那海浪和龙卷之下,纤弱得不堪一折,仿佛随时可能会被卷走。 那将领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水神有点意外,他怕是九条命都赔不起。 只见水神扬起头,对着那惊天的龙卷,压低声音道:“给我滚下来。” 将领以及众人:? 水龙卷:…… 只是这么一句话,只见那龙卷慢慢落下,海面慢慢平息。 天空之中落下了一个身穿暗 纹流转黑衣, 扎着马尾, 手拿三叉戟,看起来气势不凡,矜贵又霸道的少年。 那少年落在海平面上,海风吹着他的马尾和华贵无比的衣摆,他相貌俊美无俦,凤眼上挑,眼角一颗泪痣。英气不若魔尊,美貌更甚妖王。 意气风发,气势凌人,宛如海王现世。 他缓缓落在海平面上,与姜姒对视。 而姜姒也目不转睛瞪着他。 那少年的心“砰砰”“砰砰”剧烈跳动。 只见姜姒眉头越拧越紧,美丽的脸却显得很平静。 以那将领多年的作战经验,很清楚,这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只见那少年挥动三叉戟,蓝色光芒划破天海,众人以为他要出招之时,却见他收了那柄让天地震慑的神兵。 只见他对姜姒讨好一笑: “娘。” 海边众人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这,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海中作怪的是魔域太子爷? 只见姜姒一把提住少年的耳朵,扯着他就往岸边走。 “痛、痛、痛、娘、娘、娘,你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少年身量很高,被姜姒拉着耳朵还需要弯腰,现在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方才不可一世海神出世的模样? 姜姒却是肺都快要气炸:“你这脾气和你父尊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做事一点后果都不考虑吗?骚扰百姓的事都敢做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我,错,我错。娘,我错了,您别生气,不然就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了。妖王、圣尊、仙尊还天天念想着你呢……三界太平还需要你的美貌来维持,你哪怕多一条皱纹,我都担待不起啊。” 姜姒听到这里,气得将他耳朵又扭一圈,“你这些没正经的话敢在爹面前说吗?” 俊美少年干笑了两声,“我怕是活得不耐烦了给他说这些。” 不想,说曹操曹操到,罡风扑面,天地震颤。 只见一巨大无比的黑龙振翅而来。 魔尊亲临。 看来魔尊离不开水神这个传言丝毫不假,水神离开不到一个时辰,他便追来。 黑龙之上是一位英姿勃发的青年,那睥睨天下的气势,让这些妖界士兵心中一颤。 姜姒看到江啸宇来了,这才松开沧溟的耳朵。 沧溟却如丧考妣,心想:得。 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怕姜姒是怕她生气,怕她不理自己,她对自己都属于魔法攻击,虐心那种。 而自己这爹却是实打实的物理攻击,妥妥虐身,就光是骚扰百姓这条,怕就要被扒层皮。 他也懒得求饶了,看来今日要身心俱虐。 他两手一摊,摆烂道:“都是我干的,我认罪。” 姜姒见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得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啸宇,江啸宇下了赤炎,抚摸着她的背脊:“别跟他置气,气坏 自己。” 江啸宇转眼看向沧溟。 那双凌厉的目光缓缓移到了沧溟的脸上,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沧溟要说不心虚那是假的,他的威压让沧溟跪下,“孩儿知错。” 江啸宇道:“你来海中做什么?” 沧溟:“寻灵气。我要你们长生不老。不要你们羽化升仙。” 这个世间绝大多数都被海洋覆盖,海中的灵气却未被开发利用。 姜姒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她只是摇了摇头,道:“这些灵气,是储备,是留给世人留给后人的。” 沧溟道:“可是我希望你们永生。” 江啸宇这时候道:“灵气有限,我们永生,年轻人怎么办?” 沧溟:…… 江啸宇道:“魔族重在当下,不要陷入永生的迷障。” “当年陆沧海就是为了自己永生,一人吸了上万修士的灵气,所以他该罪该万死。” 姜姒摸着沧溟的脸,“傻孩子,你就是我的传承,我的来生啊。” “这个世界总有一天要交给你们,我们不能占着不放。这里的生命对娘来说已经很长很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沧溟这才缓缓垂眼。 姜姒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她回到正题:“兴风作浪的事又怎么解释……” 沧溟:“全是孩儿一人所为。” 姜姒气得头疼,江啸宇将她搂入了怀中,安抚了下后对着沧溟道:“万寂海边近日来因不能出海等所受损失全由你来承担,被杀死的牲畜你也双倍赔给饲主。全从你私库里出。” 众人一听,心想这魔域果然富饶,魔族果然阔气,整片海的损失啊,从太子爷的私库出? 沧溟眼都不眨道:“遵命。” 江啸宇又道:“把这里处理好后,回来继续领罚。” 沧溟:“是。” 江啸宇拍了拍赤炎,道:“你是不是一直想要赤炎?” 沧溟突然眼中放光,“父尊?” 姜姒也看着江啸宇:“小野?” 江啸宇搂着姜姒,“孩子长大了,让他去吧。相信我。” 姜姒愣愣看着江啸宇,从怀中取了寻龙哨,递给了沧溟。 江啸宇解开了姜姒对军队的封印,拉着她从人群中队伍中走过。 姜姒还是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拿着寻龙哨的沧溟,又用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江啸宇,“怎么回事?” 犯错了还有奖励? 江啸宇笑了:“这小子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姜姒苦恼道:“可不是吗。” 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江啸宇:“我是说遇到心爱的人,什么都可以给她顶下来。” 姜姒瞪大眼看着江啸宇,眼中露出了几l分惊讶。 江啸宇转头看向身后的万寂之海,道:“海里面还有一个,就看那小子多久让我们抱 孙子了。” 姜姒惊喜得捂住了嘴。 她扯了扯江啸宇的袖子(), ;(), 你怎么知道的?” 江啸宇呵了一声,“知子莫若父。那小子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他打的什么坏主意。” 姜姒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江啸宇就一把抱起了她,眼中尽是宠溺,“累了不?一个人跑出来。” 姜姒压着嗓子道:“你做什么,有人看着呢。” 江啸宇却旁若无人地道:“既然不累,要个二胎?” “!!!” “儿大不中留,看着就想抽,不如咱们生个女儿?” 姜姒偷偷看了眼后面的三千士兵,捂住他的嘴。 将夜看着她,眼中尽是笑意。 那群士兵错愕地看着离开的两人,那传说中铁血冷酷的魔尊居然在水神面前这副样子,而水神在他面前也依然像一个娇羞的少女。 沧溟看着秀恩爱的爹娘,小的时候还愤愤不平,与老爹展开了一场长达十数年“争夺娘亲晚睡权”的战役,后来只能认命认输。 罢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他吹了寻龙哨,翻身上了龙背,天空与海之间驰骋,激起数丈水花。 直到找到幽蓝水下那美丽的气泡,他从龙背上一跃而下。 再次起来时,他怀中已经抱着一条拥有银色大尾的人鱼。 这人鱼与其他人鱼不同,她的皮肤不是蓝色,而是白皙得如同初雪。 …… 沧溟将人鱼带到了一寂静之处。 她看着面前抱着手看着自己的跋扈少年,不敢相信他居然把自己从海中掳到了这里。 她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从他耳上的黑晶耳饰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贵族少年。 她呲着牙不断发出“呲——”的声音,想要吓退少年。 素不知她在少年眼中不过是条獠牙都没长全的幼兽,奶凶奶凶,怪可爱的。 少年笑道:“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相信在海底和你打了十日。” 这人鱼是条变种,孵化出来便与众不同,不仅肤色白皙,力量也颇为强大。 被视为异类的她受到族人驱赶,她被驱逐出深海,于是只能在浅海处偷偷地卷一些岸边的牲畜吃。 海边牲畜不多,因为她作怪后,更加不敢让自家牲畜靠近,她饿得慌了准备袭击浅海处的渔船。 刚掀翻渔船,便遇到了这个下海收集灵气的贵族少年。 她自恃厉害,不想这少年却远在自己之上。 哪怕在水中自己在他身上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一剑给自己痛快,在这海中和自己纠缠十来日。 人鱼以为他是羞辱自己,很是恼怒,呲着牙对他发出威慑,但在水下自己都打不过他,更不要说在岸上。 她躺在地上扑腾了半天,因为离水久了,尾巴消失,挺翘的臀部与修长的腿宛如一笔勾勒。 没有鳞片的人鱼突然觉得不适,突然起了几l分羞耻之心,而那少年却是平静地淡漠地看着爬在地上的自己。 人鱼猛然翻身坐起,紧紧抱着膝盖掩住自己身体,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海藻一般扑在地面,戒备地看着他。 少年淡淡看着她,开始脱衣服。人鱼也道听途说了一些魔族荒淫的故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待他脱下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身时,人鱼瞳孔都缩成了一根针。 她准备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却发现少年将衣衫披在了自己肩上。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少年漆黑的眼睛很清澈,宛如带着光,他道:“海里容不下你,想不想跟我回魔宫?” 魔宫? 人鱼有些愣。 “只要我想帮你造一片海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口气听起来很大,但是神色很平淡,就好像这事对他来说不过就是随手抓条小鱼一般。 说完他准备去抱着双腿无力的小人鱼。 谁知道他刚伸出手,那人鱼不知好歹地咬在他手上,獠牙深入手背,鲜血流出。 沧溟嘶了一声。 不知道当年父尊追我娘时是不是也这么难? (完) —————— 献给传承和未来,献给年轻的你,献给生生不息。!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84 章 平行番外 不愿臣服于帝国王彼奢的势力都被列为了叛军。 姜姒的家族也不例外,即便逃离到另一个星球(), (), 只有冷兵器作为防身。 弟弟给了她一把匕首,因为身为Omega的她一旦作为俘虏落入敌国军队的手中,等待她的不是作为牲畜一般被圈禁繁殖,就是作为玩物取悦权贵。 姜姒看着手中那把匕首,手不断颤抖,却终是无法将它刺进自己的身体。 弟弟姜宴:“到时候我冲出去和他们拼了,你不要懦弱!不能落入那群牲畜手中!” 姜姒拼命摇着头,攥住了弟弟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出去送死。 弟弟姜宴叹了口气,转过头帮他懦弱的姐姐擦了擦眼泪,姜姒正要说话,姜宴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巷道中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你说我们抓到那群废物后怎么办?押回去做奴隶?” “Alpha就杀了,Beta抓回去做奴隶,至于Omega……”那人笑了笑,随即露出一声暧昧的冷笑。 姜姒听得毛骨悚然。 人们会在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进行性别分裂。有30%的人会分裂成具有统率力破坏力天生好战的Alpha,有60%的人会分裂成中庸普通的Beta,仅有10%的人会分裂成Omega。 稀有的Omega天生能够散发出让Alpha疯狂的信息素,能够让他们……往直白了说,就是发/情。 来人提到Omega,明显亢奋起来,身上的信息素变得浓重了一些。 另一人嗤了一声,“欧阳旭,你的信息素熏到我了。” 欧阳旭:“金骁,你闻到没有~这甜美的香味……” “Omega?”那叫金骁的士兵舔了舔嘴唇,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 姜宴握紧了手中的刀,他胸口起伏,他给姜姒一个眼神,示意她速战速决。 姜姒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看着上面的冷光,用颤抖的手将它抵到了自己的喉咙。 只听姜宴清喝一声,直接冲了出去准备和那举着枪的两个帝国士兵拼命,随着他的喝声,周围与他们一起逃窜的族人也从角落里跳了出来,一拥而上。 那两个士兵却只是“嘿嘿”咧嘴一笑,甚至都懒得举枪,而是抽出了腰间佩刀准备虐杀他们。 杀他们不就跟屠羊一样吗? 他们准备享受虐杀的快感时,那些手中只有冷兵器的难民胸口炸出了一阵血雾。 一枪一枪,弹无虚发,瞬间几十个难民倒在了地上。 就连那两个Alpha深吸一口气,四处找寻射击之人,却没有看到影子。 直到其中一人戳了戳另外一人,示意他抬头。 只看见阴郁的天空之下,残破的屋檐之上站着一个劲瘦 () 修长的黑色身影,肩上扛着一把长/枪。 两个士兵对屋檐之上的少年单膝下跪:“参见王储殿下。” 哪怕是杀人无数的两个alpha士兵,也不禁唏嘘。 继承了彼奢血统的将夜,宛如嗜血的魔王。 姜姒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他们都是她的亲人,或是朋友。 而那离她最近的少年,才十四岁!甚至没有进入分裂期。 她靠在墙上握着匕首,全身发抖,眼泪不断地向下流,然后她缓缓抬起眼,看到了站在房梁之上的那个漠然冷酷的少年。 眼中都是怨恨。 这时候巷中传来了那两个Alpha的声音,“殿下,都是些无用的beta。啧,这里还有一个没有分裂的,看起来是个贵族,要不要搜搜他身上有些什么?” 那屋檐上所谓的“殿下”沉默代表默许。然后垂下眼带着嘲讽地看着躲在墙后的她。 看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 他不杀自己是为什么? 因为自己是Omega吗? 此刻他的嘲讽又是什么? 是在嘲讽自己不敢自杀,也不敢用刀去对着杀死自己亲人的人吗? 就在两个Alpha用脚准备去踢姜宴时,姜姒举着刀跑了出去,准备刺向那高大的Alpha。 那高高在上的将夜殿下嘴角扬起,再次发出了一声冷笑。 果不其然,姜姒还没有碰到金骁,就被他夺过了匕首,反剪着手臂,按在了墙上。 欧阳旭也反应了过来,惊喜道:“是个Omega!” 金骁眼睛一亮,一把扳起姜姒尖尖的下巴。打量她面孔的同时也确认着她的信息素:“刚才那信息素是她的。” 芬芳的信息素,漂亮的脸颊,柔软纤细的身体。 这是一个品相极佳的Omega。 “她进入发热期了。”所以才会无法控制地散发信息素。 那两个Alpha亢奋无比,其中叫金骁的Alpha心跳砰砰加速,对于快要进入易感期的他而言,o的信息素简直是亢奋剂加春/药。 “他娘的好久没遇到Omega了,还是个极品。”他喉头滚动,呼吸急促万分,双瞳也在瞬间变得血红。 而另外一个虽然没有进入易感期,但是姜姒身上的信息素也让他温度加高,心跳猛烈加速。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在将夜面前乱来。 他们只是抬着头,等着将夜的吩咐。 只要将夜不杀她,今夜这个女人就是他们最美味的猎物。 将夜目光缓缓下移,看着那被两人压在墙上的Omega,目光很平静。 作为更强大的Alpha,将夜本该更容易失控,但是他却有着惊人的自制力,看着那个Omega,居然连呼吸都不曾紊乱一下。 这让金骁和欧阳旭两个Alpha心中暗暗折服。 心怀鬼胎 的他们希望殿下能够放这Omega一条生路,但却不敢言说,要知道这位储君心思深沉,行事怪癖狠辣。 终于,将夜缓缓开口:“杀了可惜了。” 两人心中大石放下,脑中已经在浮现怎么享用眼前美味时,将夜继续道:“不如献给父王。” 话音一落,两人愣了。 这样的Omega,着实是极品,如果能够献给皇帝,却是可以换不少财富。 但是…… 她的信息素,让两人几乎快要疯狂失控。 将夜扔了二支注射剂在地上。 抑制剂。 金骁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抑制剂注入了血管。 他们用麻绳捆着姜姒的手,拖着她在戈壁上走。 这些年被娇养长大的她,但是此刻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充满怨恨地看着前面那个被称为“殿下”的少年。 走到他们的沙地摩托车前,姜姒头上被套了麻袋,被绑在车上,一路飞驰,到了他们的军营。 姜姒恨透了这群人,但是作为Omega的她与这群Alpha比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但她也知道,她并非完全无用。 她的信息素可以让一军营的Alpha发狂,只要让她进去,她就可以做到。 只听那低磁的声音淡淡道:“别让她进去,关在外面。” 姜姒:…… 欧阳旭和金骁不敢违背将夜的命令,只能将姜姒关在了外面车后的牢笼之中。 但想到他们可以在外面“单独”看守她,心中又有些雀跃,献给皇帝的女人虽然不能碰,但哪怕是多看两眼,也是爽快的。 但就怕抑制剂不够用。 姜姒用手握住铁栏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鼓起勇气喊出来:“殿下!” 将夜驻足,却没有回头。 姜姒:“我怕冷,我不想在这里,我想睡床。”她尽量让自己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姿态。 她说完,金骁和欧阳旭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娇生惯养的Omega啊。” 将夜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低沉却带着几分清亮,转过头对姜姒道:“到皇帝陛下身边后,好好睡。” 姜姒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她甚至有些挫败。 这个男人看她时候神色没有半点异常,就像半点不受她信息素影响一般。 姜姒抱着腿,想着弟弟死前的模样,她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死去,一定要让他们偿命。 她用手指做梳子,将自己的头发放在了身前,不经意地露出了洁白纤细的后颈。 腺体所在的后颈对Omega来说是最需要遮掩保护的地方,对Alpha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她一边梳着头一边看着窗外两个Alpha的反应。 那个叫金骁的Alpha一支接一支地将注射器注射至体内,即便如此,他依然手臂青筋暴起,双目血红。 终于,欧阳旭和金骁打了起来。 欧阳旭扯着金骁:“你疯了!这是要献给皇帝陛下的女人!” 金骁却像是已经完全失控了的兽,她的信息素让他提前进入了易感期。 他第一次遇到信息素如此强大的Omega,抑制剂根本不管用! 两人先是用冷兵器格斗,后来金骁掏出了无声枪,一枪打穿了欧阳旭的头。 姜姒看着杀了欧阳旭后如发疯一般扑向笼子的金骁,吞咽了一下口水。 自己杀不了里面那个男人,能让这两个恶狗死也是值得。 总有人要为他们偿命。 金骁打开了门锁,像一头想要觅食的饿狼般看着自己。 强大的Alpha在易感期会变得难以控制,且具有极大的破坏性。 姜姒或许会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被他杀死,她小腿发着颤。 她要报仇! 所以她不能轻易被他杀死,她一定要忍耐到最后。 姜姒的衣服被他撕扯开,他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姜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被他虐待至死。 终于忍不住大喊:“救命。” 只听一声连着二下枪声,金骁先是抽搐,随后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姜姒愣愣看着枪声处,看见杀了金骁的不是他人,而是他口中的“殿下”。 枪声引起了军营的士兵的注意,他们都提枪跑出来的时候,看见吹了吹枪的将夜,一个个急忙立正行礼,目光却都忍不住往被欧阳旭压着的那个女人身上瞟去。 一个Omega? 一个信息素甜美至极的Omega? 将夜淡淡道:“这是献给父王的女人。” 他话音一落,士兵们明白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对殿下言听计从的金骁居然都会失控,可见这Omega的信息素多么的强烈。难怪在帝国Omega被称为祸国者。 活该他们被□□被圈养! 士兵们生怕重蹈金骁的覆辙一个个低头不去看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生怕吸了她的信息素,也做出什么找死的事来。 将夜挥了挥手,他们立刻整齐地“逃”回了军营。 姜姒想要推开身上的尸体,却发现她根本推不动身体如铁板一般的Alpha。 那殿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她有些恼羞成怒,“没见过Omega吗?” 王储殿下养尊处优,不可能没有碰过Omega,不知道Omega的体力就是比较弱的吗? 那小殿下一笑,牙齿整齐洁白,笑容却是邪肆。“敢对我那么跋扈嚣张,是确定能当我继母?” 姜姒听到这里,想着他要将自己献给彼奢那个昏君,不禁咬牙,她对他吐了一口唾沫,却没有吐到他。 将夜蹲下来,提起金骁的皮带,轻而易举将他扔到了一边,他刚转头准备嘲讽这个Omega 几句,却发现温软的触感贴了上来。 他睁大眼,看着吻着自己的Omega,她长睫微微颤动,甜美芬芳的信息素从她口齿之间传来。 他突然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身上的信息素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疯狂炸裂。 他回神过来,蓦然后退,迅速拔出□□指着她的额头。 “找死?()” ;☉()_[(()” 她目光缓缓下移,看见刚才一瞬间,他胸口渗出了血水,应该是伤口炸裂。 “我会包扎。”她低着头看着将夜的伤口。 将夜将枪口从她额头上移开,又用枪缓缓挑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目光一点点描摹她即便蒙尘也依然惑人的脸颊。 他脸上也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若包不好,砍了你这双手如何?” 姜姒蓦然抬眼,看着这个笑得好看的男人,心中一阵凉意升起。 魔鬼。 但她脸上还是挤出笑容:“好啊~” 将夜赶走了医务室中的军医,将姜姒一把推了进去。 在将夜意料之外,他本以为她不过是想勾引自己,没想到看她拿出药箱,取药消毒的动作还像模像样的。 看来真是学过。 这让他有一些诧异,因为在帝国Omega都是被圈养起来,他们不需要学习,不需要工作,他们只要保证娇美的身体,安心繁衍后代即可。 他道:“Omega本不需要学这些,你们不需要工作就可以过得很好。” 姜姒:“你的工作是什么?” 将夜想了想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道:“帝国储君,跋扈太子爷,亲卫队将军。” 姜姒:…… “我还以为你会说职业是战士。” 将夜想了想,“这也没错。” 姜姒:“你觉得工作辛苦吗?” 将夜嗤了一声,没有回答。 姜姒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讽刺,道:“杀平民应该辛苦不到哪里去。” 说完,空气凝固了。 将夜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姜姒,姜姒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眼,本在抽麻药的手微微抖起来。 那是强大的压迫感和杀意。 她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个时候激怒他。 他不过就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绣花枕头罢了,一个只会杀平民百姓的绣花枕头。 可这样一个绣花枕头,怎么会带来这样的压迫感呢? 姜姒知道激怒了暴虐的储君,也是缓缓闭上眼,等待死亡。 可是等待许久,没有如期而至的痛苦,她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见他在解袖口,在脱衣服。 姜姒本能大惊,一下子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又是缓缓抬起他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看着姜姒:“就你这样子,还想勾引我?” 被拆穿的姜姒突然脸涨得通红,见他脱衣 () 服, 她居然本能地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勾引他。 他将脱下的衣服朝她头上一扔, 姜姒只觉得闭上眼就是天黑。 一瞬间他强烈的Alpha的味道将她包围,冰冷的尖锐的金属味道,这是他的信息素。 这锋利的味道刺激侵略着柔软的信息素,本就处于发热期的她一下子大脑变得轰鸣。 身体中的血液疯狂的流淌。 她的发热期相对其他Omega来说来得比较平缓,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传说中的难受,灼热,窒息感。 哪怕只是一件衣服,她都觉得自己宛如被侵占了一般。 她急忙扯下他的外衣。 却在她扯下外衣的一刻,看见了他美好的身体。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Alpha,但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诱人的Alpha。 他全身上下都流淌着让人窒息,却又让人想要飞蛾扑火般的信息素。 她额头上,鼻尖上都渗出了汗水。 直到将夜打了一个响指,她才清醒过来。 看着他嘴角恶劣的笑,姜姒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本是想要勾引他,他无动于衷,自己却是被他吸引了。 随即,姜姒也发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枪伤,剑伤。 她心中有些纳闷,他不是在后面动动嘴皮子指挥人去送死,然后杀杀百姓和平民的废物太子爷吗? 但是看到他新裂开的伤口,姜姒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 因为他说如果自己缝不好就要砍掉自己的手。 想到这里她抽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披散的头发有些碍事,她取了一根橡胶管,绕过后脑,将头发束了起来。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都让她的腺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神色本还云淡风轻的将夜,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他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了她白皙的颈项,他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哪怕不是易感期,他内心也慢慢变得焦躁起来。 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为什么想着要学医?” 姜姒此刻受着他信息素的影响,又要专注给他缝针,哪里能够一心二用,她不想回答,不想将夜却咄咄逼人道:“回答。” 姜姒不想被他剁手,于是道:“我想自食其力,不想成为生育工具,不想成为Alpha的附属品,也想有自己可以选择的完整的人生,不是关在金丝笼里做一个供人取悦的工具。” “我很想像Alpha或者Beta那样有一份工作,我并不认为工作辛苦比得上不能选择自己人生的痛苦。” 她一口气说完后,专心给将夜缝针。 将夜的伤在胸口上,她需要离自己很近,温热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胸膛。 将夜那一瞬间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临床经验不丰富才紧张得离自己如此近,还是一场蓄意的勾引。 或者两者兼有。 直到姜 姒缝好最后一针,剪了线,她缓缓抬头,看着凝视着她的将夜。 信息素在涌动,荷尔蒙在流淌。 她将身躯凹成了一个极为诱人的姿势,呼吸轻轻吹在了将夜脸上,将夜神情冷漠无比,可是眼中却燃起了火焰。 那本还遥远的易感期像风暴一样来临。 他看着她:“你可知我比金骁强大太多,勾引我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像她这般纤弱的Omega对他来说简直不堪一折。 他的荷尔蒙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她一边迷恋一边恐惧。 想起自己翻都无法翻动半分的金骁,姜姒心中还是涌起几分害怕,但想着弟弟的死…… 姜姒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看着他道:“我不信。你看起来不比他壮实多少。” 一瞬间将夜搂住了她的腰,让她贴上了自己滚烫的身体。 …… 对姜姒来说这是一场浩劫,一场崩塌。 她不知在何处摸到了他的枪,她拿着枪对准了将夜的额头,然而却被他轻易地夺走。 他一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单手卸了弹夹。 在死亡的边缘他兴奋到了极致。 她给他的极致。 她本以为会死在这场山崩地裂之中,但她却可耻地在这场崩塌之中被他送上极乐。 她拼命让自己不要昏迷不要睡着,却还是在极致之中失去了知觉。 幸而她醒得比将夜早。 Omega能够让Alpha神魂颠倒,能够让Alpha迷失自我。 将夜显然没到这一步,但是此刻是自己唯一有机可乘的时候。 她找到了昨夜被他扔下病床的枪,将弹夹装上。 对着那还在睡梦之中的男人,昨夜自己才给他缝上的伤口,因为他生龙活虎的一夜,再次裂开。 姜姒想起昨夜更加恼怒,毫不犹豫开了一枪。 血雾炸开。 因为姜姒的出现Alpha们不敢出兵营,本该站岗的金骁和欧阳旭都死在了昨夜。 姜姒一出门只见那个昨夜被赶出来的Beta医生,蹲在门口无处可去。 &a在体力上强于Omega,直到姜姒拿出了枪,那个医生举起双手,并将自己医疗车的钥匙交给了姜姒。 姜姒驱车逃走,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家。 她不是死在荒漠上,就是被敌国军队抓去或是杀死,或是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看到了一处峡谷,心一横,准备冲下去时,发现身后追来了一辆巨大且飞快的沙地摩托。 姜姒看着反光镜中的男人。双目睁得极大。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没有死? 他的枪对着轮胎射击,他似乎是一个弹无虚发的神枪手。很快,她的轮胎被打破,他一骑绝尘地赶到了悬崖边,逼停了她的医疗车。 姜姒绝望地 看着一身黑甲骑着黑摩托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 男人:“下来。” 姜姒看着他, 缓缓用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男人漫不经心的脸上突然划过一丝仓皇, 他厉声道:“放下!” 姜姒犹豫了,她本是懦弱的。 她想起了欧阳旭被打穿头的死态。 她爱漂亮,那样子真的很丑。 她放下了枪,用它对着了自己的脖子,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直接扣动了扳机。 血雾无声地绽放。 …… …… 姜姒张开眼,以为自己到了天堂,不想却看到了男人那似笑非笑,惹人讨厌的脸。 自己怕是到地狱了吧。 男人拍了拍旁边那位医生的肩膀,正是那个被自己用枪逼迫的beta。 &a道:“还好是对着喉咙,没有对着太阳穴,不然真可能人就没了。” 将夜想到此处脸色一变,但是随即懒洋洋地道:“那脑子不要也罢。” 言语之中却隐藏几分怒意。 姜姒坐起身来,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男人懒洋洋道:“你喉咙被我新型麻药刺伤,十天半月恢复不了。” 新、型、麻、药? 姜姒瞪大了眼睛。 那医生道:“新型麻药,血雾,都是障眼法。” 姜姒转头看向将夜,还是有些不明白。 将夜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垂眼威胁道:“想要见家人就不要乱动。” 姜姒的心剧烈跳动着,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把自己抱在了沙地摩托的后座,给自己戴上了头盔。 “抓好了,掉下去摔疼了别哭。我可是很快的。” 说罢一踩油门,摩托飞了出去,姜姒紧紧环着他劲瘦的腰肢,一夜折腾,她虽然好一些,但是靠近他,信息素又开始流动。 将夜感觉到靠着自己的少女,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感觉她身前的软弹。 他记得那是让他爱不释手的形状和触感。 他愈加兴奋速度就愈加快,少女就抱得越紧。 直到他们穿越无数洞穴,他们下了车,站在一个巨大的岩洞穴口。 姜姒迫不及待想要进去。 他却一把拉住了她。姜姒转头看着面色阴沉,带着隐怒的男人,有些不解。 她不能说话,只是用一双波光滟潋的眼睛瞪着他。 却见他一把取下自己的头盔,朝旁边一扔,然后将自己推在了戈壁上,她还未反应,他就俯身吻了下来。 毫无节制,几至窒息,甚至直刺喉咙。 直到姜姒咬了他一口。 他“啧”了一声,用手指摸了摸伤口,“知道杀不了我,连装都不装了。” 他此刻脸上没有之前的暴戾,却别有一番桀骜不羁眼中带光的模样。 与先前判若两人。 他拉着她的手, 带她走进了洞穴, 这里有好多人,有平民,还有士兵,但不是帝国军队,而是反叛军。 他们看到男人后一个个都立正行礼,然后看向姜姒的时候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将夜想了想给她带上了一个抑制器,让她的信息素不至于散发。 这里的士兵都是Alpha,但是纪律却远胜帝国军队。 姜姒看到了她的亲人她的弟弟也在里面,他们活着! 看着姜姒的时候他们都并不意外,都对将夜感激不尽,就像早就知道将夜会将她带来一样。 姜姒过了好片刻才明白。 血雾、新型麻药。 这一切都是障眼法,将夜想要在帝国军队的屠.杀下救这些平民。 对了,在这里他叫江啸宇。 两人坐在石头上还是似火的落日,姜姒在地上写:“为什么?” 江啸宇:“因为这个世界太糟糕了。” 姜姒写道:可你是既得利益者。 江啸宇:“我母亲和你一样,是一个觉得女人需要工作的Omega,却被我父亲处以极刑。” “我不想要世间的Omega都像我母亲一样,我也不想看到军队射杀无辜的平民,这不是我想要的帝国。” 他双手抱着头,躺在了地上,道:“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唯有你。” “是个意外。” 姜姒看着那躺下的男人,她心跳加速有些脸红,想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了下来,躺在自己旁边。 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困在了身下。 “是你来招惹我的,跑不掉了,我的Omega。”! 尤听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85 章 平行番外 “少爷,学校到了。少爷?” 司机停下车,发现江啸宇难得地心不在焉蹙眉凝思着什么。 江啸宇做了一个荒谬的梦,梦到自己被扒光了衣服吊在了一个红色的蛛网上。 一个女人一手牵着蛛网,一手拿着皮鞭站在自己面前。 那一切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那女人的样子即便醒来他都无法忘记。 他硬是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他才提着书包下了车。 他一下那辆幻影,操场上一半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他们可能连自己科任老师的名字都叫不全,却没人不知道江啸宇大名。 毕竟市中心那栋江野大厦就是以他小名命名的。 他不是什么行事低调的富二代,“嚣张跋扈”四个字是写在脸上,却也还颇有人缘。 曾经他把一个爱欺负女同学和贫困生的老师从阶梯教室最后一排揍到第一排,大家都暗自叫好,没一个人把拍的视频传到网上。 最后他只是记了过没被开除。 那些打了预备铃还在操场上打着排球的富二代看着他都一一打招呼:“小野哥,今天那么早?” 平时江啸宇还会似笑非笑和他们调侃几句,而今天他却是拉着一张脸,整个人散发一种不善的气场。 江啸宇进学校后已经迟到,老师平时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还象征性要说他两句,罚个三十秒站什么的,江啸宇大多数也都配合,但是今天看到江啸宇黑着张脸进来,他吓了一跳,一句话都不敢说,目送他坐到最后一排那单人座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无视这尊小佛爷,上了小半节课,才发现被江啸宇的气场压得把正事忘了。 他拍了拍脑袋,去办公室把转校的新同学叫了进来。 新同学一进来,全班就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美女欸~” “这级别怕是直接可以偶像出道了。” 除了江啸宇外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目光放在新同学身上。 而新同学被这些目光看得恨不得钻入地板,但还是硬着头皮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姜姒。” 她转身的一瞬间,江啸宇这才缓缓抬头,那漫不经心的目光瞬间凝住,继而慢慢变得犀利而凌冽。 所有人都在看姜姒,但是姜姒却对上了那双凌冽的眼睛。 那双眼睛看得她快要窒息,她几乎是触电一般低下头。 她用微微发抖的声音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埋着头一言不发。 老师看了一眼座位,这才想起,整个班桌椅都抵到后面墙了,唯一的空位就是江啸宇旁边。 但是小少爷当初明说了,他只想一个人坐。 班主任为难起来。 班主任想起那门牙都被打掉的同事,自然是不想去得罪江啸宇,对新同学姜姒道:“要不你到搬张座子,坐在讲台边?” 姜姒:??? 那也太社死了。 她悄悄把目光移向了江啸宇旁边的空位, 虽然他看起来不好惹, 可是也总比坐在讲台旁强吧。 她这不经意的目光却被人捕捉到,当然也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但是好心提醒道:“江公子旁边不坐人。” 姜姒眼中唯一的光暗了下来。 却听最后一排传来了一个低沉带着磁性好听却又吊儿郎当的声音,“她想坐就让她坐呗。” 包括班主任在内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用坐在讲台旁边的姜姒如释重负地提着背包往最后一排走去,看见江啸宇的书还在空着的椅子上。 “那个……同学……你的书包。” 江啸宇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姜姒这才发现自己是遇上了刺头,但是她不可能这么一直站着,于是她提起了江啸宇的书包。 所有人都瞪大眼,交头接耳道:“她真敢啊。” 姜姒本来准备把书包递给江啸宇,但是却被这气氛给吓住,那书包就成了烫手的山药,但是她无法忍受继续站着接受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她坐了下去,把自己的书包塞进桌箱,把江啸宇的书包抱在腿上。 江啸宇用手撑着头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的脸,姜姒生得好看,看她的人很多,但是这般看她的却是第一个。 他的眼中没有欣赏,唯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江啸宇觉得可笑,这个新生的脸居然跟梦中那个拿着鞭子抽自己的疯女人一样。 那一瞬间的好奇让他把自己左边的位子让出来,若是她惹到自己,他不保证会不会因为那个梦迁怒她,破了自己不欺负女生的先例。 可是她偏偏和那梦中完全不一样。 害羞又怕人,更怕自己把她赶走,让她坐讲台旁边。 自己的书包一直在她腿上。 回家的时候他把书包往车上一放,书包上留下她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让这车中的气味都好闻起来。 他想着她乖巧地把每节课的书本从书包中拿出来递给自己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受用。 第二日他还是想把书包放在椅子上,看她怎么处理。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他向来都是全班到得最晚的。 姜姒早就端坐在旁边,他倒是不至于会把书包直接放在女生腿上,于是他只能把书包塞进书桌里。 刚开学时,同班摸不清楚他性格,都还是会跟他搭讪,包括现在都有很多女生偷偷看他,甚至用手机偷拍他。 而她却是从来都是目不转睛盯着黑板,身体手肘都往边上靠,如果可以,感觉她恨不得和自己画一条三八线。 连目光都不会多瞟自己一眼,更不要说和自己说话。 他上了车,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昨日那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早已散尽。他觉得车里有些闷。 他对司机道:“张叔,窗户摇开。” 司机:“ 开了空调的。” 江啸宇:“我觉得车里有些闷。” 司机把车窗摇开,觉得少爷有些反常。 更反常的是少爷第二天提前了十分钟起床,出门。 看到预备铃前就到学校的江啸宇不少人如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般掏出手机,把这破天荒的一幕记录下来。 然而江啸宇一进班上脸色一沉,班上三分之二同学也到了,包括她。 她看见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另一半挪了挪,这个举动让江啸宇有些不爽快,他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没好气地坐下。 他动静不小,不少人转头过来看他,唯独旁边的姜姒不为所动,只是在本子上抄写什么。 今天回家的路上,江啸宇依然觉得车中很闷,并说张叔新买的香薰不好闻。 张叔:…… 第二日江啸宇索性提前了一个小时,到门口时,甚至学校大门都没开。 张叔让他在车上等一下,总比教室里舒服,江啸宇却给校长打了电话,没多久,看见保安骑着个小摩托火急火燎地来给江公子开校门,开教室门。 江啸宇把书包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向来来得最早的班长在看见江啸宇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甚至揉了揉眼睛。 姜姒进教室看到江啸宇的时候微微一愣,但是也很快收敛了表情,低头走进去,她提起江啸宇的书包,鼓起勇气想要塞给他,但是想起他那些传闻,于是还是乖乖把书包放在了腿上。 她身上有洗衣液的味道,头发洗发水也很香,就连她指尖碰过的书本都有淡淡的香味。 然后江啸宇都来得很早,甚至给保安要了学校的钥匙,把班长的钥匙也拿了过来。 江啸宇发现姜姒性格害羞,不太会与人接触聊天,下课除了上厕所和买午饭,都在椅子上,江啸宇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够看见她在自己旁边。 这种感觉莫名有些好。 直到午间休息,江啸宇正和那些富二代去周围餐厅吃完饭,他有些好奇姜姒吃的是什么,食堂没油水的“大锅饭”,还是外面十块一盒的地沟油盒饭? 他想了想点了份“佛跳墙”打包,并把他们这顿三千多块的午餐费给结了。 有人笑道:“野哥,不是说好我结账吗?” 江啸宇:“今天心情好。” 江啸宇想着她坐在位子上细嚼慢咽吃东西的样子,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喜悦。 然而在走到班级前时,听到了一阵喧闹和起哄声。 “答应他!答应他!” 怕又是哪个傻缺在表白。 江啸宇提着佛跳墙走了过去,看见座位上居然没人,想着她应该是去厕所了,但是一转头,看见人群中央那脸色通红慌乱的身影时,他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姜姒中午准备出去买饭,就被隔壁班不认识的男生堵住说是要给她表白。 关键是周围还围了 一群人,不断地起哄,好像她不答应就无法离开的阵势。 她只觉得有些害怕和发抖。亢奋的起哄声让她大脑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个手机飞了过来,砸在那逼着姜姒同意自己表白的人身上,那人正要发火,一转眼看见江啸宇顿时傻了眼。 整个走廊安静下来。 江啸宇一步一步走进人群,抓着姜姒纤细的手腕,在安静的众人眼皮下拉着她离开。 他没有带她回教室,而是走到了校园中安静处。 姜姒很感激这个决定,这让她能有一些缓冲,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刚才看到那一幕的同学。 更感激他从尴尬中“解救”了自己,她抬头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江啸宇离开时连手机都没要,但那份打包的佛跳墙还挂在他手臂上,他抱着手道:“谢什么,你不知道什么叫以虎驱狼吗?” 姜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双目漆黑,眼中带光,道:“同桌,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姜姒诧异地看着他,他面色喜怒莫辩,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刚要开口,江啸宇长臂一伸,将她堵在墙上,继续道:“忘记告诉你,这是个单选题,我比隔壁班那只会喊人造势的窝囊废混蛋多了。” 姜姒看着他,他目光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的心跳得快要从喉咙口出来,她心中小鹿乱撞,撞得她大脑眩晕。 与刚才的感受完全不同。 她做了长那么大来最离经叛道的一件事。 伴随着树林沙沙的声音,她低着头轻轻道:“好。”! 尤听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