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算命先生不太正经》 第1章 不正经的算命先生 七月,骄阳似火。 炎热而沉闷的风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已经被晒的发软的柏油马路,几乎已经烫到能煎鸡蛋。 这样的天气,整个泉城,可能也就只有邻水的翠湖公园还勉强能算得上凉爽。 不少老大爷摇着蒲扇,坐在湖边乘凉,忽然,这些老大爷的眼前一花。 那是嘛玩意? 老大爷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不远的路边,一道扎眼的金黄旗帜,迎风招展! 金黄的旗帜上,碗大的几行字分外显眼: 想看清自己的前程命运吗? 想找到自己命中的另一半吗? 想升官发财,怀抱白富美,帮上大富翁吗? 算卦占卜,姻缘风水,只要9块9,只要9块9,心动不如行动,你还在等什么!? 大爷们这个年纪,按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但绕是这些大爷走过南,闯过北,高架下面喝过冰红茶瓶子里的水这样别开生面的广告词,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是谁家的算命摊?这卦辞写的,不纯扯淡呢嘛? 大爷们惊骇的目光慢慢向下,定格在招子下,桌子后面正在给人算命的男人。 哦,是他啊,怪不得。 大爷们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 和那些动辄七老八十的算命老头不一样,这个男人很年轻,最多二十来岁,也没有故意板着个脸,他的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甚至真诚的有些…… 猥琐。 “美女,你看,你是九八年七月八日未时出生,天干为戊,地支为寅,戊土寅虎,乃是沙中土命,又叫土虎之命。” “上等身坐魁地,支藏正印、食神、七杀,主人聪明、伶俐,辰为湿土,丙为太阳,阳光普照,万物有成,人命丙辰聪明好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姐姐你一定热情豪爽,自信好胜,善言健谈,欠缺沉着,但是情绪不稳,冲动爱生气,缺乏仔细、认真。对不对?” 年轻男人笑眯眯地凑近面前的女孩,煞有其事地掐算着手指。 女孩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看向年轻男人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崇拜,很天真地问道: “那该怎么办呢?” “姑娘呢,以后最好不要在本地发展,远离祖上留下的福荫,说不定三十一岁或三十五岁会有着一番大作为。” 年轻男人侃侃而谈: “自出常遇见横财,上人接引笑颜开。田园产业家豪富,荣华富贵步金阶。姑娘这一生必定多遇贵人,前程无忧。” “贵人?” 女孩忽闪着大眼睛: “先生你算是我的贵人吗?” “当然!” 年轻男人咣咣拍着胸膛: “你我在此相遇,这便是上天注定,姑娘,我看你我有缘,这样吧,你我加一个微信,改天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开个房……啊呸!咱们一起好好探讨探讨人生哲理什么的。” 显然,这位妙龄少女虽然身材窈窕,肤白貌美,但是显然脑子不太灵光,居然真的信了男人的鬼话。 “那就这样,美女,下周天不见不散哦。” 年轻男人朝着女孩抛去了一个飞吻,那叫一个猥琐下流,弄得附近那些搬着小马扎晒太阳的大爷们差点吐了出来。 罪过啊,罪过。 大爷们痛心疾首。 我们泉城是个多么美好的城市啊,风景秀丽,历史悠久,怎么就生出了这个一个丢人现眼的完蛋玩意呢? 男人的名字叫于洋,来自泉城边陲的小山村,今年也就二十出头,大概在两年前吧,男人搬来了这里,干起了算命的营生。 虽然这个人的人品实在有些堪忧,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算卦还是很有一手的,这几年,周围住户凡是找他算过的卦,就没有不准的。 甚至有一次,他还凭着这么一手神乎其神的算卦本领,救下了小区居委会孙大爷的老伴,孙大妈的一条老命。 “哎,那老登,都特么空军一天了,还特么钓呢?我掐指一算,你家老伴今天做饭忘关煤气,赶紧的回去看看,要不你那老伴就隔了个屁的了。” 正在钓鱼的孙大爷听见于洋这么说,他先是愣了愣,然后赶忙扔下杆子往家里跑,幸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孙大爷家里的老伴,恐怕就要提前撒手人寰了。 经过这件事以后,以前几次三番针对于洋的孙大爷很是惭愧,他告诉周边的老人,这小于啊,其实还是很好的一个后辈滴,大家不要排斥人家,记得要多帮衬帮衬,毕竟人家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容易。 然后第二天,手里提着两条烟登门拜谢的孙大爷,就在于洋的床上看到了他最最宝贝的孙女…… 这样的人怎么配住在我们这里?难道这种人不应该被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被万人唾骂吗?! 孙大爷破口大骂着。 从那以后,周边所有的大爷大妈,凡是家里有孙女,侄女的,全都用那种极度戒备的眼神盯着于洋,防止这小子再干出点什么混账事来。 “所以啊,姑娘。” 眼见又有一位姑娘要走向于洋的算卦摊子,从此误入歧途沦为失足少女,几位好心的大爷连忙拦住了她,语重心长地告诫着: “姑娘啊,可千万千万别靠近这个活牲口,他的卦确实准,但他人也是真禽兽啊。” “要是家里实在有什么大事,非得找他算,那姑娘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被他哄女孩的那些个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老大爷们的拐杖砸地砸的震天响,姑娘却笑的像一朵花一样: “可我要是心甘情愿的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呢?” 女人笑了笑,朝着于洋算卦的摊子走了过去。 唉,完了,完了,这又是一个失足少女,罪过,罪过啊。 大爷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也就是于洋没有听见,如果于洋听见了,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指出大爷们话里的关键性错误。 明明是这么成熟性感的少妇,怎么能说她是失足少女呢? 我们阅女无数的于先生,在看到这个女人之后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这样的几个词: 三十来岁,已婚,成熟,性感,或许还有寂寞。 不过她的脸色倒是有些憔悴,嗯,难道和老公吵架了? 原本都已经打算收摊回家的于先生,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满面春风地朝着这位性感的小尤物迎了过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 小尤物嫣然一笑,朝着于洋伸出了手: “庄婷,你可以叫我婷姐。” “行,婷姐,你叫我小于就行,那个……咳,婷姐,是来问前程,还是求姻缘?” 于洋堆着笑脸,恬不知耻地凑了过来。 “都不是。” 庄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然后她轻启红唇,吐出了一串数字。 于洋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就好像大白天活见了鬼似的。 “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过了很久以后,于洋才终于回过神,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问道。 庄婷并没有回答于洋的问题,只是故作惊讶地问: “这八字有什么特殊的吗?” “当然!” 总是嬉皮笑脸的于洋,第一次很认真地说道: “戊戌年,庚申月,己卯日,己巳时,此种八字命格,以阴木卯为主位,上有天机星廉贞星身处四旺地,但命中犯有阴金申,金木相克且极阴,是为天煞;命格之中,阴木卯与阴火相杀,且又以七杀星上临,廉贞星上位,导致一生不得安宁,无有人陪伴!” 于洋顿了顿,道:“这种命格的人,说白了,就是天煞孤星,是孤苦一生的绝后之命!” 庄婷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原本并不怎么看得起这个算卦的年轻人,只是想碰碰运气,顺便寻个开心,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算的似乎不是一般的准? 她那勾人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几分惊愕。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于洋随手撒出几枚铜钱,仔细端详着,末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哥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天煞孤星的命还不够,死还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怎么知道他死的不明不白的?” 庄婷终于忍不住问。 “我是个算命的。”于洋白了庄婷一眼,“当然是算出来的。” “那……你还算出了什么?”庄婷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问。 第2章 你在守活寡! “劫煞与孤辰入命,此人的命格绝非寻常天煞孤星之命,多半犯下了啥触怒上天的大罪,也就是撞上了所谓的报应。” 于洋摸了摸口袋,庄婷会意,拿出自己的烟给于洋点上。 “这种女士香烟没啥劲,真的,这烟要不是婷姐你的,我看都不带看的。” 于洋吐出一口烟气,想了想: “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这个人遭到了上天的报应。” 庄婷似乎听的很认真,眸子里似乎淡淡闪过了些忧伤。 “哦对,报应,咳,这个人本来就是天煞孤星,然后呢,又触怒了上天,所以绝对不会有啥好下场,最大的可能就是凄惨一生,无后而终。” “但是——” 于洋吸了口烟,指向桌子上散落着的铜钱。 庄婷顺着于洋的手指看去,发现铜钱的位置似乎变了,应该是自己刚刚替于洋点烟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这铜钱,就像是他的命数,现在日暮西山,铜钱的位置在这个时候冥冥之中变了,说明什么,说明他晚年强行逆天改运,想要化解自己天煞孤星的格局。” 于洋很没素质地把烟头随手扔掉,凑近庄婷,神神秘秘道:“如果我没算错,他还真留下了一个孩子,他这一生阴气太重,生下来的孩子,多半是女孩,而且受他的影响,有命无寿。不是容易得病,就是容易招邪。” “这女孩不会是你,但是肯定和你有着很亲近的关系,否则你也不会因为和她朝夕相处,而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这一点,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察觉到了。” “你来找我,估计不是为了你自己,就是为了那个女孩,或者两个原因都有,对不对?” 于洋笑眯眯地问。 听到这里,庄婷的脸色大变,她终于淡定不下去了,她猛地起身拉住了于洋的手,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片刻犹豫之后,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她的喉咙被人堵住了一样。 于洋会意,他瞥了一眼坐在小马扎上指指点点的大爷们:“不方便?那找个僻静的地方,怎么样?” 他那张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了颇有些暧昧的笑容,同时他的小拇指悄悄在庄婷的掌心里蹭了蹭。 庄婷的脸微微一红,立刻把自己的小手从于洋的手里抽出,并且快速后退了几步。 只是她好像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 有人说过,奢侈品之所以是奢侈品,就是因为它们的质量不好。 毕竟能买得起奢侈品的人,谁会在乎质量好不好?坏了再换呗,反正他们有的是钱。 庄婷的高跟鞋,显然就是这样的高跟鞋,在后退几步之后,咔的一声,断了。 于是庄婷小姐就这么名正言顺的摔在了地上,红色的裙子扬起,露出了惊人的一抹黑色,让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轻轻挑了挑眉。 “哎呀呀哎呀呀,没摔伤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于洋很是义正言辞地扶起了庄婷,同时右手毫不客气地揩了揩我们庄婷小姐的油水。 庄婷没有察觉,她那张俏脸有些发白,似乎很疼,很痛苦。 很不幸,她的脚崴了。 “怎么还就把脚崴了呢?” 于先生很是心疼不已地摩挲着庄婷那白嫩的小脚。 有人说过,好色也是分等级的,一个女人施施然走过来,先看脸的,那是最低级的好色,先看身材的,那是一般的好色,但要是先看脚的,那绝对是最最最高级的好色,堪称色中饿鬼! 很显然,我们的于先生就是这么一个色中饿鬼,他搂着庄婷,翻来覆去的把玩着……不对,是检查着庄小姐的玉足。 “很严重啊,不能耽误,这样吧,我家里有着祖传秘制的跌打酒,那效果,绝对的立竿见影,婷姐你再忍忍,一会就到了,啊。” 于洋很是认真地说着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屁话,抱起庄婷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唉,又是一个姑娘被祸害了啊。 坐在小马扎上的大爷们痛心疾首。 于洋才不在乎背后大爷们的指指点点,在他的眼里,这些老头说的全是扯淡。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是祸害呢? 原本庄婷还很抗拒,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手,好几次都差点废了咱们于先生的小白脸,但很快,在我们久经沙场的于先生的帮助下,美丽的庄小姐很快就有些不能自已,脸色也由苍白,变得潮红,那双能勾人的眸子,也变得湿润了起来。 甚至在我们于先生腰带还没解开的时候,庄小姐已经喘息着自己掀开了裙子,扯下了裙下那一块黑色的布料。 但就当于洋已经抱起她,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她忽然说话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下贱的女人?” 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我们的于先生听得多了。 毕竟女人嘛,尤其是想要偷吃的女人,虽然身体上很欢迎,嘴上却永远都是抗拒的,说白了,就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这句话虽然没啥意义,但是却能让这些所谓的良家们发自内心觉得,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是应该的! 深明此种大意的于先生立刻明白了庄婷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于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标准答案的回答,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怎么会呢?”于洋轻轻含着庄婷的耳朵,模糊不清道,“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最需要的年纪里,你非要给那老头守什么活寡,没发疯就已经很好了,偶尔放荡一下……哎呦卧槽!” 人们总是说男人拔那个什么无情,但其实女人才是最无情的生物,就像庄婷,明明前一秒大家玩的那么开心,马上就要来上一番深入灵魂的刺激交流。可下一秒,她一脚就给于洋踹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 庄婷似有些惊恐地看着于洋,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小学的时候尿了裤子,又被不懂事的同学当场揭穿一样,是有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恼羞成怒。 是那种隐藏的最深的秘密,忽然被人发现了的恼羞成怒,甚至还有着些许的畏惧。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个算命的。” 于洋倒也没避讳什么,就那么光着身子,大喇喇坐在那,仰头看着庄婷: “你眉宇间有死气,说明很长的时间里,你跟那什么天煞孤星走得很近,要么是老的,要么是小的,不过我猜应该都有,你们应该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否则你活不到现在,那么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让你一个外人,跟这父女俩都走的很近呢?” “再有,那老头是天煞孤星,命格大凶,想要改凶化吉,留下一个子嗣,不管他要用什么办法,总是少不了要找一个八字够硬的女孩来给他冲喜的,有这两点,其实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说到这里,于洋顿了顿: “你是那老头的老婆,也是他那闺女的后妈,对不对?” 庄婷如遭雷击! 第3章 求求你帮帮她 这就是庄婷隐藏最深的秘密。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外表光鲜亮丽的小尤物,小富婆,却是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老头子的遗孀? 尤其那老头子还是一个天煞孤星! 庄婷永远忘不了自己十六岁那一年,她被哄骗着盖上红盖头,盖头被掀开的时候,她看到的,却是一张死气沉沉,如木乃伊般腐朽苍老的枯瘦脸庞。 在和那个快死的老头子拜堂后不久,庄婷就大病了一场,而当她从病床上艰难睁开眼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就已经死了。 老头子虽然死了,却留下了一个孩子。 “他在娶我之前,就已经有了妻子,或许他娶我,真的就是你之前说的那样,冲个喜而已。” 简陋的卧室,狭小的床铺,衣衫不整的庄婷和于洋一起裹在被子里。 没有理会大肆吃着自己豆腐的于洋,庄婷喃喃着: “之后不久,那个女孩子被生了下来,她出生的时候,也是她亲生母亲离世的时候。” “她是早产儿,我的生日又早,他出生的时候,我还不到十七。” “我本来应该恨她,应该像世人眼中的后妈一样,欺辱她,虐待她,但我做不到,当我看到她小小地蜷缩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只觉得她和我一样就可怜。” “所以,你大发善心地把她养大了?” 于洋很无耻地凑近庄婷,嗅着她身上的香水味。 庄婷摇了摇头:“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于洋没弄明白庄婷的意思,可能庄婷的意思是,她是那个女孩的保姆,却不是那个女孩的养母? 管他呢? 有这么一个极品小尤物在自己的床上,谁会在乎这么多无聊的细枝末节?能听完这个故事,这已经是咱们于先生极高素质的体现了。 于是乎,我们的于先生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不过就在这双手要触到那高耸浑圆的双峰时,庄婷的手却轻轻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我有一个请求。” 庄婷小声道。 于洋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庄婷。 庄婷咬了咬嘴唇:“你能……帮帮她吗?” “啥?” 于洋愣了愣,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你想让我去帮她?那个天煞孤星的闺女?!” 庄婷点了点头,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她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可怜人。” 两个可怜的人凑在一起,总会有一些相互依靠的感觉的,就算这个女孩的父亲对不起庄婷,但将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下来,还是让庄婷把这个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唯一的家人。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每天早上都被噩梦惊醒,更不忍心看着她每天都被不知名的病痛折磨,要是没有人帮她,或许,她真的会死。” 庄婷拉住于洋的手,语气急切,几乎是恳求: “我觉得,你肯定是能帮到她的,所以求求你,帮帮她。” “这样的命格,说句实在话,我还真不一定能帮到她。”于洋挠了挠头,“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只不过……” 于洋忽然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帮她?” 按说咱们于先生,虽然是经济上落魄了那么一点,生活上呢,也窘迫了一点,但起码每天开开心心的,没有生命安全方面的危险,干嘛闲没事去招惹那种女人? 她老子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谁知道跟她离得太近了,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搞不好这条命搭进去,那他找谁哭去? “我可以给你钱,不敢多说,但每年几百万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眼见有希望,庄婷马上抛出了自己的条件,但很快,她就有些犹豫了。 有着这样惊人的算卦本领,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不怎么在乎钱这种身外之物的吧?自己这样说,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看不起他?会不会不高兴? 但事实证明,庄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不必要的,甚至是扯淡的。 “多少!?” 于先生瞪大了两双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个亲娘哎,几百万? 老子算一卦也就才挣10块钱,遇上大老板看风水,那也就两百块钱顶天了。 几百万,我滴个乖乖,咱这是遇到贵人了啊! 还是一个性感漂亮,成熟诱惑,寂寞难耐的贵人! 干不干? 这要是不干,还是人吗? 于先生此刻很激动,激动的狠狠亲了庄婷一口。 不过被几百万砸在头上的激动,又怎么能是区区一个吻能宣泄的呢? 绝对的干柴烈火。 或者说是地动山摇,别说是那张二手市场一百块钱买来的破床,整个房间仿佛都在地震般剧烈地摇晃,楼上的大爷气急败坏地猛踩地板,但看到老伴那嫌弃的眼神时,差点闪了腰。 “咱年轻那会,其实也不比他差多少的,嘿嘿……” 老大爷很小心地陪着笑,却只换来了一声冷哼。 然后大爷就以二十年前曾在马路边上偷看过美女的罪名跪上了搓衣板。 跪搓衣板难受吗? 难受,但也不是那么难受。 现在好多女人都在外炫耀,自己能让自己的老公跪搓衣板,其实她们压根就不知道,那玩意跪起来其实不是很疼。 但要是搓衣板一直在晃,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跪了大半辈子搓衣板的大爷头一回疼的龇牙咧嘴,同时也在心里嘀咕。 这小子是嗑药了吧?都特么多长时间了?咋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休息?于洋倒是也想休息,但婷姐哪有半点让人休息的意思? 当察觉到婷姐那紧实的美腿,又一次夹紧了自己的腰时,我们的于先生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没有被犁坏的地,只有被累死的牛。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老话可真不是骗人的。 不过感叹归感叹,我们的于先生可没有任何要退缩的意思,不是有人说过吗?男人一辈子只有在两个时候绝对不会认输,死也不会的那种: 第一个时候,就是在自己的情敌面前,这第二个时候嘛,那自然就是像于先生一样在床上……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又一次翻身将婷姐压在了身下,开始又一轮的猛烈冲锋。 在于先生如此猛烈的攻势下,我们的婷姐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知道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尖声高叫,最后叫也叫不出来的时候,于先生才终于趴在了她的身上,粗重的喘息着。 第二天,揉着腿气急败坏的大爷准备到楼下求兴师问罪,但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房间里面已经空了。 大爷愣了老半天,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小子搬走了? 好,搬走了好!抓紧打电话,宝贝孙女可算是能来看我了,让她带点什么礼物呢?诶,老孙家那个唱戏机不错,老吴家那套茶具也可以…… 大爷美滋滋地往回走着。 至于于洋搬去了哪儿,又要祸害哪里的姑娘,他才不会在乎呢! 当大爷迫不及待地拿起自己电话的时候,于洋已经站在了豪华而又气派的大厦面前,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发愣。 我嘞个乖乖,感情婷姐说的一个月几百万,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像是看出了于洋在想什么,庄婷嫣然一笑: “毕竟让你去帮的那个女孩,可是我们泉城大名鼎鼎的美女总裁,丹青集团的董事长,墨清韵。” 第4章 有女名墨清韵 墨清韵? 那是哪根葱? 很牛吗? 于洋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这三个问题。 不过想归想,这种问题要是问出来,实在是显得咱们于先生有些孤陋寡闻了。 所以,在听到墨清韵这个名字以后,我们的于先生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她,嗯,怪不得,怪不得。” 毕竟咱们于先生可是以算命大师的身份过来帮助这个啥清韵指点迷津的,当然要摆出一副高人架子,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有些丢人了。 所以,我们的于大师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地跟在婷姐身后,装模作样踏进了丹青集团的办公楼,走进了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然后不出半分钟,我们的于先生就夹着尾巴,很是狼狈地被赶了出来。 “滚!” 跟在于先生后面的,还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哦,还有一个飞出来的茶杯。 墨清韵气呼呼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几乎要把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 她怎么也想不到,婷姐找来的“大师”,竟是这样一个猥琐下流的混混! 对此,揉着额头大呼晦气的于先生很不认可。 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怎么就是猥琐下流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墨清韵就接到了一夜未归的婷姐的电话。 虽然从名义上讲,庄婷是她的养母,但是墨清韵从不称呼她为母亲,平时也只是叫她婷姐。 墨清韵对于婷姐,还是很关心的,担心了一夜的她,看到婷姐的来电以后立刻就接通了电话,在得知婷姐很好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就皱起了眉。 大师? 墨清韵一向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也很难解释,加上婷姐把那个什么大师说的神乎其神,所以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们的墨小妹,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早早地来到了丹青集团,准备亲自见识一下,这个被婷姐吹的神乎其神的算命先生,到底有多么神。 嗯,确实挺神的。 我们墨小妹很清楚自己长的很有几番姿色,在生意场打拼的这几年,也不是没遇见过对自己垂涎三尺的大老板。 但是能当着自己面起反应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真神了! 于是乎,愣了半秒之后墨小妹俏脸一红,紧接着,就砸出了手中的杯子,尖叫着把我们可怜的于先生赶了出去。 为什么说我们于先生可怜? 那是因为在于先生的眼里,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么得,我就说为什么一路上那些招待小姐都那样看着我,合着我居然忘了拉上拉链! 于先生捂着肿起来的额头,很是懊恼。 他昨夜和庄小姐鬼混了大半夜,第二天天不亮迷迷糊糊地就被拉了起来,自己的裤链拉没拉上,他还真没注意。 于是乎,我们不知情的于先生就这样很没有仪态地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然后就见到了咱们这位命运多舛的墨小妹。 该怎样形容于先生对墨小妹的第一印象呢? 用魂飞魄散四个字来形容,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一身白色的包臀办公套裙,还有裙下那闪着诱人光泽的透明丝袜,加上一双透明的镶钻高跟凉鞋,还有那近乎倾国倾城,却又有些病态美的姣好容颜…… 阅女无数的于先生立刻断定,这是他这一辈子里,见到过的最完美,最漂亮的女孩。 尤其那白瓷一样细腻的皮肤,虽然没什么血色,有些白的病态,但跟羊脂玉一样的观感,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还有那眉眼里的忧郁,憔悴,我滴个乖乖,真是让人忍不住心尖颤抖。 所以咱们的于先生立刻就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昨夜刚刚征战一番的小兄弟,也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偏偏于先生的裤链还是开着的,加上咱们于先生的本钱确实也让他感到自豪,所以墨小妹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块很尴尬的翘起。 然后就有了于先生抱头鼠窜的一幕,还有墨小妹气急败坏的颤抖。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下流!” 墨小妹狠狠跺了跺脚,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这样离奇的变故,实在是让庄婷有些哭笑不得,她只好安抚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义女: “这个……他毕竟是个年轻小伙子嘛,加上小韵你确实也很漂亮,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庄婷苦笑着。 “年轻小伙子多了去了,哪有他这样的?” 墨清韵似乎还在生气: “婷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不能什么人都往我这边带吧?” “可是,他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庄婷轻轻咬了咬嘴唇: “他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只是凭着墨先生的生辰八字,就算出了墨先生的很多事,甚至还算出了我的身份,你的身体状况……” “什么?” 墨清韵皱了皱眉。 庄婷和墨清韵在讨论自己些什么,于洋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冷静冷静,毕竟那玩意老是这么抬着头,确实也不像话。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找到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自己的脸。 “真特么倒霉,唉,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 于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起了头,然后他站在窗边,点上了一根烟。 片刻之后,我们于先生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窗外的几棵参天大树。 不多不少,正好五棵,从大小来看,这五棵树似乎都已经有了年头。 “五鬼树?” 于洋皱起了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仔细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五鬼树。 阴门开。 孤阴煞。 通幽水。 …… 于洋的瞳孔骤然紧缩,一向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他,这个时候却皱紧了眉,脸色苍白的可怕。 “后天逼鬼煞格局?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人会布下这种格局?” 于洋喃喃着,连手上的烟卷燃到了自己手指旁边都没能注意到。 “难道是……那个老家伙!?” 于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立刻扔下烟头,冲到水龙头旁边,疯狂地用冷水洗着自己的脸。 他必须冷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清醒了一些,靠在水池旁边,又一次点上了一根烟。 看样子,自己必须要留下来了。 于洋吐出一口烟气,看着慢慢散开的烟雾出神,像是在想些什么。 “于洋?你在里面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庄婷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马上出来。” 于洋终于回过了神,他随口应道,然后他掐灭了烟头,走出了卫生间。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看到有些疲惫的于洋后,庄婷先是愣了愣,然后就紧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脸色怎么这么差?妈呀,不会是被墨清韵撵出来以后,自觉没有脸面见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吧? 要不然怎么会憔悴成这样?跟刚从饥渴多年的寡妇床上滚下来似的,看那模样,都快被榨成人干儿了…… 等等! 庄婷的嘴角抽了抽。 记得刚刚于洋被撵出来,好像是因为身体的某个部位不怎么老实的说。 庄婷偷偷瞄了一眼,嗯,没错,现在老实下来了。 从这一点出发,联想到于洋憔悴的脸色,庄婷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家伙,不会是偷偷躲在厕所给自己“放松”去了吧…… 第5章 墨丹青的墓 明明昨晚才…… 咳咳,某人就这么不知疲倦吗? 联想到昨天晚上的鏖战,庄婷的脸上渐渐浮现起一抹红色。 她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牲口。” “啥?” 于洋愣了愣,似乎并不明白庄小姐为什么要突然骂自己,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庄小姐脸颊上那一抹醉人的嫣红,还有那咬着的嘴唇,亮的出奇的眸子…… 这要是还猜不到庄小姐在想些什么,我们的于先生真就白浪荡这么多年了。 “虽然不知道婷姐为啥骂我,但我掐指一算,婷姐是不是在想些少儿不宜的事啊?” 于先生嘿嘿地笑着,很是自然地搂住了庄小姐那性感的腰肢,紧紧贴着庄小姐的肌肤,在庄小姐的耳畔轻声道: “哎,刚刚我看了,厕所里没人,要不要——” “这里可是公司,瞎说什么呢?” 庄婷红着脸,在我们于先生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就是因为在公司,所以才刺激嘛。” 于洋顺势抓住庄婷的小手,手指轻轻在庄婷的手心画着圈,同时另一只搂住庄婷腰肢的手渐渐不老实了起来…… 该说不说的,某些时候,某些事好像在公司这种地方确实更加刺激一点,也难怪隔壁某个开满樱花的国家总喜欢拍些办公室教室啥的。 很快,我们的庄小姐就变得像是没有骨头那样瘫软在了于先生怀里,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娇小的耳垂更是红的像刚刚成熟的樱桃那样,娇艳欲滴,让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张嘴含了上去。 “嗯……” 庄婷忍不住轻哼一声,眼神也有了几分迷离,不过幸好,我们的庄小姐看上去还没有忘记正事: 像是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庄婷猛地推开于洋。 “怎么了?”于洋诧异地看向庄婷,“你不愿意?” “现在,嗯……不是时候。”庄婷嚅嗫着,“清韵她……她还在等你。” 清韵?哦,墨清韵啊,那个把自己赶出来的美女总裁。 “怎么?她不是很讨厌我吗?现在怎么又想见我了?” 于洋耸了耸肩,问道。 “她倒也不是那么讨厌你,只是刚刚你确实……有些不礼貌。” 庄婷硬着头皮道。 “额……这个……” 想到刚刚的出糗,饶是我们于先生脸皮厚的跟城墙拐弯似的,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咳咳,确实哈,那个啥,不说这个了,她见我是想知道什么?” “不清楚,或许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真才实学吧?” 庄婷想了想,道。 真才实学? 于洋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的于先生,最不缺的就是真才实学。 就像是之前的那些老大爷说的那样,你可以质疑于先生的人品,也可以唾弃于先生的人格,甚至可以鄙视于先生的道德,却唯独不能怀疑于先生的能力。 早在第一次见到墨清韵的时候,于洋就察觉到了这个倾国倾城的病美人,其身上的阴气和煞气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 更何况现在,墨清韵就坐在于洋面前,还给于洋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日主衰弱,官杀过旺,又没有印绶化泄官杀,这种命格,简单来说,就是多病易夭折,而且不行印运而行财运,很容易招致小人陷害。” 于洋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从命理来说,这种命格本来应该属纯阴之命,尽管衰弱,却依然能长寿,可你偏偏出生在午夜子时近丑,阴衰阳生之时,又逢血光冲煞,前人蒙冤,上天不容,啧啧啧……” 于洋轻轻摇了摇头,很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点上了一根烟。 墨清韵皱了皱眉,她刚想怒斥于洋不能在办公室抽烟,于洋却已经喷出一口烟气: “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你出生害病,三岁遭灾,四岁逢凶,六岁更是差一点夭折,对不对?” 墨清韵神色微动:“你怎么知道?” “我是个算命的,当然是算出来的。” 于洋耸了耸肩,他吸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 “四柱劫煞重重,八字羊刃汇聚,又兼七杀无制,前人余孽,但逢冲撞,便是大凶,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十三岁那年,大概在前人忌日那天,多半就是在前人墓前,应该是受到过什么惊吓,还留下了病根直到现在,对不对?” 墨清韵的脸色猛地一变,原本就白晢的有些病态的脸,几乎已经变成了纸一样的颜色,苍白的可怕。 “看来我没算错,对吗?” 于洋弹了弹烟灰,思索片刻后,缓缓道: “从命数来看,日主羸弱,七杀无制,又兼大凶冲煞,很容易导致邪气入窍,滞涩难痛,要是我没有算错的话,每逢阴时,你额头两侧的率谷穴是不是疼痛难忍?甚至会牵引周边的竹空,太阳,上官等穴剧痛……” 于洋的话还没有说完,庄婷的脸色也变了。 因为她很清楚,墨清韵的确有着严重的头痛病,症状和于洋说的几乎分毫不差。 这几年,庄婷帮着墨清韵找过了不少有名的医生,甚至也去过国外检查,但就是查不出任何的病因,眼看着墨清韵一天天的憔悴下去,庄婷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但现在,于洋说的话,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让庄婷看到了希望,所以她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扑到了于洋的面前: “于先生,你……你有办法吗?!” “暂时没有。”于洋摇了摇头,“但如果墨总裁能带我去你父亲的墓前看看,或许——我能发现些什么。” “你想去看我爸的墓?” 墨清韵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半晌以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好吧。” 墨清韵的父亲,也就是丹青集团的前董事长墨丹青,于洋之前已经算过,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生前凄凉,死后更凄凉。 于洋猜到了墨丹青或许会被葬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墨丹青的墓居然会这么远! “不是,我说墨总裁,墨大小姐,我们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崎岖泥泞的山路上,摇摇晃晃的汽车艰难地前行着,而开车的那个苦瓜脸,自然就是我们的于洋于先生。 “快了,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吧?” 墨清韵皱着眉,很显然,这样颠簸的路段上,我们的这位美女总裁墨小姐也不好受。 众所周知,大多数女性都是严重的情绪动物,别管是八十还是十八,只要她们心情不好,那可真是逮着谁就骂谁,就像现在的墨小姐: “喂,你能不能开稳一点?真不知道你的驾照是怎么考下来的。” 墨清韵抓紧扶手,有些不满地训斥道。 “么的,就这破路,车子能动就不错了,你觉得我开的不行,那你就自己开!” 于洋没好气道。 “你!” 墨清韵哼了一声,别过了脸,但紧接着,车子猛地晃动了一下。 于是乎,我们墨大小姐那姣好的小脸蛋,就那么狠狠地撞在了车玻璃上。 “于洋!!!” 墨清韵尖叫着。 但她还没来得及发火,车子再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像是底盘碰到了什么似的,整辆车都颤了颤—— 然后,汽车就熄火了,不论我们的于先生怎么鼓捣,车子都打不着火。 墨清韵要崩溃了:“于洋!你赔我车!!!” “大惊小怪,不就是刮到了底盘而已嘛,要不然说你们这种富家小姐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一惊一乍的。” 于洋很是嫌弃看了墨清韵一眼: “跟我下来,虽然我觉得你这人脑子可能不怎么好使,但递个工具应该没问题吧?搭把手我修一下车。” “你不许命令我!” 墨清韵简直要被于洋气炸了,她气呼呼地打开车门,下车以后,猛地一摔,狠狠关上了车门,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在发泄她的愤怒。 不过愤怒归愤怒,该搭把手的,也还是要搭把手,不然这么远的路,车要是修不好,她总不能走着回公司吧? 所以尽管心里在问候我们于先生的祖宗十八代,但我们的墨小姐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帮着于洋检查起了车子的底盘。 “能修好吗?”墨清韵怀疑地看着于洋。 “额……可能……应该……大概……” 于洋吞吞吐吐着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修不了。” “于洋!!!” 墨清韵狠狠跺了跺脚。 第6章 百鬼夜行? 于是乎,我们高贵清冷的墨大小姐,只能无奈地和于洋一起,徒步在这漆黑泥泞的山间小路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要说咱于先生的身体素质,那绝对是杠杠的,否则也不能在花丛中浪荡那么久不是? 但在这种三步一小坑,十步一大坑,二十步开外全都是石头的这种小路上走,就算是我们的于先生,也渐渐有些迈不动脚。 “么得,这什么破路,怎么还特么连汤带水的?!” 在不小心一脚踩进泥水坑里以后,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破口大骂着。 墨清韵其实也很想骂,不过她倒是没能骂出口,这一方面嘛,咱墨小姐知书达理,有着淑女的修养。 至于另一个原因嘛,自然就是咱们的墨小姐实在是没有力气骂了。 毕竟咱们墨小姐可是黛玉姐姐般的病美人,哪受过这样的罪? 而且因为来的匆忙,咱们的墨大小姐连衣服都没换,穿的还是那很商务的丝袜高跟,在这种崎岖到离谱的小路上走路,那简直就是折磨。 很快,狼狈不堪的墨小姐就感觉自己的腿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于洋!!! 墨小姐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 要不是这个杀千刀的把自己的车开坏了,自己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就在墨小姐在心里画着小圈圈诅咒着某位不要脸的大神棍的时候,一阵诡异的疼痛感忽然传来。 蓦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墨小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随后尖声高叫起来: 不是自己的腿抬不起来,而是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脚踝! 枯瘦,冰冷,森白如死人的手,从地底冒出来,死死拽住了墨清韵的脚踝,似乎想要将墨清韵拉到地底! “怎么回事!?” 察觉到不到的于洋立刻注意到了抓住墨清韵的那只手,他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扶住了已经被吓懵了的墨清韵,并飞快地踩住了那只诡异的手。 “散!” 在飞快地呢喃了几句晦涩不清的咒语似的话后,于洋猛地大喝。 那只诡异的手,就这么软软地垂了下去,消失在寂寂黑夜中。 “没事吧?” 于洋皱紧了眉,问道。 墨清韵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似乎是她的头疼病又犯了,她脸色狰狞,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她惊叫一声,猛地抱紧了于洋,把脸埋进了于洋的怀里,手指却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前面。 于洋顺着墨清韵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大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竟然已经泛起了诡异的白雾。 而白雾的深处,似乎响起了空灵且虚无缥缈的铃铛声,随后就是整整齐齐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洋甚至能听到脚下的地面似乎在颤抖。 不止一个人,似乎正在列着队伍朝着这里过来。 于洋立刻判断出了这一点。 今日正是阴年阴月阴天,又兼午夜子时将近,孤白月高悬,水气氤氲四散,值鬼门大开之节,又有孤星命在旁……大凶招阴招邪之象,难道是—— “百鬼夜行?” 于洋低声喃喃着,忽然,他猛地抬起脸。 他看到了一张诡异的脸。 苍白,勾勒着血一样的颜色,狰狞而又诡异,白发披散,身穿白袍。 而在这道诡异身影的背后,无数个僵硬,迟钝的人缓缓前进。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穿着寿衣,排除掉那些脸已经腐烂的人,其他人的脸都是铁青的颜色,而且瞳孔涣散,嘴唇泛白。 显然,这些人都是死人! 午夜时分,邪门的铃铛声断断续续地响起,一道诡异的人影几乎是飘着在黑暗中前行,而在他的身后,无数死人整齐划一地排着队伍前进,甚至这些死人中,还有不少已经开始腐烂,不少蛆虫就在他们的身上甚至脸上,眼眶里爬来爬去…… 这是副怎样的画面? 没有人能形容得了这样一幅画面。 趴在于洋怀里的墨清韵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立刻就失声尖叫了起来,极度的恐惧,甚至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头痛。 “嗯?我擦!” 于洋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就捂住了墨清韵的嘴巴,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惊恐,颤抖的尖叫响彻夜空。 完了。 于洋感觉到背后似乎有冷气在往上爬。 惊扰了百鬼夜行会有什么后果? 于洋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绝对不能去招惹这伙和自己阴阳两相隔的王八蛋。 所以当墨清韵的尖叫声响起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开始了在心底里的哀嚎: 亲娘哎,完了完了,我就说不该凑这个热闹吧,这下好了,小命要交代了,也不知道我以前的小情人们会不会在我的坟头放上一束花…… 就在于洋十分悲哀地认为“吾命休矣”的时候,铃铛声忽然响在了他的耳畔,同时一阵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幽香飘进了他的鼻孔。 “诶?没杀我?” 于洋傻乎乎地睁开眼,然后他就看到了百鬼夜行队伍前面的那道诡异人影和自己擦肩而过。 然后是那些死人,缓缓从于洋和墨清韵身边走过。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往于洋和墨清韵的身上瞟过。 仿佛于洋和墨清韵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它们就这样缓缓从于洋和墨清韵的身边走过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于洋愣愣地看着它们远去的身影,半晌没有回过神。 怎么回事? 如此大凶,就这么过去了? “咳咳,那个谁,快掐我一下。” 憋了半天,于洋忽然憋出来这么一句。 墨清韵愣了愣,然后就伸出了她那白嫩白嫩的小手,在于洋的腰眼上狠狠拧了一把! “诶呦卧槽!” 尖锐的哀嚎声响起,我们的于先生捂着自己的腰像个兔子似的蹦来蹦去,眼泪和唾沫星子漫天飞舞,煞为壮观。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喜欢看到男人出丑丢脸的,别管是八十还是十八,所以适当在女人面前装点傻,还是很有用的。 这是我们于先生浪荡这么多年总结出的经验之一,显然,还是十分有用的。 墨清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刚刚百鬼夜行带来的恐惧似乎也变得淡了些。 但很快,她那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我们的于先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毕竟墨清韵那手好看是好看,但掐人也是真的疼啊。 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我们的于先生才终于缓了过来,扶着腰朝着墨清韵抱怨:“你掐这么狠干嘛,疼死了!” “是你让我掐的!”墨小姐理直气壮。 “那我也没让你下这么狠手啊!”于洋揉着自己的腰,很是无奈道。 墨清韵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她的笑脸忽然僵住,然后她就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觉得很疼?” 也就是说,刚刚看到的,全都是真的?! “不然呢?” 于洋耸了耸肩,点上了一根烟。 墨清韵以前是最讨厌烟味的,但现在,黑暗中那闪烁着的火光,却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忍不住朝着于洋那边靠得近了一些,低声问道: “所以,我们是撞鬼了?” “应该是吧?”于洋喷出一口烟气,“你以前没碰到过?以你的命格,这种情况应该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吧?” 第7章 你爹的坟被人刨了 墨清韵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她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你觉得,这些东西是我引来的?” 毕竟她的命数过于凶险,让她自幼多病多灾的同时,也让她很容易招来一些邪祟鬼怪什么的,让她自己崩溃恐惧的同时,甚至还会连累他人。 墨清韵虽然不太清楚什么命理玄学,但自己的体质,她还是很清楚的。 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是不是自己招来了这所谓的百鬼夜行,不,不仅仅是这个什么百鬼夜行。 汽车的抛锚,突然出现的鬼手…… 或许,都是自己引来的吧? 墨清韵忍不住低下了头,眼圈有些发红。 “你是不是很自卑?” 吐出一口烟气后,于洋弹了弹烟灰,瞥向了墨清韵,忽然问道。 “你才自卑,全家都自卑!” 墨清韵飞快地抹了抹眼睛,恨恨道。 于洋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尽管他和墨清韵还不是很熟,但是他以前接触过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而墨清韵呢,又恰好是一个极为单纯单纯的人,所以墨清韵是个怎样的人,现在又在想什么,他大概还是能猜到的。 是的,墨清韵是个很单纯的人,起码在于洋看来是这样。 其实她也很天真,很善良,很可爱,只是她的命数注定,接近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所以她变了,变得自卑。 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觉得自己是害人精,觉得自己只会给他人带来厄运。 但自卑的同时,她却也自尊。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自卑,或者是自己的弱势,或者说,她喜欢虚张声势。 就是虚张声势,那种明明自己孤独的要命,却死咬牙笑着说,一个人真好的虚张声势。 于洋看出了这一点,但却并没有点破,他更不打算安慰墨清韵。 面对墨清韵这种有个性的女孩,腆着个大脸凑过去说什么宝贝这不是你的错,什么我懂你…… 这样的人不是于洋,是煞笔。 而我们的于先生的情商,比起那些煞笔来说,无疑是相当之高的,人家就很会理解墨小姐: 对于这种傲娇的女孩,压根不需要安慰,最好的做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装作有意无意地告诉她真相: “其实吧,刚刚那啥,就那些死人啥的,那压根不是你招来的。” 于洋抽了抽鼻子,掐灭了烟头,随口道。 没错,这就是真相,货真价实的真相。 于洋敢用自己的人头担保,尽管墨清韵确实容易生个病,招个邪啥的,但是刚刚的百鬼夜行绝对不可能是墨清韵招来的。 “怎么说呢,你先让我想想啊。” 在墨清韵诧异而又惊讶的目光中,于洋想了想,道: “你这命格,招个普通的鬼怪啥的,还算正常,但百鬼夜行这玩意儿,那他妈凶的不是一星半点,压根就不是你能招来的,再者,我还在你旁边呢。” “咱精通玄学不说,还天生一股王霸之气,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要是见到了咱,不说直接灰飞烟灭,最少也得少半条命!” 我们的于先生咣咣拍着胸脯,不知羞耻地吹着牛批: “就算你命格再怎么凶险,站在你于哥身边,还能招来百鬼夜行这么大阵仗,那特么是人?是阎罗王还差不多!” 虽然于洋的话里有吹牛逼的意思,但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真话在里面的。 那就是百鬼夜行确实不是墨清韵招来的。 墨清韵听出了这一点,所以在短暂地愣了愣之后,她笑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于洋夸张的语气逗笑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她确实是笑了,笑的很自然,很开心。 她的心情也自然轻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低沉,甚至连恐惧都消散了不少。 事实证明,人在轻松的时候,脑子还是很灵活的,笑着笑着,墨清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皱起了眉: “既然不是因为我……那刚刚是——” “我想,应该是因为那里吧?。” 于洋若有所思地抬起手,指向了不远处起起伏伏的山岭: “你看那个地方,是不是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好像有些发白?” 就着月光,墨清韵很快看出了那个地方的异常。 “因为那附近应该是一片盐碱地,从玄学上来讲,这叫白雾照顶” 于洋解释着: “白碱地一片,稍有凸起,并且在天亮时有白雾照顶,再看周围山势,证明这就是真龙迹,可以寻地安穴,也就是所谓的真龙穴。” “乾坎兑三方来龙是正气之龙,龙气从离方或震方折回,土色含有黄白三色,这就是真龙穴,棺木入地三年之内,坟上寸草不长,坟土变潮,越干燥天气表现得越明显,另外,坟上土质变得非常坚硬,如铁如钢,刨之有声,这叫气封顶,证明穴地正在生长河鲜物,如虾、荷花、莲。” “那附近,好像确实有一片荷花。” 墨清韵想了想,道。 于洋忽然皱起了眉,脸色似有些凝重: “此坟如能保持十八年,大功便成,福泽顺延三代不止。但是,在这其间家中会连连出现不顺,甚至出现伤亡,如果十八年内破土移坟,将会有大凶之兆,血光之灾!” 墨清韵脸色一变,而看到墨清韵神色的变化,于洋就知道,自己八成没有算错: “你父亲的坟,应该就在那里吧?”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的坟,被人……” 墨清韵反应了过来,猛地小跑着朝着刚刚于洋指着的方向跑了过去。 “喂,等等!” 于洋赶紧朝着墨清韵追了过去。 大概天快亮的时候,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墨丹青的坟墓附近。 这个地方,是墨丹青生前自己替自己找的墓地,目的嘛,应该和于洋猜的大差不差,就是为了十八年后,让自己的后代墨清韵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看来这个墨丹青,他对玄学风水什么的,也有不浅的造诣啊。” 联想到之前自己的推算,于洋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先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本该无后而终的自己,留下了墨清韵这个血脉,然后还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真龙穴,用十八年的小灾小难,试图扭转墨清韵的命格…… 这个墨丹青在风水玄术上的造诣,怎么看也算是个大家了,就是不知道,墨丹青有没有算到自己的坟墓,会被人给刨了呢? 算算墨清韵的年纪,按理来说,墨丹青的墓应该已经过了十八年,但墨丹青毕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寻常人十八年就能完成的事,墨丹青还需再加上一个十二年。 民间常见的十二,有十二月份,十二生肖等,就连天干地支,也和十二有着密切的关系。 所以十二这个数字,有着万物轮回,生生不息之意,即为过去的等于新的开始。 十八又十二,也就是三十年。 于洋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但看样子,还没到三十年,墨丹青的坟墓,就出事了。 因为在他和墨清韵面前的,并不是墨丹青的坟地。 而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轰鸣的机器和挖机,已经把这个小山包给扒掉了大半,别说是坟地了,就连周围的树木什么的,都给连根挖掉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清韵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地结巴着。 哎—— 于洋默默在心里叹息着: 还能咋回事?你爹的坟被人给刨了呗! 第8章 这个就叫做人情世故 要说咱们墨丹青墨总,那可是真是倒霉倒到家了。 先天天煞孤星的命格,无亲无友,孤老终生,好不容易留下了一个后代,偏偏也还是一个煞星。 这可真是愁坏了我们的墨丹青墨董事长。 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后代能不走他的老路,墨丹青专门挑了这么个偏僻冷清的墓穴,想用自己十八年的孤独寂寞,为自己的后代求个希望,可结果呢? 坟被人给刨了!? 于洋忍不住长叹一声。 他算命这么久,什么样的苦命人都见过,但像墨丹青这样的,他还真是头回见。 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在于洋在心底为墨丹青的经历唏嘘不已的时候,墨清韵已经快要崩溃了。 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教养的泼妇一样,她尖叫着朝着正在施工的挖机扑了过去! 我草!? 于洋大惊。 该说不说的,于洋其实已经猜到了墨清韵可能会难受,崩溃,甚至是发疯。 毕竟自己亲爹的坟被人给扒了,换谁谁不难受? 所以于洋琢磨着,不管墨清韵怎么个大喊大叫,还是先不拦着她了,就让她发泄一下,还是挺好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墨清韵居然直接朝着挖机扑过去了! 这还得了!? 于洋赶紧拦住了墨清韵,死命地抱着墨清韵往回拖。 “放开我!放开我!” 墨清韵拼命挣扎着,于洋一个不小心,脸上就被墨清韵尖锐的指甲划了几道血印子。 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是惊动了工地上的工人们,他们好奇地凑过来,看着于洋和墨清韵的热闹。 “看看看,看你妈呢!” 于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赶紧给我把你们的领导叫过来!” 或许是于先生脸上流血的样子太过渗人,也可能是墨小姐的大喊大叫实在是有些扰民,有几个工人居然还真的跑去找来了他们的领导。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走了过来,眼还没睁开,就被咱们的墨小姐一脚给踹倒了在地上。 倒不是说咱们墨小姐的力气有多大,单纯是因为这个胖子没站稳罢了。 事实上,墨小姐的那一脚,那胖子压根就没感觉到什么。 但要是墨小姐没命地朝着那张胖脸死踹,那可就不行了。 毕竟咱们墨小姐力气再小,穿的也是高跟鞋不是? 很快,胖子火了。 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包工头,大清早的,还没睡醒就被人叫起来不说,还被一个娘们穿着高跟鞋一顿死踹,搁谁谁不发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如梦方醒的围观工人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上前拉开了墨清韵,扶起了自己的包工头: “张老板,张老板,你没事吧?” “滚开!” 胖子一把推开了过来想把自己扶起来的工人,朝着墨清韵破口大骂: “臭婊子,找茬是吧?都过来,把家伙拿上!” 很快,拿着各种钢筋和铁管的工人们就把墨清韵和于洋团团围住。 这些人可不是墨清韵之前见到的富家公子,商业大亨,只要老板发了话,人家手上的这些家伙可是真敢往你头上砸的。 或许是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到了,又或许刚刚发泄过后已经冷静了下来,我们的墨小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像是有些害怕,但还是叉着腰嘴硬地说道: “你们……你们想干嘛,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信不信我报警?” 法治社会?报警? 被工人们叫做是张老板的胖工头火气更大了。 捏捏的,刚刚你踹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呢?怎么不知道报警呢? 眼看形势马上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忽听一声高喊: “慢!” 比起墨小姐来说,我们的于先生显然更能应付这种场面。 他挤开了人群,凑到了胖工头旁边,陪着笑脸道:“大哥,借一步说话,来,先抽根烟消消气。” 要说咱们得于先生,绝对算得上是穷人,抽的烟那就没有十块钱以上的,一个包工头怎么可能看得上? 但要是烟盒子里塞了我们于先生刚刚从墨小姐车上顺过来的几百块钱,那就不一样了。 胖工头先是愣了愣,随后就露出了笑脸,转身就和于洋一起勾肩搭背地抽烟去了。 临走的时候,于洋摸出了另一盒还没有开封的新烟,扔给了墨清韵: “别傻愣着啊,快,给周围这些兄弟发下烟。” 接过香烟的墨清韵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以前婷姐跟她说起过很多遍的一个词: 人情世故。 从底层摸滚打爬上来的于先生,显然要比墨小姐更懂得这四个字,就连那些工人们都忍不住夸赞了于先生几句: “刚刚那个小兄弟,会做人。” 要知道,平时给胖工头让烟的人多了去了,但可从来没有人愿意给他们这些出苦力的农民工发烟,于洋让墨清韵给这些农民工发烟的做法,无疑让这些淳朴的农民工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潜移默化的,也就对墨清韵少了几分敌意,甚至有几个话多点的农民工已经开始抽着烟和墨清韵聊了起来: “姑娘,我看你还挺漂亮的,穿的虽然脏了点,但一看就不是啥便宜货,那个啥,城里人吧?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其实农民工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人,恰恰相反,他们大多都是很淳朴善良的好人,只不过是性子直率了一些,穿着朴素了一些而已,在面对善意,他们还是很热情的。 很快,从这些工人的话里,墨清韵弄明白了,这里是要建一个工厂,大概在半年前就开始施工了,中间换过一次施工队,他们这伙人也是前几天才过来的,所以很多事呢,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 “那我们都不知道这块以前有过坟地啊,应该是上一个施工队干的,他们这事干的,太缺德了,夭寿啊。” 几个农民摇头叹息着: “那……能联系到上个施工队吗?”墨清韵轻轻皱起眉,问道。 “我们连上个施工队有谁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一个农民工摇了摇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眯起了眼: “不过……张老板应该能联系到上个施工队的老板……” 张老板?那个被自己狠狠踹了一顿的包工头? 墨清韵禁不住有些头疼。 自己刚刚把人家踹成那样,人家能帮自己吗? 墨清韵显然低估了我们于先生的社交能力。 不到半个小时,于先生就和张老板称兄道弟起来,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 一见到墨清韵,张老板就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弟妹放心,我这就跟人打电话去问,有你张哥出面,肯定能知道你爸爸的坟被迁到了哪里!” 弟妹!? 墨清韵愣了愣,然后狠狠瞪了于洋一眼。 于洋很无辜地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 就在这个空当上,胖工头忽然叫了起来: “你们!你们还真是,行了行了,挂了吧!” 胖工头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就骂了起来: “这些王八蛋,这样缺德的事他们也做得出来?!” 于洋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而胖工头接下来的话,也确实证明了于洋的预感是对的: “上一个施工队根本就没迁坟,为了图省事,他们直接用挖机那些坟全给扒了,扔进了山沟下面的河里!” “什么!?” 墨清韵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要不是于洋扶着,恐怕现在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造孽啊!” 于洋忍不住长叹一声。 第9章 有水鬼 风水学上,对于水还是很重视的,所谓的“寻龙先看水”“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风水之法,得水为上”就是这个道理。 于洋点燃一根香烟,皱起了眉。 跟在胖工头几个人的后面,他和墨清韵很快就来到了上个施工队抛尸的地方,一处河流交汇的地方。 静水深流,发达富贵。 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水流是“聚面水”的风水格局。 小河流交汇之处,有时会形成潭,池等较为宽广的水面,静水之下,暗流涌动,这种格局就叫做聚面水,临近聚面水,往往会行财运,恐怕这也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建一个工厂的原因。 这个什么工厂背后的人,在动工之前显然找人来看过风水,而那个风水先生,也确实有几分本事。 有本事,但不多。 因为他只看风水,忽略了人力。 “施工的时候,工地上的那些土啊,石头啊啥的,是不是全都倒这里面了?” 于洋喷出一口烟气,瞥了胖工头一眼,有意无意地问道。 胖工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洋叹了一口气。 这就对了。 土石倾斜而下,封住了水脉,让原本四通八达的水脉汇聚之处彻底封死,变成了一个封闭的水塘。 更要命的是,上一个施工队还把别人的坟给挖了,扔进了这里面。 “那附近的墓,应该不止你爸一个吧?” 于洋看向墨清韵,问道。 墨清韵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她还是红着眼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于洋长叹一声,苦笑着。 就是因为堵塞水脉和抛尸水底,让原本一片大好的“聚面水”格局,变成了大凶的“照盘水”格局。 工地上的沙土石块封住了水脉,腐烂的尸身和冲天的怨念侵蚀了水流,让这里的水彻底变成了一潭死水,水质发黑发臭,里面的鱼虾也死了大半。 这就叫照盘水,会惹大凶煞。 恐怕这也就是之前为什么会出现百鬼夜行这样的大凶之象的原因吧? 于洋暗暗思索着。 “哎,你们看,水里好像有人!” 忽然响起了工人惊讶的喊声。 “胡说什么,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你的眼……眼……瞎了……” 胖工头呵斥道,却忽然结巴了起来,同时用手指着水面,颤颤巍巍道: “人……水里真的有一个人,死人!” 于洋脸色一变,他猛地抬起脸,看向了水面。 漆黑而静的可怕的发臭水面上,一道枯瘦而苍老的人影缓缓从水下抬起了头,可水面上却没有出现一丝波澜。 他的大半个脸已经腐烂,露出了森白而毫无光泽的骨头,骨肉相接的地方,甚至还有着蛆虫在蠕动。 很诡异,也很恶心,常人唯恐避而不及。 可墨清韵却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喃喃着: “爸?” “什么?!” 胖工头和工人们愣了愣,随后就感觉脊背一阵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这……这是成了水鬼吧?” 胖工头咽了咽口水,说话的声音似有些颤抖。 “不,不会的,不会的……” 墨清韵无助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忽然,她站起身,嘴里喃喃着什么,竟是朝着水里走了过去。 “被迷住了?” 于洋的脸色猛地一变,再次看向了水里墨丹青的身影。 不,不对,那似乎根本就不是墨丹青! “你们看住她,我下去看看。” 于洋很是干脆利落地把墨清韵打晕,丢给了胖工头后,不顾众人的阻拦,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里面。 “靠,么的,这水里怎么这么臭。” 于洋紧皱着眉,向着水底潜去。 他并没有朝着墨丹青的方向潜去,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墨丹青根本就是假的! 对,就是假的,不是墨丹青的尸体,更不是墨丹青的鬼魂。 不是尸体,这很容易发现,因为墨丹青浮上来的时候,水面上没有出现一丝波纹,所以那绝对不可能是个实体。 至于鬼魂,那就更是扯淡了。 人死之后,若有冤屈,便会徘徊阳间不入轮回,而成所谓冤魂。 若是命数凶险,或许还会化身厉鬼,到处索命。 但若是命数凶险到极致,就比如墨丹青这种天煞孤星的命格,这种命格几乎可以说是被天地不容,甚至是天诛地灭,就算是生前有再大的冤屈和不甘,能留下几道怨念已是不易,根本不可能化为冤魂厉鬼。 那出现在水面上的墨丹青到底是—— 于洋不知道,但于洋有一个猜测。 那就是障眼法,也就是幻觉,或者说的玄乎一点,就是幻术。 是人为的。 听起来似乎有些扯淡,但仔细想想,并不是没可能。 毕竟之前于洋还在丹青集团大楼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丹青集团的风水格局被人改成了后天逼鬼煞格局。 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陷害墨丹青父女。 这世上会布下后天逼鬼煞格局的人,不多,于洋就恰好认识一个,而于洋认识的这个人,刚好就擅长一些阴险的旁门左道,其中自然也包括幻术。 简单来讲,既然丹青集团的风水格局是被人有心更改过的,那么墨丹青的坟墓被掘,是不是也是有心人的设计?此刻水面上墨丹青的身影,是不是也是有心人故意搞出来装神弄鬼? 完全有可能! 所以于洋才会不顾危险潜入水底,为的就是确认,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搞鬼,而那个人,又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越来越臭了,这特么是水还是化粪池!?” 于洋紧皱着眉,渐渐朝着水底潜过去,但忽然,他停住了身形,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刚在岸上和水面上的时候,能闻到臭味很正常,但现在在水里,在不呼吸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闻到臭味? 除非是气味主动挤进了于洋的鼻腔里,或者说,是有什么带着臭味的东西,正在往于洋体内钻—— “么的,是瘴气!” 于洋脸色大变,可就当他准备破掉这股瘴气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浑身一沉—— 有什么东西,正拖着他死命往水底里拽! 于洋低下脸,然后就看到了画着的诡异笑容的纸人,色彩艳丽的额头上,贴着一张勾勒着腥红花纹的符箓。 “唔……咳!” 看到这个纸人和符箓的瞬间,于洋脸色大变,甚至忍不住呛了一口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纸人拉向了深渊之中! …… 怎么还不上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岸上,胖工头和工人们心急如焚,但又不敢下水去看。 这倒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刚刚才在水面上看到了“水鬼”一样的墨丹青,就算现在水面上已经空无一物,但就是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决不敢下水去查看情况。 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太晦气,太邪门。 “老板,他已经下去快十分钟了,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 胖工头身后,一个工人小心翼翼道。 对,报警,报警! 胖工头赶紧拿出了手机,就当他要报警的时候,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不是胖工头的,也不是那些工人的。 是墨清韵的手机在响。 胖工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先拿起了墨清韵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是婷姐。 “喂?” 胖工头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你……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胖工头的声音,明显愣了愣。 “那个,我,我叫张建军……是……” 胖工头硬着头皮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这个姑娘还没醒,然后那个小哥也没下来……” “什么!?” 电脑那边的婷姐脸色一变: “麻烦你先等一下,我现在立刻就过去……” 婷姐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忽然响起了胖子的惊呼: “上来了,上来了,那个小哥上来了!” 第10章 你受伤了? 一个马上就要被水呛死的人,忽然呼吸到了新鲜的,啊不,是臭气熏天的空气,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肯定是管他臭不臭,抓紧时间吸两口。 都快被淹死了,谁还在乎空气臭不臭?就像一个马上就要饿死的人,别说饭臭了,就是饭里有屎,那也得狼吞虎咽地先吃完了再说。 在胖工头和工人们七手八脚地帮助下,我们的于先生终于爬上了岸,上岸第一件事,就是跟个河马一样大张开嘴,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只是还没吸上几口呢,我们的于先生就很是狼狈地咳嗽了起来,一遍咳嗽,一遍喷水,那模样,跟特么喷泉似的,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这是喝了多少水?” 胖工头一边感叹着,一边替于洋轻轻拍打着后背。 “卧槽,呛死我了,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以后,我们的于先生终于是缓了过来,他虚弱地靠在胖工头身上喘息着,那鸟样真就很要死了差不多。 “那个……要不要,先去趟医院?” 可能是于洋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凄惨,胖工头忍不住问道。 “不用……就是,呛到了而已,你让我缓缓……” 于洋摇了摇头,费力地坐起身: “有烟没?” 一根烟抽过以后,于洋的情况显然好了不少,他弹灭烟头,然后长叹一声: “要是能行的话,带着你这些人走吧,就这的情况,继续留在这里干,可能要出事。” “啥!?” 胖工头浑身一颤: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在水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于洋摇了摇头,苦笑道: “水里面,连根吊毛都没有,这特么才是最吓人的。” “什么都没有?那……那那些尸体呢?” 胖工头显然是被吓到了,结结巴巴着问道。 “没有,一具都没有。” 于洋很诚实地回答着: “刚刚我看过了,这地儿的水已经被堵死了,不存在尸体被冲到下游的情况,所以——” “那些尸体……活了!?” 胖工头毛骨悚然。 “不知道,但不管这些尸体去了哪儿,这地方都不能待了。” 于洋又要来了一根烟,点上火后抽了一口,道: “这地儿的风水已经变了,现在是大凶之地,又冲撞了那些原本好好葬在这里的鬼魂,你们要是再在这里干下去,迟早得出大事。” “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胖工头可能是真的害怕了,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却被于洋喊住: “等会儿!” “啊?还有什么事吗?” 胖工头不解地看向于洋。 于洋喷了一口烟气,缓缓道:“回家以后,找一只瓷碗,里面放上清水,再在水里堆上黄土,找一个向阳通风的地方,插上几根香拜一拜,也就没事了。” 胖工头他们感激涕零地离开了,于是河水边就只剩下了于洋,和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墨清韵。 其实胖子在离开的时候曾经也问过要不要留几个人照看他们,但是被于洋拒绝了。 毕竟有些事,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看看四周已经没有了人以后,于洋掐灭烟头,把墨清韵扶到了自己的怀里。 “也是个可怜人啊!” 于洋长叹一声,把自己的手指点在了墨清韵的眉心,呢喃着念叨着些什么。 墨清韵那好看睫毛似乎动了动,很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被于洋轻轻按住。 “睡吧,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于洋轻声道。 或许是的确太过疲惫了,墨清韵听话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看到墨清韵睡着以后,于洋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昨夜开始,墨清韵好像就没合过眼,属于严重的劳心费神,紧接着又受到了父亲坟墓被掘的刺激,又接连撞见了拦路鬼,百鬼夜行等凶的不凶再凶的鬼魅之象…… 本来,墨清韵的体质就多病多灾,容易招邪撞客,属于大凶之命,现在接连受了这么多刺激,又兼邪气入窍,要是于洋再不帮忙,恐怕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估计这一睡,怎么也得一天一夜才能醒过来吧?” 于洋喃喃自语着,思索着该怎么带墨清韵回去,忽然,一阵风忽然吹过来,让于洋的脸色微微一动,手指也在这个时候掐算了起来: “下为厚土,东南有风,西北临水,下巽上乾,异卦相叠,乾为天,巽为风,天下有风,上卦为姤,也就是遇女……” 遇女——会是谁? 这个问题,于洋甚至都懒得算。 还能是谁? 果然,差不多快到下午的时候,庄婷在几个小工的带领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怎么弄成这样,清韵她,她没事吧?” 庄婷抱起墨清韵,焦急地问道。 “她没事,只是太累了,我让她先休息一下。” 于洋不满地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呢?” 听到于洋说墨清韵没事,庄婷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对不起啊,忘了关心一下你,那个,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 于洋反问道。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庄婷小心翼翼地问道。 于洋无奈地摇了摇头,抱起了墨清韵:“唉,真是个无情的女人,行了,不跟你扯了,车在哪儿,抓紧时间先回去吧!” 很快,于洋就带着墨清韵坐上了庄婷的车子,因为来的太匆忙,所以庄婷没有叫司机,而墨清韵又需要人照顾,所以于洋抱墨清韵坐到了后座。 “先回家里吧?” 庄婷从后视镜里看着于洋和墨清韵,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 于洋很勉强地点了点头,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溅到了庄婷的身上。 “于洋!?” 庄婷惊呼。 “开车!” 于洋剧烈的咳嗽着: “先回家再说,快!” 庄婷不敢再耽误,立刻发动了车子,一路上,她一直在从后视镜担心地看着于洋,生怕于洋出什么问题。 “我没事,你好好开车。” 再次吐出一口血后,于洋喘息着,眼神里却闪过了几分凝重。 这一次,虽然他吃了大亏,却也确定了,想要害墨清韵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 只是,为什么他要害墨清韵? 他和墨丹青父女,究竟又有着什么恩怨? “天杀的老不死的……” 于洋喃喃着: “你特么到底想做些什么?” 于洋忽然感觉到有些头疼,他靠在座椅上,颇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 第11章 墨清韵的噩梦 恍惚之间,墨清韵感觉自己仿佛落进了水里,充斥着腐臭气味的水涌进了她的鼻腔,嘴巴,让她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于是本能的,她想浮上水面,去呼吸。 但却有东西拽住了她的脚。 她低下脸,就看到了无数已经腐烂了的冰冷尸体朝着她伸出手,甚至有不少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扯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死命地往水底里拽! 墨清韵挣扎着,但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充斥着腐臭气味的水灌了进来。 她的眼前越来越黑,而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刹那间,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墨清韵的手,将她拉上了水面。 和无数溺水的人一样,墨清韵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 等到她终于从刚刚的窒息感缓过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眼前,是自己父亲的坟墓。 只是坟墓已经被挖开,露出了里面钉死了的红木棺材。 棺材的一角已经被挖开,里面空无一物。 尸体,到底去了哪儿? 墨清韵看着空荡荡的棺材发愣,过了好久之后,她低下脸。 那只有力的大手,还在握着自己的手,是谁? 墨清韵顺着手向上看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于洋正冲自己笑着。 真是奇怪,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难道他就没有心事?没有烦恼? 看着于洋的笑,墨清韵也笑了,但下一刻,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她看到于洋的背后出现了无数个腐烂的死尸,狠狠将于洋扯进了水底! “于洋——” 墨清韵失声叫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于洋被拉进了漆黑色的水中,而那只紧握着墨清韵的手,也断在了墨清韵的手里。 墨清韵颤抖着,她想要去救于洋,但低下头—— 脚下的水面上,忽然出现了她父亲墨丹青的脸,已经腐烂大半的脸上满是悲戚,似乎是在责难墨清韵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坟墓。 墨清韵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也由此从梦中醒来。 她坐起身,粗重地喘息着,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清韵,你醒了?” 耳畔响起了庄婷温柔的声音。 “婷……婷姐?” 墨清韵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现在正躺在床上。 “你没事吧?” 庄婷温柔地笑着,笑的有些诡异。 “我,我没事……”墨清韵扶了扶额头,“对了,于洋呢?” 在墨清韵的记忆里,好像在自己晕过去的时候,于洋跳进了河里,他没事吧? “他啊……” 庄婷微笑着: “他死了。” 墨清韵猛地抬起脸,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他死了。”庄婷盯着墨清韵的眼睛,“因为他接近了你,而你又是你爸爸那样的天煞孤星,所以他死了。” “不论是谁,只要接近你,都会死,于洋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哈哈,哈哈!” 庄婷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同时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血肉模糊,一滩一滩地落在了墨清韵的脸上…… “啊——” 墨清韵失声尖叫。 …… 正在躺在床上的墨清韵忽然抽搐了起来,并且开始尖叫,叫声凄惨而惊恐。 这可把守候在旁边的庄婷吓了一跳,同时也惊动了客厅里盘膝而坐的于洋。 “怎么回事?” 于洋猛地站起身,冲进了墨清韵的房间。 “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庄婷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于洋,你,你有办法吗?” “别急,让我来看看。”于洋紧皱着眉,“邪气入窍,阴气伤髓……这,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等等!” 像是发现了什么,于洋掀开了墨清韵的被子,直接将墨清韵抱了起来,揽起了墨清韵大腿,同时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墨清韵的脚腕。 白晢纤细的脚腕上,赫然勾勒着腥红色的诡异符箓! “招魇符!?” 于洋的瞳孔骤然紧缩,低声喃喃着: “果然是那老头的手笔,只是,是在什么时候?” 忽然,于洋想起了自己和墨清韵下车的时候,诡异的手从地下深处,抓住了墨清韵的脚腕…… 是在那个时候!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针对墨清韵的圈套? 来不及细想,于洋咬破了自己手指,在自己的掌心画了些什么之后,猛地印在了墨清韵的脚腕之上! “啊——” 响起了墨清韵痛苦的呻吟,同时一阵皮肉烧焦的气味传来,让庄婷忍不住攥紧了拳,但她又不敢打扰于洋,只好就这样咬着嘴唇看着。 很快,墨清韵的脚腕上,猩红的诡异符箓渐渐枯焦,逐渐化为灰烬,墨清韵的情况也渐渐好转了起来。 但灰烬散去之后,竟还有着另外的一层符箓。 来不及于洋反应,符箓已经像是活转了过来一样钻进了于洋的掌心,透出了于洋的手背,沿着于洋的手臂一路向上,就像是一条毒蛇,狠狠地咬向了于洋的颈子! “他死定了。” 阴暗的房间里,白发披散,身穿白袍的诡异人影低声道。 如果是墨清韵在这里,见到这道人影,肯定会大吃一惊,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道人影,就是百鬼夜行时带领百鬼的那道人影。 如果是于洋在这里,见到这道人影,一定会大呼我草,然后去扣自己的眼珠子——因为他之前居然没发现,带领百鬼夜行的这道鬼影子,居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至于他之前看到的,人影那苍白且勾勒着鲜艳红色的脸,其实不过是面具而已。 现在,她摘下了面具,脸正对着面前那道苍老而佝偻的身影。 “他死定了。” 白发披散的人重复了一遍,从声音来看,显然是个女人,而且还很年轻。 “呵呵……” 女人对面,佝偻的老者笑了,他缓缓摇了摇头: “惜娇,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女人冷哼一声:“花花公子一个,不过是个只知道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的废物罢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对于女人的话,老人不置可否,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 因为他知道,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果然,女人的脸色一变,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显然,她暗杀于洋的行动失败了,非但没能伤到于洋,反而被于洋反过来摆了一道。 “你现在看到了。”老人幽幽道,“他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难缠,毕竟,他是你的师叔,虽然他总是吊儿郎当的,没有长辈的模样,但他终究还是你的师叔,也是我的师弟。” 老人负手而立,长长叹出了一口气:“当年老太婆能在耄耋之年将他收为闭关弟子,足见他的天资之高,事实上,他当初也的确是我在师门最为忌惮的一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女人忍不住问,“我曾听您说过,若论起道行,师爷座下,他应该连前三都数不上啊。” “他的道行确实不是最高的,但他却是最无耻的。” 老人微微一笑: “一个强大的正人君子,并不可怕,但若是一个强大的无耻小人,那就很让人头疼了,毕竟无耻的人,往往不择手段,而且难以预测——一个连禁忌之术都敢修的人,你说,难不难缠?明白了吗?”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服气。 老人无奈地笑了笑。 还是年轻啊! 老人这样感慨着。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除掉他?”女人看向老人,问道。 “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老人淡淡道,“我布局十几年,就算他这个变数出现了,又能怎么样?由着他蹦跶吧,反正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得罪他。” “他也是个聪明人,时间一长,自然能知道其中利害而自己离开的。” 老人的目光渐渐阴毒: “但如果到了那时,他还是不离开,那么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他死!” 第12章 一万 “阿嚏,阿嚏!么得,谁骂我呢?” 墨家别墅,于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没好气地咒骂着。 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根烟。 吞云吐雾之间,于洋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墨清韵的卧室里,好像是不能抽烟的来着。 于洋瞥了一眼床上睡的很安静的墨清韵,思虑良久之后,喷出了一口烟气。 管他呢! 么得,老子帮了她这么多忙,在她卧室里抽根烟还不行? 想到这里,于洋瞬间心安理得了不少,甚至有了点反客为主的味道。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墨清韵昂贵的躺椅上,臭气熏天的脚丫子就那么搭在了墨清韵的写字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开始盘算着一会该去吃什么好。 这就是我们的于先生,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时,通常都不会去想,反正想了也是白想,还不如让它去球的,先想想其他更重要的事再说。 就比如自己的那个师兄为啥非要和墨家父女过不去,于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毕竟自己现在知道的太少,根本可能想明白。 既然根本不可能想明白,那为啥还要想? 不如想想去吃什么,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大排档怎样?烤串也行,再来瓶小啤酒,再不济,去吃个路边摊?拉面馄饨什么的…… 就在于洋流口水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钱呢? 于洋挠了挠头,开始翻找着身上各个口袋,结果只找到了五块钱。 他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里的钱还不如兜里的钱多…… 么得!还是得出去摆摊! 于洋气愤地站起身,刚走没两步,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要不说人饿了脑子就不好使呢,面前躺着这么大个财主,自己居然想着出去摆摊? 之前庄婷说了,一年几百万呢! 咱也是有钱人了,那这个钱该怎么花呢? 先去吃顿好的,比如肥得流油的大肘子!然后再去舒舒服服地洗个澡,按个摩,再点个漂亮的小妹妹…… 就当咱们的于先生乐滋滋地做着变成有钱人的美梦的时候,床上的墨清韵墨大小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看的睫毛抖了抖,然后墨清韵就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正在自己屋里抽烟的男人。 墨清韵很受不了烟味,所以一直很反感有人在公司除吸烟区以外的地方吸烟,更别说是在自己卧室里了。 但墨清韵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却并没有生气。 她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那种如释重负后的茫然。 以前的每一个夜晚,因为自己特殊体质的原因,她总是在不安和恐惧中入睡,然后在惊魂未定中醒来,有些时候,还会头疼一整夜,连睡都睡不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自己似乎睡的很香甜。 也正是因为这样,墨清韵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因为这种常人随便就能体会到的,睡一个好觉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她以前从来都没有体验过。 除去光鲜亮丽的总裁身份,她其实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 “哟,醒了?那个啥,你这也睡了挺长时间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于先生很是体贴地关心着墨清韵,其实根本就是自己饿了。 被于洋这么一说,墨清韵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的确有些饿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想让庄婷去给她做饭。 “婷姐回公司了,现在别墅里就咱俩,那个啥,你会做饭吗?” 于洋问道。 墨小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咱们去外面吃吧?我知道有一家店,可好吃了!” 于是,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墨小妹,就这么被于洋拉着来到了外面。 之前墨清韵的那辆保时捷718已经被庄婷教人拉回来送进了修车厂,所幸像墨清韵这样的小富婆,总是会有另一辆备用车的,就比如车库里都快落灰的那辆宝马7系。 于是乎,我们的于先生就这么开着豪车,带着美女,来到了—— 路边不起眼的小饭店,连个招牌都没有的那种。 “这就是你说的,特别特别好吃的店?” 墨清韵有些困惑,看样子是还没清醒过来,用简单点的话来说,就是睡懵逼了。 “这家的炖肘子特别香,真的!” 于洋的眼神闪着光,似乎口水都要流出来,很丢人的样子。 “好吧!” 或许是睡了个好觉,心情格外好的原因,也可能还是没从睡懵后的迷糊里清醒过来,墨清韵点了点头。 但当墨清韵和于洋入座的时候,她算是真的清醒过来了。 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大厅里,还这么吵? 还有这满屋子的烟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天了呢? 还有这桌子,这么脏!? “这就是你说的特别特别好吃的店?” 墨清韵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她皱紧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咳咳,毕竟是老城区嘛,您老多担待,那个啥,咱墨小姐身价千万,要不然请个客?” 于洋陪着笑脸嘿嘿道。 “好吧!”毕竟于洋也确实帮了自己不少,自己稍稍忍耐一下他的那幅嘴脸也不是不行,所以墨清韵点了点头。 有墨清韵请客,那于洋当然不会客气,这个,这个,平时想吃又不舍得的吃的,我们于先生愣是全点了一个遍,因为害怕咱们墨小姐吃不惯油腻,我们的于先生还很贴心地点了几道蔬菜。 在我们于先生不要命的点菜之下,很快,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让墨清韵皱了皱眉: “你吃的完吗?” 于先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饭量,且不说那些排骨啊炒鸡啊啥的,光是肘子,我们于先生就一口气啃了俩! 这让我们的墨小姐很是不理解:“这么大块的肥肉,你吃着不腻吗?” “不腻,不腻,可香了,你尝尝?”于洋说着,就要再点上一个炖肘子。 “算了,我吃不惯这么油腻的。”墨清韵连忙摆了摆手,苦笑着,“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吃这个。” “当然了,就是太贵了,一般不舍的吃,四十二块钱一个呢!” 于洋抹了抹嘴,点上了一根烟。 “你要是还想让我请客的话,就把你那烟掐了,我闻不惯。” 墨清韵瞪着于洋,道。 “好吧好吧,不抽了,不抽了。” 谁让人家有钱呢,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啊? 所以于洋只好不情不愿地把烟掐了。 “对了。”墨清韵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有些疑惑道,“四十二块钱,很贵吗?” “不贵吗?”于洋诧异道,“四十二诶,买泡面都够一整箱了,还能再带上一盒好烟,这还不贵?” 墨清韵愣了愣,然后看向于洋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复杂。 女人嘛,总是同情心泛滥的生物,就像墨清韵,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感觉有些心酸,同时也有了些疑惑: 明明是生活的这么逼窘的一个人,为什么每天都能那么开心呢? 自己明明那么有钱,可为什么每天就活得那么痛苦呢? “因为你想得多啊!”像是看出了墨清韵在想些什么,于洋耸了耸肩,解释道,“除了命数注定以外,你每天都想的那么多,思虑过度,致使肝阳亏损,心气衰耗,这也是你为啥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原因,如果我是你的话……” 于洋想了想,嘿嘿一笑:“我要是你的话,才不会想那么多,该吃吃,该睡睡,要是生病了就看医生,要是撞邪了嘛,咳,这么说吧,我要是大半夜见鬼了,我都不带正眼瞅他的,接着睡呗!” “你不怕吗?”墨清韵很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要怕?”于洋反问道,“你想想,那些鬼怪要是真的能伤你,为啥还要费那么大的功夫吓你?再者,鬼这个东西,它要是虚无缥缈,没有实体,那就你碰不到它,它碰不到你,为啥要怕?要是它能碰到你,你不就也能碰到它?揍它一顿不就好了?” “好像是有些道理?” 墨清韵被于洋的话逗笑了,笑得很开心,当然,她也明白,于洋这是在开导和安慰自己,所以开心之余,她也有了一些感激: “不管怎么说,谢谢。” “你还会说谢谢?”于洋搓了搓手,“那回头多给我开点工资呗,我也不贪心,婷姐说了,一个月几百万没问题,你再给涨涨,一个月一千万?” “多少?你疯了?”墨清韵先是愣了愣,随后没好气道,“一千万?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那几百万也行。”于洋满怀期望道。 “我说不行,钱是我管着的。”墨清韵掐着腰,很是不讲理道。 “那到底是多少?”于洋不死心地问道。 墨清韵伸出了一根手指:“一万!” “啥!?” 于洋愤怒了: “才一万!?” 第13章 我还欠你钱? 奶奶滴! 不是说好了一年几百万的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月一万了!? 于洋很愤怒,明明之前和庄婷说好的事,怎么到墨清韵这里就突然变卦了呢? 面对于先生的质问,我们的墨清韵,墨大总裁不慌不忙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轻轻在我们于先生的眼前晃悠着: “第一,我之前从来就没有说过要给你几百万,那是婷姐说的,但是很遗憾,我才是丹青集团的总裁,钱在我的手里,该给你多少钱,婷姐说了不算。” “第二——” 墨清韵故意拉长了语调,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居然露出了奸商般的坏笑: “你为我做了什么呢?换个说法就是,你凭什么从我这里拿走几百万?” “我!我……” 于洋张大了嘴巴,像是个傻子一样瞪着眼睛。 对啊,卧槽! 我为这小妮子做了啥来着? 我们的于先生陷入了沉思。 明明自己觉得忙了那么多,怎么想了想,好像自己啥都没干似的? 除了替她开了个车,陪她在她那倒霉老爹的坟那块转了转,好像确实啥也没干? 不对不对! 我们的于先生及时地反应了过来,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膛: “我替你算了命,在工地上还帮你解了围,而且还去了你身上的邪祟,让你睡了一个好觉!” “首先,你确实替我算了命,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 墨清韵奸笑道: “有什么用吗?” 于洋愣了愣。 额……好像确实也没啥用哈? 毕竟自己只是算出了她的命数,又没给她啥解决方法什么的。 “那,那在工地替你解围呢?”于洋不死心地问道。 “这个算你有功一件,但就算你不解围,后果也不会太严重,毕竟他们都是些老实人,肯定不会真的下死手的。” 墨清韵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 “就算你……两千块钱吧!” “两千!?” 于洋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 捏捏的,要不是老子替你解围,你能被人给打死!才给两千!? 就算胖工头他们再怎么是老实人,你这细皮嫩肉的,还不得被打的皮开肉绽的? “不行,五千!” “四千!” “四千五!” …… “行了行了,四千,就四千!” 墨清韵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行行行,四千就四千吧!” 于洋无奈地点了点头。 捏捏的,老子在菜市场砍价的本事,那可是连菜市场大妈都得竖大拇哥的,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不行了呢? 就在我们的于先生郁闷的时候,墨清韵再次开口了: “接下来,就是你说的,去了我身上的邪祟,让我睡了个好觉了。” 墨清韵很没有风度地奸笑着,活脱脱一个美女奸商的形象: “你该怎么证明你真的替我去了邪祟呢?又该怎么证明我睡了个好觉跟你有关系呢?” “你!” 于洋哑口无言,因为这种事,他还真的拿不出啥证据来。 看到于洋吃了屎一样地表情,墨清韵得意地哼哼着: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开坏了我的车,那可是保时捷诶,虽然算不上多贵,但修车总是要花上个几万块钱的吧?就算减去你替我解围那三千二,你还倒欠我几万块呢!” 墨清韵刻意把几万块要得特别重,幸灾乐祸地笑着。 而这个时候,我们的于先生已经被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啥玩意?! 老子忙前忙后帮了她这么多,居然还要倒欠她几万块!? 我勒个去,这特么是周扒皮啊,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执掌她老子的集团,这不是奸商,那什么是奸商? “我真是服了你了。” 脸已经郁闷成苦瓜的于先生摇了摇头,打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地喝下了半瓶。 看着于先生那种便秘一样的表情,我们的墨大小姐笑的更开心了,她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拉长了语调: “不过呢,本小姐还是很善良大度的,看在你忙前忙后的份上,你欠我的这几万块,我就不要求你一次性还清了,这样吧,分期还款,一个月从你工资里扣两千,怎么样?本小姐是不是对你很好?” 好嘛,现在连一万都没有了,一个月八千,嗯,真好。 于洋扔给墨清韵一瓶啤酒,懒洋洋道:“好好好,小的谢过皇后娘娘,为皇后娘娘对我惨无人道的压迫,干杯!” 于洋一饮而尽。 或许是压榨我们于先生让我们的墨小姐心情大好的缘故,一向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墨大小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干杯!” …… 很快,墨清韵那漂亮的小脸蛋上就浮现出了一抹醉人的嫣红,趴在了桌子上喃喃自语了起来: “不对啊,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墨清韵呢喃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么的,老子在这里喝了那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哪些酒度数高?哪些酒容易喝醉? 看着醉倒在自己面前的墨清韵,我们的于先生很是得意。 显然,他是故意灌醉墨清韵的。 不过他倒是不打算对我们的墨小姐做啥坏事,毕竟咱们于先生虽然道德败坏,毫无下限,但从来不干那啥,趁人之危的事,尤其是喝酒啊,下药啥的,用咱们于先生的话来说,那跟玩一块死猪肉有啥区别? 之所以要灌醉墨清韵,只是因为有些事不想让我们的墨小姐知道而已。 “咳咳,那啥,服务员。” 像这样的小饭店,肯定不会举个手就能招来服务员的,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很没风度地扯着嗓子喊着。 很快,服务员被我们的于先生喊了过来:“大哥,有啥事吗?” “当然有事,要不叫你过来干啥?” 于洋白了服务员一眼: “去,跟那边那个戴鸭舌帽的小姐说一声,就说能不能赏脸过来喝一杯。” 啥? 服务员显然有些懵。 不是大哥,你身边都有这么个喝醉的大美女了,还要搭讪其他妹子? “愣什么,快去!”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耐烦地道。 “啊,好好好!” 正在发懵的服务员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哈腰地跑开了。 很快,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就走了过来,坐到了墨清韵的旁边,也就是于洋的对面。 “你找我?” 女人冷冷道。 “不。”于洋缓缓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女人,“是你找我才对。” “什么意思?”女人轻轻皱起了眉。 “你不是已经跟了我一路了吗?从我出别墅开始,一直跟踪我到现在。” 于洋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却发现烟盒里已经空了,于是抬头问道,“那个啥,你有烟吗?” 女人拿出了自己的烟,扔给于洋一根的同时,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于洋也点上了烟,深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吐出了一口烟气。 和庄婷那软绵绵的女士香烟不一样,女人的烟劲很大,像是男人才会抽的烟。 透过渐渐散开的烟雾,于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 像我们于先生这样的色中饿鬼,看女人自然是从脚开始慢慢地往上看。 第14章 不讲武德的于先生 按说这样的季节,一般的女孩子要不就是穿高跟鞋,要不就是穿凉鞋,但这个女人偏偏穿着一双运动鞋,配上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 女人的腿很长,符合大众对于美腿的定义,长款的运动裤,愣是被女人穿出了七分裤的感觉,露出了白晢的,纹着蝴蝶纹身的脚踝。至于女人的上半身则是很紧身的运动t恤,紧到于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傲人的挺拔弧度。 女人留着披肩长发,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盖住了眉毛,黑色的口罩也把她的脸挡的死死的,整张脸能看到的,也就只有她的眼睛和鼻梁。 她的眼睛很特别,像是丹凤眼,颇有几分英气。而且她的眼神很犀利,用咱们于先生的话来说,就是看谁都像是欠自己两百块钱似的,鼻梁倒是很直,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于洋总觉得,她应该不是太丑。 总得来说,这女人就是那种酷酷的,很帅很飒,稍微有点男人风格的类型。 说白了,就是个女汉子,母老虎。 这么强势的女人,如果哥们儿把她按在桌子上就地正法,她是会破口大骂呢?还是会嚎啕大哭呢?还是说跟那些熟妇一样浪叫连连呢? 我们的于先生坏笑着。 或许是我们于先生的笑容实在是有些恶心,戴着鸭舌帽的女人皱了皱眉: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这样强势的女人,晚上被人压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叫的很爽。” 我们的于先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用手指插进烟圈里,做了一个很是下流的动作。 显然,我们的于先生是在故意激怒眼前这个跟踪了一路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似乎也真的被我们于先生的下贱给激怒了。 “你!” 女人勃然大怒,也不管周围的人多不多,修长的美腿猛地上扬—— 该说不说的,这女人的腿确实可以,隔着个桌子,竟然还是差一点踢到了我们于先生的胯下,用我们于先生的话来说,这双腿子,那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好炮架。 撩阴腿,这绝对是最下流也最有效的招式,只是在咱们于先生看来,多少有点班门弄斧的意味了。 开玩笑,比下流?谁能是咱们于先生的对手? “呸”的一声,混合着我们于先生唾液的烟头就跟个子弹似的,狠狠朝着女人的胸前射了过去! 本来女人就穿着紧身的运动t恤,再加上她胸前的浑圆也确实够挺拔,所以不偏不倚的,我们于先生那还在燃烧的烟头,就这么长了眼睛似的钻进了女人胸前那紧凑的乳沟里。 女人浑身一颤,朝着咱们于先生胯下踢出去的那一脚也偏离了方位,擦着我们于先生的大腿内侧过去,却正好迎上了我们于先生的啤酒瓶。 要说咱们的于先生也是真的缺德,居然拿着啤酒瓶子,狠狠朝着女人足部最为脆弱的脚趾处砸了下来。 于是乎,女人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很是狼狈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来这啤酒瓶的质量愣是要的,都让你爽成这样了,居然还没碎?” 于洋晃荡着手里的啤酒瓶子,颇有些诧异道。 “你……你!” 女人气的浑身颤抖,她猛地站起身,扑向于洋的同时,手上已经亮出了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 这还了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持械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身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们正义感十足的于先生自认为有必要制止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所以他很不客气的伸出了手—— 女人的眼前一花,手腕瞬间传来了一阵剧痛。 然后,匕首就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我们于先生的手里,甚至女人自己的手腕,都被我们的于先生死死钳住。 “过来吧你!”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粗暴地把女人整个人拽进了怀里,用自己的大腿把女孩的腿死死夹住,同时胳膊环住了女人的肩膀,用一种很下流的姿势把女人死死锁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快放开我!” 女人奋力挣扎着,但是很显然,没什么卵用,反而在不断地摩擦下,让我们于先生的小兄弟渐渐精神了起来,硬邦邦地抵在了女人的两腿之间。 女人先是愣了愣,随机立刻反应过来,更加拼命地反抗和挣扎着,引来了饭店里一众食客惊讶的目光。 要是咱们于先生,那脸皮可是出了名的厚,自然不会在乎这伙人看自己的眼神,但要是事情闹大,有人报了警,那可就是不是咱们于先生希望看到的了。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很不要脸地用力顶了顶女人,低声恐吓着: “给我老实一点,否则……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显然,这样下流的恐吓,比起直接的武力恐吓有效果的多,女人渐渐老实了下来。 “对不住,对不住,咳咳,那个啥,跟老婆闹了点矛盾,大家继续吃,继续吃。” 于洋陪着笑朝着四周道。 不少食客看看于洋怀里的女人,再看看一边醉倒的墨清韵,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肯定是脚踏两条船,然后翻船了,唉,现在的年轻人…… 食客们摇了摇头,一边感慨着世风日下,一边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看着周围食客的反应,于洋终于松了口气,也就是这个时候,怀里的女人低声道: “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放开你不是不行,但你必须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于洋凑近女人的耳朵,颇有几分玩味道,“我问你,那个老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女人,吃饱了撑得要来跟踪自己?肯定是受了谁的指使。 那么,谁会有这份闲心派人跟踪自己呢? 除了那个似乎要加害墨清韵的,自己的那个老头子师兄,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所以本能的,于洋就认为女人肯定是那个仇老头的手下,但女人接下来的反应,却是让于洋轻轻皱了皱眉。 “老家伙?什么老家伙?” 女人似乎并不明白于洋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解地问道。 人说算命先算相,我们于先生算命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那绝对不是一般的敏锐,所以自然能看出女人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看起来,女人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仔细想想,这个女人身上似乎也没有自己师兄身上那股子腐朽,诡异的气息。 难道她不是那老头子的人? 这样的念头在于洋的脑海中划过。 “不是那老头的手下?那你跟踪我干什么?”于洋皱眉问道。 “我从来就没想要跟踪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你!” 女人似有些愠怒,一字一顿道。 像是从女人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于洋若有所思:“不是跟踪我?那你跟了我们这么一路,是在跟踪她?” 于洋指向了醉倒在桌子上的墨清韵。 女人的神色明显一动,她闭紧了嘴巴,接下来,无论于洋怎么威逼恐吓,女人愣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第15章 有刺客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再不说话,小心我真的把你带到厕所办了你,你知道我能干出来。” 于先生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呢喃一样在女孩的耳畔响着,同时他再次用刚刚那种卑鄙下流的方法恐吓着女孩。 本来天气就热,大家穿着都不是很厚,两人的身体又这么紧紧地贴在一块,女人甚至能感觉到,于洋的那里已经快要隔着衣服挤进来了。 “你,你杀了我吧!” 女人的耳根已经通红,她咬紧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于洋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小娘们的嘴居然能这么严实。 该说不说的,虽然我们于先生是个道德败坏的色中饿鬼,但强迫别人的事,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之所以这么对眼前的女人,也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逼她开口罢了。 要是女人死不松口,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把她办了吧? 于先生很是头疼,而女人也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一个不留神,她居然挣脱了于先生的束缚,捡起了自己的匕首,猛地朝着我们于先生的脸划了过去! 于洋大惊,整个人猛地后仰,而当他躲过这一刀想要去抓女人肩膀的时候,女人却猛地转过了身,抬膝虚晃一招的同时,大腿处的裤子里却响起了机簧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数道寒光穿透女孩的裤子,直逼我们于先生的面门。 这娘们,腿上还绑了暗器机关!? 惊讶的于先生立刻拧腰躲了过去。 当于洋再次转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的倒是挺快! 于洋皱了皱眉,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在他的掌心里,一枚戒指闪烁着银色的光泽,而在戒指的表面,勾勒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这是之前他从女人的手指上顺下来的。 要说咱们于先生这样道德败坏的烂人,偷鸡摸狗顺手牵羊啥的,那是常有的事,在缠斗中不动声色地顺走女人手指上的戒指,简直是再简单不过。 “蝴蝶……” 于洋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枚戒指。 这个蝴蝶的图案,刚刚他在女人的匕首上好像也见到过,女孩那白晢的脚腕上,好像也纹着一个类似的图案。 这个图案,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还有,她既然不是自己的那个老头子师兄的手下,那为什么要跟踪自己,或者是墨清韵? 难道—— 除了老头子以外,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墨清韵?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墨小姐身边的威胁,也实在是太多了一点,真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于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抱起了还没有清醒的墨小姐,朝着饭店的门外走去。 那挺拔的背影,就像是墨小姐的避风港,保护墨小姐不被外面的风浪所打扰,很是坚毅,很是伟岸,大有大丈夫一去不回的悲壮。 但当服务员高喊着还没付钱的时候,我们于先生那伟岸的背影立刻就撒脚丫子撩了。 么得,灌她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着还得让她付钱呢? 于先生很是狼狈地抱着墨清韵跑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暗处盯着自己的阴狠眼神。 当我们的于先生开着车带着墨清韵回到墨家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于洋把墨清韵抱到了床上,替墨清韵盖上了被子,然后略有些疲惫地躺下来,就这么躺在墨清韵身边,看着天花板像个怨妇般逼逼叨叨着: “一个老头子就够我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不要命的小丫头,还不知道这小丫头背后有没有人,是什么人。么得,最可气的是一个月才八千块,我特么……” 于洋猛地坐起身,看着熟睡着的墨清韵,有种想把她活活打死的冲动。 算了算了,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打死了也怪可惜的。 于洋安慰着自己,他摸出了那枚勾勒着蝴蝶的戒指,再次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番后,开始掐着手指推算起来。 益卦巽上震下,为巽宫三世卦。益卦为损益、收益之意,利有所往,利涉大川,多主吉。 这个卦是下震上巽,异卦相叠。巽为风;震为雷。风雷激荡,其势愈强,雷愈响,风雷相助互长,交相助益。此卦与损卦相反。它是损上以益下,后者是损下以益上。 “也就是说,那个小丫头并不一定是我的对头?甚至以后有可能来帮我?” 于洋挠了挠头,第一次对自己算卦的本事产生了怀疑: “这怎么可能?那小丫头估计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来帮我?” 不过如果从这一个卦象来看的话,那个小丫头应该的的确确不是自己老头子师兄的人,因为以卦象来看,这小丫头是益卦,老头子呢,于洋之前算过,是损卦。 这两人的卦象,那完完全全就是相冲的,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 于洋稍稍松了口气,继续推算着些什么。 忽然,于洋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从卦象里觉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今晚,不会那么无聊了。” 我们的于先生贱兮兮的坏笑着,显然,又是在酝酿着什么不好的主意。 然后,我们的于先生把目光看向了正在熟睡着的墨小姐。 “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今晚,哥们要做大事!” 于先生用手指蘸着口水,很恶心地在墨小姐光洁的额头上画了点什么,很是得意道。 很快,日色渐落,外面的天渐渐暗淡了下来,逐渐染成了漆黑色的夜晚,夜色笼罩之下,整个别墅都很安静,周围只有虫声悉悉索索的响着。 忽然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四道人影就这样出现在了墨家别墅里。 她们穿的都很严实,除了能分辨出来她们是人,其他的好像也就没啥了,也就能从她们高挑的身材上看出来,她们是四个女人。 四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就分散开来,潜进了别墅里的各个房间之中。 但很快,她们再次聚到一起,眼睛里似乎有些不解: “找到了吗?” “没有。”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他和墨小姐一起进来的,之后就没再出去过。” ……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哼声忽然响起,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是墨清韵的房间。 四个人再次互相看了看,轻手轻脚地摸进了墨清韵的房间里。 黑暗的房间里,墨清韵蜷缩着身子,轻声呻吟着,很可怜的样子。 “看样子,是又做噩梦了。” 为首的人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走吧!” 正当她们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着风声响起! 为首的女人猛地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一个黑影铺天盖地的朝着她们压了过来。 被子!? 来不及她们反应,墨清韵的被子已经蒙在了她们的头上。 然后就是得意的笑声忽然响起,紧接着,被子被人拽了下来,其力道之大,甚至让她们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为首的女人最先反应过来,她转过脸,发现身边的三个姐妹就只剩下了两个。 像是想到了什么,为首的女人忽然抬起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墨清韵。 墨清韵的床上已经没有了被子,而我们墨小姐那白嫩的腿子上,赫然是几个发红的指甲印。 原来我们的于先生早就算出了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一早就躲在了一个天王老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就是我们墨大小姐的被窝里! 不仅如此,他还很不要脸地掐着墨小姐的大腿,让墨小姐呻吟着把人给引了过来。 后面的事,自然就不用说了,察觉到有人接近的于先生,猛地掀开了被子,把我们墨小姐的被子蒙在了来人的脸上,然后趁着来人没反应过来,直接就用被子包裹住了一个,扛起来就跑! 这得是多么猥琐的人,才能想出来这样的损招?! “追!” 察觉到自己被阴了后,为首的女人咬牙切齿地低喝道。 但就当她们火急火燎地追出别墅之后,我们的于先生,却是变戏法一样,再一次地出现在了墨小姐的床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死命挣扎着的女人。 就这点脑子,还当刺客呢?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群煞笔。” 朝着门外竖了竖中指之后,我们的于先生看向了那个在自己怀里死命挣扎的女人。 第16章 又见便宜老婆 女人穿的很严实,一身黑,除了一双眼睛,几乎啥都没漏出来。 不过仅凭那一双丹凤眼,就已经足够我们于先生认出来她了。 “呀,这不是那个谁,我在小饭店认的那个便宜老婆嘛?”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无耻的搂着拼命挣扎着的女人,笑眯眯道: “怎么?大晚上的睡不着,来找老公交流交流感情?” “唔!唔……” 女人的嘴被东西堵住,说不出话的她只能死死盯着我们的于先生。 该说不说的,这个女人也确实是倒霉倒到家了。 一共四个人,还都被于先生飞出来的被子蒙上了,那于先生又没有透视眼,哪能知道谁是谁,随便抱起来了一个就跑呗。 好巧不巧的,抱到了一个老熟人。 虽然这个老熟人不咋待见自己就是了。 要说咱们于先生,那心眼子绝对不止八百个,拿捏这些头脑不怎么灵光的小丫头,那还不是跟玩一样? 被子蒙住她们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就已经饿虎扑食一样扑了上去,抱起一个之后,用被子蒙住,扛起来就跑。 只是咱们的于先生其实根本就没往外跑,而是一个漂亮的驴打滚,抱着被子里的人滚进了墨清韵的床底下。 至于为什么其他女人会往外追,一方面她们本能地认为,人做了坏事,肯定是要往外跑的,于先生这种坏透了的人,自然也是这样。 毕竟哪有人干了坏事还留下来自投罗网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于先生在滚进床底的时候,故意甩出了自己的一只鞋,让外面有了点声响。 于是乎,没有人发现,我们的于先生滚进了床底下,除了那个被被子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倒霉蛋。 本能般的,她想大喊大叫,但她还没叫出来,我们的于先生已经麻利地脱下了那穿了不知道多少天袜子,直接就连带着女人脸上的面罩一起塞了进去,堵住了她的嘴,同时整个人很不要脸地死死抱着了她,防止她因为挣扎弄出啥响动来。 事实证明,我们于先生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无疑是完美的,有效的,成功的: 成功支开了其他三个人,抓住了一个落单的。 老话说得好,柿子要挑软的捏。 你们四个人一块咱可能打不过,但要是就剩你自己了,嘿嘿嘿…… 向来不介意欺负弱小的于先生,直接扯下了自己的腰带,把女人的手绑在了墨清韵的床腿上,然后坐在了女人修长的美腿上,制住女人的同时,顺便卸下了女人手上的匕首,在女人那蒙的严严实实的脸上晃来晃去。 “大半夜的不睡觉,拿着这么把刀,怎么?想谋杀亲夫啊?” 于洋坏笑着,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揭下女人脸上的遮挡,好好看看这个想要刺杀自己的便宜老婆,到底长着一张怎样的脸。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女人的脸,忽然就听到了类似机簧碰撞的声响,还有咻咻的破风声响起。 声音是从女人的大腿上响起的。 虽然女人的腿被于洋坐住,但稍微弯一弯膝盖,还是可以做到的。 也就是在女人膝盖弯了弯的瞬间,数道寒光忽然穿透了女人的裤子射了出来,因为此刻于洋正坐在女人的腿上,所以那几道寒光笔直地朝着我们于先生的胯下射了过去。 我草!?又是暗器!? 于洋大惊,就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整个人猛地从女人身上跳了起来,同时身形暴退,这才堪堪躲过了朝着自己胯下射来的暗器。 饶是如此,凌厉的寒光还是擦着我们于先生的大腿根过去,留下了一道两寸多长的血痕。 也就是趁着于洋躲避的空挡,女人的腿暂时没有了束缚,所以那夸张的长腿猛地踢了出来,不偏不倚,还是朝着我们于先生的胯下。 长腿踢出来的时候,亮起了耀眼的反光。 女人的鞋子上,居然还特么装了刀子?! 于洋大惊。 这要是被踢中了,那还不得断子绝孙? 好在我们的于先生眼疾手快,及时来了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这才免了自己命根子的灭顶之灾。 “么得,下手真特么脏!”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抬起脸,朝着女人看去,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女人的腿很长,长的很夸张,这一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于洋就注意到了。 但他实在想不到,女人的腿居然能长到这么一个程度。 眼见到那一脚没有踹到我们的于先生,女人却并没有任何收力,而是笔直地一脚踢到了自己的头顶,用鞋子上的尖刀,划开了绑住自己手腕的腰带。 这特么也行?! 于先生傻乎乎地看着女人,半天没回过神,直到女人拽下嘴里的臭袜子,吹出了一阵急促的哨声后,我们的于先生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么得,叫人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们于先生就想跑。 倒不是说我们的于先生怕了她们,主要是墨清韵的卧室太过狭小,一旦在这里和她们起冲突,误伤墨清韵是小,惊醒了墨清韵,她再让自己赔那些打烂的家具,那可就操蛋了。 毕竟墨清韵是被自己下咒了,不是死了,而且还是一个很简单的咒,动静大一点,完全是有可能醒过来的。 但女人似乎并不想给我们于先生逃跑的机会,就在我们于先生转身朝着门外跑的空档上,女人的大长腿已经猛地朝着我们于先生的后心踹了过去! 真下死手啊!? 察觉到后背劲风袭来的于先生大惊失色,整个人就势往地上一趴,来了一个漂亮的懒驴打滚,顺带着扯住了女人的脚腕,猛地一甩! “碰”的一声闷响,女人整个人被甩飞,重重砸在了墨清韵卧室的窗户上。 幸好,因为某人在卧室抽烟的原因,墨大小姐的卧室窗户并没有关上,玻璃也就自然而然的没被女人撞碎。 忽然察觉到走窗户比走门更快的于先生,猛地一个正蹬踹在了女人的胸口上。 巨大力道,直接让女人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别墅后面的院子里,而我们的于先生,也是紧跟在女人的后面,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准备痛打落水狗的于先生正要上前狠狠教训教训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婆,脑后却忽然响起了风声。 于洋轻轻皱了皱眉,侧了侧身子。 于是一柄长刀,就这么擦着我们于先生的耳畔过去,稳稳插在了女人的面前。 于洋转过脸,看向身后的别墅房顶。 看来剩下的这三个娘们倒也不笨,在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于洋的踪影之后,居然还能想到跑到房顶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别墅周边的一草一木。 要是于洋当时没有滚进床底,而是真的跑了出来,绝对避不开这三个人的眼睛。 毕竟墨清韵还在别墅里面,自己肯定还要回来的,而只要自己回来,房顶上守株待兔的这三个人肯定就能发现自己,然后借着夜色居高临下地突然袭击自己。 这三个人,论心思狠毒,真是一点都不比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婆差。 “我说,你们四个人打我一个,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手上的匕首转了个花之后,我们的于先生耸了耸肩,问道。 屋顶上的那三个人显然不想搭理于洋,他们握紧了刀,以三角之势,猛地挥刀朝着于洋扑了过来! “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小心崴到脚。” 于洋贱笑了两声之后,匕首一翻,迎上了左边那柄长刀,同时整个人身子一拧,躲过右面长刀的同时,抬肘撞退正面持刀的女人,紧接着于洋抬腿就将从后面扑上来的那个便宜老婆踹了出去。 …… “你觉得,蝴蝶宫的这四个人,能制住他吗?” 黑夜之中,苍老的人影缓缓问道。 “我很不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手很好,蝴蝶宫的这四个人,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苍老人影的身边,戴着面具的白发女人低声道。 “的确是这样。”苍老人影点了点头,“你看,蝴蝶宫的这四个人,已经完完全全被缠住,连逃走都做不到。” 老人话锋一转:“如果想要除掉她们,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戴着面具的白发女人点了点头,就着森冷的月光,她抬起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缠着银丝,银丝上缠着如繁星般密密麻麻的银铃,如果仔细看的,每一个银铃,似乎都是人头骨的形状,诡异而冰冷。 随着她的手腕轻轻抖动,空灵而虚幻的铃声倏然响起,响彻整个漆黑色的夜晚! 无数道人影就这样一个一个出现在白发女人身后的山坡上,它们跃下山坡,如僵硬的木偶一般,朝着墨家别墅掠了过去! 第17章 赶尸术 要说咱们于先生的身手,那还是很牛叉的。 就凭借着一把抢来的小匕首,愣是逼得四个拿着长刀的女人连连后退,难以招架。 这倒不是说这四个女人有多弱,主要是我们的于先生一开始就重创了自己的那个长腿老婆,让她没办法发挥出所有的实力,有点跟不上其他三个同伴的攻势,导致她们的配合连连出现失误,这才让我们的于先生耀武扬威地把那柄小匕首挥舞的虎虎生风,一身王霸之气愣是让对面四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不过该说不说的,这几个小娘们确实还两把刷子,除去她们各自的身手之外,居然还能弄出来个阵法相互配合,要不是一开始那个便宜老婆落单受伤,可能还真能让我们的于先生吃点亏。 这也让我们的于先生,对这些姑娘的来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当我们的于先生正盘算着制服她们以后该怎么拷问的时候,空灵而又虚幻的铃声,就这么忽然响了起来。 这是!? 于洋的脸色猛地一变。 几乎是在瞬间,于洋格开了迎面劈过来的长刀,朝着铃声响起的方向看了过去。 冰冷的月光之下,脸上苍白而勾勒着鲜红纹路的人影白发披散,就像是跳舞那样,她轻轻晃动着手腕上的银丝铃铛,而随着铃铛急速的抖动,无数身穿着寿衣的身影,顶着灰暗、腐烂的死人脸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这边掠了过来! 百鬼夜行!? 于洋立刻联想到了几天以前自己和墨清韵亲眼见到的大凶之象,但很快,于洋就察觉到了不对。 不,不是百鬼夜行。 这是赶尸术! 赶尸术,是巫术的一部分,又称移灵。据说在大清朝的时候,湘西赶尸人的传闻就已经广为流传。 传统的赶尸术,一般是指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他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好让他们入土为安,但历经多年,出现了不少诡道邪徒将赶尸术加以曲解,弄出了可以随意摆布尸体的炼尸之法,在于洋的印象里,自己的那个老头子师兄,好像就精通此道。 于洋盯着晃动着手腕的白色身影,盯着白色身影手腕上的银丝铃铛,似乎是思索着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 于洋眼前一亮,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狗屁的百鬼夜行,那天晚上自己和墨清韵见到的根本就不是,只是这个白色人影在赶尸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能说通了。 为什么工地上的那些尸体在水下不翼而飞了?很简单,因为它们都被这道白色人影用赶尸秘法给弄走了,要是于洋没猜错的话,当时自己和墨清韵见到的百鬼队伍,应该就是那些尸体。 不过,在那些尸体中,应该没有墨清韵老爸墨丹青的尸体,毕竟墨丹青可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怎么可能和那些寻常尸体一样任人驱使? 至于墨丹青的尸体去了哪儿,于洋猜测,很有可能是被这个白色人影用了什么其他的法子单独带走了。 不过,为什么这个白色身影要这样做? 于洋想不明白,但当他注意到白色人影身边的苍老人影之后,他好像明白了。 “仇天臣,果然是你个老不死的。” 就算多年不见,我们的于先生依旧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这个老头子师兄。 既然赶尸人和自己的这个师兄在一块,那么多半就是自己这个师兄的手下,虽然于洋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头子师兄到底想干什么,但从他布下的后天逼鬼煞格局来看,这老不死的八成是要害墨丹青父女俩,虽然不知道他跟墨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整走墨丹青的尸体,显然也是因为这个。 但是,为什么他会在现在出现在这里,还弄来这么多的尸体? 么得,这老登不会是想弄死我吧?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但正当准备咬破自己手指做些什么的时候,那些跌跌撞撞的尸群,竟是直接从自己身边掠过,径直朝着自己身后那四个女刺客扑了过去! 诶? 我们的于先生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发懵。 哦,合着不是奔着我来的啊? 于洋转过脸,看着四个女刺客狼狈不堪地被诸多活死人逼得连连后退。 毕竟她们之前已经被于洋消磨了大部分的体力,现在又对上这么多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很快就落了绝对的下风,要是再这么下去,最多不超过十分钟,这四个女人就得全交代在这。 该说不说的,我们的于先生其实对这几个女人的印象不坏,尤其那个大长腿的便宜老婆,虽然她们老是想搞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于洋对她们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 当然,不排除我们于先生馋便宜老婆大长腿的因素在里面。 但怜香惜玉,也是个优点不是? 再者,于洋虽然要叫仇老头师兄,但他们俩其实根本就一点都不对付,所以仇老头想要做的事,我们的于先生很乐意和他对着干,何况于洋自己也有些事想问那些女刺客。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在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就要去救那些女刺客。 所谓擒贼先擒王,在飞出匕首撂倒了一个活死人,救下了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婆以后,我们的于先生当机立断,立刻朝着赶尸人和老头子所在的山头掠了过去! “他来了。” 老头子淡淡道。 女人轻轻皱了皱眉,手腕上的铃声急促地响着,而在急促的铃声之中,女人身后的林樾里忽然响起了无数如鬼哭般凄厉的鸦啼。 成千上万只漆黑色的乌鸦,散发着腐臭朽坏的气息,朝着于洋扑了过来。 先是活死人,又是乌鸦群,么得,就会弄那些歪门邪道的死物,真特么不愧是仇老头的人! 我们的于先生冷笑一声,咬破自己的手指,迎着满天的乌鸦群就冲了上去! 注意到漆黑鸦群中亮起的阴阳符箓,老人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他知道,赶尸人是拦不住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的。 果然,空灵而虚幻的铃声戛然而止。 老人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于洋已经站在了自己和赶尸人的面前,他的手也已经死死地制住了赶尸人的手腕,直接将后者手腕上的银丝铃铛捏了个粉碎! “我让你装神弄鬼!” 于先生怪笑着,一把扯下了赶尸人脸上的面具—— 却看到了一张腐烂的死人脸。 这居然也是一个活死人!? 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的于先生立刻反应过来,抢在活死人扑过来之前,一指就点在了活死人的眉心之间。 所有的阴戾凶横之气,被于先生这一指尽皆散去,活死人就这样瘫软了下来。 “么得,狸猫换太子,哈,这么刁钻的招,亏你想的出来。” 于洋瞥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老头子背后的赶尸人,没好气道。 “若论刁钻和阴损,我们几个人里,有谁能比得上你?” 老人看着于洋,缓缓道: “师弟,好久不见。”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因为只要我见到你,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们的于先生由衷地感叹着。 “你可以走,我又没有拦着你。” 老人淡淡道。 “为什么不是你走?” 于洋反问道。 “因为我还有事,很重要的事。” 老人缓缓道。 “哈,重要的事?什么事?传宗接代吗?”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要脸地凑过去,有意无意地拍了拍老人的大腿根: “老东西,都这么大年纪了,那地方还能抬起来吗?要不要借我个种儿,包你满意……诶呦卧槽!” 老头子毕竟是我们于先生的师兄,对于自己这位师弟的嘴贱,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的。 但站在老人身边的赶尸人,她可不会惯着我们于先生,就像是一道鬼影似的,她忽然出现在于洋身边,修长而尖锐的指甲,仿佛要撕烂我们于先生的嘴! 第18章 你让她陪我睡一觉 “铃铛声……停了?” 手握着长刀的女刺客们惊魂未定地看向满地不动了的尸体,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 只有我们于先生的那个便宜老婆捡起了插在活死人身上的匕首,若有所思地盯着匕首出神。 她转过身,望向不远处和白色影子纠缠在一起的于先生,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要说这戴着面具的白色人影在诡道邪术上的造诣,那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就比如那阴邪的不能再阴邪的赶尸秘法,连我们一向自认为天下老子最牛逼的于先生都得竖起一个大拇哥。 但要是说赶尸人身手好,那我们的于先生,恐怕就不敢苟同了。 其实严格的来说,赶尸人的身手并不差,比起我们于先生的大长腿便宜老婆,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但要是说让赶尸人同时跟四个大长腿便宜老婆打,那绝对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 要知道,刚刚我们于先生可是能凭一己之力就逼的四个女刺客招架不住的,这么一比较,赶尸人怎么可能会是我们于先生的对手? 很快,赶尸人就落了下风,被我们的于先生接连着踹了好几脚,甚至一个不留神,面具都被我们眼疾手快的于先生给摘了下来。 “咦?” 看清楚赶尸人的脸后,我们的于先生明显愣了愣: “女人?” 打死于先生都想不到,眼前这个邪门的不能再邪门的赶尸人,居然会是一个女人。 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修诡道的缘故,赶尸人的脸很白,不是墨小姐那种病态的白,而是那种如白瓷一样细腻温润的白色。 而在这白瓷一样的脸蛋上,她的五官基本上全都很精致,可最吸引我们于先生的,还要属她的眼睛。 不仅仅是头发,赶尸人连眉毛和睫毛都是白色的,让她那本就漂亮的眸子显得更加诡异妖艳。 就是眼睛里的眼神不是很友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是我的眼睛能杀人,现在你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看来,对于自己的面具被我们于先生给摘了这件事,赶尸人小姐还是很介意的。 她恼羞成怒般抬起手,那尖锐的指甲猛地刺向了我们于先生的咽喉,似乎是想直接送我们的于先生去那美好的西天和如来喝喝茶。 但君不见,我们的于先生是喜欢喝酒的嘛?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友好地拒绝了赶尸人小姐的好意,并感激地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怪不得留这么长的指甲,原来是个娘们。” 于先生摩挲着赶尸人的手指,然后紧贴着赶尸人的袖口吸了吸鼻子,故意装出很陶醉的恶心样子: “嗯……还有这个香味,我说那次你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怎么闻到了一股子幽香,是你的体香吧?” “你!” 赶尸人大怒,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我们于先生的那只脏手,她猛地飞起一脚,却被我们的于先生搂住了大腿,以一个一字马的屈辱姿势,被我们的于先生压在了身下。 “唉……” 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仇天臣轻轻叹了口气: “稍微也有点长辈的样子吧,她毕竟是你的师侄女。” 啥子? 师侄女?! “这小丫头是你的徒弟?” 于洋松开手,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自己的这个老头子师兄。 仇天臣点了点头:“惜娇,快点见过你师叔。” 赶尸人很狼狈地站起身,她死死盯着我们的于先生,仿佛眸子里要喷出火,但在仇天臣的示意之下,还是强压着怒火朝着于洋微微施了一礼: “弟子燕惜娇,见过师叔。” “啊呀呀,这怎么使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我们的于先生连忙热心地扶起了自己的这个晚辈,顺便偷偷在她那浑圆的屁股上拧了一把,作为对这个晚辈之前装鬼吓唬自己的小小惩戒。 “你!” 赶尸人差点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但仇天臣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忍耐一下,我们的赶尸人小姐这才强忍着没有发怒。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的下流,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毛病,你就不能改改。” 仇天臣叹了口气,道。 “你背地里害人的毛病不也是没改?” 于洋冷笑: “先是布了个后天逼鬼煞格局,又装神弄鬼的弄走了人家老爸的尸体,你跟他们姓墨的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仇天臣脸色一变:“这跟你无关,劝你一句,不要趟进来这趟浑水,这对你没有好处。” “那我要是非趟这趟浑水呢?” 于洋盯着仇天臣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为什么?” 仇天臣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因为老子看你不爽。” 我们的于先生给出了一个相当无赖的回答: “老不死的,虽然你比我长了个几十岁,但别忘了,咱俩是师兄弟,是同辈,凭什么你让我不管我就不管?你有什么资格腆着个碧脸命令我?而且——” 于洋死死盯着仇天臣: “别忘了,从师父死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几个就已经可以说是分道扬镳了,师兄弟的情分,那个时候就已经没了。” “我原以为我们几个人里,你会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个,没想到你还是放不下那个时候的事。” 仇天臣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谈不了?” “也不一定。”我们的于先生朝着赶尸人小姐露出了一个很淫荡的笑容,“让你的这个宝贝徒弟跟我睡一晚,我就考虑考虑不和你做对,哦,还有——” “我要你亲眼看着,还要在边上给我加油助威,怎么样?” 于洋得意地看着仇天臣。 该说不说的,我们于先生的那个老头子师兄,还是很有涵养的,被我们的于先生这么嘲讽,愣是连胡子都没颤一下,反而是他那宝贝徒弟被气得咬牙切齿的,要不是仇天臣在旁边拦着,恐怕下一秒就得冲上来和于洋拼命。 “你还是那么喜欢用这种低俗恶心的话来刺激别人,惹人讨厌,奉劝你最后一句。” 仇天臣带着赶尸人转过身,淡淡道: “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丢了性命,我知道我想要杀你会很麻烦,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那个女孩子身上费了多大的心思,一旦你威胁到了我的布局和计划,再麻烦,我也要杀了你。” “我也奉劝你一句。” 于洋大声道: “不要弄得跟个世外高人一样在我面前装逼,否则信不信我见你一次,就强你宝贝徒弟一次?” 赶尸人脸色一变,但碍于仇天臣在旁边,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能狠狠瞪了于洋一眼,然后和仇天臣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那些活死人,自然也是跟着他们师徒两人慢慢悠悠地离开了,尽管赶尸人的银铃已经被于洋毁掉,但以仇天臣的道行,不用银铃,也并不是不能号令群尸。 刚刚怼了仇天臣的于先生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回到了墨家别墅的后院,在草地上,他发现了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匕首,很是平整地被放在地上。 这显然是自己的那个大长腿便宜老婆特意放在这里的。 “啧啧啧,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呢?” 于洋把匕首在手里转了个花,轻轻笑了笑,然后得意地哼着小曲,回到了别墅里面。 第19章 开心的墨小妹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像我们于先生这样没有文化的糙人,自然是吟不出这样优美隽永的诗句的,他只会站在窗边深吸一口气,然后由衷地赞叹: “这小雨下得真特么不错。” 科学研究表明,清晨的小雨,确实对人体有着很大的好处,比如能净化空气,有利于人的身心健康。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能让人心情变得更好。 但最重要的是,这些雨水能把昨夜留在别墅后院上的痕迹,洗刷的一干二净。 就在昨夜,我们的于先生把四个女刺客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说,还狠狠挖苦,嘲讽了自己的那个讨厌的师兄,这让我们的于先生很是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又遇上个这么舒适的天气,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心情一片大好,在抽完清晨的第一根烟以后,居然破天荒地跑到厨房,为我们的墨大小姐精心准备起营养早餐来。 当然,也不能排除我们的于先生是因为心虚的可能性。 毕竟昨天他先是给墨清韵灌了酒,紧接着又给墨清韵下了个咒,所以一直到了现在,我们的墨大小姐依然还躺在床上睡的跟死猪一样。 “营养早餐怎么做来着,好像是先来一杯热热乎乎的豆浆,再来一个热气腾腾的荷包蛋,还有啥来着,对对对,还要弄点小水果,冰箱在哪来着……” 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响,很快就让卧室里的墨清韵轻轻皱了皱眉,在好看的睫毛忽闪了几下以后,我们的墨大小姐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 “几点了?嗯?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墨清韵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的小雨出神。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了这么久,但又睡了一个好觉呢。 没有做可怕噩梦,也没有在睡到一半时忽然惊醒。明明自己以前从来都睡不好觉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慢慢能睡好觉了呢? 好像自从于洋来了以后,自己就能睡得很踏实了。 想到那张经常惹自己生气,却也经常让自己开心的脸,没有任何来由的,墨小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好像笑了笑。 对了。 墨清韵忽然反应过来。 于洋呢? 墨清韵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推门走出了卧室,接着一股呛人的浓烟,愣是把我们的墨小姐又重新逼回了卧室。 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 墨小姐被呛得不住地咳嗽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忽然,我们天真可爱的墨大小姐,忽然想起了于洋之前让她掐一下自己的事情,于是她傻乎乎地朝着自己白晢的大腿伸出了手,紧接着,墨小姐的卧室里就响起了一声惨烈的哀嚎: “哎呦!” 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的墨小姐终于被疼的清醒了过来,跑到窗外大喊大叫了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着火了!” “吵吵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咳……卧槽……咳咳,没见过下厨房做饭的吗?” 熟悉,但是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我们的墨小姐愣了愣。 然后我们的墨小姐转过脸,就看到了浓烟滚滚之中,一个黑熊精端着个黑乎乎的什么玩意颇有些狼狈地走了进来。 “鬼啊——” 墨小姐尖叫着,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她随手从鞋柜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就那么狠狠砸在了黑熊精的头上。 “嗷!” …… “对不起哈,我刚刚真没看出来你是个人……” 墨小妹很是小心地替我们的于先生揉着额头,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什么!?” 于先生大怒,差点就要跳起来: “你把我砸成这样不说,还特么敢骂我不是人?” “我没这个意思,真的。” 看着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的于先生,我们的墨小妹很怕怕地连连摆手: “我的意思是,你……你看起来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就是……黑了。” 其实墨小妹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就于先生现在这副尊容,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黑了,那特么简直和非洲难民没两样,不,非洲难民再黑,那好歹也能看出来是个人,就我们于先生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看都有点像西游记里偷袈裟的那个玩意,也难怪我们的墨小妹被吓成那个样子了。 “还不是给你做饭弄的,我一片好心,你倒好,上来就砸我——等会儿,刚刚你拿什么砸的我?”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洋忽然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墨小妹搪塞着,同时悄悄把已经沾上了血的高跟鞋踢到了床底下。 他应该没看到吧? 我们的墨小妹安慰着自己,抬起头,却正好看到于先生傻子一样瞪大了眼睛。 “高,高跟鞋?!” 于洋简直要气疯了,他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或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而感到心虚,我们墨小妹赶忙凑了过来:“嘿嘿,那个,你找什么呢?我帮你吧……啊,你干嘛?” 来不及墨小妹反应,我们的于先生已经气愤地把她的腿子拽了过来,然后一把扯下了她的高跟鞋,高高举起—— “打人犯法!” 墨小妹双手抱头,闭紧了眼睛,但她提心吊胆地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于是她悄悄睁开了眼睛。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我们的于先生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随手把高跟鞋扔到了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墨清韵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很快,于洋也笑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但两个人就是笑了,像傻子一样笑了很久之后,我们的墨小妹率先开口了,她很可怜地小声道: “那个……你不会生气吧?就是我把你的头砸破了……” “没事,反正我也把你家厨房给弄炸了。”我们的于先生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个啥,要不咱们出去找个早餐店?” 墨清韵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一方面确实自己砸破了人家的头,需要表现好一点,要不然晚上于先生趁自己睡觉往自己嘴里塞个臭袜子,那就完犊子了,毕竟墨清韵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我们的于先生真的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另一个方面嘛,自然是庄婷不在,而我们的墨小妹又恰好和于先生一样,是个不会做饭的厨房白痴,再者说了,厨房都已经炸了,就算我们墨小妹会做饭也没法做了。 “那我们就出去吃吧!” 墨小妹探头探脑地在地板上找着什么: “我的鞋子呢?” “在这儿。” 我们的于先生很及时地把刚刚自己扔到一边的高跟鞋捡了起来,很贴心地替我们的墨大小姐穿上。 当然,少不了趁机揩个油吃个豆腐啥的。 “流氓!” 墨清韵的脸微微一红,小脚轻轻在于洋的肩膀上踹了几下。 “谢谢夸奖。” 于洋很猥琐地笑了笑,然后抢在墨清韵生气之前溜之大吉跑去洗漱去了,毕竟被熏成这个鬼样子,不洗洗的话,我们的于先生还真不敢出门。 “恶心,呸!” 墨清韵红着脸,小声道。 但她却不自觉地抿紧嘴唇笑了。 虽然有些时候有点烦人,可其实要是能一直这样吵吵闹闹的,好像也挺不错的。 墨清韵看向窗外,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想吃些什么?豆浆油条?” 我们的于先生洗了个澡,很是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 “都可以,看看外面有什么吧?” “那就豆浆油条吧。” 第20章 不被人待见的于先生 要说咱们于先生最喜欢的早餐,那绝对就是豆浆油条了,尤其是刚刚出锅还热乎着的,那可真是又香又酥,堪称人间美味,但在咱们墨小妹看来,油条那简直就是噩梦! 咱们墨小妹可是自诩窈窕淑女的哎,这么油腻的食物,万一吃了发胖该怎么办? 所以我们的墨小妹只是浅浅地咬了那么一小口,然后基本上就只喝豆浆了,也没喝几口,就不喝了。 “浪费是可耻的,你不吃给我。” 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于先生也不管墨小妹是不是同意,直接就把墨小妹已经咬了一口的油条抢了过来,生动形象地给我们目瞪口呆的墨小妹演绎了一下什么叫猪。 一连吃了半斤油条,还有三大碗豆浆,连同墨小妹剩下的那大半碗。我们的于先生这才咂摸咂摸嘴: “中医上讲,早饭不宜吃饱,所以吃个六七分饱,嗯,差不多了,怎么?你看啥呢?” “我在看猪是怎么吃食的。” 墨小妹很是认真道。 “猪怎么吃食我不知道,但是老鼠怎么啃我知道,就那么一小口,对,跟你差不多。” 于先生嘿嘿笑了笑,然后胳膊上就被我们的墨小妹狠狠掐了一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嘴贱。” 墨小妹哼了一声: “吃饱了是吧?还不赶紧去开车?” 毕竟这顿早餐是我们的墨大总裁付的钱。老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我们于先生只好恋恋不舍地收起了刚要点上的饭后一根烟,屁颠屁颠地跑去开车。 “那个啥,墨总,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墨清韵上车以后,我们的于先生很是殷勤地问道。 “回公司吧。”墨清韵想了想道“这几天休息的也够久了,再不回去,婷姐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了。” “好嘞。” 于先生设好了导航,发动车子以后,朝着丹青集团的方向开了过去。 “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墨清韵忽然看向于洋: “你知道你以后的工作是什么吗?” “还能是啥?不就是替你算算命,还有驱个邪啊,避个祸什么的吗?” 我们的于先生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猥琐地笑了笑: “哦,你要是晚上睡不着觉,哥们也可以提供一下暖床服务啥的。” “你!” 要不是于洋现在正在开车,我们的墨小妹真想把他那张嘴给撕了,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我们的墨小妹只能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小手。 “你给我记住,你不是什么算命先生,也不是什么风水相师,你只是我的司机和秘书,懂?” 咱们墨小妹是谁?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美女总裁诶,以前什么富二代啊,公子哥的,那可都是排着队来找她做生意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富二代和公子哥,不是出车祸,就是进局子,他们身后的产业和集团啥的,也基本上全都赔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泉城的商业圈子里就有了丹青集团的墨总裁是个红颜祸水的说法,要是墨清韵找了个算命先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传出来,那不就等于是自己把这个屎盆子给坐实吗?谁还敢和我们墨小妹做生意? 所以,于洋其实是自己请来的算命先生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这个道理墨清韵懂,于洋也能猜个差不多。 其实我们于先生本身还是非常愿意当个司机和秘书的,毕竟司机和秘书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体面活,怎么也比算命先生的名号强啊! 更何况——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我说墨大总裁,你不会对我有啥非分之想吧?” 我们的于先生一边开着车,一边浮想联翩着,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猥琐的笑容。 “要不还是让你去扫厕所吧,我现在就给婷姐打电话。” 墨清韵拿出了手机,打通了一个号码: “喂?婷姐?” “啊,那个婷姐啊,对,我们马上到,没啥,就是墨大小姐想你了,我也想你了,就这样啊,拜拜。” 于洋抢过了墨小妹的手机,飞快地说了这么几句以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乖乖,谁愿意去扫厕所啊?女厕还行……呸,女厕也不行! “那个啥。”我们的于先生陪着笑脸,“我觉得秘书和司机还是挺好的,扫厕所这个活吧,我觉得我不怎么适合。” “哼,我还治不了你了?” 墨小妹得意洋洋地从于洋手里夺过了手机: “以后还敢不敢贫嘴了?” “不敢,不敢,在我们冰清玉洁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墨大人面前,小的怎么敢贫嘴呢?”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的于先生只能像一条哈巴狗一样低三下四地献媚讨好着我们的墨小妹,心里却暗暗决定,今晚一定要把趁她睡觉把自己一个月没洗的臭袜子塞进墨某人的嘴里。 我们的墨小妹不会读心术,当然不知道于先生在密谋着什么邪恶的计划,她现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于先生到底能不能干好秘书的活儿? “开玩笑!” 听到墨清韵这样问,我们的于先生勃然大怒: “你是在侮辱我吗?那秘书这么简单的活儿,我要是干不了,我不是白活这么多年了吗?” 事实证明,我们的于先生还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帮我把柜子里的文件拿过来,对,就是那个,打开袋子拿过来——哎,你干嘛?那袋子不是撕开的!” “你打开电脑,电脑上有份文件,替我打印一下——什么?你不会用电脑?!” “那你替我倒杯水总行了吧?——啊!谁让你弄这么烫的!?” 眼见我们墨小妹马上就要发火了,我们的于先生赶紧跑了过来,想拿着水杯去兑点凉水,但我们的于先生跑的实在太快,一个不小心,水杯翻了。 把我们墨小姐要用的文件泡了个稀烂不说,还把我们墨小姐那娇嫩的腿子给烫到了。 “那个啥,没事,我给你擦擦。” 我们的于先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掀起我们墨小妹的裙子给墨小妹擦着腿,爪子不老实的同时,还偷偷朝着我们墨小妹的裙下瞟了两眼。 “于洋!!!” 我们的墨小妹尖叫着: “你给我滚出去!” 于是乎,我们的于先生就这么颇有些狼狈地被赶了出来。 “么得,不就是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吗?至于吗?”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受伤地嘟囔着。 众所周知,人在受伤的时候,总是会渴求安慰,尤其是来自成熟大姐姐的安慰,不过至于是怎么个安慰嘛,那就很难说了。 我们心灵受伤的于先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们可亲可爱的大姐姐庄婷庄小姐,毕竟我们的庄婷庄小姐是那么的成熟有韵味,一定能理解我们于先生此刻极度受伤的心情。 想到这里,我们的于先生开开心心朝着人事部的方向走了过去。 “嗨,婷姐,想我了没?这几天没我陪着,是不是很孤独很寂寞啊,嘿嘿,没事儿,哥哥来了!” 于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庄婷的办公室,脸上还挂着极为淫荡的笑容。 然后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庄婷好像不在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很斯文的年轻文员,正用见了鬼的眼神瞪着我们的于先生。 “那个啥,咳咳,那个……我找庄婷,哦,不在啊,打扰了打扰了。” 么得,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砰”的一声关上门以后,我们的于先生懊恼地垂着头,脸上满是大写的尴尬。 据那个文员说,我们的婷姐已经回家休息去了。想想也是,毕竟这几天我们的墨大小姐不在,丹青集团的一应大小事务几乎全是庄婷处理的。现在墨清韵回来了,自然要给庄婷放个假休息一下什么的。 再者说了,家里被我们于先生弄炸的厨房也得有人收拾吧? 可怜的婷姐,在公司得加班不说,回了家还得去收拾那一塌糊涂的厨房,唉,太惨了,太惨了。 丝毫不考虑厨房是被谁弄炸的于先生摇头叹息着,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他在丹青集团一共就俩熟人,一个是墨清韵,一个是婷姐。现在墨清韵不待见自己,婷姐又不在,那他还在这里待着干嘛? 第21章 翘班去撩妹 去哪儿潇洒潇洒比较好呢? 这是个问题。 抬腿走出电梯,我们的于先生依旧在盘算着去找哪个小丫头叙叙旧情比较好: 要不回那个老小区?孙大爷的那个宝贝孙女应该还没走,不过那孙大爷会不会拿个钓鱼杆把我揍出来? 我们的于先生胡思乱想着,但忽然,他猛地停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什么,一幅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 就像是一条馋狗见到了香喷喷的肉骨头那样,我们的于先生走不动道了。 丹青集团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泉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一楼大厅里怎么可能有根肉骨头? 当然没有肉骨头,就像于先生也不是馋狗一样。 不是馋狗,却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好色之徒,就像大厅里没有肉骨头,却有着一个漂亮性感的大长腿礼仪小姐。 据我们的于先生目测,这个礼仪小姐最少也得有一米七八,而一米七八的身高里,腿长差不多得占了一米二,配上肉色丝袜和黑色的高跟鞋,显得身材特别高挑,却又不显得夸张,因为这个礼仪小姐并不是那种瘦到皮包骨的类型,而是该胖的地方胖——就比如腰胯下面那浑圆紧实的翘起,还有那丰满却不失挺拔的胸部…… 这样的身材,搭配上灰色包臀裙的公司制服,简直是绝了。 我们的于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视线继续向上,欣赏着礼仪小姐那漂亮的小脸蛋。 公司要求礼仪小姐全部要扎起马尾,理由是这样显得更加干练,这倒是方便了我们于先生,因为这样能更好地看清楚这个礼仪小姐那漂亮的小脸蛋。 五官很精致,就是看起来有点凶,不过也好,英气十足,又酷又飒!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极品,绝对的极品! 就是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于先生的眸子里闪过了几分异色。 但很快,我们的于先生就变得春风满面起来,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然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不管怎么说,就这么极品的妹子,这要是不去搭讪一下,那还能算是男人吗?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在整理完衣装,清了清嗓子之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搭讪去了。 …… 墨清韵仰坐在椅子上,疲倦地长出一口气,忙碌了整整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墨小妹终于是完成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变得清闲了起来。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我们可怜的于先生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那个烦人的家伙,跑哪儿去了?” 墨小妹有些担心地喃喃着。 虽说我们于先生帮倒忙的捣乱行为很让我们墨小妹感到气愤,但实话讲,我们的墨小妹其实并不讨厌于洋。 就像你养了一只小狗,在你坐在马桶上憋红了脸的时候,这该死的小狗老是趴在你家厕所的门上挠啊挠,你只能大喊一声,滚一边去,要不把你扔了。 但当你一脸舒适的擦擦屁股走出厕所的时候,你真的会把它扔了? 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墨小姐的本意,其实就是让我们的于先生老实一点,别净给她别添乱,但那会儿我们的墨小妹也确实正在气头上——不会是话说的有点太过分了吧? 我们的墨小妹有点担心了起来,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应该给我们的于先生打一个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听到手机里的机械女声响起,墨清韵轻轻皱起了眉,同时隐隐有了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就算是我们的墨小妹想破脑袋,她也绝对想不到我们的于先生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美女,你看,你生于乙卯年,戊辰月,辛卯日,为土兔之命,要是我没算错的话,姑娘你的性格应该是坦率爽直,而且心高气傲,平时容易得罪人,对不对?” 我们的于先生嬉皮笑脸地凑近了面前这个漂亮的礼仪小姐,很不要脸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礼仪小姐似乎有些惊讶。 从礼仪小姐的反应来看,我们的于先生算得还是蛮准的,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怀疑于先生的人品,甚至唾弃于先生的道德,却唯独不能小看我们于先生的能力。 “哥们儿对算卦还是有几分造诣的,当然是算出来的!” 于洋得意地拍了拍胸膛: “真的?”礼仪小姐半信半疑地问道,“那……能帮我算算财运吗?” “当然没问题!” 我们的于先生像模像样地用手指掐算着,片刻之后,我们的于先生轻轻皱起了眉,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 “嗯……啧啧啧,唉呀,美女的这个财运怕是不大好啊!那个啥,美女你怎么称呼?” 礼仪小姐指了指胸前的工牌,上面的名字写的很清楚: 冷玉。 “那我就叫你冷小姐吧,那个啥,我叫于洋,给面子的话叫声于哥就行。” 于洋凑近了礼仪小姐,神神秘秘道: “冷姑娘的这个财运,不大好啊,要是我没算错的话,冷小姐的财运,应该属背禄,这可不是什么好财运啊。” “背禄——那是什么意思?” 冷玉有些不解地问道。 “背禄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背井离乡到外地来赚钱,冷姑娘应该不是本地人,对不对?” 于洋耸了耸肩,问道。 “我确实不是本地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你真的会算命?” 短暂的愣了愣后,冷大美女有些惊讶地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咱可是专业的!” 我们的于先生“咣咣”拍着自己的胸膛: “不信的话,姑娘可以接着听啊:姑娘应该是幼年的时候离开的家,对不对?这几年奔波劳累,按说应该也赚了不少的钱,但就是攒不住,对不对?” 冷玉赶紧点了点头,眼神里似乎也多了几分钦佩,这让我们的于先生很是得意,于是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 “为什么冷小姐你攒不住钱呢?因为你实在是太好说话了,虽然在外人看起来你心高气傲,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外冷内热?不对,反正就是你看起来很酷很飒,但是内在却很敏感很善良,见不得朋友有难,这几年攒的钱,是不是全都借出去了?” “对啊,而且,借出去的钱我也不好意思要回来,平时就只能过的节俭一点了。” 冷玉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 “那个,于——先生,那我该怎么解决呢?” “我看冷小姐你和我也挺有缘的,这样,我送冷小姐你几句话吧!” 我们的于先生故作高深道: “身陷泥沼,回首已难。另觅他路,方能释然。” 要说咱们的于先生,装起神棍来那还是很能唬人的,就这几句,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冷玉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她调整了一下神色,微笑着朝我们的于先生说道: “这几句话,我一定记得,谢谢于先生了。对了,我听说不是有卦不走空的说法吗?您稍等一下啊……” 冷玉低下头,翻找着钱包。 第22章 哥们儿要去约会 所谓卦不走空,意思就是算卦是要有付出的。一般来说算卦就是在预知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一般情况下只有三种情况是不用付钱的,那就是阳寿将尽者不收。将行下运者不收。再无好运者不收。 这个冷玉居然懂得卦不走空的道理,这倒是让我们的于先生有些意想不到,于先生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冷玉的钱包里其实没多少钱,连一张红的都没有,看来咱们的于先生算的还是很准的。 虽然我们的于先生很有些见财眼开,但有些时候,尤其是撩妹子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还是很有些绅士风度的。 “你平时过得也不怎么宽裕,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样吧,一会下了班,你赏脸让我请你吃一顿饭,这样就算是卦金了,怎么样?” 我们的于先生挑了挑眉: “美女赏脸,花多少钱可都求不来,这卦金很贵重的,不知道美女愿不愿意呢?” 冷玉被于洋的话逗笑了:“行吧,那下了班,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那不见不散!” 我们的于先生开心地打了一个响指。 “对了,那我们互相留一个电话吧?下班以后我们也好联系。”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的冷大美女拿出了手机,试探性地问道: “以后要是命理这方面有什么不懂的,我也好再问一下你,可以吗?” 美女主动留联系方式,这样的好事可不多见,我们的于先生赶忙拿出来了手机,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的于先生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居然有这么多的未接电话,几乎全是墨清韵打来的。 卧槽,昨天晚上埋伏那些女刺客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忘了调回来! 我们的于先生这才反应过来。 “是有什么事吗?我看到你好像有好多未接电话?” 冷玉有些担心道: “现在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要不你先去看看?” 于先生深感信服地点了点头,且不论我们的墨总裁到底有啥事,我们于先生下班后去吃饭总得要钱吧?就我们于先生身上这点钱,那狗看了都摇头。 所以,在和冷玉交换了手机号之后,我们的于先生就噔噔噔地朝着电梯跑了过去,他要向我们的墨大小姐去借钱。 看着于洋走进电梯以后,冷玉的神色似变得有些复杂,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闪过了几分凌厉。 …… “进来。” 听到敲门声后,我们的墨大小姐有些疲倦地抬起脸,却正好看到了我们一脸殷勤的于先生。 “诶?” 我们的墨总裁明显愣了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们的于先生就已经凑了过来,又是捏肩,又是捶腿,一幅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模样,让我们的墨总裁更蒙了。 “你……这是……” 还没等我们的墨总裁说话,我们的于先生已经敏锐地注意到了桌子上空着的水杯,立刻去给我们墨总裁倒了一杯温度最为适合的温水,乖乖地陪着笑用双手递到了我们墨总裁的面前: “忙了这么长时间,墨总裁您一定渴了对不对,诶呀,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您的身体重要啊,来,喝杯水,这次我试过了,温度绝对正正好。” “你……你没生我的气?” 墨清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按说之前自己那样凶于洋,还很不留面子地把他赶了出去,他不是应该生气才对吗?怎么现在他不但没生气,还一副谄媚的狗腿子模样? 不会是受打击太重,给刺激傻了吧? “我怎么可能生咱们墨总裁的气呢?咱们墨总裁那是既漂亮,又温柔,我做错了事情,您提醒我两句,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生……” 我们的于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墨清韵已经受不了: “停!” 我们的于先生立刻闭上了嘴,很听话的样子。 “有话好好说,别那么恶心,ok?”墨小妹显然是被恶心坏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我手机调静音了,没听到。” 我们的于先生很诚实道。 所以——不接电话,压根就是因为没看到,而不是因为生气? 墨清韵松了口气: “那你现在这样又是闹哪样?有事求我?” “墨总冰雪聪明,佩服佩服,简直让我五体投地!”于先生很是夸张地称赞道,“我相信,我们善良又美丽的墨总一定不会看着自己的属下在外找钱四顾心茫然的窘迫模样……” “停!” 被我们的于先生搞得有些头晕的墨小姐再次打断了于先生: “说人话!” “哦,好的。”我们的于先生很期待地伸出手,“我要出去玩,给我点钱。” 墨清韵:“……” 还是让他再滚出去吧,永远别再回来。 我们的墨小姐嘴角抽了抽,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但仔细想了想,这厮虽然烦人了点,之前也确实跟着自己忙前忙后了一段时间,今天上午被自己骂成那样也没说什么,借点钱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而且他也确实没钱,这点是最主要的。 本来墨小姐就考虑着要不要提前发工资给这厮,以防这厮饿死在公司里,加上这厮的衣服也太埋汰了一点,实在是有辱我们墨小姐的脸面。 “你要借多少?” 墨清韵问道。 “两百?”我们的于先生试探性地问道。 “真没出息。”墨清韵轻轻皱了皱眉,拿起了手机,“两千,给你转过去了,记得买身好看点的衣服。” 偶买噶的,两千!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想在我们墨小姐的小脸上狠狠吧唧一口,但我们的于先生还算理智,没有真的亲上去,毕竟这要是亲上去,别说这两千块了,自己的人头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问题。 “谢谢墨总,谢谢墨总,那我先出去玩了?” 还没等墨清韵反应过来,于洋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话: “你打电话让婷姐来接你吧,我没空,对了,今晚我不一定回去啊!” 啊? 我们的墨小妹傻眼了。 到底是什么事,给他急成这样?拿到了钱就跑,马上就下班了,就不能等到把自己送回家以后再去忙吗? 你可是我的司机诶,还有什么事是比送我更重要的? 墨清韵忍不住有些疑惑,她走到窗边朝下看去。 很快,下班的时间到了,不少丹青集团的职员走出了大楼,在人群里,我们的墨小妹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的于先生,还有他身边那个…… 等等! 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还跟他一起上了车。 不对啊,那不是我的车吗!? 我们的墨小妹彻底傻眼了,就算是她再傻,她也能明白于先生要钱是要干什么了。 “于洋!!!” 我们的墨小妹跺了跺脚,尖叫道。 她还以为于先生能有什么急事,又是屁颠屁颠跑来借钱,又是连自己这个老板都顾不上送的。 结果呢? 他居然要泡妞!用我的时间,用我的钱,还有我的车! 气急败坏的墨总裁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我们的于某人打去了一个电话。 “喂?于洋!你……” 就在我们的墨总裁准备破口大骂一顿某个不要脸的白眼狼时,那边的于先生抢先开口了: “喂?什么?我不买房子,也不贷款,也不玩什么内部号,挂了啊,这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骚扰电话。” “嘟”的一声,我们的于先生挂断了电话。 他……他居然敢挂我电话?!还说我是骚扰电话!? 墨小妹简直要抓狂了。 第23章 不老实的小脚 就在墨小妹濒临抓狂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已经发动了汽车,很是潇洒地扭过头,朝着副驾驶上的冷大美女挑了挑眉: “美女,想去哪儿吃?今天哥们儿请客,不用客气!” 众所周知,女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她们在和异性出去吃饭的时候,从来不会说自己想吃什么,永远只有四个字: “你说了算。” 但你说了算真的就是你说了算吗?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好汉败就败在这个问题上,但对于我们万花丛中过的于洋于先生来说,这点问题,还算是问题吗? 请美女吃饭的秘诀是什么?那肯定投其所好,比如像墨小妹那样年轻忌油腻的小富婆,我们于先生肯定会带她去西餐厅吃点心。要是像婷姐那样寂寞且成熟的少妇,我们于先生一定会带她去酒吧喝酒。而像冷大美女这种经济不是很富裕又性子直爽的女人…… “去大排档喝点儿?怎么样?” 我们的于先生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气后,递给了冷玉一根。 “好啊。”冷玉接过烟,点上火以后抽了一口,在烟雾里莞尔一笑。 夏季的路边,大排档肯定是少不了的,随便开个几分钟,基本上就见到好几个,在冷大美女的指点下,我们的于先生很快找到了一家生意很火爆的,停下车之后,两个人在最角落找了个相对较为安静的位子坐下。 “你经常来?我看你对这边好像挺熟悉的。” 随便点了几个菜以后,于洋有意无意地问道。 冷玉点了点头:“我的家就在这附近,喏,就是那边的小区。” 于洋顺着冷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很老的小区,都已经快晚上了,路边上却连一个灯都没有,看来我们的冷大美女长得虽然漂亮,生活上却很是拮据。 “比起我以前住的那个老小区,算很好了,我以前住的那个小区,全他么老头老大爷,一个能说上话的都没有。” 于洋摇了摇头,这时候,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还有整整两箱啤酒,放在了桌子的下面。 “给。”于洋直接用牙开了一瓶,递给了冷玉,同时自己也开了一瓶。 “我也是啊,一个说得上话的也没有,平时难过了也只能一个人喝喝闷酒,很没意思的。” “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瓶啤酒以后,冷玉放下了酒瓶,长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于洋一口气喝干了一整瓶,重重地把空瓶砸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看,你的那个老小区,主路上的灯是不是坏了?主路一片漆黑,从风水学上讲,这就很容易让人变得孤独凄清,一个人长期在这种见不得的光的地方呆着,不好。最好还是找个有光亮的地方,否则时间久了,你就再也回不到有光亮的地方了。” 于洋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而冷玉似乎也听出了什么,她忽闪着丹凤眼,闷头喝着酒,直到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冷大美女才如梦方醒般回过了神: “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小心摔碎了一瓶酒,你小心点,别扎到脚。” 我们的于先生低下身子,捡起了几块啤酒瓶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同时眼睛飞快地从冷玉脚腕上的蝴蝶纹身上扫过。 “小插曲而已,来,接着喝。” 于洋若无其事地重新开了一瓶酒,和冷玉碰了碰酒瓶以后,再次一饮而尽。 “女人的酒量一般都不怎么样,不过你的酒量倒是不差,还能再吹一瓶吗?” 看着同样一饮而尽的冷玉,我们的于先生抹了抹嘴,挑衅似地挑了挑眉。 “怎么不能?但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冷玉嫣然一笑,拿出了两瓶啤酒放在桌上。 “哈!”听到冷大美女说的话,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咬开一瓶啤酒,很是装逼地吐出了瓶盖,“我不到六岁就开始喝酒,八岁就能喝倒下我爹,十二岁的时候,身边的大伯三叔啥的没一个能喝的过我,十四岁和邻居家的姐姐喝酒,喝完以后……” 我们的于先生嘿嘿地笑着,一副猥琐的样子。 很快,在两个人赌气般的喝法下,整整两大箱啤酒见了底,于是我们的于先生重新叫了两箱,等到这两箱也见了底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终于有点受不了了。 么得!这娘们怎么这么能喝? 要说咱们于先生的酒量,那还是很牛逼的,自他记事以来,酒桌上基本没遇到过对手,就算是师门里那个总是吹牛逼说自己是“酒仙”的师兄也未必能喝趴下他。 但现在,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大长腿美女,好像比自己还能喝,起码人家现在还能好好地坐着,而我们的于先生呢?都特么快喝进桌子底下了! “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喝不过,丢不丢人啊?” 看着我们的于先生的窘态,冷大美女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这让我们的于先生很是不服气: “谁说我喝不过的?来来来,咱俩再吹一瓶!” 于洋晕晕乎乎地把手伸进啤酒箱子里,想要再找两瓶啤酒,可摸来摸去,好像全是空瓶。 或许是喝得多了点,我们的于先生没有叫服务员再送酒,而是不信邪地在箱子里扒拉着,却一个不小心打翻了啤酒箱子。 别说,还真有一瓶啤酒咕噜咕噜滚的声音不像是空瓶,于是我们的于先生循声摸了过去,却不小心摸到了我们冷大美女的小脚。 冷大美女的脚微微缩了缩,却没有任何收起来的意思,反而脱下了鞋子,轻轻用脚尖撩着我们于先生的下巴。 我们的于先生虽然有点喝多了的意思,脑子却还是能勉强保持清醒的,短暂的愣了愣以后,我们的于先生忽然想起了一本书: 《水浒传》 别看咱们于先生没上过几年学,《水浒传》这样经典的名著还是看过的,书里的人物,什么潘金莲啊,阎婆惜啊,潘巧云啊……那咱们的于先生可是太熟悉了,尤其是潘金莲,那可是我们于先生最喜欢的人物。 西门庆在勾搭潘金莲的时候,书里是怎么描写的呢?说西门大官人故意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下面,去捡的时候,悄悄在我们潘大小姐的脚上捏了捏,然后潘金莲会意,再然后就到了我们于先生最喜欢的桥段。 我们的冷大美女显然也是看过《水浒传》的,否则也不会用自己的小脚这样撩拨着我们于先生,更不会轻笑着问: “你想学西门庆?还是说你觉得我是潘金莲?” 我们的于先生抬起头,正好和冷大美女四目相对。 或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冷玉的眼睛变得好像是桃花那样,泛着一层粉红色的水雾,嘴唇更是红润了许多,轻轻抿着。真就有点那个啥娇媚欲滴的撩拨意味,让我们的于先生看出了神,好半天才傻乎乎地问道: “那个啥,你家有能打虎的小叔子没?” 冷玉显然被于洋的话逗乐了,咯咯地笑着:“我家里连武大郎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武松那样的小叔子?” “那我可就勉为其难地当一回西门庆了,嘿嘿……”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客气抱起了我们的冷大美女,歪歪扭扭地朝着那昏暗的小路走了过去。 两个喝醉了人,当他们走过昏暗的小巷子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反正当我们的于先生抱着娇滴滴的冷大美女走进后者的卧室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衣冠不整来形容了。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只是随手一扯,上半身的衣服就这么滑了下来,露出了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口红印。 至于腰带,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第24章 又做噩梦了 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以后,一双长的过分的美腿就像蛇儿一样缠在了我们的于先生身上,同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揽住了我们于先生的脖子,然后我们的于先生就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巴。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从床上滚到了床下,直到几乎已经无法呼吸的时候,两个人的嘴唇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我们的于先生扭头吐出了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随着声音的响起,细小的寒光瞬间射出,直接钉在了卧室的墙壁上。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的舌头上还能绑个暗器,我的便宜老婆,还有什么暗器,都使出来吧?” 我们的于先生凑近冷玉的耳朵,轻轻吐着气。 冷玉的瞳孔骤然紧缩。 既是因为惊讶,也是因为疼痛,撕裂般的疼痛让我们的冷大美女本能般地夹紧了修长的大腿,却让我们的于先生趁势吻在了自己的颈子上,同时整个人用力一沉…… 疼痛,拒绝,欢愉,迎合,放肆。 从地板,到桌子,到阳台,再到床上。 就像窗外的雨一样,粗鲁狂暴,甚至有些疯狂,似乎永不止歇。而女人欢快的尖叫声,更是高昂地响着,盖过了窗外轰隆隆的雷声。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忽然炸响。 墨清韵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她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的透湿,整个人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床上,很可怜的样子。 她刚刚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她好像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湖中,湖水恶臭而又混浊,让她本能般拼命地挣扎着。 但越是挣扎,就沉的越快,好像水下有着什么东西,死命地将她往水里拽! 墨清韵惊慌地在水里扑腾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想把她拽出水面。 是于洋的手,于洋出现在岸边,拼命地想把她拽上岸。 但水里忽然有人影扑了出来,白袍白发,眸子通红,犹如厉鬼! 血液猛地溅出—— 于洋的胳膊瞬间断开,墨清韵绝望地握着于洋的断手,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水底,周围是冰冷而腐臭的碧绿颜色。 而在碧绿色的颜色中央,赫然是一幅漆黑色的棺木。 漆黑色的棺木,笔直地竖悬在湖水之中,无数贴着黄符的锁链将棺木死死捆住,而棺木之上,更是不知道用什么红色的东西,画满了各种诡异的符箓。 棺材的锁链猛然崩开,紧接着,整个棺材轰然破碎! 水花翻涌之间,枯瘦的手猛地扼住了墨清韵的咽喉。 墨清韵的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她的眼前,出现了她的父亲的脸。 腐烂,扭曲,整张脸变成了诡异的青色,如厉鬼般狰狞可怕。 也就是这个时候,窗外的雷声忽然将墨清韵从噩梦中惊醒。 墨清韵喘息着,忽然脸色一变,抱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显然是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自从于洋搬进别墅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也很久没有再犯过头疼的毛病了,但今夜于洋不在,她又变得像是从前那样,一次又一次地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因为头疼而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冷玉呻吟了起来,她死死抱住我们于先生的脖子,夸张的美腿在夹紧我们于先生腰的同时绷得笔直,后仰着头的同时,高声尖叫着。 窗外的雨依然不停地拍打着窗户,但卧室里面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能听到的只有两个人的粗重的喘息声。 冷玉疲倦地闭上眼睛,她没有推开搂着自己的于洋,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于先生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个人就这样搂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声终于渐渐小了下来,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声响。而外面的天,也慢慢亮起了几分鱼肚白。不时有汽车喇叭的声音从窗外响起,看样子,马上就要天亮了。 我们的于先生就是在这时候懒洋洋地睁开了眼,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就看到了面前雪白却满是抓痕和咬痕的酥胸。 或许是昨晚一夜风情后心情大好的缘故,一向不知道良心是什么的于先生居然也有了几分愧疚: 唉呀,咱们的这个便宜老婆,虽然几次三番地跟踪和刺杀哥们,理应遭到上天的惩罚,但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被哥们折腾成这样,哥们内心有愧啊。 唏嘘不已的于先生很是心疼地搂着他的这位便宜老婆,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便宜老婆那满是伤痕的酥胸,想要给这位可怜的便宜老婆一点点安慰,却换回了淡淡的一句: “滚。” “啊?哦,那啥,醒了?” 我们的于先生愣了愣,随后恋恋不舍地缩回了手,讪讪地问道。 冷玉没有搭理我们的于先生,就那么继续依偎在我们于先生的怀里闭上了眼,同时一双长的过分的美腿很自然地搭上了我们于先生的腰。 我们的于先生可不是啥正人君子,既然冷大美女没有把他一脚踹下床的意思,那我们的于先生当然不会把自己当外人,他很自然地把另一只手环在了我们冷大美女的腰上,亲密无间地和我们的冷大美女搂在了一起。 冷玉的身子似乎颤了颤,却没有任何要推开于洋的意思,于是我们的于先生愈加得寸进尺起来,一双大手不停地在冷玉的身上游走着。 “那个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们的于先生一面忙得不亦乐乎,一面问道。 冷玉别过脸,依旧是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 既然冷大美女不愿意开口,那我们的于先生也不会过多的去勉强,不强人所难,一直都是我们于先生的一大优点。 于是我们的于先生没有再说什么,但动作却是越发大胆了起来,手指灵巧地顺着我们冷大美女的腰腹探索进去的同时,张口含住了我们冷大美女高耸胸脯上的一抹嫣红,紧紧和冷大美女贴在一起的那个啥,也是渐渐地精神了起来…… 冷玉的呼吸渐渐急促,耳朵也很快红了起来,终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强装镇定道: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第25章 有人在公司门口打起来了! “很多,比如你到底为啥一直要和我过不去,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的于先生一面吮吸着,一面含糊不清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冷玉似乎渐渐也有了反应,一面迎合着于洋的动作,一面喘息道。 “有不能告诉的,但应该也有能告诉的,对吧?” 我们的于先生扶起了冷玉,让冷玉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这么抱着我们的冷大美女探索起了生命的奥秘。 “我们,我们隶属于一个叫蝴蝶宫的组织,包括我在内,你已经见过了四个,平时……我们隐藏在集团内部,为了……哈……为了保护墨小姐……” 冷玉后仰着头,一面满足地闷哼着,一面含糊不清地说着。 怪不得那天晚上墨清韵就躺在那里,但她们四个却根本就没有动墨清韵一根手指头,合着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害墨清韵的意思,恰恰相反,她们还在暗中保护着墨清韵。 怪不得一直到了现在,自己的那个老不死的师兄都没有直接去动墨清韵,合着咱们墨大小姐背后还有人? 不过—— “你们在保护墨清韵,我在帮墨清韵,咱们不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那你们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对我动手?” 于先生扶着冷大美女的轻盈的腰肢,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 “因为……因为我们必须要保证……墨小姐的处子之身……我们害怕你会,你会破了墨小姐的处子之身,所以必须要,啊,必须要对你出手……” 冷玉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啥玩意? 保证我们墨小妹必须要保持处子之身?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绕是我们于先生见多识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清楚,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冷玉紧紧咬着嘴唇,声音几乎已经听不清楚。 奉命行事?奉的谁的命? 我们的于先生没有问这个问题,用脚丫子想也能想出来,冷玉肯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的于先生索性不再问,而是闭上嘴巴,专心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直到天已经完全大亮,我们的冷大美女才瘫软在了于先生身上,又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我们的冷大美女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班需要上,这才费力地坐起身,穿起了衣服。 或许是某些人实在有些不知疲倦的缘故,我们的冷大小姐在伸腿的时候似乎有些费力,索性直接把自己的小脚伸到了我们于先生的面前: “你来!” 我们的于先生向来很乐意帮助他人,当然是很贴心地为我们的冷大美女整理好了衣装,随后自己也穿好了衣服,点上了一根烟。 “对了,你以后还会继续刺杀我吗?” 吐出一口烟气以后,我们的于先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吗,问道。 冷玉正在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床单被褥,听到我们的于先生这么问,她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会。” 片刻之后,冷玉淡淡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于洋耸了耸肩,掐灭烟头之后,我们的于先生站起了身: “走吧,我开车送你去上班。”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开着车,直到快到丹青集团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终于开口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为难?” “为什么会这么问?”冷玉看着窗外,淡淡问道。 “因为你要杀我,却不舍得我,唉,谁让哥们的魅力这么大呢?” 某位脸皮厚的跟城墙拐弯一样的于先生不知羞耻地嘿嘿地笑着,丝毫不害怕天打雷劈的样子。 我们的冷大美女轻轻哼了一声:“自作多情。” 但她的眼睛里为什么闪过了几分忧郁呢?就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难道她真的舍不得杀我们的于先生? 或许从于洋掷出匕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办法把于洋看做是自己的敌人了。 但很快,她的眼睛里闪过几分释然。 于先生不知道的是,冷玉她们其实并不是非要杀于先生不可,事实上,从一开始,冷大美女的目的就不是要我们于先生的命,不过是收拾收拾我们于先生,给我们于先生留点教训罢了。 “对了,那个啥,之前你告诉我,你们是奉命行事,我没问你奉的是谁的命,知道是为什么吗?” 于洋开着车,忽然问道。没等冷玉回答,于洋就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一方面嘛,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你也肯定不会说。至于另一个方面——” 于洋顿了顿,随后点上一根烟,喷出一口烟气后,缓缓道: “我大概猜得出那个人是谁,所以也没必要问。” “你……”冷玉微微一愕,刚想说些什么,于洋却猛地踩下了油门—— 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轰鸣的车子疯了似的撞开了丹青集团的栅栏门,冲进了丹青集团里面。 “你干什么!?” 冷玉大惊失色。 “当然是去会会给你下命令的那个人,不过,你可能得稍微吃点苦头,这也是为了你好,可别怪我哦。” 我们的于先生坏笑了两声,随后猛地踩下了刹车,打开车门的同时,抬手就朝着冷玉抓了过去! 这么狭窄的空间,这么短的距离,原本就不是于先生对手的冷大美女直接就被我们的于先生掐住了脖子,然后被我们的于先生狠狠地扔出了车外,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还没来得及冷玉反应过来,于洋已经从车里扑了出来,膝盖狠狠朝着冷玉的胸膛砸了下来…… 有人在公司门口打起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丹青集团,自然也惊动了正在人事部处理文件的庄婷庄小姐。 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庄婷轻轻皱了皱眉,但当她听到打架的两个人好像是墨总裁的那个新秘书和昨天在大厅值班的礼仪小姐后,她的脸色猛地一变,直接就朝着电梯冲了过去。 等到庄婷赶到的时候,公司的门口已经围满了人,也包括手里拿着防爆盾和警棍的保安们。 但无论是谁,都不敢上去把正在打架的这两个人分开,因为他们实在打的太凶,太狠了。 尤其是那个男的,那一招一式的,简直就是要人命啊,没看到他那一脚都把车门都踹下来了吗? 还有那个女的,碗口粗的绿植啊,愣是一脚给踹断了! 这要是谁敢上去拦着,还不得被人活活打死?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墨清韵的注意,原本就莫名烦躁的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外面怎么这么吵?干什么呢?” 很显然,墨总裁突然的发火让过来汇报工作的员工吓了一跳,但还是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看到有员工在公司门口打架……” 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在公司门口打架? 这还得了! “是谁?”我们墨小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好像是您的那个新秘书,还有昨天在大厅值班的那个礼仪小姐……” 什么?于洋和礼仪小姐? 他们昨天不是还手拉着手出去约会去了吗?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狐疑的墨小姐站起身,走到了窗边,从这个位置,正好能把公司门口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墨清韵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礼仪小姐,身手怎么可能这么好?还能一脚踹断公司门口的碗口粗的绿植? 同时她也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于洋了。 第26章 福尔摩洋先生 要说冷玉的身手,那确实是相当不错的,但要是和我们于先生比起来,那就稍微有点不够看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冷大美女一共和我们的于先生交手过三次,第一次是在那个小饭店,我们的冷大美女惨败,要不是靠着身上的暗器,可能那时候就已经栽在我们于先生的手上了。 第二次,就是在墨家别墅,四个人打一个,愣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我们的于先生逼得节节败退。 至于第三次,那就是昨晚了,意识到自己和于先生差距的冷大美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想要用藏在舌头下面的暗器算计我们于先生,结果不仅没能成功,身子还被我们于先生给占了……‘ 总之,虽然我们冷大美女的身手很不错,但和我们的于先生比起来,那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我们的冷大美女初经人事,那两条夸张的长腿到现在还在打哆嗦,那就更不是我们于先生的对手了。 可现在,我们的冷大美女居然在于先生的手下走了几十招还没被打趴下,这怎么可能? 除非我们的于先生留手了。 那我们的于先生为什么要留手? 显而易见的,我们的于先生压根就没想真对冷大美女动手,毕竟我们于先生对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婆还是很有好感的,再者昨晚两个人刚腻歪了一整夜,拔出来接着就拳脚相向这种事,就算我们的于先生再怎么畜生也是干不出来的。 之所以非要拽着我们的冷大美女在公司门口打起来,无非只是想让某一个人看到罢了。 于洋飞快地扫了周围的人群一眼,果然在人群里发现了自己想看到的那道人影。 果然是她。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既然这个人已经出现了,那么于先生也就没有必要再让我们的冷大美女再辛苦下去了。 眼明手快的于先生一掌劈在了冷大美女的颈子上,直接就让我们的冷大美女晕了过去,然后他抱起我们的冷大美女,径直挤开人群朝着庄婷走了过去。 “跟我过来!” 就像是训斥做错了事的小姑娘一样,于洋黑着脸道。 啊呀呀,这小子居然敢凶人事部的庄经理,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少人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胆战心惊地等待着婷姐的怒火。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庄婷不仅没有发火,反而低着头默默跟在了于洋的后面,就像是一个被老公发现自己在偷人的小女人,很害怕,很不知所措的样子。 无视身后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们的于先生直接带着庄婷来到了人事部的办公室,很不客气地赶走了办公室里所有人后,他把冷玉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大剌剌坐在在了本属于庄婷的办公椅上,抽起了烟。 庄婷就这样低着头站在于洋面前,可怜巴巴地委屈样子。 试问男人,谁不喜欢一个这么听话的女人?但庄婷越是这样可怜和委屈,我们的于先生就越是皱紧了眉。 冷大美女那样颇有些强势的女人,他不怕。墨小妹那样心思单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女孩,他很愿意和她一起去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甚至邪气重的要死,跟个女鬼一样的赶尸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愿意去跟人家搞搞暧昧啥的。 几乎所有的女人,我们的于先生都不会拒绝,唯有一种女人他不愿意接触,就是那种会装可怜的女人。 “行了,别装可怜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像是有些不耐烦的,于洋喷出一口烟气,道。 庄婷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不说?那好,我说。” 于洋指了指沙发上躺着的冷玉: “她想杀我,是你指使的,对吧?别在那装傻,你瞒不过我!” “她……她都告诉你了?” 庄婷咬了咬嘴唇,低声问道。 冷玉告诉于洋了吗? 很难说,因为她虽然没有告诉于洋她们是受了谁的命令,却告诉了于洋她们是谁,目的是什么。 要说咱们的冷大美女,当时那绝对是忘情了,毕竟人在身心极度愉悦的时候,嘴巴是很难把住门的。 于洋之所以打晕了冷玉,也有想要保护她的原因在里面,他当然不能让庄婷知道冷玉真的告诉了他些什么,所以连想都没想,我们的于先生冷笑道: “还需要她告诉我?用脚趾头想,我也能知道是你指使她来找我麻烦的!” 还记得我们的于先生和冷玉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饭店吗? 那一天,我们的于先生拉着墨小妹出去吃饭,前脚刚出门,后脚冷玉就跟上了来,不过我们于先生还是很警觉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一出门,紧接着就被人跟踪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本来就在你家附近候着,看到你出门就赶紧跟了上去。 那么问题来了,无论冷玉是想跟踪于先生也好,还是想跟踪墨小妹也罢,她是怎么知道于先生和墨小妹不在公司而是在家里的? 难道她在更早的时候就盯上了于洋和墨清韵?开什么玩笑,当我们于先生是瞎子还是聋子? 肯定是有人告诉了她,那个啥,那俩货今天没来上班,在家呢,你过去看看吧! 除了庄婷以外,还有谁知道那天于先生和墨小妹没去上班? 就算这点能解释的过去,那大半夜里四个刺客来找我们于先生的麻烦又该怎么解释? 怎么就那么巧?偏偏那天晚上只有庄婷不在别墅? 忙?能有多忙?再说了,你上学的时候会因为在教室写作业到晚上十点就直接在教室睡觉吗? 就算这点还是能解释的过去,那第三点又该怎么解释? 就是冷玉是丹青集团的礼仪小姐这件事。 什么样的人能把一个刺客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到公司里面? 除了主管人事的庄婷以外,好像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该说不说的,其实我们于先生这番福尔摩洋的言论多多少少有些马后炮的嫌疑在里面,事实上,真正让我们于先生对庄婷起疑心的,其实是我们冷大美女意识模糊不清地时候说出的一句话: “我们担心你会破了墨小姐的处子之身,所以才要对你下手。” 话说咱们于先生的人品,那的确是恶劣至极,但是还没到那种路人尽知的地步吧? 能担心我们于先生拉着墨小妹去上床的人,肯定是对我们于先生的秉性有所了解的,否则也不会知道我们于先生好色的这点毛病。 有谁能在知道于先生在墨小妹身边的同时,还能知道我们于先生的这点毛病? 好像也就只有之前和我们于先生一夜风情的婷姐了。 至于什么这个疑点,那个疑点的,那都是咱们于先生临时胡扯出来的,其实就是为了忽悠我们的庄婷庄小姐,同时让庄婷相信,冷玉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是我们的于先生凭借聪明的大脑自己想出来的。 “当然,你可以说我是在冤枉你,毕竟她隐藏身份然后通过面试混进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我们的于先生缓缓吐出了一口烟气: “说到底,我只是在怀疑你,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只要我起了疑心,弄到证据对我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那个啥,你不会忘记了我是干啥的了吧?” 庄婷当然知道,我们的于先生是个算命的。 “除了算命风水,什么扎小人,什么搜魂术这些邪性的玩意,我也是会的。” 我们的于先生扔掉了烟头: “你最好自己承认,不要逼我用什么搜魂术啥的自己从你脑子里找,你知道,这样的事,我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是能干出来的。” 先是打晕了冷玉提溜到了婷姐面前进行无声地恐吓,紧接着又跟个福尔摩斯似得胡扯了一大堆疑点来诈我们的婷姐,最后还要用搜魂术这种邪门儿玩意威胁可怜的庄婷庄小姐。 这种蛮不讲理还颇有些土匪风范的行事,也就只有我们于先生能干出来。 但不得不说,这通操作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基本上算是彻底击溃了我们婷姐那强大的心理防线,让她在沉默片刻之后,吐出了实话。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但就是这四个字,让我们的于先生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 第27章 神秘的花婆婆 逆天改命。 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字,让我们于先生的瞳孔骤然紧缩。 “冷玉她们好像是什么蝴蝶宫的人,但我不知道什么是蝴蝶宫,只知道那好像和墨……墨先生有关系。” 庄婷小声嚅嗫着: “与其说冷玉她们是我的人,倒不如说她们是墨先生的人更合适一些。” 墨先生?墨丹青?墨清韵的老子?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冷玉怎么可能是他的手下? 于洋忍不住皱紧了眉,点上了一根烟。 “继续说。” 吐出一口烟气后,于洋沉声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能给我一根烟吗?” 庄婷轻轻叹了口气。 于是,在弥散的烟雾里,庄婷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吧,年仅十六岁的庄婷被嫁给了当时已经是个老头子的墨丹青,但等到了接亲的那一天,来接庄婷去墨家的却不是墨丹青。 毕竟那个时候的墨丹青已经病入膏肓,不能亲自来接亲,似乎也正常。 来接庄婷的,是一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腰的老嬷嬷,庄婷听到别人很尊敬地称呼她为花婆婆。 后来,在和墨丹青拜堂成亲以后,庄婷大病了一场,而当她从病床上睁开眼的时候,墨丹青就已经死了。 墨丹青死了,但花婆婆还活着。 花婆婆并不是墨丹青的妻子,但她似乎把墨丹青看得很重,墨丹青死后,她一个人在墨丹青的墓前坐了很久,而当她再次出现在庄婷面前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女人。 就是这些女人,帮助庄婷撑起了丹青集团,可以说丹青集团能有今天,几乎全是她们的功劳,毕竟那时候的庄婷还不到二十岁,指望她能管理好丹青集团,简直就是开玩笑,更别提那会儿还没满月的墨清韵了。 “这几个女人的身上都有着蝴蝶的纹身,身上的首饰也都有着蝴蝶的图案,她们说那是蝴蝶宫的标志。” “再后来,这些女人先后离开了丹青集团,至于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清楚,也就是在这些女人离开以后,冷玉她们才出现在了丹青集团,还带来了花婆婆的信。” “信?什么信?我能看看吗?”意识到什么的于先生忍不住问道。 庄婷摇了摇头:“在我看完以后,那封信就自己烧了。” “那信上写了什么?”我们的于先生不死心地问。 “具体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内容就是她找到了能帮助清韵改变命数的方法,让我一定要保证清韵的处子之身,还有……” 庄婷迟疑着,但还是小声道: “还有一个地址。” “地址?什么地址?”我们的于先生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地方的地址?” “就是,我们之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庄婷咬着嘴唇。 “你……你说什么?!” 于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连烟卷烧到了自己的手指都没有感觉到。 啥玩意?! 合着庄婷找上自己,不是巧合?是那个啥花婆婆刻意安排的? 庄婷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我们的于先生傻眼了,同时也慢慢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是被这个什么玩意花婆婆给算计了。 原本在我们的庄小姐按照花婆婆给出的地址见到了我们的于先生以后,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她见识到了我们于先生牛逼哄哄的算命本领,寻思这是遇上高人了。但很快,我们的庄小姐就开始担心了起来,因为她发现,我们于先生的算命本领确实是没话说,牛逼。但是我们于先生的人品,那实在是…… 想到花婆婆在信里再三叮嘱要保证我们墨小妹的处子之身,我们的庄小姐很是头疼,思索再三之后,我们庄小姐决定去找冷玉她们几个,让她们给我们的于先生留点教训,也就是威胁我们的于先生,管好自己的下边。 本来吧,按照我们庄小姐的幻想,四个人怎么也得把我们的于先生好好修理一顿了,然后在踩着我们于先生的大脸,很是装逼地留下一句:以后老实点,不要对我们墨小姐有啥非分之想什么的。 结果呢,冷玉她们愣是没能在我们于先生身上占到便宜,这可真是愁死我们庄小姐了。 “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让她们真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让她们给你点教训,吓唬吓唬你而已。” 我们的庄小姐很是委屈的样子。 对于女人,我们的于先生一直都是以宽广的胸怀对待的,加上我们庄小姐的表现也还算老实,秉着坦白从宽的原则,我们的于先生其实还真没打算和庄婷计较什么。 当然,也有那个什么玩意花婆婆的原因在里面。 和花婆婆算计自己的事一比,庄婷让冷玉她们去收拾于先生这件事,好像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毕竟从来只有我们于先生算计别人,哪有别人算计我们于先生的? 而且—— 花婆婆都能替我们的墨小妹逆天改命了,这么牛逼哄哄的,为啥还要让庄婷找我们于先生来帮忙? 再者说了,花婆婆是怎么知道自己当时在那个老小区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算命的? 这要是说花婆婆不认识自己,打死于我们于先生都不会相信。 所以,现在我们于先生最想知道,就是这个什么玩意花婆婆,她到底是谁?现在又在哪儿? 不过很遗憾的是,就算是已经和花婆婆打过几次交道的庄婷小姐,也很难回答我们于先生的这个问题。 “我确实是见过她的脸,但只有几次,而且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让我在人群里认出来她,或许我能认出来,可你要是让我说她长什么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她脸上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特征,就是普普通通的脸。” 庄婷似乎有些为难: “至于她在哪儿,我就更不知道了,每次都是她派人来找我,不过如果你问冷玉的话,冷玉或许能有点头绪。” …… 一直到离开人事部的办公室,我们的于先生都没能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心烦意燥的他就那么闷头抽着烟,漫无目的地来回溜达着。 直到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我们的于先生才回过了神。这才发现自己是一头撞在了办公室的门上了,仔细一看,这好像还是咱们墨小妹的那个总裁办公室的门。 “不知不觉的,怎么还就走到这里了?” 我们的于先生挠了挠头,喃喃自语着: “难道哥们想她了?不应该啊,人说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哥们这还没日,怎么会想她呢?哎呦卧槽!” 还没等我们的于先生念叨完呢,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因为门是朝外开的,而我们的于先生呢,又恰好站在门前面,所以没有任何悬念的,打开的门直接撞在了我们于先生的鼻子上,直接就把我们于先生的鼻血给干了出来,顺便还让我们的于先生很狼狈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你……你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的墨小妹赶紧过来扶起了我们的于先生。 其实吧,这事还真赖不到我们墨小妹的身上。 本来呢,我们的墨小姐好好地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忽然呢,就听到了门被人敲响的声音,也就是我们于先生额头撞在门上那一下。 “请进。” 我们的墨小妹清了清嗓子,但等了大半天都没见有人进来,所以我们的墨小妹狐疑地推开了门,这才很不凑巧地给我们的于先生来了个满堂红。 第28章 你吃醋了? “给。” 把我们的于先生带到办公室里以后,我们的墨小妹很是善解人意地递给我们于先生一张纸巾。 不知道是不是被门撞懵逼了还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于先生接过纸巾就是一通乱抹,弄得满脸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哪个哥们揍了一顿。 或许是于先生满脸是血的模样太过瘆人,我们墨小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亲自拿了一张纸巾替我们的于先生擦了起来。 “别乱动。” 墨小妹弯腰凑近,轻轻扶着我们于先生的脸,细心地擦拭着。 墨清韵的手指很软,也很凉,摸在脸上的感觉似乎额外的不错? 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们的于先生瞪大了眼睛,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白,白的……看尺码,应该有c?” 我们的于先生眨巴眨巴眼睛,仔细从我们墨小妹的衣领向下看去。 今天的墨小妹没有穿那一身白色的商务包臀裙,而是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现在墨小妹弯着腰低头替我们于先生擦拭脸上的血迹,连衣裙的v字领自然就垂了下来,让我们于先生大饱眼福。 诶?鼻血怎么越流越多了? 这家伙的眼珠子怎么连动都不带动的,看什么呢? 察觉到不对劲的墨小妹有些纳闷,她低下脸,顺着我们于先生的目光看去,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漂亮的锁骨,还有自己白色的胸衣…… “流氓!” 我们的墨小妹尖叫起来,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什么狠狠砸在了我们于先生的头上。 “卧槽,还来?” 已经有过前车之鉴的于先生大惊失色,赶紧歪头从椅子上翻了下来。 “砰!”的一声,墨小妹手上的玻璃保温杯直接砸在椅子上炸开,给我们的于先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了个乖乖,这要是砸在哥们的头上,那哥们还能活吗? 惊魂未定的于先生擦了擦汗,然后就听到了我们墨小妹可怜的呻吟声,抬头一看才发现,墨小妹那白净的小手好像是被碎玻璃给划破了,满手的血,很渗人的样子。 “你说说你,唉,真是的。”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我们的墨小妹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凑到了墨小妹的面前,抓起了我们墨小妹的小手。没办法,谁让哥们儿就是喜欢乐于助人呢? “别乱动,我看看有没有玻璃扎进去了,给你取出来。” 我们的于先生小心地捧着我们墨小妹的手,眯着眼睛仔细翻找着,还真让他找到了几处细小的玻璃碴子,已经钻进了我们墨小妹的手指肚里。 “可能会有些疼,你稍微忍一下啊。” 我们的于先生伸出手,用指甲夹住了一块细小的玻璃碎片,轻轻往外拔着。 “啊,疼,轻点,轻点……” 我们墨小妹可不比我们皮糙肉厚的于先生,人家可是从小就细皮嫩肉的,哪受过这种委屈?眼泪都快疼出来了,止不住地呻吟尖叫着,让我们的于先生愣了愣后,嘴角抽了抽。 没什么,就是这叫声有点那个啥,咳咳。 “这个,咳咳,你最好忍一忍,有伤风化,实在是有伤风化。” 拔出了一块玻璃碎片以后,我们的于先生硬着头皮用指甲抠着其他已经钻进肉里的玻璃碴子,没办法,这几块玻璃碴子实在是扎进去的太深了,指望把它们拔出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是用指甲慢慢抠。 本来手上的伤口就已经很深了,现在还要去抠里面的玻璃碴子,有多疼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我们的墨小妹忍不住带着哭腔大声呻吟了起来: “疼,我好疼……你轻点……啊……啊……呜呜呜,于洋你王八蛋……” 墨小妹好像在叫那个啥似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响着,那声音就好像,就好像你花钱找了个小姐,你还没干什么呢,人家就搁那大声地嗷嗷叫,让人听着浑身不舒服,偏偏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一只纤细的手在你某个部位轻轻挠啊挠,挠啊挠的。 挠着挠着,就有点感觉了。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只能尴尬地弓着腰,就跟个小虾米一样,弓着腰就弓着腰吧,手还不能乱动,可别提有多难受了。 “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卧槽!” 可能是实在太疼了,我们墨小妹胡乱地踢着自己那两条白生生的腿子,差一点就踹在了我们于先生最为宝贵的命根子上,幸好我们的于先生反应迅速,两腿夹住了我们墨小妹的小腿,这才让自己的命根子幸免于难。 靠!这小妮子就这么怕疼吗? 我们于先生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着,同时猛地一拽,终于是把最后一块嵌进肉里的玻璃渣子给弄了出来,然后撕下了我们墨小妹的裙子一角,麻利给我们的墨小妹简单包扎了起来。 该说不说的,我们的墨小妹好歹也是个大总裁,身上穿的衣服肯定不是啥便宜货,就像这身裙子,布料那是相当的柔顺,充当一下绷带简易包扎一下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就算裙子的布料再怎么柔顺,碰到伤口上的滋味也不好受是不是,所以我们的墨小妹疼的死去活来的,那只被我们于先生夹住的小脚也是贴在我们于先生的大腿根上蹭过来蹭过去,蹭过来蹭过去…… 么得,这不是逼着我犯错误吗? 我们的于先生吸着凉气,忍不住把腿夹得更紧,让我们墨小妹的小脚更加亲密地接触着自己身上的某一个部位。 本来嘛,我们的墨小妹疼的跟个什么似的,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小脚放在了一个多么尴尬的位置,只知道本能地摇晃着,但慢慢的,我们的墨小妹就感觉到不对了: 什么东西这么烫?而且还硌脚。再看看我们的于先生,一脸享受的模样…… “啊,流氓!” 我们的墨小妹抬起另一只腿子,狠狠地朝着某人踹了过去。 或许是我们墨小妹的“服务”太过优秀,我们的于先生很是投入,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墨小妹踹过来了一脚,于是乎,我们的于先生直接就被踹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正好就一屁股坐在了那堆碎玻璃上。 “嗷——” 我们的于先生立刻就跟坐了火箭似的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哀嚎着。 “活该,谁让你耍流氓了!” 看着我们于先生的狼狈模样。墨小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卧槽,我耍流氓?是你自己把你那臭脚伸过来的好不好!” 我们的于先生瞬间火了。 “那……谁让你弄疼我了?”墨小妹不甘示弱地反驳着。 “活该,谁让你拿杯子砸我的?” “要不是你眼睛不老实,我会用杯子砸你吗?” “么得,那你开门的时候还把老子的鼻子撞出血了呢?” “谁让你敲完门半天没反应的?” …… 要说咱们于先生的嘴皮子,那不是一般的能说会道,但为什么每次都吵不过我们的墨小妹呢? 这让我们的于先生很是郁闷。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于先生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我们墨小妹的身边,伸了个懒腰后,点上了一根烟: “不吵了,不吵了,吵不过你,算你厉害。” “知道就好,哼!” 墨小妹洋洋得意道,随后反应过来,一脚朝着于洋踹了过去: “不许在我的办公室抽烟!” 要说我们墨小妹的身手,那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我们的于先生轻而易举地捉住了我们墨小妹的脚腕,偷偷瞥了一眼裙底的白色之后,就这么直接把我们墨小妹的小脚拽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再胡闹,信不信我打你的屁股?” 我们于先生举起手,坏笑着。 “你敢?”墨小妹红着脸,“臭流氓……” 墨小妹挣扎了几下,把自己的小脚从于洋的手里挣脱开来,却并没有把自己的脚收回来,而是就这么很自然地搭在了我们于先生的大腿上,她很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想着什么。 “刚刚,你是不是在下面打架了?和一个礼仪小姐?” 墨小妹忽然问道。 “嗯。”我们的于先生吐出一口烟气,“你看见了?” “看见了,那个礼仪小姐是不是昨天和你一起出去约会的那个?你们不是看上去挺亲密无间的吗?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我们的墨小妹有些醋溜溜地问道。 “你吃醋了?”于洋吐出一口烟气,忍不住笑了笑。 第29章 后天逼鬼煞格局中宫位 “才没有!少自作多情了!” 我们的墨小妹哼了一声,别过了有些发红的脸,嘴硬地小声嘟囔着: “谁吃醋了,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看着小脸通红扭捏着的墨小妹,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笑了笑。 “你不许笑!” 我们墨小妹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她抬起脚轻轻在我们于先生的胸口上踢了两下,却被我们的于先生一把抓住了脚踝。 墨清韵的脚轻轻晃了晃,然后就不动了,她咬着嘴唇看着于洋,长长的睫毛垂下,什么都没有说。 于洋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握着墨清韵的小脚。 “你……你松手,这样我不舒服。”墨清韵低声道。 于洋松开了手,然后缓缓俯身拥住了墨清韵那柔软却有些发烫的身子,看着墨清韵的眼睛。 墨清韵不敢看于洋,她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任何要拒绝的意思。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就暧昧了起来,弥散着咚咚的心跳声。 墨清韵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环住了于洋的脖子。 于洋吻了下去。 两个人的嘴唇就这么紧紧贴在了一起,就像两人的心跳声,紧密地混合在了一起,分辨不出彼此的声音。 热热的,周围好像有胡茬在扎,有些疼,但是并不讨厌。 这是墨清韵的感觉。 她能听到于洋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鼻息吹在脸上,还感觉到了很浓的烟味……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墨清韵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渐渐热了起来,忍不住把于洋抱得更紧。 和墨清韵不同,于洋已经有了无数次的接吻经验,对他来说,不管是和哪个女人接吻,好像都没啥区别,反正都是两片软软的嘴唇,一条湿热的舌头,能有什么不一样? 但这一次,当他和墨清韵吻在一起后,他好像感觉到了不一样。 心跳的很快,手似乎在抖,而且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明明是个浪荡公子,现在却像是第一次接吻一样紧张,茫然,无措。 现在应该干什么?对,伸舌头,然后脱衣服…… 但不知道为什么,于洋没有伸出自己的舌头,手掌也死死抓着沙发。 他犹豫了。 不是因为什么蝴蝶宫,也不是因为什么花婆婆,他从来就不在乎这些。 那是因为什么? 于洋不知道,或许,是他不愿意伤害这个其实很单纯,很可爱的女孩?但为什么自己不愿意伤害她?自己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柳下惠。难道是自己太在乎她?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她了? …… 片刻之后,于洋缓缓分开了和墨清韵亲吻着的嘴唇。 墨清韵似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坐起身,和于洋面对面,却依旧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于洋。 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那个,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来着?” 像是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墨清韵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 “应该那个礼仪小姐吧?你好像在问我为什么和她打起来。”于洋很是配合道。 “对,对,那个,所以你为什么要和她打起来?” 墨清韵问道,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转移话题有些生硬,于是脸微微一红: “我注意到她的身手好像很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礼仪小姐。” “她确实不是普通的礼仪小姐,要不然昨晚我也不会去接近她……咳咳,也不一定哈,那个啥,因为她也确实挺漂亮的,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错了还不行吗?” 看着我们的墨小妹脱下了高跟鞋,我们于先生立刻举手示意自己投降,同时清了清嗓子,陪着笑道: “那个啥,经过我一晚上的不懈努力,我终于搞清楚了她的真实身份,你要不要听?” “说。”墨小妹哼了一声,穿上了自己的高跟鞋。 于洋想了想,冷玉的身份,就算是告诉了墨清韵,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思索片刻后,于洋开口道: “她好像跟你爹有点啥关系,之所以混进丹青集团,不是想要害你,而是想暗中保护你。” “什么?”墨清韵愣住了,“她和……和我爸有关系?” 也不怪我们的墨小姐不敢相信,毕竟她老子墨丹青早在她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冷玉再怎么看,那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和她的爸爸有关系呢? “你爹虽然走的早,但你爹好像有个朋友,你爹临走前可能是拜托了这个朋友照顾你还是怎么的,那个礼仪小姐呢,就是你爹的这个朋友的人,能明白吗?” 于洋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墨清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显然是有些迷糊。 “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人家也不是来害你的,你平时要是有啥事,还能使唤使唤人家,多好。” 我们的于先生伸了个懒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洋忽然问道: “对了,你对你爹,了解多少?” 该说不说的,之前我们的于先生一直以为墨丹青就是个稍微懂点风水玄术的倒霉蛋而已,但现在再看来,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着花婆婆那样的人脉?还能跟冷玉后面的那个什么蝴蝶宫扯上关系?更不用说还能让自己那个老不死的师兄处心积虑地去陷害了。 墨丹青,这个倒霉蛋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有些好奇。 “我出生没多久,我爸爸就去世了,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好像也就只有照片上他的模样。” 提起自己的父亲,我们的墨小妹似乎有些黯然。 毕竟她从来就没有和自己的父亲真正的相处过,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家里的遗像,还有偶尔去自己父亲的墓前看一看。 但现在,自己父亲的坟墓被人掘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在哪儿。 不管怎么说,墨丹青都是墨清韵的父亲,就算他从来没有过照顾自己,那也还是自己的父亲。现在自己父亲的尸体莫名其妙的没了踪影,换谁都不会好受。 “你说,我爸爸的尸体会在哪儿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墨清韵垂下了眸子。 墨丹青的尸体在哪儿,我们的于先生还真不知道,虽然他大概能猜出来可能是被自己的那个师兄给弄走了,但到底弄去了哪儿,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不是会算命吗?能不能算一算,我爸爸到底去了哪儿?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好。” 墨清韵看着于洋,声音中似乎有着乞求。 于洋默默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气后,长叹一声。 他不是没有试过用算卦来推测墨丹青的方位,甚至观星问灵,以物寻人这些手段,他也都尝试过,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丹青的命格太凶,还是自己的师兄做了些什么,不论用什么方法,于洋都没有任何收获。 “我试过很多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推算不出你爸在哪儿。” 于洋弹了弹烟灰,注意到墨清韵咳嗽了几声后,站起来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 风轻轻摇动拂过周围的绿叶,涌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空气很快清新了不少。 墨清韵也站到了窗前,就站在于洋的旁边,低声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于洋默默点了点头:“对不——” 他刚想说声对不起,却忽然嗅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墨清韵闭上眼:“好像有点淡淡的甜香味,应该是槐花的味道吧?” 现在的确是槐花盛开的季节,但墨清韵不知道的是,槐花的气味虽然清香,可槐树却有着木中之鬼的说法。 槐树的“槐”拆开,就是“木”和“鬼”,这是因为槐树属阴,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槐树的树干上一般有着较多的孔洞,民间说法认为,这些空洞就是孤魂野鬼的住处。 所以从风水学的角度上讲,槐树容易招鬼,而且会加重周围的阴气,也正是因为如此,槐树被列五鬼树之一。 桑树,柳树,杨树,槐树,苦楝。这就是五鬼树,有道是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意思就是这五种树阴气都极重,容易招邪,活人的阳宅里一般都不会种。 “五鬼树,阴门开,孤阴煞,通幽水……” 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的于先生低声喃喃着,忽然,他猛地抬起头: “我知道了,在后天逼鬼煞格局的中宫位!” 第30章 鬼打墙 后天逼鬼煞格局。 早在于洋第一次来到丹青集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丹青集团的风水格局被人动过手脚,变成了至阴至邪的后天逼鬼煞格局。 在于洋的印象里,知道后天逼鬼煞格局的人不多,连他自己在内,最多不会超过三个。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后天逼鬼煞格局并不算是风水相术,比起风水相术,它更像是一门出自诡道的禁忌邪术,是用来害人的。 一般来说,风水相术主要分为两类:阳宅风水和阴宅风水。但无论是阳宅风水还是阴宅风水,都是依托天象地势,然后再辅以人力,讲究一个天地人三才圆满。 而后天逼鬼煞格局并不是这样,它是完完全全的凭借人力,强行改变当地的风水格局:把活人的阳宅,变成死人的阴宅。这绝对算得上是逆天而行。 这后天逼鬼煞格局是谁创的,于洋不清楚,但要说是谁把这玩意发扬光大的,那我们的于先生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那就是自己那个老不死的师兄:仇天臣。 当年还在师门的时候,这个老东西就天天偷摸着鼓捣什么炼尸之法,现在更是教出了一个邪门到姥姥家的赶尸人,要说炼尸一门,那可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而后天逼鬼煞格局,正好就可以用来炼尸。 所谓后天逼鬼煞格局,就是强行把一个地方的风水变成至阴至邪的凶煞之地,说的玄乎点:人在阳间,鬼在阴间,而那些徘徊在阴阳交界的,就是所谓的冤魂厉鬼。 后天逼鬼煞格局,就是把这些冤魂厉鬼引过来,聚拢阴气邪祟不散。时间一长,原本好好的阳宅就会被强行变成阴阳交界的鬼宅,那原本住在这里的人,还能落个好? 要不说这是门害人的邪术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后天逼鬼煞格局聚拢了无数的冤魂厉鬼,阴气邪祟,所以后天逼鬼煞格局除了害人之外,还能用来炼尸。 自己那个老不死的师兄为什么偷走墨丹青的尸体? 除了炼尸,于洋想不出他还能干什么。 毕竟墨丹青可是天煞孤星的大凶命格,这要是炼成了凶尸,那绝对是猛地不能再猛了。 而丹青集团的后天逼鬼煞格局,尤其是聚拢无数冤魂厉鬼,阴气邪祟的中宫位,这大凶之地,不正是绝佳的炼尸之地吗? “我知道你爸的尸体在哪儿了!” 于洋猛地把手上的烟头一扔,转身就要朝着办公室门外冲出去。 “等等我,我也去!” 墨清韵刚想要跟上去,却被于洋拦住: “不行,太危险了,你留在这,哪都不许去!” “可是……”墨清韵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于洋已经“砰”的把门关上,把她关在了办公室里面,摆明了是不想让她跟着一起去。 没办法,后天逼鬼煞格局中宫位,那地方汇聚了太多太多的冤魂和厉鬼,严格来讲,都已经算不上是阳间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于洋怎么可能会让墨清韵跟着去? 就算是我们于先生自己,也得找一个帮手才敢过去。 出了电梯以后,我们的于先生立刻就给冷玉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算算时间,她应该也改醒了,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婆身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应该能帮到自己,而且事关墨丹青,相信她也不会不帮自己这个忙。 果然,冷玉很痛快地答应了。 “那我就在大厅等你,你快点下来,就这样。” 挂断了电话之后,我们的于先生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就在我们于先生以为电话那头没人接的时候,电话忽然通了: “有事?” “你现在应该还在泉城吧?有时间吗?” 于洋抽了抽鼻子,道: “我这边有点麻烦,你要是有空的话,来一趟丹青集团。” 电话那头没有说什么,就那么挂断了电话。 但于洋知道,他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爱说话而已,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开始动身往这边来了。 有了这位哥们的帮忙,别说只是个阴阳交汇的后天逼鬼煞格局中宫位了,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们的于先生也敢闯上一闯。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坐在大厅门口点上了一根烟后,慢慢等着我们的冷大美女过来。 很快,冷玉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过来,让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个啥,我们这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开房,穿个高跟鞋干什么……” 但很快,我们的于先生就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冷玉那漂亮的高跟凉鞋前面弹出了亮闪闪的刀片。 我们的于先生确信,要是自己的嘴再花花几句,这刀片可能就冲着自己过来了。 “那个啥,高跟鞋也挺好的,那个……走吧?” 我们的于先生陪着笑道。 “去哪儿?” 或许是考虑到光天化日之下亮刀子实在是有些目无法纪,我们的冷大美女轻轻跺了跺脚,收起了鞋子上的刀片,问道。 “让我看看啊……” 我们的于先生站起身,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 后天逼鬼煞格局几乎涵盖了整个丹青集团,一般人要是想找到中宫位,还真是不大容易,但对于我们的于先生来讲,自然是小菜一碟。 中宫位,又叫皇后位,属九宫之一。简单的来说,把一个房间或者住宅啥的分成九份,中间的位置就是中宫位,其他的方位分列八方,即八卦方位。 “嗯……应该在那个位置。” 很快,我们于先生就指向了一个方向。 冷大美女顺着我们于先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轻轻皱了皱眉:“那里是个湖,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哥们儿可是专业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墨丹青的尸体多半应该就在湖水里面,走吧,让我们过去看看。” “好,我带路。” 毕竟冷大美女在丹青集团的时间怎么也比我们于先生要长一点,而且还要暗中保护我们的墨大小姐,对于丹青集团的地理环境那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抄个近路往湖边走,那肯定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该说不说的,我们于先生跟在冷大美女后面走了都快半小时了,腿子都快给累酸了,愣是连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丹青集团有这么大吗?不是,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问道。 冷玉停下脚步,轻轻皱着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说应该早就到了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石板路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鬼打墙?” 我们的于先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鬼打墙?” 冷玉愣了愣。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一变,猛地转过了身: “谁在哪儿!” 空荡荡的林子里,除了于洋和冷玉以外,好像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但我们的冷大美女刚刚就是听到了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个邪门的地方。”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感叹道,他朝着我们的冷大美女招了招手,示意她把手伸过来。 “你要干什么?” 冷玉不明所以地问道,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咳——呸,呸!” 我们的于先生很恶心地吐了几口口水在手心里,就这么蘸着自己的口水在冷玉的掌心里画了些什么。 第31章 纸人点睛 “你恶不恶心啊?” 我们的冷大美女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很是嫌弃地甩着。 但掌心上的口水就是怎么也甩不掉,而且也没有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冷玉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多了道金色的符箓。 “这是什么?” 我们的冷大美女不解地问道。 “辟邪的,这地方阴气太重,邪门的要死,给你画一个。” 我们的于先生耸了耸肩: “接着走吧,这次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真的?” 冷玉似乎有些怀疑,但还是半信半疑地向前走着。 果然,这一次,他们很快就穿过了林子里的石板路,走到了杂草丛生的湖边。 “好臭,这地方的水怎么都黑了?” 冷玉看着臭气熏天的湖面,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那是因为你掌心上有我给你画的辟邪符,要是没有,恐怕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片鸟语花香了,啧啧啧,好手笔,真是好手笔!” 我们的于先生一面赞叹,一面解开衣服的扣子,脱起了身上的衣服。 “你……你干嘛?” 冷玉吓了一跳,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后退了两步。 “你不觉得在这种地方做很刺激吗?要不要试试?反正这地方也没有蚊子,也不会有人来。” 我们的于先生坏笑着。 “可,可是……” 我们的冷大美女忍不住咬紧了嘴唇,脸色有些发红。 “怎么?你还真想试试啊?等下次吧!” 我们的于先生愣了愣,随后忍不住笑道。 “什么?”我们的冷大美女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脱衣服可是要办正事,不过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事情办完了,也不是不可以——接着!” 于洋把脱下来的上衣扔给了冷玉,随后直接跳进了水里。 “在岸上好好守着,我先到水底看看!” 说罢,我们的于先生直接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该说不说的,这已经是我们的于先生第二次为了我们墨小妹的那个倒霉老爹下水了,也不知道这哥们上辈子是旱死的还是怎么回事,怎么死后老往水里钻呢? 还是这么臭气熏天,而且辣眼睛的水。 强忍着要吐出来的感觉,我们的于先生朝着更深处游了过去。 渐渐的,我们的于先生越来越接近湖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周围漆黑的湖水中,似乎亮起了无数的红光。 就像是满天的繁星一样,无数闪着猩红光泽的红点将我们的于先生团团包围住。 这是啥?某种会发光的浮游生物?但这也不是在海里啊? 我们的于先生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们的于先生见鬼一样瞪大了眼睛,险些被一口水给呛死。 我他么的,这特么哪是什么会发光的浮游生物?这特么是眼睛啊! 确切的说,应该是纸人的眼睛。 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人笑马叫皆不听,你若不记阎王请。 这句老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纸人一旦点上了眼睛,就有了真人的精气神,也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既然可以吸收天地灵气,自然也就能吸收血气,怨气。点了睛的纸人放在那里,要是变成了神明或者精灵一样的东西还好,要是让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了身,那可就悲剧了。 但这里是在哪儿?后天逼鬼煞格局中宫位,这种鬼地方,纸人上哪儿能变成神明或者精灵? 除了能变成索命的厉鬼,还能变成啥? 自己的这个师兄有病吧?炼尸就炼尸吧,你特么闲着没事弄这么多点睛的纸人干什么?是能帮你炼尸还是怎么着? 眼见着无数点了睛的纸人怪笑着朝自己扑过来,我们的于先生当机立断,扭头就跑! 废话,看水里这密密麻麻的红光,这些纸人最少都得有上百个了,自己又不是关二爷和张三爷那样百人斩的猛人,不跑还能干啥? 再说了,关二爷和张三爷就算是百人斩,那斩的也是人啊,这是些什么玩意儿?冤魂厉鬼,魑魅魍魉?要是岸上,或许我们的于先生还能大喝一声,抖擞抖擞身上的威武王霸之气吓死几个,但现在这是在水里,真要是打起来,没被揍死,也得被呛死了。 虽说避水咒那玩意儿,我们的于先生会是会,但那玩意还能专门空出来一只手,照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都未必能占到便宜,就别提只用一只手了。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果断很有眼力见的选择了逃跑。 但就算是我们的于先生名字里带了一个于,他也不是真正的鱼,一百多斤的体格子,怎么也不会有轻飘飘的纸人游得快。 所以,无数纸人就那么掠到了我们于先生的身后,怪笑着朝着我们于先生伸出了手。 “卧槽!” 我们的于先生大惊失色,那小胳膊小腿抡的飞快,都特么快冒烟了,终于又一次和纸人拉开了距离。 只是可惜了我们于先生的裤子,整个的被纸人撕了下来,连带着里面那条穿了得有五六年的内裤都被纸人撕了个粉碎。 我的内裤—— 我们的于先生在心底哀嚎。 俗话说的好,一条被驯服的内裤,那简直比金子还难得,也怨不得我们的于先生会心疼了。 不过心疼归心疼,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敢回头,那绝对是煞笔。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头也不回地拼命扑腾着,终于在纸人的鬼爪子挠在屁股上的前一秒地爬上了岸。 “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们于先生赤身裸体的狼狈模样,自然是让我们的冷大美女瞪大了眼睛,但很快,随着水面的翻涌,我们冷大美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因为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纸人从翻涌的浪花中扑了上来,几乎挤满了整个湖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怒非怒地盯着她和于先生看。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 冷玉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后背一阵发凉,不敢相信地喃喃着。 “点了眼睛的纸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准备动手!妈的,敢撕老子内裤,揍它丫的!” 抹了一把身上的水渍以后,我们的于先生猛地咬破了手指,说的倒是很有气势,脚丫子却悄悄地往后挪了挪。 我们的冷大美女很是鄙夷地瞥了于先生一眼,但那穿着性感高跟的小脚,也是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湖面上密密麻麻的纸人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却好像没有任何要追上来迎头痛殴的打算,反而在怪笑了几声后,齐齐潜进了水底之中,让我们的冷大美女愣了愣。 “这是啥情况?” 别说冷大美女了,就连我们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于先生都傻乎乎地挠了挠头,显然也是没能搞清楚状况。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怎么忽然就跑回去了?就跟你在路边惹了一条狗一样,汪汪汪追着你能有十里地,结果呢?追了一般不追了,回去了。 狗不追,这很好理解,毕竟人家还得看家护院不是?纸人又不需要看家护院,它跑个啥? 等等!看家护院…… 我们的于先生脸色大变: “百鬼镇棺?!” 第32章 百鬼镇棺 狐鬼,厉鬼,画皮鬼,溺鬼,墓鬼,伥鬼,产鬼,缢鬼,猫鬼,疟鬼,魍魉鬼,小儿鬼,敖桂英…… 民间常说的百鬼夜行,就是指这一百个鬼。 我们的于先生虽然没有仔细地数刚刚一共有多少纸人,但大差不差的,看上去好像也就是差不多一百个这么多? 如果那些纸人真的代表了这百鬼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因为水底下很有可能会是百鬼镇棺格局! 光是一个后天逼鬼煞格局就已经和让我们于先生头疼了,这要是后天逼鬼煞格局里面还藏了一个百鬼镇棺格局,我们的于先生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百鬼镇棺格局,这玩意儿可比后天逼鬼煞格局邪门儿多了,不同于害人,顺带着还能炼尸的后天逼鬼煞格局,百鬼镇棺格局本来就是纯粹的炼尸邪术。 如果说后天逼鬼煞格局,是混淆阴阳边界招来冤魂厉鬼的话,那么百鬼镇棺格局,就是直接召鬼! 阴间有百鬼,百鬼镇棺格局就是于至阴至邪之地,召百鬼炼尸,寻常尸身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因果报应,唯有那些横死的大凶煞命格,才能被百鬼所炼,这要是真的炼成了,那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凶尸二字来形容了,一般都称之为傀,又名鬼将军。 什么叫将军?在我们于先生的心里,能群殴绝不单挑的,那就是将军。 鬼将军也差不多,不但可以号令凶尸,还能敕令无数的冤魂厉鬼,山精野怪。就墨丹青那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这特么要是被炼成了鬼将军,这还玩个蛋! “那个啥,我刚刚没看清楚,这些纸人的脸上是不是画了啥?你看到了没?” 抱着一丝侥幸,我们的于先生咽了咽口水,满怀期待地看向了我们的冷大美女。 “脸上?好像是画着什么奇怪的纹路。” 我们的冷大美女轻轻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眯起了自己的那双丹凤眼: “我想起来了,似乎有一个纸人的脸上,画着胡子,有点像猫,不,好像是老虎,因为它的额头上好像有一个王字。” 我们的于先生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脸上画着胡子,额头上还画了个王?那特么不就是伥鬼吗? 民间传说,山野之间常有伥鬼,也就是被老虎吃掉而变成老虎的仆役的鬼,品行卑劣,常引诱别人被老虎吃掉,所谓的为虎作伥,说的就是伥鬼。 伥鬼属百鬼之一,那不就说明水底下就是百鬼镇棺格局吗?这还玩个屁,抓紧收拾收拾东西跑路吧! 也不管自己现在还光着屁股,我们的于先生扭头就要跑,但跑了没两步,我们的于先生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哭丧着脸又跑了回来。 自己都已经下过水了,身上的人气肯定已经被水里的墨丹青闻着了,这要是墨丹青真被炼成鬼将军了,自己跑到哪儿也跑不掉啊! 之前给打电话那个哥们儿倒是能保住自己,但自己也不能在人家身边呆一辈子吧? 等等…… 我们的于先生忽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掐算了起来。 这哥们儿已经来了!? 卧槽,那自己还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墨丹青吗?别说他现在还没被完全炼成鬼将军,就是真成了鬼将军,哥们儿也不怕!说不定哥们儿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射的就把我们墨小妹的倒霉老爹给吓得屁滚尿流了—— 干就完了! 我们的于先生雄邹邹,气昂昂地跳进了水里,又一次潜进了水底里面。 不过很快,我们的于先生又一次浮了上来,扯着个嗓子大喊: “那个啥,我下去了啊,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哥们死这儿,该出手的时候记得出手啊!” 我们的冷大美女愣了愣,随后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识到我们的于先生压根儿就不是在和她说话。 就这样,我们的于先生再一次潜进了漆黑色的湖水里面。 和上一次比起来,我们的于先生显然聪明了不少,还知道掐着个道家藏身咒,跟做贼似的,悄咪咪地朝着湖底潜了过去,很快,我们的于先生就顺利潜到了湖底,又一次看到了那些撕烂他可怜的内裤的纸人门。 这些纸人密密麻麻地悬浮在湖水之中,以群星拱月的阵势围绕着什么东西,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于先生已经偷偷摸摸地溜了下来,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大胆地朝着纸人中央潜了过去。 纸人的中央,无数贴着黄符的铁链纵横交错,将一口颜色有些诡异的棺材死死绑住,而棺木之上,更是不知道用什么红色的东西,画满了各种渗人的符箓。 而最诡异的是,这棺材并不是平放着的,是笔直地悬在湖水之中,上不见天日,下落不到地。 这木材,应该是养尸棺吧? 我们的于先生凑近棺材,上下打量着。 香杉木棺,又称为养尸棺,其阴气仅次于被叫做木中之鬼的槐树,但槐树木质过软,容易被腐,根本就没法做棺材,所以香杉木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阴气最重的一种棺材。 百鬼点睛纸人,养尸棺,血祭咒。缚魂锁,招阴符箓…… 为了炼出鬼将军,自己的这个师兄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等等! 于洋的脸色猛然一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既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为什么湖水里除了百鬼点睛纸人以外,其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难道是——陷阱!? 反应过来的于洋下意识就要离开,但似乎已经晚了。 狐鬼,厉鬼,画皮鬼,溺鬼,墓鬼,伥鬼,产鬼,缢鬼,猫鬼,疟鬼,魍魉鬼,小儿鬼,敖桂英…… 于洋知道世间有百鬼,却并未察觉到纸人其实有一百零一个。 而多出来的那一个纸人,已经出现在了于洋的身后! 纸人的手臂就像是茧蛹一样破开,露出了一只留着长长指甲的纤纤玉手,朝着于洋的后心抓了过去—— 察觉到背后涌动的水流以后,于洋猛地拧腰,侧身闪过尖锐的指甲后,顺势扭住了对方的手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于洋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破碎的纸人碎片下,赫然是一张白发披散的脸—— 赶尸人! 来不及于洋从惊讶中回过神,背后的养尸棺忽然破碎! 枯瘦而灰暗的手臂破棺而出,趁于洋不备,直接从后背洞穿了于洋的胸膛! “咳!”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于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直到腥臭的湖水灌进了他的鼻腔,紧接着混合着血雾呛出,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 他下意识地想去挣扎,但蠕动着的符箓已经从枯瘦而灰暗的手臂上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让他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赶尸人朝着自己抬起了手,尖锐的指甲刺向自己的咽喉。 于洋的瞳孔骤然紧缩。 不是因为疼痛,更不是因为恐惧。 因为他看到了光,凌厉而又疾迅的璀璨光芒—— 剑光! 赶尸人的瞳孔同样骤然紧缩。 因为血雾翻涌之中,自己朝着于洋伸出的手臂,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剑光斩断! 而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那一剑实在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就已经从自己的肩膀上滑了下来。 直到手臂落在了满是淤泥的湖底,赶尸人才如梦方醒般反应过来,她面色惊恐,身形暴退,同时口里急促地喃喃念着些什么。 穿透于洋胸膛的枯瘦手掌立刻僵硬地掐出一个法诀,密密麻麻的百鬼点睛纸人,瞬间疯狂地朝着于洋扑了过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剑光再度亮起! 第33章 七年前曾欺师灭祖 所有的湖水全部冲天而起,所有的百鬼点睛纸人也在瞬间被剑气绞得粉碎! 当赶尸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重重地摔在了岸上,紧接着,剑尖抵住了她的咽喉。 “你……你……” 赶尸人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陌生脸庞,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单从外表上看,最多也就只有二十五六岁。 也是一张很俊朗的脸:俊眉乌发,眼眸清冷,绝对算得上是美男子。 此刻,他的剑已经抵在了赶尸人的咽喉,只要稍微用力,就能直接将赶尸人的咽喉洞穿。 但他的剑却没有刺下去,因为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剑。 血顺着剑身淌下去,汇聚在剑尖,然后滴在了赶尸人的脸上,滚烫的触感让赶尸人猛地回过了神,失声叫道: “师父!?” 没有人知道于洋的这个师兄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他就是出现了。 正如用剑的年轻男人是为了救于洋而出现一样,仇天臣也是为了救下自己的徒弟而出现的。 这位于洋的师兄默默看着年轻男人,半晌之后,他忽然长叹了一声: “龙青云……真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龙青云? 他,他就是师父曾和自己说起过的那个龙青云? 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尸人的脸色猛地一变。 “没错。”仇天臣缓缓道,“他就是那个龙青云,当年跟我和于洋,还有其他师兄弟,一起欺师灭祖的那个龙青云。”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绝对不愿意提起的旧事。 而七年前,十二逆徒伙同龙青云欺师灭祖的事,就是于洋最不愿意提起的事。 但现在,自己的师兄当着自己的面提起这件事,于洋却没有任何要发火的意思。 因为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于洋,于洋,你醒醒,你没事吧?” 冷玉挣扎着扑到了于洋身边,注意到于洋胸口上骇人的伤口,冷玉慌了。 她手忙脚乱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尝试按住于洋的伤口,止住汩汩外流的鲜血,却无济于事。 因为于洋实在是伤的太重了,胸膛和后背几乎是直接被洞穿,恍惚之中,我们的于先生甚至能感觉到凉风直接从自己的前胸,吹到自己的后背…… 哥们儿不会是要死了吧?那特么死的也太憋屈了。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悲催地想着。 要是说我们于先生抖擞王霸之气,和赶尸人大战三百回合力竭而亡那也就罢了。可自己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家直接捅了个透心凉,丢人啊,丢人啊! 没想到哥们儿风流一世装逼了一辈子,就这么憋屈的死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就算再怎么不甘心,我们的于先生也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行渐远,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似乎在渐渐涣散。 就像摔进了冰冷的湖水里面,身体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 “他的心脉已经严重受损,再这么拖延下去,就算他的道行再高,也必死无疑。” 仇天臣瞥了一眼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的于洋: “我能封住他的奇经八脉,暂时保住他的一线生机,但我有一个条件——” 仇天臣顿了顿,看向了被龙青云抵住咽喉的赶尸人。 “放过她,你已经断了她一臂,没必要再杀她。” 龙青云沉默片刻后,收起了自己的剑。 仇天臣松了一口气,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也只能替于洋封住了奇经八脉,保留住了于洋的最后一线生机。 但就当他站起身,准备带着重伤的赶尸人离开时,那柄剑却再一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那意思很明显: 我的确答应了放走赶尸人,可我没答应放走你。 “你!” 仇天臣强压着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很清楚,现在和龙青云起冲突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只能心有不甘地攥紧了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我只能保住他一命,救不了他,但我知道谁能救得了他——你应该还记得那个浑身酒气的癫子,对吧?” 龙青云的神色微微一动。 他当然还记得那个浑身酒气的癫子。 和仇天臣一样,他也是于洋的师兄之一,要是龙青云没记错的话,他的道号应该叫酒癫。 王爷,铁锤,死人,瞎子,蛊婆,羊倌,酒癫,和尚,屠夫,长虫,赌棍,狂徒。 十二个逆徒里,酒癫的道行无疑是最神秘的那一个:说他是世外高人,可他连一只鸡都杀不死;但若是说他不值分文,他却几乎能做到活死人,肉白骨。 说他是神医,他却连最基本的把脉都不会,更别说抓药煎药了,完完全全就是一窍不通。 但说他是庸医,他却有着匪夷所思的救人手段:能把人的心脏取出来,换上一个其他人的心脏。 如果是酒癫的话,或许还真的能救活于洋! 龙青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在哪儿?” “就在泉城最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仇天臣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龙青云盯着仇天臣的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他收起了自己的剑。 仇天臣冷笑一声,他抱起赶尸人,召动已经被炼成鬼将军的墨丹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想让龙青云和于洋一起死在这里,但他很清楚,就当下的形势,如果他和龙青云真起了冲突,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一个同归于尽而已。 龙青云的剑法,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到了一个就算是仇天臣也只能避其锋芒的存在,虽然他就只会剑法,其他什么都不会,但这恰恰正是他最恐怖的地方。 而且他和于洋不一样,他做事从来就不考虑后果,这一点,早在七年前欺师灭祖的那一天,仇天臣就已经见识过了。 那个时候,他们师兄弟十二个人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底牌,终于把他们的师父逼上了绝路,但到了最后的关头,谁都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给他们的师父致命一击。 其实那时候,他们未必是真的不能站起来,只是谁都不想做那个杀死师父的人罢了。 倒不是说不忍心,他们要是真的不忍心,也就不会对自己的师父下手了,他们是害怕,害怕师父死后的报复。 因果报应?业障缠身?还是什么阴险歹毒的诅咒? 谁都不知道杀了师父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谁都不敢上前动手。 除了龙青云。 严格来讲,龙青云只是一个于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帮手而已,尽管剑法超群,却没有一定要让师父死的理由。所以谁都没有想到给出那致命一击的人,会是他。 仇天臣到死都忘不了那一剑,因为在他看来,那一剑已经算不上是人间的剑法了。 也正是因为那一剑给仇天臣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所以仇天臣才会对龙青云再三忍让。 但仇天臣却不知道,龙青云早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那个龙青云了。 仇天臣离开以后,龙青云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如果仇天臣真的和他动起手,现在的自己,还真不一定会是仇天臣的对手,尤其旁边还有着一个鬼将军。 龙青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龙青云了,这几年要不是于洋一直在关照着他,恐怕他早就死了。 所幸,仇天臣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龙青云抱起于洋,连理都没理旁边的冷玉,径直离开了湖畔。 “等……等一等!” 冷玉连忙追上了龙青云。 刚刚龙青云和仇天臣说话的内容,冷玉其实是听到了的,虽然她还没怎么搞清楚状况,但她至少明白了两点: 第一,龙青云是于洋的朋友。 第二,泉城最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人能救于洋。 “我……我有车,开车去吧,会更快一些。” 冷玉壮着胆子: “我,我想跟着一起去。” 龙青云冷冷瞥了一眼冷玉,并未多说什么,而是侧过了身子,示意冷玉带路。 第34章 孰强孰弱 天色已经几近黄昏,但是于洋还是没有回来。 墨清韵咬了咬嘴唇,莫名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不会的,那家伙的本事那么大,怎么会出事呢? 墨清韵安慰着自己。 忽然,手机铃声有些急促地从办公桌上响了起来,让墨清韵不自觉地浑身一颤,吓出了一声冷汗。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居然会被一个手机铃声给吓成这样。 墨清韵自嘲般笑笑,看了一眼来电姓名后,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接通了电话: “喂,婷姐?有什么事……什么?” 墨清韵愣住了,就连手机摔到了地上都没有注意到。 她瘫倒在地,脑海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的她颤抖着嘴唇,不敢相信地喃喃着: “于洋……他快要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清韵忽然疯了似的站起身,没命般朝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丝毫不顾周围员工惊骇的眼神,墨清韵冲进了自己的车子里,丝毫没注意到车钥匙还在于洋那里的她,只知道不停地踩着油门,但没有车钥匙的车子,就算是把油门踩烂,也不可能前进一步。 终于,墨清韵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 简陋的出租屋里。 庄婷想要替于洋包扎一下伤口,手却停在了半空。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包扎于洋的伤口。 狰狞的血色窟窿,从于洋的前胸一直贯穿到后背,如果强忍着恐惧和不适凑过去看,甚至能看到于洋身下已经被染红的床单,还有那几乎已经停止不动的肺叶,几乎四分五裂的心脏,和断裂的肋骨…… 一个人伤成了这样,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但于洋就是还活着,听冷玉说,是有人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强行留住了他最后的一口气。 但庄婷猜测,这最后一口气,应该撑不了太长时间,否则冷玉和那个年轻男人也不会火急火燎地开着车离开。 事情还要从一个多小时前说起: 正在办公室忙着工作的庄婷忽然接到了冷玉的电话,和墨清韵一样,她当时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了神。 什么?于洋受伤了?而且情况很不乐观? 庄婷可不是墨清韵,她是知道于洋的本事的,别看这家伙天天嬉皮笑脸的,真打起来,蝴蝶宫的四个人合在一块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庄婷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不敢相信:什么样的人,能把于洋伤成冷玉说的那么严重?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庄婷立刻驱车朝着冷玉的出租屋赶了过去,很快,她就快步走进了冷玉的卧室,见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于洋,也见到了急的团团转的冷玉,还有一个脸色阴沉的陌生年轻男人。 “这位是于洋的朋友,龙青云。” 冷玉用最快地速度向庄婷解释着: “于洋受的伤很重,如果没有被封住经脉,吊住了最后一口气,恐怕现在已经撑不住了。” “我们已经知道了有一个人能救于洋,这个人在泉城最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我们得赶快过去找他,差不多需要三四天的样子,但这段时间,于洋还需要有人照顾……” 庄婷立刻就明白了冷玉的意思:“你想让我照顾他?” 其实冷大美女的本意,是想让墨清韵来照顾于洋,只是没有墨清韵的联系方式,这才联系了庄婷,想让庄婷转告墨清韵。 冷玉也没想到庄婷在得知于洋受伤后,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挂断电话赶过来,她一直以为庄婷是不怎么喜欢于洋的,毕竟之前她暗算于洋的事,就是受到了庄婷的指使…… 等等,如果冷玉没记错的话,庄婷之所以让自己对于洋下手,好像是为了警告于洋不要祸害墨小姐来着。 可庄婷是怎么知道于洋是个好色之徒的? 联想到庄婷看着于洋那心疼的眼神,冷玉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庄婷,不会也和于洋发生了某种关系吧? 冷玉能猜到的,庄婷自然也猜到了。 在冷玉和龙青云匆匆忙忙地离开后,庄婷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冷玉为什么对于洋的事情这么上心?按理来说,就算现在她不需要再暗算于洋了,也不至于和他关系一下子就好到这种程度吧? 难道,难道她也和于洋发生了关系? 庄婷咬了咬嘴唇,忍不住看向了昏迷不醒的于洋。 “真是个牲口……” 庄婷轻轻握住了于洋的手,察觉到冰冷的触感后,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地淌了下来,滴在了她的手背上,然后从她的指缝渗进去,浸湿了于洋的掌心。 赶尸人的左掌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但钻心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样的疼痛持续了很久,直到她已经大汗淋漓,几近昏死过去的时候,疼痛才渐渐开始消散。 “好了。” 仇天臣后退几步,抹了一把汗后,终于有些虚弱地长叹一声: “这条胳膊,本来是打算留给鬼将军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接在了你的身上。” 赶尸人垂眸:“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仇天臣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对手是龙青云,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换成我,也很难全身而退。” “您……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赶尸人忍不住问。 “很难说。”仇天臣沉吟片刻,缓缓道,“龙青云的剑法之高,早就到了一个连我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境界,我必须承认,我怕他。” 仇天臣顿了顿,随后话锋一转: “但如果让我站在一个客观公正的角度来说,我会说,龙青云未必是我的对手,甚至未必是于洋的对手。” 赶尸人微微一愕。 如果说龙青云未必是自己师父的对手,她或许会相信,但要是说龙青云未必是于洋的对手,那她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了。 “龙青云本身就是个剑走偏锋的天才,并不如于洋那般全面,说他未必是于洋的对手,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像是看出了赶尸人在想什么,仇天臣缓缓解释着: “龙青云的剑法,固然恐怖,但除了剑法,他几乎可以算是一无是处:没有深不可测的心机,也没有狠辣恶毒的计谋,而且对于道法一窍不通,更不会什么不传的秘术。他就只懂剑,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他的手段实在是太单一了,远不如于洋那样层出不穷,如果把他和于洋调换位置,在我们的精心准备的陷阱里,他只会死的更快。” 提起于洋,仇天臣的脸色渐渐凝重:“你不要小看了你的这个师叔,虽然你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但你不要忘记了,为了要他的命,我们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后天逼鬼煞格局,百鬼镇棺格局,掺杂了瘴气的湖水,百鬼点睛纸人,内里暗藏着摄魂咒的养尸棺,还有你的诡道藏阴术,我炼制的鬼将军……这种情况下的偷袭,没有人能反应过来,他不能,我也不能,龙青云也不能。” 赶尸人咬着嘴唇,似乎很是不解:“那您和龙青云,还有于洋,到底谁更强一些呢?” 第35章 诅咒 “很难说。”仇天臣叹了口气,“龙青云所长,在剑法。他的剑法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正面交锋,无论是我还是于洋,甚至我们两人合力,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如果我和他拉开了距离,号令群尸围攻,再以诡道邪术伺机偷袭,龙青云还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毕竟他除了剑法,还真没有什么其他能让我感觉到棘手的手段,甚至没有任何保命的底牌。” “而于洋,他的手段太多:武功,道法,蛊术,符箓,甚至邪术……他几乎全都有所涉猎,而且他足够聪明,也足够无耻。所以不管是正面交锋也好,赶尸围攻也好,阴谋诡计也罢,我都未必能胜过他,却也未必会输给他——” 仇天臣沉吟片刻:“算是分不出输赢吧。” 赶尸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是有点明白了仇天臣的意思。 不管是龙青云也好,是于洋也罢,他们其实和仇天臣的差距并不大。 龙青云的剑确实恐怖,但值得恐怖的也就只有他的剑,只要能避开龙青云的长剑锋芒,那么龙青云也就不足为惧。 至于为什么仇天臣明知道龙青云的弱点,却依然不敢和龙青云动手,道理其实很简单。 一方面,是仇天臣已经对龙青云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和龙青云动手。而另一个方面,其实是因为他当时离龙青云太近了,真动起手来,根本就躲不开龙青云的剑。 但如果当时的仇天臣没有离龙青云那么近呢?在足够的安全距离下,仇天臣号令群尸围攻,再加上一些足够阴险的手段,龙青云还真未必是仇天臣的对手。 这一点,龙青云不如于洋,因为于洋会的东西太多,不论是离仇天臣是近是远,对于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说到底,龙青云和仇天臣各有所长,至于孰强孰弱,无非就是看两人谁更占优势和先机罢了,谁占到优势和先机,谁就是这三个人里的第一。 至于我们的于先生,说的简单点,不管龙青云和仇天臣谁是第一,他永远都是那个第二。 这样来看的话,仇天臣的麻烦似乎就很大了。 因为龙青云明显和于洋是一条船上的,这两个人如果合起伙来对付仇天臣,那我们和蔼可亲的仇师兄,八成就要翘辫子了。 所以,于洋必须死,或者龙青云必须死。 显然,让于洋死,无疑比让龙青云死简单太多太多,因为我们的于先生现在本来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口气吊着罢了。 如果龙青云没有找到酒癫,或者说,酒癫已经死了。 那于洋还能活吗? 或者,现在龙青云为了找到酒癫,已经离开了于洋的身边,那如果现在去杀于洋,还有谁能拦得住? 仇天臣伸出手指,轻轻触在了已经被炼成鬼将军的墨丹青额头上,低低呢喃着什么。 墨丹青猛地睁开了空洞的眸子,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会抢先在龙青云之前找到酒癫,同时也给鬼将军下了敕令,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并杀了于洋!” 仇天臣看向赶尸人,脸色似乎变得有些温柔:“至于你,你受了伤,这段时间,还是好好休养一下比较好。” 赶尸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就算她再怎么要强,她也知道,自己确实该休息休息了。 …… “你该休息休息了,还是换我来开吧?” 冷玉瞟了一眼开着车的龙青云,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龙青云没有说话,只是抓紧了方向盘,继续死死踩着已经到底的油门。 如果照这个速度继续下去,很快他们应该就能到那个位于泉城最北边的小山村了,只要能在那里找到酒癫,那么于洋就有救了。 只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龙青云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忽然,他的脸色一变,猛地踩下了刹车! “啊!” 剧烈的震颤让冷玉惊呼出声,如果没有安全带的束缚,恐怕她现在已经撞上了前挡风玻璃,但就算是有着安全带的保护,冷玉也还是整个人向前晃了晃,险些碰到额头。 开这么快还急刹车?不要命了? 冷玉惊魂动魄地喘息着,她转过脸看向龙青云,这才发现龙青云已经趴在了方向盘上,痛苦地呻吟着。 “你……你怎么了?” 冷玉忍不住有些惊慌地问道。 龙青云没有回答,他面色痛苦,满头大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眼睛猛然从黑暗中睁开,死死盯着龙青云,那眼神中似乎有着不甘,有着愤怒,怨恨,还有着些许的讥讽,嘲弄…… 黄金瞳,这是她的眼睛! 龙青云痛苦地抱住头,他死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但那双金色的眸子,却依然还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阴魂不散! 透过金色的眼眸,龙青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剑: 如长虹贯日般的一剑,就像是璀璨的流星划开了夜幕,贯穿了她的头颅! 他杀了她,而她的金色眼眸,也就永远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成了七年来久久萦绕在龙青云心头的阴影。 龙青云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刺进了自己的血肉里,渗出了金色的鲜血。 冷玉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微一变: 这世上哪有人的血是金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你……你没事吧?” 冷玉想去扶龙青云,却忽然注意到龙青云的袖子里有着什么东西蠕动着爬了出来——不,不对,不是什么东西爬了出来,而是龙青云的血管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诡异的金色。 冷玉忍不住惊呼出声。 金色的血管在龙青云身上蠕动着,扭曲着,逐渐变成蝌蚪般大小的金色符箓,覆盖着龙青云的全身。 龙青云猛地抬起头,眼眸已经变成了渗人的金色,更加诡异的是,龙青云那痛苦的闷哼声变得就像是女人那样,尖锐而又颤抖。 冷玉浑身一颤,整个人忍不住向后靠了靠。 因为她忽然发现,龙青云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左传·昭公七年》里说过: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 恍惚之中,龙青云想起了当年于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说得简单点,就是所谓的夺舍。” 那个时候的于洋轻轻叹了口气。 “我已经推算过了,艮上坤下,是山地剥卦,是为绝处逢生之象。从这个卦象上来看,师父或许没死,她还活着。” “八成……是附在了你的身上。” “放心,有哥们在,没什么大问题的,来来来,你把你衣服给脱了,放心,哥们再怎么淫荡,也不会对男人感兴趣的,叫你脱你就脱,这么费劲,看哥们给你在身上写个符箓咒语妈咪妈咪哄啥的,镇死那老妖怪!” “第一句怎么写来着?想起来了,那个啥,咳咳,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龙青云俯在方向盘上,艰难地张开了嘴: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误。无有相生,难以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随着道家清心诀的呢喃声响起,龙青云眼眸中那一抹诡异的金色,终于渐渐消散。他也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汽车的方向盘上。 而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黑的时候,墨清韵终于赶到了冷玉的出租屋里。 第36章 最后一口气 尽管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墨清韵掀开被子的时候,她还是彻底呆住了。 绝望,自责,悲伤…… 就像有一柄大锤狠狠砸在了墨清韵的胸口上,让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看着鲜红鲜红的窟窿,墨清韵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很疼,就好像自己的胸口也被人捅穿了一样,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想哭却哭不出来,就好像喉咙被堵住了一样,不但难以哭泣,更难以呼吸。 她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了地上,幸好有庄婷扶住了她,但她却推开了庄婷,踉踉跄跄地朝着于洋扑了过去。 她抓住了于洋已经有些僵硬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愣了愣,终于让她从浑浑噩噩的空白里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瞬间,泪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于洋紧闭着脸的苍白脸庞,心里仿佛在滴血。 “你怎么这么傻?” 墨清韵紧紧抓着于洋的手,呓语般轻声喃喃着: “一个月还不到一万块,干什么那么拼命,又不是你爸爸的尸体丢了,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傻子,疯子,你是脑残吗?是不是有病!?” 墨清韵忽然不受控制地嘶声咆哮了起来。 但很快,她再次呜咽了起来,把脸埋在于洋的身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多希望于洋还能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地给自己端来一盘黑乎乎的早饭,又是多希望于洋能像以前那样和自己拌嘴吵架,甚至是像以前那样无耻地揩自己的油,吃自己的豆腐,那也好啊! 但是于洋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生气。 很久以前,在没有遇见于洋的时候,墨清韵每天晚上都要被噩梦和头痛折磨,几乎每次都是彻夜不眠,痛苦而又惊恐地蜷缩在被窝里煎熬地度过每一个夜晚。 殊于常人的命格,让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除了庄婷之外,她再也没有任何朋友。偶尔有人献殷勤,也无非就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她的身子而已。 甚至就连庄婷,也因为她们之间那复杂的伦理关系而很难和她正常交流。 她很孤独,很敏感,但她偏偏又要强,永远只能装出一副高冷和不在乎的坚强模样,把内心的柔弱深埋心底,等到夜半无人的时候,在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于洋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一个。 于洋可以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也可以让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地发脾气,使小性子。 甚至,能让她不再做噩梦,也不再头痛,最重要的,是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单单一个人。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倏然消散了。 墨清韵无助地把脸埋进于洋的手掌里,但很快,她的身子猛地颤了颤,然后她不可思议地抬起了脸,慢慢歪了歪下巴,好看的眸子认真地盯着于洋的脸。 庄婷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墨清韵这反常的举动,让她忍不住担心,是不是墨清韵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导致精神状况出了什么问题? “小韵,你……你没事吧?” 庄婷小心翼翼地靠近墨清韵,却听到墨清韵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醒了?” 她这是在跟谁说话? 庄婷愣住了,然后她猛地捂住了嘴巴,差一点就要惊呼出声。 因为她清楚地看见,于洋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你没事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墨清韵喜极而泣,抱住了于洋痛哭。 但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不对。 虽然于洋睁开了眼睛,但他的身子还是冰冷的,僵硬的,完全没有任何温热过来的感觉。再看他的眼睛,就像是被夺走了魂魄似的,空洞而没有任何情感。 “于洋?于洋?你……” 墨清韵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还有庄婷那惊恐的尖叫声。 她愣了愣,有些迟钝地转过脸,然后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门板破碎的烟尘里,枯瘦而僵硬的身影渐渐靠近,手上还拎着一个早已经昏死过去的黑影。 这道枯瘦而僵硬的人影,赫然是已经被炼成了鬼将军的墨丹青! 毕竟之前墨丹青和于洋交过手,已经记住了于洋的人气,顺着于洋的人气找到他,对于鬼将军来说,好像也不是啥难事。 “爸……爸?” 墨清韵认出了这道枯瘦的身影,声音似乎在颤抖。 自己的父亲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手里拎着的那个人又是谁? 墨清韵不认识墨丹青拎着的那个人,可庄婷却对那个人很熟悉。 她是蝴蝶宫派来暗中保护墨清韵的人之一,也就是之前和冷玉一起围攻于洋的四个人里的其中一个。 四个人,除去现在正在和龙青云一起寻找酒癫的冷玉,还有三个,除了这个已经人事不省的,剩下的那两个,也早已经倒在了客厅里,正痛苦地呻吟着。 墨丹青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现在突然活了过来?而且还打伤了暗中保护墨清韵的这三个人,他想干什么? 庄婷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但看了看后面的于洋和墨清韵,她鼓起勇气拦在了墨丹青的前面: “你……你……你想干什么?” 墨丹青有些呆滞地看了一眼庄婷,随后就把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蝴蝶宫刺客扔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庄婷身上。 巨大的力道瞬间让庄婷脸色一变,和那个刺客一起,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瘫软在地。 “婷姐?”墨清韵失声道,她惊恐地看向一步步逼近的墨丹青,声音仿佛在颤抖: “爸,你……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啊!” 眼见墨丹青即将要对自己下手,墨清韵忍不住抱起头,闭上了眼睛。 但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墨清韵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却正好看见于洋已经掠到了自己的身前,直扑自己的父亲墨丹青! 一声巨响! 于洋的手指猛地点在了墨丹青眉心,竟是直接将墨丹青给震飞了出去! 这一指的道行显然不浅,因为这一指不仅仅把墨丹青给震飞了出去,更是直接切断了仇天臣为墨丹青下的敕令,令得墨丹青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可于洋不是已经快要死了吗?为什么还能—— 惊骇之余,墨清韵忽然注意到了于洋的眼睛。 依旧空洞,依旧暗淡,并且已经完全涣散,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活人气。 其实按理来说,我们的于先生早就该死了,要是当时没有龙青云逼得仇天臣封住了他的经脉,保留了他的一线生机。那么现在,他早就死了。 但为什么前一秒还重伤的于洋,现在却能把墨丹青给镇住呢? 墨清韵不清楚,也没敢问,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一个和她最不能接受的答案: 回光返照。 按说于洋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和墨丹青动手? 这就要归功于我们仇师兄了,在龙青云的威胁下,他不得已封住了我们于先生的奇经八脉,为我们的于先生吊住了最后的一口气。 或许是鬼将军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我们的于先生还在昏迷当中,身体却本能般动了。 没有任何的计策,甚至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的思想。完全就是感觉到了巨大危险后,为了保护自己的无意识的本能反应,我们的于先生拼着最后一口气暂时逼退了鬼将军。 但我们的于先生毕竟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所以在最后一口气散去以后,直接就摔倒在了地板上,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没了最后一口气,于洋还能撑多久? 更要命的是,于洋胸口那骇人的伤口被扯开,血液再次汩汩流了下来。 照这么下去,很可能还没等冷玉和龙青云带着高人回来,我们的于先生就要提前饮恨西北了。 墨清韵连忙扶起了于洋,用手拼命捂着于洋的伤口,焦急地询问着: “于洋,于洋!你没事吧?你感觉怎么样……” 但无论怎么问,我们的于先生都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同时身上的生机快速流散,再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于洋?于洋!” 第37章 金色的眼眸 墨清韵的眼泪流了出来。 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并不知道于洋这样做其实是感觉到了巨大危险后,身体为了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 她固执地以为,于洋是不忍心自己受伤,所以就算是在昏迷中,也要竭尽全力护自己的周全。 墨清韵很感动,也就更加的心疼着于洋,她紧紧将于洋抱紧在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于洋的肩膀上。 很感人的画面,却感动不了已经被炼成鬼将军的墨丹青。 如果墨丹青只是被炼成了普通的凶尸,那么刚刚于洋那一指,基本上就已经废掉他了,因为没有了敕令的驱使,凶尸基本上就已经可以算是丧失了全部的行动能力——就像你把遥控车控制器的电池扣了,遥控车是怎么也跑不动的。 但墨丹青并不是一般的凶尸,而是鬼将军。 鬼将军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它基本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有敕令的时候,他会按照敕令行事,没有了敕令,他会凭借自己的本能来判断自己该做什么。 所以,只是短暂的迟滞了片刻后,墨丹青再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晦暗而空洞的眸子变得凶狠和阴戾,他猛地朝着被墨清韵拥着的于洋扑了过去! 所过之处,哀嚎和厉吼声震耳欲聋。 仿佛万千冤魂厉鬼,同时朝着于洋狞笑着扑了过来! 鬼将军诞生于百鬼镇棺格局,自然能召动冤魂厉鬼助阵,于是无数冤魂厉鬼,犹若千军万马,跟在鬼将军背后朝着于洋冲了过去! 别说于洋现在已经半死不活,就算是于洋还醒着,也未必会是有着百鬼助阵的鬼将军的对手。 魑魅魍魉的怪笑声和嘶吼中,一切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那就是于洋必死无疑! 但这个时候,墨清韵绝望的尖叫声忽然响起。 仿佛泣血的嘶声哭喊中,墨清韵猛地睁开了眼。 泪眼婆娑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了诡异的金色,透着绝望,不甘,悲伤和愤怒。 嗒,嗒,嗒…… 是于洋的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血忽然静止在了半空中。 窗外摇曳着的树叶,也如凝滞般定格在了风里。 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变成了绝对的静止。 绝对的静止,唯有墨清韵的瞳孔在剧烈的震颤着,变成了渗人的金色。 也就是墨清韵的瞳孔完全变成金色的刹那,所有的冤魂厉鬼,魑魅魍魉瞬间调转了方向,带着无边的森冷阴风,朝着鬼将军嘶吼着扑了过去! 似乎有雷声在窗外炸响,然后就是倾盆而下的暴雨,不停地拍打着窗户。 暴雨整整下了一夜,让这个简陋的老小区变得一片泥泞,满眼狼藉。 而出租屋里,也是同样的凌乱。 柜子也好,电视也好,桌子椅子也好……全都杂乱地四散在已经碎裂的地板上。 这哪还是什么出租屋?看上去跟地震后的废墟也没多大差别了。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叼着烟走了进来,忍不住这样想着。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活死人,只看到了抱着于洋躺在一片狼藉中的墨清韵,哦,还有庄婷和蝴蝶宫的刺客们。 来晚了? 男人扔掉烟头,皱了皱眉,他快步赶到了墨清韵的身边,手指按在了墨清韵的颈子上。 嗯,还好,没什么大碍。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于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伤成这个样子,还能活吗? 不过——好像是听说他被人吊住了最后一口气来着? 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抱着试试的心态,男人伸出了手,冰冷而僵硬的触感瞬间让他脸色一变。 卧槽,这他妈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男人不死心地翻开了于洋的眼皮,随后搭上了于洋的脉搏。 但无论他怎么做,都找不到任何能证明于洋还活着的证据。 就当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的手指忽然察觉到了极为细微的震动。 一下……两下…… 虽然极为微弱,但这已经足够证明,于洋还活着! 男人愣了愣,随后终于长松了口气。 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男人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终于在口袋里找到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捧到了于洋的嘴边。 正常来讲,男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不是啥一般人,这要搁在小说里,肯定就是带着灵丹妙药来救命的世外高人。 高不高人的没看出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哥们儿手里捧着的那玩意,绝对不是啥灵丹妙药。 你见过灵丹妙药是成条的吗?还是会很恶心地蠕动着的那种。 很明显,男人的手里捧着的是一条虫子。 或者说,是蛊。 老话里常有三教九流的说话,但其实除了三教九流之外,还有着外八行的说法,也就是不属于三教九流之列,算不上是正经营生的偏门行当。 民间传言,外八行有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 金点其实就是算命先生,比如我们的于先生。乞丐就是要饭的。响马呢,说白了就是拦路抢劫的。贼偷也就是小偷。倒斗是盗墓的。走山其实就是山贼,至于领火和采水,说白了,就是杀人放火的强盗,还有水上横行霸道的海贼。 这些就是所谓的五行三家,但其实这些,都是被人误解的外八门,实际上,真正的外八门根本就不是这八个。 而是盗门,蛊门,机关门,千门,兰花门,神调门,红手绢,索命门。 也就是偷东西的,下蛊的,造机关的,装神棍的,卖色相的,跳大神的,变戏法的,还有杀人的。 这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他手里捧着的,显然就是蛊门的蛊虫。不过他的手腕上却有着蝴蝶宫的纹身,显然和冷玉她们一样也是蝴蝶宫的人。 这并不奇怪,毕竟外八门是流派,又不是门派,谁规定玩蛊的就不能是蝴蝶宫的人了? 说到底,外八门只是对一些奇人异士的统称,别说门派了,连组织都算不上,最多也就算是个流派,圈子之类的,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像我们的于先生,他不就是算命先生?但无论是偷东西还是下蛊,跳大神,变戏法和杀人,他都会一些。 那他算不算同时是盗门,蛊门,千门,神调门,红手绢和索命门里的人? 可有谁管过他?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很显然,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就是蛊门的人,因为他不但拿出了蛊门的蛊虫,还知道该怎么控制这个颇有些恶心的蛊虫。 他把手掌缓缓送到了于洋的嘴边,低低呢喃着什么晦涩难懂的字语,很快,蛊虫蠕动着接近了我们于先生的嘴唇,很是费力地挤开了我们于先生的嘴唇,钻进了我们于先生的肚子里面。 “大功告成。” 络腮胡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果然发现于洋胸口上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 “这样一来,这哥们短时间内应该是没啥大碍了,也不知道冷玉那丫头什么时候能回来,唉,这一天天的,事真多!” 络腮胡大剌剌地坐下来,点上一根烟后,静静地等着屋子里的人醒过来。 龙青云醒了过来。 他有些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汽车的副驾上。 “你醒了?” 冷玉一边开车,一边瞥了龙青云一眼。 龙青云点了点头,他转过脸,看到车窗外面正在下雨。 很大的雨。 第38章 酒坛里的老叫花 在青泥沟住了二十多的年的二狗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大的雨,他披上雨衣,着急忙慌地搬来了几块青砖,冒着雨垒在了自家的院门前。 毕竟他家院子的地势实在是太低了一些,这要是不在门口垒上这么几块青砖,水灌了进来,那自己这一年的活就算是白干了。 简单在门口垒上几块青砖后,二狗回到了院子里,费力地搬着院子里的酒缸。 青泥沟,这里四面环山,地处偏僻,也没什么好看的景色,这么多了,愣是一直没有被开发,落后而穷困。 但这里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勉强有一样东西,还能算是青泥沟的特产。 那就是青泥沟本地村民酿出来的酒。 不知道是不是远离大都市快节奏的生活的缘故,青泥沟里酿出的酒,有一股子工业勾兑酒绝对没有的清香味,而且喝完绝对不上头! 不过,或许是这个鬼地方太过偏僻的缘故,所以一直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有哪个大老板能看中咱们青泥沟酿出的酒,以至于都到现在了,青泥沟里还是没有建起酒厂,全是一些小作坊。 二狗家就是这么一个小作坊,虽然地方不大,但靠着一手在青泥沟都数得着的酿酒手艺,二狗家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找到媳妇。 要不然二狗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大雨里狼狈地忙过来忙过去,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忙碌了多久,精疲力尽的二狗终于把最后一坛酒搬到了屋子里,拍了拍手后,走向了自己家的院门。 这雨都下成这样了,还有谁会来自家的作坊买酒? 所以二狗打算先把院门锁上,回屋里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到雨停了以后再开门做生意。 但他刚要关上门,一只手忽然伸了进来,把二狗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已经被人推开,然后一个身穿唐装的老爷子就出现在了二狗的眼前。 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有人过来买酒? 二狗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老爷子却已经推开了他,自顾自地走到了院子里。 “人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果然是这样。” 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老爷子背着手,打量着有些空荡荡的院子,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刚刚二狗才把酒搬进去的拿剑屋子: “那间屋子里,是不是放了很多的好酒?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买一坛?” 看到老爷子随手就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原本还对老爷子有些不满的二狗瞬间眼睛放出了光: “够,够,太够了!这边这边,叔,小心那儿有水坑,来来来,我扶着您,小心点儿……” 很快,二狗带着老爷子来到了存放着酒坛子的那间屋子,殷勤地向老爷子介绍着自家酿的酒: “咱家的酒,那可是在十里八乡里出了名的,味道很好的,而且喝多了也不上头……诶?那个叔,你找什么呢?” 二狗不解地看着在一个个酒坛面前晃悠的老爷子。 “我就要这坛。” 老爷子缓缓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面前的酒坛子。 “啊?哦哦,行,没问题,你看是直接带走还是——卧槽!?” “砰!”的一声响起,二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老爷子只是随手一按,居然让整个酒坛子都炸开了,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而且,为什么这个酒坛是空的!? 里面的酒呢? 二狗使劲揉了揉眼睛,除了飞溅的酒坛碎片,他连一滴酒都没有看见,反而看见了一道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佝偻身影很是狼狈地从破碎的酒坛碎片里滚了出来,摔倒在了地上。 “老叫花子!” 二狗认出了这个人,就跟见了鬼似的,他瞪大了眼珠子,肺都要快被气炸了: “你个老不死的,又藏在我的酒坛子里偷酒喝!” 二狗环顾四周,气急败坏地从墙上拿下了舀酒的长柄勺子,刚想要上去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乞丐,眼前却忽然一花—— 木质的长柄勺忽然断开,露出了尖锐的木刺,紧接着,二狗的手腕一疼,木刺被人夺了下来,二狗还没反应过来,尖锐的木刺已经狠狠地朝着他的咽喉捅了过来! 二狗傻眼了,他张大着嘴,想喊却喊不出来。 就在尖锐的木刺即将要洞穿二狗的喉咙时,一只脏兮兮的手忽然攥住了木刺,迫使木刺停在了离二狗喉咙还有不到两公分的位置。 就差一点,差一点,木刺就能洞穿二狗的咽喉。 二狗吓出了一身冷汗。 “愣着……干什么?还不……嗝,快走?” 醉醺醺的老叫花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道。 二狗如梦方醒,连忙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居然也成了大善人了?” 穿着唐装的老爷子手握着木刺,冷笑着。 “嗝,仇师兄……说笑了,嗝!嗯……善人谈不上,就是……喝了他那么多酒,要是让我看着不管,怪不好意思的……” 老叫花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嘿嘿地傻笑着。 但仇天臣很清楚,眼前的这个老叫花子绝对没醉。 手腕一翻,尖锐的木刺瞬间朝着老叫花的喉咙刺了过去! 木刺划过空气的时候,响起了嘶嘶的破风声,足可见仇天臣这一下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 但就是这么狠辣的一击,却被老叫花歪歪扭扭地躲了过去。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身子不受控制还是怎么的,老叫花躲过木刺以后,居然直接在仇天臣的面前脚下一滑,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疼死我了……” 老叫花迷迷糊糊地爬起身,忽然脸色一变,张口开始呕吐了起来。 看来是喝了太多的酒,刚刚摔了一下以后,现在开始反胃了。 老叫花翻江倒海般呕吐着,却刚好因为低下了头,躲过了仇天臣又一次刺过来的木刺。 仇天臣轻轻皱了皱眉,木刺在手心转了个花,顺势下砸,朝着老叫花的颈子狠狠扎了下去。 经常喝酒的朋友们也许会知道,酒醉之后,如果低下头呕吐,眼前是会发黑的。 老叫花的眼前显然有些发黑,所以吐完之后,他就晃晃悠悠地蹲了下来,恰好躲过了仇天臣下扎的木刺。 仇天臣的眉头皱的更紧,手腕一变,反握着的木刺斜斜上扬,看样子是要自下而上,直接捅穿老叫花的心脏! 但不知道老叫花是真喝多了还是怎么着,居然没能蹲住,身子歪了歪以后,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正巧,躲过了仇天臣上扬的木刺。 “还说你不是装醉?” 仇天臣冷哼一声,猛地飞出了手上的木刺。 老叫花躺在地上,响起了均匀而又悠长的鼾声,似乎是睡着了。但就在破空飞来的木刺要刺穿他的脑袋的时候,他忽然翻了个身。 于是木刺就这么惊险地擦着他的耳朵扎进了地上。 仇天臣冷笑:“装醉不够,现在又装睡,有意思吗?” 老叫花没有回答,他咂了咂嘴,好像睡的很香甜的样子。 但当听到了“砰!”“砰!”的炸响声后,他终于睡不下去了。 显然,仇天臣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位师弟的,眼见自己这个师弟装疯卖傻,装聋作哑,他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动手砸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酒坛,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个酒坛接连炸开,里面的酒液也四溅着散落了一地。 第39章 那个东西 老叫花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跳了起来,心疼地连连跺脚:“这……这可都是美酒,你给我住手!我不装了,不装了还不行吗?” 但仇天臣好像没有任何要停手的意思,继续一个一个砸着酒坛,气得老叫花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跟这些美酒过不去,你,你,我跟你拼了!” 老叫花大呼小叫着,张牙舞爪地朝着仇天臣扑了过去。 就像仇天臣了解老叫花的弱点是爱酒如命一样,老叫花也很了解仇天臣的弱点: 自己的这位师兄精通诡道邪术,精通阴阳符箓,甚至还精通巫蛊之术……却偏偏不擅长近身缠斗。 所以老叫花连滚带爬地扑到了仇天臣的面前,毫无任何章法地乱打一气,又是啃又是咬的,连抓带挠,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可偏偏就是这样满是破绽的打法,竟然真的能逼得仇天臣连连后退,难以应付。 毕竟有些时候,满是破绽,就是没有破绽。 凭借着撒泼打滚,乱打一气的王八拳,嗷嗷大叫着的老叫花愣是把仇天臣逼到了院子里面,更是趁着瓢泼的大雨迷了眼睛,一记断子绝孙掐蛋手,狠狠掐住了我们仇师兄的裆下! “嗯?卧槽?怎么……” 老叫花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仇天臣一脚给踹了出去。 老叫花重重地摔在了积水的院子里,溅起了满地的水花,但很快,他挣扎着坐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仇天臣: “你……你怎么变成太监了?” 仇天臣没有回答老叫花的问题,只是伸出了手指,示意老叫花向四周看。 像是想到了什么,老叫花脸色一变,他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后,瞳孔骤然紧缩! 瓢泼的大雨里,无数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了四面的院墙上,把整个院子围的密不透风! “为了对付你,我可是做足了准备,不过——” 仇天臣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如果,你能把那个东西交给我,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放你一条生路。” “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叫花脸色一变,却还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师父的尸体就在我的手里,你瞒不过我!” 仇天臣冷笑着: “师父的尸身,除了头颅不翼而飞之外,还少了一样东西,你敢说不在你的手里?” “所以,你来找我麻烦,就是为了那个?” 沉默片刻之后,老叫花抬起了头。 “是,也不是,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的那个小师弟吧?” 仇天臣淡淡道: “他最近不怎么老实,老想着和我作对,所以我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闭上了眼,要是你不帮他的话,恐怕这辈子,他的眼睛都不会再睁开了。” “你是害怕我会救活他?”老叫花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错,你知道我生性多疑,虽然你没理由救他,但我还是担心,所以,我要把你带走——顺便好好招待招待你,让你乖乖把那个东西交给我。” 仇天臣慢慢抬起了手: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把东西交出来,然后乖乖跟我走,这样,能少点皮肉之苦。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哈,考虑?这还要考虑?落在你的手里,还能有个好?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连自己老婆都拿来炼尸的畜生,让我信你?做梦去吧!” 叫花子狠狠呸了一声。 “那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仇天臣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的手猛地一挥—— 瓢泼的大雨里,无数活死人从院墙上落下,朝着老叫花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漫天大雨里,忽然亮起了剑光。 耀眼而又璀璨的剑光,横穿了整个雨幕,而惊人的剑气,更是逼退了所有想要扑向老叫花的活死人! “龙……龙青云!?” 老叫花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忽然出现在院子里那道年轻身影,头皮一阵发麻。 今天是冲撞什么了? 本来就是躲在酒缸里偷个酒喝,怎么一个个的,遇见的全都是狠人? 当年欺师灭祖的时候,我们龙先生的剑可是给老叫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算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可当龙青云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老叫花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妈呀,龙青云,这哥们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猛人啊,要是也是来找我麻烦的,那还不完犊子了个屁的……要不我还是赶紧跑吧? 于是,趁着没有活死人阻拦,老叫花本能地就想跑,但忽然,他注意到了自己的那个仇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的老远,站在了二狗家的房顶上,如临大敌的看着龙青云。 他跑什么?不对啊,我跟龙青云无冤无仇的,难道龙青云是来找他的? 老叫花子仔细一琢磨:刚刚仇老头说什么来着,他把于洋给搞了,哦对,记得龙青云是于洋的兄弟来着,所以龙青云来找仇老头报仇了,一准是这样!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龙青云是自己的朋友,那自己还跑个什么?俗话说的好,这有热闹不看王八蛋,自己留下来看着仇老头被龙青云砍死不好吗? 想明白这一点的老叫花子猛地一拍大腿,躲到龙青云的背后,指着仇天臣破口大骂: “老东西,你刚刚不是挺牛逼的吗?来啊,来跟这哥们碰碰!现在有我们龙爷罩着我,你敢动我吗?敢……卧槽!?” 老叫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见鬼一样盯着那些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活死人。 打死他也想不到,仇天臣居然真的会对龙青云出手! 他是怎么敢的?疯了?还是不要命了? 不同于老叫花的惊骇,龙青云似乎早有预料,他握紧了自己的剑。 仇天臣远远盯着龙青云手里的剑,他知道,这柄剑曾经沾满了鲜血。所以,他很好奇: 沾了血的剑,还是以前的那柄剑吗? 杀了人的人,还是从前的那个人吗? 仇天臣不相信杀了师父以后,龙青云会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尽管害怕,他还是要试探,试探龙青云到底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龙青云。 雨越下越大,狂暴而凶猛,砸在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就算雨声再响,也还是遮掩不住几如呜咽哭嚎的风声。 阴风! 阴风之中,无数活死人红了眼。 痉挛,扭曲,嘶吼,它们疯狂地朝着龙青云涌了过来。 龙青云猛地挥剑! 滂沱的大雨之间,剑光一闪而过,直接就将迎面冲过来的活死人腰斩,而凌厉的剑气,更是直接把其他活死人震飞了出去。 但很快,这些活死人再一次站了起来,继续疯狂地朝着龙青云涌了过来。 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死不休! 第40章 盒子里的心脏 龙青云不比于洋,他不会风水道术,更不会什么阴阳符箓,面对这些诡异至极的活死人,他只能用自己的剑。 可不论是将它们腰斩,还是直接砍下它们的头颅,不管龙青云把他们伤成什么样,它们也还是能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 没了头颅的,继续疯狂朝着龙青云扑过来。被腰斩的,用手在地上爬行,攻向龙青云的下盘。那些断手断脚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撞,甚至它们的断手断脚,还能诡异地飞起来攻向龙青云握剑的手腕…… 不对啊,以前龙青云的剑气,不是能逼退邪祟吗?怎么现在却—— 老叫花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是七年前的龙青云,早在挥出第一剑的时候,这些活死人应该就不能动弹了才对。 一剑荡清万千冤魂厉鬼。 老叫花记得很清楚,七年前,在他们被师父强开鬼门关召来的邪祟魇住的时候,是龙青云的一剑把他们拉了回来。 直到现在,老叫花还对龙青云七年前的那一剑印象深刻。 更记得他们的大师兄王爷的感叹: “剑锋所指,诸邪退散,这孩子的剑,有着浩然之气。” 什么是浩然之气呢? 孟子他老人家说过: 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曾经龙青云的剑是有着浩然之气的,所以才能破妄诛邪,散尽邪祟。 但为什么现在龙青云的剑没有了浩然之气呢? 因为现在的龙青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龙青云。 老叫花忽然发现,龙青云握剑的手在颤抖,他喘息着,好像很是痛苦,眼眸里似乎闪过了金色的诡异光晕。 渗人的细小符箓,渐渐从龙青云的袖子里爬上了手腕。 这是!? 老叫花瞪大了眼睛。 因为距离太远,也因为雨下得实在太大,所以仇天臣并没有像老叫花一样看得那么清楚,只看到龙青云的剑似乎已经乱了,而且也没有了七年前那能破妄诛邪,散尽诛邪的浩然之气。 这就够了。 果然,杀了师父以后,龙青云自己也受到了某些影响,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龙青云了。 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杀了他呢? 仇天臣死死盯着龙青云,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起来,但就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了些什么。 是七年前的龙青云,七年前的剑。 仇天臣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他也忽然想到,之前在丹青集团湖畔的时候,龙青云的剑气,直接把湖水里的百鬼点睛纸人摧的粉碎! 不对,照这么来看,龙青云应该还有着浩然之气才对,但为什么现在…… 仇天臣猜测,龙青云应该是身上沾染了什么,致使他的身体状态极不稳定,而现在,恰好就是不稳定的时候。 也就是说,如果要杀龙青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仇天臣攥紧了拳,但片刻后,他松开了拳头。 他想到了四个字: 穷寇莫追。 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万一要是真把龙青云给逼急眼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拼死挥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剑来? 龙青云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龙青云了,但他毕竟还是龙青云不是吗? 生性谨慎的仇天臣不愿意冒这个险,所以在犹豫片刻之后,悄悄地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而随着仇天臣的离开,那些活死人也在摇晃了几下以后,瘫倒在了地上。 仇天臣没有召回它们,都已经被剑削的不成人形了,还要他们干什么? 没有了呜咽着的阴风,也没有活死人的嘶吼,院子里只能听见雨声,还有龙青云的喘息声。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但龙青云知道,还没有结束。 他强忍着疼痛,扯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背后于洋留下的经文: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龙青云强忍疼痛,低声呢喃着,随着呢喃声响起,背后的经文渐渐亮起,把已经蔓延到龙青云全身的金色符箓硬生生逼了回来。 这一切,老叫花都看在了眼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龙青云,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毕竟也是于洋的师兄,当然能看出来龙青云沾染了什么。 一瞬间,老叫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看你看,我就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这遇见的,一个个的哪有一个是善茬? 先是仇老头那个不要脸的,又是龙青云这个猛人,还看见了早就该死了的老妖怪…… 这地方不能呆了,赶紧走,越快越好! 老叫花悄悄转过身,但就当他要迈出脚的时候,冰冷的剑锋已经贴在了他的颈子上。 “那个……龙哥,不,龙爷,龙祖宗,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怎么你也要杀我?” 老叫花欲哭无泪。 “我……不杀你,是求你……” 龙青云似乎很是虚弱,喘息道。 求我? 妈的,谁家好人求人是这么个求法?把剑横人脖子上,这特么是求人吗?杀人还差不多! 老叫花很想骂人,但他也和仇天臣一样,深知龙青云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所以陪着笑脸道: “龙爷说的哪里话,只要咱龙爷开口,咱肯定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不知道龙爷想让咱干什么?” “救……于洋……” 龙青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艰难开口道。 救于洋?那个法名是狂徒的小师弟?哦对,仇老头之前好像是说过于洋被他搞了来着。 不是,听仇老头那意思,他是跟于洋有仇还是怎么的,那自己要真出手救了这个小师弟,仇老头还能让自己好过吗? “那个,龙爷,能不能等两天再过去,啊,是这样的,今天是我妈的忌日,能不能先让我去给我妈烧个纸上个香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老叫花的脖子忽然一凉,于是老叫花立刻改口道: “如果是别人,那我肯定是要先去给我妈烧纸的,但于洋毕竟是我最最疼爱的小师弟,我与他亲如手足兄弟,他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管呢?妈,孩儿不孝,相信您的在天之灵一定能理解孩儿和小师弟的真挚感情的。” …… 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那样,冷玉目瞪口呆地从车里看着外面那个哭丧着脸,被龙青云用剑押着走过来的老叫花。 鬼才相信,这个老叫花是被龙青云“请”来的。 但不管龙青云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总归是把他给请过来了,这也就代表着,于洋有救了。 冷玉松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但就当龙青云和老叫花坐了进来,冷玉要踩下油门的时候,老叫花忽然叫了起来: “且慢!我能拿个东西吗?很重要的东西,救小师弟的时候,兴许能用得到。” 很快,龙青云和老叫花再次回到了车上。 老叫花的怀里,多了一个画满各种奇异符箓的盒子,上面沾着不少泥,显然是老叫花刚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 冷玉疑惑地从车内后视镜看着老叫花缓缓打开了盒子,露出了盒子里的东西。 在看到这个东西的瞬间,龙青云立刻脸色一变,捂着自己的心口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而冷玉则是直接呆住了,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目光惊骇。 因为盒子里的东西,是一颗鲜活的,仿佛还在继续跳动的心脏! 第41章 让他们在一起 墨清韵是被嘈杂的雨声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刺眼的灯光照的她有些眼疼,她费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里。 是自己家里的卧室,不是冷玉的出租屋。 我怎么回家了?发生了什么?等等,于洋,于洋呢? 想起于洋,我们的墨小妹连鞋子都来得及穿,光着脚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却正好和一道人影撞了个满怀,捂着额头坐倒在了地上。 “啊,你醒了?对不起,那个,你没事吧?”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想要去扶墨清韵,但似乎因为墨清韵是女孩,所以手停在了半空,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于洋呢?” 墨清韵站起身,警觉地往后退了退。 “啊,别误会,我不是坏人,你可以叫我韩棠,是婷姐的朋友,那个……啊,对了,婷姐和于洋就在那边那个房间里,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婷……” 韩棠的话还没说完,墨清韵已经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于洋,于洋没事吧!?” 墨清韵猛地推开了房门,喘息着问道。 “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是——” 庄婷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于洋,咬了咬嘴唇: “还没有醒过来。” 墨清韵看着脸色苍白的于洋,忍不住心里一疼,她坐在了床边,轻轻握住了于洋的手。 “冷玉那边说了吗?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墨清韵握着于洋的手,低声问道。 “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回来。” 韩棠走了进来,给庄婷使了个眼色。 “哦,对了,这位是韩棠,冷玉老家的亲戚,是我前几天招的司机,你昏过去这几天,多亏了他过来帮忙……” 庄婷向墨清韵介绍着,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清韵打断: “也是来保护我的吗?” 韩棠的脸色微微一变,庄婷也是微微愣了愣。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你……知道了?” 庄婷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是于洋告诉我的。” 墨清韵垂下眸子,她似乎不想责怪庄婷,也不知道该怎么责怪庄婷。 “公司已经很多天没人去过了吧?你去看看吧,我想一个人陪着于洋静静。” 沉默了片刻之后,墨清韵忽然轻声道。 庄婷抬起头,似乎欲言又止,但还是沉默着缓缓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韩棠叹了口气,跟上了庄婷。 他们来到了别墅外,庄婷把车钥匙给了韩棠,两人坐上了车。 “看样子,人家都不需要你撮合了,我觉得只要那个于洋醒过来,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 韩棠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随口说道。 “之前你说的,那真的是花婆婆的口信吗?” 庄婷犹豫了片刻,却还是问道。 “当然,花婆婆亲口说的,要让我告诉你,以后要撮合墨小姐和那个于洋,必须让他们两个在一块。” 韩棠踩下了汽车油门: “我看墨小姐挺喜欢那个于洋的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 虽说我们的于先生跟我们的墨小妹那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但以我们于先生那色中饿鬼的性子,真要是和墨小妹在了一块,能让墨小妹保持完璧之身,那可真就见了鬼了。 “咳咳,这个嘛,我懂,我懂。” 韩棠挠了挠头: “花婆婆的意思是,你反正已经和于洋做过了,那以后如果他有这方面的,嗯,需求,你可以陪他,毕竟你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没什么用的,他喜欢吃着碗里的,然后再吃锅里的。” 庄婷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出神: “我觉得以他的性格,还是和他直说好一点,看看他能不能理解吧。” “你自己看着来就行。” 韩棠开着车,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对了,之前我就想问来着,冷玉那丫头怎么对这个于洋这么上心?还专门跟着那谁一起去找什么高人,我记得这丫头以前挺高傲的啊,不太可能为了一个不熟的人跑来跑去的。” “这……” 庄婷犹豫了片刻,说出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她应该……也和于洋……有了就是,就是那种关系。” “啥?卧槽,这哥们可以啊,等他醒了,我一定要请他喝几杯,学习学习怎么哄小姑娘。” 韩棠耸了耸肩: “不过……冷玉如果真的和他发生了什么,对于我们蝴蝶宫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为什么?” 庄婷似乎有些不解。 “不管怎么说,我们蝴蝶宫和他都不是敌人,我不知道他对我们蝴蝶宫有什么印象,但冷玉如果和他真有了点什么关系,那至少,他对我们蝴蝶宫的印象不会太坏。” 韩棠解释着: “以后我们需要他的地方还有很多,但他未必会愿意帮我们……这么说吧,联姻这个词,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庄婷轻轻皱了皱眉。 历史上最有名的联姻,应该就是汉朝时候昭君出塞的故事了。 在汉朝那会儿,南匈奴的呼韩邪单于被他哥哥北匈奴郅支单于打败,没办法,只好向当时的汉朝称臣归附,再之后呢,呼韩邪单于曾三次进长安朝觐天子,并向汉元帝自请为婿。这汉元帝就选了一个宫女赐给了他,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四大美人之一,王昭君。 白白把一个大美人送出去,且不说汉元帝这哥们后不后悔,就说呼韩邪单于,那家伙给他高兴的,抱着我们的王大美女就乐滋滋地回去了。 显而易见的,这桩联姻是相当成功的,因为成为了汉朝的女婿后,呼韩邪单于这哥们儿的确是老老实实的继续归附在了汉朝脚底下,让汉朝和匈奴之间保持了好几十年的和平。 但于洋可不是呼韩邪单于,冷玉呢?更不是王昭君,蝴蝶宫也远没有大汉朝那么强大,这能行吗? 毕竟在庄婷的印象里,于洋好像还是有点狂放不羁在身上的,应该不太像是愿意受制于人的那种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庄婷的眼睛里闪过了几分黯然。 受制于人,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喜欢受制于人的?但更多的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哪怕不喜欢也好,不愿意也罢,却只能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 就像冷玉,就像庄婷自己。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我们的庄小姐还是很喜欢跟我们的于先生一起探讨人类生命起源的,毕竟我们庄小姐守了那么多年活寡了,对于我们于先生床上那强势甚至有些粗暴的动作,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但,这种事情最讲究的是什么?讲究一个两情相悦,讲究一个发自内心。想做的时候一起在床上打滚,不想就躺在一块老老实实睡觉,反正就俩人,爱干嘛干嘛。 但要是有第三个人在旁边指挥,在那催着你们赶紧做,然后还扯着嗓子喊:“加油,用力!” 那是不是就很难受? 虽然韩棠或者说花婆婆没有直接在床边指挥,但庄婷的心里就是很不是滋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可以做,但是你不能让我做。 庄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感觉自己在花婆婆的眼里,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取悦于洋的工具。 但就算庄婷再怎么不是滋味,也不敢多说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有沉默。 仇天臣也在沉默。 漆黑幽暗的房间里,鬼将军静静躺在养尸棺里,冰冷僵硬的身体,几乎已经千疮百孔。 “你能看得出,是什么伤到了鬼将军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仇天臣忽然低声问道。 第42章 有没有酒? “大概能看出来,应该是被邪祟侵扰,致使暴走崩溃,自己伤到了自己。” 赶尸人犹豫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想法很荒谬,因为鬼将军本身就诞生于百鬼镇棺格局,天生有着号令冤魂厉鬼的本事,怎么可能反过来被邪祟侵扰? 虽然很荒谬,但仇天臣知道,赶尸人的想法,其实是对的。 “除了鬼将军之外,其实还有一样东西,也能号令冤魂厉鬼。我以前和你说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仇天臣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东西,你有,墨清韵也有。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迟早都会出现的。不过现在看来,墨清韵的,怕是已经出现了。” 赶尸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命数使然,所以你没必要为此感到自责。” 仇天臣脸色凝重: “看来我们要提前动作了,准备准备吧!” “是。” 赶尸人退了下去。 于是黑暗之中,就只剩下了仇天臣,还有紧闭着眼睛的鬼将军墨丹青。 仇天臣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怀表,然后打开了表盖。 他看着怀表里的照片,低声喃喃着: “快了,就快了。” …… “快了,就快了,大概再有十分钟吧,我们就要到了,是墨小姐家对吧?嗯,好,挂了吧。” 冷玉一边开着车,一边挂断了电话。 冷玉她们回来了,而且是和那个能把于洋救活的高人一起! 这个消息最先传到了庄婷那里,然后再传到了韩棠那里,接着是隐藏在墨家别墅附近的蝴蝶宫的人耳朵里,最后才传到墨清韵这里: “小韵,冷玉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你准备一下,替于洋擦一下身子,还有……” 电话里的庄婷迟疑了片刻: “一定要小心。” 当墨清韵挂断电话的时候,韩棠已经悄悄地赶回了墨家别墅,和其他蝴蝶宫的人一起,把整个墨家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 毕竟我们于先生的那位仇师兄一直看自己的这个小师弟不怎么顺眼,先是让已经被炼成鬼将军的墨丹青过来使坏,又是亲自出现在了青泥沟。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保证这哥们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损招。 所以无论是韩棠也好,还是蝴蝶宫的其他人也好,他们全都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墨家别墅周围的一草一木,生怕从哪里蹦出来个活死人。 但直到冷玉的车子开进墨家别墅,他们依然没能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仇天臣不打算阻止? 韩棠轻轻皱了皱眉。 嗯,很有可能,听花婆婆说,跟着冷玉一起的那个小哥是个让仇天臣都怕得要死的猛人,再者能救于洋的那个高人也在,更不要提还有自己,还有其他蝴蝶宫的人。 想来就算是花婆婆都忌惮三分的仇天臣,这种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韩棠思考着。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反而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墨家别墅周围的风吹草动。 永远不要掉以轻心。 君不见,某位掉以轻心的于先生还在屋里半死不活地躺着吗? 虽然韩棠根本就不认识于先生,但花婆婆认识啊,花婆婆不止一次地说过,凭着于洋的道行,就算打不过,跑总是能跑的了的,绝不可能被伤成这个德行。 唯一的可能,就是掉以轻心,然后被人给阴了。 想到我们于先生胸口上渗人的大窟窿,韩棠忍不住一阵的头皮发麻,赶紧瞪大了自己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墨家别墅的一草一木。 他可不想跟我们于先生一样,因为掉以轻心就被人给捅了个透心凉,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毕竟,他可不是于先生那样的浪荡公子,别说是躺床上,就是死棺材里,都不会有墨清韵那样的大美女来照顾他。 更别提给他擦洗身子了。 墨清韵端来了一盆温水,拧了拧毛巾以后,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但她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解开了于洋衣领上的纽扣,随后咬了咬牙,像个女流氓一样,扒下了我们于先生的裤子。 然后,她的脸就像烧开的水壶那样,“蹭”的一下红了。 因为于先生的裤子里是真空的,她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个遍。 “怎……怎么连内衣都不穿,不要脸!” 墨小妹赶紧转过了脸,不敢再看。 其实墨清韵还真是误会了我们的于先生,因为我们于先生的内裤,早就跟着裤子一块被当时湖里的百鬼点睛纸人给撕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我们于先生现在穿着的裤子,那是冷玉在自己衣柜里随便找了个宽松点的运动裤套上去的。 女款的运动裤,宽松一点还能凑活着给我们于先生穿,但女士的内裤我们的于先生该怎么穿? 于是乎,我们于先生只好真空着了,这才被我们的墨小妹看了个干干净净。 墨清韵背对着于洋,脸有些发烧,但她很清楚,现在不是难为情的时候,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小心地替我们于先生擦拭起了身子。 沾了水的毛巾,在我们墨小妹纤细的小手里,慢慢擦拭着我们于先生的额头,接着是脸,再是脖子,身子,然后…… 墨小妹闭上了眼睛,手似乎有些发抖。 尽管隔着一层毛巾,但我们的墨小妹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东西的触感,心跳忍不住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我们墨小妹的手一直在颤,于是我们于先生的那里,就跟着我们墨小妹的手一起颤啊颤,颤啊颤…… 然后就抬起了头。 感觉到了滚烫而坚硬的触感,我们的墨小妹先是愣了愣,随后就疑惑地睁开了眼。 然后,她的脸变得更红了,她赶紧闭紧了眼睛,同时在心里骂着某个臭不要脸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有反应?无耻,下流,臭不要脸! 就在墨小妹恨不得骟了我们于先生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冷玉和龙青云,还有老叫花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墨小妹的手按在某个极为隐私的部位,然后那个部位夸张地肿了起来。 冷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老叫花更是直接傻了眼,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龙青云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他……不是……” 墨小妹结结巴巴着,话还没说完,老叫花已经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 “我们懂,我们懂,年轻人嘛,咳咳,我看小师弟状态还挺好的,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要不我们先出去,等结束了再进来?没什么的,可以理解……” 老叫花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拉着龙青云和冷玉先出去,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忽然一凉,于是他的脸色一变: “但是做这种事也要分时间,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是干这种事的时候吗?来来来,先让开,我先把小师弟治好,治好以后,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墨小妹急的都快要哭了,但显然的,老叫花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依旧是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懂懂懂,你懂个屁! 看着老叫花那欠揍的脸,我们的墨小妹忽然有种想拿什么砸他脑袋的冲动。 虽然很气愤,但我们的墨小妹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所以她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让到了一边,给老叫花让出了足够的空间,心里却默默把这笔账记到了我们于先生的头上。 你等着,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我们的墨小妹气呼呼地盘算着以后该怎么收拾于先生的时候,老叫花开口了: “有没有酒?最好是好酒,可别是假酒啊。” 什么?酒? 谁家好人救人的时候要喝酒啊?! 万一喝多了,手一抖,那于洋还能有命吗? 墨清韵忍不住想要质问老叫花,却被龙青云用眼神制止。 “客厅的柜子里有五粮液,是别人送的,我没喝过,不知道算不算好酒。” 墨清韵只好强忍着怒气道。 一听说有酒,老叫花眼前一亮: “五粮液?快快快,拿过来!” 第43章 换心 很快,五粮液就被冷玉拿了过来。 老叫花也没有客气,直接咬开了瓶盖,咕嘟咕嘟地,一气儿灌下去了大半瓶。 “啊,好酒,真是好酒,嗝!” 老叫花满足地打了一个酒嗝,嘿嘿地笑着。 借着酒劲,他摇摇晃晃地朝着龙青云伸出了手: “那个什么,哦,劳驾龙爷把剑给我使使,然后把上衣脱了。” 龙青云轻轻皱了皱眉,但还是按照老叫花的意思递过去了自己的剑,然后脱下了上衣,露出了满背的经文。 “名剑惊鸿……是叫这个名字对吧?哈哈,好剑!好剑!” 老叫花一手拿剑,一手举起了酒瓶子,把剩下的酒全都淋在了龙青云的剑上。 “把盒子拿来!” 老叫花喊着。 冷玉赶紧把那个画满各种奇异符箓的盒子抱了过来。 “好,好,你们……都往后退退!” 老叫花醉醺醺道,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股子乞丐一样落魄邋遢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放肆和潇洒之意。 说的直白点,就是在发酒疯。 他举起剑,猛地刺进了于洋的胸膛! “你干什么!?” 墨清韵和冷玉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想要扑上去,却都被龙青云拦了下来。 “噤声!”龙青云低喝道。 “还是……嗝,还是龙爷有眼力见,嘿嘿,龙爷,劳烦您念念那个什么诀,我要开始了。” 老叫花拔出了剑,然后伸出了脏兮兮的手,猛地伸进了于洋的伤口之中,紧接着,拽出了于洋的心脏! “把盒子打开!” 在龙青云念着清心诀的同时,老叫花扯着嗓子喊着。 冷玉反应了过来,连忙打开了那个画满各种奇异符箓的盒子,露出了盒子里的心脏。 鲜活的心脏,泛着妖艳的红色,说不出的诡异和骇人。 咚咚,咚咚…… 心脏仿佛在跳动,却不是那种沉闷而有力的跳动,而是那种虚无缥缈,空灵虚幻,却又真真切切能感受到存在的那种跳动。 那种感觉,很像你跌进了一个个破碎而又荒诞的梦境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但又无比的真实,可当你真的伸手去触摸的时候,无论是镜中花还是水中月,全都碎掉了。 就像根本没存在过,可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却告诉你:这都是真实的。 像梦,但又不像是梦,硬要说的话就是: 你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直到这颗心脏被老叫花塞进了于洋的胸膛之中,房间里的其他人才猛地从这种诡异的感觉里惊醒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龙青云,清醒过来的瞬间,他就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颗心脏实在是太邪门了,这到底是谁的心脏? 早在第一次见到这颗心脏的时候,龙青云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颗心脏的不对,那时候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这颗心脏是自己的一样。 难道…… 龙青云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难道是她的心脏?! 龙青云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似乎有冷气慢慢爬上了上来。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的心脏,那于洋他—— 他能承受得住吗? 龙青云忍不住看向了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于洋。 但事已至此,除了按照老叫花说的那样继续念着清心诀,自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了。 龙青云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低声吟诵着: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 谁也没有注意到,于洋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这是—— 清心诀? 恍惚之中,于洋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念清心诀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整个人却忽然一空,不受控制地跌了下去。 跌进了一个个破碎而又荒诞的梦境里! 似乎有水花翻腾的声音响起,于洋感觉自己好像沉进了漆黑而恶臭的湖水深处。 他忍不住呛了几口水,还没等他回过神,无数点着眼睛的百鬼纸人就已经密密麻麻地悬浮在了自己身边,怪笑着朝自己扑过来! 然而那些百鬼点睛纸人却在瞬间破碎,连带着整个湖水一起破碎,化为点点的流光消散。 于洋愣住,点点消散的流光里,他转过身,然后他整个人脸色大变。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背影。 如血的残阳下,站在暮色里的背影。 是女人的背影,年轻而窈窕,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手上的浮尘随风散开。 “师……师父?” 于洋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响起了女人低声的叹息: “你们来了。” 女人转过脸,金色的眸子瞥向了于洋,或者说,是于洋的身后。 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洋猛地转过了身。 他看到了十二道人影,十二道人影缓缓正朝着这边走来。 而在更远的地方,年轻的男子怀抱长剑,冷冷盯着这边。 “你们,是想欺师灭祖吗!?” 师父手上的浮尘猛地一挥,怒喝声震耳欲聋,更是掀起了无边的阴风,混合着冤魂厉鬼的嘶吼声,狠狠朝着那十三道人影压了过去! 山下,无数身穿道袍的人影朝着这里涌了过来,却都被那个怀抱长剑的年轻男人拦住。 几乎看不清影子的剑,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之中,闪烁出了一团一团璀璨而耀眼的剑花。 血红色的剑花,飞溅着血红色的薄雾! 就是在这血红色的薄雾里,十二道身影之中,有一道魁梧的人影掠出,抡动手上的巨锤,狠狠和师父的拂尘撞在了一起! 似乎有刺耳的惊啸声响起,因为风被撕开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十一道人影也动了: 符箓印诀,魑魅魍魉,蛊虫剧毒,棍掌拳指,蛇蝎蜈蚣,纸人死人…… 没有任何留手,全都是杀招,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师父活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于洋的眼前忽然一花。 一切的一切,全都如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忽然破碎,消散。 于洋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再一次落进了腥臭的湖水里,他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形,纤细的白晢手指已经刺破了他的后背,紧接着,刺破了他的胸膛。 于洋忍不住喷出一团血雾,他艰难地低下脸,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人捅穿。 是谁? 本能般的,于洋转过了脸,然后,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他看到了墨清韵。 她的眸子已经变成了师父那样的金色,诡异而渗人,没有任何的情感。 她缓缓挖出了于洋的心脏,随后抬手一推。 于洋仰面倒了下去,再次不受控制地下落,好像堕入了永无尽头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于先生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菜无心可活,人若无心必死无疑。 相传商纣王在位的时候,荒淫无道,沉迷女色,尤其宠幸苏妲己。 这个苏妲己,大家都知道,是狐妖化身。有一天呢,这个苏妲己为了取悦纣王,让自己的狐子狐孙假扮成神仙来赴会。结果喝多了以后,这些狐子狐孙全都露出了狐狸尾巴。 恰好,大臣比干发现了这些狐狸尾巴,这比干也是狠人,带着黄飞虎悄摸跟上去,就发现了这伙狐狸精的洞穴,然后一把火就给这些狐狸精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还不算完,他还抓住了几个想逃的狐狸精,把狐狸皮扒了做成大衣,送给了苏妲己。 这可把苏妲己给气坏了,于是她想了个招,想要设计陷害比干,为自己的狐子狐孙报仇。这不有一天,她就在纣王面前假装心病复发,捂着胸口,哎呀,好疼好疼呢。 这可把纣王给吓坏了,赶紧问,美人儿啊,你是怎么了?是心肌炎啊,还是心律不齐啊,快说出来本王找人给你治啊。 这妲己就忽悠纣王,说她这是出生就带来的病,为什么之前没复发呢? 因为她小时候曾得高人相助,化汤服下了一片玲珑人心,所以这么多年了,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而这次旧病复发了,该咋整呢?还是得要七窍玲珑心,那个谁,比干恰好就有。 咱也不知道商纣王咋想的,这么扯淡的话居然还真信了,非要把比干的心给挖出来。 幸好,比干有姜子牙暗中相助,弄了张符烧成灰以后喝了下去,愣是被挖了心都没死。 本来呢,这事到这其实也就算结束了,偏偏苏妲己这女人心眼坏,弄了个卖空心菜的老太太在大路上卖,这比干一看,这菜没心都能活,那人要是没了心,不应该也能一样活吗? 老太太听了,赶紧摇头,说这个菜无心能活,人无心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于是比干一命呜呼。 第44章 一气化三清 菜无心能活,人无心必死无疑。 自己的心已经没了,那自己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像比干那样死了才对呢? 于洋缓缓闭上了眼睛,周身的生机不断流逝,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可吟诵清心诀的声音却一直在他的耳畔响着,于是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清心诀,清心诀,是谁教给了自己清心诀来着? 于洋陷入了回忆,与此同时,无边的黑暗忽然破碎,恍惚之中,于洋好像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师父。 这个时候的师父,眼睛还是正常人的颜色,她站在于洋的旁边,手里拿着拂尘: “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传给你大师兄的长生之法以外,本门还有着另外一个道家绝学?” 师父顿了顿: “它的名字是:一气化三清。” 一气化三清! 于洋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耳畔的吟诵声是哪来的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八成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师兄来了。 那就是酒癫。 就算是在师门里,知道师父把一气化三清传给了自己的,也就只有三个: 王爷,铁锤和酒癫。 王爷,于洋知道那家伙在南方做大老板,铁锤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干嘛,但于洋能猜到,这个家伙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西北老家。 唯一可能离泉城近点的,应该也就只有酒癫了,毕竟泉城这块,产酒的企业还是有着不少的,而酒癫这个老家伙,生平最喜欢的就是酒。 酒癫擅长医术,这一点龙青云是知道的,保不齐是龙青云找到了酒癫,然后让酒癫过来给自己治伤。 要是于洋没猜错的话,自己这次应该是伤的不轻,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能真正醒过来。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属阳,七魄属阴,于是又被称作是阳三魂和阴七魄。 胎光,爽灵,幽精。 这三个就是所谓的阳三魂,而阴七魄则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这七魄分别主管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绪,同时分别对应着心,胃,肾,肠,胆,肝,肺七个器官。 现在自己还有意识,但是没办法醒过来,多半就是阳三魂里的的胎光和阴七魄之一的尸狗出了问题。 要是于洋没有猜错的话,八成是自己的心脏和真元出了问题,这才导致自己的胎光和尸狗脱离体外,所以自己现在才醒不过来。 酒癫应该也看出了这点,所以才不停地让人在自己耳边念叨道家的清心诀。 其一,能收拢于洋的三魂七魄,不至于魂飞魄散。 其二,就是在指点于洋,一气化三清,或许能帮助他脱离当下的困境。 因为酒癫是知道师父把一气化三清传给了于洋的,更知道清心诀其实就是一气化三清的入门法诀。 所谓一气化三清,其中的三清,指的就是上中下三个丹田,也就是所谓的精,气,神。 神化气,气化精,精化人。 庄子曾说过,吾善养浩然之气。 龙青云的剑是有浩然之气的,而于洋虽然没有浩然之气,却有着和浩然之气同源的逍遥之意。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是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所谓逍遥之意,就是超脱万物,无所依赖,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 而一气化三清,就能让于洋领悟这样的精神境界。 于洋为什么醒不过来?不就是因为一魂一魄离体了吗?但如果自己以一气化三清之法领会逍遥之意,让自己进入一个空游无所依的境界—— 举个例子,我们的于先生的三魂七魄本来好好的,但这个时候,忽然刮来了一阵大风,把我们于先生的一魂一魄给刮走了。 但因为酒癫一直在找人念清心诀的缘故,这一魂一魄又被收拢了回来,只是迟迟回不到它们原来的位置,所以我们的于先生才会一直醒不过来。 但要是我们的于先生变得像风一样,绝对自由,随风飘荡,是不是就能自己去找那一魂一魄了? 那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一气化三清,恰好就能让我们的于先生触及逍遥之意,变得超脱万物,无所依赖,随风飘荡,让我们于先生自己去找回那丢失的一魂一魄。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果断盘膝而坐,屏息凝神,进入了一个静坐冥想的状态。 而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冷玉看了一眼窗外升起的月亮,轻轻皱了皱眉: “现在几点了?” “急什么……嗝!迟早会醒过来的,不如过来……陪我喝一杯?” 老叫花提着酒瓶子,嘿嘿地傻笑着。 冷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了墨清韵。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她趴在于洋身边睡着了,可就算睡着了,她却依然紧紧抓着于洋的手。 冷玉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于是她别过了脸,正好看到了轻轻皱着眉的龙青云。 “怎么了?”冷玉问道。 龙青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窗外。 今晚的天气很好,不怎么闷热,月亮也很圆,偶尔还会响起悉悉索索的虫叫声。 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这让隐藏在暗处的韩棠也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龙青云和韩棠的预感是正确的。 因为寂静的夜晚里,忽然响起了铃铛声。 诡异而阴森的铃铛声。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黑夜中飞了出来,笔直地撞向了墨家别墅的大门。 韩棠立刻从藏身的地方掠了出来,一脚把东西踹了回去。 仇天臣忽然出现在了别墅门前,他缓缓抬手,挡住了那个被韩棠踹回来的东西,然后稳稳将其放在了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韩棠才终于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棺材,而且是金丝楠木的棺材,上面用红绳绑着铃铛。 刚刚韩棠踹了棺材一脚,所以大概清楚了棺材到底有多重,也就很明显地感觉出来: 棺材里,有人。 “你想干什么?”韩棠冷冷问道。 “并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见一个人,放心,不是于洋。” 仇天臣的手轻轻抚过了棺材,缓缓道。 第45章 金刚蛊 “如果我说,这里不欢迎你呢?” 韩棠活动着手腕,骨头咔咔的响着。 然后他猛地一个正蹬,狠狠朝着仇天臣的心窝子踹了过去。 仇天臣皱了皱眉,手掌拍在棺材之上,于是巨大的棺材瞬间横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挡下了韩棠那来势汹汹的正蹬踹。 “砰!”的一声,整个棺材不受控制地朝着仇天臣压了过来,仇天臣想用手掌拦住,但是巨大的力道却逼得他连连后退,直到退出十数米后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金刚蛊?” 仇天臣看向已经变了形的棺材,眸子里似乎有些惊愕。 “好眼力!” 韩棠再次扑到了仇天臣的面前,没有任何的虚招,上来就是狠狠一拳砸在了仇天臣的脸上! 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那样,仇天臣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脸朝下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老东西,这就不行了?” 韩棠揪住了仇天臣的后领,就像是拎小鸡仔那样,直接就把他拽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诡异的惨白脸庞,两颊和嘴唇涂着妖艳的红色,似笑非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韩棠。 点睛纸人?! 还没等韩棠反应过来,纸人已经并拢了手指—— 就像是刀子那样,纸人的手指狠狠地扎在了韩棠的心口,然后就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韩棠胸口的衣服被划开,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尖锐的指尖从上面划过,不但连一道印子都没留下,居然还擦出了四溅的火花! 这已经不能用结实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是一块铁,就算是纸人的手指再怎么尖锐,根本就伤不了韩棠分毫。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又有金刚怒目之威,肩扛五岳之力——果然是金刚蛊。” 仇天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韩棠身后,轻轻叹息着: “只可惜,你太年轻了些,稍微还是欠了点火候。对了,你是三十四,还是三十五?” “三十四,我今年三十四岁。” 韩棠缓缓道,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到衣领里。 但他不敢动,因为他背后的神道穴和命门穴已经被仇天臣制住。 就像金钟罩和铁布衫有着罩门一样,金刚蛊虽然霸道,却也有着弱点。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蛊也是分阴阳的,而金刚蛊就属阳蛊之列,几乎可以算是至阳至刚的哪一种。 也正是因为如此,服下金刚蛊的人,最少要等到足足三十六年之后,才能彻底将金刚蛊完全炼化,融会贯通。 至于为什么是三十六,原因很简单,因为四九三十六。 民间老话: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又因为九是至阳之数,所以只有四九相逢,才能借助天时完完全全地炼化金刚蛊。 仇天臣精通巫蛊之术,自然一眼看出韩棠的金刚蛊是刚出生的时候种下,也就是所谓的未学走路,先种蛊虫。 也就是说,韩棠体内的金刚蛊,在他三十六岁的时候才能被彻底炼化。 只可惜,韩棠今年三十四岁。 金刚蛊在没有被彻底炼化之前,有着两个致命的破绽,也就是背后的神道和命门两穴。 而现在,仇天臣制住了韩棠的神道穴和命门穴,基本上也就算是解决了韩棠这个麻烦。 而剩下的…… 仇天臣环顾四周,注意到其他的那几个蝴蝶宫的刺客已经围住了自己,虎视眈眈。 “你们几个更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说过,我这次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找某一个人聊一聊,仅此而已。” 仇天臣松开了韩棠,淡淡道。 “你想找谁?” 韩棠后退几步,一脸忌惮地问道。 “墨清韵。” 仇天臣一字一顿道。 韩棠的脸色微微一变。 墨清韵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我?他要见我?” “恐怕是这样的。”韩棠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专程来见你,但我觉得,他应该没按什么好心思。” 要说仇师兄和墨小妹之间的关系,那简直是坏的不能再坏了。咱讲话的,听到我们于先生的这位仇师兄来了以后,我们的墨小妹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砍死他,那已经是我们墨小妹自身素质极高的体现了。 想想看,于先生的这位仇师兄都干过什么事? 是不是刨了我们墨小妹亲爹的坟?还把我们墨小妹的亲爹给炼成了鬼将军? 是不是把我们墨小妹亲爱的于先生给捅了个透心凉,让我们的于先生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 且不提他一直憋着坏想要害我们的墨小妹,光是这三件事,已经够我们墨小妹和他不死不休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死不休的关系,他居然还想见我们墨小妹,还想跟我们墨小妹聊聊? 这不是扯淡呢嘛?! “会不会是……他想害墨小姐?” 冷玉猜测着。 “不会。” 老叫花灌了一口酒,满足地长出了一口酒气后,一幅醉醺醺的样子: “我了解我这个老不死的师兄,他虽然是是卑鄙了一点,阴损了一点,但不至于这么无聊。” 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我们于先生的这位仇师兄,虽然人很讨厌,但谁都不能不承认,他的道行和心机,那还是很牛叉的。 真要是憋着坏想要害我们墨小妹,不说能有一千个办法,怎么也得有八百个,为啥还非要大半夜傻不拉几光明正大的跑过来呢? 完全就不符合常理。 可如果仇天臣不是来害墨小妹的,那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那老杂毛的心眼子,比我们这一个屋的人加起来都多,猜不透的。” 老叫花打了个哈欠: “既然他让你去,那你就去呗,大不了叫上龙爷一起,有龙爷在,他能把你怎么样?” 龙青云缓缓点了点头。 显然,他的意思,也是让墨清韵去一趟。 不过,他考虑的却是另外一层原因: 别看现在自己和酒癫,还有韩棠和冷玉都在这里,但要是仇天臣铁了心想害于洋,他们还真防不住。 打肯定是能打得过的,主要是仇天臣阴损的手段实在太多,酒癫道行不如他,自己又不懂什么阴阳符箓这些,很难防得住。 真要是撕破脸皮起了冲突,凭着屋子里的这几个人肯定是能把仇天臣吊起来打的,但要是仇天臣偷摸召个鬼,扎个纸人啥的,可能他们还没发现,于洋就一命呜呼了。 这绝对不是龙青云想要看到的。 这个道理,我们的墨小妹当然也懂,所以她咬了咬牙,和龙青云一起走出了别墅。 仇天臣就在别墅的门口,静静地坐在棺材上,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你来了。” 看到墨清韵之后,仇天臣缓缓道。 “你想干什么?” 墨清韵直截了当地问道,脸上没有一点好颜色,显然是不想和仇天臣多说什么。 “果然,你很恨我。” 仇天臣微微一笑: “为什么恨我?是因为我盗走了你父亲的尸体?还是因为我把你父亲炼成了鬼将军?亦或者说,是因为我差点杀了我的那位小师弟?”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害你?明明你我此前从未见过,不是吗?” 仇天臣的手指轻轻敲着棺材。 这个问题,其实墨清韵已经想过很多次了。 为什么仇天臣非要害自己?自己对他毫无印象,年龄又差了那么多,得罪过他的可能微乎其微。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和自己的父亲有着什么恩怨。 “你说得对,也不对,我害你,的确有你父亲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你的母亲。” 仇天臣轻轻叹了口气,垂眸道。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难以捉摸的诡异老人,更像是上了年纪,一个人蹲坐在墙角发呆的糟老头子。 龙青云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墨清韵没有,她的脑海嗡的一片变成了空白,不敢相信地喃喃着: “我的……母亲?妈妈?” 仇天臣点了点头,手掌慢慢抚过棺材: “你母亲姓宫,是个很少见的姓氏。她的名字更奇怪,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你母亲的名字,对吗?” 第46章 于洋醒了 仇天臣说的不错。 墨清韵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除了知道自己的母亲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之外,墨清韵对自己的母亲一无所知。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葬在了哪里。 很小的时候,墨清韵无数次问过庄婷自己的母亲,换来的却只是庄婷抱歉的一句: 不知道。 庄婷没有骗墨清韵,她真的没见过墨清韵的母,甚至家里的遗像,户口本…… 全都没有墨清韵母亲的名字。 随着年龄的增长,墨清韵渐渐长大,懂事,忙碌,也就渐渐淡忘了有关自己父母的事。 毕竟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也是正常的。 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有人刻意隐藏了有关于你母亲的事,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墨丹青。” 像是看出了墨清韵在想什么,仇天臣缓缓道: “因为你的母亲,是个不祥之人,她的命格,远远比你和你的父亲要凶险的多,你看——” 仇天臣猛地掀开了棺材。 沉重的棺盖重重砸在了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但无论是龙青云也好,墨清韵也罢,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棺盖砸在地面上的响声。 他们死死盯着棺材里的年轻女人,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棺材里的女人很年轻,起码看上去很年轻,最多只有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她的皮肤很白,却不是死人那样的惨白,是一种如汉白玉细腻的白,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竟然还有着些许的透明。 金色的血管在近乎是透明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眨眼。 什么样的人,皮肤会是透明的? 什么样的人,血管会是金色的? 然而这并不是让龙青云惊骇的地方。 最让龙青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女人那张脸。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龙青云的手开始颤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后背一阵发凉。 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道身影,熟悉的身影。 那就是七年前,那个一身黑色道袍,眸子里是诡异金色的女人。 于洋和仇天臣,还有酒癫他们的师父。 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青云浑身大汗,似乎难以呼吸,或许是受到了刺激,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金色的眼眸,而密密麻麻的金色符箓,也是再一次慢慢覆盖了他的全身…… “退。” 有些慵懒和潇洒的声音忽然顺着夜风传到了龙青云耳畔,就好像清风拂面,细雨淅沥那样,龙青云的眼前忽然恢复了清明,同时也有了几分差不多可以说是神清气爽的感觉。 “你看清楚,这可不是师父,只是长得像而已。”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龙青云的肩上,不着痕迹的散去了龙青云满身的金色符箓。 仇天臣的瞳孔骤然紧缩:“这是——一气化三清?” 直到这个时候,墨清韵才有些迟钝地转过了身,然后…… 她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于洋。 “你……你醒了!?” 墨清韵张着嘴,眼圈似乎渐渐红了起来。 或许是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注意到于洋身上的变化: 就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气,又或者说像是一汪春水,于洋的眸子似乎在流动着,飘逸而又潇洒。 他的整个人似乎完全融进了月光之中,就好像没有任何重量那样,身形缥缈而自在,洒脱又自由,似乎还有着些许的慵懒。 仙气,就像是传说中的仙人那样,清濯如莲,超脱尘世,随时都有可能乘风而去。 这就是逍遥之意,绝对的逍遥之意。 只是这样的逍遥之意好像没法持续太久,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于洋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猥琐而又下流: “我昏过去能有几天?怎么感觉你跟好几十年没见哥们儿一样?” “哎呀呀,没想到哥们在你心里的分量还挺重,这么着,一会儿找个宾馆,咱们好好叙一叙相思之情,你觉得怎么样?” 于洋嘿嘿地笑着,很是欠揍的模样。 但这才是我们墨小妹最希望看到的于洋,不是吗? 她猛地扑进了于洋的怀里,把脸埋进我们于先生的胸膛里。 没有什么惊喜的大喊,也没有什么感动的泪水,就只是紧紧贴着我们于先生的胸膛,听着我们于先生那真实而有力的心跳。 于洋愣了愣,随后轻轻伸出了手,紧紧搂住墨清韵的同时,在墨清韵的后背慢慢拍着。 “没事的,都过去了。” 于洋的声音里难得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温柔。 “嗯……都过去了,你没事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墨清韵鼻子一酸。 两人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完全把龙青云和仇天臣当成了空气,把他们两个人晾在了一边,在风中孤独的凌乱。 “咳咳。” 龙青云轻轻咳嗽了几声。 我们的墨小妹这才回过了神,脸红着把我们的于先生推开。 于先生明显愣了愣,随后才傻乎乎地反应过来: “哦对,还有别人在哈,那个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于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干笑着。 龙青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龙青云再次看向了棺材里的诡异女尸,脸色有些凝重: “你刚刚说,她不是你师父?” “嗯,虽然长得很像,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不一样的,而且——” 于洋瞥了龙青云一眼: “当年把师父入馆下葬的时候,你应该也在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师父的尸身并不是完整的。” 龙青云这才反应过来。 当初于洋他们把师父埋葬的时候,龙青云确实在场,在他的印象里,当时埋葬的好像是一具无头尸首,后来听于洋说过,头颅好像是在下葬的前一天被人偷走了。 而眼前的诡异女尸,虽然看起来和于洋的师父极为相似,但仔细看的话,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并且她的身上很是光滑,就像是绸缎那样,没有和他们拼命后留下的伤痕,头颅更是好好的和脖子连在一起。 看来这的确不是于洋师父的尸体,但为什么和于洋的师父长的那么像?她到底是谁? “她……她好像是……” 就在龙青云惊疑不定的时候,墨清韵咬了咬嘴唇,就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样,她鼓起勇气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很熟悉,看到她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你的妈妈,对吗?” 仇天臣盯着墨清韵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可以告诉你,她就是你的母亲,宫琉。” 什么!? 墨清韵如遭雷击,就连于洋也傻眼了: 啥玩意?棺材里这个是墨清韵的老妈?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女人怎么看也就二三十的样子,墨丹青呢?就那模样,说他死的时候八十了都有人信! 二三十岁的妙龄少女,居然为一个七八十的老头子生了一个女儿?这话说出去有谁信? 反正我们的于先生打死都不敢信。 “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师父年近百岁,却依然是二十余岁的模样,你真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驻颜之术?” 仇天臣冷笑一声,提醒道。 于洋的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趴在棺材边,死死地盯着棺材里的诡异女人: “你刚刚说师父?等等,师父的名字叫宫玖,这个女人叫宫琉……” 宫玖,宫琉——宫九和宫六? 在《易经》里,九被认为是至阳之数,而六恰恰就是至阴之数! 不但是长相,就连名字都是这么相似,说是巧合,傻子都不信。 “你是说,她是师父的亲姊妹?” 于洋看向了仇天臣,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仇天臣看上去很是冷静。 但于洋已经几近崩溃,不顾龙青云的阻挡,他一把扯住了仇天臣的衣领: “你的意思是,墨清韵是师父的亲外甥女?你放屁!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她的眼睛也是金色的,这样够吗?” 仇天臣冷笑着。 于洋浑身一震,忍不住松开手后退几步,幸好有龙青云扶住了他,否则他可能会直接瘫倒在地。 黄金瞳。 如果没有那双眼睛,或许师父不会变成后来的那副样子,他们十二个人也绝不会被逼的欺师灭祖。 墨清韵也有着黄金瞳?那……难道说,她迟早也会走上师父的那条老路? “这不可能,我才不信,你个老杂毛嘴里从来就没有实话,啊,我知道了,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对不对?” 于洋死死盯着仇天臣,想要在后者脸上的表情看出些什么破绽。 但他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破绽,一点都没有。 “我是不是在骗你,你比谁都清楚。” 仇天臣盖上了棺盖,冷哼一声: “师父的密室在哪儿,你应该清楚,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吧,或许,你能发现更有意思的事。” 他就这样消失在了黑夜里。 只留下皱紧眉头的龙青云,还有喘息着的于洋,还有已经魂不守舍的墨清韵。 直到天明的时候,他们才回到了别墅里。 然后,一夜无话。 直到其他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天快亮的时候,于洋和墨清韵才先后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墨清韵在自己的卧室,蜷缩在被子里。 于洋斜倚在沙发上,周围的地板上满是烟头。 或许是太累了,他们就这么疲倦地睡了过去。 第47章 你有几个师兄? 或许是昨晚睡的太晚,直到晌午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才很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他是被正午刺眼的阳光给晃醒的。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刺眼的阳光晃醒,这要是放在以前,凭着我们于先生的高尚人品,一定会呸的一声朝着太阳竖起中指,然后跟个怨妇一样逼逼叨叨地说什么老天爷你个什么娘养的什么什么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于先生出奇的大度,居然没有和我们的老天爷计较,反而肉麻地朝着老天爷来了个飞吻,说着什么看见你真好啥的。 没办法,毕竟我们的于先生也差不多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能再一次看见老天爷,总比跑地府里见不着和蔼可亲的太阳公公好不是? 于先生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看向了厨房…… 算了,还是不看了。 想到之前把厨房炸了的光辉经历,我们的于先生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打消了下厨做饭的念头。 还是出去吃吧,既简单又省事还好吃,要是能拉上我们的墨小妹,连钱都不用自己付,多好! 想到这里,我们的于先生大摇大摆地朝着我们墨小妹的房间走了过去,丝毫没有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女孩的闺房不能进什么的,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简直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那个啥,你饿了没,要不要出去吃……还没醒啊,真懒。” 于先生很不客气地坐在了我们墨小姐的床上,轻轻拍了拍我们墨小妹的屁股: “嘿,起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 墨小妹很不情愿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说句不要,蒙起头继续睡了过去。 按说我们的墨小妹昨晚才从仇师兄那里知道了关于自己母亲的事,还见到了自己母亲的尸体。且不说仇师兄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正常人知道了这些事,难道不应该是忧思难眠,翻来覆去的急的尿都黄了才对吗? 怎么我们墨小妹跟没事人一样,还能睡得这么香? 于先生不清楚,但他自己其实也跟墨小妹差不多,昨晚那愁的啊,都特么快拿头撞墙玩了,结果睡了一觉,就忽然觉得生命是如此美好了。 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感觉,也不是说没心没肺,而是一种很莫名奇妙的安心感觉。 别看我们的墨小妹没啥本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在我们于先生身边,我们于先生就会感觉很轻松。反过来呢,也是一样的,不管有大多事,哪怕天塌下来,我们的墨小妹都会觉得于先生能解决的了,所以自然会很安心。 所以——明明昨晚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我们的墨小妹却还是能睡到那么香,香到我们于先生也忍不住想再去睡个回笼觉: “那个啥,我也想再睡会儿,但那个沙发上他不大舒服,要不你往边上稍稍,我想上床睡。” 不知道是睡迷糊了还是怎么回事,面对我们于先生这么无理的可恶要求,我们的墨小妹居然真的挪了挪,然后打开了被子。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客气地钻进了墨小妹的被子,很是自然地搂住了我们的墨小妹,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就这样睡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不同于正午那明晃晃的刺眼阳光,日落时分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透过窗户洒在我们于先生的脸上,就好像有一只细嫩的小手在摸着于先生一样。 事实上,还真的有一只细嫩的小手在摸着于先生。 墨清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她靠在我们于先生的怀里,轻轻用手指摸着我们于先生的胸口。 差不多二十公分的伤口很是渗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线缝的痕迹,也不知道那个老叫花到底是怎么让伤口愈合的。 不过,比起换心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来,不用针线就能让伤口愈合,好像也不是什么太过惊讶的事了。 “还疼吗?” 墨小妹忍不住问道。 “不疼,也就是偶尔有些痒痒的,麻麻的感觉,没啥大问题,我那个酒鬼师兄虽然邋遢了一点,治伤这块还是很牛逼的。” 我们的于先生捉住了墨小妹的手,轻轻摩挲着。 两个人就这么脸对脸贴在一起,像是已经结婚好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说起来,你到底有几个师兄?没有小师弟和小师妹什么的吗?” 墨清韵忍不住问道。 “师兄的话,算上师姐,一共有十一个,但小师弟和小师妹啥的,我还真没有,不过子侄辈和孙子辈,我倒是有不少。” 于洋想了想: “我记得,师父收我当弟子的时候,好像是已经快一百岁了,所以我的师兄们基本上都是一群老头子老太婆什么的,我是里面最小的一个。” “那你是不是最弱的那一个?” 墨清韵有些好奇。 “啥玩意儿?最弱?狗屁!哥们儿只是年轻了点好吧,真要是打起来,那几个老家伙能有几个是我的对手?” 于洋火了,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胸口被开过瓢,拍着胸脯就吹起了牛逼,这可给我们的墨小妹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我们于先生的手: “好了好了,你最厉害,你最厉害,别拍了,再把自己拍出什么事来,那可就麻烦了……” 在我们墨小妹哄小孩似的安抚下,我们的于先生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他搂着墨小妹靠在床上,很舒服的样子: “其实吧,怎么说呢,说我是最牛逼的那个,确实有点太过了,我想想,应该是中游往上一点吧,差不多第四第五的样子。” “那,我见过的那两个呢?他们排第几?” 我们的墨小妹忽闪着大眼睛,问。 “姓仇那个老不死的,说是比我强点,但也就是那么一点,和我其实差不多,半斤八两吧。至于那个酒蒙子,反正在我印象里,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 我们的于先生耐心地解释着: “你别看那酒蒙子牛逼哄哄的样子,其实那家伙连丹田都没开全乎,要是喝了酒还能稍微好点,不喝酒那基本上就是来凑数的。” “啊?其实我还觉得他挺厉害的呢,那最能打的是谁啊?” 不知道是单纯的好奇,还是想了解我们于先生的过去,墨小妹抱着于洋的胳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来问去。 “最能打的?不大清楚,我觉得要不是王爷,那玩意儿不但有长生不老的本事,而且连天雷都能召出来。再不就是铁锤,那变态的锤子也不知道几百斤,反正我是拿不起来一点。我感觉王爷的可能性大点,毕竟他是大师兄嘛。” 我们的于先生耸了耸肩。 “王爷?” 墨小妹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 “这是他的名字吗?是皇亲贵族的那个王爷,还是王大爷的那个王爷?” “王爷不是他的名字,不过你倒是猜的不错,他确实跟皇亲贵族沾点边,以前听他提起过,他家祖上好像是清朝的哪个皇帝来着。” 我们的于先生挠了挠头: “记不清了,反正不是崇德,就是康熙。人家可有钱了,比你都有钱好多好多,现在应该是在南边当什么大老板,霸道总裁啥的。记得那会儿我和他住一个屋,他桌子上经常有些香炉手串啥的,我就蹲那看,看一宿。” “啊?然后呢?” 我们的墨小妹很是疑惑地问道。 于先生嘿嘿一笑:“我就一边看一边夸,比如什么,这香炉一看就是老东西,肯定能值不少钱啥的,他被我烦的受不了了,就直接送我了。” 墨小妹愣了愣,然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也太不要脸了点吧?不过说送人就送人,他也确实大方,怪不得外号叫王爷。” “错了错了,王爷不是他的外号,是师父起的法名。”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及时地纠正了墨小妹的错误: “我们十二个人,每个人都有师父起的法名,就是不咋好听罢了。” “那都有什么法名啊?” 我们的墨小妹很感兴趣的样子。 “王爷,铁锤,瞎子,蛊婆,羊倌……那个害你的老王八蛋仇天臣,他的法名叫死人,最难听的一个。救我的那个酒蒙子还好点,叫酒癫。” 我们的于先生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介绍着。 “那你的呢?我想知道你的。” 墨小妹撒娇似的黏在我们于先生怀里。 “我?我叫狂徒,因为那会儿小嘛,在师父的几个弟子里,我是最狂最嚣张的那一个……” 于先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其实原本师父其实是打算叫我痞子来着,但我觉得太难听了,满地打滚,吵着闹着让师父给我换一个,这才起了个狂徒的名字。” “听上去,你师父不是还挺宠你的吗?那为什么后来……啊,对不起!” 第48章 差点给哥们儿吓萎了 察觉到说错话的墨小妹连忙捂住了嘴。 “这个——唉,也不是不能说,就是太复杂了,以后再慢慢说吧,现在我饿了,不是转移话题啊,真饿了,要不然先去吃个饭?” 于洋摸了摸肚子,很是期待地问道: “某人应该不介意请我吃一顿好的,对不对?” “看在你给我讲了这么多好玩的事的份上,本小姐勉为其难的准你一次。” 墨小妹莞尔一笑,随后,眼底下闪过几分犹豫。 “怎么了?” 于洋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过去的事,都挺有意思的,以后我能多听一些吗?” 墨清韵迟疑了一下,垂下了眸子: “就……就像今天这样,以后能多一些吗?我觉得,我想更了解你一点,然后,然后——” 她忽然抬起脸: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但我……我,我一个人会害怕,害怕做噩梦,害怕到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觉,但你在这里,我就不会害怕,所以——” 墨清韵颤颤巍巍地抓住了于洋的手,用几乎连蚊子都听不到的微弱声音低声道。 “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于洋愣了愣,他看着这个受惊的小兔一样眼泛泪花,期许而又担忧害怕的女孩,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可怜巴巴的女孩子,我们的于先生见的多了,可为什么惟有墨清韵会让他没来由的心疼,可怜,情不自禁想把她搂紧怀里呢? 为什么每次只要见到,想到墨清韵,他总是会满身轻松,时不时轻轻笑笑呢? 或许他早就潜意识里把墨清韵当成了自己的恋人。 而墨清韵,毫无疑问的,她也是一样。 否则现在,他们也不会躺在一张床上,自然地搂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轻松的闲话。 如果他们谁都不开口,就这样暧昧不清的混在一起,好像也可以,可为什么墨清韵固执地要说出来呢? 因为她害怕。 暧昧不清的关系,永远是来的最快,却也消失的最快,尤其于洋本身就是一个浪荡的人。 她不想暧昧不清的和于洋在一起,然后暧昧不清的分开,所以她说出来,因为她想让于洋多看她几眼,哪怕一眼也好。 她不想离开于洋,所以才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捅开了那层窗户纸,让那份模糊的感情变得更加真实,也变得更加沉重,一旦拿起就难以放下。 很固执,更很幼稚,却也很可怜,不是吗? 所以于洋才会猛然心疼了一下。 于洋深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墨清韵的手,低声说: “好。” 于洋没有对墨清韵发誓,说自己多么多么爱她,也没有说什么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之类,更没有说自己最为擅长的肉麻情话。 他就只是说了个好。 有些时候,话其实不需要说那么多,就像墨清韵,她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吻上了于洋的嘴唇。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拥抱在一起,倒在了床上。 没有其他的动作,就只是吻,最简单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的嘴唇才终于分开,粗重地喘息着,但喘息过后,两人再次吻在了一起。 墨清韵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发出若有若无的闷哼声,脸也已经红到了耳根,像是已经动了情。 好看的睫毛抖着,她伸出了发颤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泛着红晕的胴体。 于洋也扯下了自己的上衣,可就当他要解开自己腰带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砸碎了窗户,狠狠朝着我们于先生的后颈甩了过来! 几乎是本能的,于洋立刻按住墨清韵,一手护住墨清韵的同时,另一只手猛地甩起了床上的被子,挡下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于洋拽过被子,这才发现砸过来的,居然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猛地从窗前闪了过去。 “谁!?” 于洋猛地朝着窗户扑了过去,撞碎玻璃朝着那道人影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皎洁的月光下,凉风轻轻吹着,按说应该是最舒服的时候,但我们的于先生却已经恼火到了极点。 废话,刚刚马上就要和我们的墨小妹探寻生命起源的奥秘了,结果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人砸了卧室玻璃,坏了好事不说,还特么差点儿把我们于先生的那玩意给吓萎了。 这搁谁身上能不窝火?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立刻打定了主意,不管对面是谁,先狠狠揍一顿再说。 砸碎玻璃的那个蒙面神秘人身手很不错,脑子也很活泛,察觉到自己的速度没有于先生快以后,第一时间变了个方向,顺着别墅外墙的排水管直接就上了二楼的阳台。 但比起我们猫儿一样灵巧的于先生,他上房顶的速度显然要慢了一拍,只见于先生很是敏捷地朝着墙蹬了一脚,直接就翻上了空调外机,然后纵身一跃,直接就逼近了那个神秘人的后背! 好快! 神秘人一惊,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直接就朝着我们于先生的心窝子踹了过去,看样子是想要把我们的于先生给踹下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忽然偏了一点,就像是刻意不想伤到于先生一样,他的脚踹在了阳台的墙壁上。 这一脚明显是收了力的,却直接把实心的墙壁踹出了个大洞,飞溅的砖石更是劈头盖脸的朝着我们的于先生砸了过去。 这特么得多大的力气,这还是人吗? 惊骇之余,我们的于先生纵身后跃,躲开砸过来的砖石的同时,脚尖已经勾住了破碎墙壁里露出的钢筋,所以根本就没有摔下去,反而在躲开砖石之后再度弹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了神秘人的脚踝,狠狠一甩—— “砰”的一声闷响,神秘人狠狠砸在了地面上,按常理来说,这个高度,这个力道,正常人肯定是爬都爬不起来了,但这个神秘人,就跟开个挂似的,居然还能站起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站稳,我们的于先生就已经朝着他扑了过来,接着从高处跳下的冲击力,我们的于先生一个膝砸就撞上了他的胸口! 响起了痛苦的闷哼声。 不过却不是神秘人,而是我们的于先生。 就感觉自己是撞在了钢板上一样,我们于先生被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妈的,这还是人吗?这胸口比他妈城墙拐弯都硬,好悬没给我们于先生膝盖骨给干碎了。 我们的于先生就势抓住神秘人的肩膀一翻,卸掉反冲力的同时,就地打了个滚,拉开了距离,同时也折断了一根树枝。 尖锐的树枝断裂处,就像一柄尖刀一样,从我们的于先生手上甩了出去,狠狠扎在了神秘人的身上。 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同时居然还亮起了点点的火花。 这是啥情况?这人特么还真是铁做的?! 我们的于先生瞪大了眼睛,但很快,我们的于先生反应了过来: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又有金刚怒目之威,肩扛五岳之力。 “金刚蛊!?” 我们的于先生失声叫道。 神秘人愣了愣,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说是不传之秘的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能认出来?” 他扯下脸上蒙着的黑布,脸上似乎在苦笑。 “是你,那个谁,那个谁来着?” 我们的于先生猛地一拍大腿: “韩棠!” 按说我们的于先生,其实和韩棠并不是很熟。 为什么?因为韩棠替我们于先生忙来忙去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压根就还没醒。等到我们于先生醒了之后,那确实是见到了韩棠,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我们的于先生就火急火燎跑去找墨小妹了。 所以,我们于先生对韩棠的了解,就只有一个名字,还有一个大概的长相。 但就算我们的于先生再怎么不了解韩棠,也大概能猜到韩棠应该是和自己一边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和冷玉还有酒癫一起守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当我们的于先生发现是韩棠坏了他的好事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是震惊的: “不是自己人吗?大半夜的,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额,这个,打扰了你的好事,确实很抱歉,你先让我想想该怎么解释啊。” 韩棠想了想: “有些复杂,这样吧,你看看这个。” 韩棠挽了挽袖子,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纹身。 第49章 她必须是处子之身 于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一脸很是嫌弃的样子。 因为韩棠手腕上的纹身,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蝴蝶图案,娇艳欲滴,在清冷的月光下,仿佛随时都能活转过来似的。 很漂亮的图案,就是我们的于先生觉得,这样妩媚的图案纹在男人身上多少有点奇怪罢了。 就跟一个肌肉猛男穿着性感的蕾丝镂空内衣那样,说实在的,有点辣眼睛。 “那个啥,我觉得,这种图案还是纹在女人的脚腕上更好看一点。” 于洋抽了抽鼻子: “像冷玉那样就挺不错,你这……咳咳,有点没眼看,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卧槽,你以为我想纹啊?我哪知道花婆婆是怎么想的,女人纹就罢了,我个大老爷们也要纹,我他妈——算了算了,不说这个。” 韩棠灰溜溜地拽了拽袖子,盖住了纹身,随后咳嗽了几声: “咳咳,那个什么,你现在总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蝴蝶宫的人呗,跟冷玉她们一伙的,不是,那个什么玩意,我应该没得罪你们吧?”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纳闷: “大半夜的,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庄婷和冷玉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你不知道?” 韩棠愣了愣,随后一脸诧异地盯着我们的于先生。 “说什么?啥意思?等等,你是说——” 于先生眯起了眼睛,想起了之前庄小姐和冷大美女对自己说过的话: “因为我们必须要保证墨小姐的处子之身,我们害怕你会破了墨小姐的身子,所以必须要对你出手。” “具体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内容就是她找到了能帮助清韵改变命数的方法,让我一定要保证清韵的处子之身。” 我们的于先生终于明白了过来,猛地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你们是要保证墨清韵的处子之身!” “没错。” 韩棠点了点头,随后耸了耸肩,很是无奈道: “我也知道在你要办事的时候打扰你不是很道德,但没办法,上边给的命令就是这样,咳咳,那个,没被吓坏吧?不会抬不起来了吧?” “滚蛋,你才抬不起来,你全家都抬不起来。”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客气地骂道: “不是,你们蝴蝶宫的人是有病吗?这种事也要管,横竖只是一层膜而已,破了就破了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靠!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以为我愿意大半夜不睡觉趴在墙根上去偷看你们卿卿我我啊?” 韩棠没好气道: “不说这些废话了,反正你跟姓墨那姑娘爱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就是不能捅坏那层膜,否则,哼,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你们是怎么敢的? 我们的于先生一下子就火了: “后果自负?你这是在威胁我?我倒想看看,能有什么后果,你有本事就继续趴在墙根看,就你这还没大成的金刚蛊,我看你怎么拦我。” 说着,我们的于先生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 “哎,你他妈回来,不是,哥,哥,亲哥,你先等会,有话好商量。” 韩棠赶紧拽住了我们的于先生,陪着笑脸递上了一盒烟: “哥,先抽烟,抽根烟冷静一下。” “滚蛋,不是说后果自负吗?不是要威胁我吗?抽烟?抽个屁烟,等会儿,哦,华子?那个啥,都是自己人,有啥不能商量的呢?来来来,坐下好好聊……” 于是两个人亲密无间地坐了下来,就像多少年的好兄弟,相互点了一根烟,就这么坐在地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吞云吐雾起来。 “好烟,好烟,啧啧啧,看在这盒烟的份上,我给你三秒的时间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三二一,嗯,好了,说吧。”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客气地把一盒华子塞进了自己的兜里,拍了拍韩棠的肩膀。 “这种吊事,我还能怎么说?请你胯下留情,放过我们的墨小姐,你看这样说怎么样?” 韩棠苦笑着,吐出了一口烟气。 “嗯,会说话,有前途!”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我们的于先生,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而且多多少少的,他自己也明白,墨小妹还是暂时保持处子之身更好一些。 毕竟咱们墨小妹的命格实在是太过邪门,又可能是我们于先生师父的亲外甥女,身上的凶煞和阴气那可不是一般吓人,鬼知道我们于先生的阳气掺进去会对我们的墨小妹产生什么影响?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不是不能理解蝴蝶宫这伙人的想法,但理解归理解,并不影响我们的于先生对于蝴蝶宫行事的厌恶: 么得,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摆张桌子心平气和的讨论这个问题不行吗?非要天天派个人大半夜不睡觉趴在墙根来偷窥,这特么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什么?你说庄小姐和冷玉已经好好说过了? 那我们于先生不管,反正不管什么事,先从其他人身上找问题,这就是我们于先生的一贯作风: “不管怎么说,你们天天趴墙根偷窥,已经严重的打扰了我的私生活,就算你们是出于好心也不行,必须要给我赔偿精神损失费,要不然这事没完!” 我们的于先生理直气壮地伸出了手: “四五百万的没问题吧?看在你我这么投缘的份上,我给你两百万的回扣,你问上边要个四五百万,然后给我个两三百万花花,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怎么样?” “去你妈的,才两百万的回扣?我看起来很像是要饭的吗?至少三百万!” 韩棠很不客气打开了于先生的手,然后有些泄气的样子: “不过说真的,上边还真打算给你点补偿,还是我吃不了回扣的那种,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你吃不了回扣的那种?我想想啊……” 我们的于先生抽了根烟,仔细思考着,忽然眼前一亮: “难道是——女人?” 就像仇天臣能一眼看出来韩棠的弱点一样,同样精通巫蛊之术的于先生自然也对金刚蛊很是了解。 毕竟是至阳至刚的蛊虫嘛,所以除了必须要等足足三十六年才能大成之外,金刚蛊还有着一个无伤大雅却也能算得上要命的缺陷: 那就是金刚蛊的宿主必须要保持纯阳之躯,说得通俗点,必须要不近女色,当个活太监。 别看我们的韩大哥跟我们于先生多少有点臭味相投的样子,但于洋可以拿人头保证,韩大哥绝对还是个处男。 韩棠吃不了回扣,还能补偿我们于先生天天和墨小妹腻歪在一起却不能进去,只能蹭蹭的精神肉体折磨,那肯定就是女人了。 那我们的于先生可就来兴趣了: “什么样的女人?长得漂亮吗?性感还是甜美?身材怎么样?三围多少?床上功夫怎么样……” “停停停,打住,打住!” 眼见我们的于先生越来越兴奋,大有用唾沫星子淹死自己的意思,韩大哥赶紧打断了于洋: “是两个,还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而且你都……额,睡过。” “庄婷和冷玉?” 于洋愣了愣,立刻反应了过来。 韩棠点了点头:“上边的意思是,可以让她们两个去给你当地下情人,反正你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而且这两个人,也都算是我们蝴蝶宫的人,上面能做得了主。” “意思是,让她们当我的泄欲工具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于先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慢慢站起了身。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韩棠摊了摊手,他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我们的于先生已经不想听了。 “操你妈的,你们蝴蝶宫的人都是畜生吗?!” 于洋猛地一个跃步正蹬,狠狠踹在了韩棠的脸上。 第50章 龙青云的去向 这一脚,我们的于先生卯足了力道,愣是把有着金刚蛊的韩棠踹飞了出去。 “打得好!” 韩棠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意思,反而抹了抹嘴,低声喝道。 “好你妈了个逼!” 于洋直接扑到了韩棠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韩棠的脸上。 一边打,一边骂: “操你妈的,你们蝴蝶宫是什么?窑子吗?把她们两个当成什么了?就算是妓女,还要给人家钱呢?你们还要不要脸!” 要说我们于先生,虽然平时浪荡了点,但在某些事上,他还是很有原则的,就比如,他从来都不会强迫女人。 肉体上的欢愉固然让人心醉销魂,但如果不是精神上的两情相悦,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是,他是馋庄婷和冷玉的身子,但绝不是仅仅馋着她们的身子,无论是庄婷也好,冷玉也好,在于洋的心里,她们都需要爱护,都需要尊重。 她们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情感,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泄欲工具。 所以在听到韩棠,或者说是蝴蝶宫,想要拿庄婷和冷玉来讨好自己的时候,于先生才愤怒到了极点。 “打得好,骂得好!我也觉得他们恶心,姓于的,你是条汉子,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你喝上几杯!” 韩棠挣扎着推开了于洋,前一秒还夸于洋是条汉子的他,猛地一脚踹在了于洋身上: “但是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你他妈冲我发什么火?去你妈的!” “你他妈还敢还手?反了你了,你看我怎么削你!” 于洋猛地朝着韩棠扑了过去。 就像是两条野狗一样,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连抓带挠,连啃带咬。畅快淋漓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恨,恼怒和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除了和美女在床上滚来滚去之外,还有什么是比认识一个脾气相投的兄弟更能让人兴奋的呢?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很简单,几句话,一顿饭,一根烟,几瓶酒……有的时候,甚至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就会认定,这个人就是我的兄弟。 于洋和韩棠就是这样。 不过兄弟虽然是真的兄弟,打起来也是真的脏啊,什么插眼睛,薅头发,甚至黑虎掏蛋,鬣狗扣肛什么的都使出来了,实在是没眼看,没眼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打够了,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 “下次再也不跟你打了,跟块铁似的,哥们儿手都快废了,尤其刚刚掏你那一下,指甲都折了,亏了你要保持纯阳之体,这要是找个老婆,还不得被你折腾死。” 我们的于先生很是心疼地晃悠着自己的手。 “你活该!” 韩棠精疲力尽地喘息着: “不过说真的,你小子打架虽然脏了点,但确实也有两把刷子,要是没有金刚蛊,我打不过你。” “有也打不过,你金刚蛊还没到三十六年,但凡我对着你后背的神道和命门两个大穴下死手,你早就隔了个屁的了。” 于先生很不客气地回敬道。 “你知道?你也懂蛊术?” 韩棠有些惊讶的样子。 “道术,蛊术,巫术,占卜,拳脚,兵器……哈,就没有哥们儿不会的,你真以为能打得过我?别白日做梦了,煞笔!” 于先生朝着韩棠竖了个中指。 “那你怎么被那个什么仇天臣弄成那样?” 韩棠很是不解: “我之前和他交过手,不说别的,近身缠斗,你绝对能甩他十八条街都不止,怎么会伤成那样?” “别提了,被阴了呗,我连他的人都没见到,就被人家给偷袭了。” 于先生沮丧的挠了挠头。 “这就是太大意了,以后记得小心一点,你知不知道,你体内有着一条蛊虫?” 韩棠坐起身,指了指于洋的胸口: “就在这个位置。那时候,你还没醒,快不行了,为了救你,我把锁魂蛊种在了这儿,它能保你一条命,但也能要你的命。” “不是每个蝴蝶宫的人都像我和冷玉这么好打交道的,以后记得小心一点。” 韩棠挣扎着站起身: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该走了,以后我就在庄婷身边当司机,有时间的话,喝一杯?” “你请客我就喝。” 于洋躺在地上,懒懒道。 韩棠朝着于洋比了个中指,他刚想离开,却忽然被于洋叫住: “等等。” 于洋坐起身,很是认真地看着韩棠: “替我给那个什么花婆婆带句话,就说:蛊婆师姐你好,你真该庆幸自己长得又老又丑,要不我非强上了你不可。” 要是韩棠没出现的话,我们的于先生还真不知道所谓的花婆婆到底是谁。 但韩棠出现了,这就让我们的于先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我们的于先生很了解,是个老太婆,还能炼出金刚蛊,锁魂蛊这样的不传秘蛊…… 除了自己的那个法名蛊婆的师姐,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只是,她是怎么成为蝴蝶宫的老大的?又是怎么和墨清韵一家扯上关系的?难道墨清韵的老妈真是师父的姊妹? 于先生懒得想那么多,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似乎是要准备回去了。 韩棠盯着他看了很久,随后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句话我一定原封不动的替你带过去,但我要是被揍了,记得报销医药费。” “没钱,滚一边去,谢谢。” 于先生朝着韩棠挥了挥手,自顾自地转过身朝着别墅走了过去。 韩棠笑了笑,转过身也离开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快两点多了,我们的于先生连连打着哈欠,想着赶紧回去和搂着我们的墨小妹美美水上一觉。 但忽然,我们的于先生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不远处蜷缩着的老叫花子。 “你怎么还没走?”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客气地踹了自己的这位师兄一脚。 “谁?谁?哪个不要脸的,打扰人家睡觉……哦,小师弟啊,那个啥,睡不着出来遛弯?” 老叫花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着。 “睡不着个屁,我问你,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我们的于先生不解地问道。 “本来确实是想要走的,但我想了想,好歹救了你一命,费了那么大功夫,两手空空地回去可不行,起码得要点医药费吧?” 老叫花抬起头,理直气壮道。 于洋很奇怪地看着老叫花:“医药费?我说,你老糊涂了,还是喝多了?还想从我这里捞到钱?” “我就知道你个不要脸的会这么说,但就算我要不来钱,我还是得留下来,因为龙爷临走的时候吩咐我,要我给你带句话。” 老叫花哭丧着脸: “你说我找谁惹谁了,碰上龙爷这么个猛人,他那人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不听话,他非宰了我不可……” 就像是喝多了的妻管严点了个小姐一样,老叫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倒苦水。 “行了行了,打住。” 我们的于先生很不耐烦地打断了老叫花的哭诉,他才不关心自己的这位师兄受了多大的委屈,只关心龙青云到底去了哪儿,又留下了什么话。 “龙爷说,他要替你去当年咱们师父的墓穴看看,哦,还有师父的密室,说是墨清韵老妈的那些事他来调查。” 老叫花抹了抹眼泪,继续道: “他还说,让你不用担心他,他这次去,最多一个月,最少半个月,很快就会给你回信,让你这段时间休息休息……” 听了老叫花的话,我们的于先生大为感动。 什么叫兄弟,这才叫兄弟! 兄弟的好意,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好,决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龙青云去处理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休息几天,享受享受生活。 心情一片大好的于先生很不客气地撵走了自己的师兄,然后哼着小曲回到了墨小妹的卧室里。 第51章 还可以用手啊 当我们的于先生哼着小曲儿回到卧室的时候,我们的墨小妹还没有睡。 也是,本来都已经准备好要和我们的于先生一起享受爱情的滋润了,忽然一块石头就砸了进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于先生就已经追了出去,把我们的墨小妹一个人留在了黑布隆冬的房间里。 这要是能睡着,那才是活见鬼了。 他应该不会出事吧? 墨小妹踮着脚,不安地朝着窗外张望着。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追出去,但她很清楚,如果真有什么事,自己出去只会给于洋拖后腿。 睡不睡着,坐坐不安,站站不稳,又不能跟着一起出去,我们的墨小妹简直都要急死了。 就在我们的墨小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回来了。 “怎么?害怕了?” 我们的于先生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坐在床畔,很自然地将我们的墨小妹楼进了怀里,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墨小妹的下巴。 “谁害怕了?” 墨小妹嘴上争辩着,身子倒是很诚实地依偎在了我们于先生的怀里,一双小手不老实地在我们于先生的身上摸过来摸过去。 “干嘛?忍不住了?想办事了?” 于先生很无耻地凑到了墨小妹的脸边,嘿嘿地坏笑着。 墨清韵的脸红了红,狠狠在我们于先生的腰间拧了一把: “流氓!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想看你受没受伤,谁想跟你……跟你……” 墨清韵咬着嘴唇,轻轻在于先生的胸膛上锤了几下。 “受伤?害,咱哥们儿是谁?放心,哥们儿好着呢!那个啥,刚刚那个王八蛋是老熟人,没啥恶意,不用担心。” 于先生搂着墨小妹躺到了床上,顺势压在了我们墨小妹的身上,脸贴着脸,手不老实地游走了起来。 “老熟人?你先等等。”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们的墨小妹捉住了于先生的手腕,轻轻皱起了眉: “是老熟人?那刚刚为什么要——” “也没啥大事,但是说起来也挺复杂的,要不明天再说?” 对于不能和墨小妹上床这件事,我们的于先生还是很头疼的,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含糊不清地搪塞过去。 “好吧,那……” 墨小妹红着脸,闭上了眼睛,小声道: “那你,你继续吧。” 看着身下闭着眼睛,一脸娇羞模样,任君采摘的墨小妹,我们于先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半身起反应的同时,忍不住有了一个极为可恶的想法: 我就蹭蹭,不进去…… 于是鬼使神差的,我们的于先生的手顺着墨小妹的腰身滑下去,攥住了睡裙下那碍事的一抹白色,慢慢往下拽着。 直到那一抹白色终于滑落了我们墨小妹盈盈一握的白嫩脚踝,我们的于先生的另一只手终于扯下了自己的腰带,同时嘴巴也颤颤巍巍地贴近了墨小妹那柔嫩的嘴唇,让自己充斥着烟味的舌头和墨小妹口中的香软纠缠在了一起。 好像有什么东西,炙热而又坚硬,轻轻碰着墨小妹的那里,让我们的墨小妹忍不住浑身发烫,从鼻腔里发出了梦呓般的闷哼声。 但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想起了轻轻的咳嗽声。 声音很小,小到我们的墨小妹根本就没听见,也就只有我们于先生听见了。 “靠,还没走?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们的于先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问候某位韩大哥的祖宗十八代。 但他其实也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可能自己真的就要把持不住了。 所以,我们的于先生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然后悄悄拉过了被子,遮挡住了我们墨小妹的关键部位。 虽然于先生愿意相信韩大哥的人品,但人品再好,他也还是个男人不是? “那个啥,你这儿有套没?” 我们的于先生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故作一幅忽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问道。 咱们的墨小妹之前又没谈过恋爱,屋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于是我们的墨小妹在短暂的愣了愣后,摇了摇头。 “没事,万一怀不上呢?” 我们的于先生再次压在了墨小妹的身上,亲吻着我们墨小妹的颈子,胸膛…… “等等,先等等。” 墨小妹轻轻挣扎着,推开了于先生。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那——要不还是算了吧?怀孕……我暂时还没做好准备呢……” 牛逼! 背靠着墙,捂着眼睛蹲坐在窗外的韩棠忍不住在心里为我们的于先生竖起了大拇指。 好一招以退为进! 要知道,敢在床上拒绝一个女人的,那绝对是勇士,为啥呢?因为这种行为不但容易让女人心生不满,还会让人家暗中揣测是不是不行,什么抬不起来啊,三秒结束啊之类的。 我们的于先生,很聪明的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墨小妹,他算准了我们未经人事的墨小妹压根就不会想到还有射在外面这种操作,就是要让我们墨小妹自己提出来拒绝,完全不会让我们的墨小妹察觉到任何的不对,甚至还能让我们善良的墨小妹心生愧疚什么的…… 高,实在是高,怪不得连庄婷和冷玉都给睡了。 就在我们的韩大哥对于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我们于先生淫贱的嘿嘿笑声: “没事儿,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手嘛,就像这样……” “嗯,啊,好痒……诶?你抓我的手干嘛……不要,我才不摸……” 操! 我们的韩大哥直接骂骂咧咧地站起了身,脸红脖子粗的在心里怒骂着某个不知羞耻的禽兽,捂着耳朵逃离了现场。 听不下去,真的听不下去。 这种莺莺燕燕的呢喃声和喘息声一直响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结束,而当我们的于先生和墨小妹终于困倦地合上眼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完全大亮。 所以,当我们的墨小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唔……几点了? 墨小妹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忽然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她眨了眨眼,看向了自己白生生的小手。 手心里黏糊糊的,还有刺鼻的腥臭味道。 墨清韵的脸忽然一红,把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不敢再去看,因为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臭流氓。” 墨小妹咬了咬嘴唇,轻轻踹了踹我们的于先生。 “嗯?怎么了,该起床了吗?” 我们的于先生从香甜的美梦中惊醒,睡眼朦胧地坐起身,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卧室里瞬间响起了杀猪一样的哀嚎声。 “你看你昨天晚上干的好事!” 我们的墨小妹红涨着脸,咬牙切齿地拧着我们于先生腰眼上的软肉,同时抬起自己白嫩的小脚,一脚就把我们某位厚颜无耻的于先生踹下了床。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的于先生才注意到了墨小妹掌心的那一抹……痕迹,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咳咳,那个啥,这不能怨我啊,主要是这个,这个……哎!”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我们的于先生举起了手指: “你看,我手上也有你的,咱俩就算是扯平……哎呦!” “你闭嘴,不许说话!” 恼羞成怒的墨小妹拿起枕头,狠狠砸在了我们于先生的头上,同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明明还是清白的身子,有那层膜挡着,某些“液体”,怎么可能流到我们于先生的手上呢? 所以,这肯定是于先生的诬陷,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呢? 墨清韵安慰着自己。 “我说,你该不会以为,那层膜是封死的吧?” 像是看出了墨清韵在想什么,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提醒道: “那个啥,那玩意可不是封死的,是有很多孔的,而且也不一定是完整的一张,要不然你的大姨妈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咳咳,总之,你是不是处女,跟你流不流水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们的于先生往前挪了挪,很不要脸地把手指凑到了我们墨小妹的面前: “所以,这就是你的,如假包换,货真价实,不信的话,你可以闻……卧槽!” 我们于先生的话还没说完,脸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墨小妹已经把被子蒙在了他的头上,尖叫着捶打着我们于先生的头: “啊——丢死人了,你不许再说了,给我闭嘴!” 大有当年潘金莲毒杀武大郎的架势。 第52章 哪有猫儿不沾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墨小妹的手都酸了,这才一脚把我们的于先生踹到了一边,放过了我们的于先生。 可怜的于先生,被蒙上被子虐了这么一顿,整个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晕晕乎乎地看着好像在旋转的天花板。 忽然,什么东西砸在了脸上,我们的于先生闭着眼睛用手一抓,这才发现,是自己的衣服。 “赶紧穿上衣服。” 墨小妹捂住自己的眼睛尖叫道,并拢的手指却悄悄开了道小缝。 女人嘛,总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永远都学不会坦诚——说白了,就是太要脸。就比如现在的墨小妹,你说想看就看呗,非要悄摸从手指缝里看,有意思吗?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呗,反正昨晚你已经摸过了。” 于先生很无耻地晃了晃那个部位,然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还很贴心地把我们墨小妹的白色小布条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鼻子前故作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后,扔给了我们的墨小妹。 “流氓,变态,色狼!” 墨小妹红着脸,飞快地穿好衣服后,跑到了洗手间里,哗啦哗啦地洗着自己黏糊糊的小手。 “那个啥,一会儿出去吃个饭?昨天就没吃,你不饿吗?” 我们的于先生搓着手,很是期待地把头伸进了洗手间里,却被我们的墨小妹一捧凉水给泼了出去。 “真烦人,烦死了,臭流氓,死流氓……” 墨小妹嘴上不停地抱怨着,脸上却忍不住多了几分动人的笑意。 开心的笑,还是幸福的笑?墨小妹不知道,但她的心情很好,这一点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她享受到了恋爱的感觉? 一起在床上做些害羞却又刺激的事,然后搂在一起睡觉,第二天自然地睁开眼,自然地当着彼此的面换衣服,然后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明明都是些很平常的事,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开心呢? 洗漱之后的墨小妹推开了门,看到我们的于先生正躺在沙发上抽着烟。 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烟味还是怎么的,我们的墨小妹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批评我们的于先生,而是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 “以后抽烟的时候,记得把窗户打开通风,需不需要我给你买个烟灰缸?” “我觉得很有必要。” 于先生站起身,喷出一口烟气后,从背后搂住了墨小妹,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窗前,享受着午后暖洋洋的阳光。 “你想吃什么?还是肘子?” 墨小妹握住于先生的手,轻声问道。 “我都行,怎么,你也饿了?” 于先生趴在墨小妹的肩膀上问着。 “有点儿,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出去吃点儿东西,还是你开车,对了,今天你有事吗?” 墨小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很放松地后靠在于先生的怀里: “没事的话,吃完东西就去公司,这几天都没去过,可能会很忙,你会等我下班的对吧?” “涨工资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于先生懒洋洋道。 “想得美!”墨小妹转过了身,推开了我们的于先生,“我去换衣服,你不准偷看。” 墨小妹朝着卧室走了过去,但走了没两步,又忽然折了回来,在我们于先生的脸上亲了一口后,才小跑着换衣服去了。 我们的于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要是一直和我们的墨小妹这么生活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她要是生了孩子以后,是不是还会是这么一幅可爱娇羞的小女生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于先生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等墨小姐换完衣服,已经是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了。等他们一起吃完了饭,开车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要有下午五点了。 这个时候的阳光,没有早晨时候的轻柔,也没有中午时候的刺眼,是一种暖烘烘的,很舒服的温度,泛着好看的金红色,透过玻璃洒在了北山集团公司大楼的大厅里。 今天在大厅里值班的礼仪小姐是冷玉,在这样舒服的阳光下,她很快有了些倦意,好看的睫毛颤啊颤,狭长的丹凤眼不自觉地闭上。 但就在这个时候,高跟鞋走路时的哒哒声响,让冷玉从困倦中惊醒。 她眨了眨眼,然后就看见我们的墨大小姐一脸很开心的样子,和于先生并肩走了进来,两个人的手还很是亲密地扣在了一起。 “啊,墨总裁好。” 冷玉赶紧站直了身子,眼神却一直在墨清韵和于洋紧扣着的手上瞄来瞄去: “你们这是……” “啊,我们恋爱了,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墨清韵的脸上闪过了几分红晕,很不好意思道。 “啊?哦,那……恭喜了。” 冷玉垂下了眸子,脸色似乎有些黯然。 但忽然,她忍不住夹紧了双腿,脸色有些诧异地抬了起来。 于先生的另一只手,悄悄撩过了我们冷大美女的大腿根,现在挤眉弄眼地朝我们的冷大美女吐着舌头。 我们的墨大总裁,显然没注意到我们于先生的小动作,还在客气地朝着冷大美女点着头。 很快,我们的墨大总裁就和于先生一起走向了电梯,冷玉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但她忽然注意到,于先生的另一只手,似乎在背后比划着什么,好像是个三? 就在冷大美女疑惑不解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的手指动了动,变成了一个很是下流的动作。 冷玉的脸没来由地红了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难道他是想…… 冷玉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就在我们的冷大美女胡思乱想的时候,墨小妹已经和我们的于先生走出了电梯,走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和打开电脑就开始工作的墨小妹截然不同,我们的于先生鞋子一脱,舒舒服服地躺到了沙发上: “你加油,我先睡一会,忙完了记得叫我,谢谢。” “这是在办公室,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 墨小妹很是无奈道: “到我旁边坐吧,把鞋子穿上,别睡觉,玩会手机得了。” “我不,我就要睡觉。” 我们的于先生晃了晃脚丫子,一幅大爷的模样,但当我们的墨小妹拿起一本足足有差不多有十厘米厚的书做势要砸过来的时候,我们于先生立刻穿上了鞋子,麻溜地坐到了墨小妹旁边的座位上。 “算你识相。” 墨小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书,把书放回到边上书架后,拿过一堆文件对着电脑看了起来。 咱就是说,我们的于先生好像是秘书来着?怎么秘书趴在那玩手机,老板却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 到底谁是秘书,谁是老板? 如果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定会有这样的疑惑。 “困了,你这敲了多久的电脑了,不累吗?” 我们的于先生打了个哈欠,好奇地看了一眼墨小妹面前的屏幕: “这么多的字,你眼睛不酸吗?” “这才半个小时啊,为什么要酸?” 墨小妹瞟了一眼时间: “怎么?你坐不住了?” “没有,就是想抽根烟提提神。” 我们的于先生耸了耸肩。 “那你去卫生间抽吧,这里是办公室,影响不好。” 墨小妹的眼睛从面前的合同上扫过,继续敲着键盘。 “好嘞。” 我们的于先生站起身,先替我们的墨小妹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了墨小妹的面前: “水给你倒好了,记得喝啊,哦,还有……” 于先生低下脸,轻轻在墨小妹脸上亲了一下: “走了啊,很快就回来。” 敲着键盘的手忽然顿住。 直到于先生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我们的墨小妹依然在出神,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沉浸在幸福里的墨小妹不会知道,我们的于先生压根就没去抽烟,更没有去卫生间—— 或者说,是去了卫生间,但不是这个楼层的卫生间,而是一楼的卫生间。 “怎么?吃醋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嗯?” 挂着“清洁中,勿入”的卫生间里,我们的于先生亲密地搂着冷大美女,恬不知耻地凑过去,想要亲吻我们冷大美女那白晢的脖颈。 第53章 各取所需 “我吃什么醋?反正本来我就不是你的什么人,最多就算是个炮友。要吃醋,应该也是墨小姐吃醋才对,她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 我们的冷大美女一面喘息着,一面酸溜溜道。 “嚯,这么大的酸味,还说你没有吃醋?” 于先生坏笑着,熟练地扯下了那块布料,麻利地把我们的冷大美女抱了起来,靠在了窗台上,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冷大美女那长的过分的紧致美腿。 “不,不要,你先等等,先别进来……” 冷玉挣扎着,用手推着我们于先生的胸膛。 “怎么了,不愿意,还是来例假了?” 于先生一面亲吻着我们冷大美女的颈子,一面手不老实地在冷大美女身上游走着。 虽然但是,他真的听进去了冷大美女的话,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不,不是……就是有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冷玉轻轻咬着嘴唇,两手环住了于先生的脖子,面对面趴在了于先生的肩膀上: “就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好。” “为啥?你不喜欢?” 于先生狐疑道。 “不是,只是因为——” 冷玉垂下眸子: “因为我,我觉得我像是小三。” 不管是放在什么时候,小三绝对是牢牢钉在耻辱柱上被万人唾弃的一个词。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破坏他人感情生活的第三者,冷大美女也是一样,她不喜欢小三,讨厌小三,但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小三。 以前和我们的于先生鬼混,那是以前的事,毕竟那会儿我们的于先生还是个单身汉,虽然万花丛中过,但是片叶不沾身。无论怎么在床单上滚,最多也就是放肆了一点,跟什么道德败坏那根本就不沾边。 但现在不一样了,用一个不是很恰当的词来形容,现在的于先生已经是名花有主了,是我们墨大小姐正儿八经的男朋友,要是冷大美女继续跟以前一样和于先生鬼混,多少有点破坏墨大小姐和于先生感情的成分在里面,这不是小三是什么? 冷玉是个要强的女孩,也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她不想当小三,更不想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所以尽管身体无比的期盼着于先生的滋润,她还是拒绝了我们的于先生。 不过拒绝归拒绝,如果于先生非要霸王硬上弓,冷大美女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她的内心其实还是很忐忑的,好在,我们的于先生没有让她失望:虽然手上还是那么不老实,但也是真的乖乖的提上了裤腰带,没有强迫自己。 “谢谢。” 冷玉低声道。 “为什么要谢谢?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不想做就不做,没人会逼你的。” 于先生耸了耸肩,点上了一根烟。 “你怎么知道没人逼我?” 冷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疲倦地靠在于洋的身上,喃喃着: “其实,就算你现在把我强上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反正上边说了,让我无条件配合你解决你的需求,说到底,其实我连你的炮友都算不上,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别放屁,难闻死了。” 于先生连连摆手,很是嫌弃的样子: “谁说你是工具了?我说了吗?没有,你是活生生的人,干嘛非得受这个委屈?不想做就不做,大不了我去说一声,你别在蝴蝶宫干了,蝴蝶宫给你开多少钱?我就按那个标准包养你,怎么样?” “包养我?你能养活你自己再说吧。” 听着我们于先生半开玩笑的话,冷玉忍不住笑了笑。 “我是养不活自己,但架不住我女朋友有钱啊,到时候讹个百万的,怎么也够你花的了吧?” 于先生嘿嘿笑着,手又不老实地在我们冷大美女的身上摩挲了起来。 “所以,你打算用你女朋友的钱,包养一个和你女朋友争风吃醋的小三?你就不怕把她醋坛子给打了?” 没有理会于先生大肆吃着自己豆腐的双手,冷玉懒懒道。 “什么是小三?破坏他人感情的,那才叫小三,我问你,你挖墨清韵墙角了吗?没有,你只是需要哥们的滋润而已,就像哥们也需要你的安慰一样——你该不会忘了吧?我是不能和墨清韵上床的。” 于先生开始振振有词地胡扯了起来: “所以,你不是小三,我们这也不叫偷吃,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是合情合理,是正大光明的,绝对没有任何的不道德和不妥当……” 话还没有说完,冷大美女的嘴唇已经迎了上来,堵住了我们于先生的嘴,她背过手,解开了后背的排扣,同时她那修长美腿像是蛇儿一样缠住了我们于先生的腰…… 很快,衣服散落了一地,急促而压抑的喘息响了起来。 很多事,尤其是跟感情挂上钩的事,其实不需要什么理由,更不需要解释。这东西很玄乎,讲究的就是一个唯心。 只需要让对方感觉到,你是关心她的,在乎她的感受的,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交给动作就可以了。 我们的于先生的动作,显然是相当娴熟的,为了让我们的冷大美女更好的体会到身体上的欢愉,于先生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从温柔到激烈,从激烈到凶猛,从凶猛到疯狂,两个人的战场从窗台开始,到隔间,再到贴着瓷砖的墙壁,两人的姿势也在不停地变换着…… 饶是我们的冷大美女是练家子,腿子也渐渐颤了起来,于是我们的于先生很是体贴地整个抱起了冷大美女,让她以一个最轻松的姿势,像一条八爪鱼一样纠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就像搁浅的鱼儿一样,冷大美女仰起了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极度的欢愉让她死死把指甲嵌进了于先生的肩膀里,紧致的长腿死死夹住了于先生的腰身。 终于,冷大美女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然后像虚脱了一样软软的瘫在了于先生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的冷大美女终于从极度欢愉带来的神志不清里回过了神,她依偎在我们于先生的怀里,轻轻用手指在于先生的胸口画着圈。 “这下满足了吗?嗯?” 于先生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冷大美女的脸,细心地擦去了冷大美女脸上淋漓的香汗。 “满足了,这次是真的满足了。” 冷大美女懒洋洋地搂着于先生,呢喃着: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那就睡一觉,反正这个点你也该下班了。” 于先生瞥了一眼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空: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第54章 离为火卦 “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墨小姐应该还在上面等你吧?别让她等急了。” 冷玉有些慵懒地抬起了手: “累了,你帮我把衣服穿上吧?” “乐意效劳。” 于先生耸了耸肩,就那么一手把冷大美女抱在怀里,一手捡起散落着的衣服,一件件地替我们的冷大美女穿上。 穿上衣服后,冷玉挣脱了于先生的怀抱,但刚一落地,整个人就险些摔在了地上,幸好我们的于先生及时扶住了她,这才让她勉强站稳了身子。 就是那两条长的夸张的腿子,依然在不受控制地打着颤,显然是被我们的于先生折腾的够呛。 “我觉得还是我扶着你回去吧?万一再摔着了呢?” 于先生很是内疚地挠了挠头。 当我们的于先生开车送冷大美女回家后,再回到公司大楼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晚上八点。 要知道,我们的于先生借口抽烟出来的时候,天都还没黑呢。 由此可见,某人在某个方面,确实是有着不小的本钱。 该怎么向墨小妹解释呢? 一直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还在为这个问题头疼着: 肚子疼蹲厕所?可谁家好人蹲厕所能蹲这么久?都快三个多小时了。 要不然,就说自己回车上拿东西,然后不小心在车上睡着了? 想来想去,我们的于先生都没能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胆战心惊地挪了进去。 “什么?你说他们反悔了?理由是什么,问清楚了没有……好,我知道了。” 办公室里,我们的墨小妹有些烦躁地挂断了电话,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扫到了地上,然后扶住了额头,脸色很差的样子。 完了完了,这丫头的心情好像不咋好啊,那我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悄悄溜进来的于先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想再悄悄地溜出去,等我们的墨小妹气消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进来。 很不幸,开门的声音被墨小妹听见了,她抬起头,正好看到我们的于先生尴尬地站在门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墨小妹似乎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意思,只是有气无力地问道,看上去很是疲倦的样子。 “那个啥,你刚开始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进来了,看你挺忙的,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于先生张口就胡扯了起来。 “我都打了快两个小时的电话了,你就在那等了两个小时?腿不酸吗?过来坐下歇歇吧,正好借一下你的肩膀。” 墨小妹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让我们的于先生坐过来。 “啊?” 我们的于先生先是愣了愣,随后心头一喜。 看来上天对咱们的于先生还是很照顾的,让我们的墨小妹还以为于先生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回来了,这下好了,我们的于先生不用再费尽心思编谎扯淡了。 松了一口气的于先生赶紧坐到了墨小妹旁边,然后很是自然地把我们的墨小妹搂到了怀里,让我们的墨小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怎么有股香味?你喷香水了?” 墨清韵靠在于洋的肩膀上,刚想休息一会儿,轻轻皱起了眉。 我们于先生这样的糙汉,怎么可能去喷香水这种女人用的玩意?要说冷玉那种接待客人的礼仪小姐用香水还差不多,毕竟要给客人留个好印象什么的…… 等等! 于先生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 不会是刚刚和冷大美女一起鬼混的时候,沾上了冷大美女身上的香水味了吧? “咳咳,那个啥,对了,刚刚你打这么久的电话,是不是公司有什么麻烦了,出什么事了?我听听呗?万一我能有啥办法呢?” 心虚的于先生赶紧开始转移话题,生怕被我们的墨小妹发现什么。 “你能有什么办法?算了,就说给你听听吧。” 没有丝毫意识的我们于先生是在转移话题的墨小妹轻轻叹了口气,她靠在我们于先生肩膀上,很是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之前,我打算在一个村子里投资建厂,那是片没人用的荒地,所以开始的时候,很轻松就和那边谈拢了条件。” “但不知道为什么,马上要施工了,村子那边相关的负责人却又忽然反悔了,说什么也不让施工队开工。” “是不是他们觉得钱太少了?想要你再加点钱?” 于先生猜测道。 “加了,没有用,还是堵在那里不让施工队开工,说是加多少也没用,问他们原因,他们也不说,真是愁死了。” 墨小妹伸出手,搂住了我们于先生的脖子,很是疲倦地靠在于先生的肩膀上: “现在,他们撺掇了上百号村民堵在那里,手里都拿着家伙,说什么也不让人靠近。你说,他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是啊,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于先生也在纳闷。 没人用的荒地,那应该跟赔偿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提出了价钱也不同意,那应该也不是想要坐地起价…… “会不会是有小人在暗中作祟?” 像是想起了什么,于先生问道: “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吗?什么敌对公司为了打压竞争对手恶意抬价啥的。” “不太可能,没听说有哪家公司的人去过那边,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的墨小妹抬起头看着于先生: “你不是会算命吗?能算一算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们的于先生,他赶紧伸出了手指,一边掐算,一边问: “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大概在什么方向?” “断碑村,说是村口有块断了的石碑,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大概在南边,对,就是在南边。” 墨清韵紧张地看着于先生掐算着的手指。 南边,如果按后天八卦来看,应该是属离宫方位,而离宫方位又有着八个卦象,分别是离为火,火山旅,火风鼎,火水未济,山水蒙,风水涣,天水讼,天火同人…… “这是一个重卦,上面三爻是离卦,下面三爻也是离卦,也就是所谓的上离下离。” 于先生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是离为火卦,而且是九四爻。” “什么意思?”墨小妹很是不解地问道。 “离为火卦,六十四卦之一,是中上之卦,按理来说应该是个好兆头,可惜有变爻,而且是九四爻,这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了,因为九四爻有着处事鲁莽,急进之象。” 于先生耐心地解释着: “以卦象来看,这个村子的村民没有守正道,走上了一条歪路,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应该是财禄有关,多半是不义之财——你刚刚说,这个村子的名字叫断碑村,对吧?” 墨清韵点了点头。 “碑,被也。此本葬时所设也。施鹿卢已绳被其上,引以下棺也。” 于洋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这是《释名·释典艺》里的原话,碑这个东西,自古就跟坟墓分不开关系。卦象又主不义之财。我觉得,应该是你看上的那片地里挖到了什么古墓之类的,那伙人应该还从里面拿到了什么宝贝,尝到了甜头,所以才死活不让你在那边施工。” 第55章 庄小姐的诱惑 要说咱于先生算命的本事,那确实是不服不行,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可以怀疑我们于先生的人品,也可以指责我们于先生的道德,甚至唾弃我们于先生的人格,但绝对不能质疑我们于先生的能力。 于先生算命的本事,我们的墨小妹之前就已经见识过,所以对于我们于先生算出来的结果,墨小妹当然是深信不疑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因为挖到了古墓里面的宝贝,所以才不愿意让我们的人过去施工,对吧?” 墨小妹依偎在于先生的怀里,轻轻皱了皱眉: “那该怎么办?你有什么主意吗?” “别急,还没算完呢。” 于先生低下头,继续用手指掐算着什么,却忽然变了变脸色。 “怎么了?” 墨小妹察觉到了于先生的不对: “是不是算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嗯。” 于洋缓缓点了点头,脸色凝重: “要是我没算错的,那个古墓里应该有着什么邪门的东西,阴气和煞气很重,容易招来邪祟……那片荒地很重要吗?” 墨清韵歪着脑袋想了想: “倒也不是特别的重要,但是施工和设备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动工了。所以如果再更换场地的话,会变的很麻烦。” “那就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吧。” 于先生耸了耸肩: “真要是惹来了什么大凶煞,那些村民死了是小事,反正是他们自己作的。但要是那片荒地被弄成了什么大凶之地,那谁还敢在那里建厂?建出来不赔死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今天吗?是不是太晚了点?” 墨小妹看了看时间: “今天太晚了点,要不我们明天再过去?” “就明天吧,今天确实太晚了——对了,你是不是也该下班了?去吃点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于先生揉了揉墨小妹的头,问道。 “今天不在外面吃,婷姐在家做饭了,之前给我发消息来着,你帮我把这些文件收拾一下,然后咱们就回家。” 墨小妹把脸埋进于先生怀里,懒洋洋道。 “那你下来,趴在我身上,我怎么收拾这些文件?” 于先生轻轻拍了拍墨小妹的后背,但墨小妹没有任何要从于先生身上下来的意思,反而环住了于先生的脖子,撒娇似的道: “我不,我累了,不想动弹,反正你力气大,就抱着我收拾呗。” “行吧,你抱紧点,摔到了我可没钱陪你。” 于先生无奈地抱起了我们的墨小妹,然后空出一只手,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要说咱们于先生,那可是能一手抱着冷大美女,一手给冷大美女穿衣服的狠人。抱着我们的墨小妹收拾收拾文件而已,那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很快,我们的于先生收拾完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抱着我们的墨小妹走出了公司大楼。 “这次该下来了吧?” 于先生单手打开车门: “我总不能一边抱着你一边开车吧?万一出了车祸,撞死了算谁的?” “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下来。” 墨小姐闭上了眼睛,抬起了脸。 “你怎么还越来越不要脸了呢?” 于先生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还是低下头,轻轻在我们墨小妹的嘴唇上亲了亲: “好了吗?” 我们的墨小妹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其实墨小妹这样黏人的情况,我们的于先生还是很能理解的。 女孩嘛,都是这样,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就喜欢天天黏在女朋友身边,撒个娇啊亲个嘴啊啥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有点幼稚,有时候可能还会有点烦人。等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正常了。 不过,这样的墨小妹,我们的于先生还是挺喜欢的,所以上车之后,他也照葫芦画瓢,学着我们墨小妹的样子嘟起了嘴: “你也亲我一下,亲了我就开车。” “我刚刚哪有这么猥琐?!” 墨小妹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还是探过来身子,在我们于先生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这下好了吧?” “怎么说呢,有点意犹未尽,要不再亲一个?多亲一会,实在不行,买瓶胶水黏在一块,我觉得你应该挺愿意的。” 于先生砸了咂嘴,看向了我们的墨小妹,然后赶紧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发动了车子。 没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没看到我们墨小妹都把鞋子给脱了吗? 被高跟鞋砸破头的经历,我们的于先生可是再也不想体会第二遍了。 “对了,婷姐的手艺怎么样?” 一边开车,我们的于先生一边问着: “我还没吃过婷姐做的菜呢,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我觉得挺好吃的,反正肯定比你那天做的那盘黑乎乎的东西好吃。” 像是想起了我们于先生之前下厨的事,墨小妹忍不住笑了笑。 “咳咳,那个啥,那件事就别提了,怪丢人的。” 于先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从公司到别墅的距离,其实没有多远。所以很快,车子就缓缓开进了院子里停下。 “好香。” 下车的于先生抽了抽鼻子。 “我就说味道挺好的吧?是不是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墨小妹牵起了于先生的手,调侃着。 于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开始在脑海里想象我们的婷姐穿着围裙烧菜的画面,还是那种经常在小电影里看到的裸体围裙。 想象着我们婷姐那成熟的胴体,穿着性感的裸体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画面,我们的于先生很不争气地咽了咽了口水。 “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后,庄婷抬起脸,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后,朝着我们的于先生和墨小妹嫣然一笑: “我刚要摆碗筷你们就来了,也真巧,快去洗一下手,坐下来吃饭吧!” 有一说一,这还是我们于先生第一次看见婷姐穿着这种居家服的样子: 宽松的衬衫蓬蓬松松的穿在身上,头发很随意的挽在脑后,穿着一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拖鞋,露出了大半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白嫩小脚…… 从进来开始,我们于先生的眼珠子就没从婷姐身上离开过。 “咳咳,那个,我先抽根烟,你先去洗吧?我抽完烟就过去。” 哄走了墨小妹之后,我们的于先生悄悄地凑到了我们庄小姐身后,然后很是无耻地伸出了手,从后面环住了庄小姐那性感的身躯,同时轻轻朝着庄小姐宽松的衣领里轻轻吹了口气,手也不老实地抓住了我们庄小姐胸前的饱满。 “啊……” 正在弯腰收拾碗筷的庄小姐显然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嘘——” 于先生凑近庄小姐的耳朵: “墨清韵还在洗手间呢,小点声。” “你疯了?” 庄婷不安地扭动着身躯,红着脸道。 “你穿成这样,哪个男人不疯,嗯?” 于先生坏笑着,轻轻咬住了庄婷的耳垂。 不知道为什么,庄小姐的耳朵好像特别的敏感,只要我们的于先生含住她的耳垂,她整个人就会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软地瘫在我们于先生怀里。 “别,清韵她只是洗个手而已,很快就会出来的,你先等等……啊。” 庄小姐嘤咛一声软在于先生的怀里,同时肩上宽松的衣服滑落下来,露出了黑色的纤细肩带,还是蕾丝的那种…… 第56章 发疯的于先生 身为花场老手的于先生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个啥东西,愣了两秒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坏坏地笑道: “好家伙,还是情趣的,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庄婷红着脸,缓缓点了点头,小声道: “是一套的,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所以就买了,等到晚上,你来我的房间……” 庄婷忽然推开了于先生,神色慌张地整理着衣服。 幸好,我们的墨小妹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疑惑地看向了我们于先生: “你不是要抽烟的吗?我怎么没闻见烟味?” “没烟了,一会儿去买一包,那个啥,我去洗个手。” 于先生干咳了两声。 等到三个人吃完饭以后,差不多就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样子。哄着我们的墨小妹睡下以后,我们的于先生悄悄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我们庄小姐卧室的门。 “你……来了?先把门带上吧?” 庄小姐显然已经等了于先生很久,看到于先生带上门之后,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我们的于先生直接就瞪大了眼睛。 紫黑色的蕾丝内衣,就像纱布一样,若有若无地贴在我们庄小姐的身上,完美勾勒出了庄小姐那傲人而又成熟的身体曲线。 最主要的,还是上下两件连在一起的,而且还开了好几个缝,连脱都不用脱的那种! 要说咱们的庄小姐,那绝对所有男人梦想中的类型: 成熟,性感,有味道,还是个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的小寡妇,更重要的是,她就像是个本分老实的小女人,永远不会争风吃醋。 现在又多了一条,那就是玩得开,不像我们的墨小妹那样拘谨。 面对着这样诱人的庄小姐,我们的于先生甚至忘了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和冷大小姐鬼混过一回,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饿虎扑食那样,猛地朝着我们的庄小姐扑了上去,把我们娇媚可人儿的庄小姐粗暴地压在了床上。 如果说,冷玉需要的是循序渐进的刺激,那么庄婷庄小姐需要的,就是绝对强硬的粗暴感觉。 毕竟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话,可不是骗人的。 所以,没有任何的前奏,我们的于先生直接开始了最大的马力,让我们的庄小姐气喘吁吁的同时,从鼻子里发出了忘情的欢悦…… 或许是太过投入,不论是于先生,还是庄小姐,谁都没有注意到于先生的胸口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绝对的全身心投入,没有任何的技巧,全靠蛮力,我们的于先生就像是一头牛一样,卯足了劲在我们庄小姐的身上奋力耕耘着。 和冷玉那紧致的肌肤不同,没有任何锻炼痕迹的庄小姐很软,几乎是柔如无骨,却极其富有肉感,更要命的是,庄小姐并不像冷玉那样只会呻吟,她会喘,而且是那种带着模糊不清字词的喘: “啊,再快点,求求你了……再用力一点,呜呜呜……” 我们的于先生忍不住开始怀疑,庄小姐是不是有点那个啥的倾向? 鬼使神差的,我们的于先生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然后落下! 也就是这么“啪”的一声脆响,我们的于先生无意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门里的世界很精彩,也很要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折腾了大半夜的于先生精疲力尽地回到墨小妹的房间的时候,他的左边胸口连带着整个左肩和左胳膊,已经爬满了奇异的金色花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纹身一样。 不过我们的于先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有些脱力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么得,以后可不能这样玩了,这一天下来,哥们儿都快要被榨成人干了…… 于先生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的眸子泛着金色的光芒,依旧穿着黑色的道袍,她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手里似乎托着一团跳动着的什么。 是……是心脏!? 于洋还没有反应过来,师父已经晃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猛地将手上那跳动着的心脏按进了他的胸膛—— 于先生的瞳孔骤然紧缩,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张口喷出了一团血雾。 鲜红的血雾里,似乎掺杂着细微的金色光点。 于洋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在地上抽搐着,就好像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要把他给撑爆一样。 我们的于先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可是很快,湿透了的衣服被瞬间蒸干。 忽冷忽热,忽涨忽缩,就好像有一股子狂暴之气疯狂地在自己浑身上下的经脉里肆无忌惮地冲撞着,难以压制,更无处发泄! 于洋渐渐红了眼,但就在他几乎要被撑爆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两道人影: 冷玉,还有庄婷。 他红着眼睛扑了上去,疯狂地发泄着体内那股子狂暴之气。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扳住了自己的肩膀,猛地把自己甩飞! “砰!”的一声,卧室的玻璃被撞的粉碎,于洋直接被甩到了别墅外面的公路上。 得亏现在是凌晨,墨小妹的别墅又是在郊外,要不然我们的于先生非得被车给碾成肉酱不可。 于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耳边似乎听到了我们墨小妹的惊呼声。 但很快,那股子狂暴之气再次涌了上来,让我们于先生的眼睛再一次变得血红,发出几近厉鬼的低吼。 “他到底怎么了?” 墨清韵的卧室里,韩棠皱紧了眉。 墨清韵惊恐地躲在被子里,连连摇着头,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知道……” 墨清韵没有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记得自己睡的好好的,忽然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惊醒。 于是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然后就看到了我们的于先生躺在床上,看上去很是痛苦地翻来覆去着。 “你怎么了?于洋?没事吧?” 墨小妹慌了,她赶紧伸出手,想要晃醒我们的于先生。但她的手刚一碰到于先生的身子,立刻就被烫出了水泡。 “啊!” 墨小妹本能般地缩回了手臂,这才发现我们于先生的身体简直烫的吓人,而且左胸心脏的部位,似乎还在夸张的起起伏伏着…… 很快,于先生左胸上那骇人的疤痕被撑开,流出了汩汩的鲜血,顺着左胸流到了左肩膀,左胳膊,然后是左手腕…… 一直到这个时候,墨小妹才发现于洋的左半边身子上,好像多了不少密密麻麻的诡异金色花纹,看上去就像是纹了个花臂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小妹完全被吓傻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于先生猛地睁开了眼,露出了血红的眼眸。 就像是饿狼一样,他猛地扑倒了我们的墨小妹,不顾墨小妹的挣扎,疯狂地撕扯着墨小妹的睡裙。 但忽然,一道人影撞碎玻璃闯了进来,抓住我们于先生的肩膀,直接就把我们的于先生甩了出去。 这道身影,自然就是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墨小妹的韩棠,本来他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墙根画着圈圈呢,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你先出去,我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可能要打上一架,别伤到你。” 看到我们的于先生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然后嘶吼着扑了过来,韩棠皱紧了眉,嘱咐了墨小妹一句后,他立刻就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于先生直接被韩棠踹飞了出去。 金刚蛊的力道,愣是把我们于先生踹飞了能有好几十米。但让韩棠没想到的是,于先生居然还能再站起来,再一次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第57章 发泄 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无论韩棠使出多大的力道,发狂的于先生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朝着韩棠扑过来,然后狠狠的挥拳! 饶是韩棠有着金刚蛊护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妈的,你小子是嗑药了还是怎么回事,疯成这样?” 硬生生抗下于先生一拳后,韩棠猛地拧住了于先生的手腕,想要制住我们大半夜发癫的于先生。 可他忘了,虽然因为有着金刚蛊的缘故,自己的力气比于先生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如果论起近身缠斗的技巧,于先生能甩他十八条街,那都算是少的! 尽管于先生现在脑子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但凭着身体的本能,愣是挣开了韩棠的束缚,然后趁韩棠没反应过来,顺势掐住了韩棠的喉咙,竟是狠狠地把韩棠砸在了地上! 一拳,两拳,三拳…… 于先生红着眼睛,没头没脑地按着韩棠的脑袋挥着拳头,愣是把我们韩大哥的大半个脑袋硬生生给砸进了地面里。 么得,亏了老子炼的是金刚蛊,但凡换一个,就这么个打法,哥们头不都给砸烂了? 韩棠忍不住一阵的心惊肉跳,他赶紧一脚踹开了于先生,可就当他想要朝着我们的于先生扑过去的时候,却忽然嗅到了很浓的酒气。 他猛地转过脸,然后他就看到了邋里邋遢的叫花子,扛着一个用被子裹着的女人,摇摇晃晃,好像喝多了那样踉跄地走了过来。 “是你?” 韩棠认出了这个邋遢的叫花子,赫然是之前替我们于先生换心的老叫花,也就是我们于先生法名酒癫的那个师兄。 看来我们的于先生并没能赶走他,这个酒蒙子依然徘徊在这附近,而且看这样子,似乎他早就料到了于先生会发疯一样。 “你怎么在这……卧槽!” 韩棠的话还没问完,于先生已经猛地扑了上来,又一次狠狠地把他按在了地上,没头没脑地挥着拳头,像是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脸上。 “我?我……嗝,我当然是来看戏的。” 老叫花浑身酒气,他把女人放到了一旁,就那么席地而坐,拿着瓶酒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醉醺醺地加油喝彩: “好……嗝,好一个左勾拳,哎,漂亮,再来一个直拳……嗝,看上去就疼,那个什么,还手啊,快点,加油,努力……” “妈的,老东西,你就坐在那儿看?还不快过来帮忙?” 凭借着金刚蛊那恐怖的力道,韩棠挣脱开了于先生按住自己的手掌,然后死死抱住了拼命挣扎着的于先生,朝着老叫花破口大骂着。 “急什么?嗝,等我喝完这口酒……再说……” 老叫花晃了晃酒瓶子,咕嘟咕嘟地灌下大半瓶后,抹了抹嘴。 一滴酒,就那么一滴酒,忽然从老叫花的嘴角流了下来,老叫花有意无意地伸出手,用手指接住了那一滴酒。 “凡事要多动动脑子,跟个疯子打什么架?你把他灌醉了,他不就老实了吗?” 老叫花咧嘴一笑,随后屈指一弹。 酒滴就这么朝着于先生飞了过去,不知道是飞的太快还是怎么着,竟然是化成了一根针的模样,准确无误地连根没进了我们于先生的心窝子。 于先生的身体猛地颤了颤,随后就瘫软在了韩棠的怀里。 “这,这就好了?” 韩棠惊讶地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于先生: “看不出来啊,老头儿,有两下子——这样就没事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把他抱过来,来我这儿,放到这里,对,就是这个丫头旁边。” 老叫花晕晕乎乎地指了指那个包裹在被子里的女人。 直到这个时候,韩棠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庄……庄婷?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卧槽,你怎么还把她给打晕了?” “她不是小师弟的女人吗?” 老叫花困惑地挠了挠头。 “是,但是——你到底要干嘛?” 韩棠狐疑地看向老叫花。 “这个事儿吧,嗝,说起来有些复杂,你听我细细道来啊,那个什么,对,你知不知道,他为啥会大半夜的发疯?” 没等韩棠说话,老叫花已经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因为这儿,你应该没忘记吧?我的这个小师弟,他现在的心脏,不是他本来的心脏。” 韩棠当然知道,当时老叫花给于洋换心的时候,他就在别墅外面守着。 “那你知道现在他的这颗心脏,本来是谁的吗?” 老叫花喝了口酒,喷出一口酒气后,醉醺醺问道。 “不知道。” 韩棠摇了摇头。 “那我来告诉你,这颗心脏,是个很牛逼,很牛逼的人的,这个人有多牛逼呢?牛逼到她的心脏,是活的。” 老叫花又喝了一口酒,解释着: “不是能跳,能用的那个活的,是有生命的那个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棠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 “我的这个小师弟,本来好好的,但非要作死,我看他这面色,肯定没少跟女人上床,典型的纵欲过度,真元亏损。说白了,就是虚了。” 老叫花晕晕乎乎解释道: “正好呢,这颗心脏是活的,察觉到小师弟虚了以后,就开始补,但这颗心脏太厉害了,稍微补了补,就过头了,这心脏的狂暴之气堵塞在小师弟的经脉里出不去,自然就给他逼疯了……嗝!” 老叫花顿了顿,打了个酒嗝后,继续解释着: “那么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正常呢?就要把这狂热之气给泄出来,那么该怎么泄呢?” “我明白了,靠女人!” 韩棠恍然大悟。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你怎么可以这么下流,我可什么都没说。” 老叫花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撬开了庄小姐的小嘴,直接把剩下的酒全都灌了进去。 “这又是干什么?” 韩棠彻底蒙了。 “咳咳,就是,嗯,小师弟现在就跟个活畜生一样,要是不给这丫头弄点酒固本培元,那还不被折腾死了?” 老叫花煞有其事的解释着,让我们的韩大哥更蒙了: “酒?固本培元?你认真的?”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叫酒是粮食精吗?” 老叫花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而且还是我的这双手倒出来的酒,什么固本培元,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哎,你干什么,别拉我啊……” 老叫花的话还没说完,韩棠已经拽着他的衣领子,就像是提溜着小鸡仔那样,带着他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不逃不行啊,没看到我们的于先生已经开始迷迷糊糊地脱衣服了吗? 被于先生揍一顿,那有啥大不了的?反正自己炼的是金刚蛊,最不怕的就是挨揍。 但要是被于先生迷迷糊糊地当成女人给办了,那事情可就大了,毕竟自己就算有着金刚蛊,那屁股上也还是有着一个口的不是? 就在韩大哥很是狼狈地提溜着老叫花跑路的时候,我们的于先生已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包裹在被子里的女人背靠着自己,露出了洁白的后背。 恍惚之间,女人好像转过了身,淡金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的于先生: “你连自己的师父也不放过?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一百岁了?” “有句老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子我最喜欢吃辣了。” 师父嫣然一笑,掀起被子,蒙在了于先生的身上…… 八年前,和师父一起在丹房里的那一晚,绝对是于先生此生最难忘的一夜。 而现在,清冷的月光下,他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一夜: 缠绵,迷醉,放肆,疯狂…… 于先生粗重地喘息着,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眸子里的红色也在渐渐地退去。 终于,他忍不住低吼一声,接着颤抖着身子,瘫软在了柔软的女人身体上,然后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是被冷风吹醒的。 妈的,头怎么这么疼……不对,我不应该在墨清韵的床上吗?怎么跑到外面睡了? 于先生傻乎乎地看着周围,正当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女人的嘤咛声。 于洋转过脸,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脸颊嫣红,两条白嫩的腿子中间,似乎还有些红肿,显然是不久前才经历了一番鏖战。 “婷姐?” 于先生愣了愣,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被搞懵了,但忽然,他猛地一个转身,抬手抓住了飞过来的什么东西。 于先生张开手,这才发现是一粒小石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第58章 那是一颗魔心 冷大美女靠着树干,百无聊赖地抛着小石子,忽然手腕一甩,又一次朝着我们的于先生飞过去了一粒小石子。 “冷玉?你怎么在这儿?” 于先生微微侧了侧脸,躲过了飞来的小石子,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说我是来抓奸的,你信不信?” 冷大美女幽幽道,声音里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她朝着我们的于先生走过来,举起了手掌,大有要掌掴负心汉的意思。 但那冷大美女的手并没有落在于先生的脸上,而是轻轻拉起了于先生的左手。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的于先生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臂上好像多了不少奇异的花纹。 不,不仅仅是手臂,从自己的左胸口开始,到左肩膀,再到手臂,手背…… 全都被奇异的花纹覆盖,乍一看,就跟纹了一个大花臂差不多。 “这是什么玩意儿?” 于先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玉轻轻皱起了眉。 于先生摇了摇头。 “其实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是韩大哥告诉我的。他说你昨晚无缘无故的,忽然发疯了,差点把墨小姐强上了不说,还把韩大哥给揍了一顿……” 冷大美女坐了下来,耐心地向我们的于先生复述着韩棠跟他说过的话: “……要不是那个救过你的老叫花子制住了你,还不知道你要闹成什么样子,据那个老叫花说,你之所大半夜发疯,是因为你的心脏……” 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们的冷大美女就利索的把她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于先生。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么多了。其实本来应该是韩大哥过来找你的,但有庄婷在场,韩大哥害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才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冷雨盯着于洋的眼睛,很是认真地问道: “你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 “真的没有。” 于先生也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反而还很舒服,说句实在话,我现在感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就好像身上的经脉被疏通了一遍似的。” 于先生伸了一个懒腰: “你也算是半个入道之人了,应该开过丹田了吧?气由丹田始,经由五经八脉贯通周身——我现在感觉丹田里前所未有的充盈,五经八脉好像也被拓宽了,要是现在跟你动手,我觉得你撑不过我三招,你信不信?” “说实话,我不大相信。” 冷大美女怀疑地打量着于先生。 要说咱们于先生的实力,咱们的冷大美女那是相当认可的,但要是说三招就能放倒自己,那咱们的冷大美女是万万不能认可的。 毕竟冷大美女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打不过于先生,但撑个五六回合然后跑路,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我们的冷大美女昨天被于先生滋润过以后,回去就美美睡了一觉,精神状态那不是一般的好。 再看我们的于先生,昨晚睡没睡好暂且不提,就说现在,我们的于先生刚刚才从女人怀里滚下来,现在难道不应该捂着腰双腿打着颤才对嘛? 面对我们冷大美女的质疑,于先生也懒得解释什么,提起裤子就是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 “试试?” 于先生很是嚣张地朝着冷大美女勾了勾手指。 “你确定?” 冷大美女挑了挑眉,穿着高跟凉鞋的悄悄点进了松软的泥土里。 有句老话说的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我们于先生的影响,冷大美女的手段,明显卑鄙了不少: 她猛地拧腰,修长的美腿朝着我们于先生踹过去的同时,脚尖在泥土里轻轻一勾—— 松软的泥土瞬间被扬了起来,朝着我们于先生的眼睛就哗啦啦洒了过去。 “哟呵?下手这么脏?那就别怪哥们儿不客气了!” 就像水里的鱼儿一样,我们的于先生很是滑溜地躲过了飞溅而来的泥土,随后不躲不避,竟然直接奔着我们冷大美女踹过来的美腿迎了过去! 我们的冷大美女眼前一花,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踹出去的那条腿就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酸麻,同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好快! 冷大美女心头一惊,就势打了几个滚后站起身,还没等她站稳,一股凉意就从她的颈子传遍了她的全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先生站在了冷大美女的身后,两根手指也已经按在了冷大美女那光洁的颈子上。 “这算几招?两招,还是一招?” 于先生得意地晃着脑袋: “怎么样,服不服?” “服了,真的服了。” 冷大美女苦笑着。 连人家的动作都没看清楚,就被人按住了脖子,甚至连身上的暗器都没得及用上,这确实是不服不行。 “你看,哥们儿没骗你吧?是不是牛逼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于先生拍着胸脯,得意洋洋道。 要说咱们的于先生,那可真是属蟑螂的: 被自己亲爱的师兄设计,心窝子被人捅了个透心凉,诶,没死,还是活蹦乱跳的。 新的心脏出了问题,差点把我们于先生给撑爆,诶,还是没死!不但没死,反而还被扩宽了五经八脉,整个人的实力都上升了一个台阶。 别说是冷大美女了,就连替于先生换心的老叫花都没料到这一点。 墨家别墅里,老叫花和韩棠抱着酒瓶子,这俩酒蒙子碰到了一起,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你说我这个小师弟,命还真好,我给他换的心,那可是一颗魔心啊,狂暴异常,换了别人,早就被撑爆了,哪还能等到咱哥俩出手?” 老叫花咕嘟咕嘟灌下了几口酒,纳闷地晃了晃脑袋: “可他偏偏就是没被撑爆,而且昨天晚上我看那意思,他不但没被撑爆,还有点经脉被拓宽,气涌内海的意思——妈的,没死就没死,还变得更牛逼了,这小子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福分?” “谁说不是呢?这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你说他要是跟小说主角似的,生死关头,然后潜能爆发,那也就罢了。但他跟女人睡了个觉,就能有这种奇遇,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韩大哥气愤地拍着桌子: “我这边因为金刚蛊,连一点荤腥都尝不了,他那边呢?天天换着女人睡,这把我给气的啊!” “兄弟,哥哥懂,哎,谁让哥哥也是个老光棍呢?妈的,提起来就来气!” 老叫花晕晕乎乎地举起了酒瓶子: “不说了,来来来,碰一个,就剩这点酒了,一口闷了,干!” 两个人碰了碰酒瓶子,仰头就是一顿灌。 要说这俩人也是喝的够多的,愣是没发现于先生已经抱着庄小姐走了进来。 “卧槽?这俩人怎么还喝上了?不是,墨清韵呢?她也不管管?” 于先生诧异地看向了冷大美女。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但墨小姐现在并不在家里,这个我知道。” 冷玉咳嗽了两声: “今天早上的时候,墨大小姐就被我们哄着去了公司那边,毕竟你和庄婷在一起……你懂的,这种事还是不要被她察觉比较好。” “额……也是,那个啥,你帮我把婷姐抱她屋里去,我有事要问这俩酒蒙子。” 于先生把庄婷递给了冷玉,嘱咐道: “你最好就在婷姐房间里不要出来,这个一会儿啊,场面可能会有些血腥,小姑娘家的,最好还是不要看。” 等到冷大美女抱着庄小姐走进房间后,我们的于先生立刻深吸了一口气。 “老东西,你给我过来!” 于先生骂骂咧咧地拽起来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叫花,抬手就给了自己这个师兄一个大耳光子! 要说我们于先生的脑子,虽然是肮脏了那么一点,但总的来说,还是很聪明的。 什么样的心脏,能差点把自己给撑死? 为什么换上心脏以后,自己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师父的幻觉? 以自己看家的算命本领,为什么怎么也算不出这心脏的主人是谁? 我们的于先生隐隐预约猜到了什么,所以才气愤地甩给了老叫花一个大耳光子: “我问你,你到底给我换上了谁的心脏?” “嗯?哦,小师弟啊……你回来了?嗝!你刚刚……问我什么?” 或许是喝多了的缘故,老叫花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抽了一巴掌,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问你,心脏到底是谁的?” 于先生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是酒醉怂人胆,还是酒后吐真言。老叫花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当然是……嗝,师父的心脏了,嘿嘿,嘿嘿……想不到吧?” “卧槽,你踏马想害死我啊?!” 于先生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老叫花踹飞了出去。 或许是感觉还不够解气,于先生抄起一个酒瓶子就要砸烂自己这个师兄的头。 但就在这个时候,韩棠猛地挡在了老叫花的面前,醉醺醺地大吼着: “不许你打我兄弟!” 第59章 还有酒吗?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一瓶,我一瓶,一起喝成神经病。 你一杯,我一杯,喝完就开追悼会。 我们的韩大哥,显然已经喝成了精神病,要不也不会义薄云天地挡在老叫花面前厉声大吼着要动我兄弟先动我这种脑残话。 我们的于先生一点儿也不惯着他,上去就是一个大逼斗: “你兄弟?他都能当你爹了,还你兄弟?滚一边子去!” 但韩棠依旧不依不饶,整个人扑在了老叫花身上,嗷嗷喊着: “大哥,大哥!兄弟给你挡刀了,要死咱也死在一块!” 喝高了的老叫花显然被韩棠感动的不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深情哭喊着: “兄弟,兄弟,下辈子,我们还做好兄弟!” “妈的,你有毛病吧?不对,你们两个人有毛病吧?” 气急败坏的于先生抄起一边的板凳,高高举过了头顶,对着抱在一起的两个酒蒙子就是哐哐一顿乱锤,手都快酸了,还是不解气,索性直接拽着两个人,把他们扔到了洗手间的浴室里。 “我让你们撒酒疯,妈的,哥们儿今天不治治你们,就特么不姓于!” 于先生骂骂咧咧地拽下了淋浴喷头,把水温调到了最热,没头没脑地朝着两个酒蒙子喷了过去。 整个别墅里,瞬间响彻起了老叫花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嗷——” 别看老叫花天天一幅世外高人的装逼模样,真要是论起来,他差不多是当年师门里最弱的一个,尤其是外家功夫,真就跟凑数的没什么分别。 别说和有着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韩大哥比了,就老叫花那一把骨头,都不一定有我们于先生抗造。 所以在热水浇在身上的刹那,我们的这位酒癫师兄立刻就跟夹了尾巴的狗一样嗷嗷跳了起来,酒也差不多醒了一半。 至于剩下的一半,则是被我们于先生狠狠一招断子绝孙脚给踹的一干二净。 “妈的,老东西,现在酒醒了没?” 于先生把自己的拳头攥的咔咔响,恶狠狠问道。 “醒了,醒了,别打了!” 捂着裤裆滚来滚去的老叫花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呢,又被我们的于先生一脚踹了个四脚朝天。 “你他妈安的什么心?居然敢偷摸着挖了师父的心脏?还他妈敢换在我的身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这么想让我死?!” 于先生拽着老叫花的头发,二话不说朝着马桶拖了过去,看那架势,是要把他的头按进马桶里,然后冲到下水道里。 “小师弟,有话好好说,我也是有苦衷的,不是,你先听我解释……哎呦!” 老叫花的话还没说完,于先生已经把他的头按进了马桶里。 “解释?你特么跟屎解释去吧!” 于先生狞笑着按下了冲水键,直接就给我们的酒癫师兄来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呕——咳咳,呕!” 当我们可怜的酒癫师兄被拽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湍急的水流冲的有些神志不清了,都已经这样了,我们的于先生还是没有任何要放过他的意思。 倒不是因为我们的于先生残忍,实在是因为老叫花这个事干的,确实太阴损了一些。 “你特么知不知道,师父的心那是一颗魔心?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 “形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神合,神于无合——你想让老子入魔是吧?老子入了魔,第一个拧下来你的头!” 于先生红着眼,不要命一样的挥着拳头,逐渐声嘶力竭: “前面这两条,我可以当做不知道,就算那是魔心,到底也是救了我的命,我不怨你。” “但你明明知道我和师父是什么关系,却还是把师父的心脏挖了出来,换给了我——你想死吗!?” 老叫花沉默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师父是我的女人,是让我第一个动了真心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我差一点就要和师父在一起了,师父甚至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些?!” 于洋发疯一样掐着老叫花的脖子,就在老叫花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的时候,冷玉冲了进来,死死扳住了我们于先生的手腕: “松手,要不然就出人命了!” 其实我们的冷大美女,一开始并没想管这档子事,就那么坐在庄婷的床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外面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点,还夹杂着我们于先生几乎是崩溃的大吼大叫,于是我们的冷大美女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推开门悄悄走了过去。 正好,听到了于先生撕心裂肺的吼声: “师父是我的女人,是让我第一个动了真心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我差一点就要和师父在一起了,师父甚至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些?!” 就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在了脸上,冷玉一阵晕眩,大脑一片空白的同时,差一点就要晕了过去。 等到冷大美女喘息着回过来神的时候,于先生已经死死掐住了老叫花的脖子,眼看着老叫花的脸已经发白了,我们的冷大美女赶紧冲了上去,拼命拉着我们的于先生。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人走啊!” 冷大美女瞥了一眼迷迷糊糊的韩大哥,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踹了我们的韩大哥一脚。 “嗯?怎……怎么了?卧槽!” 眼看着老叫花马上就要咽气了,韩大哥赶紧爬了起来,和我们的冷大美女一起,硬生生拉开了于先生和老叫花。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带着人走啊!” 冷大美女抱着于先生,恨铁不成钢道。 韩棠这才反应过来,扛起来老叫花就跑! “给我站住!” 于先生咆哮着,他想要追出去,却被冷玉死死抱住,眼见韩棠扛着老叫花越跑越远,情绪极度不稳定的于先生竟然直接把冷大美女甩飞了出去,然后狠狠一脚跺向了冷大美女的心窝! 冷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她睁开眼,看见于先生的脚停在了半空。 就像被抽走了七魂六魄似的,于先生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瘫坐在了地上。 “还有酒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先生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明明刚刚还对喝的东倒西歪的韩棠和老叫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自己却也想像刚刚的他们一样喝个烂醉如泥。 冷玉没说什么,站起来去翻墨小妹家里的柜子。 “没有了,就那几瓶五粮液,被他们喝光了,还剩两瓶红酒,你喝吗?” 冷大美女拎着两瓶红酒,默默放在了我们于先生的旁边。 “算了,去外面吧。” 于先生疲倦地长出一口气: “你开车了吗?” 很快,冷玉的车子停在了偏僻的小饭馆门口,就是之前我们于先生拉着墨小妹去吃肘子的那家,也是冷大美女第一次和于先生见面的那家。 但我们的于先生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怀念过去,他就那么闷头喝着酒,一瓶又一瓶。 眼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冷大美女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轻轻抓住了于先生的手,很认真地说道: “于洋,你不能再喝了,你喝的实在太多了。” 于洋没有说话,他默默挣开了冷玉的手,咕嘟咕嘟地又灌了大半瓶。 这还是冷玉第一次见到这幅样子的于洋: 消沉,忧郁,憔悴的让人心疼。 “是因为你师父吗?” 冷玉犹豫片刻,忍不住问道。 第60章 我吃醋了 “砰”的一声,于洋猛地把空瓶子砸在了桌子上。 “有烟没?” 他抽了抽鼻子,低声道。 冷玉替他点上了一根烟,低声问道: “你和你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清楚。” 长长吐出一口烟气后,于洋仰起脸,呆呆道: “因为我看不懂她,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动了情的,虽然她是我的师父。”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动情,但她确确实实接受了我,甚至还怀上了我的孩子。” 于先生喃喃道: “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不但开始刻意远离我,甚至还想毁掉肚子里的孩子。” “那——后来呢?” 冷玉忍不住问道。 “后来……后来我们彻底撕破了脸,她毁掉了我们的孩子,我也被迫和其他师兄站在了她的面前,然后——” 于洋狠狠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来,布满血丝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然后我们逼死了她。” 冷玉愣住了,她垂下了眸子,轻声道: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反正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于洋再次拿起了酒瓶,灌下去几口后,低声道: “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了我师兄挖出了师父的心脏,换到了我的身上,他明明知道我和师父的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救了你啊,应该是为你好吧?你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冷玉忍不住打断了于洋。 “为我好?你太天真了。” 于洋忍不住冷笑一声: “别被他那幅傻乎乎的模样被骗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十二个弟子里,没有一个是好人,包括我在内。”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谁对谁好,除了互相算计,就是互相算计!” 于洋恨恨地把空了的酒瓶摔在了地上。 “那你对我……也是算计吗?” 冷玉咬了咬嘴唇,轻轻问道。 “我从来不算计喜欢我的女人,更不会算计我喜欢的女人。” 深深吸了一口烟后,于洋掐灭了烟头: “你相信吗?” “信,但我不觉得你喜欢我。” 冷玉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笑的很有些心酸。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沉默片刻之后,于洋缓缓问道。 “你觉得你喜欢墨小姐吗?” 冷玉没有回答于先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还有庄婷,你觉得你喜欢庄婷吗?” 于先生沉默了,因为他明白了冷玉的意思。 一个人,一个男人,尤其是像我们于先生这样浪荡的男人,到底能有多少枕边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 但他自己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叫喜欢的人,会住进自己的心里。但一个人的心只有一颗,住进去了一个以后,很难会住进第二个。” 冷玉缓缓伸出手,轻轻解开了于洋的上衣扣子,用手指轻轻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喃喃着: “以前,你的心里住着你的师父,他离开后,墨小姐就住了进来,这里还会有我的位置吗?” 于洋抓住了冷玉的手,低声道: “你吃醋了。” “是,我承认,我吃醋了。” 冷玉很认真地看着于洋的眼睛: “那天看到你和墨小姐手牵手走进公司的时候,我就已经吃醋了。看到你和庄婷鬼混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吃醋了。看到你为了师父差点杀了你师兄的时候,我也吃醋了……” 冷玉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似乎有些哽咽: “为什么你心心念念的是你师父,不是我?为什么和你手牵着手的,是墨小姐,不是我?为什么你发疯的时候,在你身边的是庄婷,不是我?” “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可以装看不见,但我不会不在乎,我会吃醋,也会生气,但你会来哄我吗?” 冷玉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你没有没牵过我的手?有没有关心过我?除了在床上,你有没有抱过我?吻过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你说,说出来,我就相信你喜欢我!” 明明喝醉了的是于洋,但现在看来,撒酒疯的好像是一滴酒都没有喝的冷玉。她红着脸,盯着于洋的眼睛,声嘶力竭。 “你想听实话吗?” 沉默了半晌后,于洋喃喃道: “能不能再给我一根烟?” 冷玉好像冷静了一些,她抽了抽鼻子,重新坐了下来,递给了于洋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我对师父,是动了真感情的,但那是过去的事了,而且现在,师父也已经死了,所以师父的事,我不想再提。” 于先生缓缓吐出一口烟: “至于墨清韵,我必须承认,她在我心里是特殊的,但我说不清楚原因,只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轻松,很开心,每次看到她傻傻的小女孩样子,忍不住会想逗逗她,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会想抱抱她……” “就像你说的那样,她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所以我和她在一起了。” 于洋深吸了一口烟,梦呓一样喃喃着: “婷姐……说起来很惭愧,我或许只是喜欢和她上床的感觉,对于她,好像没有太多的特殊情感。” “而你,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对我而言,也是特殊的。” 于洋轻轻拉住了冷玉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冷玉: “我是修道的人,而你是蝴蝶宫的刺客,我们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你能理解我,我也不需要向你隐瞒什么,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很自然,很随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比起墨清韵,你更成熟,也更坚强,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怎么说呢,如果说墨清韵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贤妻良母那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 于洋吸了口烟,沉思了片刻道: “如果我没有遇见墨清韵的话,或许再浪荡个年后,我会向你求婚,婚后生一两个孩子,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真的有这么在乎我吗?” 冷玉垂下眸子,轻声问道。 “我觉得我离不开你。” 于洋简短地说了这么几个字。 “有你这些话,其实我就已经满足了。” 冷玉不自觉地握紧了于洋的手,然后她站起来,轻轻在于洋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然后她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虽然脸上挂着泪痕,但笑的很开心: “这算是对你的奖励,其实现在我特别想带你回家,但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让一让她,你一定要记得,有时间来找我,把这一天补给我。” “什么意思?” 于洋愣了愣,他还没反应过来,冷玉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于洋转过脸,然后就看到了墨清韵出现在了饭店的门口。 第61章 蓦然回首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知道为什么,于洋忽然有了这种感觉。 现在正好是饭点,狭小的饭店里,几乎可以说是人挤着人。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于洋却能一眼注意到墨清韵。 墨清韵也一眼注意到了于洋。 就像小说里的男女主那样,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套用一句很俗的话,那就是在这间小小的饭店里,两个人的眼里没有了附近喧嚣的人群,也没有了周围拥挤的桌椅,他们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彼此。 再套用一句很浪漫的话: 灯光朦胧,小店烟火。上面流转的是温暖,下面平铺的是温情,她朝着他走来,像是温暖和温情之间的温柔。 墨清韵就这样坐在了于先生的面前,柔声问道: “喝完了?” “喝完了。” 于先生吸了吸鼻子。 “那我们回家吧?” 墨清韵朝着于先生伸出了手。 “好。”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墨清韵说出“回家”两个字的时候,于洋莫名有了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他和墨清韵手牵着手,走出了小饭馆,坐上了车,他舒舒服服地靠在副驾的位置上,打开了车窗,让清爽的凉风从自己的耳畔吹过。 就像他刚刚和冷玉说过的那样,见到墨清韵,他总是会很放松,也很轻松。 “刚刚韩大哥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心情不好,可能在外面喝闷酒。” 墨小妹开着车,轻声解释着: “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关机了。我就只好自己出来找你了,之前你不是带我来过这里吗?我就在想,这次你会不会还来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我手机关机了吗?” 于先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好像不在身上。 “应该是落在家里了吧?” 墨小妹歪着脑袋想了想: “回去之后找找吧?实在不行就再买一个。” “实话讲,我觉得够呛能找到。” 于先生想起了之前冷玉说过自己发疯的事,要是自己那个时候真的疯到了连韩棠都拦不住的地步,估计自己的手机早就被弄得稀巴烂了,就算没丢吧,估计也是不能用了。 再说了,我们于先生的手机也确实太老旧了一点,也到了该换的时候了。 就像是已经结婚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那样,于先生靠在座椅上,很自然地问着: “你一会儿还回公司吗?不回的话,现在就去买吧?” “我想想,公司里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不用再专门回去一趟了,现在就去给你买手机吧!” 墨小妹点了点车上的导航,调转了方向。 “对了啊,那个啥,我现在没钱,要不我们美丽大方又善良的墨娘娘赏个脸,给小的垫付一下,怎么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的于先生腆着个大脸,很是谄媚地凑了过来。 “可以啊。” 墨小妹被我们于先生的狗腿子模样逗笑了,她一手开着车,一手轻轻挠了挠我们于先生的下巴,莞尔一笑: “不就是手机嘛,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娘娘天恩,小于子在这里谢过娘娘了。” 于先生捏着嗓子,把我们的墨小妹逗得花枝乱颤。 哎,哥们儿一定是堕落了,一部手机也就几千块,哥们儿居然为了区区几千块给人家装太监?太贱了,太贱了。 于先生在心里狠狠抽着自己的脸,怒骂着自己的不要脸。 但该说不说的,我们的于先生居然还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就是那种平淡之中有点小俏皮的感觉,还有一些微妙的反差感——要知道,我们的于先生不论是在人前人后,床上床下,那可都是妥妥的大男子汉,习惯了按在女人一顿输出后,偶尔让女人坐在身上自己动,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于先生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墨小妹身穿皮衣,手拿着长鞭,一脸不屑地踩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咳咳,好像也——挺刺激的? 呸呸呸,不对! 我们的于先生反应了过来: 咱们墨小妹这种脑子缺了半边的单纯少女,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呢?应该是冷大美女才对。 呸,不对,换谁也不行啊! 于先生终于清醒了过来,忍不住一阵恶寒: 他奶奶的,自己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一点。怎么还有朝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不行,绝对不行! 就在我们的于先生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们的墨小妹已经把车子停在了一栋气派奢侈的商城门前。 要说咱们的墨小妹,那可真是地主家的傻闺女,那除了有钱,真就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面对着柜台里琳琅满目的手机,傻乎乎地看向了我们的于先生: “你觉得哪一款更好一点?” “那个啥,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要不,找售货员问问?” 于先生挠了挠头,显然,对于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他是一点儿也不懂,完全就是个土老帽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扶了扶眼镜,似乎是注意到了我们于先生在困惑,他站起身,朝着我们的于先生走了过来。 “如果是不清楚买哪一款更好的话,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年轻男人微笑着: “全买了。” 这特么是什么虎狼之词!? 别说是我们一穷二白的于先生,就连身价百万的墨小妹也被年轻男人的话吓了一跳。 妈呀,全买了?那得花多少钱? 这男人是神经病吧? 于先生警戒地拉着我们的墨小妹后退几步,诧异地打量着这个忽然凑过来的年轻男人。 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一二的样子,比起我们的于先生小上了一大截,就算是和墨小妹比起来,也是小了不少。 他的脸很白净,个子也很高,戴着金丝眼镜,衣服也很是考究,手腕上还带着一串佛珠……总的来说,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穿的也很不错的小白脸,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神经病的样子。 第62章 见面礼 不是神经病,却说出了全买了这种虎狼之词,这男人到底是啥来头? “那个,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气质?” 墨小妹悄悄扯了扯于先生的衣襟,小声道。 “好像还真有一点?”于先生眯起了眼睛。 我们于先生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修道之人,别的不说,算命相面风水这些,那可是我们于先生看家的本事。 所以,仅仅是上下打量了几眼,我们的于先生就发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有着极为难得的贵气。 什么叫贵气? 通常来讲,出身名门贵族的人,身上一般都有着贵气——是名门贵族,不是那些戴着金链子大金表的暴发户。 真要是说起来,贵气和钱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关联。 有的人虽然家缠万贯,腰包里票子大大的有,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俗不可耐,这不叫贵气,叫铜臭气。 相反,有些人虽然生活窘迫,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尊贵优雅的气质,这种人虽然暂时没钱,但毫无疑问的,他们是真的有着贵气。 简单来讲,就是有钱的人不一定有贵气,没钱的人呢?也不一定没有贵气。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显然就是那种既有贵气,又有着钱的那种。 要不然人家为啥会说全买下来这种虎狼之词?肯定是人家真有着这个实力!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们的于先生立刻换了副面孔,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 谁不喜欢有钱人?万一搭上了关系,人家一高兴,随手甩给你个几百万花花呢? “哎呀呀,这位兄台,我这打眼一看,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啊……” 于先生谄媚地笑着,围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不停地夸着彩虹屁,这副下作的模样,着实是让我们的墨小妹看傻了眼。 人怎么能下作到这么个地步? 就在我们的墨小妹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那个面带贵气的年轻男人朝着我们的于先生微微一笑: “这位朋友还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样吧,我看你我有缘,让我呈上一份礼物,聊表相识之情,可以吗?” 要不说人家有贵气?人家连说话都是这么文绉绉的样子,一看就很有钱啊不,很有气质。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那个啥,不瞒兄弟说,哥们儿现在正好缺一个手机,咳咳,兄弟有什么推荐吗?” 于先生很是无耻地凑过来,说是推荐,其实就是想让人家给自己掏钱买个手机…… 没眼看,实在是没眼看。 墨小妹无奈地捂住了眼睛,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着: 真是的,某些人能不能长点脑子?这萍水相逢的,人家凭什么要给你买手机啊?就算人家有钱,那也不是傻子啊好不好…… “其实我也不清楚什么样的手机好,这样吧,服务员,把这里能拿的上台面的手机全都拿过来一份,装给这位先生,我来付钱。” 年轻男人的声音很是从容,却让我们的墨小妹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他还真买?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找乐子?不是,找乐子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吧? 墨小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看向了我们的于先生,开始揣测于先生会不会立刻感激涕零地跪下来磕上几个…… 以墨小妹对我们于先生的了解,他还真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来。 但我们的于先生并没有这么做,恰恰相反的,他的脸上收起了谄媚的笑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哟?这么大气,哎呀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说这第一次见面,怎么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哎,我忽然想起来了一句老话——” 于先生缓缓张开嘴,一字一顿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电光火石之间,我们于先生已经抓住了年轻男人的手腕,手指搭在了年轻男人的脉门之上: “说,你是老家伙的人,还是蝴蝶宫的人?” 众所周知,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就算有,那也绝对不可能掉在我们于先生的头上。 所以几乎是本能的,于先生以为这个年轻男人是另有所图。而年轻男人接下来的动作,更是验证了我们于先生的猜想。 他的手腕一翻,反过来擒住了我们于先生的手腕,同时轻轻扣住了我们于先生的小指命门。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反应力。 于先生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手掌猛地下按,挣开了男人的手指。而在手掌下按的同时,我们的于先生手指上戳,又一次触向了年轻男人的脉门。 “厉害。” 年轻男人由衷赞叹。 不过他好像没有任何要和于先生交手的意思,躲开了于先生的手指后,直接后退了几步,然后拿出了手机。 就当我们的于先生以为他是要摇人的时候,他却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服务员,替我们的于先生付上了手机的钱。 “虽然你可能不大喜欢我,但凡事讲究个善始善终,既然我答应了替你付钱,那么我就一定要替你付钱。” 年轻男人收回了手机,淡淡道: “我姓燕,燕子的燕,燕不惊。我不知道你说的老家伙和蝴蝶宫是什么,我只是一个生意人。” “我不是泉城人,但我想,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应该会一直留在泉城,我们会再见面的——于洋先生,还有墨清韵小姐。” 自称是燕不惊的男人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弹了弹。 泛着紫红色光芒的什么东西朝着我们的墨小妹飞了过去,没等我们的墨小妹反应过来,紫红色的东西已经掠到了她的面前。 于先生猛地拦在了墨小妹的面前,抬手接住了那团泛着紫红色光芒的东西—— 是手串,应该就是男人刚刚戴着的那个。 于先生抬起头,这才发现那个年轻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跑的倒是挺快!” 于先生冷笑一声,随后把手串扔给了我们的墨小妹: “人家给你的,拿着吧。” “啊?给……给我的?” 墨小妹傻傻地接过了手串: “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他给了我买了手机当见面礼,自然不会忘了给你也弄个见面礼——老凤眼菩提佛珠,这可比手机值钱多了,好好收着吧!” 于先生耸了耸肩,道。 “老什么?凤眼菩提佛珠?” 墨小妹翻来覆去地研究着手里的佛珠,傻乎乎问道: “很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