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溪贺擎舟》 第1章 你宝贝的,是我扔掉的弃夫! 盛晚溪怀孕了,可是,她昨天,刚离了婚。 而离婚理由很简单.她以为自己是贺擎舟一见钟情的女神,却原来,被他拿来当了别人的平替。 盛晚溪和贺擎舟的相识,说起来好笑,两个去拒绝相亲的人,居然当场看对了眼,隔天就结了婚。 盛晚溪以为这是神的眷顾,谁知道,是神他|妈眷顾! 盛晚溪看着手里的验孕棒,快速做了决定。 半小时后,盛晚溪打开贺家的门,瞥见客厅那边宾客如云人声鼎沸,脸色微变。 贺擎舟乍见她回来,眼里先是掠过抹惊喜,但转瞬即逝,高大的身子往她面前一堵,阴沉着脸仔细打量她。 “你回来干嘛?!不说什么都不要?” 盛晚溪没搭理他,刚刚还惊涛骇浪但迅速恢复平静的眼眸,扫过客厅的热闹喧哗。 视线,与一张还算熟悉的脸孔对上,身侧的手,倏地紧握成拳。 而这张熟悉的脸孔,就是她亲爹早年养在外面的小三给她生的便宜妹妹,盛知瑶。 也是,贺擎舟心头那抹白月光! 盛晚溪脸色不太好看,调头想走。 贺擎舟一扭头,若有所思瞥盛知瑶一眼,然后转回头,对盛晚溪云淡风轻解释道。 “哦,我在庆祝单身!” 盛晚溪眼里闪过些寒意,生生把脚步收了回来。 她盛晚溪,就算要退场,也要退得轰轰烈烈! 她正了正脸色,泛起些笑意,漫不经心地挑挑眉道。 “哦?那祝你们玩得愉快!” 说着,脸带着笑意一边跟客厅里的人打招呼一边走进客厅。 客厅里坐满了人,而这些人,都是贺擎舟所谓的狗腿死党兼狗腿下属。 其中一个狗腿死党朝她笑着挥挥手,“嗨,嫂子!” 盛晚溪剜他一眼,提醒他道。 “是前的!” 提醒完,弯下身,双手抓住茶几的桌布,用力一扯。 “哗啦”一下,桌上的红酒、点心及水果,全部,乒乒乓乓摔到地上。x 贺擎舟抿唇走过来,一把扯着她手臂。 “盛晚溪,你发什么疯?” 盛晚溪甩开他的手,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桌布。 “我说过,我只拿我自己的东西!” 贺擎舟黑着脸,看着盛晚溪把桌布平铺到地上。 然后,她抱着双臂,对所有客人道。 “抱歉,我在和贺爷分家产,麻烦,把你们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扔到这桌布上。” 众人面面相觑! 盛晚溪见众人不动,偏头瞥贺擎舟一眼。 “怎么?拖鞋都要克扣我的?贺爷,你要不要这么抠?” 贺擎舟脸更黑了,然后,他冷着脸对众客人道。 “脱,全他#妈的给我脱!” 主人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掺和到人家夫妻间的事,虽然,是前的! 只有盛知瑶,扯扯贺擎舟手臂。 “擎舟,我不想脱!” 盛晚溪斜眼睇着她,冷笑一声。 “怎么,老爹抢我的,老公捡我不要的,连双破拖鞋也不放过?” 贺擎舟眸光深沉,脸色铁青,厉声对盛知瑶道。 “脱!” 众人见状,纷纷把拖鞋脱下来扔到桌布上,然后,像罚站的小学生,赤着脚尴尬地齐唰唰杵在客厅里。 盛晚溪也不管他们,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不知从哪扯了条“嗞嗞”流着水的水管出来,对着沙发地毯还有电视壁画包括天花板上的吊灯一通乱喷,宾客们猝不及防被喷得鬼哭狼嚎到处乱窜,客厅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很快,整个客厅的沙发家具全泡在水里,她才把水管一扔,拍了拍手,从自己包包拿了张卡出来,扔到盛知瑶脸上。 “好妹妹,你#妈不是新开了家家政公司?赶紧的,让人过来把这弄干净,这客厅里所有垃圾,全给我塞垃圾桶里。卡里有五百万,扣除人工,剩下的,全当是打赏你们母女俩了。” 盛知瑶气得脸色发青,嘴唇直哆嗦。 “盛晚溪,你这是在施舍我?” 盛晚溪嗤地笑了,“是啊,施舍你怎么了?在姐面前,客气什么?不止这五百万,就连我家那垃圾糟老头,也一起施舍给你了,跪安吧!” 盛晚溪盛气凌人地说完,转身迈着大步走上楼。 走了一半,她又转身,指指已经被她气成了石像的贺擎舟对盛瑶笑道。 “至于这尊大佛,我也施舍给你,你应该不知道,离婚,是我提的!盛知瑶,你宝贝的,不过是我盛晚溪扔掉的弃夫!” “盛晚溪!” 贺擎舟和盛知瑶的怒吼,同时在客厅里响了起来。 盛晚溪朝怒吼的两个人扯出一抹极冷的笑意,高傲地一甩头,迈着大步走上了楼梯。 直到她转到楼梯拐角,确认楼下的人全都看不到她,她才抬起手,狠狠地,抹掉爬满脸上的泪水! 贺擎舟,你个狗男人! 第2章 盛晚溪,你又结婚了?! 五年后,盛家。 贺擎舟木着脸抱着容貌俊美粉雕玉琢的贺家小公子,走到饶木兰面前,低头对怀里的小不点道。 “航航,跟姥姥说生日快乐。” 小不点把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物送到饶木兰面前,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奶声奶气道。 “姥姥生日快乐!” 饶木兰开心接过礼物,摸摸小不点软呼呼的脸。 “谢谢航航!” 长长的衣袖滑下一些,露出手臂一大片瘀青。x 贺擎舟眸光一沉,要问些什么,却见盛华兴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他便抿了抿唇,没开口。 她是盛晚溪她妈,又不是他#妈,关他屁事! 五年了,只要想及盛晚溪,贺擎舟仍有发飙的冲动。 偏偏,饶木兰哪壶不开提哪壶。 “晚溪也是,航航这么乖……” 她一脸怜惜地看着外孙,贺擎舟语气生硬地打断她的话。 “你女儿没有心,她只管自己快活,哪管儿子死活?” 贺擎舟一副怨夫嘴脸,说罢,自觉有点失态,便又寒着脸道。 “她回来,我也不会让她见航航。” 贺擎舟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 离婚后,她就销声匿迹,只在几个月后让人把航航这个患先天性心脏病的儿子送到他家。 她自己,则跑国外逍遥快活,这一跑,就是四年多。 “贺爷,晚溪她……” “怎么,你自己女儿,你不知道?她扔下的,又不止航航,还有你!” 饶木兰眼神一黯,急急垂下眼。 “晚溪没有,贺爷你误会她了!” 贺擎舟懒得听饶木兰为盛晚溪辩护什么,今天是饶木兰的生日,寿宴设在晚上,他没时间应酬盛家人,只在中午抽了点时间陪儿子走一趟。 手机响起,贺擎舟接了起来。 “贺爷,少夫……咳,盛小姐今天的航班回国,航班落地时间在两小时后。” 贺擎舟挂了电话,若有所思地看饶木兰一眼,啥也没说,抱着儿子转了身。 小公子忙攀着他衣领,粉|嫩可爱的小脸从他肩膀钻出来,递起小手向饶木兰挥了挥,嗲嗲地道别。 “姥姥再见!” 贺擎舟抱着儿子钻进车子,吩咐司机去机场。 小包子像个糯米团子般软软趴在他胸膛,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 “爹地,我们去哪呀?” 贺擎舟拧拧他的小脸,“接你#妈咪回家!” 暗地却是磨磨后槽牙在心里狠狠说道:盛晚溪,你死定了! 机场里,盛晚溪用行李车推着几大箱行李走出来,大#腿突然被什么绊住。 “妈咪,你总算回来啦!” 奶声奶气的叫唤,让盛晚溪心头一怔。 低头,瞧见小家伙那张与贺擎舟那狗男人一模一样的小脸,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急慌慌弯身,张开手臂把满脸喜悦期待的宝贝儿子抱进怀里。 “我的宝贝航航,对不起,妈咪回来了!” 盛晚溪满脸泪水还没来及得抹,突然天旋地转,眨眼,她就被人扛到了肩膀上。 而扛着她的男人,正是贺擎舟。 盛晚溪脑子发蒙,挥起拳头“咚咚”捶他的背。 “贺擎舟,你发什么疯?放我下来!” 贺擎舟抬手用力抽了抽她屁#股,寒声骂道。 “儿子像你性格顽劣又难驯,你倒好,扔给我一走了之?” 站在俩人旁的航航,仰起小脸朝贺擎舟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表示抗议。 我没有!我很乖哒!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男一女俩萌娃,像陀螺般“咻”地扑过来一左一右抱着贺擎舟大#腿。 女娃扯他衣服,男娃踹他小腿,齐声恶狠狠叫喊。 “大坏蛋,你快放开我妈咪!” 贺擎舟愕然垂下眼,见俩小家伙长着与盛晚溪一模一样的脸,愣了一下,眼里隐隐现了些惊喜。 只是,当他看见他们比贺星航矮一点点的个头,顿时脸黑如墨。 他强压着怒火低声咆哮道,“盛晚溪,你又结婚了?!” 盛晚溪冷哼一声,“当然!老娘行情好得很!” 贺擎舟胸膛“嘭”地炸开,顿觉肩上的人烫手如烧红的铬铁。 他强压下要掐死她的心,黑着脸用力把盛晚溪往地上一杵,伸手,把儿子贺星航捞进怀里。 “航航,我们走!” 眨眼功夫,高大的男人已经抱着小包子迈着大步走远。 盛晚溪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那渐远的冷硬背影。 这是,走了? 盛晚溪没想过贺擎舟会来堵她,但她也没想到,这狗男人,居然,就这样走了!! 第3章 生了俩土匪般的娃 “妈咪,那是爹地和哥哥吗?” 儿子盛宸榆的嗓音,把盛晚溪的视线拉了回来。 不等盛晚溪回答,女儿盛歆橙就撇徶小#嘴吐槽道。 “爹地怎么这样呀,像扛麻袋一样,妈咪不要面子的嘛!” 盛宸榆也一脸嫌弃,“嗐,这么粗鲁,难怪妈咪不要他!” 盛晚溪扶额,无奈长吁一口气! 跟孩子,她都说和他们爹地是和平分手,因而,俩孩子对他们爹并无偏见。 至于贺擎舟和盛知瑶那些破事,从她迈出贺家门那一刻,就再和她无关! “鱼鱼,橙橙,我们走!” 俩小屁孩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性,一听这话,立马两眼放光。 一左一右扒拉着她的手臂,像俩小鹿般欢快地蹦跶起来。 “嘿嘿,妈咪,我们要去替姥姥砸场子了吗?” 盛晚溪再次扶额。 她盛晚溪是作了什么孽?好好一个盛家大小姐,怎么生了俩土匪般的娃? 唉,还是大儿子航航可爱,又软又糯! 想到自己连亲一口大儿子都没来得及,盛晚溪顿时满腔怨念。 贺擎舟你这狗男人,瞧你能的! 净会欺负妇孺小孩,算什么男人! …… 傍晚,盛家宴会大厅,宾客满堂,觥筹交错。 盛晚溪不想被无关的人或事绊着,便带着俩小家伙,从宴会厅后面暗沉的走道走进去。 鱼鱼和橙橙小手紧攥着她的,神色兴奋雀跃,觉得这才是去砸场子的姿态。 事实证明,盛晚溪的决定,是明智的。 她和孩子刚穿过昏暗的过道,休息间便传出盛华兴的声音。 “木兰,你自个想想,这么多年,你为盛家做过什么?在盛氏,你这副总裁只是个摆设,在家,你就生了个刁蛮任性的女儿。” 盛晚溪一听这话,当场怒了。 他喵的,这活生生的pua啊! 她牵着俩孩子“嘭”地用脚踹开休息间的门,目光扫过沙发里坐着的三个人。 “哟,我还以为只有我爹妈在,杜贵人,你也在呢!” 三人皆惊愕,等反应过来,饶木兰惊喜迎过来,蹲下身去抱俩小外孙。 盛华兴和杜雪芳反应过来,一个拧紧眉盯着她,一个满脸防备稍稍往盛华兴身后躲了躲。 盛晚溪瞧杜雪芳那又怂又贱的模样,一脸不屑,指指抱着外孙开心抹泪的老妈骂盛华兴。 “盛华兴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妈是没做过什么,可她给了你钱,不是她那些钱,你盛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贺、饶、盛三家,是龙都三大名门。 可在二十多年前,盛晚溪爷爷因一个错误的决策造成资金链断裂,作为二儿子的盛华兴得了饶木兰娘家的资金扶持,成了盛家新当家。 盛华兴被骂得脸色铁青,可比起饶木兰,他向来更忌惮盛晚溪这个女儿。 他强压下怒火,寒声斥责盛晚溪。 “盛晚溪,别忘了,你也姓盛!” 盛晚溪切了一声,“我是姓盛,但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吸血鬼,可生不出我来!” 盛晚溪怼完盛华兴,对还顾着逗外孙的饶木兰道。 “妈,我决定了,下周我就回公司接替你的职位。” 当年她外公投入大量的资金,当然不是白给的,那些资金换成了实打实的盛氏股份,一直持在饶木兰手里。 全龙都的人都知道,从那时起,盛氏已经有小半是姓饶的了。 只是,饶木兰是个不争不抢的大家闺秀,只爱舞文弄墨,对商业无半点兴趣。 因而,她这盛氏副总裁一职,从她上任,就是个挂名空职。 可盛晚溪不是饶木兰,她要来当这副总裁,这盛氏,怕是要变天了。 盛华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黑沉,眼神凌厉地瞪着盛晚溪。 “胡闹,你好好的设计师不当,跑回来掺和什么!?” 盛晚溪呵呵冷笑,冷冽的视线扫过他身后的杜雪芳。 “你当然不想我掺和!有我在,杜贵人和她儿子,还能像现在这样在公司横着走?” 盛华兴黑着脸,咬牙切齿道。 “盛晚溪,你这是要和我对着干?” 盛晚溪嗤地笑了声,“我没那么闲!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妈和我的东西而已!” 几年前,盛晚溪本是要带着老妈一起走,可她老妈舍得不盛华兴这狗屁老东西。 要不是看老妈实在被欺负惨了,她更喜欢在国外过她的逍遥日子。 而就在盛晚溪与盛华兴四目相对,剑拔弩张之时,盛歆橙小丫头突然从饶木兰怀里钻了出来,挥动着胖胖的小手脆生生地给妈咪助威。 “妈咪威武!妈咪加油!把钱钱抢回来,我和哥哥就可以买好多好多棒棒糖吃了!” 第4章 航航,想妈咪了…… 盛晚溪跟盛华兴撕破了脸,也没兴趣去参加什么寿宴了,带着俩孩子扯上她妈妈转身离开。 俩孩子感受不到大人的悲愤和辛酸,只觉得妈咪帮姥姥砸场子的模样好帅好飒。 在车上,盛宸榆这当哥哥的一边给妹妹整理乱了的辫子一边揶揄小丫头。 “橙橙,你就那么点志气?你知不知道,妈咪要抢的钱,零头也能让你吃棒棒糖吃到嘴瓢!” 橙橙眼睛瞪得铜铃大,“这么多?那妈咪还能给我买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盛晚溪和饶木兰,都被俩孩子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暂时忘却盛华兴和杜雪芳那丑陋的的嘴脸,婆孙四人,说说笑笑回到酒店。 酒店有俩浴室,俩孩子被盛晚溪打发去洗澡,饶木兰看着俩小家伙打打闹闹跑进浴室的小身影,忍不住道。 “白天擎舟带航航来看我,你说你也是……” 饶木兰瞄女儿一眼,想想女儿这几年也不容易,责备的话就卡在嗓子眼上。 盛晚溪垂着眼叹了口气,眼角泛起些红意。 “妈,你也知道,航航只有跟着他,才能好好活着。” 贺家从贺擎舟父亲到贺擎舟,都有先天性心脏病。 幸好贺家财力雄厚,在贺擎舟还小的时候,就建了自己的医院并成立了一个非常先进且有针对性的医疗团队,从小就对贺擎舟全程跟进治疗。 所以,小星航被送回来后,除了性格被养得软糯糯之外,身体其他状况都还算理想。 “那你也太狠心,这么多年不回来。” 饶木兰不知是替大外孙还是替贺擎舟抱怨。 大儿子也是盛晚溪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说不想,那是骗人。 “妈,贺擎舟那狗脾气,我回来,他就能让我见航航?” 所以,贺擎舟会来机场堵她这事,盛晚溪到现在没想明白原因。 最后,只把原因归咎到大儿子身上。 毕竟,贺擎舟宠儿子,那是全龙都出了名的。 饶木兰想想中午贺擎舟撂下那些话,不由得也担忧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以前是隔了半个地球,即便想,也没办法。 现在近在咫尺,还不能见,那实在太煎熬太磨人。 盛晚溪还能怎么办? “走法律程序。” “那鱼鱼和橙橙,你不怕……” 提起这个,盛晚溪便想起在机场大厅贺擎舟那狗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越想越解气。 “他俩不是跟航航不同模样嘛,航航又长得高一点,他以为我再婚再育了。” 饶木兰啊了一声,不明白女儿有什么可开心的,乐得唇角都快扯到耳朵边去了。 她皱着眉忧心忡忡道,“这误会大了,以后要怎么解释啊。” 盛晚溪管不了那么多的以后,生活永远充满变数,她只需,应对好眼前的一切。 “以后再说,就算没有他,鱼鱼和橙橙也过得很好。”彡彡訁凊 与此同时,贺家,贺擎舟正和贺星航一起吃晚饭。 平时吃饭挺乖的航航,这下垂着眼,肉肉的小手抓着勺子把碗里的饭菜拌来拌去,迟迟不送一口进嘴里。 贺擎舟是个暴脾气,但这软糯糯的小包子,却从被送回来那一刻,就狠狠戳中他内心最柔软那一块。 他半探过身子,凑近些看儿子的脸,轻声问。 “航航,怎么不吃饭?” 小包子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抬起眼,几颗豆大的眼泪从漂亮的眼睛滚落下来。 “爹地……”,他小嘴一扁,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起来,“航航……航航……想妈咪了……” 第5章 他们爹地,和航航不同 贺擎舟愣了一下,英挺的眉毛拧成一团。 一手紧收成拳,一手伸出去,大大的手掌覆上小包子湿漉漉的脸。 指尖轻柔地,拭去泪水。 咬咬牙,作了决定。 “那,爹地带你去找妈咪?” 小哭包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用小兔般的红眼睛盯着他。 “真……真的?” 贺擎舟那颗老父亲的心,早被儿子的泪水泡得发软发痛,霍地起身,一把将儿子捞进怀里。 “当然是真的!” 另一只手,拿了只包子塞进儿子嘴里,“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 大半小时后,贺擎舟抱着航航站在酒店房门口。 拍门之前,他垂下眼,问儿子。 “饿不?” 航航眨了眨眼,想了一下,小手放到小肚子上拍了拍,奶声奶气道。 “饿!航航想妈咪,吃不下饭!” 贺擎舟满意地点点头,眼里现了些笑意,低头用鼻尖蹭蹭小家伙被风吹得微凉的鼻尖。 “嗯,航航真乖!” 四年多前,像条小毛虫般的航航被送回贺家,贺家上下,包括贺擎舟那些狗腿死党和狗腿下属,都断言他不用几天就会被弄疯。 结果,一周后的满月宴,一身红西装的贺爷,全程抱着同样穿得红彤彤的贺小公子。 平时拽上天的贺爷,在宴会上换尿片喂奶哄睡觉一气呵成,愣是把所有人震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而在这日复一日的亲密相处中,爷俩的心,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咚、咚、咚!” 房内的盛晚溪,正张罗着把刚送到的外卖摆到到茶几上。 猛地听到“咚咚”门响,心道,这五星酒店,服务员就这水平? 结果,她凑猫眼一看,门外哪是什么服务员,分明是顶着怨种脸面的贺擎舟! 她正要转身,航航那肉乎乎的小脸就朝猫眼怼了过来。 盛晚溪的手,先于脑子,咔嚓一下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戏精父子,听见开门声,一秒入戏。 门一打开,小包子马上伸出小手,红红的眼睛泛着雾气看着盛晚溪。 “妈咪……” 盛晚溪眼睛马上红了,急慌慌伸出手,把小包子抱过来,轻拍着他背柔声安抚道。 “航航乖,怎么了?” 带泪的眼眸,带着询问斜斜瞥向贺擎舟。 贺擎舟绷着脸,仿佛盛晚溪欠他几个亿似的。 “他想你,吃不下饭……” 盛晚溪一手托着小包子屁#股一手帮他抹泪,心疼地道。 “那一定饿坏了吧?正好,妈咪叫了外卖……” 贺擎舟一身傲骨杵在过道里,瞧一眼茶几上摆放的外卖,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航航胃不好!” “啊?”,盛晚溪无措地看他,“那怎么办?” 她是会做饭,可现在这里条件不允许,而且,大儿子这不是饿坏了吗? 贺擎舟木着脸,“跟我回家!” 盛晚溪只当自己听错,“什么?” 贺擎舟看儿子一眼,称职的工具人小包子立即捂着肚子,可怜兮兮道。 “妈咪,航航饿!” 就这样,刚刚住进来,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的盛晚溪,急匆匆退了房,拖着行李带上一双儿女和饶木兰,上了贺擎舟的车。 听说哥哥没吃饭,橙橙很大方地把一天一支限额配额的棒棒糖放到了航航手心。 “大哥哥,你吃根棒棒糖,酸酸甜甜,吃完就到家啦。” 鱼鱼从小背包掏出平时用来哄橙橙的小蛋糕,也放到航航手心。 “哥哥,先吃个小蛋糕垫垫肚子。” 对航航这个大哥哥,鱼鱼和橙橙并不陌生。 可航航对弟弟妹妹,却是完全陌生的。 他垂眼看了看手心的棒棒糖和小蛋糕,又好奇地看看鱼鱼和橙橙。 “你们是我弟弟妹妹?” 鱼鱼和橙橙同时看向盛晚溪,盛晚溪伸手摸摸航航的头。 “对,鱼鱼和橙橙,是你的弟弟妹妹!” 航航想了想,“我们都是妈咪生的?” 盛晚溪点点头,“对,都是妈咪生的。” 她犹豫了一下,眼尾瞥向前面的贺擎舟,补充道。 “但他们爹地,和航航不同。” 在前面开车的贺擎舟,倏地被万箭穿心。 胸膛一片凉嗖嗖的! 第6章 你该不是在想怎么拐跑我儿子吧? 盛晚溪从没想过,她会以为这样的方式,重新迈进贺家。 这幢小别墅,是她和贺擎舟的婚房。 里面所有家具和小东西,都是她和贺擎舟一起去挑的。 离婚后,她连看上一眼都觉得眼睛痛。 此刻,她扫一眼完全变了样的客厅,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当这是临时入住的酒店。 “怎样?我的品味,比你好多了吧?” 贺擎舟这狗男人,偏偏还朝客厅那边得瑟地抬了抬下巴。 意思很明显,你当初,砸得好啊,我正好按自己喜好换点新的! 盛晚溪想撕烂他的脸,朝他呵呵干笑两声。 “是挺好,跟你挺配!” 攥紧行李,转身要走人。 暖暖的小手塞进她的掌心,轻轻扯了扯她。 “妈咪,欢迎你和弟弟妹妹呀!” 盛晚溪低头,对上航航湿漉漉且充满期盼的眼眸,脚被生生扯了回来。 她弯身抱起航航,又招呼鱼鱼和橙橙。 “走,妈咪带你们去洗手。” 眼下,得让几个孩子先填饱肚子,别的事,再从长计议。 客厅去洗手间的长廊,一面是落地玻璃。 从前这个时节,放眼看去,是花园里疯长的紫色鸢尾,紫色的尽头,是黄色秋千。 盛晚溪下意识朝外看,紫色的鸢尾成了一片绿色草坪,而黄色秋千那处,种了一株红色海棠。 盛晚溪被那深绿和鲜红灼得眼痛,可这绿草红花,又有什么错呢? 她收回视线,甩甩头,抱着航航加快了脚步。 后面的鱼鱼和橙橙以为妈咪跟他们比赛,迈开小短腿“嘿嘿”越过她。 兄妹俩跑到前面,一脸雀跃地朝她怀里的航航摇着小胖手。 “哥哥,你也下来比赛啊……” 盛晚溪担心大儿子的心脏,想要制止,航航却双眼放光,像泥鳅般在她怀里兴奋扭动着身子。 “妈咪,我要玩……” 盛晚溪不好逆他意,只好放下他,轻声叮嘱。 “宝贝,小心点。” 又抬头吩咐几步外的儿女,“你俩慢慢跑,小心跌倒。” 鱼鱼和橙橙知道大哥哥身体不好,噔噔跑回来,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牵起航航的手。 鱼鱼提议,“哥哥,妹妹,我们正步走!” 三个小家伙瞬间达成共识,牵着小手嘴里齐声喊着“1、2、1”,昂首挺胸迈着小短腿走进了洗漱间。 盛晚溪唇角微扬,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看航航教弟弟妹妹七步洗手法。 “第一步:洗手掌。” 航航低垂着眉眼神情认真得像个小教官,“妹妹,不对,先用泡沫擦洗,来,哥哥教你……” 白胖胖的手抓住橙橙稍微纤细一点的小手,四只满是泡沫的小手交缠着。 泡沫裹着的小手滑不溜啾的,小丫头觉得好玩,“咯咯咯”笑了起来。 鱼鱼和橙橙性子像她,毛毛躁躁的缺乏耐性。 洗手这事,盛晚溪说破了嘴皮,俩小家伙仍是将手往水龙头一伸,随便搓几下,然后对空甩几下或者在屁股上擦几下就算完事。 可这会,航航手把手教着橙橙,鱼鱼竟也歪着头,认真按哥哥教的步骤完成了七步洗手法。 洗完,航航抽了纸递给弟弟妹妹,监督着他们把手擦干。 盛晚溪全程没吱声,只默默看着三个孩子有爱互动着。 看着看着,鼻子发酸,便稍稍偏过头,缓一缓难受又感动的情绪。 贺擎舟带着愠意的俊脸,猝不及防撞进了她眼眸。 “盛晚溪,你搞什么?洗手洗这么久?” 盛晚溪不想破坏几个孩子的温情时刻,便递起手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贺擎舟却狠狠瞪她一眼,“嘘屁,你该不是在想怎么拐跑我儿子吧?” 第7章 失业了,回来继承副总裁之位 盛晚溪一口老血梗在喉咙,瞥见三个孩子齐刷刷看着他们,决定懒得跟狗男人一般见识,拍拍手掌招呼孩子们。 “好了,大哥哥洗手课程教授完毕,走,我们吃饭去!” 航航被点名表扬了,小脸得瑟一扬,带头开心蹦出了走道。 贺擎舟瞧见航航那张因兴奋而泛红的小脸,瞬间哑了火。 三个孩子迅速融洽共处,晚饭根本不用大人操心,叽叽喳喳边吃边闹。 盛晚溪没啥胃口,随便扒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怎么,吃惯了洋大餐,吃不惯这清淡的粗茶淡饭?” 贺擎舟挺帅一张脸,却长了张嘴。 盛晚溪迎上他尖酸的嘴脸,毫不示弱回道。 “粗茶淡饭不是重点,单纯是同桌人影响胃口。” 论跟贺擎舟的唇舌之争,盛晚溪没落过下风。 贺擎舟狠狠瞪她一眼,正要开口,一双沾满了酱汁脏兮兮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爹地……脏!” 航航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盛晚溪。 贺擎舟忙扯了张湿巾,低头认真给小包子擦手。 一场舌战,刚打响,瞬间拉下帷幕。 三个孩子吃完一顿饭,迅速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革命情谊,航航更是直接跟他爹申请。 “爹地,航航今晚跟妈咪睡,可以吗?” 稍晚些,走廊里,贺擎舟站在客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薄唇微抿,眸色深沉。 …… 隔天是周一,盛晚溪把几个孩子托给老妈照看,她自己,则驱车回了盛氏。 盛晚溪不是第一次回盛氏,以前,她总以股东身份陪她妈回来开董事会。 所以,盛氏上下,没人不认识盛大小姐。 “大小姐早!” “大小姐好!” 盛晚溪心情不错,穿一身帅飒修身黑西服,走路带风。 结果,等推开她妈妈办公室,她当场怒了。 “这谁干的?这到底是办公室,还是模特试衣间?” 她问完,先咔咔照了几张相,拍了一段小视频,然后,叫来保安,让他把里头那些看起来并不便宜的衣服及化妆品扔去杂物间。 保安一脸为难,盛晚溪冷眼看他。 “保安大哥,是我这副总裁叫不动你了?” 保安没敢回话,赶紧钻进去搬东西。 衣服刚搬出去第一批,楼道外就有人尖声吵嚷嚷。 “喂,那个小保安,你干嘛碰我的衣服?” “三小姐,副总裁回来了,要求清空办公室。” “就那窝囊废,踹都不哼一声的,你们怕什么?衣服给我搬回去!” 被骂是“窝囊废”的盛晚溪,让秘书拖了椅子过来,在副总裁办公室门口坐好。 很快,盛知瑶兴冲冲跑进来,瞧见盛晚溪,愣了一下。 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啪”地软了下去,下意识停了脚步。 但很快,她就挺直腰杆走到盛晚溪面前,笑得妖娆迷人。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姐姐,是失业了,跟兰姨回来上班?” 盛晚溪对她笑了笑,“对啊,失业了!回来继承我妈副总裁的位子,是挺惨的,让妹妹你见笑了!” 盛知瑶气得咬牙切齿,没来得及反击,盛晚溪就朝身边的秘书打了个眼色。 秘书忙把刚打印出来的清单递到盛晚溪面前,“三小姐,这是你的违规罚款单,请过目。” 盛知瑶接过一看,气得手都抖了。 “盛晚溪,你这是抢钱呢!我只是借这闲置的办公室放下衣服,租金二百五十万,罚款二百五十万,加起来五百万?” 盛晚溪嗯了一声,“没人告诉你,盛氏副总裁办公室租金挺贵?你以为,都像你|妈那破家政公司一样,三千就有一百平?” 第8章 可是,你成那里的女主人了么? 盛知瑶气得口不择言,当着一众秘书的面叫嚣道。 “盛晚溪,你这副德性,难怪贺爷不要你!” 盛晚溪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就是这睚眦必报的德性,得罪她的人,哪怕是吃进肚子里了,也要给她吐出来! 这次是五百万,其他的账,她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慢慢算清楚。 盛晚溪眼底渐渐洇起些森寒,“盛知瑶,你是不是没长脑子?离婚,是我提的,是我不要他!” 盛知瑶脸带鄙夷哼了一声,“你提的又怎么样?龙都的人谁不知道,盛家大小姐最是要面子,你提离,就没有被人扫地出门的屈辱和尴尬嘛。”x 不得不说,盛知瑶终归还是流着盛家的血,不算太蠢。 盛晚溪当年那点骄傲和自尊,被她拉扯到空气之下暴晒。 不过,盛晚溪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摔倒了,爬起来就是,还能一直蹲烂坑里哭不成? “我的好妹妹,你不提,我都要忘了,你这后妈,当得可好?我那宝贝儿子,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啊!” 即便盛晚溪没有刻意去观察,但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贺擎舟家,并没有女人生活的气息。 而航航,典型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小家伙,又软又糯又天真,找不到丁点被恶毒后妈虐待的痕迹。 难道,贺擎舟那狗男人,怕航航不高兴怕他受委屈,选择在外另筑爱巢? 想到这个可能性,盛晚溪心有点梗。 盛晚溪心里不舒服,连带便觉得这被糟蹋了的副总裁办公室一片乌烟瘴气。 她手撑着椅背站了起来。 秘书立即迎过来,“大小姐……” 秘书对这位一回来就给三小姐下马威的大小姐,是又敬又怕。 盛晚溪也不是对谁都凶,偏头对秘书温和地笑了笑。 “我有点口干,麻烦给我泡杯茶来。” 盛晚溪起身,走进旁边的接待室,那里靠近落地窗,至少,空气清新些。 盛知瑶大概是个抖m,被盛晚溪狂虐一番,居然还跟了进来。 盛晚溪没理她,径直在沙发坐下,目光,不经意落在茶几中央那几枝鲜红怒放的海棠花上。 她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盛知瑶。 盛知瑶眼里面兴起一丝笑意,隐隐带了几分小得意地在她身边坐下。 “姐姐,这花漂亮吧?这是在贺爷家院子折的!” 盛晚溪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她。 盛知瑶笑意盈盈看着她,突然拍拍脑袋,恍然大悟状。 “哎呀,瞧我这猪脑子,姐姐你都和贺爷离婚五年了。肯定不知道,你最爱的那架秋千,贺爷铲掉啦!他在原处种了株海棠,每年这时节,都开得特别灿烂。” “这还是我前两天去他家,贺爷知道我喜欢海棠,特意折了几枝送我的!” 盛晚溪想撕烂她的嘴,可想想,即便撕烂了她的嘴,事实不还摆在面前么? 从前,她喜欢秋千,那里便架了秋千。 现在,盛知瑶喜欢海棠,那里便种了海棠。 只能说,男人哄女人的伎俩,不过如此。 可偏偏,还挺有效。 “是么?从前,我喜欢秋千,那里便架了秋千,然后,我就成了那里的女主人!” 盛晚溪说得极慢,但字字诛心。 “现在,你喜欢海棠,那里,便种了海棠,可是,你成那里的女主人了么?” “所以说,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要认清差距,知道吗?我的好妹妹!” 盛晚溪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意,但指尖,却狠狠掐进了掌心! 第9章 盛晚溪,敢跟老子玩阴的? 盛知瑶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唇舌之争的战场,盛晚溪向来是个胜利者。 可这,有什么用呢? 在情场上,她盛晚溪,依旧,是一败涂地那一个! 秘书把泡好的茶送进来,盛晚溪说了声谢谢,然后,指指那几枝海棠花。 “这花……” 话一出口,她就改变了主意。 “挺漂亮的,记得勤加水。” 为什么样要扔掉呢,这样鲜活的耻辱牌,就让它一直立着。 好提醒她盛晚溪,贺擎舟那狗男人,也就一张脸能看。 但其实,可恶,无耻,还不可信! …… 办公室很快清理干净,盛晚溪嫌它一股消毒水和清新剂味道,让人搬了桌子椅子到会客厅。 然后,让秘书通知副总裁职位下面的几位总经理上来。 盛晚溪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昨天她向盛华兴宣布回盛氏之后,她就用她妈妈的工号,在盛氏内部网发了份副总裁函,宣布由她盛晚溪正式接掌副总裁职位。 她姥爷,确实是个狠角色。 当年他注入大批资金到盛氏,除了要求相对应的盛氏股份,还要求由饶木兰出任副总裁,任何人不得罢免。 而饶木兰的股份及她的职位,除了她亲生子女外,别的顺次继承人,全是饶家人。 可即便她姥爷如此大智慧有先见之明,她那不争气的妈,这些年照旧被盛华兴和杜贵人一家踩着鼻子上脸,欺负惨了! “大小姐!” 几位总经理对盛晚溪很是客气,盛晚溪请他们坐下,吩咐秘书关上门,无关人士不得骚扰。 “几位叔叔伯伯,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今天,我特地来向你们讨教并请求你们的帮助。” 盛晚溪神情肃穆凝重,哪还有刚才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 “我回来,一来,这总归是我姥爷投下大钱的公司,二来,实在是,我妈这正宫,已经被欺负到要替小三提鞋。” “我再不回来,就等着什么时候被通知回来给我妈收尸了。” 盛晚溪昨晚就发现了她妈妈手臂上的瘀青,只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也想给她妈妈留点儿尊严。 可尊严,从来都得自个找回来! 她妈妈找不回来,她这当女儿的,就给她找回来! 几位总经理都是人精,可听盛晚溪这么直接,都有点意外。 几人互相对望几眼,沉默不语。 盛晚溪也不催他们,大家都是明白人,她这话说得漂亮,说是请教求帮忙。 但实质,是要他们表明态度选边站。 能在盛氏当上总经理的人,门儿清得很。 尤其最近,盛华兴明目张胆把他和杜雪芳的儿子盛知宇带在身边同出同进,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要立太子了。 本来,这盛氏的局势明朗得很。 毕竟,盛华兴就三个孩子。 正宫大女儿在四年前跑国外去过逍遥日子似乎无意接掌家业,而小三杜雪芳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反倒在四年前进了公司,说是从基层做起,但谁这么没脑子,敢真把这他们当基层小弟小妹使唤? 可这会儿,正宫大女儿盛晚溪回来了。 而这大女儿,还是个连盛华兴都不敢小瞧的狠角色! 这盛氏的局势,一下子变得变幻莫测。 何锦为率先打破了僵局,“大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嘛?” 他是总管市场的经理,在这几位总经理中,是实权最大的一位。 盛晚溪笑了笑,弯身亲自为他添了些茶。 “何叔,为难不为难,但凭你们的心。我妈虽是窝囊,但对你们,向来是好的,对吧?” 相比对盛知瑶的咄咄逼人,眼前的盛晚溪,则是亲和有礼循循善诱。 “大小姐……” 何锦为正要往下说,“嘭”的一声,门被撞开。 盛晚溪抬头,盛华兴已经冲了进来,指着她鼻子大骂。 “盛晚溪,你长本事了!敢跟老子玩阴的?” 第10章 盛大小姐带着航航一起搬走了 盛晚溪仰着脸,对怒火涛天的盛华兴挑挑眉。 “盛华兴,谁让我是你女儿呢?” “你的优点,别的我不会,可玩阴这点,却是学得炉火纯青。” 当年,盛家二公子对饶家四小姐的爱情故事,缱绻深情到可以出书写小说的程度。 结果,盛晚溪十五岁,她的姥爷一去世,盛华兴就把外头养了十几年的杜雪芳及他们那对龙凤胎带进了门。 这对龙凤胎,年纪只比盛晚溪小半年。 也就是说,盛华兴那狗屁老东西,是孕期出轨! 只可笑,都这样了,她老妈,仍是猪心蒙了心般,对那老东西一如既往地死心塌地。 盛华兴被盛晚溪嘲讽得脸色发青,转而指着几个总经理骂。 “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去!” 几位经理自然不想趟这浑水,弯着身赶紧跑了。 盛晚溪望着那几人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 本来,她这第一天回来,就没打算干什么大事。 她不过是算准了盛华兴回来的时间,将这几位总经理叫过来,好让他们,没任何退路。 是站盛华兴还是站她盛晚溪,给个清晰立场,别当双面人模棱两可。 等几位总经理跑走,盛华兴更加愤怒。 “盛晚溪,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盛晚溪自认是明理人,“老头,想要过得去,也行。” “我妈认死理,我用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你现在,立马给点钱把杜贵人一家三口送出国,从此一刀两断,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和我老妈往后好好过,我这当女儿的,还像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去。” 盛晚溪早就认清了现实,她妈怕是被盛华兴下了盅,老东西明明又贱又下作,她依旧不离不弃。 盛华兴冷笑一声,“盛晚溪,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盛晚溪无奈手一摊,“行,舍不得是吧?那往后,我们各凭本事,盛总!” 话摞下,盛晚溪干脆走人。 从盛氏出来,盛晚溪驱车直回贺家。 贺家,饶木兰正坐在客厅里陪三个娃玩。 盛晚溪换好鞋进门,便对饶木兰道。 “妈,把东西收一下,我们回家。” 航航原本正和鱼鱼橙橙趴地毯上玩棋子,一听这话,噌地站起身。 他小跑过来,双手死死搂着盛晚溪的腿,小脸仰着,泪汪汪地瞅着她。 “妈咪……你不要航航啦?”x 小家伙眼睛含着两泡泪水,肉嘟嘟的唇一抖一抖地直哆嗦。 盛晚溪被他哆嗦得心都碎了,忙蹲下身把他软软的身子抱进怀里。 “宝贝,妈咪没有不要你,妈咪和姥姥还有弟弟妹妹,就搬到隔壁,航航想妈咪和弟弟妹妹了,打开大门,走到隔壁就行。” 一旁的饶木兰瞪大眼,“晚溪,你什么时候在隔壁买了房子?” 提起这茬,盛晚溪又要骂自己是大傻#逼。 五年前,她用自己得来的设计大奖奖金,在这买了套小别墅。 没过多久,她被盛华兴骗去相亲,她本是去应付一下,结果,碰着同样去相亲的贺擎舟。 她那时大概是狗屎糊了眼,居然对贺擎舟那狗男人一见钟情,当场拒绝了相亲对象,隔天就去领了证。 没过多久,贺擎舟载她来看婚房,她咯咯笑了半天,说俩人这是什么缘分。 现在她知道了,是孽缘! …… 中午,贺擎舟回家吃午饭。 进门,一室安静。 贺擎舟脸色突变。 “徐叔!” 徐叔跑出来,“贺爷!” 贺擎舟扫一眼空荡荡的客厅,“人呢?” 徐叔“哦”了一声,慢慢吞吞道。 “夫……咳,盛大小姐带着航航一起搬走了!” 第11章 出门左拐就能哄我回家 贺擎舟一拳挥出去,“嘭”的一声闷响打在墙壁上,白|花|花的墙上,立即现了朵血花。 “盛晚溪,我要杀了你!” 徐叔吓得脸如死灰,“贺爷,你这是……” 贺擎舟转身迈开大步边往外走边吩咐徐叔,“徐叔,立即报警,就说盛晚溪绑架了我儿子!” 徐叔“啊?”了一声,伸手扯住他,急急解释道。 “贺爷,盛大小姐就搬去了隔壁啊……她还说,晚上把航航送回来,这……也要报警吗?” 贺擎舟停了脚步,转身瞪大眼看着他。 “你说什么?” 徐叔指指隔壁,“盛大小姐的房子,就在隔壁啊,爷你不是知道的吗?” 贺擎舟脸色十分难看。 盛晚溪的房子就在隔壁,他当然知道。 他第一次带盛晚溪过来看婚房,那丫头,站门外捂着肚子咯咯笑弯了腰。 他被笑得莫名其妙,半晌,那丫头才直起身忍着笑意指指隔壁的房子,说那是她新买的闺房! 她当时,还威胁他。 “如果你敢对我不好,我就收拾行李回自己家。” 威胁完,她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吐槽,“真是便宜你了,出门左拐就能哄我回家!” 结果,她一跑,跑到了地球另一面。 他出门左拐,却再也找不到她! 两分钟后,贺擎舟黑着脸按响了隔壁的门铃,即便隔老远,他仍能听到屋子里面的欢声笑语。 “擎舟,你来接航航?” 来开门的,是饶木兰。 她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差点成了绑架犯。 贺擎舟嗯了一声,对长辈,他的脾气稍稍收敛一些。 饶木兰跟在他后面进了门,“航航说要在这吃午饭,要不,你也留下来一起吃?” 贺擎舟还在生盛晚溪的气,一起吃饭,他怕自己忍不住要掐死她。 “不了,我和航航回去吃!” 饶木兰有点失望,“啊?晚溪特意下厨,说要给航航和孩子们做大餐。” 贺擎舟下意识吐槽,“她做的东西,能吃?就她那给猪都不吃的水平,也敢给航航做大餐?” 他二十五岁生日,盛大小姐特意给他做了碗长寿面。 说是吃了就会像长长的面条一样,长长寿寿。 结果,天真的他满怀期待揭开面碗盖。 碗里糊成一大坨的,叫面条那是侮辱智商,确切来说,该叫面糊团。 盛晚溪正好出来拿点东西,听到贺擎舟的吐槽,忍不住呛他。 “对啊,是哪只猪吃了我煮的面坨坨?”贺擎舟一肚火,听她也提起这茬,就更生气。 本是要换鞋进屋,这下鞋也不换了,站在原处对客厅那边的航航招手。x “航航,我们回家!” 航航正抱着妹妹不知在嘀咕什么,扭过头来对他爹奶声奶气道。 “爹地,妈咪说,这里也是航航的家!” 贺擎舟一把抓住盛晚溪的手腕,扯着她到玄关口。 低头,满脸怒愤盯着她,压低嗓音吼道。 “盛晚溪,谁给你的脸?当初,是你不要航航的!” 提起这个,盛晚溪神色黯了下来。 “贺擎舟,我欠航航的,我会还!” 贺擎舟冷笑一声,“还?你要怎么还?” 盛晚溪垂下眼,平时的伶牙俐齿,此时,笨拙如初学语者。 “我……我……” 贺擎舟杀气腾腾,用高大的身躯,把她逼到墙角。 黑沉的眸子,满是狠戾地盯着她。 似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般!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要了,随便扔掉就是?” 贺擎舟磨磨后槽牙,眼神森冷。 “然后,某天你盛大小姐兴致来了,跑回来,说还?” 贺擎舟伸手捏着盛晚溪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盛晚溪,我就问你,你用什么来还?” 第12章 滚,别脏了我的嘴! 贺擎舟的话,像一记重锤,把盛晚溪的心,凿开一个大窟窿,血潺潺地流! 时间仿是静止,盛晚溪像是被钉在板上等待凌迟的死刑犯。 航航,是她心头永远的痛! 而这种痛,眼前这狗男人,永远都体会不到! 几年前,三个孩子经过十几小时的阵痛终于生产出来。 盛晚溪忘却周身剧痛又是哭又是笑地把三个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揉了又揉。 可三个小家伙不过送去清理一下,再回来,医生便神色凝重告诉她。 “晚溪,老大……有先天性心脏病……” 经过十几小时阵痛折磨在鬼门关走一趟回来的盛晚溪,当场晕厥了过去。 醒来,她没有哭,也没有坐月子。 而是,马不停蹄到处找人,各层关系打听,可经过十几天的探询和络绎不绝的专家会诊,得到的,无一不是皱眉摇头的叹息。 而这些专家,摇完头,统统给她指了条明路。 盛晚溪把大儿子送回贺擎舟身边那天,她依旧没有哭。 因为她知道,比起儿子的宝贵生命和光明未来,分离于她,根本不值一提。 “贺擎舟,要怎么还,拿什么来还,是我和航航母子俩的事,跟你无关!” 盛晚溪眼里带了些倦意,用力,拂开了贺擎舟的手。 欠航航的,她一世都还不完。 可对这狗男人,她自认,从不欠他什么! 贺擎舟眼睛喷火,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他再逼近些,高大的身体逼着她柔软的身体,直把她逼压到墙上。 “盛晚溪,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盛晚溪眼睛还带着红意,但里面,却盛满了嘲讽的笑意。 呵,这狗男人,居然,说她狠心? 他怕是不记得了,离婚前一天,她本要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约他在定情的西餐厅谈一谈。 盛晚溪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但她也不想自己好好一段爱情及婚姻,因为什么误会而毁了。 结果,那天她从傍晚一直等到半夜餐厅打烊,这狗男人都没出现。 如今,他有脸说她狠心? 想到这,盛晚溪脸一扬,带着锋利笑意的眼睛,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是吗?彼此彼此!” 贺擎舟强忍着要掐死她的心,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死死瞪着她漂亮的眼眸,希望,能从她眼里看到一点与她那可恨的嘴巴相反的温情或悔疚。 可盛晚溪的眼里,除了一片嘲讽,还有一些,似是倦意,又似是,心灰意冷的冰凉。 贺擎舟的心脏,无来由地,被什么狠狠拉扯了一下,痛得他皱起了眉。 鬼使神差般,他的脸又凑近了一些,唇压下去,狠狠吻上她的唇。 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用他温柔的亲吻,去安抚她的倦意。 也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用他炽热的亲吻,一点点灼热她眼底那片冷意。x 盛晚溪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抬起脚在他小腿上狠狠踹了一下。 贺擎舟吃痛,身子退开松开了她。 “盛晚溪,我……” 盛晚溪抬起手,用力擦了擦被他碰触过的唇,瞥向他的眼眸,尽是厌恶。 “滚,别脏了我的嘴!” 她盛晚溪没那么大度,他那狗嘴,亲过别人,还想来糟蹋她。 想想,都觉得恶心! 贺擎舟被她狠狠的一踹踹回现实,见她像碰了什么肮脏东西般拼命擦嘴,眼神先是黯了一下。 但很快,便升起满满的愠怒。 他霍地转身,迈着大步走到客厅,一手捞起还搂着妹妹的航航,强行把小家伙扯回怀里。 “航航,我们走!这恶心地方,我们再也不来!” 这恶心地方,多待一刻,都脏了他的脚! 第13章 贺擎舟,你算什么男人? 航航本还和弟弟妹妹开开开心玩闹着,猝不及防被他爹用蛮力强行从妹妹身上分开,又听他爹怒气冲冲的低吼,忍不住“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他胡乱挥舞着胖胖的小手,想要拉扯弟弟妹妹的手,嘴里边哭边抗议。 “呜呜……我不要回去!呜呜,爹地,……我要妈咪……我要弟弟妹妹!” 贺擎舟被盛晚溪气得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痛。 向来对儿子言听计从予取予求的男人,这会任由小包子撕破喉咙对他拳打脚踢。 他黑着脸毫无留恋地,抱着哭得泪涟涟的小包子气势汹汹走出了盛晚溪家大门。 盛晚溪的心被儿子的哭声撕得七零八落,抬脚急急追出去。 “贺擎舟,你放下航航,你一大男人拿儿子撒气,算什么男人?!” 贺擎舟转头,眼里洇满寒冰。 “我不算男人?盛晚溪你信不信,我打个响指,扑过来的女人可以绕龙都几圈!” 贺擎舟心里恨得厉害,满腔的怨怒,化成蘸了毒的言语利刃直插盛晚溪心窝。 别人把我视若珍宝,只有你盛晚溪,把我贺擎舟,弃之如敝履! …… 盛晚溪黯然回到屋里,饶木兰急急扯着她。 “晚溪,你怎么不去追?” 盛晚溪摇摇头,“我再去追,难受的,只有航航。” 这些年,她不是不想回来,她只是,早就预想到眼下这种拉扯撕裂的情境。 她和贺擎舟,实在太相像了。 曾经,他们那么相爱,明明都是浑身硬刺的人,因为爱,心甘情愿把刺都收起来,用最柔软的姿态去拥抱对方。 但爱和不爱,就是一瞬间的事。 不爱了,俩人再碰一块,下意识就会张开浑身利刺。 然后,把对方刺得浑身是血。 而最讽刺的,是盛晚溪以为的深爱,都特么全是假像。 那不过,是贺擎舟把对别人的爱,折射到她身上。 她盛晚溪,可以接受许多种失败。 但每每想起这个,都恶心得像吞了一吨苍蝇。 饶木兰哪知女儿那么多心事,只长叹一口气。 “你呀,有时,也服下软……” 盛晚溪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服软?她可不想成为她妈的翻版悲剧! 再说,她和贺擎舟,早就无解。 就算她服软,不过,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卑微罢了。 “妈,我的事,你别管。” 盛晚溪把她妈打发走,努力整理好心情,把午饭准备好。 她心里惦记着航航,也不管贺擎舟怎么想,让她妈盛了航航的份送过去,然后强扯出笑脸陪鱼鱼橙橙把午饭吃完。 饭后,她到书房里处理事务。 虽然,她在盛华兴面前豪言壮语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但她心里明白,盛华兴当年能在盛氏大树倒下之际,凭借她姥爷的注资力挽狂澜,那魄力和决断力,绝非常人能比的。 像她今天这般,高举夺权者的大旗气势汹汹蛮闯进去,并非明智之举。 可她有什么办法? 原本,她是想再韬光养晦多几年,等时机成熟了再回来。 可就在刚才,她妈还悄悄把她拉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她。 “晚溪,你今天回公司,你爸没说什么吧?” 显然,饶木兰还天真地认为,昨天盛晚溪与盛华兴撕破脸的那些话,只是气头上的话。 她以为这父女俩,昨天吵完,今天就能和好。 盛晚溪脑里闪过盛华兴那恨不得掐死她的狰狞嘴脸,没好气地回道。 “他没说什么,只让我好好干!” 就她妈这死样,她再不回来,下次回来,就真的只能给她妈收尸了。 第14章 和盛晚溪老死不相往来 盛晚溪被她妈妈的天真气得脑壳痛,偏偏,那是生她养她的人,打不得骂不得。 俗语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到盛晚溪这里,是蠢人家的孩子早当妈。 自打她姥爷去世,盛华兴肆无忌惮露出渣本性之后,护着她妈妈的重担,就落在她肩膀上。 其实细想起来,贺擎舟说得也不算错。 她盛晚溪,是挺狠心的。 可若她不狠心,她们娘俩,早就被盛华兴和杜贵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盛晚溪在书房里忙得昏天暗地,本该在二楼卧室睡着了的鱼鱼和橙橙,却撅着屁#股趴窗户上,用伸缩的自拍杆,“咚咚”敲着隔壁的窗户。x 俩小臭屁之前看到哥哥哭得昏天暗地,有些担心,正好看见哥哥的卧室就在对面,便想要哄哄他。 “哥哥!哥哥!” 航航原本心情沮丧坐床上,听到咚咚响,朝窗户一看,瞧见隔壁挥着小红丝巾的弟弟妹妹,眼睛“噌”地亮了。 他蹦下床,打开窗户,一脸惊喜地趴到窗户上挥起了小胖爪子。 “弟弟妹妹……” 他刚刚实在哭太狠,这会,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尖也是红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橙橙瞧见哥哥这模样,眼睛不由得也红了,转身跑了开去,很快,便将今天份的棒棒糖粘在自拍杆上递了过去。 “哥哥,吃根糖啊,不用担心,妈咪会想办法的啦……” 在橙橙眼中,妈咪向来是无所不能的。 航航把棒棒糖取了下来,“嗯……谢谢妹妹……” 就算妹妹这样安慰了,航航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鱼鱼眼珠滴溜溜转,然后一拍小脑袋开心地叫嚷起来。 “哥哥,叔叔不是整天在家的呀,他不在,你就偷偷溜过来玩嘛。” 航航眨了眨红肿的眼睛,脸上总算现了些雀跃的笑意。 “对哦,爹地上班,航航就可以去和弟弟妹妹玩了……” 几个孩子转忧为喜,趴在窗户撅着屁|股开开心心嘀咕了一阵,到有些困了,便摆摆小手,各自关上窗户,乖乖回床上睡觉去了。 过了一会,担心儿子的贺擎舟走了进来。 他歪坐在床边,抿着唇静静看着眼皮红肿沉沉睡着的小包子。 当看见小包子那小胖手紧紧攥着的棒棒糖,他眸色倏地深沉起来。 晚上,贺擎舟始终放心不下,便把小家伙抱自己卧室里一起睡。 半夜,他被怀里滚烫的小包子给烫醒。 私人医生许伯远赶来时,小包子额上贴了退热贴,而贺擎舟,正站在床边皱着眉不停给小包子擦汗降温。 贺擎舟和人前反差极大的这副模样,许伯远早就见怪不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太担心,航航前两天的检查数据挺理想,应该只是普通感冒发烧。” “嗯……” 贺擎舟低低应了一声,挪开些,让许伯远给小包子做详细检查。 许伯远站近一些,不由得愣一下。 “眼睛怎么肿了?” 贺擎舟出了名疼儿子,小包子虽然身体不好,但性格软糯可爱总是笑嘻嘻的多。 贺擎舟沉默一阵,才把白天的事简单说了。 许伯远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晚溪回来了啊……” 他从前是贺擎舟的医生,航航送回来后,他就大的小的一起接手了。 床上的小包子动了动,嘴里发出迷迷糊糊的呓语。 “妈咪……妈咪……” 许伯远一手轻拍他的背安抚着,一手拿起体温计看了下。 “三十八度五,吃点药应该就退烧了。不过,航航这情况,还是从源头上安抚一下,因为,情绪不佳也会诱发心脏不适。” 贺擎舟中午才撂下了狠话,就差没明说要和盛晚溪老死不相往来。 可儿子这惨兮兮的模样,他又狠下不心不管。 只得走到隔壁,发了狠般的按门铃。 好一会儿,盛晚溪带了些愠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贺擎舟你疯了?这三更半夜……” 贺擎舟打断她的话,“盛晚溪,你儿子发高烧!” 第15章 我的指纹,你没删? 屏幕上的盛晚溪,瞬间惊惶焦躁。 贺擎舟心头,漫起丝丝痛快。 盛晚溪听见儿子发烧,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心急火燎地,穿了条真丝吊带小裙子就跑了出来。 小裙子是她最喜欢的黄色,款色极简单,却是把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全部显现。 贺擎舟瞧着像精灵一般从大门里窜出来的盛晚溪,眼里“咻”地燃起两簇火苗。 这么多年了,她的喜好,毫无改变。 而她的身材,也和以前一样,总能瞬间就让他遐想联翩。 “贺擎舟,航航烧几度?找医生没有?” 盛晚溪却满脑子都是儿子,全然没发现他的异常,脚下生风小跑着往他家门走。 贺擎舟迈开长腿,却是特意落下一些,以最佳的角度,深邃的眸子热浪涌动,死死地盯那迈着修长美腿风风火火往他家里赶的人儿。 盛晚溪得不到回答,扭头焦急瞪他一眼。 “贺擎舟!” 贺擎舟这才从心猿意马中分出些神思回她,“许叔来了……” 盛晚溪明显松了一口气,刻意放慢些脚步,似是在等他。 “许医生怎么说?” 贺擎舟第一次嫌弃,自己和她房子距离太近了。 他略带了些遗憾走到她身边,拽拽地把双手插到裤袋里。 “你自己问他……” 盛晚溪瞪他一眼,在院子大门外站定,想都没想,便把手指按在指纹器上。 指纹器发出“嘀”的一声,大门随即“咔嚓”一下打开。 盛晚溪只是太心急,等门打开,她才反应过来,然后,一脸惊愕地扭头看向贺擎舟。 贺擎舟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怎么?” 盛晚溪不可置信地指指指纹锁,“我的指纹,你没删?” 昨天从公司回来,她是按门铃让徐叔开门的。 贺擎舟眼里闪过些不自然,但很快,便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膀。 “忘了,这种小事,谁去记着?” 贺擎舟确实不是个细心的人,而盛晚溪又惦记着儿子,不作他想,“哦”了一声,急急推开门迈进院子。 走到里屋门前,盛晚溪没再问,直接用指纹开了门,贺擎舟跟在她后面,上了楼。 盛晚溪在楼道里踌躇一下,贺擎舟便提醒她。 “航航在我卧室……” 盛晚溪站定,转头,问他。 “我进去,方便吗?” 盛晚溪这样问,再正常不过。 虽然,他俩曾经是最亲密的人。 可他们,早离婚了。 而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对方,就跟无关路人差不多。 可就是这最平常不过的礼貌问话,却激起了贺擎舟涛天的怒意。 他微眯起眼,沉着嗓音问她。 “我说不方便,你就不进去?” 盛晚溪不明白他气什么,为难地站在那里,片刻,才试探着问道。 “或者,你把他抱回他卧室?” 贺擎舟狠狠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 “进去!” 要论惹他生气的本事,盛晚溪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盛晚溪微垂下眼,轻声说了声“打扰了”,这才推门进去。 卧室里的许伯远也有几年没见她,见她进来立即迎了过来。 “晚溪!” 贺擎舟眸光微沉,快速扯过搭在一边的睡袍,披到盛晚溪肩上。 “你只猪,夜里凉,出门不会套件衣服?” 盛晚溪眼里心里只有发高烧的儿子,压根没多余心思去想贺擎舟这些反应背后的深意。 她甚至,还像以前一样,很自然地顺着他的动作把手抻进睡袍袖子里。 而贺擎舟,同样十分自然地迈到她身前微弯下身,利落地帮她把睡袍带子系好,嘴里嫌弃道。 “都几岁了?比儿子还难伺候!” 第16章 这小裙子,不知穿给谁看 许伯远在一旁把二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地,默默踱回床边。 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 只从这俩小年轻那再自然不过的举动,就能看出,以往,他们有多恩爱。 唉,可惜了呀…… 贺擎舟给盛晚溪系好带子,又用力扯了扯衣摆,动作娴熟自然。 做完这些,他微仰起脸,神色不明地瞧她,撇撇嘴,低声嘟囔道。 “大半夜的穿条小裙子,不知穿给谁看……” 盛晚溪视线对上他深邃的眼,怔了一下。 终于,察觉到不对。 她摸摸鼻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拉开些距离。 “咳,航航病了,我这不是心急嘛……” 解释完,为了掩饰尴尬,她又干笑两声道。 “哈哈,看来,你平时没少照顾航航,挺熟练的嘛。” 但凡扯上儿子,盛晚溪的盛气凌人和锋利,不自觉便会收敛许多。 贺擎舟直起身,带了些怨气的灼热眸子紧紧盯着她。 “盛晚溪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照顾航航而熟练的?” 也不想想她盛大小姐有多娇贵,起个床从穿衣到洗漱,全程都得他伺候着。 今天,有脸说他是照顾儿子练来的本事? 盛晚溪被他的抱怨不期然勾起一堆旧事,那些让人面红耳热的画面,让她瞬间红了脸。 她急急偏头,朝大床那边走去。 “许医生,航航怎样了?” 提到大儿子,贺擎舟瞬间被她抛诸脑后。 贺擎舟瞧着她滴血的耳根,心情极好地跟了过来。 许伯远识趣地退后些,手掌,压着贺擎舟的背,把他往盛晚溪身边推了推。 另一只手,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刚吃了退烧药,具体情况还得观察下,所以,今晚你俩辛苦些,得轮流守夜才行。” 盛晚溪扭头,忧心忡忡问。 “这是,挺严重?” 许伯远神色凝重,“也不是严重,只是,晚溪你也知道的,航航这身体……” 盛晚溪黯然低头,回转头去把手贴在儿子热烫的额头上。 贺擎舟疑惑地看向许伯远,刚刚,不是说吃了药就能退烧? 许伯远朝他打了个眼色,贺擎舟多聪明的人啊,顿时心领神会,唇角微微扬起。 “许叔,我和晚溪要注意些什么?” 贺擎舟自己都没察觉,他这语调,起码升了几度。 盛晚溪不疑有他,也转过头来,认真听许伯远说注意事项。 末了,许伯远先是看了贺擎舟一眼,然后对盛晚溪道。 “晚溪,你送我下去吧。” 盛晚溪下意识看贺擎舟一眼。 “是关于航航的……” 许伯远又补充了一句,盛晚溪立即起身跟他出了门。 “擎舟这几年很不容易,他照顾航航,可谓无微不至了。” 这些,就算许伯远不说,盛晚溪也能看得出来。 “可航航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他心理上对你的渴望和依赖,是擎舟给予不了的。” 盛晚溪瞬间泪目。 “嗯,谢谢许医生提醒,我以后,会尽量多陪陪他。” 许伯远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跟盛晚溪说了说航航现在的身体状况,然后告辞离开。 盛晚溪回到卧室,站床边给航航擦汗的贺擎舟直起身来看她。 “许叔跟你说什么?” 似是,问得极不经意。 盛晚溪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弯下身低垂着眼,轻轻托起航航的背帮他擦后背的汗。 “说了下航航的身体情况。” 贺擎舟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迈开步子,手递起来把身上的衣服扯过头部然后脱了下来。 “你看着航航,我去洗个澡。” 盛晚溪下意识抬起头,瞧见他一身精瘦肌肉的后背。x 颜狗盛晚溪,顿时咽了下口水,急急撇开视线。 贺擎舟很快洗完澡出来,穿着和盛晚溪身上同款的睡袍。 他把航航往床中间挪了挪,然后拍拍挪出来的位置。 “你睡一会,我看着。” 说完,不理盛晚溪什么反应,径自绕到床的另一边,掀被睡了下来。 盛晚溪瞧瞧中间躺着的儿子,再看看自个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袍,犹豫了一下,终是爬上#床躺了下来。 她闭着眼,却毫无睡意。 “盛晚溪,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贺擎舟轻缓的呢哝,再次在耳边响起。 盛晚溪自己也分辨不清,那无来由的窒息感及伴随而来的刺痛是怎么回事。 她只假装没听到,过了一会,耳边传来瑟瑟沙沙的声音。 她睁开眼,便见贺擎舟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跪跨在她身上,深邃的眼眸闪着猎食猛兽的利光。 盛晚溪忙用手抵着他胸膛,厉声喝他。 “贺擎舟,你要干什么?” 第17章 他又不是我儿子,你凭什么让我送? 贺擎舟愣了一下,大概,是今晚的盛晚溪太过温柔,给了他一种错觉,以为她态度软化了。 可她一声厉喝,犹如一盆冷水,把他心头火热,瞬间浇得凉透透。 贺擎舟眼里闪过些恨意,抓住她的手腕压到床上。 脸凑近,鼻尖似有若无地,轻蹭过她鼻尖。 触电感自鼻尖窜遍全身,盛晚溪的身体,情不自禁战栗了一下。 贺擎舟扯起一抹恶劣且阴冷的笑意,胸膛往她身上蹭了蹭。 “盛晚溪,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嗯?”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磁性,似是带着巨大的魔力,在她身体里鼓躁叫嚣。 那些蛰伏了五年的缱绻记忆,瞬间被解除封印,如巨浪般向她扑来。 盛晚溪强压下狂涌奔腾的情绪,咬咬牙,抬腿朝他腿间撞了上去。 “滚,别来恶心我!” 是所有男人,都像盛华兴那狗屁老东西一样毫无节操? 他分明把白月光捧在手心了,还要连她这平替一起收了? 贺擎舟似早有准备,敏捷地她身上翻了下来,伸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盛晚溪,你说恶心?” 盛晚溪眼里喷火,“是非常恶心!” 贺擎舟嗤的一声冷笑。 “可你的脉搏,至少150!” 所以,他刚紧捉她的手腕,是在数她的脉博? 盛晚溪被作弄的恼怒和莫名的失落气得磨磨牙,掀被下床。 贺擎舟凉薄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怎么,又扔下儿子不管?” “我去厕所!” 洗手间里,盛晚溪抱头坐在马桶上平复心情。 全然没察觉,从前由她添置,却被贺擎舟极其嫌弃的小黄|菊挂钩、装着洗面巾的南瓜筒、门口铺着萌猫咪的垫子,统统,都还在。 出来,盛晚溪没躺回床上。 而是,坐在床边默默照顾航航,任由贺擎舟冷嘲热讽,再没吭过一声。 …… 盛晚溪一晚没睡,等许伯远过来确认航航退了烧,没什么大碍,她才回家里稍稍收拾了一下,驱车回到盛氏。 大概是她昨天的事迹已经传遍了盛氏,一路上,员工对她称呼从“大小姐”,变成了“副总裁”。 盛晚溪对此很满意。 她回盛氏,不是来当盛家大小姐的。 而是,当她妈妈的代理副总裁。 盛晚溪情绪有点低落,就没兴趣去找别人麻烦。 只通知秘书把盛氏近年的报表发给她,一整天,她都在办公室里看报表。 这些报表,其实凭副总裁的权限就可以随便点开翻阅。 她把动静搞这么大,不过是要对杜雪芳母子及上下员工,敲打及震慑一番。 下午四点,提前下班的盛晚溪驱车回到家。 见贺擎舟院子外停了好几辆豪车,不用说,又是他那些狗腿死党借各种名义在他家开派对玩闹了。 本来,这是贺擎舟的事。 但航航高烧刚退,贺擎舟这狗男人就搞派对,盛晚溪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和怨气。 听到贺家那边又传来一阵嬉闹声,盛晚溪不由得皱起了眉。 饶木兰见她这模样,忙走过来低声问。 “跟你爸吵架了?” “没有,他恨不得把我当祖宗哄着呢!” 盛晚溪没心情跟她妈吵,她甚至,不想应付她妈。 她放下东西,换了家居服进厨房准备晚餐。 可她这围裙还没围好,院子那边就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然后是橙橙惊惶失措的哭喊。 “妈咪,快来呀,哥哥流血了!” 盛晚溪急慌慌跑出院子,就见一脸血的鱼鱼坐在地上,小手捂着流血的额头和半边眼睛在大哭。 而橙橙,则半跪着他身边,一边哭一边用手帮哥哥擦血。 盛晚溪有轻微晕血症,看到儿子满脸的血,心紧紧揪成一团,身子晃了晃。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跑过去抱起鱼鱼。 “妈,你在家照顾好橙橙!” 盛晚溪脸色惨白,抱着鱼鱼急慌慌往贺擎舟家跑。 鱼鱼大概是哭累了,小手攥着她的衣服窝在她怀里抽泣并低声轻哼。 “妈咪,我痛……” “宝贝不怕,妈咪马上送你去医院……” 盛晚溪一边安抚儿子一边打开了贺家院门,心急火燎往里跑。 草坪那边一帮男女在烧烤,而贺擎舟正端了杯饮料跟朋友说着什么。 盛晚溪脑子只有儿子满脸血的模样,进门瞧见贺擎舟的身影就扯开嗓子大喊。 “贺擎舟,鱼鱼摔破了头,流了好多血,你赶紧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她的嗓音微微发抖,甚至带了些哭腔。 贺擎舟猛地转过头来,看见一脸惨白的盛晚溪和一脸血的鱼鱼,吓了一大跳。 盛晚溪有轻微晕血症,贺擎舟是知道的。 俊脸迅速爬满焦躁和忧心,迈脚就要走过来。 站他身后的盛知瑶,却一把扯着他的手臂,迈前一步,微抬起下巴瞅着盛晚溪和她怀里的鱼鱼,很是刻薄地道。 “姐姐,那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凭什么让擎舟送你们去?” 贺擎舟原本急慌慌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脸上的焦躁尽散,黑沉的眼眸,骤然聚满恨意。 他微仰起头,冷笑一声道。 “对,他又不是我儿子,你凭什么让我送?” 第18章 贺擎舟,你会后悔的! 盛晚溪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愤恨的视线,似是要在他脸上灼出个洞来。 “贺擎舟,你再说一次!?” 贺擎舟正要张嘴,他的死党夏衍深闪身迈过来,轻轻拍了拍盛晚溪的肩膀。 “晚溪,孩子要紧,我送你们去医院。” 盛晚溪对他说了声谢谢,抬头,满眼怨怒地看向贺擎舟和他身边一脸得瑟的盛知瑶。 “贺擎舟,你会后悔的!” 夏衍深手指轻叩她肩膀,盛晚溪朝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转身,在夏衍深的陪伴下离开。 贺擎舟紧握成拳的手垂在两侧,怒火从眼中喷薄而出。 “夏衍深!” 夏衍深是贺擎舟死党没错,但从来不狗腿。 他转过头,深深看了贺擎舟一眼。 “擎舟,六年前那句话,我收回来!” 说完,再无犹豫,抬脚陪着盛晚溪走出院门。 贺擎舟脸色狂怒,一边的盛知瑶不怕死地扯扯他的手臂。 “擎舟,六年前夏公子说了什么?” 贺擎舟扭头狠狠瞪她一眼,吼道。 “滚!” 六年前,在西餐厅被盛晚溪拒绝那个相亲对象,就是夏衍深。 而他,和贺擎舟一样,对盛晚溪,一见钟情!彡彡訁凊 …… 十来分钟后,盛晚溪在夏衍深的陪伴下来到了安宁医院。 这医院,就是贺家当年为了贺擎舟而建的那家医院。 接到了夏衍深电话提前在大堂等候的医生,一见盛晚溪,愣了一下,随即上前。 “少夫……咳,盛大小姐!” 盛晚溪心急如焚,“陈主任,我儿子撞破了头,麻烦您赶紧给他处理一下。” 陈主任这才看到她怀里的鱼鱼那可怜惨状,急慌慌把人让进了诊室。 作了紧急处理及初步检查后,陈主任神色有点凝重。 “盛大小姐,万幸,小公子磕的是额头,但磕得实在严重,怕这瘀血挤压眼球,最好一会再做个详细检查,然后留院治疗观察几天……” 有钱人家的孩子,都矜贵。 虽然陈主任不知这前少夫人除了小少爷航航外又从哪弄来个儿子,但总归,这小公子即便不姓贺,姓盛或姓饶,都是个碰不得的金菠萝! 夏衍深很快帮鱼鱼办好了入院手续,因为是熟人,鱼鱼的资料便填得很随意,只填了大名盛宸榆,入院手续就办好了。 夏衍深拿着病历回到vip病房,盛晚溪怀抱着已经睡着的鱼鱼靠坐在沙发里。 盛晚溪不是铁人,昨晚一晚未闭眼照顾航航。 今天又看了大半天报表,再受刚刚这一通身心的折腾,到这会,终是有点扛不住。 她低垂着眉眼,纤长的手指捏着胀痛的眉心。 夏衍深顿了顿,眼前的盛晚溪,是他从不曾见过的盛晚溪。 记忆中的盛晚溪,热烈,张扬,像一团火! 但眼前的盛晚溪,落寞,沉寂,甚至,有点无助。 夏衍深眼里溢满心疼,好不容易才压下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轻轻走了过去。 “晚溪,这是鱼鱼的病历.” 盛晚溪抬起头,神情疲惫地对他笑了笑。 “夏衍深,谢了!” 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说的第几次谢谢。 盛晚溪一直好强,可在孩子的事上,她向来容易心软。 昨天,鱼鱼和橙橙在贺擎舟看不到的地方,好几次,都用羡慕又希冀的目光看着贺擎舟与航航亲密互动。 她便生了股冲动,考虑着要不要把俩孩子的真相告诉他。 昨晚,看着贺擎舟细心照顾航航,那句话,再次差点脱口而出。 而现在,她很庆幸,她什么都没说! 第19章 盛晚溪,该彻底死心了! 盛晚溪还在担心着鱼鱼的状况,又被贺擎舟那狗男人气得心肝痛,人便有点心不在焉。 夏衍深深看她一眼,把病历放下,转身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再回来,手里,端了杯热可可。 “晚溪,把这喝了。” 盛晚溪有些迷惑地抬眼看他,他便解释道。 “你现在这样子,需要喝点甜的热的,补充一下能量。” 他没直说,甜的热的,能让人心情好一些。 盛晚溪却是听懂了他的话,接过可可,再次,说了声“谢谢!”。 她跟夏衍深,其实不算熟。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是贺擎舟的死党。 而且,是少数不是贺擎舟应声虫的那种死党。 对他的印象,一直不算坏。 虽然他曾是她的相亲对象,但因为在见面第一句,她就明白作了拒绝,所以,面对他,她并没任何负担。 可对他的印象和接触,好像,仅限于此。 热可可温度适中,甜度也是盛晚溪喜欢的。 她浅尝一口,然后灌了一大口。 鼻子突然一酸,温热的液体,自眼里流出来,“咚”地扑在可可面。 她不明白,这一声为何这么清晰。 但她知道,那是一声警示。 提醒她,陌生如夏衍深,都不会对她和鱼鱼见死不救。 但那个曾经自称会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在她的撕心裂肺和儿子的生死面前,却冷漠如同路人。 盛晚溪,该彻底死心了! 纸巾无声地递过来,盛晚溪接过来,盖着眼睛和脸,默默把头靠到沙发背上。 “我去问问什么时候能给鱼鱼做检查……” 夏衍深温柔的嗓音落下,然后,是轻缓离开的脚步声。 黑暗中,一切仿是隐去。 只有内心那些不堪,和鱼鱼沉闷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妈咪,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找爹地?” 有一次,鱼鱼看完饶木兰发来的贺擎舟和航航的短视频,天真地问。 盛晚溪无言以对。 因为,妈咪是个孬种! 黑暗中,这一句回答,显得格外的清晰。 夏衍深回来的时候,盛晚溪已经整理好情绪,坐在床边看着依旧熟睡的鱼鱼。 “晚溪,医生十分钟后来接鱼鱼去做检查。” 盛晚溪转过头,张嘴又要说谢谢,却被夏衍深提前堵住了嘴。 “晚溪,我怎么都算鱼鱼的叔叔,这点事,举手之劳而已。” 盛晚溪只好把道谢的话吞回肚里,和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不用担心,小孩子恢复快,受几天皮肉苦就好了。” 盛晚溪点点头,“不好意思,坏了你的美好假日。”x 夏衍深摇摇头,“就是小聚会,不碍事。” 沉默了一阵,盛晚溪又听他问。 “听说,你回盛氏接替你|妈的职务?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夏衍深已经接手夏氏几年,当年盛华兴让盛晚溪去相亲,其实,就是冲着夏衍深这个未来夏氏总裁而去的。 “好!” 盛晚溪没把他的话当真,以她与夏衍深的交情,他今天所做一切,已经超过两人的交情。 她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鱼鱼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耽误了你宝贵时间,改天请你吃饭。” 夏衍深也看了下时间,犹豫了一下,终是站了起来。 “方便加个微信吗?” 盛晚溪和贺擎舟离婚后,她原来的号就再没发过动态,夏衍深估计,她是换号了。 果然,盛晚溪很自然地拿出手机。 “是要加的,有空约饭!” 这时,病房门的玻璃框里透入一抹人影,顿了顿,却很快不见了。 第20章 像极,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鱼鱼做完检查出来,回到病房,斜躺在病床上。 盛晚溪把刚买回来的热牛奶递到他嘴边,鱼鱼接过去双手捧着慢慢喝了几口。 他半边额头和右眼都用纱布裹着,只用一只哭得跟包子似的红眼睛看着盛晚溪,轻声问。 “妈咪,我会瞎吗?” 盛晚溪心里一酸,忙把他轻拥进怀里。 “当然不会,医生爷爷说,鱼鱼只是磕着额头,过两天拆掉纱布就能看到了。” 等他把牛奶喝完,情绪也平复了下来,盛晚溪才问他。x “鱼鱼是怎么磕到头的?” 鱼鱼从小就就活泼好动,可磕破头还是第一次。 鱼鱼小手绞着被子,抖着长睫毛不敢看她。 “哥哥病了,我和妹妹想送束花让哥哥开心一下……” 院子里种了株黄花风铃木,这时,正是一树繁花。 盛晚溪抬手抹了抹眼角,低下头,在他红肿的眼皮亲了亲。 “宝贝,抱歉,是妈咪的错。” 鱼鱼直到刚才还是怕的,怕盛晚溪怪他调皮,怕盛晚溪怪他吓到妹妹。 这下,听盛晚溪跟他道歉,委屈涌上来,眼睛又红了。 抬起小手揽住盛晚溪的脖子,小声抽泣起来。 “妈咪,对不起……我会乖乖的……” 盛晚溪把鱼鱼抱到怀里哄了好一会儿,等他情绪再次平复下来,才把他放回床里。 “宝贝想吃什么?妈咪托人买回来。” 饶木兰是全无生活能力的娇贵大小姐,这会儿在家照顾橙橙估计已经捉襟见肘。 盛晚溪回来后事情又是一桩接一桩,连去找个合意保姆的时间都没有。 “嗒、嗒、嗒!” 敲门声响起,盛晚溪只当是护士,头都没抬回了声“进来”。 门推开,她听见鱼鱼对着门口喊了声“夏叔叔”! 盛晚溪猛地转过头,便见离开没多久的夏衍深去而复返。 夏衍深带笑的视线掠过一脸惊愕的她,先朝她点了点头。 然后,递起手里的一大袋食物朝床上的鱼鱼说道。 “鱼鱼,是不是饿了?看夏叔叔带什么来了?” 闻到了香味的鱼鱼,眼里泛起光芒,苦闷了小半天的小脸,终是绽了些笑意。 他奶声奶气说了声,“谢谢夏叔叔!” …… 而这时,贺家。 贺擎舟给睡了大半天的航航换好衣服,精神好了不少但脸仍红扑扑的航航,眨巴着眼睛问他。 “爹地,我们去哪呀?” “你刚发完烧,爹地带你去医院验血。” 航航出入医院是家常便饭,“哦”了一声,便没再多问。 很快,贺擎舟牵着航航走出院门,就见橙橙一脸苦恼地怀捧一束黄花站在高高的门铃下。 看见父子俩,小丫头眼里顿现惊喜,跑过来,伸手把花递到航航面前。 “哥哥,花花送给你,要早点好起来呀!” 航航开开心心接过花束说了声“谢谢妹妹”,又左瞧右瞧。 “弟弟呢?” 他这一问,小丫头便红了眼。 “哥哥摘花时摔破了头,妈咪带他去看医生了……” 听到小丫头的话,贺擎舟愣了愣。 航航扯扯他爹的手,仰起小脸忧心忡忡瞅着他。 “爹地……” 贺擎舟弯身抱起他,捏捏他的小脸。 “知道了,验完血,带你去看你弟弟。” 衣摆被扯了扯,贺擎舟垂下眼,对上橙橙那可爱漂亮的小脸。 “叔叔,可以带橙橙一起去看哥哥吗?” 贺擎舟木着脸看看红着眼睛的小丫头,“随便……” 贺擎舟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明明他心里有很大的疙瘩,可对鱼鱼和橙橙,他好像,总讨厌不起来? 稍后,航航抽完血,兄妹俩撒腿往vip病房跑去。 鱼鱼住的病房门开着,兄妹俩跑了一会,似是心有灵犀般,突然慢下了脚步。 等他俩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却齐齐愣在原地。 贺擎舟心里奇怪,迈步跟过去,往里面一看。 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沙发那边,夏衍深和盛晚溪坐在鱼鱼左右两边,夏衍深手里端了碗粥正在喂鱼鱼。 而盛晚溪,则拿着纸巾给鱼鱼擦嘴巴。 三人脸上都带了些笑意,在低声说着什么。 那画面,像极,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第21章 她和你一起,并不幸福! 觉得自己遭到了双重背叛的贺擎舟,怀里像揣了个定|时|炸|弹。 他强抑着愤怒,微眯的眼眸迸出危险的光芒。 “夏衍深!” 他嗓音不大,却满含怒意。 病房里的三个人,齐齐抬头,脸带笑意看了过来。 而航航和橙橙,刚刚是被鱼鱼包裹着纱布的模样给吓着了。 这会反应过来,小跑着进门。 橙橙一把抱着鱼鱼呜呜地哭。 “哥哥,痛不痛?”,她仰起小脸,对着鱼鱼额头吹了吹,“呼呼就不痛了……” 航航也红了眼,他站在弟弟妹妹身后,用胖小手摸摸鱼鱼的脸,轻声安慰他。 “弟弟,不怕,哥哥叫爹地帮你找很厉害的医生,就不痛了……” 兄妹三人自成一个小世界,全然没察觉爹地妈咪和夏叔叔三人之间那波涛暗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贺擎舟没有进门,他如雕像般直直杵在门口。 隐忍着怒火的眼眸先是扫过盛晚溪,然后满脸寒霜地对夏衍深抬了抬下巴。 “你出来!” 盛晚溪感受到贺擎舟的涛天|怒意,扯扯夏衍深的衣袖,抬头瞪着贺擎舟。 “贺擎舟,你有气冲我来!” 说完,转头,一脸内疚地看着夏衍深。 “夏衍深,抱歉,你不用管他!” 说完,要起身出去和贺擎舟理论。 夏衍深却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肩,又朝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晚溪,没事,你好好陪着孩子们。” 说完,不等盛晚溪说什么,抬脚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门刚关上,贺擎舟如疾风般的拳头就朝夏衍深挥了过来。 夏衍深早有准备,一把握着他的拳头,朝里面抬了抬下巴,皱眉低声道。 “贺擎舟,孩子们还在里面!” 贺擎舟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率先迈脚就走,然后,推开一间空病房门,闪身进去。 夏衍深跟了进去,门关上,对着贺擎舟就是一拳。 贺擎舟毫无防备,被他一拳打脸上,嘴角即时渗了些血出来。 贺擎舟也不是善茬,立即挥拳回敬夏衍深一拳,然后寒声质问。 “夏衍深,你什么意思?” 夏衍深被他一拳打在鼻子上,几滴鲜血从鼻子滴了出来。 他抬手抹抹鼻子,低声回吼他。 “贺擎舟,我问你,你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贺擎舟也用力抹去唇角的血,死死盯着夏衍深。 “夏衍深,你明明知道……” “不!” 夏衍深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和晚溪五年前就离了婚!” “我只知道,她和你一起,并不幸福!” …… 盛晚溪陪着三个孩子在病房里,为连累夏衍深而深感不安,也为贺擎舟的蛮橫无理而心生无力。 她竖起耳朵,听着夏衍深刻意压低嗓音的一句“贺擎舟,孩子们还在里面!”之后,便是二人渐远的脚步声。 然后,再无声息。 “妈咪!” 航航胖胖的小手扯扯她,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今晚我想在这里陪弟弟……” 别看航航性子软糯糯的,但他骨子里那份大哥哥的担当,却从见到鱼鱼橙橙后就被激发了出来。 盛晚溪压下不安和忧心,摸摸他的头柔声回他。 “谢谢航航,弟弟有妈咪陪着就可以了,你刚病好,要好好休息。” 鱼鱼也反过来安慰航航,“哥哥,我已经不痛了,医生爷爷说,过两天拆了纱布我又生龙活虎了。” 刚刚盛晚溪用来安慰他的话,鱼鱼活学活用拿来安慰哥哥了。 三个孩子那份发自内心的关怀和互爱,让盛晚溪沉重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没过多久,走廊里有了些动静。 随着渐近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带着一身肃杀气场的贺擎舟率先走了进来。 盛晚溪看见他微肿的脸和渗着血的唇角,吓了一跳。 “贺擎舟,你……” 她这话还没问完,就见肿着鼻子唇边带血的夏衍深跟了进来。 盛晚溪瞪大眼,难以置信的视线游梭于俩人之间。 “你俩,是去干了一架?” 第22章 这场架,是为她而打! 贺擎舟凶巴巴瞪她一眼,“男人的事,别管!” 盛晚溪皱起眉,“贺擎舟……” 见他不耐烦地撇开脸,只好看向夏衍深。 夏衍深却和贺擎舟统一口径,开口打断盛晚溪的追问。 “晚溪,这是我和擎舟间的事,与你无关!” 盛晚溪眸色深沉地打量着二人,就算她没亲眼看到这俩人干架的场面,却可以肯定,这场架,是为她而打! 虽然,原因未明! “航航,该回家吃药了!” 贺擎舟凶完盛晚溪,径直走过来,一把捞起航航。 航航在他怀里挣扎着,“可是,爹地……” 贺擎舟大大的手掌盖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放心,爹地会帮你弟弟找最好的医生!” 他的视线,似是不经意瞥向额头和右眼都包裹着纱布的鱼鱼,心里突然生了些内疚。 眸光沉了沉,终是蹲下身,语气生硬说道。 “鱼鱼,花很漂亮,你哥哥很喜欢!” 航航忙不迭点头,奶声奶气对鱼鱼说,“弟弟,花花很漂亮,谢谢你!” 鱼鱼咧开小嘴开心应道,“哥哥,不客气哒!” 贺擎舟又深深看他一眼,抱起航航,轻轻拍拍仰脸看着他的橙橙的小脑袋。 “橙橙,走了!” 人是他带来的,自然,得由他带回去。 橙橙眼巴巴看着贺擎舟怀里的哥哥,伸手抓住贺擎舟的手指,细声细气地道。 “叔叔,橙橙脚有点痛,你可以抱抱我吗?” 一边的盛晚溪,听到这话,差点泪崩。 贺擎舟盯着小丫头与盛晚溪酷似的小脸,犹豫了一下,终是在小丫头羡慕又期待的视线下,再次弯下身,用另一只手,牢牢地抱起了她。 盛晚溪怔怔地看着抱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迈着大步离开的高大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而走廊里的贺擎舟,低头看看怀里笑嘻嘻地你摸摸我的脸我捏捏你的鼻子玩得兴起的俩孩子,又认真看几眼一脸灿烂笑意的小丫头。 突然明白,也许,是因为鱼鱼和橙橙都顶着跟盛晚溪酷似的脸,所以,他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 第二天,盛晚溪刚帮鱼鱼洗漱完,病房门就被推开。 “哥哥/弟弟,我们来陪你啦!” 脆生生的嗓音刚落,俩小人儿已经跑到了床前,先是抓住鱼鱼的手摇了摇,然后转身齐齐抱住盛晚溪。 “妈咪,早呀!” 盛晚溪一大早看见三个宝贝孩子的笑脸,心都化了。 蹲下来抱着他们软软的身子,在他们那透着奶香味的小脸蛋上各亲了一口。 “姥姥带你来的?” 问完,转头看向外面。 便见贺擎舟提着两大袋东西木着脸走了进来,对上她惊讶的眼眸,没好气地道。 “航航一早嚷嚷要来看看弟弟,正好,我要来拿他的验血报告。” 航航连忙补充道,“弟弟,我叫徐爷爷做了你爱吃的小笼包。” 盛晚溪听他提起航航,顾不上去深究他这一大早赶过来的真正用意。 起身过去接过那一袋食物,关切地问他。 “怎么样?各项指标都正常吧?” 贺擎舟嗯了一声,“还行,日常注意些就是。” 盛晚溪把食物放到茶几上,很自然地道。 “等我闲下来一些,给航航做点药膳调理一下?” 贺擎舟本想说不用,他有专业食疗药膳师呢,可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漫不经心的“随你……” 盛晚溪给三个孩子擦干净手,陪着他们一起吃早餐。 贺擎舟却没和他们一起吃,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开一边,忙他自己的事。 盛晚溪看了他几眼,终是忍不住唤了声。 “贺擎舟……” 贺擎舟撩起眼皮看她。 “你上班吧,我请了假,航航留这我一起照看就行。” 贺擎舟纹丝不动,手指飞快敲打在键盘上。 “航航刚病好,我不放心!” 盛晚溪还想说什么,橙橙突然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笑嘿嘿道。 “叔叔问护士姐姐,夏叔叔来了吗?” 第23章 眉来眼去的,是要气死他不成? 盛晚溪暗地瞥向贺擎舟,这个角度,便清晰地看见他的脸还带了些瘀青。 她愈发好奇,他昨天和夏衍深,到底聊了什么? 竟然,令两个加起六十多岁人模狗样的男人干架? 感受到盛晚溪视线的贺擎舟,抬起来头,不耐烦地瞪她一眼。 “航航这身体,你懂?” 显然,他并没听到小丫头暗中告状的那些话。 盛晚溪憋着笑点点头,“是啊,我不懂,我又不是医生。” 言外之意,你也不是医生,而且,这里是医院啊! 难不成,你比医生还懂? 贺擎舟听不到她内心吐槽,没理她,低头继续忙。 盛晚溪的视线从他紧绷的俊脸收回来,落在互相喂食嬉闹的三个小家伙身上。 心里波澜起伏。 虽然知道不可能,却是希望眼前这详和有爱的画面能久一点。 早餐吃到一半,半开的门“嗒嗒”响了起来。 三个孩子手拿着筷子脑袋挤着脑袋围在那争论什么馅的小笼包更好吃,只有盛晚溪和贺擎舟抬起了头。 一脸笑意的夏衍深走了进来,“宝贝们,早啊!” 三个孩子抬起头笑嘻嘻跟他打招呼,“夏叔叔早!” 贺擎舟脸色很不好看,“夏衍深,你又来干什么?” 夏衍深直接无视他,笑着跟盛晚溪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走到孩子们身边。 第一件事,是蹲下来关切地察看鱼鱼的情况。 “鱼鱼,今天好点没有?” 鱼鱼昨天哭肿的左眼,今天已经恢复如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眨着,漂亮的眼里漾着笑意。 “谢谢夏叔叔,我好多了,医生爷爷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呢。” 夏衍深抬起眼看向盛晚溪。 盛晚溪点点头,“陈主任早上来查房,说恢复得比想象好很多,瘀血也开始散了一些,对眼睛的损伤可能性基本排除。” 夏衍深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一边的贺擎舟,看着盛晚溪和夏衍深旁若无人的交谈,脸上露出吃人般的凶狠表情。 “谢谢夏叔叔昨天送我过来……” 鱼鱼嘴巴甜,也懂事。 感谢过夏衍深,他又朝脸色不太好的贺擎舟咧嘴笑了笑。 “也谢谢叔叔帮我请了好医生……” 贺擎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不客气!” 航航昨晚回到家里就把那束风铃木小心翼翼抱回他自己卧室,过了一会,他却拿了两枝跑过来。 “爹地,这是弟弟妹妹送的幸运花,航航分你两枝呀!” 等他诧异地接过花,小家伙伸出小手抱抱他。 “爹地,要开开心心哒!” 连儿子都知道他不开心,盛晚溪却还和夏衍深在那眉来眼去的,是要气死他不成? 贺擎舟恶狠狠瞪着夏衍深,突然有点气恼,鱼鱼不是他儿子。 如果鱼鱼是他儿子,那他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把碍眼的夏衍深扫地出门。 “夏衍深,你怎么这么闲?” 贺擎舟没好气地打断盛晚溪与夏衍深的谈话。 夏衍深转过头来,好笑地看他一眼。 “你不也一样?” “我带航航来看验血结果!” 明明经不起任何推敲的借口,贺擎舟却说得理直气壮。 盛晚溪都替他着急。 幸亏,夏衍深涵养显然要比他好很多。 “哦”了一声,并没戳穿他这蹩脚且牵强的理由。 “我怕鱼鱼闷,给他送了点玩具过来。” 贺擎舟转过视线,便见几个孩子兴致勃勃围成一圈拆着夏衍深送来的乐高。 而他送来的那些早餐,吃了一半,被晾在茶几上…… 特么的,夏衍深送来的是宝,他的就是草? 第24章 说你再婚,也是假的? 夏衍深显然真没贺擎舟那么闲,他陪着孩子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晚溪,你出来一下,我有些事跟你说。” 贺擎舟看过去的眼神满是警告,只是,夏衍深根本不卖他的账。 盛晚溪也诧异看向他。 夏衍深道,“是关于盛氏的。” 盛晚溪闻言,跟他走了出去。 俩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消防出口处,不等盛晚溪开口,夏衍深便把一枚u盘递给她。 “这是同行对盛氏做的分析报告,你有时间看下,虽然未必有用,但你就当是换个角度看问题。” 盛晚溪震惊不已,“不,谢谢你。这可能比我从盛氏报表里了解的要多得多。” 都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盛晚溪对此话深信不疑。 “晚溪……” 夏衍深欲言又止。 盛晚溪“嗯?”了一声,“怎么?” 夏衍深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道。 “这问题,可能有些冒犯……” 盛晚溪接连受他帮忙,心里感激不尽,便道。 “有什么事,你直说。” 夏衍深又看了她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鱼鱼和橙橙,和航航一样,都是擎舟的孩子,对吧?” 盛晚溪身子一僵。 “抱歉,我是昨晚听陈主任问鱼鱼的血型,你说忘了,我才猜的……” 贺擎舟是稀有血型,三个孩子和他一样。 盛晚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 “是的,他俩和航航是异卵三胞胎,拜托你,帮我保密!” 夏衍深目光灼灼盯着她,“所以,擎舟说你再婚了,也是假的?” 盛晚溪无奈对他扯出一抹苦笑,“嗯,我没想说谎,可贺擎舟那人,你知道的……” 夏衍深了然,伸手拍拍她肩膀。 “放心,我会保密的。” 盛晚溪一个人回到病房,贺擎舟盯着她。 “夏狗跟你说啥了?” “诶?” 盛晚溪还是第一次听贺擎舟这样称呼夏衍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夏衍深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盛晚溪极为敷衍地回他,“哦,我昨天拜托他帮我查点东西。” 贺擎舟死死瞪着她,“查什么?” 他压根没察觉,他这一系列的追问,已经严重越界。 不过,盛晚溪懒得跟他计较。 “查下我家那狗屁老东西,除了杜贵人,还有没有别的妃子。” 盛晚溪随口胡诌了一个可信的理由。 贺擎舟半信半疑,“然后呢?” 盛晚溪耸耸肩,“没有然后,没查到。” 贺擎舟切了一声,“盛华兴不就是肖想有个儿子传宗接代?杜雪芳给他整了个,他应该会消停了。” 盛晚溪深深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谁知道呢,狗改不了吃屎。” 男人除了肖想儿子,肖想的,还有拥有不同的女人所带来的刺激和征服快|感。 就好比眼前这狗男人,白月光有了,还肖想连她这平替也收了呢。 贺擎舟明显被她的形容恶心到了,皱眉说了句。 “不至于!” 自己那恶心的爹是什么德性,盛晚溪可比贺擎舟要清楚得多。 当下也没兴致跟他深聊,只问他,“你今天,是打算待医院里?” 贺擎舟以为她要赶他,“航航在这,我得看着。” 盛晚溪点头,“那行,我让我妈过来,你俩看着孩子,我回一趟盛氏。” 贺擎舟皱了皱眉,“是不是盛华兴为难你了?” 盛晚溪认真看他两眼,这狗男人,是在关心她? 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可笑且天真,便摇摇头。 “没有,我回去干架!” 第25章 把盛二公子扔出去 “盛晚溪……” 贺擎舟眼里,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担忧。 盛晚溪又是一怔,毕竟曾是枕边人,他的情绪,她还是能感知得到。 她对他笑了笑,带了些安抚意味。 “行了,说笑的,我是文明人,只兴打嘴仗!” 贺擎舟仍皱着眉,“你说你何苦?拿着分红的钱就够你几辈子都花不完,非要去趟盛氏那浑水,这不是自找苦吃?” 盛晚溪喉咙发苦,心头拔凉。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其实,是在心疼他的白月光和未来大舅子! “贺擎舟,你是不是太闲了?我的钱花不花得完,趟不趟浑水,是不是自找苦吃,关你屁事?!” 盛晚溪从来极有主见,当初她与贺擎舟认识第二天就领证,气得她舅舅当堂发飙说再不管她母女俩的事。 盛晚溪以为,她终会用自己的幸福婚姻去暴打舅舅的脸。 结果,是她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贺擎舟被她气得直瞪眼。 盛晚溪连眼神都懒给他一个,撂下话,出门去找由护士领到走廊里散步的三个小家伙。 “宝贝们,妈咪要回一趟公司,姥姥一会过来,中午想吃什么让姥姥叫。” 在国外这几年,鱼鱼和橙橙早习惯她忙碌的状态,抱抱她,跟她摆摆小手。 “妈咪放心去赚钱钱吧,我们会乖乖哒!” 航航本来有点不舍,见弟弟妹妹这么乖,便正了正神色。 也伸出小手抱抱盛晚溪,然后挺起小胸膛拍了拍,奶声奶气保证道。 “妈咪放心,航航会看着弟弟妹妹的!” 盛晚溪逐一亲了亲他们,起身离开。 回到盛氏,也不过十点左右。 她的秘书一见她回来,赶紧迎过来,脸上带了些焦急的神色。 “副总裁……” 盛晚溪拍拍她的肩膀,推开副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见盛知宇坐在她的办公椅上,见她回来,先是一惊。 然后,对她笑了笑。 “哟,姐,你回来了?”,语气满是挑衅。 盛晚溪脾气虽烈,却也是沉得住气的主。 “对啊,我回来了!” “听说有人不顾阻挠非要闯我办公室,我就好奇是谁,原来,是我的好弟弟。” 盛知宇坐在椅子上,示威般,当着盛晚溪的面,悠然地转了一圈。 再转回来,才对盛晚溪笑道。 “你秘书也是,弟弟不过是来看看姐姐新办公室还缺啥,偏要小题大做,草木皆兵!” 盛晚溪冷笑道,“我这不缺啥,但你,怕是缺了个脑子。” 盛晚溪没时间跟盛知宇这种段数的人墨迹,不值得。 她赶回来,是听秘书说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准备趁她不在开会讨论怎么把她从副总裁位置上拉下来。彡彡訁凊 结果,到半路,秘书又打电话来,说盛知宇不顾阻挠擅自进了她办公室。 盛晚溪有几件事是绝不能忍的。 一是被绿。 二是自己地盘被人私闯践踏。 而盛知宇盛知瑶兄妹俩,双双踩了她红线! 盛晚溪对着门口打了个响指,“保镖大哥,麻烦帮我把盛二公子扔出去!” 应声走进来的保镖,一左一右把嗷嗷叫的盛知宇架了起来。 “妈的,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盛知宇像被杀的猪一般骂骂咧咧,“盛晚溪你是不是想死?快让他们放开我!” 大概是嫌他吵,保镖大哥干脆利落地脱了鞋,从脚上剥了只袜子,一把塞在他嘴巴里。 塞完,又恶声恶气警告他。 “再叫再闹,把你长裤剥来绑手,内|裤剥下来塞嘴!” 盛知宇马上安静如鸡! 只用又恨又怒的目光盯着盛晚溪。 盛晚溪嗤地冷笑出声,伸手,拍拍他的脸。 “盛知宇,盛华兴怎么宝贝你我管不着,但这是我地头,麻烦你乖一点!嗯?” 第26章 用他的钱养小三再立太子 办公室里总算安静下来,盛晚溪让秘书把盛知宇坐过的椅子拖走,重新搬了张过来。 然后,打开夏衍深给的u盘,快速把重点内容看了一遍。 眼看时间差不多,她才起身,在两名保镖和秘书的陪同下,去会一会那些要罢免她董事们。 盛晚溪舅舅饶识岩嘴里说不管她娘俩了,但其实,许多资源,只要她们开口,就可以随便用! 只是,饶木兰是没那样的脑子去用,盛晚溪是死犟着不肯用。 于是,不知何时开始,就传出了饶木兰母女跟饶家断绝往来的传闻。 这传闻传来传去,大家都当了真。 即便表面对母女俩仍客客气气,但内心,都等着哪天看母女俩的笑话。 而这些人当中,其实也包括了盛华兴和杜雪芳母子三个。 所以,当两名穿着饶氏旗下公司制服的保镖护着盛晚溪雄赳赳气昴昴地走进会议厅时,一众董事包括盛华兴,都傻了眼。 盛晚溪顶着众人或诧异或震惊的目光,大步走到长议桌最后面,施施然坐下来,笑眯眯对各人说道。 “各位叔伯,我是代我妈来开开会,没别的意思,你们继续。” 众董事面面相觑,这会,本是要商量如何搞垮盛晚溪。 可盛晚溪大摇大摆坐在那,还有什么搞头? 大伙儿先是看看盛晚溪,又看看主席位上的盛华兴。 盛华兴脸色冷若寒霜,私下盛晚溪跟他叫嚣,他还能忍下。 这会直接当着这么多董事的面来踢场子,他当然不能忍。 他弓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语气甚是严厉。 “晚溪,我和董事们开会讨论点事,没你的事,回你办公室里好好待着!” 盛晚溪本来懒懒散散地斜倚在椅子上,闻言,直起身手肘支桌上,直直地迎上盛华兴强抑着怒火的眼睛。 “盛总,我不算是董事?” 盛华兴毕竟是老狐狸,见盛晚溪不吃他那套硬的,便泛起些笑意试图搪塞盛晚溪。 “晚溪,你|妈妈这副总裁,当了二十多年,却从不曾来上过一天班出席过一次董事会,你现在说回来就回来,总得给我们一个过渡期不是?” 盛晚溪在心里冷笑,真是牛逼死你了。 强占别人的地,主人回来要,还得过渡期? “盛总,我妈不管,是她相信你!可你看看你做的是人事?如果我姥爷知道你用他钱养小三顺便还让小三儿子上位当太子,我想,他会掀开棺材板半夜来向你讨债!” 盛华兴被盛晚溪咄咄逼人的气势气得脸色发青,可当着一众董事面前,他还是得强装出慈父的模样。 “晚溪,我知道你向来嘴巴不饶人,但这是关乎全公司利益的事,岂能儿戏?” 他的话,引起了本就支持他的一众董事的共鸣,纷纷附和。 “对啊,副总裁可不是什么小职务,总得经过内部商议再决定不是?哪有自己在内部网发份声明,说顶替就顶替的?”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把这当过家家吗?太不把公司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盛晚溪一听这些董事的言语,就知道有些事,怕是被盛华兴瞒得死死的。 “盛总,你说我嘴巴不饶人,可你这些年做的事,可有一件饶过妈妈和我?” 她说完,抬抬下巴,陪她一起进来的秘书便去打开投映仪。 盛晚溪点开自己的电脑,当年她姥爷注资到盛氏的协议,便一页页出现在屏幕上。 “各位叔伯仔细看清楚,我盛晚溪,有没有权利接替我妈妈的职位?” 董事们抬头看完屏幕上的协议,集体哑口无言。 因为,协议上面写得明明白白。 注资的第一条件,是资金对应的盛氏股份归饶木兰,而她的副总裁职位,任何人不得罢免。 且她的股份及职位,除饶木兰亲生儿女或饶家人,任何人无权继承,包括盛华兴。 盛晚溪指指屏幕,满眼戏谑瞅着盛华兴。 “盛总,你是不是认为,既然我妈不管,这些股份,就约等于是你的了?” 被戳中心思的盛华兴,脸唰地白了! 第27章 贺擎舟,我祝你俩幸福! 盛晚溪其实早就明白盛华兴这些心思。 早在她二十岁他给她不停安排相亲对象的时候。 早在他坚持让盛知宇念管理念经济而她随便爱念啥就念啥的时候。 早在他明目张胆带杜雪芳一家三口回盛家的时候。 甚至,在更早,他把她妈和她当宠物一样养着,玩随便玩钱随便花,目的就是把她俩养成废物的时候。 “盛晚溪,这是你对你亲爹说的话?你|妈是个废物,你不知道?” 从前,她妈是盛华兴嘴里的大宝贝,现在,是废物。 在盛晚溪十五岁那一年,突然明白,爱情是种披着华丽外衣口感甜蜜的毒药。 “我知道,把她变成废物的人,不正是你吗?而且,就算她是个废物,她的所有,也是我的,轮不到你来操心!” 盛华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盛晚溪不再看他,从容地把目光转向众董事。 “各位叔伯,我这副总裁的位置,可以坐了吧?” 她无意把家庭纠纷扯到公司议桌上,她回来一趟,是要告诉所有董事,她盛晚溪,是饶木兰合法且唯一的发言人。 众董事面面相觑,却无人吱声。 毕竟,他们当中,除了盛华兴,没人手持的股份比饶木兰多。 而在此之前,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盛华兴是饶木兰的合法代言人。 “行,别的事,我就不掺和了。盛总,各位叔伯,之后,请多多关照!” 盛晚溪并不想和在座任何人结迎怨,眼见目的达到,便起身干脆离开。 留下会议厅里的各董事,纷纷看着盛华兴,似是,在等他给一个解释。 有个平时就爱看热闹的董事,率先开口打圆场。 “其实,这是盛总的家事,盛总以前和盛夫人是夫妻一条心,现在和大小姐亦是父女一条心,都是一样的,对吧?” 明白人都能听懂,他要表达的,恰恰,是一种质疑。 这,也正是他们一众董事此刻内心的担忧。 显然,盛晚溪已经成功地,在各董事与盛华兴之间,种下了猜忌及不信任的种子。 盛华兴在心里痛骂盛晚溪这不肖女,脸上,却是笑着应付各董事。 “那是当然!晚溪只是跟我闹别扭,她啊,这么多年了,都是小孩子脾气,闹完了,过一阵就好了。” 董事们都哈哈笑着,甚至还有人主动安慰他,说着些客套话,可各人内心怎么想,谁又知道呢? …… 盛晚溪心里惦记着三个孩子,打完嘴仗,准备回办公室拿东西走人。 结果,她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贺擎舟,而站在他身边扯着他手臂的,正是盛知瑶。 盛晚溪耳边,响起她离开医院时贺擎舟说的那些话。 指尖狠掐进掌心,心里,一片悲凉。 “擎舟,你怎么来了……” 盛知瑶的嗓音,全是恋爱中小女人的甜蜜软糯。 盛晚溪胃里翻江倒海,不知是恨还是痛,驱使着她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盛知瑶,约会请移步私人隐蔽空间!” 拉扯着的俩人对话被打断,同时回过头来。 贺擎舟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慌乱,急急甩开盛知瑶的手,迈前一步,满是担忧的眸子上下打量了盛晚溪几眼。 “晚溪,你没事吧?” 盛晚溪撩起眼皮淡淡瞥他一眼,“不是说在医院陪航航?跑这来干嘛?怕我欺负我的好妹妹?”x 贺擎舟一脸错愕,很快,眼里便尽是愤怒。 “盛晚溪,你非要曲解我的好意吗?” 盛晚溪神色冷冽地掠过一脸得瑟笑意的盛知瑶,冷笑一声。 “贺擎舟,你俩在我办公室外拉拉扯扯,我还要祝福你们,对吗?” 贺擎舟抿紧唇直勾勾盯着她,盛晚溪嗤地笑了出声。 似是,自嘲,又似是,笑他。 “贺擎舟,我祝你俩幸福!” 第28章 盛晚溪,你没有心! 贺擎舟深邃的墨眸,瞬间聚满怒意。 “盛晚溪,你没有心!” 他的嗓音,冷得盛晚溪颤了一下。 可盛晚溪的心,早就冷透了! 她一脸倔强地迎上他愤怒的眼睛,“贺擎舟,我是没有心!她妈抢了我妈的老公,你要我跟她讲心?” “你心疼她,麻烦滚回你们自己的地方去,别在这脏我眼。” 盛晚溪眼睛痛得厉害,说完,抬脚就要走。 手臂却被贺擎舟一把抓住,脸猛地压下来,眼看就要亲上了,他却刹住了车,愤然的眼眸直直望进她的眼里。 “盛晚溪!我再管你,我就是小狗!” 盛晚溪被他愤然中夹杂着的深情和痛苦狠狠击中,呆了呆,等她回过神来,贺擎舟已经甩开她的手,迈着大步走了。 盛晚溪痛苦的视线追着他的身影而去,却在看见盛知瑶跟上去的身影后,猛地,惊醒过来! 盛晚溪,他喜欢的,从来不是你! 盛晚溪用力咬着唇,直到嘴里泛起些血腥,才转身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 电梯里,贺擎舟寒着脸按上关门键,盛知瑶却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闪身进来。 她仰着脸,一脸娇羞笑意看着贺擎舟。 “擎舟,上次聚会那家日料就在附近,一起去吃午饭?我请你。” 贺擎舟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极为冷淡地回她。 “没时间!” 而本是打算拿了包包就赶去医院陪孩子的盛晚溪,此时颓然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脑海里,自动播放着贺擎舟与盛知瑶拉拉扯扯的画面。 这些画面,每闪一次,犹如在她心里捅一刀。 可即便已被捅到鲜血淋漓,她刚刚,还是差点被他那盅惑的眼神骗到。 盛晚溪,你到底,怎样才肯死心? 盛晚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掌覆到眼上,头缓缓仰靠到椅背。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盛晚溪看了下来电,深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才接起电话。 “刘叔,什么事?” 打过来的,是她舅舅饶识岩的助理刘振业。 “晚溪,我听老张说,你借了两个保镖过去,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盛晚溪早料到张叔会说的,不过,也无所谓了。 “不是什么大事,让他们给我壮壮胆而已。” 盛晚溪不想多说,刘振业显然深知她脾性,不再多问,只道。 “你送给你舅舅的礼物,他很喜欢,有时间,你也回来看看他。” 盛晚溪嗯了一声,随便敷衍道。 “等我忙完这阵子……” 她现在这副狼狈的鬼样子,哪有脸面回去见舅舅? 刘振业叹一口气,“你说你这性子,也不知像谁……” 盛晚溪倒没想过自己像谁,“反正,不像我妈就行。” 总之,无论盛华兴还是她妈,没一个好基因,像谁都不是什么好鸟! 盛晚溪挂了电话,情绪总算平复了一些。 她驱车回到医院,病房里,除了三个孩子和饶木兰,航航的保姆苏姨也在。彡彡訁凊 苏姨陪着三个孩子玩耍,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盛晚溪。 “盛大小姐,你要请保姆吗?” 盛晚溪认真看她一眼,“什么事?” 现在,所有跟贺擎舟有关的人,在她这里的可信任度都极低。 “我有个表妹也是当保姆的,她的雇主最近要移民,就看你要不要请人?” 盛晚溪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了她,“抱歉,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不用想,这些都是贺擎舟授意的。 可盛晚溪已经不想再去揣测他这些举动背后的深意,她怕,只要一丁点错误的解读,就会,让自己再次泥足深陷!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很清楚。 贺擎舟,是她摔倒后到现在还没爬出来那个大深坑! 第29章 夏衍深,盛晚溪她结婚了 大概是在盛氏跟盛晚溪闹得实在太僵,一直到隔天鱼鱼出院,贺擎舟都没再来过医院。 倒是夏衍深,特意买了礼物过来给鱼鱼和橙橙,说是庆祝鱼鱼出院。 连出院手续都是他争着去办的,然后,又亲自把一家几口送回家。 盛晚溪得了他接二连三的帮助,心里感激。 “衍深,我手艺一般,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顿饭吧。” 夏衍深开心得脸上飞起了红云,“不嫌打扰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盛晚溪问清楚他的喜好和禁忌,便让她妈妈招呼人,自己去厨房里张罗午饭。 过了一会儿,夏衍深来厨房找她。 “晚溪,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饭点再过来。” 盛晚溪正在剥洋葱,闻言,抬起一双水气盈盈的眼睛看他。 “你去忙吧,我这边大概十二点能开饭,你这个时间回来就行,实在赶不上,跟我说声就行。” 盛晚溪长得极美,尤其是她那一双仿是会说话的眼睛,平时是冷艳,这刻,却是婉约动人。 夏衍深从没见过这样的她,眸光微沉,深深看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点头。 “好的!” 将近十二点,夏衍深的车子再次停在盛晚溪院子外。 而刚从公司回来就被儿子吵着要到盛晚溪家吃饭的贺擎舟,正抱着航航走出自家院门,一眼,就见夏衍深抱着一束黄桔梗从车上下来。 贺擎舟皱起眉,狠狠磨了磨牙,抱着航航迈着大步走过去堵在夏衍深面前,咬牙切齿道。 “夏衍深,你这样,有意思吗?” 夏衍深奇怪地瞧他一眼,“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吧?” 贺擎舟这两天,听盛晚溪说了几次“跟你无关”,这下听到,便像引爆了炸|药桶,压低嗓音低吼道。x “夏衍深,你知不知道,盛晚溪她已经结婚了!” 夏衍深唇角扬起,似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贺擎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花,是为了庆祝鱼鱼平安无事出院的。” 贺擎舟哪里肯信? “你特么骗谁呢?盛晚溪最喜欢的花,就是黃桔梗。” 夏衍深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一些。 “哦?是吗?那谢谢你告诉我!” 夏衍深真不知道盛晚溪最喜欢黄桔梗,他只知道,她最喜欢黄色。 而花店老板告诉他,黄桔梗的花语,是抓住幸福。 “你特么……” 贺擎舟只觉夏衍深的笑容十分刺眼,甚至,有点得瑟和炫耀的意味,开口要骂。 脸上突然一片凉意,低头,便见怀里的航航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脸。 小小的眉头皱着,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爹地,你和夏叔叔为什么吵架?” 贺擎舟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骂不出来。 夏衍深伸手摸摸航航的脑袋,朝他递了个安抚的笑意。 “航航,我们不是吵架,我们只是讨论在问题!” 航航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睛,“在讨论妈咪喜欢什么花吗?” 夏衍深笑着点点头,“没错!航航也要记着,以后,想哄妈咪开心时,可以买来送给妈咪哦!” 航航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哒!” 贺擎舟被夏衍深的快速变脸和无耻给气到了,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都会忍不住撕了他,抱着航航大步走到盛晚溪院子门口。 贺擎舟刻意把航航举高一点,航航伸手按响了门铃,屏幕里很快现出盛晚溪的脸。 航航对着屏幕扬了扬小胖手,兴奋地嚷嚷。 “妈咪,航航和爹地一起来吃饭啦!” 屏幕上的盛晚溪,神色明显凝了一下,贺擎舟心头一紧…… 第30章 那个刽子手,就是他自己 直到门“咔嚓”一下打开,贺擎舟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院子大门打开,屋里的鱼鱼和橙橙,听说哥哥来了,便从里屋屁颠屁颠跑了出来。 夏衍深跟在贺擎舟身后进了门,远远看见小跑过来的鱼鱼,忙出声提醒。 “鱼鱼,医生爷爷不是说,暂时要慢慢走路吗?” 鱼鱼眼睛的纱布已拆,一双像极盛晚溪的漂亮眼睛漾满笑意朝夏衍深点头。 “夏叔叔我知道了……” 然后,乖乖放慢了脚步,橙橙便也配合着慢了下来。 航航瞧见弟弟妹妹,挣扎要下地。 等贺擎舟放下他,已经十几小时没到弟弟妹妹的他,迫不及待小跑过去。 贺擎舟忍不住也提了一嘴,“航航,慢点……” 说完,扭头满是怨念地瞅着夏衍深。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鱼鱼和橙橙,在他面前,似乎没有在夏衍深面前放得开。 也不知是怕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可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心里,都非常不舒服。 怎么说,他还有个儿子是鱼鱼橙橙的亲哥哥,可夏衍深,他有什么? 屁都没有。 “夏叔叔,花花很漂亮呢!” 橙橙跑近,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瞅着夏衍深怀里的鲜花。 夏衍深笑着蹲下来,从中折了一枝,别在小丫头绑着的小辫子上。 “来,给夏叔叔看看。” 小丫头抿着小嘴紧张地扬起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眨着。x “怎么样呀?” 夏衍深摸着下巴认真端详,“嗯……花是漂亮,不过,没我们橙橙公主漂亮!” 小丫头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笑意,咯咯笑着,伸出小手抱抱夏衍深,把脸贴到他脸上蹭了蹭,然后甜甜说道。 “谢谢夏叔叔!” 这会,贺擎舟不得不承认,夏衍深有的许多东西。 他大概,是没有的。 这个认知,让他隐隐生了些隐忧和挫败。 航航不知他爹的复杂心情,扯扯他的手。 “爹地,我和弟弟妹妹在花园玩!”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他。 贺擎舟便也弯下腰,在各人脑袋上揉了揉。 “去吧,注意安全。” 三个孩子齐声应了,跑了开去。 贺擎舟和夏衍深一先一后进了里屋,饶木兰在看电视,屋子里,孩子们的玩具散了一地。 贺擎舟挑剔的目光扫过犹如台风过境的客厅,皱眉问饶木兰。 “还没请保姆?” 刚好端着汤出来的盛晚溪,听到他这话,便百分百肯定,苏姨那些话,确是他授意说的。 “问晚溪呀,我不清楚。” 饶木兰回得随意,顺手又换了个台。 贺擎舟深深看一眼自己这个前岳母,想骂,却又没有立场。 后面跟进来的夏衍深,却什么都没说。 把花放到茶几上,弯身把掉落在地毯和沙发上的玩具拾起来,抱满一怀抱,放到墙角的大收纳箱里。 盛晚溪从饭厅里出来,正好看见夏衍深把收纳箱的盖子盖好。 客厅恢复了整洁,而贺擎舟,正浑身散发着冷气盯着夏衍深。 她瞥一眼茶几上的花束,对直起身朝她看过来的夏衍深笑了笑。 “衍深,花很漂亮,谢谢!” 贺擎舟被完全无视,再次皱了起眉。 但很快,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盛晚溪是他见过的最爱花的人,从前,他哪怕是从路边随便采一枝花送给她,她都会一直抓在手里,不时拿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闻闻。 那痴迷的傻样子,就跟蜜蜂看见了花。 而她刚刚看向夏衍深送的那束花,虽是带着笑,但眼神,却十分平静。 贺擎舟犹暗自欢喜。 可他哪里知道,几年前的盛晚溪,是个泡在甜蜜爱情里的小公主。 他随便送一枝花,看在她眼里,都是冒着粉红泡泡的爱情信物。 可现在的盛晚溪,已是历尽千帆,再喜欢的花,对于她而言,就仅仅是花而已。 而他更不知道,杀死盛晚溪眼里那些甜蜜和激情的那个刽子手,就是他自己! 第31章 夏衍深在追你! 贺擎舟坐了下来,和饶木兰各踞一角。 夏衍深收拾好玩具,洗了手,正好遇见盛晚溪从厨房出来,他便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饭锅。 盛晚溪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不用,你是客人,坐着等会。” 贺擎舟从客厅那边横一眼过来,“对啊,夏衍深,你别帮倒忙。” 夏衍深像没听到他的风凉话,执意接过饭锅。 “来蹭饭吃已经不好意思了,帮点小忙你就顺了我意吧。” 盛晚溪没办法,只好由他。 贺擎舟在客厅那边干瞪眼,结果,饶木兰还问他。 “擎舟,你眼睛不舒服?” 一直无视他的盛晚溪,这会,却脸带嫌弃看了过来。 “贺擎舟,不舒服就赶紧去看医生,别耗着。” 贺擎舟眼睛喷火。 这是,嫌我在这碍着你俩狗男女眉来眼去? 想赶我走? 我偏要耗着! 狗男人脾气上来,迈着大步走进饭厅整理三个小家伙的儿童椅,也不知是怎么弄的,盛晚溪在厨房都听到“咚咚”响。 知道的说他在帮忙,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拆屋。 吃饭的时候,三个孩子吵吵嚷嚷,饶木兰和盛晚溪大半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而贺擎舟与夏衍深之间的气氛,则出奇地诡异。 贺擎舟不时看向夏衍深,目光充满敌意和探究。 但夏衍深,一直云淡风轻的样子,似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样。 而他这态度,只让贺擎舟更加窝火。 夏衍深是客人,这几天他又帮了盛晚溪不少忙,餐桌上摆上来的菜肴,便占了大部分都是他爱吃的。 “晚溪,这怎么好意思?全是我爱吃的……” 他这话,一半是对盛晚溪说的,一半,是向贺擎舟炫耀的。 贺擎舟喝进嘴里的汤,顿时不香了。 桌上有几样菜也是他喜欢的,他还以为…… “也不知你口味,都是按我们的口味来的,这几天,多谢帮忙了。” 盛晚溪端起手里的果汁站了起来,三个爱热闹的小屁孩,也举起手边的小杯子叽叽喳喳道。 “谢谢夏叔叔帮忙……” 夏衍深无奈站起来与她碰了碰杯,再弯身和几个小家伙一一碰了杯,这才直起身目光炯炯看着她。 “晚溪,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总跟我这么客气,弄得我吃顿饭像来讨债的一样……” 盛晚溪笑了笑,“那你就当是来讨债,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盛晚溪以前,心里眼里,只有贺擎舟。 二十岁的小姑娘么,一头栽进爱情的坑里,别的什么风景都看不到了。 只能说爱情真的令人盲目,饶是盛晚溪如此聪明甚至精明的一个人,仍然无法幸免。 以前,她与夏衍深只是点头之交。 可这两三天,她才发现,以朋友的标准而言,夏衍深是那种可以深交一辈子的人。 贺擎舟看着盛晚溪与夏衍深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恨得差点把舌头咬断。 一顿饭,吃得有人欢喜有人恨。 吃完饭,夏衍深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盛晚溪给他递了个食盒,“你说桂花糕不错,正好还有点,你带回去当下午茶吧。” 夏衍深十分自然地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然后跟几个孩子和饶木兰道了别,这才离开。 夏衍深刚走,航航就趴他爹大腿上摇着屁股撒娇。 “爹地,我中午想和弟弟妹妹一起睡午觉……” 贺擎舟向来拿小家伙没办法,“嗯,下班我来接你。” 有航航在,他来盛晚溪家,连理由都不用找。 这点,夏衍深可比不了。 饶木兰带着三个孩子上楼午休,客厅里,剩下贺擎舟和在收拾的盛晚溪。 贺擎舟瞥一眼茶几中央那束黄桔梗,幽深莫测的视线,落在埋头整理图书的盛晚溪身上。彡彡訁凊 “盛晚溪!” 盛晚溪抬起头看他,“嗯?” “夏衍深在追你!” 第32章 你是想钓着他? 盛晚溪皱起眉,“贺擎舟,你有妄想症吧?” 她和夏衍深的交集,算起来不过几次。 就算夏衍深这几天确实帮了她不少,但把这说成夏衍深追她,简直天方夜谭。 贺擎舟只当她在装傻,指指茶几上的黄桔梗道。 “这么明显,你是瞎吗?” “花是你喜欢的花,花语也有表白的意思,这是我妄想?”x 贺擎舟恨不得把夏衍深抓回来,三人当面对个质。 可作为当事人的盛晚溪,却瞥一眼那束黄桔梗,淡淡地道。 “碰巧而已!” 贺擎舟狠狠磨了磨牙,偏过头,认真打量她。 “盛晚溪,你是想钓着他?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盛晚溪不知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何时变得如此不堪。 但她无意解释,因为,无所谓了。 她撩起眼皮看他,“是又怎么样?” 看着贺擎舟脸上一点点升腾起来的怒意,盛晚溪冷笑出声。 “我又结婚了,就该在额头刻上字,已婚,男人勿近?” 五年前,你特么的也跟我结了婚,可你,不照样和盛知瑶拉拉扯扯? 贺擎舟被盛晚溪气吐血,愤然摔门离开。 他就不明白了,盛晚溪这女人,五年了,见不着时,他天天想啊想,想得心肝痛。 可她回来了,他天天都能见着她,却依然,天天气得心肝痛! …… 盛晚溪也同样被气着了,倒不是因为夏衍深。 而是,因为贺擎舟说她已经结婚时那种嫌弃的眼神。 她挺纳闷的,她和他都离婚五年了,他可以和白月光双宿双栖,她为什么就不能结婚? 不过,她手头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并没太多时间去为贺擎舟的反应而浪费时间和精力。 两点多,饶木兰突然来书房找她。 “晚溪,我们几个姐妹约了去打麻将,你听下楼上孩子们的动静。” 盛晚溪看一眼在她这窝了几天,没任何消遣娱乐的饶木兰,无声叹口气。 “去吧,晚饭回来吃吗?” 她的妈妈,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早被盛华兴养成了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饶木兰摇头,“不回,有个姐妹的孩子开了家私房菜馆,晚上去捧捧扬。” 盛晚溪没有多想,由着她出了门。 结果,到了晚上十点多,孩子们都睡了,饶木兰还没回来。 盛晚溪隐隐生了些不好的预感,直接拔了视频电话。 果然,电话接通,屏幕上除了饶木兰,还有她身后现出一点点脸的盛华兴。 盛晚溪气得差点当场摔电话,结果,饶木兰还笑眯眯地跟她说。 “晚溪,我今晚陪你爸,你辛苦点,自己照顾孩子。” 盛晚溪盯着自己这不省心的妈,咬牙切齿道。 “妈,你离了他是不是会死?” 就算是当着盛华兴的面,盛晚溪也照喷不误。 果然,被戳中痛处的盛华兴脸凑过来,脸色不善地指着盛晚溪。 “晚溪,你别仗着我宠着你就什么屁都放!我和你|妈,二十多年老夫妻了,你当女儿的,不盼着我们好,天天怂恿你|妈跟我吵跟闹,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盛晚溪那个气啊,“盛华兴,这话,该我问你吧?” “我妈是傻还蠢,某些方面,真配不上你盛国兴。可她救了你还救了你全家,就凭这一点,你就得对她死心塌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旧把我妈当成筹码!” 盛华兴没直接回她,而是,转过头,黑着脸对他|妈道。 “饶木兰你看看,你宝贝女儿就这态度!你还让我跟她好好聊?她都把我这亲爹当仇人了,还能怎么聊?” 第33章 贺擎舟,晚安! 虽然只是在电话里,盛晚溪仍看到她妈妈脸上掠过的愧疚之色。 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她妈妈真认为是她的错。 “晚溪,你也别这么倔,你爸他,只是心疼你、不想你太辛苦……” 显然,不过小半天功夫,她妈妈,又被盛华兴成功洗脑了。 盛晚溪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她记得,她还小的时候,妈妈曾经也精明能干,曾经也犀利张扬。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妈妈,变成刚刚那个唯盛华兴是天的盲目女人。 盛晚溪不是没想过狠下心不管她了,既然,她对现状如此满意,甚至还挺幸福的样子。 自己非要去戳破她的虚幻世界,对她而言,会不会也是一种残忍? 可她却清楚记得,姥爷临去世时,托付给她的话。 “晚溪,照顾好你|妈妈!她一个人,活不下去……” 也许,那时的姥爷,已经知道了盛华兴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只是,她妈妈执迷不悟,无论谁,都毫无办法。 几分钟的视频电话,令盛晚溪心力交瘁。 她端了杯咖啡到露台吹风,靠在护栏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不来口新鲜空气,她会死!! 结果,等她再睁眼,就见对面的露台上,贺擎舟也端了杯咖啡,倚在护栏上。 夜色中,他那深邃的眸子,犹如鹰目,炯炯地望着她。 盛晚溪速速换上木然的面具,掉头要回卧室。 “盛晚溪!” 贺擎舟的嗓音浑厚而低沉,和他锋利张扬的个性截然相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尤其显得可靠和盅惑。 盛晚溪情不自禁收住了脚步,转头,隔着过道与他遥遥相对。 “你|妈妈……”,贺擎舟难得斟酌了一下,“她靠不住。” 盛晚溪沉默咬着唇,便又听他说道。 “你和盛华兴斗,没胜算!” “我知道……” 盛晚溪难得没反驳他。 就算,他可能是在为盛知瑶兄妹作说客。 可她知道,这是事实。 在她和盛华兴之间,她妈妈还不一定会帮谁。 贺擎舟的眸色深沉,“那你还这么蠢?” 盛晚溪扯出一抹苦笑,“对,我就是这么蠢!” 只有在夜色的掩蔽下,她才敢,如此直接地,面对真实的自己。 盛晚溪是真的累了,转身要走。 推开阳台门时,又听到贺擎舟低柔地叫她“盛晚溪……”。 盛晚溪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扭头,深深看他一眼,缓缓道了声。 “贺擎舟,晚安!” 从前说出来缠绵悱恻的一句话,此时,却尽是悲凉! …… 翌日,盛晚溪起了个大早,想趁着还有一天假,赶紧去把保姆请了。 结果,她才把鱼鱼和橙橙弄醒,门铃就响了。 她透过对讲机屏幕,见到门外站了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你是?” “盛大小姐,是刘助理叫我过来的。” “刘叔?” “是啊,他说你家俩孩子需要人照顾,让我过来帮忙。” 盛晚溪连忙把请进来,紧接着,就收到刘振业发来的信息。 “晚溪,我这有个老乡刚失业,你看能用就先用着吧。” 盛晚溪无声苦笑。 她的性子,大概真的很糟糕。 刘叔分明是帮她,却要如此小心翼翼。 阿姨叫肖桂娟,是个亲和力非常强的人,不过一小会,鱼鱼和橙橙就被她逗得哈哈直乐。 门铃再次响起,盛晚溪点开对讲机。 航航可怜巴巴的小脸便冒了出来,“妈咪,航航没早餐吃!” 盛晚溪瞪一眼航航后面那张俊脸,没好气地问。 “贺擎舟,贺氏破产了?” 结果,狗男人还真敢点头。 “嗯,就等我吃饱这顿回去拯救贺氏苍生了!” 这狗男人,蹭饭就蹭饭,非要说得如此高大上? 第34章 疯狂地,嫉妒她的现老公 盛晚溪直接被气笑了。 狗男人饿不饿肚子她是真不心疼,可儿子被他挟持着,她不能不心疼! 她按开了门,鱼鱼橙橙知道哥哥来了,噔噔跑出去迎接了。 娟姨很自然地揽活上身,“大小姐,我去做早餐,你们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吗?” “我昨晚准备好了饺子皮和馅,现包就能下锅。” 娟姨点头往厨房走去。 三个孩子留在院子里玩,贺擎舟穿着一身西装进门,人模狗样的。 盛晚溪像看神经病般看着他,狗男人没半点不自在,只耸耸肩道。 “航航吵着要过来吃早餐,我也没办法,最多,我给你伙食费。” 航航是盛晚溪最大的软肋,贺擎舟一戳一准。 “那以后我去接他!” 盛晚溪脑瓜清醒得很,但凡买一送一,赠品都是垃圾。 狗男人恬不知耻,“不行,航航身体不好,我得看着他吃啥!” 盛晚溪瞪他一眼,厉害死你了,要不给你支银针试试毒? 不过,她懒得跟神经病废话,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会气成神经病。 盛晚溪不想和贺擎舟独处,把他扔客厅里,径自转身去茶水间给三个孩子冲奶粉。 盛晚溪打开柜子,才发现航航自个抱过来的奶粉,只剩个空罐子。 盛晚溪想叫贺擎舟回去拿,转身,毫无预兆地,撞进铁板般的胸膛里。 熟悉的松木气息钻进盛晚溪鼻子,像根细钩,勾出她第一次送贺擎舟这款香水时的画面。 那一晚,她极有兴致地,把大半瓶香水倒进了双人温泉中。 之后,他俩在山间客栈没羞没臊地过了一晚…… 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如今回想起,仍让盛晚溪热血奔腾。 阵阵热气“嗞嗞”自她的脖子往上升腾,不一会儿,红晕便从脖子漫到耳根,然后爬满了脸。 贺擎舟在客厅百无聊赖,突然想起夏衍深那些讨好卖乖的行径。 虽然很不屑,脚却十分诚实,带着他进了茶水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盛晚溪有什么需要帮忙,就被她一个转身直直撞进胸膛。 贺擎舟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般,手扶上她的腰。 “晚溪……” 盛晚溪脸瞬间红透,待他温热的手掌扶上她腰,像烙铁般烫得她皱起了眉。 伸手撑着他胸膛,整个人弹了开去。 她急急转身背对着他,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胡乱拿了个咖啡壶出来。 而贺擎舟,亦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怔怔地站在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盛晚溪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嗓音,“航航的奶粉吃完了,你回去拿两罐过来。” 贺擎舟像没听到她的话,幽深的眸光,落在盛晚溪泛着桃红的肩膀上。 目光沿着桃红的轨迹,从她弧线完美肌肤水嫩的肩膀到她耳根,再到她漂亮的侧脸。 贺擎舟的眼眸,“咻”地燃起两簇火苗。 第一次见盛晚溪,她穿一袭白衣。 然而,她却像朵怒放的红玫瑰,张扬惹眼,还满身带刺。 明明是一身白,却瞬间烧红了他的心和眼。 而现在的盛晚溪,同样瞬间灼红他的心和眼。 “晚溪……” 贺擎舟用尽全身的理智和定力,才控制住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这女人,明明婚都结两次,孩子都生三个了,居然,还像初经人事般不经撩? 平时牛逼轰轰的一个人,到真正实战,却人菜瘾大…… 贺擎舟灼灼的视线,如狼般贪婪地盯着她。 内心情潮翻涌,却不得不控制住自己。 只能抓心挠肺地,疯狂地,嫉妒她的现老公! 第35章 哪怕倒贴,也比他这前夫好 盛晚溪背后没眼,可她,却能感受到背后暗涌的巨浪,似是,随时都会扑过来,把她覆没。 她浑身绷得紧紧的,却极力让自己平静如常。 “贺擎舟,赶紧的,小孩子饿不得!” 明明,身后的贺擎舟啥都没干。 可对她而言,贺擎舟就像洪水猛兽,对着他,她即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仍旧毫无胜算。 贺擎舟最终还是离开了。 盛晚溪泡好鱼鱼橙橙的奶粉,榨了些果汁端到饭厅,出来,正好碰见去而复返的贺擎舟。 原以为他回去就拿一罐,结果,他抱了一箱过来。 “这么多?” 贺擎舟挑挑眉,“他这一天三顿的都在这吃,一罐能熬几天?” 大儿子粘自己,盛晚溪自然是高兴的,没说什么,伸手要去接。 贺擎舟闪了闪身,“放哪?我来。” 盛晚溪只好领着他又进了茶水间,打开里面的储物柜。 便见里面除了孩子们的几罐奶粉和几套杯具,啥都没有。 贺擎舟扫一眼空荡荡的柜子,皱起眉不无同情道。 “你这日子过得挺惨淡。” 盛晚溪假装没听见他的嘲讽,顺着他的话应道。 “没办法,穷啊!”,说完,背对他把奶粉放进空荡荡的储物柜里。 贺擎舟盯着她窈窕的身影,鲠在喉间好几天的话,终是问了出口。 “你先生……是个什么人?” 盛晚溪身子一僵,但很快,她便用欢快的语调回他。 “就很普通的一个穷设计师……” 贺擎舟眸色黯了下来,喉头发苦。 “穷你还……” 盛晚溪哈哈笑着打断他的话,“志同道合嘛,反正,我有钱,不是吗?” 盛晚溪也搞不懂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非要把自己的“现老公”往落泊人设带。 也许,仅仅,是为了满足她那可怕、疯狂的报复欲。 贺擎舟的脸色,犹如暴风雨将至的天空,阴沉、且压抑! 因为志同道合,就算穷,哪怕倒贴,也比他这个前夫好? “所以,你非要回盛氏,也是为了他?” 贺擎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病,一大早的,非要来她这找虐! 盛晚溪把奶粉都放好,关上柜门,垂着眼轻轻擦拭着手上的微尘。 “当然,他有理想有抱负有情怀,我自然得大力支持他!” 贺擎舟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但只她这话,就足以让他吐血三吨! “盛晚溪,你不是总骂你|妈蠢?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和她一样蠢!” 盛晚溪总算抬起眼看他,她的眼睛一如以往漂亮干净。 贺擎舟盯着她,想从里面找回一丁点的迷恋和深情。 可她,却只平静地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是她女儿,蠢也是一脉相传,不挺好的?” 贺擎舟眼里冒火,控制不住双手,扶上她的肩膀,使劲摇了几下。 “盛晚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自轻的?” 他爱的盛晚溪,一直,是骄傲、且耀眼的。 即便离婚那一刻,她仍像女王般,毫不犹豫地转身,只留给他一个坚定的背影。 盛晚溪扬起唇角,轻笑出声,似是低喃,又似是在炫耀。 “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他呢!” 盛晚溪的话,像利剑,狠狠插进贺擎舟心脏。 贺擎舟便想起,盛晚溪跟他提离婚时,离婚理由十分简单。 “贺擎舟,我不爱你了!” 爱和不爱,对她来说,实在太容易。 她爱谁,就对谁掏心掏肺。 她不爱了,就扔得比谁都决绝。 这事,他不是比谁都清楚? 贺擎舟颓然放下双手,默然看她一眼,转身走出茶水间。 他这样,挺没意思的,盛晚溪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立场。x 可他,就是忍不住要贴过去! 贺擎舟狠狠抹一把脸,在心里自嘲道。 没办法啊,谁让我爱她呢? 第36章 爹地是龟孙子 贺擎舟最终没在盛晚溪家吃早餐,这让盛晚溪松了一口气。 在茶水间那些话,盛晚溪说得甚是痛快。 很显然,贺擎舟被气得不轻。 她想,她大概是个变态。 因为自己求而不得,就发了疯一般胡言乱语。 她明知道,言语的伤害力堪比利刃。 可到底,也只是她傻罢了。 贺擎舟如今美人在怀,情场事业两得意。 不过是分点闲心,又怕她与盛华兴的战火殃及他的白月光,这才来多嘴提醒下她。 按理来说,她该云淡风轻一笑而过。 可她没办法。 她盛晚溪最后那么点骄傲和自尊,就靠着这副盔甲来武装着。 她可以让他知道,她的卑微自轻。 但不能让他知道,让她变成这样的人,就是他自己。 航航早上被送过来后,中午苏姨来接他,他不肯走。 傍晚,徐叔来接他,他还是不肯走。 贺家的小少爷,谁也奈何不了他。 直到晚上九点多,盛晚溪帮他洗了澡,浑身香香的软软的,听到是贺擎舟来接他,他才朝盛晚溪伸出手。 “妈咪,你可以送航航出去嘛?” 小家伙敏|感得很,察觉爹地妈咪不对劲,便想制造些机会让爹地哄哄妈咪。 盛晚溪不想见贺擎舟,可她无法拒绝航航。 只得硬着头皮抱着航航走出去,开了院子门。 贺擎舟柱子般杵在那,见着母子俩,一身冷冽气息走过来,也不看盛晚溪,伸手要去接航航。 酒气扑面而来,航航这小灵精捏着小鼻子嫌弃地扭过身子,嗲声嗲气道。 “爹地,你臭臭!” 贺擎舟脸色更臭,在他小屁股上轻抽一下,双手架在他两边腋窝下,要把他抱回来。 “臭我也是你老子!” 航航还以为他爹挠他胳肢窝,咯咯笑着扭动身体在盛晚溪怀里乱钻。 “哈哈……爹地不是老子,哈哈,爹地是龟孙子……” 贺擎舟脸差点要裂开,偏偏,盛晚溪还很不合宜地“扑哧”笑了出声。 贺擎舟那狗脾气,发起脾气来管你天王老子照骂不误,是个猫嫌狗厌的主。 他爷爷经常被他气得吐血,就总骂他龟孙子! 贺擎舟瞪她一眼,凶神恶煞道。 “笑屁!” 盛晚溪也不知被他戳中了那个笑点,哈哈笑了起来。 航航的小脸从她怀里钻出来,伸出肉肉的小手指,戳在他爹眉心,笑嘻嘻又说了一句。 “龟孙子……” 贺擎舟瞪他一眼,可航航压根不怕他,小指在他眉心戳了两下,然后,肉呼呼的小手贴到他的脸上。 “爹地,酒多伤身……” 贺擎舟正想骂小兔崽子放肆,兔崽子忽然把手收回去,贴到盛晚溪脸上,告状一般严肃脸。 “妈咪,爹地好像醉了……” 贺擎舟瞪一眼小崽子,“我没……” 才开口,就又听到小崽子问盛晚溪。 “妈咪熬的绿豆糖水,是不是解酒哒?” 贺擎舟聪明地,闭上了嘴。 盛晚溪瞥贺擎舟一眼,就他这老虎都能打死几只的凶残模样,喝醉? 可航航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哀求,“妈咪,你请爹地喝一碗绿豆糖水嘛,好不好?” 见她不说话,又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两下。 盛晚溪只好点头,抱着航航转身往回走。 贺擎舟站那不动,航航趴盛晚溪肩膀上拼命朝他招手眨眼,他却不为所动。 盛晚溪没听到脚步声,便停下来,转头看他。 夜灯之下,贺擎舟穿着白衬衣,外套搭在手臂上,木着脸盯着她。 昏暗的夜灯笼着他高挑的身影,无端生了些落寞感。 盛晚溪知道不应该,但她就是该死地心软了,暗地叹一口气。 “进来吧,三十岁了,还没儿子懂事。” 贺擎舟踌躇一下,抬起脚,不服气地回道。 “他懂事?他就仗着老子宠着他!” 第37章 你爸,需要一个儿子 航航趴在盛晚溪肩膀上朝他吐舌头做鬼脸,他伸手捏捏小家伙的脸。 “没良心的小东西……” 也不知是在骂小家伙,还是在骂盛晚溪。 本来,到刚才按门铃时,他还一肚火。 因为徐叔打电话来,说小免崽子死赖在盛晚溪家不肯回家。 可这会,看着小兔崽子在盛晚溪怀里古灵精怪的模样,他突然,就不气了。 在屋里的鱼鱼和橙橙,跑过来脆生生叫了声叔叔好,就拉着航航跑开去玩。 盛晚溪给他盛了糖水放茶几上,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清凉爽滑的口感,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忍不住抬眼看她。 区区几年时间,居然让她练就足以与他家厨师相媲美的好厨艺。 “你先生……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想到她的好厨艺,是为她那个穷但有理想有抱负的现老公才练就的,贺擎舟的胃不由得泛起酸来。 盛晚溪脸不改色,“他满世界跑,没时间!” 从早上撒下了弥天大谎后,她就为后续可能的问题备好了一堆答案。 贺擎舟不明白,为何又要给自己添堵。 可就算心里堵得厉害,就算是他极讨厌的甜腻口味,这糖水喝进嘴里,竟然出奇地好喝。 贺擎舟仰头把剩下的大半碗糖水一口气喝了,把碗往盛晚溪面前一递。 “还有吗?” 盛晚溪有点奇怪,“你不是不爱吃甜?” 贺擎舟嘴硬,“不是解酒?” 别的,他讨不到。 糖水让他多讨一碗,不过份吧? …… 饶木兰说陪盛华兴一晚,结果,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哼着小曲儿进了门。 她站玄关里一边换鞋一边对盛晚溪道,“晚溪,我让好姐妹们帮忙找保姆,等你请到保姆,我就……” 正在打扫的娟姨走过来,主动接过她的包包。 “盛太太!” 饶木兰先是一愣,然后开心盯着她。 “你是晚溪新请的保姆?” “是的,我叫阿娟。” 饶木兰上下打量她几眼,然后,“踢嗒”小跑走进客厅。 “晚溪,既然孩子有阿娟照顾,那我回家啦!” 盛晚溪撩起眼皮看她,淡淡地问她。 “妈,你还当那里是你的家?” 每一次,她把饶木兰从盛家带走,都是抱着绝不回头的心情。 可每一次,盛华兴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哄回去。 饶木兰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似是不知怎么回她。 盛晚溪累了。 “随便你,我只提醒你,你手上的伤是好了,但要再弄上去,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饶木兰脸色微变,“晚溪,不是的,你误会你爸了。” 盛晚溪冷笑了一声,“呵,对,我误会他了,其实这只是你们老夫老妻的一种情趣,对吧?” 饶木兰目光躲闪,盛晚溪死死盯着她。 “还是说,那是你和杜雪芳争风吃醋时弄的?” 摊着这样一个妈,她迟早会被气得心梗而死。 “妈,那是你老公!你觉得他再烂再渣你也爱,你就硬气些拿出正宫的架势来。” 明明一手好牌,却打得稀巴烂。 “你是饶家小姐,不是随便路边那个阿猫阿狗,你是盛华兴受法律保护的老婆!” “论姿色,杜雪芳给你提鞋都不配,论钱和权势,你随便砸下去,就能把杜雪芳一家三口埋钱堆里活活埋死!” “你说说,你是怎么活成现在这般窝囊还被杜雪芳鸠占鹊巢的?” 饶木兰显然被盛晚溪骂傻了,瑟缩了一下。 “可你爸,需要一个儿子……” 第38章 有信心送我去死 盛晚溪已经不想骂了。 “妈,你脑子里长的都是草?盛知宇只比我少半岁,就是说,盛华兴到处发情播种的时候,他根本不知你肚子里是男是女!” “而且,他们盛家等我姥爷救他们命时,他怎么不跟你说,他需要一个儿子?” 饶木兰低垂着头,咬着唇不说话。 “你想回就回吧,我不管你了,但盛氏的事,你也别管!”x 盛晚溪心灰意冷,又满怀悲哀。 无论是她妈妈,还是她。 似乎,都在为自己,找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即使,那个理由在别人看起来多么无稽,多么可笑…… …… 隔天一大早,盛晚溪在盛氏电梯里遇见盛华兴。 盛华兴一改前几天的狰狞嘴脸,看着她笑得一脸和蔼。 “晚溪,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妈她离不开我!” 盛晚溪同样一脸笑意,“是吗?那祝你俩白头偕老!” 昨晚,她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妈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离开了。 其实,像她妈现在这鬼样子,她跟着谁,都是个负累。 “晚溪,你说你怎么非要这么倔呢?弄到最后,辛苦的不还是你自己?像你|妈这样,识时务懂进退,这小日子不过挺好的?” 盛华兴这些洗脑的言论,盛晚溪早就听腻了。 她背对着他,由着他唱独角戏,等电梯到达顶层,率先走了出去。 稍晚些,盛晚溪出席了她作为盛氏副总裁的第一个工作会议。 盛华兴一反前几天恨不能把盛晚溪扫地出门的狰狞嘴脸,像个慈父般,笑着跟各高层介绍盛晚溪。 “盛氏是个庞大的企业,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撑着确实辛苦,幸好晚溪孝顺,愿意回来帮我!以后,大家要多多帮助帮助晚溪!” 盛晚溪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他这是铁拳头不凑效,改为怀柔政策了呢! 盛晚溪便也一脸笑意,站起来说了一番客套话。 会议很快进入正题。 盛晚溪做足了心理准备,要迎接盛华兴及他那些忠臣朝臣的排挤,并做好要坐一长段冷板凳的准备。 结果,盛华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从手边拿了份文件递给她。 “晚溪,这个项目有点难度,但我相信,你绝对可以胜任!” 一来就被委以“重任”,这不正常! 盛晚溪暗自揣摸着盛华兴葫芦里卖什么药,伸手接过来文件。 翻开一看,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句“高明”。 难怪,贺擎舟断言,她斗不过盛华兴。 “晚溪,这个项目,我出马都搞不定。不过,是你的话,我觉得,应该会有七八分把握。” 这一顶一顶的高帽扣下来,明显,是要斩断盛晚溪的退路。 盛晚溪垂眼翻看着文件没说话。 这个项目,是盛氏与贺氏的合作案。 而她手头这份,只是盛氏内部单方面拟定的合作意向。 盛晚溪一目十行扫了一下内容,心里冷笑。 就这条件,即便在她与贺擎舟“蜜月”期那时,贺擎舟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她现在和贺擎舟,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这哪里是看得起她,分明,是在等着看她笑话。 “盛总,我认为,这个项目可行性约等于零。” 盛晚溪不接招。 盛华兴眼里兴起些兴味,“对别人来说可能性是零,可你不一样!你尽管放手去干,我对你有信心!” 盛晚溪抬起头,眼里尽是戏谑盯着他。 盛华兴,你是有信心送我去死! 第39章 你离婚,然后和我复婚 “盛总,新能源动力是贺氏龙头产业,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把本该赚一百块的生意,分三十块给我们,然后他们只赚七十块?” 盛晚溪认识的贺擎舟,确实脾气不太好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错觉。 但其实,这样的他,仅限于生活上。 或者说,仅限于对亲近的人。 而工作时的他,犹如一头狼,触角敏锐,杀伐果断。 贺氏在他的带领下,短短几年,业务范围拓宽了不少,营业创收更是在几年内翻了近一倍。彡彡訁凊 而这种人,从来,公私分明。 当年,她和贺擎舟大婚可谓轰动全城,许多人都以为接下来盛氏会与贺氏加大合作力度大搞特搞。 但事实上,直到今天,盛氏与贺氏的合作占比,仍旧和十年前差不多。 盛华兴垂涎新能源动力这一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苦于盛氏技术所限,相关业务一直停滞不前。 她与贺擎舟结婚后,盛华兴明里暗里跟贺擎舟提过好多次,但贺擎舟从没给过他任何回应。 想不到,几年了,盛华兴仍旧贼心不死。 “晚溪,条件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合作嘛,从来都是谈出来的,你这还没去谈,就说不可能……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盛华兴这老狐狸,却非要逼到盛晚溪接招不可。 盛晚溪冷眼看着他,心里明白得很。 无论她接不接招,她都已经处在下风。 若她接招,项目谈成的机会为零。 可若她不接招,就会在高层面前造成她遇事推托,不担事的形象。 如此一衡量,盛晚溪还是决定去贺氏转一圈。 “行,我试试!” 盛华兴眼里兴起奸计得逞的精光。 …… 四十分钟后,贺氏。 贺擎舟正坐办公室里听两名高管汇报工作,秘书敲门进来说的话,让他以为自己幻听。 他紧紧盯着秘书的脸,“你说谁?” 秘书被他的神情吓得一额汗,以为自己闯大祸了。 “盛氏副总裁,盛家大小姐……我见她在大堂里做登记,就把她带了上来……” 怎么都是前总裁夫人么…… 秘书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贺擎舟眉心紧锁。 盛晚溪? 她来干什么? “总裁,如果不合适,我跟她说,你不在……” “不用!” 他转头对俩高层摆摆手,“你们先回去。” 俩高层捧起文件赶紧跑。 盛晚溪很快被请进了贺擎舟的办公室,虽是第一次来,但她全无好奇之心。 目不斜视走到贺擎舟面前,伸出手,语调冷清地自我介绍道。 “贺总,你好,我是盛氏副总裁盛晚溪!” “今天过来,想和贺总你谈一个合作项目。” 贺擎舟没伸手,由着她的手架在半空,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盛晚溪,你再神神叨叨,就给我滚!” 盛晚溪在心里骂了句,“仗势欺人的狗男人”。 收起脸上的笑容,很不客气地把她稍为修改过的合作拟案推到他面前。 “贺擎舟,这是盛氏希望和贺氏合作的项目拟案,麻烦你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贺擎舟的眼神,总算柔和了一些。 他垂下眼,翻开了文件。 他一眼十行,快速把文件内容扫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炯炯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盛晚溪,这项目,对你很重要?” 盛晚溪正悠然地端着茶喝,听他这么问,撩起眼皮看他。 “你说呢?” 贺擎舟神情莫测地盯着她,好一会,他把文件合上,怡然地靠到椅背,微扬起下巴,一脸高傲地问她。 “如果我说,合作可以,但条件是,你离婚,然后和我复婚,你答应吗?” 第40章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盛晚溪来这一趟,本就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应付一下盛华兴和那些高层。 哪曾料到,贺擎舟会来这一出? 她端着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在她的裤子上。 她急急扯了纸巾,垂头擦掉裤子上的水渍。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她才算是整理好心绪,用平静的眼眸直视贺擎舟。 “贺擎舟,你明知不可能!” 再婚之于她,是子虚乌有的事,真要离,就是她嘴巴一张一合的事。 可和他复婚? 他是脑子坏掉还是在逗她玩儿? 贺擎舟微眯着眼盯着她,好一会,才挑了挑眉,满脸戏谑地回她。 “对啊,明知不可能,你还来?” 盛晚溪也扯起唇角笑了笑,起身,倾身过去,把文件拿了回来。 “贺总,我也不过是个打工仔,这是奉我们盛总的命,过来一趟。” 她低头把文件放好,微微欠身。 “贺总,抱歉,打扰了!” 说完,抬起头昂首阔步走向门口。 走到一半,盛晚溪突然扭头,对上贺擎舟黑沉的眼眸。 “贺擎舟,你真想和我复婚?” “即使,把你们贺氏该赚的钱硬砍一大块出来,也愿意?” 贺擎舟眸色沉沉。 “当然!那点钱,就当是给你的聘金了!” 当年,俩人婚结得仓促,只来得及交换了结婚戒指,别的,一切从简。 而直到这时,盛晚溪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在说笑。 眼下,只要她点头,他就会同意,把贺氏完全可以全力生产的产品,割分出三成来给盛氏代工。 他是疯了吗? 盛晚溪定定地看着他,“贺擎舟,为什么?” 贺擎舟也直直地回望着她,黑眸深邃如潭。 “因为航航!” 盛晚溪心底那丁点刚燃起的微弱火焰,“扑哧”一下,给扑灭了。 盛晚溪冷笑一声,“所以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现在看来,即便是白月光,贺擎舟也没打算给盛知瑶一个名份。 因为,航航,是他的儿子! 只要航航要的,他就会给! 贺擎舟倏地坐直,“盛晚溪,你什么意思?” 盛晚溪呵呵两声,“就字面的意思!” 说完,再不理会贺擎舟,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 盛晚溪回到盛氏,做好了听盛华兴冷嘲热讽的准备,才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结果,她一进门,盛华兴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晚溪,看来,擎舟对你还是挺好的嘛……” 盛晚溪心里纳闷,“盛总,我跟贺总聊过了,他说没兴趣。” 盛华兴眼里掠过些惊讶,“他真这样说?” 盛晚溪点头,“对,这事,还得盛总你这样的大咖出马才行。” 她盛晚溪,从来都是能屈能伸的主。 这才是刚开局,先输一盘,未必就是什么坏事。 盛华兴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可刚刚,贺擎舟打电话来,说他对项目挺感兴趣,但条件还得谈!” 盛晚溪皱起眉,一时间不太能确定,到底,是盛华兴在玩她,还是,贺擎舟在玩她。 “他还说,今天的拟案太模糊,让你明天拿份详细拟案过去和他谈!” 盛晚溪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特么到底谁在忽悠。 “我去?” 盛华兴眼里闪过些阴冷神色,他也不想盛晚溪去。 早知道贺擎舟有商量的余地,他就该让盛知宇去! “当然,贺擎舟说条件可以谈,但得由你负责!” 第41章 贺擎舟手撕盛华兴 盛华兴心里不甘,可比起让盛晚溪捡了这大便宜,他更希望这个项目能拿下来。 反正,等生意谈下来,由谁负责跟进,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盛华兴犹自打着如意算盘。 殊不知,盛晚溪可不傻。 “我不去!” 这个项目,盛华兴想从贺氏分一杯羹,开口要贺氏总订单的三成订单。 但别说三成,就是一成也能让他开心到死。 而这一成若真谈下来,最多,给她盛晚溪一点佣金,再公开表扬几句。 之后跟进事宜,恐怕,就没她盛晚溪什么事了。 这种为杜贵人一家三口做嫁衣的事,她妈会做,她可不会犯那份傻。 盛晚溪把文件撂下就走,身后传来盛华兴气急败坏的嗓音。 “盛晚溪!你别给脸不要脸!” 盛晚溪打开门,“是啊,姓盛的,哪来的脸?” 盛华兴被盛晚溪气得脸色发青,盯着文件,好一会儿,眼里突然现出些精光。 既然盛晚溪不去,那他,不正好给儿子一个机会? 打定主意后,他拔通了盛知宇电话。 “上来一趟。” 等盛知宇上来了,他又叫来企划部的一帮精英,加班加点搞了份新拟案。 …… 第二天,贺擎舟回到贺氏,进门秘书就迎上来。 “总裁,盛总在接待室等你。” 贺擎舟有点诧异,“这么早?” 昨天气急败坏地走,今天这么积极? “是,八点就到了……” 贺擎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迟十分过去!” 十分钟后,贺擎舟站接待室前,稍稍整理了下仪容,这才推开门。 见里面坐着的是盛华兴父子俩,贺擎舟当场黑了脸。 他朝俩人身后看了看,语气很是不善。 “怎么是你们?盛晚溪呢?” 按理,盛家与贺家齐名,贺擎舟又是晚辈,加之盛华兴还是他前岳父。 见着盛华兴,他即便不亲昵,但至少表面的客套是要有的。 可贺擎舟的性子,只要他心里不爽,天王老子他也敢骂。 更何况,因为盛晚溪的缘故,他跟这前岳父,一直不对盘。 盛华兴愣了愣。 不过,他是来谈生意,就算贺擎舟无礼,他虽生气,脸上却还是带了些笑意解释道。 “擎舟,跟你们贺氏合作,是盛氏莫大的荣幸,由我亲自来和你谈才能显出诚意。” 盛华兴只字不提盛晚溪。 贺擎舟神色迅速恢复平静,拖了椅子坐下,冷眼扫过盛知宇。 “那你带他来,是什么意思?” 盛华兴心里打鼓,一时间有点摸不透贺擎舟的心思。 不过,这么个大好机会,他当然要好好引荐自己这宝贝儿子。 “擎舟,你看我年岁毕竟是大了,有些事,还是你们年轻人沟通比较方便,就让知宇一起过来了。” 贺擎舟脸容沉静如水,意味不明的眸光落在盛华兴脸上。 “盛总是觉得,我这人,找个小年轻就能应付了?” 盛华兴心里暗叫不好,忙堆着笑脸解释。 “嗐,擎舟你误会了。” “你年轻有为,一直是众多世家子弟学习榜样,我特意让知宇过来向你学习学习,而且,他其实,只比晚溪小半岁。” 贺擎舟“哦……”了一声,不屑的眼光扫过盛知宇。 “可我看盛晚溪顺眼,他?我看不顺眼!” 一直没怎么吱声的盛知宇,脸公、色阵红阵白,嘴皮动了动,想要反驳。 盛华兴忙给他递了个眼色,“知宇,你到外面等我。” 等盛知宇不情不愿走了出去,盛华兴才转头对贺擎舟笑道。 “擎舟,是我考虑不周了,这项目毕竟涉及太多行业机密,知宇确实不适合,那就我来……” 盛华兴话还没说完,贺擎舟就站了起来。 “盛总,诚如你所说,这项目,涉及太多行业机密,你也回吧!要谈,让盛晚溪来谈!” 第42章 傻B做傻事 盛晚溪八点准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给她端了咖啡进来。 盛晚溪说了声谢谢,端起来边喝边随手翻看桌上的文件。 “副总裁……” 盛晚溪抬起眼看她,“有事?” 秘书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 “昨天,你走了之后,盛总把二公子叫了上来,又把企划部的精英全叫上,加班加点通宵忙到今天一早……” 盛晚溪一时间没太明白,“嗯?是公司新近接了什么大合作案?” 与贺氏的合作案,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谈得下来。 盛华兴给她这任务,就是为了看她笑话、杀她锐气的。 所以,盛晚溪以为,她不去,盛华兴就放弃了。 就算秘书提起,她也没往那边想。 “什么大合作案,就你昨天去谈那个贺氏合作项目啊!” 盛晚溪喝进嘴里的咖啡,差点吐了出来。 她赶紧拿了纸巾捂着嘴,又听秘书道。 “我听楼下保安说的,昨天盛总亲自带着十几人加班干到六点多呢,然后,一大早,盛总带着二公子,直接去了贺氏。” 盛晚溪用纸巾擦了擦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傻|b!” 盛华兴什么时候变这么天真了? 那个合作,对贺氏不仅一点好处没有,还给了盛氏从代工厂往更高层次产业链进化的可能性。 所以,除非有别的额外能吸引贺擎舟的诱人条件,不然,贺擎舟是脑子有坑才会和盛氏合作。 “副总裁,我跟你说,盛总这些年,没少在贺氏那边碰钉子。” 秘书叫高丽娜,因为跟了盛晚溪,这几天在外面一众秘书里被孤立得厉害。 不过,她自己似乎没有太在意。 盛晚溪笑了笑,“贺氏那样的位置,让人碰钉子不是正常的吗?” 高丽娜点点头,“也对……” 盛晚溪这几天叫高丽娜收集了不少资料,工作能力方面,她是过关的。 而现在看来,其他方面,似乎,也过关了。 “丽娜,谢谢!” 盛晚溪一声谢,让高丽娜脸上泛起些红。 “副总裁,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盛晚溪朝外面抬抬下巴,“放心,我争取,一季度的时间,让你在外面那些人面前,昂首挺胸!” 给人当主子,是要为人谋福利的。 这点觉悟,盛晚溪还是有的。 高丽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朝她甜甜一笑,握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副总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自从那天亲眼看见盛晚溪手撕盛知瑶后,高丽娜就成了她的忠实粉丝。 这下得了盛晚溪的保证,开开心心跑出去干活了。 盛晚溪喝完咖啡,打开电脑整理些资料,准备下午翘班去见几个人。 经过昨天之后,她已经明白,就算她在内部网发了任职公告,就算她人坐在了办公室里,她这个副总裁,仍旧是个空职。 盛华兴那老狐狸,是不会从他手上给她分一丁点的业务和实权的。 所有的江山,得靠她自己,一点点去打下来。 盛晚溪需要整理的资料有点多,连门外传来挺大的动静,她都没太在意。 过了一会,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盛晚溪接了起来,“你好,盛氏副总裁办公室。” “晚溪,过来一下。” 是盛华兴,而且,语气听起来,好像,还挺和善? 盛晚溪磨磨蹭蹭不想动,看一眼时间。 “盛总,午饭时间到,我不加班的!” 她发誓,话只是随口而出,并没有讽刺盛华兴昨晚加班加点劳役员工的意思。 说完,也不管盛华兴怎么想,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门被敲了两下,然后被推开。 盛华兴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晚溪,你下午再去贺氏一趟,和贺擎舟好好谈一谈。” 第43章 把贺擎舟当冤大头! 盛晚溪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他,这贪得无厌的老狐狸,怎么还没心死? “盛总,你这样的大咖都谈不下来,我去,会直接被拍死的!” 盛华兴脸皮确实够厚,被盛晚溪如此明嘲暗讽了,仍旧脸不改容。 “不会,贺擎舟对你,还是不一样的!” 盛华兴被贺擎舟奚落一番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心里已经气得要死。 这下又被盛晚溪落井下石,他暗地里是恨得牙痒痒。 可脸上,却还是和蔼的神色。 盛晚溪暗地打量他,在她这里,与贺氏的合作,已经是彻底毙掉了。 就是不明白,盛华兴为何如此笃定。 盛晚溪要开口拒绝,可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说出的话,便变了调。 “盛总,你真要我去?” 盛华兴神情恳切,“晚溪,你既然回来了,肯定也是想盛氏能蓬勃发展的,不是吗?” 看贺擎舟那态度,这项目,盛晚溪不去,还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x “贺氏的合作案,只要能谈下来,对我们都是利好的。” 呵,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把贺擎舟当冤大头! 盛晚溪一脸为难,“要我去,也不是不行,只是……” 既然盛华兴如此执着,那她,何不趁机敲诈一笔? 盛华兴倒是爽快,“你是指佣金方面吗?放心,谈成了,肯定少不了你!” 看来,在盛华兴眼里,盛晚溪还是那个给根棒棒糖就会开心到跳起来的小丫头。 可盛晚溪,早就成了野心家。 “盛总,佣金方面,之后再谈。可你现在让我过去,我不能只拿张脸去吧?” 盛华兴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便问。 “那你的意思?” 盛晚溪道,“我要做事,手下总得有人?” 盛华兴点头,“那是当然!” 盛晚溪见套下得差不多了,便道。 “盛总,这企划部不是分一二部?你瞧瞧,哪一部,适合划分到我手下,方便我去做事?” 盛华兴的脸色,一点点地变了。 盛晚溪心想,她这狮子口,是不是开得有点大了? 她斟酌着是不是把价码调低些,结果,就听到盛华兴回她。 “行,二部暂时由你接管,全面协助你完成与贺氏合作的项目。” 盛华兴特别强调“暂时”二字,可刘备借荆州,哪有还的? 就这样,盛晚溪拿着盛华兴亲手签下的分管协议,堂而皇之地,把企划二部的十几个精英全叫了上来。 然后,当着盛华兴的面,叫上高丽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盛氏对面吃大餐。 美其名为“开工宴”! 都说国人的交情,是吃出来的。 一顿不成,那就吃两顿三顿。 坐下之后,盛晚溪先给经理开了张六位数的支票,然后,让大家随便点放开肚皮吃。 席间,盛晚溪只字不提工作,只谈风月。 很快,她和企划二部的人便混成了一片,大家勾肩搭背、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吃到近两点,盛晚溪吩咐高丽娜一会去结账,她自己,则打了辆出租车,去贺氏找贺擎舟。 她与贺擎舟结婚一年,从不曾迈进贺氏一步。 可她的大名,却早在贺氏传遍。 所以,今天的她,依旧畅通无阻来到贺擎舟办公室。 她是跟在秘书身后进来的,秘书把人带到后,识趣地闪身离开,并带上了门。 “贺擎舟!” 贺擎舟本是端着架子坐那低头看文件,一听她这语气不太对,忙抬起头看过去。 这一看,直接把他脸都吓白了! “盛晚溪!你是不是喝了酒?” 盛晚溪满脸红通通的,迈着长腿走过来,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对,我高兴,就喝了一点!” 贺擎舟皱起眉,扯过搭在一边的外套,迈着大步走出来。 盛晚溪以为他有事要出去,忙开口问。 “贺擎舟,你不是让我过来谈合作?” 贺擎舟已经走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着急慌慌地把人往外带。 “谈屁!你是不是想死?” 第44章 如果是你,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贺擎舟最初并不知道盛晚溪酒精过敏。 他俩婚结得仓促,根本没来得及了解对方太多。 婚后没两天,他俩就被一帮狐朋狗友抓出来喝酒唱k。 贺擎舟给大伙儿做完介绍,被一位久不见面的朋友扯着多聊了几句。 转头,就见盛晚溪跟他一帮朋友玩成了一片。 见她玩得还挺开心,贺擎舟就没多管。 结果,等他和朋友聊完,就见盛晚溪照旧谈笑风生,只是脸色通红。 贺擎舟只当她是喝多了,便坐过去,想劝她少喝点。 结果坐近一看,她可不仅是脸色通红,脖子手上都泛起了星星的红点。 贺擎舟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把将她嘴边的酒杯抢了过来,吼道。 “盛晚溪,你酒精过敏?” 盛晚溪眨了眨雾气蒙蒙的眼睛,一脸无辜笑意。 “是啊,一会吃点抗过敏药就行……” 贺擎舟吓得脸色发白,也顾不上一帮狐朋狗友了,抱起盛晚溪跑出了酒吧。 就像现在这样,急慌慌把人往医院里送。 “盛晚溪,你二十六岁了,孩子都生仨了,还不知道喝酒会要你命的吗?” 贺擎舟被她气得脑壳痛。 偏偏,副驾里的盛晚溪,明明满脸通红,却对他笑了笑。 “贺擎舟,我高兴。” 盛晚溪虽然酒精过敏,但酒量还不错。 只是,她刚刚以一敌十几,可能,喝得有点猛,也稍微有一点点过了。 这下,脑子是清醒的,但人,有一点飘飘然。 贺擎舟头顶冒烟,“你高兴个屁,连命都不要了?” 盛晚溪却像没听到他的骂,伸手轻拍一下他手臂,笑眯眯地跟他叨唠起来。 “贺擎舟,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盛华兴那老狐狸手里,骗了半个企划部过来。” 贺擎舟无语。 “不就半个企划部?就这点屁事,值得你喝成这样?” 盛晚溪很是不服气地瞪他一眼,“什么叫这点屁事?” 盛晚溪心底那些憋屈,其实无从发泄。 如果不是喝了点酒人有些微醺,这些话,她也不会对贺擎舟说。 显然,就算经过了这么久,贺擎舟,始终是她潜意识里最值得依赖的那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我回到盛氏,说是副总裁,但其实,只有一个衔头,一间办公室,还有一个秘书,其他,啥都没有!” 贺擎舟眸色幽深。 我当然知道! 是你以为我不知道而已! “你这不是活该?把我这项目签了,你不就啥都有了?” 盛晚溪垂下眼,语气从亢奋变成低落。 “贺擎舟,那不一样!” 贺擎舟想不明白,“怎么不一样?” 他以为,她会说她不愿意骗他。 又或者,说她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 结果,盛晚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回他。 “我和你复婚,没意思的……” 破镜难重圆,何况感情? 对他而言,为了孩子而勉强在一起的婚姻,没意思。 对她而言,为了利益而勉强在一起的婚姻,同样没意思。 贺擎舟难得地,读懂了她话背后的意思。 彻底,没了言语。 沉默,在车厢里漫延。 不知过了多久,贺擎舟才问。 “那你,准备怎么办?” 盛晚溪从川流不息的车流收回视线,转头对他笑了笑。 “当然是和我的企划二部好好策划一份漂亮的拟案,就算明知不可能,也得做做样子,不是吗?” 贺擎舟深深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盛晚溪耸耸肩,“贺擎舟,你以为我也像盛华兴一样天真?” “那个项目,贺氏完全能独立完成。分三成订单给盛氏,你不仅少赚一大笔,还会助长盛氏在新能源动力发展的势头,这分明是养虎为患。” 贺擎舟直视着外面,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叩,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试试吧,如果是你,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第45章 怎么?吃醋了? 盛晚溪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 不然,她怎么觉得,贺擎舟看她的眼神,满是宠溺? 而他的语气,亦是哄人的温柔语气。 唉…… 果然,喝酒还是会坏事的。 不仅浑身痒得不行,还染上了天真幻想症。 盛晚溪缓缓地闭上眼,假装,没听见贺擎舟那番对她而言,充满了诱|惑的话。 贺擎舟没得到她的回应,微微有些失望,便瞥她一眼。 见她闭上眼,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很不舒服?” 盛晚溪忍不住在脖子上抠了抠,低声回他。 “没有,就是有点痒。” 贺擎舟不知该骂她还是该哄她。 骂吗? 她已经挺难受了,他再骂,等于落井下石。 哄吗? 她明知自己酒精过敏还喝酒,痒也是活该。 贺擎舟视线瞥过来,便见她的脖子除了星星红点,还有她刚刚挠的几条红痕。 贺擎舟眸色沉了沉,低哑着嗓音道。 “忍一下,我去最近的医院。” 可就算是最近的医院,也得近半小时路程。 盛晚溪微微睁开眼,盯着他紧抿着唇的侧脸。 “其实,找家药店,买点药吃了就行。” 盛晚溪轻声提议。 贺擎舟火气又上来了,“不行,许叔说过,你这体质,过敏可大可小!你说你,脖子上长的是猪脑袋吗?” 盛晚溪不吱声。 从前还在一起时,像眼下这样的情况,其实发生过好几次。 盛晚溪是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可她好酒,经常忍不住和朋友小酌几杯。 喝完,赶紧吃抗过敏药。 可就算她再小心,还是有几次被贺擎舟发现了。 那时的他,就像现在这样,先是暴跳如雷。 然后,似是被她气得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理亏,也舍不得他生气。 就忍着痒抱他亲他哄他,最后,把彼此都拱起了火,她更难受了。 而他,也难受了。 然后,两个都难受的人,像傻子一般笑了起来。 “贺擎舟……” 即使是现在,盛晚溪仍旧不舍得贺擎舟生气的。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能亲他抱他,一时间,她都不知该怎么哄他。 “我真没事,许医生那人,就喜欢小题大做……” 贺擎舟的火气还没平息,快速瞪她一眼。 “你给我闭嘴!” 盛晚溪瞥他一眼,小声嘟囔道。 “闭嘴就闭嘴……” 盛晚溪不吱声了。 贺擎舟又瞥她一眼,便见她微撅着嘴窝在座椅上。 那可怜又倔强的小模样,像极航航委屈时的样子。 “盛华兴回去,跟你说什么了?” 盛晚溪抿着唇,不吱声。 贺擎舟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破脾气,怎么比以前更臭了? “行了,你可以说话了。” 盛晚溪却还是不吱声。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你让我说话我就说话,你当我是什么人? 贺擎舟被她磨得彻底没了脾气,又怕她痒得难受。 只得压着火气,随便找点话题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今早,盛华兴带着盛知宇一起过来,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盛晚溪还是没吱声。 “你啊,对他们,客气点……” 盛晚溪本是铁了心不理他的,听到这,忍不住开口呛他。 “怎么,心疼他啊?” 贺擎舟眼里浮起些笑意,果然,只要说些她不中听的话,就会憋不住。 “我干嘛心疼他?他又不是我儿子!”彡彡訁凊 盛晚溪挺烦他的,这种事,需要跟她装傻? “他不是盛知瑶的双胞胎哥哥?” “盛知瑶?”,贺擎舟先是一愣,然后,唇角微扬,“怎么?吃醋了?” 第46章 你是想我抱你进去? “吃个屁!” 盛晚溪狠狠瞪他一眼。 贺擎舟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他知道盛晚溪不喜欢他提盛知瑶。 可她有老公、有夏衍深,还有一堆不知哪来的阿猫阿狗对她乱献殷勤。 这些人,每个都能令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杀掉他们! 可他? 好像,也只能用盛知瑶,才能稍稍刺激到她! 这认知,虽无奈也变态,却能让他稍稍收获些报复的快意。 “你就算不喜欢他们,也别摆在脸上,你自己不知道?你在盛氏的处境,其实很尴尬。” 盛晚溪当然知道。 何止是尴尬,说艰难都不为过。 只是,这些,她自己知道就行,不需要贺擎舟如此大费周章告诉她。 “贺擎舟,如果你还想游说我离婚,那不必浪费口水了。” 贺擎舟愣了一下。 很快他就忍不住骂了出口,“我草,盛晚溪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盛晚溪扫他一眼,“这是我想的?昨天让我离婚跟他复婚那个人,是谁?” 贺擎舟百口莫辩,“我那不是……” 突然,他住了口,扭头狠狠瞪她一眼,又骂了一句。 “我草!” 盛晚溪也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贺擎舟,我就把话说白了吧。” 贺擎舟抿着唇不吱声。 盛晚溪就当作他在听了。 “盛华兴所谓的合作,就跟乞丐强行从别人钱包里扒钱一样,吃相极难看。” “别说三成,就是零点一成,我也觉得你不会签,也不应该签!” “我今天过来,没想真和你谈合作!所以,离婚、复婚,这些都不可能发生。” 贺擎舟手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没好气地问她。 “那你来贺氏干嘛?” 盛晚溪思路还很清晰,没半点醉样。 “我来就是做做样子,等我跟二部的人混熟了,我就回去跟盛华兴摊牌。” 贺擎舟强压下掐死她的心,冷眼看她。 “你是想我,陪你演戏?” 所以,由始至终,他在她这里,只是个工具人? 盛晚溪浑然不知他已经快要气炸了,还老实地点点头。 “嗯,其实很简单,盛华兴真问起,你随便应付几句就是,我这边,会想办法做逼真些。” 贺擎舟挺想知道,盛晚溪还能想出什么东西来气他。 “那可以问问,你和你企划二部那些人,怎么演?天天为一个假的合作案开会?” 盛晚溪啧了一声,“贺擎舟,你真当我是傻瓜吗?我怎么说,都是a大设计和经济管理双修毕业的!” “不跟贺氏合作,我还可以找很多别的公司合作啊。” 贺擎舟磨了磨牙,盯着她。 “别的公司?谁?夏氏吗?” 这次,轮到盛晚溪骂了句“草”! “贺擎舟,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龌龊玩意!” 贺擎舟没搭理她,紧抿着唇把车子驶进停车场。 车子停下,盛晚溪气哼哼下了车,并重重关上门。 也不等贺擎舟,朝着急诊部方向走去。 贺擎舟锁好车,小跑着追上去,一把扯着她的手臂。 “盛晚溪,你酒喝多了,小心点!” 盛晚溪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我没醉!就算摔倒,也摔不死!” 盛晚溪开始怀疑,为了从盛华兴手里坑来企划二部,而与贺擎舟这样牵扯不清,值得吗? 贺擎舟脸寒如霜,“盛晚溪,你是想我抱你进去?” 盛晚溪即时安分了。 几分钟后,急诊医生简单问了问盛晚溪的病情,又看了看症状,征求过盛晚溪的意见之后,极快地给她开了支屁|股针和一些口服药。 贺擎舟皱眉质疑道,“医生,不用做详细检查?”x 急诊的医生工作量大,没这么好耐性跟他解释。 “这位先生,你太太也说了,她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每次都是吃点药或打针就能好。” 也不知医生说的什么话让贺擎舟信服了,突然就不嚷嚷了。 第47章 你的梦中人,是我?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还是酒意上来了,上车没一会,盛晚溪就睡着了。 直到车子驶到她家院门外,她还睡得极沉。 贺擎舟把车子停好,熄了火,解了安全带。 他微倾过身,灼灼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回来这些天,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近距离看她。 岁月似是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的眉眼依旧明艳动人。 就连熟睡时唇角微扬眉梢上挑的甜美睡相,也和从前一模一样。 只是,她那颗柔软的心,变得又冷又硬。 无论他怎么做,好像,都撬不开半分。 贺擎舟死死盯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提出让她离婚跟他复婚的条件,与其说是在诱|惑她。 不如说,是在让他自己死心! 他不是不知道,当她爱一个人,会不顾一切倾其所有地去爱! 曾经,他就是被她那样不顾一切地爱着的那个人。 可现在,她爱的那个,成了别人。 而他,只能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即便,痛得撕心裂肺! 恨得,想要去亲手毁灭! 贺擎舟的心绞成一团地痛,他抬手捂了捂心口。 许伯远那庸医,不是说他已经完全康复,再也不会痛了吗? 可现在,它怎么,痛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厉害? 贺擎舟咬着唇,捂着痛得他快要窒息的胸口,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晚溪,起来,到家了!” 可盛晚溪似是睡死过去一般,毫无反应。 贺擎舟不由得担心起来,手撑着椅背探身过去,脸凑得极近仔细看她。 见她脸色如常,呼吸平缓,这才放下心。 “盛晚溪!” 盛晚溪终于微微睁开眼,迷蒙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下。 似是不太确定般,低唤一声。 “擎舟?” 嗓音软糯绵长,像极,从前一晚魇足之后的嗓音。 似是带着细钩,将贺擎舟体内某些因子勾得蠢蠢欲动。 贺擎舟眸光微敛,沉着嗓音回她。 “嗯,是我!” 盛晚溪似是安心了,轻吁一口气,重新又闭上了眼。 贺擎舟只得轻拍她的脸,耐着性子唤她。 “盛晚溪,到家了,回家再睡。”彡彡訁凊 哪知道,盛晚溪突然递起手,一把圈上他脖子,微抬起身,主动,把唇贴了上来。 她一边轻啄着他的唇,一边用撒娇的口吻喃喃低语道。 “擎舟……我累,让我再睡一会……” 贺擎舟僵了一下,很快,手便先脑子一步,揽上了她的腰。 手臂用力,将她紧扣进怀里。 他低垂着眼,炽热的视线扫过她的眉眼,最后,落在她樱红的唇上。 “盛晚溪,你叫我什么?” 灼灼的呼吸,像热浪般,扑到她的脸上。 盛晚溪伸手摸摸脸,又被他紧紧勒在怀里,呼吸受阻,终是,睁开眼。 迷茫的眼睛盯着他好一会,看清是他,脑子突然清醒过来,倏地吓出一身冷汗。 忙抬手抵着他的胸膛,急急想要推开了他。 “贺擎舟,抱歉……” 贺擎舟却死死搂着她,不让她动弹半分。 “盛晚溪,你刚刚,跟我撒娇?” 贺擎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被盛晚溪推开过太多次,这次,他便不愿再贸然冒险! 盛晚溪神色慌乱,别转脸,低垂下眼急慌慌解释道。 “对不起……我……我以为,是在梦中……” 贺擎舟眸子幽深莫测,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她。 “盛晚溪,你的梦中人,是我?” 而不是,她那个穷但有理想有抱负的现任老公? 第48章 告诉她,死不了 盛晚溪被贺擎舟紧扣在怀里逼问,平时伶牙俐齿的她,此时成了哑巴。 因为被抓了个现行,而被生生逼到墙角。 退无可退。 盛晚溪垂着眼,不敢看贺擎舟。 心虚。 心跳如擂鼓。 贺擎舟却不给她机会装死,捏着她的下巴,强逼她与他对视着。 “盛晚溪,别装死!” 盛晚溪深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点头承认道。 “对,我刚刚的梦中人,是你!” 贺擎舟的眼里现出些惊喜,他承认,他是个混蛋。 只要盛晚溪还有一丁点喜欢他,他都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她抢回来。 然而,他这欢喜才刚冒头,就又听到盛晚溪说。 “可我不过是喝了酒,梦见了从前,这不能代表什么!” 酒真是好东西,危难时候的背锅小能手。 贺擎舟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盛晚溪,你的意思是,你明明嫁给了别人,却还梦见我?” 盛晚溪似是终于找回了底气和智商,点头道。 “对啊,我记得,离婚时我说过,跟你结婚那一年,我很幸福!” “我从没想过要把你从我的记忆里删掉,也不可能删除,所以,你会在我梦中,很奇怪吗?” 贺擎舟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寒意从骨子里蒸腾出来。 “盛晚溪,你真是个混蛋!” 他狠狠说着,一把推开盛晚溪,跌坐回驾驶座上。 心口又开始剧烈地痛起来,他捂着心口,强忍着痛意低吼一声。 “盛晚溪,你滚!” 盛晚溪撞到座椅上,心被撞得支离破碎。 心慌心乱间,听他一声吼,着急慌慌推开车门下了车。 关门之际,她隐约察觉他有点异常。 不由得忧心忡忡看过去,问。 “贺擎舟,你没事吧?” 贺擎舟忍着剧痛,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张嘴吼道。 “滚!” 盛晚溪吓得甩上车门,急急开了门闪进院子里。 她站在原处,见车子没有动,终是不放心,拔通了徐叔的电话。 没一会,见徐叔跑了过来,她才放心回了屋里。 …… 家里,异常安静。 茶几上,娟姨留了张纸条。 纸条上说,联系不上她,刘助理又急着想见见孩子,便约了在外面的餐厅吃饭见面。 盛晚溪拿出手机,果然,微信上有刘振业和娟姨发来的未读信息。 而娟姨,还在微信里,附了张定位图。 盛晚溪哪会不明白? 这分明,是舅舅想见孩子、还有她。 盛晚溪窝到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把脸埋到掌心里,不知过了多久,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她再次,拔通徐叔的电话。 “徐叔,航航呢?” 徐叔似是有些奇怪,“刘助理要见几个孩子,苏姨和娟姨带他们一起出去了,娟姨没跟你说?” “娟姨说了,不过,她没说航航也一起去了,贺擎舟他……没事吧?” 她主要,还是担心贺擎舟。 “许医生刚走,只说少爷休息得不好,没别的事。” 可就算徐叔这样说了,盛晚溪还是有些担心。 只是,她现在和贺擎舟,已经不是那种担心就可以随便去关心、去打扰对方的关系了。 而且,他刚刚那模样,分明是被她气到的。 她若再出现在他面前,只怕会把他气死! 这边,徐叔挂了电话,泡了杯养心茶送到贺擎舟卧室。 贺擎舟拿着ipad靠在床上看文件,精神还算不错。 徐叔把茶递给他,似是不经意地提起。 “刚刚少夫……咳,盛大小姐打电话来,问你怎么样了。” 贺擎舟眸光幽幽,没好气地道。 “告诉她,死不了。” 徐叔作为局外人,有些事,看得比贺擎舟和盛晚溪都要清楚。 “少爷,你说你何苦……” 贺擎舟已经够烦了,不想听他叨叨。 “滚!” 第49章 两男一女,嬲! 盛晚溪以为,贺擎舟会有好几天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结果,隔天一早,门铃声如期响起,贺擎舟和前几天一样,抱着航航过来吃早餐。 盛晚溪去开了门,伸手接过航航,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见他脸色寒若冰霜,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便关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 贺擎舟不搭理她,默默打量她几眼,然后,转身就走。 盛晚溪暗地叹一口气,又想起,昨天,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贺擎舟!” 贺擎舟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昨天,谢谢你。” 贺擎舟依旧没理她,迈开大步走了。 盛晚溪心情有点低落,随便吃了点东西,强打起精神,拿着昨天准备好的资料出门去找朋友。 现在的贺擎舟,大概连陪她做做戏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得,赶紧为自己找点后路和退路。 从朋友公司出来,已经十点多,盛晚溪本打算回家陪几个孩子吃午饭,却接到高丽娜的电话。 接完电话,她在转弯处换了个方向。 回到公司,她直接走进接待室,满脸歉意地对坐在那等她的男人道。 “衍深,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走,到我办公室里聊。” 夏衍深笑着站了起来,“是我不对,没跟盛总预约好时间。” 盛晚溪无奈笑了笑,“行,连你也来揶揄我了?” 夏衍深跟着她进了办公室,环顾四周。 “怎么样,还习惯吧?” 盛晚溪耸耸肩,“就那样,在慢慢适应之中,坐吧。” 夏衍深坐了下来,认真打量她几眼。 “也别太拼了,把人都拼瘦了。” 盛晚溪苦笑,“现在不拼,只怕以后想拼都没有机会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她这三把火烧不起来,很快就会沦为她妈妈一样。 即便顶着副总裁的头衔,也只能当份闲职,领领分红打打酱油。 夏衍深没再多问,直接拿了份资料递给她。 “这我朋友新开的公司,他们的业务,跟盛氏十分吻合。” “以他们规模和名气,跟盛氏合作,是高攀了。但我觉得他们很有潜力,资料你认真看看,合适的话,可以跟他们聊聊,当然,选择权在你手上。” 盛晚溪极快地翻看完资料,如夏衍深所说,以盛氏的规模,对方公司就像粒小虾米微不足道。x 可他们的业务对接,却和盛氏的业务十分匹配。 “我下午打电话跟他们聊聊,合适的话,自然是希望能合作的。” 对现在的盛晚溪而言,能接到大单子,是再好不过。 可这,并不现实。 以她在行业内的资历和人脉,除非用人情去换,不然,谈下大单子的可能性为零。 但盲目接些小单子,以盛氏的人员配置有些大材小用,不仅浪费人力物力白忙活一场,到时还要被人笑话。 但盛晚溪的目光,自有独到之处。 “衍深,这几位,似乎,拿过国家科技类大奖?” “对,他们之前一直在国资企业,去年辞职出来单干,公司规模虽小,但潜力无限。” 这几个人的履历挺亮眼,盛晚溪有点心动。 她想跟夏衍深多了解些情况,又想起自己还欠夏衍深一顿饭,便道。 “夏总,午饭时间到,赏脸吃顿饭不?” 夏衍深没料到她会请吃饭,吃惊之余,却又问道。 “干脆,叫上我那几位朋友?介意吗?” 盛晚溪当然不介意! 二十多分钟后,盛晚溪在一间私房菜馆里见到了夏衍深这几位朋友。 “张清尧,董凯辉,戴维新!” “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盛氏新上任副总裁,盛晚溪小姐。” 夏衍深给双方作了介绍,大家都是爽快人,饭吃着,话聊着。 很快,就直入主题,了解起对方的需求来。 几人正聊得兴起,冷冽的嗓音从盛晚溪身后传了过来。 “盛晚溪,你好意思骂我龌龊?!” 第50章 贺擎舟,你个混蛋 盛晚溪心里暗叫不妙,身边的椅子就被拖开,高大的身躯挨着她坐了下来。 贺擎舟朝桌上几个人微微颔首,然后,曲起手指在盛晚溪面前“咚咚”叩了两下。 讨债鬼般,恶形恶气道。 “盛晚溪,你不是说带你的企划精英来找我谈合作?一上午,你死哪去了?” 盛晚溪没回他,先朝神色不明的夏衍深抱歉地笑了笑,又对三位一脸愕然的新朋友道。 “这位是贺氏贺总裁,抱歉,你们先吃着,我和贺总沟通几句。” 说完,扯着贺擎舟的手臂,软着嗓音低声回他。 “贺擎舟,我们到外面聊。” 贺擎舟向来吃软不吃硬,盛晚溪主动服了软,他便顺从地站起来。 偏头,微眯起眼给了夏衍深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随盛晚溪走了出去。 私房菜馆外有个大大的庭院,盛晚溪一直走到假山边,才停了下来。 贺擎舟也站定,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相向而站。 “贺擎舟!” 盛晚溪不知他是何用意,“如果我昨天有哪里得罪了你,我道歉!” 贺擎舟双臂环在胸|前,垂着眼满是探究地打量她。 “你要和夏衍深合作?” 盛晚溪皱了皱眉,想说,这不关你事。 可贺擎舟现在就是个炸|药桶,随便扔点星火,就炸。 “怎么可能?夏氏和盛氏的生意,没有交集点。” 贺擎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脚尖往上一撩,脚边的一块小石被撩到水池,“咚”的一声。 “盛晚溪,别装傻!你a大双修学位不是白拿的,他只要想,就能弄出点交集来。” 盛晚溪很是无语,可她,又不想跟他在这里吵起来。 “贺擎舟,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擎舟盯着她,“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你找我谈合作在前,所以,我有权要求你,把你手上所有精英及资源全用在跟贺氏的合作项目上。” 盛晚溪真是被他气笑了。 “贺擎舟,我不是跟你说了?跟你的合作,做做样子,演演戏就行!” 还所有精英及资源全用上呢,真当她是傻子吗? 贺擎舟冷笑一声,“行,那我跟盛总说,合作意向立即终止,别浪费彼此时间。” 说完,掏出手机就要拔出去。 盛晚溪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贺擎舟,你个混蛋!” 贺擎舟对她满是挑衅地笑了笑,“彼此彼此!” 盛晚溪气急败坏,“行,我吃完饭就回去拉大队去找你谈!你满意了?” 贺擎舟像抢到了糖果的孩子,笑着点点头。 “满意了!” 手,朝她递了过来。 盛晚溪把手机放回他掌心,视线不经意瞥过亮着的手机屏幕。 上面,居然是她几年前的照片! 她一脸震惊地死死盯着他。 贺擎舟却毫无所觉,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又朝里面抬了抬下巴。 “我就不打扰了,三点准时视频会议,过时不候。” 说完,往停车场走去。 盛晚溪被他的嚣张气焰气得牙痒痒,可一想到他手机上那张相片,整个人,又烦躁不安起来。 回到饭桌前,盛晚溪又跟众人说了两声抱歉。 夏衍深犹豫了一下,终是问道。 “你和贺氏,准备谈新项目?” 盛晚溪笑着摇头,“没影的事……” 这事,她真不知怎么跟夏衍深解释。 夏衍深见她不愿多说,便不再多问。 这顿饭,开始时大家相谈甚欢,又都是爽快人,彼此要了解便了解得差不多了。 贺擎舟出现时,饭局已近尾声,这下,盛晚溪干脆去结了帐。 盛晚溪是坐夏衍深车子来的,回程,自然还是夏衍深送她回去。 “晚溪,我最近,想开拓些新业务,你哪天有时间,我俩谈谈!” 盛晚溪的耳边,响起了贺擎舟刚刚说过的话。 “他只要想,就能弄出点交集来!” 第51章 他俩的道歉专用花 下午三点,盛晚溪带着企划二部几位精英和贺擎舟开视频会议。 贺擎舟那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看背景,并不是公司,而是,在家里的书房。 盛晚溪心里打了一个突,他不会,是不舒服吧? 她认真看了看他的脸,可这毕竟是视频,哪看得清脸色? 盛晚溪心里焦灼,但当着员工的面,私人问题,她也不好多问。 出乎盛晚溪意料之外,贺擎舟神情很认真,没半点敷衍的意思。 他先听盛晚溪将合作意向和大致方向说了,极有针对性地,提了几个问题。 然后,他很明确地表示。 “你们提的三成订单,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个条件,对我司并无任何可图之处。” 盛晚溪暗地翻了个白眼,对啊,所以,贺大总裁你这不是浪费彼此时间吗? “不过,一成订单我可以考虑。前提是,你们得有一个可以打动我的附加条件。” “另外,技术人员配置,得由我方提供且全程保密。而你们接洽的人员,由我指定。” 附加条件? 盛晚溪一时间,真想不出什么来。 但很明显,经过贺擎舟这么一设限。 原本不可能的合作项目,似乎,能看到一丁点的曙光。 会议开了不过半小时,就散了会。 但盛晚溪心里,隐隐有了方向和看到了一丝希望。 …… 傍晚,盛晚溪驱车回到家。 刚进玄关,就听到航航软糯糯的嗓音。 “爹地,我也要小白兔!” 盛晚溪心里一惊,贺擎舟不是在跟她呕气? 跑这来干嘛? 想到他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相片,盛晚溪又烦躁起来。 打定了主意进门就赶人的盛晚溪,换好鞋走出玄关,一下子,被眼前满地的动物气球给弄懵了。 “这是……” 几个孩子躲闪着踮起脚小跑过来,橙橙抱住她。 “妈咪,大哥哥说要为我们办欢迎派对!” 盛晚溪扫一眼盘膝坐在气球中央,正在给气球充气的贺擎舟。 再看看三个孩子期待的笑脸,赶人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揉揉三个小脑袋,“这样呀,那妈咪先去换衣服,下来帮忙。” 航航扯扯她的手,“妈咪,不用你帮忙哒!这是我和爹地给你和弟弟妹妹办的欢迎派对,你们就负责吃和玩就好了!” 盛晚溪深深看贺擎舟一眼,然而,那狗男人只顾着低头哼唧哼唧给气球充气。 全程,把她当空气。 就这臭脸,是欢迎她的脸色? 盛晚溪真心猜不透贺擎舟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好扫孩子们的兴。 索性不猜,回房洗了个澡,一身清爽下来楼。 客厅里开着灯,但没半只人影,倒是后院那边,传来孩子们的嬉戏声。 盛晚溪循着声音,绕过饭厅走出后院。 便见后院灯火通明,刚刚那些动物气球,全挂到了栅栏上。 草坪里,摆了几张长桌,桌子上,堆满了吃的和喝的。 显然,这派对,还是花了点时间去准备的。 盛晚溪犹自站在那里出神,头顶突然被大大的手掌揉了揉。 “发什么呆?饿傻了?” 盛晚溪扭头一看,便见贺擎舟不见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她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是不是忘了? 这向日葵,是他俩用来向对方道歉的专用花。 他俩个性都倔,嘴巴还硬。 吵了架,谁都不服软。 后来,就想出这法子,让各自,都留点脸子,又有合适的台阶下。 贺擎舟却像是真的忘了。 笑了笑,把花,塞到她的怀里。 “盛晚溪,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52章 你是他亲爹还是他亲娘? 盛晚溪垂眼盯着怀里的花束,又想起,他手机上那相片。 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肩膀被搂住,贺擎舟带笑的脸凑近,热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炸开。 “笑一下,孩子们看着呢!” 盛晚溪浑身一颤,抬头看向孩子们。 果然,三个小家伙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而他们那眉目飞扬的小模样,确实,挺开心挺快活的样子。 “航航以为我俩吵架了,不开心两天了……” 盛晚溪心头拔凉,手脚似是瞬间失去了温度。 “我家院子,就剩向日葵,别想多了……” 他奶奶的! 如果不是三个孩子在看着,她保准拿这花糊他一脸! 盛晚溪强压下怒火,偏头认真看他。 “那你手机屏幕上的相片……” 贺擎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耸耸肩。 “没办法啊,航航总说要看妈咪,那不是方便吗?” 盛晚溪呵呵干笑两声。 “确实,挺方便的!” 他奶奶个腿,害她大半天心绪不宁! 贺擎舟的脸倏地凑过来,墨黑的眼眸满是揶揄的笑意。 “怎么?以为我忘不了你?” 盛晚溪扯起唇角冷笑。 贺擎舟欠抽地扬起唇角,“其实,我和你一样,结婚那一年,挺幸福的。” “我也没打算把记忆删除,当然,也删不掉,对吧?” 明明挺帅一张,盛晚溪却想毁掉它。 “对啊,删不掉!” 盛晚溪恨得牙痒痒,却笑着向他扬了扬手里的向日葵。x “那,预祝我俩,合作愉快,贺总!” 又特意大声一点,对他笑道。 “好吧,贺擎舟,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以后,要为我做牛马哦!” 伸出手,在他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贺擎舟痛得“嘶”了一声,几位小鬼头看着妈咪欺负爹地,无一人心疼,还捂着小嘴吃吃窃笑起来。 盛晚溪只觉得不够解恨,抬脚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盛晚溪!你……” 盛晚溪这一拧一踹都下了狠手,贺擎舟痛得想骂娘。 盛晚溪对他嫣然一笑,凑近些,低声威胁他。 “贺总,孩子们看着呢……” …… 第二天晨会,盛晚溪把与贺氏的进展在会议上简单汇报了一下。 “只有一成?” 盛华兴显然对这份额很不满意。 盛晚溪直接合上文件,神色漠然道。 “嗯,只有一成,盛总不满意的话,可以自己去谈。” “或者,我也可以直接拒绝贺总。” 盛华兴被噎了一下,半晌,才勉为其难道。 “行吧,一成是少了点,不过……” 盛晚溪打断他的话,“而且,贺总说了,一成,还得加个附加条件,他满意了,才往下谈。” “另外,技术人员配置由贺氏提供并全程保密,接洽人员也由贺氏指定。” 盛华兴当场黑脸,“还要附加条件?技术保密,人员也要他指定?那我们还有什么搞头?” 盛晚溪一脸揶揄笑意,“是啊,人家贺总又不是冤大头!” “自己能全赚的钱,平白无故分一成给你?你盛总是人家亲爹,还是他亲娘?” 这样的话,也就盛晚溪敢说。 即便晨会上全是有实权干实事的高层,平时也不敢这么说啊。 这下,不由得也给盛晚溪按了个“勇”字。 盛华兴其实心里明白,盛晚溪说的都是事实。 这项目他是用来为难盛晚溪的,万万没料到贺擎舟愿意谈。 人么,都是贪婪的。 看到了一点希望,自然就不愿放手了。 那个项目总额过百亿,就算一成,也有十几亿。 盛华兴想想自己投入不少但搞了几年仍半死不活的新版块,咬咬牙,忍了。 “那他要什么附加条件?” 盛晚溪就是知道盛华兴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才敢大胆怼他。 “那就要问问盛总,有什么可以给人了!” 盛晚溪大概能猜到贺擎舟想要什么,就看,盛华兴愿不愿给了。 第53章 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这个晨会,盛晚溪和盛华兴闹得不欢而散。 最后,盛华兴恼羞成怒,给盛晚溪下了死任务,要她一周内与贺氏达成初步合作协议。 盛晚溪也不急,叫上二部正副两名部长,把夏衍深那几位朋友的公司资料人分发给他们。 正部长田宇轩翻开资料,“咦?这家清辉新科技,副总你熟?” 盛晚溪也不知算是熟不熟,“昨天刚跟三个合伙人吃过饭。” 副部长张志诚问,“张清尧,董凯辉,戴维新三个?” 盛晚溪原以为这样的小公司,入不了盛氏大公司职员的眼。 “你俩知道他们?” 二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田宇轩说,“这三位可都是大神,当初离职,在业界引发抢人战,结果,他们哪也没去,三人合伙办了个小公司,大半年了吧,这公司依旧默默无闻。” 盛晚溪点点头,没说什么。 又听张志诚说,“昨天夏总来过后,公司都传遍了,说我们二部要和夏氏合作。” 盛晚溪知道俩部长是在试探她,毕竟,人家也是要养家糊口的,若是跟了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之前的努力,就统统打水漂了。 “贺氏那边,还是有机会的。” 她顿了一下,明显看见二人神色明朗了一些。 “至于清辉科技,我和你们一样,看中他们的潜力,至于夏氏,夏总只是我朋友。” 夏衍深提的那个新业务,盛晚溪在车上就当场拒绝了。 “衍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真跟我合作,我并没办法为你争到可匹配的资源。” 不管贺擎舟说的那些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把朋友当成自己成功的垫脚石。 生意,一定要互惠,才能长久做下去。 即便合作方是朋友,也是如此。 跟两位部长大概确认了之后的方向,二人回去做事,盛晚溪拔通了贺擎舟的电话。 脑子里有两个号码,盛晚溪直接拔了对公号码。 结果,电话没人接听。 再拔一次,依旧,无人接听。 盛晚溪怀疑,贺擎舟是故意的。 试着拔打他的私人号码,一打,就通。 “有事?” 行,这是搞针对了。 “贺总,我们盛总问你,附加条件,要什么?” “你们自己不会想?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合作诚意?” 盛晚溪本就没期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来,不过,盛华兴非让她问,她就试着问问呗。 “抱歉,我脑子愚钝,想不出来。” 盛晚溪直接摆烂。 “我的高山茶没有了,没茶喝,脑子转不动。” 贺擎舟却是直接耍起无赖来。 盛晚溪磨磨牙,“行,我现在去给您挑,然后,亲自给您送过去。” 贺擎舟因为心脏的问题,禁喝咖啡,只能喝茶。 可他也不是什么茶都喝,非要城郊那家茶园自产的高山茶,他才喝。 而且,只要春茶,还非要亲口尝过,才买。 盛晚溪之前陪他来过几次,没想到,老板娘居然还记得她。 “贺太太,来帮贺爷拿茶叶?” 盛晚溪事隔几年再听到这称呼,心头思绪良多。 想撇清关系,但她这还帮贺擎舟拿茶叶,怕是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释,对老板娘笑了笑,道。 “对,有合他口味的茶叶吗?” “有的,不过,他上周才买了两斤,喝这么快?” 盛晚溪:…… 这狗男人,耍她耍起劲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