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惯性依赖》
1. 第 1 章
消息提醒突兀地从屏幕上方跳了出来——
[宋临景:二十分钟到。]
景程将额前潮湿的碎发向后一捋,简洁地回了个“行”,就笑着按熄了手机。
傍晚下了场雪,据说是宁城今年的初雪,他当时没心思察觉,现在也腾不出兴趣欣赏。
远处万家灯火闪烁得柔和,景程独自站在屋檐的阴影下,叹息般向空中呼出轻薄的雾,烟草味混着寒意,瞬间消散于凛冽的风中。
他拢了拢松垮的睡袍,将烟蒂随手丢进囿了层浮白的花盆,刚准备返回室内,却忽然被人从身后环住了腰。
“冷不冷呀?”安阳温润的声音带着调笑,轻巧地飘到了他耳边。
对方才从浴室出来,洗护用品的柑橘香混着暖意,通过肢体触碰,将微薄的热度传递到了景程身上。
扰得他恍惚。
安阳是他最近的约会对象,刚回国的小艺术家,浪漫开放,漂亮多情,两人是在画展上认识的。
也许是同类之间的相互吸引,也许是景程出众的外貌很难让人不对他产生兴趣。
总之,当天连客套话都没顾上多聊,景程就“却之不恭”地被对方吻进了休息室。
算算时间,他们竟已经断断续续地厮混了一整个秋天。
这着实打破了景程的纪录。
也正因如此,经安阳提醒突然意识到这点的他,才会在错愕之下,随口答应了对方今晚的留宿请求。
还好有人及时递了台阶……
情潮过后那点近似爱意的眷恋,被宋临景刚发来的“通知”碾碎,清醒过来的景程,光是想象“与床伴依偎入眠”这件事,都难免生出几分厌烦。
他习惯把这种不自在归咎给“强劲的领地意识”和“受到威胁的秩序性”。
毕竟睡眠需要一个私密安全的环境,而用途被定义为“排遣寂寞”的人,不该有侵入这条界线的资格。
“待会要不要挑部电影看?明早我给你做松饼吧,家里有水果么?”安阳语气轻盈,自顾自地为两人之间的进展兴奋着。
见景程没有反应,他才终于想起要克制些。
安阳敛去大半雀跃,讨好般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后背,又勾起景程的腰带摩挲着扯了两下。
他微微垫起脚尖,在景程颈侧那颗小红痣旁留下一圈齿痕,熟练地柔声引诱道:“想在阳台再来一次么?”
“我可以把上午的专访改期,我们——”
可还没等人把话说完,景程就揉着安阳的手腕,毫不留恋地脱离了对方的怀抱。
他转过身,眉梢微抬,总是荡着虚浮情意的声线此刻却透着疏离:“阳阳,你该走了。”
粘稠的气氛顿时凝出了霜。
安阳瞳仁里的喜悦逐渐被失望取代,他勉强地扯着嘴角,笑容僵硬又别扭:“不是说好今晚……”
“我有做错什么么?”他不解地问道。
“没有。”景程的神色并未因此染上半分动容,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做派,语气不咸不淡地安抚着,“抱歉,是我临时有其他安排。”
景程捏了捏安阳的耳垂,又缓缓托起对方的手,他用嘴唇触碰着情人的腕骨,并纵容这串细碎的吻沿手侧线条蔓延,最终亲昵停留在安阳的指尖。
“下次你挑地方……”景程眸色晦暗,不轻不重地咬了对方两下,含糊的字句暧昧,态度轻佻地暗示道:“我加倍补偿给你。”
“好不好?”
……
送安阳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准时到达的宋临景。
二十分钟。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是他这边耽误了。
景程笑着朝好友眨眨眼,又抬了抬眉尾,轻浮地传递着不怎么真诚的歉意。
刚出差回来的宋临景一身得体的正装,哪怕现在时间已过午夜,他却仍然没有任何风尘仆仆的狼狈,连黑色大衣的肩肘处都要绷出严苛的线条,从发丝到鞋尖都散发出矜贵从容的精英气质。
宋临景向来如此。
近乎完美地处理着人生中的每处细节,如同体内有个无法允许混乱存在的程序一般。
所以,把自己活了个“七零八落”的景程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能稳固维持这么多年,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开门时,对方脚边停着行李箱,手上拎着两个纸袋,正准备用指纹开锁。
从包装来看,袋子里应该是景程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馆的外带。
安阳朝宋临景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他们之前见过几面,但关系远达不到能热络寒暄的程度。
而宋临景则连动都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神色淡漠,熟练扮演着没有多余情绪的旁观者。
他的目光仅在安阳身上短暂停留半秒,就移向了景程。
几乎是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原本面无表情的宋临景竟闹脾气般地蹙起了眉头,无声但有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景程立马会意,他眼角一弯,动作流畅地替安阳裹好围巾:“就不送你上车了,到家记得给我报平安。”
“那你也别忘了,刚刚答应我会考虑的事情。”安阳绽出灿然的笑意,撒着娇讨价还价道。
景程随口“嗯”了声,敷衍应下。
安阳倒也好哄,得到答案就算满意了,他将一枚告别吻落在景程耳侧,轻快道了句“晚安”,便远远绕过冷面门神似的宋临景,往走廊另一侧走去。
“忙完联系我。”安阳回头提醒道。
景程笑着朝他颔首,可注意力却显然已经转移到了宋临景这。
他自然拎起好友脚边的箱子,漫不经心地朝男孩摆摆手,还没等安阳等来电梯,就同宋临景一起回了室内。
关门的动作果断又干脆,看不出半分留恋。
为迎接对方,景程趁情人换衣服的间隙,不仅提前开了客厅的窗通风,甚至还燃了枚香薰,以防有任何温存过的气息残留。
宋临景有些洁癖,两人曾因这种细枝末节闹过几次不愉快,景程此后便一直尽量避免出现类似的情况。
进屋后,只穿了单薄家居服的景程忙跑去关窗,而宋临景则在换好他的专属拖鞋后,轻车熟路地将夜宵拎去了厨房,并从橱柜里找出餐具分装。
仿佛他也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般。
“你还会再联系他了么?”宋临景突兀地出了声。
捏着遥控器寻找下饭剧集的景程闻言一怔。
宋临景是个极度自律且洁身自好的道德模范。
虽说看在两人多年友谊的份上,对方通常会选择不批判、干涉他的私生活,但景程心里清楚,宋临景向来瞧不起自己这些“玩伴”。
而景程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反正又不是瞧不起他本人。
反应过来的景程耸耸肩,故意模仿着对方的口吻,抬高了语调,阴阳怪气地学着舌:“还会再联系他么~”
“说不准。”他条件反射般与对方抬起了杠,随口嘀咕,“安阳挺乖的,谁知道呢。”
景程向来热衷于和好友唱反调,仿佛世界上没有比“惹宋临景不痛快”更令人兴奋了的事一样。
关于这点,他们其实也讨论过。
宋临景总会眼睛一眯,嘴角一翘,用他那清清冷冷的声线,揶揄着做出总结——
“初中翘课缺考,高中逃学打架,本科六年八个通报批评,自主创业也要成为片儿警的重点关注对象……”
“景程,你那点反骨从来不是针对我。”
“你是天生讨打。”
归纳得倒挺有理有据。
但景程坚决不打算承认,也完全不准备改正。
“学得不像。”宋临景将碗筷搁到茶几上,淡淡地斜了景程一眼,没等对方做出反应,就又开了口,“还有……”
“说得准。”
宋临景毫不见外地直接落座,领带漂亮的温莎结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扯了个稀烂,衬衫的纽扣也解开了几颗,坦然地露出胸口一小片泛着薄红的皮肤,奶白色的毛毯将他神态衬得慵懒又散漫:
“我知道。”
他抬起头,认真注视着景程的眼睛,眉心依然习惯性地拧着,语气虽温和了不少,可字里行间却隐约透出些微妙的执着。
与门口那个不苟言笑的精英形象相悖,倒莫名像个在赌气的孩子。
宋临景总喜欢在奇怪的地方较真。
景程这么多年哪怕已经习惯了,偶尔也还是会猝不及防被噎一下:“你喝多了来的吧?”
他无所谓地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转移了话题:“搬行李干嘛?不是不稀罕住我家么。”
“不算很醉。”宋临景表情依然冷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刚回国,早上还有个会,你这换衣服方便。”
说着,宋临景便将指尖往桌上随意一探,把景程盯了半天、还没来得及动手的蟹羹推到对方碗前:“我吃完就走。”
“你那群下属平时恨不得早晚三炷香把你供龛上,今天真稀罕,饿得你半夜跑来拿我下饭?”景程被对方毫无说服力的解释逗笑了。
在回忆了一下餐馆位置后,他若有所思地戏谑道:“那家店和机场可是两个方向,而且离你公司比离我这近多了。”
宋临景微微一怔,不置可否。
“想我就说想我,拐弯抹角是闹什么别扭。”景程用手背轻托着下巴,多情的眼型尾部微挑,目光长着钩子似的在宋临景脸上扫来又扫去,字句间满是轻佻的逗弄,“不过,宋总啊。”
“太粘人可不好。”
“才分开一个半月而已……”他笑盈盈地推了推宋临景的肩膀,柔着语调,沉着嗓子,浮夸地调侃道:“就这么急着见我?”
“嗯?”
只可惜,对于景程的胡言乱语,宋临景不仅没恼着否认,甚至都没抬眼瞧他,看着是对好友这副不正经的做派,早就见怪不怪了。
“嗯,想你。”宋临景不露声色道,“吃饭的时候话可以少点。”
讨了个没趣的景程撇撇嘴,嬉笑着从对方的筷尖抢了条鱼酥,小学生斗嘴似的顶了回去:“我偏说。”
“不仅说,我还要拉你和我一起说。”
宋临景唇角一弯,示好般往景程碗里夹了块排骨,略显生硬地换了话题:“你答应那个人考虑什么了?”
没头没尾的问题,景程半天才琢磨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毫不在意道:“噢,安阳觉得我们可以正式确立关系试试。”
宋临景动作一滞,眸中隐约闪过几分晦暗的色彩,片刻后,他仿佛自言自语般笃定道:“你会拒绝,像对其他人那样。”
可景程只耸耸肩,依然没给出个准确答案:“也不一定。”
“你很喜欢他?”宋临景抬头与他对视,表情似乎有些警惕。
景程怔了怔,下一秒却没忍住嗤出了声,态度漾着点微妙的不屑:“那不至于。”
“就是觉得他人还不错,知情识趣有分寸,而且一起玩这么久了,我竟然还没感觉腻。”景程起身朝酒柜走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试试也不是不行。”
宋临景才舒展的眉心不知不觉又蹙了起来:“他不适合你。”
景程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专心选着酒,连头都没舍得回:“那宋总觉得谁适合?介绍几个呗。”
“下个月我正好带回家,咱一起陪你妈吃年饭。”
话音刚落,身后的宋临景却直接把筷子敲到了桌面上,清脆的磕碰声不大不小,但在深夜里难免显得尖锐。
宋临景不满地抬头盯着景程的背影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语气听起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人不错,有分寸,相处久了不会腻。”
“这就是你挑拣了几年总结出的择偶标准?”
宋临景这股火气来得莫名其妙,景程懒得深思原因,也并不觉得需要严肃对待,依然吊儿郎当地打趣着:“怎么?不行?你瞧不起返璞归真?”
宋临景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地答道:“不怎么,行,瞧得起。”
沉默片刻,他才重新开了口,不过这次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心理建设,宋临景说话的态度突然松弛了很多,但字句间轻飘飘的笑意显然还糅着几分愠恼:
“不过按这套标准,你最该考虑的可不是他。”
正在倒酒的景程,没能敏锐觉察好友情绪上的微妙,更没打算把这话当真。
他满不在乎地挑挑眉,顺着对方随口问道:“那是谁?”
宋临景弯着眼角走到景程身侧站定,自然地接过盛满酒液的冰杯,指尖不经意般在景程掌心点了两下,又迅速分开。
杯壁凝出的水汽将那丝温热掩盖,也将方才的交错稀释成瞬时的幻觉。
“我觉得……”宋临景尾音微拖,停顿了片刻,随后,他动作轻柔、不紧不慢地帮景程整理着起翘的衣领,并用最稀松平常的语气,给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答案:
“没人比我更符合了。”
2. 第 2 章
“开玩笑。”
在景程困惑的眼神里,宋临景回避般缓慢移开了视线,仿佛方才无关痛痒的越界从未发生过。
他捏着杯子的指节泛白,唇角本就微不可见的弧度也尽数收敛。
宋临景被朋友该有的分寸感限制着,主动向后退了半步,轻轻拍了拍景程的背,说道:“你想怎么做都行。”
他已然恢复了公式化的平静,玩笑话里都没有半点轻快,语气淡得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
“随你喜欢。”
……
虽然宋临景及时做了补充,两人后续的交流也没受到什么影响,可那句诡异的“没人比我更符合了”,在景程一觉醒来后,却莫名变得不依不饶起来。
越品越怪……
直到被叫来店里核账,景程都还忍不住想反复拎出来琢磨。
“出趟差受什么刺激了……”景程倚在吧台的角落,叼着根刚用来喝鸡尾酒的吸管,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虽然宋临景那句话跟语境结合起来有些微妙,不过仔细想想,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认识时间最长,相处久了没腻,对彼此知根知底,愿意纵容甚至助长景程的烂脾气……
世界上除开宋临景,还真不见得能找出满足条件的另一位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都才十六岁,满打满算,已经过去整十年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最开始也确实有些复杂——毕竟景程的母亲景兮,曾是宋临景父亲宋枫的情人。
这从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但仅凭这点,倒并不足以让景程产生多余的困扰。
毕竟景兮不太体面的名声,一直是那个圈子里永不过气的有趣话题。
一个聪明美艳的女人,带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从容游离在多位优质男性的身边。
当过几回秘密情人,迈入过几次婚姻,得到过几笔巨额遗产和安抚金。
旁人常拿“交际花”、“gold digger”乃至更难听的词来形容景兮、攻击景程,但当事人却似乎并不抗拒承认这些。
景兮总会在景程懵懂又痛苦地对她表达困惑时,温柔地笑着命令他噤声,眼神冷漠且空洞地告诉景程——她享受这样的生活方式。
“别人的看法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为什么不能忍忍?难道你不希望妈妈快乐么?”
景兮喜欢这样反问。
只是洗脑般的反复强调,没有安抚,也不肯施舍给景程半句解释。
而景程当然希望妈妈快乐。
所以他从小便对这些混乱司空见惯,甚至早已麻木得分辨不出什么是正确,什么是背德,什么该遭摒弃,什么该是常态,什么是人格上的自洽,什么是健康的情感关系,以及,什么才是普世意义上的稳定生活。
至于搬进宋家,则是在他即将升入高中那年的立夏。
景程经历过太多个类似的场面,在去的路上,他也习惯性地预想了无数种,那位宋家独子可能会有的反应。
愤怒、怨恨、嘲弄,这些都太过基础和普通。
对他们两位入侵者大打出手,大家热热闹闹地互相咒骂才足够难忘。
他甚至自虐般希望对方没被培养出半点虚伪的涵养,能干脆利落地往他们母子脸上啐几口最好。
可宋临景显然和其他被破坏了家庭的人不太一样。
他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安静站在宋枫旁边,周身仿佛被清晨的薄雾笼着,琥珀色的瞳仁少了该有的光泽感,除了牵扯嘴角的动作有些僵硬,便再看不出其他情绪波动地向两人颔首问好,公式化地表达着欢迎。
像个失去了感知能力的精致人偶。
无趣、但很漂亮的人偶。
而这无疑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了景程的破坏欲。
正如后来宋临景的总结一般。
他讨打的天赋大概确实是骨子里带的。
按照经验,他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
景兮的感情一段又一段,总是轰轰烈烈开始,再仓仓促促结束。
景程没必要去讨好这个家原本的主人,对这个“受害者”也没什么多余的同情,更不用惦记着该给对方留些好印象。
所以他的喜恶只随心情游移,从来都懒得装。
但起了玩心的景程,有时候甚至都摸不准自己的想法。
他条件反射般拒绝了宋临景伸过来的手,却没打算等对方的反应,就直接且迅速地抱了上去,还故意贴着人的耳侧,语气极近温顺柔软地胡言乱语:“既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我能叫你哥哥么?”
而宋临景显然对这样无耻的亲昵接受不能,不禁抗拒地将他狠狠往外推了个踉跄。
少年人没修炼到位的冷淡从容被掀了底,让景程用“热情”,轻松撕扯出了条狼狈的裂缝。
宋枫环着景兮的腰,不仅没准备替亲儿子出头,反而还蹙起了眉,不满地提醒:“临景,对弟弟要友好一点。”
……
虽然宋临景只比他大几天,但并不妨碍景程以此为由,继续讨这个便宜哥哥的嫌。
情人的孩子登堂入室、肆无忌惮,而名正言顺的那位,却只能忍受对方隔三差五的骚扰撩拨,说起来实在可笑。
而宋枫也很快便帮景程办好了入学手续,他顺利转进了宋临景所在的班级。
景程长得好看,善于利用从母亲那继承来的出众外貌,更享受于成为人群的焦点。
可在这个所有同学都注视他、议论他的时刻,本该和他最“亲近”的宋临景却无动于衷。
装不认识?
景程不太满意。
对方坐在教室的后排,正平着唇角,低头翻阅着一本哲学相关的书籍。
初夏的阳光散漫地透过窗纱,给宋临景略显凌厉的五官轮廓晕上了一层温和。
景程顿时有了恶劣的新想法。
他放弃了原本乏味的自我介绍方式,总是荡着虚浮笑意的眼睛弯出了漂亮的弧度,神态轻佻,语气轻盈:“大家好,我叫景程,程序的程。”
他不加遮掩,直白露骨地注视着远处的宋临景,微微顿了几秒,才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
“宋临景的景……”
风适时地吹进来,替走了神的好学生将书页向后胡乱翻动了几页。
在同龄人无意义的起哄和嬉笑中,景程的目的达到了。
宋临景终于和其他人一样,将全部注意转移到了他身上,毫无波澜的脸也终于有了表情。
可那却依然不是景程所期待看到的。
没有厌恶和羞恼,那只是一种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困惑。
无比真诚的困惑。
后来怎么收场的,他早就不记得了。
景程只记得在当晚回家的车上,他与宋临景分坐在后座的两边,司机带了新出炉的点心给他们填肚子。
几口吃干净半盒的景程又无聊起来,他偏头看着神色如常的宋临景,怎么想都觉得不够痛快,自然就再次成了先沉不住气的那个。
他突兀地主动开口挑衅:“喜欢我的自我介绍么?”
宋临景捏着栗子酥的指尖微顿,语调却依然平淡:“还好。”
“你不会觉得困扰?”景程有些诧异。
宋临景摇摇头,抬眼与他对视:“你如果讨厌我,或者想让我讨厌你,其实可以做得更过分些,这些小动作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两人搬到一起住的几个星期以来,宋临景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临景哥哥,你真奇怪。”景程被对方的诚实逗乐了,阴阳怪气的同时却也忍不住进一步好奇道:“你爸和我妈的这种关系你不介意?”
“不觉得我们恶心?不想我赶紧滚出你家?”
宋临景动作一滞,又半天没出声,也不知道是在认真思考,还是在对那个腻歪的称呼建立耐受,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答道:“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更与你无关。”
……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宋临景都不是个喜欢讲废话的人。
哪怕这么多年,在各方面的潜移默化下,对方早就改掉了一板一眼的“坏习惯”,但昨晚那种没头没尾的玩笑,从他嘴里说出来依然有点诡异。
“景哥,景哥啊!”
夜班经理如死了爹般凄厉的哀嚎,顿时将景程从断断续续的回忆里扯了出来。
景程用舌尖顶了顶腮,又将他已经不知不觉咬扁的吸管吐了出来,被酒精润湿的薄唇泛着健康的红,他不耐烦地抬抬下巴,示意对方有话说话:“行了,别光哭丧不念词儿。”
曲经理气都喘不匀地跑到他面前,手指着前厅的方向,急得直跺脚:“我的亲老板啊!你快去看看吧!”
小曲经理哪都好。
上能孝敬督查,下能抚慰员工,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小题大做,客人划拳的声音稍微喊响点,他都要踱起小碎步,寸步不离地盯上好一会才能放心。
本就烦躁的景程,根本没把对方常态化的慌乱当回事,从桌面上随便捞了个打火机,边点烟,边无精打采地嘟囔:“上吐下泻找保洁,打架闹事找保安,骚扰捡尸找警察,酒精中毒找急救。”
“消防、税务、工商、扫黄办的来了就说负责人不在家,送个果盘打发走,我改天闲着一定亲自去登门磕头。
“跟你讲了多少次,别天天遇到点事儿就景哥长,景总短的,给你发工资不就是为了让我能躺着数钱么。”
然而曲经理却没有半点被安慰到的样子,依然吊着嗓子磕磕绊绊地嚷:“你亲自招进来的那个新营销,疑似被人下药后过敏休克、口吐白沫找谁啊?”
“操!这你不早说!”景程瞬间清醒,他用指尖迅速掐灭香烟头部才冒起的火星,单手一撑,腾得从小吧台里翻了出来,径直朝外厅跑去,“都找!都找!”
“赶紧打电话,让杨警官多带点人来!”
随着景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被他遗落在原地的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两条简洁的消息提醒一上一下平行排列着:
[宋临景:饿不饿?我今晚没工作安排,十五分钟到你店里。]
[宋临景:想吃栗子酥么?]
3. 第 3 章
“抱歉宋总,临时有事,耽误了点时间。”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
宋临景眸色低垂,盯着半天也没等来回应的对话框眉心一蹙,直到身后那人在他对面落座,宋临景才按熄屏幕,缓缓抬头看向对方:“没关系。”
“是我邀请得唐突。”
明明是句礼貌谦逊的话,可从宋临景嘴里说出来,除了冷淡和疏离倒也听不出其他情绪。
宋临景脊背绷得很直,像在时刻警惕着什么的大型猫科动物,锐利的眼型将其余五官的精致掩盖,带来一丝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凶相。
他下巴习惯性地微微抬着,隐晦地透出几分天生上位者的倨傲:“安先生需要点些什么?”
安阳好奇地盯了宋临景半天,在对方询问后,才终于想起扫视周遭环境:“不了吧。”
“我吃不惯这种店。”安阳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字里行间倒没多少恶意,只是在诚实地表达自己的不适应,“我到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呢。”
“感觉跟你的气质实在不符。”安阳弯着眼角,半开玩笑道。
倒也不怪安阳夸张。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家传统点心铺,店开在市中心的一片老居民区里,没有招牌,铺面也很小,室外支了个供过路人歇脚的茶水棚子,室内只放得下三张破旧的塑料折叠桌。
不管是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还是光彩照人的小艺术家,似乎都与这个逼仄简陋的空间格格不入。
宋临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将桌子中央的塑封菜单往旁边推了推:“约在这里比较方便。”
跟不解释没什么区别。
安阳挑挑眉,倒也没兴趣再追问个为什么。
“我其实很诧异,你竟然会有我的联系方式。”安阳指尖捻着耳侧的发丝,笑盈盈地与宋临景对视,“毕竟我们只匆匆见过三面。”
“而且你看起来并不喜欢我。”
安阳猜不出宋临景约他的意图,但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也没打算和对方虚与委蛇,而是选择直接将表面的和谐捅出个窟窿。
他从小被家里宠到大,顺风顺水惯了,不愿意、也学不会隐忍,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对景程的喜欢让安阳甘愿放下架子,伪装成温顺乖巧的模样,厚着脸皮贴上去,努力让对方习惯于自己分寸感十足的陪伴,再潜移默化地缓慢渗透进对方的生活。
但对于宋临景,这个景程口中“最亲近的朋友”,安阳承认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不管他怎么示好,宋临景永远一副无动于衷的高傲。
偶尔酒局见到,宋临景也都只安静坐在景程身边,时不时因景程的玩笑话稍微扯扯嘴角,不喝别人递来的酒,不与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交流。
仿佛跟除景程以外的人多说句话,都是在辱没他的格调。
安阳也试过从景程那撒娇套话,但得到的答案只有敷衍。
景程总会笑得吊儿郎当,把“发小”、“娃娃亲”、“我是他家长工”、“同父异母亲兄弟”、“宋临景内向害羞你让让他”这种话,真假掺半地往外胡乱抛。
次数多了,安阳哪怕再迟钝,都能品出景程对这个朋友身份的刻意遮掩,所以他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地打探了。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安阳倒还没必要这么在意。
大不了能避则避,少接触,不得罪就好。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每当他和景程的关系即将有突破时,这个姓宋的总会莫名其妙出现,并及时地横插一脚。
比如之前他和景程的首次正式约会。
比如上个月他哄了很久、景程才答应的双人旅行。
比如昨晚被迫中断的留宿。
安阳对此已经不满很久了。
“哦不对,不是不喜欢……”还没等宋临景做出回应,安阳就主动否定了刚刚的说法,再开口时,温和的语气中却明显杂了些讥讽,“是非常讨厌我。”
“为什么呢?我得罪过你?”
“你是只讨厌我么?”安阳歪歪头,晶亮的杏眼眨了眨,故意摆出一副虚浮的无辜模样,他停顿片刻,竟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噗嗤笑出了声,“瞧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下一秒,安阳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严肃且笃定地说道:“你是讨厌景程身边所有的人。”
宋临景的神色依然冷淡,可眉宇间不再掩饰的轻蔑,倒也算是对这个总结做出了默认。
既然安阳直接把话挑明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来委婉表达自己的意图,宋临景将脚边放着的文件夹递给对方,言简意赅道:“看完开个价吧。”
安阳原本不甘心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诧异,像是从未想过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宋总在开玩笑么?这不会真是什么‘五百万买你离开他’的烂俗桥段吧?”安阳讥讽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差这点钱?你找人谈判之前都不做背景调查的么?你知道我——”
“知道。”宋临景打断道,“不过,看来景程没有向你正式介绍过我。”
“上个月你爷爷有尝试托人联系我助理,但我当时觉得没必要插手,拒绝了。”
“先看看吧。”宋临景瞥了眼那份文件,轻飘飘的态度里藏着几分微不可闻的揶揄,“五百万可帮不到你家。”
宋临景从容的架势让安阳心里不禁有些没底,他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纸袋,慌张地撕开密封条便翻阅起来。
大概是怕他抓不到重点,宋临景甚至贴心地将几个最关键的信息,用红色标注了出来。
随着浏览的速度越来越快,安阳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
“你父亲公司的资金链从去年开始就出现了问题,上半年的项目又因不可抗力导致了重大失误,现在还背着几个巨额索赔案没进终审,零零碎碎的亏损粗略估计,差不多有中九位数。”
宋临景端起面前毫无美感的不锈钢茶碗,抿了一口里面盛着的杏仁露,云淡风轻道:“这种程度的烂摊子,其实可大可小,解决起来麻烦,但算不上困难。”
“不过……”宋临景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安阳的反应,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现在除了我,没别人愿意沾你家的晦气。”
这个数字实在太触目惊心,安阳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反复确认了无数遍,却仍然难以接受惨烈的事实:“不可能,他们从来没告诉过我。”
听到这话,宋临景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终于有了丝变化,他唇角弯出了一个轻蔑的弧度:“告诉你有任何意义么?”
安阳怔住了。
虽然宋临景的话直白得过分,但他却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是啊,哪怕他知道那些事情,也帮不上半点忙。
现在回想起,前天向家里要钱办新展时父母僵硬的神色,安阳整个人都因羞愧而有些颤抖。
“景程今天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安阳嗓音嘶哑,磕磕绊绊地说着,连眼眶都由于剧烈的情绪起伏泛起薄红,“是因为你告诉他这些之后他觉得麻烦,想甩了我?”
宋临景却如同听到了世界上最新奇的事情般,竟轻笑出了声:“抱歉,原来是我多虑了。”
“你们之间除了上床就没有其他交流了吧?”宋临景淡淡说道,“你似乎完全不了解他。”
随后,他像是自言自语般感慨道:“景程太容易同情心泛滥了,我不可能对他说这些,没人愿意节外生枝。”
“他不会真心喜欢你,你和他也不合适。”宋临景冷漠地看向安阳笃定道。
安阳却在复杂情绪的推动下,条件反射地拔高了音量,羞愤地反问了回去:“那谁合适?你么?”
“你们认识这么多年,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宋临景眉头紧皱,像是终于被刺到了痛处,再开口时,语气难免更加生硬:“安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没资格朝我发脾气。”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便站起身来,边整理领带,边拎起两盒包装好的点心:“当然,帮你是有条件的。”
“你先回去和家人商量,考虑好了联系我,我们才能继续往下谈细节。”
说完,宋临景向安阳稍一颔首,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等等。”安阳突然开口叫住宋临景,他死死攥着那一沓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资料,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临景高高在上的背影,极力压抑着情绪,声音微颤地问道,“我怎么确定你真的能帮——”
“你只需要回去问你的父亲。”宋临景再次打断了他,显然早已不耐烦很久了,“问问他……恒瑞集团一直以来的掌权人姓什么。”
“对了。”宋临景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般,回过头浅笑着睨了安阳一眼,轻轻晃了两下手里拎着的打包袋,“这家店是我们家糕点师傅退休后闲不住,景程给他盘下来解闷用的。”
“景程孩子心性,多数时候,哪怕看起来格外钟情某些新鲜口味,其实都只图个好玩。”
“但,旧习惯总是很难改掉的。”宋临景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再见,安先生。”
“字面意思。”
“别想太多。”
……
4. 第 4 章
“怎么了啊?是犯病了还是真被人下药了啊?”
“应该挺严重,我刚看到曲经理喊景总去了。”
“笑死,谁闲得没事给个破营销下药啊,费那劲。”
“人都这样了,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就是就是!”
“之前碰到过一次,八九不离十。”
“不可能吧,Scene算是这片最安全的酒吧了。”
“太吓人了,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什么时候能处理好啊?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够扫兴的。”
门都还没推开,乱七八糟的议论就杂着音乐声涌了出来,闹得景程头疼。
他向来讨厌麻烦。
刚开始打算开酒吧的时候,宋临景就提醒过他这行不好做,当不了甩手掌柜的。
景程一耳听一耳冒,嘴上“嗯啊”的答应,行动上则照旧。
不过联系设计师弄装修的同时,还能记得要跟本省口碑最好的安保团队接洽,倒也勉强可以算是上心。
听劝了,但只听一半。
不过毕竟是搞夜场,靶向人群鱼龙混杂,有诚心诚意出来放松娱乐的,就有装模作样使手段揩油的,这种风险难以规避,再好的安保也只能做到事后快速反应,事前预判实在有点困难。
所以开业两年多,类似的腌臜还是防不胜防地发生过几次,小曲经理上个季度刚被景程从老家“骗”来,慌神也正常,而景程从小到大见多了,处理起来自然更顺手些。
景程推开侧门走了进去,几盏大灯把原本昏暗的厅内彻底点亮,旖旎迷幻的氛围被突发意外赶了个干净。
驻场乐队早就停了表演,抻起脖子往台下瞧热闹,主唱撑着立麦叼着烟,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在注意到景程的出现后,才好像终于有了点精神。
“哟,景老板,来挺快啊。”主唱邹杰吊儿郎当地朝他抬了抬下巴,“今晚工资照常结不?结我们就再呆会儿,不结哥们儿可就先走了。”
“老实等着,警察来给这事定性前,半只苍蝇都不可能放出去。”景程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道。
“您别跟我生气啊,但咱真得尽快解决。”邹杰见景程心情糟糕,果断选择了不再主动触霉头。
他双手稍微一举,摆出了个投降的姿势,撇撇嘴,示意景程往那边看:“都是出来玩的,又都喝酒了,没耐心着呢,也没几个是真关心那小营销死活的,待会闹大了更麻烦。”
景程眉头紧蹙,虽然邹杰话很难听,但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
大多数人并不在乎、也没义务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末本来客流量就大,闹哄哄的混乱加上被扫了兴,不少人想要离开却被拦住,负面情绪在酒精的加持下又被放大,此时已经有几个醉汉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在跟安保骂骂咧咧了。
突然,不知道谁发现了景程,大喊了一声:“都让让,老板来了!”
议论纷纷的人群安静不少,甚至还主动避让出了条可供通行的小路,景程一边道谢,一边沉着脸往里走。
“麻烦大家再散散,病人有点呼吸困难。”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景程这才发现,围成一圈的人墙中心,除了躺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两下的许子晨,还有另一个人。
那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浅栗色的卷发因动作而有些凌乱,柔和的五官此刻却透着严肃,气质温润,学生模样。
对方努力将许子晨调整成了侧卧姿势,正微微俯身,凑近他的口鼻处,似乎是在确认他的呼吸情况。
“医生么?”景程走过去问道,“他怎么样?”
“医学生,大二。”
“你是这的老板?”男生只抬头扫了景程一眼,没等他回答,便将注意移回了病人身上,“慢慢稳定下来了。”
“不过暂时还没恢复意识,自主呼吸也不太顺畅,症状像是癫痫发作,你最好帮忙再清下场,别让他们一直围在这。”
“癫痫?”景程神色一怔,“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
“患者因为病耻感,日常生活中不提很正常。”男生抬起头与景程对视,认真地说,“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东西诱发的,要做详细检查。”
“但我刚从他口袋里发现了一小盒没标签的片剂,不能排除是不是药物滥用引起的,待会最好验个成分。”
“你和患者很熟悉?了解他的过敏史么?”他公事公办般诚恳问道。
药物滥用?不可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子晨胆子小、人又乖,连家里出变故缺钱,都不肯让景程白借给他,好说歹说非要来店里打工还债。
至于过敏史……不了解。
上过十来次床的关系能算熟么?
景程心里嘀咕着,但眼见男生一副正经的好孩子做派,到底是没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对陌生人进行任何程度上的三观冲击。
既然前炮友在对方的急救下已经脱离危险,景程也不打算跟人多侃,生硬地岔开了话题,抱着仅存的那点良心,帮着清场去了:“救护车应该快到了,今天多亏有你在。”
“待会忙完先别急着走,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景程朝男生浅笑着眨了眨眼,礼貌又不失亲切地许诺道,“给我个机会,好好感谢你。”
说完,他便转身朝反方向的喧闹走去,只剩男生留在原地,注视他的背影,直到景程彻底消失在人堆里,才收回了视线……
“凭什么不让人走啊?我是罪犯么?啊?你们老板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醉意上头的中年男人左手环着女伴,右手不停推搡着阻拦他的安保,嘴里骂的愈发难听,“景程呢?你滚远点,我不跟你说,让景程过来。”
所有人里就他叫得最欢,刚刚甚至还想鼓动其他客人一起暴力破门,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要快点把场面安抚好,就得先把刺头稳住。
这人好像还是宋临景家旁系某个亲戚?
在大概回想起对方身份后,景程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轻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孙哥,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捧场。”
姓孙的扭头一看,在发现来人是景程后,态度虽然也没友善到哪去,但起码没那么强硬了,他瞥了女伴一眼道:“带你新嫂子转转,结果闹这么一出。”
这是嫌在人家面前丢派头了。
景程心里想。
那好说。
“太不好意思了。”景程给对方递了根烟,“发生这种情况谁也想不到,这样,你先稍安勿躁,我那前几天正好收了几只新镯子,我让人带嫂子去挑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缺?”孙哥脸色稍缓,但语气里还带着恼火。
“我缺,我就想送给嫂子。”景程弯着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他轻飘飘地朝侍应生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赶紧把这两人带去包房,“来,屋里有瓶天恒干邑,先给孙哥开了润润喉。”
“警察好像到门口了,等我处理完就去给你赔罪。”
也不知道是被给足了台阶,还是听见警察到了不敢再继续闹,反正那姓孙的总算消停了,扔下句“理解”,就跟着侍应离开了。
景程短暂舒了口气后,转过身,脸上依然挂着那副虚伪的和善表情,他对熙熙攘攘的围观群众笑着说道:“实在抱歉,搅了大家的兴致。”
“曲经理从我私人窖藏里取了几箱酒,还有一些礼品卡,马上发给大家,感谢你们对Scene酒吧的支持。”景程朝身后挥了下手,熟练地进行着劝慰,“不过还请麻烦大家先往场地边上挪挪,咱把中间区域空出来,好方便急救人员通行。”
“最后,今晚全场消费,我来买单。”
……
“哥你真帅。”在人群彻底散开后,领班才终于挤到了景程的身边。
“脸长得好,装孙子都能装得别出心裁。”景程没好气儿地斜了对方一眼,字里行间难掩烦躁愠恼,“事情经过,说清楚。”
领班面露难色,一个劲儿地摆手,试图撇清关系:“我也不知道啊哥。”
“许子晨今天一晚上都有点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中途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又喝了两杯酒,结果突然就倒地上了,给我也吓够呛。”
景程黑着脸,回想起给许子晨做急救的那人说的“其他诱因”,他沉声问道:“他用的哪个杯子?有谁碰过?”
“啧,这还没注意,培训的时候,我特意给每个员工都叮嘱了好些次,吃的喝的只要离开过视线,就千万别再往嘴里送了。”领班沉思片刻,摇摇头,“那桌基本都是熟客,我想着他新来的,正好带他练练胆子,没想到能出事……”
景程刚要再开口询问,领班却好像想起了什么线索,“呀”得惊呼出声:“对了景哥!今天门口的人脸识别系统检修,我刚隐隐约约好像看到……”
他微一停顿,压低了音量,往景程那边凑了凑,小声说道:“好像看到那个姓王的了,就你说见一次打一次的那个,但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还敢出现——”
还没等领班把话说完,景程就打断了对方,他看着角落,面色阴沉,哑着嗓子低声骂了句“操”。
“你没看错。” 景程的喉结颤了颤,显然是在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领班不解地“啊?”了一声。
“因为我特么也看到了。”
还没等领班反应过来,景程就嗖得冲了出去,连抵抗的机会都没给,直接把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按到了墙上:“今天又是你?没完了?干这种龌龊事上瘾对吧?”
“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警告过……别让我再看到你。”景程攥着对方的领子,也不管有没有人围观,会不会将刚稳定下来的场面再次扰乱,他恶狠狠地揪起那人额前的刘海,用力把对方的脑袋往后一撞,“王崇兴,你胆子很大啊。”
“活腻了直说啊,我给你个痛快。”
景程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想不注意到都难,一时间惊呼议论声四起,甚至还有瞧热闹不嫌事大的,喊着景程的名字鼓掌叫好。
领班急忙上前拉架,倒不是怕景程吃亏,主要是太清楚这其中恩怨,生怕景程真把人给打死了:“景哥您先别生气!曲总不是报警了么,您再等等,等他们来查监控,抓他个现行!”
小曲经理见状也不敢耽搁,把没派送完的礼品卡一扔,赶紧往这边跑:“别动手别动手!杨警官都到门口了,被看见就糟——”
“吵什么!谁想动手!”
怕什么来什么。
曲经理的“糕”字还没吐出来呢,杨警官就带着队伍被迎进来了,眼见景程拳头都快落人家鼻子上了,他连忙呵道,“景程,赶紧放开他。”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杨警官一行人入场还没半分钟,急救那边也浩浩荡荡地跑了进来:“患者在哪?患者在哪?情况怎么样?谁打的120?”
“我我我!您几位这边请!”小曲经理赶紧抽空举了个手,“景哥差不多得了!”
拉架的,哭丧的,起哄的,执法的,跪地求饶的,救死扶伤的,混在一起吵得快把棚顶掀了,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去你的吧!去年他差点把我坑了,你们说疑罪从无管不了,这次就能管了?”新仇旧恨掺一起,景程本来就烦闷,刚又憋屈了半晚上,这会儿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箍着对方的下巴,就要顺势往桌面上砸。
就在王崇兴的脸即将着地的瞬间,忽然,有人紧紧扣住了景程的腕部,成功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景程立马反应过来,挥起拳头就要往身后抡。
可下一秒,一股冷冽的松柏香,却不容置喙地钻进了他的鼻腔,熟悉的味道让景程立刻认出对方是谁,条件反射地收了大半力道。
不过拳头到底还是落在了对方的胸口。
景程顿时生出些紧张,赶忙把手上的王崇兴垃圾般一扔,关切的话夹着没完全熄灭的怒意:“没事吧?疼不疼?你有病啊!拦我还不知道躲!”
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的人却并不在意,甚至好像还从这件事里获得了什么诡异乐趣似的,轻笑了一声,跟不远处的杨警官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您好,景程说话直,不中听,我替他赔个不是。”
景程是附近出了名的刺儿头,而杨警官自然也是认得他身旁这位——“局长叮嘱过要特别注意”的人,眼见着自己也制不住景程,还不如卖对方个面子。
于是他朝对方点点头,阴着张脸,赶紧带着手下的人把眼冒金星的王崇兴给拷走了。
“用不着……”景程冷静了点,但语气依然强硬,他不轻不重地推了对方肩膀一下,“你来干嘛?少裹乱哈。”
“李叔说想你,叫我送些糕点过来。”宋临景眼角微弯,不见平日拒人千里的冷漠,虽说仍没什么表情,但神态却莫名透出些微妙的柔和,“饿了?发这么大火。”
宋临景将还温热的打包袋,慢悠悠地放进景程掌心,语气淡淡的:“坐那,先吃点东西。”
“后面我来处理。”
5. 第 5 章
宋临景的话没什么特别,甚至是但凡换个人说,都会被景程骂上句“傻逼你在教谁做事”的程度。
可奇怪的是,景程竟真就这么冷静下来了。
“噢,那你快点。”景程接过袋子,往宋临景脖颈处胡乱捏了两下,“点心吃不饱。”
虽说眉宇间还有点未褪的烦躁,但起码语气轻快多了。
“嗯,知道。”宋临景点点头,仿佛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已经提前让厨师去你家做准备了。”
得到这个答案,景程才算被哄顺心了,他随便挽了两下衬衫袖子,笑着朝宋临景挑眉,边揉着手腕,满意地找舒服地方听热闹去了。
明明前一秒,还像个被入侵了领地的大型食肉动物,暴戾到恨不得把所有让他感觉冒犯的人撕碎,可在见到宋临景的那刻,景程却像是变成了在外打架斗狠的散养猫一般。
刚伸出尖锐的爪子,就被提前下班的主人抓包了的那种。
不得不赶紧泄火,敷衍装出温顺的表象,跑到家门前的树上,大口嚼着对方带回来的零食,边舔爪子,边晒太阳,但坚决不翻肚皮。
有点心虚,
但不多。
宋临景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手捏糕、右手跟熟客打招呼的景程,眸色稍沉,唇角微不可见的弧度糅着丝无奈。
这么多年的时间,足够两人摒弃原有的旧习惯,探索、建构并遵守一套独属于他们的新规则。
一个随心所欲,一个冷静善后,就是他们之间最舒适的相处模式。
偏差分毫,情况都会完全不同。
宋临景原本不想改变,也不敢改变,毕竟失衡的代价他承担不起,不过……
宋临景又盯着景程的侧脸看了好半天,才舍不得一般收回目光。
目送警察把那个姓王的拷走带离,宋临景刚有了几丝温度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常态化的凛冽。
太过蔑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垃圾,反而差点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这不应该。
他眉心紧皱,心里暗暗想道。
……
宋总情绪稳定地联系专业团队善后,领班自认倒霉地陪许子晨去医院,小曲经理本本分分地跟杨队回警局,安保任劳任怨地领阿sir们查监控,主管带着员工们尽职尽责地维护秩序,景老板跟邹主唱,哥俩好地窝在卡座里抽烟、闲侃、分糕点。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景哥,你跟那宋总到底什么关系啊?真不像普通兄弟,你像他债主。”
“每次出事儿最后都是他出面摆平的吧,大学那会儿,好像就总能看见他上赶着来院里找你。”邹杰往前吐了个烟圈,朝宋临景的方向抬抬手指,态度戏谑地打趣着,“你捏到他什么把柄了?家丑?裸/照?商业机密?”
“滚。”景程抬手怼了邹杰两下,“你怎么不猜他是我亲爹啊。”
刚才景程火气上头,谁路过都得被燎出个泡来,但其实他跟邹杰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两人某种程度上是大学同学,虽然景程只去音乐学院上了半个学期的课,就又再次转学、转专业瞎折腾、体验人生去了。
但邹杰也算是那些狐朋狗友里跟他最亲近的了。
“害,你以为我们没讨论过啊?年龄对不上。”邹杰顿了顿,眼神上下扫了景程一圈,才再次开口道,“不过他惯你确实跟惯儿子似的。”
还没等景程骂他,邹杰又不怕死地出声补充道:“不行,惹急了儿子也得挨揍,您闯祸撒泼,宋总恨不得给您发奖状、搞表彰。”
“这地位——”邹杰弹了把烟灰,笑得贱兮兮的,从敞开的点心盒里捞了块还温热的栗子糕,“大逆不道”地作出总结,“至少是个长孙嫡孙!”
“哈哈哈哈哈!”
景程:……
两句话,辈分连降两级。
没这个道理的。
“傻逼。”景程言简意赅。
邹杰倒没见气馁,反而更加兴致勃勃了起来,像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激动地拍了两下景程大腿,笑骂道:“操!宋总不会是你的地下情人吧?”
“这种顶配你都能拿捏十多年?牛逼牛逼,不愧是景哥!我代表Scene酒吧全体员工向您表达敬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姓宋的比我还高点壮点,我俩谁上谁啊?”景程没正形地顺着对方满嘴跑火车道,“要真到那份上,我还真没十足把握能打得过他。”
景程痞笑着按灭了烟,白了邹杰一眼,又看看不远处正在跟助理交代着什么的宋临景,眉梢轻佻,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找补:“宋总每年大几千万养着个团队,就是专门处理烂摊子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隔三差五借我使使。”
“这叫物尽其用,再说了……”
景程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两人的注视,宋临景竟突然将脸朝他们的方向偏了过来,景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他对上了视线。
宋临景轻轻抬了抬下巴,平着嘴角,眸色深邃地望着景程,淡然的神态中没有半点不耐烦或者责怪,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和一种近似于满足的“炫耀”。
当然,后者的隐晦,也只有景程能品出来点端倪。
而他对此毫无意见。
毕竟自己理直气壮地享受他在宋临景这的特权,那让渡些情绪价值上的优越,也是不亏的。
况且,景程其实蛮喜欢看宋临景这副模样。
带劲儿。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
早期关系的复杂和别扭,其实对他们也不算全无影响,从这样奇怪根基上建立起来的相处模式,很难在茁壮、长久的同时保持健康。
所以,一些奇怪的循环不知不觉地就开始了。
景程闯祸,宋临景善后。
景程讨厌麻烦,宋临景解决麻烦。
景程凡事只看那一瞬间的心情,宋临景几乎不会被情绪影响判断。
两人在少年时某次短暂的惺惺相惜后,如同两条渴求着自己缺失部分的藤蔓,以一种难舍难分的架势,缓慢却紧密地缠绕在一起,形成了只存在于他们之间的诡异共生关系。
景程喜欢从宋临景外界屏蔽机制的瓦解中获得安稳感,宋临景则需要在景程的变幻莫测里释放他汹涌的掌控欲。
哪有什么旁观者清。
当事人其实比谁都明白。
只不过,过去舒适,现状平衡。
所以这点无关痛痒的历史残留问题,暂时不值得去伤筋动骨,以追求什么世俗意义上的良性关系。
他不太可能安定下来,而宋临景,向来一副“对碳基生物起不了兴趣”的做派,俩人就这么互相陪着,凑合混到动不了那天也不错。
反正景程是这么打算的,而“都行,可以,随你喜欢”是宋临景的敷衍连招,所以对方究竟想不想根本不重要。
宋临景几乎不会拒绝他。
方才因应急打开的高瓦数射灯已经熄灭,昏暗的氛围灯闪烁,迷幻的音乐配上漾着醉意的笑闹声,将宋临景与他清一色西装革履的“专业团队”排斥在外。
室内空调打得很足,虽然气质近似冷血动物,但宋临景到底还是没学会自主调节体温,此时大早就把大衣脱掉,和围巾一起交到了助理的手上。
低调常规款高定三件套,贴合地拢在宋临景身上,将他本就流畅漂亮的躯体线条,衬托得更加完美。
宽肩,窄腰,长腿,出众的五官,傲慢冷漠的表情,矜贵优雅的气质……
景程不带任何欲念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宋临景一圈,以单纯欣赏的角度,在心里做出评价——
真拿得出手。
各种层面上的。
不管以择偶还是交友为标准,都很拿得出手的那种。
而盘亘在他脑海中一整天了的那句——“没人比我更符合了”,在宋临景恰如其分地出现、一如往常地让景程省心又省事的滤镜下,已经光速变了意味。
没有不明所以,没有微妙神秘,更没有暧昧旖旎。
宋临景就是刚应酬完,借着那点醉意,真诚地阐述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
没人比他更符合。
不管是玩伴、朋友或是其他什么,景程都再也不会遇到另一位能与他完美互补的了。
想到这,景程笑着朝和他对视着的宋临景挑挑眉,端起酒杯朝对方敬了一下,轻浮懒散地朝对方喊道:
“喂,怎么还没弄好啊?”
暗黄的桌灯亮度有限,只能用浅淡的光晕,给角落里的景程描出朦胧的轮廓。
他肩上披着褐色皮衣,里面亚麻质地的衬衫松垮,送出一截锁骨和半圈胸肌的漂亮线条。
裸/露于空气中的皮肤上,清晰印着几处红紫的吻痕,毫不含蓄的展示着他私生活的精彩。
景程浪荡得坦然。
从来不屑于伪装成易于捕获猎物的模样,更厌恶欺骗和不够真诚的行事风格。
不过即使这样,依然有无数明知结局的人飞蛾扑火。
撞得到他床上,撞不进他心里。
对此,宋临景能感同身受,又不能完全感同身受。
他喉结微颤,缓慢地上下滑动,牙根像是生了坏疽似的,又疼又痒,只有发狠地咬上几下,才能缓解他与日俱增的晦暗情绪。
“五分钟。”宋临景朝景程点点头,便将视线快速移开。
仿佛看不到那张每个表情都透着鲜活生命力的脸,他的一切病症就能不治而愈了。
而景程对这个答复很满意。
他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拎起没吃完的点心,塞进了邹杰怀里:“给你当早饭,我回家吃大餐了。”
说完,景程俯身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无视了邹杰“懂不了你们一点”的欲言又止,语气轻快,带着坦荡:“其实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以前空虚又无聊,我制造麻烦,他解决麻烦,基本等于在调剂生活。”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了。”
“现在,哪有两个成年男人一直腻着的,太奇怪了。”景程撇撇嘴,“他想帮忙就帮呗,我省心省力,他也能找到理由见我一面,宋临景他啊……”
“离不开我。”
景程挑了挑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没有深层含义、只是客观评价。
“总之,爷爷是可以随口认的。”景程边笑嘻嘻地往宋临景那走,边吊儿郎当地对着邹杰晃着食指,“床,这辈子,都跟他是上不得的。”
“能永远保持现状是福报,要知足。”
“少拿你低俗的思想境界玷污我无暇的摇钱树。”
“走了哈。”
胡言乱语完,景程便三步并做两步,小跑到宋临景身侧站定,揽上对方肩膀,自来熟地跟“专业团队”打起了招呼、发起了烟,好一副嚣张架势。
无语凝噎,沉默目送老板远去背影的邹杰:……
懂不了。
真懂不了一点。
6. 第 6 章
回忆里的夏天总是比任何时候都更燥热。
外面树上的蝉鸣闹得烦闷,风里都卷着蒸腾的尘土味。
有人走了过来,“砰”一声关上窗,又坐了回去。
“哎,临景哥哥,这题不会,你教教我呗。”景程轻飘飘地说道。
宋临景的思路被打乱,头仍没抬半下,他凤眼微垂,视线专注地落在一道物理题上,“回家你来我房间。”
景程却似乎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他嗤笑出了声:“都多久了,在学校怎么还跟我避嫌呢?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
关系?
宋临景不由笔尖一滞。
景程这话本就含糊,再加上对方故意想挑事,带有歧义的字里行间,每个音调都往外渗着暧昧。
上挑的尾音仿佛长着薄刺,糅进书页翻动带起的风里,吹得宋临景耳朵尖痒,像是要过敏的征兆。
他们什么关系?
宋临景答不上这题。
宋临景也不是想避嫌,只不过从小家里的严要求,让他养成了以分钟制定计划的习惯,在学校这种环境下,执行起来更方便些,家里意外情况多,不太可控。
尤其是在景程住进来之后。
景程已经搬进宋家快三个月了,宋枫和景兮不和他们一起住,偌大的房子,差不多只有两人和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人。
不过哪怕这样,两人其实也很少打照面。
宋临景生活规律,工作日除了运动和学习没什么爱好,而假期不是要去家里公司,就是要被迫出席各种社交活动,程序似的完成任务就好,几乎没有自己可以决定的事。
景程则完全相反,让人移不开眼的长相,搭配喜欢热闹的性格,使他在融入集体这条路上无往不利,没几天就结交到了数不清的、能玩到一起的人,基本夜夜都要过了两三点,才会带着酒气迈进家门。
而对方的耐心更是有限,在起初的几次找茬未果后,显然已经对招惹宋临景这件事,快速丧失了兴趣。
除了成功把座位挪到了宋临景旁边,景程有的时候,一整天连话都不会记得要跟他说。
今天不知道怎么,可能是实在找不到新鲜东西玩了,景程竟又趁着自习课来主动“讨起了嫌”。
“喂。”景程随手撕了半张作业纸,捏成团砸到了宋临景的钢笔上,那双完美遗传了母亲的桃花眼微微一弯,唇角抿着,笑容愈发柔和的同时,表情却没什么温度。
“怎么又不理人啊?”景程笑嘻嘻地踢了两下宋临景的桌腿。
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在本就喧闹的教室里,倒也没那么引人注目,不过周围有注意到这边动向的同学,神情不禁都有点紧张起来了。
本来景程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开宋临景玩笑,大家都以为他们很熟。
结果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反而更让人摸不清楚了——坐同一辆车上下学,又几乎不交流,为数不多的互动还总是很诡异。
大家私底下议论得不出个结果,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二位的相处之道绝对算不上友好。
“理,理,我,啊——”景程拖着长音,一字一顿,“临景哥哥。”
他的鞋尖一下又一下地磕碰着桌脚,甚至有几次,差点偏移到了宋临景的踝骨处,挑衅的态度明显:“这题怎么做呀。”
“问你呢。”景程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宋临景的身旁,食指弯着敲了敲对方微隆起的手背,嗓音微沉,本该温和的笑意里混进了几丝明显的烦躁,“不想等回家,我现在就要知道。”
“给我讲。”
宋临景眉头一皱,偏过脸看了看手表——19:07。
比他原本计划里,要完成这项作业的时间已经晚了一分钟。
想到这,本就对景程能避则避的宋临景,更加不愿意再和他再纠缠下去。
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回应,景程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察觉到了些不对劲。
“宋临景,跟我说话。”
宋临景竟真顺从地抬起了头。
景程正皱眉看他,贴身的白衬衫扣子也敞开两颗,露出少年有力量感但仍略显清瘦的肌肉线条,墨绿色的领带松垮搭在脖颈上,一边长一边短,走几步就会滑落下来被弄丢的架势。
他微卷的发丝今天有点乱,看起来似乎没心思仔细打理,无时无刻不透着张扬恣意的表情,也染上几分疲倦,像是没休息好。
昨晚的确没听到他回家的声音。
宋临景短暂回忆着。
“你为什么不高兴?”宋临景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虽然表情看起来仍然毫无波澜,但实际上,连他自己都被这口不择言给吓了一跳。
两人不是朋友,立场尴尬,宋临景不该多管闲事,更没资格问此类越界的问题。
而景程也不禁一怔,连原本嚣张的态度都平缓了不少,眉宇间甚至浮上些困惑。
这什么问题?宋临景怎么知道自己不高兴?
想不明白这点的景程更不爽了。
心里那点压抑着的怒火找不到宣泄的窗口,本想上宋临景这找茬缓一缓,结果没想到不仅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甚至还让人家给弹了回来。
哪有这种道理。
怪脾气上来一向不管不顾的景程,刚要继续发作,可宋临景的下一句话,却彻底让他愣在了原地。
“你很焦躁,出什么事了么?”宋临景语气冷淡地说道。
看着景程难得露出茫然的样子,宋临景心里竟莫名升起一股满足,他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但……
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景程。
大概是为了给他造成些压迫感,景程的腰背稍弯,单手撑在他桌上,以一种近似于俯身的姿势,将座位靠窗的宋临景,半囿于对方臂弯和墙壁之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亲昵。
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远到,宋临景瞧不明白景程眼里闪烁的愠意从何而来。
近到,宋临景能闻见对方不知从哪沾上的香水味,听见景程喉结滚动的声音,看见他耳侧被阳光晕出轮廓的、透明细小的绒毛。
景程没有回答,只是好像更不高兴了。
眉头皱得更紧,形状漂亮、但不会让他看起来过分秀气的唇珠,都被他越绷越平的嘴角抿没了。
宋临景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景程总来故意招惹他。
欣赏别人因自己的行为而产生剧烈反应的感觉,确实不错。
他想道。
就在两人僵持着,急需找个台阶结束这段无意义的对视时,班级的后门就被一股蛮力突然撞开了。
几个男生站在走廊上,兴奋地边喊边朝景程招手:“景哥,快走快走!我们找了一天,总算堵着内傻逼了!”
还没等宋临景反应过来,景程却已然把搭在他作业本上的手抽走了。
毫不留恋,连半秒的犹豫都没有。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他便急不可待地冲了出去,一溜烟似的,裹着“小弟”们,跑没了影子。
在确定景程彻底离开教室后,围观了半天的同学们才敢叽叽喳喳地讨论起他——
“哎,怎么了怎么了?”
“哪个傻逼啊?干什么惹景程了?”
“不知道啊,但感觉不太妙。”
“我知道一点,不过也是听别人说的,挺离谱的,不一定准,有人传,景程的妈妈是那个……”
“哪个啊?你说明白呀。”
“啧!就那个,外围!你懂啥意思吧。”
“啊……不可能吧。”
“就是!太过分了!”
“哎呀,好像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听说有照片呢。”
“哈哈哈哈!不过光看景程那长相,他妈妈肯定是走高端路线的。”
“搞笑,这能高端到哪去……”
“但他不是和宋临——”
“闭嘴啊!人家还在教室里呢。”
“唔,对不起对不起。”
“哎,所以他现在是要去打架么?这周抓校园风气,不会扣班级分吧?”
“扣分都算好的了,被牛主任抓着,轻则背处分,重则直接开除!”
“确实,上个月隔壁学校霸凌事件闹那么大,老牛最近正好抓典型呢。”
“哎,不过记过会联系家长吧,到时候不就能看见景程妈妈了么哈哈哈哈!”
“搞得我还有点期待了。”
“我去,你们男的有病吧……”
窸窣的话语钻进宋临景的耳朵里,他的表情却几乎没有半点变化。
景程离开后,他又恢复了常态的漠然,对任何人事物都无所谓的样子。
宋临景将早在脑内计算好的答案填在纸上。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的瞬间,他竟鬼使神差般合上书本站了起来。
班里其他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噤声看向他那边。
可宋临景却没事人似的,不紧不慢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走到了景程桌前,拎起他扔在地上的背包,三两下地把对方杂乱的物品都扫了进去,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去。
宋临景在按下门把手的同时,微微偏过头,在注视中,对不远处的班长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冷漠,但态度还算礼貌地说道:“麻烦帮景程和我晚自习请个假。”
“他刚刚约我去校外给他补习。”
“谢谢。”
7. 第 7 章
景程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事的。
国际部有个一起喝过几顿酒的哥们儿,把景程从包间里单独叫了出来,神秘兮兮地把手机塞到他眼前,让他看一篇帖子——
《听说那个新转来的JC最近很受欢迎?我只能说什么妈生什么儿子,懂的都懂,有图。》
“是国际部这边的内部论坛,我已经让管理员删帖了,但这逼一直不停发新的,我也不确定有多少人看到了。”对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景程的表情,“照片肯定是合成的,但那脸……”
“我之前,在一些宴会上见过你和你妈妈几次。”他诚恳地说道,“放心,我对你们没有偏见,咱们这种家庭,见怪不怪了,我就是觉得这人挺过分的。”
“况且,你们现在不是住在宋家么,闹大了多不好看,对阿姨也不好……”
景程一直以来上得都是公立学校,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怕麻烦。
圈子太小,他和他母亲那点事迹几乎人尽皆知,就算刻意想瞒,也很难藏得住。
而孩子的世界又很窄,非黑即白,非正即恶,这种家庭里类似的事情常有发生,大家几乎都看过母亲悲伤时的眼泪,所以很难有能控制住情绪,不迁怒到景程身上的。
即便景程对那些恶毒的谩骂和欺凌,早就能麻木地坦然接受了,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普通公校的学生构成相对单纯些,景程生活得也更自在。
这次是因为宋枫态度坚决地要让他跟宋临景一起上学,身为情人带着的拖油瓶的景程,哪有什么话语权。
不过,原本以为不去国际部,就不容易生出事端,没想到才入学几个月,就有人来主动找不痛快了。
用的还是这种下三滥的低级手法。
“景哥,我们知道那孙子是谁之后,就马不停蹄去他家找了,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让他给跑了。”
“对对,但你猜怎么着,这人不愧是个脑残,那么多地儿能躲,他非得往学校边上的网吧里藏,乐死,阿陆打完排位正骂菜逼队友呢,抬头就瞧着那傻哥们儿了。”
景程性格爽快,出钱大方,爱玩也会玩,没几天就混成了学校附近这批“落后分子”里最受欢迎的。
几位新晋“景程信徒”听说有人造兄弟妈妈黄谣,义愤填膺地集体逃课找了一整天。
“哥,就在前面那个巷子里,但得从侧门绕一下,咱学校体育馆后面那面墙太高,翻不过——”
“去……我去!!”
伴随着几声带着脏字的惊呼,景程脚踩垃圾桶,左手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抠上了墙体中央一块松动的红砖,腿一蹬,手臂一荡,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景程已经安稳蹲在三四米高的墙头上了。
“你们绕吧,我先过去,谢了。”景程冷冷把话抛下,便直接轻盈地跳到了学校外面。
脸色,是黑得要凝出水的。
表情,是想一个杀十个的。
动作,是能破个校记录的。
人,是装逼成功了的。
被景哥毫不留情甩了的几位,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操?景哥自己帅完就不管兄弟了?”
“费什么话,你也翻你也帅。”
“算了,我上周打架刚被我爸拿花瓶开了个瓢,不能剧烈运动,您先请吧。”
“我前天麻将输了六位数,腿差点被敲断,跳不得。”
“那绕吧……”
“行……”
……
“景哥!”
“你总算来了!”
“哥,我们都没动他,就等着你呢。”
景程看着被几个人围进角落、抱着头跪在地上的身影,语调低沉:“你们先出去,我自己来。”
说完,他缓缓向对方走了过去,其他人迅速给景程让出条通道,然后撤了出去:“行,我们帮你盯着点老牛,这离学校太近,他最近抓得严。”
景程点了点头,冷声道:“辛苦。”
待所有人都退到巷尾,景程死死看着那人的发旋,开了口:“抬头,把你帖子里的话复述一遍。”
那人身体一颤,别说抬头了,连偷瞟一眼景程的勇气都没有,只管紧抱着头,瑟缩着往满是泥泞的角落躲。
“景兮破坏过你的家庭?”景程语调平静地问道,“还是骗过你家的钱?”
见对方依然半个字都不肯吭,景程直接抬腿,猛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人狠狠往后顶在了墙面上:“我问你话呢。”
“回答。”
他常年保持着虚伪笑意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过多的愤怒与焦躁,只是单纯的凛冽,似乎天生带着点轻浮气质的五官,也已然蒙上了层化不开的阴霾。
平日里的懒散随性消失殆尽,隐晦流露出几分毫不在意后果的偏执。
像从午寐中清醒过来的野兽,正试探地活动着利爪,在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暴怒而起,将眼前的猎物撕个粉碎。
“没,没有……”肩部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被死死桎梏、不得不抬头直视景程的人,终于哽咽着、支支吾吾地给出了回答,“我只是听说……”
景程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似的,竟是忍不住嗤笑出了声:“听说?”
他加大了踩踏的力度,对方的尖叫里隐约混杂着几分骨头断裂声,景程漂亮的眼睛愉悦地弯着,笑容比课间逗女同学开心时还要灿烂:“你确定是吧?”
紧接着,景程将鞋尖转了个方向,精准地踩到了对方的耳廓,像试图杀死在墙上乱爬的虫子一般,动作缓慢地左右碾着。
他依然盈盈地笑着,但语气里却满是嘲讽:“那你真的好会听哦。”
那人语无伦次地喊着:“确定,确定!我就是想打抱不平!”
此话一出,景程却俯下了身子,拎住他的领口,眉宇间满是危险的气息。
他把人拽了起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是因为我上次没喝你敬的酒么?嗯?”
“别人不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景程单手拖死狗似的,直接将对方甩到了旁边废弃的铁门上,一时间浓烈的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分不清是门上脱落的锈,还是磕碰出的血:“我叫你把帖子里的话复述一遍,怎么不说?”
“不是很会骂么?来,我给你个机会。”景程指尖按着他的太阳穴,整个手掌都覆在了对方的额头上,捏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往后连砸了好几下,“当着我的面,把你想说的都说了。”
“说!”景程低吼道。
毫无还手之力、被砸了个眼冒金星的那人,也不知道是终于萌生出了脾气,还是彻底准备破罐子破摔了,竟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甚至还嚷破了好几个音:“我说你妈是个婊子!有钱就能玩!”
“你个公交车生下来的野种,想找都找不着爹的玩意儿,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凭什么能跟我上一个学校,凭什么敢对我那个态度,凭什么那群傻逼都围着你转!你不是藏着掖着么?好啊,那我就要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发泄完这么一遭,本就有点体力不支的那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似乎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试图努力瞪圆那双肿胀的眼睛,死死盯着景程那蒙蔽了所有人的脸,恶毒地说道:“你长得也挺好看的,你和你妈打包挨操,是不是卖得价更高啊?”
下一秒,他那张不住往外喷粪的嘴,就被景程连下巴一起扯起来攥住了,撕裂般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可对方的力道之重,让他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哼鸣,用脚胡乱踢着景程的腿。
“让说就说。”景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弯越大,他眉梢微抬,凑近了那人的脸,制造出一个极其亲昵的距离,耳语般开了口, “真是条听话的好狗。”
“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他如调情般,低头吻了吻自己那只束缚着对方的手的手背,嗓音喑哑,语调柔和中带着讥讽。
“下次你光顾我们生意的时候,给你打个八折?”景程松了手,在那人恐惧的眼神中,他缓慢地拍了拍对方的脸,再开口时,那抹诡异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逗你的。”
“你发疯之前没做个背调?”他挽着衬衫袖口,摇摇头,“不知道我是怎么转到这的?”
“上一个想伸张正义的人,现在去厕所都得别人帮忙扶着。”
“什么都想操只会害了你。”
“傻逼。”
景程叹了口气,随后直接飞起一脚,重重地踹上了对方的胸口:“你也配?”
“我从来就没想过藏,我妈是什么人,用不着你说,我心里骂过的词比你那些难听一万倍。”他低吼着,将人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地往他脸上招呼,“但你没评价的资格。”
“如果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答案是肯定的,那我绝对不生气。”
景程冷笑一声:“不仅不生气,我还让你打回来,打到高兴为止,结束了我乐呵呵地问你累不累,再给你磕俩响头。”
“但既然你说你只是想惩恶扬善,没问题。”景程转了转酸胀的手腕,将已经有点面目全非了的那人踩在脚下,语气阴冷地说,“那你就该明白,英雄没那么好当。”
景程像扔垃圾似的,把人往墙角一甩,弯腰随手捡了根钢管,轻蔑地朝对方走去,神色狠厉,一字一顿道:“只会敲键盘的英雄,更不好当。”
说完,他便把手高高挥起,毫不留力的就要往对方脖颈上砸。
可就在钢管即将触碰到那人皮肤的瞬间,景程的手腕却被谁死死攥住了。
“冷静点。”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被来人几下给撞了个七零八落的小弟们,骂骂咧咧地往这边跑,但在看到对方和景程的距离后,一时间难免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景程转过头,显然认出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是谁,他恶狠狠地瞪着对方,那双永远漾着虚浮情意的眼睛,此时已经被憎恨覆盖,因情绪的暴涨起伏而布满了红血丝。
“宋临景,你少多管闲事。”景程努力克制着汹涌的情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脸跟你动手,但你现在最好躲远点。”
而宋临景箍着景程的力度,却没有半点要松懈的意思,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习惯性蹙着的眉眼里,竟让景程莫名品出了一丝真诚的担忧。
“我希望你冷静一点,如果真闹出人命,宋家也保不下你。”宋临景语气淡漠地提醒道。
“冷静?换你你能冷静?啊?”景程低吼着,一把扔了手里的“武器”,紧攥着的拳头犹豫了半天,到底是忍住没招呼到宋临景身上。
他宣泄似的猛锤了几下墙,直到指骨处被磨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刺眼的鲜血滴到地上,疼痛感才让景程的情绪平缓了些,他直视着宋临景的眼睛,嘲讽地说道:“你懂什么啊,你——”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宋临景却开口打断了他:“我懂。”
景程不禁一怔,表情如刚刚在教室里宋临景问他“为什么不开心”时一样,烦躁里带着点无措。
“你如果不想让景阿姨也知道今天的事,那就放开他,带着你的朋友们,离这里越远越好。”宋临景松开了景程,极端理智地说道,“后面我处理。”
宋临景很少说这样长的话,很少对人提要求,更少使用这种近乎命令的语气。
在景程的印象里,他似乎永远都是毫无波澜的,对谁都是一副礼貌且疏离的模样。
没有情绪,没有喜恶,没有脾气。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任何人事物都漠不关心。
按照往常景程的作风,敢对他这个态度的人结局都不是很好看。
可奇怪的是,当所有围观的人,都在暗暗期待面前这位宋少爷吃瘪时,景程却点了头。
“你最好能处理干净。”虽然景程的态度还很生硬,但好歹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眼皮微垂,低头朝地上躺着的那位啐了一口:“别让我再见到你。”
说完,景程便连看都不看宋临景一眼,手向身后轻轻一挥,语气嘲讽:“走。”
“别耽误他善后。”
……
待目送着景程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宋临景才收回视线,他低头睨了眼蜷缩着的那人,紧绷的唇角里满是厌恶:“你父亲已经在恒瑞的医院等了。”
“少管别人的事。”他居高临下,如同审视一件垃圾般地说道,“他既然打了你,那我们也不会起诉造谣诽谤,就算扯平了。”
“但我母亲在得知这件事后非常不高兴。”宋临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边仔细擦着校服肩膀为阻拦景程蹭上的墙灰,边冷漠地抛出最后的警告:
“你好自为之。”
8. 第 8 章
景程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甚至很难找到一个标准,来衡量究竟是爱多还是恨多。
但他觉得,景兮对他大概是憎恨更多些。
他从前无法理解,为什么景兮仿佛能从伤害他这件事中获得乐趣一般,直到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偶然一次机会,景程偷听到了自己的身世——
景兮学生时代的未婚夫,在两人婚礼之前抛弃了她,而当时已经怀孕的景兮,被激素影响,本能地选择留下了他。
那段时期,社会环境算不上开放,景兮本就是孤儿,无依无靠,没权没势,可偏偏成绩好,长相又是格外的出众漂亮,性格清高,得罪过不少人。
如今未婚生子,从前那些不敢搬到台面上的嫉妒,又或是求而不得后的诋毁,自然不可避免地愈演愈烈,最后,几封真假惨半的举报信交到院里,为防止舆论进一步发酵,景兮的研究生也算是彻底读不下去了。
据说,景兮先是消失了几年,等再回到宁城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某不知名外商最疼爱的情人,不仅不计前嫌地给母校捐了新的实验楼,还从此高调挤进了本地的上层圈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景程从小听到大的了。
美艳动人的交际花,带着她的野种儿子,一个接一个的换靠山,爬得越来越高,直到攀到了最高点,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见到她时都得保持虚假的和气,只有在私底下,才敢肆无忌惮地表达着憎恶。
想到这,景程自嘲地笑了笑。
也对,自己不仅有着,那个彻底搅乱景兮人生计划的人的基因,而且,如果当初不是因一念之差生下他,景兮的人生绝对会大不相同。
恨他才是正常的。
没把自己随便找个地方扔掉,十多年来一直带在身边,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而且从来不打骂虐待他,只是时不时地给他造成点精神创伤,景兮已经可以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景程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一道刺眼的追光照到他脸上,景程混乱的思绪被打断,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他熟识的vj在台上朝他挥手,抢过旁边的立麦,语气调侃地开他玩笑:“哎!景程!怎么出来玩儿还丧着张脸啊?我刚听说你今天可猛了,手握钢管,一个锤十个!”
狗屁一个锤十个,十个堵一个还差不多。
说出来他都嫌丢人。
毫无兴致的景程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抬手,大方地赏了对方一记中指:“对,牛逼吧?要签名得等散场的,想叫爹可以现在直接来。”
周围顿时笑声一片,甚至不少起哄要给那vj腾出认亲场地的。
景程被推着跟大家玩了几把骰子,便独自退回了刚才倚着的那个角落,短暂的热闹褪去,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空虚。
此时已临近深夜,场子早就热了起来,年轻的男男女女被醉意侵染,笑着叫着宣泄着情绪,洗手间的门口排起了长队,里面不时传出暧昧的声响,每处光线昏暗的地方,都有人抱在一起接吻。
怎么都玩不起来,怎么坐着都烦。
景程心里犯着嘀咕。
烦俗气的音乐,烦吵闹的同伴,烦来搭讪的人,烦自己,更烦宋临景。
姓宋的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
酒劲上涌,景程烦得在脑海里胡乱找着茬,只觉得这破地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他猛地站起身,摇晃了两下,稳住身形后,随手从兜里抽出张卡,直接扔给了一位路过的侍应生,他指指自己的身后,冷淡地说道:“这桌,今晚所有消费划我帐。”
在众人的欢呼和挽留声中,景程笑着摆摆手:“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离开酒吧的景程在街上晃了一会,路上零散走着几个人,不是加班后匆匆往家赶的打工人,就是和他处境相似,漫无目的吹风透气的酒鬼。
正好一辆出租经过,景程鬼使神差地拦了下来,脑子比迟钝的肉.体快了半步,还没等反应过来,某个别墅区的地址就被他报给了司机。
神经紧绷了一整天的景程,懒得抵抗,放任自己往那栋他不愿踏足的房子驶去。
宋家这处房产位于市中心,离他们学校很近,离景程常去的酒吧街也不远。
出租能开进社区,但只被允许停在主宅外围,所以等景程慢悠悠走进去时,管家和阿姨已经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等他了。
穿过花园的时间,正好足够屋里的人做出反应。
“小程回来了。”管家朝他笑了笑,态度温和地问道,“周阿姨煲了排骨汤,给你盛出些做夜宵怎么样?”
阿姨则是自然接过他手里的校服外套,微微一鞠躬,便转身先行往洗衣房的方向去了。
没人问他去了哪,没人想知道他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更没人在乎对于一个高一学生来说,凌晨两点才带着酒气踏进家门,不应该纵容,更不应该给他汤喝。
这些人每天都会走这一套流程,哪怕他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依然躲避不开,景兮不住在这,却命令他不要想着离开,他像个用来维护母亲和情人感情的人质,没有任何权利拒绝地被绑在了这个地方。
这房子里没有正常人,大家都像是被调控完美的程序,被隐形的丝线牵动着的木偶,演着不知道观众是谁的情景剧。
景程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不过,他一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带来的拖油瓶,大概是这屋檐下最没资格觉得没意思的。
他嘲讽地笑了笑,如之前每次那样,礼貌拒绝道:“不用了,谢谢您。”
景程的房间在三楼,宋临景的在二楼,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布局,听说是在他们搬进来之前重新改造的,因为宋枫不想让两个孩子觉得不公平。
景程觉得可笑得无从评价,不知道宋临景对此有什么看法。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结构,景程有时站在阳台醒酒,甚至还能听到宋临景敞着窗户开视频会议的声音。
说的不知道是哪国语言,反正不是英语。
虽然他听不懂意思,但也能听得出宋临景表达的流畅,再配上对方本就清冷好听的声线,在酒精操控下不太清醒的景程,总会因为这个,不知不觉多吹上几十分钟的风。
想到这,路过宋临景门口的景程,条件反射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可没想到,宋临景房间竟然还亮着灯。
这实在奇怪。
要知道,这位宋少爷的作息规律得雷打不动,六点起,十点睡,没有一天例外。
今天这是怎么了?装完逼太兴奋,失眠了?
正当景程在心里暗暗嘀咕着,突然,他面前的房门竟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深蓝色缎面睡衣的宋临景,笔直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你回来了。”
“嗯。”景程原本烦得要命,可不知道怎么,在见到宋临景本人的瞬间,他那点想找茬的念头,竟莫名都变成了诡异的尴尬。
虽说自己之前大概就没给对方留下过什么好印象,但像今天这样不体面的程度,到底还是有点超出景程的计划了。
“你醒着呢啊?”景程脱口而出。
刚问出口,景程就后悔了,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下子。
醒着呢?
不然呢?梦游么……
景程绷着嘴角,心虚地把自己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仿佛这样他就能在对方面前更有底气些似的。
“我上去了。”景程避开宋临景的视线,抬脚就要往继续楼上走去。
可还没等他做出行动,宋临景却喊住了他:“景程。”
“我在等你。”
景程一脸震撼地转过头,直挺挺地对上了宋临景坦荡的目光,对方似乎是刚洗完澡,平时打理利落的头发,此刻却有些湿漉漉的,发丝随意垂着,竟给对方冷冰冰的气质,添上了几分不匹配的柔和。
楼下主厅的灯适时地熄灭了。
以走廊为分界线,景程就这样被笼进了黑暗里,像某种晦涩的隐喻。
他总是漾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不解,脸上那些鲜活的表情,也被浅淡的无措替代,竟莫名透出几分呆愣来。
宋临景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缓缓向后退了半步。
房门被敞得更开了。
屋里温暖柔和的灯光照了出来,洒向楼梯,攀着景程的脚踝,蔓延到了他的喉结上,又荡进他微颤的瞳仁里,
看着对方重新亮了起来的眼睛,宋临景才像终于满意了似的,不露声色地再次出了声:“进来聊吧。”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先行一步向室内走去。
明明是邀请的话语,宋临景的态度却生硬得像是命令,不容置喙,更不给可能得到的婉拒留窗口。
“没吃药吧……”反应过来的景程,忍不住啧了一声,愤愤地嘀咕道。
换做平时,宋临景如果能这么主动的跟他搭话,景程肯定要顺势得寸进个尺,吊儿郎当地想尽一切会让对方不自在的方式折腾他。
可当宋临景转了性子,不自在的反而就成了景程自己。
“喝茶还是果汁?”宋临景的询问声打断了景程的思绪。
事已至此,再“扭捏”下去也没什么用,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大方。
在两人过去的相处中一直掌握主动权的景程,自然是不想在宋临景面前露怯的。
“随便。”他抬脚走了进去,并快速地想到了找回场子的方式。
景程恢复了平时那副懒散从容的做派,微眯着眼睛,勾着嘴角,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来,笔直递到了宋临景面前,笑盈盈的说道:“一起来一根儿?”
宋临景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内,对方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转身走过去把他没记得关的门合上了。
景程嗤得笑了一声,感觉那点别扭劲儿都散了大半。
哎,这样才对嘛。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下一秒,返回的宋临景却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不仅从里面捏了一根咬住,还翻出旁边抽屉里的打火机,熟练地点了起来。
甚至也没忽略掉景程邀请里的那句“一起”。
宋临景又捻了根新的出来,将头部对着自己嘴里这根点燃后,轻轻塞进了彻底愣住了的景程的指尖。
宋临景走到阳台,转过身注视着景程,他慵懒地倚靠着围栏,眉梢微挑,神态是难得一见的松弛。
深吸了一口后,他自然地向空中吐出浅薄的雾,尼古丁的味道混着室内香氛的清冽,不由分说地侵入了景程的鼻腔。
搭配上眼前的场景,搅得景程甚至有种在做梦的恍惚。
只见宋临景唇角弯了弯,朝他一抬下巴。
“烟不错。”宋临景冷淡的语气里竟蕴了几分戏谑:
“谢了。”
9. 第 9 章
盛夏的深夜,白日蒸腾的暑气消散,凉爽温和的风被敞开的落地窗迎进室内,窗纱轻飘飘地将宋临景的身影吞没,几秒后又随着摆动把人放了出来。
少年身形高挑,却不显清瘦,已然接近成年男性的轮廓,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地包裹在睡衣柔软的布料里。
锐利的眼型弯出懒散的弧度,惯性紧蹙着的眉宇舒展,甚至透着几分微不可见的餍足,像是恶作剧的成功后自我庆贺的一环。
虽说看起来依然跟性情热络搭不上关系,但好歹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还是有点讨打的那种。
说来也怪,在短暂的讶异后,景程竟快速接受了这个设定。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此类形象,在这种家庭背景下萌生滋长,其实很合理。
与宋临景这样“冷漠的天之骄子资本家”长相,更是适配得不行。
景程不仅坦然接受了,甚至还醍醐灌顶般,迅速想通了为什么除开初次见面那回,之后他对于宋临景的无数撩拨骚扰,都没能顺利得到他期待的效果。
宋临景根本不是什么听话的小古板。
“有品位啊。”景程朝宋临景走去,自然地靠在了他身侧不远处,“我最喜欢的,有淡淡的柑橘味儿。”
宋临景表情淡淡,只是稍一扯唇角,好脾气地应道:“嗯,很清爽。”
哪想到,景程像是被这个答案取悦到了,彻底承受不住这离谱的反差,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我靠,你别说了哈哈哈哈!太违和了你懂么。”
宋临景却不置可否,只是也偏过头看他,一向没什么波澜的眼底漾出浅薄的笑意,像是对景程评价的默认。
景程笑得蹲下又站起来,直到嗓子都快哑了,才终于舍得停下。
而宋临景也没准备打扰他,就默默倚在旁边,瞧瞧景程,再望望星空。
“喂。”景程眉尾轻挑,抬了抬手肘,像对待亲近的朋友那样,拐了宋临景一下,“你天天装那么正经无不无聊?”
“不算装,我就是个很无聊的人。” 宋临景耸耸肩,态度倒算真诚,“抽烟也不是什么用来证明我有趣的事。”
“很忙、不能睡觉的时候提神而已。”
这话从宋临景嘴里说出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毕竟除了工作日,景程好像的确没怎么在家见到过对方。
有时候他后半夜回来,甚至分辨不出宋临景是已经按时熄灯了,还是整晚都没能回家。
毕竟独子嘛,整个家族的资源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被赋予的期待远大,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也自然更重。
景程撇了撇嘴。
跟他这种整天虚度光阴的野种形成鲜明对比。
“王崇兴伤得不轻,断了两根肋骨、一根锁骨,鼻梁骨和小腿胫骨也有裂隙。”宋临景画风一转,语气淡漠地阐述道。
景程闻言一怔,倒不是为对方罗列出的伤情而意外,而是根本没想起“王崇兴”是谁。
“哦~”缓了半分钟,景程才反应过来,“差点被我打死的那位啊。”
“他家打算怎么办?赔钱道歉还是想直接诉讼?”景程坦然问道,显然此类流程早已轻车熟路了。
“景程。”宋临景轻轻叫了叫他的名字,语气听起来似乎竟蕴着点无可奈何,“你是没人管、独惯了,还是真的不相信我?”
景程笑嘻嘻地在空花盆里碾灭了烟:“哪敢啊,我这不是欲扬先抑嘛,待会儿你宣布处理结果的时候,会被我短视肤浅的揣测衬托得更牛逼一点。”
宋临景抿了抿唇,像是觉得这个说法虽然有狡辩的嫌疑,但倒也还算顺耳:“王崇兴骑车不小心出了点意外,伤情严重,需要休学一年。”
“他父母是恒瑞某个子公司的高管,听说一向疼爱儿子,所以决定在他出院后,举家搬去南方,那边的气候更适合恢复期修养。”
景程:……
骑车出意外,子公司高管,疼爱儿子,举家搬去南方……
值得吐槽的点太多,景程一时想不到该从何说起,干脆识相地保持安静。
少爷牛逼……
夜风带来稀薄的凉意,花园的树上传出窸窣的蝉鸣,屋檐下几乎看不见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窝了一家燕子。
或许也不是燕子,反正是小鸟,毛茸茸的,偶尔叽叽叫两声,从景程的房间踮脚探出去,能勉强触碰到鸟巢粗糙的边缘。
两人并肩站在阳台,相邻的那只手臂自然向下垂着,睡衣和衬衫的袖口贴在一起,像种无意识的亲昵。
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有人先开口,打破了这并不尴尬的沉默。
“为什么帮我?”景程挠挠手背,似乎是被什么刮蹭后泛起了奇怪的痒。
他将双臂伸直,搭在围栏上,指尖从宋临景背后划过后停住,形成一种从正面看近似于搂抱的姿势。
“我对你并不友好。”景程言简意赅道。
宋临景没躲闪,却也没看他,只是用阐述事实的正经语调说道:“我也很爱我的母亲,不会、也不能允许任何人对她说那种话。”
景程愣了愣。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理由。
也没想过会从宋临景嘴里听到“爱”这个字。
这个饱含情绪与温度的字,似乎很难与对方牵绊起来。
宋临景看起来像是不能理解爱,也不需要爱。
景程原以为,对方帮自己是因为要维护宋家的面子。
没想到竟然这么……质朴?
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景程忍不住想再次将两人之间的核心矛盾搬出来,这回倒不是为了捉弄,而是善意的提醒。
你知道我维护的那个女人是谁吧?
知道为什么我会搬进你家吧?
知道她和你父亲是什么关系吧?
知道我们两个身份上的天差地别吧?
景程想将这个边界明确。
对于宋临景品德高尚的大度和无私,他实在无法习惯。
这与他从小到大对人性本质的探索相违背,与他没原则但有底线的处事态度不吻合,让他难以理解,更将他之前那些自相矛盾的小动作变得可笑且没意义。
宋临景该讨厌他,该因不完美的家庭获得补偿,该和他画出条泾渭分明的界限,该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审视他、提醒他,该从他的自我放弃中获得满足感。
景程不觉得宋临景是伟大的圣人。
他觉得对方像个傻瓜。
也把他衬得像个更傻的傻瓜。
“但我——”景程才开了个头,还没来得及用“幽默”的语言、“嘲讽”的口吻,指出心里那些让他混乱、焦躁、不自洽的想法,
宋临景却仿佛未卜先知般直接打断了他。
“景程。”宋临景偏过脸,琥珀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晦涩的情绪,只有平静和坦然,“如果你不那么先入为主,其实很容易就能查到这些。”
“宋枫的宋,确实是宋家的宋,但……”
宋临景浅笑着摇摇头:“宋家的宋,是我母亲的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母亲默许的,他们甚至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开放式婚姻,各取所需罢了,我从小就知道,只不过从来都不愿意为别人的事情过度纠结而已。”
“她不在乎,宋枫不在乎,我不在乎,所以……”
宋临景稍一停顿,他从纸盒里捏了根烟,夹在指尖点燃后,转身向景程缓步靠近。
景程被对方这番发言搅得思绪混乱,他脖颈向后微微仰着,总是鲜活的表情竟此刻却莫名显得茫然。
浅栗色的发丝随性地支翘着,在室内昏黄灯光的笼罩下泛着层朦胧的光晕,有些凌乱,但看起来手感似乎不错。
宋临景下意识地想要触摸,可在伸出手的瞬间,还是在理智的操控下转变了方向。
他将指尖的烟,自然送进景程的形状漂亮唇瓣之间,待景程条件反射地用牙齿将烟嘴轻轻咬住,宋临景才不露声色地撤离。
离开时,他的小拇指似乎不小心划到了景程的喉结,没留下什么温度,触感也微弱得仿佛是场幻觉。
有点痒,但达不到想抬手蹭一下的程度。
“你更不要在乎。”宋临景平静地说道。
“我不讨厌那些小动作,不讨厌热闹,也不讨厌你。”宋临景转过身,背对着景程,语调温和,“我只是不喜欢你行为的别扭,以及那些我并不需要的隐晦歉意。”
“说实话,很多余,还有点傻。”
宋临景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
繁星隐去,混沌的夜幕被丝丝橙红浸染,天边萌出一抹黯淡的光,昭示着新一天的来临。
景程没有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有点累,更有点想笑。
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想笑。
迟到的酒劲杂着困意,尼古丁与清晨潮湿的雾绞缠,微弱的鸟鸣清脆。
宋临景的话简单又直白,带着点嘲讽,甚至像是种上位者的施舍,可却莫名给景程带来了几分微妙的安稳。
他仿佛终于落地。
短暂获得了做回自己的许可。
沉寂又浮动的氛围中,景程像是想通了什么。
盛放的蔷薇攀了满墙,景程稍一探身,便从掐落了其中最漂亮明艳的那朵。
他懒洋洋地抬着眉尾,轻佻地笑着,没有任何缘由地把花扔到了宋临景的肩上:“喂。”
“你还没给我讲题呢。”
宋临景回房的脚步一顿,他慢悠悠地将那朵勾在他睡衣上的花取了下来。
没有前言,不搭后语,他却默契地体味出了景程的意图。
“我困了,明天吧。”宋临景朝景程抬抬手,露出那朵被他捏在指尖捻了两圈的花,“谢礼收到了。”
“晚安。”
10. 第 10 章
“安全带系好。”
冷淡的提醒从耳侧传来,打断了景程的小憩。
今天喝得不多,可醉酒的“症状”却似乎比平时要多些,也不知道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还是情绪波动太大,松弛下来后惹得他有点累。
景程懒洋洋地伸手去够头顶的安全带,只觉得眼皮发沉,但为对宋临景今晚的优良表现表达赞美,景程还是够意思地将将睁了一只眼,上下扫了对方一圈。
笔挺的西装外套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宋临景恢复了那副一丝不苟的正经做派。
“哟,宋总亲自给我开车啊?”景程眯着眼,挑着眉,阴阳怪气地打趣着。
宋临景像是习惯了,唇角微弯,不动声色地把话抛了回去:“坐不惯了?那我把司机叫回来。”
“别别,少折腾人家了。”景程没忍住笑出了声,总算是醒了盹,他甩着手腕,敷衍鼓了两下掌,又朝对方打了个响指,揶揄道,“我的荣幸。”
“都弄好了?跟上次一个流程么,那我圣诞派对还能不能正常办了啊?”景程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调直了些,随口问道。
他刚才原本是想和宋临景一起出来的,结果走到门口,对方却被助理用“需要立刻处理的工作”给拦走了。
宋临景忙起来没法准时,景程理解,懒得多问,但也不愿意站在旁边傻等,干脆要了钥匙,先行上了车。
没想到迷迷糊糊睡着了。
似乎还梦到了些从前的事。
宋临景脱了大衣和外套,随手扔进半躺着的景程怀里:“嗯,不过因为这次那个员工有涉嫌使用违禁药品的嫌疑,你明天记得去接受一下教育。”
他只选择性地说了那个营销的问题,没提也没打算提王崇兴,没谁比他更清楚,为什么景程绝对不会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走个流程而已,下次注意,别什么人都往店里招。”宋临景言简意赅。
可一听这话,景程却猛地弹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子晨用违禁药?不可能啊。”
宋临景听着景程笃定的语气,不禁皱了皱眉,原本还称得上温和的声音,顿时凝了层薄霜,他公事公办般陈述道:“还不能确定。”
“但刚刚医院查过了,他没有癫痫病史,那个没标签的盒子里装的,也确实是阿片类药物。”
景程脸上的轻浮神色尽数收敛,严肃地看着宋临景问道:“长期服用会引起癫痫?”
“我还是有点不太信,子晨家境不好,人也内向,这种药他怎么会有?”
宋临景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似乎是有些不耐烦:“这应该去问你的子晨,我不清楚。”
“那你把我送到医院,我去问。”景程没察觉到宋临景情绪上的微妙,习惯性地向对方随意地提出要求。
宋临景眉心蹙得更紧了,但他显然也拿景程无可奈何,停顿了片刻后,他才再次语调平静地开口道:“他还没醒,等稳定下来后,有人会把他接去恒瑞做全面细致的检查,等结果出来,有很多你能够去表达关心的机会。”
“这样可以么?”
两人毕竟认识十年了,即便宋临景压抑得再好,他不高兴时的语气,景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方才是没心思留意,现在……
一气呵成的长句,冷冽淡漠的语气,句尾再带上点讽刺。
嗯。
生气了。
景程心里想。
他微微扭过头,观察着宋临景的反应,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但人家毕竟跟我睡过几次,又是在我店里工作时间出的事。”
“我总不好太无情吧。”
“嗯。”宋临景冷笑了一声,半点多余的目光都不想往景程身上偏移,云淡风轻地点评道,“你最高尚了。”
是不用琢磨也能分辨出的虚假。
说反话,阴阳怪气,绷平了的唇角,因握力的增强而泛白的指节,以及手背上隐隐跳动着的青筋。
景程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慵懒的眼睛里满是玩味。
气得还不轻呢。
但……为什么呢?
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关心前任“玩伴”吧?
这个念头在景程的脑海里才一萌芽,便迅速被他掐灭。
不可能的。
宋临景对这些才不会有意见。
宋临景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清楚他那些事迹。
从高中时期到现在,对方几乎没错过任何一段。
如果要将景程的情史整理成册,那记忆力很好的宋临景,毋庸置疑地该成为故事的主笔。
他荒唐人生的目睹者、记录者。
大概是受方才那段梦境的影响,景程险些将那句“你为什么不开心”,脱口问出。
像高中时的宋临景那样。
突兀又冒犯。
但这种情绪上的互相坦诚,显然不适合他们现在的年纪,也不适合他们的关系。
一对相识多年的成年男性密友,应该是充满默契,并极有分寸为彼此留出足够边界感的。
该说的说,没必要问的不问。
宋临景对他一向不指手画脚,所以他也需要回馈同样的尊重。
“我刚才做了个梦。”景程打了个哈欠,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宋临景皱着的眉头似乎缓和了些,还很给面子地把话接了下去:“什么梦?”
景程耸耸肩:“说不上来,好像梦到了咱俩第一次一起抽烟。”
宋临景带着笑意瞥了他一眼,没做评价。
景程也不需要他回应什么,自顾自地再次开口:“可惜,宋总早戒了。”
说着“可惜”,字里行间却没有半点遗憾。
“戒了也好,长寿。”景程从口袋里捻了根香烟出来,不点燃,只是用指尖揉了两下,再放到鼻尖处轻轻嗅了嗅,“我勉为其难,替你多抽两年。”
“反正我不想活太久,不用那么健康。”
景程总是这样。
正经聊天时的每一句话都像掺着虚假,可当他真拿自己开起玩笑时,却又像是在诚心描述着愿望。
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烘得人精神涣散。
大概是觉得热了,景程稍一抬手,把才系好没多久的扣子,又解开了两颗,大方地敞着领口,露出一片泛着薄红的皮肤,以及轮廓赏心悦目的胸肌线条。
对于这具勤于锻炼的美好肉/体,他向来不吝啬于展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去年年初车祸之后谨遵医嘱?”景程语气轻盈地随口问道。
恰巧遇上了个很长的红灯,宋临景慢悠悠地将车停稳,终于肯分出些注意力到身旁这人身上。
只见景程眼睛半眯起来,显然又泛起了困。
偏长的浅栗色卷发几乎没什么打理过的痕迹,轻易就能看出,对方今天来店里没存任何旖旎的心思,除了因遮挡视线而被向后拢着的额前碎发,耳侧的发丝就那么随意翘着,被仰躺的姿势压变了形。
车窗贴了私密度很好的膜,灯火通明的城市被隔绝在了室外,只有浅淡的光亮能渗进来。
景程伸直手臂,试探着够了好几下,才终于将车载广播调了出来,里面播放的是个读书类的节目。
此类严肃的东西,并不被囊括于景程的兴趣范围,但他实在是太懒了。
懒得一个个频道寻找最适合的,懒得琢磨自己现在想听些什么,也懒得再次抬手。
想着宋临景或许会喜欢这种干巴巴的名著,景程就也没再动了。
低沉且充满磁性的男声,从车载音响中缓缓流淌出来。
景程不禁一挑眉,显然是对内容无感,但对主持人的声音还蛮有感觉的。
前方信号灯上的倒计时从三位数跳成两位数,刺眼的红在景程微颤的睫毛下闪烁。
其实也算不上太刺眼。
反正没有景程锁骨处暧昧的记号刺眼。
宋临景不悦地偏开视线,只觉得快被灼伤了。
“算是吧。”宋临景面色稍沉,平淡的表情下极力克制着的情绪暗涌,“想尝试拒绝这种有高度成瘾风险的东西,顺便改掉一些不太好的习惯。”
景程嗤得笑了一声。
倒不是嘲笑。
自律如宋临景。
但小时候没有办法,被家庭极力压抑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是失衡失控的,所以他会试图从这些破坏规矩的出格上找些刺激。
正常得不能更正常了。
现在他羽翼丰/满,成了宋家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不再受制于任何人。
人生的掌控权回到了他的手里,所以在多年夙愿完成之后,想要将年少时那些没意义的恶习摒弃,也完全合理。
而且目前来看,宋临景做得确实不错。
景程回忆了一下,对方似乎已经有近两年没再碰过烟草了。
即使自己曾多次开玩笑地引诱过他。
想到这,景程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语气浮夸地明知故问地调侃道:“哇哦,真厉害,那你执行得怎么样?”
“还好。”宋临景眸色一暗,停顿片刻后,才意有所指似的继续说道,“大部分恶习都是可控的,不过……”
“有些很顽固。”
广播里突然响起的背景音乐,不合时宜地将宋临景后半句话掩去。
景程没听清,但也没想要追问。
反正都只是随口的玩笑。
男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出现,带着点性/感的沙哑,把好好的文学鉴赏,搞得不像是个正经节目,每一个字都清晰又含糊,酷似事后温存时的耳语。
他真挚地诵读着,却将原本段落里的讽刺淡化到几近消失,倒多了几分倾诉的意味:
[他真诚地错把自己的肉/欲,
当作浪漫的恋情。]
[错把自己的优柔寡断,
视为艺术家的气质。]
[还错把自己的无所事事,
看成哲人的超然物外。]
[他心智平庸,却孜孜追求高尚娴雅,
因而从他眼睛里望出去,
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感伤的金色雾纱.]
[轮廓模糊不清,
结果就显得比实际的形象大些。]
[他在撒谎,
却从不知道自己在撒谎;
当别人点破他时,
他却说谎言是美的。]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①
……
就在景程困倦得即将彻底把眼睛阖上时,宋临景却又开了口。
他语气淡淡的,语言组织得莫名,不知道是想衔接之前的哪一段对话。
景程后来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对方大概是在回应自己那个“不想活太久”的玩笑。
“还是活久点吧。”宋临景态度温和,像是建议,又像是某种祈求,“毕竟是你自己说的……”
倒计时结束,信号换了颜色,宋临景平稳地继续往景程的公寓驶去。
他停顿的时间有点长,景程闭着眼睛,呼吸平静而均匀。
宋临景扯了扯唇角,像是有点无可奈何。
景程从来都没什么耐心。
他体贴地将广播的声音调小了些,在不影响景程用它助眠的前提下,使它不会过分吵闹。
忽然,几片洁白晶莹的颗粒飘到了车窗上,却又被空调的余温瞬间融化,只剩下残存的水汽,不一会便凝成一小滴,滚落到不知哪里去了。
下雪了。
今年入冬后的第二场雪。
宋临景表情平淡地看向窗外,又偏过头瞧了瞧景程。
景程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看起来无辜且无害。
会让人有种似乎可以尝试去掌控他的错觉。
可惜,只是错觉。
也只能是错觉。
宋临景眸色微垂,深邃的眼睛里好像浮沉着什么。
沉默片刻后,如一声短暂又微弱的叹息,宋临景缓慢地喃喃道:
“我的确离不开你。”
……
11. 第 11 章
“哎,好,哎我们下次一定注意,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曲经理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跟送他们出来的小警官道别。
可站在他身边的景程却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平时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今天像是终于轮上了休息,除了“嗯”、“啊”、“是的”、“抱歉”,做不出其他有意义的表达。
愁得一晚上没睡好的小曲经理,瞧着景程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只觉得自己中午吃的止疼片瞬间失效。
头疼,想辞职。
“景总,我们走吧。”他用手肘狠狠拐了景程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
景程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慌忙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环境直嘟囔:“结束了?这么快,我还以为多正式呢……”
送他们出来的小警官:……
快要就地猝死的小曲经理:……
要不你还是把嘴闭上吧。
“行,谢谢你们哈,有空来店里玩儿。”景程微微一弯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他朝身后招了招手,轻声道,“走吧,回去。”
说完,便自顾自地拐进了不远处一条狭窄的巷子。
曲经理表情里满是歉意,他再次朝小警官鞠了个躬,才小跑着顺着景程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昨晚下了整夜的雪,两边的屋檐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色,地上却被来往行人踩得泥泞,走过路过,带起一片“吧嗒吧嗒”的滑稽水声。
景程的短款黑色皮靴上被溅出了好些处污点子,要换平时,他早该一脸嫌弃地转身换条路走了,可这会儿却依然一副丢了魂似的无动于衷。
“景哥,景总,等等我!”
“景程!”
小曲经理忍无可忍的喊叫,成功再次把景程从游离的状态中唤醒,他停下脚步,偏过脑袋,等对方跑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时,才晃晃悠悠地地重新往前走去。
“好凶哦。”景程眉梢微挑,漫不经心地调侃道,“你今儿吃枪药了?”
“懒得跟你掰扯。”深知跟景程没道理可讲的曲经理,果断不浪费那个口舌,其实他对景程也没什么多余的期待,对方今天能准时出现就已经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进步了。
不过……
小曲经理上下打量了老板一圈。
不对劲。
他心里想道。
景程今天不仅没做造型,甚至还戴了顶帽子,耳侧露出的发丝有些凌乱,显然不像打理过的样子。
要知道,虽然景程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但对于自身精致程度,还是很有追求的,尤其这种需要见外人、给烂摊子善后的场合。
对方不爱准时报到是兴趣问题,但只要他肯现身,那必然是从头到脚都好好拾掇过,成熟松弛且有品位的风格,而且全程配合度极高,花言巧语哄得所有人都妥帖。
景程向来知道自己长得好,也喜欢且善于利用自己的优点寻便利。
别管成功不成功,态度肯定很到位。
这就导致今天曲经理见到他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宽松的帽衫,随意的牛仔裤,简单的毛线帽。
不像个开酒吧的刺头老板,跟平时来店里玩的那些还在上学的小男生,看着没什么差别。
肯定有问题。
小曲经理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自然也就这么问了出来,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景哥,你跟宋总之间出什么事了么?”
景程闻言一愣,脱口而出:“你从哪看出来的?”
嚯,歪打正着。
小曲经理赶紧笑嘻嘻地补充:“昨天你们一起走的嘛,再说了,每次你脸垮成这样,基本都是跟宋总闹不愉快了。”
体恤老板的下属小曲贴心追问道:“怎么了?宋总昨天回家批评你了?”
景程斜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说法不怎么满意:“宋临景凭什么批评我?我是他儿子?”
……也差不了多少了。
曲经理腹诽道。
但毕竟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说是不可能说的。
“哎呀,你懂我是什么意思啦。”曲经理走上前,微微往起垫了垫脚,够住了景程的肩膀,哥俩好地拍了两下,“说说,说说,我给你分析一下。”
景程白了他一眼,原本没打算继续聊这个话题,可沉默了几秒后,到底还是没忍住改了注意。
“不是我俩的事。”景程掩饰般轻咳了两声,“我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也有个一起玩了很多年的朋友。”
“最近吧,他那个朋友啊,总是说一些模棱两可很奇怪的话,然后吧,昨天晚上那个朋友的朋友以为我朋友睡着了,还偷偷摸他的脸,就——”
“啊?!”没等景程说完,小曲经理就惊呼出了声,“我靠?宋总趁你睡着摸你脸了?”
景程无语极了,眯着眼睛,抿着嘴唇,依然负隅顽抗地坚持着原版本的说辞:“都说了不是我俩。”
他照着对方后背就重重锤了两下,嗓音一沉,装出严肃认真的架势,厉声纠正道:“是我朋友和他朋友。”
“哦哦,好的。”小曲经理乖乖点头,又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等他终于理顺了人物关系,才终于又开了口:“那我此时就有个疑问了。”
景程挑挑眉:“什么?”
小曲经理松开了景程的肩膀,往前快步小跑了几米,直到确定他们之间的已经达到了“景程绝对无法一脚踢死他”的距离,才转过了身,面对着景程。
“请问,你的这位朋友的朋友……”小曲经理面色沉重,拖着尾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诚恳发问:
“摸的是你朋友的左脸,还是右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出口的瞬间,小曲经理就绷不住了,他狂笑着,边往后倒退着跑,还不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逼逼赖赖,“还是两边脸一起摸的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笑死,景哥你也有碰到这种困扰的时候啊?”
景程:……
他疯了才昏头问姓曲的。
也对。
跟他天天混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傻逼。
哦,出趟差回国就病癫了、胡言乱语、瞎摸人脸的那个姓宋的跟他混了十年呢。
傻逼中的翘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曲姓傻逼还在狂笑,甚至灌了一肚子风,已经笑咳嗽了,“说真的哥,我看宋总挺好的,人帅钱多能扛事儿,主要还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这条件还差什么了,凑合过呗就哈哈哈哈哈哈!”
景程已经彻底懒得搭理对方了,他双手插袋,舌尖顶了顶腮。
笑吧。
你这个月能拿超过三千块的工资都算我给慈善事业添砖加瓦了。
景程冷哼一声,心里想道。
他们去的那个分局离景程的店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有这么个热闹打发时间,路程似乎就变得更短了,两人此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店门口。
小曲经理眼见着回自己地盘了,一时间更得意忘形了起来,边鼓掌朝景程挑衅,边低着头铆劲儿向前狂冲。
不看路的结果就是,一句“我要回去跟他们大肆宣传宋总开屏了之前那些玩笑话要成真了哈哈哈哈哈”,才说一半,就被一声“哎哟”给打断了。
被撞了个踉跄的小曲经理赶紧收敛,还没等稳住身形就开始连连道歉了。
“没关系,我穿得很厚,不疼的。”一道温润的男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莫名有点耳熟。
景程不禁抬了抬眼皮,朝对方那边望了过去。
那是个很清秀的年轻男人,大学生模样,身量和景程差不多。
他穿得也的确很厚,一身浅米色的长款羽绒服,灰色的长围巾乖巧地在脖子上胡乱缠了好几圈,针织帽配上耳侧翘起来的浅栗色卷发,给他整个人本就温和的气质,又添上了一丝好脾气的柔软。
光看着就让人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景程条件反射般地抬了抬眉尾。
是他会感兴趣的类型。
“呀!是你!”小曲经理记忆力显然比景程要好上一些,短暂的迷茫过后,已经认出了对方是谁,“你是昨天晚上给小许做急救的那个医生!”
“只是医学生啦。”男孩挠了挠头,严谨地纠正道。
哦~是他啊。
昨晚现场太乱,景程光记得帮忙的那个小孩长得好像不错,但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他倒完全想不起来了。
景程瞬间换了一副表情,他笑容轻佻,朝对方缓缓走了过去,那双本就总是漾着晦涩情意的漂亮眼睛微微弯着,漫不经心地问道:“又是自己来玩?”
男孩一听,脸上笑意更浓,甚至露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
“不是的。”他摇了摇头,直视着景程,漆黑晶亮的瞳仁里闪着润泽的光。“你昨天说,让我忙完别走,但我回店里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回家了,所以,我今天来……”
“是想兑现你昨晚的承诺的。”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路旁柳枝上压覆着的新雪,也吹散了空中厚重的云层。
冬日稀薄的阳光铺了下来,洒在男孩脸上,衬得他身上那股独属于少年人的生命力更加鲜活灵动。
景程不禁喉口一紧,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半圈,眸色一沉,原本懒散的神色,也渗出几分意味深长的打量。
像是瞧到了什么感兴趣的猎物似的。
只见男孩笑容更加灿然,他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认真地说道:“你现在有时间么?”
“宋景程先生。”
……
涌动的暗流瞬间被冻住,原本良好的暧昧氛围也彻底消失,围观了全程的小曲经理深表震撼但不能理解。
又一阵风吹来,不带任何浪漫色彩,直让人觉得冷且萧索。
景程那点玩味还没来得及酝酿彻底,就被这个全新的昵称锤了个稀碎。
几人就这么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景程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沉着脸,表情不悦地低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你叫我什么?”
……
12. 第 12 章
看着景程脸上明显的不高兴,男生的表情露出几分茫然,他有些无措地问道:“你不是姓宋么?可……”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店员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景哥别生气,搞错了搞错了!”
“刚才我在忙,宋总助理帮忙接待了一下。”店员把杵在门口、西装革履、绷着张显然与宋临景“师出同门”死人脸的助理,往前推了推,“你说句话啊!”
冷面门神似的助理目不斜视:“他问我的老板姓什么,我如实回答了。”
小曲经理也赶紧上前打起了圆场:“景哥,误会,人家没别的意思。”
景程面色稍缓,但刚才对眼前人的那点兴趣,算是散了个干净。
倒也不是小气,主要因为,早些年拿“该改姓宋”这件事“打趣”他的人,确实不在少数,加上宋临景这几天的行为举止,莫名透出股精神不太正常的诡异,景程难免反应有点过激。
“阿顾来干嘛?”景程稳了稳情绪,朝室内走去,他眉梢微挑,表情依然不怎么愉快,冷声冷气地问道,“宋临景落东西了?”
“不是的。”顾助理摇了摇头,“是给您还东西。”
还?
景程不禁一愣,一时间没想到宋临景要还什么。
等对方掏出两个做工精细的木匣子,景程才反应过来。
这里面装的,是为了安抚那个姓孙的,送出去的两只翡翠镯子。
那个姓孙的,是宋家某个远房亲戚,具体细节景程记不清,不过倒也没影响他昨天因为这层关系,受着冤枉气,憋屈地哄了对方半晚上。
但宋临景来的时候,这人已经被请走好半天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景程上下睨了一圈小曲经理,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问道:“你给他通风报信的?”
“哎哟,都这个点了,我得赶紧看看他们活干得怎么样,回头细聊!”曲经理尴尬地拔高了音量,驴唇不对马嘴地岔开话题。
您二位玩儿“情趣”、闹别扭,天天牵连无辜可太不像话了。
正直小曲拒绝成为这对“十年密友”play的一环,见势不妙,立马脚底抹油似的就往后厅跑去。
惹不起躲得起,溜了溜了!
“景先生,宋总说了,您不用为他照顾任何人的面子。”顾助理言简意赅,他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表情却带上了点别扭,显然是对接下来要转述的话不太适应,“咳,宋总还说,再遇到像昨天那种情况,您……”
“您可以直接把人打出去,如果懒得亲自动手,那就叫安保进来抬,出了任何问题……”
“他负全责。”
听了这话,景程不仅脸上愠色稍缓,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都能想象得出,宋临景当着几个下属的面,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时的样子、旁观者的反应、以及被其他人讶异的表现取悦到后,宋临景嘴角微不可见的弧度。
别看姓宋的表面人模人样,可实际上,他那些诡异的恶趣味,其实一点儿都不比景程少。
只不过,景程是坦荡铺在明面上,宋临景多数时间,都只能把这些“恶劣”的小心思藏回骨子里。
“行,知道了。”景程朝他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本来就是给宋阿姨生日挑的备选礼物,我觉得水头都不够好,已经重新找更合适的了,这些送谁都一样。”
景程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他漫不经心地朝对方瞟了一眼,调侃道:“东西送到了,你怎么还不走?想留下来陪我玩儿?”
“那你可千万别让你们宋总知道。”景程嗤笑一声,字里行间满是轻佻的逗弄,“他醋劲大着呢,肯定开除你。”
景程那双遗传自妈妈的眼睛,漂亮得惊人,里面漾着的虚浮笑意,给他每一个眼神都安上了倒刺。
许多与他厮混过的人直到被景程甩掉,都依然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被他远远瞧了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扯到了他床上。
像是某种用途不当的黑魔法。
经不住蛊惑、抛弃理智衔住景程撒下的饵的人,也就注定会被那尖锐的钩子割得鲜血淋漓。
从无例外。
起码暂时还没有。
顾助理连忙心虚地偏开视线,他清清嗓子,尽职尽责地完成着任务,别扭说道:“宋总还想请您原谅,他昨晚真的是有急事要处理才提前离开的,嗯……”
“拜托您给他回个电话吧,宋总心情不好一整天了,下午例会上连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我们几个特助紧张得饭都吃不下……”顾助越说越没底气,甚至还隐隐流露出一丝委屈来。
这句显然就不是传话了。
景程听着不免觉得好笑。
虽然这么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但这场面真的蛮像,被父母吵架牵连到的小孩,敢怒不敢言地偷跑来找一方告另一方的状。
不过对于昨晚到自己家楼下后,宋临景接了个电话,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就提前走了的这件事,景程根本不在意。
宋临景忙得很,他心里有数。
他们两个成年男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事要做,不再是世界中只有彼此最重要的小孩子,更不是得靠时刻腻在一起来证明感情浓烈程度的倦怠期情侣。
没必要的。
但……
回电话不可能。
起码在他琢磨清楚宋临景这两天抽得哪门子疯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回的。
景程心里笃定,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忍忍吧。”他朝顾助理狡黠地眨了眨眼,“叫你们宋总好好反思一下,最近还干什么别的坏事儿了。”
“弄明白了再找我。”说完,景程便事不关己地转身要往办公室走,可才抬脚,他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朝顾助理的身后弯着眼角,勾了勾手指,笑道:“你呢?”
“进来喝点东西还是现在走?”
因误会而被景程冷落了好半天的人连忙出声,生怕自己晚回答半秒,景程就彻底不搭理他了:“我马上有节实验课,可能现在就要走。”
景程抬抬眉尾,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我中午就来了,不过一直没等到你……”
男生抿抿唇,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可下一秒,他却像是靠自我劝慰迅速恢复了精神似的,眼睛忽地再次亮了起来,“我叫温羽忱,十九岁,宁大医学院大二学生,我昨晚第一次见到你,就特别特别想认识你。”
“没找到机会交换联系方式,我回去之后遗憾了一整夜。”
“所以今天上午一下课我就往这赶了,没想到还是没能多聊几句……”
围巾在温羽忱脖子上乱糟糟地堆成柔软的小山,虚掩地遮住了半边下巴,给身形高而挺拔的他平添几分稚气。
他声音中气十足,可那耳尖却是越来越红。
而观察到这点的景程,脸上玩味的笑容也随着越来越浓。
是个乖巧的、心思写在脸上、藏不住半点情绪的小朋友。
闹出场乌龙的温羽忱,把称谓改成了正确的:“景先生。”
“你昨天说,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是真的么?”他直愣愣地注视着景程,眼角眉梢都挂着期待。
景程都仿佛能看到对方身后不停摇晃的尾巴。
像只想被摸摸脑袋的可怜小狗。
景程从吧台上的盘子里捏了颗荔枝味的糖,手指一挑,糖便飞进了对方怀里,砸得温羽忱耳廓更红了。
“我从来不骗小朋友。”景程放缓了音调,柔着语气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温羽忱高兴地把糖妥帖地放进胸前的口袋,随后再次抬头,与景程对视着,极其认真地邀请道,“我想请你看电影,就这周末。”
“好直接呀。”景程脸上笑意更浓,“这算是约会么?”
温羽忱点点头,兴奋地给出肯定的答案。
旁边悄悄围观的几个员工,此时都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深知自家老板德行的他们,赶紧移开了视线。
“我不清楚昨晚你来Scene是不是意外,但显然,你不混这个圈子,所以也不太了解我的规矩。”
景程倚靠着吧台,慢悠悠地接过酒保递来的香槟杯,浅浅抿了一口其中泛着细碎气泡的酒液,整个人透着股浑然天成的从容和慵懒:“对于你这样刚认识,就对我表达出极高热情的人,我啊……”
景程睫毛微垂,视线轻飘飘地从温羽忱脸上扫过,他轻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微哑的嗓音里糅着晦涩不明的暧昧。
像是种邀请他人一同堕落的引诱,也像是不可言明的善意警告。
“兴趣不大,所以……”他诚实地说道:“只约炮。”
“不约会。”
……
13. 第 13 章
“好的。”温羽忱的神色逐渐由期待变得黯淡,他沉默了很久,才僵硬地说道,“我明白了。”
“……你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清楚么?”
类似的情况其实经常发生,景程极易得到肯定,偶尔也收获拒绝,但这样的答案倒还算稀有。
但景程并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考虑”的本质就是委婉的抗拒。
结果无非两种,权衡利弊后的远离,或者心存别扭的靠近。
而由这两种情绪所引导出的关系,注定会变得棘手又难缠。
景程不缺人喜欢,更不缺合拍的“玩伴”。
“考虑”这个词理性又怯懦,而他向来崇尚于瞬时的感觉,从不需要这种犹豫后的选择。
但他并没打算把这些话直白地讲出来。
没意思,也没意义。
他没有给一腔热血的小朋友反复泼冷水的癖好。
点到为止就够了。
“当然。”景程朝他暧昧地眨眨眼,微一挑眉,态度柔软地给了个虚假的承诺,“我等你消息。”
温羽忱似乎信以为真,神色依然有些严肃,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个僵硬的微笑,礼貌地向景程和周围站着的几个人颔了颔首,才灰溜溜地离开。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景程几乎没生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觉得这小朋友还蛮可爱的,并发自内心地希望这个插曲没给对方留下什么阴影。
他已经表达得尽可能温和了。
“景哥,你不是蛮喜欢这款的么,干嘛吓唬人家……换口味了?”围观了全程的酒保试探着好奇道。
“我有固定的口味?”景程轻佻地说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祸害那种正经的乖小孩会遭报应的,我还不至于到饥不择食的程度。”
景程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朝正准备给他续上的酒保抬抬手:“不用了。”
“让厨房给我做点清淡的装好,我要去探个病。”
“小许么?”对方问道。
景程眉头微蹙,“嗯”了一声。
许子晨就是被他某次不计后果的主动给“祸害”了的正经人,切断关系时看得出对方很难过,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也从未纠缠过他什么,所以景程难免对他心怀愧疚。
前不久对方可能是真的没办法了,才小心翼翼地给他发了条消息,试探地说想借几万块应个急,景程直接在那个金额后面填了个零,打到了对方卡上。
他对待情人从不吝啬,比起图钱的,景程倒是更怕碰到那种掏心掏肺说爱他的。
虚伪,腻歪,真假难以判断且不可控。
麻烦,而且说得难听点,其实听到别人认真严肃地说爱他,会让景程莫名觉得有些恶心。
生理性的恶心。
早些年,他甚至有过几次,在约会对象深情款款看着他聊“爱”这种诡异情绪时,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冲去盥洗室干呕。
不过,许子晨没奢求过他的爱,更不图他的钱。
对方显然对这种慷慨无所适从,毕竟当初“分手”的时候,他也是果断干脆地拒绝掉了景程提出的一切补偿。
最后,在对方“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一分都不会收”的坚定下,景程无可奈何,只能答应让对方在店里帮忙。
景程的店分为前厅和后厅,前面的招牌单字一个“景”,是带有简餐的书店,白天营业,后面才是市里这两年很出名的夜场Scene。
他原本打算安排许子晨在前面煮煮咖啡、看看书,轻松又安全,也更适合。
可对方却说这样还起钱来太慢了,坚持要去Scene,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
但景程拗不过他,提前嘱咐过,让下边的人多照顾一些,只让他参与知根知底的熟客场。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想到昨晚宋临景所说的“没有癫痫病史”和“不排除药物滥用问题”,景程就烦躁得不得了。
按理说,许子晨应该已经恢复意识了,可到现在,对方也没回他任何消息,景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宋临景的疯病来源暂时还没个确切诊断,景程不想去问他,又没有医院那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只好待会自己跑一趟。
不想还好,一想到宋临景这三个字,景程就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的触碰留下的余温。
一句含糊的话语后,伴随着广播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薄茧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抚上了他的脸侧。
对方并没敢用多少力度,甚至可以说是很轻柔了,像是试探,又或者说是有点胆怯。
宋临景甚至有些颤抖。
那微弱却又格外清晰的痒,从眼下蔓延到鼻尖,依依不舍地游移了片刻后,又缓慢地描摹到了耳垂,伴随着一声品不出复杂情绪的轻笑,宋临景逃似的仓促收回了手。
整套流程短暂又仔细,如羽毛飘在水面上,花瓣落进衣领里,初夏时无知无觉穿过发丝间的风。
景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场诡异的梦。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更不属于什么纯情粗线条的人设。
相反,景程浪荡多年,对这些难以严明的小心思熟悉,对这种触碰更是见过太多。
景程想不通宋临景犯的什么病,但他不希望对方这样。
“能永远保持现状是福报。”
“要知足。”
那晚对邹杰说的是景程的心里话。
他和宋临景实在互相陪伴太久,拥有太多独属于他们的记忆,缠绕着千丝万缕斩不断的关联。
景程不愿意冒险去改变分毫。
他希望宋临景也是这么想的。
“景总!”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景程的回忆,“曲经理喊您开会!要聊聊下周圣诞活动的细节。”
“哦,来了。”景程有些晃神,难得流露出几分不自然的慌乱,“之前不都定好了么?怎么还要聊。”
来传话的侍应生:“曲经理说,只以‘槲寄生下不能拒绝的吻’为主题有点涩情!他刚被缉毒大队教育完,不想被扫黄办盯上!”
景程:……
有道理。
“一个两个的,真能给我找麻烦。”他嘀咕着,挠了挠侧脸,试图缓解些宋临景昨晚留下的痒,刚要起身,攥在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景程低头一瞧,确定对方不是宋临景之后,才按下了接听。
“抱歉宝贝,这两天太忙,忘记联系你了。”景程态度虚浮,随口敷衍道。
“没关系呀,我知道的。”安阳语气轻快,依然是那副好哄、绝不让景程困扰的温顺。
景程笑了笑,却又忽然想起上次见面时,对方关于想要确立关系的询问,他沉了沉声音,认真地给出了回复:“抱歉啊阳阳,我这两天想了想,还是觉得一段稳定的情感关系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我对于现状很满足,不想要改变,也不认为我对你的喜欢足够支撑我做出‘更进一步’的尝试。”景程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语气是温柔的,话却说得直白且残忍,“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也完全尊重你的决定,我们还是朋友。”
安阳的确是个不错的长期床伴,他暂时还没腻歪,没理由因此就主动提出结束。
但景程不愿意勉强自己,更不愿意勉强对方,所以他将选择权交到了对方手里。
“嗯,我打来其实也是想跟你说这个的。”安阳沉默了几秒,才再次出声,语调还是如常的轻盈,却又隐约藏着一丝低落,“我那天有点冲动了,仔细考虑之后,我也感觉我们不适合做情侣。”
“现在这样,嗯……更自由。”安阳强调着,像是在袒露心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很享受。”
“那明晚要不要出来?”景程听得出对方字里行间的情绪,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如常地邀请道,“我带你去兑现上次的承诺。”
“不了。”安阳却拒绝地干脆,有些支吾地解释道,“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改天吧。”
景程意外地挑挑眉:“很严重?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的,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安阳答道。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听筒处传来了细碎的电流声,但谁也没打算做先挂断电话的那个。
那点晦涩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
“景程,如果我再坚持久一点,你会真心喜欢上我么。”良久后,安阳声音闷闷的,问出了一个让景程觉得有些愚蠢的问题。
安阳说:“我很想你。”
“不会。”景程回答得干脆,心里也没有分毫触动,指尖甚至开始不耐烦地敲击起了桌面,但语气却依然温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公式化般、几乎不带任何多余情绪地回应道:
“我也想你。”
……
14. 第 14 章
宁城的冬季总是阴沉沉的,虽然不算太冷,也没那么潮湿,但光是常常见不到太阳这一点,就足够影响人的心情了。
宋临景站在病房外面,几乎波澜的眼睛凝望着花园中那人的背影。
他已经站在这里半天了,没发出任何响动,似乎也没准备开口提醒,就只是安静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整理着房间的护工才终于发现了他,连忙惊喜地打起了招呼:“宋先生您来了,他——”
宋临景抬了抬手,冷淡地朝对方摇摇头,示意不要惊动不远处小憩的人。
不过,受疼痛折磨的癌症晚期病人大概很难睡得踏实,那人听到了宋临景的名字,瘦削的身影一颤,便快速回过了头:“您怎么来了?”
见对方醒了,宋临景这才踏进了室内,护工在花园里的小桌上添了套茶具,待宋临景坐定后,便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将这个可供谈话的私密空间只留给了两人。
在没什么目的性的情况下,宋临景并不善于作为闲聊中的主动方来开启一段新话题,他抿了口杯中还温热的花茶,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坐着,谁也不看谁,谁都不说话。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前几天……景程来看我了。”许子晨低着头,眸色微垂,“跟我说了好多话,给我带了很多东西。”
“真是可惜,我几乎吃不下什么……”
他苍白的嘴唇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病态,可一旦提到景程的名字,就连说话的口吻都自然而然地变得异常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情般。
他浮肿的杏眼弯了弯,表情有些难过:“我那天可能吓到他了,之前医生有提醒过我,可我以为着自己不会恶化得那么快,没想到……”
“唉,真不该去给他添麻烦的。”许子晨懊恼道。
宋临景没打算回应,只是偏过脸,看着他,淡漠的神情中蕴着一丝怜悯。
“对了。”许子晨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宋临景,僵硬地笑着,眉宇间满是诚恳,“我没跟他提我的病情,只说需要观察调养一段时间,您不用担心。”
“没关系,本来也瞒不了他多久。”宋临景终于开了口,声音冷清,“接下来一个月事情会比较多,我只是不想他在这段时间知道。”
“毕竟……”
宋临景没把话说完,许子晨却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扯扯嘴角,将景程之前带来的点心往宋临景那边推了推:“我理解。”
“景程是个非常好的人,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很难过的。”
宋临景眉梢微抬,深沉的眸色中荡着对这个评价的认可,但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调侃的意味:“把你甩得那么干脆,你还觉得他是好人?”
“那不一样呀。”许子晨摇了摇头,“他不爱我,无法与我建立一段稳定的情感关系,与他短暂喜欢过我,在相处期间有尽一切可能地对我好,完全不冲突嘛。”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光。”
“分开前,景程尊重我、没有亏待过我,分开后,也几乎有求必应地帮了我很多。”许子晨再次低下了头,似乎医院压抑的氛围让他难免有些情绪敏感,“我非常感谢他。”
“不过欠他的这辈子可能都还不上了。”
看着对方失落的模样,宋临景没说、也没准备说什么安慰的话。
太虚假无力,也没什么意义。
“我没想到你们会那么快分开。”宋临景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
许子晨有些诧异,不解地看向宋临景:“您别开玩笑了。”
“我差不多可以算是景程最不该感兴趣的类型了吧。”许子晨自嘲似的笑了笑,“又土又楞,不浪漫,没情调,床上也很呆板……”
宋临景唇角一弯,倒没急着帮对方否认:“所以才说你特别。”
“他其实挺向往这种安定感的。”宋临景看了许子晨一眼,神色仍然淡淡的,“你可能不信,景程第一次带你来见我的时候,我其实有种终于舒了口气的感觉。”
“可惜。”宋临景话只说了一半,没打算解释他到底在可惜些什么,口吻里也听不出太多遗憾。
许子晨有点好奇,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追问的念头。
没什么必要。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会去做,知道太多有关景程的剖析,反而惹自己伤感。
“宋总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聊天了?”许子晨试探着调侃道。
“来开会,顺便替景程看看你。”宋临景言简意赅。
许子晨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噗嗤笑出了声:“替喜欢的人来看前情敌?不愧是宋总,好大的肚量呀。”
宋临景有些意外地瞥了对方一眼,大概是确定许子晨不会乱说,更没有什么威胁性,所以承认地倒也爽快:“你们都能看出来。”
“那他可能也只是在装不知道吧。”宋临景唇角的弧度尽数收敛,冷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无奈。
“不一定哦。”许子晨温和地笑着,竖起了食指摇了摇,“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会让人变得迟钝,也会混淆很多情绪和情感。”
“我一直觉得,景程身边哪怕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你和他比较般配。”许子晨浮夸地比喻着,算不上“拍马屁”,只是单纯地,把之前藏在心里不敢表露的真实想法,跟当事人之一阐述一下。
“但我又不好意思问他,毕竟你们认识十多年了,连试都没试过,那总要有点什么无法解决的根源性问题,才说得过去吧。”
“你还挺聪明的。”宋临景眼中微微泛起丝笑意,随口夸道,“之前确实有,现在……”
“快要没了吧。”
许子晨“哇”了一声:“那您是准备开始追求他了么?”
宋临景抿了口杯中残茶后,意味深长地与对方对视道:“你怎么能肯定,我过去的十年什么都没敢做呢。”
说完,他也没准备等许子晨做出的反应,理了理领带,便站起了身:“习惯的确很可怕。”
“但也可以成为趁手的工具。”
“许先生。”宋临景将印有他联系方式的名片轻轻放到了桌面上,“你的主治医生对我说,你的求生意愿很低。”
“我原本没兴趣浪费时间来当说客,因为说实话,我们只是仓促见过几面,而且我并不真心在乎你还能活多久,但……”
“后来我想,如果今天是景程站在这里,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哄你、劝说你。”
“我既然因一己私欲,打着‘为他好’的名号,暂时剥夺了景程的知情权,那也应该有义务替他完成这个流程。”每当提到景程的名字,宋临景微蹙的眉心总会不自觉地舒展些,常态化冷冽的表情都会消融般渗出微不可感的温和,“不然他知道后一定会怨恨我的。”
“景程那个人,你了解的。”
“表面上看着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对谁都不会很在乎,实际上奇怪的英雄病很重,见不得任何与他有过牵扯的人遇到不幸。”
许子晨抿着嘴唇,一副不想聊这个话题的模样。
宋临景也不强迫对方立刻给他答案,只是公事公办似的提出建议:“四级脑胶质瘤虽然治愈率不高,但我会请来国际上最好的医疗团队进行尝试,为你延长生命。”
“你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再见。”
就在宋临景即将走出房门时,许子晨却叫住了他,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我想活。”
“但我没有钱,也不想欠你们更多了……”
“许先生,你不需要考虑这些事情。”宋临景语气依然淡淡的,“钱是我们最不缺的东西了。”
宋临景这话直白坦诚得甚至有点可怕,是但凡换张嘴说,都会让人产生不适的程度。
可偏偏由宋临景说出来,却很难让人觉得恼火。
毕竟他的确没有分毫炫耀的意思,只不过是在真挚地阐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不需要感谢我。”
“感谢景程就够了。”
“哦,当然,如果你真的想回报我……”宋临景看着许子晨呆愣的表情,半真半假地说道,“下次景程来看你,多帮我说些好话吧。”
“他已经快一周没理过我了。”
冷淡的语气里隐约还藏着几分不明显的焦虑。
实在与宋总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
原本沉浸在伤感情绪里的许子晨听到这话,竟没忍住笑了出来:“景程几乎随时秒回我的,您到底做什么惹他了?”
宋临景似乎有些无奈:“不好说。”
“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见面聊清楚。”宋临景将景程去年今天送他的墨绿色围巾搭到了脖颈上,朝许子晨礼貌地微一点头,“你早些休息吧。”
“圣诞节快乐。”
15. 第 15 章
“圣诞快乐啊。”头戴彩灯的曲经理笑嘻嘻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你怎么还不来后面?”
昏暗的光线下,背对着门口的景程,快速将手里捏着的东西收到了桌下,看不清是什么,但轮廓像张照片。
景程连人带椅子地转了过来,立刻绽出笑容,与曲经理对视着,只不过神色却隐约笼着层微不可见的疲惫。
一种奇怪的游离感。
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但曲值的确隔三差五就能在景程身上发现那样的违和,但大多都只是瞬时的微妙,不会像今天这么明显。
办公室里没开顶灯,只有桌角的一盏台灯发挥着聊胜于无的作用,景程侧脸上被描摹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人也被染上几分寂寥。
像被什么密不透风的容器罩住了。
“刚刚睡着了。”景程笑得漫不经心,他朝曲值摆了摆手,“马上就去。”
“那我先去招呼客人,今年宣传太猛了,爆满,外面队排得巨长。”曲经理没将对方身上显而易见的反常点破,大概成年男性友人之间的默契,就是不多干涉彼此的情绪问题。
只不过,在离开时,曲经理还是没忍住,他犹豫地补充了一句:“特别热闹。”
“别一个人窝着了,大家都等你呢。”
景程点了点头,只是仍未立刻动身,嘱咐过曲值“注意活动安全,别小气”后,便又将椅子再次转向窗前。
曲经理没再劝什么。
喧闹的音乐声随着关门的动作变得稀薄,走廊的光亮也被吞噬,室内的气温似乎都降了几度。
落地窗前是书店的花园,此时已近凌晨,太阳落山便打烊的“景”漆黑一片,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整齐摆放的桌椅和燃料够支撑到午夜的室外暖炉,里面细小的火苗打蔫儿似的缓慢跳动,显然是快要熄灭了。
四季常绿的人造草坪边缘,浮着一层薄雪,萧瑟凌厉的风吹不动,毕竟不是新下的,早就已经结晶硬化了。
今晚没有雪,明天应该也不会有。
景程记忆里的每一个圣诞夜,似乎都不会下雪。
“等我回来再说吧,元旦左右。”女人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是罕见的温和。
“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让你知道。”
“晚安,做个好梦……”
景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手上那张两人唯一的合照。
被打断的询问,有头没尾的仓促对话,神色冷淡、却反常地在临别时给了景程一个柔软拥抱的母亲……
景程甚至偶尔还会梦到那天——
客厅里装扮漂亮的高大圣诞树,将礼物递到他手里便匆匆赶去家宴的宋临景,景兮隔着蕾丝手套抚上他的脸,还有对方离开时那摇曳着的血红色裙摆。
景程其实对热闹的环境没什么执念,只是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尤其是每年的这段时间。
所以自从scene正式营业,每年的圣诞节左右,就会开始频繁举办活动,基本每周都会有不同的主题派对,一直持续到农历新年才算彻底结束,等到来年的同个时期再继续。
周而复始。
景程缓和好了情绪,刚准备将手中那张已然泛黄的照片放回抽屉,可一枚包装精美躺在里面的礼物盒,却难免让他流畅的动作一滞。
是他提前两个月亲手给宋临景包的。
他们其实有一个每年今天互换礼物的传统,从十六岁延续至今。
哪怕是宋临景在外留学、被禁止回来的那几年也没断过。
两人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联系了。
准确的说,是景程单方面与宋临景开启了冷战。
不过对方也不是什么太执着的人,只是每天按照早中晚夜宵各一次的标准打来电话、发来问候,其中偶尔夹带几张意味不明的风景照。
景程一条不落全看了。
他就是纯粹地已读不回。
“嘭”得一声,抽屉被景程迅速砸上。
“到底犯的什么病……”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宋临景如期而至的来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的同时按熄了屏幕,紧接着便推开了办公室的那扇门。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门那边气氛完全不同,dj版的jingle bell虽土但爆,哪怕隔着个长走廊,都依然有效地轰得景程耳膜嗡嗡响。
“Ohhhhhh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hey!!!”
越听越无语的景程:…………这也能摇?
谁挑的破歌,辞了算了。
不过显然,基本已经全员进入微醺状态了的氛围下,大家不仅能摇,而且还能摇得很嗨。
景程侧身躲过一个拎着酒瓶倒着跑、与同伴嬉闹的人,径直往靠近舞池的方向走去。
“景哥来啦!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景总今天好帅啊!”
“活动办得牛逼,待会别忘来我的卡喝一杯哈。”
景程微笑着跟熟客们打着招呼,总算是将方才那点阴翳驱散了七八成。
他的专属卡座里人满为患,基本都是叫得上名字的脸,估计是曲经理提前替他攒的局。
这几天他心情不怎么样,也就没想起来主动约谁。
“景程。”熟悉的声音柔和地喊了他一声。
景程忙看过去,只见安阳竟然也来了,还是那副温顺却透着点狡黠的笑脸,却瘦削了不少,即便用心打扮过,也能看出些许不明显的憔悴。
依然足够吸引人。
景程朝他抬抬下巴,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对方身边。
“好久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景程牵起安阳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轻飘飘地落下一个问候般的吻。
安阳表情一滞,精致的笑容浮出点僵硬:“筹办个人画展嘛,忙起来总忘吃饭。”
“定下来了?上次不还说碰到些麻烦么?”景程只是随口问问。
虽然没有详细了解过,但从安阳平时的表现上也能看得出家庭条件不错,用不着他跟着操心。
景程眼角一弯,捏了捏安阳的手指尖,发自内心地替对方感到喜悦:“解决了就好。”
“嗯……”安阳眸色微垂,眼中似乎有一丝心虚转瞬即逝,他抬起头来,温柔地注视着景程,眼角眉梢都漾着轻佻的勾引,露出了平日调情时最擅长使用的神态,“不对呀。”
“我干嘛跟你说实话。”安阳扁了扁嘴,墙面闪烁的氛围灯将他饱满的唇瓣映得更加润泽。
看起来似乎很适合接吻。
安阳的手轻轻搭在景程的腿上,随着减弱的音乐鼓点缓慢上移,指尖像在模仿弹琴的节奏,缓慢沿着景程的腰线向上攀,直到触摸到对方的颈侧才终于停住。
“我应该说,是因为想你。”安阳往景程的耳侧凑了凑,食指捣乱似的在喉结处画着圈,他缓缓呵了口气,压低了嗓音,语气却软绵绵的,半真半假地撒娇道,“见不到你,我什么都吃不下……”
皮肤上的痒若有似无,心里的痒却被搔弄得格外难忍。
“太可怜了吧,这可不行。”景程眸色一沉,眼底闪过几分带着情/欲的晦暗,他似笑非笑地抓住安阳作乱的手,牵带着将对方揽进自己的臂弯里,“想好待会结束去哪了么?”
“接下来几天我都有空,你想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景程的声音似乎都被染上些难以言喻的哑,他揉/捏着安阳的侧腰,语气中危险的侵略性呼之欲出,他意有所指地暗示道:
“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
安阳能将毫无定性的景程牢牢把持住小半年,靠的不只是出众的外貌和不错的性格,安阳运用娴熟的调情手段,以及在那些事上随景程摆弄、放得开,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公共场所,注意形象。”安阳听懂了对方所指,嘴上提醒,眼神却已经开始在景程身上乱飘了,“放心……肯定没问题。”
说完,他便笑着扑进了景程的怀里,声音软了下来,还有点闷闷的:“我真的想你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
“啊!亲一个!”
“亲!亲!亲!”
“景哥说到做到哈,自己办的活动,不许耍赖!”
周围骤然响起的哄笑声,将安阳的后半句话瞬间吞没,在角落窃窃私语的两人都有点茫然。
抬起头才发现,一个装扮成圣诞老人的店员,正将槲寄生花环举在景程和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头上。
景程左侧是安阳,右侧是狐朋狗友带来的男伴。
他和安阳都快叠一起了,对方还能套中自己和别人,显然是在故意开玩笑、炒气氛。
今晚派对的规则就是,有机器随机筛选和人工主动搞事的两只槲寄生花环,而被槲寄生“套”中的两个人则必须接吻。
如果套中一男一女,女方拒绝接吻,那可以选择喝一子弹杯的烈酒免除惩罚,或者从工作人员携带的黑箱里随机抽一项惩罚来完成。
而男生拒绝的话,那就是喝一红酒杯的烈酒,不能找人替喝、不能分酒,喝不了就直接选择后者。
作为scene老板,景程可清楚得很——
那箱子里面有些惩罚,可比接吻过分太多了。
景程翻了个白眼,朝周围起哄的众人回敬了一圈中指,然后看向自己那位朋友:“喂,大小姐,你男人借我一下行么?”
银色长款小礼服,妆容精致的容希盈,显然比谁都玩得开心,此时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人都快滑落到桌子下面去了,看不出半点尴尬:“景少别这么说,你请用,你随意哈哈哈哈哈!”
容希盈也是景程的同学,不过是去国外交换的时候认识的,换情人的速度可比景程快多了,几乎每次带出来玩的人都不会重复,各种风格的都有,但必须是帅哥。
漂亮聪明,大方爽朗,爱玩会玩,多情且不太挑食。
两人只是在某次派对上打了个照面,就如同类相吸般结成了好友,哪怕容希盈现在已经毕业在自家公司的法务部任职了,隔三差五也还是会来找景程聊聊天。
景程无奈地看了眼对方今晚带来的人。
学生模样,白净清秀,此时正局促地攥着拳,闪烁的目光不断往容希盈身上偏,像是希望对方能帮他解个围。
“我,一整杯太多了,我喝不下的……”他嘟囔道。
然而大小姐显然很想看这个热闹,也并不在乎这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男伴。
“啧。”景程舌尖顶了顶腮。
宣传的时候其实已经把规则写清了,为防止争议,入场的时候也有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但总会有因各种原因想破坏规则的。
景程是老板,一圈人又都在围观起哄,他直接提出替对方喝也不太好。
他眯了眯眼,看着正玩着传纸巾的隔壁桌,似乎想到了什么。
景程探身从桌上扯出三张纸巾,叠在一起。
“抱歉。”他朝男生点点头说道。
还没等男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景程便隔着那层轻薄的阻碍覆到了对方的嘴唇上。
这是个短暂又敷衍的“吻”。
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喊,景程便已经退回了安全距离之外。
“我喜欢男人,但人家一看就是直男吧。”景程捞过一支干净的红酒杯,自然地往里面倾倒着晶莹的酒液,“把人吓恐同了怪谁?”
“你们还是我?”景程笑得恣意,显然在这种场合里格外游刃有余,“我可背不动这锅哈。”
“隔着纸也算是亲了百分之九十了,剩下的百分之十……小朋友酒精过敏喝不了,大家也别难为人,按正常惩罚的量来——”
他眉梢微抬,笑得轻佻又坦荡,较浅的瞳色在射灯的映衬下亮晶晶的,名贵的宝石般耀眼。
景程扯了扯缎制衬衫的领口,故意露出胸口若隐若现漂亮线条,他将伏特加倒得几乎快要从杯口漫出来,诚意十足:“我替了。”
说完,便扬起脖颈在众人的注视下,吞咽着散发出刺鼻气味的酒。
他动作快又急,难免洒出一些,透明的酒液顺着景程的下颌滴落,淌过滚动的喉结,沾染上锁骨处裸/露的皮肤,又洇湿了一小片领口。
“真帅啊!”容希盈第一个做出了反应,“景哥爽快,我陪半杯!”
氛围瞬间被炒热,半醉半醒的人群经不起半点鼓动怂恿,这种平时听起来微妙的场面话,反而更能带动起大家的情绪。
“我也陪半杯!”
“操!这么好的逼怎么又让景哥装了!”
“你懂个屁,人景老板不是装逼,这是骨子里的帅!”
“景哥就是逼本身,我这么理解对不对?”
“你特么喝高了就闭嘴吧,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我真服了。”
起哄叫喊声混杂着吵闹的音乐,气氛热烈得像是快把房顶掀翻。
景程又陪着众人猜了几把拳,才终于被短暂放过。
“疯了都。”景程笑骂着坐回了安阳身边,他将头轻轻放到了对方的肩上,手却不老实地重新揽住了对方的腰,“喝太急,有点晕了。”
这句倒真不是在哄骗,景程是的确有点晕了。
店里给活动准备的红酒杯是240毫升的,虽说没好意思直接上最大型号的,可依然是“有点良心,但不多”的设置。
伏特加度数本身就高,加上之后又零零散散搀着喝了些别的酒。
不晕才奇怪。
“晚点有个全场熄灯三十秒的环节,我趁乱带你偷偷溜走。”景程将手指顺着安阳的衣角探了进去,暧昧地挠了几下,“做些你更感兴趣的事。”
他被酒液灼烧过的声线比平时还要更哑些,因醉意浮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鼻音,两相对比倒没有太大违和,反而有种微妙的性/感。
“怎么?”景程问道。
安阳不仅没回应他的逗弄不说,甚至身体都有些怪异的僵硬。
景程眉心一皱,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有些不满地问道:“生气了?”
可安阳却没说话,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像是有点畏惧。
“谁来了啊……”景程莫名其妙地嘀咕着,扭过脸便朝对方注视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卡座前方的不远处,一位身着西装三件套的熟悉身影,正格格不入地挺拔在闹成一团的人群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
周围人声鼎沸,尖叫杂着嬉笑,不断有人被那两只到处作乱的花环套住,或热烈地接吻,或认栽地接受惩罚。
红紫色调的灯光闪烁而迷幻。
宋临景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听不见、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一切,不融入,更不打算融入这场混乱。
宋临景幽深的目光不偏也不移,凌厉地穿过摇晃摆动的人群,直直地落在景程的身上。
只落在他的身上。
景程被盯得莫名升起几分心虚。
回过神时,他竟已经松开了那只触碰着情人身体的手。
像个做错事被抓包了的小孩子。
更像搞外遇被妻子撞破的渣男丈夫。
总之怪极了。
在确认景程终于发现了自己后,宋临景才缓缓往这里走来,他边走边脱下了西装外套,不仅将领带扯了下来,还顺手解开了最上方的两个纽扣。
他们就这样一直对视着。
景程的心跳竟莫名开始加速,似乎有些紧张,仿佛有什么他刻意忽略且悬而未决的问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无比棘手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
宋临景眸色依然深沉,眉尾却轻轻挑着。
他形状漂亮的嘴唇微微张开,又闭合,短暂触碰了几下,像是在说些什么。
景程不懂唇语,但懂宋临景。
默契实在是用错了地方。
他毫无障碍地,看懂了对方在试图表达些什么——“晚上好。”
宋临景漾起温和弧度的眼角隐约蕴着恼怒,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玩得开心么?”
16. 第 16 章
四五米的间隔,宋临景走到他身边只需要几秒钟,可景程却觉得这个过程无限漫长。
漫长到他甚至都有些忘记两人正在冷战,想如往常那般起身揽住对方的肩膀、亲昵地调侃上几句。
习惯真是可怕。
景程心里暗骂道,克制着自己把头偏向一旁。
“安先生,晚上好。”身前传来宋临景平淡的声音,“方便给我让出个位置么?”
景程听到直接嗤出了声。
安阳向来和宋临景不对付,哪怕对方在自己面前装得温顺听话,但每次两人见面时的暗自较劲,景程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只不过懒得管。
安阳不会有任何过分的举动,顶多生生闷气。
宋临景更是,他能记住安阳的名字,就已经足够出乎景程的意料了。
给你让座?想得美。
站着吧。
景程腹诽道。
可没想到,下一秒,安阳直接腾得站起身来,不仅把景程身边的位置无条件奉上,甚至还朝景程露出了一个难看又僵硬的笑容。
“抱歉景程,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我们改天再联系吧。”
安阳把这句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借口的话轻飘飘一抛,就卷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连句柔软的“晚安”都没想起来说,头也不回地直接跑了。
景程:……
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不过他也就短暂讶异了那么一瞬,毕竟类似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几次,追根溯源嘛……
就是自己身边这位。
景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捞了对抱枕垫在腰下,给自己调整出了个更舒服的躺姿。
他不满地斜了宋临景一眼:“你吓唬他什么了?”
既来之则安之。
一直不搭理宋临景也不是办法,没准儿对方前两天就是单纯脑子搭错线,经过这周的冷却,现在已经成功的不治而愈了呢。
“没吓唬。”宋临景朝远远跟他打招呼的曲经理点点头,然后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又翻出了只小靠枕,熟练且自然地塞到了景程悬空的脖颈下面,“只是给安先生提了个醒。”
景程阴阳怪气道:“你最好是。”
宋临景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景程半眯着眼睛,侧过脸看向对方。
哪怕在这种地方,宋临景的脊背依然挺得直直的,正襟危坐得像在开股东大会,不像在凌晨的夜场。
但景程知道,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对方最闲散的状态了。
宋临景仿佛永远学不会该如何松弛,像台被设置了恶毒程序的机械,以一种“停下来就会被销毁”的架势,日复一日地连轴转着。
光影打在宋临景的侧脸上,衬得他黑曜石般的瞳仁格外幽深。
大概是某种诡异的默契,两人今天衣着的材质几乎一样,只是款式不同。
缎面衬衫妥帖地拢在宋临景身上,轻薄的布料将他“蓬勃”的肌肉线条勾勒出迷人的形状,甚至能朦胧看到,对方那条高中时常被景程调侃“性/感”的脊柱线。
这几年倒是极少能欣赏到了。
宋临景似乎很早就有了与他“避嫌”的意识。
酒精熏得景程思绪格外跳脱,注意力几乎被这些胡思乱想牵引得七零八落。
卡座不断有人来敬酒,玩着玩着就以各种理由留下了,此时早已人满为患,挤得连个挪动的缝隙都让不出来。
听觉被音乐震得几近要失灵,昏暗氛围和闪烁的灯光,给一切有实体的轮廓都糅出另一个幻影,景程只觉得自己的触觉变得异常敏锐。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与宋临景交叠着的裤脚,对方偏低的体温,以及由不小心磕碰到的鞋尖而向上缓慢蔓延的痒。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景程的目光,在与容希盈打过招呼后,宋临景竟忽然将头转向了景程。
“你这几天在躲我。”他问,“为什么?”
景程被对方的直截了当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稳稳心神,摆出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敷衍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见你。”
宋临景眉头微蹙,但语气依然是温和的。
甚至温和得有些过了头,导致他接下来说的话都不像是质问,更近似于一种百依百顺的“哄”。
“不想见我,所以连我的消息也不回?”宋临景注视着景程,似乎是在观察着他每一处细小的反应,不想也不敢错过哪怕瞬间表情的变化一般。
景程被问得心烦意乱。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更加不想和宋临景把这件事摊开到台面上来说。
如果一直不解决,那对方也许过几天就自行恢复正常了,可如果挑明了呢?
景程太了解自己的这位老友了。
只要是宋临景能明确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即便成功几率微乎其微,宋临景也会坚定不移地奉行下去。
直到把想要的人事物都牢牢攥进手里。
因为目睹过对方这几年,是如何将控制着他的那些桎梏逐步吞噬蚕食,所以景程从不会在这点上有半分轻视。
宋临景能得到一切。
也应该得到一切。
景程对此深信不疑。
但当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有悬到他头顶的迹象时,景程承认他有点自乱阵脚。
“不想回,不想见你,需要原因么?我烦着呢。”脑子被酒精搅得泥泞,景程甚至有些后悔。
为什么不趁着前几天,把宋临景这些异样的成因思考明白。
想好该怎么应对,就也不至于被大半夜突然杀来的对方,轻而易举地拿捏住。
景程把宋临景朝他伸过来的手一推,直挺挺地站起身,又因起得太猛太急而左右摇晃了两下,待稳住身形后,他冷淡地朝对方瞥了一眼:“你要留在这玩?”
那双含情的眼睛不好惹地眯着,眼尾微微上挑,被酒液浸透了的声音漾着慵懒的语调,字句的结尾也挑衅地扬着,像某种由自我保护机制塑造出的习惯。
宋临景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景程,依然是那副情绪极其稳定的不露声色:“Scene我也有入股,办活动来看看,很正常吧。”
“景程。”宋临景静静凝望着他藏着愠意的瞳仁,表情依然是平常那般的毫无波澜,可询问的口吻中却隐晦荡着几分景程读不懂的难过。
“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宋临景认真地问道。
景程莫名有种眼前一花的感觉。
打从成年以后,两人就几乎没再如此直接地讨论过此类情绪上的问题。
奇怪又矫情。
宋临景不正常。
景程当下迟钝且麻木的大脑,此时已然被这句话充满。
一个星期的冷却并没有治愈宋临景。
景程甚至觉得他似乎“病”得更厉害了。
“行。”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算合理的景程冷哼一声,选择了惹不起躲得起,“我走。”
景程举起酒杯,朝周围不断往他们这投注探究目光的朋友们敬了一下:“你们陪宋总慢慢玩,回见。”
说完,他便捏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径直向门口走去。
景程猜到宋临景会追过来,只是没想到对方追来得这么快,还没走出几步,手腕就从身后被人扣住了。
不过还好,他被宋临景堵在了舞池的边缘。
最热闹,但也是最不会被旁人注意到的地方。
“放开。”景程推搡了对方一下,厉声厉色地呵止道。
可宋临景却还是刚刚那句话,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我哪里惹你烦了?”宋临景禁锢着景程的力道不见半分松懈,动作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可说出的话语却满是无奈和迁就,“你说清楚,我以后会注意。”
只可惜,现在宋临景越是顺着他来,景程就越是觉得别扭。
浑身哪哪儿都开始难受,手腕处又刺又痒,那晚被对方轻抚过的脸侧肌肤,胀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说不清楚!”景程转身烦躁地朝宋临景低吼道。
可看着对方错愕的失落神情,景程心里顿时升起几分愧疚,甚至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心情本就混乱又糟糕,所以才小题大做,条件反射般地迁怒到了宋临景那。
“别问了。”景程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汹涌的诡异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会戾气太重,“你让我自己缓几天就——”
还没等景程把后半句话说全,宋临景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你那天没睡着,对么?”宋临景松开了紧攥着景程的手,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景程的脸上,寻找着对方暴露出的蛛丝马迹,他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时,试探地询问却已然变成了笃定:
“你知道了。”
景程心里嘀咕着“我知道个头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但凡识相就什么都别再继续说了”,逃避的动作是十足的驾轻就熟,抬脚就要开溜。
可也不知道是单纯的倒霉,还是这个破活动它根本就是用来坑害自家老板的。
才让人为搞事的花环折磨了一遭的景程,在准备离开的瞬间,机械随机操作的那支槲寄生竟直直地朝他飘了过来。
一阵细微的颤动后,不偏不倚、安安稳稳地停在了他和宋临景的头上。
景程:……
这纯纯黑幕吧?什么破店,倒闭算了。
自带定位的追光迅速跟上,惨败的光柱正好够将他们拢在一起,实时跟拍的摄像头也移了过来,两人放大了几十倍的形象,被模糊地投在了场地最中央的屏幕上。
机器缓慢地对上了焦。
随着景程和宋临景五官出众的身影变得清晰,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两人身上,而认出这俩人是谁的熟客和单纯被这养眼的画面震住了的生客,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可在短暂的寂静后,随之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尖叫和起哄声。
“景哥好福气啊!!”
“一分钟,我要得到这两个帅哥的联系方式!”
“别想了,我们总来这玩儿的都知道,这是老板和老板娘!”
“操!人间不直的诚不欺我。”
“之前我不敢说,今天我就要大声逼逼!我磕景老板和宋总好久了!你俩今天最好给我在这!把!嘴!亲!烂!”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哈哈哈哈哈!姐妹big胆,小心被景哥拉黑名单。”
“亲不够五分钟就给我退门票!”
“妈的哈哈哈,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景程只觉得眼前一黑的同时,耳膜快要被此起彼伏的“猛猛亲”刺烂了,精神也有种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的恍惚。
他习惯性地用一种“只要兄弟比我尴尬我就能爽得起来”的眼神,看向宋临景,可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成功从对方身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窘迫。
姓宋的看起来甚至还挺满意?
荒谬!
“景程。”宋临景目光深邃地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叫了他一声。
景程甚至能清晰分辨出,对方嘴角正缓慢漾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宋临景朝景程所在的方位迈了两步,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再次缩短到稍一抬手就能轻易彼此触碰的程度。
宋临景眉尾微抬,在所有人热切的注视之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来的路上,我仔细阅读过活动指南,按照规则,现在……”
他的嗓音低沉,语气却是反常的轻快柔和,甚至还藏着几分哄骗的意味:
“我们该接吻了。”
17. 第 17 章
周围起哄的声音实在太过热烈,吵得景程甚至想干脆直接亲上去,满足大家诡异又高涨的兴致算了。
他与无数的人接过吻,不差宋临景这一个。
可那是宋临景。
景程才刚准备挪动身体,这句话便跳进了他脑子里,拨弄起他松弛下来的神经。
像一盆冷水,不仅把准备破罐子破摔的景程浇了个清醒,还替他几乎从未拥有过的理智建构起坚固的支撑。
对,宋临景不是别人。
不是可以一时兴起就缠/绵触碰的人,不是可以短暂厮混纠缠后随意放弃的人,更不是可以闹得丑态百出后终生不相见的人。
那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与他共享着十年回忆的人,是他最该保证分寸、不让对方沾染自己身上半点混乱的密友,是下个月还要一起回家吃年夜饭的“亲人”。
那是宋临景。
他们关系中的平衡,是由绝对的界限分明来维持的,这些年的亲密无间,就建立在两人不会将彼此定义为可发展浪漫关系的对象上。
景程几乎没起过此类念头,而宋临景看起来则是对一切生物都同等的无欲无求。
“景程。”宋临景低声叫他。
景程条件反射般朝对方看去。
宋临景瞳仁幽深,眸中荡着的情绪晦暗,常态化皱着的眉心不知怎么竟是舒展开了,他眼睛微微眯着,唇角扬起戏谑的弧度,丝毫不准备掩饰此时还算不错的心情。
“考虑好了么?”宋临景再次靠近景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不到半米,他淡淡地笑着,抬起手,如从前一直做的那般,熟练帮景程整理着支翘的领口,“我们都在等你。”
宋临景眉梢微抬,冷冷清清的声音此时却成了磨砂质地,刮蹭得人耳根发烫,他覆着薄茧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到景程颈侧的皮肤,像是事先沾染上了水彩颜料,所经过之处,都被逐渐升高的温度漾上了浅淡的红。
目光如软刀子般落在景程裸/露出的锁骨上,宋临景不轻不重地扯了扯景程的衣襟。
他以一个近似于搂抱着对方肩膀的姿势,将景程桎梏在他的面前,没用任何力气,只是虚掩地环着。
似不容置喙的威胁,又似放低姿态的商量。
宋临景询问道:“需要我主动一点么?”
景程被问得只觉脑海中回荡着的耳鸣声更重了。
主动个头。
让宋临景震撼了一波又一波的景程,终于在对方的“得寸进尺”下趋于麻木了。
自己再不济也在这个圈子里混好几年了,今晚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宋临景给拿捏住了,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抬起脸做人了?
景程被酒精浸迟钝了的大脑,终于在周围一声声“景哥行不行啊?”、“景哥这你不上我都瞧不起你”、“搞快点啊!”中,恢复了正常运作。
他抬起手来,一把抓住了宋临景的衣领,将对方重重地向自己扯了过来,却并不是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样直接吻上去。
宋临景的表情里有些意外,但更多的仍是方才那种毫不隐晦的期待。
景程瞥了对方一眼,直接被气笑了。
他右手抚上了宋临景的下颚,将对方带向自己,鼻尖几乎是蹭着对方的唇角划到脸侧的。
“宋临景。”景程还了一声名字给他。
他贴近宋临景的耳廓,灼热的体温带着酒气蔓上对方眼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警告道:“虽然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你那些行为是什么意思,但我认为,应该趁早跟你说清楚。”
“首先,恭喜你迎来了迟到十年的思春期,其次……”景程轻轻挠了挠对方的下巴,轻浮的笑容中有危险的愠意暗涌,“别搞错发/情的对象,我很宝贝这段珍贵的友情……”
“你最好也是。”
摄像机截取的角度微妙,从大屏幕上看,两人不像是在厉声厉色地对峙,反而像对亲昵的爱人,大方且纵情地向所有人展示着两人之间的旖旎。
景程的警告也不带危险,只是暧昧的调情,只是深吻前的耳鬓厮磨。
围观人群兴致更浓,原本沉浸在自己社交活动中的人,甚至都被这冗长的纠缠勾起了看热闹的念头。
闪光灯不断刺向他们的方向,偌大的酒吧里,连员工带客人都密切关注着场地中央的屏幕,谁都不想错过这出今晚最有看点的闹剧该怎么收场。
“你,过来。”
可没想到,景程却突然把宋临景往后一推,看都没多看对方一眼,直接朝身旁不远处捧着黑箱站了半天的员工招了招手。
“规则怎么说的来着?男的不能连续两次都选喝酒是吧?”景程嘴角勾出不屑的弧度,“没关系,我抽惩罚卡。”
“我靠?!”
“怎么这样啊!!!”
“哎,先别急着哭丧,那箱子里怪东西更多。”
“确实,刚我这桌有人抽到公主抱对方二十分钟。”
“操,别说了,我刚抽到嘴对嘴喂对方吃三颗夏威夷果,这跟亲嘴儿有什么区别我请问。”
“哈哈哈哈哈!区别就是接吻还能结束地快一点。”
“坐等景老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嘤!我还是想看亲嘴!”
……
不容任何人反应,景程已经直接从箱子里捏出了一张折叠着的字条。
不知道上面写着些什么,总之,景程只是简单看了一眼,脸上便浮现出了玩味的笑意。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一看就是抽到简单的了”、“退我入场费”、“虚假营销举报了”、“景老板玩黑幕”、“宋总是不是男人是就该直接上”
乱七八糟的垃圾话不绝于耳。
景程统统当没听见,他捏着指间的字条,笑盈盈地踱回了宋临景的面前,甚至还主动靠得对方更近了。
“宋临景。”景程朝对方眨了眨眼,慵懒散漫地抬起手,用那张纸条,轻飘飘地抚摸着宋临景的颈侧,又逗弄似的拍了两下他的鼻尖。
动作缓慢得像对对方精神的一种凌迟。
“我想和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想保持现状。”景程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用开玩笑的语气,倾诉出了真心话,“我们有条底线,我不想跨过去,不想这段关系变质失衡。”
“更不想和你接吻。”
“行么?”
盯着他俩的人散了一部分,毕竟此时早已迈入凌晨,大家的状态早就和清醒搭不上任何关系,有乐子看就看,没乐子看就自己制造点乐子。
注意力集中不了太久,兴趣也丧失得很快。
景程注视着宋临景的眼睛,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紧张,倒不是因为这些注定得不到正面反馈的话,而是因为对方此刻的表情。
宋临景的脸色明明阴沉且凝重,可他的眼角眉梢挂着的却是浓厚的笑意。
像是被扯紧的弦绷到极致后即将彻底断裂的先兆。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望向对方眼底,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
他们沉默了太久,沉默到景程以为对方可能永远都不会开口了。
“不行。”宋临景言简意赅。
景程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他瞪圆了眼睛,瞳仁中的惊讶混着无措反复震颤。
敏感的自我保护机制发出了提醒。
景程不自觉地向后撤了半步。
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主动的反应,景程的肩膀就被宋临景牢牢地禁锢住了。
此起彼伏的笑闹声中,众人时不时的凝视之下,宋临景温柔口吻中的侵略性不再压抑:“对不起。”
下一秒,景程的唇瓣便被宋临景衔住了。
没有任何人阻止,没有任何意外耽搁。
松柏般冷冽的清香与酒气蒸腾绞缠,将众目睽睽下的两人裹挟。
曾与不同的人、经历过无数次初吻的景程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连半点抗拒的反应都想不起来要做。
他在与宋临景接吻。
而这一事实显然无法成为两人的秘密,原本褪去的起哄声刚要卷土重来,可几乎是瞬间,全场所有的灯却都同时熄灭了。
这是景程口中,那个可以趁乱带安阳溜出去的“特别活动”。
世界坠入了黑暗。
周围的吵闹声、尖叫声、趁机对有好感的人互诉爱意的声音,以及一些人在黑暗中偷偷拥吻交/缠的声音。
恍惚间,景程仿佛暂时失去了听觉,那些嘈杂都逐渐变得朦胧。
他只能听见宋临景的喘/息、自己的心跳、以及那唇齿被侵/犯时若有似无的吞咽声。
互相掠夺的呼吸,稀薄燥热的空气,被瞬间点燃的原始欲/念,愈发失去了立场的理智,微妙的羞愧和背德感……
在某些情况下,人类与毫无自控力的动物,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即便明知道这样不应该,刚刚还在强调着“底线”、“平衡”、“挚友”重要性的景程,在宋临景的手抚上他后背的那一刻,本能地放弃了他那微不足道的坚持。
他一向随心所欲、不管不顾,从不考虑后果,只在乎当下每一个一闪而过的欲望。
他不该纠结挣扎。
宋临景才是应该时刻保持冷静,掌握好分寸感,永远不会被情绪操控的那个。
宋临景才是主犯。
他无辜得不能更无辜了。
景程心里是这样想的,就也是这样做的。
他追随着汹涌的感觉,抚上了宋临景的枕部,将动作还不太熟练的对方重重按向自己,短暂纠缠过后,又无情地捏着对方的下巴,暴戾地使两人分开。
“宋临景,你死定了。”景程在对方的唇角处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铁锈味迅速蔓延到空气中,显然是渗出了血,“你最好疯得够彻底。”
宋临景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点疼痛,连闷哼都没有,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景程的脖颈,哑着嗓子,像在控诉:“谁都可以,就我不行。”
“景程……”
他如溺死之人抓住了汪洋上最后一块浮板似的,半秒都舍不得中止这个近似于撕咬的吻。
宋临景再次触碰上景程的嘴唇,含混地说道:
“你对我从来都不公平。”
……
18. 第 18 章
界限崩塌,分寸失守。
吊着天平两端的铁链终于不堪重负。
失衡的两人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梦中都从未有过的场景出现在现实,血液流速快得不像话,混着酒精带来的晕眩,给人一种即将溺亡的缺氧感。
被独属于对方的气息包裹,即使景程刻意去忽略怀中这人的身份,可越是这种时刻,头脑就偏偏越是清醒。
他在和宋临景接吻。
这个认知在景程的心里不断地盘旋。
他在亲吻他生命中现存的最重要的人。
景程笃定自己应该停下,甚至后悔于没在发现异样的那刻,就立马与对方推心置腹地好好谈谈。
也许宋临景一时间的“鬼迷心窍”是可以被化解的。
起码不会演变成现在这副难以收场的模样。
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滑落到了地上,景程深深地换了一口气,随即如同被彻底燃烧起来了似的,攥着宋临景的衣领,将对方重重拉向自己。
景程左手抚着他的侧脸,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地侵袭着宋临景的口腔,灵活地裹挟着他的舌头一同搅动,摧残对方理智的同时,也在放弃自己的。
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是宋临景。
可在短暂的别扭后,这个事实却给景程带来了诡异的兴奋。
他仿佛瞬间回到了十六岁。
回到了两人初次相见时。
时隔多年,景程终于再次体味到,那时宋临景因自己的一个顽劣的拥抱就方寸大乱的快感。
这滋味实在令人着迷。
毕竟,人对美好的事物,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本能般的破坏欲。
喜欢将干净的弄脏,喜欢看乖巧的放荡,喜欢高不可攀的摇尾乞怜,喜欢冷心冷情的人在自己的撩拨下主动要求沉沦于欲念。
宋临景原本并不在这一行列中,景程甚至从未对对方有过这种想法。
他希望宋临景追求到一切想拥有的,希望他们的关系恒定,希望宋临景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从容。
可宋临景好像病得不清。
景程心里想道。
与其彻底开窍后便宜了别人,倒不如先便宜一下他。
景程迅速为今晚的“不妥当行为”找好了说辞。
他向来善于自我宽慰。
是宋临景主动送上来的,是自找的。
与他没有关系。
想到这,景程攻城略地的动作倒是缓和了下来。
已然迅速将自己代入“受害者”形象,并认为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体贴的朋友”的他,决定“施舍”给宋临景一个更好的初吻体验。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瞬间的放松,竟被宋临景误会成了他要逃离的意味,下一秒,景程的下巴就被宋临景重重钳住了。
“灯还没亮呢。”宋临景冷清的声线里满溢着晦暗的欲念,他用指尖不轻不重地按压着景程的两腮处,迫使对方不自觉地张开了嘴,以方便他再次侵入,“可以继续。”
宋临景嗓音嘶哑,不容拒绝地再次覆了上来:“好不好?”
没有半点诚恳征求意见的态度,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打算留。
景程此刻被上涌的醉意与情/欲磋磨的思考能力,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情况,就再次失去了主动权。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接吻的宋临景,在整个过程中,却都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应。
除了最开始尝试撬开景程唇齿时的那点莽撞青涩,其余的表现,虽说谈不上技术多高超,但对于向来一副高不可攀冷淡模样的宋临景来说,就已经够让人意外了。
短短几十秒的练习后,宋临景更是将他那出众的学习能力展示了个淋漓尽致。
宋临景将景程腰环得越来越紧,指尖甚至想要探进景程的衣摆,无师自通般沿肩胛骨暧昧地摩挲。
呼吸被尽数掠夺,头脑也愈发混沌,身体某处微妙但合理的反应仿佛一剂强劲的退烧针,让允许了自己过度放纵的景程警铃大作。
不行,再亲下去今晚绝对出事儿。
宋临景跟自己身量相近,体型相似,自己虽然在这方面更有经验,但鉴于对方看上去精神状态好像的确不是很稳定,那今晚到底是谁出事儿,答案就有点扑朔迷离了。
景程倒不是非要捍卫什么做1的尊严,实在是没尝试过当下面的那个,也不是很想尝试。
所以,在和宋临景彻底把两人的关系该何去何从聊明白之前,景程并不打算直接把对方往床上带。
又不是有性瘾,少做一天都难受,总之,景程不想太冒险。
各种意义、各种层面上的。
景程随想随动。
他猛地踩了宋临景的脚背一下,对方显然没料到他能突然来这么一出,沉浸旖旎的氛围瞬间破了个口子。
宋临景不明所以地轻轻舔了甜着景程的唇瓣,像是撩拨的询问。
这种近似于哄骗、安抚的动作,向来只有景程对别人做的份儿,哪还有过反过来的时候。
没这个道理!
景程越想越觉得宋临景得寸进尺,毫不犹豫地咬了对方舌尖一下,趁着他本能瑟缩的空隙,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把人往后用力一推。
“差不多得了,舔上瘾了还。”景程被吻得气都还没喘匀,就习惯性地宋临景开起了嘲讽,“属小狗的?”
全场的灯恰好亮起,宋临景微弯着腰、像是在掩饰什么反应的身影出现在景程眼前。
周围一片哗然,不少掩藏在黑暗中的小动作还没来得及中止,原本那些锲而不舍紧盯着他们的,也都被身边人的热闹吸引了注意力。
宋临景皮肤似乎有些敏感,从脖颈一路红到耳尖,只要是长眼睛的人,就能猜出他方才做了些什么。
他俯身捡起了两人因刚刚的亲热而交叠着掉到地上的外套,幽深的瞳仁中暗流涌动。
宋临景将外套搭在手臂,故作自然地挡在了腰腹处,他随意地扯了扯被景程攥出一片细碎褶皱的衣领,下巴轻轻抬着,眼角眉梢隐约漾着些没被完全满足的侵略性。
宋临景微眯了眯眼睛,看向景程,平时几乎毫无情绪的声线里,现在仍荡着未退的欲念:“景程。”
他伸出舌尖舔着嘴角明显的齿痕,声音低哑:“都咬出血了,咱俩到底谁更像小狗。”
“嗯?”
还“嗯?”
嗯你个头。
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霸总文学看多了吧。
景程难以否认,宋临景现在这副慵懒又充满性吸引力的状态很性/感,但让他在这种尴尬别扭的情境下坦然承认是不可能的。
“你,我可不会不经允许胡乱亲人。”景程斜了他一眼,利落地把自己的外套从对方手上扯了回来,抬脚就往场外走去。
大概是尝到了甜头,宋临景这次追出来的速度变得不紧不慢,景程都已经站在门口吸烟区玩半天打火机了,宋临景才西装革履的姗姗来迟。
看着三件套上身,领带都一丝不苟重新打好了的宋临景,景程不禁挑了挑眉。
哪还看得出半点刚“鬼混”完的气息,说是才在酒吧里面谈生意签合同都有人信。
平时不觉得有问题,可现在却怎么看都不够顺眼。
想弄乱他。
弄乱他的衣服,他的表情,他的一切。
那样一定很有成就感。
景程抿了抿唇角,克制着自己心里蠢蠢欲动的痒,他轻咳了一声,朝宋临景伸出了手:“一年了,还戴着呢?”
宋临景短暂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对方抓住的是自己那条绿色的围巾。
他如同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似的,眼睛微微弯出了柔和的弧度:“嗯,你送的,我很喜欢。”
景程却被对方的笑容晃了眼,半秒都不敢再多看,他快速地把手撤了回来,目光看向自己的鞋尖,语气不咸不淡地口是心非道:“今年忘给你准备了。”
宋临景表情一僵,但很快便又调整回平常的样子:“理解,我知道这段时间比较……”
“特殊。”宋临景说道,“你的礼物我已经让人送到你家了。”
景程自嘲般地“嗤”了一声,随即抬起头,与宋临景对视:“为什么不亲手给我。”
宋临景语气仍然淡淡的,陈述事实一般:“不确定你会不会见我。”
景程心脏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溢出几分酸涩来。
看来疯病会传染。
他竟然觉得宋临景现在这样有点可怜。
“宋临景。”景程认真地叫着他的名字,“我暂时不想谈这件事,我最近本来就有点混乱,你知道的,因为——”
“嗯。”宋临景打断了景程的话,语气平淡却坚定,“你不用说。”
“我都知道。”
“我待会自己回公司。”宋临景接过景程手里的打火机,替他燃了根香烟,轻轻塞进了他的指尖,“你回家么?我让司机接你。”
景程摇了摇头:“今天店里太忙,结束了曲值一个人善后折腾不过来。”
宋临景“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站着,陷入了罕见的沉默。
淡薄的雾将两人包裹,烟草的味道让体内还在躁动、叫嚣着的情绪缓和下来。
景程捻灭了烟,到底还是成了最先开口的那个。
他笑着拍了拍宋临景的后背,散漫地说道:“走吧,我就不送你了,开车注意安全。”
和往常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可其实谁都心知肚明——
已经不同了。
“我能问问,你刚才抽中的是什么么。”宋临景前言不搭后语地突兀说道。
像在没话找话拖延时间。
景程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
想到这个,他脸上笑意更浓。
“自己看。”他将被自己胡乱塞进口袋的纸条递到宋临景手里,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做派。
“Blowjob shot?”宋临景眉头微蹙。
“的确比和我接吻要容易完成。”他带着几分戏谑,轻声说道。
可景程却朝他摇了摇食指:“那可没有,我当时脑袋都要炸了,就算你不发疯,最后我可能还是会主动跟你敷衍亲一下。”
宋临景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不就是手背到身后,不碰杯子,只用嘴去喝shot么?”
景程却神神秘秘地勾起唇角,眼神在场地里扫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对可以当做范本展示的,他往那边指了下:“我们店里的blowjob shot喝法有一点特别。”
宋临景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在看清那两位在做些什么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人将盛着酒液的子弹杯夹在膝盖间,而另一个人则半跪在对方面前,俯身低头,用齿尖咬住了杯口,停留了好几秒,然后才缓慢地扬起脖颈,将半个杯子都含进嘴里,结束站起身时,还能看见对方的唇角明显沾着一抹没完全融化的鲜奶油。
“喜欢么?”身侧,景程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对人精神的凌迟,每声叹息都是带着魔力的咒语,“是不是开始觉得遗憾了。”
他懒散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是种无可抗拒的蛊惑。
宋临景抿着的嘴角越绷越平,眉宇间逐渐淡去的偏执再次拢了上来。
景程就是这样。
说不出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从不给人留任何退缩的余地。
宋临景眸色愈沉,他看着神色轻佻,笑得暧昧的景程,喉结微颤着上下滚动了两圈。
“以后有机会的。”宋临景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遗憾。”
19. 第 19 章
额头像被坠上了铅块,意识昏昏沉沉,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毫不留情刺痛着景程的眼睛。
宿醉,每个不懂节制的酒鬼的报应。
眼前仿佛蒙了层雾,景程揉了揉,试图将视线聚焦在床的周围。
是他常住的那套公寓。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嘴唇是麻的,舌尖是麻的,连面部肌肉有点失去控制,想做出些生动的表情都困难。
景程靠坐在床头,尝试着重启自己被酒精侵蚀得迟钝的大脑。
“现在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两点一十三分,监测到您已苏醒,请问需要替您拉开窗帘么?”
冷漠僵硬的电子音突然传来。
是上个月宋临景派人来帮他安装的智能管家,说是什么子公司的新项目,还在测试阶段。
宋临景……
景程反复在含混的脑海里咀嚼着这个名字。
“正在为您拉开窗帘。”
“今天是个好天气。”
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被阳光填满。
景程像个受刑的吸血鬼,从胀痛的喉咙中发出带着怒意的低吼:“操,人工智障吧?”
强光刺激得恶心感不断上涌,景程忙从床上弹起,踉跄地往主卧的洗手间跑去。
胃里没什么东西可吐,除了龙舌兰,就是伏特加。
掺着喝上头更快。
景程需要让自己迅速进入那个朦胧的状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孤寂驱逐出体内。
镜子里的景程眼睛红肿,眼窝微陷,像是自己偷偷哭过,泛着点苍白的脸色让他少了几分不管不顾的嚣张。
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清晰漂亮,跟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健身频率关系不大,主要还是依赖天赋。
帅依然是帅的,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最近没什么鬼混的兴趣,先前锁骨和胸前的吻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可腰侧却青了一小片,看起来似乎像手指的轮廓。
景程一怔,反应了半天,才终于想起始作俑者是谁。
是圣诞节那天跟姓宋的接吻时,对方箍着他、不让他产生逃跑企图时留下的。
“傻逼宋临景,掐这么用力有病吧……”景程皱着眉头,嘟囔着自言自语道。
不想还好,稍一琢磨,宋临景那张因被情/欲操控而泛红的脸,就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景程脑海里。
稀薄的氧气,灼热的呼吸,低哑的嗓音,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漾着诡异执着的表情,还有对方身上那熟悉的、让自己感觉安心的味道……
操。
赶紧忘掉!
“疯了……”景程小声骂道。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双手撑着墙壁,闭眼听着水流的声音,希望它能带走体内的那股无处释放的燥热。
房间似乎在缓慢旋转,景程仿佛还停留在这几天疯狂的派对里。
连着六天几乎没清醒过,哪怕对于他这种将醉生梦死当人生准则的人来说,也还是有点过分了。
上班都得休双休呢。
待晕眩感和身体上暧昧的反应缓和,景程才慢悠悠地晃去了客厅,随手捞起茶几上解酒的药物,照记忆中的用量吞了几颗。
低矮的方几上摆着盘切好的水果,已经凉透了的牛奶杯下还压着张字条,景程捏着眉心,粗略地扫了一眼。
是安阳写的。
内容没什么新奇,无聊的关心和腻歪的情话,最后再加上几句强调他很守规矩、没留宿,希望景程下次见面能给他些奖励的讨好。
景程将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
昨晚安阳还来过啊……他心里嘀咕道。
完全没印象了。
不过就算来了,估计也没做什么。
景程比较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午夜之前,后面他连自己怎么回得家都不知道。
有没有兴致和人胡闹先不谈,能不能硬起来他都持怀疑态度。
狂欢过后最大的后遗症不是身上的不适,心中无法填补的空虚感才最折磨。
景程蜷在沙发上,捞过一旁的手机,开始缓慢地浏览这几天错过了的消息。
许子晨发了几张照片过来,背景还是医院,但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邹杰也醉得够呛,除开一张昨晚两人勾肩搭背唱歌的视频,就没其他动静了,估计还没醒。
小曲经理的聊天框里基本都是工作上的汇报,偶尔夹杂着几句别扭的关心。
还有一些狐朋狗友以及熟客的问候和群聊,景程或敷衍或认真地逐个回复过去,直到最后,才终于舍得把手指移到了那个唯一的置顶上面。
[到公司了。]
[宵夜请他们吃了你喜欢的那家川菜。]
[少喝点酒。]
[还没结束?]
[我明天出差。]
[回来了。]
[能见个面么?]
[想见你。]
[(一张嘴角伤口结痂的照片)快长好了。]
[拆礼物了么?]
[回公司开会了。]
[梦到你了。]
[少喝点酒。]
[又出差了。]
……
几十条消息大概都是这样。
简短,平淡,意味不明,像自言自语,更像抓不到要领的示好,想要尝试表达一些情绪却又迅速收了回去。
很典型的宋临景的风格,却也很不像宋临景的风格。
景程不习惯看他这样。
他印象里的宋临景自信又从容,有着把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淡漠。
反正不该是这样的。
尤其当使对方发生改变的人是他自己的时候。
可矛盾的是,景程心里却还莫名庆幸这个人是自己。
想到有其他人,能让宋临景抛弃那些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将他的无差别冷漠染上欲望的色彩,景程就觉得不舒服极了。
不管是猪拱白菜,还是白菜被猪拱,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不爽。
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自己收拾收拾心情,改天香喷喷的一锅炖掉。
但他还真有点想吃却不敢吃。
纠结得口干舌也燥。
不过景程想了快一个星期还是不明白,宋临景是从哪个时间点开始变得奇怪的呢。
回国?好像不太准确。
说是突然变了,但又似乎和以前没多大差别。
宋临景对他一直都足够有耐心,甚至被称为无条件纵容也不为过。
景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隐约还能回忆起,宋临景唇瓣撞上来时那股触电般的战栗。
他吻过许多人,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刺得景程不禁抖了抖。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愣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景程手忙脚乱地清了清嗓子,努力扳出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声线,演习了几句,才敢按下接听。
“宋董什么吩咐?”景程熟练地开玩笑道。
线路那头的人配合地轻笑了几下:“谁敢吩咐你呀。”
女人的语气温和,句尾却习惯性的将音调向下压着收回来,隐约透着几分常态化的认真,说话的节奏不紧不慢,字里行间满是与宋临景如出一辙的从容。
“您啊,您说什么我都听呢。”景程顺势接过话头,“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私人小岛太无聊,不想提前退休养老,打算回来把宋临景赶下台了?”
他挑着眉,吊儿郎当地胡言乱语:“您不用问我意见,我绝对支持。”
“那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宋惟淡淡地说道,“我天天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挺舒服的,暂时还没有给自己找罪受的念头。”
景程笑了笑:“怎么了干妈?”
“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年生日在岛上办,不回去了。”宋惟说道,“这样你看完她再过来,也近一些,不会那么折腾。”
“虽然我并不赞成你每年都这样折磨自己。”宋惟字句间带上了几分严肃,“你今年还是打算去的,对么?”
“嗯。”景程原本轻松的神色僵了僵,停顿片刻后,他才再次故作轻松地说道,“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体,在我心里,这件事就永远都不算彻底结束了。”
宋惟大概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并没有再多劝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才再次开口,语气似乎有些怅然:“小程,你其实比谁都清楚。”
“空难几乎不会有完整的尸体。”
“我知道。”景程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他点了根烟,站起身走向阳台,“我只是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从不会那么明确的允诺我什么。”
“她特意强调过,叫我那段时间不要相信任何虚假的消息,说让我等她回来。”
冬季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算不上凛冽的风轻抚着他鬓角的碎发。
景程呼吸着新鲜空气,宿醉带来的恍惚让他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仿佛一切事物、声音、知觉都在逐渐离他远去。
景程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她很少食言。”
今天天气的确很好。
好得和景程最后一次见到景兮那天差不多。
……
20. 第 20 章
“景程。”
“景程。”见连喊了几声对方都毫无反应,宋临景抬手便用圆珠笔敲了景程的额头两下,淡淡地问道,“听懂了么?”
“哎哟!”终于缓过神的景程夸张地喊了一声,直接顺势趴到了桌面上讹人,“打疼了,晕了,你想想该怎么赔吧。”
宋临景弯了弯眼睛,却并没有顺着陪他演下去,只是将笔尖落回了演草纸上,圈出刚刚得出的那个答案,再次询问:“听懂了么?”
“听懂了。”景程撇撇嘴,悻悻地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要宋临景这种性格的人配合他的玩笑,的确不太可能。
景程几乎不强求,除了心情糟糕故意找茬的时候。
半年时间的相处,两人现在已经混熟了,自打上次之后,景程就像是攻破了什么禁制似的,真诚和宋临景交起了朋友。
宋枫景兮一个月才出现个那么两三次,忍忍就过去了,秉持着,“他们全家没一个在乎这点别扭的那我也不能纠结否则岂不是显得我很呆”的中心思想,景程快速放下了那点由不自洽而生出的困扰,在宋家生活得还算舒心。
景程的日常,也从翘课、天天泡吧、偶尔以找茬为目的藏着愧疚地纠缠宋临景,变成了,翘课、偶尔泡吧,天天以不知道什么为目的愉悦快乐地纠缠宋临景。
奇怪的是,宋临景的接受度竟然诡异得高,不仅没表现出无所适从的厌恶,甚至隐约还能从他的“不抗拒”里感受到些许纵容。
景程能从旁人感慨“你抓到宋临景什么把柄了告诉告诉兄弟”的胡言乱语里,察觉到这种特殊,但他懒得细想,也没必要细想,为什么对任何人都冷漠疏离的宋临景,会对他有一丝不同。
倒不是景程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有极高的信心,虽然他确实有。
实在是因为,他和宋临景的生活轨迹,基本算是被两方家长捆绑在一起的。
上学一起走,放学一起走,早餐晚餐一起吃,隔三差五一起偷着抽根烟,白天隔着条过道一起上课,晚上隔着层楼板一起睡觉。
哪怕放只猩猩跟宋临景以这个模式相处,一人一猴努努力,用不了多久,也能把关系发展到称兄道弟的程度。
每次狐朋狗友们询问景程,到底是怎么跟宋临景混得这么“亲”时,景程表面上满嘴跑火车地搪塞过去,心里想的却是,这还不够亲呢,但凡不是性别撞了,宋临景现在没准儿都混成你们嫂子了。
虽然景程没谈过恋爱,但描述重组家庭的狗血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
景程把脸转了回来,装出一副在闭目养神的做派,偷偷观察着宋临景认真写题的侧脸。
皮肤白,鼻子挺,嘴唇红,睫毛长,学习好,性格看着冷冰冰,混熟之后会发现其实还挺有趣的,除了身高高了点,体型结实了点,眼神凶了点……
别的都很符合青春期小男生开屏对象的标准嘛。
景程心里是这么想的,脑子是脱线的,行为是向来做不到深思熟虑的,所以嘴上也就是这么说的。
“哎,宋临景,我觉得你比学委还漂亮。”景程脱口而出。
宋临景的卷子上应声出现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划痕,从来没什么起伏的声线似乎都颤了一瞬:“你说什么?”
景程这句动静还不小,周围坐着的一圈人都听见了,纷纷转过身来,用“不懂但大为震撼”的表情,在口出狂言的景程和难断与班花孰美的宋某之间,来回扫视。
被质疑了“美貌含金量”的学委就坐在两人斜前方,可人家连动都没动一下,依然低头啃着英语阅读,随口敷衍回应道:“他美他美,让他当,大家给我做见证,明年校庆宋临景替我穿裙子上台跳舞。”
众人顿时哄笑成一片,就连宋临景本人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景程人缘好,在班里混得开,跟谁都能聊两句。
刚转来的那两个月跟宋临景别扭着,周围人也不太敢掺和。
可自从他们关系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之后,景程和其他人闲侃的时候,也总会带上点宋临景。
即使对方心里不一定很乐意。
总之,效果还是很显著的,现在宋临景在大家心里的形象,也不像原本那么不近人情、高不可攀了。
虽然他还是沉默的时候居多,但不少和景程玩得不错的,偶尔也会有分寸地开开他玩笑。
不上进分子的感染力是很强的,他们这个角落的欢声笑语辐射向外蔓延,不一会,整个教室都热闹了起来。
没老师监管的晚自习最后一节无聊又烦闷,大家早都耐不住性子,就等谁先起个头了。
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漾得欢腾,景程满意地扫了周围一圈,才把注意力移回了宋临景身上。
“喂。”景程懒散地趴着,歪着脑袋瞧宋临景,盯了几秒,突然莫名其妙笑出了声,紧接着便揉了个纸团朝对方扔了过去,不带多少恶劣,只是逗弄,眉梢轻佻地抬着,“我说真的。”
宋临景继续给作业收着尾,没看他,只是冷冷清清地问道:“你偷看了我半节课,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你知道我在看你啊?”景程惊喜地反问了回去,不过他倒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运转良好的暖气把教室烘得热乎乎的,也把景程说话的语气烤得发黏,尾音都挂上了小钩子,“那还不理我?”
“烦你。”
暖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宋临景的耳尖,给他悄无声息地晕上一层浅淡的红。
“我在学校把作业弄完,你可以直接拿回房间抄。”宋临景不露声色地说着,手指却像想掩饰什么一样,欲盖弥彰地蹭了蹭鬓角。
景程有作业抄便是爹,顿时没了意见,甚至还主动做出了给嘴上封条的动作,以示不打扰宋临景的决心。
但这实在有点困难,他坚持了还没五分钟,就忍不住又往宋临景那扔了个纸团。
“临景哥哥~”景程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搬出了那个他常用来“折磨”宋临景的称呼,“他们说现在流行圣诞节互送礼物。”
宋临景瞥了他一眼,抬抬下巴,示意对方看教室后面的储物柜:“你今天收到的苹果够去市场摆摊了。”
“没办法,我受欢迎嘛。”景程毫不羞涩,承认得坦荡,“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
“明天,明天才是圣诞节。”他话锋一转,“他们说要么是亲人之间互相送,要么就跟最好的朋友换。”
“我们算半个亲人吧?我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吧?”景程眯着眼睛,努力把声音凹得可怜,可还是透着股藏不住的轻浮。
“我小时候生活在国外。”宋临景摇摇头,“没这个规矩。”
“不管。”景程腾得坐直了身子,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起了宋临景的桌腿,眼角眉梢满是轻飘飘的笑意,“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就要换。”
他柔着语气,再次喊了声那个腻歪的称呼:“临景哥哥。”
“我就要。”
宋临景停了动作,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什么。
他把卷子折起来,不紧不慢地将今晚全科的作业整理好,一同垒到了景程的面前:“你想要什么?”
景程一愣,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后,脸上笑容更盛,他惊喜道:“这么好说话?你不是宋临景本人吧?”
宋临景看傻瓜似的看他,态度恢复了平常的淡漠:“当我没问。”
“别啊别啊,我真提前给你准备好了,特认真。”景程笑嘻嘻地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进包里,“你给我什么都行,不用贵的,我就要个仪式感。”
“没玩过,好奇。”
“我妈连生日都没给我庆祝过。”景程随口说道。
宋临景抿抿唇,逃避似的收回了落在景程身上的视线:“嗯,知道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喊声:“景哥!走啊!司姐老地方等你呢!”
宋临景认得出,这是某个常跟景程混在一起的朋友的声音。
“那我先走了,明早家里见。”景程站了起来,满意地拍拍宋临景的后背。
宋临景微一蹙眉,再次抬头看向他:“去哪?”
景程朝他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食指在嘴唇上轻轻一点:“不告诉你。”
说完,便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大摇大摆地从后门晃了出去。
直到景程的身影彻底消失,宋临景才收回了视线。
“景哥又提前溜了啊?”
“干嘛用又,人景程最近挺老实的。”
“确实。”
前排传来打趣的声音。
“那个司姐是谁啊?”
“害,国际部那个司天歌呗。”
“噢!我知道她!去年运动会跑三千米破校记录的那个,人巨美!”
“她和景程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但最近总能看到他们在一起玩。”
“赌一百块,绝对是在谈恋爱。”
“用你赌?这不显而易见的事么。”
“嘿嘿,我早就找景哥的小弟求证过了,好像说暂时没那个意思,不过应该快了吧。”
“感觉有点配!”
“等景程明儿来了咱问问当事人。”
……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生硬地打断了周围的八卦。
面对着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宋临景慢悠悠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辞典,不咸不淡地解释道:“手滑,抱歉。”
“你们继续。”
21. 第 21 章
[景程:有点事情没弄完,先走了,你自己去上课!]
景程的消息弹了出来,宋临景阴着的脸顿时冷得更彻底了。
他盯着那条粗略、敷衍、没有详细解释的文字,半天都没有其他动作,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才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
“走吧。”宋临景平淡地说道,“不用等他了。”
司机摸不准宋临景的脾气,更不知道两个少爷是不是闹矛盾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每天必须把两个孩子一起送去学校,再一起接回来。
“要不……要不再等等吧,时间还来得及,不会迟到的——”
可还没等司机把话说完,宋临景却罕见地打断了他:“我说了不用。”
十几岁的少年控制情绪的技巧还没磨炼到炉火纯青。
他眉心紧蹙,嘴角绷得僵硬,语气中渗出几分不明来由的焦躁:“他没在家。”
说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宋临景竟反手将脚边的书包一拎,直接扔到了景程平时坐的位置上:“也不需要我等他。”
像在赌气……
目睹全程的司机是这么想的,但必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好默默升起了前排和后排的隔板,以防止被心情糟糕的对方迁怒。
……
而景程这一消失就是一整个上午。
虽说他这段时间老实了很多,但在班里同学的心中,景程逃课属于是家常便饭了,没什么新鲜的,更没什么担心的必要。
因景程缺席而受到影响的只有宋临景一个人。
宋临景垮着张比平时更沉的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看书,显而易见的低气压搅得周围人噤若寒蝉,连聊八卦都只敢凑到一起低声嘀咕。
“哎,景哥又逃课打架去了?”
“这个区的混混都快被他教育遍了,谁还敢来咱们学校附近晃悠啊。”
“倒也是,景哥‘维护治安’有一套的,片儿警到底什么时候来送锦旗。”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
宋临景面不改色。
“那景程干嘛去了?”
“嘿嘿,谈恋爱去了呗,圣诞节诶。”
“确实,我女朋友叫我晚上陪她去逛街来着。”
宋临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总算把上午熬过去了,下午就放假咯。”
“哈哈哈哈还是私立学校好,我普高的朋友听说咱们圣诞节还放半天,气得要从城北来砍我。”
“害,我更羡慕国际部,人家全天放假。”
“没吧,国际部上午包了个礼堂开年会,好像还邀请家长了,搞得还挺正式。”
“那算了,校长什么时候才能懂,总举办需要家长出席的活动是该被枪毙的。”
“我操!”
“怎么了?一惊一乍。”
“我国际部的朋友说司天歌上午没参加,老师都联系不上她人。”
宋临景不由自主地抬了抬头。
“牛逼啊!这算不算俩人谈恋爱实锤了?”
“干嘛干嘛,不兴人家好朋友一起提前欢庆圣诞了么?我下午就跟哥们儿出去玩啊。”
“你和你哥们儿俩人但凡有一个处上对象了,你现在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哈哈哈哈哈确实,我选择和女朋友过节。”
“……恨。”
“抱歉。”宋临景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礼貌且疏离地朝几人的方向淡淡说道,“离放学还有半小时,可以麻烦你们小声点么?”
几人自知理亏,连忙道歉,赶紧转回了自己的位置,低头上起自习来。
可宋临景却没了继续看书的心思。
他捏着手机若有所思地盯了好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点开了与景程的聊天框——
[在哪?]
没想到景程竟然直接秒回了他:[刚想给你发消息呢,咱俩真默契。]
[景程:你不是上课从来不看手机的么?]
[提前放学了呀?]
[那你现在出来吧。]
[学校后门这个网咖,老地方哈。]
[还有谁在?]宋临景岔开话题回复道。
[景程:就我自己。]
安心下来的宋临景拒绝的话都打好了,才要按下发送,景程的下条消息却让他动作一滞——
[景程:噢不对!还有司天歌。]
[忘了她也算人。]
[这你肯定认识,就司家那个脾气特差的二小姐。]
宋临景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才刚稍微缓和了些的神色,这回算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你们在谈恋爱?”、“她不适合你”、“你和女朋友约会叫我去干什么”……诸如此类的话宋临景打出了无数条,又删了无数条。
挑拣了半天都没选出足够恰当的。
只觉得每句都尴尬、越界、奇怪、没道理且莫名其妙。
[景程:少爷,你写论文呢?正在输入一辈子了,到底来不来啊?]
宋临景:……
他皱着眉回道:[谁能有你脾气差?]
[不去。]
没想到景程像是急了,直接一条语音发了过来。
宋临景将音量调到最低,轻轻把听筒贴到了耳边,第一次在教室里尝试破坏着没人遵守的、微不足道的“规矩”。
“不行!你必须来!送你东西怎么还这么不积极?”
“为了搞你这个礼物,我今儿早上都没来得及吃饭。”
“提前放学正好,你陪我过节,还得陪我吃火锅,补偿我!听到了么。”
“司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少管你家那个什么不让外食的狗屁规矩,反正你要不吃,就饿着肚子看我吃。”
输出了一长串后,大概是脸皮还没练得足够厚,当着别人的面,到底有点不太好意思,景程的下句话又重新打起了字:
[临景哥哥~]
黑漆漆的文字不带任何情绪,宋临景脑袋里却似乎能浮现出景程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带着戏弄的轻浮玩笑。
耳朵莫名其妙的泛起了痒。
[景程:我好饿啊,你快点来呗。]
宋临景指尖的动作一顿,随即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地回复了个“嗯”。
按下发送,宋临景便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也不管下课铃还有多久才响,拎起背包就要直接离开。
“宋临景,你要提前走么?”坐在后排的班长瞧见了,赶忙尽职尽责地例行询问。
“嗯。”宋临景微一点头,“有点事。”
知道一些对方身份背景的班长小心翼翼地问:“家里的事么?”
宋临景顿了顿,沉思片刻,诚实答道:“算也不算。”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先前聊八卦的那几位同学也是不可能放过这个热闹的,此时正抻着脖子,目光炯炯地往这边看。
宋临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了抬眼,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从其中叫得最欢的那人身上划过,语气平淡,不紧不慢,半真半假地说道:“晚点有家宴要参加,下午……”
“景程叫我陪他过节。”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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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咖老板看到宋临景走进来,冷不丁还愣了一下,对方的气质实在和那群常来上网的学生不太相符,也足够令人印象深刻。
“哟,小宋来了?”老板想起这孩子是谁后,笑着指了指里面,“找小景的吧?他还是在vip1。”
“谢谢。”宋临景朝对方微一点头,便轻车熟路的往包房走了过去。
指尖触碰到把手,在下按的瞬间,宋临景的动作却迟疑了。
也许是心里没底,宋临景实在不想看到些不在期待范围的画面,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敲了敲门。
清脆的叩击声才响了两下,景程便直接从里面把门推了个大敞四开:“敲门干嘛?”
“跟我假客套?”景程懒洋洋地半倚着墙,朝宋临景戏谑地挑了挑眉,“嗯?”
房间里只有景程自己。
宋临景不露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后,才迈了进去淡淡地说道:“这叫礼貌。”
“行行行,记住了,你最有礼貌了,以后我也敲。”景程阴阳怪气地附和着,字里行间没有半点正经,他主动帮宋临景把椅子向外扯了扯,单手放在胸前,稍一鞠躬,浓浓的调侃意味,“少爷请坐。”
宋临景也不恼,像是对于这些玩笑早已习惯,他瞥了景程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最好是。”
“我的礼物呢?”宋临景言简意赅,直入主题道。
“干嘛?”景程嗤得一声直接笑了出来,他坐到宋临景旁边的位置上,用脚尖点着地,一下一下地左右摇晃着转椅。
屋里暖气很足,大概是嫌热,景程把浅黄色的卫衣搭到了椅背上,只穿了件薄薄T恤。
T恤肥肥大大,领口松垮,是这个年纪还没形成时尚品味的小男生普遍钟爱的款式。
“这么急啊?”他朝前微倾着身子,手肘支在腿上,手掌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逗弄的语气刻意凹得很柔,带着几分恶劣,缠/绵在人耳根周围直打转儿,“不是说不想要么?”
从宋临景的角度,能正好从自然下坠的领口处,看到对方形状漂亮的锁骨。
宋临景淡漠的神色莫名渗出些许慌乱,他连忙偏开视线,欲盖弥彰似的紧盯着面前机都还没开的电脑,意味不明地说道:“你给我就要。”
“给给给。”景程没注意到宋临景的反常,只是单纯的被对方这个“温顺”的答案取悦到了,笑嘻嘻地伸手在宋临景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从桌面上捏来了个文件袋,塞进了对方手里,“为了这个,我可装了好几天的孙子。”
宋临景掂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一时也猜不出里面是什么。
“快,打开看看,你绝对喜欢。”景程催促道。
宋临景疑惑地拆开密封口,将袋子里的文件捻了出来,在定睛阅读了最上方的那行字后,宋临景不可置信的猛地抬起了头:“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景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宝石般润泽的瞳仁里漾着笑意,“你天天敞着窗户开会,我站在阳台上,什么都听得到。”
宋临景注视着景程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几乎没有波澜浮动的表情竟罕见的透出些许茫然。
景程将宋临景对这份礼物的喜欢仔仔细细欣赏了个遍之后,才终于满意地再次开了口:“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做项目,也知道推进不下去的原因是卡在这个专利上,更知道这是你家那些老古板们在故意为难你。”
“但我还知道这事儿其实挺好解决的。”景程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两根棒棒糖出来,荔枝味的叼进了自己嘴里,橙子味的剥好皮,塞进了宋临景口中,“忘买烟了,今天吃糖吧。”
景程朝宋临景眨了眨眼。
宋临景只觉得,甜腻的果香从未这般用渗透力过,不容拒绝地从鼻腔口腔顺着喉咙一路向下,径直撞破了血管,蕴满了胸腔,泡得心脏又酸又胀。
“你没想好该怎么去求姓司的,我就帮你去。”
景程将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放不下面子”,委婉美化了一下,他用手肘拐了拐宋临景的腰侧,调侃道:“可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我知道最后不管用什么方法,你自己也能解决,但现在这样又快又轻松,我在司天歌那装几天孙子,司天歌再去跟她姐撒娇卖个乖。”
“搞定。”景程用指尖弹了两下宋临景手中的专利转让合同,“你拿回去走个流程就行了。”
说完,景程再次主动与宋临景对视起来,他眼睛弯弯的,一副希望得到夸奖的骄傲表情,笑盈盈地说道:“我厉害吧?”
宋临景涣散的注意力这才终于重新凝聚,激烈的情绪涌动甚至让他视线都有些发花,不光是因为手中这份“礼物”,也是因为景程令他始料未及的行为。
更是因为景程这个人本身……
“厉害。”宋临景喉结微颤,嗓音有些发哑地答道,“你最厉害了。”
他深邃的瞳仁中似乎快速闪过一丝什么,可那点心思实在太过懵懂晦涩,就连宋临景自己都没能将它彻底捕获、解码。
他此时只是觉得兴奋。
莫名其妙的兴奋。
从未感受过的兴奋。
可他并没有深思,又或者是不敢再往深处继续探究下去了。
景程满意地往椅背上一靠,挑着眉,嚣张地说道:“还得是我啊。”
“我就知道这个礼物你肯定喜欢。”
宋临景不自觉地用舌尖顶了顶腮,眸色微垂,将文件稳妥收好,又把景程递来的糖果送进了嘴里:“谢谢。”
“我真的很喜欢。”他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有些含糊地说道,“想吃什么,我请。”
“等等啊!”景程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用力拍了宋临景大腿一下,“交换礼物,我的呢?”
他撇撇嘴,上下扫视了宋临景一圈,不悦道:“你敢说你没准备,我绝对揍你。”
听了这话,宋临景忍不住地笑了,他唇角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冷清的声线也笼上了层稀罕的暖意:“你昨晚才通知我,今天又要上学,我连夜准备也得有个工期吧。”
他站起身来,如景程常对他做的那般,主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道:“晚上给你。”
景程盯着宋临景愣愣的“噢”了一声,像是被他这副没怎么见过的模样晃了眼,半天才反应过劲儿来:“那我们先去吃火锅,我都订好地方了。”
“等下哈,我跟司天歌说一声,我们在门口等她。”景程的声音再次变得欢快。
可宋临景的表情,却在听到司天歌名字的瞬间僵了僵。
“她也去?”宋临景脱口而出。
景程边发消息,边满不在乎地答道:“对啊。”
昨晚和中午听到的“八卦”混杂在一起,如同一把尖锐的小凿子,将宋临景才刚雀跃起来的心,从高空砸得掉在了地上。
他有好多问题想得到确认,话到嘴边,却又变得生涩尴尬,讲不出口。
沉默了好一会,宋临景才像是找到了某个准确恰当的措辞般,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们在谈恋爱么?”
“班里同学都这么说。”
“哈?!我操?谁说的,我周一去问候问候他。”景程几乎是瞬间便做出了反应,“我和姓司的?疯了吧!”
“不是么?那可能他们误会了吧。”宋临景微微低下头,眼中划过一丝喜悦,心里安稳了,但嘴上还在找补应付,“毕竟司小姐很漂亮,他们说你们很般配。”
“漂亮?般配?”景程瞪圆了眼睛,一副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震撼模样,“操,不行,讲不明白了,但我受不了这委屈。”
“我直接让她跟你说。”
说完,景程便一把扯起对方的手,给猝不及防且无措的宋临景差点拽了个踉跄。
都没等宋临景进行聊胜于无的阻止,两人就已经走到最靠里的那间包房门口了。
“司天歌,学校有人传我跟你谈恋爱,你管不管?”景程一边嚷,一边直接推开了房门,“司——我操……?”
室内的景象,直接把两人定在了原地。
只见长发披散的司天歌仰靠在皮椅上,而屋内还有另一个看起来文静娇小的短发女生,此时跨坐在她身上,正将鬓角的碎发轻抚到耳后,低下头温柔地亲吻着司天歌的鼻尖。
两人的突然到来,吓得女生猛地回头看向他们,可她惊恐的表情,却在发现这俩人正手牵着手呆愣在门口时,浮现出些许困惑。
景程:……
宋临景:……
被打搅了好事的司天歌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昂起下巴,冷冷地将目光扫向他们,咬牙切齿地说道:“滚远点。”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开门前先敲三声是基本礼貌么?”
景程还处于讶异的状态里,张张嘴,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可身后的宋临景倒是先开了口。
宋临景弯着唇角,字里行间满是笑意,缓慢但清晰地说道:“刚教过。”
“他说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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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打扰了,你们继续。”景程支吾了半天,总算从唇缝里挤出了半句话,含含糊糊的,听不清咬字。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偏过脑袋,坚决不往屋内再多看一眼,蜷起手指,摩挲着在墙上重重敲了三下:“补上补上,我没素质,我这就滚。”
说完,便把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待门严丝合缝关上的瞬间,景程一边拉着宋临景狂奔着原路返回,嘴里还要零碎地骂骂咧咧。
“你怎么不提醒我!”尴尬得胡言乱语的景程开始试图甩锅。
宋临景微眯着眼睛,一脸玩味地看着对方,语气不咸不淡道:“五十米的走廊,你恨不得三秒飞过去,我来得及?”
景程:……
“不许阴阳怪气,我已经很尴尬了。”景程捏了捏宋临景的手,龇牙咧嘴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没太多底气地威胁道。
宋临景这才反应过似的,他眸色微垂,眼神盯着两人仍交握着的手,似乎有些发怔,敷衍“哦”了一声,嗓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手却动都没动半下。
掌心传来的热度到底还是让人无法忽略,景程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两人可以称得上亲昵的触碰顿时烘得他有些出神。
方才司天歌和另一个女孩子接吻的画面,莫名其妙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大概是心理作用,景程只觉得,那部分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仿佛瞬间变得格外烫。
烫得快要把他灼伤了。
景程触了电一般地迅速甩开宋临景的手,还欲盖弥彰地挠完胳膊又挠头,好像哪里都泛着痒,又找不出到底该抓哪,最后只好在对方的注视下,心虚地把手揣进了裤兜里。
宋临景依然是那副没什么喜恶的模样,眉宇间才漾出的笑意转淡后又消失,他依然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轻飘飘地偏开了视线。
气氛怪得不能更怪了。
“哈哈,我猜她下午应该不能和咱们一起玩了。”景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话题岔得别扭、生硬又苍白。
宋临景又恢复了常态般的寡言少语、惜字如金,简单抛了个“嗯”还给景程后,就又没了动静。
错了。
还是有更怪的余地的。
景程腹诽道。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想不出个新话题出来,只有桌上的耳机里,时不时传出几句模糊不清的声响。
宋临景来找他之前,景程在看电影。
对方进来之后,他光顾着送礼物,根本没记得按暂停。
不过其实他先前就没怎么仔细看,在网站推荐里随便点了一个,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气氛尴尬,景程连眼神该往哪扫都有点琢磨不清,只好移到了闪烁的屏幕上,盯着典型高加索人面貌的男女主瞧了好半天,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角色们说的语言他半个字都听不懂,那肯定就不是英语,所以景程盲猜它或许是个比较小众的文艺爱情片。
得,这更没得聊了。
景程暗自懊恼,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选片子的时候就不该那么草率。
搞个血淋淋的恐怖片,都比这腻腻歪歪的东西容易找出话题聊。
景程心里正嘀咕着,可没想到宋临景竟在这时出了声。
“这部电影还可以。”宋临景自然地将座椅往景程身侧挪了挪,语气如常地说道,“不过,应该不是你会感兴趣的风格。”
景程倒是没想到宋临景肯主动开口,不过这反而也让他舒了口气。
“看简介就很有意思啊,男女主和男二长得都挺好看。”景程随口瞎掰道,条件反射般地抬着杠,“我怎么就不能感兴趣了?”
宋临景瞥了他一眼,看破就说破地拆台道:“因为,如果你仔细看了简介,就会知道,你口中的女主其实是男主的姐姐,如果你现在还不暂停的话……”
宋临景拖着尾音,顿了顿,短促地轻笑一声后,指着屏幕,戏谑地提醒道:“男主和男二就要坐在窗台边接吻了。”
景程猛地把视线甩回面前的屏幕,只见男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情款款地抚上了“男二”的脸,皎洁的月光给两人的侧脸罩上了朦胧的雾。
氛围好得不像话。
不亲个嘴儿都是种资源浪费。
“我去!”景程手忙脚乱按暂停的同时,还不忘一巴掌拍在宋临景后背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与方才如出一撤的迁怒。
宋临景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景程,幽深的目光将对方泛着红的耳廓迅速捕捉,他平淡地答道:“忘了。”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宋临景试探地问,“对同性恋很抵触么?”
景程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宋临景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我可没有。”景程连忙否认道,态度极其真诚,“就是,就是……嘶,哎,我也说不明白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凭着一张出众的皮囊,追求景程的女孩子就没断过,可景程在这方面却一向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景程原本以为是见多了景兮混乱的感情生活,自然生出了什么类似“抵抗力”的东西,可最近,他却隐约从记不清另一位主角是谁的旖旎梦境里,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所以当类似的场景真正出现在身边时,还没琢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景程,反应难免格外敏感些。
他偷偷瞥了瞥宋临景微挑着的眉尾,喉结心虚地上下滑动了一圈,缓和了片刻后,恶人先告状一般把话语权抢了过来:“你不是很忙么?还有时间看这种电影?还能记住人家什么时候接吻?你不会反复看了好多遍吧?”
面对景程字里行间显而易见的紧张,宋临景像猜到了什么似的。
他眸色一暗,再开口时声音都因诡异的亢奋而泛着丝哑。
“我好奇啊。”宋临景言简意赅道。
“为什么会好奇这个?”景程一怔,不经思考脱口而出道,“你也觉得自己有可能喜欢同性么?”
宋临景心里有了底,行动上便更加游刃有余起来,他弯着眼角,往景程的方向探了探身子。
私密且不算熟悉的封闭空间,给了宋临景想要破坏那些将他桎梏起来的规矩的冲动,景程罕见的别扭生涩更是对他的鼓励。
十六七岁的少年没能彻底学会该如何隐藏情绪,哪怕被成长环境约束得再稳重早熟,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被氛围蛊惑。
捉弄和被捉弄的人地位翻转。
宋临景伸出手,越界地触碰到景程的衣领:“不知道,我之前没喜欢过任何人,但……”
他故作自然地替对方整理着布料上的褶皱,景程耳侧的发丝从他指间扫过,带起浅淡的痒。
宋临景抬起头,与神情仍有些茫然的景程对视着,几乎可以算是明示了地说道:
“我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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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你……”景程看着宋临景的眼睛,似乎是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暧昧,仿佛受到惊吓般,不自觉地蹬着椅子向后退去,结果就是直挺挺地撞到了墙面上。
“我靠!”景程揉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声,大概是不够解气,回过神后,他又伸手重重地往上锤了两下,嘴里还要嘀嘀咕咕的,“什么破墙,拆了拆了。”
看得宋临景眼角微弯,语气温和地调侃道:“算了吧,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它一回。”
景程先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一怔,紧接着便被宋临景身上罕见的鲜活劲儿逗得笑出了声,瞬间把尴尬和别扭忘了个干净,脸一扭,手一指,眉头一皱,对着身后煞有介事地装模作样道:“听到了么?”
“宋少替你求情,这次就先放过你,以后注意点儿哈。”
说完,还要朝宋临景挑挑眉,张扬的表情里还藏着几分骄傲。
看着景程这副典型的“没心没肺”模样,宋临景不禁摇了摇头,难掩笑意的神色中蕴了丝无奈:“走吧。”
“请你吃饭。”
“哦对啊!”景程这才终于记起火急火燎把对方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腾”得一下直接弹了起来,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卫衣就胡乱往身上套,“走走走!我都快饿死了。”
“不过这次就不用你请了。”景程带着宋临景边往外走边说,路过网咖老板的时候还不忘朝对方抬抬下巴,“哥,帮我转告姓司的,我们有事儿先走,不等她了。”
“没问题。”老板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拍着胸脯打包票道,“马上就去”
“谢谢哥。”景程话都还没落地上,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顿时尴尬得挠了挠鼻尖,支支吾吾地补充提醒道,“也……倒也不用那么急,你等她出来再说就行。”
“最好千万别提前去打扰她。”
站在他身侧的宋临景,克制地抿着有很强烈上扬意愿的唇角,颇有深意道:“确实。”
一唱一和结束,两人留下不明所以的老板,直接头也不回地上了辆路边停着出租。
才关好车门,景程的笑声就彻底绷不住了,笑就算了,手还不老实,偏要往宋临景的腿上够,边笑边拍,闹得司机师傅都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着往后瞧了好几眼。
宋临景也不躲,也不恼,只是安稳坐在那,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沉默地一直盯着他看。
过了好半天,景程大概是累了,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搭着宋临景腿的那只手滑到了座椅上,却始终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指尖仍虚浮地轻触着对方。
大概是为了透气,驾驶室的车窗留了条小缝,风直直地吹到后座,只穿了一件薄卫衣的景程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师傅。”宋临景忽然突兀地开了口,“能麻烦您空调温度开高些么?我有点冷。”
“行行。”司机是个好说话的,立马进行了调整,不过在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还是朝宋临景看了一眼,没有恶意的调侃道,“小伙子火力不够旺啊。”
“嗯。”宋临景倒没否认,只是轻飘飘地看了景程一眼,淡淡说道,“穿少了。”
穿少了的景程瞥了一眼被全套冬季保暖校服包裹严实的宋临景,顿时猜出这人是在调侃自己,于是心里短暂感谢了一下对方的体贴,面上则很不领情地朝他皱了皱眉。
却又在偏头看向宋临景的瞬间破功,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条弧线,隐约能瞧见里面琥珀般润泽的瞳仁。
虚张声势得就很没气魄。
周围静了下来,只剩下不时传来的几声鸣笛。
广播里正放着天气预报,声音甜美的主持人说从明晚开始本市会有强降雪,提醒着居民注意保暖,小心出行。
司机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对讲机里不断有车队里的其他师傅在互相交流着路况。
温度缓慢升到了景程体感舒适的程度,甚至都有点热了。
他微微低头,在额前细碎发丝的掩盖下,将目光悄悄往宋临景那边偏斜过去。
沉默良久后,景程才小心翼翼地用手背碰了对方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但足够引起宋临景的注意。
“喂。”景程清了清嗓子,试图借此来除去语气中那些奇怪的柔和,他努力绷出平日里轻佻的嚣张,故作漫不经心地低声说道,“我还没想明白呢。”
“嗯。”宋临景回应得简洁,依然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表达。
景程又瞥了对方一眼,看到对方神色如常,才放心了似的继续试探:“我再仔细多琢磨琢磨几天?”
宋临景半转过身子,与他对视着,眼里满是戏谑地反问道:“几天?”
景程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欲盖弥彰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态度“恶劣”地说道:“少管,别催,反正我不急。”
宋临景笑了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语气听起来甚至称得上轻快:“嗯,那我也不急。”
“嘿!”景程被对方的迂回逗乐了,习惯性地拍了他一下,完全藏不住心事般,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刚刚在房间里说的那话什么意思啊?”
景程不是傻瓜,更不是没见过世面,相反,他从小就目睹着景兮一段又一段的情感关系,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暧昧试探早就屡见不鲜了。
以前只是提不起兴趣加对自己的性向还不太确定,所以没对那些追求者做什么回应,现在……
景程又瞥了宋临景一眼,心里暗暗嘀咕——
这人要真有那个意思,那自己积极回应一下……
倒也不是不行。
“你先琢磨吧。”宋临景抿着唇角,像在憋笑,讲话口吻却依然维持着那副惯用的认真正经,“想清楚之后……”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就是什么意思。”
宋临景这话虽然表面看起来兜圈子似的,但实际上几乎算是将主动权交给了景程。
不管景程做出什么选择,他都全盘接受。
“我——”景程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可宋临景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宋临景低头看了看,屏幕上所显示的备注却让他眉头一蹙。
“是我妈妈。”宋临景说道。
景程神情一滞,难□□出些无措。
“你快接。”他说道。
宋临景“嗯”了一声,便将听筒贴到了耳侧。
由于景兮和宋枫的关系,景程对这位从未谋面的陌生女人向来有着微妙的愧疚感。
准确来说,他对景兮每任情人原本的家庭都有着这样的愧疚。
即便归根结底,这些事情哪怕再龌龊,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与他关系并不大,但景程从小到大,面对被他鸠占鹊巢的人总是没什么底气。
孩子间的憎恶都比较直接干脆,除了打骂孤立,也没有更恶毒的了。
景程几乎不反抗,甚至有时候碰到那种性格比较温和的,他还会主动去招惹,直到对方忍无可忍,将一直压抑着的愤懑和委屈统统发泄到他的身上,景程才会像终于满意了一般地安下心来。
仿佛主动去承受这些迁怒,就能算是在替母亲赎罪了。
但这些他早就习以为常的“潜规则”,在宋临景这却失去了效用。
宋临景不仅自己不在乎,还反过来叫景程也不要在乎。
宋临景可能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人了。
景程腹诽着,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唇角。
“景程。”
身侧传来对方叫他名字的声音。
景程忙回过神来,往窗外张望道:“到了么?这么快?”
“没有。”宋临景回答道。
“对不起。”宋临景的声音里满是歉疚,“我今天下午不能陪你了。”
“家里出了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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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宋临景说要离开,景程自然不可能拦着,但也丧失了去凑这个节日热闹的兴致。
毕竟已经把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都规划给宋临景了,对方临时有急事,他总不好现联系别人吧。
要一个个去问那些自己并不算特别感兴趣的人,有没有安排、能不能出来、想不想一起玩……
似乎有点可怜。
所以不如直接提前结束今天,回家补个觉都好。
景程很少单独行动。
他实在太不喜欢一个人了。
景兮从小便不常在他身边,甚至可以说是很抗拒对他进行过多的陪伴。
母亲没有固定交往对象时,景程几乎每天都自己在家,而景兮带着他搬进别人家时,他也总是屋檐下位置最尴尬、最不受欢迎的那个。
身世上的微妙,让景程融不进所处圈层,频繁的搬家转学,让他很难与同龄人保持联络,隐晦的自卑和别扭的性格,让他无法与人建立长期且深入的友谊。
景程的人生从没有什么东□□属于他。
他太过飘浮,没谁抓得住他,而相对应的,他也捕获不到别人,世界上唯一能切实感知到的,似乎也的确只有他自己。
景程讨厌这样,拒绝承认这一事实,所以对身边如虚假幻影般的“热闹”便更加执着。
“没事儿,你先忙,改天我再偷偷带你出来玩。”景程如常地拍了拍宋临景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依然轻盈,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你晚上回来吧?”
宋临景眉宇间蕴着层焦虑,不知道是因为临时的爽约,还是因为方才那通事态紧急的电话。
“回,但可能会晚一些。”宋临景认真地答道。
“没事儿。”景程点点头,眼睛微弯,语气温和地承诺道,“我天天熬大夜都习惯了,晚上我等你。”
“多晚都行”
……
高耸的大门被缓慢拉开,玄关两侧各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男人,管家自然地接过了宋临景的外套,微弓着身子,态度尊敬地说道:“宋总在书房等您。”
安保人员多了两倍不止,宋临景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周围,心里想道。
他朝管家轻轻颔首:“知道了,谢谢您。”
自从外公病情恶化,糊涂得连人都认不出之后,宋临景就极少回老宅这边了,宋惟也几乎不叫他回来。
毕竟一个每天用昂贵的药物吊着命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也就没有在他面前表演孝子贤孙的必要了。
宋临景对这个外公没什么感情,也知道母亲在这座宅邸里受过多少委屈,自然也就不喜欢回来。
但宋惟在成为恒瑞集团新一任掌权人后,却主动搬了进来,宋临景对此也曾表达过疑惑,母亲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平淡地说:“对我来说,喜不喜欢永远都不在做决定的第一顺位,我需要的只是某件事、某个人、某栋房子、某个地位能给予我的现实意义。”
“临景,你也要这样。”
但宋临景并不想这样,也并不赞同母亲的观念。
他虽然从小便明白自己的责任,也愿意为此付出无数的努力和代价,可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很爱母亲,体谅母亲的辛苦,理解母亲的执念源于什么,更想要最大程度地替对方分担压力。
不过,宋临景始终认为,等他成长到有足够的底气、可以不顾任何人意见做决定的那天时,他不会计较一丝一毫的现实意义。
他只要选择自己最喜欢的。
不管是事物、居所、地位,还是人。
想到这,宋临景漠然的神情突兀地出现了几分波澜。
还好连夜赶制的礼物提前做好了,起码能在赶来这边前亲自送到景程手里。
他心里想道。
宋临景挑礼物时,在更保险安全的东西和将自己那点小心思展露无遗的东西之间,短暂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旁人对他或真或假的吹捧里,总有一句“不愧是宋家独子,简直是天生的商人”。
宋临景对此不置可否,他的确很有冒险精神。
况且,所谓的“天生商人”,本质上其实就是稍微精明一些的“赌徒”。
成功了,一本万利,失败了,血本无归。
反正就算现在没到时机,他也有时间和精力跟对方慢慢磨。
宋临景敢赌就不会怕输。
猜测着景程查看礼物后可能有的几种反应,宋临景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楼梯旁的墙上挂放着宋家历代掌权人的画像,他目不斜视地沿着大理石台阶缓步向上,只在母亲的那幅前稍一停留。
上个月才完工的,他只在还是半成品的时候看过一眼。
宋惟说,这个画家色彩运用得很完美,将来属于宋临景的那幅,也可以交给对方来制作。
画里的她眼神轻蔑,微昂的下巴透出几分高傲,黑亮的长卷发垂坠在腰间,一袭红裙,布料艳得像是被鲜血染成的一样,与这幢死气沉沉的宅邸气氛格格不入。
一路走上来的十几幅西装革履画像里,只有宋惟一个是女性,也只有她一个选择了这样鲜亮的衣着。
确实很完美。
联想到对方方才在通话时说的情况,宋临景不禁眸色一沉。
太完美的事物,注定会遭小人憎恶……
宋临景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很快便有了回应。
“进。”
“母亲。”宋临景走了进去,脊背绷得直直的,站在了距对方办公桌几步的位置,语气关切地问道,“您受伤了么?”
宋惟抬起了头,那是张与宋临景八成相似的脸,甚至连眉宇间的从容,以及那毫不隐晦的高高在上都如出一辙。
“皮外伤。”宋惟语气平淡,公事公办似的向宋临景进行着叙述,“十分钟前,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助理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平时接送你上下学的那个司机回程路上也出了车祸,断了几根肋骨,但起码还活着。”
宋临景眉头一皱:“肇事方呢?”
宋惟冷笑一声道:“血管瘤破裂,当场死亡。”
“这不会是巧合。”宋临景总结道。
“当然,傻瓜都能看出来,这是你那几个表舅,听说老爷子活不过下个月,且遗嘱里几乎没提到他们,狗急跳墙了。”宋惟毫不避讳地揣测着,“但……暂时找不到证据。”
说完,深知这事注定很难解决的母子二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惟竟是先开了口。
“还好今天你不在车上。”她的神色柔和了些,“改天我会亲自去感谢那个孩子。”
宋临景自然清楚对方口中的“那个孩子”是谁,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你们相处得很不错。”宋惟的话是个肯定句。
简短且没什么情绪。
但宋临景却莫名紧张起来。
不对。
宋惟绝对不会说这种无关紧要的话。
果然,下一秒,宋惟便将一个绒布盒子扔到了桌面上。
宋临景呼吸一滞。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盒子,与他装给景程圣诞礼物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刚刚出门急,收到店里送来的东西后甚至没时间检查,匆匆交到了景程手里后,便在催促之下离开了家。
宋临景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妙,他直接向前走了几步,在宋惟的注视下,有些慌乱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书签。
那是一朵被压成了干花、保管完好的蔷薇。
是两人关系缓和的那晚,景程砸在他肩上的那朵。
是宋临景昨天连夜找人做密封防腐处理,又加急送去给花瓣上的每寸脉络都缕上金丝的那朵。
是他以为自己成功送到了景程手里的那朵。
是他想用来向对方袒露心意的那朵。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宋临景,宋惟却轻飘飘地笑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戏谑地说道:“相处得似乎有点太好了。”
“对么?临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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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我……”被戳穿了心思的宋临景难免无措。
他其实有考虑过,如果真的和景程在一起了,该怎么向家里解释。
其实也不用向谁解释,在某个成熟的时机告知母亲就好了。
宋临景猜她可能会疑惑,可能有些不够满意,但绝不会多加干涉。
起码不会像此刻这样私自调换他的物品。
但,为什么呢?
他不认为宋惟会将一段还没开始的“幼稚”情感放在眼里,这实在不符合对方的行事风格。
几声连贯且短促的消息提醒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宋惟先开了口:“我猜是那孩子发来的。”
“看看吧。”
[景程:我查了一下,这叫平安无事牌对吧?]
宋临景点开了文字下方的图片。
照片中的景程站在房间的阳台上,表情慵懒闲适,眯着眼睛,嘴角微挑,照片拍得随意。
他似乎才洗过澡,潮湿的发丝乱蓬蓬的,脖颈处挂着水滴,浴袍半敞,露出一小片胸前的皮肤,一枚无暇润泽的羊脂玉牌自然垂坠在景程心口。
[景程:谢谢,我很喜欢,会好好戴的。]
[你的事处理完了么?]
[什么时候回来?]
看不出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绪,宋临景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好半天,到底还是没能落下去。
他想不出该如何回应,更想不明白宋惟是什么意思。
“临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宋惟看着宋临景,语气平淡却严肃地说道,“明面上,你外公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但实际上,你那些所谓的‘表舅’到底是他的甥侄,还是私生子,你心里清楚。”
“我能走到今天,付出了很多代价,牺牲了很多个人喜恶,但因为我的性别,所以在家族内部至今依然饱受争议。”宋惟指尖烦躁地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我的位置坐不稳,我的生命收到威胁,那身为我的独子,你也不会好过。”
“与你格外亲密的人就也不会安全。”
宋惟抬手向后拢了拢长发,露出了额角即便已经做过处理、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的新鲜伤口:“以那孩子母亲的身份来说,你只要离他远一点,那些蠢货看笑话还来不及呢,根本不会动他。”
“当然,我理解青春期悸动,理解性取向上的不可控,理解过早承担繁重责任对你的压抑,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决定。”宋惟用指尖轻轻捻起礼品盒里的那朵蔷薇花,表情带着一丝玩味地端详着,“但我也希望你理解我。”
“我已经尝到滋味了的东西,就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我需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而不是每天担心你的安全上。”
“你的一切都是宋家给的,离开了我的荫蔽,你只是个相对同龄人来说还算优秀的普通十六岁男孩,而那孩子……也没有多特别。”宋惟笑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丢回桌面,“我尊重你,所以询问你的意见,但我心里其实并不认为你有和我谈判的资本。”
“你觉得呢?临景。”
“您不用继续铺垫了。”宋临景听懂了宋惟的明示,他表情阴沉,声音泛着些哑,几乎一字一顿地将问题抛了回去,“直接说您希望我怎么做就好。”
宋惟抬头看向宋临景冷漠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她只觉得这孩子和自己小时候实在太过相似。
又轴又犟,别说撒娇了,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你尽快出国吧,在我把一切处理好之前少回来。”宋惟的神色稍缓,语气也没方才那么严肃了,“国内情况复杂,你去外婆那里有人照顾,也更安全,那群蠢货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宋临景看着手里逐渐熄灭的屏幕,眼中隐约闪过一丝犹豫,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回答些什么,可声音还没来得及挤出喉咙,便被宋惟打断了。
“哦对了,在你拒绝之前,有一个小细节你可能需要知道。”
宋惟俯身从书桌的抽屉中拎出了一叠照片,上面印着的俨然都是同一对情侣,男方显而易见是年轻的宋枫,女方是明艳漂亮的长相,看起来不知怎么竟有些面熟。
她将照片扔到宋临景眼前:“你父亲入赘宋家之后不久,他家里长辈就都陆续去世了,所以我之前一直觉得没必要跟你讲以前的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
“临景,你是聪明孩子,不需要我说太多。”
宋惟笑盈盈地意味深长道:“宋枫原本姓程。”
……
景程站在阳台,捏着手机,左等右等也不见宋临景回复。
冬天夜里即便没有风,气温也依然不太温和,想到对方可能是在忙,景程撇撇嘴,用指尖重重弹了脖颈上的挂坠两下,像把它当做宋临景的额头一般地“迁怒”着。
他按熄屏幕,拢了拢浴袍,很识时务地躲回了温暖的房间。
可景程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直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节日问候都礼貌回复完,宋临景却依然没回家,对话框也仍停留在自己的那句询问上。
时间临近午夜,这其实是有点反常的。
算了,不着急。
景程腹诽道。
宋临景肯定会回来,倒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了。
迅速宽慰了自己的景程,决定去厨房弄点吃的转移一下注意力,他中午没能吃上火锅,到家后就直接回房间睡了,天黑透了才醒。
宋家老宅今天有家宴,管家去那边帮忙了,而其他的阿姨和佣人都放了假,所以这个房子今天只有景程一个人在。
虽然景程大多数时候是不喜欢独自生活的,但偶尔清静一下,他倒也乐得自在。
他边查着意面的做法,边往楼下走,可没想到一抬头,却在大厅正中央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
“妈妈?”景程诧异地惊呼了一声,在景兮转过身后,确认了对方身份的他立马三步并做两步,迅速蹿到了景兮面前。
直到彻底站定后,景程才终于想起不该将自己的期待表露的这么明显,于是欲盖弥彰似的紧绷着微微扬起的嘴角,整个人透出几分罕见的别扭僵硬。
“你怎么来了?”景程清了清嗓子,刻意冷着语调问道。
景兮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用一种极尽复杂的目光扫视着景程,专注得像是想将他每寸肌肤纹理都深刻烙印在脑海里一般。
盯得景程心里甚至都有些发毛。
“我想和你拍张照。”景兮忽然说道。
景程微微一怔,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条件反射般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准允,景兮便试探着牵起了景程的手,在触碰到对方前,她似乎还有些迟疑。
他们很少有这样的互动。
说是母子,可能彼此了解的程度都比不上关系较为要好的熟识。
景兮将景程带到大厅中央的圣诞树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架好了拍立得。
“好像出框了。”景兮看着身侧宋临景歪歪脑袋,表情不禁露出一丝茫然,“你已经这么高了啊……”
景程的心脏像被什么刺中了似的。
没什么过分的痛感,只是酸涩,还泛着点麻。
“嗯,一米八二了,应该还能长。”景程强颜欢笑一样弯了弯那双与景兮八分相似的眼睛,随后便迅速移开了视线,主动跑去调整好了三脚架的高度,装作满不在乎地回头问道,“印几张?”
景兮短暂思考了半秒,看着景程,绽出了一个明艳得有些晃眼的笑容,语气轻盈地答道:“两张吧。”
“你留一张,我带走一张。”
……
两张一模一样的相片慢慢显影出来,景程盯着景兮将她的那张放进了包里,然后竟是准备直接离开。
景兮似乎真的只是来拍照的。
景程不太理解。
不过他早已习惯于不去试图分析母亲的行为。
只会给自己徒增困扰而已。
他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景兮,正如景兮永远都不想理解他一样。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景程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像种晦涩的挽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跟对方聊些什么。
大概只是在孤孤单单一个人过节的寂寥氛围下,他那些已然被自己摒弃的依赖与眷恋,在景兮这次甚至算不上示好的突发奇想之下,非常没出息地死灰复了燃。
“很急么?”景兮竟真的退了回来,她伸出手,轻飘飘地抚上了景程的脸,罕见地流露出几分关切,“等我回来再说吧,元旦左右。”
“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让你知道。”景兮微微一顿,“对了,过几天,你可能会听说一些事情……”
“不要信,等我回来接你。”
景兮的蕾丝手套扫得景程有点痒,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那晚安。”景兮再次与景程告别,血红的裙摆摇曳,温柔的语调中甚至隐约藏着一丝微妙的不舍,“做个好梦……”
景程目送着她上了车,直到闪烁的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里,才终于返回了室内。
被他扔在沙发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景程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等宋临景的消息,他连忙跑过去解锁了屏幕,可在看到对方发来的内容却让他直接怔在了原地。
[宋临景:景程,我今晚不能回去了。]
[以后可能也不会回去了。]
[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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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看到这句话说明购买比例不够哦。 她低头喝了一口气水, 桔子果酱冲的水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可她的心却有些酸于是嘴上也酸起来:“你的日子过得更好了, 哥嫂的死活你也看不上眼了。”
这样的话瑞和听听就算了, 也没往心里去, 只问:“大哥呢,他怎么没来?”
张大嫂的脸又绿了。她将杯子重重一放, 盯着瑞和:“真的不借?”
瑞和拿抹布擦了擦溅出来的水,边擦边说:“分家的时候大哥给了我二十块钱,而我将进厂后四个月的工资八成都给了大哥,除去买粮食的花费, 分家后家里至少还剩下一百块钱吧?这还是我挣的,爸妈留下来多少我也不清楚, 反正当时都是大哥在料理。我不多说不计较, 大嫂就以为我好欺负, 快大过年了还来我家和我胡说, 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说着他抬眼看向张大嫂, 眼中是张大嫂从未见过的凌厉。
“要不我到外头敲锣打鼓把乡亲们都请过来,让大家评评理,我到底是怎么不顾你们的死活了。”
张大嫂气得直喘气, 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口齿伶俐的小叔子:“你威胁我?”
“大嫂,是你先威胁我。”瑞和起身, “我要去洗被子了, 大嫂如果没事就先回去吧。”
见张大嫂气冲冲地摔门出去, 瑞和不甚在意地将被子拿出去洗。本来能好好说话偏偏不, 张大嫂以为她还能拿捏住自己,那是在做白日梦呢。他虽然不想和原身的亲人闹得太僵,却不是顾忌那是原身亲大哥,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分家的让步,也是在自己势单力薄下,想要顺利分家不节外生枝而做出的决定。他不后悔当初的做法,却不代表他在今天还要让步。
当日的推让,才是他今天拒绝张大嫂的底气,不管和谁说他都是占理的。
“不过,大嫂他们到底要拿两百块钱做什么?”瑞和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分家后因为住得近,隔壁有什么事其实他还是听得见的,比如说采购什么大件家具、生病用大钱之类的,可张大山家并没有这方面的动静。张大山手里至少有一百块钱积蓄,现在还和他要两百,难道是想要买房子?
“小山?”
瑞和回神,发现是许蔡恒到了,赶紧将人迎进来:“快坐喝水。”
“这次的桔子果酱比上回的味道更好了。”许蔡恒夸了一句,两人开始上课。
等今天的课程结束之后,许蔡恒说他二十八要结婚,请瑞和过去吃糖。这消息太突然了!
“你要结婚啦?新娘子是?”
“是庆楠,二十八中午就在小港角池鱼巷摆酒,你一定要来啊。”
“一定去!”
“明天我就不来了,这几天你把这三份卷子做了。”
送走许蔡恒,瑞和开始满屋子转。本来他在镇上买了半斤芝麻糕和半斤红糖糕,打算给许蔡恒做年礼。现在突然听对方要结婚,这份礼就太薄了,许蔡恒教他实在很尽心,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对方都是细心地告诉自己。这一年来他进步飞快,已经学到五年级的水平了,许蔡恒功不可没。
他将两包点心放在桌上,左瞅瞅右看看,确实没有好贺新婚的其他礼物。年中的时候,李大水的大姐李大美结婚他有去吃席,见亲朋好友都是送布啊、搪瓷缸子或者热水瓶、被单等。当时他送的也是一个热水瓶。这一次许蔡恒结婚,他打算买一对印着双喜字的搪瓷缸子,最后他再封五块钱礼金应该就差不多了。
吃过晚饭瑞和去找李大水说起这事,约对方一起出门。李大水拍着胸脯应下,他最喜出门玩儿,好朋友不用上课来约他一同出去,他可开心了。“庆楠这名字好熟悉啊,小山你认识吗?”
瑞和摇摇头:“我就听许先生说过一次,知道他们俩处对象。”
什么都有。不过抢到的顾客都笑逐颜开,只觉得抢了大便宜了。
瑞和也高兴,这下子被单的补丁有材料能补了,还能为明年春夏多做几双千层底,夏天实在太费鞋了。还有,拼拼接接他也能换一条『毛』巾。
李大水苦巴着脸:“我就抢到一捆。”他长得壮实,身高随了他的父母不是很高,大概一米六五,人群拥挤,又有许多女同志,李大水不敢硬挤。
买到碎布是意外之喜,今天这一趟购物之行就算圆满结束了。瑞和和李大水打算回村,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看见巷子里有人在偷偷卖衣服。
“哥哥要买衣服吗?”
巷子口有一个小女孩,见他们路过就跑过来小声问,还介绍说:“是上海来的衣服哦!”
上海。
瑞和有心看一看来自大城市的衣服,李大水也是如此,于是两人便走进巷子里。
瑞和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将搪瓷缸子放下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一副要上进的样子,真的不是看上哪个读书人怕自己配不上人家就琢磨着多读书吗?”
瑞和就差对天发誓了:“真的没有!”冤都冤死了!
李大水虽然总爱想东想西,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总让人哭笑不得,但人是真的可靠,见瑞和实在烦恼,他就正经地给瑞和出主意:“我是不懂这些啦,不过你能找那些懂的人问嘛,村里那十几个知青,随便几个都能为你解决问题。”
那些知青……
瑞和有些胆怯:“我和他们又没有交情。”
“没有交情那就先做朋友嘛,你送点炒花生送点红薯送点菜,那不就有交情了?将东西一送,再把你的要求一提,少有不同意的。”
“你说得对,还是你聪明。”
“记得啊,如果真有不同意的,你得把东西再拿回来,别浪费了。”
瑞和回头就收拾东西,直接去了知青安置点。村里的知青安置点就在老爷庙里,早些年因为破四旧老爷庙被砸坏了,后来知青下乡村干部就把老爷庙收拾一遍做出隔间,专门给知青住,现在那里住了十一个知青,其中就有瑞和这一次的目标:在村小学任教的许蔡恒。
他想,许蔡恒是小学老师,教他绰绰有余。他不止带了糕点、炒花生,还带了两块五钱。现在小学五年级一学期的学费就是两块五『毛』。当然了,如果许蔡恒不满意觉得太少,他还能再加。
事实上,许蔡恒很容易就接受了。他看瑞和面目老实眼神单纯,不是个坏脾气,心里就肯了一半。再接过那两块五『毛』钱和糕点等礼物,直接就应了下来:“你想读书这很好,这样,村里小学正月二十开学,在那之前我可以天天给你上课,就按照学校上下课的时间来办。等学校开学了,我就只有周六周日有空,到时候我们再继续,直到暑假,你觉得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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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760
有了皇上的这一番心意,便是没过几日,和世泰再度因为内务府的事务,吃挂烙儿而又被皇上给罚了,便无论是廿廿,还是和世泰自己,以及库雅拉氏,就都没有再那般担惊受怕了。
——尽管这一回的挂烙儿更“烫嘴”些,皇上将和世泰原来的二品顶戴给降为了三品顶戴,并拔去了花翎。
因此次受罚的不仅是和世泰一个总管内务府大臣,而是各位总管内务府大臣都给罚了。与和世泰一样原本为二品顶戴的总管内务府大臣,还有英和、阿明阿二位,也都是降为了三品顶戴,拔去花翎。
此外原本为三品顶戴的几位内务府大臣,如苏楞额、常福等,也都降一等,为四品顶戴……这是皇上摆明了责众,而不是责罚某一个人,故此和世泰自然是免不掉的。
消息传来时,皇上并未在宫中,而是去了雍和宫、火神庙等处斋戒拈香,旨意是直接从宫外传回来的,便连廿廿都有些意外。
叫廿廿吃了一惊的倒不是和世泰又跟着一起吃挂烙儿,倒是这次皇上竟罚了这么多位内务府大臣去——这里头阿明阿是皇上的哈哈珠子,从小一起长大;英和是先帝爷瑞贵人的兄弟,也是皇上登基之后一手提拔重用的人;至于苏楞额等,也都是与二阿哥有关的内亲去。
“竟是因为什么事儿,皇上竟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去?”廿廿心下也有些不妥当,“难道说还是盛住之前在万年吉地工程的事儿波及牵连不成?”
四喜小心回道,“皇上动了大气,听说这次的事儿还牵连了宫殿监掌事儿的人……毕竟就连御前的人,也都归宫殿监节制着呢,故此就连御前的人都不敢随便儿往外透露消息,故此奴才能打听到的也只是一个大概轮廓。”
廿廿点头,“你且说说看。毕竟是内务府的事儿,我知道的倒多些,兴许我能给你这大概轮廓里头填补齐了也说不定。”
四喜道,“奴才听说,是皇上在雍和宫拈香之时,召见广兴大人。召对之间,广兴大人向皇上奏及,说内监之中有人对内务府所供内廷主位们的缎匹,挑三拣四,多有不满。怕是这些内监想借着内务府缎库中缎匹不合用的理由,与内务府缎库的管库大臣串通一气,再将内廷主位们的所用交给外省织造去办理,以从中取得克扣……”
廿廿便不由微微一怔,心下隐约浮现起这二三年的几件事儿来。
这些事儿原本不大,实则廿廿并未当真往心里去,故此便也从来都没在皇上跟前提起过。原本也以为都过去二三年了,没想到今儿竟然是广兴自己个儿给提起来了。
——广兴是高佳氏,乃是慧贤皇贵妃的堂侄,其父高晋曾为大学士。
出身于这样家世的广兴,也是个有才学又有胆识的,在当年皇上要惩治和珅之时,朝中大臣多忌惮和珅权势,讷讷不敢言,那时候儿就是这位广兴站出来,首先弹劾了和珅,从而立下首告和珅的大功去。
且广兴虽不是从刑讼出身的,却对刑讼之事极为有天分,他不仅首告和珅,且能将大清律例信手拈来,将和珅大罪逐一对照,有理有据,十分了得。
故此当年别说皇上,就连廿廿对他都极为赞赏。
以和珅一案为警醒,皇上最最痛心的便是在先帝爷缔造的多年盛世之中,大臣们渐渐养成了怠惰、贪墨的风气去。这便如康熙爷多年的盛世之后,雍正爷登基之后大刀阔斧改革弊政一样,皇上在亲政之后,也下大力气整顿吏治,想要重整朝廷风气。故此,和珅、福长安等人,不过是皇上杀鸡儆猴之举。
只是终究天高皇帝远,各地督抚官员早已形成了派系、网络,自有官官相护、上下隐瞒的。皇上为此,绞尽脑汁,费尽心血。
皇上先是广开言路,令大臣们直陈朝中利害;并将从前只有天子近臣才有的密折专奏的资格,也放给了各地道员去,若各地督抚官员之中有怠惰、贪墨的,就连道员都可直接密折专奏,送达皇上面前。
只是天下这样大,单凭这样的法子尚且不能完全让皇上了解各地官员的情形。
皇上便越发重视起“京控”的案件来。
所谓“京控”,可理解为俗称的告御状。便是各地百姓若觉着地方官员将案件久拖不结,或者内里有冤情之处,可以进京来向都察院、步军统领衙门等处递诉状。
因这样的京控案件,可以十分直接体现各地百姓生活疾苦,也更能侧面透露出地方官员行政之风,是否有怠惰、包庇等事来,故此皇上极为重视“京控”案件,不但多次下旨,命都察院、步军统领衙门等有司,不准拖延,逢案必查。
同时,皇上更是会针对京控案件中的大案、重案,或者涉及到地方大员的要紧案件,亲自派出得力大臣侦办。
这样要紧的案件,皇上都不打回地方重审,便是为了避免百姓受地方官员挟私报复,故此皇上不惜派出钦差大臣,亲自赶赴当地,重新侦办。
因为首告和珅的首功,也因为他对刑讼之事的天分,故此广兴在这样的时候儿便得了皇上的器重。皇上看重广兴熟悉刑讼,尤其是不畏权贵的胆量,这便屡屡派广兴为钦差大臣,赴各地督查办案。
便是广兴在侦办京控大案之时,偶有失误之处,皇上也全都能体谅,尽一切办法护住广兴的周全去。
当年,广兴赴四川办军费奢靡案时,与四川总督互相攻讦,广兴是个京中派去的,如何能与四川总督相抗衡去?眼见着就要水边湿鞋,皇上便一道急旨,将广兴从四川调走了。虽说明面上是左迁,可事实上何尝不是护住他去。
而前年,广兴又上奏弹劾定亲王绵恩独断专权。皇上派大臣查询,结果广兴却拿不出太切实的证据来——绵恩毕竟是先帝爷长房之孙,又身兼御前大臣、步军统领等要职,不是能随便就可以参奏的。可是皇上虽说也惩戒了广兴,不过却只是降为三品堂官,依旧保得广兴稳稳当当来。
为了护住广兴这一腔子的血性,皇上便将广兴索性转到内务府来,以内务府的差事来代替前朝的差事。毕竟广兴也是慧贤皇贵妃的堂侄,也有合适的身份,这便一步一步的,也走到了总管内务府大臣的位置上来。
虽说广兴从弹劾定亲王绵恩一事之后,看似表面上更重内务府的差事了,可是其实皇上还是在京控之事上极为倚重他,不时召见。
这回皇上驾临雍和宫去拈香,在这样一个不用如在宫里时还要处理国事的时候儿,还特地在雍和宫东院的大和斋行宫里召见广兴,便可足见皇上对广兴的器重了。
而以广兴的聪明,如何不知道皇上对他的器重和保全去?故此他这人一来也是性子之中当真有些率直勇猛之处,二来也是自恃家世,三来就更是仗着皇上对他的器重,这便在办理内务府事务时,颇有些不大将旁人的意见放在眼里的。
别说各宫派去办事交涉的太监了,以及其他与他共事的内务府大臣,便是各位内廷嫔妃、皇子福晋等交办之事,他也时常有怠慢之处。
便是廿廿传下的内旨,他也颇有几回不大当回事的。
这话便不是旁人,就连老太监鄂罗哩都来廿廿面前嘀咕过好几回了。原本好几次是鄂罗哩奉廿廿的旨意,到内务府去传话办差的,结果广兴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只是鄂罗哩的话,廿廿七分听、只三分信罢了。
一来宫里的太监都有什么毛病,廿廿心下如何不知道的。尤其是那些老太监,自恃在宫里是老资历了,这便时常敲打着大臣们孝敬,否则就说要在主子面前说不好听的话之类的……故此廿廿更觉着是广兴看不起内监们,倒未必当真敢直接对她不敬。
况且,廿廿是亲自经历过当年查办和珅与福长安的惊心动魄去,故此廿廿心下对广兴当年的勇气也极为赞赏,甚至多年来还心有感念。国事这才是大事,至于那点子不敬什么的,不过是私事,是小事;况且鄂罗哩的话里必定掺着水分,故此廿廿并未当真往心里去过,这才也从来就没在皇上面前提起过。
廿廿静静垂眸,缓缓道,“雍和宫,原本是雍正爷的潜龙邸。当年雍正爷承继康熙爷大统,登基之后查革弊政、整顿吏治,承上启下,方有后来先帝爷的乾隆盛世。”
皇上每年去雍和宫拈香时,都要特地留住几晚。廿廿明白,这又哪里只是皇上对于皇祖父的追思之情呢,这也更是皇上想要整顿吏治、重振朝纲的心愿所在啊。
“雍和宫原为雍正爷潜龙邸,后来赏赐给和亲王弘昼为王府;后来,再改建为了寺庙……因先帝爷和皇上每年都要去拈香,故此雍和宫东院便留为行宫所用。”
“大和斋便是东院正室,正中悬雍正爷御笔‘大和斋’匾额。斋中左右,还各悬康熙爷和先帝爷的御笔……我记着康熙爷御笔对联说的是‘种德在宽仁,俾昌尔后;立身为忠孝,永建乃家’;而先帝爷的御笔联曰‘大德日生,到处和风甘雨;与民偕乐,随时击壤歌衢’。”
四喜忙点头,“主子所言极是。”
廿廿轻叹一声,“那里虽然是雍和宫,可是先帝爷同样也赐了一块‘五福堂’的匾额啊,所以说雍和宫里也有五福堂呢。”
圆明园中“天然图画”的五福堂,那是先帝爷当年读书之所,也是皇上成长之地。
“此外,那东院的西边儿还有一座花园,正名儿是‘香红雨’,可是先帝爷却时时只叫它的俗称——‘海棠院’啊。”
当年雍和宫从雍正爷的潜龙邸,改建成后来的寺院,这都是在乾隆爷的时候儿改造完成的。故此雍和宫里的五福堂、海棠院等名称,多是出于乾隆爷的心思,而不是当年雍正爷留下的了。故此如今的雍和宫里,还是更多地留存下来了对于先帝爷和皇上本人的意味深长去。
“皇上能在此处召见广兴,足见慎重之意。那广兴所奏对的,想来不该是诳语。”
“况且以他的性子,又凭皇上这些年对他的器重去,皇上也必定相信他当面所奏的,句句是真,绝无虚假去。”
四喜小心观察了一会子主子的神色,这才缓缓点头,“奴才想来,以皇上如此信重,想来广兴大人自然会不负皇上的器重,这便所说的话,应该发自于他的内心吧?”
廿廿点点头,“若当真如此,便也罢了。这事儿无论是皇上要查内务府缎库,还是要查宫殿监,咱们就都暂且闭了嘴吧,都由皇上去查就是了。”
说到底,廿廿原本还是想放下广兴对她个人有所不敬的小事儿去,为了国事,保全广兴去。
.
这日皇上从雍和宫回来,晚上过来,与廿廿一同用晚晌时,终究还是问到了广兴的事儿去。
“……又到年下了,你的衣裳穿戴的要备些新的了。还有过年的节赏,必定也得有不少缎匹要使。今年家里事儿多,老二、老三都办了婚事,再加上咱们孙儿的出生,我倒忘了问你的缎匹可够使的不?”
廿廿心下便是微微一颤,可是面儿上自还是平静的,含笑道,“皇上便是自己俭省,却从不肯亏待后宫,故此便是皇上用度上都裁减了,可是后宫各宫的却都足数用着呢。”
“况且我是中宫,份例原比旁人都多,自是足够使的,尚且还有不少富余的,且留着赏人就是。”
绸缎布匹一项,皇太后每年一百六十匹、皇后一百五十匹、皇贵妃一百一十八匹、贵妃九十七匹、妃八十匹、嫔五十四匹、贵人三十八匹、常在十一匹。
其余至于宫女子、嬷嬷等妇差就只有六匹了。
皇后的份例不但多,而且等级高,内务府官员们更不敢有克扣怠慢之处。再加上廿廿本就俭省,故此一百五十匹是足够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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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瑞和没有躲。
蓝色的火从他的手上跳到空中, 在冰针如茧扑来要将他包围时瞬间膨大, 将瑞和包围在里面。冰针罩上火团, 尖锐的冰尖触火即融,大量冰针化成水哗啦啦地落地, 一根都没有碰到瑞和。透过浓郁的水汽,瑞和直直地看着贾队长。因为几乎耗费了全部异能的的一招绝技,贾队长脸色有些苍白, 被瑞和这一眼看得心中不安。
不可能吧?都是三阶,难道林裴书还有余力?
他果断冲过去, 异能拼不过就算了,那就继续打吧!
然后他就扑进了一大团火焰中。
那团火比他刚才放出的冰针困阵还要大,人一进去就被彻底包裹。贾队长没有时间惊讶对手在抵挡自己全力以一击后,竟然有余力能放出这么大范围的火, 忙调用体内仅存的异能形成冰层裹住自身, 然后埋头往外冲。
也许是贾队长的异能几乎用完,剩下的那丁点异能根本无法形成有力的防护层, 薄薄的冰层刚覆上,下一秒就化成水, 未滴落到地面就变成水蒸气,踪迹全无。
“啊!!!”
炽热的火焰舔上身体, 剧烈的疼痛袭来, 仿佛痛入灵魂。铁汉贾队长一时承受不住, 痛呼出声。
台上, 韩思栋腾地站起来, 眼中酝酿着怒极的风暴。
贾队长的每一声痛呼都刺在他心头,刮在他脸上,让他颜面尽失,羞恼又愤怒。
猎鹰小队的众人则在短暂的惊诧后欢呼起来,手舞足蹈。
两人有来有回数十回合,突然一招就让比赛落下帷幕。
医务人员上来将贾队长抬下去,瑞和控制着分寸,贾队长的伤势不要紧的,他想要赢,却不想让自己落下一个弑杀狂妄的恶名。贾队长在担架上还在挣扎着转头,看向瑞和的方向,瑞和对他轻轻点头,然后转身下台。
贾队长心中惊惧一片。
一招,只一招就碾压了自己。
他的脸因为疼痛以及内心煎熬复杂而显得越发青白,完全没有血色。等自己被抬进医疗室,医生动作很快地为他剪开衣服处理伤口,他因为起了热脑子有些昏沉,脑海里却还在不停浮现刚才的决赛场景,那些场景一幕一幕地在他脑中闪现,许多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反而一一在他脑海中放大。
“你到底在搞什么!”韩思栋推开门走进来,怒气让他说话的语气像在喷火.药,“前面打得多好!后面怎么像豆腐一样被林裴书一切就倒?你不会反击的吗?你的冰块呢?就那样让他烧?”
医生说:“不好意思现在正在——”
“闭嘴!”
护士的手一抖,处理伤口的手力气加重,贾队长闷哼一声,但还是咽了咽口水摆手:“你们先出去一下吧,等一下再处理。”
“可是你的伤——”医生医者父母心,但见贾队长坚持,只能带着护士出去。
贾队长从床上坐起来,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额头汗水涔涔。韩思栋走近两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贾队长的肩膀,那里皮肉焦红,指腹一碰,就有一种焦脆感。韩思栋皱眉:“你看看,都被烧焦了,说吧,怎么输的?”
贾队长就将事情说了一遍,他有些羞愧:“我比不上他,前头是他没有出全力,他的异能比我强,那些火……围着我的时候,我就用异能化出冰层保护自己了,可是没有用,我的冰在他的火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可是之前你攻击他的时候,他为了消除你的冰看看起来并不轻松,你们的异能实力相差那么多的吗?”韩思栋还是不太相信,他总觉得是自己的卫队队长轻敌了,一直压着林裴书打,没想到林裴书忽然反击,所以有些乱了阵脚,这才导致了失败。
“不是……”贾队长艰难地说,“他比我强。”他想起刚才自己下场时林裴书看过来的眼神,“他是想告诉我,他一招就能打败我。”
他已经领悟到林裴书的目的,也如林裴书所希望的那样,真的害怕了。贾队长苦笑,以后不对上林裴书还好,如果再次正面对上,他心中阴影可能会让自己不战而败。
真是让人恐惧的年轻人。
韩思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危机感汹涌袭来。
外面传来了观众的喝彩声,同时门外有人在敲门:“督察,该您上台给获奖者颁奖了。”
“该死,这就来。”韩思栋主动请缨上台颁奖,这是前几天就说好的事情,此时韩思栋不得不暂时压下暴躁的情绪,交代贾队长好好养伤后整理整理领口,深吸一口气走出医疗室。
贾队长跌回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模糊的广播声:“……冠军……林裴书……颁奖!”
海水一样的掌声层层叠叠,那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耀,他一直以为会是自己的。
算了,别再想这个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养伤,然后再取得督察的原谅。督察什么都好,足智多谋,就是私生活不太检点,但这也是小事,他的本事足够掩盖这一点瑕疵。还有一点,就是督察心眼小,这一次自己扰乱了对方的计划,督察一定会生自己的气。
唉!等自己的伤好一点,就立刻去找这一次异能者大赛比赛过程看中的好苗子吧,希望看在自己招揽了许多异能者的面子上,督察能够将此事翻篇。
外面台上,瑞和从何司令手中拿到证书,从韩思栋手中拿到奖杯。
记者在台下喊:“笑一下!”“请握个手可以吗?”“再靠近一点点!”
咔擦。
三个人笑着看镜头,这张照片成为第二天花城新闻报头版照片,猎鹰小队的队长林裴书的名字也响彻基地,成为异能者们争先结交的存在,猎鹰小队也开始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访客,不少没有归属的异能者甚至早有归属的异能者都来自荐,希望能进入猎鹰小队,成为其中的一员。
“奖励真多啊,这些都是吗?”第二天,基地也将冠军的奖励送了过来,足足送了两大车,囊括了食物、衣物以及其他日用品,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朵圣花。
圣花,瑞和手中并不少,之前在学校时他就得到了十一朵,后来在来基地的路上,零零星星地又得到五朵,加上他自己服用,前后只消耗了三朵。
“这朵圣花我准备拿出来充到公中,作为你们的奖励。”瑞和笑着说,其他人都惊喜极了,孙筎云直接问:“真的假的?”
“我难道说过谎话吗?是真的,就按照我说过的按照贡献度高低来分,因为异能者跟普通人杀丧尸的能力不同,正常来说异能者的团体贡献度会比普通人高,所以我们就按之前说好的,分开计算,同时普通人优先,等到有下一朵花出现时再将其分给这一次异能者中贡献率最高的人,你们没有意见对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
“那好。”瑞和拿出笔记本电脑,宣布结果,“目前来看,异能者中团体贡献度最高的是张明恩,普通人中贡献度最高的是王赫青,所以这朵花就归王赫青了。明恩,下一次的再归你,可以吧?”
张明恩笑呵呵地:“当然可以,恭喜你了赫青。”
王赫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后喜悦的泪花在他眼中闪烁。王莉青大声喊:“哥哥好厉害!哥哥好厉害!”王赫青才回神,抱起妹妹哽咽道:“太好了,哥哥可能会有异能了。”
孙筎云叹口气,周德轩和陈昊宇也很失望。
当天下午,王赫青就迫不及待地服用了圣花,很快陷入了高烧昏迷的状态,妹妹王莉青寸步不移地守着他,稚嫩的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与担忧。不幸让人痛苦,同时也会让人成长。
两天后王赫青醒来,觉醒了治疗系异能。
“肯定是因为赫青一直想着保护莉青,所以觉醒了保护类的异能。”瑞和笑着恭喜他,“治疗异能是非常不错的异能,虽然早期可能只能治疗一些破皮的小伤口,但只要你努力修炼,以后就连断手断脚都能治疗,没错,能够断肢再续。”
“哇哦!”众人皆惊叹,“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就是有这么神奇。”
王莉青眼睛都亮了,紧紧抱着她哥的胳膊,像抱着自己的宝藏。王赫青傻笑着摸妹妹的脑袋,整个人好像飘在云端。
“不过治疗系异能比较难进阶。”瑞和还是将事情说清楚,免得以后队友之间出现争执与矛盾,“毫无疑问治疗异能无法杀丧尸,所以治疗异能者的升级,一般只能依靠队友。我想说的是大家也不要觉得是赫青占用了我们杀丧尸得到的能量,因为以后我们如果受伤的话,赫青也会帮我们治疗。我们是一个小队的人,就应该互帮互助,彼此扶持。”
王赫青忙道:“我一定会认真为大家治疗的!”
张猛立刻表态:“很公平啊,我们齐心协力将赫青的异能养起来,以后我们队友也受益嘛。”
张明恩也赞同瑞和的话,拍了拍王赫青的肩膀:“以后我就靠你啦,猎鹰小队的医生。”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都说没关系。
有些事情就是要提前说清楚,免得以后队友间有心结。宋老师含笑看着,苏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赫青,你能不能帮宋老师看看?他的手划伤了。”
宋老师忙摆手:“哪里需要赫青出手,我已经贴创可贴了,很快就能好的。”为了给苏芽做弩.箭,宋老师不小心被小刀割到了手,让苏芽心疼愧疚极了。
“我来我来!”王赫青此时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很乐意为大家服务,他撕开宋老师手指上的创可贴,小心地托着,异能流淌在宋老师的手指上,三厘米左右的伤口渐渐愈合,只剩下一道粉红色的疤。
“真的太神奇了。”宋老师端详自己的手指,很是夸了王赫青一顿,“好厉害啊!”
王赫青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傻乎乎地点头:“嗯!”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
早早早!!!
大家买菜时要小心呀,长得太好看没有虫眼的菜最好不要买,可能喷农药而且有残留,昨天我妈吃了上吐下泻,夜里还发烧,唉,那盘菜我不喜欢所以只吃了一筷子,我倒是没事。
希望大家都能吃健康的蔬菜,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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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皇甫风也被接回了西厢苑,江圣雪和三个丫鬟也更加方便照顾他,而他的身子日益渐暖,殷储说他离苏醒的日子不远了。
看着皇甫青天仍旧愁容满面,花碧倾却已经猜出个所以然:“姐夫,风儿的命,可比一把魔刀重要得多!”“碧倾,风儿的命自然重要,只是我在想,一世葬是唯一可以对抗白之宜的克星,可眼下,却没有一个修炼者练成,就算练成了,风儿的神封刀解不开封印,也始终是个问
题!”皇甫青天说道。
花碧倾说道:“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有些事,是急不来的,这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百日止战结束,沙流幻势必不会再插手,只怕我们这一次阻止白之宜,又免不了血流成河了!”皇甫青天沉声道。
花碧倾笑道:“已经身在江湖中,就要看破生离死别,有更改,势必就要有所牺牲,只不过,我们都要尽力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武月贞时常来看望皇甫风,江圣雪心里不甚感激,皇甫云伤的也不轻,可是武月贞仍会每天都留在西厢苑大半晌,惹得皇甫云总是笑着抱怨,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乐得
自在。 李叶苏每次也会随武月贞去探望皇甫风,每次看到昏迷不醒的皇甫风,心里仍会觉得好笑,自己曾经多想让皇甫云和皇甫风去死,可他们都没有死,这一次也仍是大难不
死,而她也是真心希望,他们都能够好好活着。
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她终于知道,在皇甫雷和皇甫青天的心里,他们是多么的重要。而如今自己能够与大家和平相处,她发现,自己真的白活了一场,武月贞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心机小人,皇甫云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浪荡公子哥,皇甫风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高
傲到目空一切,江圣雪也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故作可怜博取同情。
剩下的欢愉时光,她是一定要好好珍惜的。
百日止战终于结束,如同正派人士所想,白之宜所在的曼陀罗宫协同烈火宫便迫不及待的再一次霍乱江湖。
殊不知,白之宜是为了给自己修炼千寻七獠的时间,故意捣乱江湖,为了给皇甫青天为首的除魔同盟一个重创,亦让他分心。
起初由水涟漪率领的众人暗杀皇甫风不成,尔后由她门下大弟子胡子归和张子潇率领的魔宫弟子分别展开屠杀,造成了不小的动荡,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很多魔宫的人开始暗中刺杀正派人士,大难不死的也是寥寥无几,没有叛徒是可以活着离开曼陀罗宫的,所以双飞燕也成了白之宜首要杀害的目标。
一时之间,江湖人人自危,百姓更是天还未黑就已经大门紧闭了。自从杀了魔头庞子戌,江湖上便有不少人开始传扬,也有当日在场的丐帮弟子传言,说皇甫雷小小年纪,竟然丝毫不乱阵脚,最终反败为胜杀死了大魔头庞子戌,而他自
此正式出入江湖,并且有了“血上惊雷”的称号。此称号由来,皇甫雷使用的佩剑乃是百鬼之王仇轩辕的宝剑,灌注了灵兽之血,以杀止杀,如今他要展开百人斩祭,以此唤醒天残剑的魔性,修炼轩辕斩,再加上他初入
江湖,就斩杀了庞子戌,使人震惊,故而称作血上惊雷。
想到皇甫风日后醒来,还是要面对血雨腥风,江圣雪就不禁一阵感怀,见玉娇和玉翘整日没精打采,守在门口寸步不离,也是无可奈何。
眼下西厢苑因为皇甫风的事变的气氛沉重,想起飞絮一个人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会不会太孤单,就让满月把她叫了过来。飞絮的眼睛此刻蒙着黑布,而皇甫风也是如此,江圣雪便不禁觉得感叹:“我不知道再也看不见了,对你来说是怎样的沉重,可我知道,如果夫君以后看不见了,他会生不
如死!”
飞絮自然知道江圣雪的心事,便笑道:“圣雪,你就放心吧,桃庄有两大医师在,还怕治不好你夫君的眼睛吗?”
“连星叔叔都说凶多吉少!”江圣雪有些忧郁的低下了头。江圣雪向来乐观,哪怕是被绑架到了无敌山寨,也没有一丝慌乱,但是此刻,飞絮却清晰的感觉到了江圣雪的慌乱,她握住江圣雪的手,柔声道:“一定会好起来的,圣雪
!”
“圣……雪……”一声虚弱的低吟传进众人的耳畔。
玉翘惊呼道:“风少爷醒了!”
“夫君!”江圣雪眼见着皇甫风醒了过来,黑暗之中摸索着自己的手,她急忙把手递了过去,又反握住了皇甫风的手。
玉娇喜极而泣的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我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这下小姐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满月笑道。
飞絮知道皇甫风醒了过来,知道他们夫妻之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便要起身道别。
江圣雪又急忙说道:“飞絮,怎么急着走?你就是福星,你来了,夫君便醒了,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满月也跟着搭腔道:“飞絮姑娘就是小姐跟姑爷的福星!”
飞絮无奈的笑道:“我该是灾星才对,在无敌山寨,害了大家!现在来到桃花山庄,连风少侠也……都是我这样的瞎子,哪里算是福星,明明是风少侠福大命大!”
“你想多了,飞絮!你若不来,夫君还不知何时会醒呢!”江圣雪急忙安慰道,知道自己无意之说,又让飞絮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
皇甫风虽然已经醒了,气色也尚好,但是声音听起来仍旧有些虚弱:“飞絮姑娘也在!”
“刚来没一会,你就醒了,所以飞絮才是你的福星呢,夫君!”江圣雪笑道。
“快别说笑了!”飞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皇甫风沉声道:“飞絮姑娘,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江圣雪柔声道:“夫君,飞絮,你们都不要泄气,你们的眼睛,都会好起来的!”听说皇甫风醒了,西厢苑可变的比以往热闹的多,皇甫青天、武月贞等长辈都来了,皇甫云、皇甫雷、星沫苍月等这些晚辈也都过来了,就连月柒、庄儿这些丫鬟们也都
迫不及待的过来看看。
这个大家族,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江圣雪趴在皇甫风的耳边说道:“等夫君的眼睛好了,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场面,所有人都过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皇甫风倒是很不习惯,他自小就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人情冷暖可言,如今不用江圣雪说,他也可以听到房间内外的叽叽喳喳。
“外面冷,叫大家散了吧!”武月贞的心情大好,如今皇甫风醒了,自己的儿子皇甫云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所以心情便格外的喜悦。
妙儿回身冲着外面招了招手:“快都去忙各自的事吧!”
“风儿,感觉如何?”皇甫青天轻声问道。
皇甫风坐起身来,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长发散落,穿着白色里衣,只是眼睛蒙着黑布,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妥:“爹,我没事了,我这双眼睛,还看得见吗?”皇甫青天看向星天战,星天战自然不打算告诉皇甫风实情,生怕他会因此一蹶不振,便说道:“当然看得见,只不过这些日子,你都不能再出去了,要留在家里,好好养伤
!”
“要多久?”皇甫风沉声道。
星天战顿了顿,说道:“不会太久的,这段时日,你也可以好好陪陪圣雪,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呢!”
“是啊,风儿,就听你星叔叔的话,眼睛养好了,才能处理江湖大事啊!”武月贞说道。
皇甫风的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得无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对于皇甫青天、武月贞、花碧倾他们来说,皇甫风能够醒来,就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曼陀罗宫。
如同冰天雪地一般的房间,正是白之宜的房间,也是曼陀罗宫最特殊的一间房。所有散发出的药香均是有助于白之宜提升内力的,从寒石地面,到床边纱帘,从梳妆台案,到白色石床,都充满了剧毒,而所有的剧毒,都是为了碧玉铜镜旁摆放的两朵
不灭曼陀罗。
那是世间最毒的两朵花,可以无水无土亦无根,它们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剧毒,化为己用,所以不灭曼陀罗永不消灭,只会越来越毒。
凭借着这两朵不灭之花,练成千寻七獠只是早晚的事,白之宜倒也没那么心急。
此时,一身白衣半遮半掩的白之宜,正坐在碧玉铜镜前,梳着自己的及腰长发。
在那白发之中,她找出了藏匿的几根青丝,开心不已。
之前,每一具采阳补阴的干尸都被送去了漆昙那里,漆昙将之磨的粉碎,再勾兑其他药物用来洗头发,可令白发变青丝,想不到竟然真的见了效。
如果这张绝美的脸,配上一头青丝,不知道这天下第一美人的位置,会是本宫主,还是那个黄毛丫头。
五大毒相继被捣毁,因为赵华音的缘故,漆昙很害怕她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从小水滴到水涟漪,漆昙把每一件事都看在眼里,所以一直没有敢向白之宜禀报。
但仍有一支圣荨香幸存下来,那是她随身携带的样品,漆昙思索一番后,还是将它交给了白之宜。
所以此时,漆昙就站在白之宜的身后,等待着她的决裁。
“既然这么珍贵,要用它杀死谁,可要细细定夺了!”白之宜缓缓说道。这声音倒是听不出任何波澜,漆昙便低声道:“宫主,属下已经再赶制新的五大毒了!这仅存的圣荨香,原本是属下打算留为己用的,所以迟迟没有交给宫主,还请宫主恕
罪!”“哈哈,这个小东西,有还是没有,等到本宫主的千寻七獠突破第五重紫,练到第六重银,什么五大毒,什么化尸水,都不及本宫主的一根手指头!”白之宜邪魅的勾了勾
嘴角,“送去你那里的干尸,还剩下多少了?”漆昙看了一眼白之宜的头发,恍然大悟,原来白之宜没有大发雷霆,或是治她的罪,是因为有了几根青丝而心情大好:“禀报宫主,已经全部用完了,还剩下一些明日我配
好会给宫主送过来!”
“一百多具干尸,才长出几根青丝,看来,要加大用量了!”白之宜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诉说着即将发生的大屠杀。
漆昙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宫主,不如,我再研究其他的办法吧!”
“我看倒是蛮有效的,还是……”白之宜回过了头,娇媚的说道,“你觉得无数尸体换本宫主的一头青丝,有些不值?”
漆昙急声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干尸要吸进精元和内力,我怕宫主的体内,消受不了太多的内力,一旦产生排斥,后果不堪设想!”“这你大可以放心,本宫主既然敢采阳补阴,就一定会有办法吸食殆尽!”白之宜冷声道,“虽然有了涅儿,我体内得阴阳之气快要达到平衡,可是现在涅儿过度劳累,就快
油尽灯枯,已经派不上太大的用场了,可本宫主还需要大量的纯阳之身的童子,来为本宫主提供精元!再用其干尸用来磨粉洗发,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漆昙低声道:“宫主说的是,属下会亲自为宫主挑选童子!”
“抓人的事,就交给水涟漪吧,也算是本宫主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是,我会转告水护法的!属下告退!”
漆昙转身要离开白之宜的房间,白之宜却忽然站起身来,冷声道:“慢着!”
漆昙又急忙回过身来:“宫主还有何事?”“医疯,你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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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看见老兵没有继续讲下去,我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梦醒了。”大头一边抖着裤子一边说道:“我们是生在五讲四美社会下的好少年,要少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他还顺便嘲笑了我一句,“这话也就你能信。我们的龙山阁二爷,你见过谁脸没了还能在街上晃荡的。”
我反讥他:“那你还来倒斗。”
大头一本正经的说:“我这叫挖掘历史真相,搁在以前,怎么不得给我带朵大红花啊。”
汉生突然插话道:“如果那东西不是人呢?”
我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附和道:“对,说不定那东西根本就不是那个木匠,当时天都黑了,再加上那种诡异氛围,误认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大头嘴犟道:“那你说是啥?还尼玛能是一只迷路的加鲁鲁兽?”
我被他问的一时语塞,确实想不到能是什么东西,心道难不成是什么灵长类的动物,汉生此时却反问他:“我们这次要去哪?”
“啊?”大头一愣,随即拍了一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看那口型是“粽子”。
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怎么我下来一趟竟能碰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呢。
“胡说!”
没等我推断下去,前面领路的老兵果断否定道:“我发誓,那个人绝对是木匠,他身上的衣服还有他脖子上的银环我都认得清楚。”
胖子不服气的问:“那你说,他人呢。”
老兵停下脚步,脸色铁青的看着我们,“就在你们要去的地方。”
老万拍了拍老兵的肩,笑呵呵道:“阿叔,你别跟这家伙一般见识,他见识少,你接着讲。”
老兵继续带路,吸了口烟,继续讲道:“当时我也吓傻了,一下将手里的鞭子扔过去,连骡车也顾不上了,转身就跑,没跑多远,就听见身后那头骡子的惨叫声。死人我见多了,没觉得有啥害怕的,可是那个东西……哎,回村后我也没敢说这事,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当刘木匠出去跑活了。”
老万想了一会,问老兵:“阿叔你觉得那是啥?真的是你们那个木匠吗?”
大头拍了拍背包,“甭管是啥,这回咱们都送他去见阎王爷。”
我们越走越冷,周围渐渐出现了积雪,大头纳闷道:“怎么这里这么多废弃的道观,这又不是啥灵山。”
李欣接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座西域镇山历来领受着来自民间、皇室的祭拜,虽然比不上五岳,不过在当时的西域,那绝对是中原五岳的存在。道家在这建观修宫,清修听道的数不胜数,不少道门中人,都认为在这可以坐化成仙,而‘博格达’这句蒙语,就是‘神之居所’的意思。”
大头惊讶道:“我以为他就是个景点呢,没想到他娘的还有这么大的背景。”
老万笑呵呵的说:“不仅这样哦,很多淘金客也从这进山呢,是不是阿叔。”
老兵点了点头,没回话。
我抬头疑惑的看向前面的老兵,老万怎么突然说了这么意有所指的一句。
我刚要张嘴问,汉生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冲我打了个眼神。
又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老兵指着前面一间破旧的建筑说:“今晚就在这留宿吧。”
大头说:“咋不往前走了,天也没黑呢。”
老兵摇头道:“现在是没黑,不过山里黑天快,这日头再有半个小时就落了,我们走过去的话,到那可能就深夜了,我不觉得摸黑去是个好决定。”
按照大头和汉生的猜测,老兵他看见的那个多半就是尸化后的木匠,也就是说塌坡那里肯定有“粽子”,我可不想大晚上过去,所以当即赞同老兵的决定:“我赞同留宿一晚。”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当即就进了建筑,这应该是个山神庙,不过一半已经倒塌了,堂前的神像只剩了半截,香炉也不知所踪,基本上就省下个架子。老万看了看,道:“也算是个遮风挡雨的窝吧。”
我们就在庙门口扫平块地,搭锅造饭起来,由于庙内没塌那块地太小,根本睡不下所有人,而且山里有野兽,老兵说最好火不要断,所以我们分了两批人守夜。大头和汉生前半夜,赵军和赵帅后半夜,按照大头的话,剩下的老弱妇孺就安心休息好了。
我虽说不认床,不过身在这片大山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出去看看汉生他们。我爬出睡袋,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我出来,大头扔了根烟过来,同时玩笑道:“我说龙山阁二爷,你这奇葩的伙计哪找的,不抽烟不喝酒的。”
我也打趣道:“寺庙里拉过来的。”
我走到汉生旁边坐下来,顺手向火堆里加了点柴火,他问我:“怎么不睡觉?”
我嗯了一下,汉生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小声道:“那个老兵有鬼。”
“嗯?”
我惊讶的看向汉生,“你怎么知道?”
汉生摇头道:“是老万提醒的,而且老万这人不简单,我感觉他这趟的目的也并不简单。”
我小声问:“你是说老兵对我们说了谎?”
汉生点点头,说:“有可能,不过他对我们说的也不一定全都是谎话,当时他脸上恐惧的表情做不得假,这一趟你要万分小心,我总有一种预感,我们这趟下地,不会太安生。”
我还想问他,他却突然按了我手背一下,接着老兵就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大头看他,解释说:“人老了,觉少,出来抽口烟。”
老兵在这,我们也不好继续说,只能随便聊点别的,期间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深深的望向大山深处。
当夜无话,第二天我们早早起来,老兵已经打了一只雪鸡回来,他对我们道:“我们吃完要快点走了,今天风有点不对,可能要下雨。”
大头莫名其妙,“这不还挺晴的吗?”
老人回道:“博格达就这样,看着晴,一会雨就来。”
大头翻了个白眼,“你们这的天气真不严谨。”
我们继续上路,我低头看了一眼表,此时的海拔是2600米,几乎已经达到了半山腰,抬头望去,就能看见大雪山了。
我冲前面问道:“我们要上去吗?”
老兵回道:“不上去,那头很危险,有冰裂缝,还有明暗冰河,我们去西边,那边相对好一些。”
我们跟他过去,海拔在逐渐走低,这边已经看不到积雪了,逐渐被一些植被所替代,期间又走了大半个小时,我看了看走过的路线,我们好像在画弧,我心中疑惑,前面也没有山啊,老兵带着我们在绕什么?
还好没走多久,老兵指着前面说到了。这里是一处峡谷,两侧是很陡峭的山壁,大头垫脚望了望,屁颠屁颠道:“赶紧儿的吧,各位爷,走起啊。”
不过他也没鲁莽,边走边掏出背包里的开山刀。
据老何说,这边是走私跨境的重点区域,查的格外严,没弄过来家伙,我们几个身上恐怕只有老万的老和我包里那把手枪了。
我们找了条好走点的路上去,这边植被比较矮,固水效果不好,怪不得有滑坡,随着我们靠近,地上开始出现大量碎石,大的都有半人多高,特别难走。
大头乐呵道:“没跑了,这肯定是个眼了。”
见我们都望向他,他指着对面对面山坡说:“你们看对面,那边植被很整齐,而且树林都很茂盛,按道理我们这侧应该也是这样才对。不过眼下这些树明显矮了许多而且也不茂盛,这就说明,这些树和对面那些肯定不是一批啊,这边的树应该被人大批量的砍伐过,哈哈哈,你们猜,干啥能在这荒郊野岭的用这么多木材。”
老万也赞同道:“没错,一般修墓都是就地取材。”
再往前走没多远,前面的赵帅突然咦了一声,弯腰捡起一块泥团,甩了甩后,惊喜的大叫:“老板,你看。”
老万接过来擦了擦,露出半块青砖,他转身给我看,“看来我们到了,塌出的入口就在我们脚下。”
汉生接过青砖看了看茬口,又在手里掂了掂,肯定道:“嗯,就是墓砖。”
“太好了。”大头早已迫不及待,放下背包,取出螺纹钢管拧成洛阳铲,“同志们,开始我们伟大的事业吧。”
老万的人也都卸下背包,四散开来。既然有青砖,就代表这里必然是坍塌位置,只是过去了多年,原先的坍塌位置早已被泥土覆盖,所以我们这次不是打孔,只是清除覆盖面上的积土。
几个人挖了十几分钟,赵敏那边“当”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一锹连翻出两块青砖,“这边了。”
胖子一见找到了地方,屁颠屁颠跑过去,其余几个人也都过去一起挖掘那一圈。地方果然找对了,没一会,就被我们翻出了几十块青砖。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提醒道:“你们小心点,清理青砖的时候要小心它已有的结构,别再造成二次塌方。”
又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大头在清理靠里的一块青砖时,用力过猛,那块青砖被推了进去,发出“噗通”一声,好像砸进了水里。
挖通了!
我们几个互相松了口气,废了这么大劲,总算找到了,没用多少工夫他们就在里面清理出了一个人能通过的洞。
赵军拿出矿灯在洞口晃了晃,刚要进去,被汉生拦住了,他摇摇头,接过矿灯探进半个身子,闻了闻,才招呼我们进去。
下面太黑,一盏矿灯显然不够照亮,我们就在前后各点起一盏。借着光亮,我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墓道不宽,也就能并排行走两个人左右,后面是大量的塌石,脚下积水冰凉刺骨,水下应该有淤泥,踩起来滑滑的。
由于灯亮不大,我只能扶着墓道向前走,突然手上传来的触感不是冰凉整齐的砖面,而是一种湿漉漉的头发质感的东西,而且下面凹凸不平。我心里一阵恶心,下意识抽手,同时点开背包袋上的肩灯,一个面目扭曲没有眼白的人脸就出现在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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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2章 第 32 章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李学浩一手堵住泽井优子的嘴巴,一手压在她的蘑菇头上,小丫头这疯言疯语的『毛』病都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呜呜呜~~”泽井优子发不出声音,只能抗议『性』地瞪着他。
“香智子,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买,某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家伙就不要想了。”李学浩看向水桥香智子,话里带着非常明显的暗示。
“谢谢大哥哥。”水桥香智子高兴极了。
听懂了暗示的泽井优子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眨眨眼睛,似乎在表示,她不会再胡说八道了。
感受到她的诚意,李学浩松开手,小丫头连忙抱住他的胳膊“浩二哥哥,我看上喜欢的东西,你也会买给我的对吗?”
“那就要看你是否听话了。”李学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我会很听话的。”泽井优子立即乖巧地说道,抱着他的胳膊更紧了。
这一幕就像怪叔叔拿棒棒糖在引诱小萝莉,不过旁边的水桥凉子几人都知道,某人是怕她又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来,所以才特意这么说。
辞别摆摊的年轻人,李学浩一行人继续逛跳蚤市场。
泽井优子和水桥香智子依旧兴致勃勃,两人都在找喜欢的东西,反正最后大哥哥(浩二哥哥)会买给她们。
水桥凉子和洋子公主在聊天,也不知道在闲聊什么,丽子公主和本间美保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四处看,像是也想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李学浩跟在泽井优子和水桥香智子身后,他要照顾好这两个小的。
途经一个地摊时,他没来由地心中一阵悸动,脚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因为停得突然,紧跟身后的洋子公主一头撞到他身上,又被反弹了回去,还好走最后的本间美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否则估计要摔个大的。
“喂,真中,你不知道后面有人吗?”本间美保瞪了眼前面差点害得洋子公主摔倒的罪魁祸首。
“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李学浩连忙道歉,看向身后有些委屈的洋子公主,“洋子小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洋子公主摇了摇头,或许因为他的关心和道歉,委屈稍微少了点。
李学浩回过头,看向脚边的摊档,都是一些陶瓷器、老挂钟、旧书、挂轴、器皿等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东西,摆摊的同样是一个年轻人,但与之前的那个年轻人差远了,染着一头黄发,身材瘦削,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明或者说是狡黠的目光。
“我这里都是古董,是我曾祖父那一代传下来的,客人,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折。”黄『毛』的话说得很溜,可能因为他这句话早就说过无数遍了。
李学浩蹲下身,随手抓起了一个老掉牙的座钟“这个多少钱?”
“这是我曾祖父最喜爱的座钟,据说是兴宣大院君曾经使用过的东西,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可惜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已经坏了无法使用,现在只要18万,你就可以带走它了。”黄『毛』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18万?”李学浩皱了皱眉,这可是跳蚤市场,一般东西只要几百到几千韩元不等,上万的都很少,更不用说要十几万了,这家伙确定不是来捣『乱』的?
“其实已经很便宜了,这可是古董啊。”黄『毛』以为他是觉得贵,继续说道,“客人真的想要的话,还可以便宜一点……”
“不用了。”李学浩把座钟放下,随手又拿起了一个像是玉镯一样的东西,玉镯整体呈现翠绿的颜『色』,可惜在翠绿之中夹杂着斑斑点点的灰『色』,看起来就像在一张完美的图画上滴入了数十滴的墨水,使得整幅画没有了一点价值,“这个多少钱?”
“这是……”黄『毛』又要吹嘘这是什么大人物用过的,李学浩直接打断他,“只需要说多少钱就可以了。”
“……?”黄『毛』迟疑了一下,报出了一个价格。
李学浩脸上不动声『色』“2000吧。”
“2000太少了,客人,我……”黄『毛』一脸苦瓜,但眼神之中分明带着一丝暗喜,李学浩再一次打断他,“这是你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吧,虽然你洗干净了,但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泥垢的,你看……”说着,把玉镯上暗黑的地方指给他看。
“客人,这可是翡翠啊。”黄『毛』指着玉镯翠绿的地方,有些不甘心。
“你可不要告诉我,翡翠有这种颜『色』。”李学浩指着斑斑点点的灰『色』说道。
“好吧,2000卖给你。”黄『毛』最终同意下来,大概真是捡来的,都不需要成本。
李学浩付了钱,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随便来逛一下,居然会有这样的收获。
离开摊位,泽井优子忍不住问道“浩二哥哥,你买了什么?看起来好难看啊。”因为翠绿的玉镯上布满了灰点和斑痕,那就像被什么东西弄脏了一样,估计就算掉在地上,稍微爱干净点的人都不愿意去捡。
“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李学浩玩着手中的玉镯,这东西虽然他已经不需要了,但多一个的话,他也不会嫌弃。
“有趣?”泽井优子想不明白,那么难看的东西,有什么有趣的。
水桥凉子和洋子公主等人虽然也不知道那东西有趣的地方在哪里,但某人既然买下来,就一定有它的价值。
“我可以看一下吗?”洋子公主忽然问道。
李学浩没有迟疑,把玉镯递给她,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现它的价值的。
洋子公主接过玉镯,一旁的水桥凉子和丽子公主也看了过来,她们似乎也想看一下这个难看的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是在自己手上,洋子公主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份量,出身于皇室的她,自然不会不懂得翡翠的价值,但手中这个翡翠玉镯,因为夹着太多的杂质,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可某人买下它,那就不能光看表面。
她掂量了几下,甚至还尝试地戴到自己的手腕上,但那难看的颜『色』,戴到白如玉的手腕上,更显得难看之极。
“真中君,可以说下这东西的价值在哪里吗?”洋子公主摘下玉镯,却没有递回给他,而是好奇问道。
“某种程度而言,这东西就是一件神器。”李学浩考虑了下措辞道。
“神器?”洋子公主一惊,旁边的丽子公主等人也来了兴趣,“姐姐,给我看一下。”
洋子公主有心拒绝,她自己还没看够呢,但妹妹已经伸手来拿了,一没注意被抢了过去。
“它有什么作用?”抓在手上,丽子公主也试着戴了一下,或许因为“神器”的缘故,她没有觉得难看,反而认为很配自己的手。
“等回去你们就知道了。”大庭广众之下,李学浩不好表演给她们看。
丽子公主虽然失望,但也知道在这里不方便,不舍地摘下玉镯,要交回给他时,冷不丁被姐姐一把抢了过去。
“在回去之前,暂时给我研究一下吧。”洋子公主说道。
“嗯。”李学浩没有意见,反正她也不可能研究出什么来。
几人继续在跳蚤市场上逛,路过的一个老人见到洋子公主手中把玩的玉镯,眼睛猛地亮了一下,然后一把拦住了她。
“这位小姐,我可以看下你手上的东西吗?”老人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不过双目有神,气势沉稳,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老人可比。
洋子公主被吓了一跳,关键是她还听不懂对方说的韩语,但却可以看到他紧盯着自己手中的玉镯,连忙警惕地收了起来。
“请放心,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看看那个东西。”老人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突然之举容易引起误会,连忙补救道。
“洋子小姐,不用紧张,他只是想看看那个玉镯。”李学浩早在老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从他的身上察觉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你们是日本人?”听了他说的话,老人马上反应过来,转而换成了日语,“是的,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手里的东西。”
“这不是我的。”洋子公主有些意外这个老人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这样至少省去了双方沟通的步骤。
“不是小姐你的吗?那是属于谁的?”老人急切地问道。
“是我的。”李学浩接过话茬,同时也清楚老人急切的原因,遗憾的是,他不可能满足对方。
“是这位小哥的吗?”老人顿时看向他,掩饰住了眼里的激动之『色』,“这个小东西很有趣,是你在这里买到的?我孙女就喜欢收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哥,卖给我吧,我可以出双倍价格。”
“不卖。”李学浩摇了摇头。
“小哥,我真的很喜欢,这样吧,我出三倍价格。”老人比划了三根手指。
“三十倍也不卖。”李学浩继续摇头。
“我可以出一百倍!”老人似乎发狠了。
边上的水桥凉子、洋子公主几人都没有说话,不过也更好奇某人买的玉镯了,因为有人出一百倍的价格,那说明很有可能是看出了它的内在价值。
“老先生,还是算了吧,你能看出它的价值,其实我也能看出。”李学浩干脆把事情揭穿。
老人神情顿时一肃,仔细看了看他,目光渐渐变得惊讶起来“原来大家都是……是我失礼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这是我师门的一件信物,小哥你可以开个价。”意思很清楚,你尽量出价,他不惜买回来。
李学浩淡淡一笑,从洋子公主手中把那个难看的玉镯接过来,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玉镯直接消失在他手中“这是非卖品。”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这是对方师门的信物,要知道,没有灵气是无法开启这东西的,对方身上没有丝毫灵气,有的是那种类似阴阳师身上的阴郁之气,跟他昨天在算命咖啡馆里见到的那个自称武当的年轻女人一样,不过要强大得多而已。
老人亲眼见玉镯消失在他手中,目光闪了闪,最终仍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小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拿等价的东西来交换,我保证,一定会让你满意。”
“我想不用了。”李学浩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到手的好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出去?何况,对方根本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怎么可能拿得出等价的交换物?
在老人失望的目光注视下,他带着泽井优子等人离开。
……
下午的时间,大家就在弘大这边逛了一圈,又去咖啡厅里休息了一阵,到了晚间,一行人乘坐改装过的豪华大巴,回到酒店。
李美溪因为有事,先回去了。
经过一整天的兴奋,大家都有些累了。
丽子公主却记着下午在跳蚤市场里买到的那个神器,一直耿耿于怀,既然回到酒店,她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趁着一行人回房间的走廊上,她忍不住问道“真中君,你说过回来后就会给我们看那个神器的作用,现在可以吗?”
“神器?”千叶小百合等人都是听得一愣,下午分成两拨人活动,所以她们不知道另一拨人经历了什么。
“是真中君下午在跳蚤市场里买的,有人出价一百倍都被他拒绝了。”丽子公主略带夸张地说道。
“是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瓜生麻衣听得兴趣极大,想想看什么东西被人出价一百倍都没卖。
“进房间里再说。”眼见到了自己房门前,李学浩把门打开,当先走了进去,一行人也紧随而入。
到了套房客厅,他把那个难看的玉镯拿了出来。
“这就是神器?”瓜生麻衣皱了皱眉,一把抢过来,拿在手上,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玉镯,甚至显得很难看,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神器的样子。
间岛由贵等人也凑上来看,同样看不出与神器有什么关联。
只有千叶小百合目光凝重,因为她能感受了其中所蕴含着极为强大的神力,外表看似普通,但确实是一件神器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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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这几日下来,李依依不思饮食,终日以泪洗面,整个人憔悴的快不见原有的清丽。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整颗心都欣慰起来,至少在这个宫里,还有个人是真心顾着她的。
当即就让采翠为自己梳洗打扮,又收拾了几件衣物,便去了来仪居。
李汐正在午睡,新衣早已经令人将别居收拾出来,请了李依依住进去。又拔去两个伶俐丫头在外头伺候着,以防有什么需求。
李汐醒来已经是下午,听说李依依已经过来,忙叫人请了她来。
别居离李汐的寝宫不远,不多时刻李依依便过来了。
李汐起身瞧着她,虽然画了浓妆,却掩饰不了她红肿的双眼,以及一脸的疲惫之色。
“坐。”李汐让新衣扶了自己起来,在榻上坐下,又让李依依坐在对面,摆上瓜果点心,“如今驸马不在,本宫闷得慌,又懒怠出去,就只好劳烦贵人前来相伴。”
李依依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眼圈又是一红,强忍着心酸,笑了笑道:“公主有心,妾身怎敢不从。”
李汐又道:“来仪居的丫头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尽管与新衣说,她自会惩戒。但凡有要求,都与本宫讲。”又亲昵地拉过李依依的手,“本宫邀你过来小住,若皇兄知道你受了委屈,定会惩罚本宫的。”
李依依破涕为笑,“皇上与公主兄妹情深,怎么舍得惩罚公主呢?”
二者又聊了些闲话,对弈两局,天色将晚,方才吃了晚膳各自散去。
李盈盈听闻李依依住进了来仪居,先是一愣,随后冷笑道:“李汐能护的了她一时,本宫就不信她能护的了一世。”
连星问道:“娘娘要杀鸡儆猴,宫里自有蹦跳的厉害的人,为何偏偏要对付这个李贵人?一来她没权没势,二来皇上也只是因为感恩罢了,实在没有必要与她计较。”
“你知道些什么。”李盈盈眸子冰凉,“本宫与她都对皇上有恩,旁人自然觉得,有朝一日,她自然会和本宫平起平坐。本宫就是要让有这些心思的人知道,这后宫只可能有一个主子,她李依依不过是一个青楼戏子,也敢与本宫平起平坐?”
连星看了看李盈盈,心中升起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前娘娘虽然也骄纵,可从不像现在这般算计人,难道是因为皇上病好了,娘娘喜欢上了换上,所以才会这样争对李依依?
见天色暗了下来,外头却还没有来宣旨,李盈盈便知道李铮今夜不会再来。命连星伺候自己更衣就寝,问道:“皇上今儿个夜里歇在哪个宫里?”
“听魏大人说,皇上这两日都歇在乾清宫,也不曾招人侍寝。想来是朝堂琐事太多的缘故。”连星尽职地回道。
“哪里是朝堂琐事太多,他是分明不想入后宫。”李盈盈讥笑一声,“这样也好,明儿个咱们就去乾清宫,向皇上进言,进李依依的位份。本宫倒要看看,李汐究竟能维护她到什么地步。”
翌日,竟然蒙蒙地下起了小雨,才下了早朝,李盈盈便在乾清宫候着。一直到午间李铮才回来,见她在等着,本不想见,却奈何她早就迎了上来。
二人一道用了午膳,李盈盈便说起了为李依依进位的事情。李铮觉得十分奇怪,想起李汐曾经说过的话,心里便多了几个心思,一边含糊着过去,一面又说起了协理六宫的事,问李盈盈究竟谁人合适?
李盈盈早已经想好,推荐了几个背景不错,却是软骨头的妃嫔。
李铮也只是说知道了,便以还有事务要处理,回了勤政殿。
李汐正与李依依在暖阁中下棋,新衣进来回禀了李盈盈去乾清宫的事情,李汐笑着落下一子,“看来,皇后是忍不住了。”
李依依面色一沉,眸子里染了一丝哀色,“皇后娘娘这是不给妾身留活路,幸好还有公主庇护,否则妾身在这后宫,将无立足之地。”
李汐安慰道:“皇兄本也要保护你的,只可恨他身在那样的位置,身不由己,贵人能够体谅便是最好的。”
李依依再无心思下棋,转头看看窗外的细雨,恢复了些元气得脸上,流露出一抹落寞,“如今妾身才体会到,深宫炎凉只态。”
李汐不置可否,摆弄着棋局,“过两日便是你兄长入宫来诉职,本宫可以安排你们见一见。”
“公主知道,妾身自小流落在外,这个兄长与父母来的突然,没有丝毫的准备就被送入宫中,与他们也不过数面之缘。甚至在妾身心中,他们还不如一个雅儿来的贴心……”说到这里,李依依突然顿了一下,眼神几下闪烁,又巧妙地掩饰住眼底那深深的哀凉,继续道:“再者说,妾身如今这个样子,见了兄长又能说什么呢?”
“这么多年他们不曾放弃寻找你,必定是二老思念爱女,他们对你的心,不会因为十几年不见而散去的。”李汐也不强求,毕竟这是李依依自己的事情。
“多谢公主劝告,妾身会仔细想想的。”李依依说着,起身行了礼,告辞去了。
命新衣将棋局收起来,李汐又接连看了几次宫门,眼底慢慢地晕染开一丝丝失望。垂首抚上小肚子,又绽放出一丝丝的希望。
新衣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安慰道:“驸马爷若知道主子怀孕了,肯定非常高兴的。”
李汐但笑不语。
李铮忙完了事情,便径直来了来仪居,与李汐说起了李盈盈推荐的人,李汐当即否定了。
“若扶持这些人,只怕会和皇后同流合污,非但无法制衡皇后,反而令她气焰更加嚣张。”
李铮道:“朕也是这样想的,这里两日留心观察,倒是有一人很合朕的意思。”
“皇兄说的,是居在步庭轩的右常在罢。”李汐笑着接口道。
李铮笑道:“汐儿的心思,最与朕合得来。那右常在入宫两年,除了平日里的大型宫宴,便只在晨定时出宫,平时就窝在宫里不出。朕诏她来乾清宫多次,话不多,最是个知冷暖的人,这一点甚至比依依做得好。”
李汐静静听着,李铮又继续道:“她母家背景不大,只是个小小的县丞,自然也不必担心她坐大后有外戚干政。”
“父皇曾经说过,皇兄的才能直追三皇兄,如今看来但真如是。”李汐看着李铮笑。
李铮也笑,“朕的才能,哪里能及三皇兄万分之一,若非他病重,如今当政的是他,只怕这炎夏,会更加繁荣昌盛。”
“也罢,既然皇兄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知何时宣旨?”李汐正色道。
“因那右笑幽最是个孤高冷傲的人,朕担心,圣旨宣读下去,她未必会管事,届时也无用。所以,此事还得劳烦汐儿去……”
李铮得话还未说完,新衣忙道:“主子不能去。”
李汐道:“新衣,怎么没规矩了。”
新衣与幻樱二人是李汐的贴身丫头,也是与李铮一起长大的,李铮也清楚他们二人与李汐的感情,名为主仆,实比姐妹还亲三分。因此也不怪新衣,只问她,“汐儿为何去不得?”
新衣看了看李汐,又看了看李铮,咬咬牙道:“主子时时刻刻关心着皇上的事,可皇上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主子,主子怀孕这么久,皇上也没发觉吗?”
“汐儿怀孕了?”李铮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懊恼,“都怪朕对你关心不够。”
又问:“凤尘知道么?你怀孕了他怎么不看顾着?”又想起凤尘几日不曾入朝,自然也不曾入宫,立即叫来魏子良,“赶紧去把凤尘叫来。”
又说,“朕一定要宴请六宫,为汐儿庆祝。”
李汐忙拉住他,又让新衣去把魏子良叫来,“我就说不与皇兄说吧,怕的就是这样,闹得人尽皆知的。知道的说是皇兄对汐儿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汐儿仗着自己是护国公主,以权谋私呢。”
李铮道:“朕就是要让天下万民,与朕同乐,谁敢议论,拖出去杖毙。”
新衣一旁掩唇笑道:“就说皇上不关心主子,主子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颌宫哪有不来恭贺的,届时主子是见还是不见呢?这头皇上顾着与民同乐了,可把公主累坏了。”
“是朕糊涂。”李铮拍拍自己脑袋,又拉着李汐道:“汐儿,有什么是朕能为你做的?”
李汐笑道:“皇兄什么也不必做,只安安心心等着做皇舅便可。”
李铮又坐立不安,非要为李汐做点什么,想了半晌,将腰间佩戴的玉佩解了下来,拿给魏子良,“去把这块玉佩,加盖国玺,朕要赐给小外甥。”
魏子良领命去,李汐拦不住,无奈地笑了笑,“他还未出世皇兄就这样宠着,回头只怕要上天了。”
“汐儿孩子,朕自然要宠着。”李铮开怀而笑,又问起凤尘,“待他入宫来,朕非得好好罚他不可。”
李汐笑了笑,由着他去了。
怀孕的事情李铮虽然没有张扬,可各种珍贵药材源源不断地运进来仪居,忙的新衣腾了好几个仓库堆放,宫里人前前后后进进出出,忙了个天昏地暗,搅得李汐看书也不宁静。
李依依住在别居,自然也听到了前头的动静,过来瞧个究竟。
李汐见瞒不住,只好如实相告。
李依依自然为她高兴,左右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送的,便道:“幸好妾身还学点女红,小世子的当肚兜,妾身可要包了。”
“如今倒好了,皇兄将他十岁的玩具都准备好了,贵人又要准备他的肚兜,这妮子出来,是有福气了。”李汐顿时觉得满满的幸福感。
李依依笑道:“他娘是这样的人,他自然该享受的。驸马爷还不知道吗?”见李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李依依忙岔开话题,又问肚兜上绣什么花样子好。
李铮怀孕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安佑的,他将自己自民间收集来的小玩意,全带进了来仪居。看着新衣一件件挑走,满眼的不舍。
李汐瞧着好笑,让新衣先等下,拨弄着指甲道:“小侯爷若是舍不得就罢了,不拿来就是,如何现今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好似我孩子抢了你的似得。”
“本候是大人,不与小鬼一般见识。”安佑轻哼一声,说着违心的话,又盯着李汐的肚子,恨恨道:“小子,这些东西可都是你安叔叔的宝贝,不许弄坏了。”
看着安佑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颌宫欢笑起来。
新衣才出了门,见一名女侍慌慌张张来,忙将她拦在门口,“什么事?”
听闻外头的声音,李汐唤了新衣,见她脸色犹豫,便正了脸色问道:“什么事都不许瞒着。”
新衣只好说道:“凤夫人病了,老爷子要照顾夫人,府里的事情脱不开身,驸马爷短时间内,只怕不会回宫来。”
李汐稍惊,忽略了安佑脸上一瞬的不安,问道:“凤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许是累的,没什么打紧。”新衣又忙安慰道:“有大夫在呢,不会有事的。”
李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硬要去看看,“立即起驾去凤府。”
新衣拦着她,“主子现在可不是一人,出入宫门这样劳累,眼看着天色乌黑,只怕是要下雨了。”
李汐道:“无妨,我早去早回便可。”
见劝不住,新衣着急,又求安佑,“小侯爷,你就快些劝劝主子吧。”
安佑却一直看着地面,似不曾听见她的话,李汐已经出了宫门。
新衣哎呀一声,跺跺脚跟上去,又忙着前前后后张罗着出宫的事情,再没心思去管安佑走神。
一路行去凤府,李汐心中是又担忧,又欣喜,喜得自然是能够见到凤尘,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担忧的是白芳如今在生病,怎么说她也只自己名义上的婆婆,这个时候宣布喜讯,合适吗?
车子到了凤府门前,李汐下了车,方才下定了决心,今日只去看白芳,怀孕一事,缓两日再说。
因事先也不知道公主要来,小厮看到公主的马车才进去通禀,福伯连忙出来,将李汐迎了进去。
“公主要来,也该请人通知一声,老奴好着人准备着。”福伯一面招呼人上茶,躬身在一旁道。
李汐谢过茶,笑道:“听闻夫人病重,本宫就来看看,也无其他事,一切从简即可。”
又听福伯着人去叫凤铭,李汐又问道:“老爷子该在夫人房中罢,本宫自行去找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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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4章 第 34 章
雨夜。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钻,也需要出手的机会。
面对这犹如浪潮,滔滔不绝的剑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并非以力正面对抗,选择了以阴柔对力。
这也未曾让他和辛愈一般,两剑就被赵蒙击败,连剑都被击飞,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脉脉寸寸起伏,犹如蚯蚓。
台下弟子,目睹场中景像,各个目瞪口呆,那道看似瘦削,不过一米七的少年,此刻犹如凶兽一样,每一击都在空中震荡不已。
若不是知晓台上的是张罗,身材还比赵蒙小了几圈,众人都认为他就是赵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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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快瞧,一品红来了!”有人激动的大声喊道。
“老板娘连一品红都请得动啊!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上次我爹大寿,请了她两天都没请得动!”说话之人颇是无奈,也有些愤怒,看着一品红的眼睛都带着火气。
他旁边的公子哥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杨兄,失了面子是小,冷了场面是大啊!”
这男人一听,便更加气愤了,想起他爹大寿那一日,戏台子都搭好了,一品红愣是没来,大半的客人都觉得无趣,送完礼吃了些酒菜便也匆匆离开了。
“能在阚雪楼见到一品红,可真是奇事!”皇甫云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菜。
常欢抬头道,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又冒出个一品红,这一品红又是谁?”“我看以后你就留在桃庄吧,整日闷在江家堡,连一品红都不知道,一品红是个戏子,与那未倾隐一样的神秘,这一品红,住在千里之外的不堪剪里,话说不堪剪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貌似里面也就寥寥几个侍女吧!请她唱戏,除了我爹这样的威望前辈,若是想请她唱戏,都要在不堪剪外站到把她感动为止,这个女人,独来独往,江湖里
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传说,大概只是个奇怪的女人罢了!”
常欢笑道:“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女人,那心可都是冰做的,站到让她感动她才肯出来唱戏,估计很难啊!”
“冰做的心,遇到火都会化成水,常欢,你不也是如此?”
“我们再聊女人,少扯上我!先是一个神秘的未倾隐,又是一个神秘的一品红,你们这里神秘的女人可真不少!”
说话间,一品红已经进入阚雪楼的中门,有两个丫鬟急忙朝她走去。
“一品红穿着白衣入内,不会被赶出阚雪楼吗?”常欢似乎想要看一场好戏,视线倒是落在了一品红身上。谁知一品红竟然脱去白色披风,露出一身鲜红裹胸纱裙,裙子的丝绸一条一条细致的垂落,连起来的水袖系在手腕之处,长出来的水袖脱落在地面上,显瘦的腰身红纱最
薄,隐约能看到皮肤,如此妖娆的服饰,倒不像一个戏子的服饰,而是舞姬才会偏爱的穿着。
一品红将白色披风递给丫鬟,然后一路走去楼梯。
她将长发向后胧去,露出耳朵上戴着的红色羽毛,但是面容毫无妆容,若非真绝色,岂会无修饰。
皇甫云笑道:“可惜一品红也不能例外!”
当一品红走到皇甫云身边时,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好一会,最后还是停下,不打声招呼始终是无礼之举,便浅笑着说道:“云二公子怎么会来阚雪楼?”
“一品红姑娘怎么也会来这阚雪楼?”
“是未姑娘邀我前来的,恕一品红不能常留,云二公子自便,我要去找未姑娘了!”
皇甫云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能去第七层?”
“第七层,不能去吗?”一品红倒是不解的问道。
皇甫云忙笑着说:“没有,姑娘自便!”一品红上楼之后,常欢才凑过来小声说道:“看来一品红不仅是个例外,还是个来去自便的主,你觉得,她会是第一次来阚雪楼吗?瞧她一进来,便有丫鬟为她拿披风,这
会不用别人引路,直奔七层,也没有下人阻止,这不是很奇怪吗?”皇甫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也点点头:“看来,未倾隐邀请一品红前来,一知她戏唱的好,二知她常穿红色戏服,三因她名字带一红字,四因她们可能是多年挚友,只是
外人无从得知!”
“这些女人,真够神秘的!”常欢懒得去想,还是喝酒痛快!
我又老了一岁,你再不出现,我可真要人老珠黄了!未倾隐手中拿着一朵玫瑰,叹了口气,丢到了窗外,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强烈,让她微微眯起了双眼。
这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未倾隐笑着喊道:“七层之上,可就你我二人,还不进来!”
门被推开,未倾隐仍背对着她仰望天空,她走到未倾隐旁边:“你不下去,我来又有何意义?编了三日的舞啊!”
未倾隐笑着回头:“你叫我,我才下去嘛!”
一品红无奈的笑笑:“那就借用你的胭脂水粉了!”
未倾隐轻轻地捏了捏一品红的脸颊:“我给你描眉如何?”
“还是算了,我可不是你的小倌!”
“我的小倌都是抢着等我来描眉,你倒好!”
一品红白了未倾隐一眼:“不要拿我和你的小倌相提并论!”
未倾隐耸耸肩,视线突然落到一件红色的凤冠霞帔上,那件凤冠霞帔,挂在她的房间里已有三年。
她走过去,伸出手抚摸着它的丝丝线线,幽幽的说道:“等到我出嫁的那天,你可要给我唱曲子!”
一品红看向未倾隐,这个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相识两年,也无法摸透她:“倾隐,但愿你那件凤冠霞帔,可以早日穿上!”
“遥遥无期!”未倾隐苦笑一下,然后转过身,笑容变得明媚,“一品红,你化好了没?”
皇甫云瞄了一眼常欢,笑道:“不神秘的女人,你会有兴趣吗?”常欢耸耸肩:“江圣雪其实也很神秘的,我姑父姑母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大美人,怎么江圣雪就不是美人呢?其实是有原因的,你把这话转告给皇甫风,看看他会不会有
兴趣,然后对我表姐好点!”
皇甫云顿时无语,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常欢,你对我大哥真是怨念已深啊!可我很好奇,大嫂相貌的原因!”
常欢撇撇嘴:“为了刺激皇甫风,江圣雪特意毁了相貌,你信吗?”
皇甫云彻底无语,锤着额头:“你最好离我大哥远一点!”
等到一品红下来,她的脸上已满是红妆,眉心一点红,红唇红颊,甚是妖娆。
未倾隐跟在她身后,面带笑意。
这两位绝色美人一同出现,可真是让下面的客人一饱眼福了。
常欢小声说道:“一品红不比未倾隐差到哪去,怎么没有排进十大美女之中?”
“排名自有排名的道理,我只好奇十大美人之首的未倾隐是这般绝色了,那天下第一美人可不就是仙女下凡了?”
“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慕雪隐吗?”
“慕雪隐已经消失了,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天下第一美人!所以谁是下一个天下第一美人,我倒是挺好奇的!”未倾隐走去台上,那几位跳舞的小倌便匆匆退了下去,只见未倾隐缓缓说道:“一品红姑娘唱戏是一绝,其实舞姿也是一绝,今日公子们可是有眼福了,今日一品红姑娘不
唱戏,只跳舞,能为一品红姑娘奏乐的琴师,只有笑绵妹妹了!”就见那四位琴师的其中一位,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虽比不上未倾隐和一品红美,但是她的笑容却让人难忘,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姬笑绵抱着琴站了起来:“倾隐姐姐真是说笑了,能为一品红姑娘弹奏,实乃笑绵的福气!”说完,便坐在平台的边角之处,抚起了琴,而那拉起的红帘也全部合上,遮挡住了其他的乐师。这台上,便只剩下姬笑
绵和一品红了。
未倾隐也退去一旁,拿着一只香扇轻轻地扇动着。
一品红的这支舞,名为“入骨相思”。水袖用力挥舞,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令人眼花缭乱。腰肢柔软,就连冷意的嘴角都挂上了妖媚的微笑,四个边角的雕饰青鸟嘴中吐出纤细的红色绳子,一品红需要一边跳舞,一边躲避这些红色绳子,以免碰到。但那熟练而
又美观的舞姿让看客们无不拍手叫好,绳子开始纠缠,最后一品红脚尖立在绳子之上,红色的水袖滑动着流云一般的弧度。就见边角的青鸟石雕缓缓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然后停止,就在绳子纠缠成的网被正过来时,一品红双手间的红色水袖也缠住了网的中心,然后身子紧贴着网心,一舞
结束,一品红最后的笑意,那正是红绳交织成的蜘蛛网丝,而一品红贴在上面,像一只红色的妖娆蜘蛛精。
“如此的创意,真是只有一品红才能想的出来!”皇甫云自认这支舞,就连当年的舞歌都未必比得上,不过自己又没有见过舞歌的舞姿,也只是猜想罢了!常欢也是看的呆了,却并未说话,这个一品红,即使穿着妖娆红衣,即使画着妖媚红妆,即使摆着撩人的姿势,却也带着一丝冷意,那双眼睛看似妖娆,其实根本看不透
她的情绪。
她是满足于这些人看她的目光?还是嘲讽于这些人看她的目光?杨福便是那没有请动一品红唱戏的公子,此时就算一品红的舞姿震撼全场,他也仍忘不掉那仇恨,虽然满眼充满占有欲,但他突然想出一个更有趣的点子,如果那美丽的
身子摇摇下坠,听她的惨叫呻吟岂不是更有快感?
杨福虽然武功不高,但也是个练家子,抽出一枚铜钱,然后一甩,那铜钱刚好割断了一品红用来吊住身体的红色水袖。
一品红甚至都没有喊叫,随着身子的摇摇下坠,她没有任何慌张,似乎已经做好坠下去的准备。未倾隐吓得面容苍白,慌张的大声喊道:“一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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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核武之下,众生平等,这句话不仅针对地球上的普通人,也针对修仙者。
一百颗原子弹爆开,其中蕴含的能量,堪比一个小太阳,传世圣兵镇压飞仙神朝十万年,与原子弹接触的一瞬间,温度高达数百万度,竟然瞬间气化了,圣兵都挡不住一百颗原子弹的威力。
“唔……”
皇主眼前一片火海,瞬间被蒸发,连神魂、元婴都为之湮灭,若是一颗原子弹爆炸,皇主以圣级肉身,还能抵挡,但在一百颗原子弹在聚灵芦内,同时炸开,瞬间爆发出的能量,不能想象,摧枯拉朽,世间所有东西,顷刻间蒸发气化!
就算是圣人见了,也要惊退!
“不好,快走!”
九州圣女的护道者大喊,背脊发凉,浑身的汗毛倒竖,哪怕是面对圣兵,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仿佛死神就在眼前。
九州圣女的美眸中,倒映出原子弹爆炸的火光,她身轻体柔,婀娜多姿,此刻却浑身僵硬,呆立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
她在百里之外观战,原子弹能量波降临此处,大概还要几秒钟,前方各种建筑被气化。一百颗原子弹的能量波传来,所过之处,无论是修仙者、普通人,亦或是各种高大精美的建筑,瞬间气化消失了,
九州圣女的入道者,匆忙祭出一张符箓,喷出一口精血在上面,强行撕开空间,此刻也不避嫌了,拦腰抱起九州圣女,直接跳入空间通道内。
“噗!”
余波袭来,击在了老者的后背上,老者内脏一阵翻滚,胸膛炸开,但好在另一边的虚空已经被撕裂,竟是九州神朝的皇宫大内。
“谁人擅闯九州神朝!”
九州神朝的皇宫大内,众人见到有人撕裂空间而来,出言大喝道,但当他们见到自己神朝的圣女,还有那位老者后,面色大变。
“是圣女,还有韩长老!竟然是撕裂了空间,虚空横渡回来了,咦?韩长老,您受伤了?”众人心惊不已。
韩长老已经是元婴后期修士,又是九州神朝的供奉,谁人敢伤他?
话音刚落。
“轰隆!”
原子弹的余波,通过空间通道传了过来,九州神朝的皇宫,有圣级禁制存在,却轰然爆开,数十座宫殿毁于一旦,瞬间被抹平了,幸亏空间通道及时关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九州神朝震动,所有人冲宵而起,朝着这边赶来,还以为有人发动了袭击。
几乎在九州圣女离开的同时,大夏圣子的护道者,同样祭出一张灵符,开启了一个临时的空间通道,带着众人瞬间离开了神城。
但其他人,则没那么好运了,无论是大教的元婴教主,亦或是普通的散修,亦或是住在神城内的普通人,皆在惶恐的逃命!
“轰隆!”
原子弹爆开,摧枯拉朽,一朵璀璨的蘑菇云绽放,爆照中心的温度,瞬间超过了百万度,一切东西全都被气化了。
这是一场灾难,神城内上亿生命,死伤超过一半,这还是因为原子弹的余波扩散,需要时间,许多修士感觉苗头不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没有任何犹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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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与此同时。
掌掌相对,强大的力量自手掌间爆发,使得二人分别向后退出数步,这内力对招看起来是不相上下,实则早已分出胜负。
水涟漪退出数步后有稍许的艰难,用脚卡住房檐红瓦才算定住身形,她面色一变,再次脚尖轻踮,直奔无鱼而去。无鱼虽然不敢放松警惕,但是嘴角始终含笑,似乎并没有把水涟漪放在眼里一般!而他弯下腰身,顺着水涟漪带着黑雾的手掌划了个弧形,直身之际再一拳直击水涟漪的手臂,水涟漪冷笑一声,立即侧翻腾空,将全身内力集中于这一脚袭向无鱼,脚腕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为这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带来一丝柔情悱恻,倾盆
之下的暴雨也像炸开了花,唯美极了!无鱼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自水涟漪袭来的腿脚散发开来。刹间,无鱼侧身一闪,被其逼得连连后退,直至无路可退,以至墙壁处,才举起孤黑剑抵挡那闪躲不开的凌空
一脚。
轰隆隆!
一道响雷划破夜空!
便见水涟漪已被迫落地,再一次以拳脚武功令无鱼难以招架,而她却也没占得什么便宜!
无鱼始终没有拔出孤黑剑,而水涟漪始终以一般的拳脚功夫与之过招,可见,这二人都在试探对方的武功,都还没使出全力。
二人纷纷落入房檐两边,从桃庄门口,打到后门,每片瓦碎裂坠入地面的时候,无鱼都会感叹一声:“打归打,你可别想毁了桃庄!”“你真是有趣,与其心疼桃花山庄的一砖一瓦,不如心疼心疼你自己吧!这暴雨的夜晚,连房间都回不去,只能在这可怜兮兮的守夜,奴家可是心疼的狠,这不,就陪你解
闷来了!”
水涟漪万种风情的说着,可那赤瞳里分明写着冷厉。还未等无鱼开口,水涟漪就再一次袭击而来,眨眼间便已出现在眼前,顿时,无鱼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更为冰凉密集的雨滴犹如暗器一般以看得见却躲不开的速度进入
无鱼的眼眶。
紧接着,无鱼便感觉到胸口又挨了重重的一脚,这一脚似乎携带着龙卷风一般的力量,只觉得胸腔像是被撕破一般,从房檐之上直落地面,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无鱼的眼睛很快就恢复了知觉,他捂着胸口起身,冷笑道:“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你可以小瞧任何女人,却唯独不能小瞧我水涟漪!我说过了,上次交手,是我被你迷惑了,才败在你手里,这一次可不同了!”水涟漪笑道。无鱼笑道:“我喜欢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的女人,因为那犯蠢的样子实在令人觉得可爱极了!”说完,便拔出孤黑剑,直指居高临下的水涟漪,“若是毁了桃庄,我定要你的命
!”“那就看看是谁会要了谁的命!”说着,水涟漪便腾空飞下,而无鱼已经举剑袭来,水涟漪双掌泛着黑雾,虽无法将这剑气玩弄于鼓掌之间,但应对这孤黑剑的剑却还算应
付得来。
几招下来,二人又是毫发无损,却双双失去不少内力,自两处暗自调息,又不肯错过对方的一点反应。刚恢复一点,水涟漪便再一次运用内力,右脚轻踮,纵身一跃,双掌袭出一股黑色流光,自雨中划破,朝无鱼扑面而来,无鱼一剑挥斩下去,将那充满压迫感的流光一分
为二,分别向两边袭去,一边击倒侧墙旁边的大柳树,一边击落对街门户的房檐,掉落下大片的红砖绿瓦。紧接着,无鱼逼近水涟漪,孤黑剑的剑气令水涟漪不得不被迫闪躲,几番下来,都没有机会再次出手,这令她感到焦躁难耐,眼前寒芒一闪,急忙侧身而躲,哪知无鱼却
反手回击,将原本指向前方的剑自手上婉转一番,令原本以为躲过剑气的水涟漪还未反应过来,那剑便直直的捅进水涟漪的小腹之中。但是水涟漪毕竟是曼陀罗宫的第一护法,还未等那剑穿透自己的身体,便顺着那剑的方向向后退去,一掌又打在无鱼的肩上,这一掌并没有多少力气,但无鱼仍感到一股
火辣辣的疼痛,那剑被迫抽离水涟漪的小腹,携带出鲜红的血,滴落在这满是雨水的地面,淡化开来。
水涟漪捂着不断流血的小腹,呼吸已经开始紊乱,再没一开始的嚣张:“你果然不懂得怜香惜玉!”
“彼此彼此,你不说心疼我在这暴雨中守夜吗?却还是毫不留情的一掌一掌袭击我,若不是我有着黑色流纹战甲护体,恐怕早就重伤了!”
“这样下去可真是没完没了了,无鱼,我要结束这场战斗了,是时候该定出个胜负了!”水涟漪冷声道。
无鱼目光闪动,警惕的看着水涟漪:“你还有什么花招,都使出来吧!”
“我知你有一个绝招,名为乾坤扫,尽管使出来吧,我会让你败的心服口服!”
无鱼虽然感到奇怪,为何水涟漪会口出狂言,但还是笑道:“既然你想见识见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话间,无鱼凌空飞起,使出全身内力将自己停至半空之中,任由那沉重的暴雨铺天盖地的湿透他的身体,而他举起孤黑剑,一剑冲天,剑身开始在黑夜之中泛出黑色流
光,再从天而降,直指水涟漪。水涟漪只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真气流风,扫过自己的身体,她想躲,却发现无法挪动脚步,心里便明白,自己无法动弹,而一旦无鱼落地,使得孤黑剑直至地面,所有膨
胀旋转的真气流风,将会迅速蔓延,到时候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会四分五裂,也会五脏六腑俱碎。
但令无鱼感到不可置信的是,水涟漪也仅仅只有一瞬间的惊讶,紧接着,她的嘴角却勾起令人感到惊悚的笑意,随后她嘴中开始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动什么口诀,而她红色的瞳孔竟然越发的明亮,像是野兽在黑暗之中发出的光,双手开始汇聚滴血涟漪的真气,双手在空中优雅的
舞动着,像是曼妙的舞姿,诡异的红色流光划动到的地方久久不散,无鱼看过去只觉得那是一幅令人感到不解却又觉得惊悚的画卷。
很快水涟漪的身体就由内向外发散着红色流光,似是令人不敢靠近却又忍不住瞩目的绝艳魔女。就在无鱼的剑直指地面之时,水涟漪舞动的双手也已挥向无鱼,瞬间,琴弦一般的红色流光像是绳索一般围住无鱼,流光汇聚,融合到了一起,将无鱼包裹中央,一大片
的红色流光在这黑夜之中美轮美奂。
无鱼只觉得自己难以动弹,剑尖距离地面还有一部分距离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冲破这股可以用肉眼看得见的红色流光。
接着,水涟漪的嘴中依旧念动着口诀,最后对着板上鱼肉的无鱼厉声喊道:“破!”煞那间,无鱼只觉得全身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拉扯,每一块皮肤,每一根神经,每一处感官,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疼痛,身体就像要四分五裂一般,无鱼使出全部的
内力将指向地面的孤黑剑举起,想要划破这股无形却又有形的牢笼,划破之后再度融合,无鱼已再无力气冲破。
只听“砰”的一声,那大片的红色流光伴随着满天飞落的红色雨滴一起降落地面,而无鱼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地面,大片的红色水花冲刷着他的身体。
无鱼简直难以置信,为何水涟漪突然会使出这么邪恶的武功?而无鱼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字便昏死了过去。水涟漪捂着小腹,朝他走了过来,身上的红光逐渐消失,小腹的疼痛感便比方才更加的清晰,而她有些疲倦的喘息着,她看到无鱼身上的黑色流纹战甲已经彻底粉碎,那
脸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那一双好看的手也血肉模糊。“若不是你有这流纹战甲护体,你的身体早就四分五裂了!”水涟漪缓缓说道,“你是第一个让我使出滴血涟漪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滴血涟漪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这可
是你的荣幸呢!”
而此时,便见小水滴和香燕也同样很狼狈的从桃花山庄里跑了出来。
看到只有她们两个,便奇怪的问道:“无燕呢?”
“计划有变,暂时不能带她走了!我们快走,毒水化龙快抵挡不住了,我们三个都受了重伤,再不逃的话,皇甫青天那老家伙可就要追上来了!”小水滴焦急的说道。
香燕同小水滴还未跑远,便觉得不对,回头一瞧,便见水涟漪还站在无鱼的旁边,正低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水护法,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香燕喊道。
“我知道!”水涟漪笑着喊道,“今夜是为了救出无燕,才搞的如此狼狈,若是不带一件胜利品回去,我这一身伤岂不是白受了!”
接着,便在香燕和小水滴惊讶的目光中,水涟漪扛起了奄奄一息的无鱼,朝她们跑了过去。
这一边,皇甫青天、皇甫风等人终于摆脱了小水滴的毒水化龙,出来再追的时候,已经人去匆匆,再不见任何身影,四下除了暴雨坠地的声音,再无其他。
“看来,她们已经逃了!”飞盾沉声道。
流星看到不远处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心里一紧,急忙跑了过去,拾起一片黑色布料,顿时大惊失色:“是无鱼的流纹战甲!他出事了!”
说着,便飞去房檐之上,大喊道:“无鱼,无鱼你在哪?”
飞盾皱紧了眉头:“青爷,看来无鱼他凶多吉少了!”
“无鱼,你在哪?”流星慌张的喊道。
皇甫青天看着流星在房檐之上一遍一遍喊着无鱼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冷声道:“百日止战有协议,无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她们一个不留!”
“小水滴和香燕来救无燕,又会是谁抓走的无鱼叔父呢?这天底下,能打过无鱼叔父的人并不多!”皇甫云说道。
“白之宜定不会亲自前来,恐怕曼陀罗宫唯一能与无鱼过招的人,就只有那蛇蝎荡妇水涟漪了!”皇甫青天说道。
皇甫风说道:“难怪,如果无鱼叔父不是被水涟漪缠住,香燕和小水滴又岂会有机会闯进桃花山庄里!”
“青爷,我们得营救无鱼,不能让他白白在魔宫丢了性命!”流星从房檐上飞身而下,焦急的对着皇甫青天说道。
皇甫青天叹了口气:“贸然去救,只会是羊入虎穴啊!”
“可我们不能丢下无鱼不管啊!”流星焦急的喊道。
皇甫青天说道:“我知道,可此事要从长计议才是!”
“晚了,无鱼可就真的死了,这无坚不摧的流纹战甲都碎了,他一定受到了重创!”流星担忧的说道,连自己手上的伤也顾不上在意了。
皇甫青天低声道:“流星,你的手已经开始被腐蚀了,先去找殷先生治疗吧,晚了你的手可就废掉了!”
“可是无鱼他……”
皇甫青天打断了流星的话:“无鱼我们会救的,眼下你治伤要紧!风儿云儿,你们两个送流星去找殷先生!”“青爷……”流星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话到嗓子处,再也说不出了,他从没想到,无鱼会有出事的那一天,这个总喜欢与自己拌嘴的年轻人,他是那么厉害,他是那么逍遥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皇甫青天无奈的冷哼道,“我和飞盾会商议如何救出无鱼的,如果无鱼死了,他的尸体该会被留在这里!如果当时水涟漪没有杀死无鱼,就说明他还
不会这么快就死,水涟漪把他带回了曼陀罗宫,想必也只是折磨他,她应该不会让无鱼这么快就死的,否则又何必大费周折的连无鱼一起带走呢?”
“青爷说的有理,流星,你放心的去治疗吧,救出无鱼的事,就交给我和青爷吧!”飞盾沉声道。
流星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流星极其不情愿的被皇甫风和皇甫云两兄弟带着去了殷储那里。
飞盾沉声道:“青爷,我们怎么去救无鱼?”
“你觉得呢?”
“人是要救的,但不是今晚!”飞盾说道。
“恐怕就算是明晚,以后的每一个晚上,都没办法救出无鱼!”
飞盾低声道:“除了我们桃庄的人,又有谁肯在这百日止战之时,与我们一起去曼陀罗宫救人呢?”
“但愿老天会保佑无鱼吧!”
二人无奈的相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他们都心知肚明,无论是明闯,还是暗入,无鱼都是救不出来的,而束手待毙,无鱼只会是凶多吉少。这冰凉的暴雨打在身上,本是何其痛快!可被迫放弃了无鱼,又岂会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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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8章 第 38 章
不!
我的熏儿,不要离开我。
一口鲜血吐出,萧炎只感觉自己都有些站不稳。
他本以为,他可以趁萧梦不在,将熏儿夺回来。
否则,熏儿又怎会在他即将得到萧媚的时候出现?
至少那一刻,萧炎可以断定。
熏儿,还是喜欢自己的。
“熏儿,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你看,我已经是斗者三星的实力,我萧炎,是配得上你的。”萧炎似乎有些不甘心,他释放出了斗者三星的光芒。
他相信,只要向熏儿表明实力,熏儿一定会重新接受他的。
“我已经有萧梦哥哥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熏儿冷声道,看向萧炎,美眸中只有着深深的失望。
若不是她及时赶来,萧媚的清白就要被萧炎夺走。
如果真的让萧炎得逞,她又该如何面对她的萧梦哥哥?
“不!熏儿,这不是真的。”萧炎只觉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双手颤抖的捡起了地上的木灵手链的碎片,眼里有着一丝心疼。
这条手链,花了他十万金币。
他本以为熏儿会喜欢,甚至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这可是十万金币啊,就这么没了。”萧炎的脸颊上有着一丝泪水。
他没有想到,如此珍贵的木灵手链,熏儿都不要。
“熏儿,那你告诉我,萧梦,究竟哪一点,比我萧炎优秀?”萧炎双手捧起碎掉的木灵手链,看向眼前的熏儿。
早知道,就不买这么贵的手链了,如今还碎掉了,又不能退货,这可怎么办嘛。
他将碎裂的木灵手链捧在手中,只感觉心都要碎开。
熏儿,多么好的女孩,如此漂亮的女子,居然离他而去了。
萧炎只是后悔当初,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珍惜和熏儿在一起的时光,他现在,已经不再废物,然而,熏儿的心,却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现在熏儿成为了别人怀里的女孩,萧炎才感觉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
此等艳福,应该是属于他萧炎的啊。
他,终究还是太嫩。
“你,哪一点都比不上我的萧梦哥哥,萧梦哥哥一心一意待我,而你,不配!”熏儿看着萧炎,语气漠然。
这样的人,还想和他的萧梦哥哥相比,怎么可能嘛。
“不!熏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萧炎苦苦哀求,直到今日,他才发现熏儿的好。
熏儿的美貌,天赋,身材,都是萧家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萧炎本可以和熏儿一起结婚,然后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但现在,他只感觉嘴角有些苦涩。
在失去熏儿的日子里,萧炎才发现,没有女孩陪在身边是那么的难受。
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对萧媚动邪念。
他不想以后在自己老去的时候,依旧是一个人孤苦伶仃。
“我们之间,回不去了。”熏儿摇了摇头,苦笑道。
当初的萧炎,她本以为值得她去托付一生,但后来她才发现,是她天真了。
她在萧炎最无助的时候鼓励她,安慰她,甚至在他变成废物后,依旧不离不弃。
可少年对她日渐冷淡的态度让她彻底心寒,甚至是失望透顶,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萧炎,如此无耻。
她好不容易脱离火坑,又怎会再傻乎乎的往进跳呢?
“萧炎,我此生,只会嫁给萧梦哥哥一个人,你以后,离萧媚远一点,否则,死!”熏儿冷冷道,她对萧炎,已经彻底的死心。
“哦,不!我的熏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炎仰天长啸一声,只感觉快要死去。
“熏儿,你等等,这条木灵手链,花了我十万金币,我本打算送你,既然你已经离我而去了,那这钱,你要赔给我。”萧炎手里紧紧攥着碎裂的手链,对着熏儿说道。
女人,他萧炎可以不要,但是,他绝对不能吃女人的亏。
这钱,他得讨回来。
“你!”熏儿的娇躯也是微微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萧炎居然如此无耻,还问她要钱。
“拿去,这是紫纹金币卡,里面有着金币十万。”熏儿丢过了一张卡片给萧炎,没有多看萧炎一眼。
“十万金币?”萧炎不由得眼睛一亮,有了这么多钱,说不定他还可以去撩到雅妃小姐。
若是可以和雅妃小姐结婚,他何愁不幸福呢?
只可惜,今天差一点就能得到萧媚,只差那么一点儿了,萧炎有些不甘。
不行,今天不能让她们离开,萧炎忽然眼中出现了一抹狠厉,直接身形一跃,挡在了熏儿和萧媚的面前。
他只要将熏儿和萧媚打晕,然后把她们就地正法,从此以后,他萧炎,依旧是幸福的。
“萧炎表哥,你要干什么?”萧媚小脸发白,她隐约觉得,凭萧炎的为人,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呵呵,表妹,表哥还没有帮你修炼呢,你这么急着走干嘛呀?”萧炎笑了笑,目光看向熏儿和萧媚,小腹之上有着邪火涌动。
今天,他豁出去了。
只要把她们办了,到时候即便是父亲,也不会说他什么。
今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熏儿,今日,我不会让你离开了,只要得到了你,我萧炎,宁愿不惜一切代价。”萧炎冷笑一声,目露凶光。
“八极崩。”
萧炎双拳紧握,直接对着萧媚挥去。
萧媚连忙催动斗气抵挡,然而却是为时已晚。
萧炎的一拳,直接打在了萧媚的小腹上,他只感觉到一阵柔软。
“啊”。萧媚惨叫一声,娇躯直接被萧炎击飞而出,就连树木都是被其撞断,地面都在这一刻裂开。
萧媚小脸苍白,嘴角有着一丝血迹,直接昏了过去。
“萧炎,你干什么?”熏儿瞧得萧炎此举,不由得一愣。
“呵呵,熏儿,今天,我要彻底得到你。”萧炎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看向了熏儿。
今日,他要当一回男人,谁都不能阻止他。
“八极崩!”
萧炎神色狂喜,又是挥出了一拳。
萧炎的拳头划破空气,有着巨大的能量。
八极崩,乃是药老给他的玄阶斗技,如今再加上他斗者三星的实力,已经是恐怖如斯。
“熏儿,你若现在放弃抵抗,萧炎哥哥我会对你温柔一点的。”萧炎大笑道,熏儿今天,就会成为他的女人。
“做梦!”熏儿银牙一咬,玉手上有着斗气凝聚而成,直接化作了掌风,劈向了萧炎。
熏儿如今,已经是斗者五星的实力,而且她还怀有诸多的秘法。
萧炎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她,不能轻易饶恕。
掌风落下,萧炎眸子里出现了一抹惊恐,他还来不及抵挡,直接被轰退了数十米,身形狼狈,奄奄一息,就连骨骼,都是断裂了开来。
“咳咳,不可能,熏儿,你竟然对我下如此重手。”萧炎吐了一口鲜血,看向眼前的女孩,他没有想到,熏儿居然会打伤他。
“你,实在是太狠毒了,居然妄想轻薄萧媚,萧家,竟出了你这样的人。”熏儿美眸中夹杂着怒火,看向萧炎,只有愤怒。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萧炎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就连他的表妹,都是不放过。
“呵呵,只要能得到你,我宁愿不惜一切代价。”萧炎冷笑道,表情有些瘆人,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熏儿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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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不用,我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你赶紧回去吧,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也一定会救出你的好兄弟,不用担心。”李汐对兰青言露出灿烂的笑,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这是凤尘才有的令牌,是先皇赐给凤尘的,凤尘把它当做礼物送给我,如今你要回去京城,只怕一时难以自由进出,有了这个令牌,任何人都会给你开门让路,至于其他的,只能依靠公主自己了。“
兰青言从腰间解下一个用羊脂白玉制成的玉佩,上面雕刻着炎夏国特有的龙型标志,一眼就看出是皇帝所用的东西。
“公主,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此行,我实在不放心。”见到李汐并没有推辞,立即接受,兰青言更加担心,以前的李汐是不会接受这块玉佩,如今送出就立即收下,显然李汐已经意识到此行的危险和困难。
“你已经给我最好的情报和保护了,放心,赶紧回去,保护好新衣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李汐再对兰青言笑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兰青言见到李汐坚持不用自己一起回去,他只能目送李汐离开自己的视线。
李汐的背上的包袱是兰青言所给的满满的金叶子,这是她可以见到钱立本的关键。李汐也一早想到,璇玑捉到了凤尘,一定会想办法捉住自己,也知道自己一旦以自己的真面目接近炎夏国,就立即有人为了各种奖赏出卖自己。
果然,入了炎夏国的国境人烟稠密的地方,李汐发觉自己竟然成了璇玑下旨命令全国通缉的人,罪名就是卖国求荣,她的侍女新衣是北狄的公主,她的夫君是北狄的皇子,她把炎夏国出卖给了北狄,所以至今不敢归来,如果谁发现李汐的踪迹,向朝廷举报,就可以获得朝廷的奖励。
李汐心下黯然,想不到自己会从护国公主沦落为囚犯,她过了一会,想从榜文看出风尘的下落,上面却一字不提,就在李汐以为自己绝望,凤尘已经被杀害之际,她听到一片议论纷纷的百姓的说话。
“真是可惜了,公主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成为护国公主以来,我们炎夏国一直都是国泰民安,大伙生活虽然不像达官贵人一样惬意,可也没有人愁吃愁喝,公主是一个好人,怎么会卖国求荣?”
第二个人,一个老者捋着下巴的白胡须,仿佛洞明世事。
“这个难说,听说驸马爷已经被捉到了,放着好好的北狄驸马不做,就是要来我们炎夏国做驸马,这个倒是不知道内情如何,我们这些小百姓,只能是看看而已,不过听说京城好像有了瘟疫,你看,这个驸马一回来,我们炎夏国也不安定了……“
这是第三个人的说话,他在话里已经清楚表明的自己的立场,对于来说达到目的就好,至于过程如何,应该可以忽略。
李汐特别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他为何要针对凤尘,看他的打扮确实是一般百姓,看不出任何端倪,李汐担心李铮,忽然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不是说还有皇上在吗?”
那三个人看了一眼李汐,兰青言的手艺高超,三个人都看不出李汐和他们有何不同,更加没有看出李汐是女扮男装,他们当做李汐也是看热闹的人,叹息着说道:“听说皇上也在病着,才会让什么太后出来摄政,这个太后杀了好多人,好可怕……“
李汐听到心里一震,但是很快又想起沈清鸣的话,只要自己没有落入璇玑的手里,李铮就还是安全的,就算李铮沉睡着,总好过丢了命。
“算了吧,我们这里还算太平,你们不知道,听说……”第三个见到周围的人,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第二个人听到脸色大变,胡须都颤抖起来,第一个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第三个人干脆告诉他,这下子李汐也可以听到了。
据说京城现今是人人自危,如果没有交上足够的银子,就会被捉去,京城里面的年轻男子已经几乎看不到踪影,不是出外躲藏就是被捉到皇宫之中,各种传言纷纷而起。
李汐决定加快速度,她戴着树皮做成的面具,没有人认出这个行色匆匆的人竟然是护国公主李汐,李汐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京城,有兰青言的玉牌作为通行证,李汐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找到一个偏僻的客栈之后,稍作休息之后,就来到了钱府。
钱府作为京城最富贵的人家,自然是树大招风,即使钱立本和钱寻一直想法设法使人忘记他们的存在,但是他们的米铺遍布京城,要忘记他们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璇玑也一样,多次威胁要捉走钱寻,钱立本不得已拿出大半的积蓄保住儿子的性命。
就算开着再多的米铺,京城的生意也比以往差了很多,很多人已经不在京城了,钱立本的钱也在一天天地减少,而璇玑对他的威逼也是一天胜过一天,钱寻甚至暂时不能出门,钱立本生怕钱寻出门就不会再回来了。
李汐打听清楚情况之后,换过一身简洁高雅的装扮,头顶的发髻用碧玉簪固定,身上的衣裳是上等的丝绸所制成的,腰带的中间镶嵌着冰蓝水晶,外罩的长袍下摆绣着几支挺拔秀气的玉竹,从外表看来,李汐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如今这种人在京城已经是很少见到了。
李汐来到钱府,出手阔绰,给了门房一两银子,门房的眼睛都发直了,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出手如此大方,门房立即进去禀告钱立本,钱立本和钱寻正在看着账本,为日进减少的收入而发愁,如今城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出入。
李汐不在乎银子的多少,兰青言给她的金叶子足以买下整个炎夏国京城的所有的店铺,如今她需要的是时间。
她要立即见到钱立本。
钱立本和钱寻听到有有钱人上门,他们都放下账本,赶紧出来,钱立本远远见到一个衣着光洁高雅的人端着茶杯,在优雅地品着茶,钱立本心里极为疑惑,和钱寻交换一个疑惑的眼神,两个人同时进去。
李汐见到眼前的两父子,心里在冷笑,这些人简直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要不是想到此刻有利用他们的需要,李汐早就一刀就结束他们的性命。
钱立本走入大厅,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意识告诉自己,他从来没有见过戴着面具的李汐,他在心里急速盘算,这个美男子到底所为何事。
钱寻也在打量李汐,他比父亲更加细心,很快发觉李汐的喉咙并没有喉结,而李汐手背的肌肤幼滑细腻,虽然他尚未娶亲,还是一眼看到了,眼前的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公子有礼,不知道公子来到我们钱府,所为何事?莫非是为了买粮食?“钱立本没有看出李汐的身份,他随便举手作揖,敷衍着说道,他这里除了钱就是米,他的问话合情合理。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钱先生送一份大礼。“李汐微微一笑,如同春花初绽,她从身后拿出那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全部是金灿灿的金叶子。
钱寻见到,立即命管家奉茶,看来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人。
钱立本的眼神都发直了,这里的金叶子起码有一百两金子的分量,钱立本的双眼露出贪婪的神色,他的手已经忍不住想伸手抓住那些金叶子,要不是钱寻还算理智,抓住父亲的手,钱立本已经把整个包袱拿在手里了。
“请问兄台所为何事,这里的金叶子,就算把我们所有的存货都买光还有余,而且我们手上并没有余粮,不知道兄台到底想做什么?”钱寻的话惊醒了钱立本,他几乎要留下口水,要不是钱寻的话提醒了自己,他差点就出洋相了。
“对,你拿这些金叶子想买什么?”钱立本跟着儿子的话追问道,他还是贪婪地盯着那些金叶子,他的手在不住地来回搓动,他看着金叶子对李汐说话。
李汐的眼中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这钱立本果然如同兰青言给她的情报,见钱眼开,反而是长相清秀的钱寻,倒是一直都是镇定的神色,他的眼睛虽然也看到那些金叶子,但是眼中并没有钱立本那种贪婪的神色,反而是他一直在观察李汐,如今时势不同,他比钱立本更加小心,如今就连人都少见了,这么多的金叶子更加少见。
李汐的手转动手中的茶杯,茶杯在她的手里团团一转,就被李汐戴在手上的戒指割掉,一个完整的杯环被割下,掉在茶桌上,钱立本和钱寻见到眼神都发直了,钱立本这才知道,想拿到这个人送来的金叶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其实是李汐手上的戒指割断了茶杯,在钱立本和钱寻的角度来看,就是李汐运劲割断了茶杯,这份内力令钱寻都暗中吃惊,心里在想着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李汐,李汐的一举一动令他觉得眼前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是自己熟悉的人,自己一时就是想不到到底是谁。
“我要想这些金叶子,买你们的命。”李汐在心里佩服钱寻的镇定,她不想再绕圈子,直截了当钱寻说道,想来这对父子,关键在钱寻身上,如果钱寻答应自己的要求,钱立本就根本不在话下。
“我们的命你买了,我们还要这些金叶子有何用处?兄台,你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来到我们钱府到底有何用意?”钱寻见到对方亮出底牌,他也是冷着一张秀气的脸,眼中透出寒光,把钱立本护在自己的身后。
李汐就着被割掉的被子又喝了一口茶水,眼神瞟向周围站着的人。
“兄台,请稍等,我等等回来。”钱寻收回脸上的严峻和寒冷,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微微的笑,看着李汐,李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任由钱寻安排,她正想和钱寻两人说话,她要钱寻所做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李汐也不想连累他人。
钱寻微微思索,立即命令周围的人散去,就连钱立本都被钱寻送进内堂。
“寻儿,不如我们开动机关,把这个人困在我们的地牢里就行了,到时候我们什么损失都没有就可以得到哪些金叶子了,怎么样?”钱立本一走进内堂,就立即对钱寻说道,他对那些金叶子还是念念不忘,他想得到那些金叶子,自己和儿子的后半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还可以离开炎夏国,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爹,休要胡说,这个人的来历等我去探听清楚再说,在这个时势,能拿出这么多金叶子的人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他在背后有什么陷阱机关等着我们,要是不小心,不要说金叶子,可能我们的姓名都要搭进去,你在这里稍安勿躁,我去探听清楚再说。”
钱寻压住钱立本的贪婪的神情,他虽然也很想得到哪些金叶子,但是他比父亲更加冷静镇定,李汐不是一般人,万一真的出事,再多的金叶子也没有用。
钱立本听了儿子的话,只能暂时压住满心的不悦,等待钱寻的消息。
钱寻回到大厅,见到李汐还在等候自己,他装出一副笑脸,迎上前去“兄台,久等了,实话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是老实的生意人,只会做粮食往来,其他的都不会做,你说要买我们的命,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要兄台用金叶子来买我们的命?”
“我确实是想要了你的命!李汐的手一反,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匕首闪光处,匕首寒光一闪,匕首落在钱寻的脖子之上,钱寻的脸色一变,随即又回复了正常的神色。他的身子微微一抖,很快又和平常一样,他感觉到李汐并不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如果她真的想要自己的命,早就一刀落下,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公主,有失远迎,这是我们的过错,不过公主也是乔装打扮出来,要是我们暴露了公主的身份,是不是也是犯了大罪?”钱寻虽然还没有认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很快他就从这个人的身上闻到一阵熟悉的气味,这种香气非常独特,清新而优雅,这种香味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这个人就是李汐。
想到这里,钱寻立即释然了,当初李汐是来找自己帮忙,如今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找自己帮忙,他的心头大石放下,也暗自庆幸,没有按照钱立本的说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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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关于采宁子的生死, 弟子们都多有猜测。
虹淄斩钉截铁:“人死了会被收归地府, 除非在判前生时被处以刑罚,不然的话不可能不应招。雁过留痕人过留声, 人死后也是这个道理!”
虹祝叹气:“继续留意吧!”其实他觉得师傅很大可能已经去世了, 他们师兄弟五人加上观主鹤白、禾辰子师叔以及其他几个能力不错的观内弟子都掐算过, 大部分得出的结论都是了无生机。
一个人算不准, 总不能所有人都没算准吧?
道门里, 又不是没有拘魂炼魂等禁术, 他猜测过, 招不到师傅的鬼魂, 兴许师傅死后被禁锢了,要不然就是已经投胎去。至于另一种被地府判刑受罚去这种可能早就被他剔除掉, 师傅不说是大善人,但也一直循规蹈矩,早年间还屡有利国利民的功绩, 死后该得大功德才对!
但这话,他身为二师兄不好说出口。毕竟一直不见尸身,就让人心生执念,他也是如此。
最后几个人在一个问题上达成一致:“不管生死,总要将人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瑞和端坐在房间里,天师请过好几次,每次都把油水拿得足足的,去一趟得来的报酬能过大半个月的好日子呢。
唯恐眼前也是一个有后台的,搜查官零一不敢直接翻脸。
瑞和手脚麻利,在搜查官零一号说话间已经将烧纸钱用的铁盆子拉出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烧纸钱金元宝。他心里念着“地府搜查官零一号”,就看见那些烟气丝丝缕缕,慢悠悠地往西装男身上飘去。
见西装男深吸一口气露出舒适的表情,瑞和松了一口气,然后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我这里有一法器,能请地府勾魂使者,这不,就将您请来了。”他恳切地道歉,“我也是第一次用,没甚经验,惊扰了您实在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
被好声好气地恭维着,热情地招待着,又给足了面子,搜查官零一号舒坦很多,好奇起到底是什么法器。
“就是手上这手环。”瑞和将手举起来一晃,然后说正事,“不知道您贵姓,该如何称呼?”
“前尘已了,你叫我鬼一吧!”
和见他穿着西装,便喊他:“鬼一先生。”又自我介绍,“我道号虹臻,您唤我虹臻就好。”
两厢认识了一番。
鬼一并不是暴烈的性子,开始是有些恼怒的,可瑞和诚恳道歉,又招待得周到,他便不生气了,左右看了看,还问:“你召我过来所为何事?”空气中倒是有残留的鬼味,他嗅了嗅,“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直接说。”他是一个爱岗敬业负责人的搜查官,不然的话也做不到搜查官第一。
瑞和心一紧,看来是连聪刚刚从驭鬼玉牌转到执法仪的短暂过程中,还是留下了味道。
不过这是小事,他对执法仪的能耐是非常有信心的。
“是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瑞和将采宁子的事情说了,“我知道您这样的身份,日理万机轻易不得空闲,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冒险一试,能真的将您请来,心中实在庆幸不已。事情就是这样的,您能帮得上忙吗?”
能倒是能,“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和你师傅见一面?”鬼一无奈极了,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嘛!
瑞和忙道:“我知道事情不太好办,也实在麻烦,您需要什么酬劳请尽管提,我一定尽力做到。”
这是说一定报答的意思。鬼一直接就说:“这是小事,既然你能请我过来,也是缘分,我就顺手帮你了。”这对他来说真不算大事,举手之劳,“这样,你给我烧一栋别墅吧!”
“成!”
“我那边还忙着,明儿再过来。”鬼一提了提手头的新鬼,抬手将还没吃完的香烛纸钱等的烟气一卷,然后化成青烟消失在瑞和眼前,只留下满屋子浓郁的阴气。在他站的地方,地面上有一大滩水渍,那是阴气化水留下的痕迹。
※※※※※※※※※※※※※※※※※※※※
早早早!!!
目瞪口呆·和:执法仪还包邮,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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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蓝月亮会所,再一次聚集了所有的大哥,一个个都面带笑容,面对叶谦的时候,神情都是敬畏之意。
“好了,大家回去之后,都好好发展各自的产业。”叶谦对着众人说道。
“是,堂主。”
各个大哥都一一退下,龙云堂的危机彻底解除,而叶谦答应了他们的赔偿,也全部都双倍的落实,经过这一次,整个龙云堂上下更加的信服叶谦,一时间上下齐心,龙云堂一片生机勃勃。
送走了众人之后,叶谦也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叶谦的神经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已经很久沒有好好放松了。
“叶少,现在一切问題都解决了,你好好休息一阵吧。”阿荣看着叶谦那有些憔悴的神色,在一旁劝说道。
叶谦呵呵笑了笑,说道:“沒错,我也是该休息一下了。”
“阿荣,最近冰冰表哥鲁特的表现怎么样。”叶谦随口问了一句。
鲁特也被阿荣安排在了蓝月亮会所做事,是负责保卫的工作,毕竟,鲁特也沒有什么特长。
“还不错,鲁特这人比较能说会道,和兄弟们才混了沒多久,就已经能够打成一片了。”阿荣如实说道。
“哦。”叶谦倒是有些意外,随即说道:“这样最好了,让他继续在保卫科呆着,如果他一直都这么规矩,可以考虑日后让他做客户经理,这么好的交际能力,或许能够给我们蓝月亮带來更多的客源也不一定。”
“是,叶少。”阿荣点头。
叶谦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街景,一时间居然看得有些发呆,突然心意一动,对着阿荣说道:“阿荣,走,你陪我去个地方。”
叶谦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沒有去见小小了,而小小这些日子,也沒有给叶谦打电话,不知道为何,突然叶谦有点担心小小。
小小跟着秦政,叶谦本來还是很放心的,秦政这个古堡庄园的主人,总让叶谦有种看不透,也摸不清的感觉,秦政的本事,只怕就算是叶谦做了华人帮的帮主,也未必能够碰触到属于秦政的一些事情。
当叶谦坐车來到郊区秦政所在的古堡的时候,远远看去,这里给人一种莫名的萧条和森然,阿荣第一眼看到这个古堡的时候,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叶少,你确定你的朋友住在这种地方。”阿荣有些疑惑的看着叶谦,这古堡太过诡异了,这大白天看了都让人毛骨悚然,如果到了晚上,那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叶谦似乎看出了阿荣的不适,说道:“这个古堡的主人脾气有些怪,所以这里看起來才会有点不一样。”
“阿荣,你就在这里等我吧。”叶谦并不打算带阿荣进去,一來是阿荣本來就有点排斥这样的古堡,二來也是叶谦不想冒昧带着秦政不认识的人进去,以免秦政因此不快。
叶谦进入古堡,四周异常的安静,那些古老的藤蔓,密密麻麻,宛如一个荒野之地。
“你过來找小小。”叶谦來到小小的房间外,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叶谦转身一看,來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古堡的主人秦政,一个叶谦看不穿的人。
“秦先生,好久不见。”叶谦露出了一抹笑容,和秦政打招呼道。
秦政走了过來,上下打量着叶谦,突然脸色一变,有些讶然道:“你居然已经是三品武者的境界了。”
相比之下,叶谦比秦政更加的吃惊,自己迈入三品武者境界,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叶谦都沒有动手,也沒有展露什么气息,这秦政居然能够一眼看穿自己的武道境界。
“秦先生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來了。”叶谦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政,现在的叶谦,在秦政面前,都隐隐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秦政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苦笑道:“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你來找小小吗。”
秦政转移了话題,似乎并不想纠缠这个问題,叶谦当然也不会纠缠,对于秦政,叶谦本能的有些警惕。
“对,好久沒见小小了,所以趁着今日有点时间,过來见见小小。”叶谦如实说道。
“你來的有点不是时候,小小出去办事了,短时间只怕不会回來。”秦政淡淡的说了一句。
“出去办事。”叶谦微微皱眉,因为小小并沒有给叶谦打电话告知,这可不是小小该有的个性。
“放心吧。”秦政似乎知道叶谦担心什么,说道:“小小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她之所以沒有告诉你,或许是不想让你因为她而分心。”
“嗯。”叶谦就更加的奇怪了。
看着叶谦这奇怪的表情,秦政却出其意料的说道:“叶谦,小小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能够懂得珍惜,不管将來会如何,至少你要明白,小小对你的心意,甚至连我都有些羡慕。”
秦政这么一句沒头沒脑的话,让叶谦心中一阵迷糊,不过秦政说的话,叶谦还是认可的,小小对于叶谦的感情,叶谦自己能够感受到。
“既然來了,不如去我那坐坐,我最近弄到了一罐好茶,你可以陪我一起喝几杯。”秦政说着,就率先朝着前方走去,也不管叶谦是否答应。
叶谦看着秦政离去的背影,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对于这个神秘的秦政,叶谦总感觉好像面对的是一座大山,让叶谦在面对秦政的时候,总有着一种道不明的压力。
“我如今已经是三品武者,而且修炼的还是道心种魔这种魔门的至高心法,在精神力一道更是了得,可面对这秦政,我却总感觉有些心虚,甚至我测谎的能力,在这秦政面前居然半点效果都沒有。”叶谦念及此处,对于这个异国他乡的秦政,就更加的好奇了。
当即,叶谦就跟上了秦政的脚步,朝着秦政的古堡内走去。
“坐吧。”秦政随意的说着,拿出了茶具,十分有耐心的慢慢开始倒腾,泡茶的手法,让叶谦震惊不已。
秦政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颇有深意,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什么來,不知不觉间,叶谦居然有些看得痴呆了。
转眼,近一个小时过去,直到秦政将一泡热气腾腾的茶水递过來的时候,叶谦才恍然惊醒,自己居然被秦政泡茶的举动,看得痴迷了。
“秦先生,沒想到你对茶道的造诣如此高深,真是佩服。”叶谦这话一点也沒有客气的意思,而是真心的佩服。
泡茶本來就是一种细腻的活,沒有一定的时间积累,根本就做不到。
“哈哈。”秦政爽朗的笑了一声,说道:“让你见笑了,这根本不值得称赞,不过是时间久了,自然形成的。”
“倒是叶谦你,这段时日的表现,着实让人吃惊。”秦政话锋一转,居然又说到叶谦身上了。
“我听说你在华人帮,不但成了龙云堂的堂主,还让虎云堂和豹云堂火拼,真是好手段,如果不出意外,只怕不用一个月,整个华人帮就会落到你手上了。”秦政不动声色的说着,却让叶谦眉头紧蹙,这秦政对叶谦的一举一动,居然了如指掌。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叶谦其实十分的反感,但偏偏这个时候,叶谦却沒有一点愤怒之意,有的只是惊讶和诧异。
“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秦先生过奖了。”叶谦端起手中的热茶,细细的抿了一口。
可秦政接下來的话,却差点让叶谦将一杯茶给倒掉,只见秦政接着说道:“如果这只是不入流的小手段,那你在温哥华劫取了丰源拍卖会的宝物,那就是大手笔了。”
叶谦惊讶的看着秦政,似乎天下间就沒有秦政不知道的事情一般,自己劫取丰源集团的宝物,这件事除了叶谦自己知晓之外,整个多伦市都沒有第二个人知晓。
如此说來,这个秦政的手段,不但覆盖了多伦市,连温哥华也一样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然,如此隐蔽的事情,秦政是如何知晓的。
看到叶谦那惊讶的表情,秦政笑道:“叶谦,咱们是朋友,又不是敌人,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对于那战国时期君主古剑有点兴趣。”
叶谦这次倒沒有再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镇定了自己的内心,笑道:“秦先生既然想看看,我当然愿意借给你看,只不过今日我并沒有带來,改日再给带來给秦先生看看那柄古剑吧。”
“无妨,我不着急。”秦政说道:“倒是有句话要告诉你,我想你应该有兴趣,如果我沒有猜错,你得到的那柄古剑,其实是一个名叫秋歌的燕国君主的佩剑。”
“秋歌。”叶谦一愣,他从未听过春秋战国时期,燕国有这么一个君主。
秦政看着叶谦那疑惑的表情,笑道:“不用奇怪,你肯定沒有听过秋歌君王的名字,因为,史书上根本就沒有有关他的记载,因为这个秋歌在位时间,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存在,相反,如果不是这个秋歌的存在,燕国早就毁在了燕哀侯手中了,当然,这些都并不重要,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手中的古剑,是一柄难得的宝剑,会落在你手上,便是你的缘分,希望你好好利用,或许将來能够帮你不少的忙。”秦政解释道,从始至终,他都好像一个局外人,更像一个良师益友,给叶谦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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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乌缇跟做梦一样,被飞禽载到半山腰的石屋,又带着一堆行李飞到赤炎峰的弟子居所。
小林慎一直陪着她。
他自己的洞府里没什么东西,一个储物袋就装完了。
怀瑾真人见他要忙乌缇的事情,就嘱咐他几句,给他一块进天剑峰的禁制阵牌,说让他随便选洞府,就匆忙离开了。
而离阳真人是个豪爽人,一出丹霞殿就带着俩娃娃飞到赤炎峰,直接扔给赤炎峰的周管事,说是他新收的弟子,给分配一个最好最合适的洞府。
周管事一听哪敢怠慢,仔细问过之后知道乌缇没有灵根,怕她不习惯峰顶的低温,特意给安排了一个半山腰上新开辟的洞府,标准的内门弟子待遇。
这里卧室、书房、修炼室、灵兽室、炼器专用房以及炼器所用的配套炉鼎火器,附带完备的洞府阵法,全套设施相当齐全。
除此之外,周管事又马不停蹄地开辟了一间厨房,并配备了厨具和灶台,说是给乌缇私下用。
简直贴心得不能再贴心了。
“这里也太大了吧?”乌缇在新洞府里面蹿来蹿去,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洞府。
小林慎帮乌缇理顺洞府的功能,拉着她细细说道:“阿多,你以后是内门弟子,暂时有师父养着,不需要做任务,空闲时间随你安排,可以去宗门的弟子学堂上课学习认字,也可以学画画,所以书房是必要的,你以后可以看自己想看的话本,画自己想画的美景,想写多少字就写多少,不用在沙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
“以后你还得养一只灵兽,它能帮你炼器,也能帮你寻宝,或者还可以带着你飞。灵兽室要好好布置一下,你在灵兽园见过的,洞府里的灵兽室也要弄得它住得舒舒服服的。
“还有,阿多你可以在修炼室里练刀法,不像以前在半山腰住着不方便,想练刀法还要半夜找地方。这件修炼室很大,内部设有防护阵,随便你怎么砍都行。
“炼器房是你以后经常要用的,这里都齐全了,就不多说了。至于厨房,阿多你要好好整理一下,我以后会常来蹭吃蹭喝的。”
乌缇来到厨房,一会儿摸摸崭新的新厨具,一会儿摸摸陌生的灶台,完全不同于凡间的厨房,既能用灵石操作火源也能直接烧山里的木头,怎么看怎么爱呀,她把脸贴到上面,一个劲地傻笑。
小林慎眼珠一转,笑着问道:“阿多,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是不是不一样啊?”
乌缇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哼’了一声避而不答:“还是要多谢周管事,他想得周到,这么快就弄了一间厨房出来。”
小林慎却道:“你最应该谢的是离阳真人,他以后就是你师父了,是他安排的好。”
乌缇面露踌躇之色,迟疑道:“小木头,你师父,哦,我是说之前的那位玉珑真人,她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小林慎收了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沉默半响才道:“你也看出来了。”
乌缇问道:“她为了什么呀?”
小林慎幽幽地叹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我也没有想到她的名声是这样来的。现在想来,第一天入山门拜见掌门时,他当时那番话,是话里有话啊。”
当时掌门说得那么委婉,说让他多熟悉宗门再拜师,这么隐晦,叫他一个还未入世的小孩子怎么听得出来啊,真是太难为他了!
如今他还想问问掌门为什么让这样一个人当峰主,还声名远扬?!
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乌缇猜道:“她为了你家家财和宝物?”
“一部分吧,还有一部分是我们得到的那块玉简,李长老给的,估计对她很重要,而她还想挖一挖别的,探一探李长老有没有给其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我们回石屋之后说的话,让她起了歹心。”
乌缇想了想,疑惑道:“哪句话?”
小林慎神色犹豫,咬了咬牙道:“……阿多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但你放心,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好好记下那些药草,一定找来给你养好身体。”
“这句怎么啦?”乌缇想不通这句哪里有问题,很正常啊。
小林慎眼睛里闪着幽暗的光,紧捏拳头,语气恨恨地说道:“她觉得你会成为我的累赘,怕我拿林家的财产和宝物来救你的命。因为她早就把我林家的财产和宝物都当成了她程家的囊中之物,不容许浪费,所以才提前下手。”
乌缇连忙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小木头你别气,我会努力练功保护你。我们还有自己可以依靠。”
小林慎听了扑哧一笑:“我以后就靠阿多来保护了。”
她自己的寿命都不多了,还谈保护他?阿多一片赤子之心,真是难能可贵啊!
确实,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靠谁,都可能有靠不住的一天。
不管是利益矛盾,还是其它。
想到小木头的家产,乌缇皱眉道:“掌门说你把家产都捐给了宗门?那可是你家的。”
“你别担心这个。”小林慎抚平她皱起的小眉头,“掌门是个老狐狸,但没有坏心。当时我看他的态度明朗,是倾向我林家的,所以才向他求助。他那么说,一是堵程家的嘴,二是表明宗门的态度,三嘛,他会找我合作的。”
乌缇听得晕晕的,忍不住挠头道:“小木头,你说的我都听不懂。”
小林慎拉着她的手叹道:“阿多啊,李长老说的对,咱们在宗门确实是没有依靠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咱们可以借谁的势。”
“谁的?”
“梵静山和散修联盟。”
“啊?”乌缇张大了嘴。
小林慎解释道:“诛杀黑蛟之后,我跟梵静山、云浮山以及镜山作了交易。梵静山在修真界地位奇高,任何门派都会给他们面子,说的话很有份量。而云浮山和镜山都加入了散修联盟,散修联盟的势力遍布天元界的整个大陆和海岛,消息灵通,影响力极大,所到之处任谁都会给几分面子。
“这两派都已经知道我林家投靠了归一门,如果我在归一门出事,那么归一门脸面无光,还会被人说强取豪夺林家孤儿的财产和宝物。这个污名,宗门既不会担也不想担。程家做坏事,想让宗门担污名,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情?!”
他也是看明白掌门的态度之后,才明白这背后的道道。
宗门之内刚拜的师父出手算计他,可以说他毫无依靠,毫无倚仗,各位峰主却一再相帮,想来也是黎掌门的意思,那应该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
他唯一能影响掌门的,就是在外结识的那几位修士,让他们欠下了人情。
峰主们的态度都很明朗,所以他才顺势让乌缇拜进赤炎峰,自己改投天剑峰,以寻求庇护。
但这下子就与丹霞峰撕破脸皮了,以后可能还会有后患。
乌缇恍然大悟:“原来那几位仙师来头这般大?”
小林慎感慨道:“这还是要多谢乌二伯,他找来合作诛杀黑蛟的几位修士,都是实打实的名声好,而且都很有来头。”
他老人家即使离开了,也还在施惠给他们俩人。
“那位慧空和尚大师是个好人,帮我剖黑蛟还给乌二伯念往生经;那位云冲子老道士也是个好人,给我们解毒丹还送我刀谱;还有那位蒙面女修士人也不错,还送灵石给我们。”
乌缇掰着手指头数着四位大有来头的仙师,一脸不解地问道:“那我们当时为什么不投靠那个——”
她停下左右瞄瞄,小声道:“梵静山和散修联盟?”
小林慎微笑道:“阿多,你大声点说话没事,我打开了洞府的禁制,任何人都听不到。”
然后给她细细分说:“当时我觉得归一门是大门派,我们不仅可以得到庇护,还能学到很多东西。而梵静山是佛修之地,那里不适合我们。而散修联盟号称散修里的精英联盟,收的人大都是修真界有点名气的散修,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凡人和小孩子进了散修联盟的事情。”
“小木头,是我拖累了你。”乌缇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黯然地说道。
“不是!阿多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小林慎神色激动地说道,“我被仇家追杀得无处安身,连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是你给我饭吃,教我学会如何照顾自己,还保护我不受乌家村里的小孩欺负。那年冬天你自己都没靴子穿还亲手给我做了一双靴子保暖。
“我虽然带着护身宝物,却是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穿的东西。我带着家族信物却身无分文无法生存,我一路逃,一路被店铺的管事出卖,到处被追杀,不知道何人可以相信,何处可以依靠,差点饿死在破庙里。是你救了我,让我有人可信,有处可依,有食饱腹,有衣保暖。是你啊,阿多!
“……还有啊,我一直躲在乌家村里逃避现实,你当时选择救你阿弟时,让我知道必须勇敢面对自己的命运,接受不幸,不能逃避它,我必须作出属于自己命运的选择。阿多,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
“可是,”乌缇嗫嚅道,“可是,你本来可以不必被那个玉珑真人暗算的?”
小林慎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转,呼出一口大气,缓缓说道:“阿多,你得明白这是迟早的事情。不是被她暗算,也是被别人暗算。钱财宝物动人心招人眼,如今都明朗了也好。”
他如今拿着家财就好比小儿抱金砖行走于街市之中,贪心的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抢走。他投奔大门派也是为了自保。
乌缇心中放下了自责的重担,舒了一口长气,又好奇道:“你家有很多钱财宝物吗?”
这得多有钱才会招人暗算?
小林慎顿时挺起小胸膛,一脸自豪地说道:“也不算很多。掌门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林家家谱比程家长得多。几千年下来,累积的人脉财富都很可观,开的店铺占据了各大坊市的重要位置。虽然家族人数不多,只有三百多人,也没有归一门的势力大,但因一直专攻炼器之道,所以论起做法宝法器的生意,归一门远不如我林家,甚至可以说整个天元界都没有胜过我家的。”
乌缇眨了眨眼睛,犹豫着问道:“所以掌门要跟你家合作,但是你家好像……”没人了吧?
小林慎知她不清楚修真界的一些常识,便耐心解释道:“修真界跟凡俗界不一样,我有林家的信物和契约在手,任何店铺都不敢不承认,因为店铺的契约是各大坊市定的,坊市只认信物和契约。即使我家只剩我一人,信物在店铺就还是我家的。所以程家才想逼迫我拿出信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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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永恒虚空、西方象限。
战场局势,衍生惨烈壮烈的情怀。
方成的两刀——
扭转了局势、扳平了劣势、迎来了希望。
方成的最后一刀,堪称承载着寰田疆域。
可是方成能否斩出来,诸多不朽也不知道,也不去想,他们尽皆选择相信方成。
即使刀空希望落,也无怨无悔。
“哈哈!”
苍佥不朽狂笑着,疯狂与双太始对轰。
“死死死!”
弥月凄吼着,无数道生命光柱中的不朽躯,披头散发,宛如凄惨暴虐的女鬼哀嚎。
精致无瑕的花容,扭曲狰狞。
温和淡然的眼眸,残戾恐怖。
轰轰轰!
那太始仙,被弥月轰杀的仙目颤抖,流出血泪:
“弥!月!”
根据它的计算分析,仪态雍容高贵、气质温雅柔和的女性不朽弥月,根本不存在如此狰狞的情况。
“为什么!”
太始仙音回荡不休。
诸多不朽燃绪澎湃,忘却了身为不朽存在的尊贵,也忘却了不朽不灭的永恒生命。
时间帧帧流逝。
虚空扭曲振荡。
第一帧——方成踏着永恒虚空,白衣逸然。
第二帧——方成身躯泛着纯白光芒,以己身作宙殒刀。
第三帧——纯白光芒收敛、界主域能极具凝聚,方成化作一记宙殒刀,崩杀撞斩。
守得云开见光明。
终得第三刀降临。
隐隐白芒内,昭昭域能中,方成凝视着正上方的浩瀚光域,其内抵抗轰杀十二太始。
那是光禺不朽,力战十二太始。
“左臂粉碎。”
“右臂已残。”
“可是,仍存一道身躯”
方成微笑着,撞斩正上方。
心间忽地闪烁着老爸方文道、老妈陈蓉、林暖暖的音容笑貌,方成淡淡轻呢。
“回家。”
“没谁能伤害你们,回家。”
铿锵锵锵锵!
一道白色刀芒,仅有两米不到的长度,吞吐着灏灏烈烈、恢恢鸿鸿的战力威能,撞斩前上方!
宙殒刀,须得凝聚界主域能。
但是。
离体斩劈,与持拿斩劈的威能,岂能相提并论?
方成双臂残缺,却还有着一道身躯。
承载即持拿。
撞杀即斩劈。
哐哐哐哐哐!
界主域能无穷无尽的翻滚迸发,甚至不堪承受激烈振荡,些许界主域能已经崩溃。
空间法则剧烈疯狂的汲取催动,脑海中、法则感悟实质化的巍峨巨树,摇摇欲溃。
神则破解竭尽一切的施展运转,一道道神秘玄奥的韵味,融入方成的躯体内。
尽皆化作宙殒刀的一部分。
——
方成可以一刀杀太始仙,半步宇宙级、界主域能,只是一方面。
真正起到决定性因素的。
是神则破解,以及破灭威能、爆炸威能的隐隐相斥融合,从而衍生的一抹神秘玄妙的威能。
若是太始仙,不动用防御法,根本难以抵挡神则破解的分化。
但是。
即使太始仙动用仙能,进行攻杀防御融汇,也难以抵挡那一抹神秘玄妙的威能特质。
直至一腔泣血咆哮,方成才恍然发觉。
他的三刀之力,也许远远超过任何修行者的想象,也超过方成的预想。
极上方的战场。
“光禺!吾等自当离去!且住手!”
“停下!停下!”
一声声仙音,振荡流转在光域内。
一道道仙道攻杀法,轰杀、砸撞在浩瀚光域内,也在直接性轰在光禺不朽的躯体上。
轰轰轰!
光禺不朽,一言不发。
“光禺!”
红仓仙目绽放仙能,仙能燃烧着幽邃维能。
莫名之间,红仓的仙念仙心,尽皆战栗颤抖,仙道殒落的危机感,宛如亿万针、扎心头。
“光禺!”
红仓怒吼一声。
耀金仙能流转开来,身后翅膀豁然舒张,在光域内疯狂倾泻着太始仙能。
“噗嗤。”
一声莫名之音,响彻光域。
十二太始仙目一闪,登时愈发展耀太始仙能,试图撕裂开光禺不朽身化的封禁光域。
“他受伤了!”
“立即——”
一道道仙音传递。
骤然。
一抹灏灏皓皓、鸿鸿烈烈的微弱渺茫的纯白光芒,自下方冉冉升起,划破虚空,凝固时光。
“是方成!”灰誊低吼一声。
即使刀芒再过微弱,太始仙也不敢放松忽视。
因为它们忽然发现。
仙者的计算策略能力,在寰田疆域的修行者身上,似乎失去了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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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学校一日游对林柒柒记忆的恢复没有半点作用,但是她却把那些美好都听进去了,以王亦一的视角全部装进她的脑海中去。
那些都是很甜很美的回忆,一点一滴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其实她也渐渐地想通了,是不是以前的林柒柒有什么关系呢?
他爱她呀,只要他王亦一是爱她的就行了,她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去纠结过去的林柒柒和现在的林柒柒有什么差别,而是珍惜当下。
但还有一件烦恼的事,花店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仍然处于停业当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她损失了不少钱,首先全国各地分店的员工工资整个发放,加上门面费,运营费等等全部一大笔支出。
除此之外,还有提前预定的进货订单,因为违约,赔偿的损失费又是一大笔。
她为此烦恼得焦头烂额,但是王亦一却没有什么想法,依然每天过得轻轻松松。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陪她和孩子,孩子去上学了,他就带她到处去浪。
今日他又说要带她出去,其实她没什么心情,心中还在惦记着花店的事。
“走吧,我就是看你不开心,所以才想带你出去散散心,不用担心那些事情,钱我有的是!”
林柒柒不经意的瘪了瘪嘴,说:“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的钱就不是钱呀?有钱也要用在正途上呀!”
王亦一扭不过她,一般这时候,只有一种方法让她闭嘴!
“王亦一,你干嘛?”
“吻我亲爱的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林柒柒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
“走吧,去哪里?”
与其想太多,还不如淡然一点!这一点,她应该跟王亦一好好学学。
“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王亦一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装作很神秘的样子,让她产生了期待感。
车上
“那个,花店的始作俑者抓到没有?”
“怎么又提花店的事?”
王亦一的本意是让她什么都不要想,可她还是喜欢碎碎叨叨地念着,这说明,花店在她心中的位置确实很重要。
只是,他目前并不是很想追究这个,他已经交代老范去查,迟早会有结果。
倒是和他阿柒的每一天才是最珍贵的!他只想分分秒秒地和她在一起,其他的都不想去考虑。
他驱车带着林柒柒来到一个广阔无边的草原,草原旁边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方圆上百里,全部种满了满天星。
“哇,这儿好漂亮!”林柒柒感叹道,满眼美景让她目不暇接。
她看也看不过来,心中又喜悦又兴奋。
“猜猜这是什么?”
“花儿啊!”
林柒柒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他的眼光像是在打量一个笨蛋,这不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这还用问?
王亦一似是而非的笑了笑,说:“直升机来了,我们去坐吧!”
林柒柒这下就猜不透了,不是来赏花吗?怎么就坐上直升飞机了?
“干嘛这么惊讶?难道我把你卖了?要卖也是卖给我!”
“你别贫嘴!”林柒柒发现王亦一在外人的面前就是假正经,装正人君子,实际上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坏。
“知道啦,放心吧,跟我走好吗?”
见他脾气软下来,冲着她来了一个大大的而又灿烂的笑,她就什么气、什么怨、什么疑惑都没有了。
她任由他牵着她的手上了直升飞机,飞机缓缓启动,很快他们就离地面有三尺远,十尺远,一百尺之远,渐渐的越来越高。
巍峨绮丽的大好河山被缩小,像是在地图上的标识而已,宽广的草原变成了一张小小的图片。
映入眼中就像在手机上看到的俯视图。
待飞机再飞高一点,往前方行驶将近三分钟后,一片盛景出现在眼前。
天啦!她快惊喜得疯了!
她看到了什么,偌大的一片花海写着她的名字,或者说她的名字成了一片满天星?
在字的中间穿插着我爱你的英文字,每一朵花都鲜艳无比,娇艳美丽。
各种各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而且会以这样的方式,而那满地的鲜花是她最爱的模样。
那名字更像是一种爱的预兆和呼唤,指引着她去奔向自己爱人。
而且看这花开的艳丽程度和长势并不像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她顿时喜极而泣,眼里包含着热泪,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说:“你这筹备了多久?”
“傻瓜,怎么哭了?没有筹备多久,这个早就带你来看过了,你当时的反应可没有现在的夸张,怎么第二次看就这么兴奋呢?”
知道她很满意,他十分高兴,但是看到她的眼泪的时候,他又心疼难耐。
直升飞机的声音有些嘈杂,他微微把声音提高一点,道:“你说你喜欢满天星,所以我便买下了这个地方把它全部种上,然后把形状修饰成你的名字!怎么样?喜欢吧?以后如果你想来看的话我天天带你来!
因为第一次带你来的时候看你不是很满意,所以我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但是这儿一直都有人在照顾着,为每一朵花修剪,为每一朵花洒水,施肥!就是期待有一天你能来看看!现在你来了,你看它们迎着风在为你欢呼哦!”
林柒柒的眼泪越来越多,像断线的珍珠一般,她撒娇道:“奇怪……我没有记忆,但是却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相信我当时一定是很感动的,只是那时的我不善于表达!我好爱你,王亦一!”
她不顾飞行员有没有在旁边。直接就躺到他的怀中去,仰起头闭上眼睛等待他的亲吻。
然而,王亦一使坏了,他不解地说:“你干嘛啊?”
林柒柒气得又羞又恼:“女生都闭上眼了,你说我要干嘛?”
“可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呢!”
“王亦一,你故意的!我不理你了!”
林柒柒气呼呼地就往旁边坐去。
王亦一赶紧抓住她,把她拉入怀中,什么也不说,低下头吻她。
“阿柒~你个小妖女!”
“我怎么……唔……你……”
“别说话!再说我要欺负你了!”
………
直升飞机停下来后,飞行员很懂事地离开,留下他们二人在里面吻得难受难分。
他们明明是老夫老妻了,却依然有着少年男女的热情和激情,依然热恋,依然忠于彼此。
那日阳光落下,林柒柒和他披着余晖漫步在花丛当中,太阳缓缓落下,两人牵着手,前路很长很长。
之后的这日子里,王亦一又带她去了很多很多地方,都是他们之间经历过的刻苦铭心的地方。
有大海,有山坡,还有小饭馆或者是大餐厅…特别多与众不同的地点。
她得知了许多关于他们以前的往事,好的难过的都有!
她像一个收藏家一般,把这些记忆碎片全部收藏起来,永久的铭记着。
她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力量,把重心放在家庭身上,至于花店的事情,她相信有王亦一,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亦一歇息许久,终于想起地下仓库的奚洛君,在一个懒洋洋的午后,他去见了她。
此时的奚洛君,和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相比于她对面的小G,她表现出来足够的淡定和镇静。
也许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她对外界已经没有什么期待,所以对她来说,去哪里都差不多。
她已经完完全全意识到,周珩才是最爱她、最疼她的人,可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这么多年来,她完完全全忽略了他的真情,眼中只有利用,现在他离开了对她也是一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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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5章 第 45 章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图书馆,林顿直奔三年级教学楼。
和胖神甫交谈了几句,他心中的不安和违和感越发强烈。
柯蒂丽亚不仅是曾经的首席生,也是裁判所现任所长古雷温唯一的女儿,怎么说在学院里也算是个名人,又经常在图书馆五楼看书,同一层图书馆的管理员怎么会从来没听说过?
但从对方的神情和反应,林顿直觉他并没有故意开玩笑或是撒谎,毕竟对方也是圣职者,在这种很容易就能查清楚的事情上并没有骗他的必要。
但林顿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柯蒂丽亚所在的班级。
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三年级生正在上最后一节课,林顿从窗外往教室里一个个看去,除了几个空位之外,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瘦小身影。
不过想到柯蒂学姐旷课是常有的事情,林顿还是耐心等到了下课,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时,随手拉住了一个学生:“请问一下,你们班级里有没有个叫柯蒂丽亚的女学生?”
“柯蒂丽亚?”
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似乎是急着去食堂,看了林顿一眼,摇了摇头:“我们班里没有这个人。”
........
林顿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往图书馆去的小路上。
后来,他不死心地又问了几个学生,甚至去三年级的其他班级也问了下,可没有一个班级里有“柯蒂丽亚”这么个人,甚至,这些学生对这个名字根本就毫无印象。
“这算啥?世界线变动吗?还是说,我还在做梦?”
林顿掐了掐自己的脸,一阵清晰的疼痛感传来。
如果是梦,那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而且,一般来说,人在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不是应该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么...?
林顿还依稀记得,当初自己进入柯蒂丽亚梦境时,那种和现实世界迥异的虚幻感,可眼前自己周围的风景如此清晰详尽,就连道路两侧的大树树干上的纹理,风中淡淡的悬铃花的花香,周围行走的学生,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完全不像是梦境能够展现的信息量。
可如果不是做梦,为什么不仅是系统,就连柯蒂丽亚也突然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对她没了任何印象?
简直就好像,这个少女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说起来,现在这个情况和系统的‘阿尔德隆大僧院’副本结束之后,现实世界的变化有些类似...可这一个月我一直在昏睡,根本就没有下副本....”
“难道说除了系统副本,还有其他改变‘世界线’的手段?还是说,我又穿到了什么平行世界?”
林顿看了看自己左臂上那个指甲大小的史莱姆印记,自从系统掉线后,这印记也从好看的亮金色变成了灰暗的土黄色,任凭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再像往常那样将贝尔召唤出来——显然,本就属于系统功能之一的宠物功能也被剥夺了。
“难不成系统也和大封印一样,需要定期进行升级维护?但那样的话,好歹也应该给我发个通知吧....”
“嘿,林顿!”
正低头一边走一边想着,林顿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接着,有人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顿转过头,看到一个棕色头发,脸上带着点雀斑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林顿勉强笑了笑:“是艾文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这家伙也知道好久不见,回来了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
少年一把搂住林顿的肩膀:“前几天去多兰蒂尔参加交流活动的学生回来了,单单少了你,听他们说,你在维护期间身体不舒服,没什么问题吧?”
林顿摇了摇头:“没事,早就已经好了。你是准备去吃饭吗?”
“是啊,本来打算去食堂随便对付一顿,既然你回来了,走,我请客,咱们去圣海伦娜大街找个餐厅吃顿好的!”
“这个...还是改天吧,我还想去图书馆看看书....”
虽然说和几个一同在莱斯特王国被拣选的小伙伴已经挺久没有聚过了,但林顿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吃饭。
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世界的差异,是仅仅只有柯蒂学姐消失的程度,还是说连历史也发生了改变——因此,有必要再去图书馆一趟。
还好,之前为了提防再次发生类似的‘世界线变动’,林顿已经把原先世界的历史脉络和重大事件时间表大致都记在了脑袋里,只要去翻翻历史资料,和脑海中原本的历史走向对比确认一下....
“下课了还去图书馆看书?!不行,你已经是个学霸了,不能再学习了!”
不待林顿拒绝,艾文就强硬地拽着他往宿舍方向走去:“再叫上尤金和米露珐还有杰弗瑞那个胖子,今天这顿饭我是请定了!”
........
商业区,圣海伦娜大街,安特洛丝餐厅
四人挑了个靠窗的座位,艾文爽快地点了一大堆菜,反正有杰弗瑞这家伙在,再多也不怕吃不完——自第一次实践课程结束后,这个经常来找林顿蹭吃蹭喝的小胖子很快就和几人混熟了。
“林顿,你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吧?”
因为老头子对外的说法是林顿在多兰蒂尔因为严重的水土不服病倒了,而光明神术对于这种病也并没有太好的治疗效果,因此林顿的状态始终很差,只能独自卧床静养,以至于没能和其他人一起参加大封印的维护。
施法者的身体孱弱是出了名的,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算意外,但错过了如此难得的机会,自然是十分可惜的事情。
或许是以为林顿的情绪不佳是因为错过了难得的交流学习的机会,饭桌上,尤金等人很默契地不去多问林顿在多兰蒂尔的见闻,在确认了他的身体已经无恙后,便轻松地聊着着学院和圣城里这一个多月发生的各种事情。
虽然自己的烦恼并不是没能参与大封印的维护学习,但对于小伙伴们的体贴,林顿仍然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虽然学姐不知哪去了,但至少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些好友和之前都没有什么改变。
不想让朋友们担心,林顿勉强打起精神加入了聊天,很快,餐桌上的气氛就轻松热络了起来。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昨天裁判所的古雷温大人突然被冕下解职,也没有对外公布原因...”
艾文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边和其他人说起了刚刚听到的消息。
古雷温?柯蒂利亚的老爹?
林顿不由得悄悄竖起了耳朵。
“哦,你这个消息已经过时了。”
杰弗瑞手中拿着一根烤鸡腿啃得满嘴流油,一边含糊不清地接口道:“我听父亲说,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将由圣希丝缇娜阁下接任裁判所所长的职务,就职圣礼就在这个礼拜日举行...”
杰弗瑞的父亲是直属于圣殿骑士团的大骑士,得到的消息应该是比较真实可靠。
“圣希丝缇娜?”尤金有些意外地看着杰弗瑞:“能以圣徒身份担任所长还真是罕见...”
“可不是么。”
小胖子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不过就连一般都是任职终生的裁判所所长都被冕下说撤就撤了,或许有什么内情吧!”
听到这个消息,林顿也皱起眉头,一般来说圣职者一旦封圣,基本上都要进入大光明宫退居幕后专心侍主,从此很少有机会再担任教会内的具体实权职务,所以不少枢机团成员大多数即使有传奇的实力,也不愿意封圣——比如林顿的老师安其罗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怎么,林顿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学姐的梦境中,她的母亲接受的那个古怪仪式...
“说起来,圣希丝缇娜阁下现在可是教宗冕下最信任的圣徒呢,也是少数偶尔能够在大光明宫外见到的圣人之一了....呼,这里的瑟利亚葡萄酒真不错。”
杰弗瑞吨吨吨几口酒将满嘴的食物送下肚,满足地叹了口气,又抓起一个烤饼——此刻,桌上的大半食物都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我倒是觉得让圣徒担任裁判所所长挺不错的。圣希丝缇娜阁下看起来美丽又温柔,完全看不出是能够以一己之力讨伐了大恶魔阿撒兹勒的英雄...”
艾文眼中献出一丝憧憬,又小声道:“但是布洛瓦大人就给人一种阴沉可怕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个圣职者...听说因为他担任所长期间的一些举措,让现在的裁判所的审判者和牧师主教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确实...埋葬机关里的那些家伙,简直就是怪物...”
听到艾文的话,杰弗瑞抖了几抖,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之前实践课程中在格林之森见到的埋葬机关的那两个怪人。
“不过和其他那些势力盘根错节的古老圣职者家系相比,布洛瓦家族毕竟人丁单薄,到了古雷温大人这一代更是孤家寡人一个,根本不足以和光明一系的圣职者们对抗...或许这次被撤职,也是因为...”
“那个,我觉得,我们这样在背后议论几位阁下有些不太好...”
米露珐一直在安静地小口吃着东西,她似乎对这些八卦不太感兴趣,所以并没有参与大家的聊天,只是目光时不时地偷偷飘向一旁的林顿,但听到艾文和杰弗瑞越说越口无遮拦,还是弱弱地开口劝阻道。
“呃,这个...米露你说得对,反正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面对米露珐,艾文似乎就失去了平时伶俐的口舌,讪讪地笑了笑,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的林顿突然转过身,紧紧盯着艾文。
“啊...?什么?”
艾文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是被他的神色吓到了:“我说,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不是,上一句。”
“呃,布洛瓦家族一直人丁单薄,不足以和光明一系的圣职者们对抗...?”
“你刚才说,古雷温大人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没有后代么?”
“...是啊。你不知道吗?”
艾文瞥了一眼米露珐,似乎是有点担心自己再去谈论教廷高层的“大人物”的私事会让对方不满,但见到她正带着惊讶和担忧地注视着林顿,完全没有在意自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失落的表情,小声对林顿道:“古雷温大人的父母很早就已经去世,妻子瑟希莉阁下也在一次讨伐恶魔的战斗中陨落了,所以没有留下子嗣,不过传奇强者诞生后代的几率本来就比普通人低,也挺正常吧...”
“这....”
林顿有些无力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搞了半天,这条“世界线”里的柯蒂学姐,难不成压根就没有出生?!
“林顿,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情了吗?”
米露珐一直注意着林顿,此刻见林顿脸色苍白,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
林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你身体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对不起,硬拉着你过来...”
艾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像是想通了什么,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对米露珐眨眨眼:“我和尤金还有杰弗瑞还有些事情要谈,米露,能麻烦你把林顿送回学院吗?”
“唔...嗯。”
看到艾文有些促狭的笑容,米露珐脸上立刻爬满了红霞,但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
林顿抽了抽嘴角,本想说不用了,但看米露珐都已经点头,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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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五世而斩。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钻,也需要出手的机会。
面对这犹如浪潮,滔滔不绝的剑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并非以力正面对抗,选择了以阴柔对力。
这也未曾让他和辛愈一般,两剑就被赵蒙击败,连剑都被击飞,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脉脉寸寸起伏,犹如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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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当然没有了,我只会想吐而已。”廖雨琴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说实话,我即便是离开了他,每天晚上也会被吓醒,医生说我是精神衰弱,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了。”
“唉……可想而知廖小姐曾经遭遇了什么,她为了家族真的牺牲了很多,为了保住家族,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个老千,这是个怎么样的悲惨股市啊……嗯,对,对错,大家都知道我要翻转了,如果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那么我们的节目就应该结束了,但是我们节目并不希望让大家看到一个悲惨的故事……嗯,廖小姐,我们有渠道说,你最近的生活似乎便好了起来,对吗?”
“嗯,是的!”廖雨琴点了点头,“我与那个骗子已经离婚了,而且已经全部办完了手续,可以说新生活已经向我招收了,只是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有些担心……但,这也并不妨碍我去寻找新的目标。”
“廖小姐,你放心,相信我们这档节目播出之后,如果那个骗子还过来找你,那么我们都会成为你的后盾的,我们会帮助你,一切对抗那个骗子!”
“这种骗女人感情的骗子,就应该下地狱!”
说实话,此时整个别墅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甚至几个女人都不敢大声呼吸了,整间客厅就只听见了魏风一个人咬牙的声音,爱丽丝偷偷的看了魏风一眼,只觉得他似乎整个人要爆炸了一样。
“对了对了,廖小姐似乎身边又有了一个男人对吗,他的身份方便告诉我们吗?”主持人笑眯眯的说道。
“嗯……没错。”廖雨琴的脸微微红了红,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他今天也来了吗?可以让他上台和我们打声招呼吗?”
“嗯……可以的。”
就在这时,电视上出现了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他很斯文的站起来走向台上,魏风差点晕过去,因为这个男人居然就李风!
那主持人歪着脑袋笑了笑:“廖小姐,看到这个男人之后,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了,李家的大公子,相信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廖雨琴和李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随后,主持人笑着看向李风:“嗯……我虽然知道你的身份,但我想大部分观众可能还不知道,和大家大声招呼吧。”
李风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是廖雨琴,她紧紧的拉起了李风的手说道:“嗯……如果是关注我的朋友应该都知道他吧,他就是李家的大公子,李风,嗯……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诉过我,我的爱人是李家的大公子,嗯……只不过我心里对他很愧疚,因为我之前因为一个骗子还和他产生过争执。”
“没事的廖雨琴,从我未完,请翻页)
且,那个男人可是千门星君,他是职业的骗子,专骗女人的感情,你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当然会被他欺骗了。”
“谢谢你,谢谢你。”廖雨琴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说道。
“其实,是我应该说对不起的,因为我回到李家太迟了,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趁虚而入。”两个人互相道谢,互相道歉,仿佛是一档黄金档的狗血剧。
“现在的话,虽然我们很感动,但是我们的节目也快要结束了,不过廖小姐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心疼她被骗子欺骗感情的同时,也深深的祝福她,当然了,我们也会鄙视那个欺骗感情的骗子,我相信他会得到报应的!”
说完,主持人也喘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她刚刚非常的激动,就好像魏风欺骗的不是廖雨琴,而是她一样。
“在节目的尾声,你们两位有什么想要对彼此说的呢?”
廖雨琴咬了咬嘴唇,深情的看着李风:“谢谢你,能够将我从深渊中解救出来。”
“雨琴,嫁给我吧!”
“我……我愿意!”廖雨琴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说道。
砰!
正在播放温馨画面的电视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嗯……因为有一把椅子把屏幕给砸穿了。
爱丽丝扭了扭手腕,说道:“特么的,这是什么垃圾电视节目……魏风,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了,什么富家千金翻脸都和翻书一样,什么叫遇到危险的时候恰巧出现在她面前,她脑子里都是大便吧!”
青岚咽了口唾沫,说实话,她是最不喜欢这种气氛的,但是很显然,她现在离开很不适合,因为魏风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整个别墅的空气似乎都被抽干了水分。
就在青岚感觉喘不过起来的时候,魏风脚下的瓷砖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廖雨琴……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魏风只说了三个字,然后就突然狂笑了起来,他体内的那柄匕首迅速的变成了一把长刀,让他的内力忽然增强了数倍,似乎四周的空气都出现了裂痕。
“今天,魏风重生了,我将不会再是从前的我,四大家族等着吧,你们都会付出代价的!”魏风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客厅,而他脚下的瓷砖已经变成了粉末。
爱丽丝发现,原本在魏风额头上的疤痕已经完全消融在了他的皮肤上,甚至,他的头发都变得有些灰白了起来。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魏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爆炸了一般,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他现在得去自己恢复一下。
“魏风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啊?”青岚咽了口唾沫,“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过,那些主角都是遇到了感情问题之后,不是黑化了,就是自我了结了。”
“我师父不可能自我了结的。”猎鹰看向魏风房间的方向,“况且,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便他黑化了,我也愿意跟着他,哪怕是把世界毁灭。”
“放心吧,他不会的……这里先这样吧,明天喊人过来处理一下。”爱丽丝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的洗了一口。
……
魏风来到自己房间的门口,虽然依旧感觉体内的内力很暴躁,但是已经好很多了,刚刚他甚至想要直接去和薛旭日拼命或者去把李美心给干掉,嗯……可能对于李美心他的心里更恨一点吧,因为李风就是她的人吗。
打开卧室的大门,魏风看到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在看着电视,看到他来了,那女人立马就把电视给关了。
“刚刚的节目,好看吗?”魏风歪了歪脑袋,邪笑道。
千心云连忙摇了摇脑袋:“我,我,也不是我让那两个人去参加节目的,我只是有些无聊就把电视打开了……我,我,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魏风点燃了一根香烟:“我不是一个禽兽,现在我只不过是很生气而已,并不是需要女人,现在我没有这种心情,嗯……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让你离开,不过你可能活不到明天。”
“我,我不离开,不离开。”
“你真是个傻子,想要除掉你的并不是我,而是尤高强,在奥市的那场戏,他怎么可能不会当真,现在你在他心里就是个叛徒,他可能对我并不是太恨,但是对你,应该是恨之入骨的!”
千心云咬了咬嘴唇,说实话,虽然她的心中依旧很委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魏风并没有过来欺负自己,已经是一个很庆幸的一件事了,况且她在尤高强那里也不过是工作而已。
“你,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不是应该问你现在想要做什么吗?你欠了我那么多钱,应该怎么办呢?”魏风抽了一口香烟,坐在了椅子上,“我以前是个好人,但似乎好人真的很难做,自从我做了坏人之后才发现,坏人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理由,真的舒服,所以,你准备做什么来还我钱呢,嗯……一共是五千万。”
“我,我真的没有钱啊,我身上的钱都输给你了。”千心云咬了咬嘴唇,“魏风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全部的财产,连一百块都凑不出来,怎么可能还给你五千万呢……我,我的对象在国外出了意外,他向我借三千万应急,我是迫不得已才弄出那种大额赌局的,但是我还是技不如人,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如果是在前段时间,我不光会不追究你欠我钱的事情,很可能还会给你那三千万,不过……现在我觉得你们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嗯……不如这样吧,我三千万可以给你,但你得还给我两个亿,怎么样?”魏风笑着抽了一口香烟,“爱情是无价的,但是在我这里,两个亿就能得到,怎么样,很便宜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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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行军路上, 新兵营里怨声载道。
“明明之前他们那么好,给我们东西吃,还打跑了流寇……”
“成王不是个好人吗?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嘘!你还要命不要?快些住嘴吧!”
到了大营,也许是因为瑞和他们一直都站在一处, 所以帐篷也被分到了一起, 帐篷很大, 味道很冲,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后, 总共能住二十个人。到了这里终于有供应晚饭了,不过也仍旧是粥水, 吃了不顶饱。瑞和边喝粥边打量四周,等到夜色深重时才摸出去打听消息。
这边一片的帐篷住了不少从难民中征来的兵,瑞和小心地在帐篷间窜来窜去,勉强打听到一些消息。
原来他们也是被强征来的, 这几天才到的,大家都很困惑很害怕, 惶惶不安。
“听说成王打输了, 所以才征我们来守城。”这个说法在新兵中流传最广, 可信度很高。
“我不想死, 我不想打战啊呜呜呜……”
“爹啊娘啊……”
每到夜里, 到处都是哭声, 巡逻兵不停喝骂却无法阻止, 直到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头领,直接让人进帐篷将哭泣的新兵拉出来,五十军棍下去, 人成了血淋淋软塌塌的一滩, 毫无声息了。
“要是再敢不听命令, 这就是下场!”小头领离开了,个个帐篷都静悄悄的,瑞和帐篷里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咬着被子无声落泪,看着很是凄惨。他老老实实地盖着被子,只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没有说话。
第二天新兵操练,瑞和表现得相当突出,接连几天就是如此,这让他进了负责训练他们的千户长的眼,也许是为了激励新兵,让瑞和做了新兵营的一个小旗。除了瑞和,还有几个新兵被升为小旗。
这个办法确实很好,前几天夜里被打死的几个不听管教的新兵带来的阴影终于被抹除,大家看到了新的希望。不听从命令会被打死,发挥出色却能升官,这笔账很多人都会算。参军已经是无法逃避的事实,那就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新兵营的气氛焕然一新,颓唐散去,更有生机活力。
做了小旗,瑞和手下也能有十来人能管着了,他就将老村长的儿孙还有王老九父子们纳入自己名下。
“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再埋怨后悔也没有用,倒不如拼一口气,活下去立些功劳,以后也好回乡去啊。”瑞和不忘鼓励王老九他们。
在成为小旗的第四天,他们这些新兵就上战场了,他们夜里行军,走了四天才走到目的地。瑞和看见镇南府在身后变成一个黑点,到最后彻底看不见。到了这里,他就感觉到到处都有一种肃杀的气息,行走的巡逻兵非常密集,几乎走两三百米就能遇到一支,可见此处防守严密。
询问一番,新兵中有人来过这里,说这座城叫做坂合,是镇南府中一座比较大的城池。
来到坂合城的第一天晚上,夜里哨声起,战鼓响,瑞和他们刚过来,半顶帐篷都分不到,只能幕天席地睡着,被吵醒后只能团团挤着挨着,惊恐不安地看着远处的火光。
调动兵马的动静非常大,各种传递信号的哨声鼓声不绝于耳,身下的地面还在震动,有一大批骑兵轰鸣而过,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老村长的孙子吓得哭了,被他的两个叔叔抱在怀里。瑞和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着摄人的光,他忽然转头看向火光摇曳的地方,一匹马冲过来,近到前来时狠吹口中的哨子,然后吐出哨子大声喊:“新兵营!全都起床准备!一刻钟后出发!一刻钟后出发!”
这个人是管理瑞和他们的那位千户长。
他用脚轻踢马腹,马便灵巧地继续往前走,将同样的话传递到后方,整个新兵营都躁动了起来。
“全体听令!一刻钟后出发!”千户长重新来到营地前方,他身边已经跟上了几个心腹,他脸上都是汗,腮边的胡子甚至在往下滴水,鹰隼般的视线在火光中扫向所有人,“不遵令者,就地斩杀!”说着抽出佩刀在虚空中一划。
“快一些!查看一下自己的护心甲,带上刀和盾!”瑞和低声喊王老九他们,见他们几人都有些魂不守舍,便将语气含上冰,“还不速速回神!一会儿上战场若还是这般模样,干脆现在就自我了断!”他将分到的有豁口的刀往地上一插,刀柄不停摇晃。
王老九他们一个激灵清醒。
“快一些!时间快到了!”瑞和听着外头催促的哨声,将刀拔起来大步往外走。王老九等人赶紧带上东西跟上去,他们这一小旗算是最先到的那一批,等一刻钟过去,还是有些人没有过来,千户冷笑:“将人压来!”
哭嚎声中,二三十来人被压了过来,千户手一抬,长刀毫不留情地斩下,数不清的人头就咕噜噜滚落在地。一个滚得近了些,就在瑞和跟前,他低头一看,泥土血液沾糊着这人的脸,将一副惊惧恐怖的表情定格住。
鼓声响得更急了,千户策马走在最前面:“走!”
这一晚的守城战打了足足三天三夜,终于逼退敌军后退十里。
打了这些天,瑞和总算知道敌人是谁了,据说是当今第八子庆王的军队。成王是当今第十二子,成年后就藩镇南府,与庆王的封地相邻。两位王爷据说在宫中时就关系不好,封地又是邻居,那自然是针尖对麦芒,斗得更厉害了。
“听说京城的皇帝老爷病了,太子反了,挟持着皇帝老爷登基了。”
“藩王们好些也反了,庆王跟咱们王爷不睦,一点都不识大体,自己不去救皇帝老爷,还拦着咱们王爷上京护驾……”
听得多了,瑞和却觉得其中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好歹他对这个世界增加了不少了解,知道藩王大概有七八个,除了成王庆王,还有一个据说很厉害的静海王。
“听说静海王带着十万大军进京了呢!”
“这一次死了好多人……”
此番守城瑞和表现极好,过后论功行赏,得了一个总旗的职位,算是升官了。不过也不是只有欢喜,王老九死了一个儿子,尸身都拼凑不回来。王老九哭得肝肠寸断,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这就是战争,生离死别是常态。瑞和升官后有了自己的帐篷,也得以更进一步,听到更多军情。千户长在守城战中脸上被划了一道,留下了恐怖的伤疤,他却也不在意,在开会时声音依旧洪亮。这次开会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传达接下来的任务:“军令下来了,三天后拔营支援通城。”
会议简短,千户长褒奖一番下属在守城战中的付出,又对几个新提拔上来的人勉励两句,又展望一番接下来的宏图就让人散了。瑞和是新上来的,原身出身乡间,其他几个新提拔上来的出身跟他差不多,要是没有战争,此时可能还在种地或是打工做生意呢。几人有意亲近,散会后就多聚了一下,交换一下信息,联络一番感情。
其中一人是坂合当地人,姓图的,看着三十出头,长得孔武有力,肌肉虬结,以前是做镖局行走的,身手很好。他知道的事情也多一些,听瑞和说起征兵前后的不同,他嗨了一声:“这个我还真知道,不过不太好说。”
瑞和眼睛闪了闪,就笑着岔开话题,等几人的小会结束,他却跟着图总旗一起走。他跟图总旗说:“我的三个儿子当时就参军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知道你有难处,我敢发誓,今日你跟我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跟第三个人说,若是违反誓言,那就让我下一次上战场被人取首级!”
图总旗吓一跳:“我们现在可不是普通人,这种话犯忌讳,不好乱说的。”他信了瑞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因为有些忌讳,外头的人都不敢说。罢了,我便跟你说了吧,你要是敢往外说,你自个儿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原来负责赈灾的人中有一个是成王宠爱的一个侧妃的兄长,那位兄长平素里就仗着侧妃娘娘胡来,搜刮民脂民膏,此番被成王委以重任,他也仍不知道分寸。
“所以啊我一听就知晓,你们的救济银子必定是被他吞啦,或许还空手套白狼,不花费一分一银将你们充入军中,回头可能还借此向王爷邀功报账呢。”图总旗摸摸下巴的胡子,“这事儿我们背后都是这么猜的,毕竟你们这批新兵进来都哭得太惨了,一看就不是自愿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拿出去说也没用,反倒是得罪人,这侧妃娘娘为王爷生了两子二女,王妃娘娘只生了五个女儿,王爷可宠爱她呢。”他是做镖局的,常年天南地北的走,消息比常人要灵通。
瑞和谢过他,再次保证不会出去乱说。“我知道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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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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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叶茜虽然很恬静,也是有些冰山美人的气质,但是她似乎明白,这些人都是来帮助多宝商号的,所以说,她还是很有里面的笑着点头示意。
这叶茜一笑,顿时宛如兰花绽放,让人如沐清风。叶谦的确有着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他见识过的美女实在是太多了,看见了这叶茜,十大美女之一,虽然惊艳,却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
叶茜自然也注意到了叶谦,不过,叶谦的淡然表现,使得她也不好如何表示,也只是淡淡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这时候,牛山河哈哈笑着说道:“乖侄女儿,这几个,可都是我带来的年轻俊彦呐!你们年纪相仿,可以多多结交一下。”
叶茜有些无奈的看了看牛山河,说道:“牛叔,真是劳烦你费心了……”
牛山河只是呵呵笑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做的,人家叶茜心中百般无奈和苦笑。
倒是那宋冰轲,微微一笑,撇了撇嘴角。他虽然没有说话,叶谦却能够明白他这撇嘴的意思。牛山河说这几人是年轻俊彦,他表示了不屑。
显然在他的眼中,这几人,没有一个值得他多看一眼的,包括叶谦。
因为他是窥道境六重的修为,所以一眼就可以看透,这几人全都是窥道境五重的修为,其中三个巅峰,居然还有一个窥道境五重中期的。不过,倒是那个窥道境五重中期的家伙,有点儿气度,淡定的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头吗?
宋冰轲,宋家这一代的天骄,在宋家这个以炼丹闻名于世的世家之中,却出了一个修炼天赋超绝的人,那就是宋冰轲。他的修炼天赋,让无数人惊叹,二十四岁的窥道境六重,这几乎创下了记录,和元潇潇相差无几。
在好事者编排的仙盟这一代年轻人的天骄榜上,宋冰轲位列第十三位!
别看这第十三,连前十都没有进入,可是……这是整个仙盟的人啊!前十的,那都是一些逆天的货,几乎注定未来可以成就窥道境八重级的人。
元潇潇的排位,比宋冰轲略高一点,排在了第十一位。是的,元潇潇也没有进入前十。
这时候,牛山河等人和卫成还有那位老者,都互相熟悉了,可是,他们是同一个层次的人,本就互相认识,哪怕是不认识,同一个层次也没有什么隔阂,几句攀谈都可以热络起来。
然而,年轻人这边,却不一样了。叶茜乃是唯一的女孩,更是十大美女之一,她的性格和气质又不可能让她像一个交际花一样四面招呼,活跃气氛。宋冰轲的名字里有一个冰,为人果然是够冷傲的,除了最开始三个年轻人叫他名字的时候点了下头,再就没有看过这边了。
而叶谦这边的三个年轻人,都有些窘迫,不敢上前去攀谈,因为他们知道宋冰轲的性格,而面对叶茜,他们更不好意思。
叶谦则是习惯了,无所谓这些,所以年轻人这边,倒是有些冷场了。
几个窥道境七重的前辈交谈完毕,扭头过来时,发现这边还是冷场着,宋冰轲和叶茜坐着,而叶谦四人则还在门口站着。
“都坐都坐,不必客气。”牛山河这才注意到气氛不对,连忙招呼叶谦四人坐下。那卫成一挥手,早就布置了许多美酒美食瓜果什么的,放在了几个茶几上。而叶谦他们这时候坐下了,牛山河才开始介绍起来。
不过,主要是为几个年轻人介绍,毕竟大家一路同行,又是在这么危险的黑水山脉之中,太生分了肯定是不行的。
介绍过了叶茜和宋冰轲之后,便轮到了叶谦和几个年轻人,几个年轻人可能是首次面对这么多的前辈,以及两名环绕着巨大光彩的年轻人,显得很是局促,打招呼的时候,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介绍到叶谦这里的时候,牛山河嘿嘿一笑,说道:“这一位,你们可得好好认识一下,未来,可能你们都有需要和他结交的时候。叶谦,乃是一位八品级的炼丹师,在破云城开办了一家天下第一炼丹房,同样的,他的实战力也不差哦。”
那第一批出发在这里等待的四人,都有些吃惊,因为叶谦居然是一位八品级的炼丹大师!八品级的炼丹大师,真正论起身份地位来,比窥道境七重的高手都要高,因为太过稀少了。而且,修炼之人,什么时候都离不开丹药,不论是修炼疗伤还是提升修为,丹药都是必须要具备的。
“真是失敬!没想到叶大师,居然是一位八品级的炼丹大师!”卫成和那白胡子老头,都惊愕了,连忙笑着招呼。他们之前以为叶谦和那另外三个年轻人一样,都是牛山河带来见世面的,没想到,叶谦看似年轻,却是一位八品级的炼丹大师!这身份摆在这里,他们怎么能不尊敬?
连叶茜也是充满惊叹的说道:“真叫人震惊,叶大师和我们年岁差不多,居然……是一位八品级的炼丹大师!”
叶谦笑了笑,说道:“大家谬赞了,其实我算不得什么八品级的炼丹大师,不过是有些秘传的手段罢了。”
“八品级炼丹大师?”这时候,那宋冰轲微微一笑,说道:“叶大师,可否现场为我们露一手?”
这话一出口,顿时就气氛有些僵硬了。因为一位八品级的炼丹大师,走到哪都是被人尊敬万分的,想要请他炼丹,首先要看人家的心情,如果心情好,可以给你炼丹,如果心情不好,哪怕你付出再多的代价,人家就是不乐意给你炼丹,你能怎么滴?
可是,现在这宋冰轲,居然如此轻浮的笑着让人家当众露一手?
很显然的,宋冰轲这是不相信叶谦是八品级的炼丹大师,他说这样的话,完全是在鄙视叶谦。初次见面,却如此带着敌意和鄙夷的态度,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的事情。可宋冰轲乃是仙盟排行第十三的年轻强者,他会是个白痴,随便乱来吗?
当然不会,宋冰轲这样做,原因有两个。第一个,自然是因为叶谦开办的炼丹房,居然叫天下第一炼丹房……他们宋家是干什么的,就是炼丹的啊。在炼丹这一块,没有人敢和宋家别矛头,宋家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可是……现在就有人敢了!居然有人开了个炼丹房,取名叫做天下第一!这如何不让宋冰轲心中恼火?另外,他也的确不相信叶谦会是个八品级的炼丹大师。
正因为他出身于炼丹世家,对于炼丹比寻常人都更为了解,他自己本身便是一位炼丹师,所以说想要达到八品级的炼丹大师,究竟有多难,他非常的清楚。那可能比修炼在二十多岁突破到窥道境七重都要难……
宋家也有八品级的炼丹大师,可是,无一不是在苦苦炼丹数十数百年之后,才有机缘成为八品级的炼丹大师。
而且,炼丹和修炼不同,修炼如果你运气足够好,闯遗迹,探古洞,说不定就能够收获到许多资源。可是炼丹却不一样,首先要有天赋,其次需要无数次的练习,而练习……需要消耗的材料,那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撑得起的。哪怕是宋家,培养出一位八品级的炼丹师出来,都会花费无数的时间。
可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居然说自己是八品级的炼丹大师。你到底是怎么练的,这么厉害?
这是宋冰轲见面就怼叶谦的原因之一,其二,则是他很清楚牛山河带了这几个年轻人来是干什么的。
叶茜虽然年纪已经二十多了,但是在修炼者里,这个年纪根本不算什么。可偏偏的,叶茜的家人不这么认为,一直很为叶茜的终身大事而操心着,但凡是发现有什么不错的年轻人,都想介绍给叶茜认识一下……
对于这,叶茜本人自然是烦的不行,可是却也没有办法。而宋冰轲……他是喜欢叶茜的。而且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和天赋,足以配得上叶茜。他与叶茜结合,相当于宋家与多宝商号的合作,到时候,多宝商号也会支持他,在宋家之中,他的话语权无疑会重很多。
所以,牛山河带来的人,宋冰轲看不顺眼那也是自然的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种场面,宋冰轲毫不客气的就怼了叶谦。
叶谦微微一愣,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宋冰轲如此的不给面子。有那么一瞬间,叶谦很想站起来就给这家伙一巴掌。不过,想想双方都是多宝商号邀请的客人,自己不给宋冰轲面子,却也要给多宝商号面子。
可是,忍气吞声从来不是叶谦的性格。他不动手,却是呵呵一笑,说道:“露一手?给你看么?你谁啊?”
宋冰轲嘿了一声,冷笑道:“我乃是宋冰轲,如果你孤陋寡闻不知道我,那也没事。可是宋家你应该知道吧?我出身宋家,炼丹师有多难晋级,我非常的清楚。可是……我现在看见了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八品级炼丹大师?呵呵……年轻人,骗人骗到我这里来了,你也算是很有胆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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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少女远望大海。
兰采薇坐在浮生海边凸出的悬崖上,双腿悬在外面。她静静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去想些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到。
她换了一身衣服,青衫罗裙。不过她总觉得有些轻飘飘的,似乎身体没有习惯。
千华世界的天空异常绚丽,各种各样的色彩分布在天上,但丝毫不给人纷杂芜乱的感觉,反倒有一种画家画布的美感。兰采薇就望着雾天一色的远方,脸上没有表情,心中亦没有值得一说的心情。
在她身后传来脚步声,沙沙地,好似藏着一丝慵懒在里面。
叶扶摇站在她后面问:“还要坐着吗?”
兰采薇头微微低下,没有说话。
掉进这千华世界三天了,自第一天说过几句话后,她就没再说过话。
叶扶摇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坐到她旁边,跟她一样,双腿悬空轻轻晃荡着。
“在想什么呢?”
兰采薇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应。提灯在她旁边安静燃烧。
叶扶摇瞥见她的侧脸,一丝忧愁始终挂在眉梢。她并不知道兰采薇发生过什么,才至于神魂都自我重塑了,还陷在以前的神伤之中。
兰采薇刚掉进这里之后不久,夏雨石试图去弄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遗憾的是,她在这之前的事他并无法推演出来,而且他感觉并非有人刻意去掩盖,而是她的过往真的消失了。
她现在的神魂是自我重塑的,也就跟以前没有关系。依照一般意义而言,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并非同一个人。
虽然夏雨石有自己的私心,但还是想帮自己最爱的人的女人找回真正的自我,但遗憾的是,即便他是大圣人,也无能为力。
夏雨石除了确定她就是兰亦秋的女儿以外,没有任何可以去确定的。
不过,他想,或许就以“兰采薇”的身份重新开始,也不失道理。
一如这浮生海里的悠悠浮生。
兰采薇在想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想,因为她不知道去想什么。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叶扶摇笑了笑,身体往后一倒,便躺在地上,直直地看着天空,“心里想的还是不要说出来好,对吧。”她并没有以反问的语气,而是在陈述。
兰采薇微微偏头,看着叶扶摇。
叶扶摇给她一个鼓励的笑。
兰采薇勉为其难地舒展了一下眉头。
“美丽的姑娘啊,请笑一笑。”叶扶摇侧躺着,伸出一只手。
兰采薇尝试着去笑,但并没有开心的情绪去支撑,笑得很生硬。
叶扶摇看着兰采薇脸庞的笑窝,觉得她之前一定是一个爱笑的姑娘。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让爱笑的姑娘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过,即便兰采薇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但她依旧深深记着一个名字——曲红绡。即便是神魂重塑了,即便是意识重启了,这个名字依旧像是印刻在她的生命里,跟随过来。
叶扶摇想,曲红绡应该是她写进生命里的执念吧。
叶扶摇撑着头,眼神迷离地顺着兰采薇的脸庞轮廓看向远方。
“曲红绡……”她轻吟一声。
兰采薇下意识看向她的双眼。
“还是很在意对吧。”叶扶摇笑着说。
兰采薇转过头,习惯性地以左手提起提灯,站起来,感受了一下背后木剑的重量后,看着叶扶摇说:“我想出去走走。”
终于说话了!
叶扶摇很开心地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
“你不钓鱼吗?”兰采薇问。她每天都看见叶扶摇在钓鱼,一直都在钓鱼。
“鱼是钓不完的。但是啊,陪着一个人的时间可是有限的。”叶扶摇高出兰采薇半个头。她伸出手,摸了摸兰采薇的额头。她发现,兰采薇并不抗拒自己这个动作,想必是以前也被别人这样做过吧。
是曲红绡吗?
“为什么?”兰采薇问。
叶扶摇回答,“相逢之事,无穷尽光阴者。离别总是人生里的常态。”
兰采薇低下头,“是这样吗……”
“总是要习惯分别的。”叶扶摇一边向前走,一边说。
兰采薇慢慢跟在后面。
她们离开了浮生海,朝前面的浮生宫走去。
经由一条狭长的山谷之路,她们来到了浮生宫。
浮生宫由十三座云台组成,分散在虚空之中,像是悬浮在云层上,彼此之间又被云梯连接着。每一座云台都有一座星宫,每一座星宫都住着一名长老,以及十二个弟子。因为星宫很大,所以即便有着十二人,每一座云宫也依旧显得冷清,这是浮生宫的常态,大家也习以为常,在清净,不惹尘埃之中修炼着。
而最多只能有着两名弟子的宫主的星宫——最中央的星宫尤其冷清。更不用说宫主夏雨石在这一代里,只收了一个弟子,这个弟子还几乎都不待在星宫里。大多数的时间里,对于浮生宫的弟子们而言,看到宫主的次数比看到宫主弟子的次数多多了。
她们走在云梯上。
兰采薇朝下面看去,看不到底,很高很高,浓重的雾气沉在下面。
“怕高吗?”叶扶摇问。
兰采薇摇头。
“我以为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会怕。”
“天上吗?”
“虽然不是天上,但依旧很高。”
事实上,据师父夏雨石说,兰采薇是从外面的世界掉进这座小世界的,这其间要先掉入离地面十多万丈的天下级大灵脉中,再被灵脉中的灵压甩进虚空缝隙里,在缝隙里继续下沉直到穿透虚空隔膜,才能有机会掉进千华世界里。
比起兰采薇刚好掉进千华世界,叶扶摇更惊讶的是,她居然在天下级大灵脉里没有被压成粉碎,甚至还在虚空缝隙里毫发无伤。刚听到夏雨石说的时候,她不由得怀疑兰采薇其实已经有圣人之体了,但一瞧,又是实实在在的分神修士。夏雨石猜想应该是有人出手保护了,不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虽然很疑惑兰采薇的身份来历,但这并不妨碍叶扶摇接受她成为自己的师妹。
师妹也是妹妹,妹妹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师……姐认识曲红绡吗?”
“嗯。”
兰采薇抿了抿嘴。
叶扶摇问:“想知道她的事?”
“她……我说不出来。”
“没关系,我会好好告诉你的。”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可是你师姐。”叶扶摇开心地笑着说。
“师姐……”兰采薇神情有些迷茫,又有些纠结,她感受到了心里的一丝悸动。她尝试着去将什么事物联系起来,但有些吃力。“很重要。师姐,很重要。”
叶扶摇虽然很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但她觉得这并不是在说自己。
她想了想问:“曲红绡也是你师姐吗?”
兰采薇眉头浮现起一丝痛苦,“我也不知道。但是,很重要。曲红绡很重要。”
“没关系,以后再慢慢想。”叶扶摇捋开兰采薇皱起的眉头。
兰采薇忧愁地看着云梯下的云雾。她觉得她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但去想时又什么都没发现。这种感觉让她很痛苦。
叶扶摇见她这么痛苦,连忙转移开话题,问:“你背上的剑叫什么?还记得吗?”
“师姐不知道吗?”
“嗯。”叶扶摇并没有假装自己知道,那种事并没有意义。
“我也不记得了。”
“要不然重新起个名字?”
“也是呢。就叫大剑仙吧。”兰采薇脱口而出。
叶扶摇笑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很奇怪吗?”
“不太像一把剑呢。”
“那换一个吧。”
叶扶摇笑了笑,“不用啦,既然是立马想出的,说不定是跟这个名字有缘分。”
“大剑仙……”兰采薇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立马想起这个名字,但细细念起来并不觉得违和,反而有些怀念。
怀念着什么呢?她不知道。
两人来到两座云梯交汇的地方,恰好碰到另一座云梯走过来一个青年男子,身材偏瘦,精神奕奕,尤其是眼睛格外有神,穿着靛蓝色的长衣。
“扶摇!”青年男子惊讶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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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1章 第 51 章
叶浩然听到第二关的考核开始了,还是松一口气的,因为叶浩然可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毕竟这个女人虽然是叶浩然最想做掉的人,但是她也只是十二星座中的其中一个而已,还有其他的人也在叶浩然的计划之中。
叶浩然想了想,然后等待着前面的人进行考核,自从叶浩然坐下之后,后面就沒有再进來的,看來这第一关就把很多人给阻挡在了门外,这也很好理解,毕竟那两个大汉气势还是很足的。
白人大个子回头看叶浩然,然后笑了起來,说道:“兄弟,是不是紧张了,放洗吧,这一关和技巧和勇气都沒有关系,就是纯粹的考核而已,过就是过,不过就是不过,可沒什么好隐瞒的了。”
叶浩然沒理会这个家伙。
白人大个子或许觉得自己在叶浩然面前非常的有权威,他继续说道:“其实,我有时候觉得短小一点也是挺好的,对不对,哦,对了,你们亚洲的人,是不是都很差劲的,我是说,恩,不仅仅是这方面,不仅仅是男女这方面这事情,还有,比如体力,比如武力,是不是也很差劲,以前听说亚洲人都是东亚病夫,估计是这样的。”
叶浩然皱了下眉头。
白人大个子哈哈的笑了起來,开口说道:“我以前看的最好玩的事情,就是华夏人抗战时期的视频了,说实话,华夏人真的很愚蠢,幸好他们的繁殖能力强,不然的话,就他们的那瘦弱的身板,估计早就被我们几个国家的联合军队给屠杀干净了,你说说,那个时候了,我们都用洋枪大炮了,那些华夏人还在讨论着要不要剪辫子的问題,而且很多人看到我们就逃,哈哈,一百多人的队伍,能把一万多人的军队给吓跑,真的很好笑,嘿,你不觉得吗,对了,兄弟你哪个国家的。”
叶浩然眯着眼睛,他脾气是挺好,但是也不意味着叶浩然就沒有脾气了,对叶浩然來说,一般他是不愿意主动出手的,但是真的需要出手的时候,叶浩然从來都不会心软的,叶浩然看着那白人大个子,朝着他咧嘴一笑,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一定能够过这第二关。”
听到叶浩然的这个问題,白人大个子立马间就觉得自己更高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浩然,开口说道:“我都说了,这一关是不用讲任何技术和实力的,我自己的尺寸,我可是知道的,嘿嘿,你是不是很危险了。”
这个时候前面的人都已经相继进去,这一关毕竟说起來还是很简单的,就是简单的测量一下长度而已,所以前面的十多个人都已经过去了。
白人大个子很有优越感的看着叶浩然,嘿嘿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关你都要加油,哈哈,在我们的世界里,可容不下你们这些小个子的华夏人。”
叶浩然冷笑了一下,然后他猛地一抬腿,叶浩然的膝盖直接撞在了白人大个子的小丁丁处,叶浩然的这一膝盖力道还是很足的,虽然不至于一下子就把这个白人大个子给废掉了,但是,却至少可以保证这个白人大个子在三个小时内沒办法充血了。
“嘿,到你了,你可以去测量一下你的长度了。”叶浩然说道。
“嗷……呜……嗷呜……”白人大个子抱着自己的下面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他恼怒的瞪着叶浩然,但是同时他也是很无奈的只能在地上打滚,的确很疼,所有的男人都明白这种感觉。
此时前面那名女子已经开始说道:“嘿,到你们两个了,赶紧过來,接受第二关的考核。”
叶浩然看了眼地上的白人大个子,耸了耸肩,然后就朝着那第二关的考核处走去。
地上的白人大个子当然明白叶浩然的意思,很显然叶浩然这是要让自己在第二关的考核处退下去,毕竟受了这么强烈的撞击,肯定沒有办法竖起來,这样的话,怎么着也不会长度有十八厘米了,白人大个子怒了,他当然恼怒,为了今天的考核和比赛,他准备了很久,而且都摸清楚了这里面的考核规矩,这里面的考核规矩经常改变,但是不外和就是考核男人的长度还有力气、勇气、技术等等。
白人大个子这次來绝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來的,而且,一旦被圣女露莎给选中,成为今天的男妃子,除了能够和传说中的圣女度过美妙的一夜之外,还能够获得很多的金钱财富,而且技术越好,把圣女伺候的越是高兴,得到的东西越多。
为了这个机会,这个白人大个子绝对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用尽了手段,并且一直都在努力的锻炼着自己,现在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是竟然被叶浩然给做出这种事情來,这如何能够忍。
白人大个子忍住自己下面的疼痛,猛地就从地上翻滚起來,他朝着叶浩然就抓了过去,他现在非常的仇恨叶浩然,所以他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温柔,直接就朝着叶浩然的脖子抓了过去。
叶浩然仿佛身后有眼睛一般,他的身子一矮,接着双腿灵活的旋转,已经变成叶浩然直面着白人大个子了,叶浩然不屑的讥笑道:“怎么了,想來武斗。”
白人大个子非常的愤怒,双眼发红,他瞪着叶浩然,“该死的亚洲人,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付出死亡的代价。”白人大个子说着,已经朝着叶浩然扬起拳头,然后狠狠的朝着叶浩然捶了下去。
叶浩然的身体根本沒有动,他只是踢出了一脚,“砰”的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浩然的脚已经踢在了白人大个子的脖子下巴处,这一脚,咔擦一声,直接把白人大个子的脸给踢歪了,白人大个子的脖子发出咔擦一声,扭到了,然后白人大个子只能像是个螃蟹一样,横着走路了,他愤怒的啊啊大叫着,很不甘心的再次朝着叶浩然扑过來。
叶浩然这一次沒什么好说的了,一脚下去,然后把这白人大个子给踢倒在地上,让他沒法爬起來了。
叶浩然看着白人大个子,开口说道:“朋友,记住了,以后说话,还请注意点,你侮辱我的国家的时候,请你想明白,你到底有沒有这个实力,白痴。”
说完叶浩然朝着第二关的考核处走去。
白人大个子呜呜大声的哭了起來,但是这个时候,周围的那些女人都很冷酷的看着他,他叫屈也沒有办法,因为白人大个子知道,在这个地方,屈辱只能靠自己的手去偿还,根本不会有人怜悯你的,白人大个子只能从地上爬了起來,然后用尽力气,朝着第二关考核的地方走了进去。
叶浩然先走了进去,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门打开,然后就出现了一个身材倍好的模特,这个模特的身材几乎比球王贝利的女朋友还要火辣,关键是,她全身上下都沒有穿一件衣服,她朝着叶浩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先生,请展示你的长度,要最长的长度哦。”
叶浩然明白过來,原來这个女模特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好让男人们有反应,然后可以测试长度的,叶浩然点了点头,然后稍微控制了一下,接着女模特拿起尺子,量了一下,接着她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恭喜你先生,其实,先生,你是我见过的,为一一个顺利过关的亚洲人,其余的人都是努力了很久,才有几个人刚刚过关的。”
叶浩然笑了下,然后开口说道:“我可以出去了吗。”
“当然,另外就是……”女模特说着,朝着叶浩然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另外就是,如果先生你今晚落选的话,你能不能來找我啊,我也是一样的给你服务的哦,或许,还会赏给你小费的,你或许不知道,我喜欢你们华夏人,喜欢你们身上干净的味道。”
叶浩然笑了起來,说道:“好的,亲爱的,不过,我觉得今晚我是不会落选的。”说着,叶浩然朝着合格的那个门口走出去。
刚刚走出去,叶浩然就看到了白人大个子从另外一个房间垂头丧气的出來,而且,不仅是垂着头,还是歪着头,他像是一个落败的螃蟹一样,横着身子,朝着回去的路走去。
“嘿。”叶浩然朝着那白人大个子招了招手,然后他开口说道:“别气馁,下次再來嘛。”
白人大个子看到叶浩然竟然通过了第二关的考核,有写震惊,他不敢相信,但是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这个华夏小子能够一脚把他的脑袋踹的转圈,想來,下面也一定是长度惊人了。
白人大个子更加的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叶浩然沿着那通道走去,很快,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那种两头连着走廊的房间,叶浩然知道,这里肯定就是第三关的测试地点了,这个圣女果然是好品味,好规划啊,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选男宠妃的方法,实在是高,即使在华夏国的历史上,和那些男皇帝比起來,也不遑多让了吧。
第三关,还有九个人坐在椅子上,叶浩然依旧在最后面一个坐着了,这时候,叶浩然旁边的一个黑人转头,看了眼叶浩然,然后朝着叶浩然很温顺的笑了下……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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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听了叶浩然的话,莫娜皱起了眉头,她盯着叶浩然,说道:“听你这么说來,我倒是也开始认同了,看來我们这次來的有点唐突了,若真是你所说的那样,这个泰伦实力恐怖,我们两个可抓不到他。”
叶浩然点了点头,“不过你可以呼叫增援的,对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題就是,你试试能不能黑进拍卖会平台,从里面找到漏洞,既然泰伦想要把那些拍卖者的钱弄到手,你们完全可以抢先一步拿到的。”
莫娜想了想,说道:“这个应该不是很难,无论是什么平台,都必须有银行的监管,这种拍卖会为了得到下面拍卖者的信任,让拍卖者能够安心的把钱转移到拍卖平台上來,他们肯定会让瑞士银行來做这个平台的,我试一下能不能从瑞士银行方面做突破开,用政治施压,进入那个平台。”
叶浩然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的信息都告诉你了,也看过你们的这个移动小基地了,好了,我先出去了,晚上的拍卖会一定很热闹,所以我打算去凑一下热闹,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其实那个诺亚方舟已经被毁了。”
说完,叶浩然从车子上跳了下來,他朝着一幢高楼走去,站在高楼最顶端,叶浩然放眼看着整个雅典城,雅典城是曾经最辉煌的城池,或许,这个城市曾存在过几万年,如今的这些建筑,都只是后人杜撰了,而在诸神大战的时候,它或许就已经存在了。
古希腊神话中的诸神时代,华夏国的上古时期,包括其他地方的一些传闻,或许,传闻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很多故事都曾经存在过,只不过,有一段时期,地球上发生了变动,所有的强者在那一个时代全都消失了,而现在的人类,其实存在不过几千年而已。
想一想吧,几十亿年寿命的地球,又怎么会孕育出只有几千年历史的人类文明呢,人类真的是从猴子进化來的吗,一万年以前的人类,究竟是猴子,还是另外的样子。
叶浩然看着这个偌大的雅典城,他的心中开始越來越明朗,他开始越來越清晰,人类的历史是多么的无知与浅薄,在一万年前,地球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断代空白期,一万年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只是靠着神话故事流传下來,而在一万年以内的事情,人类开始出现,由蒙昧无知,到成长为现在的科技时代,屈指算來,这也不过只有几千年而已。
叶浩然叹了口气,看來,地球这个母亲,可不仅仅是一枚会旋转的星球那么简单啊,它有着自己的智慧,它悄无声息的就把一万年以前的人类历史给淹沒,毫无痕迹。
而谁又能保证,人类再活几千年,科技进化到无敌时代的时候,地球会不会再次出手,然后悄无声息的把所有的人类文明给淹沒呢。
叶浩然的心界一下子变的开阔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未來,绝对不能限于地球之上。
远处的海面之上,一辆轮船快速驶來,叶浩然看着那艘轮船,微微一笑,他知道,那一定是泰伦的轮船了,泰伦如此捉急忙慌的赶來,恐怕是害怕自己戳破他的计划吧。
叶浩然躺在了大楼之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苍穹,静静的等待着。
远处的巨轮之上,泰伦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前方,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力不错,第一次觉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把控住的,诺亚方舟的突然损毁,让他很愤怒,他现在想着,只要再见到叶浩然,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泰伦先生……”一名保镖走了过來,看到泰伦的脸色,他有些犹豫,后面的话就吞了下去,沒敢继续说。
“说。”泰伦冷声哼道。
那保镖无奈,说道:“泰伦先生,我们刚刚收到骑士酒店那边传过來的讯息,他们说……”
“说什么,不许支支吾吾。”泰伦的声音已经冷的像冰了。
保镖低着头,说道:“骑士酒店那边传來消息,叶浩然曾经在酒店出现过,而且他还救走了安格斯与卡洛琳二人。”
“什么。”泰伦一甩手,他的手掌根本就沒有碰到那名保镖,但是内气已到,“砰”的一下,那名保镖的脑门已经被泰伦直接给拍扁,接着那保镖直接被泰伦给扇进了水中。
泰伦脸色变得阴沉起來,其余的保镖都不敢说话,泰伦知道,事情已经越來越超出了他的掌控了,如果这个时候叶浩然把诺亚方舟破碎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么今晚的拍卖会计划,恐怕就要搁浅了,哪怕那些人不相信叶浩然的话,但是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考虑到风险,就会不敢忘自己的平台上打钱了。
“加速航行。”泰伦大声说道。
轮船冒出一阵的黑烟,快速朝着岸边飞速行事而去,泰伦站在船头,他拿出手机,快速的拨打了几个电话,询问过情况之后,泰伦松了一口气,看來叶浩然并沒有把诺亚方舟损坏的消息放出去,这个孙子还不算太坏。
泰伦心中哼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的捂了下自己的胸口,从水底往上浮的过程中,他的肺部还是有点受伤,毕竟海底水压还是很大的,再加上上浮的速度太快,肺部压力变化太快,导致了肺部肺络受伤。
轮船距离岸边还有二十多米的时候,泰伦已经等不及轮船抛锚了,他猛地飞身跳上船头的栏杆,然后从栏杆上猛地一跃,身形飘飘,落在了岸边,接着直接钻进了一辆路虎车中。
路虎车的司机显然早就接到了泰伦的通知,他一直在岸边等候,见泰伦上车,他也沒有多问,朝着骑士酒店快速驶去。
到了骑士酒店,泰伦松了口气,随后他在保安室的麦克风说道:“各位朋友,想必你们都已经等候多时了,也明白你们必然已经跃跃欲试了,好,今天的拍卖会将会提前开启,大家请在半小时内到大厅集合,然后我会带着大家进入诺亚方舟的专属拍卖会场。”
半个小时后,几百人站到了大厅中,这些人都是受到了泰伦的邀请,前來参加诺亚方舟拍卖会的,其实本來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前來,毕竟要惊怕的物品可是大名鼎鼎的诺亚方舟,一艘万年不腐的圣器,最近在古董界,这种圣器古董的拍卖价格接连攀高,而这一艘诺亚方舟,一般的古董商肯定拍不到。
不过这拍卖会上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可以合拍,这个规矩让很多资产在几十亿美元的人也來了兴趣,就算是一个人拍不到,但是如果是联合的人多的话,那也是有可能竞争过那些商界大佬的。
泰伦看到來了这么多人,心里松一口气,他现在已经來不及想叶浩然的事情了,首要的问題就是要把这些人的钱给弄到手。
泰伦哈哈笑道:“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一定都等的迫不及待了吧,其实我也一样,大家跟随我,进入诺亚方舟的专属拍卖会场吧。”
说着,泰伦带着人朝着骑士酒店的后院走去,到了后院,经过一个长廊,众人进入了一个很特殊的会场,这是一个专门的拍卖会场,会场是包厢模式,有大包厢,也有单人包厢,每一个包厢里,都有一台电脑,还有一个大屏幕,屏幕中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展现着诺亚方舟的样子。
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诺亚方舟的,此前跟随泰伦进入海底亲身参观诺亚方舟的只有一百多人,而现在,这里有几百人,自然有很多人是沒有下去过的,这些人看到屏幕中展现的诺亚方舟样子,看到那万年不腐的船身,看到船身之上那巨大的图腾,全都激动起來,这真的是圣器啊,这种东西,多少钱都值了。
对于这些人來说,金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了。
每个人都挑选了包厢,打算合买的人,必须要呆在一个包厢里,而一个人竞拍的则可以选单人的包厢,整个竞拍过程都是不记名的,充分保障客户的**和利益,最后谁能拍到诺亚方舟,泰伦也会保守信息。
等所有的人都选定了包厢之后,包厢里响起了泰伦的声音,“各位,点开电脑,你们可以看到一个瑞士银行的链接,你们放心,瑞士银行的账户是绝对安全的,此账户与我们的拍卖平台相连接,这一次出价,是实时出价的,也就是说,各位加价,只能以这个账户里的钱为基准,若是超过这个金额,各位是沒有办法竞拍的,所以各位必须把你们的资金都暂时的转移到这个账户中,瑞士银行会给你们暂时保管,不过大家不要想多了,这个账户是沒有利息的,反而要抽调万分之一的手续费,所以,大家看着办吧。”
听了泰伦的话语,这些商人都沒有什么怀疑,他们都是商场老鸟,自然知道瑞士账户的安全性,再加上手续费什么的,听起來完全是真的,于是所有的人都把资金转移到这个平台账户中來,准备参加接下來的诺亚方舟竞拍。
泰伦站在后台,看到后台不断飙升的账户金额总数,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接着他又点了下按钮,各个包厢的屏幕上出现了安格斯、达尔西和金教授三位教授对诺亚方舟的鉴定结果,这三个教授的认证,让拍卖会再次出现了金额转账高1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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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各个大队的一把手都来了,亲自将这些知青领到自己队里。场坝上几十名知青,一袋烟的功夫过后,坝子上就剩下李军和刚才车上的那个女孩。但很快,他们俩也被叫走,被分到一个叫清水湾的知青小组。
清水湾知青小组的胡书记个头不高。剩下包括李军在内的知青面前,他一点也不怯场,例行讲了几句话后,喊了几个后生挑着大家的背包就往清水湾走。一路上,他不停给这些知青“打预防针”,说这里属于川南,不像大家来之前的地方,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吃苦,条件也很艰苦,要做好心理准备。
到达清水湾的第一顿饭,是在胡书记家里吃的。饭菜是胡书记的女儿和老婆一起准备的。饭菜确实不太好,翻来覆去就是土豆:土豆丝、土豆片儿、土豆焖饭、土豆泥汤。
大家确实劳累又饥饿,饭菜一端上来,众人都围过来,狼吞虎咽。李军吃了两碗,反倒觉得很合自己胃口,想再添,又不好意思,心想,这土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好吃呢。胡书记见大家吃得起劲,说:“清水湾这里,确实很穷,土豆已经是很好的口粮了。等安定下来后,后面的事再慢慢说。”
吃完,胡书记安排这些知青的住处。一起来的这个“麻花辫儿”女孩,和几个女知青被安排在村头大槐树不远的房子里住。距离胡书记家有两里地,书记的女儿胡芳亲自带路将大家送过去。李军和其余几个男知青就安排在村公社旁的屋子住。
这一晚,大家都很疲惫,到了安排的住处后,简单收拾后屋内呼噜声此起彼伏。
后半夜,李军被一个男知青叫喊声吵醒。起因是,这个男知青的脚被一只唧唧叫的老鼠咬了,把他咬醒了。李军猛地跳起来,拿起门后面的一把扫把,一下把在角落里蹿的老鼠拍了。大家都被这声音给吵醒了,开灯一看地上老鼠还在动,谁还睡得着?
被老鼠咬了脚的男知青从挂包里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出来,揉碎摁在被老鼠咬过的洗了的脚拇趾上。为表示感谢,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到李军面前,说到门外抽烟。男知青说自己叫周学兵,从东川来的。得知李军也来自东川,马上热情起来。
李军见他有点倒霉,抱怨了几句。两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来。天东边泛起鱼肚白时,两人才进屋。大家伙也都没睡沉,门一开,有几个人翻起身。趁着照进屋的的亮光,李军又看到两三只筷子长的老鼠,从他的床铺上飞快地钻到隔壁的被窝里。很快,隔壁的男知青,一个鲤鱼翻身,大喊大叫。他也被咬了!
大家很快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不满转移到胡书记头上,埋怨胡书记对知青这事没放在心上。
“天亮之后,我去找胡书记反映一下。”李军说。
次日下午,书记派了一个年轻人来通知李军这一组几个男知青到村公社开会。他们到达时,“麻花辫儿”女孩和其余几个女知青也都在。此时眼前的“麻花辫儿”,经过一夜休整后,气色好了很多,穿了一件青蓝色外套,看起来干干净净的。麻花辫儿也梳得油亮,匀称地搭在两边肩膀下。“麻花辫儿”和李军简短对视后,立即埋头,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
会议的主题是宣布知青的日常安排和劳动任务。女知青主要做些手上活儿,不费体力,男知青呢,则由胡书记带着,做些体力活儿。大家都没啥异议,胡书记宣布散会时,李军说有话说。
他当着大家的面,说了昨晚老鼠的事,说这么下去,坚持不了多久,知青们都会得病死:得鼠疫!他刚说完,只见胡书记脸色铁青,腮帮子磨了几下,看得出来,他是在咬牙切齿。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微笑说:“很久没人住,屋子自然有老鼠,不过别担心,住几天有人味儿了,老鼠自然就没有。村里也尽快想办法,你们就放心。”
这天大家都没上班儿,主要还是各自置办一下日常用品,收拾一下住处。知青吃饭原本是安排在一些村民家里搭伙,但胡书记说情况特殊,有些知青口味和村民不一样,所以可以自己开火做饭。口粮过段时间由生产队来分,先吃一段时间土豆。
大家回到住处后,又将屋子重新收拾一番。这下发现,角落有一个老鼠窝,一根木棍捅进去,十几个老鼠钻出来。这阵仗,着实把知青们吓了一跳。
李军躺在床上,准备给黎斌写信。他暂时还不想给家里写信,毕竟他心里还有些难接受父亲当初那么激将他,再说到了清水湾这个地方,尤其是晚上老鼠咬脚这事,他心里更是耿耿于怀。
周学兵捅了老鼠窝后还一直念叨,也不知道女知青那边是不是也有老鼠。“唉,对了,李军,那天和你说话那个女知青叫啥名字?”
李军问哪个。“就是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儿的女知青。不知道是不是咱们东川过来的。”周学兵说。
如果周学兵不提,李军也许都忘记了这个麻花辫儿。正因为周学兵提了,李军又记起了“麻花辫儿”。他看着屋顶,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两根麻花辫儿。但很快,又是麻花辫儿一脸严肃的表情。
“不知道叫啥。就叫麻花辫儿吧。”李军说。
周学兵“喔喔”两声后,兀自走开了。
没两天,周学兵回来说,女知青住所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女知青们很害怕,但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有女知青夜夜哭泣。
李军问怎么回事。周学兵说,他本来想找女知青打听下“麻花辫儿”的情况,结果女知青说,有个外地来的知青,晚上洗澡时,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外面盯着看。起初,外地知青还没当回事毕竟没有发现真人,可有一天,女知青洗完之后,出门倒水正好发现一个男的从窗户边溜走。
“女知青当时吓得盆子都掉地上了,也不敢喊。”周学兵说,“而且当天晚上,这个女知青躺在床上,半夜又有一个男子进屋。”
“然后呢?”李军问。
“没然后了。那男的就是手触碰身体了之后,没干其他的。过了几天,又来了。还是老一套。”周学兵说。
李军说:“这男的太欠揍了。”
下午上工,很快就有消息传来。男知青们听说女知青那边直接没有出工,胡书记还把女知青批评了一顿,说女知青接受锻炼的态度有问题,这个说法越是引起女知青的反感,大家一致决定,不找出偷偷地窥视的男子,女知青们坚决不出工。
直到下午收工,女知青们一个都没有出工。回到住地,李军对男知青们说,既然胡书记不愿管这事,要不要大家管管?“很多都是东川一起过来的,不管的话,有点不够意思。”
大家表示附和。周学兵自告奋勇说愿意去找女知青们合计合计,说完一溜烟出门了。不一会他就回来了,说女知青们很感谢,决定今晚打一场“伏击战”,将偷看的那人抓住暴打一顿。
天黑透后,男知青们埋伏在外地知青的屋子外,只等偷窥男子自投罗网。只有李军扮作外地女知青,躺在她的床上。只要偷偷看的男子一进屋,李军立马动作,并喊叫。
可是,大家等了一晚上,直到后半夜,那男子还没有出现。知青们商量说也许男子不会来,只好作罢,明晚再来。外地女知青这才回屋休息,她刚躺下不久,床下移出来一个男的,立在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一阵乱动。
女知青怎么叫都叫不出声来。
天亮后,女知青被欺负的事,又传遍了清水湾知青点。男知青们知道后,纷纷表示要去找胡书记,但李军拦住了大家:“就这么去,你们觉得书记会管?”
周学兵却说:“不去的话,书记绝对不会管!去了总会管!”
李军没想到,眼前这个才被老鼠咬了没多久的知青,竟然在此刻公然和自己对着说。他很快冷静下来,说:“我的意思是,今晚咱们再去守株待兔。”
晚上安排好之后没多久,外地女知青的屋门开了。躺在床上的李军下意识地捏紧了床边的一根竹棍。那是他随时准备拿起来反击的。
男的进屋后,竟然先走到窗边将窗户的拴打开,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伸手摸床上的人的胸前部。可他刚一伸手,就被早已准备好的李军一把手抓住了。
“看你往哪里跑!”李军大喊。但是男子一把甩掉李军的手,径直朝着窗户冲。他这一甩手,力道还是很大,居然甩脱了。李军翻身起来,男子已跃过窗户。闻声冲进来的男知青们还是没有抓住这个男子。
“快追呀!”李军喊道。众人这才循着男子逃跑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喊。
夜晚的农村,出工的村民早已睡觉。静谧被这叫喊声打破,村里的狗也开始狂吠。不少村民家里的灯开始亮了起来。
天刚亮时,那男子还是逃了。是翻山逃的,具体是谁,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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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洪义宗说,让两位领导坐在这儿等了这么长时间,我是万分的抱歉,今天只有多陪领导喝几杯表达一下歉意,我这就让服务员上菜,咱们边吃边聊啊。
洪义宗说完,就吩咐站在听外面随时听候使唤的服务员赶紧上菜。一会儿的功夫,一桌的菜肴摆放妥当,周德东拿起两瓶茅台酒,让服务员打开后,主动站起来要给大家斟酒。
洪义宗见状赶紧站起来,从周德东的手里接过酒瓶说,这一桌上,怎么也轮不到周部长斟酒,这种服务工作还是我来比较合适。洪义宗先帮秦书凯的酒杯斟满后,又把周德东的酒杯斟满,然后才开始替自己倒酒。
周德东说,洪老板就是客气,刚才我还跟秦书记念叨开发区建筑上这一块的事情呢,现在开发区分管建筑的副主任已经被调整了,秦书记这里,开发区的一盘棋肯定是要重新洗牌了,洪老板今天可要好好表现表现,看看咱们秦书记那里有没有通融照顾的地方,只要咱们秦书记稍稍松松口,你公司以后就不用再求爷爷拜『奶』『奶』的到外面去四处找工程做了。
周德东的一番话,显然是在给洪义宗搭桥,洪义宗知趣的站起来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要敬秦书凯的酒。洪义宗端着酒杯站起来,对秦书凯说,秦书记,我这人嘴笨,也没什么文化,不过周部长是了解我这个人的,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类的简单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以后还有诸多仰仗秦书记的地方,还请秦书记多关照了。
洪义宗说完这话,一仰脖子把手里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秦书凯今天本不想喝酒,自从当了开发区的主任后,酒宴天天有,喝多了,现在看见酒瓶就开始有些头疼。、
秦书凯见洪义宗这么爽快,也有些拉不下面子一口不喝,他看了周德东一眼,周德东立马会意的说,洪老板,秦书记今天既然肯来,就说明他的心里没拿你当外人,这酒宴大家反正都是天天喝,我看今天大家全都尽兴就好,你说呢?酒是形式,不要重视形式,不重视内容。
洪义宗见周德东站出来替秦书凯挡酒,心想,要不要喝酒并不重要,帮不帮忙办事才最重要,于是说,周部长,你是领导你说什么就什么,作为一个个体的老板,很希望形式和内同共同进步啊。
洪义宗这点心眼,哪里能瞒得过秦书凯,他微微一笑说,洪老板,咱们接触过几次,我对你的人品还是比较信任的,你既然是周德东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开发区这一块的事情,你可以跟赵晨阳副主任多联系一下,现在他负责分管开发区建筑这一块,我希望,你主动跟他多联系,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你可以再来找我。
洪义宗是什么人,秦书凯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他的心里早就什么都明白了。秦书记这是明示自己,主动跟赵晨阳联系感情,让开发区里工程这一块的事情,有人能站出来帮他说话,否则的话,只有秦书凯作为一把手心里有数,底下一个配合演戏的人都没有,项目公开招标的时候,哪里会有人主动把洪义宗的建筑公司列为备选目标呢,考场上不了,自然谈不到拿第一名。
洪义宗当即拍着脯表态说,秦书记,你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赵晨阳副主任那里,我会尽快联系到位,只要是您秦书记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坚决执行到位。
秦书凯听了洪义宗的话,笑着点点头,没发表任何意见,倒是周德东坐在旁边一副不信任的口气说,洪老板,你这个牛皮有点吹大发了吧,咱们秦书记做事最重要的看效果,而不是看谁的嘴皮子功夫了得,据我所知,你跟那个赵晨阳根本不认识,你可别当着秦书记的面,尽说大话,我看,你还是请秦书记找机会带你引荐一下比较合适。
洪义宗看了秦书凯一眼,秦书凯的表情是淡淡的,似乎没听到周德东的话,洪义宗赶紧说,周部长,秦书记可是个大忙人,这点事我自己能搞定,就不用麻烦秦书记了,再说,认识一个领导的事情都不敢做,我也就不要想秦书记的地盘上发展了。
周德东听了这话,没出声,他见洪义宗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本来想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今晚的饭局,洪义宗不停的给两位领导喝酒,秦书凯和周德东,实在有些挨不过去,就端起酒杯碰一下嘴唇,反倒是洪义宗,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着,全都是滴酒不留,不一会的功夫,一瓶茅台竟然被他一个人喝的见了底。
洪义宗感觉到脑袋有些发晕,他知道,自己这是快要喝醉了,为了不让自己喝醉在两位领导面前丢丑,他赶紧找了个借口从包间里出来,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胃里的酒扣掉,然后再喝。
洪义宗起身出门后,周德东对秦书凯说,秦书记,你放心,我介绍你认识的人,绝对都是上路子的人,这位洪老板,一直很讲义气,为人处事也很到位,你绝对可以信任他。
秦书凯心想,就算是你,我还要在信任两个字的后面打上个大大的问号呢,你凭什么让我信任这位相识时间不长的洪老板呢。自从知晓金大洲背叛自己的事情后,秦书凯的心里受到很大的刺激,变的开始不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对身边的人,他更是防不胜防,尽管他的心里有数,周德东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以后的进步也要靠自己的帮助,他跟自己是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的,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理由害自己,可是心里,他却还是始终绷着一根弦,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德东见秦书凯对自己的话,没发表任何意见,心里一时也弄不透秦书凯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位洪老板的,于是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问起了关于自己想要竞争的河流乡党委书记的位置。别人市的事情在重要,对周德东来说,也没有河流乡党委书记的位置重要。
周德东说,秦书记,钱卫国都已经到县里任职有一段时间了,他现在虽然暂时还兼着,但是位置等于空了出来,空出来的河流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最近你听到什么说法没有?
秦书凯看了周德东一眼说,周部长,这件事,我已经跟洪云部长谈过了,她的态度还是比较明朗的,她说你毕竟是组织部出去的干部,自然要安排的好些,不过,河流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比较特殊,我听说马成龙的舅子冯向阳也在争取,我看,你私底下至少要明白县委书记张富贵对这件事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否则的话,恐怕『操』作起来,有些难度。
周德东听了秦书凯的话,心里一沉,看样子,好事多磨啊。他对秦书凯说,秦书记,你放心,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我会按照你的吩咐,一定尽快落实。
秦书凯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了,不过,他知道,依照周德东的智商对自己的话肯定会听明白的,现在既然组织部长洪云已经答应把周德东的名字往上报了,只要张富贵这一关过了,自然事情才能『操』作顺利,这是周德东自己的升迁大事,张富贵那关,自然要他自己想办法打通才行。
秦书凯吧也知道,。假如张富贵有了他自己的人选,那么周德东能不能上这个位置难度就很大,书记办公会议可以通过,到了常委会议上也不一定通过,这个位置现在想的人太多了。
秦书凯就说,周部长,河流乡书记这件事情现在想的人很多,所以结果很难预料,你要做好任何准备,上任了怎么办出现意外情况,你又该如何办人要多考虑,才能走远。
周德东就说,秦书记,你说的我很清楚。这个时候洪义宗回到包间后,尽管一副喝多的样子,却强撑着还要跟秦书凯和周德东喝酒,好像,今晚不把两人喝醉,就是没招待好两位似的。
秦书凯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主动回敬了他一杯酒,让他的能定心,果然洪义宗对领导难得的客气回礼,感动万分的表情,一杯酒喝完后,秦书凯再推脱,他也不再坚持。
洪义宗本来还想撑着请秦书凯和周德东找个高档点的地方洗浴一下,秦书凯拒绝了,拍了拍洪义宗的肩膀一副关心的模样说,洪老板,你也喝不少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来日方长。
周德东因为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心事去休闲,三人吃完晚饭后,就各自散了。周德东就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何洁那儿,准备好好的休息一番。
何洁看到周德东进来,就笑着说,今晚又喝多了吧?能知道回来,也就不错了。
周德东就说,陪秦书凯喝酒不喝多也是不现实啊,现在他可是自己唯一在官场帮助自己说话的人。
何洁就说,我不知道做官有什么好的,整天就是一个官『迷』,为了做官什么都不要了,更不谈身体了,像你这样就是做了官,又能怎样?
周德东拉着何洁的手,到了里面的包间,早有服务员把周德东平时喜欢喝的茶泡好,到了一本在那儿,周德东进来后,拉着何洁坐了下来说,你不是男人,你不懂,有人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那么女人征服男人是靠智慧和身体,而男人征服世界,靠的就是权力在体现。
何洁说,我是管不了你,说吧,是不是要我做什么,如果不用,那就好好的陪我去洗个鸳啊鸯啊浴,我要看看你征服世界的东西是不是很厉害。
周德东就说,我还真的有事让你去做,先把事情说了,否则,被你征服过后,什么都忘记了。
何洁就看着周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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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此战 无关胜负
哗!
当林云干脆利落,直接答应陈凌的挑战时,整个圣池广场上响起了诸多哗然之色。
不少神霄峰的弟子,脸上都露出颇为愕然的神色,有点果断啊,这人真的一点都不像新入宗的弟子。
“好大的魄力!”
“认真算一下,他入宗才不过三天吧,陈凌入神霄峰都快三年了。所以……”
“三天对三年?”
林云的果断,就连不少真传弟子,都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
剑客向来都是杀伐果断之辈,争强好胜,喜怒绝不藏于色,无一例外都是直性子。
不管输赢如何,起码林云这直性子,立刻就让他在神霄峰中赢下了不少好感。
想要让人尊敬,实力永远都是唯一!
陈凌双眼微眯,他打量着眼前的林云,眸中闪过抹诧异之色。
他现在是两星天神丹,甚至随时都可以冲到三星天神丹,他的年岁也比林云要长许多。
可对方身上这等锋芒,却让他不得不神情凝重起来。
“我修为比你高一个境界,老实说占了不少便宜,这场比斗,你只要能够不输……我就心服口服!”陈凌想了想,道:“但话得说在前头,可你若是输了,真传弟子的名额,还请让一让!”
“你出手便是。”
林云心念微动,身体表面三千八百道紫金龙纹,无一例外尽数游动了起来。
对方除了修为深厚之外,可能还修炼有神霄峰的鬼灵级武技,但真打起来未必会比夏侯燕强上太多。
“得罪了!”
林云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激怒了陈凌,他在一息之间就祭出了星相。
轰!
璀璨金光从其体内迸发出来,一幅画卷悠然展开,当画卷彻底展开的刹那。
一只神鸟从中飞出,那是一只红色的火凰,纤毫毕现,圣光涌动。眨眼之间,这星相所绽放出来的威压,就立刻笼罩了半边天穹,无边火光,遮天蔽日。
显然,这陈凌并未小瞧林云。
之前夏侯燕等人,在受到重创的情况下,才被被迫祭出星相。
星相比拼落败后,瞬间没有一战之力,早点祭出星相绝对不会败的那般凄惨。
林云的星相很强,可陈凌却敏锐的瞧出,对方的星相可能融合的没有自己完美,掌控度远远不如自己。
那火凰在云中盘旋半圈,而后一个俯冲,直接落在了陈凌身上。
轰!
下一刻,一对长达接近百丈的火焰翅膀,出现在了陈凌背后。轰隆隆,瞬息之间,陈凌的火焰意志就疯狂暴涨,达到了接近四品大成的地步。
“神霄剑意,或许能跨越境界的差距……不过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陈凌悬空而里,背后火焰翅膀轻轻拍打,在拍打之间虚空中荡起一层层火焰涟漪。
唰!
他伸手猛的一握,一柄圣剑被其握在掌心,刹那间火焰意志就与通天大圆满的剑意完美融合,直逼神霄,甚至还要更强。
那柄圣剑表面,荡漾着金色的火光,看的人心惊肉跳。
林云脸色渐渐凝重了些许,难怪见到自己,以一敌三大败夏侯燕等人后,陈凌还敢出来挑战自己。
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并非无名之辈。
唰唰!
其背后火凰羽翼,猛的扇动起来,手中之剑猛的一抖。
哗啦啦!
数十道磅礴剑光,犹如碎裂的星辰,破开天际,化成流星,拖着焰尾,变作惊鸿,滚滚而落!!
此般声势,铺天盖地,空气被硬生生撕裂,一道道尖锐的破空声疯狂暴起。
面对此等攻势,林云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当神霄剑意祭出的刹那,五指紧握,猛的一拳轰了出去。
金乌衍天,银凰天地!
天地同心,神龙日月鼎!
林云现出一拳,将漫天火光打乱,而后拳芒化成神龙日月鼎伫立天地。
铛铛铛!
诸多剑芒,落在这日月鼎上,发出铿锵之音,却并未将鼎撕碎开来。
挡住对方颇为骇然的攻势,林云没有打算与对方,再做试探的想法。
既然是立威,就没有理由让对方,继续这般张扬下去。
十八道龙凰剑气同时催动,一道道圣辉从林云毛孔中迸发出去,他的周身立刻弥漫起金色的雾气。
嘭!
背后金乌羽翼展开,林云从雾气中腾空而起,就这么在虚空一晃,就来到了对方的侧方。
“苍龙之握!”
掌心之中风雷缠绕,三千八百道紫金龙纹和十八道龙凰剑气同时融合,轰,紧接着有庞大无比的龙爪横空而至,朝着陈凌狠狠拍了过去。
“先天圣气?”
陈凌眼中闪过抹惊讶之色,不过才大神丹之境,居然提炼出了如此多的先天圣气。
他的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背后火凰之翼猛的一扇,身形爆退,同时挥剑而出。
“焚天剑影!”
剑光变幻,陈凌劈砍出去的剑芒,凝聚着他两星天神丹的磅礴星元。这一剑所绽放的星光,几乎刺的林云睁开不眼,同时剑芒中还裹挟着一股古老的毁灭气息,狠狠斩在苍龙巨爪上。
咔擦!
巨响声中,那苍龙之爪被这一剑硬生生斩飞,同时裂开好几道缝隙。
紧接着,就如雕塑般在虚空中崩塌,化作如雪花般的碎片唰唰落下。
“这等手段,难不住夏侯燕,又岂能拦得住我!”陈凌身形暴掠,身后火凰羽翼,裹挟着漫天火焰,山呼海啸般涌了过来。
两星天神丹,确实比一星天神丹强上许多。
林云眸光涌动,脑海中思绪如电,可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势,却是丝毫未乱。他心念微动,烛龙、穷奇、鲲鹏三大星相画卷同时展开。
轰隆隆!
伴随着三大太古凶兽先后出现,林云身上的气势疯狂暴涨,那等气势居然丝毫不弱于两星天神丹陈凌。
血焰燃烧!
林云眼中金色光芒绽放,心口处血焰神纹再一次被点燃,三千八百道紫金龙纹同时燃烧。
一道道龙纹像是注入了鲜血,伴随着它们的融合,一条长达百丈的苍龙豁然出现。
少年有龙,掌御风雷!
“又是那条龙!”
圣池广场上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显然很多人都看过林云三天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可如今再次见到这苍龙,依旧难掩震撼之色。
当初就是这条苍龙出现后,林云彻底占据优势,将夏侯燕死死压制。
直到以一敌三,都依旧强势无比。
哗!
等到苍龙睁开双目,一股股滔天凶威,震颤天穹。
“难不住我!”
陈凌咬着牙,眼中神色无比执着,三年努力,他真的很不服气就被人给抢了。
就算真是一条龙,今日我也一剑斩了!
锵锵锵!
数不清的剑光,蕴含着焚烧万古的蛮荒气息,疯狂无比的落在苍龙身上。
可这苍龙太过强悍,剑光在其身上不停爆炸,却无法将它真正伤到,完全阻止不了它的声势。
噗呲!
数十招后,陈凌一口鲜血吐出,人在半空被苍龙生生撞飞出去。他背后巨大无比的火凰羽翼,在倒飞中将他身体彰显的无比渺小,那翅膀好像成了负担,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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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夜晚繁星密布在抬头可仰望的地方一闪一闪的照耀着这个神秘的世界,奇妙的相遇将在今夜发生。鸣梵双手插兜蹦跳着向回家的方向,额头前的刘海被风儿左右摇拽露出他清秀的脸庞,稚嫩的双眼在夜晚下恬静,温柔。星滕手提一袋糖果一路向前冲,心急火燎的奔跑在拐角处只听碰一声撞得星滕头晕眼花只感觉满头星星围着自己旋转,被撞倒的鸣梵摸摸脑袋睁开一只眼睛看不清撞过来的是什么,晕乎了几秒钟后眼前没有了刚才那么模糊才渐渐出现了人影,星滕也抬头看去才发现是鸣梵。星滕笑了起来没等他先说话,鸣梵温柔地说,“你还好吗?”鸣梵伸手拉星滕,星滕才反应过来立马使劲摇头,一把握住鸣梵的手站了起来。星滕找了一天鸣梵才灰溜溜的回家,他可没想到在这能碰到鸣梵,找了一天找不到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星滕看了看脚边赶快捡起糖袋发现鸣梵笑了笑已经走开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喊道,“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鸣梵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对星滕嘟嘴勾起嘴角,星滕双手背后咧着比星辰还要灿烂的笑容。星滕的笑容是因为他找了一天的鸣梵出现了,就是这样巧妙的遇见了鸣梵,鸣梵的笑容是因为他今天和悯伤一起看了蝴蝶。鸣梵笑着星滕也笑着,星滕提了提裤子小跑过去,鸣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大概是星滕离鸣梵太近了。
“你好,我叫星滕。”星滕措不及防的说了这句话忽然摊开手心上面放着一颗糖果递给鸣梵。鸣梵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缓缓开口,“干什么?”
星滕认真地道,“交朋友。”这三个字说得他又紧张又笨拙。星滕的心怦怦直跳,生怕鸣梵下一秒转身就走人,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星滕大脑三百六十度旋转思考对策。鸣梵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星滕说的话,星滕赶快又说,“再加一颗。”星滕又倒出一颗糖在手心上,鸣梵还是愣着,星滕的举动完全出乎人意料,没等鸣梵张口星滕又忙得倒出一颗糖,大大的眼睛很紧张地盯着鸣梵,直到星滕忍痛割爱陆续倒出整袋糖才反应过来拦住,“别倒了,别倒了。我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星滕十分认真地一字一个停顿说,“你和我交朋友吧。”这话说的也是情感无比丰富。
鸣梵更加惊讶了,“啊?”
星滕伸出手在鸣梵胸膛前,“这些糖给你,你做我朋友。”
鸣梵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仰头,星滕又把糖果全放回袋子里一把塞进鸣梵的口袋里,再拨开一颗糖给鸣梵,这一系列动作就像是已经重复了几百次才能做到的熟练。
鸣梵摇摇头道,“不要。”
星滕执拗地说,“吃。”
“我不吃。”鸣梵又摇了摇头。
星滕委屈地说,“吃一颗?”
“不吃,”鸣梵推开他的手说,“你到底要干嘛?”
星滕别扭地回忆起妈妈说的话道,“我妈妈说想要什么就要给对方一些什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交换?”
“那你想要什么?”鸣梵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星滕马上接话,“你做我朋友,我请你吃糖。我知道你喜欢吃糖,给。”星滕眉飞色舞的表情让自己的情感已经飞泄千里。
鸣梵低头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揪出那袋糖果挂在星滕小拇指上说,“我们不认识。”鸣梵摇摇头不吃他给的糖果,星滕不愿意了这些糖果原本就是用来和鸣梵交朋友的,虽然这个办法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星滕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星滕道,“你吃了我的糖就是我朋友了,不就认识了!”星滕说的话好像很有理,鸣梵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道他走运了?一下多了两个朋友?鸣梵站在星滕对面正感觉尴尬无所适从,半张着嘴要说什么时星滕一把手捂住鸣梵的嘴一颗糖顺着喉咙滑下,鸣梵急忙捋着脖子瞪大眼睛道,“干嘛?”
星滕霸道地说,“别想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鸣梵无语了,“谁是你朋友?”
星滕嘟着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我妈说只要等价交换就行,一袋糖不够就十袋,你别这么看我,再不行一辈子的糖我包了。”星滕急得直跺脚,鸣梵听来听去算是明白了,夜黑风高他突然在街角出现带着一袋糖说什么交易不交易的只是想和自己交一个朋友?鸣梵是不知道遇见这事是该开心还是该惊吓。
鸣梵还是保持着打死不吃不熟的人的东西原则,不过他也没什么熟人,爸爸算一个熟人,妈妈算一个熟人,悯伤就算是以后的熟人……想想他自己的交友圈真是一把手就数过来了,鸣梵叹了口气道,“别说一辈子就这一颗我都不能要。”鸣梵撇了撇小嘴。
星滕咬着嘴唇道,“我不管,已经在你肚子里了。”星滕指着鸣梵的肚子开始耍无赖。
鸣梵冷笑道,“还不是你强行塞我嘴里的。”鸣梵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无奈嫌弃四个大字,他是想和星滕交朋友的,起初也只是幻想幻想现在成真了竟然一下接受不了了,他也没想过能有朋友,还是一个这样奇怪的朋友,更没想过平日里一句话不说看起来刻苦努力的星滕竟然话这么多,人不可貌相是星滕给鸣梵上的第一堂课。
星滕忽然拽住鸣梵的手腕满脸自豪地说,“你不答应我,我就走哪跟哪。”星滕独特的交友方式算是让鸣梵大吃一惊了,简直可以用多此一举来形容,鸣梵巴不得有个朋友就算不给糖果鸣梵都可以做他一辈子的朋友,前提是星滕要是愿意的话。
星滕这么一闹鸣梵还真想逗他玩玩,鸣梵道,“那你就拽着吧!”
星滕感觉自己得逞了一样说,“我说到做到,你必须做我朋友。”
鸣梵敷衍道,“嗯嗯。”
一路上星滕边吃糖边发出声音还左摇右晃地看天上的星星。鸣梵道,“你能安静点吗?”
星滕直接回答,“不能。”
鸣梵一眼没有看星滕盯着前面自己的家道,“我马上就到家了,你放手。”
星滕道,“不行,你还没答应我。”星滕的手抓得更紧了些,鸣梵斜眼看他,星滕也斜眼看鸣梵道,“我是不会罢休的。”
鸣梵道,“你有朋友吗?”
星滕咔嘣咔嘣咬着糖说,“有,你是第一个。”
鸣梵的心里先是一震,缓缓才平复。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和星滕之间陌生的距离在一瞬间变得看不清了。
鸣梵道,“你一直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吗?”
星滕表示自我肯定说,“嗯。”
鸣梵说,“怪不得。”
星滕满头问号,“什么怪不得?”
鸣梵说,“你没有朋友正常。”
“哼!”星滕把脸扭过去,鸣梵斜着身看了看星滕,两人安静了很久鸣梵才道,“你生气了?”
星滕还是不说话,鸣梵为难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鸣梵挠挠头发道,“对不起。”鸣梵又看了看星滕的脸,夜下太暗了星滕的脸模糊不清看不到他的表情。鸣梵很容易感到自责,星滕一句话也不说让的他心就像从天上直接掉进地狱。
气氛越来越尴尬,星滕转过头看了看鸣梵说,“到家了吗?”
鸣梵落寞的心忽然升起,“不生气了?”
星滕道,“原本也没生气。”
鸣梵无语地说,“你干嘛不说话?”
星滕说,“书上说朋友就是这样。”
鸣梵差点笑出声还是强忍着咬住嘴里的肉道,“有病。”
星滕笑嘻嘻地点点头,“嗯。”
鸣梵甩了甩被星滕握住的手道,“你开心什么?”
星滕很满意道,“只有朋友才会这么说话,你现在已经是我朋友了。”
鸣梵也算是领教到星滕的脑回路了,“啊?谁告诉你的?”
星滕自豪地说,“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鸣梵道,“顶书顶傻了吧?”虽然鸣梵也没交过朋友,悯伤也才认识一两天,不过他就是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虽然他和星滕天天见面但这是他和星滕第一次说话,即使没有话题也可以瞎聊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星滕撞了一下鸣梵肩膀道,“你才顶傻了。”
鸣梵看了眼肩膀道,“这又是什么?”
星滕道,“书上说……”
星滕还没说完就被鸣梵打断忙着道,“别!”
“怎么了?”星滕左看看右瞧瞧,“有什么吗?”
鸣梵道,“什么也没有。”
星滕一脸天真地说,“嗯?我以为有什么怪物。”
鸣梵道,“怪物?又是书里看的?”
星滕两眼放光地点点头,“你也看过这本书?”
鸣梵说,“呵!我倒是没有那个荣幸。”
星滕晃了晃鸣梵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噢!你想看我借给你呀,我好多书。”
鸣梵笑了笑道,“不看。我还要学别的呢,可忙了。马上就要考核了,没时间看怪物。”鸣梵扭着嘴巴和眼睛装扮成怪物的模样摇摇头,星滕捂住肚子咯咯直笑。
“别笑了。”鸣梵抿住嘴有些腼腆,星滕被鸣梵刚才的表情逗得笑声停不下来,鸣梵一路听着星滕的笑声倒也不觉得烦。星滕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路两人终于到了家门口。
鸣梵指了指眼前的门道,“我到家了。”
星滕深呼吸止住笑说,“嗯,我知道,咱们进去吧。还等什么呢?”
星滕倒是落落大方,鸣梵直接愣了,“啊?”
星滕厚着脸皮说,“什么啊?”
鸣梵重复道,“我到家了。”
星滕也重复道,“我知道。”
鸣梵指着回来的路说,“你回家去。”
星滕委屈的双眼楚楚可怜看向鸣梵说,“这么晚了。”
鸣梵道,“所以才要回家啊,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星滕道,“家里没有人,都不在家。”
鸣梵认真地看着星滕道,“为什么?”
“不知道,刚才我是想去找柳树爷爷的,可是遇见朋友你了就决定来你家住呗,书里是这么写的,好朋友都要在对方家住几次。”星滕说的话一点都看不出是瞎扯,听了以后竟然还感觉他说的很真诚!鸣梵想了想自己真是疯了,让这个奇怪的家伙烦疯了。
鸣梵道,“你非要我吃糖是想到我家住?”
“呃……”星滕的耳朵瞬间刷红,他扣扣脸蛋说,“也不是,就是咱们以后也会是朋友的,早晚都一样。而且咱们也算是来来往往在柳树爷爷那里认识两个星期了也很熟了。”
鸣梵无奈道,“糖是给我的吗?”
星滕琢磨了一下说,“哎呀!糖肯定是给你的,咱们是朋友嘛!”
鸣梵道,“咱们还不是朋友。”
“算是了,你每天不是都会和我笑一下嘛!”星滕模仿着鸣梵的笑容给他看。
鸣梵瞬间急了,“你知道我在和你笑,你怎么不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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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哥哥多久能长出雪莲呢?”颜娧顺势让水滴进了土里,这些天已经有冬天的气息,这芋叶水可凉了。
“长不来的!”黎祈慌张张的要阻止她倒水,抓了好几把连衣袖也没沾到。
这是几个意思?他的功夫落败到拿个小姑娘没辄?虽然只有手能动,至于吗?
“哥哥何人?打哪来?入山何事?”颜娧可一点也不介意帮他浇个水。
“在下黎祈。”黎祈施了个拱手礼。
“还离奇?叶上的水都要淋下去了。”
“在姓黎名祈,黎民意尽安,适意乃所祈,不是荒唐离奇。”这话再不说清,可能不光水还来抔土了。
颜娧作势洒水示意他继续说,黎祈赶紧又接上话。
“京城人氏,跟着兄长来归武山一游,途中惹恼了兄长,兄长下令埋了我,本以为这辈子到此为止了,还好感知到地面细微的震荡往我方向来,这才伸手绊住了你们。”
“......”什么天大的错误要把人埋了?
该不会是古代高危职业嫡子还是长子吧?
“那你不好好埋好人,绊倒谷雨哥哥得陪医药费呢!”颜娧瞄了他一眼。
跟了立秋姑姑这些日子,也看了许多好玩意,这少年上好白玉冠与浅青山水湘绣云锦直缀,怎么看都是贵人子弟,一声不坑往地底埋,肯定有故事。
“哪不好埋,铁了心埋归武山?”颜娧终于放下荷叶,打开了竹筒酒递给他。
他嘴皮都脱了老好些层,看得出来被埋得久了,一定又渴又饿。
“只有酒,你喝不喝?”颜娧眼神犀利的在说“你胆敢不喝看看!”
黎祈赶忙接过竹筒,狼吞了几口,本以为会有预期中的辛辣,却顺和得直落胃袋,不知觉的喝了半筒,正要继续喝,颜娧就过来按下手了,换递上竹筒饭。
“再喝等等有你受的了,把饭吃了。”她萃的竹筒酒竹香绵柔易入喉,天然竹汁甘露只有清香清爽,现在叶叔与莫叔都怕误事不敢多喝了。
黎祈见她利落的翻起竹片一折就成了扒饭调羹,心中无比忐忑,怎么会沦落到小姑娘伺候呢?好不容易出门玩一趟,却让三哥给埋土里了,整整把他埋在这一日夜了呢!只不过吃了他一只烤鸡,至于吗?
颜娧见他吃的欢快见底了才又捧起芋叶问道。“哥哥来自何方?所为何事?”
“......”嘴都还来不急抹干净呢!方才带着酒香竹筒饭还在嘴里意犹未尽,转换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得赶紧做揖。“在下黎祈。”
“还离奇?等你长出雪莲就真离奇!想湿身是不?说重点!”颜娧举起芋叶作势浇水,怎么说话就得带自我介绍,不都介绍过了?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离奇”黎祈慌忙抓住了颜娧的手,深怕真的一身湿了。“是黎明意尽安,仁爱祈天心,不是光怪陆离奇。”
“......”有那么惶恐?连诗都再来了一次,还不带重样,是有多常被误会?
颜娧放开被抓住的芋叶接着问。“来此做甚?”
黎祈赶紧把芋叶内的水泼远远的,虽还在土里仍是恭谨的做揖回。“黎某京城人士,与家兄同游协阳城,因......”
难!满满的想哭....为了只鸡被埋进土里,真说不出口。
“嗯?还想再自我介绍一次?”颜娧见他停下了又要去捡回芋叶,
“没,我没!别去啊!”黎祈想都没想就一把抓了她小腿,来不急平衡的颜娧直直扑倒。
“......”他完了!惨惨的完了......
虽是小姑娘家家,脾气可能没三哥好,他完了......
颜娧扶着发疼的额际,利落的起身盘腿坐在地上,眼刀来去了几回。
“......”黎祈被她利落的动作给骇了,这小姑娘不简单啊!可方才手心里的触感是幼儿的软嫩无误,这是?
“你最好说得出可以说服我的理由,不然把你埋回去。”
“......”她威胁人的方式跟三哥好像,只得支支吾吾老实交待了。“我偷吃了三哥的烤鸡,三哥让暗卫把我埋这了。”
“哪儿不好埋,非归武山不可?”
“三哥说归武山贫瘠,没什么水、没什么树,够无良,对我刚好。”
“只是只鸡,至于吗?”颜娧听得嘴角抽了抽,到底多好吃的鸡?能这样对待弟弟?“亲生的?”
“是啊!我也这样三哥这样问,三哥没回答我甩头走了。”黎祈说得委屈。“我也正在怀疑,我是不是我爹亲生的,还好你们路过,不然我都饿死、渴死在这了。”
这除了捡来的没别的了吧!不过......
“如果真要让你死,应该不会留口气给你喘。”颜娧直白斩断他的委屈。
“......”能不能不要那么直接?
“这个警告很好!下次吃食记得留点口德,吃独食本就不该。”
“轮的到你一个小娃娃来教训我?”黎祈尾音高了八度。
刚刚还可怜他,下一秒就反复,女人是不是不管年纪都这样?
“你说我行不行?”颜娧扬扬手中的荷叶。
“欸!行!姑娘行的咧!”黎祈赶紧摁下荷叶。
“既然埋土是令兄给的惩罚,我管你一顿饱也逾越了,不如这就把你埋回去了。”颜娧水灵灵的眼眸真挚不过的看着他。
“别啊!”
“在下承了姑娘的情。”从高处传来的清冷嗓音掩过了黎祈的求饶,与黎祈熙相同的湘绣云锦直缀,衣袂飘然的从三丈外的香丝树上缓缓落下,施施然前来揖礼。
“公子无须多礼。”颜娧原本抬脚要把人踩回去,这洞新鲜着不需要重挖。“不埋了?”
黎承无法掩饰唇边的扬起,难得遇上能整治黎祈的,他真心一点也不介意,难得屈膝半蹲下身子配合颜娧高度。
“本就今天该挖出来了。”
“我让他提早了些,必须补足了时间!”
“别啊!三哥我不敢了。”黎祈没想到这次三哥发狠把他埋了,一个日夜啊!
“真为了只鸡?”颜娧长睫毛扇扇。
“鸡是小事,只是他吃完鸡,用了家父寄来的信件净面,用完还烧了,至今还不知家父信件内容。”黎承据实以报。
颜娧呐呐的看着黎祈,朝他比了大拇指。“哥哥你真行!是我哥哥早打死我了,还需要在土里反省三天?”
同为兄弟一个玩笑不羁,一个行事稳重;一个夸大不逊,一个沉稳有礼,这土里这个不省心的都不知道得烧掉爹娘多少黑发。
“我真知道错了。”黎祈嗫嚅着,此时不求饶还等明天?
黎承走到黎祈身边没多说话,脚一抬就往黎祈肩膀踩下去,整个人被压回土里只剩下一颗头。
颜娧挑了眉咯咯笑了,把赞转移给黎承。“是哥哥厉害!”
比她狠多了!方才还说要挖出来了,这下又回去了,不过好歹还有颗头在外头。
“三哥!我都认错了!”黎祈眼泪都挂在眼角了。
“认错又怎么着?烧掉的信也不会回来了。”她蹲到黎祈身边小手戳他的额际。
黎承欣赏的端看着小姑娘,也跟着戳黎祈额头鄙视着。“看看人家小姑娘三观都比你正。”
“怎么能拿我跟他比?”颜娧嘟起小嘴。“我可没让人埋了。”
“小姑娘!带不带这样埋汰呐?”
“怎能不埋汰?被埋的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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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韩晟昊和玄卓善都想让对方先说“好消息”,最后韩晟昊拗不过玄卓善,就说:“好、好,我先说。”
他把玄卓善抱起来,放到里屋的炕上,他也坐了下来,笑着说:“贞淑姐让我们过年的时候去县城,和她一起过年----哦,我今天见到贞淑姐了。”
玄卓善高兴得直拍手,说:“真的吗?去年就想和贞淑姐一起过年,可是没有去成,这次可以一起真是太好了。”
“那你的好消息呢?”韩晟昊急切地问:“快说呀!”
玄卓善神秘地看了他一眼,笑了,这一笑,眼睛咪成了月牙儿,说:“大英姐怀孕了,她有孩子了!”
韩晟昊“哦”了一声,问:“这就是你的好消息?”
韩晟昊有些失望,心想,这算什么好消息呀?即便算是好消息,那也是马文学的好消息,怎么把玄卓善高兴成这样?
这时,玄卓善的笑容更灿烂了,她从炕上站了起来,高兴地说:“我也怀孕了!”
韩晟昊一听,也紧忙地从炕上站起来,看着玄卓善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玄卓善一下子用双手搂住韩晟昊的脖子,双脚离地,身体向上一蹿,像壁虎一样挂在韩晟昊身上。韩晟昊没有准备,往前咧咀了一下,吓得赶紧用双手抱住玄卓善的屁股,说:“真的?”
玄卓善从韩晟昊身上下来,说:“嗯那!”
这时,在旁边看了半天的韩灿宇突然问:“妈妈,怀孕是什么?”
玄卓善哈哈地笑了,说:“就是你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呗”
韩灿宇问:“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这下把玄卓善乐得都不行了,“哎呦、哎呦”地直叫,说不出话。
韩晟昊也乐了,对灿宇说:“他现在才像一个黄豆粒儿那么大,在妈妈的肚子里,好几个月以后妈妈才能把他变出来,变成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韩晟昊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黄豆粒状。
“就像孙悟空七十二变那样,变出来许多小弟弟、小妹妹吗?”韩灿宇认真地问。
这下韩晟昊也乐得说不出话了。
玄卓善问:“灿宇是想要小弟弟还是要小妹妹呀?”
韩灿宇想了想,认真地说:“小弟弟。”
“为什么呀?”玄卓善问。
“小弟弟可以跟我一起玩,我可以带他一起上学。”
韩晟昊一听,笑了,说:“等小弟弟上学的时候,灿宇就该去县城念高中了,以后还要念大学,小弟弟怎么跟你一起上学呢?”
韩灿宇好奇地问:“高中是什么?”
“就是比小学高级的学校啊。”韩晟昊解释说。
“那大学是什么?”韩灿宇又追着问了一句。
韩晟昊想了想,特意逗他,说:“大学,就是比高中还大的学校呀。”
韩灿宇马上说:“爸爸,我想上大学,开学的时候,你带我去上大学吧。”
晚上,玄卓善和韩灿宇都睡着了,韩晟昊却没有睡意,他穿上衣服,轻轻地走到外屋,打开韩灿宇的书包,把他的书、本都拿出来,看了又看。
寒假还没结束,韩灿宇已经把一年级下册和二年级、三年级的课本都学完了。
整个寒假,玄卓善和韩灿宇几乎没有出过门,玄卓善每天都会给他出一张算术科目的考试卷,对他进行测试;韩晟昊每天下班的里有‘忘我的人’这样的话,就老纳闷了,心想,世界上怎么什么样的傻瓜都有,还能忘记自己,哈哈,你们说逗不逗?”
富志俭和韩晟昊都被马文学逗乐了。
马文学接着又打趣儿地说:“那也没耽误我现在理解能力这么强吧?你们说是不是,我现在的理解能力是不是老强了?”
富志俭说:“嗯那,你的理解能力是老强了,比城墙还强。”
马文学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三个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富志俭对韩晟昊说:“那就试试?”
马文学说:“我看行,试试就试试,不行再说呗”
韩晟昊点了点头,说:“试试!”
富志俭看着韩晟昊说:“你别说,这小高丽孩儿是挺聪明的哈,乐意学习,学啥都快,它往心里去。”
马文学说:“大个子两口子抓得也紧啊,要不紧点抓着,哪个小孩儿不爱在外面瞎跑瞎疯?玩儿,多有意思呀!”
“等你的孩子生出来,那你可得抓点紧。”富志俭说:“哎,对了,你们俩的孩子是不是前后脚生?”
马文学说:“嗯那,俺家的预产期比大个儿家的早两个礼拜。”
富志俭笑了笑,说:“嘿嘿,那要生的是一男一女,你俩可以噶亲家了。”
马文学最怕这个了,他马上说:“富叔、富叔同志,请你打住、打住……”
富志俭哈哈大笑,对韩晟昊说:“大个儿,你看,我踩着有个人的尾巴了!”
开学的前一天,韩灿宇因为要跳到三年级了,激动得一宿没睡好,一会起来看看外面,一会起来看看坐钟,心想,天咋还不亮呢。
天快亮的时候,灿宇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快七点了。
他醒来一看快七点了,急得都快哭了,怪妈妈没有叫醒他。
韩晟昊说:“灿宇别着急,慢慢吃饭,爸爸一会骑自行车送你去学校,不会迟到。”
三年级共有6个班,灿宇上的是三年三班。
韩晟昊先把韩灿宇放到三年三班的门口让他等着,然后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姓马,是马文学的叔伯哥哥,他见韩晟昊进来,就说:“韩副镇长,你先坐,我去叫那老师。”
不大一会儿,三年三班的那老师跟着马校长一前一后走进来。
韩晟昊见他们进来了,赶紧站了起来,伸出手跟那老师握了握手。
那老师名字叫那雪冬,听着像个姑娘似的,实际上是个三十出头的男老师。
那雪冬开门见山地说:“马校长都跟我说过了,行,你跟我来吧,我正好要到班上去呢。”
韩晟昊跟马校长握了握手,说了句“麻烦校长了”就跟着那雪冬老师往三年三班的教室走。
韩灿宇在班级门口站着等得都着急了,一见到韩晟昊就跑了过去,说:“爸爸,为什么这么慢?”
那老师问:“你是韩灿宇?”
韩灿宇点了点头,叫了一声“老师好”。
韩晟昊说:“叫那老师。”
灿宇又叫了一声:“那老师好!”
那雪冬看着韩灿宇,说:“8岁你怎么长这么高呀,这在咱们班,你也算是大个儿呀。”
韩晟昊笑了,说:“嗯那,这孩子个子不矮,腿长。”
那雪冬把韩灿宇领到教室里,让他坐在第一排,说:“你先坐在这个位置,以后再调”。
安排好韩灿宇,那雪冬出来跟韩晟昊说:“虽然他个子不矮,但怎么说也比其他同学小好几岁,先让他坐在第一排,我多盯着点,看看他怎么样,能不能跟上进度。”
韩晟昊听了那雪冬的话,特别感激,他又握住那雪冬的手,说:“那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其实特别不好意思,毕竟……”
没等韩晟昊说完,那雪冬就笑笑说:“你别客气了韩副镇长,不瞒你说,我小学的时候也跳过级,我是从二年级跳到四年级的,整个三年级没上。”
“是吗?”韩晟昊惊奇地看着那雪冬,说:“那你能理解我了吧----不是,我是说,那太好了……”
韩晟昊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劲儿地说“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韩晟昊想,怎么会这么巧,灿宇的老师也跳过级?韩晟昊更加觉得自己让灿宇跳级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雪冬说:“你放心吧,韩灿宇要是有什么地方不行的,我就告诉你。”
韩晟昊回到镇政府,马文学问:“送去了?”
“送去了。”韩晟昊说。
马文学开玩笑地说:“等我的孩子上学了,也送你家去呗,你给好好教教,让他从一年级,直接跳到四年级,连跳三级。”
韩晟昊说:“哎,马哥,跳级在咱这儿也有先例呀,就是灿宇现在的老师,那老师----那雪冬老师,他小学的时候就跳过级,是从二年级跳到四年级的,整个三年级没上,你说巧不巧?”
“真的?”马文学也觉得太巧了,说:“那好呀,他有亲身经历,有体会、有经验啊!那对灿宇以后可太有帮助了!”
叶镇长和富志俭听说了,也都非常高兴。
可是,没高兴几天,那雪冬老师就给韩晟昊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急切地问:“韩副镇长,你现在能到学校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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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9章 第 59 章
萧晨与佛子眸子都是无比凝重。
此时存在燕振阳身躯之中的不过是邪念的一部分而已,虽然被摧毁,但是却无伤大雅,根本不会对邪念的本体造成任何的伤害。
但是却让两人都是捉襟见肘了。
若是本体...
而泪儿他们便是在那邪念的本体那里,生死未卜,是否危险也不清楚,萧晨的心彻底『乱』了。
但是却还没失去理智。
他来到了燕振阳的身边,将燕家兄妹救醒之后,萧晨询问情况。
燕振阳恢复了沉默。
此时,变得有气无力。
因为他被邪念掌控太久,吞噬了太久的元气,尚未恢复,而相比来说燕溪雪便是好很多。
“萧晨,泪儿他们在红尘皇宫。”燕溪雪的一双大眼睛透着恐惧之『色』,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惧怕!
燕振阳安抚妹妹。
同时眸子也是透着自责,他身为哥哥,不但没有保护好妹妹,反而让妹妹受到惊吓,而自己也被邪魔附体,差点铸成大错。
此时,燕振阳愧对萧晨与佛子。
“燕居士不必自责,这不关你的事,是红尘天尊的业力太深,无法自拔,只能消灭,不然的话,我们将会被永远困在红尘海中。”
佛子说出了重点。
是的!
业力不除,他们难以脱身。
请神容易送神难,便是如此,他们可以轻易堕入红尘海,但是却难脱身远离这里。
唯一的办法便是斩杀红尘天尊的邪念,让整个红尘海不在存在业力,化作普通的海水他们才能脱身。
如今,这是唯一的出路。
“红尘皇宫在哪里?”萧晨凝眸问道。
燕溪雪则是不清楚。
皇城如此大,皇宫本因该在最辉煌处,但是燕振阳却道:“在地下,泪儿他们在地下,我被掌控的时候见过,相信我。”
萧晨看着燕振阳点了点头。
然后站起身来。
“我这就去,找出红尘天尊,救出泪儿他们。”
佛子拉住他,摇了摇头。
“萧居士,我们不是对手。”
萧晨眸子锋芒毕『露』。
“即便如此,我也要去。”
佛子:“........”
“萧居士,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好歹也需要壮大一下自己的势力不是,沉沦入红尘海的天骄多达五千,咱们单枪匹马肯定是不是对手,但是若是加上五千位天骄,那红尘天尊必然不是对手。”
萧晨眸子一亮。
“好!”
于是四人开始搜寻那些天骄。
三天后,萧晨发现了他们的踪影,正正六千人,全部沉沦红尘海,这个数字多得可怕。
萧晨与佛子颂佛经,祛魔障。
佛经盘旋红尘海三天三夜,黑死遮天,最终被震灭。
泱泱六千人醒来。
萧晨看着众人道:“诸位,现在你我都在红尘海中,所想脱离,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联手灭杀红尘天尊的邪念,净化红尘海我们才能脱困。”
萧晨的话,众人赞同。
他们也想离开这里,于是六千多人联盟,在萧晨与佛子的带领下,直奔红尘地宫而去。
地宫之中,富丽堂皇。
可以说是华丽的过分,其中有五人被困在其中,赫然便是沈泪和洛千羽,龙玄机夫『妇』还有小可爱。
他们被邪念囚笼镇压。
而在王座之上有一人坐在那里,端着杯中酒静静地品着,是不是目光扫向沈泪等人,然后目光落在三女的身上,勾唇一笑。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红尘天尊的邪念咂舌,殷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是一道饥渴的狼,想要将眼前人吃拆入腹一般,让三女都是身躯一颤。
“五天了,他们还没来,看来是不敢来了,如果你们三个陪我,我就放了那两个男的,如何?”
这句话前面是对五人说的,他们自然指的是佛子和萧晨他们,至于后半句也是对沈泪三女说的。
顿时,三女脸『色』一寒。
“无耻!”
三女怒斥邪念。
而那邪念完全不在意,脸上透着笑容,仿佛是受到了夸奖一般。
“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杀了他们两个,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想清楚了在回答我。”
说完,红尘天尊便是不在说话。
而囚笼中,小可爱与龙玄机两人则是摇了摇头。
“别听他胡言『乱』语,萧晨他们必然回来救咱们的。”小可爱说道,沈泪与洛千羽两人点了点头,但是内心还是惶恐。
龙玄机抱着唐妙音,静静等待。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妻子牺牲自己。
“该死的!”
小可爱与龙玄机的仙力被邪念禁锢,无法调动,成为废人,而沈泪三人也是如此,不然他们又岂能被囚禁起来。
“也不知道燕家兄妹如何了。”
沈泪眸子划过担忧。
一旁,邪念冷笑:“自身难保还在为别人着想,有这个心思为何你不提你身边的两人着想一下?在不做决定,他们两个便是死人了。”
话音落下,他的手指浮现出一道黑『色』的火焰,刹那间小可爱与龙玄机的脸『色』变得惨白,痛苦的感觉遍布全身,让他们无法忍耐。
唐妙音看着龙玄机泪目。
而沈泪与洛千羽脸『色』也是难看无比,小可爱此时痛苦极了。
“堂堂一代圣贤,怎么会如你这般卑鄙无耻,禽兽不如?”小可爱紫金的眸子颤动,透着怒火,朝着邪念怒骂出声。
闻言,那邪念笑了。
“你说的对,一代圣贤是红尘天尊,而我是他的邪念,就因该卑鄙无耻,不然的话,我便不叫做邪念了。”
“你...啊....”
还没说完,小可爱痛呼出声。
“小可爱!”
沈泪与洛千羽担忧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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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胖子的决心!
“沈大师,三天之后,我想你去一趟江南省。”郭子昂抬起头,看着沈云,沉默了一下,缓缓道。
“师父!”王超有些不满的看着郭子昂。
郭子昂没有理会王超,而是淡然的说道:“港岛七星门班青在江南省,而小超和江南梁家有一个五天之约,所以,我想沈大师能和我们去一趟江南省。”
沈云眉头一皱,他转过身,看着王超。
王超的五天之约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所以他很疑惑。
江南梁家,这在前世天地灵气苏醒的时候,也是一个不小的势力,更是江南省排名前五的世家。
“以你的实力,那班青不可能会是你对手。”沈云看着郭子昂,眼中还带着一丝淡然。
“我虽然不畏惧班青,但是梁家是古武世家,每个人都是武者,而且班青的师弟草东先生也来了,我怕出现意外。”郭子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的实力虽然很强,但也架不住人多。
一旦他被牵制,只是刚刚修炼出内劲的王超就很危险。
“胖子,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和梁家有了一个五日之约?”沈云没有急着答应,他而是看向了王超。
王超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篡紧了拳头,眼中还闪烁着一丝丝阴沉。
“梁家三少梁月迪和刘涵涵有染,被我发现之后还羞辱了我,所以我一气之下便跟他定下了五日之约。”王超的声音有些苦涩。
沈云的眸子中闪烁出一丝丝森冷,只见他看向了郭子昂,声音中透出浓浓的杀意:“梁月迪是什么实力?”
既然王超和梁月迪有五日之约,那么他也不会插手两人的约定,但是有人敢插手王超和梁月迪的事情,他绝对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果。
当然,他也需要知道梁月迪是什么实力,若是梁月迪实力已经达到了暗劲,就算两个王超都不是他的对手。
“梁月迪也只是刚迈入明劲修为,给我两天时间,小超的实力绝对会超过他。”郭子昂一脸自信的说道。
王超的修炼天赋十分出众,仅仅两天时间便修炼出一丝内劲,若是给他时间,他便会达到明劲修为。
“三天之后,我陪你去梁家。”沈云看着王超,眼中的戾气毫不遮掩。
前世,王超也和刘涵涵分手,至于分手原因,王超一直没有说起过。
这一世,他本以为自己的介入,王超和刘涵涵不会分手,可现在他们依旧分手了,而且他还知道了分手的原因。
“胖子,你记住,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欺负我们,谁都没有这个资格。”沈云说完,便朝山下走去。
王超看着沈云离开的背影,他努了努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他将目光看向了郭子昂道:“师父,你让我找的人都来了。”
郭子昂看着这些人,沉默了一下,才缓声说道:“他王超,以后便是我的接班人,是我的衣钵传人。”
那些人听见郭子昂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将目光看向了王超,尊敬的喊道:“少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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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王超愣在了原地,看着郭子昂的目光也带着一丝疑惑。
他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就因为郭子昂的一句话突然就称呼自己为少董!
“这些都是我的产业,你既然已经叫了我师父,那就是我的传人,我的接班人,所以他们自然要称呼你为少董。”郭子昂笑着解释道。
他的势力虽然不如梁家,但他居住在江南三十年,自然有属于势力。
当然,若郭子昂愿意回魔都担任郭家家主,那么他的势力将会更加庞大。
可惜,从郭林将他赶出郭家的时候,郭家没有一人阻止,这也让郭子昂对郭家彻底的失望。
在他没有突破的时候,他虽然不满郭家当初的做法,但他还是对郭家有很深的感情。不过现在他突破了,他敢于面对自己的本心。
郭家当初无情,他又何须留念?
“师父,我只想变得强大。”王超看着郭子昂,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见过沈云的强大,也见过郭子昂的强大,所以他也想变得强大。
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他们才会敬畏你,才会尊敬你。
“那今天晚上,我就教你站桩式!”郭子昂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那些人挥了挥手。
他让王超将这些人叫来,并没有什么目的,他只想考验一下王超能不能坚守本心。
武道一途,若不能坚守本心,哪怕你有着多好的天赋,也不可能成为绝世强者。
这些人都是江南省知名的富豪,一旦王超眼中透出一丝迷恋之色,他绝不会教王超一点本事,哪怕王超身后有着沈云这么一尊大神!
不过,王超并没有丝毫迷恋少董的身份,他更加想要变强。
沈云离开九龙山之后,他并没有回家,而且朝林家走去。
三天后他要去江南省,那他答应林昕的事情也应该做了。
沈云到了林家的时候,林家也灯火通明,外面还停着一辆辆豪车。
“沈大师,里面请!”这时,林家的管家看见沈云,急忙走了过来,一脸尊敬。
郭林的事件让林家陷入一阵危机,而沈云却能挥手间碾杀郭林,让人不敢小觑林家。
沈云进入林家, 在林家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林家客厅。
林家客厅中,十几人都坐在一起,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焦虑,当他们看见沈云的时候,脸上尽是尊敬之色。
这些人都是宁海市有名的大佬,他们每一个人在宁海市都有极强的能量。
“沈小子,坐在我旁边。”林栋见到了沈云到来,开口喊道。
沈云也没有拒绝,直接走到了林栋的身边,坐了下来。
“把你们的情况都跟沈小子说一说吧,我虽然见识广,但本事却不及沈小子万分之一。”林栋看着这些人,淡淡的说道。
这些人看了一眼沈云,都沉默不语。
沈云的实力他们虽然都很清楚,但这次的事情实在有些惊世骇俗,所以他们都在思索。
“沈大师,小坤晚上抬手时突然生出火焰,我想知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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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一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看着沈云问道。
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宁海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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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海尔。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钻,也需要出手的机会。
面对这犹如浪潮,滔滔不绝的剑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并非以力正面对抗,选择了以阴柔对力。
这也未曾让他和辛愈一般,两剑就被赵蒙击败,连剑都被击飞,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脉脉寸寸起伏,犹如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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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金大洲真是被赵王道有些搞糊涂了,既然赵王道不是为了报复秦书凯过来普水,那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而已,怎么自己开出的条件比开发区招商局的优惠,赵王道却还是拒绝呢。
金大洲想不明白,赵王道却心里跟明啊镜似的,现在的赵王道仕途无望,最大的目标就是积累经济财富,目前来说,只要能够招到大的项目,就能赚到钱,而招商引资这块,当地『政府』提供的条件相当重要,在普水县的地块上,投资环境最好的地段,莫过于开发区了,至于说别的乡镇工业园区也有,却跟开发区不是一个档次上,那样的环境招商难度可就要大的多。
再说,开发区去年招商工作成果显着,已经落户开发区的大型企业,就是最好的招商名片,今年的招商难度自然要比去年低好多,而县招商局的招商工作都是一揽子工程,家家都挤在里面凑热闹,也多是看热闹为主,真正的招商业绩根本就不理想,这样一比较,赵王道心里就有数了,金大洲开出的条件再优惠,到时候,根本就招不到什么大项目,还谈什么奖励幅度,倒不如跟开发区合作,得到的实惠是看得见的。
另外,赵王道也听说了金大洲和秦书凯之间不和的关系,心里对此事也有之间的看法,在他看来,金大洲看起来似乎是很聪明的,其实却愚笨得很,既然他是县里分管招商工作的副县长,最大的业绩就是每年招商引资的任务完成情况,县里大部分的招商业绩来自于开发区,他竟然还跟开发区的一把手秦书凯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这岂不是因失大。
如果金大洲跟秦书凯关系比较和的话,开发区这边无论招多少大项目,必定会汇报到县招商局汇总,然后再报到上级领导面前,到时候,受惠最大的就是金大洲,毕竟,他分管全县的招商工作,现在开发区的招商成绩也是在他的领导下完成的,自然是大功一件。
可是,现在他竟然跟秦书凯斗成这副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管是普水县内还是县外,所有的领导都知道,开发区的招商工作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完全是秦书凯的领导下完成的,跟县招商局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金大洲自然也捞不到任何便宜,这功劳簿上全都写的是秦书凯的名字,这本身对县里分管招商工作的领导来说,就是一种不利现象。
就冲着这一点,赵王道心里断定,金大洲此人成不了什么大器,连最基本的取舍都不懂,只顾争一时之气,丢掉的却更多,如果他早日跟秦书凯搞好关系,两人联起手来,普水县的招商业绩在全市那是绝对响当当的,既然成绩这么突出,还怕领导人不赏罚分明吗,但是,金大洲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现在,还在跟秦书凯斗的热热闹闹,跑到自己面前来,耍点阴谋,想要挖秦书凯的墙角,可惜他这步棋走的却是一招臭棋。
赵王道是个明白了,心里瞧不上金大洲,自然更不会想跟他有所合作,这件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姚晓霞到秦书凯的办公室来汇报工作的行为,让秦书凯感觉有些突兀,着个女人可是很久没在自己面前『露』面了,一出现却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这倒是让秦书凯有种时空倒转的感觉,似乎两人仍旧像以前初识般,期间并没有发生过许多的不愉快。
姚晓霞当天穿着的竟然是一件浅藕『色』的连衣裙子,配上白『色』的高跟鞋,一头黑发随风飘逸,倒是显出几分说不出的清纯和一尘不染,这样的打扮跟她眼下的身份似乎是有些不相搭的,但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打扮的这么惹眼,似乎又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谁规定,只要是当了女干部的领导,就不能打扮的如此清新。
姚晓霞依旧是没有进门前敲门的习惯,推门进了秦书凯的办公室后,迈着优雅的步伐径自走到办公室的沙发前,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微笑着往沙发上一坐说,这么长时间没见,大师兄是不是有些想我了?你倒是够狠心的,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
秦书凯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眼前的女人实在是太有些自说自话了,嘴里亲热的叫着大师兄,这背地里干的却都是跟自己作对的事情,还大言不惭的埋怨自己狠心,碰到这种无厘头的女人,自己还真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秦书凯愣了一下,勉强笑了几声问姚晓霞,姚书记,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我这个地方可是庙,放不下大菩萨。
秦书凯说话语气里的生分是很明显的,姚晓霞却似乎没有感觉一样,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说,大师兄不想我,我也只好主动登门了,谁让我这心里牵挂着大师兄呢,自从河下乡土地规划到开发区后,县委研究干部,我也成了大师兄手下的下属了,只不过,大师兄不管是开发区这边有任何事情,却从来不通知我这个副书记,我也只好亲自登门了,总不能一直不主动巴结领导,否则的话,领导一生气给我个鞋穿,我可受不了。
姚晓霞自从任了开发区的副书记后,心里其实也清楚一点,如果自己想要在工作上取得一定的突破,利用好开发区这个发展的平台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开发区的一把手秦书凯却根本就没有让她分管开发区任何工作,工资福利尽管跟别的副职没有任何差别,工作的中心却依旧是仅限于河下乡的范围,这样的安排,对于姚晓霞来说,自然是不能满足的,尽管姚晓霞心里也清楚,这种领导分工之类的大事,仅凭着自己随便的发两句牢『骚』是改变不了眼前的大局面的,但是,既张富贵吩咐她靠近秦书凯,打探一些开发区的动向,也只能以这个理由来接近秦书凯了。
秦书凯心里对姚晓霞的为人倒也是比较了解的,这个女人不管是在金钱还是在权力这两方面的想法都很强烈,所以,他坚持住一个原则就是,开发区的任何工作,不想让姚晓霞有『插』手的机会,这一点是一定要坚守的底线,否则的话,只怕到时候会出现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
秦书凯见姚晓霞在自己的面前演戏,只好配合着说,姚书记在河下乡工作已经够多了,我哪里好意思再给姚书记身上压担子,如果把一个女孩子累坏了,那就是我的过错了,再说,咱们也是校友关系,既然我成了你的领导,自然是该照顾的地方,还是该照顾的,你说是不是?
姚晓霞见秦书凯见风使舵的敷衍自己,心里不由冷冷一笑,嘴里却转了个话题说,我就知道,还是大师兄对我最好了,为了报答大师兄对我的照顾,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情要悄悄的告诉大师兄。
姚晓霞说话的时候,眼睛如丝的看着秦书凯,都那是故意放低了声音,倒像是一副要告密的模样。
秦书凯心想,狗日的,谁不了解谁,你在我的面前,能说出什么样的实话来,这戏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演下去。
秦书凯不出声,姚晓霞却并不介意,她从沙发上款款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秦书凯的办公桌旁说,大师兄,我最近看到有些事情可是对你不利,有人背地里可能想要对付你,我这个做师妹的,得到消息要是不及时告诉你,心里似乎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秦书凯不由暗想,狗日的,你和张富贵只要不联合起来对付我,老子就心满意足了,指望你来帮我,这笑话也开的有些过了。因为河下乡土地划拨的事情,姚晓霞也没少和张富贵联手跟最近斗,尽管是屡斗屡败,却改变不了姚晓霞曾经跟自己唱反调的事实,现在姚晓霞又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这样的一番话,秦书凯倒是想要听听,她如何自圆其说。
秦书凯见姚晓霞凑近自己,两只好看的大眼睛咕溜溜的盯在自己的脸上察言观『色』,不由浅浅的笑了一下说,既然姚书记有这份心,不妨有话直说,我这人倒也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
姚晓霞装出一副神秘模样说,大师兄,我可是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新来纪委书记赵喜海这个人对开发区的赵晨阳副主任调查的事情追的很紧,毕竟赵晨阳是你的下属,总是这么背着个被调查的名声总是不好,再说了,万一要是真查出什么事情来,你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姚晓霞继续说,这么查赵晨阳,毕竟大家都知道,赵晨阳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你看这件事情,是不是该想办法应付一下?如此的消极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秦书凯不知道姚晓霞的心里想法,看了一眼,打着官腔说,我也是纪委出来的干部,知道纪委要是查干部,必定有原因的,我一个开发区的一把手能有什么办法呢,只不过,有句话,你算是说对了,赵晨阳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是最清楚的,如果有人蓄意陷害赵晨阳,想要把他给弄进去,矛头却是指向我,想要给我难堪,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这世道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赵晨阳没什么问题,纪委最终自然会收手,就算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也必定是徒劳无功的。
秦书凯心里想到,狗日的,张富贵和赵喜海联合要对付老子,那么自己就要把话说出来,让姚晓霞告诉张富贵了。自己这儿是经得住查的,如果想利用赵晨阳来对付自己,那是太不明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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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
蓝家父母安慰了蓝悦几句便离开,蓝悦满脸淤青的躺在病床上沉默不语,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没多久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抹低沉的声音道:“蓝悦,何必呢?”
蓝悦没有理他,那个人径直的过来脱掉了蓝悦身上的衣服,在月光的反射下很是迷人,其实蓝悦的模样是中等的,算不上丑。
只是比她的哥哥以及时笙他们就丑了。
因为样貌的问题蓝悦从小就受着众人的鄙视,众人都喜欢拿她和她哥哥比较,她当年喜欢商微的时候还挺单纯的,心里自卑不堪,因为这样她面对商微时总是小心翼翼。
随着年月的增长以及听惯了太多的嘲讽之后她的心越来越硬,渐渐的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话虽这样,可心底还是破烂不堪的。
“听说你最近又选了好几个英俊的男人给自己,啧,蓝悦,是你的丈夫满足不了你?”
蓝悦这才正眼看向他,“你的花微呢?你与我之间有什么区别?寂年,你一直都讨厌我不是吗?为了报复我宁愿入赘到蓝家与我成婚,你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为何迟迟不行动呢?我等着你的呢,将我拉进万丈深渊。”
没错,眼前的男人正是在拍卖会那天晚上和花微一起出现的英俊男人,是蓝悦合法的丈夫,只是蓝悦从不会关心他做什么,所以那天晚上她没有当一回事,一心的贴着商微,可商微总是让她滚开,还让他听见了。
“商微对你又不够温柔,又为何要死守着他?蓝悦,我们的儿子还等着我们回家呢。”
说完他便沉下了身体,蓝悦忍着痛任由他泄,眸光深处是无法压抑的悲伤无措。
他偏过眼不去看,怕自己心软。
其实他何曾不想拉她进万丈深渊?
可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只有自己。
越了解她,他现她越让人疼惜。
她还是曾经那个有着善心救了他的小女孩,只是经过岁月的打磨以及被众人的评断后她渐渐的掩藏了自己,做了世间令人厌恶的魔女,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个纯洁的人。
“寂年,我是不是做什么事都是让人讨厌的?就像当年我明明在挪威救了你,可你如今却如此恨我,就像我学着哥哥席湛他们一样做着慈善,可他们总觉得我是恶毒的人。”
男人微微皱眉,“你自己认为呢?”
“我好像就是一个恶毒的人,因为我杀了嫂子喜欢的人,可是不杀他哥哥又怎么会有机会呢?陈深那边也是,周默的事也是我安排的,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让哥哥开心,我的初心是好的,而且我为了哥哥一直私下保护嫂子,倘若不是我嫂子早就被陈家的人做掉了!除这件事之外我又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呢?倘若这都是错,那哥哥席湛以及陈深墨元涟他们杀的人……特别是墨元涟,他是毁灭性的人格,他充满杀虐比我还残忍,为什么大家可以宽容待他不能宽容待我?”
这么一对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
可也不能说蓝悦是对的。
经久之后男人起了身,他擦拭干净坐在蓝悦的身侧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在乎他们那么多做什么?想做怎样的自己就做怎样的自己,蓝悦你也不必死追着商微,因为在你的身边有一个不亚于他的男人,还有一个帅气的儿子,只要你愿意你有个幸福的家庭。”
蓝悦错愕的望着他,“不想杀我了吗?”
“嗯,想杀你,但又觉得你可怜,仔细想想也是,蓝悦,他们看不见你做的那些,可我看得见,想做怎样的自己就做吧,倘若你想追商微也追吧,等到你头破血流你才肯认输,不,你不会认输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认输,你是个固执的人,除了死你怕是不会放弃的,等哪天我对你腻了,我们一起去死吧,找一片安静深邃的海域一起喂鲸鱼吧。”
男人说的云淡风轻,他忽而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雪天,他倒在挪威小镇的一个街头上,身上是廉价的破旧衣服,手脚都生了冻疮,再不去一个温暖的地方他就会死在那。
他以为他会死,他是真心如此认为的,可是他遇到了一个九岁的蓝悦,她穿着华贵的衣服被保镖拥簇着,她长得其实不算是好看的,可在那时的南枝眼里是一个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公主,是的,他最开始的名字叫南枝,寂年这个名字是她那时亲自给他取的。
她还记得她说:“我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以后就叫寂年吧,我会让人送你去孤儿院,到那儿你会不缺温暖的,喏,我这件斗篷就先给你。”
她蹲下身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他身上。
那一刻,少年的心底满是温热。
那时的蓝悦绝对是善良的。
但也绝对是自卑的。
闻言蓝悦笑了笑,她不屑的神情道:“要死你去死吧,我才不会和你死在一块儿,而且即使我要死,我也是等商微死的那天……”
寂年眸光一沉,语气里透着讽刺,“你待他倒是真心,这么多年为了他的病情不管投多少钱也舍得,不仅如此还将自己的血输给他,还四处奔波为他找世界上的名医,而且他做了那么多次的手术你都守在他手术室门口等着,只要他一有个不测你就打定主意陪他一起死,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知道吗?”
“是啊,除了他我眼中没有任何人。”
蓝悦的心坚定且强大。
“呵,他不知道,他还厌恶你讨厌你,觉得你丑陋还恶心,你在他的眼中一直都什么都不是,你以为我喜欢你?蓝悦,我肯睡一个不好看的你已经给你面了,别得寸进尺。”
蓝悦笑开问:“不好看的我?”
寂年蹙眉,心里突然有些后悔。
“我本来就不好看,这是你在入赘我蓝家之前就知道的事,现在何必提起?再说我们婚前说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现在又为何要在我面前提一些有的没的?想和我一起起死吗?寂年,我杀了你的爱人你舍得吗?”
“闭嘴!”
那不是寂年的爱人。
那是寂年在孤儿院的姐姐。
一个一直照顾他的姐姐。
倘若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他。
蓝悦没再戳他的心,其实有一件事寂年一直都不知道,就是他的那位爱人在当年背叛了他,倘若她没有解决她死的就是寂年。
蓝悦并不在乎他知不知情。
因为这么多年她从不为自己解释。
她也从未想过去解释什么。
就让大家误会吧!
一如既往固执的做着坏人。
让大家厌恶透了的人。
为何要这样呢?!
因为大家对她一向都不算仁慈。
所以她想做商微那样自由自在的坏人,那个曾经遇到的少年一直都是她的榜样。
至今也是她的榜样!!
“南枝,等真的有一天我也腻了,我会如你所言找一片深海喂鲸鱼,而你好好的照顾儿子吧,虽然我不爱他,但他却是蓝家人。”
等有一天她放弃了商微。
那就是她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
“你知道我之前的名字?”
男人的嗓音里充满惊讶。
蓝悦收回视线空洞的望着窗外。
她忽而又想起雨夜,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在她面前骂骂咧咧道:“放屁,谁说你丑啊?说你丑的人都是没长眼的人,而且要那么好看做什么?你看小爷一张脸精不精致?精致吧?精致有毛用,照样还不是短命鬼。”
商微是第一个说她不丑的人。
可能在普通人眼里这没什么,可对一直生活在哥哥阴影之下的蓝悦来说是一束光。
她还记得他说过,“放心,你肯定嫁的出去,即使嫁不出去小爷以后娶你,当然前提是小爷还活着,不过估计活不到那时候吧,明天我也要去法国皇室了,母亲将我送给了他们,我要从外公这儿离开不再回挪威。”
小时候的蓝悦随家人居住在挪威,在被小伙伴讽刺了几句后她跑出了别墅,刚好遇见正淋着雨的商微,那晚正是蓝家的晚宴。
商微是随他外公到蓝家参加晚宴。
那是蓝悦第一次遇见他。
她坐在雨中坐在他身边哭的难过,少年热心的问了她几句,后面说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他不记得了,可蓝悦一直记在心里。
年少的话做不得数吧。
所以才造成如今狼狈的自己。
可是不做数又为何给人承诺。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将它当做玩笑。
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那般忘性。
其实蓝悦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心里破碎不堪也在逼商微,她故意伤害着花微就是在逼商微杀她,她想让最爱的人解脱了自己。
因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累。
她已经不在乎什么了。
包括她的哥哥,包括蓝家。
更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被折磨。
她如今只想逼商微杀了自己。
好绝了那个少年在年少时给她的那束光。
蓝悦的狠,也体现在自己身上。
“南枝,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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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你刚刚说,像你这样的队员,不好找,是什么意思。”叶谦疑惑的看着燕舞。
见到燕舞微微皱眉,叶谦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像你们这样的天才,要背景有背景,要资源人脉就有资源人脉,但听你刚才的话,似乎不单单你要加入佣兵小队,还有更多和你身份一样的人要加入佣兵小队。”
听到叶谦的解释,燕舞扑哧一笑,一脸赞赏道:“不愧是狼王,就凭刚刚我的那句话,居然让你想到这么多。”
“说吧。”叶谦微微一笑道:“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好吧。”燕舞点点头,乖巧的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但现在远沒有公开,算是内幕消息吧。”
“天罗王说的。”叶谦微微一惊,天罗王伽罗冶,无疑是整个异能者世界最最巅峰的存在之一,现在,叶谦更加的好奇了。
燕舞点点头,说道:“师父告诉我,在接下來要不了多久,就应该会有一场关于佣兵的比赛。”
“比赛。”叶谦微微皱眉,刚才的兴趣顿时少了一大半,对于他來说,什么比赛,根本沒有多大的兴趣,也沒有多少的好感。
“叶大哥,你可别小看了这比赛,这次的比赛,我从师父那听说,好像是关乎了整个世界的头等大事,所以,就算是王级强者的子弟,也会争取建立佣兵,拉拢强大的队员,为比赛做准备。”燕舞进一步解释道。
“什么比赛还能够关乎整个世界。”叶谦反问道。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无疑这次的比赛是整个异能者世界最大的一件事情,比赛会由国际异能者协会牵头,各大协会机构联合举办。”燕舞说道。
听到这里,叶谦不由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异能者协会,各大协会机构联手举办,换句话说,就是整个异能者公认的六大势力的联手。
猎魔者公会、巫术师公会,教廷,黑暗议会,天狼堡,国际异能者协会,这六大势力,每一个势力代表的几乎就是一个种族,或者一种信仰,他们才是异能者世界,真正巨头。
“怎么会这样。”叶谦始终想不明白,要知道这六大势力,除了国际异能者协会之外,其余的五大势力,彼此都有着很大的信仰或者是种族冲突,平日都是明争暗斗,如何可能联手办一个佣兵的比赛。
“叶大哥,那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想的,只是,据我所知,这次大赛的前三甲,乃至是前十强,都会有着丰厚的资源奖励。”燕舞呵呵笑道。
“什么奖励啊。”叶谦也知道燕舞说的沒错,这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他需要思考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据我师父说,这奖励连他们王级强者,也无法轻易拿出來。”燕舞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叶谦不由脸色一变,这奖励居然是连王级强者都无法轻易拿出來,什么时候,异能者世界那群巅峰强者,能够如此无私的培养人才了。
如此想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过,这对于叶谦來说,似乎有点遥远了。
“对了,燕舞,我有件事情想要找你帮忙,或许也只有你能够帮我了。”叶谦想起了什么。
“说吧。”燕舞点头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想你帮我查一个人,资料越详细越好,甚至从他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一切。”叶谦说道。
“怎么了。”燕舞有些好奇的看着叶谦道:“这个人是你的仇人吗。”
“不,是我的一个朋友,名叫廖和东,据他自己说,他也是你们猎魔者公会下的一个宗门的人。”叶谦解释道。
“哦。”燕舞一喜,笑道:“你说的廖和东我好像也听说过,是不是粽羽门的廖和东。”
“对,就是粽羽门,他父亲是粽羽门现任的掌门廖启宇,外号七羽将候。”叶谦点头道。
这粽羽门可是上品宗门,在猎魔者公会影响力也不同凡响,在猎魔者公会之中七个议员就有七羽将候的名字,是猎魔者公会站在最巅峰的人群之一。
“这个应该不难吧。”燕舞点点头,她对于七羽将候也并不陌生,因为七羽将候和她师傅天罗王就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这段日子,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去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会这里,你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拨长途电话。”叶谦说道。
“好。”燕舞点头,说道:“另外我加入狼牙佣兵小队的事情,咱们可算是说好了。”
“当然。”叶谦咧嘴笑着。
在和燕舞见面吃过饭之后,叶谦就回到了蓝月亮会所,同时让阿荣去买了前往AJ国的机票,现在就等林枫过來跟他汇合,然后一起去开罗市,和杰克他们商量对付遮天的事情。
为了不出意外,叶谦他当然要亲自跟着过去坐镇,另外,他也打算将秦月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都接到多伦市,或者是开罗市,一家团聚。
翌日一早,林枫就赶到了蓝月亮会所,和叶谦他们见面,叶谦将对付遮天的事情一说,林枫顿时就满口叫好,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当天,叶谦他们就一道乘坐飞机,去了开罗市,直到翌日凌晨飞机才在开罗降落,一众人回到了叶谦开罗郊区的别墅之中。
别墅目前只有三女在这里居住,杰克等人则是居住在了狼牙集团保安部里面。
三女还沒有睡醒,但看到叶谦等人回來,顿时睡意全无,他们见到林枫,自然也是一阵问长问短。
沒多久,杰克等人也都被叫了回來,兄弟相见,一夜无眠,不知道是谁起得头,别墅变成了久别之后兄弟重逢的欢乐场。
天刚刚亮,几个酒量不怎么样的人早就倒在沙发上憨憨入睡,叶谦却接到了博野的电话,博野请叶谦速速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需要和他说。
叶谦只好一个人前往了开罗市的政府大楼,去见博野。
“叶谦使者,恭喜你,沒想到短短半年不见,你的修为实力已经如此了得,果然是应了你们华夏的一句古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博野一如既往的那么客气,一见到叶谦就给叶谦贺喜。
叶谦呵呵笑了笑,对于这个博野,叶谦还是有不少好感的,含笑道:“博野前辈过奖了,只不过是有点运气而已。”
“哈哈,叶谦使者还真是谦虚。”博野呵呵笑道:“这一个人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这种运气的。”
叶谦笑了笑,也不想和博野太过客气,他可不相信,博野这么急匆匆的将他找來,就只是为了恭喜他实力的提升,于是直接说道:“博野前辈,你这次叫我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叶谦使者,还是不要叫我前辈,你要是看得起我,我比你年长几岁,不如叫我一声博野老哥,我叫你一声叶谦老弟。”博野拉着叶谦的手,表现的极为亲切,毕竟在AJ国來说,巫术师一脉,除了古蔺法老之外,也就他和叶谦见面最多,交情也最好。
叶谦连连点头,博野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于是说道:“博野老哥,你说吧,我这还沒睡醒,你就给我打电话,到底是什么大事。”
博野点头,玩笑的表情也收敛了起來,显然下面他要说的不是私事,而是召唤师一脉的公事。
“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你为我们找回來的大预言诏书吧。”博野脸上泛起了几分严肃。
“记得。”叶谦点点头,如果不是这大预言诏书,叶谦也不可能让狼牙在这开罗扎根,几乎成为了AJ国最大的普通世界的势力。
“大预言诏书在半年前终于破解,我们召唤师一脉受益非凡,让我们召唤师一脉有了绝对统领整个巫术师一脉的本事,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古蔺法老留下的预言警戒。”博野说道。
叶谦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自然明白大预言诏书的不简单,不然当初三**老也不会联合,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來召集异能者进入其中,拿出这大预言诏书。
至于所谓的预言警戒,这让叶谦下意识的想到了一句话: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句话曾经不止一个人对叶谦说过,而且每一个都是绝对的巅峰级强者。
最早说这句话的是秦王,后面是古蔺法老,直到不久前叶谦在荆云蜀山中听到了那位蜀山强者也在神念消散之前,跟叶谦说过了相同的话语。
“而这个语言警戒,便是‘绯月祭世’。”博野郑重其事的说道。
叶谦脸色一变,有些惊讶道:“什么,绯月祭世。”
“对,就是绯月祭世。”博野说道。
“古蔺法老还真厉害,沒想到数百年前的绯月祭世都能够预言到。”叶谦由衷的佩服这位古蔺法老在大预言术上的不朽成就。
“不,叶谦老弟,你理会错了,古蔺法老他老人家预言的绯月祭世不是数百年前的,而是在一年后将会发生的灭世劫难。”博野纠正了叶谦的意思,当初所有人,从大预言诏书之中,发现绯月祭世,都认为是数百年前华夏发生的绯月祭世,可后來才发现,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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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阴阳八卦,凌峰突然有感而发,没想到真的挺好用。
“有点本事,但到此为止了。”赤发红衣石林冷喝一声,火焰从虚空中出现。
轰~
火焰化作火海,让黑暗的虚空变成火光之地,灼烧感倾袭而来,能焚烧万物,石林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焚烧万物,这是一门绝顶功法,石家能屹立域外战场顶级家族这功**不可没,虽说他成为白帝城少主的仆人,但要知道白帝城可是整个魔域战场是三巨头之一,石家虽是顶级家族,但这种家族在魔域战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相比白帝城简直弱不禁风,抱住白帝城的大腿,就算为奴为仆又能如何?
石林冷笑,他想亲眼看那不知好歹的家伙被烧成灰烬。
他以化神巅峰的修为施展焚烧万物,就算同为化神巅峰的强者不死也要脱层皮,何况一个化神后期?真是不知死活。
凌峰眼神一凝,他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危险,他身影急速后退,无尽的火焰化作一只火鸦向凌峰追来,根本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凌峰脸色一变,四周空间出现扭曲。
“火之法则,火炎术。”凌峰怒喝一声,火炎术是等级比较低的功法,但这功法可塑性很强,自从凌峰以筑基修为吞噬火灵之后,功法就已经烙印四肢。
这么多年凌峰也试图改进火炎术,但总觉得有些鸡肋,火之法则可以调动天地间的一切火焰,还要什么功法?他当时不是很明白,但这一刻他明白了。
五行法则给他的是感悟能力,这是天地之间的本源法则,感悟五行法则,则能海纳百川,但作为自身的攻击手段,五行法则并不行。
他尝试有火之法则改变火鸦为己用,根本做不到。
这就如同书本上知识就算倒背如流,但若是不经过千锤百炼的刷题,依旧考不到分一样。
凌峰四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火鸦瞬间出现在凌峰面前,此时凌峰眼睛猛然睁开,一道骇人的光芒射出。
“天地之火,为我所用,我为天火。”凌峰冷哼一声,四周凭空出现风暴将火鸦包裹。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法,化天地,纳一切火,我为天火,火之王者。”凌峰喃喃自语,虚空中突然灼热起来,一道火焰窜出,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天地震颤,火鸦近乎崩溃。
石林惊恐的盯着这道火焰,身体颤抖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这不可能......”他失声道。
火为天地之间本源之法,分不同等级。
从一级到九级火灵是最基础的火之攻击手段,而九级之上则是七色之火,赤橙黄绿青蓝紫。
而赤色是最低等级的火焰,但相较于火灵,要强大无数倍。
赤色火焰只有元婴强者才能驾驭,橙色需要元婴后期,不然很容易被烧成灰烬,黄色则是化神初期,绿色化神后期,青色化神巅峰。
青色火焰可虽修者修为提升而逐渐变强,以至于达到帝尊之境。
蓝色和紫色火焰则是传说中的火焰之法,本源之法,难以触碰,所以被称之为天火。
蓝色火之蓝,紫色天之紫,天地之火焰真正能焚烧万物,就算是帝尊强者都不见得能触碰紫色火焰,甚至是蓝色火焰。
此时的凌峰从虚空之中唤出蓝色火焰,虽然只是一点淡淡的颜色,但这也足以恐怖,碾压一切。
“你到底是什么人?”石林怒喝,火鸦在接触到蓝色火焰的瞬间化成火星消失在天地之间,石林也吐出一大口血,脸色狰狞,强大的气息散出,狂暴。
就算蓝色火焰又能如何,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石林怒喝一声,化成闪电,一阵音爆声瞬间临近,凌峰手中长剑化作十万八千剑,斩杀一切。
但石林实力并不虚假,化神巅峰的修为远远超越了金铠执法者,凌峰觉得此人就算比不上李叔,但也相差不多,这让他心中压力倍增。
石林手中出现一根长棒,十万八千剑在长棒下消失。
一剑破万法。
所有的剑光瞬间化作一把巨大的剑从虚空之中穿梭,出现在石林面前,石林赤发红衣被吹的沙沙作响,他手中的长棒猛地一立,紧接着向外伸出,抵住剑尖,强大的力量让虚空都出现了震颤,荒败的星辰下方出现裂纹,隐藏的嗜血蚁出现,但瞬间化成灰烬。
密密麻麻的嗜血蚁,最强不过元婴期,大多数都是结丹期,被凌峰斩杀的嗜血蚁则是这里的蚁王,蚁王死去,无数嗜血蚁疯狂,当刚一出现就被这气息震成灰烬,无数的嗜血蚁在一瞬间死去,蓝色的血液浸染了这块大地。
凌峰脸色苍白,一剑破万法消耗的灵气太过庞大,此时石林同样不好受,手中万年玄铁打造的顶级化神法器居然出现了裂纹,这让他心中滴血,眼神疯狂。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停手,我会向主上求情,饶你不死,不然你将万劫不复。”石林怒吼,声音化作音浪回荡在这片虚空。
“sb。”凌峰翻了个白眼,一道蓝色的火焰藏进虚空之中,瞬间出现在石林胸口处,石林脸色大变,手中的长棒在此时也被剑震成碎片,极致的危机感出现,那近乎毁灭般的力量瞬间将他笼罩,蓝色火焰将他瞬间将其包裹。
赤发红衣石林转眼间被烧成灰烬,就连神魂都没逃出。
此时他身上的一枚玉佩掉落碎裂,出现一道虚影,目光环顾四周,随即在凌峰身上停下。
“是你杀了我的奴才?”寒霜般的面容,修长的身材,一身白衣,但有几分肾虚之感油然而生。
“你是谁?”凌峰平静地说道,他心中有所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刚才赤发红衣男子口中所说的白帝城少主。
“不管你是谁,杀了我奴仆,你都要死。”此人阴冷的说道,神情高高在上。
“你个肾虚公子,我先斩了你。”凌峰剑光涌动,瞬间将这枚玉佩笼罩,斩成碎片,这道虚影才消失,但最终怒吼了一句,他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
杀了碍事的人,凌峰将嗜血蚁王身上有用的宝物斩下收起,紧接着离开了这里。
茫茫星空,不知前路,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条古路,古路前万古空寂。
一座城池出现在眼前。
“域外古路。”四个大字熠熠生辉,这条路不知存在多少岁月,残破不堪,城中人川流不息,但都是天骄之辈,最弱的也有元婴期,最强的则是化神期。
凌峰踏入城中,城中有车水马龙,各种店铺吆喝声不绝于耳,你若是将它与修士联系,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都是修士。
城门前几名士兵无聊的在打牌,旁边一名病恹恹的老兵在独自下棋。
古井旁,老树下,几个近乎入土的老修士在乘凉,路边孩童打闹,路上行人行色匆匆,一幅市井之感油然而生。
“哒哒哒~”一声马蹄之响,古路深处,一扇门突然打开,一行人从中踏出,城中人顿时惊住。
“这是元力和,是元家嫡子,跟随白帝城少主白少征战古路,怎会突然回来?”
“你看他们浑身是血,古路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等强者浴血逃回?”
......
四周响起哗然声,有人震惊的发现元力和身上血液流淌,四周的人同样伤势不轻,这惊动了城中强者,一阵急促声,一人骑着天马出现在一行人前方,这是域外古路第一关的副城主,拥有化神巅峰修为,到这几人面前时明显感觉到巴结之意,这行人是什么来头?
当有人说出白帝城少主之时,这些人才倒吸一口凉气。
白帝城少主,白少在整个古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背后不仅有域外战场三巨头之一的白帝城,其实力更是化神巅峰之境,打败星空无敌手,一路闯到古路五十关,堪称无敌的存在。
“轰~”一声轰鸣声响起,一个绝代女子和一男子从中走出,女子冷艳,男子冷酷,化神巅峰的修为让人惊颤。
“这是秦和月,我的天呐,这是仙女。”有人惊呼,差点昏厥过去,此女丹凤眼,柳叶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秦和月是谁?”有人不认识此女。
“小声点,这话要是被听到你吃不了兜着走。”有人轻声提醒,显然对此人有些惧怕。
“她可是同为三巨头之一的墨云谷少主墨少的未婚妻。”
“嘶~那个同样打败古路无数天骄堪称无敌的魔神墨少?”有人惊呼出声。
古路三大绝代天骄,杀到古路无人敢称尊,三人虽未真正交手,但无数人将他们放在一起做对比。
如今白少追随者,魔神墨少的未婚妻都从古路深处回来,到底为何?
有人惊颤,不停猜测。
“古路第一关即将开启,听说古路深处至强者追溯到一缕道之源没入第一关古城之中,这些人不会是来寻道之源的吧?”有人出声,四周顿时安静了片刻。
“道之源?你说道之源?”有人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直至确认后浑身颤抖。
道之源,寻道之本源,化神强者想要突破,须问道己身,从而神魂产生变化,于天地共鸣,才能真正屹立在这个世间,去窥探世界的秘密,超脱于世,从而神变。
神变,神灵的变化,超脱这片星空之海,达到彼岸,从虚无中来归虚无中去,化作虚无看万千山河,踏足彼岸那一壳,如帝俯瞰世间,回首望,万古岁月,称尊于世,帝中尊者,则帝尊之境。
凌峰心中震撼,若是获得道之源,突破神变将会容易许多,有些化神巅峰强者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神变境,那是因为道。
天地大道,藏于万物之中,任你是绝世天骄,感悟极致五行法则之力,但与道何干?悟性不足,心性不够,依旧触摸不到道,永远达不到神变之境,最终任岁月侵蚀化作一捧黄土。
无数人激动不已,上方几人瞥了一眼城中这群渣渣,眼神不屑。
井底之蛙想望大鹏之背简直痴心妄想。
冷艳少女一步踏出消失在此处,身后男子紧随其后。
白少追随者元力和向副城主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理会也消失在此处。
副城主一脸尴尬,但转眼释然,摇了摇头,骑着天马踏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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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开门揖盗,老王的战术安排得当,照面之间已经将小boss麦卡伦勾上了芡。
王满仓知道和这种高级敌人的战斗容错率往往很小,机不可失,趁着麦卡伦愣怔的当儿再次前冲,同时双手发力扭动,猎人斧子改为长柄对准麦卡伦斩落。
对面的麦卡伦正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闷亏,到底是没反应过来,惊疑的同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不知道怎的,平时控制极其到位的身子也开始不听话了,平移躲闪的移动上,动作有明显迟钝的感觉,恍惚之间,将整个右肩暴『露』在王满仓猎人斧下,避无可避。
麦卡伦是经过行伍的狠辣角『色』,当即肌肉发力将肩膀绷得铁紧,咬牙准备硬吃。
老王一瞧这个英勇就义的阵势,心中一惊道,难道这货也是个高体力高韧『性』的?
确实无独有偶,麦卡伦被革除军籍之前的职业是帝国斧钺武士,除了在力量方面要求很高,因为假想敌是海峡对岸尼德帝国的马队,所以对战士韧『性』的要求也很高,在硬吃攻击这一块,麦卡伦丝毫不比老王逊『色』。
“咔嚓”,猎人斧切入**,老王和麦卡伦都吃了一惊,老王吃惊的是他这斧子怎么也能给这货从肩胛缝劈道肋骨,让对方吃个大亏,没料想勾芡状态的麦卡伦也还是硬的出奇,这次的斩击仅仅切进去了半个巴掌深,就被骨骼和肌肉阻挡,再也不能寸进。
麦卡伦吃惊的是自己绷紧了肌肉的状态下,帝国火枪正面打上去也就是个小血坑,怎么这把斧子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下子切进去了这么多?
老王抽回斧子,又有了新的发现,麦卡伦这厮果然是难啃的骨头,经常被他作为出手机会的敌人中招后硬直,在这货身上几乎微不可见,要是不勾芡在身,这货他娘的就是块铁吧?
勾芡有效的十五秒时间转瞬即逝,老王自然不能继续细想下去,斧子变招,翻了个面儿从下向上斜掠斩击,这次对准的是麦卡伦侧腰肌肉,这个位置上骨头没肩膀上那么密集,他就不信还是砍不进去这个王八壳。
魁伟的麦卡伦大喝一声,探手从后背处撤出一道雪亮的寒光,是他还在当斧钺武士的时候就用惯的家伙——斧枪。
麦卡伦当年殴打长官被革除军籍,不过一身斧枪功夫在队里还是响当当的,按照斧钺武士队规,革籍军人的斧枪要被折断枪柄,不过如果军人功劳彪炳,就可以保留斧枪的上半段,用来纪念自己的荣光,所以这短斧枪,就成了麦卡伦帮助布洛尔称霸酿酒区的得力杀器。
说是短斧枪,长度也有接近一米五左右,麦卡伦虽然吃了老王的勾芡战术,一身精湛的战术底子还是让他在惊愕之后做出了反应,他没有完全抽出自己的兵器,仅仅斜拉出一个角度,达到足够封堵老王斩击的效果即可。
老王眉『毛』微微一挑,心中的战斗**更盛,眼前的家伙身体魁伟,皮厚防高,最为难得的是,这厮用的家伙是和老王同类型的单面开刃斧钺类重型兵刃,和这种同类的强者过招能够让老王获得最大的成长。
王满仓见猎心喜,哈哈大笑再跟进一步,将对付傀儡皇家卫士的招数使了出来,斧刃击中斧枪杆被崩开,顺势借力回收,老王右手发力,左手为支点一撬,猎人斧的柄鞭就如同流星赶月,奔向麦卡伦的胸口。
麦卡伦格挡住了斩击心中仍旧郁闷,往常这等斩击就算力道不弱,能够在斩上斧枪柄之后将之压在自己身上,能余下的击打力度对他来说也就是个屁,然而今天,对方的斩击把斧枪的铁柄狠狠压在自己肋骨上,就这么简单碰上,麦卡伦觉得就跟被铁棍子大力抽击一般,不用看都知道已经是淤青一片了。
那个花皮的敌人手法巧妙,看着也是个对用斧子有心得的,不知道是今天的自己慢了还是什么,总是比敌人的变招晚一步!
麦卡伦肋下才遭重击,又见斧尾鞭袭来,立即后退半步,同时右手一抛,斧枪的断尾立地,前部尖刺和小斧组成的攻击部像个逆钟摆似的顺时针画线,被他的左手一把捞住,遮住前心,险到极致的再次防住敌人进攻的路线。
“啪”两柄杀人恶金的握把狠狠地撞在一起,麦卡伦是仓促应战,果不其然的再次发力未全,斧枪的铁杆再度重重的被猎人斧柄压回胸口,再吃捶击,麦卡伦胸闷气短一阵,感觉胸骨和肋条不堪重负,嘎吱作响中,已经有了裂缝。
这位“酒帮”悍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好像凶『性』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激发,不管不顾的大叫一声,完全舍弃了架势直接来个突进,竟是仅仅凭借**的强横就要和老王短打缠斗。
真实个属王八的!
老王咋舌,他看着麦卡伦像只暴怒的犀牛冲来,以前就算没有勾芡的时候,在皇家卫士那种脆皮身上屡屡奏效的削韧打击,眼前的麦卡伦生接起来跟玩儿似的,些微小小的硬直对于这个魁梧的身躯来说根本显现不出来,大汉加速怒吼,眼看就要装进老王的怀里。
王满仓冷静观察麦卡伦的突进,心中一动,忽然对坦克的战斗理解有了新的明悟,麦卡伦看起来是打疯了要求个痛快,实则不然,像这般陷入对手桎梏之中,与其苦坐等死,不妨利用血防优势,拼着命突击,找到开阔地势,或者有一线生机,敌人越是想在哪里和自己展开战斗,就越不能遂他们的心意。
麦卡伦是精锐斧钺武士出身,出于危机之下的本能做出选择怎会有错,他这招突进『逼』退老王,虽然被老王边退边挥出的一斧斩伤手臂,却还是硬接下来,不过刚才变生肘腋的慌『乱』境地已经被打破,他硬拼出了条活路,最起码的,现在麦卡伦终于可以顺畅的双手掌握自己的斧枪了。
老王见麦卡伦眼珠通红瞪着自己,双手持斧枪,已然从颓势中恢复,立即着手趁着勾芡时间未到再次攻出去,要验验麦卡伦的成『色』,两人都是耍长家伙的硬汉,招数如人,老王照面就是朴实狠辣的下劈。
麦卡伦的斧枪在手上挽了几个花,发现滞塞感还在,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也能想通了,这次的敌人刚才在自己身上连喷带洒的,应该是掌握了邪恶术士常用的减状态魔法,不致命,但是恶心人得很。
对面的敌人战斗经验丰富,自己在负面状态下断不能勉强去做和平时正常状态下一样的动作,那样一旦动作走形,反而会被拿住破绽,不如就用普通的格挡和身体硬吃,这样没有什么制敌的好机会,但总不会出错,说不准,还能抓住敌人出错。
麦卡伦想到这双手举斧枪,高大的身躯同时矮下去一截,等他刚刚完成双膝微曲的姿势,老王的下劈跟着就来了。
“铿锵”声传来,震得一边的竹中不由得捂住了耳朵,本来现在小家伙的战斗力也部分成型,按照计划,他应该与老王合击,尽可能快的完成任务。
可是,刚才战斗中的老王给了竹中一个不要『插』手的眼神,大叔的表情那么兴奋认真,真搞不懂,明明是个对人挺温柔的家伙,竟然这么喜欢战斗,竹中想起来老王教他的中国谚语,我佛慈悲,亦有降魔韦陀,怒目金刚。
巨响兀自余音不绝,麦卡伦的格挡已经封住了老王的下劈,他在接招之前的矮身蹲下此时显示出了深意。
这家伙用来格挡老王进攻的部位是斧枪的铁杆,虽然也是金属的,但是这样的细杆,在实战中用来直接格挡敌人的重兵器刃口,依然会有被斩断的可能『性』,所以麦卡伦选择格挡老王猎人斧的部位,同样也是老王的斧柄!
事分两面,这种格挡固然能避免兵器的杆部被斩断,可单面开刃武器的战斗部如果足够宽大,还是会越过格挡架势,伤到防御者,例如战戈的横枝,狼牙棒的尖刺还有...迎面而来的斧子刃。
可麦卡伦却巧妙的用姿势来配合了格挡,他蹲身,双手向上时尽力伸长,两杆沉重兵器交碰,斧枪柄和他的脑袋同时逃过一劫,这还不算完,膝盖微微弯曲的麦卡伦猛然伸直双腿,腰腿同时发力,将老王下劈的斧子奋力崩开。
王满仓只觉得虎口酸麻,双手不自觉的被向上崩飞的猎人斧带着上扬,因为知情资格只有6级,老王遇到boss战对于敌人的属『性』只能靠估计,他倒是算到了麦卡伦这家伙的力量比自己高,没算到的是高的还不少,于是,老王进入随机空间以来,第一次被高力量的敌人在战斗中正面崩开武器,终于让老王也知道了过去被他格挡的敌人感受。
老王极力想要恢复自己的架势,尽快做好再战和防御的准备,无奈手不听使唤,兵器相接的余力未消,老王作为角力过程的失败方,根本无法在这时做出反应。
麦卡伦双手交错,崩架的斧枪被顺成纵向,然后凶猛的刺出,对准的方向,正是老王的右眼。
他看见王满仓双手横握猎人斧子,还在回位的轨道上,肯定格挡不及,只要下一秒,敌人的眼窝就能被自己洞穿。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王却微笑了起来,他的手还是来不及回防,但这绝不代表他没有防御的手段!
老王也往下微微沉了沉身子,麦卡伦斧枪的来势错开了他的眼窝,转移到了眉心,然后斧枪送到,刺破老王皮肤,还没等寸进,就被一种坚逾精钢的硬度阻住,那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之一,颅骨前额部分,它在此时成了王满仓的屏障!
不过硬归硬,老王也没傻到拿脑袋硬顶斧枪刺击,他忍痛甩头,斧枪尖立即在圆弧面的颅骨上呆不安稳,擦着老王的额头偏出,犁地一样在老王额头上拖出条血槽,鲜血涌出,染的老王的花皮脸如同九幽恶鬼。
王满仓“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仗着高体高韧,利用人体内最为坚硬的几块骨头作为自己的临时盾牌,接招后再利用骨头的弧度,以轻微的动作即可偏斜敌人的攻击,破开敌人攻势之后,伺机寻找破绽反击。
在对付傀儡皇家侍卫时展『露』头角的王氏空手入白刃何止一招?这就是第二式——硬骨头。
借这个机会,老王的双手已经缓过来了,横着斧子落下,恰好赶上麦卡伦刺击完成,正在将斧枪回势,不凑巧的的是,他的斧枪刺击时开刃面朝上,此时回程途中,被老王的斧子柄卡进握把和斧面之间的夹角,咔嚓一声,立即被牢牢锁住。
麦卡伦看见老王剑走偏锋卸掉自己的刺击,还暗自心惊老王是个高手,不过老王接下看似十拿九稳的锁兵刃又让他放下心来,他自知力量高于对手,韧『性』也和对手相仿,大好机会敌人不进攻,居然再次使出了要和自己角力的昏招,这是他最不怕的。
哪怕对方想要猛然撒手,自己力量够高,根本不会把身体压上来使力,想造我的踉跄硬直,你等下辈子吧!
麦卡伦双手抓牢斧枪铁杆向后猛拽,这招要么老王撒手,他就把王满仓的武器勾走,接着对空手的老王搓圆捏扁;要么就比拼力量,把不肯放手的王满仓拉到近身,造他的硬直,随后再用斧枪的劈斩对他造成伤害,不管如何,他就要在这场战斗中占上风了。
你给我过来吧!
傻狍子,兵器可以变长,难道就不能改短么,你让我过去么?过去就过去!
只见王满仓两只手腕前后转动,猎人斧子的簧片骤然收缩,长斧改短,这种机巧变化麦卡伦怎么可能见过,还在继续发力不休,可是此时王满仓的双手斧已经变成单手斧,刃口向外,正森冷的对准了麦卡伦的脖子。
老王的右手随着武器变化脱离了斧子柄,等于单手持斧,主动给斧枪解了锁,顺着麦卡伦的回拉力道轻轻抖腕,大力之下,快得只剩下黑芒的单手横斩凌厉的抹进了目瞪口呆的麦卡伦的脖子,顿时血如涌泉,十五秒的勾芡时间,掐着点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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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不争气的眼泪瞬间就从她眼眶之中流了下来。
璇玑心中气恼的不行,可是她也不敢当着青络的面发作。只是无比委屈倔强的看着青络。企图惹起他的怜惜。
可惜青络什么女人没有见过,诱惑的,妩媚的,风情的,清纯的,傲娇的,高冷的!
璇玑不过是他郁闷无聊的旅途中的一杯调剂品而已。
“滚!~”
无视璇玑的委屈与泪水,青络特别不耐烦的出声低喝。
“你……我究竟哪里不好,她们俩个,一个冷傲的要死,另外一个还是孩子,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们?”璇玑忍不住质问道。
青络直接冷笑。
“小夕的身份是你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小悠呢,她很有可能是古代大妖转世重生,你哪个比得上?”青络讽刺的看着她“你呢,你以为就凭你的那张脸蛋,还有你那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的身体就能够笼络住我,未免太可笑了。
在帝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向往着能够爬上我的床,一夜都行。在我看来,你比那些女人都不如!”青络的话就好似无情的鞭子,直接抽得璇玑的心碎裂一地。
“那你干嘛还……”璇玑想质问他,为什么看不上她还跟她睡?
“白送上门的女人,再说也是你主动报答我这次救了你不是吗?我就当收取我救了你的报酬了。璇玑,你最好识相一点,不要真的让我对你出手。”青络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冷酷。
璇玑身子一颤,很想在他冷酷的眼神之下坚持得久一点,可惜没多久她久挺不住,只能踉跄得后退,然后跌坐在地上。
“别让我亲自派人将你送到你们家族去。”
到时候你就彻底完了。
青络没有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意思却表达得异常的明显。
等到青络离开了,原地只剩下璇玑跟九章,九章嗤嗤冷笑。
“这样看我笑话,你感到很高兴?”
璇玑强忍着怒火道。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很有意思,总觉得自己靠着卖身就可以掌握住一个男人。殊不知你越是卖身越是不值钱,男人只会给你一个字,贱!”九章低笑又不屑的说道。
璇玑一听这话,立即眼里冒火,她跌坐在地上,却高傲的扬起了雪白的颈项。“你觉得我贱,那你呢,你不还是一个懦夫。你敢告诉青络你喜欢的人其实小夕吗?
青络是你的情敌,你敢说一句他不好吗?
哼,你连这都不敢,还不如我。至少我敢表露出对情敌的敌意和厌恶。”
九章看她的眼神变冷,立即带上了杀意。
璇玑也意识到了不好,自己似乎惹来了九章对她的杀机,所以她也暗中开始戒备起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九章的手臂却被自身后伸出的一只手给挽住了。
“九章,正好我有事儿找你。”太一及时出现拉走了九章。
璇玑眼看着他们离开,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默默的离开了。
……
小夕等人回到自己的驻地,就散了。
小悠被小夕拉走去修炼,长徵去拉了小白一起走了。
等到俩人进了小白的房间,长徵就直接道“那个后来的青络不大对劲儿。这个人你了解吗?”
小白脸上也带着一脸的怒意,冷着脸道“这个人我不了解,可以确定他不是东壇域的人也不方洲域的人。”这一世很奇怪,跟他前世有着很大的区别。
首先就是东壇域乱的诡异,以前虽然他直接去了方洲域。但是东壇域却当真没有出现过什么太乙军团,什么七杀军团。
好像一切的变化都从他遇上小悠开始!
老实说,重生之后,他当真不想走老路,去过回之前的那种生活了。
尤其是他跟封炎玉的旧账,简直就是一团乱。
“可是他对我们队长小夕,还有小悠都不怀好意。”
小白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他更加不客气的质问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想过好好考察一下那个青络,然后把小悠嫁给门阀世家。”他其实也隐隐的感觉到了青络家事的不凡,贵族世家都不足以形容,要是更像贴切,小白觉得门阀世家更适合青络的背景。“他可是很有可能来自中央域。”
“没错,中央域非常的广大,这么说吧,当年神荒破碎,就是将整个神荒分裂成了俩大块,这俩块分裂的巨大力量,导致了神荒边缘的很多小陆地崩离了母陆。后来有大能着将神荒的俩大碎片合二为一,融合之后的神荒大陆产生的巨大的吸引力,将周围原本破碎的自身随便都吸附到主大陆的边缘或是直接扎入大陆成为大陆的地形地貌的一部分。
而中央域就是原来神荒大陆万千碎片之中那最大的俩块碎片融合之后形成的新神荒大陆。
我们这些边缘度地方的生灵才成那里为中央域,而中央域的人则是直接称呼哪里为神荒大陆。”
长徵听了他的话,直接咂舌。原本想要揍他的拳头,都暂时放弃收敛到了袖子里。
“那个……那个……神荒大陆究竟有多大?”
“这么说吧,东壇域就相当于神荒大陆上的一处小村落。方洲域就相当于神荒大陆上的一处小县城。而在神荒大陆之上,这类村落和县城数不胜数。别说村落和县城了,就连王朝和帝国都成千上万。”
长徵听了这话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白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跑去无灵之地占窝了吧?哥们这是低调,咳咳,绝对不是为了避开他们的锋芒!
“总之,按着我们的天赋和根基,实际一点,在这里的话,还能够称王称霸,说自己是绝代天才。但是到了那个中央域,我们很可能什么都不是。
小悠除非,她很可能是古代大妖转世重修。
随着她的记忆不断觉醒,她的修炼会越来越快,所以她的未来,我也难以预测。”
长徵故意跟他唱反调“你不是神兽白泽吗?白泽不是神棍,最擅长测算的?”
“……”小白萎靡了:泥煤的,你以为测算是不用耗费精血和寿元的吗?就算神兽的寿元悠长,但是测算高于自己,或是跟自己相当的生灵的未来的时候,那耗费的精血和寿元,在测算之出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测。
当然也会有些感应的。
就想他每次想给小悠测算的时候,就好似身体被什么凶兽给盯住了,立即会就产生非常危险的感觉。
“你那测算还是有限制的。”长徵似有所悟的看着他。
“……”小白:泥煤的,蠢笨点,会死吗?
长徵忽然拉住了小白的手,然后重重的上下摇晃了起来。“亲,虽然我看你各种不顺眼,但是你真比那青络让我顺眼多了,要不这样吧,你要是有本事拿下我妹子,我就同意你们的事情了。”
小白一听这话,顿时俩眼放光“大舅子你好,大舅子再见。”说完这话就打算直奔门外。长徵赶紧一把捞住他“你上哪里去啊”
“我去追我媳妇儿啊!”小白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呸,没你这么顺杆子爬的。你要出去可以,赶紧给我出门去探听一下那个青络的来历是正经的。”
“不会吧,长徵,你拿我当小弟使唤,还是免费的?”小白醒悟过来,瞬间觉得长徵这里就是一个大坑啊,深坑啊。
“哎呀我说妹夫啊,为了我妹子的未来的幸福,这事儿就辛苦你了。”
长徵老神在在,智珠在握的说道。
没有最坑,只有更坑,长徵根本就是拿捏住了他的致命把柄,使唤去白干活?
“大舅子,你以后要是出尔反尔,将小悠嫁给别人,我一定会追着你要我的青春损失费的。”小白怒声怒气的道。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重生的带着记忆的老鬼,还有什么青春可言?”长徵直接反驳了回去。
“……”小白一瞬间就被噎住了,跟着好半响他才道“那小悠呢,她还是古代大妖转世重生呢。”
“小白,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长徵的语调里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能。”
“那我让你去干的活你干不?”
“干。”
“乖啊,小妹夫你好好的努力,么么哒。”
“……”他好像喷长徵一口唾沫肿么破?
小白恶狠狠的看着长徵,心说,大舅子你给我等着,我就相信,你就没有被我收拾的那一天?
长徵奸笑:死小子,你见过孙悟空啥时候逃离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了?跟老子讲智商,你还是个粉嫩的小菜鸟呢。
赶紧干活去吧。
……
小夕拉着小悠在超重力环境下淬炼身体。俩人在重力室,别人都移动不了手指头的环境之中,缓缓的开始慢跑。慢跑还不算,小夕还拉着小悠说话。
“小悠,你今天看见那个青络,有什么感情?”小夕主动开头问身边的小悠。
“土豪,人傻,钱多,可宰!”小悠一边慢跑,一边适应性的调节骨节和肌肉。啪啪啪啪骨节发出一阵的轻鸣!
呵呵呵……
小夕听了这话,爆发出一连串动听的清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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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议会期间,由于议员:约翰·皮姆、议员:约翰·汉普登,等反对派领袖被选进议会。
所以当查理一世要求拨款和征收新税时,反对派议员不但予以拒绝,而且还要求惩办国王宠臣斯图亚特王朝喜百泥亚(爱尔兰)总督:托马斯·温特沃思·斯特拉福伯爵,保障议会的各项权利,并终止**的暴政。
被查理一世视为胡闹,因此在5月5日查理一世专横地将议会解散,因该届议会只存在三个多星期,故此被称为〈短期议会〉。
随着思可齐亚国叛军又大举进攻斯图亚特王朝地界,才迫使查理一世被迫于11月3日重开议会,此次议会一直存在到明永历七年1653年4月20日,史称「长期议会」在这次为期13年之久的议会中,当选的资产阶级与新贵族议员形成反对派,提出并通过了处死国王宠臣斯图亚特王朝喜百泥亚总督:托马斯·温特沃思·斯特拉福伯爵,和斯图亚特王朝坎特伯雷大主教:威廉·劳德,的决议,以及限制王权的「大抗议书」等议案,急速激化了国王与议会的矛盾,一般把这个议会的召开视为革命开始的标志。
由于议会强行逮捕了国王宠臣喜百泥亚总督并把策划控制应由国王控制的军队撤除了,查理一世以叛国罪逮捕了5名议员,并亲率卫队到议会堂去抓人未果。
这次事件标志着国王与议会的决裂,成为斯图亚特王朝内战的***,也由于查理一世到议会抓人的消息激怒了伦敦郡人民,伦敦郡市民们控制了伦敦郡,国王被迫于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正月10日北逃约克郡,并集结保王力量。
6月11日查理一世下令拒绝了议员提出的19条建议。
紧接着8月初9日国王查理一世再次直布了〔讨伐议会〕挑起的布置出了尼德兰战术。
作为议会军统帅的伯爵:罗伯特·埃塞克斯,同样把大部分步兵部署在中央战线内,两侧则是负责掩护的骑兵,这样议会的步兵横队就有8排纵深的长枪兵,两侧是约和长枪兵同等数量的火绳枪手,由于具有数量上的优势,也使得他们可以保持纵深厚度。
此外议会军不仅长枪兵披甲率高,火绳枪手们也都人人配备有剑,他们还专门留出了2个骑兵团,在最后方作为总预备队使用。
议会军的左翼部署在一块高地上,左边有大片的树篱,兵力有24支骑兵中队和6百名火绳枪手以及3门红夷大炮,指挥官是侯爵:詹姆斯·拉姆齐,如果正对面的王军骑兵司令想要发动进攻,那么他将不得不翻越过5至6道沟壑和水渠,还要面对议会军的右翼3个军骑兵团,议会军他们则可以依仗着一处安防和16门加农炮的炮兵阵地反击。
由于王军占据有利地形,因此议会军伯爵也不准备发起主动进攻,他会耐心得等待对手出击,然后进行防御反击,在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还有3个步兵团和11支骑兵中队加7门红夷大炮的援军,正在朝埃奇山的路上赶来。
首先王军和议会军发生了激烈的炮战,经过数小时的相互炮击后,不耐烦的王军开始从坡上冲了下来,根据主帅军政官:阿斯特利,的命令王军将战线推进了半英里,但让议会军统帅伯爵很疑惑的是,对手就这样停滞不前?
为了成功引诱王军进攻自己的防御阵地,他派出了龙骑兵去骚扰王军的右翼,面对这样一小撮龙骑兵的挑衅,王军骑兵司令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命令他麾下的骑兵小跑前进,而议会军的龙骑兵则迅速逃跑,还把王军骑兵司令给引向了议会军的左翼。
在这里议会军的下马骑兵和火绳枪手们都躲在树篱后面,随时准备用暴风骤雨般的铅弹召开欢迎会。
另一头的王军男爵也不甘示弱,他亲自率领骑兵直扑议会军右翼,由于受到苏亦齐骑兵战术的影响,王军骑兵不采用流行的半回旋射击法,而是依靠冲锋和白刃战解决对手。
然而他们的议会军对手则纷纷选择在马上射击,但因为当时的火绳枪技术和个人技艺过于糟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小跑着翻越了5/6道障碍,并且还能毫发无损地杀到自己的眼前。
在距离议会军左翼阵地的30步内,王军骑兵们拔出短的「轮式火枪」进行了一轮齐射,在双腿夹紧马腹收起轮式火枪,开始手握闪亮的宝剑和骑兵矛朝议会军飞驰而去,严格遵循尼德兰训练的议会军骑兵,勉强地又进行了一轮无意义的齐射,随后便毫无悬念的被王军骑兵给冲垮了。
这时在议会军的右翼也发生了崩溃,王军男爵率领的骑兵用同样的苏亦齐战术,轻松地夺取了议会军的右翼火炮营阵地,在短暂的交手之后,议会军就已经损失了两翼的骑兵和绝大部分火炮,胜利的天平秤似乎正完全倒向斯图亚特王朝国王:查理一世,也致使了兴高采烈的查理一世马上就出动了全部步兵,朝对面的议会军步兵碾压过去。
如果此刻王军骑兵司令和王军男爵两人能够适当收拢自己的骑兵,配合王军步兵们作战,那么他们将从三个方向发起夹击,收获一场完美的胜利。
然而事与愿违王军的骑兵缺乏苏亦齐同行们的严格纪律,在击溃敌人后就完全失控,骑士出生的老爷们对战役全局不管不顾,一味对着溃散的议会军骑兵发起追击,很快就脱离了主战场长达4英里之遥!
更为糟糕的是,王军骑兵在追击的过程中又发现了议会军的辎重车,为了抢夺这些战利品,许多人竟在原地发生激烈的争吵和斗殴事件。
在中央战线上,两支步兵部队们也开始陷入了僵持,装备低劣的王军,在打鸡血的情况下连续发动几次进攻,但都被对手给打退,有纵深厚度优势的议会步兵根本不为所动,并依靠装备和人数的优势逐渐占据了上风。
此时议会军统帅伯爵适时地启用了预备队,向侧翼投入了两支完好无损的骑兵团,让议会军步兵和骑兵齐心协力,向已经陷入苦战的王军步兵发起反击,致使两军随即停止射击而转入残酷的白刃战。
王军在这种情况下非常不利,单薄的阵线被挤压得节节败退,眼看崩溃就近在眼前,查理一世虽然心急如焚,但却已经无计可施,就在刚刚他还为了增强王军骑兵司令的力量,他已经派出了最精锐的王军骑士团,现却在落得无任何预备队可用的下场,他如今也只能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信使去寻找自家军队的骑兵救驾。
可得到的消息却更令他心情郁闷。
幸好在议会军步兵攻击的过程中,发生了严重的相互践踏事件,由于不少人是没有军饷的民团,造成一些前排的士兵不服从命令,停下脚步开始掠夺死者的战利品,而后方还在前进的友军,便和前排的战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趁着议会军混乱之机,王军步兵们开始重振旗鼓,又把对手赶回了火炮营前面,他们也为此而耗尽了最后的体力,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开始选择开溜,等到议会军统帅伯爵把混乱镇压下去时,重组的议会军便继续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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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空间域镜内。
平原区域中央。
一个黑色衣袍的清秀少年,走在空间域镜中,仿佛是在散步漫游,在自家后花园观赏风景。
“末世。”
清秀少年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丝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诸位,对不住了。末世!末世!”
清秀少年张开双手,拥抱整片天空。
“砰砰!嘭!”
方圆百多米的地面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深坑。
“咳咳。噗。”清秀少年耸了耸肩,一步一步,悠哉写意地浮空飞了出去。
“嗡。”
一道念力波动,化作一圈圆形,散开传扬。
清秀少年咧嘴一笑,有些无奈地微笑:“可要快一点了。第一名居然不是我,姑姑会骂死我的。”
——
三百一十七米。
地面之上,忽然冒出来一个女子脑袋,她目光慎重,紧紧盯着前方,嘴中喃喃自语。
“这等声势,莫非是两位第一梯次的妖孽天才在战斗?”
“但也不对,只一下就……”
“战斗结束太快了。”
“砰。”
犹疑之中的女子瞳孔豁然放大,随后脑袋无力地砸在一旁的地面上。她目光空洞,浑身失去知觉,但身躯却是一颤又一颤。
仿佛陷入了——恐怖骇然噩梦中。
——
八百九十二米外。
一个女性幻术念师,正小心警惕地踱步而行。
她身为幻术念师,却闯过了第八层下寰塔,论实际战力,几乎相当于第一梯次的妖孽天才。
余姓女子脸色谨慎,却又平静。
淡然之中,自信昭显。
稳健而行,底气十足。
“嘭。”
轰炸声音传来。
“嗡。”
莫名幻术波动袭来。
一股衰竭、破碎、苍老的气息袭来,似乎星辰陷入了老年期,隐约能闻到星核崩毁的恐怖气息。
这……是什么幻术!
余姓女子脑门一震,懵懵懂懂之间,陷入了大黑暗、大晦深。
星球在毁灭……
烟火在燃烧……
不!
不对!
这是幻术!
余姓女子浑身打了个寒颤,发软发烫。
刚刚那等末世情形,宛如一颗行星在我面前爆炸,若不是我及时挣脱……只怕已经死了。
当身体、灵魂、意志悉数自认死亡,死亡就已经注定。
甚至连彩色丝带能不能挽救回来,都是两说。
余姓女子额头冷汗森森,感知向前探去。
近八百米远处,有一个大大深坑,还有着一位三级超凡巅峰。那少年脸庞清秀,身材匀称,眉宇间透露着一丝邪气。
少年十指交叉,深邃目光望了过来。
在感知中,他与自己对视!
余姓女子眼睛瞪得溜圆,身躯瞬间凝固,脑海似乎遭受到流星撞击,嗡嗡作响,她彻底陷入绝望。
那一位,是洪然!
下寰城第一王,以幻术念师之身,闯过第十一层下寰塔,王者洪然!
“王者洪然!”余姓女子惊叫出声。
“恩?”
清秀少年此刻的脸庞,阴沉下来,甚至隐隐间透着一抹无奈与怒火,他摸了摸鼻子,眯起眼睛。
“王者,王者?”
“说过多少次了啊。”
“我洪然!是一位皇者啊!”
清秀少年眼珠子瞪出血色光芒,瞬间跨越八百米空间,直直侵袭入余姓女子的脑海中。
“轰!”
余姓女子脑瓜炸裂。
“叮!”
彩色丝带携带着余姓女子,抛送向空间域镜之外。其内的法则凝结丝带,缓缓修复着她的残破身躯。
洪然抿了抿嘴,收敛了一丝阴森,远望着被抛送出去的余姓女子。
“唉。”
洪然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也太脆弱了吧。”洪然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千米外,十多位天才脑门一震,眼眸晦暗无光。
整个人仿佛亲眼目睹了星辰毁灭,闭目大叫一声,瞬间死亡。
一万四千一百米外。
一百多个人背靠着背,聚合在了一起,汗流浃背。无论是普通天才还是妖孽天才,都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据说——
在那遥远的东方,有一道念力波动横扫一切、溃败所有天才,挨着就要战败,被彩色丝带抛送出去,失去资格。
于是。
一百二十一位天才聚合在此,其中足有九十八位,都是念师!
他们也不想直面那一道神秘莫测的念能波,但战败十人,方可活跃在方圆万米的空间域镜内。战败百人,才有了在域镜内随意行走的资格。
他们,走不了。但又不想平白无故的失去资格。
——
“方向正东!”
“念力屏障、念力护盾,请诸位与我一起联手!”
一个白袍人神情紧张,急不可耐的低喊着话语,催促着念师们的统一集结防卫。
“兰卆护卫!”白袍人死死咬着牙,施展出自己最强的一式。
一个念力虚影,几乎凝成实质,伫立在众人前方。
虚影宛如一个护卫,忠诚地握起长枪,枪尖直指前方。虚影似乎还披挂着一套厚重战甲,颇有战士护卫的风范。
“兰摩?你在搞笑吧!”一个刀疤脸少年嗤笑一声,目光中满是谨慎,盯着东方。
“那一道念力波动,虽然无可阻挡,但速度很慢!很有可能……是一道幻术攻击。”
“你搞出个这么个大家伙,能挡得住沁入心神、侵入脑袋的幻术念能波?我建议你,最好……”
白袍人兰摩斜睨一眼,摇头怪笑:“你是想说,一个幻术攻击招式,横跃万米,扫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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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姬无夜真的有些看傻了,他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完全无法理解。
此次兽潮,他虽比不上自家师兄乌啸天,可也足够亮眼,说是光芒大放一点都不为过。
他不过阴阳境大成的修为,却接连斩杀四头半步天魄的妖兽,这等战绩除了那些绝顶妖孽没人能比不上他。
哪怕是修为比他还高,实力同样深不可测的慕容靖,也仅仅只是斩杀了三头半步天魄的妖兽。
他修炼血煞剑诀,将杀气凝练为煞气,又将煞气转化为更恐怖的血煞。
最后又将血煞完美与自己的剑法融合,达到独一无二的地步,这等剑法天生就是为杀戮而生。
甚至越杀越强,他的血煞在杀戮之中可以不停的精炼,连那些恐怖的魔气都能吞噬。
这是相当恐怖的手段,不说宗门弟子,好些邪修都看的目瞪口呆,忌惮无比。
可与林云一比,简直天上地下,有着云泥之别。
对方修为与其相当,却以一敌九。
同时和九头半步天魄的妖兽对战,依旧是从容不迫,淡定自若,光是那份闲庭信步,就将他甩了十万八千里。
对比林云,自己的战绩简直跟儿戏一般,姬无夜的脸上火辣辣一片,羞愧无比。
“该死,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
姬无夜右拳紧握,眼中神色充满不解,可更多的却是不甘。
半年之前,对方在枯朔海中,将他踩在脚下大放异彩。离去之时,还绽放出更为骄人的光芒,尘光尽散,三名宗门长老,一瞬成灰。
甚至连天魄出手,将他的剑势给生生震碎,都还从容离去。
姬无夜半年苦修,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以血煞洗练肉身,以血煞重重铸空剑诀。
本想着群龙盛宴前,定能一雪前耻,在这兽潮之中就可以提前赢上对方一局。却没想到,半年时间过去,还是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其中酸楚,外人很难理解。
不知是姬无夜,随着厮杀愈发惨烈,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林云。
就在姬无夜分神的刹那,又有一头半步天魄的妖兽,被扯进了林云的剑势之中。
“星辰大爆!”
厮杀之中,林云沉浸在战斗中,物我两忘。
他这一剑原本极为霸道,一剑出,会有剑意衍化成恐怖的雷团,如星辰般随着剑光砸落下去。
可眼下在他手中,展现出来的却是另外种风采。
“分解,分解,在分解!”
林云以极为巧妙的手段,将这霸道绝伦的杀招,分解融合在自身剑势之中。
噼里啪啦!
剑光呼啸中,空气中闪烁着微弱的电光,声音不大,可却无处不在。
笼罩在剑势中的十头妖兽,无一例外,全都遭受着凌厉的攻击。
快,快,还要再快一点!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林云身形变幻,他明明快到极致。可那霸道的剑法,偏偏轻柔的可怕,给人一种巨大的反差相当诡异。
真元激荡,剑光纵横,困在剑势中的妖兽,每一头都在怒吼,它们身上的伤势正在不停的加重。
“古怪,这人的剑法真古怪,明明快的吓人,可剑真正刺出去的刹那,却一点水花都没有翻出来。”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好像一座山峰扔进湖泊,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有趣,他是将剑招分解了。的确是一座山峰扔进了湖泊,可在将要落入湖面的刹那,那山峰却被分解成无数细小的石屑,无声无息就落在了湖泊中。他的剑势就是这一片湖,那湖水看上去波澜不起,
实际上已经凝练到深不可测的地步,所以那些妖兽才无法脱困。”
“可就算如此,终究是有一座山峰落尽了湖泊,该爆发的威能迟早都要爆发。现在他的剑势都困住了十头妖兽,为何还没爆发,他肉身是什么做的,能承受的住?”
慕剑城终究是以剑闻名的城池,有许多剑道高手,初始的惊讶之后,他们便瞧出些许端倪。
可眼中的疑惑之色,却是愈发浓郁。
“对剑法的操纵得要达到怎样细腻的程度,才能做到他这一步,实在不可思议。”
“不仅要细腻,还要快!他剑看上去很慢,实际上快的吓人,杀招从一剑分成了十剑百剑,可耗去的时间却相差无几,这人真的是个剑道奇才,哪里冒出来的啊?”
“他还在分解,这家伙真的不怕撑不住吗?”
众目睽睽之下,林云依旧忘我,完全没有分神。可真正懂剑的人,心中却是无比悚然,实在不敢想象当压抑到极致的剑势完全爆发时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能。
“果然得够快才行,霸剑看似轻柔了许多,实际上变得无孔不入,威力更大!”
沉浸在悟道中的林云,心中快意无比,这场兽潮于他而言,的确是千年难遇的机遇。
不仅是剑法,他感觉自己的剑意,在这般极限操纵之下,同样在缓缓精进。
那种感觉相当玄妙,无法描述,可真实无比。
就像是旁人见不到自己心,他却见得一清二楚,拨云见雾,尽览无余。
与此同时,暗中守护着慕容靖的龙昊,也在这一刻终于是瞧见了林云的身影。
“这不是当日对阵憾天魔猿的剑招吗?”
龙昊惊诧无比,他一眼就瞧出林云所用的剑法。
与旁人不同,旁人只是猜测这剑法应该很霸道才对,可他却是真实的见到过这剑法的威能。
龙昊完全呆住了,内心深处的震撼,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不断分解中,困在剑势中的十头半步天魄妖兽,被刺的遍体鳞伤,难受无比。
这家伙是个疯子吗?
在这兽潮大决战中,竟然还在以身练剑,真不怕死……龙昊倒吸了口寒气,脸颊微颤,内心深处极为震动。
轰!
就在此时,林云腾空而起,一轮金光同时冉冉上升。确切的说,那不是一轮金光,那就是朝阳,如火一般的朝阳,将这魔云笼罩的天地,照的熠熠生辉,光芒夺目,璀璨而刺眼。
将霸剑压抑到极限的林云,终于无法承受,将这股势尽情宣泄出。
噗呲!
金光一闪,十头半步天魄的妖兽,尽数被拦腰斩断,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力,当场死亡。
灿烂的金光,将地面铺就一层金光,连那流淌的鲜血都在这一瞬熠熠生辉,光芒久久不散。
呼!
但凡是瞧见此幕的武者,瞳孔都是猛的一缩,感觉心都快跳了出来。
每个人都在想,那被不断分解的剑势爆发之时,将会无比惊艳,恐怖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可谁都没想到,这一剑真正刺出去时,威力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十头半步天魄的妖兽,一剑死绝。
虽说在这之前,十头妖兽就已经伤痕累累,可此等震撼造成的冲击,依旧是不亚于乌啸天之前的巅峰一击了。
“一剑死绝!”
死死盯着林云的姬无夜,面色死灰,心如死水,完全枯寂了。
就在这一瞬,林云就将他给反超了,比他辛苦猎杀的半步天魄妖兽,整整多了一倍都还不止。
“龙大人,这人也是剑盟的妖孽?”
慕容靖目光闪烁,看了过去,轻声问道。
这一剑造成的冲击太大,饶是专心迎战妖兽的慕容靖,也刺眼的金光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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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让我们搞船……?”
猛的听到老武提出了这个请求,周宇和老不死的皆是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老武一眼,又看了看同样眉头深皱的赵世勋,周宇快步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旁,仔细的看了看。
“老武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实在是我们根据地的范围压根就没延伸到黄河边上。对于河边的情况,我们基本上只是知道个大概,怕是无能为力啊。”
说到这,周宇转身看着老武,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怕对方不理解,周宇又继续解释道:
“说实话,我们独立团虽然一直在恒县地界活动,但主要的游击区都是远离黄河的恒县以北山地。抡起对河边日伪军动向的了解,我们独立团估计还真不如你们呢。
要不老武大哥你看这样行不,我派人联络一下恒县的同志,看看他们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周宇打算先找恒县地下党打听一下,老武旋即摇了摇头。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来你们这里之前我就去找过地下党的同志,而他们如果有办法,我就不会冒险进山找你们了。”
话闭,老武转头看着沉默的赵世勋,将自己隐藏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老赵……这次被困在河对岸的同志,都是从南方千里迢迢赶来的。他们不仅有一些青年学生,还有根据地极为需要的医生和技术人员。其中有些人,甚至是专程从南洋归国支援抗战的华侨。
你不知道,我们为了护送他们安全穿过敌占区,已经牺牲了不下十名同志,可以还说极为不容易。
除此之外,南洋华侨通过特殊渠道为我们筹集的一些医疗器械和药品,也在这次被困的队伍里。
老赵啊……这支队伍和物资对咱们八路军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因为没有船过河而出了什么意外,那损失就太大了……!”
说到这,老武少有在三人面前失去了往日的淡定,烦躁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大口的抽了起来。
……
见老武心急如焚,周宇也旋即不在说困难的事情。
看着墙上的地图,他背着手不断的在屋内踱步,苦思着解决的办法。
几分钟的沉寂后,一直默默抽烟的老不死的忽然站了起来,使劲在脚后跟上磕了磕烟斗。
“格老子滴……要不咱们再去找找那个阔少爷……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阔少爷?”
闻言一愣,老武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老不死的三人。
“哦……就是一个姓李的……伪缉私队的队长。我们以前和他有过一些交集,算是认识吧。”
周宇本想说和对方合作过几次,但一想到军装和抢军票的事情似乎有些敏感,遂改了口说只是认识。
“哦……你说的是那个李弘义吧,我听春凤同志提起过他。让他帮忙,行得通吗?”
见老武这么问,老不死的和周宇相视一眼,最终把目光看向了和李弘义还算有些交情的赵世勋。
看到众人都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赵世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吟了一会。
“明天我亲自去县城一趟,先会会他再说。”
……
确定了去找李弘义帮忙的计划后,老武总算了松了半口气。
这几天为了找船接人的事情,他可算是操碎了心。
安排老武和他的两个手下先去休息后,赵世勋又亲自挑选了第二天进城的队员。
这次,出了必带的警卫员胡天外,他又从一连抽调了五个身手不错的老兵,由副连长老鬼亲自带队,次日和自己一同乔装进城。
而在赵世勋进城的时间内,独立团的指挥则交给周宇和老不死的负责。
规划好明天进城的事宜后,当天晚上赵世勋特意又去了一趟老武休息的地方。
看到赵世勋深夜前来,刚刚补了一觉的老武呵呵一乐,主动将赵世勋迎了进去。
不用问,他都知道赵世勋找他是来干什么了。
笑眯眯的请赵世勋坐在一边,老武犹豫了一下,低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按道理说,这可是犯纪律的事情。不过考虑到你们两个人的特殊情况,我就破例给你们当一会信使。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闻言心内一暖,赵世勋下意识的就拿过信封打算拆开。不过下一秒,他又强忍住了心里的冲动。
“算了,还是等这件事办完了再看吧。”
看到赵世勋能克制自己感情,老武旋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俗话说的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能做到不为此分心,算是很不容易了。
梦茹那边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何振东不出岔子,她的身份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听到这,赵世勋略微心安的点了点头。
“老武大哥,何兄弟那边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听到对方问起了何振东的消息,老武没有先回答,而是径直起身走到了门口,看了看屋外。
确认院子里没有外人后,他才关上门返回了屋内,坐在了赵世勋身边。
“何兄弟走后,你们九分区应该来了通报了吧?”
看着赵世勋,老武压低声音问道。
“嗯……司令员给我们发了一封措辞严厉电报,给我和老周一人一个处分。此外,我们还组织了全团的检讨大会,我和老周都在会上做了检讨发言。”
闻言满意点了点头,老武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做的很好,这件事你们搞的越大,对何兄弟的身份隐藏越有利。
他在上个月月底到达夏县后,凭借任命书很快就打入了三零三团。能吸引一个**少校投效,三十三旅刘汉良为此还受到了日本人的表彰。
不过据何振东送回的消息,好像日本人似乎对他并不放心,已经严令邓永对何振东的行为严密监视。”
听到这,赵世勋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很正常,毕竟以前何振东曾带头让伪军二十一团哗变,鬼子对他有所防范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这,赵世勋看着老武认真的问道: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邓永的态度,如果他要是真心打算和日本人决裂,那何兄弟的安全就没问题。就怕他是个见风使舵的主,一旦日本人对他来硬的,这货没准会把何兄弟交出去。”
见赵世勋有些担心,老武摆了摆手。
“这个你放心,现在何兄弟的安全是绝对没问题的。据我所知,三零三团之所以会有反正的意愿,主要原因是旅长刘汉良想要找人替换三零三团团长的位置,这才使得邓永动了反正的心思。
这个家伙深知自己手中的兵就是他混下去最大的本钱,因此绝对不会主动放弃的。
何况美日开战后,日本人在中国的兵力越来越不够用,已经开始到处大规模组建伪军协助他们作战。如果把邓永逼急了导致三零三团出现哗变,日本人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说到这,老武的脸上确突然有了一丝忧虑。
“不过,我总感觉三零三团反正这件事那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却找不出问题所在。
唉……这次夏季大扫荡我们晋南地区的部队损失太大,否则也不用被一伙两面三刀的伪军搞得焦头烂额。”
无奈的摇了摇头,老武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三零三团的事情,目前也只能靠何兄弟多多查探了。不过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三零三团敢进犯根据地,就绝对给他们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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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秦兰自从那天早上在家中见到了吴珊珊,高兴异常。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觉间,她的病情竟也有了很大的好转。
她一直拉着吴珊珊的手不放,思维清晰地跟吴珊珊说话,回忆着以前快乐的时光,看不出一点生病的样子。
苏永生很是高兴,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妻子如此开心地说那么多话了。
曾经秦兰是那样的喜欢并心疼吴珊珊,她早已经把吴珊珊当成了自己的家里人了。
之前还因为苏成华独自回国却把吴珊珊丢在国外而伤心不已呢,只是不愿多问,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现在吴珊珊回来了,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怎能不高兴呢?
当她得知吴珊珊目前独自一个人在云海市飘着的时候,便提出了让吴珊珊住到家里来的想法。
吴珊珊见秦兰依旧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很是感动,忍不住抱着秦兰泣不成声。
但是吴珊珊终究因为自觉无法面对苏成华,最后狠心借故推脱,在苏成华下班前离开了苏家。
秦兰见吴珊珊走了,很是伤心,无论苏永生怎样哄,她都始终不开口说一句话。
苏成华回来后,秦兰立刻要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吴珊珊找回来,她担心吴珊珊独自一人在外会很不安全。
其实苏成华也很放心不下吴珊珊,便答应母亲一定会将吴珊珊找回来的。
苏成华答应了母亲找回吴珊珊的事情,却因张强的医疗纠纷一事而暂且搁置了下来。
等风波过去,他再次回到医院上班之后,便第一时间给吴珊珊打了电话。
吴珊珊接到苏成华的电话,心中一阵狂跳,想要接听,但是她又有些犹豫了,她不敢接了。
以前在国外,自己偶尔的还有勇气给他打电话,诉诉苦,可是现在她不敢再跟苏成华联系了。
等电话铃声结束,她心里又是那样的后悔和疼痛。
苏成华第二遍拨了响了吴珊珊的电话,这一次,吴珊珊终于不再犹豫了,很快接听了电话。
苏成华激动地说道:“姗姗,姗姗,你现在在哪里?”
“成华哥,我很高兴能再次回到你的家里,还能再次见到秦兰阿姨和苏叔叔。秦兰阿姨对我那样好,我真的好想留下来照顾她,但是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没有办法面对你,只好选择离开。”吴珊珊在电话那头早已是泣不成声,
“成华哥,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痛苦吗?成华哥,我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回到过去的过去,回到和你在一起的过去,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苏成华焦急地追问道:“姗姗,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我妈妈见你走了,整天念叨你担心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病情也变得不稳定了。你知道我妈妈把你看得有多重吗?”
吴珊珊哭泣道:“对不起,成华哥,帮我跟阿姨道歉,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适合再去你家了。成华哥,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苏成华:“姗姗,你不要说对不起我,我们当初分手,我也有责任,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先跟你说对不起。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慢慢说好吗?
姗姗你回来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给妈妈做心理治疗的教授,可是我妈妈她说了,如果你不回来,她就拒绝去见那个教授。”
吴珊珊哭着说道:“成华哥,你能给我时间先考虑考虑吗?”
苏成华稳了稳情绪说道:“姗姗,那我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我先请你来帮我照顾一下我妈妈行吗?
你知道的,我的工作真的很忙,我很有比较多的时间难照顾她。而且你也知道,我妈妈对我爸爸的恨还没有放下,我爸的照顾对她的病情好转并没有多大帮助。
现在只有你能让她稳定下来,只有你能让她开心地说话。姗姗,我求你了,求你回来帮帮我妈妈好吗?等她做了心理治疗,病情稳定了,你要是还想走,我不拦着你,可以吗?”
吴珊珊犹豫了很久,一向心软的她不忍拒绝,便说道:“嗯,成华哥,我愿意去照顾秦兰阿姨,其他的我们先不谈。”
苏成华激动地说道:“好的好的,姗姗,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苏成华再次将吴珊珊接回了家,秦兰见了,高兴非常。苏成华和苏永生父子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自从吴珊珊回到家里,苏成华便不再整日担心妈妈了,他终于可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他的病人身上了。
工作时,苏成华的脸上比以往更多了一份专注,眼中也更增添了一份温柔的光彩。
若楠觉察到了苏成华的变化,她心有所感,便微笑着问了一句:“苏医生,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苏成华见若楠突然发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若楠所指什么,愣了一会才说出了一句:“奥,是我的前女友吴珊珊回来了。”
若楠听了,哦了一声,心下明白,便没有再多问。苏成华见若楠没有继续追问,便不再说什么。
若楠每天依旧跟着苏成华坐诊、讨论案例,查房、给病人做心理治疗等,努力地学习心理科的实践技能,也耐心细致地照料患者。
她非常愿意将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去,她不愿意将自己的情感轻易地交付给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苏成华。这个和冯昔非常相似的男子,常常牵动着她的离情。
她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苏成华的情感有了应有的归宿,她内心刚刚萌发的那一点朦胧的情感也就可以轻易地被扼杀在萌芽阶段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只是她心中微微的伤感又是从何而起?
周末,到了若楠和孙教授约好了的给秦兰咨询的时间了。
苏成华和吴珊珊还有苏永生一起带着秦兰到了孙教授的工作室,若楠已经等在了那里。
不一会,孙教授来了,若楠上前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
孙教授示意众人在外等候,示意让秦兰进咨询室。秦兰顺从地跟着孙教授进了咨询室。
咨询室外等候室的椅子上,苏永生坐在那里紧张地看着咨询室的门,默不作声。他的人虽在门外,但是心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妻子。
苏成华向吴珊珊介绍道:“姗姗,这位是李若楠,是一位很优秀的心理咨询师,现在正跟着我进修。”
然后他又向若楠介绍道,“若楠,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吴珊珊,现在她在照顾我母亲。”
吴珊珊和若楠互相打量了一番,礼貌地相互问好。
之后大家都不再交谈,而是各自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手机,静静地等待着。
若楠终究是有些忍不住,便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吴珊珊一番:
只见这位苏成华的前女友,长相很是俊美。
长长的头发染成了棕黄色,更衬托出了她皮肤的白皙光洁。俊美的眼睛像两汪深泉,沉淀着淡淡的忧伤。
精巧高挺的鼻子下,一张性感的小嘴巴安静地合着。嘴唇上一抹落日橙色调的口红为她增添了一些迷人的魅惑力。
身材窈窕,举止温柔,顾盼含愁,于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魅力。
若楠感叹,如此美人,莫说是男子了,就算是女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若楠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但是当她看到吴珊珊的时候,她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若楠微微叹了口气,转脸看了一眼苏成华,不禁想道,这个几乎会令所有女子倾心的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历了一番波折,但是可以看出,苏成华对他的这位前女友依然余情未了,而吴珊珊更是对苏成华有着深深的爱恋。
郎有情,妾有意,且两人又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旧情复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楠觉得心中烦乱,打开手机新闻,随意拨拉着,却心不在焉。
治疗室内,孙教授与秦兰分别落座,孙浩民教授已是年过半百,已是两鬓斑白。
只见他头上喷着发胶,花白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显得是那样的一丝不苟。
厚厚的镜片后面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发出着犀利睿智的光芒,似乎能穿透人的身体,直抵人的灵魂最深处。
但目光却又很是温和,将饱满的温柔投射到别人的身上,会让人感受到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当他微微笑起,微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和蔼的亲切。
很快,孙浩民教授取得了秦兰的初步信任,但是他也深知,对于有童年创伤史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来说,他不能单刀直入地去分析。
因为稍有不慎,被揭开的伤疤不仅不会给病人带来释放和修通,却可能摧毁精神病人原本极其脆弱的自我防御,让她被从潜意识里释放出来的可怕的魔鬼拖入到更深的深渊里去。
因此,他需要耐心地等待,等待秦兰的自我力量逐渐壮大,直到有能力去直面她潜意识里的可怕景象。
所以孙浩民在咨询过程中,他重点引导秦兰讲述她当下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然后给她解释一些当下的疑惑。
然后再进行一些简单的心理学教育,还有对她的一些错误认知进行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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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3章 第 73 章
……
苍茫无涯的虚空。
隆隆。
凄惨无比的冬,与希拉克费德里科向前翻滚,终于抵达了空涅恒域的边缘,祂们所造成的波动,好似演化轮回生死的山崩海啸,席卷冲向空涅恒域。
若是任由祂们翻滚闯入恒域,恐怕会导致无数宇宙星空的崩溃。
无论位面、下位、中位、上位,还是永恒虚空,尽皆承载不了星族伟大的宇宙能波动……更且遑论在祂们后方,囸本还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到了!”
“终于到了啊!冬,冬……你清醒些!!”希拉克费德里科疯狂地传音,勉强唤醒昏昏欲堕的冬。倘若冬稍有停顿,万一再挨上囸本踢出的一脚,恐怕真得当场毙命。
冬怔怔地抬起万彩眼眸,黯淡哀恸:“到,到了?”
前方。
那是一片隐涵虚空律动的区域,隐约可见其内的众多宇宙,更能感知到一片片宏伟的疆域。宇宙星空、组成疆域。繁多疆域,构成了这片恒域。
嗡!哗!隆!哞!
共计四道震撼寰宇的声音,击破空间限制,响彻恒域边缘!正是四位人族无上,他们联合降临,抵达冬与希拉克费德里科的正前方,警戒万分地望着祂们后方的囸本。
囸本!
来自原始世界的至尊神囸本,终究显身!
“啧啧。”囸本扇动羽翼,脸庞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问道:“星元在哪里?”
嘶!
四位人族无上相视一眼,并未回答囸本的问题,反而齐齐倒吸了口气……因为他们面前的冬,伤势太过严重,鲜血淋漓,宇宙真身残破不堪,显然处于濒死边缘!!
“救救冬!”
希拉克费德里科顾不上背后的囸本,抱着真身削减一半的冬,飞向四位人族无上,痛哭流涕地祈求道:“求你们了,救救祂……吾等星族不擅长治疗秘法,求你们,吾给你们叩首了。”
隆隆隆。
不等许贤他们开口,希拉克费德里科的宇宙真身,便是呈现弯曲状态,硬是跪在虚空,叩首三次,眼里露出悲哀祈求的神采。
“不需如此。”
纪光急忙飞上前,施展出光华亿万的治疗秘法,叠加到冬的残破宇宙真身上,令其昏昏欲睡,伤势略有好转……至少勉强算是脱离了死亡境地。
许贤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们与囸本已经激战过了?冬竟然伤成这样,厮杀情况如何?速速道来!”
希拉克费德里科一怔,苦涩道:“它只踢了一脚。”
什么!?
踢了一脚!?
四位人族无上全数惊呆,震骇惶恐地望向囸本,不敢想象究竟何等战力,居然能一脚重伤身为星族伟大的冬?
许贤怒道:“囸本这么强,你们还引它过来?”
希拉克费德里科涩声道:“吾等星族,对不起你们。此次灾难若能渡过,星族当以人族为首,归入人族麾下。”
许贤长出了口气,恨恨道:“算了!即使你们不引它来这,以它的修为实力,也可轻而易举地找到这里。”
人族无上也明白。
永恒虚空虽然广阔,但对巅峰级而言,便如同看似广阔的海洋,实则也有界限,终究不是无穷无尽。根本不能拖延囸本的降临时间,无可避免。
“方成呢?”
希拉克费德里科颤颤巍巍地回首看了眼囸本,随后急忙问道,除了方成,没谁能挡住囸本。
冬差点被一脚踢死。
若是换做人族无上,怕是半脚就得殒命。
正当此时,虚空对侧的囸本,脸庞阴森暴戾,低笑一声:“你们这些卑微的渣滓,吾刚刚问的话,你们听不见?还是听不懂?吾在问你们……星元在哪!”
轰隆!
囸本踏前一步,漆黑光芒流转周围,篡改乾坤上下,颠倒周围物质与能量,最后发出一道狂暴无垠的戾啸:“星元,给吾滚出来!”
啪咔!
永恒虚空如同晶钻镜面,尽数破碎。
而囸本的戾啸声音,也如同翻江倒海的波纹,霎时间朝着人族无上们、朝着恒域……开始摧枯拉朽的蔓延!
扭曲!扭曲!极致扭曲!
破碎!破碎!疯狂破碎!
单单这一场戾啸波纹,便让四位人族无上以及希拉克费德里科心生无比惊悸,只觉得死亡降临,灾难倾塌,自己即将陨落在此。而昏迷过去的冬,仿佛也察觉到了生死危机,残破真身忍不住微微一颤。
许贤面露骇然。
纪光花容失色。
寒代浑身发凉。
宫皓一也吓得当场呆滞。
可怕!恐怖!
在场的巅峰级根本不敢想象……他们作为永恒虚空巅峰级存在,竟然挡不住一道戾啸声音,这是何其离谱、诡异、荒谬的恐怖!
虚空继续坍塌。
波纹疯狂蔓延。
值此生死危机之际,一道炽烈煌煌的纯白身影,踏破亿亿万万的叠合空间,冲出恒域范围,一把迎向这一场戾啸波纹!
哐咚!
他左掌向后一抓,让周围区域尽皆一颤,瞬间摄取无尽无穷的虚空存在能!然后他以己身空间神则作基础,演化一条辽阔神芒河流,仿若光带般,飘逸迎击戾啸波纹——
咵咵咵!
神芒光带,与戾啸波纹开启了悄无声息的泯灭碰撞,互相抵消,俨然衣服死寂希声的画卷,习习拉开帷幕!
咚!
这道纯白身影踏出一步,露出冷酷霸烈的面容,正是永恒虚空的至强者、人族方成!
“囸本?”
方成嘴角噙着凛冽笑意,不管不顾地冲进神芒光带与戾啸波纹的碰撞区间,随后抵达囸本的正前方,攒积磅礴力量的双拳,正面砸向囸本的无暇脸庞:“你既然降临,便永永远远留在这里!”
轰隆!
囸本抬起手臂,挡住方成双拳,眼眸闪烁一丝疑惑,轻声道:“你是方成?可你怎么不是星元?”
须知。
两百年臻至五维生命?哪怕囸本自己也做不到,肯定是有吞噬法规的辅助!这点毫无疑问,可吞噬法规为何在方成体内?不应该是星元吗???
主神星元拼死夺得吞噬法规,却给了一个普通生灵?
这简直不可理喻。
再愚蠢愚昧的生命,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抛弃吞噬法规,更何况还是给予其他生命!难道星云已死,所以方成才占据了吞噬法规?肯定是这样……星元被吾打爆神体,估计侥幸存活也是重伤,熬过无穷岁月后,终于毙命。
最后。
吞噬法规被方成拿到。
刹那之间,囸本便理清了所有思绪,脸庞露出微笑,缓缓抬起浩瀚眼眸,凝视着方成:“你恐怕不清楚星元是谁?啧啧,星元真是可怜到了极点,吾也要为之叹息。”
正当此时。
永恒祇巅峰的星元,驾驭宇宙真身,也来到了恒域边缘,惶恐不安地看着僵持当空的方成与囸本,纯金眼眸满是恐惧。
“咦?”
“星元?”
囸本有些错愕地看向星元,饶它思维敏锐,也怔了一怔。
怎么会?
不可能!
假如吞噬法规在星元身上,星元不可能仅是四维生灵!可假如吞噬法规在方成身上,又极其不合逻辑!
“也罢!”
囸本舔了舔嘴角,狞笑道:“吾先杀光你们,便可知晓吞噬法规究竟在哪——”
轰隆!
方成右掌成刀,划出一道内敛朴实的轨迹,登时切向囸本的无暇脸颊,打断了囸本的言语,也打的囸本脑袋一歪——口吐鲜血!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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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苏玄歌并不知道,就在她走后,南宫离也悄然进入,随即看到那个用柏木制作的垃圾箱,里面有一张揉成皱皱的纸,他好奇的伸出手,把它取出来,当看到是他那比较放大的像时,他一愣,随即一喜,竟然不嫌弃脏的还珍藏般的藏在怀中,带着笑容转身离去……
苏义晨卧塌上,他歪歪的躺着,看着自已的妻子在给他缝补自已的衣衫,不由开口道,“怡儿,你可后悔嫁给我?”
“没有,晨哥哥。”苏歌怡抬起头,直直盯着苏义晨,这是她幼时经常如此唤他的昵称,也是极甜蜜的,“在我看来,晨哥哥是最好的人。”
“可是,现在我已经是残疾了,而且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呢。”苏义晨缓缓说道,曾经他说过要好好保护好自已的女人,自已的孩子,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已竟然保护不了他们,反而还让自已再次成为了残疾,尤其是这手,还有肩膀上,胸膛上那曾经被烙铁烫过的伤,都让他无法忘记,而且他更加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而这次受伤与上次受伤并不相同,毕竟,那是战场上,可是现在受伤却是因为自已的一时不备,也是一时的不察而已,更加让他心寒的就是皇上对他的怀疑。
“晨哥哥,”苏歌怡放下手中的衣衫和针线,这才缓缓说道,“在我看来,无论何时,你都是最好的。还有,歌儿不是说过了,人不能失去自信心啊,咱们可不能连一个女孩子都比不过呢。否则,会让人笑话啊。”
端着饭碗准备进屋的苏玄歌,听到苏歌怡的声音时,她站在门外,并没有推门而进,似乎是想从苏歌怡那里得知一切,可是苏义晨又是何人,毕竟是一个将军再加上有内力,自然能听到有人来了,可是脚步近了,竟然没有进门,他就伸出手不让苏歌怡开口,厉声问道,“是谁?”
苏玄歌无奈,没有想到,还是被苏义晨发现了,这才悄然推开了门,放下饭碗,随即一边眨眼一边比划,“爹爹,听到你这道雄厚的声音,可让女儿我有些害怕呢。不过,我倒是发现自已似乎是当了蜡烛啊。是不是过于忤在你们中间了?”
看到苏玄歌这种调皮促狭的模样,苏义晨和苏歌怡无奈摇摇头,这孩子还真是会说话,“没有,这么晚,不休息还来做什么?”虽然不是亲生的,虽然有时候会有矛盾,但是在平静的时候,还算是慈父慈母。
“是关于爹爹以后之事。不知爹爹是想要活还是想要死。”苏玄歌先是看了一眼苏歌怡随即就把目光直直盯在苏义晨的身上,一刻也不离离开。
当看到苏玄歌比划出的这句话,苏义晨皱眉,就连苏歌怡也有些不解,“歌儿,你这话是何意?”
“爹爹,娘亲,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已经交了免死金牌而且还是南宫王爷替我求的那三枚……因为我不想再受他之恩了,毕竟,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也是没有关系,这也是我当初决定要救爹爹的。还有,我也被免去了将军之职。”苏玄歌并没有直接比划出来答案,而是用自已来作证明。
苏义晨似乎倒是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如若我要得是死,那么就把兵权握在手中?如果我要得是活,那就是要上交兵权?”他怎么看不明白啊,而且他也知道皇上对他掌着兵权早已忧心忡忡的,看似不记,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种要求呢。
“不行,那是先皇交给将军的,还有,这个事情,我觉得以后不会再……”苏歌怡立马就准备反驳,苏歌怡就忍不住比划起来,“娘,你真得觉得皇上不会再怀疑了吗?还有,如若不怀疑,为什么他处处设计陷害爹爹呢,甚至还逼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娘可知道‘一朝君子一朝臣’,爹爹手中的兵权虽然是先皇给的,但是他没有直接下令杀,已经是最好的了。”
“此话倒是不假,”苏义晨点头,“其实,皇上也曾经动过杀心,如果不是有陆义兴的当初阻止,或许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苏玄歌倒是诧异了,“陆义兴阻止过皇上杀你?”这点她倒是不知道,因此忍不住比划的问了出来。
“那时是他刚刚担任皇上,他换了一批臣子除了佘公公,本来也想让我交出来,可是陆义兴那句苏家军之名,反而让他住手了,因为他知道如若我这个主帅一死,又没有人能率领将士们,所以这才算是暂时放过了我。”苏义晨似乎并不情愿回忆过去之事,“也许,他还会怀疑我的不臣之心吧。”
“的确如此。”苏玄歌又比划道,随即她想起来什么,就把藏在自已身上的一样东西取出来,随即放在苏义晨手中。
当苏义晨看到那竟然是历宇的认罪书时,还有他的画押,让他诧异不已,尤其是里面的内容又是惊讶,这个歌绍海还真是会胡说。
可是想到这时,他又仰起头,问苏玄歌,“怎么不交给皇上呢?”
苏玄歌摇头,比划道,“是南宫王爷提醒女儿,这个不能交……”比划到这时,她脑海里再次闪现出来南宫离的身影,不由摇摇头,甩掉南宫离的身影,继续比划,“因为历宇会否认呢,还有就是,这个没有什么证据呢。就算有,也会说是我故意陷害他呢,所以,只有在最关键时刻交出来才是最好的。”
“爹爹,你好好想一想,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呢?还是一意孤行,最终走向衰败,甚至还有死亡呢?”
苏义晨听到这时,看了看那历宇的认罪书,还有他那只被那个面具人给截下一指的手,缓缓说道,“我恐怕得要好好想一想啊,这个事情过于大。”说完,又把纸交给苏玄歌,“你拿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取出来,否则会说你欺君罔上!”
“女儿明白。”苏玄歌点点头,随即再次比划,“不过,我相信爹爹,能想得明白呢。还有,兵权在手,危险岌岌,可能还会让我们再次陷入不利之地。这个时候,我是用免死金牌和我的将军之职,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了。毕竟,事不过三。”
“我知道。”苏义晨点点头,原来一切全部都是歌绍海的挑拨而已,怪不得如此,歌绍海是怂恿高旭俊上位之人,当然就是他相信之人,所以,歌绍海说什么他就相信,看来,自已也真是被他们给借机利用了。如若上次不是苏玄歌以自已来辨别过其他大臣,反而也让人察觉到了歌承信之事,所以,才让他解脱,再加上苏玄歌以身打赌,这也让他暂时脱离牢狱。
而这次又是苏玄歌把自已好不容易得到的免死金牌还有那名誉,也都因为救自已而一一交还于皇上,的确如此,如若再有一次,那么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可是兵权之事,他还真是有心不舍,因为是他,让他尽心尽力的训练,就连苏玄歌也对那些将士们付出了真心,可是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就这么轻易的交出来,他真是觉得过于难受啊。
苏玄歌并没有立马催促,反而比划道,“娘,我走了,你把这碗排骨汤给爹爹喝了吧,还有,让爹爹安稳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看爹爹。”说完,她转身而走,她是要给他时间,催得急,也会让他有些不适应呢。
而在南宫王府里,当暗卫看到南宫离在对着一张不知是什么画,在傻笑时,反而懵了,这还是王爷吗,还是那个平静无已的王爷吗?
南宫离望着那付画,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突然间,他也来了兴趣,随即提笔,竟然把那个圈圈给改成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小版的苏玄歌小像,随即又加了一句,“咒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正当他准备让人要裱时,又觉得这付画像是苏玄歌亲笔画的,又是自已加上,那么要裱还是应该自已裱啊,他可不舍得把这画像给别人看。
想到这时,他突然开口说道,“有人可了解如何裱褙吗?”被王爷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是摇摇头,倒是明信明管家出来,说道,“王爷,属下倒是认识一个裱褙之人,而且他……”
“你把他带来,告诉他本王要亲自学!”南宫离这话一出,又是语惊四座,就连明管家也是有些疑惑不解,王爷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会突然如此呢?
“怎么,是不是不行嘛?”南宫离更加疑惑了,这话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啊,他学点什么知识又怎么了。
“不是不行,只是王爷,您不是在开……”在明信眼里王爷学东西,完全是一个特例啊。
“活到老,学到老。”南宫离这话一出,反而让那些暗卫长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苏小姐,明信这才明白过来,“那小的这就带他来,不过,王爷可要认真学了,还有,那个人教徒可是严厉的很呢。”
“没问题。”南宫离立马自信的答道,可是当他真正学起来之时,才知道自已是过于自负了,这才明白为什么裱褙会那么贵。
苏将军府里,苏玄歌走后,苏歌怡却是端起饭碗,先是自已用勺子尝了一下,这才舀出一勺让苏义晨喝下去,“将军,先喝了这排骨汤再说吧,无论想什么也得要养好身子啊。”
苏义晨点点头,在喝了一勺汤后,感觉极舒服,这才接过碗,一气喝完,把碗放在苏歌怡手中,这才对她说,“谢谢你,夫人。不过,歌儿倒是有句话没有说错,这个死活就是在咱们二人心中,更加是在手中。还有,你可知道刚才歌儿让我看得是什么吗?”
苏歌怡把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抬起头,“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支持将军的。毕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君所言,一定遵从呢。”
“是历宇,也就是苏玄歌曾经在边关上逮住得那个奸细,而且他是由……”说到这时,苏义晨突然学苏玄歌用手比划出来三个简体字,此时他倒是很感谢苏玄歌的到来,否则写出来这经常用的字,都能看得出来,而除了熟识苏玄歌之人,是根本不会认得出来呢。
“是他?”苏歌怡诧异道。
“他在……”苏义晨把看过的那份历宇的认罪书,一一写了出来,而且完全是连笔,也多亏苏玄歌的教导也让他们都能看得清楚,在写完之后,又感叹道,“也许这就是歌儿是想让我们交出兵权之事。”
“还有,我出征之时,从未照顾过你,也未对你有过关心关怀,反而让你们忧心忡忡的样子,所以,我决定了,既然我已经是残疾了,而且就算是拿剑我也能拿起来,但是我也要好好养身体,也算是辞朝吧。把兵权上交之后,咱们就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到时候,养孩子,养孙子,再带带外孙子,反正我们就能快快乐乐一世了。”苏义晨缓缓说道,这也是他经过这一阵思考,尤其是看到历宇的那份认罪书,这才下的决定。
“可是,你舍得吗?毕竟,这是你的心血啊。”苏歌怡虽然觉得不大愿意,可是刚才毕竟她说过,出嫁从夫啊,所以也只有如此问道。
“歌儿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倒是一句好话,行啦,时辰不早了,睡觉吧。”苏义晨想通了,也就不再想了,再说了无官一身轻啊。
当第二天一早,在吃饭时,苏义晨才把自已的决定告诉苏玄歌,“歌儿,我昨天和你母亲商议了一下,决定不仅兵权上交就连辞朝信也写好了,你今天就代为父去上交吧。”
“而且兵权就在这里。”苏义晨边说边把自已身上挂着的一个牌子放在桌子上,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苏义晨竟然会把这重要的兵权兵符给带在身上,就连曾经处置过苏义晨的人,也没有发现,毕竟,当初他们伤得也只是他的上边而不是下边呢,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定会后悔不已啊。
苏玄歌诧异道,“爹爹,你真得决定好了?不会反悔了?”她比划问道,或许没有想到苏义晨会这么快就想通了。
“那是,以后我就等着你将来嫁人,才儿成人,娶妻生子,这正是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苏义晨挑眉道,“还有辞朝函,我也写好了,你一会儿吃过饭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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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622、
储秀宫。
廿廿亲自阅看内务府呈上来的端阳恩赏的单子,吩咐月桂按着往年的例儿,在内务府大臣呈上来的之外,再加上她自己给各宫多赏下去的香包、香珠、扇坠儿等项。
四喜急急地走进来。
廿廿抬眸瞟他一眼,“怎么了?”
四喜约略有些迟疑,自还是不想惊动主子的胎气。
廿廿点头,“你说就是。”
四喜沉声道,“回主子……延禧宫那边儿传来信儿,说是,华妃娘娘有些不大好。”
“嗯?”廿廿也是微微一怔,“她怎么这个时候儿不好了?”
按着惯例,每年七月间都是皇上秋狝木兰的日子,故此华妃的身子便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廿廿却也没打算叫她在这个五月间就不好了。
一切都等皇上从热河回来之后,过完了皇上万寿之后,便都来得及。
四喜蹙眉道,“奴才听说,都已经闹了好几天了,就非说见着毒虫往她殿内爬……”
廿廿倏然挑眉,“这会子看见什么,便都是她自己的心魔投射,原本都是她自己造的孽,这会子反噬回来了,怪不得旁人去。”
四喜听了便也是笑笑,“那,奴才便偷个懒,不去传太医们来会诊,且由着她折腾几天吧!”
廿廿想了想,“去请吉嫔和淳嫔来吧。”
.
吉嫔和淳嫔本也都住在东六宫,与延禧宫都近,延禧宫里闹腾什么,她们二位是早就心知肚明的。
皇后这一召见,两人便都尽快赶来。
储秀宫殿内,此时唯有三人相对。
廿廿含笑握住淳嫔的手,“这些年,委屈你了。”
虽只有短短几个字,却也都能值回了曾经的那些年月。淳嫔吸了吸鼻子,终是含笑,“能为皇后娘娘出一分力,自是嫔妾的荣幸。”
“况且这原本不是皇后娘娘交代的差事,反倒是嫔妾自己揣摩着皇上的心思,才自顾自选择了这条路去。所幸皇后娘娘不弃,才能叫嫔妾顺顺当当到此时,将这事给办完。”
淳嫔提到皇上的心思,廿廿不由得垂首静静微笑。
彼时便连她来猜测皇上的心思,也唯有从皇上给淳嫔的封号上来想。
这个“淳”字重的是品性,不是形容相貌之语,故此能得皇上以品性之词为封号的,那这样的人在皇上的心中,是要比那些以外貌为封号的,自然要高上一筹去。
况且这个“淳”字在满文来说,乃是“纯净”、“淳厚”之意,皇上能将这个字给了淳嫔,若非是皇上对她的品性颇有了解和欣赏,否则又岂会如此?
这样的事儿,廿廿身为皇后,总不能直接当面儿跟皇上问去。这便靠她自己来悟,也更靠她与皇上的心有灵犀。
故此后来淳嫔在那一批贵人里第一个得宠,又第一个进封嫔位去,廿廿心下是半点儿都不惊讶的。
“不管怎样,你这些年来跟在华妃身边儿,每一日里该有何样的如履薄冰,那自都不是容易过的日子……我心下都明白。”廿廿轻轻拍拍淳嫔的手去。
吉嫔在畔含笑瞧着,“我当日就知道淳嫔的心并不在华妃那儿,却是在皇后娘娘这儿……”
廿廿回眸含笑,“因为姐姐也曾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故此满后宫里便唯有姐姐是最能看懂淳嫔的。”
吉嫔便也笑着点头,“可不。当日我瞧着淳嫔啊,便如同看见了我自己当年的影子一般。”
月桂重又为三人添茶。
三人各自埋首茶香,廿廿抿了口茶,将茶碗放下,静静抬眸,“……只是,华妃这会子就闹腾起来了,又是怎么回事儿?”
淳嫔忙道,“回皇后娘娘,当日我阿玛在御茶房伺候的时候儿,封给华妃的分量都是拿捏好的,断不至于叫她这会子就熬不住了才是。”
吉嫔便也道,“我瞧着,自还是她自己做的孽找上门儿来。她身子本就血虚,又赶上端午了,邪气入侵,心火又盛,这才提前就打熬不住了。”
吉嫔和淳嫔两人的话,便也印证了廿廿的想法儿。廿廿点头,“既不是她那‘代茶饮’的分量的事儿,那自然就是她自己的事儿。”
华妃因多年的气血两亏的旧症,内湿外寒,偏她还是个肝火旺的,太医们对这样的体质都颇为棘手,不敢用急药,这便常年开了方子,叫她服用“代茶饮”。
以药物入茶,当茶来饮用,既有治疗之效,又不至于如药方子一般给使劲儿使猛了去。
华妃常年服用的有陈皮、麦冬、半夏曲,有和胃益阴之效,亦用于病后调理。
又有以焦山楂、焦麦芽、焦神曲、益元散所合的代茶饮,以灯心为药引,清热利湿,为病后调理方……
因她素日代茶饮的方子便是林林总总,便不是正式服药,这内里所用的药材也不知凡几了,故此淳嫔的阿玛管着御茶房库房的时候儿,稍稍动动手脚,不至于被太医和御药房太监给发现,却也可以因年深日久而令华妃中招了。
廿廿想着,倒不禁轻轻勾了勾唇角,“既如此,那我还免不得要召太医去给她瞧瞧,给她再续续命才是。”
廿廿这便亲自起驾,带了吉嫔、淳嫔等人,一同来到了延禧宫。
廿廿可不想叫华妃趁着眼下这疯劲儿冲撞了她的身子去,她自己便在前殿等着,只管叫太医们到后殿给华妃诊脉。
吉嫔和淳嫔则随着太医们一起,到了后殿瞧着。
说也奇怪,华妃原本还看着窗外毒虫涌动呢,结果一抬眼看吉嫔和淳嫔两个进来,她眼前登时就干净了,她也平静下来,只冷冷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整个后宫里,至少目下,她最恼恨的两个人,就是眼前这两个了。
原本都是在她眼前儿认小伏低的,结果却原来都是存着异心的,终究都背叛了她,跑到皇后的麾下去了!
“你们两个来做什么?非我传召,你们怎敢到我宫里来?出去,都给我出去!”华妃捶炕大吼。
吉嫔瞧着华妃,也不说话,只自顾寻了个座儿,也不等华妃赐座,自己就坐了下来。就正对着华妃的床榻,一双眼泠泠地望着病容满面的华妃看。
淳嫔年轻,没吉嫔这么沉得住气,便缓缓轻笑道,“华妃娘娘别急,嫔妾知道妃位尊贵,非有妃位的传召,我们这嫔位的自不可擅入妃位宫。”
“只是呢,今儿嫔妾是随着皇后娘娘前来……总不会皇后娘娘驾临,还要等着华妃娘娘您的传召吧?”
华妃登时目光一寒,“皇后?她,她也来了?她可是来看我的笑话儿?”
吉嫔此时才不慌不忙道,“你想多了。皇后娘娘根本就懒得进你这寝殿来,她自在前殿等着太医回奏便罢。”
华妃霍地转头,恨恨望向前殿的方向……
越是活到今日,越是明白自己的心是从何处开始生恨的——就是那一天,当她终于明白,她自己不过只是旁人的替身;只不过是被嫡福晋选中了,给另外一个人当替身之时!
她就告诉自己,她这辈子绝不甘心永远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她甚至要超过那个人去,她要活得比那个人更好,位分比那个人还要高,才能对得起自己当年的委屈去!
所以这一路走来,她没有一时屈服,没有一时的不争!
可是争了这么多年,她却都没赢过。而到了如今,她缠棉病榻,可是她的仇人却高坐在前殿,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一败涂地”四个字,从她脑海中倏忽滑过。
纵然她不肯承认,纵然她心有不甘啊!
“华妃娘娘,请您心平气和。容微臣为您诊脉。”为首的一个年轻太医嗓音清澈平和地奏道。
华妃眯起眼来,看住那太医,“你可是新来的?我没见过你!”
那太医依旧心平气和,眉眼宁静道,“回华妃娘娘的话,微臣是御医涂景云,我身旁的则是太医张铎。微臣两个,奉皇后娘娘内旨,前来为华妃娘娘会诊。”
涂景云的话是点到即止,可是华妃自己心下自是有数儿的。
他宫里当值的太医原本是张肇基,可她早就不肯相信张肇基了,故此张肇基开的方子,她从来就没有老老实实地按着医嘱服药。尤其近几年来,张肇基的方子她基本碰都不碰,便是茶房里按着方子煎好了药端过来,她也都直接倒了。
她自己却不知道,她的身子实际上就是因为这样才每况愈下的。若她肯老老实实遵着医嘱吃药,那淳嫔的阿玛再安排代茶饮,却也不至于伤了她元气儿去。
当年廿廿将张肇基摆在延禧宫,走的便是这一步棋。不过自然,凡事都还是要看华妃自己的选择——若不是她自疑心生暗鬼,将张肇基的方子都当成了废纸去,她的身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去。
就因为她不肯信任张肇基,故此今儿廿廿也是给她脸面,这便换了两位太医来会诊。
可是以华妃的性子,张肇基都已经不相信了,更何况是两位从未见过的新太医呢?
她便冷笑道,“不必劳烦二位太医了!我没事,好好儿的叫你们来做什么?谁叫你们来的,你们这就去回了话儿,说我好着呢,不必费心!”
涂景云还是一副好脾气,虽说不至于含笑,却也依旧是眉眼温煦,“……宫里的规矩,便不是看诊,微臣也要每日请娘娘们的平安脉。便是微臣想偷个懒儿,可是太医院里各位娘娘们每日的脉案底档却还候着呢,不能空着。”
“若是今儿的空了,微臣两个真是不知该如何交待了……还请华妃娘娘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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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紫薇太初宫,正殿。
莫忘情带着面纱走来,一路上,不少弟子都是看着她,有些搞不懂,对此,莫忘情失笑,不光他们,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师尊为何要这样做。
莫忘情走来,殿外弟子对她躬身行礼。
“拜见神女。”
两位弟子出声道。
莫忘情点头,然后出声道:“师尊在么?”
闻言,守门弟子道:“宫主直到神女要来,所以已经在殿中等候神女了。”
“嗯。”
莫忘情应了一声,便是走了进去。
大殿中,只有苏灵烟一人。
莫忘情叫了一声师尊。
苏灵烟看着莫忘情,出声道:“情儿,太古圣战将启,还有三天,明天我会带你便前往皇城,然后在返回。”
莫忘情点头,没有异议。
“师尊,可是为何让我带着面纱?”莫忘情开口,苏灵烟则是微微一笑。
“因为怕你吓到别人。”
此话一出,莫忘情蒙了。
吓到别人?
怎么可能。
她的容貌不说是举世无双,却也是万里挑一,这点,她还是有自信的可是师尊竟然说她丑?
“师尊,人家那里丑了。”
莫忘情的大眼睛有些嗔怨,声音也是透着撒娇和不满。
在苏灵烟面前,莫忘情不需要伪装。
苏灵烟听后,不由得笑出声来,但是眼底却又一抹异样的情绪闪动,她开口道:“你若是丑的话,这世间便没有美貌的女子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脸变了。”
说着,苏灵烟的眉宇之间染上凝重。
她挥手,大殿的门关闭。
莫忘情也是有些不解,脸变了?
但是看着师尊的样子,不像是在骗她,那这么说的话,真的是....
莫忘情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是,殿后,有一位长老走出,她的手中拿着一块镜子,此人正是刚才为莫忘情送面纱的那位长老,也是苏灵烟信任之人。
莫忘情接过镜子,美眸微颤。
然后,她揭下了面纱。
顿时,一张美艳绝伦的俏脸浮现在镜子之中,这张脸美得惊心动魄,一双眸子更是透着灵动,莫忘情承认,这张脸,比起她的脸,更加出众。
而,现在,这是她的脸。
她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
她抬头,看向苏灵烟,想要一个解释。
苏灵烟看着莫忘情的表情,她出声道:“情儿,其实这才是你本来的容貌,之前的脸,是为师的手段,是为你保命用的。”
此话一出,莫忘情心头一颤。
她的心中震撼无比。
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而那一张脸是为她保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她从来都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苏灵烟走了过来,轻声道:“情儿,你的记忆不全,也并非是修行导致的,而是你本身便是记忆残缺,具体为何,我也不清楚。
至于为何给你换了一个脸,那是因为你的身体之中有着一道禁咒,极为奥妙,且与你合二为一,我无法祛除,所以便是动用手段,在你的身体之中,存放了一道灵魂,那张脸便是她的。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
莫忘情听后,沉默,她的眸子复杂。
一切,都是假的。
那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活在师尊给她制造的假象中么,想到这里,莫忘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师尊是为了救她。
她并不怨恨。
只是,难以适应。
“师尊,那为何,现在恢复我的本来面目?”莫忘情开口,询问。
她就想求知的孩子。
她迫切需要知道其中的答案。
苏灵烟道:“因为,那天我为你止痛的时候,发现,你体内的禁咒消失了,其实以前就消失,但是我以为是蛰伏,就没有给你答案,直到昨天彻底给你检查之后才知道,它真的消失了,所以,便拔除了你身体之中那道替死灵魂,恢复了你本来的面目。”
“至于你的记忆,我无能为力,需要你自己一点点的去寻找,能否找回真正的你,还要看你的造化。”
一切,苏灵烟都告诉了她。
莫忘情陷入沉思。
记忆,她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且都是模糊不清,她如何寻找?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至于带着面纱是为了你改变容貌后,不让紫薇太初宫的弟子发现,也给你省却了许多麻烦。”
莫忘情自然明白。
突然换了一张脸,谁都会惊讶。
她也不会逢人便解释。
带着面纱,的确方便许多。
“多谢师尊。”
莫忘情看着苏灵烟,现在的她,依旧相信苏灵烟不会骗她,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
而且,这么多年,苏灵烟对待自己,她能够感受到,不是假的。
是真的疼爱到骨子里。
“好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跟你说了,你心中的疑惑也该解开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去吧。”
莫忘情点头,转身,离去。
殿中,苏灵烟叹息一声。
........
数月时光,转瞬即逝。
这一天各国皇城,皆有天骄云集,无双仙国,萧晨五人在沈泪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城,点将台。
萧晨回头,看着沈泪与洛千羽。低头在她们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她们的头,轻声道:“放心,等我回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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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答非所问
疏远
状态
苛刻
未雨绸缪
新生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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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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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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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倞辰中位宇宙。
布辰行星系内。
方成轻弹了弹指甲,愈发感慨万千。
布辰四号、五号行星,方成还未来得及保护,就被从中破星而出的虚仙,彻底毁灭。
这就是仙。
仙者肆虐,是整片永恒虚空疆域的灾难。
忽忽。
方成迈步离开,只余下一道叹息。
——
倞辰中位宇宙、一颗恒星外围。
方成打量着空间传送法阵,微微皱眉。
这一次布辰行星系的考核任务,应该算是执行失败。
整个布辰行星系都被毁灭一空、不存丝毫,根本没法探查说明其中原因缘由。
更何况。
方成并未开启记录石。
“第二阶段考核任务失败……也不知,是重新下发,还是从第一阶层开始重新考核?”
方成摇摇头,将念头抛在一旁。
实力,才是根本。
“嗯,元能点……”
脑海中淡紫色属性符号,缓缓升起——力量:209,敏捷:141,精神:129,元能:993。
方成深深吸了口气。
元能点即将破百,十九个虚仙九级,平均每一个虚仙九级,贡献二点多个元能点。
“天体阶层之前,必须大量斩杀虚仙,争取积攒起海量的元能点。”方成暗暗下定决心。
沉吟一会儿。
方成目光一闪:“敏捷属性,加!”
淡紫色属性异能闪烁,最终停滞——力量:209,敏捷:146,精神:129,元能:953。
“咦?”
“敏捷属性居然一次性增加了五点!”
方成脸色一凝。
他隐约能够察觉到,自身空间法则领悟度,已经近乎天地级中等极限。
按照这么衡量,敏捷属性增加到15点的时候,就是法则领悟度突破到天地级高等之时。
方成眯起眼睛。
“再有半年?不……估摸也就三个月!敏捷属性即将步入十五点,也就是领悟度达到天地级高等。”
方成索性盘膝坐在虚空中,思量万千。
实力暴涨太快,原本的秘籍秘法已经跟不上方成的实力。
好比三空道、改良版承空刀,甚至到了现在,戊虚花也有些跟不上方成的步伐。
单论星力、念能、身体。
振幅大约在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
也就是说,方成的修为是普通三级超凡修行者的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倍,再加上念武双修,再度暴增十倍。
这就是三十三万余倍。
单单依仗这一修为,方成就足以逆境斩杀天体行星域。
最为主要的,则是方成的法则领悟度。
纯熟天地级中等的领悟度,是方成足以大杀四方的根本保证,许许多多的天体阶层,基本还是原始级领悟度。
法则领悟度天地级初等、振幅过四十倍的天体九阶,是为封王级天体。
法则领悟度天地级初等极限、振幅过百的天体九阶,是为封皇级天体。
法则领悟度天地级中等,振幅过千的天体九阶,是为封帝级天体。
严格来讲。
封王、封皇、封帝级天体,依然是天体九阶修行者。
只不过,他们的天体域能更为浑厚、法则领悟度更为高深,实际战力远超天体九阶。
方成皱起眉头:“超凡层次,我就拥有封皇级实力,若是踏入天体阶层,将是何等实力?”
衡量实力的重要因素,一是天体域能,二是法则领悟度,以及天体规、神则秘笈等等关键性典籍秘法。
方成不禁有些亢奋。
超凡圣灵,踏入天体阶层,直接就是天体八阶。
那么超越圣灵之上,踏入天体,也许直接就是九阶巅峰。
方成暗暗皱起眉头:“若是等到领悟度突破到天地级高等,踏入天体阶层之后,是什么实力?”
天体九阶、振幅三十三万余倍、法则领悟度天地级高等,将远超一切封帝级、封圣级。
然而封圣级,并不存在。
天体阶层之上,是为界主尊者。
准位、下位、中位、上位、巅位、至强,共计六大层次。
普通天体九阶破入界主尊者,乃是准位界主尊者。
至于下位、中位界主,分别是封王封皇、封帝级天体破入界主之后的高度。
但,界主尊者威能几乎难以测量。
据传,曾有一个至圣生灵在天体九阶时期,试图挑战准位界主尊者。
十分之一个刹那后,被准位界主,一指点晕。
根据修行者们估测——
准位界主尊者,至少是封帝级天体的十万倍战力,相当于一个宇力。
下位界主尊者,相当于一百宇力。
方成眸子湛耀白芒。
“差一丝……一旦体质补全,立刻踏入天体阶层。”
“等我抵达天体九阶,是什么级别天体?即使不是下位界主的对手,但逆斩准位界主尊者,应该不成问题。”
修行路漫漫,持刀当慎行。
方成已经开始展望畅想天体阶层,为将来的修行道路,做出完备的预算规划。
首先,天体规必须要习得。
参考海量天体规,自创天体规,攻杀归、防御规都不能少,甚至修行规,也要钻研一番。
一旦能够创出增强体质的修行体,天体阶层的体质难题,就将彻底解决。
其次,神则秘笈是重中之重。
根据方成估测,再有半年不到的时间,法则领悟度就要突破到天地级高等的程度。
天地级高等,即可修习神则秘笈。
方成摸了摸脸颊,眯起眼睛:
“据说神则秘笈都是由不朽存在创造而出,如果能自创神则秘笈,倒也可以尝试一番。”
无论是什么典籍秘法,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
方成这么盘膝一坐,就是足足两个月。
恒星光芒散发、太阳风暴弥漫。
骤然——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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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不知道徐天龙是厌烦了余莉的喊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面对余莉的不休不止的喊话,终于给出了回应道:“余护卫,你说的沒错,人确实是在这里,既然你知道人在我这里,你就应该知道,你沒有本事带走。”
“余护卫,如果你知趣的话,就尽早离开,不要像个苍蝇在外面叫唤,这秘之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來骚扰的,至少你余莉还沒有这个资格。”徐天龙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徐天龙的话传到了秘之境外,声音十分的洪亮,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出徐天龙对于余莉的不屑之意,一时间,所有人都沒有说话,徐天龙在玄门的身份极为特殊,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长那么简单。
余莉在这么多玄门高手面前被徐天龙如此扫了颜面,一瞬间脸色就变得深沉了起來,脸上的杀机闪烁,她如今可是玄门的代理门主,而徐天龙不过就是一个护卫队长而已。
余莉看了看四周玄门高手眼神里隐约流露出來的幸灾乐祸,心中的火气就更加的旺盛了,一时间,不知道为何,甚至忘记了曾经她师父的告诫,不要去招惹徐天龙的话语。
“徐天龙,我尊重你才喊你一句徐老,你可别倚老卖老,说到底,我现在是玄门暂代门主,而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守卫队长,我有权命令你将狼王叶谦和克鲁尔交出來。”余莉一字一句饱含了愤怒和不屑,算是对于刚才徐天龙藐视自己的一种回击。
听到余莉和徐天龙叫板上,一时间玄门的高手,却脸色一变,其中更有一个神魂境后期的魔种傀儡强者说道:“余护卫,说话要注意分寸,徐老可是魔主大人的亲信。”
“余护卫,徐老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护卫队长。”魔种傀儡们在两人的叫板之中,虽然沒有出手阻止,但话语的意思很明显,他们都是心向着徐天龙的。
原因很简单,正如魔种傀儡们所说,徐天龙是魔主大人的亲信,作为魔种傀儡,自然是心向着一切和魔主大人有关的利益上的。
可这些魔种傀儡不出言相劝还好,这一出言相劝,却犹如火上浇油,余莉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住如此蔑视。
同时,在秘境之中听到余莉的挑衅,徐天龙也面色一沉,不禁朝着叶谦和克鲁尔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作为他这样活了一大把年纪的天才,加上他的性子,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二字,而如今,余莉无疑已经触怒了他。
“看來我是沉默的太久了,以至于一个小小的神魂境初期的余莉,都干对我出言不逊了。”徐天龙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叶谦解释。
“这个余莉,看來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叶谦回应了徐天龙一句,叶谦和徐天龙交过手,虽然不知道徐天龙真正的实力有多强,但至少一个余莉,绝对不是徐天龙的对手。
“还是狼王知道我的心意。”徐天龙莫名的对叶谦传递了一种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的情怀。
叶谦只是讪然一笑,并沒有多解释,倒是也回应了一个相同的惺惺相惜的眼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的微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会会那个口出狂言的余莉。”徐天龙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杀机。
叶谦和克鲁尔都点点头,看着徐天龙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也沒有走多远,只是在一颗古树前停了下來,双手掐动着某个法诀,随即身上真气涌动,随即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來这秘之境的出口在那。”叶谦和克鲁尔看到这一幕,都有些莫名的吃惊。
出口如同一道光幕,叶谦和克鲁尔走近一看,发现他们能够透过光幕看到外面的场景,余莉带着足足近百位玄门高手,在外面蓄势待发,看來余莉这次是铁心要抓住叶谦和克鲁尔,不然也不会带着如此多的玄门高手过來。
“狼王,我们能够看到外面,外面能不能看到我们。”克鲁尔有些吃惊的说道。
“应该不能。”叶谦解释道。
“狼王,你怎么知道的。”克鲁尔好奇的看着叶谦。
叶谦笑了笑,说道:“猜的,如果外面能够透过这光幕看到我们,那余莉等玄门的高手,绝对不应该是现在的表情。”
克鲁尔闻言看去,果然,余莉和玄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走出去的徐天龙身上,对于仅隔着光幕的叶谦和克鲁尔却视而不见。
徐天龙一离开秘之境,就出现在了余莉等玄门高手眼前,除了刚刚和徐天龙叫板的余莉脸色阴沉之外,其余玄门高手都露出了一丝尊敬的笑容,同时喊道:“见过徐老。”
徐天龙只是微微点头,但他那犀利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余莉身上。
被徐天龙如此盯着,余莉居然有些莫名的恐惧,就好像眼前的老人是一头远古的巨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随时可能将猎物生撕活剥了。
“徐老……”余莉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底气不足了,喃喃道:“狼王叶谦和克鲁尔是我们玄门的死敌,还希望……”
“你给我闭嘴。”
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吼从徐天龙嘴里发出,犀利的眼神一直未曾改变,似乎能够将余莉上下看个彻底。
这一声呵斥,让在场的其他玄门高手,都莫名的心寒,就连那些神魂境后期的魔种傀儡,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看來玄门的有些规矩已经被你的傲慢给忽视了,今天我就替你师父,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沒大沒小的废物徒弟。”徐天龙一步一步踏出,直逼余莉,气势如虹,似乎这天地之间,也只有他徐天龙一个人。
“狼王,沒想到这徐老头的气势这么强。”克鲁尔有些意外的说道:“只是我很好奇,为何徐老头要出去对付余莉,而不是让余莉进來。”
在克鲁尔看來,走出去徐天龙就有**份,应该让余莉自己进來,才能够彰显威信。
叶谦却笑了笑,解释道:“很简单,这次徐老头找余莉是为了立威,他让余莉进秘之境,对方未必会乖乖听话,最重要的是,徐老头要当着所有的玄门高手立威,这样才能够让所有人记住他徐天龙的地位。”
“打个架还想那么多,真是麻烦。”克鲁尔直摇头,很显然这不是他的作风,也不是他所擅长的,在狼人的世界观里,多数狼人都崇尚绝对的武力,什么事情都直來直往的以拳头大小说话。
外面余莉被徐天龙如此藐视,说自己是师父的废物徒弟,之前心中的那仅有的对徐天龙的忌惮,瞬间被怒火和愤怒掩盖荡然无存。
“徐天龙。”余莉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天龙,这一次眼神丝毫不退让的和徐天龙对立上,手中的一柄长剑哐当一声就出鞘了。
“你这是在羞辱我,也是在侮辱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要为我师父教训我。”余莉一字一句毫不退让,四周的气息似乎都是浓郁的火药味。
“三招,如果我三招不击败你,别说你要叶谦和克鲁尔,哪怕是你要我的老命,我也认了。”徐天龙自信满满,对于眼前的余莉根本就沒有当做一回事。
“三招。”
听到徐天龙这话,玄门高手个个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都听闻徐天龙有着将候级的实力水准,但具体有多强,他们谁也沒有见过,但他们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徐天龙不过就是金丹境后期的修为。
虽然玄门高手都有些不相信徐天龙的话,可碍于徐天龙的身份,他们也都不敢插话,只是在一旁看着,想要看看,徐天龙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能够和他们伟大的魔主兄弟相称。
在秘之境内叶谦和克鲁尔听到这徐天龙的话,也不由的被吓了一大跳。
“狼王,我沒听错吧,这徐老头说三招要击败余莉。”克鲁尔震惊不已的看着叶谦。
叶谦也同样吃惊,说道:“这徐老头虽然喜欢吹嘘,但应该不至于做这种沒有把握的事情吧。”
叶谦心中也充满了疑问,虽然徐天龙是入道金丹后期修为,但按理來说徐天龙的战斗力应该也就是神魂境中期的水准,就算他手中的金刀神兵有所战斗力提升,也是比较有限的。
要知道,余莉虽然只是神魂境初期,但毕竟是神魂境,光是一个领域的协助,就让金丹境的强者实力受到一定的限制了,而且,余莉的实力,应该有着神魂境中期的水准,这可是实打实的神魂境中期实力,不像叶谦和徐天龙,只是理论上的战力估测。
“三招。”余莉感觉自己脸上如火焚烧一样的难受,这是最直白的一种对她的羞辱。
“徐天龙,你真以为自己是谁,是伟大的魔主大人吗,今天,你要是沒有做到,丢人可是你自找的,别去我师父面前告状。”余莉虽然沒有把握打赢徐天龙,但是却自信要挡住徐天龙三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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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80章 第 80 章
黄金战台上,能量风暴依旧卷席未停。
只不过,在那肆意普卷的能量风暴中,却是明显多出了成片飞溅的鲜血。
蓦地,皇家演武场中爆发出了滔天的哗然之声。
先前,在这黄金战台上,公孙阳以半招之差败给了北鸣轩后。
所有人都认为,北鸣轩将会成为黄金战台的唯一。
可谁能想到,开启了得自凌王所传承的灵魂瞳术后的叶长空,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凶悍。
即便是北鸣轩,都无法与之匹敌。
“赢了吗……”
无数的目光落台上浑身被炽焰所氤氲笼罩着的叶长空,内心极不平静。
这样的结果,当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然而台上,叶长空手中由不死元力、不死火焱之力交融凝化而成的炽焰重剑,却是并未就此散去。
他面上的神情,也没有因为一击重创了北鸣轩后,而露出丝毫即将获胜的喜色,反之变得更为凝重了起来。
因为,开启了破虚天眼的他,看到了此刻北鸣轩体内的精血之力,正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轨迹在极速涌动着。
在他眸光所凝望之处,北鸣轩那显得极为狼狈的身影,重新的站立了起来。
“真没想到,你竟能将我逼到如此地步。”
“不过,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
“想要踩着我北鸣轩上位,你叶长空,还不够资格!”
在北鸣轩那森然的声音中,他身上的气息,在体内那股精血之力的玄妙运转之下,竟是在快速的攀升着。
一股比之先前更加惊人、锋锐的元芒波动,在此时犹如火山一般,自他的身上疯狂爆发而出。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
北鸣轩身上的元芒气息,竟是打破了人丹极境的屏障,踏入了地丹境层次。
“北鸣轩在即将落败的时候,破入了地丹境?!”
“不对,他身上的气息不对,并非是真正的地丹境气息,而是让人有一种很不稳定的虚浮之感。”
“应该是动用了一门燃血秘术,以血肉中的精血之力催动,可在短时间内大幅度的提升修为境界。”
“没想到,北鸣轩竟是也藏有着如此一张底牌!”
随着北鸣轩身上气息的节节攀升,整个皇家演武场都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哗然之声。
谁能想到,战斗都到了这样的一刻,北鸣轩的手中竟是还有这这样一张底牌。
这一届君临宴的黄金战台之争,其激烈程度,当真是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念头,再一次的产生了动摇。
面对施展出了燃血秘术,将自身的修为境界,直接拔高到了地丹境层次的北鸣轩,即便叶长空修成了凌王所传承的灵魂瞳术,怕是也难以战胜吧。
北鸣轩,似乎依旧是黄金战台的唯一。
体内暴涨的元力力量,更是给予了北鸣轩莫大的自信,他目光骜傲的盯着叶长空道:“叶长空,你还拿什么来与我争!”
他本不打算,动用这门燃血秘术的。
因为施展了这门燃血秘术之后,他将会陷入到一种极为虚弱的精血亏损状态,至少需要通过一两个月的细心调理,才能够恢复过来。
但,他北鸣轩,最为痛恨的,便是不懂得感恩的背弃师门小人。
他,无法容忍,这样的小人,登顶他大夏的君临宴首席之位。
故此,即便是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施展出了燃血秘术,他也要将叶长空从黄金战台上,狠狠的踩下去。
“滚下去。”北鸣轩浑身弥漫这可怕的元芒气息,口中发出了闷雷般的暴喝声。
这股强横无匹的元芒气息压迫在叶长空的身上,令叶长空感觉身上好似有着一座大山压下,给他带来了一股极大的压迫感。
然而,叶长空却是依旧未退。
那双绽放着金焰般眸光的眸子,不由微眯了起来,死死的凝视着对方。
“滚下去!”
北鸣轩再次暴喝一声,那可怕元芒气息中更是多出磅礴的威能之力,扑压向叶长空。
轰!~
在这股强横无匹气势压迫之下,叶长空身形往后连退了数步,嘴角更是有鲜血渗出。
“还真是执着。”
见叶长空依旧稳立在那未定,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北鸣轩猛地朝前一步踏出。
他脚下所踩踏之处,那黄金地面,竟是都有着裂纹开始龟裂,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一步的踏出,那涌向叶长空的气势压迫,更是变得更为磅礴强横了几分。
咻~咻~咻!~
宛如剑气般的可怕元芒气息,含带着凌厉的剑之威能力量,滚滚卷向叶长空。
在这样骇然的气势压迫之下,叶长空身上的衣衫都在不断的被撕裂,出现了一道道好似被剑气划破的伤口。
然而,那立在台上,承受着这种恐怖压迫力的叶长空,嘴角却是恍然间的掀起了一抹弧度来。
正是在这一瞬,他身上的元芒气息,竟然是也快速的攀升了起来。
随着身上元芒气息的节节攀升,来自北鸣轩的那股压迫感自是在逐渐的衰减。
短短数息之后。
随着叶长空身上所震荡出的能量气息,达到了某个顶点之后,他更是丝毫感受不到那来自对方身上的压迫感了。
身上那被强劲的剑气元芒所划出的无数道细小血痕伤口,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仅仅是片刻之间,他的身上,除了衣衫略显残破之外,已经找不到半处的伤口了。
于此同时,他身上所释放出的凶悍气息,似乎更是打破了人丹极境的屏障,达到了地丹境的层次。
哗!
整个皇家演武场,无数惊哗声响彻而起,所有人的面庞上都是浮现出了极为震惊之色。
“叶长空竟然也破入了地丹境界?!”
“他身上的气息和北鸣轩一样,都不是真正的破入地丹境后的气息!”
“叶长空竟是也掌握一门燃血秘术!”
整个皇家演武场,在这一刻彻底的沸腾了。
这样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人心。
叶长空与北鸣轩的这一场对决,才是这届君临宴最为巅峰的对决。
其激烈程度,以及带给场中所有人的震撼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先前公孙阳与北鸣轩的那一战。
“不好意思,燃血秘术,我也会。”
看着北鸣轩那惊讶的模样,叶长空淡淡的笑了笑。
他,原本是不会。
但,北鸣轩施展而出后,他便是会了。
在北鸣轩施展出燃血秘术之时,叶长空便是将北鸣轩体内精血之力的玄妙运转轨迹全然收入了眼帘当中。
刚才他承受着北鸣轩的气势压迫时,便是通过破虚天眼,在观察北鸣轩体内精血之力的持续燃烧运转的轨迹。
只不过,他才刚刚从北鸣轩身上将燃血秘术掌握而来,还不够娴熟。
至此,施展而出后,所拥有的提升效果,略微比北鸣轩弱上了一些。
却也依旧令他暂时破开了人丹极境的屏障,步入地丹境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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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唐平瞧着站在自己面前摆着一副苦脸的信访办负责人,心里暗骂了秦书凯几句难听话后,冲着信访办的人说,无论如何,也要秦副市长亲自出面先解决燃眉之急才好,我一个市委书记要是事事都亲力亲为的话,还要底下这帮分管领导干什么?
唐平正冲着信访办负责人发脾气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心情不好的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径直冲着电话凶猛的口气喊了一声:
“哪位?”
“唐书记这记『性』可真是不怎么样,上午刚联系过,居然会听不出我的声音?”
唐平心里不由凉了一截,打电话的人居然是省里的某位领导,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口气说:
“我这是被底下人给气糊涂了,您可千万请见谅。”
“我是不是见谅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上午跟你说的事情,现在举报信不断,听说省委王书记已经听闻了此事,并且相当看重,你要是再不果断采取措施把这件事给摆平的话,只怕你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可真要受到影响了。”
“王书记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王书记身边的秘书亲口说的,就在刚才,王书记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后,非常不高兴的口气说了句,‘这帮普安市的领导是怎么办事的?’。”
唐平感觉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凉了下来,他显然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看来自己不亲自出面是不行了。
唐平冲着电话连声道谢后,转脸让信访办负责人先到一边候着,他要找秦副市长好好谈谈此事。
秦书凯进门的时候,唐平的脸『色』是铁青的,只不过秦书凯倒也并不在意,唐平原本跟他不是一路人,不管是他对着自己笑还是对着自己哭,对自己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唐书记,您找我有事?”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开发区的老百姓上题了,秦副市长,你是市里分管建筑这块工作的,这件事你不能再耽搁了,赶紧拿出处理意见来才好。”
瞧着唐平皱眉冲着自己质问的口气,秦书凯心里不由想笑。
原本有人到市『政府』门口上访的时候,唐平瞧着动静不是很大,假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问,等到现在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他又想要把这个烫手山芋往自己手里塞,难不成他当自己是个傻瓜吗?
“唐书记,我的处理意见可是早就出来了,只是没人放在眼里罢了。”
唐平不由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你什么时候拿出来处理意见?刚才信访办的负责人并没有对我提及啊?”
“唐书记,这帮老百姓之所以上访,原因无外乎是为了安置房的质量问题,早在两周前,我已经吩咐底下一些监管部门对开发区的安置区项目做出了整改通知,可是我这个分管领导做出的指示,到了开发区却没什么效力,我总不能自己跑到开发区去指着开发区的领导教训一通,毕竟开发区的一把手也是市委常委,他仗着跟我级别相当,不把我这个分管副市长放在眼里,我又能怎样?”
唐平算是听出来了,秦书凯这家伙面对眼前的复杂情况,不仅不肯承担任何责任,反而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到开发区的韦光荣身上。
唐平脑筋里稍稍转了个圈,冲着秦书凯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该拿出一个调查报告出来,把事情详细叙述清楚,拿出最终处理意见报到上面研究一下,总不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秦书凯听着唐平说来说去,还是想要麻烦事往自己手里塞,他自然不肯上当,冲着唐平一脸坏笑道:“唐书记,作为分管这块工作的市『政府』领导,我也的确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我心里正想着,把这件事弄成具体材料汇报到省里,既然开发区不执行上级领导的行政命令,造成了老百姓这么大的群众上访事件,我这个分管领导总要有个说法。”
唐平听了这话,犹如当头一棒,他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把这件事捅到省委领导的面前,现在秦书凯心里居然在打这样的主意!
唐平忍不住冲着秦书凯喊了一句:“不行,咱们普安市内部的工作存在任何问题,那也是该内部解决,秦副市长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有些冲动。”
瞧着唐平那副紧张表情,秦书凯心里不由想笑,脸上却依旧严肃的表情说:“唐书记,我也是被『逼』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您想想看,开发区的韦光荣居然连市『政府』做出的决定都敢视而不见,我琢磨着,就算您唐书记亲自出面,也未必就能让他把那安置房的违规建设工程给停工下来,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干部,除了向上级部门的领导汇报,我还真是没别的法子。”
瞧着秦书凯苦着一张脸抱怨连连,唐平的心里不由暗暗叫苦,秦书凯这混蛋实在是太狡猾了,他是把自己『逼』的实在无路可退了。
唐平深呼吸一口气,当着秦书凯的面拿起电话拨通了韦光荣的电话。
“韦书记,现在市『政府』的大门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你却坐在开发区的书记办公室里悠闲自在?”
韦光荣听出唐平话里的不悦口气,赶紧解释说:“唐书记,刚才吴秘书长已经到我这里来过来,请您放心,这件事我立即着手处理,这帮刁民,不给点厉害给他们瞧瞧,他们还真无法无天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说这些狠话还有什么意思,韦书记,要么,立即让工地停工整改,否则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唐书记,我”
韦光荣似乎还想解释,唐平却压根一句话也不想再跟他多说,径直把电话给挂断了。
“唐书记,眼下这件事已经引起民愤了,要是不处理主要责任领导干部,只怕门口的那帮老百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啊!”
唐平瞧着秦书凯气定神闲的坐在自己面前,心里恨不得立即指着他的鼻子骂的他狗血喷头,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否则的话,只怕底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秦副市长的意思是,开发区的分管领导要对此事承担责任?”
唐平尽力的想要把话题控制住。
“不是分管领导,是主要领导,我可是听说,开发区的一把手书记韦光荣亲自对下属下达指示,即便是明知道安置房工程存在诸多问题,却还是强行要求工程队继续施工,这样的领导要是不给以一定的处罚,只怕不能服众啊!”
瞧着秦书凯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话里却明摆着针对韦光荣,唐平不由沉思起来。
这次秦书凯和韦光荣之间的争斗,很明显,秦书凯的确是占上风的,如果自己再一味的偏袒韦光荣的话,只怕秦书凯这混蛋真有可能把事情继续向省里反映,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不管省里的领导对此事到底是持什么样的态度,对自己这个一把手的印象肯定是好不了的,毕竟中国实行的是首长负责制,只要是自己管辖范围内出现的任何纰漏,都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官运和仕途前景。
左思右想后,唐平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样吧,对于相关干部拒不执行市『政府』领导意见的事情,还是请秦副市长跟纪委联系一下,拿出针对『性』的处理意见,达到一个杀鸡骇猴的效果也就行了,但是门口这帮闹事的老百姓,秦副市长必须想办法把这些人给弄走,整天把市『政府』的大门给堵上,成什么体统。”
“唐书记请放心,其实老百姓有时候倒是最好说话的,只要他们想要的结果有了,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堵在这里了。”
瞧着秦书凯得意洋洋的神情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唐平气的狠狠用拳头砸向了办公桌面,他心里有股无名怒火在燃烧,却找不到适合发泄的渠道,跟秦书凯之间的对话,让他感觉自己更像是被秦书凯在牵着绳子走,这哪里是一个市委书记和副市长之间的谈话,明明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却让唐平感觉秦书凯压根就把自己当成是平级干部,甚至有时候,他心里其实是低看自己一眼的。
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偏偏自己却有无可奈何,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是难以下咽。
吴全能见到市『政府』的大门进不去后,索『性』从西边的侧门进去,却并没有直接回到唐平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而是上了市委组织部的办公楼。
吴全能径直来到了市委组织部长贾娟的办公室,正好有人刚从里面出来,瞧见吴秘书长站在门口,赶紧冲着秘书长客气的打招呼,吴全能稍显矜持的往几人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
这些年在秘书长的位置上,经常有些朋友会请他参加一些饭局,有些实在抹不过面子的,也会答应去绕一圈,其实一桌子的笑脸,他根本记不清几个,更谈不上认识,所以现在很多人冲他问好的时候,他其实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跟人家一桌吃过饭,不是太熟悉的面孔便应付的笑笑。
贾娟的办公室里刚刚清空,倒是让吴全能赶了个巧,推门进去后,冲着贾娟招呼了一声:
“贾部长今天可真是够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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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女仆的身体在空中荡漾,如同风火轮一般在空中旋转。眼看魏风就要把他们脱手,摔飞出去。不料两个女仆的两条腿,如同灵蛇般探了过来,缠住了魏风的腰。
“柔术?”魏风脑海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这是东瀛特用的功夫,据说修炼到极致,身体柔乱的像是一条蛇,能够转进极小的洞口,跟华夏的缩骨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这柔术却要比华夏的缩骨术闻名不少。
咣当一声,魏风中心不稳,连带着两位女仆,直接摔倒在地。
不假思索,扬起扬起拳头,狠狠的朝着一个女仆的腰部打了过去。这是军人必修的军刀杀拳,讲究刚猛有力,是近战取胜的不二武器。而腰部则是人体最为柔弱,也是最为虚弱的地方之一。
那个女仆刚中拳头,脸上立马痛的狰狞变色,嘴里狂呼这亚麻跌。不过他的双腿却依然没有松开,直接在猛地一弯,用力顶了过来。嘭的一声,膝盖击中了魏风的腰部,魏风痛的流出了眼泪,小腹的肠胃一阵震荡。
而两位女仆也趁机压了上来。魏风事不宜迟,眼看就要被两位女仆锁住,他顾不上太多,直接手抓住两人的头发,用力一扯。两个女仆同时哀嚎,趁着两人力度松懈的间隙。魏风的大腿猛地弓起,对着其中一个女仆的腰部猛击。
啊啊啊,那个女人狂叫着。原本缠绕着魏风的腿一下子松开了。
只剩下一个女仆,魏风顿感轻松。不过还没等魏风松一口气,只见那个女仆的身体,缠绕的飞了起来,等魏风再次发觉的,却看见一个雪白得而屁股飞了过来。
扑通一声,那雪白的屁股竟然直接做到了魏风的脸上,魏风顿觉眼前一黑。
由于女仆穿着超短的裙子,而且更要命的,下面什么也没穿。魏风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毛茸茸的如同刷子一般刷过,而且脸上沾着咸湿的汁液。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猛地觉察到,自己的胸口处一阵疼痛。原来那个女仆趁机封住了魏风的视线,然后用长长的红指甲刺入自己的胸口。
“该死。”魏风暗骂一声,双手直接探出去,凭借的痛觉,找到了女人的两只手,向上一拉,胸口的疼痛减少了不少。然后双手猛地用力,用力一折。
咔嚓,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女人的手指竟然被魏风硬生生的掰断。魏风趁机身起,双手一路向下,最后紧握住女仆的小腿,用力一甩,然后猛地向地上一甩。又是一阵咔嚓声,女仆柔乱的腰彻底断了。
不过此时的魏风,根本来不及品尝胜利的喜悦。他的身体猛地冲入了风俗店。
别看刚才他们几个在外面打的激烈,但是里面却纹丝不动,一切照旧。仿佛,魏风打的不是他么店里的女仆。
“主人,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魏风刚冲进们,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服务生,便一面媚笑的走了过来,眼里露出饥渴像是火焰。
魏风认出了她,正是刚才服侍廖雨琴两位女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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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魏风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问道:“刚才的那个客人去哪里了?”
“客人?”那个女仆脸上的媚笑更加浓烈:“你不就是客人吗?”
“刚才我的朋友这里喝酒,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告诉我,你们把他们藏着哪里了。”魏风急促的问道。
“你说的客人,不是会那些人吧。”女仆指了指,另外一桌的客人。
七八个大汉围在一个桌子上,座上倒着七八个空着的酒瓶子,其中几个人满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喝醉了。而在酒精的熏陶下,一些人变得特别放肆。直接把服侍他们的女仆拉了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猴急的手伸进去,不停的揉搓。而那些女仆也十分顺从的叫着,嘴里发出愉悦的呻吟声。
其中两个,上衣更是被人剥落,裙角放了下来,两只小白兔不停的跳跃着,惹来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魏风看了一看,扭过头,不满的说道:“我的两个朋友是两个女人。你刚刚就坐在那里,你还给他们上菜呢。”
那个女奴突然低下头娇笑:“我懂了,你是不是看上奴家了。如果你不想这这里消费,而是直接想让奴家为你服务的话,你需要额外的付出一大笔费用。”那个女奴趁机抱住了魏风的脖子,两截如莲藕般的胳膊抱住了她,一双好看的眼神,吃吃的看看他。穿着短裙的双腿,不停在他腰间磨蹭。
“你给我滚开。”魏风一把推开了女仆,恶狠狠的说道:“我说三声,如果你在不告诉我,他们去哪里的话,我就让你死。
那个女仆脸上露出委屈:“玲子真的不知道。而且这里根本没有女客人来。”
魏风懒得和女仆废话,他知道浪费的时间越多,廖雨琴就越危险。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单手抓住了女仆的脖子,提了起来。
女仆的双腿在空中不停的乱蹬着,眼神求饶的看着魏风:“主人,奴隶哪里得罪了你。你你你不会是喜欢。’
“我的耐心不多了,如果你继续废话,我想只能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魏风冷冷的说道。他并不是不怜惜女人,而是这个女人明明知道实情的真相,却不说,这让魏风变得更加愤怒。
“呜呜快要死了。”那个女人无力的说着,双腿疯狂的瞪着,就像是想要挣脱鱼钩,争取最后一丝生机的鱼。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那张桌子上,在站起一个穿西服的人,对着魏风说这蹩脚的中文:“喂,如果你继续的话,她可要死了。而在这里,打死人你要负责的。”
“你是谁?”魏风扭过头,看见了和他说话的中年人。他穿着深色的西服,扣子已经解开,露出胸口处几处刀疤。他的脸上黑白净,留着东瀛人特有的小胡子。眼神深邃有力,身体瘦弱却显得结实。
那个中年人,提了提裤子,朝着魏风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你的朋友将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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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要找到你的朋友,就跟我来。而你审问的这个女人,他是圣冥堂的人,你就算把她打死了,她也不会说的。”那个中年男人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魏风冷笑道。
“这个可以吗?”中年人走了过来,从西装里拿出一张警官 证,在魏风的眼前扬了扬:“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魏风这才将刚才那个女仆放下。
“跟我来。”那个警察招了招手,迅速朝着后门走去。
魏风也赶紧跟了过去。出了后门,是一条人烟僻静的的窄巷,墙角处不时有未干的尿渍,气味十分难闻。窄巷幽暗深长,不知道要通往哪里。
而前面的警察早就拔出了枪,两人快速的向前走去。
“圣冥堂是什么?”魏风好奇的问道。
“圣冥堂是我们这里的一个组织,他们从黑帮组织来买来女孩,并且训练成妓 女。不过他们并不会绑架人。不过可能是你女朋友长得太漂亮了吧,所以她们通知了黑帮。”警察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管?”魏风问道。
“妓 女在东瀛是合法的,我们即便想管也管不着。对了,你女朋友进去多长时间就出事了。”警察问道。
魏风想了想:“大概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那个警察低头一想:“这么短时间能够赶来,我想劫走你女朋友的一定是野田的人。”
“野田?”魏风问道。
“野田是我们这里的一个黑帮组织,他们专门负责绑架人口,经过训练之后,然后卖给圣冥堂。”警察叹气说道。
“训练?训练什么?”魏风好奇的问道。
“我所说的训练其实就是羞辱。让一个人因为极度的羞辱而变得彻底颓废,不敢想自己是谁?而客人的任何要求他们都会满足。这些人当中,甚至有富二代。所以我说,你刚才即便弄死那个女人,她也不会说,事实上她们早就想死了,只是不敢自杀而已。”警察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管。”
“管?我早就想管了,可惜我没有证据。那些女人除了不停的献媚与你,什么都不会说。你让他们说出悲催的遭遇,他们宁愿去死。而野田家族正是利用了女人这一点,才敢为所欲为的。”
“不过你放心,根据我的经验,女孩在失踪半个小时之内,他们是安全的。而现在只不过过了十几分钟。不过你一会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快点,最后十五分钟内,就能救出你的女朋友,否则后果难以设想。”那个警察说道。
“我会在十分钟内结束战斗的。”魏风想着可恨的野田家族,眼里喷出怒火。可以想象,多少女孩怀着美梦来到东瀛,可惜一步错,便终生不能回家,终生都要服侍屈辱。
很快,两人就在一家亮着绯红色灯的日本情趣旅店停下。
警察看了他一眼:“记住,一定要在十五分钟内找到你女朋友。另外,小心点,这里很危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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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这一气之下,王雨萌便再也不想理会黎南,直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
黎南看着王雨萌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看向一旁的张震,想要从张震这里寻求帮助。
只可惜张震却只是朝着黎南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南哥,你这次是真的把我们给坑惨了,你都不知道,萌姐知道你死掉的消息之后,一直哭了一个多月呢。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现在突然诈尸一样出现在她面前,还不如你直接死了的好呢!”
张震一脸耿直地说道。
黎南:“……”
这一刻,黎南真恨不得直接捶死张震这货。
什么叫自己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尼玛,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老子也很难做的好吗?
不过黎南也知道,自己当初一声不吭地离开,而且还不跟这些老朋友联系,确实很说不过去。
于是,他便再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便朝着王雨萌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到黎南追出去的时候,发现王雨萌竟是已经飞出了十几里外,黎南心中不禁感慨,看来这个丫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啊。
只不过,王雨萌的速度虽然很快,可是跟如今的黎南相比,却还是差了太远。
十几公里的距离,黎南两个呼吸间便已经追到。
“雨萌,你先别走,你听我解释啊。”
黎南直接拦住了王雨萌的去路。
王雨萌却是冷着一张脸,很是不悦地说道:“我才不想听你个渣男解释,你给我滚开!”
这样的对话,简直像极了一个出轨的渣男乞求女友原谅,然后被女友怒怼的戏码。
王雨萌说着,便要再次离开,却是被黎南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是,我真不是有意要骗你们,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而已啊!你可能不知道,当初陈凌君他们就是拿我爸妈还有妹妹的性命作为要挟,才会将我害死的啊!”
黎南有些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话,王雨萌的身子不由一颤,整个人也是直接停下了原地。
事实上,王雨萌对于黎南说的这些事情,也确实并不知情,如果真知道这些的话,她可能会更容易理解黎南。
看到王雨萌似乎是被自己说动的样子,黎南的心中不由得一喜。
咦?看来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所以,还是要继续卖惨才行啊!
于是,黎南又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当初我并不是假死,而是真的死了,是靠着不死丹,才重新活了过来。这三年来,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在外漂泊,吃吃不饱,睡也睡不安稳,简直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你……”
王雨萌听到黎南的诉说,心中也是颇为触动,不悦的表情没有了,脸上泛起了同情之色。
这时,黎惨人又接着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啊,我总是会想起你们这些老朋友,尤其是你啊雨萌,每次我都在想,要是有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啊,我也不至于会这么孤单,这么寂寞啊!呜呜呜……”
黎南说着,竟是真的哭了出来。
为了能够骗得小姑娘的同情,他黎某人这次也真的是拼了。
看到黎南这副样子,王雨萌的眼眶也是不由得湿润了。
事实上,王雨萌刚才也就只是在跟黎南赌气而已,自然是不会真的跟黎南生生气。
她却是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三年来,黎南过得也是那么地不容易。
看到王雨萌已经被自己整哭的样子,黎渣男的心中暗自欢喜。
自己卖惨果然是起到作用了,看来下面,还要继续加些猛料乘胜追击才行啊。
于是,黎南便又接着边哭边说道:“其实,这几年来,我每天最想的就是雨萌你啊!”
“真的吗?”
王雨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黎南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我每天都在想,要是有你这种长相甜美,温柔体贴的人跟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在真武界混得那么惨,那么可怜了。我就这样每天盼啊盼啊,可是,却一直也没把你盼回来啊!呜呜呜……”
黎南说着,直接扯开了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波表表演,简直是演技炸裂了!
王雨萌听到黎南的这些话,整个人的情绪也是彻底保持不住。
“师父!!”
王雨萌说着,便直接冲了上来,一把将黎南给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事实上,之前看到黎南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时,王雨萌就有种想要与对方拥抱在一起的冲动,只不过后来因为心中的那种不满,所以她才忍了下来。
直到此刻,王雨萌心中那激动的情绪便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地彻底表达了出来。
感受着怀里小姑娘那温暖而又充实的怀抱,黎渣男的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果然,女孩子最喜欢听的还是甜言蜜语啊!
而且,女孩子还是最有同情心的那种人。
只要自己装得足够惨,再说一些好听的话来拍对方的马屁,那所有的女孩,就都会被自己给打动的!
这一刻,黎某人感觉自己似乎是突然解锁了某种渣男的绝技!
只不过,正当黎南心中为自己刚才的演技自鸣得意的时候,怀里的王雨萌却是忽然一把推开了他。
“等一下……”
王雨萌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怎么了?”
黎南一脸疑惑。
这时,王雨萌却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黎南,冷声问道:“刚才那个洋妞是怎么回事?”
“啊?这……什么怎么回事啊?”
黎南忽然预感到了不妙。
果然,只听王雨萌接着冷声说道:“既然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活着,为什么那个洋妞会知道?!你不是说你过得很惨吗,竟然还有洋妞陪着,你这还叫惨?!我看你是指不定有多逍遥的吧?!”
听到这话,黎南顿时一阵无语,“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鬼才要听你解释,渣男!让你占我便宜!!”
说着,王雨萌二话不说,直接便给了黎南一个响亮的耳光。
黎南:“……”
我特么……
这一刻,黎南简直都快要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刚才气氛不还挺融洽的吗?
这样互相给一个爱的抱抱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又重新变成渣男了啊……
不是说好的,女孩子都喜欢甜言蜜语的吗,不是说好的女孩子都很有同情心的吗?
咋到自己这里就不好使了呢?!
黎南捂着脸,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尼玛,自己真的是太难了,呜呜呜……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破空的声音,张震波琳娜还有那些神族们,也都已经赶了过来。
“南哥,你没事吧?”
张震远远地看到黎南一个人蹲在那里,便开口问道。
看得到张震波琳娜他们赶到,黎南赶忙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事?开玩笑我能有什么事!”
黎南摆出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
“萌姐呢?你劝好她了吗?”
张震又问。
“那是当然!就凭你南哥我的本事,还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
黎南一脸得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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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突然间,冷不丁看到有人跑到了官道上,不远处的日军也是愣了一下。他们本以为八路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却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还有人敢冲上官道送死。
噗噗噗……
下一刻,密集的弹雨立刻毫不留情的打了过去。
随着子弹不断在沙土路上犁来犁去,跑动中的胡天也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就地扑躲过了一阵致命的弹雨。
与此同时,装甲车被的日军也反应过来,赶紧转动机枪塔朝胡天扫了过去。不有由于距离太近死角过大,装甲车的机枪只能在胡天头顶留下一道道风声。
“你大爷……!”
看到胡天竟然还是耿直的冲了过来,赵世勋傻眼之余,赶紧将手中仅有的一颗手雷朝装甲车上一磕,使劲操远处扔了过去,想要分散一点日军的注意力。
咣……
在手雷爆炸的一瞬间,赵世勋一个前滚冲出五六米,随一把将想要爬起来的胡天扑倒在地。
“轱辘过去,别起来找死!”
嗖嗖嗖……
看到倒地的土八路还没死,一阵弹雨立刻激射而来,几乎是贴着二人的身子飞了过去。
下一刻,赵世勋和胡天就地一个横滚,躲回了装甲车前面。
背靠在装甲车上,赵世勋先是检查了一下胡天身上,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他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吼道。
“你小子,老子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耳朵聋啦?!”
被赵世勋一吼,胡天这才赶紧下意识的扣了扣自己的耳朵。
“哥……我耳朵被震得有点不灵光了,刚才我真的啥都没听见啊……。”
“……”
闻言一愣,赵世勋也知道自己八成是冤枉对方了。
“傻小子……”
狠狠的搂了对方的脑袋一下,赵世勋指了指身后不断射击的装甲车。
“小天,咱们得把这家伙烧了,不能任由它在叫唤下去,否则咱们所有人都得成它的活靶子。”
被赵世勋一指,胡天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又一是摇了摇头。
“哥……我身上的手榴弹全用完了,靠短枪也炸不掉这铁王八啊。”
看到胡天为难的眼神,赵世勋旋即指了指车底下的位置。
“别灰心,你看看车底下……。”
闻言赶紧俯下身,胡天一眼就发现鬼子的装甲车漏油了。
“哥……嘿嘿……咱们只要加把火,这玩意不一会就得就炸上天!”
“呵呵……你小子反应挺快啊,还知道这玩意会爆炸。”
“那是……俺以前跟着二爷劫洛阳土财主商队的时候,烧这种油的卡车一点就着,不一会还会爆炸,那火苗老高了……。”
说到这,胡天兴奋的掏出了身上的火柴。不过下一刻,他也和之前的赵世勋一样楞在了原地。
苦着脸抬起头,胡天看着赵世勋撇了撇嘴。
“哥……这……这点着了咱们往哪躲啊……。”
话音未落,几发鬼子射来子弹适时的打在战车的两侧,发出了叮当的声音。
闻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胡天看着面无表情的赵世勋嘿嘿一乐,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怎么……怕死了……。”
“没……就是觉得有点蒙。”
闻言一乐拍了拍对方的脑袋,赵世勋露头瞥了一眼远处蠢蠢欲动的日军。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车里的鬼子把门锁死了,所以咱们只能用这个办法,明白了吗。”
“哦……。”
听到这,胡天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仅仅几秒种后,他忽然眼珠子一转一把拉住了正要点火的赵世勋。
“哥……咱们要是能把鬼子逼出来,不就可以不用点火冒险了吗?”
“逼出来?”
猛地听到胡天这麽说,赵世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哎呀……就是把车里的小鬼子撵出来,让这东西成废铁,然后咱们再点火跑路。”
听胡天如此解释,赵世勋是明白了,但他却不以为意。
“废话,老子要是有办法把他们撵出来,还用等到现在。”
话闭,赵世勋不在犹豫,直接跪在地上掏出了火柴。
一看支队长没有丝毫听进去的意思,胡天也是急了,上去一把就扯下了对方手里的洋火。
迎着赵世勋冰冷的眼神,胡天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自己满是泥土的外套。
“哥……您就相信我一次,我保证让这乌龟壳里里面的小鬼子自己滚出来!”
话闭,胡天将灰布军装摊开,随后使劲从车轮下揪了一些杂草放在衣服上。做完这些,他从裤兜里掏出最后一小块黑色的东西,小心的放在了杂草里。
“这是二爷给我留下报保命的东西,就剩这一点了,希望管用……。”
“这就是你的迷香?怎么跟石头一样?”
看到胡天将一块黑色的东西放进杂草里,赵世勋下意识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别人家的迷香是啥样的……反正二爷以前下山摸宝的时候一直就用这个。”
说到这,胡天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解开了腰带,对着包在军装里的杂草就嘘嘘起来。
“臭小子……这你是干啥?”
看到胡天这个诡异举动,赵世勋脸色一沉。
“嘿嘿……支队长俺这可是童子尿,破邪化煞图个吉利……。”
话闭,在赵世勋怀疑的眼神中,胡天将外套包成一团,随后伸到车底沾了些漏出来的汽油。
“哥……借个火呗……。”
闻言没有说话,赵世勋麻利的划着了一根火柴。
得益于汽油的作用,胡天手中的“一团”军装一沾火星子立刻就要着了起来。下一刻,胡天踩着维克斯装甲车的保险杠,猛地爬上了机器盖。
瞄准紧闭的观察窗,胡天灵巧的将燃烧的军装扔了过去。
呼呼……
很快,在汽油的作用下,潮湿的军装不仅越烧越厉害,还很快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灰白色烟雾。
不仅如此,在夏日南风的作用下,浓烈的烟雾顺着装甲车的观察孔,直接灌进了封闭的车体内。
“咳咳咳……纳尼……八嘎……咳咳…….。”
一瞬间,车内的鬼子不仅被呛得涕泪横流,脑子还一阵阵的发晕。
巨大的求生欲下,距离烟雾最近的驾驶员第一个坚持不住,闭着眼睛一通瞎摸后,终于让他摸到了门把手。
咔嚓……
随着门锁被打开,一股浓烟混杂着一个人从车内跌了出来。
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躲在车头前的赵世勋脸色一沉,突然一个前滚翻冲到了车门边上。
啪啪……
看到一个人影冲过来,正在大口喘息的鬼子驾驶员下意识的就去掏自己的配枪。不过还没等他打开枪套的暗扣,胸前就挨了两枪直接栽倒在地。
“哥……快回来啊!”
胡天本来已经做好的跑路的准备,打算趁着鬼子装甲车里的人被熏的档口和赵世勋一起撤到大部队那边去。可他万万没想到,赵世勋竟然毫无预兆的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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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但与之相对的,收获大的同时,付出的艰辛却是丝毫不差。别说五颗凝金丹,而且要每一系的都有。对于普通的筑基后期修士而言,得到一颗凝金丹都需要莫大的机遇。更何况还是五颗,要求还是每系一颗。便是一个金丹修士,想要弄到如此多的凝金丹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筑基修士。
至于阵婴篇,根本不用看,估计与阵丹篇也有些类似了。陆小天心里一阵苦笑。他与那些天份高的修士不一样,结丹的几率低得可怜。想要结丹,必须要反复尝试多次才有可能成功,如果按混元经中的功法,凝结阵丹,一次就需要五颗凝金丹。试个数次就需要十几二十颗,甚至更高。也就是说单凭手上的凝金丹还不够,还得收集五系凝金果,或者是相应灵物的根茎部位用来在结界内种植。培育出大量的凝金果用来炼丹。
收集五种灵物,更是让人头疼。套用世俗凡人中的那一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好在混元经对于凝结金丹的属性没有什么要求,陆小天决定还是先将其中的一种凝金果弄到手,大量炼制这种凝金丹之后,尝试冲击金丹期。如果尝试失败,再考虑难如登天的阵丹。
用法阵,聚五行之力,在丹田内聚阵成丹,真是闻所未闻。不过陆小天并非迂腐之人,并非抱着必信的态度。而且现在他不过是筑基四层,距离九层的修为还远得很。就算有赤竹珊瑚炼制成的丹药配合,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他还有大量的时间去准备,而且以他此时的实力,只要不碰到金丹修士,筑基修士已经很少有能奈何得了他的存在。低调一些,在修仙界多寻觅一番,终归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陆小天回头一想,发现凝结阵丹倒并非不可能的事,五颗凝金丹的药力并非普通的修士所能承受,恐怕也只有六阶巅峰的炼体士才能扛过去,否则换个普通的后期修士,没有丝毫悬念,要被五丹之力直接撑爆身躯,只有炼体士的肉身强度,才能勉强承受。而那些金俑体内的浅金色水晶则让一个修士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高阶炼体士的地步。还有他修炼的太昊战体,以及之前得到并已经开始修炼的裂神秘术,都与混元道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自从踏足修仙大道时开始,冥冥中似乎便有一根若有若无的线将他们牵在一起。
天边十数道人影闪过,陆小天陡然惊醒,自从混元道藏开启到现在,已经有如此多派别的势力分别进入其中,恐怕消息已经传了不知道有多远,也许会有更多门派的修士赶来。现在他已经在混元道藏中收获颇丰,已经没有再留在此地的必要,还是先行离开想办法回到灵霄宫,消化一下这次所得的灵物。尽快将修炼速度提升上去。
陆小天又换了一副装扮,变成了一个圆脸道士御风而行。
“那里有一个落单的人,咱们快追。”那十数道人影很快发现了陆小天的踪迹,都是恶灵谷的筑基修士,至少有一半都是筑期中期与后期修士。
比起当初碰到的那些人,现在出现的修士修为明显要高了更多。
“只是一个普通的中期修士,哪里用得着咱们如此多的人劳师动众,许师弟,你带两人追上去截杀了此人便是。”为首那名黑恶壮汉不屑地说道。
“也是,龙师兄你们先行一步,待我与两位师弟诛杀了此人,再与你们汇合。”许洪波点头带着两名师弟从众人之中分出来。
陆小天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追过来的只有区区三人,心里一阵好笑,驾御法器加快了几分速度。
“这小子,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许洪波三人看到陆小天的速度又增加了几分,不由有些气极败坏。
追了一阵,许洪波发现任凭他如何加快速度,都追不上眼前那人,后面两个师弟由于法力不经,已经掉队,许洪波心里一寒,看一眼前这个家伙不仅仅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这么简单。单凭他一人,想要击杀此人并非易事,搞不好还要被其反噬一口,在修仙界中闯荡多年的许洪波本事并不算多强,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自己也便放弃了追赶。嘴里大叫晦气,返身与两个掉队的师弟汇合,许洪波不知他的放弃实际上是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算这几人识相。虽然从筑基修士手中直接进行掠夺,赚取嫌石的速度会更快,不过只要这些人不刻意犯在他的手里,陆小天也不会如此行事。而且此时也不是他能任意行事的时候。
只是陆小天没能想到才与这些恶灵谷的修士分开不久,双方又照面了,不同的是这次被恶灵谷修士追逐的还有五个古剑宗的修士,其中就有之前照面过的金月,还有骆远两人。
为首的古剑宗修士虽然也是筑期后期的彪形大汉胡达宏,一柄方天画戟舞得豁豁生风,使得恶灵谷的修士不敢过于逼迫,不过相比之下,恶灵谷的十数名修士中却有三名筑基后期修士,五名中期,剩下的都是初期,相比起古剑宗的五名弟子,显然恶灵谷的修士要占据绝对优势。虽然胡达宏一柄方天画戟力能力敌两名后期修士不落下风,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恶灵谷的众修士前仆后继,胡达宏一时间也难以支应。
“你们这帮杂碎,莫非真以为恶灵谷地处接近南荒之地,便可以肆意妄为,可以随意屠戮我们古剑宗的弟子,若是此事一旦为我宗门所知,便是恶灵谷的高层,也护不住你们。”胡达宏一戟横扫,厉声大喝道。
“嘿嘿,那也得你们宗门知道此事才成,只要你们都死在这里,自然就没有人知晓,也没有人来寻我们的晦气了。”黑恶修士施剑怪笑一声,手中一根法杖与胡达宏的方天画戟硬拼数记,虽然被连连迫退,但退而不乱,而且还有许,陈两位师弟从旁协助,就算古剑宗的修士实力强横,但以一敌三还力有未逮。他们稍微耗费一点时间,其他人足以将古剑宗剩下的四个修士围杀,到时候也加入围攻的行列,古剑宗的这几人一个都逃不掉。
“哼,小人得志,你们等着,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必定双倍奉还。”胡达宏怒极,看着手下的几个师弟,暗下决断,带着这几个拖油瓶恐怕是逃不掉了,他孤身一人逃走,还有几分机会。两相其害取其轻,虽然是同门,但在保命的情况下,他也必须要有所取舍了。
骆远心里咯噔一声,对于胡宏达这种犹豫的眼神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以前同他组队的人想要单独逃走时,都是这般犹豫的神色,胡宏达在时,虽然被恶灵谷的修士所压制,但好歹还能苟延残喘,一旦他走了,那三个后期修士任何一人腾出手来,他们剩下的这四人都会遭受灭顶之灾,转瞬间便会被对方击杀。毕竟同门虽然重要,但远不如自己的性命来得紧要。
骆远看出胡宏达有逃走之意,陆小天自然也看得分明,在胡宏达想要只身逃走的同时,空中传来一阵流水之声,正是陆小天百试不爽的招式,冰魄玄音,十余名恶灵谷的筑基初期修士顿时一片呆滞,陆小天甩出大片风刃,这些初期修士身体毫无反抗之力便被并不起眼的风刃大卸八块从空中掉下。
施剑,许洪波还有其他筑基中期及以上的修士均是一脸恐惧地看着身后,不得不说陆小天的这种出场方给人带来的震憾力是无与伦比的。至少恶灵谷的这些修士都被震住了,甚至一马当先的施剑略一分神下,也被胡宏达的方天画戟险些开膛破肚。
在不暴露体修底细或者是动用火蛟弓箭的情况下,想要同筑期后期修士相抗衡,必须得借助炽炎离火剑才行。陆小天毫不犹豫地换上了炽炎离火剑,朝许洪波扑去,之前还被对方追了一阵,现在居然再次碰面,也只能怪这家伙不走运了。恶灵谷的许洪波眼中明显带着一丝躲闪之意,未战先怯,显然是被刚才陆小天先声夺人的举动给惊到了。
陆小天动手没多久,一道皎洁如月色般的剑光从天外激射而来,直接击杀了恶灵谷一名筑期中期修士。
陆小天略微一阵诧异,没想到骆清竟然也在此时出现了。之前一直在骆清身边的宗盛与陶风两人倒是不见了踪影,看来应该是出了其他什么变故。
“陆大哥!”骆清神情一怔,虽然无法从陆小天的外貌进行判断,但陆小天手上的炽炎离火剑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先击杀了这些人再说。”陆小天回了一句道。
“哈哈,我倒是谁肯雪中送炭,原来是陆兄弟,没想到陆兄弟的修为竟然高明到了如此地步。”骆远闻言大笑出声,他对这个妹妹再清楚不过了,能让妹妹如此称呼的,除了以前交情不浅的陆小天还有谁来。在他的眼里,便是同门师兄弟,也远不如陆小天来得可靠,在以往数次并肩作战的过程中结下的交情,比起尔虞我诈的宗门之内,更为可靠,否则换个其他的修士,也未必会在这种情形下出手相助,对于妹妹骆清的实力,他十分清楚,力敌一名筑基后期修士绝无问题。再加上陆小天此时露出来的攻击能力,再加上恶灵谷的修士在陆小天的袭杀下已经损失不少,骆远顿时心中大定,“这些恶灵谷的杂碎,想要以多欺少,现在让他们好看。”
炽炎离火剑与许洪波的法器短棍在空中激的碰撞,许洪波的法力远较陆小天更为雄厚精纯,但炽炎离火剑的威力却抹平了双方之间的差距,两人斗了一阵,许洪波心下稍定,丹元法器虽然难弹,但双方的修为差了好几层,虽然仍然没有战胜陆小天的把握,但好歹不会落得跟那些已经殒落的同门一般下场。
不过就在许洪波心下稍定,一根血红色的绳索悄无声息的从许洪波身后缠绕过来。
许洪波暗道不妙,回棍想要击退缠绕过来的缚妖索,但他可没有陆小天这般能分心二用,同时控制两柄法器灵活作战的本事。法器短棍刚抽回一段距离,炽炎离火剑又迫近过来,许洪波惊骇下连忙又回挡炽炎离火剑。下意识的他想要抽身而退,又挡了那把澎湃着热力的火红长剑一记之后,许洪涛百忙之中扫了一眼整个战场,其他人各自被古剑宗的修士缠住,根本无暇抽身,眼前的这个与他斗法的圆脸道士虽然修为不高,但依仗丹元法器之利,再加上神出鬼没的手段,他一时间也抵挡不住。
“古剑宗的人实力太强,抵挡不住了,诸位师兄弟快退。”许洪波手忙脚乱的抵挡了一阵,出于同门之谊,逃离之前,许洪波大喊了一句。
“可恶!”施剑正与古剑宗的胡宏达斗法正酣,古剑宗修士向来以战力见长,施剑施展浑身解数抵挡得颇为辛苦,看到许洪波竟然率先逃走,不由低骂了一声。虚晃一招后,也抽身而退。
另外一侧,许洪波惨叫一声,给缚妖索缠了个结实,浑身上下的精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缚妖索吸缚而走。转眼间便变成了一具人干。
“啊!”一声惨叫,另外一名筑基后期修士分神之下,被骆清一剑削下了首级。只有实力稍强的施剑惊慌失措地逃走,剩下恶灵谷几个筑基中期修士被念怒之下的骆清,胡宏达冲进去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左劈右砍,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殒落殆尽。
“骆师妹,你这位朋友实力可谓强劲之极,若非他相助,恐怕就是你及时赶至,咱们也是一场苦战,你还不与我引荐一二?”击杀了剩下的恶灵谷修士,胡宏达也没有兴趣去追击其他人,长笑一声看向骆清与陆小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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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发生在风云殿上的事情,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便好似长了翅膀般,飞遍了九州各处。
为之,在整个九州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九州各方霸主级势力间,平常时虽偶尔也会爆发出一些摩擦碰撞。
不过,却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根本不足以引起大规模的交战。
像此次大夏皇朝夏族一脉,跨越州界与云州霸主所爆发的战事,就更加少见了。
听闻到此事件之人,无不为大夏皇朝的底蕴和势力感到心惊。
仅仅是夏族八大族脉中最强势的一脉,就将云州搅得天翻地覆。
而作为引发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叶长空,更是彻底走进了九州各方霸主势力高层的视野中。
让诸多霸主级别势力中的人物,感到最为不可思议的。
便是楚一凡这位被天命阁所看好,宣称当年轻一代最具天赋、潜力的绝代天骄,竟是被叶长空给彻底踩在了脚下。
起初叶长空登顶人丹榜时,也仅仅只是在九州年轻一辈中的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如今,却是受到了九州各方人物的重点关注,不少的霸主级势力,更是都纷纷调动情报人员,从各方面入手相关叶长空的一切情报资料。
于是,不少人都得知了,叶长空首次在九州中亮相,还是当初刚入人丹榜时。
那时,叶长空不过位列人丹榜三十九位。
如今,才只过去了九个多月的时间。
他不仅破入了地丹境,更是还将有着问鼎地丹榜之势的楚一凡,给踩在了脚下。
这样一个九州中如彗星般崛起的后起之秀,他的而成长速度,当真令人惊叹不已。
正是在此事件,在九州中传得沸沸扬扬之时。
风云殿中,经过一个月的战后重建,却依旧是一片的狼藉。
那一座座连绵山群中的建筑,皆都在大战中被毁得残破不堪。
不少标志性的建筑,甚至都全然轰塌。
如今的风云殿内,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与威严,唯有一片索然的萧条之态。
那日的一战,不仅仅给风云殿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更是,给云州的六大霸主们,留下了毕生难忘的惨痛教训。
参战的两百三十二位天丹极境强者,伤亡大半。
就连六位半步人皇强者,也有两人陨落,另外四人皆负重伤。
三十三位天骄弟子,最后更是只剩下了十三人。
数千地丹境后期修为的精锐弟子,阵亡过半。
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却是依旧未能留下叶长空。
这一战,对于云州六大霸主来说,不可谓是惨败无疑。
未能如愿擒住叶长空,得到叶长空所获的凌王传承,让云州各大霸主势力拥有挤入上等霸主势力的资本不说,还导致根基俱损。
此战过后,云州这六大霸主,怕是皆都将退为下等霸主了。
这样的惨重代价,每个霸主级势力又能够经历几次?
正是如此,九州中割据各方的霸主级势力,根本不会轻易的开战。
因为,战败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有的,甚至都会直接导致灭亡。
“从今日起,风云殿将不再参与九州中的任何纷争。”
“我等将会集体闭关,殿内一切事务,皆都交由各宫首席弟子处理。”
战后,风云殿、云天宫、灵武皇朝、天星府等六大云州霸主的那些高层巨头人物,皆都是在各自的势力中,发出了类似的如此声音。
这个声音的传出,也就意味着云州六大霸主,封闭了山门,断绝了与其余八州的任何恩怨联系。
或许,在未来的百年之内,九州之中,再也不会听闻到关于云州中的任何事件与消息了。
云州六大霸主所作出的这种决策,让九州中无数人为之哗然。
云州霸主,并没有对外太多的提及此事,也没脸对外公布,这一战他们一方的伤亡。
所有人都知道,云州霸主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策,必然与大夏皇朝现任夏皇一脉所爆发的大战有关。
更是,更是都能够猜测得出,云州做出这种决策的最大因素。
是因为,这样的一战之后,叶长空依旧还活着。
彻底得罪了这样一位具有着妖孽天赋和成长的人物,换做谁,都会有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在将来的某一天,当叶长空成长到一定的高度后,必然是会再次降临云州,对云州对他所行之事,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
以云州霸主如今的现状,却已经无法改变这个未来将会面临的结局了。
与夏皇一脉开战的代价,他们根本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所以,云州诸方霸主在这一战后,活下来的那些强者人物。
只能将宗门内所有事务,皆都交由给门内的弟子所管理,进入闭死关的状态。
如若能够在这种必死关中有所突破的话,未来叶长空再次带着大夏强者踏临云州之时,他们或许还有着反抗的机会。
这种来自叶长空以及夏族的压力,让云州六大霸主中的所有人,都笼罩子在了巨大阴影中。
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被压着一块万斤重的巨石般。
……
在云州各方霸主势力中的顶尖强者纷纷开始必死关,势力中的各个首席弟子忙着掌管大小事务处理战后之事时。
大夏皇城中,却是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这场大雪,下了七天七夜都还未停。
整个大夏皇城,各处都白茫茫一片。
直到雪势渐小之时,偌大的大夏皇城中,才渐渐有人漫步在纷飞的雪花中,欣赏着难得皇城中这难得一见的美丽雪景。
这一天,夏皇在祖地中夏皇一脉所在的主峰中设下了大宴。
只是此宴,并不是为叶长空那一行前往风云殿之人所设的庆功宴,而是一场告慰那些在此行中永远陨落在了云州的强者英灵的白事哀宴。
这座夏族祖地主峰上,哀乐长奏,四处挂着白色帆布,燃着白色香烛。
夏族八大强脉中,皆是都有人前来悼念。
成片的死者至亲家属,更是跪在一座座即将入葬的空档棺椁前,哭得撕心裂肺。
这一战,夏族一脉,也无异于是死伤惨重。
随行的八十一位天丹极境强者,三十三人永远埋葬在了云州。
这三十三人,有许多都是一国之主,大夏所亲封王侯,自是有着诸多的嫡亲后裔与家臣。
叶长空也对着每一位因他而死的强者棺椁,深深的叩拜行了一个大礼。
这场哀宴,也整整举办了七天七夜。
叶长空便在这处主峰的坟山之地上,呆了七天七夜,目睹了这场哀宴的全程。
那些死者家属们,气浪而又悲惨的哭喊声,深深的触痛了他的内心,让他心中百般的不是滋味。
对于这些死去的夏族一脉强者,他心中有愧。
他们,皆都是因为他,才身陨云州。
以至于在下葬的那一天,棺椁内都是空荡荡的,死都无法回归故里、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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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87章 第 87 章
吃完早饭,赵爸赵妈拿着东西出门了,肖萍还是呆在家里,用赵爸的话说,这好不容易把娇娇养得白嫩嫩的,可不能晒黑了。
而且苞谷叶子利,万一不小心娇娇脸上划伤几道就不好了。再说肖萍在家里把什么弄好,他们也确实能轻松点。
赵爸赵妈今天上午去自家山后面那块地去收苞谷了,赵爸用扁担挑着一对儿箩筐,赵妈背着两个背篓,背篓里装着肖萍给准备好的东西。
赵妈走在前面,问走在后面的赵爸“前两天肖萍她姐生了,你说我们送点儿啥子过去。当初肖萍生娇娇,她妈就送了两个鸡蛋,我现在想起都气。”
赵爸倒是冷静,心里根本不为所动。“你说你气啥子,她是啥子人我们不是早晓得,要不是为了小军,我看都不得看他一眼。”随后又说“这事儿我们不管。让肖萍自己安排去,她自己的娘家想怎么送怎么送。”
肖萍在家里把碗筷收起来洗了,把娇娇的衣服和尿布也都洗了。给娇娇换上昨天才拿到的新衣服,漂漂亮亮的小女娃,看着就让人喜欢。
肖萍也穿上结婚前赵妈做的新衣服和布鞋,清清爽爽的,揣上昨天赵爸给的20块钱,拿着布包赶场去了。
肖家离赵家其实不远,但是肖萍生了孩子之后就一直没出门,肖妈自那次被赵爸吼了之后也没再上门,十分钟的路程,愣是俩月没见过面。
不过肖萍一点儿也不难过,那个家,她爸一句话不说,她妈愣是要榨干她身上的最后一滴油水,唯一的挂念就是她姐,她和她姐关系不错,肖妈打骂她的时候经常劝着肖妈,肖萍干不完的活也帮她干。
听说她姐生了,她打算上街买点肉过去就行了,反正她生孩子的时候可只看见俩鸡蛋。今天是个小场,隔壁几家都不去,肖萍就自己抱着孩子去买东西了。
赵家离街上也近,走路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肖萍抱着娇娇上了街就直奔猪肉摊,不然待会儿好的肉就全没了。这时候摊上的肉已经只剩一半了,肖萍看了看,剩的肉也不怎么好了。
勉强挑了两块五花肉,1块2毛钱一斤,一共称了四斤,又称了四斤排骨,排骨要贵一点,1块5毛钱一斤,这一下子就花出去10块零八毛,兜里就只剩下9块2毛钱了。
叹了口气,让老板帮忙把东西分成两份,一份装两斤,本来想再去场上看看的,可是这钱一下就没了,肖萍也没了再去逛的心情,用布包提着肉就回去了。
这八斤肉提着是真费劲,手上还得抱着娇娇,娇娇还是个大活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哄哄娇娇,肖萍到肖家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
娇娇也热得不行,焉焉地趴在肖萍的肩膀上。肖萍到的时候,肖家的门关着的,估计肖爸肖妈都出去干活了。家里有人的时候,肖家的大门是直接从里面拴上,厨房门是虚关着的,肖萍推开厨房的门,把其中一份肉和排骨放进橱柜里,用锅盖盖着布包,抱着娇娇穿过厨房进了里屋。
肖萍的姐姐肖瑛此时正无聊着,刚刚把孩子哄睡着了,正准备做鞋子。肖萍抱着娇娇进去,肖瑛就笑了“幺妹儿,你来啦,快坐快坐,来,把娇娇给我看看。”
肖瑛长得一张圆脸,弯眉杏眼,笑起来十分好看,带着帽子倚在床上,伸出两只手去接娇娇。肖萍把娇娇递过去,“这孩子被热着了,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
肖瑛接过娇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娇娇,白白净净的,肖瑛一看就笑了“你这女儿长得可真好,看这眼睛,真大。”娇娇被这个陌生的姨姨抱着也不闹,看了眼妈妈在旁边,就耷拉着脑袋打瞌睡了。
肖萍笑道“这还得谢谢爸妈,我生了孩子就没下地,天天在家带孩子,这孩子肯定得白啊。”肖瑛这时候抬眼看妹妹,确实,妹妹现在这皮肤也是白生生的,跟捂了一个冬天似的,黑溜溜的大辫子,穿上新衣服,哪里像是生了娃的。
肖瑛为自己的妹妹高兴,拉着肖萍的手“你这是嫁对了啊,你当时要嫁给赵小军,我心里担心死了,赵小军看起来就是个混混样,好在你现在过得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肖萍也觉得现在的生活跟做梦一样,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她很满足。跟肖瑛说了会儿话,接过睡着了的娇娇,让肖瑛告诉妈,橱柜里有肉,别放坏了,走到厨房拿上布包就回家了。
肖瑛看着肖萍走出屋子,叹了口气,心里不好意思,妹妹生孩子的时候,她妈死活不让她出门,看着她妈拿了两个鸡蛋出门,结果现在她生孩子妹妹却给买了肉,估计她生孩子这事儿,她妈也没去给妹妹说,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老妈。
肖萍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肖萍把娇娇放床上,轻手轻脚给娇娇换了尿布。肖萍把尿布洗了,去给猪槽和鸡盆都添了水,就准备开始做饭了,今天买了肉,做顿好的。
肖萍去院坝旁边的南瓜藤里面摘出来一个嫩南瓜,又在旁边的苦瓜架子上摘了两根苦瓜,把菜拿回灶房,肖萍又去地里摘了四季豆,摘了几个青椒,这才觉得差不多。
赵爸喜欢吃苦瓜炖肉(就是苦瓜酿肉),赵妈喜欢吃南瓜干饭,肖萍打算今天做苦瓜酿肉,南瓜干饭,辣椒炒肉,再加一个豆瓣四季豆。
肖萍怕娇娇醒了,就把娇娇抱进篮子放灶房里了,防着娇娇被蚊子咬,还搭了一件薄衣服上去遮着。
先把米下锅煮上,灶里放上大柴,肖萍就开始准备做菜。把一半肉剁碎,调好味道,用来做苦瓜酿肉,另一半肉切成片,做一个辣椒炒肉。
肖萍用筷子把苦瓜掏空,洗干净切成段,再把肉塞进去,直接下锅开始炖就行了。
嫩南瓜就直接切开,把里面的籽和瓤掏出来,洗干净切成一块一块的就行了。四季豆理掉旁边的须,掐成一段一段的。辣椒从中间破开,把籽抠掉,洗干净切成条,这就准备好了,不得不说,肖萍的动作是真的麻利。
这时候饭锅的水也开了,肖萍筲箕把米胚子笠出来,麻利地把锅洗了,把苦瓜酿肉放进锅里,加上水,接着炖肉。
用麦秆把另一个灶点燃,肖萍开始做菜,先做辣椒炒肉,这样下一个菜里也能有点肉味儿。倒上香油,油热了再把五花肉倒进锅里稍微,闻着锅里五花肉的香味,耳边是肉在热锅里滋滋作响的声音,肖萍嘴里不停地分泌口水。
实在是太久没吃肉了,把辣椒也倒进锅里,辣椒和肉混合的香味儿不断刺激着肖萍的鼻子,辣椒炒肉的味道实在是太有攻击性。放上盐和酱油,肖萍把辣椒炒肉盛出来,赶紧用碗盖上,咽下一口口水,真是太勾人了。
往灶里添上麦秆,锅里重新倒上香油,等油热了,加进一瓢豆瓣酱爆炒,再把四季豆放进去煸炒,满屋子都是豆瓣酱的香味。肖萍一边看着锅里,一边看着灶里的柴,也热得满头大汗,这夏天做饭也挺遭罪。
等两个菜都炒好了,炖苦瓜的锅也开了,肖萍把柴撤出来一些,让火小一点慢慢炖。
这边把炒菜的大铁锅洗了,准备做南瓜干饭了。重新烧上火,锅热了放上猪油,猪油都融了倒进南瓜,翻炒均匀,炒到五分熟的时候稍微加一点水,把米胚子倒在南瓜上面,盖上锅盖,灶里用小火开始焖饭。
肖萍满头大汗,出去洗了个脸,又回来坐在灶前烧火,麦秆烧得快,要维持小火,只能一小支一小支地往灶里送。另一边灶里的柴已经燃完了,肖萍揭开炖肉的锅盖,肉炖好了,就不再添柴。
南瓜熟得快,米胚子也熟得快,肖萍觉得差不多了,揭开锅盖看了看,都熟了,用筷子在饭上面插了几个孔,把刚才炒好的菜都放进锅里热着,盖上锅盖,肖萍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正遭受着考验,现在就等赵爸赵妈回家吃饭了。
把刚刚笠出来的米汤端进堂屋里,舀出两碗放好。肖萍才去看了看娇娇,把衣服拿开,才发现娇娇早就醒了,自己盯着衣服上的花纹玩儿呢。见把衣服拿开了还不高兴,冲着肖萍呀呀叫了两声。
肖萍笑着把娇娇抱起来,用手摸了摸,没尿,问娇娇“娇娇,饿了没有啊,要不要喝奶。”娇娇也确实是饿了,扭头找自己平时喝奶的碗。
肖萍抱着娇娇去给娇娇冲奶,用温水冲好,坐在堂屋里给娇娇喂奶,娇娇吃得欢快,小手直摆。
赵爸赵妈也回来了,肖萍站起来,“爸,妈,你们回来了,桌上凉着米汤,你们先喝两口吧。”
赵妈见她正在给娇娇喂奶,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先给娇娇喂吧,我来端饭。”赵妈洗了脸就去灶房端饭了,揭开锅盖,见是南瓜饭,心里还是高兴的,她就好这一口。另一口锅里是苦瓜炖肉,就在灶房里喊肖萍,“萍儿,你这炖肉放盐没有。”肖萍也在堂屋也喊着回“还没有,妈,你放点调料。”
把菜和饭都端上桌,赵爸也高兴,“今天还做了苦瓜炖肉啊,哎,我得喝两口酒。”说完就去拿自己的酒杯了。
赵妈也没说他,端着一碗苦瓜炖肉去赵守珍家了,两家隔得不远,平时做什么好吃的,都会相互端一碗,不过赵守珍家条件好一些,端得也就多一些。
没一会儿,赵妈就回来了,肖萍也正好刚刚把娇娇喂好,给娇娇拍了拍背,等娇娇打了奶嗝,才坐下准备吃饭。
赵爸先动筷子,夹了一筒苦瓜,吹了两口就咬了一大口,有点烫,赵爸心里想着,表面淡定地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凉的米汤,长舒一口气,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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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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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惯性依赖西荧星
《平行世界合并后我翻车了》作者:西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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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正文完
皇甫雷对着三人恭身示意,紧接着便感觉到三股剑气齐齐袭来,皇甫雷几乎是下意识的挽起天残剑,以旋转之势横扫如暴风,将三股剑气卷入其中,若非是三位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恐怕剑早已脱手,皇甫雷身手灵活令人赞叹不绝,仅仅如此,就已经抵住飞盾、胡遗和贺逐飞三人的攻势,但皇甫雷也庆幸他们使用的不是重剑,否则以自己
现在的力量,恐难得手。
一剑华山走势如龙,剑扫狂风荡惊鸿,这乃是华山派独有的华山剑法,凌厉霸气且绝不拖泥带水。
一剑武当光若星河,剑气流舞震山河,这便是武当派独有的武当剑法,剑式刚柔并济攻守自如。
一剑散式影落繁夭,剑隐缥缈乱九霄,此乃飞盾二爷独创的剑法,名为幻影重霄,似真似幻朦胧若影可谓是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三人以各自绝技剑法几乎同时攻破了皇甫雷的防守,这些剑法对他人来说乃无比瞻仰,但对秦络绎来说,已然不够新鲜和惊叹,倒是皇甫雷,他的剑式方才还平平无奇现
在却开始有些古怪起来,愈发的熟悉,却又没有任何套路能够破解,数招下来也看不出是何剑法,更不是那一世葬中的禁忌剑法《轩辕斩》。
正在琢磨皇甫雷剑式的秦络绎,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将思绪拉回到了对决的输赢之上。就在皇甫雷被三人困住且即将无还手之力时,便见皇甫雷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抵住了贺逐飞攻来的剑刃,顿时摩擦刺耳火光四溅,而胡遗的剑也在同一时间刺向其左肩
,秦络绎看得出,这一击胡遗是有意刺偏,否则皇甫雷必死无疑,但是可想而知,不过是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胡遗也并不想以多胜少,故而手下留了情。因为飞盾的交衡比普通的剑略短,所以皇甫雷才得以扭转身体,抵住贺逐飞,躲过飞盾,只遭受胡遗的攻击,他也趁此机会,用内力汇聚于手中天残,直接震开胡遗的剑,不管伤口剧痛,直奔胡遗,同时飞身而起,以脚尖踏剑,暂时让贺逐飞和飞盾都来不及攻击,与此同时,他已将天残绕至胡遗眼前,这剑锋走势令胡遗躲之不及,即便
他已经迅速侧身,以剑相抵,还是被震得飞出几丈之远。紧接着,皇甫雷手中的剑又以龙腾云雾之势向下袭来,飞盾顿时感到一阵压迫之势,正迅速将交衡用力一拉,却在交衡没有化为长枪之前,脱离了他的手中,坠落一旁,在胡遗和飞盾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又是剑若残影扫星河,只在贺无暇的惊呼声中,贺逐飞以剑对剑,刀光剑影却是手心一热,瞬间剑身化为无数碎片扫向贺逐飞,胡
遗和飞盾也已经同时赶来,纷纷举剑替贺逐飞击飞剑身碎片。
“这是什么剑法?好像有些熟悉!”胡遗放下剑,对于自己的落败感到不可思议。
难怪有些人要尖叫,这几乎无法破解的阵仗就这样被皇甫雷化解了,的确令人捏了把汗。
“得罪了,二叔父,胡掌门!”皇甫雷恭身说道,“岳父大人,小婿得罪了!”
贺逐飞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为自己的剑被击碎而感到丢失脸面,只应着胡遗的话:“我也觉得这剑法似曾相识,却又找不到能破解的破绽!”皇甫风的眼睛是他受伤以来最为光亮的一次:“三弟方才使用的剑法,可是将华山剑法、武当剑法和飞盾叔父的幻影重霄在当下合三为一融会贯通成了一套新的剑法,二叔父的剑法飞快无形,刚好敌对武当剑法的轻柔飘逸,而武当剑法柔中带刚,华山剑法剑气如虹,却给了三弟以柔克刚的好时机,而这雷厉风行干净利落毫无虚式的华山剑法便刚好敌对二叔父虚实相照的剑法,虽然三套剑法各有所长,且并非相生相克,却乃强者自强,各有利弊,三弟也是利用这点,将三套剑法的精绝一招融合自身逐一击
破,此乃聪明之举。”
皇甫云笑的颇为自豪得意:“不愧是我皇甫云的弟弟,用他们的剑法打败他们,这比赢了他们还荣光!”
“看起来没有什么胜算,却早已立于不败之地!”皇甫风叹道。虽然碎剑如同暗器击向贺逐飞时,以他的身手定能毫发无损,但是对于皇甫雷的并未留情,皇甫云还是感到有些感叹:“若是从前的三弟,即便早已超越三位前辈,却也是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顾一切的去赢!”
因为,从前的皇甫雷太过善良,宁愿自己受伤,也绝对不会伤害这些对自己毫无敌意的前辈长者,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岳父。
但好在皇甫雷他有分寸,所以刚才那一幕贺无暇尖叫出声,皇甫云却没有太过惊慌,只是感叹,感叹过去的皇甫雷,再也不会回来了。
胡遗三人当局者迷,还没察觉,倒是几大掌门都看出了门道,颇为赞赏拍手叫好。皇甫雷一开始就早已做好打算,绝对不能使用《轩辕斩》的剑式,因为能不能赢,他心中自是没底,但是谁都不会了解,他有多想赢,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想要脱离从
前的自己,连母亲都保护不了的自己。行走江湖之人,谁又不想成为真正的强者。
但是过招的人可是武当贺逐飞和华山胡遗,这剑式他以后只想用来对付敌人,所以才没有使用《轩辕斩》。而飞盾是自己的老师,他的武功招式和独门剑法皇甫雷再熟悉不过了,同样飞盾也熟悉皇甫雷所有的剑式,所以在皇甫雷落于下风时,便心生将他们三人的剑法结合、逐
一击破的想法,所以飞盾也无从破招。
虽然比武点到为止,一时之间胜负难分,三人被击退,皇甫雷受了伤,但是皇甫雷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心中诩他前途无量。秦络绎一直没有把皇甫雷当成挑战的对手,是因为除了《轩辕斩》,皇甫雷的剑法并没有闻名江湖,甚至可以说他并不算是一个很厉害的剑客,但是现在看来,他能够在
比试的过程中杂糅三套剑法的精髓,想必将来抛去禁功《轩辕斩》,他也一样能创造出比《九杀剑法》更厉害的剑法。
正想着,却听得一句:“秦大哥,我要挑战你!”
秦络绎一愣,难道自己突然心生想要挑战皇甫雷剑法的想法,就出现了幻听?
贺逐飞、胡遗和飞盾三人下了场,皇甫雷却迟迟没有下去,而是看向秦络绎:“秦大哥,我要挑战你!”
见他没有反应,便又再说了一遍。
秦络绎这才确信这的确出自皇甫雷之口,便说道:“你现在受了伤,我不想趁人之危。”“一点小伤,毫无大碍!秦大哥的剑法众人皆知,方才我只是急中生智,创造了一套不算剑法的剑法,现在若是让我再用,怕是也还原不了那些招式了,所以我只想知道,
我与剑下醉的剑法相比,究竟还差多少,就当是帮我了!”皇甫雷恳求道,“秦大哥,我想知道我练成《轩辕斩》还需要付出多少努力。”秦络绎这才答应,他鲜少与人对决,作为一个以剑为生的独行剑客,他向来都是提前下好战书,约好时间地点,每次挑战剑客都是带着使命感和仪式感的,不过这一次皇
甫雷受了伤,还心有所求,他便暂时放下剑客心中的那股“傲气”,与他单纯的切磋剑术。
皇甫青天在飞盾耳边说了几句,他才恍然大悟,难怪皇甫雷对付自己的那套剑法如此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同样,胡遗也是在昆仑子虚真人的告知下,得知皇甫雷此举,着实惊讶了一番。
而贺逐飞也是通过女儿贺无暇才知道,他感叹皇甫雷这小子果然是个可造之材,难怪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前辈高手。双剑乱舞,银光交错,皇甫雷果然如他所说,还原不了方才结合的剑式了,只用了平时练得那些或简单或复杂的剑式,单纯的比试剑术,而非剑法,因为他知道,对于挑
战过无数剑客的秦络绎来说,任何一套剑法他都见识过,且能毫不费力的破解。几式下来,皇甫雷只觉得伤口牵扯着手臂愈发钻心,开始力不从心,好几式击剑都是“点到为止”毫不凌厉,几番横扫前刺,也看得出他心急焦躁,秦络绎优雅破招,面色未改,文珠儿了解秦络绎的剑法,他出剑的速度是她见过的人中最快的,想必,整个江湖的剑客,秦络绎也是数一数二的,但现在他也没有使出全力,可能不过是三分内
力五分剑守,只留着给皇甫雷来攻,也是为了让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但看得出皇甫雷的疲倦和他愈发不自信的焦躁,很快,皇甫雷击了个空,前力尽失,来不及扭转,还未挽剑做最后抵抗,就已败下阵来,只感觉到后脖颈被一点冰凉触碰
。看得出皇甫雷有些郁闷,秦络绎将指向皇甫雷后脖颈的剑缓缓放下,说道:“单纯的比剑过招比拼的就是与剑的融合,我看得出来,你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方才我也没
使用任何能看出套路的剑法,所以你看不出门道。以你的聪明,想必我使用任何一套叫得出名字的剑法,只要过过招你定能破解见招拆招。”
听他这么说,皇甫雷的心情也豁然开朗,和秦络绎下去后,林厌真却突然站起身来。
“我想挑战华山掌门胡遗,不知胡掌门,肯赏脸切磋一二吗?”
“厌真!”慧觉师太有些惊讶林厌真的不自量力,“即便是胡掌门刚刚比试过元气还未恢复,但仍比你不知高出多少,你岂不是自讨没趣?”
胡遗摆了摆手:“无碍,不过是切磋而已!师太不必动怒,我会点到为止,林姑娘,出招吧!”
看到林厌真挑战胡遗,文珠儿也小声对段如霜说道:“难得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用剑高手,我手中的剑都痒痒了!”
“你还是忍着吧!你看在盟主堂挑战的人哪个没有目的?岂是你说挑战就肯奉陪的!”
“可我毕竟也算半个除魔同盟的人吧?除非他们小瞧我!”
“你是洛阳县县令的千金,谁敢跟你比试!”
“那我挑战龙泉总行了吧,她无帮无派,只算半个江湖人,她肯定不会拒绝!”文珠儿看了一圈,最后定睛在手拿双剑的龙泉身上。段如霜无奈的笑道:“若想挑战龙泉,私下切磋切磋就好!你是衙门的人,龙泉是江家堡的人,她跟你过招,必然是有所顾虑的,若是她让你几分,这恐怕也不是你想要的
吧!”
文珠儿也觉得段如霜说得有理,这才作罢:“这些我倒是没想过,既然如此复杂,那我还是日后去桃庄找她切磋一二吧!”林厌真剑花婉转,一套峨眉剑法剑走如蛇,灵巧唯美却又带着毒辣慈悲,毒辣于摧残尘世之罪恶,慈悲于拯救迷途之善者,但没几招下来,却又夹杂了些许华山剑法的凌
厉,众人也十分关心,龙蛇纠缠,看似一强一弱,是呼风唤雨卷过尘嚣,还是狂沙走石划破云霄,很快,也就得出分晓。
林厌真虽然也想学习皇甫雷,将现在精通的峨眉剑法与从前修炼过的华山剑法融会贯通,想要击败胡遗,但终究还是实力悬殊,强弱难逆。
“我输了!”林厌真的语气看似有些失落,但她的眼中反而升起了更加浓烈的焰火。
胡遗知道林厌真挑战自己的目的,她不在乎输赢,只是想知道她与自己相差的距离,她曾说过要追赶自己的脚步。
林厌真也的确如此想法,将来有一日定要与胡遗并肩,也许那时,他便再也不能忽略她了。
或许是感觉到林厌真和胡遗之间的微妙氛围,导致峨眉和华山之间都变得微妙和尴尬起来了。这便也激起了一直在看热闹的云殊心中的一股火气,他不顾身旁云不知的阻拦,直言要挑战徐少南,徐少南也自是没把云殊放在眼里,对于他哥云途和自己师兄凌无眉之
间的恩怨,又跟云神教和天音教两大教有何关系?他想迁怒自己,迁怒整个天音教,那便不如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于是应战起身。
因为云途和凌无眉,导致云神教和天音教水火不容,现在两个现任教主比武,顿时场面安静下来,谁都不想错过,也无法打破这暗藏汹涌的切磋。
令人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的是,二人一开招并非只是试探,而是直接各自用了绝学,云神掌对生死决。
巨大的力量自云殊宽厚的双掌间如同排山倒海般袭出,无形却好似染满焰火,以星火燎原之势飞速击向正将白玉笛放置唇间,以优雅的姿势吹奏出优雅曲调的徐少南。
众人都为徐少南捏了把汗,面对云神掌,徐少南却只是不缓不慢的吹奏那支白玉笛,若是捱了这掌,怕是她五脏六腑不保,而那珍贵的白玉笛也会碎成粉末。可是下一瞬便让众人惊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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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一(1) 第二天
0132、承包荒山(3)
一个星期以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寨子前面那片梯田下面的乡村公路上,看那样子,要是有公路通往寨子,也许他们就把车开上来了。
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沿着那一级级石板台阶向上走着。不时停在梯田旁边指指点点。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
田里土里,一些正在干活的人,偶尔也看过来。以前,也有一些乡干部到村里来‘指导’工作,可是,那都是一个两个的。可是今天,这一来都有五六个吧。
这几年,‘干部’们来得最多的一次,就是六年前把仰亚带走那一次了。
今天,这么多人,会不会——
山上、田里、土中都有一两个人都好奇地朝这伙人看过来,看看今天村子里又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几个‘干部’终于爬到了梯田的上面,也就是到了上面的寨子。寨子里很安静,偶尔的几缕炊烟,从吊脚楼瓦房上升起,随着风势摇摆着、相互拉扯着。
偶尔的一只公鸡,或是一只鸭子从这边经过,或是从田间里爬出来,也会看着这伙不速之客。
层层吊脚木楼,虽没有城市里那么新鲜豪华和富丽堂煌,可却有一种古朴、宁静,更是能给人一种逃离世俗的感觉。
几声狗叫声,算是村里第一批‘迎接’贵客的信号。
“请问,这里是仰亚的家吗?”
“啊,走过那两处田坎,再绕过那一栋新房子的后面就是。”
“好的,谢谢!”
这,又是找仰亚的?不会是仰亚又犯事了吧?
在农村,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马上就把这个消息传播开来。
“又有上面的人来找仰亚了,看来,这个人又要出什么事了。”
“这种人,从‘那地方’出来的,还改得过来吗?说不定又在哪里犯事了呢?”
一种关于仰亚‘有事’的消息,马上就在整个寨子里传播开来。
“请问,这里是仰亚的家吗?”
“是,你们是——”穿着便装的务妮,身前还围了一张围腰,看来,务妮是正在家里干活呢。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务妮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马上就要中午了,仰亚和阿爸还在山上干活。务妮正在家里做着中午饭。
几年前的那一幕,现在的务妮仍然历历在目。至今想起来,这六年中,务妮不止一次的在梦中时的情境吓醒。
今天,这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又要有什么事了吗?
“啊,仰亚,他、和、和我阿爸还在山上干活呢。这、这可能马上也快回来了吧。”
“啊,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正好我们也可以到山上去看看。”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们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就在家里等吧。”
务妮确实有点紧张,紧张得都忘了招呼‘客人’进家了。
“那也行,就等仰亚回来了再说吧。”
一个人回答着,低着头正想找能坐的地方。这时,务妮才想起来。马上从屋里拿出几个凳子来。
“啊,你们坐吧。要不,我到山上去叫叫他们。”说着,务妮想着离开这紧张的环境。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啊,妹子,你也不用去了,你忙你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就行。这都快十二点了,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务妮不敢过多的和这伙人交流,也不敢问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听到了他们这么说,务妮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进了家。
务妮去忙了,这几个人坐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就在仰亚家房前屋后,上上下下地看着。
有几个闲着没事、想看热闹的村民,已经朝着仰亚家这边走了过来。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呢。
没过多久,仰亚和阿爸还真的就回来了。
仰亚,好远就看到了自己家门口坐着几个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走到近处一看才知道其中一个就是他一个星期前在镇里见过的‘领导’。还有一个应该就是他在县里土地局的那个干部。
“仰亚,你终于回来了哈,看来,在家还是挺能干的嘛。”镇里面分管林业的副镇长首先看到了仰亚,直接就跟他打起了招呼。
“啊,是你们呀,今天领导们有空到我家来了啊。”
镇里的领导们换得勤,几年就换届一次,以前来过的领导,现在早就调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再加上这几年仰亚也不在家,务妮和阿爸也跟上面的领导没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务妮她们不认识领导也很正常。这位就是现在在镇里分管林业的副镇长,姓杨。
“这还不是为你的事来的。给你送你的土质检查报告了来了呗。”
“啊?我那地的土质检验报告出来了?可是,你们给我带一个信我去取就可以了啊,哪能你们帮我送到家来,路这么远。”
“今天早上,县土地局的王科长,也就是上次给你搞实验的这位,”说着杨副镇长指指旁边的一位。“王科长也想来看看,所以,我们就一起直接给你送过来了呗。这不更好吗,正好我们也来看看你想要的那片地到底怎么样。”
这倒是让仰亚想不到的,看来,镇里面,还有县土地局都还挺关心他的。
务妮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就知道是仰亚和阿爸回来了,又听到了这几其实是镇里的领导和县土地局的领导,而且他们来的目的是因为上次仰亚要承包荒山的事,务妮才放下心来。
她可是被上一次的事情给吓怕了。
“阿妮,煮有多的饭吗?”仰亚中坐在这门前的领导们寒暄了几句后,就走了进来对务妮说。
“没有啊,我就只煮了家里人的饭,哪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来。”
正在两人说话时,杨副镇长也走了进来:
“仰亚呀,不用为做饭的事情担心了,我们也带有一部分菜过来,交给你们,做一下就可以了。”
说着杨副镇长提着一大包菜交到了仰亚手上。本来刚才杨副镇长就想交给务妮的,可是他也看得出,务妮一直在有意识的回避着他们。所以,现在仰亚回来了,他们才把菜拿了过来。“你们看看,要不要我再叫两个人过来帮你们一下忙,大家一起做饭,快一些。”说着,就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小张、小王,你们两过来帮着一起做做饭呗。”
小张是开车来的司机,小王也是镇里刚刚分来的工作员,今天是陪同杨副镇长一起下乡来的。
“啊,这倒不用,镇长,你叫他们休息吧,你看,这地方窄,人多了也展不开,他们休息吧,我和我家这个一起干就行了。只是,杨镇长你们来了还要带着菜过来,我多不好意啊。”
“没事,我们在镇里也不一样要吃饭吗?只是麻烦你们再帮我们煮一下就行,我相信你们煮出来的味道,一定比我们食堂的味道好多了,这也算是我们有福了啊。”说着,杨副镇长也笑了起来。
仰亚和务妮也跟着笑了。
杨副镇长也并没有直接出到外面去,他就在厨房里呆了下来,和仰亚和务妮一起聊起了家常。
门外的人,有认识阿爸的,也就和阿爸在外面聊着。
旁边,村子里那些人,一看这伙人来了这么久了,而且仰亚也从山上干活回来了,也不见这个家里有什么动静,首先就让他们有些失望了。一些人,觉得看不到什么新鲜事,也就回去了。可有些人还是不甘心,还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伸长着耳朵‘听’着。
没过多久,饭菜好了,大家一起简单地吃完了饭。杨副镇长就要求仰亚事实丰他们到他来的那片荒山上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一伙人来,是为了仰亚承包村里那片荒山的事啊。
仰亚承包荒山,自从上个星期他与村里签订了合同以后,村里的人早就知道了。大家对这事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谁都下敢相信,那块连草都长不好的破地能在仰亚的手上长出什么来。好多人还以为,是不是这几年把仰亚给关疯了,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可是,今天,连镇里的领导也过来了,还要去看仰亚承包的荒山,所以,好多人都跟了过去,想看看到底能做出什么事。
这片荒山,说远也不是太远,说近也不是太近,按着仰亚和阿爸他们去干活,也许要不了几步路就到了。可是,对于这些‘干部’们,说说走走看看的,那就要时间长了。
可是仰亚也不好催着领导们说走快点呀,就这样,一路说说走走,走走看看,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其实,这一片山还是较为平坦,两边还靠着其他更陡峭一点的山。只是,陡峭的山上有更多的树木,不管是有用的林木,还是一些杂木,都比这一块的树多。
就是刚才大家一个多小时走过来的这一段,已经有几大片的森林了。那就是从原来生产队以来,留给村民的‘自留山’。
山上,用材林、薪碳林都远远足够村里人用的了。所以,才会造成这稍微远一点的这一片变成了荒山。旁边稍微陡峭的山坡上,由于人畜能到的地方少,能长出来的杂树草木等也多了。从表面看来,就会觉得那一片的树木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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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一(1) 第二天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91章 番外一(2)
当成是他做的早餐
美男,美食,鲜花!
裴欧坐在那边,画面像有星星在闪光!
啊,好刺眼!
展倩拿手挡了挡眼睛。
起来了?过来吃早餐吧。裴欧冲她笑笑,我已经做好了。
展倩瞪大眼睛,快步走过来,看着这些早餐。
你你做的?她满脸震惊地看着裴欧。
裴欧笑而不语,站起来,拿起那束花走过来放在展倩手上,送给你的,昨晚的事,我道歉了。
展倩看了看手中的花,又看了看那些精致的早餐,缓缓将目光移到裴欧脸上。
裴欧也看着她,希望昨天的事你不用再生气了,你知道,男人嘛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展倩咽了咽,看着手里的花。
冷静冷静。
花嘛,很常见虽然她很少收过男人送的花了!
于世勋送的她大多扔了。
展倩深吸一气,挤出微笑,好谢谢。
展倩压下心里的紧张,将玫瑰花放在一边,激动得什么都忘了。
但这一桌精致的早餐就在眼前,令人难以不注意到。
不过。她看着那桌上的早餐,咽了咽,你做的?
裴欧摸了一下鼻子,点头,当然。
我想着,我昨天一时冲动,没顾及到你的感觉,是我不对。裴欧谦虚地道歉,台词就像事先演练好了的一般,所以今天给你做了一顿早餐,算是赔礼道歉,请相信我昨天是无心。
但展倩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是胆大心细的女人!
她听着裴欧的话,又指了指玫瑰,那,花呢?
哦,我早上打电话跟花店订的,刚刚送过来的。裴欧点了点头,一脸这些就是我的杰作我的心意的理所当然表情。
怎么了?
你确定,这早餐不是跟花一起从外面买的?展倩怀疑地道,一语戳破了事情真相。
裴欧脸庞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自然,不是,是我做的,我比你先起来,去试着给你做一顿早餐。
展倩继续问,你还会做饭?还可能做这么好的早餐?
当然。裴欧大言不惭地道,我是裴欧。
展倩眉头越拧越深。
盯着裴欧的脸不放。
他送了花给她准备好早餐,她是感动啊,但是
裴欧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了下来,将一双筷子放在对面,好了,坐下来吃吧,等下你不是要去医院复查么?我陪你去——
展倩感觉,她对这个说谎还脸不红眼不眨的男人无语了!
她盯着桌上,那几个‘龙月阁’的早餐,叹了一气,裴欧,我最后问你一遍,这真是你做的?你真没有骗我?
裴欧一僵,脸上表情有点不稳了,我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要那么废话干嘛,你到底还吃不吃?
展倩眼睛一瞠,她就问了他一下。
他还有情绪了。?
你做的?展倩要打击一下这个说谎的男人,你是不是以为我认不出来这是‘龙月阁’的早餐?
裴欧全身僵硬。
展倩嘴角抽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前几天还叫过一次‘龙月阁’的外卖早餐,其中就点过这里的几样,你跟你说你做的?
可恶,说谎说像一点啊!
裴欧被拆穿了,脸上表情终于崩了,他筷子一放恼怒道,谁说一定是‘龙月阁’做的?他们的厨师可以做,我就不能做?我说展倩你什么意思?我是看在昨天你生气,好不容大早上起来给你做个早餐,你哪那么多话?到底吃不吃!
但你说谎能不能说好一点呢,别污辱我智商?展倩瞪大眼睛,你做的是吧,那你现在再做一遍我看看,我还做不到这么好呢,我向你取经!
现在不做了,少爷我累了!裴欧一副大爷的模样坐在对面,环起手。
展倩又跑到厨房,一看,她的锅还一些水,好像是真被人动过似的。
她又跑出来,你动了我厨房?
做饭嘛,不动行么?裴欧哼了哼。
展倩又跑回去。
她回到厨房看了一眼垃圾娄,根本没有他做过早餐的痕迹。
她提出来,冲裴欧一举,这些都是我昨晚买的菜的,你做的早餐,上面有一个春卷,那你说鸡蛋壳哪里去了?你吃了?
裴欧几道乎面红耳赤,我说你这个女人烦不烦,你追根结底做什么?你管是不是我做的,只要我有这个心就行了,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我说这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
反正他是花了钱的,为什么不说下是他做的?
这女人就是不懂情趣!
什么?展倩攥紧拳,裴欧,你说谎就算了,你还污辱我智商?
裴欧最后环手一靠,行行行,我买的,行了吧。
展倩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但看着裴欧一副赖皮耍到底的表情,展倩又突然感觉自己很傻。
他怎么可能做做饭?
一看就是买来的。
跟他去求证这早餐是不是他做的,还想要他承认,那是自己糊涂,他既然买来了充当自己做的早餐,那还问他干什么?
她是吃饱了撑着。
最后展倩有气无力地走过来,算了,是我傻谢谢裴少爷‘做’的早餐啊!
裴欧终于满意一点头,这就对了,你当成是我做的不就行了。
展倩表示她不想说话。
早餐吃一片详和,展倩没有表现出作何不满了。
中途,裴欧还不停地看向展倩,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但展倩埋着脸,看不出她的想什么。
裴欧咳了一下,打破安静的气氛,其实,有时结果是好的就行了,过程是什么不重要。
哦,你在说你么。展倩不由想笑。
我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裴欧道,就是想给你做顿早餐。
但他不会做有什么办法。
不只有买了。
展倩瞪了他一眼,继续吃,我不是怪你从外面买了早餐,我是气你在说谎一件小事你都说谎,如果大事,你是不是可以把我卖了。
裴欧动作一停,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缺钱,卖你做什么。
展倩看着他的理直气壮,忍了忍,算了,不跟他理论,跟他理论是她傻。
吃完早餐后,裴欧陪着她去医院复查。
车上,展倩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个礼盒里面的东西。
你上回说我答应做你女朋友就打开的盒子。展倩顿了一下,问道,我昨晚看了,我想把那东西退回给你。
裴欧在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斜起一边唇角,什么叫退回给我?不记得昨天我说的了,送东西给女朋友很正常。
但太贵重了,我不想要。展倩说,还是还给你吧。
裴欧叹息了一下,你是不是傻,哪个女人不想收到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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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一(3)
太招摇了
安夏儿咽了咽。
确实……
“嗯?”安夏儿突然闻了闻,“你用的是‘唯丽’的香水?”
“那当然。”展倩骄傲地道,“你上回不是让人送给了我一大份么,我一定会送完,以身支持我姐们设计的第一款香水!”
“好好好。”安夏儿连连点头,“以后‘唯丽’若是上线了其他产品,我一定也免费送你一份体验一下。”
“那你下一份是什么,还是香氛产品么?”展倩道,“这回安氏香水上市后的评价远没有‘唯丽’的好,你已经胜了一筹,我感觉你可以在现在‘唯丽’品牌的名声打响后,开护肤品之类的。”
“这个再迟一点。”安夏儿计划着,“等我以‘唯丽’创立者的身份站出去后,再向护肤品那方面展,目前做香氛产品比较轻松。”
“怎么轻松?下回再设计一款香水?”
“我想在这次香水的基础上先升级一下,到时像香奈儿5号一样,再取个响亮而特别的名字……”
……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z市机场。
z市天气比较暖,从机场一出来魏管家安排的车便到了,安夏儿在飞机降落的时候以免会干扰到飞机把手机关了,一路与展倩侃大山一边上车。
“少夫人,请坐好。”魏管家在外面关上车门。
其他保镖也相继上车了。
魏管家刚要上车便接到了6白的电话。
“安夏儿手机怎么打不通?”6白定时查岗,“我不是交待过她保证手机随时开机?”
“大少爷,你息怒。”魏管家赶紧道,“刚才飞机降落时少夫人把手机关了,毕竟不是私人飞机,民航一般禁止乘客在飞机上通电话,起飞和降落时更是要关机。”
“她坐民航过去做什么?”6白冷道,“我有私家飞机给她,她还嫌弃?”
6白上回出国公干也坐过一回民航,不知有多麻烦,所以特地交待让安夏儿直接坐他的私人飞机过去。
不想安夏儿不从……
竟嫌弃他的飞机。
“这个。”魏管家汗了汗,“少夫人说太招摇了。”
“招摇?”6白不悦,“我6白的女人坐私人飞机,会招摇?”
“大少爷,少夫人不是这意思。”魏管家解释道,“但大少爷请放心,现在已经安全到了z市,我会全程带人保护着少夫人的安全,在下午就赶回去。”
“算了。”6白叹了叹,“若是在z市那边碰到了那个祈雷,知道怎么做了?”
“明白,立即拿下。”
“明白就行。”6白道,“你们看好她,她若是回来掉了一根头,我唯你们是问。”
“是,大少爷。”
魏管家笔直地站着回应。
魏管家上车后,一行车马上离开了机场,直接前往了那座医院的方向。
半个小时车程,到了z市最大的中心医院,这是本市最权威的医院。
安夏儿戴着棒球帽,墨镜和口罩,被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的,最后才在魏管家和保镖的拥护下进了医院,但安夏儿穿着不菲,又带着保镖和私人管家,一进医院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那个……”安夏儿轻声问展倩,“认不出我吧?”
“放心吧。”展倩啧了一声,“这些人是看到你带着保镖出现,阵仗太大了,顶多猜你是个有钱人或是个小半个明星。”
明星?
安夏儿眉角跳了一下,“早知道我是该一个人过来。”
“少夫人,这不行。”魏管家在身后听到了她的话,“你一个人过来万一碰到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我们必须将少夫人你毫无损得带回去。”
不然他们少夫人若出了什么事,他们大少爷不剥了他们皮……
况且安夏儿是来看那个祈雷的奶奶,极有可能会碰到祈雷或南宫家的人,那就更要注意了。
“是,是。”安夏儿叹了声,“那就麻烦你们保护我了?”
“少夫人请放心。”
“……”
安夏儿汗。
这是z市第一中心医院,医资力量雄厚,本市医疗设备最为先进的一所医院,甚至有多个国内外的权威医生,故这座医院非常有名,有一些外省的人看疑难杂症都会前来。
周末人比较多。
安夏儿他们进入电梯后,电梯外面的人看到里面那些高大魁梧的保镖,被他们惊人的气势吓倒,又退了出去。
从电梯出来后,是住院部。
展倩感概地道,“我终于也体会了一回,被人主动让电梯的感觉了,以前坐电梯如果看到有重大领导在里面我也不敢进去……”
“……”1t
安夏儿瀑布汗。
果然带管家和保镖出来,也太招摇了!
魏管家显然早就联系到了医院这边的人,他们一行人从电梯刚出来,住院部的一个领导便带着人过来了,“请问你们是秦先生说的……”
“我们过来看看那个祈老太。”魏管家道,“我姓魏。”
“原来是魏管家,那位秦先生提过有个魏管家会过来。”这领导马上道,“这边请这边请,祈老太的病房在这边。”
秦修桀显然已经让人注意着祈老太太这边……
看着在前面带路的那个医院领导,安夏儿道,“这医院的人知道我们会来?”
“少夫人。”魏管家轻说,“你来了这医院的消息不能透露,秦特助只说了我会过来。大少爷早就让人注意着这边了,这医院的人是秦特助安排的,会时刻关注着祈老太这边。”
祈雷若一露面……
“是要抓祈雷么?”安夏儿抿了抿唇,“上回,6白不是说放他走了吗。”
“少夫人,上回是上回。”魏管家道,“大少爷是答应过你放他一回,但这个祈雷离开白夜行宫后并没有回那座大学,也没有在这座医院出现过,那他可能继续投靠了南宫家那边,那就是敌人了,他现在露面,大少爷自然不会再放过他……”
安夏儿手指紧握着。
那如果祈雷上回直接回到了大学,就表示他悔过了么……
为什么?
为什么祈雷没有回来?
“小夏。”展倩提醒她,“别意气用事。”
安夏儿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
他奶奶一人在这边住院,他为什么不回到大学这边照顾他奶奶,还要离开?
前面,那个医院领导在某间病房门口,对里面说了一句,“祈老太,有人来看你了。”
说完,回头对安夏儿和魏管家道,“那几位请吧,不过这位祈老太年迈的原因,最近健忘得很厉害,可能会有不记得的事。”
安夏儿和展倩对望了一眼,走进去了。
魏管家在病房外面问那个领导,“她孙子没有回来?”
“没。”这领导压低声音道,“那位秦先生也问过,但这祈老太的孙子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如今这个祈老太的医疗费是南宫家的人提供的。”
“……”
魏管家拧了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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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一(4)
再次逃走失败
陆白眸光像海一般深沉。
若说这个国家内,没什么事逃得过他的眼睛,是因为陆白的眼线遍布很广。
他一句话,他认识的那些人都会成为他的眼线
他拿起电话,你确定全国各省的政府部门,都有裴家的人?
也不是说裴家的人,裴家的人都是当兵的。裴欧笑了一下,又补了句,有情报人员而以
是么。陆白略有所思。
不过你问这个问什么?裴欧道,若要说认识多少政界的人,陆家首当其先啊,陆老爷子可是跟中央正国级的干部都有来往啊。
不必麻烦到中央,想必中央那边也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事。陆白道,只要裴家在地方市级区有人就行。
这确实有。裴欧道,先不说这个了,你那天在安夏儿小姐的发布上走后,不是我替你兜着,那些名媛就认出你陆大总裁好吧?说吧,什么时候请我喝酒。
会有你酒喝的时候。陆白道,但目前有更紧要的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夏儿不见了。
我去。裴欧顿了一下,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陆白道。
是真的?
陆白薄唇紧抿。
裴欧也急了,喂喂喂,不是我说啊,以安夏儿小姐的美貌,若是落在哪个男人手里那绝对是要
闭上你的乌鸦嘴!陆白冷道,不然她若是出事,我就算你有诅咒的责任!
诶诶诶,陆总,做人要讲理啊。
理留着以后讲,酒留着后面喝。陆白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安家的三少爷和四少爷回来了,并且那个安三少曾经在帝京公安厅出现过,他有指挥警方的特权,我现在怀疑是他们把安夏儿带走了,你让各省级和市级公安系统的人注意着一点
——————
安夏儿看着外面的效外秋景,思绪飘出去很远,安夙夜白天有事,今天上午已经开车离开了,想必是去了d市的公安局。
安夏儿看着她腿上人,安锦辰抱着她的腰,头枕着她的腿睡着了。
他的电脑放在旁边,屏幕上都一些看不懂的乱码一样的英文程序,他自小就钻研这些
安夏儿试着叫了一下,锦辰?
安锦辰睡得呼吸均匀。
额前的头发盖住眼睛,唇微微张开着,睡得一脸安心。
——就像回到了他日夜思念的人身边,毫无防备。
安夏儿试着推了推他,他手紧紧抱着,生怕她跑掉一样。
安夏儿想起两个小时前,她想再出去探探路,但安锦辰不让她去,把她抱回了床上但是,面对安夏儿的挣扎,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
抱着抱着,他就睡着了。
见安锦辰睡着了,安夏儿想找他的手机,却看到他的手机就放在电脑旁边最显眼的地方。
她拿过来看了看。
不是ds手机,但有锁屏密码。
安夏儿拼命输各种号码,安锦辰和安夙夜的生日,他们的电话号码,安家的电话号码,然后又输自己电话号码,然后都把自己生日都输进去了。
最后她放弃了。
安夏儿直接将枕头拿过来,然后一点点掰开安锦辰的手臂,趁着有一些空隙时马上将枕头塞进他怀里,安锦辰的手臂马上又收紧了。
安夏儿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直接出去了。
从夏家的洋房别墅出来,只看到安锦辰开的那辆黑色捷豹xk。
记得我昨天走的是左边。安夏儿看了看两边的路,拍了拍胸口,冷静,总共就两个方向,今天一定能走出去了。
她决定要再次走到大路那边看看。
结果只走了大半个小时。
便看到了长长的公路
哦,果然是这边!安夏儿两眼泛光,不顾昨天刚受伤的脚,赶紧跑过去。
最后到达路边时,安夏儿长透了一口气。
呼!
太累了。
安夏儿用袖子擦着额边的汗,难道一些有钱人都喜欢到这么效外的地方盖别墅么?空气是好了啊,要是车子坏了或没车时,多不方便?
对,就像她现在一样。
不可她又不能否认,有钱人确实都喜欢到偏远的地方建别墅,像陆白帝晟城堡,建在森林之中只能自己开车去。
十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安夏儿顶着秋日的阳光,看着一辆经过的车都没有的公路,嗯?车呢?怎么没有。
三十分钟过去。
安夏儿累得在路边坐了下来,捂着脑袋,不对啊,我记得上回和陆白过来的时候,这条路上时不时会有一些车经过啊,怎么现在没有车啊。
快点经过一辆让她拦下来啊!
安夏儿等了一会,心已经慢慢往下沉了,但她不愿就此放弃,站了起来往公路的一个方向走去
长长的公路,没有尽头。
虽然,知道自己靠脚,可能根本走不出去。
但安夏儿总觉得,她不该坐以待命
虽已经是秋天。
但太阳一照在水泥路上,还是散发出难以忍受的热。
两个小时后,安夏儿脱水倒在路边。
模模糊糊,有人叫她,姐姐?姐姐
安夏儿无力地半睁开眼睛,似乎看见了陆白着急的脸,他正在叫她。
陆白
安夏儿微笑。
他找到她了吗?
但当她再睁开眼前,眼前陆白的脸又变成了安锦辰的脸。
姐姐!安锦辰将倒在路边的她抱起来。
安夏儿见不是陆白,顿时又气得眼一黑,再次昏过去。
醒来的时候,回到了夏家的洋房里。
安锦辰正坐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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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番外一(5)
叶浩然听了卢西亚的话,愣了下,随后道:“这下面是个研究室吗?你知道这个研究室?”
“恩,时候在这里玩耍曾经发现过,通道被堵住了,需要从后门进,不过,叶浩然,你怎么知道这下面还有个研究室的?”卢西亚问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叶浩然了。
叶浩然开口道:“感觉到的,走吧,下去看看。”
卢西亚没再继续追问,既然叶浩然不愿意,自己追问也没什么用。卢西亚指着左边,道:“从那里转过去,就是个可以通往下面的道路,以前下面可能是杂货间,从杂货间那里有个门,可以进入研究室,但是,我觉得研究室那里会比较危险。”
“怕什么?别忘了现在我可是牵着你的手呢。”叶浩然嘿嘿笑了下,他拉着卢西亚,朝着暗格杂货间走去,到了杂货间,叶浩然和卢西亚都放轻了脚步,然后到了后门那里,叶浩然直接你,然后走了进去。
“吼”!
门才刚刚被推开,黑暗中就响起了一声怒吼。
卢西亚立即握紧手中的霰弹枪,她朝着黑暗中看去,这里几乎完全没有光亮了,本来就是黑天,再加上这里是地下室,那就更危险了。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朝着这边嗖的一下窜了过来。
叶浩然自然看的很清楚,他拿起一个手雷,拔下引线,然后手雷一扔,咔擦一下,手雷直接扔进了那个黑影的嘴里面,“轰”的一声巨响,那个怪物直接脑袋被炸开了花。
光芒一闪,卢西亚更看不清楚东西了。
叶浩然打亮了手里的手电筒,他朝着那个黑影看了看,黑影头上冒着烟,但是看得出来,这个黑影是个人,而且比较接近于人,叶浩然明白过来,看来这个人应该是实验接近成功的一个实验体,他之所以比其他的尸魔要厉害得多,是因为他要比其他那些尸魔更为接近成功。如果真的成了血色十字会的成员,成了少校之类的,那么实力自然就要更为强大的多了!
叶浩然没去理会,他拿∮∮∮∮,着手电筒,在这个研究室里面转了起来,这个研究室,早已被改装成为生化实验室了,虽然实验室已经废弃,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里当年是多么的宏大,各种各样的生命仪器,看起来非常的高端,那些分析仪器,核磁共振等等,也是应有尽有。
叶浩然对这些没有兴趣,对血色十字会的这些实验数据也没有兴趣,他想找到圣主可能隐藏的地方。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叶浩然也没有什么惊喜的发现,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叶浩然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副地图,地图没有具体标准是什么样的,只是觉得那个地图的比例尺不算太大,地图上绘制的是一片山区,然后其中山区里面一块地方,被人用红笔给勾画了一下。这个地图已经很久远了,所以这一笔笔画上都有很多灰尘了,不过叶浩然看到这笔画,愣了下,随后他了头,他觉得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和自己要寻找的地方有关联。
“这个地方你知道吗?”叶浩然指了指地图之上,朝着卢西亚开口问道。
卢西亚此时一直都在发抖,这里周围不时还有咔擦咔擦的声音传来,还有尸魔们睡觉时打呼噜的声音,这些声音都让卢西亚觉得有恐惧。听到叶浩然还在话,卢西亚赶紧走过来,她看了下地图,想了想,开口道:“这个地图我有熟悉,不过……不过暂时想不出来,这里应该就是我们黑雾镇上周边的一个地方,但是,我想不出来,我长大了之后,整个黑雾镇已经变成了禁区了,我能够外出的地方并不多。”
叶浩然嗯了一声,道:“那就把这个东西取下来,等回去之后找老年人看看。”
“恩,对,年老之人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卢西亚表示赞同。
叶浩然把那个地图给收了起来,然后道:“行了,咱们走吧。”
“你……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你知道咱们现在站的是什么地方吗?”卢西亚双手紧紧的拉着叶浩然的胳膊,然后两个人朝着外面走。
到了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在响起,咔擦咔擦咔擦……那声音不断,而且,非常的多。
卢西亚的脚步变得很轻盈,她生怕把这些尸魔给引来了。
叶浩然想了想,这些尸魔里面也没有太过强大的尸魔,以后交给卢西亚或者是莫娜处理就成了。叶浩然搂着卢西亚的腰,然后绕过那些尸魔,轻盈的往上面走去,直到出了地下仓库,走出厂区。卢西亚方才大口的喘着气,她刚才真的紧张的要死。
卢西亚大口的喘着气,她转头看着叶浩然道:“喂,你都不会害怕的吗?这么多的尸魔。”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是没感觉到,反而觉得很是舒服呢。”叶浩然嘿嘿的笑着。
卢西亚一愣,随后发现自己的屁古那里有一个大手,搂的很紧。卢西亚一拍叶浩然的肩膀,“混蛋!就会趁人之危!”
叶浩然笑了起来,两个人到了车上,把车子发动。安德鲁冷汗直流,他一个人呆在车上,可是被吓的不行了。看到叶浩然和卢西亚回来,安德鲁立即开口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我想尿尿……”
安德鲁下车撒尿,还得忍着恐惧,把那些尸魔的脑袋全都给捡到了车子上,一共是三十七个尸魔脑袋,整个猎魔人之家,半年也就能够猎杀这么多吧。当然了,猎魔人之家是没有重武器的,整个镇上最好的雾气现在都在叶浩然和卢西亚手里面呢。
开着装甲车,叶浩然直奔镇子上而去,他也没去其他的地方,直接进了洛基尔的酒馆。
到了洛基尔的酒馆里面,叶浩然敲门,找到洛基尔,然后把那个地图铺开,他指着一片山地,开口道:“洛基尔先生,这里您知道是哪里吗?”
洛基尔看着地图,想了下,道:“这个地方,很久都没有人去了,这里是迷雾山谷,很早的时候就听人,进去的人都会迷路,根本出不来,一开始还有人觉得只是夸张的传,但是到了后来,有几个珐国国家探险队员还有地理杂志的记者也进去了,然后,他们真的没出来,从那之后,我们黑雾镇上的人就不再进去了。”
“哦?”叶浩然眯了下眼睛,他想了想,他觉得这里很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圣主的所在地!
圣主的实力,毫无疑问,非常的强大,但是,上一次在太阳神庙那里,圣主受了重伤,所以叶浩然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将圣主给击杀!如果圣主的伤势复原了一些的话,叶浩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圣主的对手,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只有见了圣主就躲着走的份了!
叶浩然想了想,道:“洛基尔先生,告诉我具体怎么走吧。”
洛基尔把路途告诉了叶浩然。
叶浩然了头,他看向卢西亚,道:“嘿,卢西亚,你和安德鲁先回猎魔人之家吧,我会让我的朋友照顾你的。”
“你要干什么去?”卢西亚惊讶的看着叶浩然。
叶浩然笑了下,没多解释什么。收起地图,叶浩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地图上所标注的迷雾山谷就飞速跑去。
时间就是胜利的机会,在对待圣主这件事情上,叶浩然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必须得抓分夺秒,才有机会获胜!叶浩然也没和卢西亚告辞,直接飞速而去。黑雾镇的面积并不大,所以,叶浩然全力奔性之下,很快就到了迷雾山谷。进了迷雾山谷之后,叶浩然的神识快速搜索,很快就发现这迷雾山谷里面有许多强大的神识,有上将,有普通的血色十字会人员,关键是,还有一些变异了的特别强大的动物!
叶浩然眯着眼睛,他现在当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他身形闪烁,一直往迷雾山谷最深处走去,现在没有太阳,叶浩然知道,这时候圣主身上有伤,在加上没有太阳,圣主的实力肯定是他最弱的时候。
叶浩然这么想着,一直往山谷深处行去,他避开了上将的气息,突然,叶浩然隐隐约约的追寻到一个非常强大的气息。
就在叶浩然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间,一团耀眼的光芒猛地亮起来,就在前面百米处,一个巨大的如同火球一样的球体,散发着剧烈而耀眼的光芒,拿过火球好像在急速旋转,它的表面上,有火焰在闪烁。
“人造……太阳?”叶浩然惊愕了。
突然间,嗖的一下,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叶浩然身前,那身影裹着黑袍,他看着叶浩然,他冷笑了起来,“子,你果然找来了,你没有想到吧,上一次海底爆炸,我虽然受伤了,但是,我却从太阳神像的脑袋里,得到了这枚太洋能源石,你啊,还是太年轻了。”那圣主着,突然间黑袍展开,他的身体有一半像普通人一样,另外一半则如同干枯的干尸。
“死!”圣主朝着叶浩然激射而去,滔天的气势朝着叶浩然直接压了下来,远比上将强数十倍的威压!
“麻痹的!”这一瞬间,叶浩然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转身就逃,身形在空间闪烁,直接就朝着远方直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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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二(1)十六岁和二十六岁的约会
752
“只消今日看准了皇上对十七爷的态度,便能窥知来日皇上对三阿哥的心思……便是兄弟与儿子终究亲疏远近之上还有区别,可是只要今日皇上严惩了十七爷,那么来日,只要等到三阿哥也同样犯下这样的浑来,那咱们便自可以写折子上奏皇上,以今日十七爷的事儿为旧例,力谏皇上也同样惩治了三阿哥去!”
“况且古往今来,尤其是咱们大清的规矩,只要是皇上公然下旨惩治过的皇子,那来日便是必定没有机会再承继大宝的……”
苏楞额一片扼腕叹息。
“可是如今皇上对十七爷竟是这样个处置的法儿,那这回十七爷这事儿……便也没什么意思了。总归皇上对十七爷都能回护若此,那来日即便是三阿哥也同样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儿来,恐怕皇上只会更加代为解释去,就更伤不到三阿哥什么皮毛去了。”
苏楞额说这些的整个过程里,绵宁始终没出声,他只是朝前走着,脚步坚定却有些沉重。
皇子行走在前,苏楞额不敢追上前去并肩而行,更不敢超越过去,看他的脸,这便唯有跟在后头,小心翼翼地跟着,心下默默揣度着二阿哥的心思去。
“……不过,二阿哥请恕奴才斗胆猜测一回皇上的圣心去:这次的事儿,倘若皇上只是顾着手足情深,这才如旧护着十七爷的话,那还没什么大不了。终究,十七爷与二阿哥的大业无涉,如今十七爷的分量,也自比不上三阿哥去。”
“可是,倘若这回皇上反倒是因为预想到了三阿哥的将来去,故此才为了三阿哥而回护十七爷的话,那……皇上的心思,二阿哥便要更多为往深里想想了。毕竟三阿哥的性子,皇上是从小儿就看着的,这世上最了解三阿哥与十七爷性子相似之处的,也自然是皇上本人。故此,皇上自然能想到十七爷的今天与三阿哥的明天这当中的关联和相似去。”
绵宁这才幽然眯了眯眼,缓缓道,“……不瞒你说,汗阿玛这回轻饶了十七叔去,就是采纳了老三的意见。”
“实则便是汗阿玛想到这些,倒也没什么,毕竟汗阿玛是天子,天子的心思总要比咱们前瞻出去多少日子的;倒是老三……我倒没想到他这回,也能眼光放得那么长远了。”
苏楞额听着也是陡然已经,“二阿哥的意思,难不成是说,三阿哥向皇上奏请为十七爷求情,也并非只是面上的功夫,而是他也早已经想到了十七爷的今日与他自己未来的关系去?”
绵宁未置可否,只是眉头却是攒紧,“老三从前始终是小孩儿心性,可自打他成婚之后,倒是长进了许多……这般看来,成婚以后,他倒是真的长大了。”
苏楞额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摇头,“可是奴才素日里瞧着,三阿哥自打娶福晋以来,言行举止依旧跟从前没有太大的更改啊……奴才觉着,这回的事儿怕还不是三阿哥自己有了这长远的眼光,倒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吧。”
“毕竟这样长远的预见,若是放在三阿哥这样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那便是稀奇事儿了;可是若放在皇后娘娘这样的一国之母身上,那便反倒是再平常不过了。”
绵宁倏然回眸,极快地瞥了苏楞额一眼。
就凭苏楞额乃是内务府老人儿的身份,又是星楼的族人,他焉能不知道皇后娘娘与二阿哥的母子情深去,故此他这便也没敢抬头,只深深低下头去,避开了绵宁的视线去。
“终究,三阿哥,甚至还有四阿哥,他们二位背后最大的倚仗,都是皇后主子啊。二阿哥若想赢得大业,若要排除三阿哥、四阿哥对二阿哥大业的影响去,从最根本里来说,唯有——”
最后那几个最要紧的字儿,连苏楞额也不敢继续说了。
绵宁果然就恼了,沉声喝道,“够了!这话也是你该说的?若还有下一回,还敢在我面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别怪我先不饶了你!”
绵宁大步朝前走去,想想又站定了,缓缓回眸瞥着苏楞额,“……或者,我今儿该将你这番话,告诉二侧福晋去?她可是皇后额娘宫里出来的人,叫她也瞧瞧,你这个一家人是个什么底细的!”
苏楞额头顶“咣当”一声,如被响锣捶了一下儿,他赶紧双膝跪倒,碰头在地,哀哀谢罪,“……二阿哥饶过奴才这一回。奴才一门心思,只为了二阿哥大业着想啊。”
绵宁垂眸瞧了瞧自己的指甲。因八月里要跟绵恺一起赴木兰围场,陪着汗阿玛一起入围,故此他刚剪断了指甲去,以便到时候儿更方便地拉弓扣弦。
可是这指甲断了,虽不是筋骨,却叫十根手指头都有些陌生了似的,时常找不到平素使用双手时候儿那熟稔劲儿来了。
指甲儿又俗称“手爪”,《列子·天瑞》中说“皮肤爪发,随世随落”。对于主子们来说,得力的奴才们便也同样如爪如牙,用的时候儿便再觉着普通,脱落了也没那么要紧似的——可若是当真得力爪儿不在了,那反倒闪了一下子去,久久过不来劲儿来。
想到这儿,绵宁便叹了口气,收起了方才的邪气儿来,又是平素那个平和谨慎的模样,“……如今老三长大了,也成婚了,故此你们怎么说他去,我便也都可明白你们的心思去。可是老四毕竟还小,他又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呢,你们何苦来哉这会子连他也给饶进来?”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因为老四毕竟也是皇子,虽说现在还小,可是终究会长大;再者他还是汗阿玛登基之后所诞生的皇子,而且还是皇后额娘所出的,故此身份总显得更金贵些……你们防着他,也算还有道理的话,可是你们这会子却连对皇后额娘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口,那我便第一个容不得你们去了。”
苏楞额也只能暗自咬牙,心说二阿哥如何不明白现下实则最要紧的就是皇后娘娘啊!趁着三阿哥和四阿哥二位皇子还小,只要皇后娘娘那边儿有些风吹草动,那便自然可效法当年太祖皇帝大福晋阿巴亥的旧例去,甭管后来的多尔衮和多铎有多能耐,多能叱咤天下,可是毕竟当年还年幼,太宗皇帝还不是找准了时机去!
皇后娘娘还这么年轻……再这么坐等下去,那难道要等着三阿哥和四阿哥都长大了去,可以兄弟两个一起联手来对抗二阿哥不成?
这样的局势明摆着,他自不相信二阿哥不明白。可是……二阿哥只要一说到这事儿,就开始显露出这样的妇人之仁来,真叫他们这些拥戴他的人,心下搓火又无奈啊!
“行了,今儿的事儿就议到这儿吧,你也不必再往里走了。”绵宁冷淡回眸,“你好的治罪折子给我,我自己带回去看看去,回头等定下了,再知会你们。你这就回吧,不是还有差事呢么?”
苏楞额知道这是二阿哥不爱听他说话了,这便也只好暗自叹息一声,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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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九月才回到京,十月里有皇上的万寿,却不料想十月初一日竟遭逢日食。
天子为日,皇后为月,这日食直冲皇上而来。
皇上下旨:明年的五十岁整寿,不办庆典。一切繁文缛节,皆可停止。
虽说皇上依旧在正大光明殿行庆贺礼,前后三天依旧在同乐园大戏台赏戏;此后又接上了廿廿的千秋节,宫内行礼如仪……然则,廿廿的心下又哪里乐呵得起来呢。
廿廿的心思,自瞒不过庄妃去,庄妃也想着法儿地想叫廿廿开心些。这便趁着看戏的当儿,含笑道,“……我原本还寻思着,等我们几个随着皇上到了避暑山庄去,必定有一场大戏可演。可是谁料想,我倒想错了,人家每日里竟都早早儿地关窗闭户的,别说没到皇上跟前晃悠去,便连我们的面儿也能不招就不招呢。”
廿廿微微挑眸,“哦?竟会如此么?那倒白去了这一回。”
庄妃便耸耸肩,借着戏台子上锣鼓喧天的遮掩,凑在廿廿耳边道,“这么瞧着,便说不定你在她身上用的那法儿,还依旧管用着?”
廿廿未置可否,却只是淡淡笑笑,“什么法儿终究都是外头来的,一来必定有时辰的限制,二来也总要假手于人,故此谁敢指望着那些法儿当真就能天长地久,永远灵验去?”
“说到底啊,能一辈子左右一个人言行的,唯有自己的品性罢了。故此姐姐不必再挂着那法儿了,咱们只管看其人的品性便罢。”
庄妃勾了勾唇角,“那这回,她的品性倒叫我刮目相看了去。至少,她也是个明智的,便是心下也有企图,却懂得去忍耐和等候时机,更能审时度势,不再与咱们明面儿上相争了。”
廿廿便也淡淡点头,“懂规矩、知进退,能做到心明眼亮……那便也是她的可取之处了。后宫里这样多人,能做到这般的,统共也没几个人。”
庄妃心下微微一动,不由得正色望住廿廿,“原本这次是我奏请带着她一块儿去,就是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京里,身边儿也没个人的;可是这会子我瞧着,却原来皇后娘娘也是索性放她出去一回,试试她的品性?”
“毕竟在京里,她自己知道身陷在后宫里,又在皇后娘娘和我的眼珠子底下,她便轻易不敢作妖儿了;故此皇后娘娘索性将她给撒出去,给她机会,容她的空儿,叫她重新得了作妖儿撒欢儿的机会去,就等着看她究竟怎么做去?”
廿廿莞尔一笑,“便如养在笼子里的鸟儿,总圈着,便傻了。可是偏有些天生聪明的,在笼子里的傻样儿啊,不过是装出来的,做样子给人看。总等着主人相信了它是真的傻了,这便放松了警惕去,它便可以趁机用嘴叨开那鸟笼子的门闩,干脆飞跑了呢。”
“故此便隔些日子就得打开了笼子,叫它们有个撒欢儿的机会去,倒要瞧瞧它们是想继续装傻呢,还是它们心底下是明白的,甘心情愿地继续守着那鸟笼的规矩去……”
庄妃点头,便也轻叹一声儿,“她倒果然是个聪明的。便是有野心,从前也不驯过,不过如今倒是明白些道理了……便从这一点上,倒比宫中许多人高明了太多去。”
傍晚,廿廿惦记着绵忻,这便先离了席,往寝宫回来——虽说都是她亲生的儿子,绵忻跟绵恺却是不同。绵恺打小儿就喜欢看戏、唱戏,可是绵忻却有些嫌吵,听了没两出,就跟她说耳朵疼,要先回去清静去。
斜阳西坠,弯月清浅,这日月同天的景象静静悬于头顶。
廿廿一路往回走,心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些心下的琐碎事儿,就在一段无人的宫墙夹道里,冷不丁从横下里闪出一个人影儿来。
因日光已斜,偏还不到掌灯的时候儿,故此这宫墙夹道里有些幽暗。再说了,皇后娘娘的凤驾行走之处,前后早有太监以巴掌声四处提醒人们回避了,哪儿想到打横里却闪出个人影儿来呢。
抬轿的太监都吓叫唤了,就连廿廿近边儿的四喜和月桂几个也都惊得急忙围拢来,将廿廿给护在当间儿。
——毕竟,当年廿廿受过恒谨的冲撞;甚至于,皇上也差点儿受了行刺。这些事儿虽然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总归还是叫人心有余悸。
好在,还是前头开道的五魁眼睛尖,这便扬声喊了一声儿,“哎哟,这不是十七王爷么?奴才不知道这会子十七王爷会进园子来,奴才给十七王爷请安。”
五魁故意大声儿,这就是给廿廿知会呢,叫后头的众人都安心。
廿廿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扬声吩咐,“请十七爷到面前来说话儿。”
从上回十七爷出了那宗事儿,实则廿廿心下便隐隐有了预感:十七爷会寻个机会见面,当面与她说说心里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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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二(2)
石碑上陈列着九块鳞片,八块竖着的,一块逆方向相逆。其中八块上面一片空白,只有那块方向相逆的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陆小天运用灵眼术,才能勉强看清楚,上面的介绍。
“太昊战体”陆小天看到这几个字时,心里有些疑惑,名字听上去听威武的。看上面的介绍是挺威风的,只是他在灵霄宫的藏书殿中也呆过一段时间,为了找类似于混元经这种易于他杂灵根修士的功法,他差不多是将整个藏书殿的功法都翻遍了,也没有听说过太昊战体这种炼体功法。看上去倒是颇为不凡,只是他已经修炼了横练金身这种一直可以修炼到金丹期的炼体功法,暂时没有必要去改弦易辙。而且此时他也没有有闲功夫去学这种功法,得尽快找到离开的地方才是正理。
副元神的疗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得一年半载才有可能可能复原。将东西粗略地清点了一遍之后,陆小天便开始逐步地向四周搜索。虽然青丹宫与蛮兽宗的七个修士言之凿凿,但终究需要自己反复再搜索一遍之后,陆小天才会下结论。
以陆小天此时的修为,每天服用培元丹,吸收灵气转化比起单纯的打座要快捷得多,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将这方圆百里的地方来来回回找了个遍,甚至施展土遁术,不时钻入地下,除了浪费了时间和不少法力之外,真的如同那些人所说的一般无二,这方圆百里的地方都被一层神秘的禁制给封锁住了,除了那漫天滚滚,无法看到尽头的黄沙,根本没有其他的出路。
“嘿嘿,任他手段厉害,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只有困死在此地?”油滑中年这两天早就将陆小天的举动看在眼里,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你乐个什么劲,我看你就是嫉妒别人实力比你强,巴不得他找不到出去的路。真是烧坏脑子了,他真要是找不到,难到对咱们还有好处不成?”蛮兽宗的另外一个中期年轻女修翻了记白眼道。
“我是有些嫉妒,这年轻人,论真本事,也未必见得比我高明,委实是他身上的好东西太多了,一个六阶顶级的杀阵。成套的丹元法器。还有堪比筑基修士的蜈蚣傀儡,能挡住法器攻击的顶级防御法器。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已经了不得,这小子竟然一个人全部都有。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八成是某个寿元将近的金丹修士将衣钵都传给了此人,或者是在某个洞天福地得到了诸多宝物,否则一介散修,怎么可能在筑基初期就拥有这些。”油滑中年潘新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
“你说的倒是不无道理,只是这些东西此时已经在此人身上,便是他的实力,你还能抢过来不成?”温甫说道。
“那倒不能,我哪有那个实力。”潘新干笑一声道。
“既然不能,那便把你的嘴巴闭上,咱们现在是一伙,若是你语出不逊,万一让对方听了过去,招致对方恼怒动手,可别怪我袖手旁观了。”温甫面无表情地道。潘新这种人,自己没本事,还眼谗别人,平时也就罢了,明智陆小天实力足以横扫他们这一行人,还嘴碎,不警告他一番,真不知道后面会闹出什么乱子。
潘新识趣地闭上了嘴,可被温甫这般训斥,面色终究有些不好看,他埋怨地看了远处的陆小天一眼,视线中的陆小天正盯着某处断石处,潘新冷哼一声,一块被削掉了的断石而已,难不成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前两天他跟金蚕谷的修士斗法,也是打得一阵飞沙走石,陆小天自然不会对一块普通的石头感兴趣。不过他只是觉得这块石头的断口有些眼熟。
“石碑!”陆小天略一思索,便想到从金蚕谷修士赵凤山储物袋中得到的那块石碑。将其取出来一对,那断口与眼前的这块石头刚好完全吻合。
“石碑真的是从此处削下来的。”陆小天将石碑收起之后,面色数变,如此说来,这块石碑在他们这几波人先后进入之前,石碑就早已经存在了。这篇炼体功法又是谁留下来的,用意又是什么?留下石碑的人又在哪里?是否因困在此地寿元已尽殒落,又或者离开了?
陆小天心里冒起无数个疑问,只是这些问题注定暂时得不到答案。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发现,可这发现却没有多少用处,他心里不由也有一丝沮丧。
陆小天不信邪,唯恐遗漏了一点蛛丝马迹,一连十天,他都在这方圆百里的山地,丘陵间转悠。但除了那处石碑有些蹊跷外,其他一无所获。
数日后,陆小天不得不气馁地站在了滚滚黄沙之外,青丹宫的温甫所说不错,这翻滚的黄沙确实非同一般,他离那漫天飞舞的黄沙尚有数十丈,便能感到其中一阵阵的萧杀之气。若是深入其中,只怕更为不堪。
眼下除了这弥漫的沙域,他已经别无他法,哪怕是刀山火海,说不得也只有试上一试了。陆小天双眼微眯,开始踏步进入漫天翻滚的黄沙之中。
由于横炼金身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陆小天的身体远比普通修士来得强悍,他也有心感受这种黄沙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于是陆小天没有撑起防御灵罩便走了进去。
与其说是黄沙,不如说狂风卷挟着大量的沙子。那沙子如同一粒粒长满尖刺的利刃,几乎无孔不入,这点攻击自然无法穿透火蛟鳞甲的防御,只是那些黄沙打在鳞甲上,竟然发出细微类似金石交击的声音。而脸,裸露在外面的手脚,更是被这些黄沙刮得生疼。
走了不到两百太,额头上便被黄沙刮出一道血痕。陆小天眉头一皱,青丹宫的温甫说得没错,这翻滚的黄沙越深入,破坏力也就越大,他的身体强度,已经能直接抵抗极品灵器的攻击。但依然无法走出两百太,这黄沙,受此地浓郁的金灵气滋养,竟然有了这般可怕的破坏力。陆小天一咬牙,将灵罩撑了起来。黄沙没有直接打在脸上,火蛟鳞甲上,让他身上一轻。只是没走出多远,大概是五十多尺的距离,陆小天额头上便滴下了冷汗。加上之前的步行,一起走了不到两百丈,防御灵罩在无穷尽的黄沙风暴攻击下,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弱,若是再往前行,哪怕是他,也只有死在此地的下场。
不得已,陆小天暂时只有退了回来,站在漫天翻滚的黄沙之外,陆小天面色一阵阴晴不定。想要继续深入,按眼下的情形,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炼制大量的回天丹。当法力消耗过多时,服下回天丹,用最短的时间回复法力。但这个办法是否可取,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越是深入黄沙风暴之中,那飞舞的沙子越是锋利无比。他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回天丹才能走出这里,万一确定不了方向,在这滚滚黄沙之中瞎转修,回天丹再多,也有被消耗完的时候,如果将灵石都用在催熟回天丹,并且消耗完之后还未能出去,那么他就真的是黔驴技穷,只有被困死在此地了。这个笨办法也不是太可取。
还有一种,则是将炼体术提升到一定的境界,至少将肉身强度提升到能直接承受法器的攻击,不用动用法器,单任肉身的战力,也能与筑基修士相匹敌。如此将黄沙中路径稍作摸索一遍,熟悉了黄沙风暴之中的地形之后,又炼制了一定的回天丹,体格大幅度增强,如此,才有一线生机,只是将身体的强度提升到相当于防御法器的地步这难度并不比一个炼气修士筑基更容易。而且消耗的时间可不是一点半点,动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不无可能。
陆小天神色变幻不定,反复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采取第二种办法,虽然耗时很长,但总还有些希望。至于第一种办法,偶然性太大,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将身家性命都放在一场豪赌上的性格。而且他身上还有可以用来炼体的灵草,还有金丹级火蛟的血肉。也许将肉身的力量提升到想象中的境界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也说不定。
打定了主意之后,陆小天的眼神再次变得清明。看来那个金蚕谷的也已经意识到了恐怕只有修炼炼体功法才能穿过眼前根本无法看到底的沙暴。他忽然托起了下巴,又扫向青丹宫与蛮兽宗的修士,既然金蚕谷的有所发现,这六人未必就真的一无所获。不过反复思量了一遍,若是强逼这些人打开储物袋,恐怕这些人也未必会肯,到时候少不得一场大战。除非他再次动用七星阵,否则难以压服这些人,只是就算动用七星阵将这里的人杀光,极有可能又会有其他的人被空中的风暴卷过来。而他的主副元神同时受创,根本无力再与筑基修士争锋,到时候便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暂时还是观察一下这几人是否有异动吧,修炼炼体功法也不是一两日能完成的。
有了计较之后,陆小天便有事做了。除了每天从不中断地服用培元丹修炼之外。他还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炼丹。在这处绝地,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暂时也不用担心什么无法抵抗的强敌。
结界内储存的培元丹还有不少,除了试着炼了几炉筑基中期用的寒枫丹,他又炼制了几炉回天丹,当然,最多的还是用来炼体的贝清丹,洗髓丹,用火蛟血肉与其他灵草混合炼制蛟华丹。
为了更方便地炼体,陆小天索性脱了稍显碍事的火蛟鳞甲,袒露着上身,并不撑起防御灵罩走进了沙暴之中。尖利的黄砂只要时间足够,足以侵蚀一些厉害的法器,陆小天走进去时,浑身上下被无处不在的黄沙吹打在身上,几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生疼无比。他很自然地按照炼体功法中的口诀运转法力,抵御着这些不计其数的黄沙冲洗身体。
“这个家伙竟然还是一个体修!”油滑中年潘新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小天袒露着上身就这样直接走进了漫天飞舞的黄沙之中。
温甫这个炼气后期的修士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之前陆小天与金蚕谷斗法的迹象来看,陆小天不仅战力极强,而且应该还是一名傀儡师,这些天虽然畏于陆小天的警告,不敢过于接近,但方圆百里的距离就这么大,对于这些筑基修士而言,如同世俗凡人的邻居一般。这种空旷的地方,他们若是居高临下,哪怕隔着十数里,也能将陆小天这边的情形尽收眼底。这几天陆小天炼丹并不避讳他们,温甫作为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特别还是出自青丹宫的人。阅历自然是在场这些修士中最为丰富的。一眼便判断出了陆小天炼制的数种丹药,包括他服用过的寒枫丹,还有见过几次的贝清丹,有过一面之缘的回天丹。不过蛟华丹他虽没有见过,但从那惊人的丹药气息,凭他一个初级炼丹师的经验,他能判断那种丹药绝非凡品。哪怕是他,以前他在青丹宫,也只有在金丹前辈的手里才见识过回天丹。但眼前此人,竟然也能炼制出来,温甫得出的第一结论是眼前这个叫陆仪的年轻修士,在炼丹上的造诣,已经是中级炼丹师的水准。哪怕是他,也自叹弗如。
一个中级炼丹师,在任何一个修仙门派之中,其价值与地位,并不在金丹修士之下。凭着其过人的炼丹本领,再想到其手里的丹元法器,如此也算是解释得通了。
原本中级炼丹师的身份就足够让在场这些人瞠目结舌,可没想到陆小天竟然还是一个体修。似乎肉身的强度也有了一定的基础,翻遍他们的认知,他们都绝难想象到一个年轻修士能在这么多的领域都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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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二(3)
告别了敬老院的老人,易天可觉得整个思想都变得开明了许多。天空悠远,空气明净,世间的一切好像都开始想着极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她仍然孤身一人。
返回市区的时候,易天可选择了坐公交车,这种晃晃悠悠的公共交通可以颠簸出一身疲惫,让她不再想那个人将要离开的事实。
午后的公交车人很少,随着车的直行又转向,整个车厢内的光影不断变换,让人时而没入阴影,时而侧迎阳光。
易天可戴上了耳机,听着那些撩人心弦的歌,她把脑袋靠到玻璃窗上,觉得自己就是音乐MV里的女主角。
窗外的陌生人与她擦肩而过,匆匆奔向自己的生活,她有点忧郁的想:也许我和这些人的缘分就只是这样简单的擦肩而过。
天上有亿万万颗星星,我们生活在了同一颗。这颗星星上有千千万的人,而我遇见了你。
易天可不想让自己再去想那个冷漠无情的混蛋,赌气似的把耳机的声音调到最大,刚好这个时候,上一首歌曲放完,接着播放的是一首民谣:
——我来自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
——那里有青草还有满山的牛羊。
……
这个歌的旋律很熟悉,歌手的声音也很熟悉,这不正是之前冯艺送给他们的那叠磁带里录下的那首民谣吗?
易天可猛地睁开了眼睛,脑海里又浮现起了她和齐星宇帮助刘琛时候的场景,齐星宇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她眼前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说好了不想,怎么又在想那个臭家伙啊!
行驶的车不知道人的悲伤,它缓缓地穿行在这个城市的道路上,把沿途的风景送进乘客的眼中。
这时,它行到了湖边,车停下,冷冰冰的机器提示音响起:“西庄工程院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易天可按停了播放的音乐,耳朵里刚停止了倾听过去的声音,眼前却又出现了另一副记忆里的景色。
暖暖的阳光在宽广的湖面上,风搅乱了湖面的平静,波光粼粼的水面犹如亿万金蛇在狂舞。她放眼看去,恰好看见一尾鲤鱼跃出湖面,它极力的伸展着鱼身,享受着在空中的短短几秒,继而又落入水中,激起满湖水花。
岸边的垂柳已经没了春天的青翠,光秃秃的枝条像一个个秃顶的贝勒爷,没精打采地立在那里。
就是在这个湖边,孔宁为她的爱人画下了一副绝美的山水图画。
车又启动了。
易天可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光景缓缓变化,岸边的垂柳一颗颗向后退去,远处的湖面却是依然静止,她突然觉得这里的景色没有自己印象中的那么好看了。
原来,也记忆也会骗人,它总是将过去美化得宛若仙境,企图让我们在过去的美好中沉沦,无力再去迎接眼前丑陋的现实。
我们总是习惯记住美好,忘记悲伤,难得糊涂。
走过了这个大湖,易天可立即下了车,她突然厌烦起了这种任由别人带领自己的感觉,更讨厌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熟悉的景色。
她认得路,想自己走回去。
走着走着,易天可发现不论到哪,好像都能看见齐星宇的影子:
那是和他一起抓过娃娃的游戏城,那是和他一起撸过串儿的大排档,那是第一次给他买衣服的服装店,那是他买过最难吃的点心的蛋糕房,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大屏幕……
易天可站在这个小广场上,仰头看着前面的那个播送着圣诞节促销广告的大屏幕。
她又想起了那天夜晚,上面播放着贞子的画面,齐星宇拉着她的手就跑,她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却不知道奇妙的缘分就这样开始了。
易天可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露出白净的脖子,再把围巾整整齐齐地叠好拿在手上,潇洒地转身离开——美少女的眼泪要甩在风里。
本以为强迫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忘掉那个坏家伙,却发现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好像都充满了他的身影。她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都好像和他息息相关。
原来,不管我再怎么倔强,也终究是无法忘掉。
走过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就到公司了,易天可站在路边,看着对面的那个红绿灯从红变到绿,又从绿变到红……
她在等待一个同行的人,等待良久,终于还是一个人迈出了步子。
明明昨天还是两个人同行,怎么今天就一人独步?
公司的大门紧锁着,这时还没到下班时间,按理说至少陈雯应该还在店里的啊。
易天可看了一眼还在天尽头的太阳,心里有些疑惑,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面部解锁立即打开了她手机的主界面。
她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出发寻找大白之前,先给所有的员工发了一条放假通知,也就是说今天一天,运福快递公司都是没有一个人的。
难怪上午坐出租车过来的时候就感到了异样。
昨天还有齐星宇给她开门,今天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她不想开门进去,里面有太多一起生活的细节,怕自己会触景生情。
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朋友圈,她的手指突然悬停在屏幕上面,那指尖之下是一张合照。
照片是陈雯和马宁无比甜蜜地意味在一起,他们身后是一个大大的摩天轮,他们笑得那样开心,把天空的蓝色都比了下去。配文:“纪念日!Lucky!”
易天可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了啊,手指轻触屏幕,评论了一句:“要一直这样在一起哦。”
看到那条回复的时候,陈雯正无比幸福地靠在马宁的肩膀上,他们在游乐园已经玩了一整天,马宁在鬼屋里的惊恐模样还让她回味悠长。
她已经听沈小慧说了易天可和齐星宇的事,但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打个招呼,犹豫了一下她问马宁道:“怎么办?天可姐给我的朋友圈评论了……”
“这关节眼儿上,你发这种朋友圈还不屏蔽老板一下?”马宁接过手机,仔细思考了几秒,又递回来,“你还是给老板打个电话吧,我想她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她平时对我们那么好,你也该安慰安慰她了。”
易天可刚准备离开就接到了陈雯的电话,她语气轻松地问:“喂?雯雯?有什么事吗?”
“天可姐,我不是故意在你难过的时候发那种朋友圈的,我……对不起啊。”陈雯的语气特别诚恳,她在易天可面前一直都是一个小妹妹的形象。
还当是什么大事呢,易天可已经看开很多了,立马安慰道:“没事的,又不是什么跨不过的坎儿,别担心我啦。倒是你们啊,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哈。”
她故意放大音量,“小马,你也在听着呢吧?我警告你哦,要是以后敢欺负我们家雯雯,我可是第一个不放过你!”
马宁立即冲陈雯敬了个礼,满脸堆笑道:“放心吧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马宁那一脸呆呆的笑让陈雯心里的幸福感瞬间爆棚,她反倒更担心易天可了,于是有点犹豫地问:“那……星宇哥是不是就真正的不回来了?”
易天可抬头看着渐渐变暗的天空,心里已经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或许吧,那家伙也不知道会离开多久。”
“你不要太难过,我们还在呢。”
“……好啦好啦,知道我们雯雯最懂事儿啦,小马那臭小子不知道走了多大的狗屎运哦!你们不用担心我哈,好好玩去吧。”
稍微寒暄了两句,易天可就挂掉了电话,她心中的那种空虚感好像稍微得到了缓解。
手中抱着围巾的力气又大了些,刚要走,身后就传来一身甜甜糯糯的呼唤:“天可姐姐?”
易天可好奇地回头,正好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小女孩手上还抱着两个大大的红苹果,那苹果的颜色都和她的小脸蛋儿一样颜色了。
“馨馨,你怎么过来了呀?”易天可蹲下身子,伸手摸着馨馨蓬松的自然卷,加大号的羽绒服让小姑娘看起来无比的可爱。
“这个给你。”馨馨仔仔细细地比对着手上的两个大苹果,然后把那个更红一点的苹果递了过来。
易天可有点好笑,她懵懵地接过手上的苹果,好奇地问:“这是要做什么啊?”
“妈妈说今天是平安夜,要吃苹果!我就挑了两个最大的苹果,你尝尝吧,可甜了!你吃过苹果之后一定会平平安安哦!”
易天可心中一暖,宠溺地捏了一下馨馨红扑扑的小脸儿。
她妈妈在旁边解释道:“这孩子一大早就吵闹着要来给你们送苹果,说你们总是给别人送东西,也应该有人给你们送东西的。前后来了几回,看你们都没开门,还以为你们已经歇业了呢。”
“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特殊情况。”易天可歉意地解释,然后又低头问馨馨,“你手上另一个苹果是给谁的啊?”
馨馨立即回答道:“是给星宇哥哥的!”
是啊,齐星宇对身边的人一直都很好,这些人也都会一直记着他的吧?
易天可认真地把手上的围巾围到馨馨圆乎乎的小脑袋上,然后温柔地说:“馨馨啊,星宇哥哥最近可能不会来这里了,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你看能不能让我帮你转交给他呢?”
馨馨嘟着小嘴思考了一会,双手抱住苹果,郑重其事地把它放到易天可的手心,“那天可姐姐要答应馨馨,一定要把苹果送给星宇哥哥哦,拉钩!”
“嗯,拉钩。”易天可伸出小拇指和馨馨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挥手向馨馨母女告别,易天可突然明白了刘爷爷茶壶和茶杯的意思——即便心中有万千不舍,不说出来对方就不可能会知道,即便问题和矛盾再怎么大,只要好好沟通就有破云见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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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二(4)
601、
皇上重赏六位救驾用功的大臣:赏定亲王绵恩、固伦额驸喀尔喀亲王拉旺多尔济,御用补褂。
又以荫子之例,封绵恩子奕绍为贝子;七额驸拉旺多尔济子巴彦济尔噶勒为辅国公。
此外四位功臣中,赏乾清门侍卫喀喇沁公丹巴多尔济为贝勒,在御前行走;御前侍卫扎克塔尔,世袭三等男;珠尔杭阿、桑吉斯塔尔,世袭骑都尉。
其中令廿廿感喟最深的,自是七额驸拉旺多尔济。
七公主和静固伦公主乃是皇上的长姐,当年皇上年幼的时候儿,七公主便如半个小额娘一般。如今七公主虽然早已不在了,但是七额驸却还是用性命保护下了七公主最为疼爱的弟弟来……
皇上将陈德此事在闰二月迅速了结,并不想深追,避免以致株连,倒惹得朝堂自乱。
皇上这一办事的原则,与当年将和珅案迅速了结,如出一辙。
廿廿明白,此时在皇上心中,朝廷上下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案件,也不管有何样穷凶极恶的罪人,皇上也不愿为了他们几个臭鱼烂虾而腥了一锅汤去。
皇上重赏六位救驾用功的大臣:赏定亲王绵恩、固伦额驸喀尔喀亲王拉旺多尔济,御用补褂。
又以荫子之例,封绵恩子奕绍为贝子;七额驸拉旺多尔济子巴彦济尔噶勒为辅国公。
此外四位功臣中,赏乾清门侍卫喀喇沁公丹巴多尔济为贝勒,在御前行走;御前侍卫扎克塔尔,世袭三等男;珠尔杭阿、桑吉斯塔尔,世袭骑都尉。
廿廿便也在嫔妃面前不再提陈德之事。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件事在后宫的影响,也已经随着闰二月一并过去了。
直到三月初五,宫外传来消息,恒谨死了。
皇上按着辅国公的例,赐予恒谨祭葬之礼。
这日嫔妃行完礼退去,吉嫔却留下来。
待得众人全都退干净了,吉嫔才凝着廿廿问,“……恒谨怎么忽然就死了?”
廿廿淡淡垂眸,“天寿到了呗。”
吉嫔摇头,“若是这个缘故,那我就不来问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也好意思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
廿廿含笑垂首,她自知道套话儿是瞒不住聪敏的吉嫔的。
廿廿便故意又兜个圈子道,“……他原本就病倒了的,要不然我为何要为他求情,皇上还特地赏还他个辅国公去?这不过是宗室里冲喜的老例儿罢了。”
吉嫔自是不肯就范的,便轻哂一声儿,“皇后娘娘这理由还是留给旁人去听吧,反正我是不信的。”
廿廿终是忍俊不住,“扑哧儿”笑了,拉住吉嫔的手。
“那王姐姐觉着,我怎么说才合情理?”
吉嫔幽幽转过眸子来,对上廿廿的眼,“……我觉着,这恒谨是皇上给弄死的。自然不会是正大光明的赐死,反正是要了他的命去了。”
廿廿沉吟片刻,缓缓道,“王姐姐这么说,我也觉着有理。不过,皇上究竟做了什么,我是当真不知道呀……”
夫妻之间,两心明白就够了。许多事儿,哪儿还用问出口呢?
尤其是帝后二人站在如此的庙堂之高,便更有太多事不便直接说出口了。
吉嫔哼了一声儿,“那我就当皇后娘娘是默认了。怎么着,难不成陈德的事儿,还是与恒谨有关不成?又或者是他那个不安分的福晋?又或者……是恒谨所代表的那帮子没事儿找事儿的宗室?”
廿廿轻轻耸了耸肩,“恒谨革爵、放到皇陵去,纵然后来再回京,赏还辅国公,却已是被拔光了羽毛的秃鸟儿。姐姐还将陈德的事儿安在他身上,却是过于抬举他了。”
吉嫔眯了眯眼,“你也不能如此大意……终究当年他就是在神武门那冲撞你的。当时就是神武门那儿那么多的大臣、护军的都没拦着,可见他的手脚是可以渗透到守门护军那儿去的。”
“那这回呢,顺贞门就在神武门内,几步之遥,又是门上的护军等人袖手旁观,并不上前阻拦的……你焉知就不又是恒谨从前那班子旧势力?”
廿廿捏捏吉嫔的手,“姐姐说得有理,皇上和我也不能不防备着这个。只是这班子旧势力,却已经未必是此时的恒谨还能调动得动的。”
吉嫔盯着廿廿,“……克勤郡王府,那后来新袭爵的克勤郡王,是能靠得住的?”
廿廿点头,“恒谨已经不可能从克勤郡王府那边儿得到任何的协助了。故此我才说,便是那班子旧势力还在,却已不是恒谨能掌控的了。”
吉嫔便坐下,叹口气,“那便必定还是有一股子宗室的势力在。从前那恒谨也不过当了那班宗室的出头鸟而已。”
廿廿便也凑过来坐下,与吉嫔肩膀挨着肩膀,“故此,恒谨才该死啊。”
吉嫔陡然侧眸,“……所以,恒谨的死,是皇上在敲山震虎?”
廿廿舒口气,缓缓耸了耸肩,“皇上赦恒谨回京,又赏还了辅国公给他,还给他儿子封了镇国将军……皇上对这厮数度加恩,又为的是什么?难道还是助长他的气焰不成?”
“皇上是给他连着喂了好几粒儿甜枣了,该给一重的巴掌了……养着他,不过是要留着他还能做敲山震虎的用场罢了。”
吉嫔便也清笑一声,“倒是痛快!原本我还不明白皇上何必赦他回京,更不解你还替他求情的用意……这会子终究觉着这口恶气算是出尽了。”
恒谨不过是与廿廿之间的恩怨,此时瞧着吉嫔的模样儿,倒像是当初被冲撞了的人是吉嫔自己似的。廿廿侧眸望着吉嫔,不由得含笑,伸手又将吉嫔的手握紧了些。
“……能得姐姐相伴,真是我的福分。”
吉嫔倒红了脸,赶紧起身,“我还是习惯了与你顶针儿拌嘴的,你这么说话,倒叫我肉麻。我得了准儿了,可不敢再在你这儿坐着了,我回去了。”
廿廿亲自送吉嫔出去。
两人并肩而行,吉嫔徐徐道,“……你们从热河回来,如贵人倒也跟着你一起害了一场风寒似的。如今虽好了,可看着还是有些恹恹的。”
“我侧面儿问了问,便又是她家里的事儿。她进宫这也有日子了,可还没得宠,她那大哥大嫂觉着她又没什么了,这便在家又欺负上她额娘和她那几个弟弟妹妹来。她放心不下,又鞭长莫及。”
廿廿点头,“她的处境,我也都知道。我原本也想在皇上面前提她……只是,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皇上这么多事儿,也没心思召幸后宫。”
“皇上在这事儿上本来心思就淡,我也总不能将人塞给皇上不是?”
吉嫔点点头,“其实这些你也不必说的……我难道还不明白,皇上有你陪着,心愿已足么?只是啊,就算你是皇后,可也不能总一个人儿陪着皇上啊不是?”
“要不……这后宫里难免遍生怨气儿。便是你这个皇后没做什么,却也会有人对你因嫉生怨,怨再酿成恨去啊。”
吉嫔抬眸望望这朱红的宫墙,“虽说咱们会将陈德的事儿,想到宗室去;可是谁能保准儿,这事儿就没有后宫里的掺和呢?终究,顺贞门是后宫的门儿,跟神武门还有所区别不是?”
两人说着话,已是走到了门口。
廿廿又握握吉嫔的手,“姐姐的心意,我已知晓。姐姐回去也帮我开导着如贵人些儿。她母家那边儿,我会寻个法子,绕个弯儿去关照的。”
.
因着这一宗刺客的事儿,廿廿将去年在围场的病刻意按捺了下来。
一直到五月,诸事暂时都告一段落,皇上带王公大臣等看射布甲,男人们都忙去了,廿廿抽出手来,开始料理后宫之事。
廿廿忖了忖,还是叫四喜去将禧恩请了来。
禧恩请跪安之后,便赶忙先将祗若在睿亲王府一切都好的情形先禀告给了廿廿。
廿廿含笑点点头,“我今儿叫你来,倒不是问若若的事儿。若若在你们家,我放心,知道你们必定对她都好。”
禧恩静静抬眸,笃定望向廿廿,“奴才这一身,都凭皇后主子吩咐!”
他明白,皇后在观察、考验他这么久之后,终于肯派他的差事了!
廿廿点点头,“……我听说陈德从前在内务府服役过,再者他最后一任雇主说用他是当厨子的。我便忖着,莫非当年这陈德在宫里,也是在御膳房里当菜不成?”
廿廿刻意隐去早知道陈德曾经在諴妃宫里当过伺候车驾的听差苏拉的事儿。
廿廿的话说了一半儿,但是已经指向御膳房去。禧恩登时明白,赶忙道,“……奴才身为侍卫,自当护卫皇上和皇后主子周全。御膳房之地,奴才也当奉侍卫之职。”
廿廿含笑点头,“这陈德当年是否在御膳房中服役过……你便替我去悄悄儿地查查吧。皇上在前朝不愿株连,我在后宫里也是一样儿,若他只是寻常在御膳房里服役,并无瓜葛的话,那便算了。”
禧恩赶忙碰头谢恩,便即去了。
四喜送了禧恩回来复命,不由得道,“……主子交给禧二爷的差事,并不是个好办的差。就凭禧二爷这才二十挂零的年岁,主子倒信他能将御膳房的事儿摸清么?”
廿廿拈了拈腕子上的香珠儿,“我交给他的差事,自然不是好办的。若是好办的,我又为何要交给他去?”
廿廿嘴上说的是查陈德,可事实上叫禧恩查的重点却不在陈德,而是在御膳房——可是御膳房可说是树大根深之地,就算禧恩乃是睿亲王之子,一来年轻,二来初来乍到的,很可能进去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再者说,廿廿压根儿就没将话给说明了——查御膳房,究竟是要查什么?
若禧恩联想不到去年秋狝时她的那场病,便单只是查了御膳房,却也并不是廿廿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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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番外二(5)
秦小君走后,楚天羽也去小镇上购买了一些客房里需要用到的东西。一共十二间客房,每间客房最少都要两套换洗的床单被套,还有就是一些一次性的毛巾、牙刷、牙膏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他都是在一家店里面购买的,老板也很高兴地安排人帮他送到家里。楚天羽将买的东西都放在了二楼的储物间,并没有急着铺到床上去。
旅馆暂时还不用急着营业,这几天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办了再说。
看着院子中的那棵老桃树,楚天羽看了看手上的这把砍刀,最终还是拿了个梯子过来。他还是准备先在自家院中弄一截桃木枝,做一把桃木剑。现在他的手上除了那一个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血灵棺外,并没有其它法器。
好歹说现在他也算是踏入了这一行,手上没有几件趁手的法器也实在是不行。楚天羽截掉一小节桃木枝,这根枝的年份并不是很长。不过好在他也只是做一把暂时使用的桃木剑,他也不可能直接将整棵桃树都给砍了。
截下来的这根桃木枝,足够做一件桃木剑了。还好小时候楚天羽有过跟爷爷一起做过一些小玩意的经验,现在要做一把桃木剑,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中午吃完午饭后,楚天羽先修炼了一会《引灵经》,然后便开始制作桃木剑。外面也有很多桃木剑卖,但那些桃木剑所选桃木枝的年份明显不够,因此很难对魔灵产生实质伤害。
制作桃木剑并不是一件精细活,因此楚天羽也没有用太长时间,便将桃木剑给做好了。桃木剑做好后,还要放在太阳下暴晒一段时间,可以减少桃木剑中的水分,从而减少水分中所含的阴气。
大家都知道,水属阴,桃木剑中的水分太多,会影响桃木剑的威力。有时候为了增加桃木剑的威力,甚至会在桃木剑上刻画一些符文。不过这些增强桃木剑威力的符文他并不会,也只是小时候听爷爷讲过。
桃木剑做好后,楚天羽直接将桃木剑拿到三楼阳台上去暴晒。七月的羊城,太阳还是很强,只需要晒上一两天,桃木剑上的水分就可以被晒出大半。
为了进入阴阳界做准备,这几天他准备了不少黑狗血。用玻璃瓶将黑狗血装起来,然后放进储物空间中。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楚天羽已经发现储物空间中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黑狗血放进去,根本就不用担心时间长了,会有凝固的现象出现。
朱砂他也准备了不少,朱砂有驱邪的作用,关键时刻,也许能够派上用场。画符用的黄符纸、砚台和毛笔之类的东西,他也准备了一些。
为了防止在阴阳界中有一些其它危险,他还准备两把砍刀,一把匕首,一把折叠铁锹。如果真遭遇到危险,还可以拿出来防身。
当然,为了防止短时间内无法回来,楚天羽还在小镇的户外用品店里面去购买了一个野外露营的帐篷、手电筒、指南针、望远镜、防水背包、打火机和防水火柴等。除了这些,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矿泉水和干粮。有了食物,就算短期内无法回来,也还能撑一段时间。
当天下午,楚天羽一直在家里修炼《引灵经》,等灵力恢复之后,他便开始画符。楚天羽发现,当灵力消耗一空,再重新修炼到最佳状态的时候,灵力的总量会有一些提升。
当然,这是进行很多次之后才有的变化,简单的几次,根本就无法发现其中的细微变化,因为那一丝灵力总量的变化,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两天时间,白天楚天羽就在家里睡觉和修炼,晚上一边修炼,一边做下准备进入阴阳界的攻略。这两天时间,那把桃木剑也已经暴晒好了。修炼之余,他又画了几张符,其中包括四张替身符,四张护身符,一张避水符和一张避火符。
楚天羽也尝试画出引雷符,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楚天羽发现,以啊现在的灵力总量,根本就无法画出一张引雷符。别说是引雷符,就算是火球符也有些难度。
虽然他将符箓给画出来了,但他发现,他画出来的这些符箓,跟爷爷给他的那几张符箓还是有些区别。他的符箓上灵力要少一些,也就是说他也只是勉强将符画出来了。论起威力来,爷爷留给他的那些符,威力肯定要比他自己画的要强上一些。
这两天时间,楚天羽也跟杨婷说了店里的事情。她最近比较忙,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这里。
从杨婷那里得知,最近羊城好像有些不安宁,出现了几起少女失踪案,她还让楚天羽晚上小心点,没事就不要出去。听了杨婷的话,楚天羽也上网查了下,果然发现最近有几起这样的案子,而且失踪者都是一些年轻女子。
网上也号召广大市民,特别是年轻女子,晚上尽量不要单独外出。警方一直都没有查到凶手,就好像嫌疑犯从来都没有出现一样。警方也查过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但让人奇怪的是,几起案件附近的监控都没有那段时间的监控画面。
看到网上的信息后,楚天羽也有些不放心杨婷。当天下午他便让杨婷一定要抽出时间开车来他家一趟,他准备给杨婷几张符防身。
虽然公司有些忙,但杨婷还是抽时间开车来了一趟。再次看到杨婷,楚天羽发现她好像消瘦了一些。
“哥,你这么急让我来你这里有什么事,我公司还很忙呢!”杨婷看到楚天羽,小嘴微嘟起,有些不满地道。
楚天羽将杨婷引进书房,“杨婷,这几张符你拿着,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
楚天羽递给杨婷三张护身符和三张替身符,并且亲自告诉她这些符箓的用法。这几张符都是这两天他自己画出来的,他给杨婷各三张,主要是让她等杨军夫妇回来后,也给他们每人一张。
“哥,你这是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现在可是讲求用科学来看待问题。”杨婷看到楚天羽叫她过来,只是为了给她几张符,忍不住抱怨道。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些可都是爷爷教给我的。我告诉你,别不信这些东西。毕业那天,我发的那个朋友圈你还记得吗?如果我告诉你那是真的,你相信吗?”实在没有办法,楚天羽只好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搬了出来。
“哥,你说那天你发的那张朋友圈的照片是真的?”听了楚天羽的话,杨婷顿时就紧张起来。显然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她还是记忆犹新。
原本她还以为那只是楚天羽的一个恶作剧,但是现在却听他说那可能是真的,顿时就让她也有些后怕。
实在没办法,楚天羽只好将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跟她简单讲了一遍。听了楚天羽的话,特别在讲到用爷爷留给对方的那几张符救了命后,杨婷对于手中的这几张符也不是那么抗拒了。
“哥”杨婷紧紧抓着楚天羽的手,楚天羽能感觉到,她的小手有些颤抖。
“不要怕,一切有我。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将那几张符带在身上。原本我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只是听了你跟我讲的那些事情,然后我也上网查了下,发现有些问题。为了保险起见,因此才特意让你过来一趟。”楚天羽拍了拍杨婷的脑袋安慰道。
“放心吧,哥,我会时刻将这两张符带在身上。对了,你开的这家扎纸店,不会也是为了对付那些魔灵吧?”经过楚天羽的安慰后,杨婷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下来。不过很快,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放心吧,我开这家扎纸店,主要是不想让爷爷这些年的心血白费。当然,如果遇到我能够对付的魔灵,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现在我也算是驱魔师,除魔卫道也是我的责任。”最近这几天看了爷爷留下的日记后,楚天羽也渐渐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爷爷在笔记中说过,驱魔师的责任就是除魔卫道,这同样是在修行。
“对了,哥,你的扎纸店,真的准备以后都晚上营业啊。”
“嗯,白天还有事情要做。晚上开业,正好跟旅店的生意同步。”
杨婷在楚天羽这里并没有呆多长时间,就开车回公司去了。临走前,楚天羽告诉她,如果有事情,记得直接打电话给他。
送给杨婷三张护身符和三张替身符后,现在楚天羽身上除了爷爷留给他的那三张护身符外,也只剩下一张他自己画的护身符。为了保险起见,看来还要继续画几张护身符。
接下来的两天,每天晚上,扎纸店都是从晚上九点到凌晨,其余的时间除了睡觉外,就是拼命修炼。在这两天时间,楚天羽又画出了三张护身符和三张替身符。
连续几天修炼,楚天羽发现他的修为有了一些进步,至少每次画符的时候,没有之前那么吃力了。
最近这段时间,楚天羽也逐渐熟悉了阴阳眼、阴阳城和阴阳八卦图的功能,特别是阴阳八卦图。楚天羽发现在修炼的时候,阴阳八卦图可以加快吸收外界的天地能量,可以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
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天他的修炼速度突然加快的原因,如果是按照之前的修炼速度,想要达到现在的实力,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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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二(6)
在夏族所生活的半位面中,那些原本的小型迅猛龙已经开始繁衍起来了,他们的基数本来就比较大,所以到了现在,那些小型迅猛龙已经不再需要他强制繁衍了。
但这些翼龙不行,一开始只有四十五只的翼龙,这要是让他们自由繁衍的话,要想组建夏族自己的空军部队,那得等到啥时候去。
不过四十五只的翼龙,施加繁衍的神力消耗也不是很大,陈心石完全能够负担得起。
同时,那些矿脉也被他安进了半位面之中,夏族已经开始开采了,在当初的那些洞穴人奴隶被消耗一空后,采矿的工作也落到了这些夏族平民的身上。
这样虽然降低了效率,但随着夏族人口的增多,整个夏族的发展,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着。
有了夏远后,夏族军团们清理那些邪教徒营地的速度大大增快,只用了三个月时间,曾经困扰了陈心石许久的那些营地恶魔,就已经被清理一空。
同时,在这段时间中,夏远也成功把二阶的精英猎人给训练成了三阶的冠军兵种。
兵种:符文神射手(三阶冠军兵种)
体质:15(这些士兵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的体质相当强壮)
力量:10(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和新的符文弓之后,这些符文神射手的攻击已经能够击穿大多数的防御)
敏捷:5(他们的速度虽然不突出,可也决对不慢)
精神:5(比普通的夏族人类要强一点)
天赋:火之意志,火焰亲和,符文强化,破甲攻击,箭雨,中级箭术
评价:受过严格训练的夏族符文神射手,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相当致命
和二阶的时候相比,三阶的符文神射手已经抛弃了曾经的驯兽术,反而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所以他们没有了那些野兽宠物,但个人的战斗力却大大增强。
当然,到了现在,光靠那些原始野兽,已经很难对敌人造成伤害了,无论是深渊恶魔军团,还是那些邪教徒,他们都不会是那些普通的野兽能够战胜的对手。
……
夏族的发展已经按部就班,陈心石正在思索着如何取得新的突破,却没想到,在自己的神国之中,居然又来了新的客人。
“你都已经晋级为真神了?”
穿过透明的蓝色传送门,河流之神美人鱼就看到了陈心石,只是稍微一感知,她就发现了陈心石的实力。
距离上一次的见面根本没有多长的时间,陈心石居然已经晋升为了弱等神力,这不由让她起了好奇心。
“你不也一样?”
陈心石回过头一看,这才发现是美人鱼,而对方也和自己一样,也已经晋升成功了。
所以他有些奇怪,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才晋升成功,难道已经算快的呢?
“我和你不一样。”
美人鱼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在陈心石的神国查看起来。
和刚开始的那点小面积相比,现在的神国,不但面积扩大了好多倍,而且在神国中的那些信徒灵魂,也都开始恢复了智慧。
而透过陈心石面前的那道光幕,她也看到了那些忙碌的夏族信徒。
“你发展得真快,居然已经有这么多四阶士兵了。”
美人鱼大概看了一圈,就感叹道。
作为被神系重点培养的对象,她好不容易才晋升为弱等神力的真神,手下的信徒中,四阶士兵也不是很多,可在陈心石这里,居然已经有大量的四阶法师了。
作为一个独自发现的神灵,陈心石的天赋着实让她惊讶,同时,在她的心底,也坚信自己这一次没有来错。
“还好吧,可能我比较幸运。”
陈心石对于美人鱼的话并没有多在意,在镇守这处亚空间的时候,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邪教徒和深渊恶魔了,对于其他的神灵,倒是没怎么了解。
所以对于自己的实力,他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对了,这次来是又想换其他的神职吗?”
双方说了一会儿,陈心石就开始问起美人鱼来意了,同时,他也把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收获拿了出来。
在夏族清剿那些邪教徒营地之后,他也获得了不少的神职碎片,虽然在这之中,大多都是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残次品,但也难保不会有人需要不是。
美人鱼作为神界交易市场的常客,应该懂得市场价,他也正好让对方帮自己先估摸一下价格,这样也不会被那些奸商坑太多。
“你是跑去其他神灵那里打劫了吗,怎么这么多神职碎片?”
美人鱼看着陈心石放在桌子上的那些神职碎片,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她大概数了一下,这些神职碎片的数量,足足超过了三十,而且这些神职碎片的种类还很多,这就更让她惊讶了。
“多吗?”
陈心石反问了一句,他还有一半多没拿出来呢,就是为了害怕美人鱼震惊,没想到三十多也让对方这么惊讶。
那他要是拿出那些高级的神职碎片,她还不得当场昏过去?
“这还不多,神职那么稀有,就算是碎片,它的价值也很高,不过你这里的大多都是些半神的神职碎片,估计买不了什么价格。”
美人鱼在心里不断吐槽,不过还是大概给估摸了一下价格。
半神的神职碎片对于真神们来说提升能力极其有限,就算是兑换成文明点数,也换不了多少。
不过陈心石这里的数量不少,倒是可以一次性卖给那些商人,也能赚一点。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神职,而且是准备邀请你一起参加个任务。”
给陈心石说完了神职碎片,美人鱼这才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在陈心石将那些恶魔领主的事情上报之后,神界联盟就直接开始了排查,在这一段时间里面,神界联盟直接下发了不少的任务。
其中,有一个任务的奖励不错,对于弱等神力的神灵来说难度也差不多,只不过,这个任务要求必须五个或五个以上的神灵组队才能接取。
美人鱼在自己神系里面找了不少人,可还是凑不齐数量,那些实力强大的都去做更好的任务去了,而实力弱小的也没有任何帮助,就在这时,她想到了陈心石。
在半神大陆,陈心石的实力就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现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展,她想着,陈心石的实力应该变得更强了,于是,专门就来找陈心石了。
可没有想到,陈心石这摆在明面上的实力,比自己还要强啊。
“啥任务?”
一听到有任务,陈心石立刻来了兴趣,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一直待在神国里思索着如何增强夏族的实力,现在有任务送上门,肯定不会放弃的。
“神界联盟发现了一颗星球,在里面生活着大量的深渊信徒,让我们去清理一下,任务奖励是一个紫色史诗的英雄模板。可以自己选择,另外,如果发现了更重要的情报,也是可以获得后续奖励的。”
美人鱼大概介绍了一下任务的情况,在最近的一段时间,这样的任务很多,不过在分发任务之前,那些强大的神灵还是大概查看了一下整个星球的敌人实力,并给出了一定的参考,美人鱼要去的这个星球,其中最强的敌人不过是半神阶位的,对于这些弱等神力的真神来说,压力不是很大。
而且他们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自己信徒的实力,不过这一次的目标毕竟是一个星球,在里面生活的那些深渊信徒数量并不小,所以才需要多个弱等神力神灵参加。
“紫色史诗的英雄模板,完全可以。”
陈心石一听这奖励,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不要说英雄模板自己能够选择,就算是不选择,他也会参加的,现在的夏族数量虽然已经有了不少,可英雄的数量实在是不多,尤其是大祭司夏启,现在还用的是绿色英雄模板,等级有些低了。
“嗯嗯,你的实力已经完全足够了,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先准备一下参战的信徒部队,到时候战斗的主力可是他们,一个月后我再来接你。”
美人鱼见陈心石答应,也就告辞了。
一个完整的星球,面积要比他们信徒生活的半位面要大的多,所以要探索的准备也需要准备很多,就算是美人鱼自己,现在也还没有准备完全,因此,在告知了陈心石相关事宜后,她也就去准备自己的作战部队了。
一般来说,晋升为了弱等神力的神灵,他们的信徒之中,大多都已经拥有了四阶部队,成规模的四阶信徒部队加上那些英雄的配合,用来对付那些深渊信徒,已经完全足够了。
至于那些半神阶位的敌人,美人鱼也找了其他的神灵参加,到时候,那些强大的敌人自然有办法处理。
而陈心石自己,也开始准备起了自己的参战部队。
根据河流之神美人鱼所说的,这一次他们需要探索的那些敌人,是占据了一个星球的深渊信徒,虽然目前还不清楚那些深渊信徒的种类,可能够占据一个星球,怎么想也比眼前的这个半位面强多了。
于是,陈心石也准备拿出自己最强的兵力,来参加这一场探索战争。
在夏族的三个首领之中,大祭司夏启因为负责着整个种族的管理事务,眼前并不能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所以陈心石将他从中剔除了。
而族长夏黎和新获得英雄模板的射雕手夏远,则成了这一次部队的指挥官。
兵力方面,陈心石从那些迅猛龙符文骑手之中,抽选出了一千人参加,这些四阶的精锐骑兵虽然很强大,可他们的训练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不但需要哪些士兵们去亲自驯服一头小型迅猛龙,更是要磨炼他们的体能和骑术,这漫长的时间花费,也让这些士兵的数量无法快速提升。
除了这些迅猛龙符文骑手之外,陈心石还从夏族的那些符文魔法师中抽调了八百多出来,即使到了现在,整个夏族的符文魔法师数量,也才不过一千多人。
抽调了这八百人,基本相当于将整个夏族的兵力给抽调得差不多了,要知道,除了哪些作战的符文魔法师外,陈心石还必须留下一些符文魔法师在夏族营地中研究新的魔法符文和刻印那些符文装备。
这些事情,也是只有符文魔法师能够做的,不过,在陈心石的心中,倒是有心想再从这些符文魔法师中分割出一些专门刻印装备的兵种,但一想那些五阶的符文祭司不就是干这活的,于是也只能打消了那样的想法。
不过,为了防止深渊信徒们的那些诡异魔法,陈心石也从夏族的神殿之中抽选了五百名四阶的牧师,让他们跟随着整个大军行动。
而除了这些四阶兵种之外,这一次作战的主力,就是三阶的符文神射手还有那些三阶的符文战士了。
这些兵种,才是夏族基数最为庞大的存在,而要对付那些数量繁多的深渊信徒,没有这些普通的三阶士兵,如果光靠那些四阶兵种,基本上是不会有啥效果的。
大多数时候,数量优势都是能够完胜不明显的质量优势的,更不要说这些四阶士兵和三阶士兵之间的差距不是很大,远没有到数量弥补不了的地步。
这样一来,整个夏族的部队这边,陈心石所挑选出来的参战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余人,这样的兵力对于一个星球的深渊信徒来说,可能还有些少,但陈心石听那美人鱼的意思,应该还有其他的神灵参加。
这样一来,几个神灵的信徒部队增加到一起,数量应该也差不多了。
同时,各个不同的神灵的信徒兵种都是不同的,说不定可以互补,这样也能大大增强他们的实力。
做完了这一切,陈心石这才心满意足地让那些夏族战士开始了远征的准备,要征服一颗星球,时间应该是短不了的,所以这些夏族战士也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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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番外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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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联合考察组,对普水的县委『政府』班子进行考察结束后不久,省委组织部进行了干部任前公示。
公示中,马成龙拟任普安市副市长,同马成龙一起任副市长的还有原市发改委主任,贾仁达,另外又任命了两个县的新县委书记人选,张富贵被任命为普水的新县委书记。
公示结束后,市委书记顾大海在众多市里领导的陪同下,到普水召开了一次全县干部会议,在会议中,普安市市委书记顾大海作了重要讲话。
顾大海要求,普水县委新一届领导班子,要抢抓用好重大历史机遇,奋力推动普水在新的起点上更好更快发展,树立起强烈的机遇意识,通过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工作创造『性』,抢占发展制高点,努力把良好的发展机遇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发展成果;要选准抓好推进区域崛起振兴突破口,努力在新的起点上实现更大跨越,坚定不移推进新型工业化,坚定不移重抓招商引资,坚定不移推进特『色』城市化,坚定不移推进镇域经济崛起,坚定不移加快幸福普水建设;要切实加强和改进班子作风建设,以良好的形象凝聚起推动楚州科学跨越发展的强大力量,要树好执政为民的形象,树好求真务实的形象,树好团结和好的形象,树好清正廉洁的形象,充分发挥“领头雁”的作用。
最后,顾大海希望,普水县新一届领导班子要继承和发扬历届班子的好作风、好传统,扎扎实实开展工作,把普水各项事业继续又好又快向前推进,不辜负市委的重托和全区干部群众的期望。
会上,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宣读了市委关于普水县委主要负责同志职务调整的决定,张富贵同志作了表态发言,会议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主持,普水县正科职以上干部参加了会议。
县委书记的人选确定后,县委班子成员调整也是箭在弦上,一些副处级的干部都为了能更进一步拼命的努力的,张富贵当了县委书记后,普水县的县长位置空缺出来,而县委副书记秦书凯和县『政府』常务副县长赵正扬成为县长人选的热门人物。
很多人都在私底下猜测,这两人谁当县长的可能『性』更大些。
有人说,这个县长的位置非赵正扬莫属,毕竟他是原本是马成龙的人,现在马成龙已经到市里当了副市长,一定会提携他一把,再说了,赵正扬当常务副县长这么多年了,渐渐的年纪也大了,要是再错过了这班车,那真要在副处的级别上退休了,这样的安排无论如何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也有人说,县长的位置必定会落在秦书凯的身上,秦书凯这么年轻,是受到市里重用的干部,人家从市里下来,就是为了等这次的换届调整的,这是一盘装在市领导心中的大棋,不是一般人能看得透的,再说了,秦书凯在普水工作期间,跟马成龙之间的摩擦不断,他为什么敢这么干,还不是因为上头有靠山,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赵正扬是斗不过秦书凯的,这个位置早就被内定了。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赵正扬心里却有数,眼下,他要想得到普水县长的位置,只有把马成龙这棵大树捧好了,他赵正扬在普水混了这么多年,跟在马成龙身后鞍前马后的,现在马成龙当了副市长,怎么着也应该拉自己一把,再说,谁不知道,马成龙是市委书记顾大海的亲信,赵正扬明白,只要马成龙能为了自己的事情,向顾大海积极推荐自己,自己当县长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那段时间,赵正扬没有时间坐在办公室里,一有空就往马成龙市里的办公室跑。
那天,赵正扬准备了几样稍稍贵重些的礼品,又来到了马成龙的办公室。
一进门,赵正扬就把包里带来的普洱茶和一支玉质『毛』笔放到马成龙的办公桌上,赵正扬知道马成龙是个喜欢附庸文雅的人,没事的时候喜欢喝喝茶,练上几笔。
马成龙看到赵正扬又来了,还带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嘴里客套着说,老赵啊,咱们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到我这里来,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呢?
嘴里这样说着,赵正扬把茶叶和笔放进他的办公桌抽屉的时候,他却并不阻拦。
东西放好后,赵正扬自己跑到办公室一角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边喝水边问马成龙,马市长,我的事情到底现在怎么『操』作呢?
马成龙实话实说,你是知道的,你的事情,我说了也不算,你要是真想把普水县长的位置拿下,没有顾书记点头恐怕不行。
赵正扬等着就是他这句话,前几次到马成龙的办公室来,马成龙可能是看到自己送的东西比较单薄,一直推脱说,这件事他会帮忙打听一下,今天看到重礼了,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对于马成龙的这种变化,赵正扬在心里也能理解,尽管马成龙现在已经是副市长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是领导的下属,也需要向上级领导不停的进贡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同时寻觅下一步提拔的机会,做官做到马成龙这个级别上,送礼就不是普通的烟酒茶能打发的了,他的起点送礼标准也提高了不少。
如果没有下级的进贡,马成龙又哪有钱去送给自己的上级领导呢。
这就是所谓的食物链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种现象,古来有之。
赵正扬知道,自己这次的料算是下足了,一盒普洱几万块,还是托人从北京买来的,那支玉质的『毛』笔,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做的笔杆,价格也是好几万,这两样礼物下去,要是还得不到马成龙一句真心话,那赵正扬跟他这么多年的交情也就算是白瞎了。
赵正扬赶紧腆着一张脸凑到马成龙面前说,马市长,你是知道我这人的,嘴笨,心眼实在,这次竞争县长的位置,你要是不跟我出点好招,我还真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赵正扬又喝了一口茶,尽量装出随便的样子说,你看,顾书记那边,我也不熟络,我知道你跟顾书记是老熟人了,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让我在市委书记面前也『露』个脸,别等到人家领导讨论普水县长人选的时候,领导连我赵正扬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哪里会给我机会呢。
马成龙心里嘿嘿的笑着,心想,这个赵正扬,口才是越来越好了,想要通过自己这条线巴结上顾大海,还不好意思明说。
马成龙心想,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是应该帮人家办事的,何况,赵正扬要是真当了普水的县长,总比别人当普水的县长强,毕竟顾市长交代的那个房地产项目现在还没完工呢,赵正扬要是当了县长,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协调的时候也相对方便些。
马成龙当着赵正扬的面,拨通了市委办的电话,问顾书记今天上午的工作安排,是不是有空接见自己,说自己有工作想要向顾书记汇报。
市委办的工作人员回答说,顾书记上午有个会议,大概十分钟后回到办公室,到时候他们会请示一下领导,看看顾书记是不是能安排出时间来听马市长的工作汇报。
马成龙一听顾大海十分钟以后将回到办公室,赶紧拉上赵正扬说,兄弟,今天你运气不错,咱们到市委办那边堵门去,我带你跟顾书记先见一面再说。
赵正扬见马成龙现在就要把自己去见顾大海,心情相当激动,他满脸堆笑的对马成龙说,马市长,真是要多谢你的帮忙了。
马成龙边往外走,边说,谢什么,大家都是老交情了,这点事情还要说谢谢,你也太见外了。
赵正扬暗想,拉倒吧,你这嘴里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不是我今天给你带来的礼物砸重了点,还不知道你今天又要用什么话来应付我呢。
果然,两人刚赶到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门口,听见楼梯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远远的就听见顾大海在一帮人的陪同下,高谈阔论的走上楼来。
眼看脚步声已经到了马成龙和赵正扬所站的楼层,赵正扬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他担心着,要是顾大海今天正好工作忙,没时间接见自己,岂不是又要耽误时间。
正想着,顾大海已经走上来,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来,马成龙老远的看见顾大海过来,赶紧殷勤的迎上去,冲着顾书记说,您回来了。
顾书记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继续和尾随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干部说着话。
有人提前走到前面,把顾书记的办公室门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马成龙立即冲着赵正扬使了个眼『色』,两人随着人流也进了顾大海的办公室。
赵正扬第一次进普安最高行政首长的办公室,脚底下踩着地毯,眼看着足足有六十平米大面积的办公室,心里不由啧啧感叹,这才是当领导该有的样子啊,大方得体的办公室装修,透明简洁的办公用品,排列整齐的书柜上一排排图书,超大的办公桌上,还『插』着一个鲜红的小国旗。
一群人进去后,都在办公桌对面的偌大沙发上相继坐下,继续听这顾大海的高谈阔论。
顾大海可能是刚从市里的哪个大型企业考察回来,满嘴说的都是跟企业发展相关的远景规划,说到激动处,顾大海忍不住从座椅上站起来,指手画脚的大声说着,一副指点江山的表情。
顾大海足足讲了十多分钟,才停止自己的演讲,问在座正在忙着记录的几位,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几位都说,没什么问题了。
顾大海于是一挥手说,那你们去忙吧,记住,一定要把企业的生产质量抓上去,质量才是产品有市场的根本。
众人又是一番点头称是,然后才相继跟顾大海客气的道别,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
马成龙和赵正扬进门的时候,两人坐在了一个角落位置上,现在等到办公室里的一帮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人,顾大海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
顾大海抬眼问马成龙,你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跑我这来干什么?
马成龙赶紧示意赵正扬跟自己一起走到顾大海的面前介绍说,顾书记,这位是我在普水的时候,工作上的老搭档,叫赵正扬,现在是普水县的常务副县长。
马成龙这么一介绍,顾大海立即明白了此人的目的,于是冲着赵正扬点点头,转脸又对马成龙说,你没事别老是跑到我的办公室来,省得被人说闲话。
马成龙点头应答着,还不忘推荐赵正扬,马成龙说,顾书记,我这个老搭档,工作能力相当强,这次县里领导班子调整,还希望顾书记有机会能帮帮他,您是知道的,酒香也怕巷子深吗,我这个老搭档人老实,不向别的人会吹嘘,所以我把他带过来,向您推荐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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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番外三(1)宋临景的记忆
眼见没办法救援受伤的友军,躲在北墙后的几个鬼子一合计后索性便放弃了救援,改为原地坚守的同时再拍一个人回去,让日军主力过来增员己方。
很快,随着一个日军新兵翻墙逃离了巷子,其余的四个鬼子又再次将机枪架了起来,开始没头没脑的朝八路退到的墙角扫射,想要震慑住藏起来的八路。
由于军曹的战死,此刻幸存鬼子的指挥权就落在最后一个伍长的身上。兵力吃紧之下,伍长在带人盯住东侧巷子的同时,又转头勒令剩下的六个伪军保护住己方的侧翼。
……
然而,处在极度紧张下的鬼子兵显然是高估了皇协军此刻的忠诚度和战力。
这时候,如果说日军只是心里紧张的话,那剩下的几个伪军就已经是怕得要死了。
在被刺刀逼迫前往院子西北角的路上,这几个人就已经有了溜之大吉的想法。
更何况,等待几个伪军的还是已经迂回过来的大鹏几人。
……
一番脸贴脸的大眼瞪小眼后,六个伪军在没有发出一声预警的情况下,全都扔掉了武器跪在了地上。
随即,明白机不可失的大鹏只留下了一人看守俘虏,其余人则紧跟着他绕过了墙角。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短促而激烈的枪声,躲在院子北墙后的最后几个日军还没搞清敌人在哪里,便悉数倒在了地上。
干净利落的歼灭企图渗透迂回的日伪军小分队后,大鹏又带人朝日伪军的侧翼继续摸了过去。
……
而就在大鹏带人迂回袭击日伪军的同时,陆百川也带人边打边撤的将日军前锋引入了一连早已经设计好的伏击场。
不同于村子东侧的激战,北侧由于一连曾在此埋设了一些爆炸物,因此巷战打起来就要简单的多了。
不多时,就在日伪军冲进预设地域后,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也在几处院子附近响了起来。
冲天的火光和浓烟之下,刚刚突破八路军正面防御的日伪军顿时被炸的鬼哭狼嚎,陷入了大乱之中。
随即,在陆百川他们的凌厉反击下,遭遇重创的日伪军不得不仓皇撤出了大虎峪村。
……
在北路进攻中伏被击退后,还在和大鹏他们拉锯战的日伪军一下就成了孤军。未免东线部队遭遇夹击,愤怒的龟谷只得一边命令迫击炮和掷弹筒压制村里的八路,一边让所有攻击部队都撤出村子。
……
一场失败的进攻结束后,天色也变得越来越暗。
看着天边越发血红的晚霞,龟谷的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
“迫击炮分队……给我打光全部的弹药,将村子所有可疑的建筑炸平……!”
听到中队长歇斯底里的喊声,几个幸存的尉官脸色顿时一紧。
他们很清楚,自己这位心高气傲的长官估计是要玩命了。
不过不同于愤怒异常的龟谷上尉,其余的日军军官此刻早已经没了再打下去的想法。
在山里翻山越岭的追击了三天后,不仅那些伪军已经叫苦连天,就连一向以顽强善战着称的日军其实也有些吃不消了。
看了一眼远处村子里时不时升起的爆炸火焰,一个中尉军官硬着头皮走到了龟谷身边。
“中队长……士兵们已经连续四天没休息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从县城携带的弹药和补给品已经消耗殆尽。如果再得不到补给,部队明天怕是就要断粮了……。”
听到手下人的劝阻,正在气头上的龟谷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紧握着自己的指挥刀,他瞪着面前毕恭毕敬的手下,语气森严的问道:
“你是意思是我们应该撤退吗?”
“额……属下觉得我们应该先撤到附近的据点,补给一些粮食和弹药,再把伤员安置一下……。”
“够了……你这个懦夫,几十个土八路就把你吓到了吗?”
虽然手下人说出的困难都是实情,但龟谷此刻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在他看来,自己的弹药不够,那村里的八路弹药就够了?再说了,粮食不够吃自己削减皇协军的口粮就是了,反正他们也只是炮灰而已,消耗光了再去招募一些就是。
眼看上官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日军中尉也只能老实的退了下去。
几分钟后,随着携带来的一个基数弹药全部消耗完毕,大虎峪村外的三门迫击炮终于彻底哑了火。
火力准备结束后,龟谷为了毕其功于一役在天黑前拿下大虎峪,便索性直接将除了炮兵和重机枪兵外的全部日军兵力都投入了最后的进攻。至于村外的炮兵阵地和伤员,他只留了一个被打残的皇协军连队来保护。
……
夕阳下,随着两挺重机枪在大虎峪村子北侧的一处高地同时打响,近二百余名日伪军在村外的空地上排成了三层进攻散兵线,纷纷高举着雪亮的刺刀向大虎峪村北侧涌了上去。
为了便于指挥,龟谷这次也放弃了之前两面同时进攻的方法,改为从地势较为平坦且能得到重机枪远距离支援的北面发起总攻。
与此同时,日军还集中了五门掷弹筒作为曲射火力支援分队,受命于中队部直接指挥。
……
村子内的一处房顶上,看着村外一大片扑上来的黄色身影,刚刚重新布置完防御阵地的陆百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把机枪给我搬到房顶上,让兄弟们都顶到前面来……!再派人去三连那里,就说鬼子从北面发起总攻了,让三连的人赶紧过来增员我!”
此刻,面对蜂拥而来的日伪军,陆百川已经顾不得什么隐蔽接敌之类的战术了。他很清楚,如果不能在三连赶到前阻止日军主力进入村子,那这一仗打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
……
很快,就在日军锋线逼近到距离大虎峪外围不足百米的位置时,躲在屋檐上的陆百川也扣动手中捷克式的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轻机枪的咆哮声中,炽热的子弹迅速飞向了日军队列,瞬间击倒了两名举着刺刀的日军和队列后的一名伪军。
意外的遇到机枪阻击,进攻的日军在迅速卧倒的同时,密集的反击火力立刻就打了过来。
不仅如此,村外北坡上的重机枪也加大了压制射击的密度。
一时间,大虎峪村子北面的残垣断壁纷纷被打的尘土飞扬,仿佛被风卷起了一阵沙尘一般,到处都是尘土。
没多久,就在陆百川刚刚换好第三个弹夹的时候,几发掷弹筒的榴弹也在他身边炸响了起来。
“连长快下来,鬼子的手炮发现你了!”
眼见爆炸距离陆百川所在的位置不足二十米,一个正在给陆百川装子弹的四连士兵立刻就急了。顾不得陆百川的命令,他拉着他们的连长就滚下了屋顶。
咣……!咣……!
而就在二人刚刚滚下房顶的同时,屋顶的一角便被榴弹击中,在爆炸中轰然垮塌下来。
……
打哑了八路的机枪后,日军前锋迅速爬了起来。借助重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他们开始加速朝村子外围冲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四连的另一挺歪把子曾经再次开火试图阻拦日军的进攻,但很快就被掷弹筒密集的炮弹给炸没了声音。
不多时,就在大鹏刚刚带领三连在陆百川他们身后建立第二道防御阵地的时候,日伪军的前锋也突破了四连的阻击,嚎叫着冲进了大虎峪村。
刹那间,激烈的巷战再次爆发了起来。
逐院逐屋的战斗中,日军仗着火力的和兵力的优势,不断的蚕食着独立团的控制区域。
而大鹏和陆百川也带领兄弟们不断利用房屋院墙和绊雷组织抵抗,在迟滞日伪军的同时不断消耗敌方的有生力量。
就这样,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大鹏和陆百川他们渐渐被日伪军压缩到了大虎峪村子的南部一代。
见状,在占据了村子大部分区域后,老道的龟谷又让手下人分散占领几处房顶作为制高点,开始用机枪封锁八路军的活动区域。
这一下,大鹏和陆百川他们的回转余地瞬间大幅缩小,伤亡也开始节节攀升,陷入了苦战之中。
……
……
大虎峪村外,西北方向的树林里。
紧握着两支盒子炮,蹲在一颗大树后的黑娃最后望了一眼两个逐渐走远的侦察兵后,举起望远镜再次看向了山下硝烟弥漫的村庄。听着耳边隐隐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他的眉头紧缩在一起,几乎挨到了一起。
在日伪军包围村子之前,简单补给一番后的他便带着一连剩余的二十几名士兵离开了村子。
由于赵世勋临走时带走了大部分的一连的士兵,因此黑娃目前手头能使用的兵力就只有这不到一个排的战士。
本来黑娃是打算和大鹏陆百川他们一起守在村子里的,毕竟大虎峪是一连的老窝,黑娃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考虑到团长不能打“死仗”的嘱咐,黑娃最终还是在大鹏的建议下,带领手下的二十几号兄弟在日军到来前离开了村子,藏到了附近的山里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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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番外三(2)
“对这次的通知什么感觉?”摄影师问道。
“能容纳1300多人呢,大家都会赏脸来看我们么……不过要是能表现出平假名欅坂的特色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影山道。
“因为大家个性都很鲜明,只要表现出大家的特色就好了……”柿崎芽实在补充着。
“我么?很期待呢!”
“我也是!”
“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啊!neru呢?”
“我么?很害怕啊,毕竟现在都是依靠着大家(汉字欅坂),握手会也是汉字带着我们一起,真的很担心靠我们能聚集的过来粉丝么……”
“欧拉欧拉,比起担心这个neru酱不如担心表演什么节目。”铃木光子打岔道。
“铃木桑好像从没看见过你紧张和不安的时候呢…”摄影师把镜头对准铃木光子然后向她问道。
“我么…紧张是不存在的,我相信我能做好,我很自信哈哈!这么说怎么样?”
“……”摄影师。
“怎么了…”铃木光子问道。
“没事……”然后摄影师继续去找其他人了。
因为是不同的部组成的“平假名招待会”,免得互相干扰,所以活动练习课的时候大家没有在聚在一起。虽然练习室够大,但大家还是区分开了,墙角两堆,中间给了舞蹈部,等到各自隶属部门的表演练习结束后还要练习整个团体的歌舞。
合唱部上练习课的第一天,属于合唱部,负责高音部分的加藤史帆练习了几次就因为自己“唱不好歌”而掉眼泪,这让工作人员和成员们都有些措手未及。这次表演的是多声部合唱的阿卡贝拉,所以分成了三个声部,高音部分的加藤史帆和高濑爱奈,旋律部分的是佐佐木美玲和潮纱理菜,低音部分则是交给了佐佐木久美和齊藤京子。
“怎么了怎么了,这唱的没问题啊。”
“慢慢一起染上颜色这句唱的不对。”加藤史帆瘪着嘴流着泪说道。
“没事的没事,开心去练就好了。每个人的声音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所以让这个声音有感染力打动人是很重要的,所以对自己的声音再多一点信心让它去感染大家。”
“嗨。”
“那练习一次。”
“从一颗欅树开始……一点点地融为一体就好了……青空就此诞生。”
“这次很好,记住现在的感觉……”
舞蹈部的東村芽依不光记不住舞步,连自己的特技——舞枪也做不好,同样眼中泛泪了。看到成员陆陆续续哭了起来,“这些孩子们不要紧吧?”,工作人员们也不禁担心起来了。
不过与此同时,周围的成员说着“一起练习吧”,并安慰着哭泣的成员,与她们一起进行练习课的模样,让工作人员们感受到了如同《ひらがなけやき》这首歌一般的温柔。虽然大家因为每天的长时间练习而显露出了疲态,但一到休息时间就会玩模仿动物声音、模仿成员之类的游戏,作的比较厉害的就是铃木光子了吧,团队的气氛还是和从前一样好。
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过程中,成员们相互有了更深的了解,形成了相互支撑的结构。然而发生了一件令她们丧失了动力的意外事件。
在这场“招待会”之中,除了发表了各部的分组之外,还准备了13人一起跳舞的表演环节,这是当初汉字欅坂招待会里所没有的环节。预定的安排是要表演除了平假名欅坂46的《ひらがなけやき》之外,再加上汉字欅坂46的《サイレントマジョリティー》《世界には愛しかない》的总共3首歌。这也是成员们第一次跳汉字欅坂的歌曲。
这个汉字欅坂歌曲中成员站的位置,是在练习课进行途中再决定的,由工作人员告诉成员“要决定位置了所以跳跳看”。当然了,成员们自己是拿出了自己的全部水平,竭尽全力地在表现了。
然而当成员们开始跳了之后,工作人员就开始不断地进行位置更改。“下面铃木光子去第3排”“还有潮纱理菜和佐佐木久美交换一下位置”,反复进行过几次之后,本以为位置就这么确定了,结果第二天又改变了。
若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站位,就能在被指定的位置好好努力了。位置移动过好几次之后,成员们渐渐都低下了头。因为位置的变化时喜时忧,让成员感到有些尴尬,彩排室里的气氛明显变得糟糕,有些成员还忍不住哭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最终确定的位置安排怎么看都好像跟表演水平没多大关系。即使去询问这样排位置的理由,也只得到了“是按身高排的”的回答。
在《ひらがなけやき》这首歌里站在c位旁边的高濑爱奈,在《世界には愛しかない》中确实按照“身高顺序”站到了前排,但在《サイレントマジョリティー》里却又退到了最后一排。
“本想着在这里加油的话还能到更前面的位置,结果却到了后排了。偶像真是严苛呢。而且要努力记住其他位置的舞步也是很辛苦的呢。”
从小学习跳舞,对舞蹈也有自信的齊藤京子,对这种决定位置的方法感到非常难以接受,
“就算我到了最后排最角落的位置,我也完全不会感到不甘。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是这些人之中跳舞最糟的,这个位置就只是工作人员他们随便决定的。”
只不过,团体的位置并不都是以跳舞水平高低而决定的,特别是相比起有21人的汉字欅坂46来,只有12人的平假名欅坂46的表演更容易让观众看到团体的整体表现。把谁放在哪个位置才能让团体整体更耀眼,其间的绝妙平衡需要工作人员们花费不少心思去琢磨。
当然了,身高的平衡也是很重要的,所以《サイレントマジョリティー》安排了佐々木久美与佐々木美玲的个子最高二人组来构成对称关系,三个个子娇小的放三排中间,铃木光子最中间。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按身高顺序”这个说法既非撒谎,也非随便决定的,此外一遍又一遍的换位置让成员们来跳,也是为了培养她们能应对任何位置的能力。
然而工作人员们的苦心并没有得到成员们的理解,或许他们还不太理解女孩子们的小小心思吧,于是从这里开始就有了“大人不值得信任”这样的想法。
除了站位上的苦恼之外,还有就是对于歌曲和舞蹈的理解,歌曲舞蹈对每个人来说脑子里都是没有概念的。因为见到老师的次数不多,所以一直都是在训练着体力,协调性,柔韧度这样的基础训练,所以对于歌曲舞蹈就只有好不好听和好不好看这样理解。
更深层的内涵什么的,平假名成员里笨蛋还是挺多的……
所以就只能照着视频里汉字欅坂成员们的动作硬练,至于细节,嘛嘛,大致上动作还是对的。
…………
平假欅练习的第十天,汉字欅坂的成员斋藤冬优花推开了平假名欅坂练习室的门,长滨拿着笔记本跟着一起进来。
“嘛嘛,刚好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你们……”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聪明一些的成员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恐怕这是长滨跑去找过来的“指导讲师”了。
在问了好之后,负责舞蹈的老师也说,“刚好斋藤桑在这里,你们就练习一遍看看,就silent y吧”,成员们照着跳了一遍。
“这个摇晃的动作…是要表现出树叶在风中摇曳的感觉,所以动作不是整个身体都晃,就只要轻微晃动上半身……对,就是这样。还有这里…脚步重一点比较好,一二“噔”这样的感觉,这样会比较干净利落……”斋藤冬优花也给出了自己的指导,然后长滨也是在帮助着指导大家。
“对对对,就是这样,做的很好啊。”长滨说道,当然舞蹈这一块还是逃不掉井口真绪这里。
“有点像初期像长泽菜菜香,初期的菜菜香也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跳对,不知道自己做的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斋藤冬道。
不擅长的感觉只有不擅长的人才知道,或者这个样子的两人可以交流下经验,所以把在汉字欅坂中也不擅长舞蹈的长泽菜菜香请过来当井口真绪的“指导老师”,没多久就把长泽菜菜香就过来了。看了井口真绪跳的后,长泽菜菜香也是哈哈的笑了出来,然后两人就开始了,
“是脚这里的问题?”
“不是,你看下我的……”
“原来如此…”
“和我是同样的问题啊,这样肯定很辛苦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同为不擅长舞蹈的人之间的默契或者共通之处,井口真绪的舞蹈奇迹般地渐渐有了进步。然后听到消息的其她汉字欅坂的成员也来到了平假欅的练习室里。比如今泉佑唯、渡边理佐、志田爱佳、织田奈那、渡边梨加、米谷奈奈未等人都来了。
等到平假名欅成员们的练习结束,大家也是给出了自己的指点,对平假欅成员们也是没有隐藏把经验交给了她们。“汉字欅的大家都好温柔啊,都是好人呢”平假欅的成员们是这样的感受。
“这双鞋太强了……”渡边理佐缩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说着井口真绪的鞋子,边上的工作人员也是笑出了声。
“诶,因为很轻,放进包包里也不会很重,很方便所以……运动鞋体积太大了,还是这个方便……”井口真绪解释道。
“呀,不愧是你。”
“是啊是啊,太厉害了。”
成员们穿的多是运动鞋或者帆布鞋,井口真绪穿的是明黄鞋底包边的室内鞋,多用于学校进教室换的鞋子……之后的一天在附近排练的汉字欅坂的center平手友梨奈趁着休息时间,来到了这里,给出了指导,
“这里要像抓紧心脏一样……手上来的时候也是,要有力准确,在手握紧的时候脑袋也有有力地向上摆动……动作幅度就这样就可以了。”说着平手友梨奈做了一下舞蹈动作,
“来,全员一起试一下……”
“咚…咚…咚…”
“啊…不是向上,而是向前,这样的……感觉你们一直都在向上,再来一次……”
“咚…咚…咚…”
“提高了很多啊,这感觉就对了…”
这样的指导对于平时没正儿八经上过课来的平假欅的成员们来说是十分难得的。在给出了自己的指导后平手友梨奈又匆匆赶回去继续排练了。
然后这次因为在汉字欅坂兼任而没参加之前排练的长滨neru也参加了进来,这次是真正的全员聚齐了。把作为平假欅center的这份骄傲放在心里,全力的提高完成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假欅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成员们的眼神,表情也变得锐利了起来,动作也是干净利落。令人有些不安的井口也算是追上了成员们的脚步,整体的舞蹈也算是整齐了起来。什么是一体感,就是练,加练,再加练,这样整齐了就有了一体感。
除了井口之外铃木光子本身也有问题,那就是铃木光子的“动作很大”,就像舞蹈老师说的,“你把跳舞当作是你发泄压力的方式”,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不控制的话就很容易体力用尽,而且有些会和风格不搭。大家都是淑女风格,好嘛,镜头到你这变成“一丈青”了,所以铃木光子现在是能“放”不能“收”,关于这一点铃木光子也在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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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番外三(3)
所以咱们公司缺少做事的员工,以后就委屈你和那些员工一起去工地上吧。”
席城听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来,他不敢相信关莫说的话,不经再次问道:“关总监,您的意思是让我去下工地,在工地上做苦力?”席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沦落到成为一个出卖劳力的人。
关莫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席城说道:“你不要担心,工地上的活虽然脏点累点,但是非常的简单轻松,并且不需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也许一开始你不会那么快适应,但是时间长了就好了。”
席城呵呵的笑了起来,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要靠出卖劳力才能留在这个公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不经问道:“这是顾总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关莫看着席城,眼神非常的复杂,他对席城说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顾总已经将权力交给我了,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作为总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你说呢?”
席城点了点头,说道:“关总监说得是,我这就去工地。”席城手握着拳头,心有不甘的朝着工地走去,内心像是推到了五味杂瓶,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能想像得到他即将面对的是别人的目光,那种钻心的疼痛是他必须去面对的,关莫倒是非常的满意席城的这个乖顺的样子,作为一名总监,之前他听说席城要重新回来了,他为此担忧了一把。
一旦席城回来的话,那么他要情何以堪呢?关莫知道以顾总的性子,是不可能将一个项目安排两个负责人的,这么一来也不利于工作的施展,那么必须有一方作出牺牲,退出这个项目。
关莫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倒霉的炮灰,他不想自己变成席城的替代者,虽然他知道席城是一个有才的人,但是关莫觉得自己并不比席城差,所以他并不认输,也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席城。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顾总和公司的决定了,虽然后来关莫听到了席城的消息是他被取消了之前的职位,可是只要席城在公司一天,对于关莫来说就是一种威胁的存在,关莫不放心让席城继续留在公司里面。
他冥思苦想,想出了这个办法,想着席城是公子哥出身,现在落魄到此,不得不为他人打工,但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什么苦,人生也一直顺风顺水,如果让他去做苦力的话,席城一定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到时候他便会自己主动的离开这个公司的。
关莫觉得一旦将席城赶走了,自己的位置也便牢靠了,所以他才一大早便将席城分配到了工地上面去,和那些出卖劳动力的人一起到工地上付出辛勤的汗水。
席城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关莫,已经让他有些震惊了,看着席城依然屹立的背影,关莫觉得用不了多久,席城就会因为吃不了苦,受不了那份罪而离开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席城心中也明白这大概是关莫对他的一种防御心理,所以将他弄到工地上去,如果是顾总的话,他不至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正所谓英雄惜英雄,顾总虽然自私自利,现实无比,但是他还是会用一种体面的方式让席城离开,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席城的。
席城来到了工地,在去工地的路上要经过“正好”餐厅,老远就看到了里面人声鼎沸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热闹,而四周也开始有了很多竞争的商店和餐厅了。
席城不得不在心底里感叹,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呀,一抓眼的功夫,这里就全部变了样子了,还记得他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便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开发的地方,虽然会比较难。
果然现在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他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是那么的犀利,但是这一切他却没有从中获利什么,而是再一次回到了起点,回到了一无所有的时候。
阿正正好在前台忙活着,因为餐厅已经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他重新高薪聘请了厨师,自己则主要盯着餐厅的一切运转,以前不知道安好好做的这些事情有多操心有多累。
直到阿正自己也开始真正去经营一家餐厅之后才发现原来任何事情都不是那么的容易,就好像外行人看内行人,好像什么都非常的简单,一旦自己真正上手之后便会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阿正忙得焦头烂额,看到了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人正在朝着里面张望,而那个人正是席城,只是因为席城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阿正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没有认出来罢了。
“席城?你怎么?”阿正疑惑的问席城,不知道席城为何看上去如此狼狈的样子,虽然之前安好好急需用钱的时候,阿正就听说了席城的事情,也明白安好好是拿了钱去救席城的,可是现在席城的样子让阿正大吃一惊,不应该呀。
“阿正?你怎么在这儿呢?”席城也大吃一惊,他只知道安好好将餐厅卖出去了,并且卖了很多钱,并不知道买下安好好手中那些权力的人正是阿正。
席城还以为安好好和阿正两人一起将餐厅给卖了的。原来并不是,既然阿正在这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呢?”阿正也觉得非常的奇怪,于是问道,席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偷偷的到了餐厅,准备问清楚一下,为何阿正还在这里呢?安好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正也放下手中的活,见席城来到了餐厅,连忙热情的招待起来。
“安好好不是说你们把餐厅给卖了吗?卖了那么多钱都给她一个人了?”席城开门见山的问道。
阿正张了张嘴,不知道原来安好好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席城,他对席城说道:“姐夫,其实这个餐厅当时安姐姐是提出来要卖出去的,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将餐厅卖出去,于是便极力要将餐厅保下来,所以最后我一个人将餐厅全部买下来了。”
阿正还在心里疑惑着,席城该不会是在生气自己这么做吧,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选择留下来保他,将餐厅卖出去。
席城似乎并不关心的样子,大呼道:“阿正,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时是以多少钱将餐厅给买下来的?”席城问道,因为他越发觉得可疑,安好好是怎么拥有那么多钱的呢?
一开始席城就觉得奇怪,一个小小的餐厅,就算再怎么有未来的发展空间,也不至于卖出这个高的价格,就算真的有冤大头钱多人傻给买了过去,安好好怎么会这么做呢?让阿正放弃自己的梦想,那可是阿正一手一手打造的餐厅啊。
阿正迟疑着将当初给安好好的金额数目告诉了席城,心中很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席城的表情是如此的严肃,在看席城的时候,阿正的内心也感到非常的心虚,他很担心席城会问起他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到时候他要怎么去应答呢?
阿正可不想将自己借高利贷的事情告诉席城,他想着反正餐厅的生意这么好,一定会还清高利贷的,事情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就没有必要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了。
况且席城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席城在听到阿正说的数目之后更加的惊讶了。
“什么,阿正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姐夫,我哪里敢骗你,虽然过去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可是我一直还是非常敬重你的,我怎么会骗你呢?而且我骗你一点意义都没有。”阿正极力的证明自己没有骗席城。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横生枝节了,也不知道安好好和席城到底怎么了,两个人都一惊一乍的,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席城正准备开口,关莫已经来到了餐厅,他的脸色铁青,拉的老长,似乎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一样。
“关总监,我这就马上去工作。”席城知道关莫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还不是因为自己在餐厅里面耽误了功夫,让他不高兴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虽然席城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离开,想要弄清楚真相,但是也不想将关莫给惹怒了,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关莫既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整他,今后还指不定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你知道就好,别说我针对你,我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你在这里开小差这么长时间了,念你是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不要再犯了,要不然今后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关莫冷着一张脸说着,就好像一个严厉的老师在教育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席城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实在难以忍受关莫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在一旁的阿正也听得莫名其妙,他心里想着,席城不应该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吗?现在是要怎么样呢?
待关莫一离开,阿正便上前问道:“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穿着这身打扮是为何,难道你也要到工地上来工作了?”
席城本想着瞒着阿正才好,但是眼看着已经瞒不下去了,也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对阿正解释,只好叹了一口气,对阿正说道:“唉,这事情就说来话长了,等我下班了再来餐厅好好的告诉你,不过你要为我保密,可千万不能让你安姐姐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然她一定会伤心难过死的。”
席城说道,在这个时候了,他想得还是阿正不能让安好好知道。
阿正连连点头,看着席城的背影在自己的眼前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视线里的一个点,变成了一个出卖劳动力任劳任怨的工人。
阿正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席城好端端的怎么能去做那种粗重的活呢?一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现在竟然被迫去做这种活,他吃得了这个苦吗?
阿正直摇头,只想尽快等着席城下班,好知道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席城会甘愿忍受这一切。
席城戴着安全帽,身上穿着工人的衣服,开始随着工人们在工地上做起了苦力,此时已经夏初了,明媚的阳光在这个时候看来也不是那么的友善了,火辣辣的照在人的脸上和身上,让人感觉特别的难受。
就好像将自己的皮肤暴露在火中烧烤一般,也不知道那些工人是怎么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做着,任劳任怨,席城看着那些工人的身上流着汗水,他们身上的皮肤黝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就好像是一枚发臭的鸡蛋一样。
席城想着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心中就不免难过和伤心,汗水正在顺着身上的皮肤往下蔓延着,像是一只只小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席城伸出手去擦了一把汗,他感觉自己唇干口燥,就快要晕倒在地上一样,关莫看到了席城这个模样,得意洋洋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道:“席城,你还好吧,这种活其实很是锻炼身体的,不过你从来都没有做过,我真为你感到担心,你要是撑不住的话也别死撑了,还是回去好好的做你的大少爷吧。”
关莫的话听着很寻常,但是却充满了讽刺的味道,他巴不得席城因为吃不了这份苦而赶紧离开公司,这么一来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席城咬咬牙,对关莫说道:“关总监,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撑住的,不让您失望。”席城气喘吁吁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擦了一把汗,他已经发现自己的手指露在太阳下的皮肤已经被晒黑了。
“该死,要是安好好问起来要怎么圆谎呢?”席城在心中想着。
“那就好,我会在这工地上一直盯着的,要是谁敢偷懒的话,一定不会轻易绕过他的。”关莫恶狠狠的说道,好像一只很久都没有吃肉的狼一样。
周围的工人听了都冒了一身冷汗,马上就要中午了,眼看太阳越来越大了,这个时候关莫却一直在守着,甚至不给工人任何休息的片刻,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席城从来都没有在工地上这样磨难过。
大家也都为席城捏了一把汗,以前席城当总监的时候,虽然对工人的要求非常的严格,但是他很仁慈,从来都不会像关总监这么刻薄,现在他们就是想偷偷的帮助席城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关总监一直在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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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番外三(4)
神兵之下 至尊无敌
玄封,金刚寺持刀人!
刚才还还打打杀杀,一群戾气十足,脾气火爆的狠人。见到玄封持刀而立后,全都偃旗息鼓,不敢放肆。
荒古战场中没有规则,弱肉强食,血腥残酷。
大派的黄金妖孽,足以横行无忌,视他人为蝼蚁随意宰杀。
可在超级宗派的首领面前,就显得十分不够看了,那几个领头的龙脉四境妖孽,连目光都不敢直视玄封。
唯恐将其得罪,死无葬身之地!
这和尚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是持刀人,可随意杀戮,那柄刀更是大有来头。
传闻是一柄星曜圣兵,有数千年的传承,在金刚寺内代代相传。
嗖嗖嗖!
玄封身后,一群人影不断出现,其中有好几人修为都达到了龙脉四重境巅峰圆满之境。
他们血气如龙,浑身骨骼绽放着微光,通过血肉渗透出来。
龙脉三重境强化血气,龙脉四重境则是强化骨骼,由第四道龙脉不断淬炼加持。即便没有精修肉身,一个个肉身也强的没边,即便圣兵也很难真正将他们斩成重伤。
若是本身就修炼有肉身神诀,那倒了这一境界将会更为恐怖。
修炼到龙脉四重巅峰圆满之境,会达到白骨如玉,骨骼中诞生玉髓,不仅能滋养血气,还可强化龙元。
龙脉三重境就是个坎,能跨过这一关的人,实力会得到爆炸性的提升。
林云若不是本身底蕴就很惊人,在加上葬花相助,当日想要斩杀陆沉得费很大力气。
前提还是这个人,没有主动逃跑的心思,一心想跑杀起来更难。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
林云炼化地涌金莲和菩提子后,掌握浮屠圣纹和金莲圣火,修为也来到龙脉二重境巅峰。
即便不出剑,也可轻松重创陆沉。
平台上剩余的各方人马,瞧见玄封后脸色都颇为难看,同样是龙脉四重境。他们这帮人和玄封差距太大了,对方体内龙元之浑厚,浩瀚如渊。
如烈日般刺目,磅礴不可测。
“滚!”
玄封没有客气,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多谢玄封大人,不杀人之恩。”
一行人如释重负,拱手道谢之后,纷纷散去。
“师兄,应该让这些人留点东西再走的,这黑山虽说是一座死山。可终究还是有点上古传承留下的,这些人能走到此处,想必收获都不少。”
金刚寺二号人物玄简,双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气。
这人很神秘,带着半张面具遮住脸,显得极为诡异。
一旁苍玄也是叫嚷道:“没错,太便宜他们了!要不我追上去,敲打一番,也不迟!!”
他是金刚寺苍字辈弟子,对玄封和玄简弟了一辈,可实力确实窜的飞快。
在这荒古战场中机遇不断,前几日冒险一搏,度过龙脉三重境的死劫达到了龙脉四重境初期。
在一行人中,地位仅次于玄封和玄简。
玄封抬头看去,淡淡的道:“没必要。和那柄幽冥圣剑相比,他们身上的东西连零头都算不上。”
蹭蹭蹭!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从平台上退去的数十人还未走远,刚刚下去就被杀的七零八落,惨叫不止。
有一行人身穿华丽的长衫,各个俊朗不凡,身上宝光四溢,横冲而至。这行人也未赶尽杀绝,将道路清干净后,就立刻冲到了平台之上。
远远看去,就能知道这行人绝对不凡。
翡翠山庄!
这等风骚的装扮,除了翡翠山庄,荒古域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玄封,好久不见!”
翡翠山庄为首的青年正是修成琉璃宝体的陈涛,他仪表非凡,风流倜傥,看着玄封等人笑道。
“你来的倒也不慢?”
玄封神色冷漠没感到意外,可话里藏着机锋,颇有针对的意思。
幽冥圣剑只有一柄,除了自己人其他都是敌人!
“还行。”
陈涛目光快速打量四周,漫不经心的说道。
当视线抬头看向峭壁上的那柄圣剑时,眼睛瞬间就直了,喃喃道:“这恐怕是一柄至尊圣器。”
至尊圣器,仅次于神兵的存在。
同时烙印七种不同的星曜,将星曜数量刻画到极致,对应天上的一百幅至尊星相。至尊圣器全力施展之时,可以引动三十六天之外,至尊星相的无上威能。
神兵之下,至尊无敌!
玄封面色淡然,他早就看出这幽冥圣剑是至尊圣器了,只是受损较为严重。
看看这峭壁上流出来的死气,全都是这柄幽冥圣剑的精华,上万年的流逝早已没有当年的威能。
可纵使如此,这幽冥圣剑依旧是无上至宝!
哪怕仅仅有万分之一的修复可能,瑶光和天玄子这个级别的人物都会大打出手。
就算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也足以让圣人动心,陈涛和玄封绝对不可能让其落入外人手中。
此等至宝,非争不可。
谁敢挡路就是一个是,死!
“呵,至尊圣器,萧某也来凑个热闹怎么样?”就在翡翠山庄和金刚寺暗中对峙,气氛不太对劲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一会,大批刀客冲入这片区域,为首者正是天刀楼弟子辈中的首领萧魁。
他们的阵仗十分强大,一点都不比金刚寺弱。
三方对峙,互相僵持。
以至于谁都不敢妄动,远处瞧到这一幕的人,全都看的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他们心中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趟这浑水。
玄封、陈涛还有萧魁,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许多年前就是黄金妖孽了,如今早已站在荒古域青年一辈中最顶尖的位置。
可此刻都压抑着火气,没有率先妄动。
谁都清楚,一旦表现的过于强势,引起其他两家联手都是死路一条。
“俗话说先来后到,这地方是你们金刚寺先来的,要不你们先上去吧!”翡翠山庄陈涛,看向玄封笑眯眯的道。
“我看行!”
金刚寺的人还未开口,萧魁挑眉道:“这幽冥瀑布,死气如渊,一不小心就会殒命。佛门弟子,想来有许多克制的手段,正好让我等见识一番!”
苍玄顿时骂道:“当我师兄傻吗?上面还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何况,谁能保证你们不会背后偷袭?”
玄封双眼微眯,没有反驳。
身位金刚寺持刀人,他很狂没错,可还真傻到这个地步。
“这世上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我只听说过强者为先,萧兄的天元刀法以天为锋,以地为元,怕是一刀就能斩断这千年未化的幽冥瀑布。”
玄封看向萧魁不咸不淡的道。
传闻中萧魁将这门刀法修炼到第九重的境界,巅峰一击,可以释放出媲美龙灵级武技的威力。
陈涛的目光立刻落在萧魁身上,比起玄封这家伙的刀法更恐怖一些,且神霄刀意达到了极为强悍的境界,同样没法小瞧。
“呵。”
萧魁冷冷的道:“说的好像,陈兄的琉璃无相宝体,就怕这幽冥之气一样!”
无相圣诀第九重,琉璃宝体,圣兵难破,水火不侵。
说来说去,这三个人没一个好惹,且各个都是人精,谁也不信谁。
“三位既然这么谦虚,要不林某先来吧?”
就在这般僵持中,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陈涛、萧魁、玄封脸色同时一变,眼中皆闪过抹诧异之色。
还有人?
这怎么可能!
以他们的实力,谁能同时瞒过他们的耳目,总不可能是秦天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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