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大师》 第1章 孩子不见了？ 2011年4月8日，周五，古人都道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都过了两天，也不见天晴，连绵的小雨下了快一周也不见停，但好歹挡不住即将到来的周末勾起的人们对于购物消费和吃喝玩乐的热情。 魔都，红旗路附近一家最大的大润发购物中心，因为临近下班还有两三个小时，所以倒显得不是非常忙碌。 “您好，咸蛋黄和豆沙口味的青团还有吗？清明节虽然过去了，但孩子实在是喜欢吃，如果有的话，麻烦给我各拿一盒？”只见一位年龄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在超市糕点区停下，看着推着的购物车里已经装了一大半显然是收获颇丰。 “啊，是顾先生来采购啦，有的有的，清明过去了，青团销量比不上之前了，但每天还有少量的备货，您放心，都是早上现做的，糕点之类的绝对不隔夜卖。”售货员看着眼前男子那一头标志的斑白发丝甜甜道，很快就动作麻利地打好了包。 糕点区的售货员是个有点婴儿肥的年轻女孩，脸上还带着一副镜片大大的银框眼睛，那笑容看着让人感觉比卖的糕点都甜。 “好的，谢谢，另外，你们的手艺确实不错，青团很好吃，我就是怕孩子吃多了甜食蛀牙。”顾言推着购物车向收银区走去，只留下一脸深情凝望他背影的小迷妹。 “喂喂喂，别看了，魂都被勾走了。”小迷妹旁边另一个售货员小哥打趣道。 “没办法，实在是太有气质了，我总觉得顾先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叔魅力嘛？”小迷妹眼神迷离道，完全不顾身旁小哥的白眼。 收银区 “您好，一共810块6毛。” ……………… “四点零五分，接孩子时间刚刚好。”推着购物车的顾言看了看手腕的表喃喃笑道。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铃声让顾言一怔。 “喂？您好” “顾阳爸爸，对不起，顾阳在学校不见了，可能跑到学校外面去了，您现在可以赶紧过来学校吗？”电话那头是带着哭腔的年轻女子，顾言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儿子幼儿园的老师。 “什么？孩子不见了？我马上就到。”顾言闻言大惊，开口更是吓了周围顾客一大跳，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道不道歉了，当即甩开购物车就往幼儿园狂奔。 ……………… 红旗路小主人幼儿园 此时门口传达室内人头攒动，气氛异常紧张。 “童童，你告诉老师，阳阳去哪了？”问话的正是刚才跟顾言通话的，顾阳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老师姚琳琳，此时的姚老师可谓是心急如焚，她甚至都能想到孩子家长即将到来的暴怒场景，但是没办法，出现问题一味地隐瞒只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后果。 “姚老师，我答应阳阳不告诉别人的，如果我说了就会变成小狗，我才不要变成小狗。”说话的男孩子叫周童是全班跟顾阳玩得最好的伙伴，此时满脸为难还有一丝不安，实在是眼前的场面有些超出他小小心灵可以承受的范围。 “童童，老师跟你保证，你不会变成小狗的哦，阳阳那是骗你的，他不是最喜欢跟你讲故事有时候还吓唬你吗，现在阳阳跑到外面去了，外面有很多坏人，万一阳阳被欺负了怎么办？到那时候可没人帮助他哦，你们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只有你能帮他了哦。”尽管心急如焚但是姚琳琳还是耐着性子跟周童沟通，没办法，周童作为“本案”唯一的“目击者”，尽管还是个小孩子，但是哪怕能说出个只言片语也能提供极大的便利。 “啊，姚老师，那怎么办？阳阳就拿我的望远镜向学校外面看，他都看了好多次了，我问他看什么他都不告诉我，刚刚他说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还让我不要告诉老师，不然我就不是男子汉，而且还会变成小狗。”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不经吓唬，说着说着小脸已经煞白。 “童童，告诉阿姨，阳阳是怎么出去的？”站在一旁的园长李梅急问道。 “就从这里的门，阳阳自己打开的。”周童小手一指玻璃外面的大铁门，只见大铁门上有个校门门闩已经被拉开了，传达室里的门卫大爷老刘顿时脸都绿了。 “老刘，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为什么不锁门，现在孩子肯定是跑出去了，你就等着跟孩子家长解释吧。”李梅顿时憋不住肚子里的火，出现这样的事可以说是严重的工作失职。 那一边，被李梅一吼，周童顿时被吓哭，顿时传达室里更加杂乱。 “哎呀，我真的没想到有孩子会跑出去，我想着马上都放学了，就顺手把锁开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弄的，哪成想今天会这样。”门卫老刘是个忠厚老实的六十多岁大爷，发生这样的事顿时让他感觉无比愧疚。 “行了，赶紧查监控，看看孩子出了大门往哪边走了？姚老师和钟老师再问问其他孩子有没有看到阳阳的行踪，现在线索越多越好。”李梅冷着脸道。 …………………… “对着校门外的监控只有一处，监控的是校门正前方，监控显示孩子出了校门直接往左边方向走了，可能过了马路，大概方向是美食街那边，更多的信息看不到，只能猜个大概的方向。” “发动人手赶紧出去找，另外，马上报警，请求红旗路派出所排除警力协助寻找，美食街人多眼杂，万一出个什么事就晚了。”李梅说着就拨通了附近派出所的电话。 五分钟后顾言全身湿透赶到了学校，一方面是汗水另一方面是雨水，毕竟直到现在还下着小雨呢，正常这段路程怎么着也得走个二十分钟左右。天知道这路上的五分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一切不好的幻想纷纷流过脑海，又不停地摇头告诉自己要往好处想。 “阳阳找到了吗？”顾言扶住传达室的门框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摸了一把脸上汗水和雨水急切道。 “顾先生，真的对不起，我门现在知道阳阳大概往美食街那边去了，园长已经联系了派出所，人手已经派出去了，我们马上一起出去找可以吗？我相信阳阳应该没有跑太远，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姚琳琳看着面前狼狈的男子面带哀求道。 “唉，先找阳阳吧。”顾言有些烦躁道。 “哧，哧”两辆警车停在幼儿园门口，派出所的同志也及时赶到，不得不说，附近的警察同志还是非常给力的。 “孩子跑出去大概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我们是半个小时前才发现的。” ……………… 大约一个小时前。 1224路公交车在红旗路美食广场站停下，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下车后两两打着雨伞的四名靓丽女孩。 “灵灵，下着雨出来逛街体验好差，还不如宅在宿舍追剧，哪怕练琴也好啊，我感觉都快被泡得发霉了。”说话的女孩一头简单的披肩长发配一身白底碎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普通的小白鞋，长相甜美文静，说话间还有那么一丝慵懒和无奈。 “我说亲爱的雯雯大小姐，你还知道自己要发霉了？你要再继续宅在宿舍我看你才是要发霉了，还是那种能做成白汤豆腐乳的那种，又腻又咸。”说话的是跟上面共打一把伞的另一个女孩，长得有点萌，但是性格让人一眼就觉得这绝对是个性格跳脱的丫头。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就上周没来。”叫雯雯的女孩无语道。 “你问她俩？”何灵指着旁边共打另外一把伞的两个女孩，只见两女连忙点头表示认同，见状，沈婧雯只能表示无奈，明明是嘴馋，还非要说自己宅，真是……………… 由于来时的公交站台就在幼儿园这一侧，四女下车时候正好被当时用望远镜侦查的顾阳同学看了个真切，随后其目光就通过镜筒一直留在了其中一个女孩的脸上，当然了，小顾阳可不是为了看美女，小小年纪的他哪会懂成年人的龌龊，他只是对这张脸印象深刻…………………… “到了没呀，雨都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宣传得那么好吃？”何灵看着已经湿了一大片的右臂有点痛苦道。 “你个小妮子真是的，明明是你推荐的地方拉着大家来，结果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就你这样怎么能成为资深吃货？”陈双双有些无语道。 “哈哈，开个玩笑，好不容易碰到新开的韩式烤肉，还能打折，今天说什么也要吃到嘴里。奇怪，宣传页上现实的地址就是这里啊，藏在哪个犄角旮旯呢？”何灵有些不好意思道。 四女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人身后不远处跟了一个小尾巴，不用说当然就是将幼儿园搞得鸡飞狗跳的顾阳了。 此时的顾阳却非常纠结，因为经过很多次的观察，他发现四个阿姨里面有一个跟自己的妈妈长得非常像，但是从小到大在家里他确实没有见过妈妈，另外连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爸爸曾经告诉他，他们都去了很远的地方，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之前看见那个阿姨那么多次，他有点害怕，但是这一次他想近距离看一看是不是妈妈已经偷偷回来了。连绵的雨滴已经完全打湿了顾阳的头发和衣服，路过的行人看着宛如落汤鸡一般的小男孩不由在心里痛骂了几句诸如“哪个王八蛋家长，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以及为顾阳赶到可惜，但也仅此而已了。 “看，应该就是前面，吃了这一顿估计后面也吃不着了，一看这位置就知道这店肯定开不下去，不出本小姐意料的话，最多三个月，肯定倒闭，雨下大了，姐妹们，冲过去。”何灵指着前方道。 四女开始小步慢跑，向着美食的方向冲刺，这一跑可是让后面的顾阳就着急了，当即也只能迈开小短腿跟着往前冲。 “妈妈” “妈妈” “妈妈” 顾阳边跑边喊，十分焦急道。 “有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声音。”萧美娟提醒道。 “好像是后面在喊。”陈双双向后方示意道。 四人停下来转身，就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小正太嘴里呼喊着向她们跑来，由于跑得太急，在半路上还狠狠地摔了一跤，手里拿着的好像是望远镜一样的东西也被甩飞出去，似乎是散架了，四女顿时有点愣住了。 ……………… “妈……妈？”顾阳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踏出了那一步，站在了那个阿姨的对面，喊出了这个让他一直非常陌生的称谓。 这下四女不光是愣住了，那是直接傻眼了。 最终还是沈婧雯打破了沉默，因为她发现小男孩是对她喊得妈妈，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小弟弟，下着雨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快到伞里面来。”沈婧雯手忙脚乱地掏出面纸打算给顾阳擦擦雨水。 “别擦了，前面就到地方了，进去说吧，雨下大了，这样下去会感冒的。”萧美娟忽然反应过来道。 “啊，对对对，快去躲雨。”作为一名资深吃货，眼前的场景她表示有点看不懂，脑子那是直接不够用了，在她印象中，沈婧雯一直都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啊，像这种未婚先孕抛夫弃子的事情应该干不出来啊，她迷糊了………… “走了，灵灵”陈双双捅了何灵一下。 “哦哦哦”后者回过神。 ……………… 四女进店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商家要来了干毛巾和大量的纸巾，然后就将顾阳的上半身脱的清光溜溜开始擦雨水，抛开这里面一些可能的误会，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那泛滥的母性光辉是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尤其是面对顾阳这样的小可爱。 “阿姨，我叫顾阳，我爸爸叫顾言，我可能认错人了，爸爸以前告诉我，妈妈他们都去了很远的地方，哪有那么快能够回来。”顾阳心中的勇气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四女对视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在心里却升起了更多的好奇。 “阳阳，那你为什么把阿姨看成妈妈了呢，我们长得很像吗？”沈婧雯有些好奇地笑道。 “嗯嗯，我没有见过她，爸爸在我的房间里放了妈妈的照片，你跟她很像呢，好几次上活动课我都在望远镜里看见阿姨，我总是觉得是妈妈偷偷回来的，可是你们走得太快，我又不敢大声叫出声。”顾阳有点垂头丧气道。 四女闻言沉默了一下。 “小家伙儿，你不会是偷偷从学校跑出来的吧？”陈双双狐疑道。 “嗯嗯，我看门口的爷爷没有锁门，我就偷偷跑出来了，但是我让童童帮我保密了，琳琳老师不会发现的，不过他的望远镜被我摔坏了，估计又要哭了。”顾阳有些无奈。 四女伸手拍了拍脑门，这孩子不光胆子大，还有点小机灵，不过你这点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老师呢？现在怕是那边已经炸锅了。 …………………… 四女预料的不差，派出所民警到位后一刻都没有耽误，当即向着美食街方向开始搜查和闻讯，由于临近放学时间，幼儿园门口的家长已经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看见门口的警车，纷纷担心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很多家长开始互相打听起来并很快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安心的同时也纷纷关心起后续的情况发展。 “喂？”此时顾言正打算过马路，由于心里着急语气十分不好。 “顾先生吗？阳阳有消息了，就在美食街里一家新开的烤肉店，名字叫韩御，是店里的一位大学女生打电话给我的，他们现在呆在一块呢。”姚琳琳电话里激动道。 “真的吗，好的，麻烦老师了，对不起，刚才我的语气不太好，我马上就过去，放学时间也到了，老师您先照顾好其他小朋友”顾言闻言更加激动道。 很快，好消息传播开，两辆警车来得有多快走得也不慢，其他家长也仿佛松了口气，幼儿园门口开始了正常的放学忙碌模式。 ……………… 韩御烤肉店，四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以及一位小正太正吃得热火朝天，不过从某人脸上一直皱着的眉头就可以看出来，那忧虑直接是摆在了脸上的。 “阳阳不喜欢吃烤肉吗？”何灵疑惑道。 “喜欢，烤肉可香了。可是，我一定惹爸爸生气了，快要放学了，他一定也知道了。”顾阳叹了口气道。 四女看着顾阳这幅郁闷的表情只感觉太有意思了。 第2章 不一样的父与子 顾言找到目标烤肉店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此时他跟吃货何灵有着同样的感受：这他么的这店也太偏僻了。 没有理会服务员的热情招待，走进去后在很显眼的位置就看见了四位靓丽的妹子以及在呼呼大吃的自家小可爱。顾言没有停顿径直走了过去，本来还大口吃着的顾阳看见老爸那十分难看的脸色，碗里的孜然五花肉顿时就不香了。 “爸爸，对不起，我犯错了。”态度很诚恳，表情很到位，一看就像是排练了很多次。 “嗯，唉，回家再说吧，首先谢谢四位美女，对不起，小孩子太淘气了。”顾言看着自家儿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向四女十分歉意道。 “啊，大叔，没关系，没关系，阳阳很可爱，刚才我们相处得很开心呢。”何灵看着面前出现的男子总有些复杂的感觉，发觉对方身上有种深沉的气质，像是拥有经过时光长河洗礼过的深邃的灵魂。那斑白的发丝下不知道又隐藏着怎样的往事。 “嗯嗯嗯，我们很喜欢阳阳，要不大叔坐下跟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你都淋湿了，先擦擦水？”沈婧雯有些手足无措道，此时的她跟何灵有着同样的感受。 “啊，抱歉，孩子打扰你们聚会了，谢谢你们刚才照顾他，我们就先走了，今天这顿饭我来请客，算是表达小小的歉意，真的是不好意思。”顾言看到沈婧雯眼里有些惊异，但是很快就收敛心神道，孩子找到了，他也不像之前那么烦躁，虽然此时的他依然有点小小的生气，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知道分寸的，自己一个陌生男子和四个女孩坐下一起吃饭总觉得怪怪的。 ……………… 四女最终还是接受了顾言请客的善意，顾言拉着顾阳先帮四女买了单，随后两人就打算往家里赶，不知道是不是心意相通，父子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竟然同时回头向沈婧雯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他三女都在吃着，只有沈婧雯留意着两人的动静，随即就是六目相对。最终，顾言和顾阳带着复杂的心绪走了。 ……………… “你们说阳阳家里的其他人是不是都不在了？”萧美娟看了一眼门口突然叹了口气道。 “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但是看到顾阳爸爸的样子，我感觉应该是真的，都不在了，唉。”吃货何灵的食欲竟然难得地受到了影响。 “年少白头呀，阳阳很可怜，但是阳阳爸爸绝对也不容易。”陈双双叹息道。 “好啦，都别唉声叹气了，遇到了就是缘分，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吧，至少今天可以吃一顿免费的大餐？”沈婧雯安慰三人笑道。 “嘿嘿，我们还不是沾了某人的光，给我们说说，被小孩子喊妈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有没有觉得心都化了？”何灵打趣沈婧雯道。 “我哪知道，你想知道你赶紧跟你家磊子生一个去，亲生的喊你妈你更有感觉。”沈婧雯狠狠地掐了一把何灵腰间的软肉。 ……………… 出了韩御往家的方向走了有十几步远，顾言想着还是跟儿子班级老师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比较好，听到父子俩已经汇合的消息，梅琳琳一颗半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只是随后，顾言就想到了落在超市的购物成果，只能无奈又返回去，同时希望自己的购物车还能原封不动地呆在原地。 ……………… 顾言顾阳父子住的地方离幼儿园很近，走回去只要几分钟，小区名字很普通叫红叶小区，也在红旗路这一条线上，四女所在的魔都音乐学院在最东面，往西就是大润发超市，再然后就是挨着的美食街和小主人幼儿园，红叶小区就在幼儿园的西侧几站路不远处。几年前，在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顾言实在是没办法在之前的房子里继续生活，含着悲痛和苦楚选了这里，也算是找了个各方面比较均衡的落脚点。 小区是普通的小区，虽然不太高级但是也兼顾干净整洁和井然有序；房子不是豪门大宅，但也是充满温馨的带院子的一楼一室两厅。隔壁家的两大一小看着回来的父子二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回来了？今天晚饭就别做了，来我家吃吧，菜都好差不多了，咱哥俩喝点再唠唠嗑。”说话的男子叫袁向华，夫妻俩都是东北人，年轻的时候就一起来魔都打拼，在红旗路上开了家早餐店，每天起早贪黑一干就是十多年，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夫妻二人这么多年的心血。东北地区年轻人外出打工并且常年留在外地的很多，夫妻俩不过是滚滚浪潮中最普通的浪花，不过夫妻俩都继承了东北人特有的性格：豪爽、热情还有那么点自来熟的感觉。五年多相处下来，顾言父子都认可了这个可爱的一家三口并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唉，好吧，那我们父子俩就不客气了，我先带阳阳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超市也买了不少东西，待会儿给你们也分点，不过老哥今天回来得挺好啊。”顾言没有拒绝。 “害，你嫂子打电话说阳阳找不见了，我就想着帮忙去找找，刚到学校老师就说找到了，我干脆也不去店里了，差不多也到点下班了，直接回来拉倒，晚上还能跟你喝点。”袁向华笑道。 “谢了，老哥，让你费心喽。”顾言苦笑道。 “行了，糟心话就不提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下来，就跟一家人一样。” ……………… 一场小小的意外被圆满的解决，一顿饭吃得也算开心和睦，两个孩子胃口小，吃了点爱吃的菜就调皮地往一边玩去了。 “老弟，今天这个事咋回事哦？阳阳平常懂事得很，哪能无缘无故地偷跑出学校去了，这多危险呀，有时间还是要跟孩子多说说，魔都人来人往这么多，可不太平。”袁向华的老婆见两个孩子在房间玩得投入，放下筷子向顾言低声道，袁向华倒是十分认同自家婆娘的观点，咪了一口小酒还不忘一直点头。 “唉，孩子估计是想他妈了，小家伙也是眼尖，今天碰到四个女大学生出来吃饭，里面有一个跟他妈妈长得还真有点像。”顾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将之前的所见所闻和心中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 “唉，过去的人和事情没有办法重来，我看你真地还是重新再找一个伴。老弟，你还年轻呢，阳阳现在还小，但渐渐地就大了，家里多个女人，对你和阳阳都好，后妈总比一直没妈要好吧，你呢，每天孤孤零零的，家里多个人说说话也好，而且虽然你没上班但老哥能感觉到老弟你经济条件绝对不差，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店里认识的老街坊不少，有合适的让他们给牵牵线？”袁向华热心道。 有点微醺的顾言这次倒是没有明确表示拒绝，是啊，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韩御那边，顾言想不到，在二人走后饭局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闷期后很快就进入了激烈期。四女每人两瓶勇闯天涯下肚，很快就暴露了腐女的天性。 在回校的1224路公交车上，脸上红红的四女并排坐在了最后排。 “姐妹们，你们知道阳阳爸爸给卡里冲了多少钱吗？整整一万块，就照我们今天这顿标准来，吃到撑吃到吐，还可以再吃九顿。”大吃货何灵右手食指弯曲在其余三女面前晃了晃道。 “还九顿，今天我是真地要吃吐了，本来还想着有人出了大头，就算奢侈点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合着还是我们格局小了，没看出来，阳阳爸爸还是个大款。”萧美娟苦笑道。 “嘻嘻，雯雯，要不考虑一下？当个后妈也不错哦，而且看得出来阳阳喜欢你，你们这样不会存在一般家里后妈跟儿子相处不来的那种尴尬局面。”何灵揉着小肚腩建议道。 “好啊，你个吃货，几顿烤肉就把你拿捏了，看我怎么惩罚你。”沈婧雯闻言大怒道，一双手不知觉地又伸到了某人的腰间，顿时车厢后面传来阵阵求饶声。 ……………… 两家人一顿饭吃到九点才差不多结束，饶是以东北纯爷们自居的袁向华在干了将近两箱大绿棒子后也有点找不着北了，顾言带着一丝醉意和顾阳回到隔壁的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真的困了还是故意躲着老爸，熟练地完成洗漱后就回到房间躺在小床上开始闭目养神。见此情形，顾言只能无奈地关灯退出儿子的领地。 “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顾言呢喃道。 窗外的灯光给屋内留下了丝丝光亮，顾阳扭过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一张相片：俏皮可爱的女孩，丸子头配白色碎花长裙，笑得很天真烂漫，两眼像是弯弯的月牙。顾阳扭过头看向天花板，眼角两边流下晶莹的泪光………… 第二天，周六，难得的是，就连连续几天的阴雨也申请休假，整个天地都沐浴在温和的朝阳之下。 由于不用赶着上学，父子俩都起了个大晚，小家伙精神奕奕跟老爸打招呼，反倒是顾言顶着一双黑眼圈在厨房忙活早饭。 “老爸，您昨晚没睡好吗？你的脸好像大熊猫。”客厅的餐桌上父子俩面对面坐着，顾阳好奇问道。 “有个不省心的儿子，晚上怎么能睡得好。”顾言白了小家伙一眼。 顾阳顿时觉得有点无奈，这让他怎么说，于是只能默默喝豆浆不接茬。 ……………… “今天天气好，想不想去游乐场和海洋世界？爸爸之前答应你的，天晴了就去，今天是个好机会。”顾言道。 “真的吗？想去，想去。”这两处地方对小孩子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 “好，快点吃饭，吃完我们就出发，我去你袁叔叔家问问欣欣去不去。” ……………… 上午十点，清明后的阳光已经具备了一丝丝的攻击性，但丝毫也没有影响前来找乐子的众多小可爱们，红旗路北侧的商业游乐场人声鼎沸，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海盗船、大风车、龙卷风、旋转木马以及过山车，除了旋转木马顾言为了在小家伙面前表示和蔼可亲允许尝试了一下外，其他刺激性项目通通不允许，不过两个小家伙也没有生气，因为确实那些项目就不是为小孩子准备的。 中午三人吃了顿肯德基，当然，在里面遇到其他小朋友疯玩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也是完全忍不住，结果就是，顾言吃撑了，两个小家伙就没怎么吃，导致在海洋馆的时候激情消退，神色萎靡。要不是萌萌的白海豚吸引了二者的注意力，估计早就要嚷嚷着打道回府了。 ……………… 傍晚，一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差不多在五点回到了家中，两个孩子已经累瘫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玩前疯癫癫玩后病恹恹。 “阳阳，带欣欣一起吃点零食垫垫肚子，爸爸去做饭，晚上让袁叔叔和袁阿姨在我们家吃饭。”顾言在厨房忙活起来，瞥了一眼瘫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孩子然后道。 “嗯嗯，欣欣我这里有旺仔牛奶还有果粒酸奶，你要喝哪个？”阳阳拿出主人家的气势招呼袁可欣这个小客人道。 “我要果粒酸奶，如果要是有点吃的就更好了，肚子饿饿的，阳阳，你爸爸真好，每天都能陪着你，不像我爸爸妈妈每天都看不见人，晚上很晚才能回来，很晚才能吃晚饭。”袁可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顾言对顾阳道。 “爸爸说，叔叔阿姨要挣钱啊，不然就不能给你买好吃的。你可以在我家吃饭嘛。”顾阳想了想道。 “嗯，不行，不行，妈妈说不能总是麻烦别人，阳阳，那为什么你爸爸可以每天不用上班呢？还能给你买果粒酸奶和奥利奥饼干。”袁可欣困惑道。 这一下倒是给顾阳问住了，说实在的，他知道自己老爸不上班，但是关于怎么还能有钱买零食这件事他还真有点弄不明白。当即坐不住了，腿也不酸了，脚板底也不痛了，抖擞着精神就扒在了厨房门口。 “老爸，您每天不上班，怎么会有钱给我买零食呢？袁叔叔袁阿姨每天那么忙。”顾阳歪着小脸向老爸好奇问道。 “你这臭小子问这个干嘛？”顾言切着菜有点疑惑道。 “人家好奇嘛。”顾阳笑嘻嘻道。 “对的，对的，欣欣也想知道。”嘴上吃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小丫头也在旁边兴致勃勃道。 “额，可能是叔叔运气比较好，每天走在马路上都能捡到钞票？”顾言笑嘻嘻道。 “哼，老爸骗人，我走那么多次都没看到钱，而且，捡到钱要交给警察叔叔，不可以买零食。”顾阳满脸怀疑道。 “嗯嗯嗯，叔叔不是好孩子。”袁可欣也非常认同。 看着两娃这么萌的样子，顾言实在是只能不厚道地笑了，结果就差点切到手。 ………………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阳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当即从小床上起身冲向老爸的房间，房间里顾言正捧着《平凡的世界》的看得津津有味。 “老爸，我想买个望远镜，哦，不对，是两个望远镜，我把童童的望远镜弄坏了，他肯定又要哭鼻子，我赔他一个新的，他就不生气了。”顾阳趴在顾言身边，抬着小脸卖萌道。 “那干嘛要买两个？”顾言假装板着脸问道。 “我也想要一个嘛，这样就不用跟童童借了，他可小气了，我拿奥利奥跟他换着玩一会儿都不愿意，还总是哭鼻子说我欺负他。”顾阳无奈道。 “那你在学校不许欺负同学知道不，买给童童的望远镜爸爸答应了，至于你自己的，爸爸要考虑一下，现在回去睡觉，盖好被子，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顾言笑道。 “哦，知道了。”小家伙兴致不高地回自己房间了。 “这孩子，小算盘打得还挺好。”看了小小的背影一眼，顾言将目光重新聚集在手中的书上喃喃道。 ……………… 第二天一早，父子二人依旧睡了个懒觉，不过在九点左右也都起来了，帮儿子穿好衣服二人洗漱完就出发了，早饭就不在家里解决了，顾言打算出去换换口味，他知道红旗路再往西一点有家不久前新开的双庆小面味道十分正宗，正好去尝尝。 ……………… 到地一看，这家新店隐隐已经有知名老店的潜质，店里面人头攒动，不时有客人吸溜面条和点餐的声音。 顾言点了一碗经典双庆口味的小面，顾阳不爱吃面就来了个老双庆特色糯米团配上钟爱的现磨豆浆。 上餐速度很快，服务员是个活泼的年轻姑娘，动作麻利又娴熟，父子俩迫不及待地尝了自己心仪的早餐，味道确实没得说，美得很，果然，好生意不是白来的。 第3章 阳阳从未停止惹事 顾言还是大意了，本来以为小孩子玩得望远镜怎么着百八十块钱也能搞定了，玩具嘛，说不定买俩还能打个八折九折啥的，结果没成想，小家伙门儿清，哪里有他想要的早就跟同学打听清楚了。 ……………… 在魔都音乐学院附近有一处规模颇大的体育公园，作为里面唯一一家户外用品专营商店，顾阳同学心仪的望远镜就在这里。 “童童的望远镜就是他爸爸在这里买的，他还总是跟我吹嘘说是外国造的，不过真地可以看得很远呢。”一路上听着儿子念叨，顾言想着大概就是这个地方，毕竟同样作为魔都音乐学院的学生，在附近生活了好多年的他对周边的环境也是很熟悉的。 ……………… 店里的生意还不错，由于是周末，出来健身的人不少，少不得要采购点消耗品，诸如羽毛球和运动型饮料啥的，至于户外用品柜台前倒是没啥人。 “爸爸，就是那个，跟童童的一模一样。”顾阳眼睛那是出了名的尖，只是那么一扫就在众多长枪短炮中发现了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小型双筒望远镜。 售货员也非常给力，顾阳话音刚落，目标望远镜就被从后面的展示货架上取了出来，放在父子二人面前并亲切地向二人示意了一下可以试着看一看。顾言对这个东西虽然不感兴趣，但是有机会尝试新鲜事物当然还是没有拒绝，不过稍微把玩了一会儿就有些脸红地放了回去，店铺外面的露天足球场上正在进行激烈的对决，少不了一些正在观战的青春美丽少女，虽然镜筒中的画面又大又圆，但是非礼勿视的道理他顾某人还是知道的，于是望远镜很快就被迫不及待地小家伙抢了过去。 “咳，咳，小孩子挺喜欢这个的，多少钱？”顾言有些不自然地向接待的年轻小伙道。 “先生，这款望远镜是蔡司入门级8倍双筒高清折叠镜，德国原装进口，这个倍数像这么大的小孩子玩也比较合适，店里卖2888附赠一个收纳盒。”年轻小伙职业地介绍道，能在周末过来体育公园健身消费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一些有点钱也有点闲的人，但至于会不会为一点点大的孩子花将近三千大洋买个玩具，他看着面前的孩子父亲，尤其是那一头明显因为日常操劳过度的斑白头发，感觉没啥希望。 “你说多少？”顾言感觉有点难以置信，不是买不起，而是实在超出预料。 “先生，2888附送一个收纳盒。” “这么小一个望远镜就要将近三千块？那旁边那个又长又大的岂不是后面要加个零？”顾言疑惑道。 “先生，那个反而便宜，这种样式的是我们店里主打的儿童兴趣天文望远镜，价格只有五百不到，如果团购两台或两台以上还能打九折。其余的无论普通单筒双筒望远镜还是天文望远镜都不会超过两千，我们店里还是以体育用品为主，望远镜卖得还是不多的。”年轻小伙笑道。 “阳阳，你小子的眼光还真是别具一格？”顾言看着不停捣鼓的儿子十分郁闷道，顾阳抬起头看了自己老爸一眼，完全不明白老爸是什么意思。 “望远镜我们要了，哦，不对，要两个，买两个可以优惠吗？”顾言决定还是不扫儿子的兴了，不过这也是因为望远镜娱乐属性不强，如果要是游戏机什么的那才是没得商量。 “啊，买两个？优惠可以有，老板虽然没说可以打折，但是我觉得稍微打个九五折还是可以的，另外我还可以送两个高级户外望远镜收纳盒，防水防火还抗震耐摔，比原装的好八百倍。”年轻的店员有些难以置信道，总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 ……………… 愉快的周末总是很短暂的。 周一，父子二人吃完早饭，顾阳就十分自觉地背起自己的小书包，只是书包怎么看都觉得比往常胖了许多，顾言了然，小家伙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把两件装备带上了。 出了门，隔壁对门袁家也开着门，只见袁可欣一边无精打采地扒拉着蛋炒饭，时不时地喝两口牛奶，袁母正站在女儿身后帮其梳着头。 “欣欣，快一点，阳阳都准备出发了，再墨迹你上学就要迟到了。”袁母给女儿扎头发手法很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漂亮的双马尾，只是看着袁可欣的那即将待机的状态就跟大多数早晨的父母一样，心里的小火苗有点抑制不住。 ……………… 袁母送完女儿就赶忙回店里帮自己丈夫，顾言倒是暂时留在了学校，主要是顾阳上周的“恶劣”行为还没有个说法，作为孩子家长怎么着也得跟班主任老师好好交流一下。 “袁先生，上周五阳阳的问题我首先代表幼儿园向您表示歉意，幼儿园在管理上还是存在了不少漏洞，接下来，园方会针对出现的漏洞进行彻底整改，我们现在正在招聘额外的警卫人员增加人手，提高园内的巡查力度，同时全方位增加监控的数量，这样也能更好的保证孩子们的人身安全，预防一些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园长李梅和阳阳的班主任姚老师对这件事显得非常重视，这倒是让顾言十分安心，虽然这件事主要还是跟自家儿子跳脱的性子脱不了关系，但是学校能用于承担责任并积极改进那倒是也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表率作用。 ……………… “麻烦姚老师了，阳阳确实是让你费心了，这孩子现在有点调皮，哦，我到了，姚老师留步，耽误你工作时间了。”顾言和姚琳琳一块走到了门口，顾言笑道。 “没关系啦，阳阳很聪明，而且也没有很调皮，我很喜欢他呢，就是可能因为家庭的原因导致了他母爱的缺失，所以在性格上有些缺陷，就是比别的孩子多了一些敏感和孤僻，有时候还显得有点冷漠，如果可以的话让阳阳能够感受到完整的家庭温暖那是非常有必要的。”姚琳琳面带笑容地凝视着顾言道。 “嗯嗯，嗯？”顾言突然觉得这个姚老师是不是话里有话。 我承认你说得很对，但是你那个含情脉脉配上你这意有所指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点？你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知道后妈有多难当么？有必要一开始就直接选择地狱难度？顾言心里默默想到，于是只能落荒而逃。 ……………… 周一到周四，眼看着就要愉快过去了，都说孩子和家长对周历的敏感度是不一样的，就比如顾言和顾阳，顾阳那是数着天数上学，就盼望着周末能够在家好好玩耍，但是顾言却总感觉时间像是没有概念，一眨眼就到了又一个周末。 还是那个让顾言记忆深刻的周五下午，不过这次时间要早得多，大概下午的课程才刚刚开始。顾言在家正睡着午觉，熟悉而又急促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吓得他一个机灵，毫不犹豫就起身接听了过去，顾言得承认，这铃声的威力确实比闹铃要强悍得多，以后是不是可以考虑闹铃也用同样的铃声，这样还能治治自己的起床气。 “喂，是姚老师吗？您好？”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联系人，顾言想着是不是自家儿子又在学校作妖了，总不能又溜出学校了吧？ “顾先生，下午上课之前的小课间，阳阳跟班里的同学打架了，两个孩子打得还挺严重的，所以希望双方家长来一趟幼儿园。”姚琳琳那是既无奈又欣喜，谁让她每次跟顾言说话的时候都小鹿乱撞呢。 花了十分钟，顾言风尘仆仆地赶到幼儿园，直接就往姚琳琳地办公室去了。 办公室内场景还有点小小的严肃：两个小孩低着头站在姚琳琳的办公桌旁边，一副老实巴交又争当三号学生的模样，只是有时隐约可见二人还时不时地互相敌视一样，姚琳琳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个小家伙面带寒霜，对顾言这种成熟男人来说看着她表现出来的甚至有点幼稚的严厉在小孩子面前却是威力十足，或许这就是当老师的对学生的天然压制。 跟阳阳干架的是阳阳同班里出了名的小刺头和捣蛋鬼小胖秦强，其名气之大就连很多学生家长都有所耳闻，顾言同样不例外。不过奇怪的是，顾阳在班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不好惹，两人同班三年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怎么今天就擦出了火花干起了架。 不多时小胖秦强的家长也来了，是个体态超级圆润的胖女人，只见她一进门就急匆匆地跑到自家儿子身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那小胖子也是个十足的戏精，看到老妈来了，嘴一撇就嚎啕大哭起来，撸起右手臂的袖子，指着上面的大块淤青和红肿瞪着顾阳随即就开始控诉顾阳同学的暴行以及表达自己的委屈： “妈咪，我的手臂很痛，顾阳他欺负我。”恶人总是会先告状的。 “秦强跟我要望远镜玩儿，我不给他，但是他趁我不注意就直接抢过去了，还故意摔在地上，望远镜都摔坏了，我很生气就推了他一下，然后我俩就打起来了。”顾阳倒是十分平静，对着老师和老爸简洁而又明了地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 “看看我儿子手臂上的伤，学生和家长必须向我家秦强道歉并且支付医药费，幼儿园也必须对打人的同学严肃处理，犯了错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姚老师这就是我的条件。”秦强母亲看着儿子的伤那真是心疼坏了，一连串的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凡事讲因果，是你家儿子抢夺同学物品在先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在后，而且打架也是两个小孩都动的手，不存在谁单方面欺负谁，你家小孩受了伤我可以赔医药费，但是道歉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道歉也应该秦强同学跟我家阳阳道歉，而且阳阳的望远镜被秦强摔坏了，这个肯定也是要赔给我们的。”作为一个文明人同时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顾言崇尚的一直都是法和理，向对方这种无理取闹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并且也无法认同的。 “哈，打了人，态度还这么恶劣，你就这样教育小孩的嘛？”秦母听了顾言的话顿时就炸了。 “秦强同学家长，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你说的那些我坚决不会同意，要不这样，我们让姚老师评个理，或者直接报警，让警察同志来处理，他们如果说道歉我就道歉说赔钱我就赔钱，你看怎么样？”顾言那是不可能妥协的，自家儿子处理问题虽然暴力了点，但是主观上还是没有错误的，怎么能够随便就委屈求全呢？ “强强妈妈，道不道歉就算了，你们互相赔点钱弥补一下损失就当过去了，您给阳阳家长赔点钱重新买个望远镜，孩子放学接回去到附近医院去检查一下再敷点药，下周我让阳阳爸爸给您报销医药费。到底是小孩子打架，小孩子忘性大，可能过几天两个孩子就能处成好朋友了。”看着双方家长谈判陷入僵局，姚琳琳果断站出来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当然，她认为这个台阶最主要还是为秦强妈妈给的，因为她倒是觉得顾言男神说得很有道理。 气氛顿时僵住了，但是经过短暂的权衡似乎秦强母亲还是接受了姚琳琳的台阶。 “望远镜重新买一个要多少钱？”丰满的女人脸上十分冷漠道。 “2888，就在魔都音乐学院附近体育公园里的户外用品店买的，我家里有发票。”顾言轻声道。 “多少？”一听报价，胖女人被惊得声音硬是高了一个八度。 最终，事情还是完美处理了，两个小朋友互相道了歉，至于医药费和买望远镜的费用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到底是价格不普通的望远镜消弭了一切矛盾，谁让秦强妈一合计感觉亏大了呢，毕竟，吃亏的事儿可不能干呢……………… 第4章 缘分终将让你我再次相遇 傍晚，一对父子不紧不慢地迎着夕阳往家的方向踱步而去，这两人自然就是顾言和顾阳了，顾言平静地在前面走，顾阳背着小书包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脸上有着莫名的失落。回到家中，顾言有些疲劳地瘫坐在沙发上，顾阳同学则是奔向自己的房间打算好好看看自己的望远镜。 “阳阳，过来，等一会儿再进房间，爸爸有话问你。”看着小身影准备往房间里钻，顾言坐直了身体向顾阳喊道。 顾阳身型一顿，向床上扔下自己的小书包只得回到客厅在顾言身边低头站下。 “站好，头抬起来。说实话，爸爸现在很生气，阳阳，你知道为什么吗？”顾言看着面前的儿子有些生气道。 “是因为我跟秦强打架？”阳阳有些委屈道。 “不是。”顾言言简意赅道。 “那是因为我弄坏了望远镜吗？”顾阳有些不确定道。 “也不是。” ………………顾阳沉默下来，小小年纪如他还无法明白大人的想法，此时此刻对他来说，这两件事就是天大的事情。 “阳阳，才隔着一个礼拜，上周的今天你偷跑出幼儿园，琳琳老师说你不见了，爸爸一口气从超市跑到幼儿园差点被吓死，然后周末爸爸既没有骂你也没有说你，还带你出去玩了一天，给你买了喜欢的望远镜，当时不是因为爸爸不生气，不把你的错误当回事，而是因为爸爸一直相信阳阳是个懂分寸明事理的孩子，所以爸爸尽可能不对你发火，希望你能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今天呢，秦强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顾言生气道。 “是他摔坏我的望远镜，我才推他的，然后他就撞到墙角了。”顾阳理直气壮道。 “别人弄坏你的东西你就可以伤害别人吗？爸爸从来没有这样教过你，秦强弄坏你的东西他一定会付出代价，但这不是你就可以伤害他的理由。如果有坏人故意弄坏了爸爸的琴或者音响，那爸爸可以跟你一样把他揍得头破血流吗？明确告诉你，不可以，因为打架斗殴是所有人都非常痛恨的，而且这可能还会让你自己受伤，那个秦强在班级里一向调皮捣蛋还爱打架，万一受伤的是你怎么办？”顾言颇为严厉道。 顾阳不说话只是气鼓鼓地听着。 “爸爸说的话听进去了没有？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顾言看着儿子倔强的小脸扳起脸抬高音量道。 “哼，爸爸不讲道理，明明是秦强先欺负我，我没有错。”顾阳顿时十分委屈，眼泪吧哒吧哒就掉了下来，随即带着哭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关上了门。 客厅里听着儿子哭声的顾言有些无奈，随即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头。 “唉，这小子脾气是越来越大了。”随后只好去厨房忙活晚上的吃食了。 ……………… 一夜无话，不过顾言再一次失眠了，第二天早上。 想了一晚上，顾言觉得在处理儿子打架这件事上，前一天晚上的语气和方式确实有点不太合适，毕竟阳阳确实是受害者，让受害者接受指责和批评那是强人所难的。 顾言一直都是个知错能改的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要积极地反思和弥补，至于怎么弥补顾言还是很有主意的。 ……………… 一大早，趁着家里的小祖宗还在睡懒觉，顾言就赶到了上次的户外用品店，此时距离体育公园内部的运动场馆开馆还有半个小时，但是户外用品店已经开门了，顾言进去的时候还看见几个来取球拍的年轻人，想来是之前送来维修的。 “咦？先生是您啊，需要点什么？”上次同一个年轻销售员一眼就认出了辨识度颇高的顾言。 “上次的同款望远镜还有吗？”顾言笑问道。 “有，有，刚备了几只，先生打算买了送人？”年轻小哥热情问道。 “不是，给儿子买，上次的玩坏了，重新买个新的。”顾言无奈道。 “？？？”小哥一脸懵逼，就几天功夫还能玩坏了？莫不是拿来当板砖砸人了，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坏？ 小哥猜得八九不离十，望远镜确实怕摔，顾阳手上那个外表看不出多大的伤痕但是在观测和聚焦上确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看远处有点模糊不清晰了。 ……………… 回到家中已经快九点半了，把买回来的早餐放在客厅桌上，偷偷开门走进儿子房间，感觉里面的小家伙已经醒了，但是演技还不错，闭着眼睛装睡得还像那么一回事，只是小脸上的眉毛一颤一颤的，多多少少有点露馅。 “阳阳，起床了，爸爸买了刚出锅的生煎包，起晚了爸爸就全吃光了哦。”顾言看着儿子可爱的睡姿哪里还有昨天生气的模样。 小家伙翻了个身只给老爸留下一个傲娇的后背。 顾言哑然失笑，把新买的望远镜放在床头柜上就慢慢出去了。 ……………… 感觉到老爸走后，顾阳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扭过头一看只见相框旁边出现一个熟悉的包装盒，随即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将包装盒扒拉到床上，果然如他所料，竟然是一个新的望远镜。 ……………… 客厅里，顾言面对卧室的方向坐着吃早饭，生煎包配可可奶，那滋味叫一个赞。儿子房间的动静他已经听到了，想必不一会小祖宗就要“出关”了。 果然，顾阳穿着睡衣，咧着小嘴笑眯眯地像是做了美梦一样就开门出来了，还跟顾言道了一声早安，只是那脸上的神情顾言怎么看都感觉小家伙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嘿，臭小子还跟我这害羞起来了。” 在气氛变得愉快起来后，果然干啥都能变得高效又温馨，趁着吃饭的功夫，顾言就将昨晚没有做完的思想教育工作继续进行了下去，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了抵触心理，父子俩交流非常愉快……………… ……………… 在儿子不惹祸的时间里，顾言还是觉得日子非常充实和悠闲的，每天就是看看书或者出去瞎逛逛，如果天气好再去敬老院找几个忘年交老大爷杀几盘象棋顺带侃侃国内外局势。 五月四日，青年节，周三，下午，康泰敬老院 康泰敬老院在双庆小面的对面，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双庆小面在敬老院的对面，因为正是有一次顾言遛到敬老院找几位大爷下棋无意中才发现刚开业不久的双庆小面。 康泰敬老院是一所历史比较悠久的单位，或者说整个红旗路上几乎所有的单位历史都比较悠久，比如像是阳阳所在的小主人幼儿园以及红叶小区，历史留下的痕迹都很明显。也正因为敬老院建成较早，当然在管理上就稍微略显开放，顾言这个外人才能随随便便就溜进去了。 “张大爷，我可是要将军了，不出意外您这把是输定了。”敬老院大门口附近的五颗老松树下，摆着很多石桌和石凳，今天显得有些热闹。 “小顾啊，刚才那步不算，我还没考虑好，我这个车应该走这里。”张大爷一如既往地喜欢悔棋，不过顾言也不恼，假装生气地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老人家的操作。 “老张，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你这技术年轻的时候就不咋地，干脆认输算了，别到时候让小顾给你杀个光头，那可就不好看了。”旁边观战的李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 “老李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那水平我还不知道？观棋不语懂不懂？”张老头有些生气道。 顾言看着眼前几个老头吵吵闹闹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玩。 “唉？几位大爷，钱大爷呢？他可是嗜棋如命，今天怎么没来？”顾言环顾一圈感觉有些奇怪道。 “唉，上上个礼拜走了，他都快九十了，前一天晚上睡一觉第二天早上护工发现人就走了，老钱这辈子倒也没受罪。”旁边另一位赵大爷平静道。 “小顾，我们这帮老家伙年纪都大了，哪一天不在了很正常，你还年轻，可不要总是陷在过去的痛苦里。”张大爷面带洒脱同时又带着真诚对顾言道，作为多年的忘年交，这帮大爷对顾言的往事都知道得十分清楚。 顾言有些感触地点了点头，如果痛苦真地能轻易地被忘却，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眼泪吗？他沉沉地想到。 ……………… 思量间，大门口突然传来嘈杂声，而且还越来越近的样子。 “是不是他们来了？看起来人还蛮多的样子。”李大爷看着大门的方向笑道。 “谁来了？”顾言闻言有些好奇道。 “就是那个学唱歌跳舞的大学，哦，叫魔都音乐学院，这条路一直往东就是，他们提前就跟我们打过招呼了，说是今天下午要过来组织个活动，给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表演一些节目。”李大爷兴致勃勃道。 “人家那叫慰问演出，是学校社团组织的，以前也有过，现在的大学生思想觉悟还是不低的，还知道关心老年人，我看这学校领导干得不错。”张大爷同样开心地评价道。 “那这收了吧？唉？小顾干脆也留下凑凑热闹，我记得你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吧，来看看你学弟学妹们学业成果怎么样，好不好？”赵大爷发话道，同时还向顾言发出邀请。 顾言看了看表，才不到两点，时间还早得很，于是就愉快地答应了。 很快，几乎所有能跑能动的大爷大妈都跑出来看热闹了，老人家就喜欢小孩子和年轻人，因为孩子和年轻人身上有他们渴望的青春和活力，魔都音乐学院一场别开生面的社团慰问演出顿时给这个平静的敬老院注入了活力。 来的是一辆大巴车，大巴车打开门，下来的陈双双被眼前的场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只见车外面围了一圈老爷爷老奶奶，都是头发稀疏而又花白，不过从他们脸上都能感受到和蔼和亲切。 “爷爷奶奶们好。”趁着其他社团成员下车的功夫，陈双双热情地跟身边的老人们打起了招呼，顿时让老人们更开心了，他们就喜欢懂礼貌又热情的孩子。 沈婧雯和何灵紧随其后，前者背着一件小提琴包，后者则是直接将狭长的长笛包抱在了怀中。最难得就是萧美娟，因为她是学大提琴的，大提琴那个体格比小提琴可是大了好几圈，所以她干脆就不急着下车，等其他人都下了再动身，免得磕坏了她的大宝贝。于是干脆打量起人群来，爷爷奶奶看起来都很开心，而且也很和蔼，想必今天的活动是值得的。 不过，很快，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头发是斑白的，在一群同样差不多发色的人中不太起眼，但或许终究是年龄的原因，总是有种跟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的感觉。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萧美娟把头伸出了车窗，随后终于还是确定了。 “他怎么在这里？难道是过来看望家中长辈？”萧美娟疑惑地喃喃道。 第5章 有温度的青年节 所有人下车后，社团社长一个长相颇为高挑的女生双手举着队旗就领着大部队往敬老院内部去了，一路上所有社团成员都很善意地跟周围的老人们打着招呼，良好地展现了当代大学生的精神风貌和人文素养。 只见那鲜红的队旗上“争做优秀青年，用音乐表达爱”十二个白底大字随着微风悠悠飘扬分外鲜明。 沈婧雯四个人穿插在队伍中，萧美娟又看了一圈没有再发现顾言的身影。 “娟娟，你看啥呢？”何灵看着对方奇怪的动作好奇道。 “我刚才在人群里看见阳阳爸爸了。”萧美娟轻声道。 “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巧？你是不是看错了？”何灵瞥了沈婧雯一眼难以置信问道。 “我确定没看错，不过现在确实找不到了。”萧美娟无奈道。 “好啦，可能就是碰巧了，我们跟上去，可别掉队了，说不定待会儿还能遇到呢。”沈婧雯指了指前方的大部队道。 众人演出的地方是在敬老院的一处大礼堂，大礼堂的基础设施非常齐全，因为这里平常也会用来给那些外请来的商业话剧团、戏剧团作为表演场地，毕竟老人们也是需要精神食量的，这样才能更好地充实生活。 魔都音乐学院这批过来的社团成员几乎都是器乐系的，所以只有二十多人却几乎装满了一辆大巴的整个车厢，因为每个人都带了自己的乐器，有大有小，哦，当然陈双双除外，她的专业是钢琴，这批队伍中只来了她一名钢琴演奏人员，由于钢琴太重实在不便于运输就干脆直接用了敬老院现成的一架普通的立式钢琴，这也是预先安排好的。 节目很快开始，顾言和三位最熟悉的棋友找了个居中稍稍靠后的位置坐定，敬老院的负责人就直接开始了开场白，只是向校方和所有参演人员表达一些感谢啥的。而后台四人透过幕布很快就在观众席中发现了顾言的身影。 “完了完了，真的是阳阳爸爸，竟然还碰到熟人了，有几首曲目我还不太熟悉呢，这下要丢人了。”何灵有些头痛道。 “你怕啥，咱跟阳阳爸爸就见过一次，说不定人家都忘记咱了呢，好好演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沈婧雯戳了戳何灵的小肚腩故作镇定道。 顾言倒是老早就认出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四位学妹，这让他倒是对这场演出期待了起来，就像是原本一部普普通通的电视剧里突然出现了自己熟悉的演员，那当然要好好品鉴品鉴了。 “倒是变得有些期待了呢。”顾言笑着心里想到。 第一个开场节目竟然是由民乐系的五位学弟学妹带来的，一个唢呐，一个长笛（竹笛），一个琵琶，一个阮以及一个负责鼓点的学弟同时负责大鼓和钹。除了唢呐手和鼓手，另外三位都是有些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生。 民乐不愧是最能调动听众情绪的音乐形式，尤其是这个开场曲选得还非常燃的情况下。 顾言听了个开头就知道是一首出名的唢呐名曲叫《社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学民乐尤其是学唢呐的学生这是一首绕不开的必修曲目，就像学小提琴怎么也绕不开巴赫一样。果然，这一次演出学弟学妹们还是下了功夫的，激昂的前奏响起，属于民乐那独特的欢快的氛围很快就感染了现场的老人们，面对这群有历史深度的听众，现场来一段摇滚或者rap或许还真地不能打动他们。 “不错，不错，这帮孩子没有忘本，老祖宗的东西学得很到位，吹唢呐的小伙子看着就很有精气神，这个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张大爷跟身边的几位老友激烈地讨论道。 “嗯嗯，是有点那味儿了，不瞒你说，要不是当年我家老头子死活不同意，我老赵可能年轻的时候就去学吹唢呐了，你还别说，我小时候就对这个小喇叭感兴趣。” 一曲罢了赢得满堂喝彩，所有老人都对五位年轻人的表演十分肯定，这倒是让台上的五位年轻人十分激动。 后台。 “《红梅赞》赶紧准备，开场曲效果非常好，大家再接再厉，让前辈们看看我们这些后辈的实力，大家都不要掉链子哈。”社长女生喊着向沈婧雯一行人的方向赶来，因为即将要上场的就是她们了，当然不止她们四个，按照排练的还得再加上一个洞箫以及一个琵琶，就是之前上台的那个弹琵琶的小姐姐还得再连着再来一场，不过看其跃跃欲试的表情想必是非常期待。除此之外，顾言还隐约看见了陈双双似乎还拿了两只类似沙锤一样的稀奇乐器，至于为什么交给她，顾言想可能全场唯一一个空着手的就是她，因为钢琴有工作人员帮忙推出来，其他人都拿着自己的乐器。 长笛首先开场，配着沙锤的鼓点声，突然就多了一丝空灵的意蕴，大提琴紧随其后，零碎的琵琶音穿插其中，像是要拨动每个人的心弦，让你不自觉就沉醉其中。进入主奏后就是洞箫的专场，其他乐器都只能沦为陪衬，洞箫音色中本身的柔和和深沉，配上那独特的空灵，像是带着所有人都回到了那个艰难的岁月。 下半曲主奏终于轮到小提琴，悠扬、圆润又不失灵动的曲调配上钢琴那饱满而又充满力量的音符一改之前的沉闷和庄严，仿佛这就是如今社会的样子。牺牲和付出都是值得的，伟大的民族终究还是迎来了光明。 看着台上的沈婧雯，顾言真的是有那么一刻就失神了，跟顾瑶真地是很像………… “亲爱的，你们还好吗？”顾言呢喃道。 “灵灵，你靠不靠谱呀，这么一首庄重的曲子你竟然错了好几个音，看来你真地要丢人了。”后台萧美娟瞪着何灵无奈道。 “没办法，人家紧张嘛。不过，你们看到阳阳爸爸的样子了吗？我突然感觉他好帅哦，嗯，不是那种帅，跟我家磊磊比肯定比不了，但是在磊磊身上就感觉不到的那种帅。”何灵有些害羞道。 “就是那种大叔独有的深邃和内涵嘛，小男生怎么可能有。”陈双双一语道破。 “好哇，你的意思是你家磊磊没有内涵，空有一副好皮囊？我要告诉他去，看他怎么收拾你。”沈婧雯打趣道。 “去吧去吧，我夸他帅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要不演出结束后我们请大叔吃饭吧，人家给我们烤肉店会员卡冲了那么多钱，遇不到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嘛，而且白吃人家那么多顿大餐也不太好，这一次就当我们礼尚往来了。”何灵提议道。 其余三人表示认同。 ……………… 连着十几个节目都非常精彩，最起码顾言是这么认为的，而且看着身边几位大爷专注的样子也像是应证了他的想法。而且十几个节目都是纯乐器合奏表演，区别只是有的乐器组合多，有的少，而且可能是为了照顾这群爷爷奶奶的口味，选得曲目都是非常有年代感但确实是异常出名并且传唱度极高的。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眼看着到了最后的压轴曲目，在他想来怎么着也该呈现的是一场小型交响曲，但结果竟然是合唱，看着幕布缓缓上升露出来的合唱队形，顾言还觉得有点小小的不适应，而且在队伍前方还多了一个合唱指挥，看那身影竟然是沈婧雯。 “下一个节目，合唱曲目《我相信》，演出人员：魔都音乐学院希望器乐演奏社全体社员。”报幕的是站在队尾的社长女学生。 听到曲目的那一刹那，顾言有些愣住了，那是他人生中写出来的第一首歌，因为这首歌他曾经得到了许许多多的荣誉，后来这首歌成了魔都音乐学院的校歌，可是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年。 “是啊，四年都过去了，就连阳阳都要上小学了。”顾言有些苦涩地笑道。 《我相信》这首歌节奏欢快激昂，情感积极向上，正如20岁曾经的顾言，总是对人生充满希望，但是如果用来作为校歌其实是不太合适的，因为感觉缺少了点沉淀，直接来说就是情感表达太直接，缺乏了点含蓄和深度，而且节奏太快，校歌注定了是要经常被合唱的，太快了就不太适合合唱。但尽管有这么多缺点，《我相信》最终还是在诞生的那一年就迅速被确定为魔都音乐学院的新校歌，没办法，之前的校歌太土，而《我相信》又太优秀，挡不住广大教职工和学生的热情，最终校方高层也干脆拍板了，用一位教授的话说，一般的学校不敢用这么激昂的曲目做校歌，他们魔音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专业高等院校怕什么，这里有最专业的老师和学生，无论什么场合，哪怕整出个全校大合唱都没有一点问题。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优秀的歌曲之所以优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好听和朗朗上口，魔音更是凭借校歌合唱的视频变得名声大噪，这几年就连录取分数线都高了许多，跟央音已经不相上下。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歌还是那首歌，顾言听着还是熟悉的味道，但是他发现这一次在合唱的编曲和演绎上还是有非常多的小点子和创新的。 比如，分区域接唱和男女声对唱，以及高潮部分的重唱甚至多重唱，因此能看出活动的组织者对这次的演出确实是非常上心，而编曲作者对歌曲也十分了解，自身也算是小有实力。 台上的沈婧雯本来还有点忐忑，因为最后的压轴曲目就是她提议的，本来确实是准备搞一场小型交响乐来着，囊括所有人，所有社员都集中上场搞个缤纷全家桶，但是一方面曲目不好选，另一面确实是排练时间来不及，要知道乐团每增加一名乐手，那磨合的时间就是指数级地往上增加，20人可比2人多了远远不止十倍的时间。这个时候校歌就派上用场了，所有人都会唱，甚至一部分人合唱也经常练，于是只要大家练练合唱磨合就行了。她看不到后面老人们的神情，但是从前面同学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成功的。 歌曲到后半部分的时候，顾言就再也止不住眼泪了，这倒是跟周围的老人们恰恰相反，之前的很多老歌让他们感动地止不住落泪，到了最后的合唱一个个却是喜笑颜开，因为扑面而来的阳光和自信正是他们希望从小辈们身上感受到的，他们真地感受到了。 台上，很多学生也注意到了顾言这位看起来有些另类的大叔的反常，尤其是大吃货何灵，因为上台后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顾某人，于是不停地用手捅向身边萧美娟，惹得后者无奈连连。 “奇怪，这首歌不煽情啊，还能给大叔唱哭了？”何灵困惑了。 ……………… 【作者题外话】：ps: 《我相信》：刘虞瑞作词，陈国华作曲，杨培安演唱，发行于2006年5月26日。 这是一首可以带来力量的歌曲，文中所有跟曲目相关的设定都存在一定的虚构，请勿与现实挂钩。 另外，作者强烈推荐《社庆》和《红梅赞》纯音乐演奏版，感悟经典的魅力。 第6章 妈妈阿姨？ 节目结束，时间已经接近四点，快到了顾阳放学的点，从这里走到幼儿园时间倒是绰绰有余。 和身边的老人一道走出大礼堂，几位相熟的大爷也知道这个点顾言要去接孩子也就没拉着他继续唠嗑或下棋，几个人跟顾言道了别并邀请他日后常来玩就相互之间聊着之前的曲目走远了。 看着学弟学妹都徐徐地往大巴车上撤，顾言看了眼表也打算往幼儿园去了，这个点去还能不慌不忙的，再耽搁一会儿就得用跑的了。 “大叔，等一等。”顾言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身后像是有一阵风向他袭来，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女孩的呼唤。 “嗯？”顾言有些奇怪地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向他奔来，他有点印象，差不多就是上个月阳阳溜出幼儿园那次遇到的四位学妹其中一个。 “大叔，你是要去接阳阳放学吗？要不我们一道吧，然后我们请你吃饭。”何灵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的顾言颇有些气喘吁吁道。 “请我吃饭？现在不太方便吧，上次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们，而且今天看了你们的演出，我觉得非常精彩，你们早点回去吧，车都要出发了。”顾言看着面前有些萌萌的女孩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大巴道。 “不管大巴，又不是没其他车了，我们去接上阳阳一块吃饭，吃完了我们四个打车或乘公交都行。”何灵提议道。 “不了不了，下次吧，如果下次我们还有机会遇到，我一定请你们吃饭，这次就算了。我赶时间，就先走了，你赶紧上车吧。”顾言颇有些无奈道。 “大叔，你，唉，你这人怎么这样，那好吧，有缘再见。”何灵只能无奈放弃了。 顾言很快就出了敬老院的大门，随后右转就往幼儿园地方向走去。敬老院内，何灵向赶来的三女说明了刚才的情形，四位女生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没想到碰到一个完全不领情的大叔，她们有点麻瓜了。 “不管了，幼儿园离这里不远，我们去学校找阳阳，然后请阳阳吃好吃的，这样不是也能起到礼尚往来的效果嘛，而且阳阳应该不会拒绝呢。”沈婧雯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看行，阳阳估计挺喜欢你的，说不定看见你还很开心。”萧美娟背着大提琴包认同道。 于是，顾言在前面走着，后面老远处吊着四个小尾巴一如一个月前四女在前面走，顾阳跟在后面一样。 “感觉这个画面好熟悉的样子。”走到半路上，何灵突然忍不住大笑道。 “灵灵你笑啥？”萧美娟背着琴有些吃力道，同时另外两女也翻着白眼瞪着她。 “你们不记得了吗？我们现在像不像阳阳，在偷偷地跟着前面的人。”何灵指了指四人道。 “我们只是顺路，谁说我们跟着他了，这条路又不是他家的。”沈婧雯有些羞恼道，她感觉前面的顾言已经察觉到后面的她们四人了，结果这个大直男竟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还在不管不顾地往前走，速度还越来越快，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背着大提琴会很累吗？沈婧雯有些心疼萧美娟。 ……………… 就这样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离放学时间也就还剩十几分钟，幼儿园门口已经陆续到了很多前来接学生的家长，这些家长大多数都是爷爷奶奶辈，毕竟，这个点很多上班族还在紧张地忙碌着工作。顾言碰到了一道过来接袁可欣的袁母，二人当即就攀谈了起来，完全不顾另一边气喘吁吁的四女。 “哎呀，好累啊，感觉腿都要断了。”何灵看着眼前的幼儿园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顾言嘴里喘着大气道。 “是有点累，看来得办张健身卡了，不过你看人家大叔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不愧是天天接孩子的人，真是比不了。”陈双双掏出纸巾先分享给周围的小姐妹一圈接着擦了擦自己头上的香汗道。 “别提他了，他绝对发现我们跟在后面，竟然还走得那么快，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何灵有些气鼓鼓道。 “好啦，是我们自愿来的，不能怪人家。”背着大提琴的萧美娟同样是热得满头大汗。 ……………… 一首《蜗牛与黄鹂鸟》开启了放学的序幕，顿时三三两两本来在聊着天的学生家长开启了瞭望模式，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的小可爱能早点出现在自己视野里。 “阳阳，欣欣，这里。”顾言很快就找到熟悉的两个小身影，当即挥着手向二人示意道。 “嗨，阳阳，这里，这里。”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地，何灵同样不甘示弱地在顾言不远处挥手还大声喊着阳阳的名字，顾言脸色顿时就黑了，可是让他脸更黑的是，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娃在看到四女的示意后竟然直接调转方向就往四女那边去了，顺带着还拉上了袁可欣一起。 “这几个女孩子是谁呀，阳阳好像还认识他们？”旁边的袁母也看愣了。 ……………… “阿姨？你们怎么来了。”顾阳有些惊喜道，这个本来普普通通的周三放学时刻在四女出现后对他来说竟然变得有些生动活泼起来。 “来看看阳阳在学校乖不乖呀，而且还要请阳阳晚上吃大餐。”沈婧雯捏了捏顾阳的小脸蛋笑道。 “真的吗？那我可以带上欣欣吗？”顾阳激动地问道还看了看身边一脸迷茫的袁可欣。 “当然可以咯。”沈婧雯欣然道。 “还有爸爸和袁阿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顾阳又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黑着脸的顾言和一脸疑惑的袁母。 “都可以去哦，这样才更有气氛。”沈婧雯朝顾言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 “欣欣去就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回去帮欣欣他爸再忙一会儿，老弟，你就跟着受累照看一下，我就回去了。”袁母像是突然领悟了什么，一脸笑意地看着顾言，撂下两句话竟然就直接干脆地走了，而顾言则是一句话憋在心里差点血脉逆流。因为他不想去啊，他想直接带顾阳回家，回去安安静静地吃完饭，然后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早点休息它不香嘛。 袁可欣得到老妈的懿旨，激动地一蹦三丈高，众人当即就往美食街的方向去了。 ……………… 半路上，顾阳颇有些像小大人一样，左手牵着沈婧雯，右手牵着袁可欣，一路上问东问西，聊天话题充满了小孩子的幼稚但是又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童真和乐趣。这样的情形下，跟在最后面的顾言才觉得或许出来吃这顿饭也是值得的，最起码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走在前面的萧美娟突然停了一下，很快就跟顾言落到了一起，即使有人帮她分担琴的重量，走了这么远，她也感到有些累，因为琴包本身就占了不少的分量，背着那是真的不轻松。 “如果不介意的话，琴给我背吧。”顾言看着对方道。 萧美娟一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还是到目前为止，这位冷峻的大叔主动跟她们说得第一句话。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喏，来给拿好，谢谢大叔啦。”萧美娟颇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随后她就突然发现顾言背着琴包的样子竟然还十分协调，对，她脑海中冒出来的词就是协调。 “大叔也是学大提琴的吗？怎么感觉你背着琴很自然的样子，一般人乍一拿在手里总会觉得别扭的。”萧美娟突然有些好奇道。 “我倒是没有学，是阳阳的妈妈学的，他妈妈本专业是学的小提琴，但是对大提琴也很感兴趣，学了很长时间，我也帮着背了一段时间。”顾言很平静地说了出来 萧美娟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对恩爱的情侣每天成双入对地探索着音乐的玄妙世界，男孩子不忍心女孩子受累，每天都抢着背对方的琴包，而这个时候女孩子总是会心一笑，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糖罐。 “大叔，对不起哦。”可是看了看顾言现在的模样，那满头的斑白，萧美娟有些歉意道。 “没关系，都过去了。”顾言笑着道。 “大叔，那看来你对音乐也挺懂的哦，毕竟平时都能接触到，你觉得我们今天的表现怎么样，不瞒你说，我们可是排练了好久呢。”萧美娟极力岔开话题道，而且她也确实想听听顾言这个“半专业”人士的意见。 “嗯……，除了极个别长笛演奏出现了点小失误外，其他发挥都挺棒的，长笛那个应该还是平时排练的时候偷懒了，谱子不太熟练，错了好几个音。”顾言一本正经地点评道。 “噗，哈哈哈，灵灵，没想到吧，大叔都听出来了，这下真是出丑了吧。”萧美娟先是感到诧异，随后前面就突然传来了陈双双的大笑以及沈婧雯的闷笑。一方面顾言并没有压低声音，另一方面前面的三女也在偷偷留意后面两人的动静，只有两个小可爱一脸茫然，但是笑声是会传染的，大家都笑了跟着笑就完了，于是也跟着傻笑。 “大叔，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不就说了你几句坏话吗，你这是打击报复。”何灵怒气冲冲地跑到顾言的前方气鼓鼓道。 “不过你竟然能听出来，没看出来大叔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何灵有些羞愤的同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的失误真的是非常非常不起眼，一般人就算对曲目本身很熟悉也不定能听得出来。 面对四女有些好奇的目光，顾言平静地笑了笑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 最终众人选了美食街一家最出名的川菜馆，四女很热情地嚷嚷着要请客并且点了满满一桌子菜，顾言看菜单上价格还比较实惠就没有阻拦。 说是川菜，但是麻辣程度被削减了不少，毕竟是落地在魔都的餐馆，口味方面不可避免地会进行本土化改变。吃饭间，关于顾言的话题四女倒是有意识地避开，主要是聊聊学校发生的趣事以及各自有趣的经历，气氛倒是非常活跃和欢快。 晚上七点，这座大都市仿佛才刚刚躁动起来，一行人已经吃饱喝足地出了美食街，毕竟有小孩子在场而且彼此确实还没熟道可以通宵玩耍的地步，吃顿便饭后早点回家自然是应有之意。 为了方便大小提琴的携带，顾言直接帮四女打了两辆出租车并预付了车费，两人一辆，确保不会挤坏乐器。 “大叔、阳阳、欣欣，拜拜咯？我们先走了，感谢大叔的车费？”第一辆出租车上，后座的何灵和沈婧雯两人向顾言三人挥手示意道。 顾言笑着向四人点点头算是回应，袁可欣也热烈地向四女挥手告别，只有顾阳突然感觉有点难受。 “妈妈阿姨，你还会再来看我吗？”顾阳走近车旁看着里面仅隔着一扇车门的沈婧雯有些伤心但又带着期盼道。 沈婧雯脸色一怔，何灵也突然没了笑容，仿佛此时此刻跟之前的欢声笑语完全是两个毫不相关的平行世界。 顾言闻言有些心乱地连忙上前一把抱过自己的儿子，然后给司机打了个手势，两辆车就一前一后地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带上一个小孩子的殷切的期盼。 车内，沈婧雯从后视镜看着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的三人，突然扑倒在左边何灵的腿上。 “灵灵，或许我们今天不该来的。”沈婧雯呜咽道。 驾驶位上的司机似乎对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反而只有副驾驶座上的小提琴哪怕隔着厚厚的琴包依然能够明白主人此刻复杂的内心……………… 第7章 追梦的女孩 周五。 早上，卡着点差点迟到将两个小可爱送到了幼儿园，不用说，自然是袁可欣小祖宗早上又赖床了，再加上小脑袋瓜开机时间太长，一直磨磨蹭蹭，就这样还能做到不迟到也只能说袁母的时间管理还是非常出色的。只是今天袁母实在是有点忙，所以就干脆顾言一人送俩娃了。 将小祖宗送到学校，接下来的一天到幼儿园放学前都是属于顾言的自由支配时间，不过今天需要再次去大润发采购一番。 面向东方，迎着朝阳，顾言依旧选择步行，好在大润发不远，仅凭两条腿他就能轻松地往返，四年来他的足迹也踏遍了红旗路从东往西的大大小小的地方。 车，是没有的，或者说以后也不太可能开车了，进入二十一世纪第十个年头后，魔都的停车也变得越发困难，在红叶小区里面想要找一个停车位，那跟买车摇号上牌的难度是一样的，好在顾言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大润发和幼儿园都在红旗路的南侧，两者之间的距离大概一公里，因为刚好分了五个公交站，顾言走走停停，四处看看，这普普通通的几站路这些年走了很多次，但是今天还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如果真要说的话，似乎是热闹了一下？ ……………… 2011年5月刚刚开了个头，而在不久之前的上月底，某水果手机品牌在华国推出了新一代智能手机——爱疯4，并号称为划时代的巅峰之作，而在红旗路上，一家新的手机卖场也迎来了开业大吉。 老远处，顾言就看到了诸如“爱疯4热销中”，“开业大酬宾”等等喜气洋洋的红条幅。店门口好像还搭了一个舞台，看样子是要准备搞一场开业演出的架势。作为一个不上班的人，顾言的时间那是绰绰有余，本着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念头，顾言加紧步伐很快就来到了跟前。 走进去才知道，手机卖场的规模远远超乎了顾言的想象，店铺内整洁、明亮、柜台很多，摆得密密麻麻却又不显得杂乱，反而给顾客一种任君挑选，种类齐全的感觉。 “先生，看手机吗，喜欢什么品牌的，可以体验哦。”销售员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眼看着顾言走进店铺一个小跑冲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排上队了？”顾言有些疑惑道。 “哈，先生，那边是爱疯4的柜台，爱疯4实在是太热销了，这个礼拜已经是第二次断货了，新一批的货大概今天晚上才能到，他们都是提起来排队的。”销售员小姐姐十分有职业素养的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买一部爱疯4体验一下，看来是要等一段时间了，要不等货源充足了，我再过来一趟？我就住在附近，而且经常路过这里，很方便。”看了看已经排到店铺门口但依然再慢慢变长的队伍，顾言有些无奈地对面前的销售员女孩道。 “嗯，好的，先生，那您可以去那边的体验区体验一下，爱疯4跟平常的手机操作习惯还是非常不一样的。”女孩很有礼貌地指了指另一边热闹的区域。 可是等顾言走过去发现还是他太想当然了，就体验区那三两台手机哪能轮到他，看着周围那一个个迫切的眼神，顾言果断选择撤退，还是去大润发扫货吧，他无奈地想到。 走出手机卖场的大门，之前空无一人的舞台上竟然站了一个女孩，而且还让他隐约有些熟悉感。为了探知熟悉感的出处，顾言打算停留一会儿当一次忠实观众，因为他发现可能是爱疯4的魅力太大了，很多人从舞台前匆匆走过竟然连扫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加入排队的大军，这一个观众都没有的场面岂不是让人家台上的女孩子尴尬嘛。 顾言之所以会对舞台上的千丽雅感到熟悉，那是因为千丽雅最近一直在舅舅开的双庆小面当服务员，而顾言又光顾过几次，因此会对她有熟悉感也不足为奇，只是顾言本人的辨识度要比他自己认为的高出很多，因为千丽雅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舅舅家面馆的老客户。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认出我来了吧，感觉好尴尬。”千丽雅迎着顾言那平静的目光突然感觉压力山大，这也是很多艺术工作者初次登台的通病，如果观众是陌生人还好，如果是熟悉的或者是亲人那就会非常紧张和尴尬，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种对自身能力不自信的表现，太过于注重身边人的看法，还有可能就是脸皮太薄。而此时的千丽雅充满着追逐梦想的激情，但还缺少了一颗强大的内心。 “大家好，手机大卖场今日隆重开业，欢迎大家前来选购，下面，我将为大家带来一首歌，《隐形的翅膀》，希望大家喜欢。”这次机会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她不得不顶着压力坚持下去。只是看着眼前唯一的观众，千丽雅仍然有一些心酸，只是，哪怕只有一个观众她也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 听到歌名，顾言心中一跳，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沉寂了这么多年，往事竟然一件一件地重现在他的眼前。 “《隐形的翅膀》，呵，也不知道秦岚和海洋两位前辈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顾言低语道。 《隐形的翅膀》是顾言在全家人发生惨烈车祸的前一年创作的，同一年创作的还有另外两首摇滚风歌曲：《光明》和《飞得更高》，那一年他才25岁，一眨眼都过去5年了。可惜的是，虽然他自己很喜欢这些歌，但是都没有留着给自己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风格不搭。因此，前者卖给了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二线女歌手秦岚，后面两首摇滚则是被当时的摇滚王子海洋高价拿下，而这也是袁可欣疑惑的顾言每天不上班还能衣食无忧的原因，当年的版权费卖了好几笔高价。两位歌手后来的发展，他确实就没有再关心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人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天王天后了。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顾言虽然没有听过秦岚版的，但是从千丽雅年轻稚嫩的歌声中他仍然觉得这姑娘唱得还是不错的，唯一遗憾的就是这首歌的选曲貌似不太适合现在这种场景，怎么听都有种希望老板倒闭后不要灰心尽快东山再起的感觉，歌曲本身不够燃，不够爆。 “年轻的丫头，唉。”歌很短，在他走神的当口已经结束了，不过冲着女孩优秀的发挥他还是献上了掌声，不过这倒是让千丽雅非常受鼓舞，她也算是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掌声。 因为顾言的忠实停留，竟然很意外地帮千丽雅拉来了另外几位忠实观众，而他自己看了眼表也决定走了，他还得争取在午饭时间之前回到家里。 ……………… 去超市的路上再没有一丝波澜，身后的舞台和舞台上的女孩越来越远，只剩下稚嫩的嗓音通过音响和空气慢慢地继续向顾言的耳边传递。 ……………… 等到他拎着大小包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在路过手机大卖场的时候，舞台已经在进行拆卸，唱歌的年轻女孩也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是也不知道是懒虫发作还是馋虫作祟，面对刚刚采购的新鲜食材，他竟然一点发挥的想法都没有，索性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打算出去找点吃的，一个人在家还是很好对付的，而他的首选自然是双庆小面，毕竟这是他难得能在魔都尝到的家乡味道。 ……………… 来到双庆小面的时候，店里面竟然没有位置，老板真的是用一手绝活征服了附近食客的味蕾。看着别人吃，自己却要等，这是顾言有些难以接受的。 “看来只能打包了。”他有些无奈的想到。 “别着急哈，他们很多是附近上班的，中午吃饭很快的，马上就会有位置。”身边传来的有些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愣。 “原来是你啊。”顾言看着正对他笑的姑娘道，言辞中不乏一丝惊讶和了然，原来还真是熟人啊，他突然想起来了。 “大叔，想起我来啦？我可是早就认出你了，上午看到你我还紧张了好一会儿，没想到你都没认出来我。”上午刚刚跟顾言有过一面之缘的千丽雅又从理想返回到现实中，继续干起了舅舅家面馆的服务员角色。 “抱歉啊，我这人有点脸盲，跟陌生人不经常接触的话，我可能还真认不出对方来。”顾言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真的假的呀，看，那边那个姐姐马上就要走了，快去抢位置。”千丽雅指着一个刚刚起身的中年女子道。 因为千丽雅的眼疾手快，顾言如愿找了个好位置。 “大叔，面来了哦，我给你多加了花生碎和芝麻酱，香味提升一个档次。”千丽雅长得不高而且显得非常纤瘦，鹅蛋小脸上不乏精致感，一条简单的马尾辫在后面一甩一甩的，脸上没有化妆但配上那不大却十分有神的瑞凤眼却给人以邻家妹妹的感觉。 “嗯，好吃，你看着我干嘛？”看着站在面前盯着她的千丽雅顾言有些奇怪道。 “大叔，谢谢你今天给我捧场，真是太尴尬了，爱疯4竟然把我的风头都抢光了，要不是还有你在，我今天只能对着空气唱歌了。”千丽雅有些无奈地道。 “那么……唔……喜欢唱歌？”顾言大口吸溜着面条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当然啦，人家也是有梦想的，过段时间我还打算参加《想唱就唱》的海选，说不定未来我就能成为专职歌手。”年轻的女孩满眼里都是希望，只是没多久就被客人的点单给打断。 “希望你可以成功，至少追逐梦想的路上你还能看见其他许许多多的风景。”看着走开的女孩背影，顾言面色平静地由衷祝愿道。 【作者题外话】：ps： 《隐形的翅膀》：王雅君作词作曲，收录于张韶涵2006年专辑《潘朵拉》 《光明》：汪峰作词、作曲、演唱，收录于2009年7月25日发行的录音室专辑《信仰在空中飘扬》 《飞得更高》：汪峰作词、作曲、演唱，收录于2004年6月29日发行的个人专辑《笑着哭》 第8章 爸爸的生日愿望 五月转眼而过，进入六月，天气开始炎热，2011年6月1日，六月的第一天，周三，儿童节，这一天其实也是顾言后来的生日，三十岁生日，至于为什么是后来的生日，其实也有一定的原因。 儿童节这天幼儿园既不放假也不上课，而是搞了一个亲子互动日。主要内容就是家长陪着孩子在幼儿园里做游戏和搞节目表演，下午孩子倒是可以很早就放学。 学校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家长可以趁着儿童节的档口跟自家孩子多相处，但是大人的无奈也是实实在在的，因为这天是工作日，本来就连周末很多家长都休不了假，更何况是货真价实的工作日呢？ 幼儿园的这个活动就让袁母吐槽良多，因为她也是广大闲不下来的众多打工人中的一员。 “唉，幼儿园也真是的，还不如干脆放一天假算了，我在学校里呆一天，你哥在店里就要忙死了。”早上去幼儿园的路上，两个孩子嘀嘀咕咕地走在前头，顾言和袁母在后面跟着，袁母颇有些无奈地吐槽道。 “姐，俩孩子眼看就要升小学了，以后这种活动可就不多了，再说老哥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忙一点也扛得住不会抱怨的，放心吧，你们两口子平常就忙得很，周末也不常在家，今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陪陪欣欣。”顾言闻声安慰道。 “唉，大都市生活不容易啊，一天都不敢闲下来，能挣就多挣点。看到老弟你这样我跟你哥才算是明白，人在社会上混还是要有文凭有学历最好还要有真本事。我们东三省那边老家的亲戚出来讨生活的不少，有在京都摆排档做烤串的，有拉着水果全国各地跑的，也有像我跟你哥这样做点早点生意的，这说挣钱吧也不假，最起码比进厂里要强一点，但是说到底挣得都是辛苦钱，孩子跟着遭罪，住不好，学不好。当时我跟你哥就下定决心要安定下来，咬咬牙把房子就买了，多贵都得买，就是希望欣欣能有个良好的环境，希望这丫头将来能有出息。” “姐，对孩子要有信心，他们再怎么样以后的日子不会比我们当父母的差，未来机会也多，他们会闯出来的。” “不管真的假的，老姐听了你这话心里头高兴，行吧，今天老娘也任性一回，让你哥多出点力，晚上回去再补偿他。” 顾言很高兴袁母当前能够想透彻，但是听到最后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 幼儿园对当天的安排非常明确，上午是趣味厨房亲子活动，下午则是孩子们表演节目，家长当观众。 “合着我是到外面来加班来了。” 幼儿园安排的活动竟然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面点制作，看着已经大变样的教室以及里面摆放的案板和案板上摆放的发好的面团及各种馅料，袁母无奈苦笑道。 “哈哈，姐，这还真是碰到你的专业领域了，今天就看你的了。”顾言笑道。 “行，今天姐给你露一手，不过这面质量一般般呀，发得倒还行。” 这时，姚琳琳老师也到了教室，竟然还煞有其事地换了一身面点师的专业厨师服，搞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小朋友们，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姚琳琳开口道。 “儿……童……节”所有孩子齐声道，兴致那是非常高，有几个调皮的娃已经对面团下手了，嗯，小调皮顾阳也在其中。 “看到老师手中的小红花了吗，今天老师是裁判，如果哪个小朋友能够做出既好吃又好看的面点，老师就会奖励他小红花。而且今天食堂的叔叔阿姨都没有上班，如果哪个小朋友偷懒的话，午餐就只能饿肚子了哦。” “一定是我做的最好吃。” “我要做一个小马面包” “………………” 小红花的荣誉感吸引再加上新鲜事物的刺激，孩子们的热情顿时就被激发出来了，当即，教室直接变成了菜市场现场。 大约半个小时后……………… 所有小朋友家长都撸起袖子，系着围裙和护袖上场了。嗯，是的，是所有的家长，至于主角们，呃……………… 每个孩子的头上，身上，袖子上，甚至裤子和鞋子上都能看见白花花的面粉或粘着的面团，就是在手上看不到。 “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琳琳老师到底还是单身的女孩子，经验不足啊。这群小祖宗，你指望他们做面点当午饭？那怎么可能呢，小孩子的耐心也就三十分钟。”袁母嘴里念叨着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只见面前的蒸笼里一圈一圈包子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包子的褶都十分漂亮，仿佛一件件艺术品。 “唉，说不定人家琳琳老师早就想到了呢，只是我们以为人家不知道，人家毕竟整天跟小祖宗们在一块，这帮小家伙什么德行，她比我们清楚得多。” 顾言笑着道，手里拿起一只歪歪扭扭的光头包子放进蒸笼里，只是他总感觉周围包子的褶皱像是对他这只光头的嘲讽。 不过，顾言虽然不擅长做面食但好歹还是经常下厨的人，所谓技能相通还能勉强上手。另外几个一看平常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性家长可就尴了大尬了。 “你爸爸包的像蛤蟆，我爸爸包的是青蛙。” “你爸爸的都破了，是个死青蛙，我爸爸的还活着” 顾言右侧不远处，两个小家伙不上手干活却攀比了起来，那架势完全不考虑自家老爸的窘迫，也不知道今晚回去身上的某个部位两瓣会不会变成八瓣。 ……………… 袁母很麻利地就包完了两笼包子，当然，顾言也是出了那么一丝丝力的。 “咦，你家孩子我记得是叫刘苕吧，真乖呀，做的小兔子很漂亮，我们两家的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顾言两人的左侧是一对安静的母女，嗯，袁母是凭借感觉猜测的，母女关系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只是有点胆怯，其他孩子早就扔下自己的家长跟其他小伙伴出去疯玩了，只有她以及少数另外几个孩子认真地为了小红花在努力着，突然看到袁母出现在身边，还有点害怕地往母亲身边凑了凑。 “你们好，苕苕，跟叔叔阿姨打招呼。”柳苏音看着靠近的顾言二人对自家女儿道。 刘苕很甜地叫了叔叔阿姨，只是看那样子依然有点怕生。 “我女儿有点胆小，我倒是希望她也能出去疯玩，只是这孩子一直不愿意跟其他小朋友玩，在班里也没啥朋友。” 柳苏音给顾言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典型的大都市白领，有相貌，有气质也十分有涵养，不过他觉得刘苕的性格一定也是遗传了她，有点孤僻和清冷。 顾阳在班里也孤僻，但那也不是说不跟其他小朋友来往，比如他跟周童就非常玩得来，尽管有时候会捉弄人家，跟袁可欣因为两家邻居的关系，那就走得更近了，说是一对小兄妹都不为过，哦，对了，还跟秦强打架。 对柳苏音来说今天的六一亲子活动非常有意义，因为趁着这个机会，她的女儿认识了两个新朋友，尽管很可能相处不了太长时间，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升入小学了。 “我们是大班上学期刚转过来的，之前在私立幼儿园孩子总是被欺负，我听说红旗路的小主人还不错就转来了。刘苕要是跟两个小朋友早点认识就好了。”柳苏音看着慢慢融入到一起的三个孩子由衷道。 ……………… 中午的午餐吃得还算是丰盛，因为在家长们被迫下场后，发挥就变得可控又稳定了起来。另外，众多家长中不乏有诸如袁母这样的专业人士，再加上，食材味道还算是将就，一顿全班的大团圆午餐吃得也算是尽兴，而琳琳老师的小红花最终也有了归属，全程打酱油的顾阳和袁可欣自然是没有，其中一朵竟然给到了刘苕，让本来就可爱的小姑娘脸上顿时又多了两朵可爱的红晕。 可是，到了下午就变成事故现场了，因为神兽们上午玩得太疯，中午有些孩子挑食再加上没睡午觉，所以表演开始后就状况频出，不是这个班演着演着就有睡着了的，就是那个班竟然有唱着唱着忘词了然后就哭了的，顾言严重怀疑可能是集体瞌睡虫犯了，小孩子想睡觉没得睡那是真的会嚎的。 一场本来激动人心的表演没让家长们拍红双手倒是把嗓子给笑哑了，匆匆结束后，大概在三点学校就放学了。 ………………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顾阳正在客厅无精打采地看着动画片。 “阳阳，洗手吃饭了。尝尝老爸做的番茄鸡蛋面。”顾言系着围裙端着一大碗面条来到客厅的餐桌上。 “老爸，我不爱吃面条，可不可以吃蛋炒饭？”顾阳看着面条有点食欲欠佳。 “今天晚上没有做蛋炒饭，而且今天是老爸生日，老爸三十岁了，过生日就应该吃面条，这样过生日的人才会开心呢。” 顾阳闻言，又从大碗里扒拉几大戳面条到自己的小碗里。 “为了老爸开心，阳阳要多吃点面条。”顾阳同学很贴心道，这倒是让顾言心里暖暖的。 “呀，过生日怎么可以没有蛋糕呢，老爸，我们待会儿去买蛋糕吧，我有零花钱可以买蛋糕送给老爸。”顾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萌萌地提议道。 看着儿子这么有孝心，顾言当然是不会泼冷水的，生日过得简单归简单，但终究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而且又不用自己花钱。 ……………… 魔都不像一般小县城，作为一个不夜城，哪怕是在大晚上去买蛋糕也非常方便。 顾阳说到做到，真的抱着他的金猪存钱罐就颇为豪气地出门寻找蛋糕店了，红旗路附近的蛋糕店不止一家，在一家私人烘培店里，顾阳一眼就看中了一款跑车蛋糕，8寸的规格，竟然卖到了1000块，就连对金钱无感的顾阳在看到一张张红票票从金猪肚子里被掏出来送到了店员小姐姐的手里后也不禁感到了一丝肉疼，不过这一丝不适很快就在店员的赠品攻势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跑车蛋糕是今天店里的旗舰款，而且小朋友这么有孝心，阿姨送你一款小蛋糕，这里的款式可以随意选哦。”店员小姐姐温柔地对顾阳道。 ……………… 父子俩提着一大一小两盒蛋糕回到家也差不多八点了，此时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只有人造光源在维持的黑夜的荧光。 小家伙关灯拉窗帘，还贴心地给顾言带上了生日礼帽，顾言看着并享受着这一切也没有阻拦更没有说出让顾阳按时睡觉的煞风景的话来，这一刻是独属于父子俩的浪漫，是属于这个小家的温暖。 “我希望阳阳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在蜡烛的微光下，在顾阳清唱的生日歌声下，顾言在心中默默许下了像许多父母盼望的那样平平凡凡的心愿。 他的这一生有许多痛苦和磨难，所以他希望自己孩子的未来是安稳和幸福的，哪怕是平庸的一辈子……………… 【作者题外话】：ps: 故事开始缓缓展开了，从后面的章节开始，主角就会逐渐回到他曾经的专业上去。正如书名一样，主线——主角的音乐之路也即将展开，许许多多的经典会陆陆续续地出现。 本书的定位不是一本奶爸文，但是从情节角度来考虑如果完全不涉及也不现实。父子之间的感情是这个家里仅剩的亲情，是这个家还能够维系的唯一的精神力量。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9章 甄父的来电 时间来到6月中旬，随着太阳离北回归线越来越近，魔都也逐渐开启了蒸烤模式，不过暑假也随之而来，顾阳同学正式获得了幼儿园的毕业文凭，也算是有“学历”的“知识分子”了。 一大早，由于暑假的原因，父子俩都变得有些慵懒，但是由于某些原因，顾言不得不早点起来然后顶着大太阳出门。 “阳阳，陪爸爸出去买手机去不去？爸爸可以带你去游乐场玩，还可以买好吃的。”走进儿子的房间，顾言发现小家伙撅着屁股睡得正香。 “不去，阳阳要睡觉，而且外面太热了，不想出去玩儿。”小家伙连动都没动就十分干脆地拒绝了老爸的好意。 “那你在家不许乱跑听到没？如果要去欣欣家玩，记得锁好门带上钥匙，爸爸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 ……………… 顾言很快就来到了上个月刚刚开业的手机卖场，走进去后有些冷清，至于上个月看到的排队盛况已经消失无影了。 “您好，我要买部爱疯，今天有现货吗？我急用。”顾言循着记忆找到了上次接待他的漂亮销售员。 “啊，先生，您之前是不是来过我们店，我对你好像有点印象。”女孩有些疑惑道。 “嗯，来过，刚开业那天我就来过，那天买爱疯的人太多，队伍排得老长，我说过一段时间过来再买，昨天晚上手机掉水里了，开不机了，今天干脆来买个新的，爱疯今天有货吗？” 说着顾言掏出了曾经的一代机王——诺基亚n95。 “喏，开机完全没反应，你们店里好修吗？这个手机是我太太送给我的，我想继续留着，如果能修好那是最好。” “哇，先生，这个手机当年可是火得很，跟现在的爱疯4有得一拼，修估计没问题，您登记一下，我带你先看看爱疯。” 当顾言掏出n95的时候，女孩就知道，这单应该是稳了，因为当年的n95比现在的爱疯4还要贵，如果再算上通货膨胀的话，那贵得还不是一点点。 简单想想，四五年前能开得起桑塔纳的人，四五年后不出意外的话买个帕萨特应该是没有压力的。 最终顾言买了一部白色的爱疯4，看着小巧玲珑的外观和漂亮的工业设计，顾言确实对很多人的狂热有了理解。 留下了n95等待它的重生，顾言就拿着新欢准备回去了，没想到很快新欢就发挥了作用。 新的手机铃声让顾言不太适应，但是看着屏幕上的联系人姓名，顾言却感觉到有些意外。 “喂？是甄叔吗？”顾言试探问道。 “嗯，小言呀，是我，没想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吧，哈哈。”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顾言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甄叔，好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 顾言突然感觉到有些拘谨，像是面对一位陌生人一样，可是他们之间明明很熟悉。 “孩子，你叔我马上七十大寿就要到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年纪大了，就经常想念老朋友，哈哈，当然，你小子还年轻不能算老朋友。叔就是有点想你了，阳阳放假了吧，一起来湘城，咱爷俩唠唠。”甄国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电话这头顾言的异常十分自然道。 “叔，我…………”顾言感觉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小言，来吧，大家都挺想你的，你跟小心和好好也很久没见了吧，过来聚一聚，一整个暑假你就带着孩子闷在家里？那不把阳阳憋坏了？” 挂断电话后，顾言还是迷迷糊糊的，甄父的言语还是非常有打动力的，这趟湘城之行看来是跑不了了。 而远在湘城的一栋别墅里，甄国兴挂断电话后看着儿子询问的目光当即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还是得老爸出面，我要打这个电话说不定那家伙还是要宅在家里不肯出来，唉，好好的一个追风少年变成了现在的宅男大叔，这人生啊，还真是变换无常。”甄开心无奈道。 “你小子给我滚蛋，你还搁这说风凉话呢，老子的家业都要被你败光了，要不是你爸我这张老脸给你撑着，你觉得董事会里你其他几位好叔叔能让你这么折腾？干啥啥不行，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老子我都七十了，再抱不上孙子这辈子估计也没机会了。”看着躺在沙发上人高马大的儿子，甄国兴顿时脸黑道。 “甄好你看，咱爸就是偏心，我早就怀疑咱俩是不是他老人家抱养来的，刚刚跟顾言那家伙说话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和蔼有多和蔼，跟我，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甄开心看着坐在一旁的妹妹无奈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没让老爸尽快抱上孙子，害得我都得受你牵连。”女孩风情万种地瞪了自己老哥一眼。 甄开心是顾言的大学同学，两人是魔都音乐学院的同班同学，都读的作曲系，而且还是同寝室室友，因为脾气相投，两人很快就处成了兄弟，但是两人的关系还不止于此。 甄开心的父亲甄国兴年轻的时候是地方国企的大领导，但是受国企改革的影响，也没能坚持在位到退休。买断工龄并拿了一笔不菲的补偿金后，甄国兴就一头扎进了华国股市，没成想，这一扎让老甄发现了大金矿。 凭借出色的政策感悟力和不俗的金融天赋，甄国兴很快就干成了小有名气的民间牛散，以及到后来发展成为实力雄厚的地方游资大佬。 赚钱赚太快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不是下去了就是进去了，这一点在金融领域表现尤为明显。甄国兴牛就牛在他在最风光的时候及时收手落袋为安，不仅留住了胜利的果实，也没有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不像同时期的另外几位大佬，钱越赚越多，到最后不是进去了，就是不知怎么地就没了。紧随其后，资本市场少了一位兴风作浪的游资敢死队队长，娱乐圈却多了一家唱片公司，一家名为天籁音乐的唱片公司随后注资成立，而顾言跟老甄家的另一段情谊就要从天籁音乐说起。 天籁唱片创立于90年代，那个时期是唱片的黄金年代，虽然当时内地的本土音乐产业发展非常落后，但是天籁通过与香江地区很多大音乐公司合作，天籁还是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可是这一切从进入到千禧年之后就慢慢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顾言和甄开心的大学时代。 香江地区的音乐产业开始慢慢下滑，而湾湾地区却开始逐渐引领流行歌曲的潮流。那个时候，互联网开始普及，流行音乐界更是开始了神仙打架的时代，一个个知名歌手不光唱得好，长得美丽帅气，那写歌编曲的能力也是让很多老牌词曲作者望尘莫及。直到这个时候，甄国兴和一众合伙人才发现，搞了十年的音乐公司说到底竟然是个销售公司，除了搬运香江地区的音乐产品，自家公司竟然都没怎么培养起自己的歌手和艺人。香江的大佬日子不好过，到他们这边也一样，内地市场唱片虽然仍然是个大风口，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距离日薄西山也肯定不远了。 大环境的改变和同行的内卷，以及更重要的是优秀资源的匮乏，天籁很快就陷入了危机。 当时的甄国兴还希望自家儿子能大显身手写几首优秀的歌曲挽救公司于水火之中，但是现实就是，甄开心到现在为止除了创作了几首比较有趣的儿歌外，就连一首口水歌都没有写过，这让当时的甄父很无奈，直到他听说了儿子的同学，一个叫顾言的魔音才子。 天籁想要发展，那就必须自己培养歌手和艺人，由于当时的天籁不像现在定位于多元化发展，当时甄国兴就一门心思地想要捧出几个知名的歌手出来，让天籁彻底成为名副其实的音乐公司而不是一家披着音乐面具的贸易公司。 可是歌手好找，大不了可以花时间慢慢培养，但是优秀的作品却很难碰到，这也是当时内地流行音乐界的无奈现状，所有人都只会模仿和抄袭欧美日韩，直到一首《我相信》出现，这首歌让甄父开始关注起儿子这个同学来。 后来的发生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顾言对于好兄弟的拉拢很感兴趣并很快就成了天籁第一位唱作型具佳的男歌手，在他大四那年发布了人生第一首单曲《倔强》，歌曲非常火爆，一夜成名的不仅仅是顾言，还有作为发行方的天籁，公司本身的危机解除了，迎来的却是难得的发展机遇。 后来顾言创作的许多歌曲顾言本人虽然没有演唱，但是歌曲在洽谈版权的时候，都有一条硬性规定，那就是天籁必须作为发行方或同步发行方，这为天籁积累了非常多的经验以及圈内人脉和资源。 所以，因为种种，这么多年下来，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甄家人和顾言之间的感情那也是非常的复杂，有同学情谊，有兄弟情谊，也有千里马和伯乐互相之间的惺惺相惜，当然，或许更多的还有在相处多年后留在彼此心目中的一丝挂念和关怀。 ……………… “这个年纪哪有时间谈什么儿女私情，我还是想想怎么说服那帮叔叔们吧，我就不信下一部剧投资还能失败。” 甄开心现在是真不开心，面对接二连三的投资失败，董事会的那帮叔叔伯伯们已经非常怀疑他的能力了，也不知道这个总经理他还能干多久。 【作者题外话】：ps： 《倔强》：五月天演唱，阿信作词、作曲，五月天编曲，收录于五月天2004年11月5日滚石唱片发行的专辑《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第10章 甄好，好久不见！ 临近6月底，各大高校也相继开始放暑假。 魔都音乐学院女生宿舍。 “雯雯，我要走了哦，过段时间我去找你玩哈，等我消息哦。”何灵着急忙慌地给行李箱拉上拉链。 宿舍内四个女孩都忙着收拾行李。 “唉，好想把我的大宝贝带回去，可是真的好大，我咋就没有一个可以为我背琴的男朋友呢，在家里呆两个月不摸琴，回来怕是都要手生了。”萧美娟看着小姐妹们都将各自的乐器打包好，露出十分羡慕的眼神。 “你到底是想练琴还是想要男朋友了，不过帅大叔就在那里，想追可以直接下手哦，虽然年纪大了点，虽然有了儿子，不过都不用辛苦你再生了，你看，多好，女人生孩子可是遭罪得很。”陈双双看着萧美娟愁眉苦脸的模样在一旁打趣道。 她的大宝贝同样是个大家伙，不过她完全不用考虑来回携带的问题，因为她家里还有一台非常不错的三角钢琴，没办法，家里就是那么豪。相比较而言，萧美娟家里条件就要差一些，想要在家里再搞个备份，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咦，双双？你说得好有道理哦，暑假回来以后我就去跟阳阳多相处相处，争取让他早点接受我这个小后妈。现在倒是麻烦陈大小姐帮我拎一下行李呗，送我到校门口先，我还是决定把大宝贝带回去，不然我怕我在家里想她。”萧美娟翻着白眼瞪向陈双双道，惹得后者阵阵发笑。 ……………… “我觉得娟娟没戏，阳阳比较喜欢你，你成功的几率比较大。”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何灵突然猫在沈婧雯一旁神秘兮兮地低声道。 “什么？”沈婧雯脑海里露出大大的问号来。 “臭丫头，去死。”突然反应过来后，沈婧雯大怒，二女顿时在床上打作一团。 ……………… 四女忙活着回家，而在另一边，顾言则是拉着儿子来到了一珠宝玉石专卖店，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给甄父挑选寿礼。 “你好，家里老人七十大寿，我想挑一件适合的礼物。” 珠宝店里非常安静，而且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样子，整个店里除了父子俩好像也没看到其他顾客。 “寿礼的话，我们店里的选择还是挺多的，不知道先生您的预算是多少，而且老人对什么比较喜欢呢？”接待的小姐姐十分甜美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服务行业的美女也越来越多。 “预算的话，十万以内吧，主要想看看玉石翡翠，最好是摆件之类的，但是规格不能太大太重，我还要乘飞机去外地，如果太重的话就得托运，那就会比较麻烦。”顾言想了想甄国兴的爱好道。而且几乎到了甄国兴这个年纪的老人，只要家里条件不差的几乎都喜欢个古玩玉石啥的。 “好的，先生的要求我大概了解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可能会有符合您要求的。”接待小姐姐一听到预算十万以内，眼里顿时放出光来，当即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先生，您看，这一排都是和田玉和翡翠桌面雕刻摆件，玉都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裴翠里面最差都是冰种，细腻通透质地十分光滑，而且这里的全部都是大师纯手工精雕细刻，经过专业认证，不是普通那种机器批量生产的工业品。” 顾言从左到右看过去确实感到非常惊艳，当然，价格也十分感人，没想到，他的预算在这里面刚好能选个入门版的。 “阳阳，快过来，过来帮爸爸挑一件礼物，爸爸要送给甄爷爷。”顾言感觉挑花了眼，抬头看了一眼儿子，只见小家伙趴在柜台前方跟另一边的一位销售小姐姐聊得正热火朝天。 听到老爸的呼喊当即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看了好久的翡翠鸡。 “这个好看。”顾阳的挑选方法和他老爸一样简单粗暴，都是从左看到右，不同的是顾阳同学没有选择困难症，当即小手一指，指向了一件如意白象精雕摆件。两只白象栩栩如生，象鼻子高高耸起，摆件的底座像是红木材质，色泽有些暗红，单从造型上来看显得有些简约，但是也最能抓住小孩子的内心，毕竟萌萌的白象没有哪一个小孩子不喜欢。只是一看价格………… “十八万两千八？”顾言再一次对自家儿子的上帝之手有了深深的感触，记得上次是在买望远镜的时候感悟了一次，没想到这次竟然更加丧心病狂。 “先生，一分钱一分货，和田羊脂玉加上极品红木，以及大师级的雕工，这件摆件绝对是独一无二的，送给长辈绝对有面子而且大气有内涵。”小姐姐仿佛形容词都不够用了，恨不得给这件如意白象夸到天上去。 “小姐，我知道东西不错，可是这价格，明显超预算了啊，买太贵了老人家反而觉得我们这些晚辈乱花钱。”顾言有些不自然道。 “呃。”甜美小姐姐突然有些词穷了，因为她想到了远在老家的老妈，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只见其路过挂坠柜台后跟之前同顾阳聊天的另一位女销售员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径直往顾言三人这边赶来。 “先生您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不知道先生目前有没有看中合眼缘的？玉石通灵，买玉石最重眼缘，如果有看中的拿下来一定不会后悔，自己收藏或者送亲友都是不错的选择。”中年男子笑道。 甜美的小姐姐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如意白象。 “如意白象，寓意不错，用料考究，雕刻师也是业内名家，先生果然有眼力。”中年男子笑道。 “是我儿子挑的。”顾言无奈道，顾阳则是十分激动，感觉自己的眼光被别人认可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 男店长有点尴尬，不过还是赞叹了一下顾阳小朋友的独道审美。 “价格有点高了，先生觉得超了点预算。”旁边甜美的女孩向男店长低声道。 “先生，这样，我可以做主，如意白象是店内的珍品，这个价格往后只会越来越高，肯定不可能优惠，但是小朋友之前看的那款翡翠鸡，我可以当作赠品，买白象送翡翠鸡，您看怎么样，那款吊坠也不便宜，同样是和田玉材质，只是比白象的玉质要差一些，在店里也卖到了将近七千块，这个价格就当是白象的优惠了。”男店主假装痛下决心道，两位销售员小姐姐都眼巴巴地看着顾言，就等着他赏口饭吃拿提成了。 “喜欢那个小鸡吗？”顾言看向顾阳道，顾阳是零五年出生，正好属鸡，给儿子买个鸡挂坠也不错。 “喜欢，小鸡挂坠很可爱。”顾阳想了想笑道，顾言想到，自家小可爱现在的笑容在另外三个人眼里怕是比任何时候见到的笑容都美。 “行吧，给我包起来，我要带到外地去送给长辈，包严实好看一点，直接刷卡吧。”顾言的话音落下，三人脸上顿时笑容满面。 ……………… “爸爸，好看吗？”出了店门，顾阳就迫不及待地向老爸展示自己的小鸡挂坠。 “好看，阳阳要保管好小鸡挂件哦，它和阳阳在一起可以保护阳阳。”顾阳提着白象的包装礼盒对儿子道。 ……………… 湘城，作为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以及省会级大都市，忙碌是她的日常，拥挤是她的习惯。由于旅游季的到来，顾言感觉到旅程的体验非常糟糕，因为从进站到登机再到落地和出站，满眼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反倒是顾阳看啥都稀奇，而且还体验了一次空中旅行，让他倍感新奇。 2011年6月20日，中午，经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隔五年他再一次踏足这一片土地，这被他曾视为梦想启航的地方。 而在机场出站口最显眼的位置，一个高挑靓丽的女孩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随风飘摇，因为天气炎热加光线毒辣的缘故，女孩带着大墨镜，头上随意地戴着一顶十分时尚的浅灰色遮阳帽，搭配米白色的露肩连衣裙，慵懒地靠在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杰910旁边，那架势吸引足了周边路过的男男女女的目光。 “帅哥，这边这边。”甄好很容易在人群中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当即赶忙挥手示意道，周边的行人顺着甄好的目光瞥了一眼顾言的方向露出了莫名的神采。 ……………… “甄好，好久不见。” 来到近前，顾言看着面前熟悉的女孩颇有些感概道。 “这是阳阳吧，好可爱呀，走吧，我哥最近有点忙，只能我来接你们了，先吃饭呗，我都定好地方了。”甄好看了看顾言那显眼的一头白发心中有些难过，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得将注意力放在顾阳身上。 “阿姨真漂亮。”顾阳看着甄好甜甜道，一脸萌表情配上甜甜的小嘴，当即就俘获了一位女孩的心。 “甄好，走吧，总呆在这里也不太好，又热又显眼，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我怪不自在的。”顾言看着周围时不时就有飘过来的眼神无奈道。 不幸中的万幸，甄好开的跑车是四座的，而且顾言只带了很少的行李，加上行李三人勉勉强强坐得下。 “甄好，如果下次接机的话我建议还是开一辆家用车比较好，咱毕竟不是兜风啊。”顾言手上抱着一个包坐在副驾驶座系着安全带显得十分局促。 “好好好，马上让我爸再给我买辆奔驰好了吧，下次开奔驰来接你。”甄好翻着白眼道。 顾言无奈地张了张嘴没话说了，这天被聊死了。 “老爸，你为什么总是在说真好真好，好在哪呀，我感觉怪怪的。”这时顾阳实在按耐不住把身子往前凑近问道。 然后开着车的甄好就直接笑喷了，顾言也有点懵。 “阳阳，老爸说的是甄好阿姨的名字，阿姨就叫甄好，不是那个真好。”顾言给自己儿子解释道。 “阳阳，阿姨家里还有个甄开心呢，也不是那个真开心，是甄开心叔叔的甄开心。”甄好笑着补充道。 两人这一番解释直接给顾阳弄懵逼了，啥叫这个不是那个，为什么大人说话他都听不懂。 “老爸真会起名字，我的还好，老哥从小到大名字都是永远的痛，别人看着开心，他自己心里可苦了。”甄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笑道。 “我觉得挺好的，印象深刻，你哥的名字我听了一遍就记在心里了，忘都忘不掉。”顾言笑道。 甄国兴老来得子，将近四十岁才有了儿子，后来二胎又有了女儿，给儿女起名叫甄开心和甄好完全体现了他当时为人父时的激动心情。 【作者题外话】：ps： 湘城代指长沙市，魔都就是上海市了，文中地名为了避讳，不会使用现实中的名字。同时对一些品牌的名称也会进行适当异化，特此告知，敬请谅解。 第11章 甄好：劝劝他吧，或者给他一个赞… 经过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红色的跑车经过了闹市区，最终在一条幽静典雅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三人下了车，左拐右绕，大约十分钟后，面前景象豁然开朗。 引入眼帘的是一处亭台楼阁装修风格的食肆，只见门口的招牌上四个烫金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湘来人家” “中午来不及回家吃了，就搁这对付一下，你可别说本小姐小气啊，这家店可是我常来的呢，环境挺好，最重要的是本地菜做得非常地道，你可是好久没来了，让你再回忆回忆以前的味道。”甄好领着二人进店，顺带着介绍道。 “我无所谓，我不相信你还能让我们爷俩饿着。”顾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家特色餐馆的装修和布局，无所谓道。 “可是阳阳真饿了，你看，肚子都叫了。咕……咕……咕。”顾阳无奈地揉着小肚子着急道。 “好啦，好啦，阿姨马上就点菜，都点阳阳爱吃的，待会儿要多吃点哦。” 三人要了一个包厢，而且看服务员跟甄好熟稔的模样看来她倒真是常客。 “十大招牌菜都要了，另外辣的菜味道不要太重，我这两位朋友都是魔都来的，那边人口味偏清淡，再给小孩子上一道水果捞，好的就这么多。”最终点菜的任务还是交给了甄好，毕竟没有尝试过就没有发言权。 “这几年还好吗？”趁着上菜的功夫，甄好突然有些好奇父子俩这五年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有什么好不好的，全职奶爸呗，不用加班熬夜，不用来回奔波应酬，每天早睡早起，顶多给阳阳做做饭，工作日送他上学接他放学，其他时候时间也很自由，逛街散步消费购物，兴致来了再琢磨琢磨新菜式，日子倒也不显得无聊。”顾言笑着道，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平静。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希望的嘛？”甄好有些无法理解。 “可能是习惯了吧，你不知道，就我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被身边的多少人羡慕，他们大多数都被生活压得根本停不下来。” “那钱呢？两个人在魔都那个地方，总要开销吧，阳阳越来越大，开销也会越来越大，就这么一直坐吃山空吗？然后就这样一个长大一个老去？” 顾言有些沉默，顾阳一开始在左顾右盼，随后感觉到气氛的沉重又开始变得老实起来，坐在椅子上低头观察起自己的手指。 “好好，我俩的生活没有那么糟糕，你知道的，当年卖了几首歌，我存了好几百万的版权费，还有瑶瑶跟她爸妈留下的存款，足够我们生活很久，说不定等阳阳长大了可以自己挣钱了，这笔钱都花不完。再说，我又不像你，整天开着跑车下馆子。”顾阳柔声道。 甄好有些微不可查地抹了抹眼角，又被顾言的最后一句逗得翻了翻白眼。 “唉，得，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早就过上了我爸的生活，另一个是整天抱着梦想总想着表现自己，我还不如早点找个人嫁了，在夫家相夫教子算了，眼不见为净，省得心烦。” “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另一个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对你的觉悟还是很认同的，你也不小了，可以试着处个对象。”顾言十分认同道。 “真话假话听不出来呀，我才不想这么早处对象结婚呢，不过这话你倒是可以劝劝我那整天不开心的哥哥。” 饭馆上菜很快，聊了大概十分钟的功夫，点的招牌菜就一道接一道地上了，话题顿时被干饭的热情所打断。 “臭豆腐、口味虾、糖油粑粑，酱板鸭、卤猪脚、湘味米粉，德园包子、口味蟹、龙脂猪血，哦，最后这个好像是嗍螺，我应该没说错吧，记得这里面的菜大多数好像都是我那一年发单曲的当晚吃的，我有点印象。”顾言看着面前的十道菜十分意外道。 “每一道菜都是那一天晚上吃的。”甄好微微笑道。 “呃，好好，谢谢你，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顾言闻言有些动容道。 “好啦，不说了，开吃，本小姐都饿了，阳阳，多吃点哦，如果觉得太辣就吃点水果捞。”甄好看着埋头苦干的顾阳对他轻声道。 顾阳确实觉得有点辣，他的口味一定程度上遗传了他妈妈，其实对于吃辣还能接受，奈何在家中以及学校逐渐被清淡的饮食扭转了口味，不过经过甄好的提醒，他倒是的确发现了这个抑制辣味的好吃法。 ……………… 一顿饭三人吃得很尽兴，顾言如愿地尝到了记忆中的味道，饭后二人要了一壶茶打算清清肠胃，顺带着接上之前的话题，至于顾阳倒是仍然在跟面前的一盘嗍螺较着劲，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奇怪又好玩的美食。 “甄开心那家伙怎么了，我印象中他一向都是个乐天派，整天牛逼哄哄的，现在还能有让他伤脑筋的事情？”顾言给两人倒上了花茶颇有好奇地问道。 “我哥他大学毕业就回家接任了老爸的位子，刚开始那几年，在你出事前，公司陆陆续续签了一些新人，也招了几个当家的词曲作家，后来你发的单曲爆火，再加上蹭了几位大牌歌手的热度，公司，尤其是音乐部发展得很不错。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不想去打扰你，可是那几位词曲作者的水准跟你比注定是差了一大截，歌写得少也就算了，质量还参差不齐，完全不够培养新人和开拓市场所用，向外面约歌也很难，金牌作词作曲人写得歌不愁卖，普通的水准也是差的不多的情况。娱乐圈就这样，此消彼长，没有好作品撑着，音乐部的发展很快就停滞了，后来就连那几个二把刀作词作曲人都解约走了，他们这一走算是带走了音乐部的魂，一个没有创作，没有作品的音乐公司还能叫音乐公司吗？” “那后来呢？”顾言疑惑道。 “大概从前年年初开始，我记得是秦岚和海洋发歌半年之后吧，老哥决定让公司转型，希望朝着多元化方向去发展，可是以我看到的，大概主要还是发展影视部和综艺部，至于音乐部则直接被削减了大半以上的资源，只剩几个不入流的小歌手每天混混日子。而从那个时候开始，老哥就开始疯狂制作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每天花钱如流水，但是却接连扑街。仔细算算，到现在为止，差不多一共有四部电视剧加一部综艺了，四部剧前两部有一定的口碑，但是收视率根本达不到与电视台协议的要求，完全是赔本赚吆喝。” “后两部剧，一部风格有点偏黑暗系，好像是改编自一部网络小说，但是题材太过消极，有点打擦边球的感觉，老哥找了很多电视台的购片负责人，就连老爸也动用了不少关系，一直就没人搭理，算是直接就扑街了。唯一的一部综艺，电视台给的买断费也不高，算下来依就是亏本。至于网络播放平台可能未来有潜力，但是现在毕竟还不是主流，唉，仔细想想还真是难呢。”甄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四部吗？还有一部怎么没提？”顾言诧异道。 “还有一部还没拍，但是影视剧本版权已经到手了，算是已经有了前期投入。我简单看过剧本，虽然不太懂，但是从情节上我觉得还行，就是不知道拍出来怎么样。可问题是公司的几位其他董事，几位叔叔长辈他们不同意老哥继续折腾了，还有放狠话要拿钱退股的，公司毕竟不是老爸一个人的，所以老哥能不心烦嘛。”甄好道出了目前无奈的现状。 “甄开心想要再试一次？”顾言直言道。 “我总感觉他好像也是信心不足，感觉既不甘心，也有点害怕将老爸的心血彻底给折腾没了，所以我想你既然来了，能不能劝劝他，要么让他干脆放弃，或者就干脆再试一次。我跟他说吧，他总是觉得我是小丫头，从心理上就觉得我不靠谱，虽然他也就比我大三岁。你们俩毕竟是兄弟，我相信你说一句或许比我唠叨一整天都有用。” “这家伙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个这么贴心的妹妹为他忙前忙后还要照顾他的想法，等我见到了他，会跟他提的，到时候我也看看剧本，说起来我还没见识过呢。”顾言露出了满心的笑容。 “看到他每天脸上笑嘻嘻的，其实心里的纠结我能感觉到。毕竟我俩从小一块长大的，他那个人什么样，我比爹妈都了解他，安慰他其实就是安慰我自己。公司怎么发展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就想大家能开开心心的，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子吧，爸妈从小对我就比较宠爱，对老哥呢却很严厉，所以，他的压力会大一些。” “唉，这么多年，我也没怎么跟他联系，没想到他也变了，没有曾经那么洒脱了，交给我吧，我保证走之前还你一个开开心心的大哥。其实对他来说，多少安慰和鼓励都不如一次踏踏实实的成功重要，他就是失败了太多次，难免有些自我怀疑，我是相信他的，就像他曾经一直相信我一样。” 第12章 重操旧业？ 三人到甄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甄家的别墅在湘城一处非常有名的别墅小区，名字叫“熙园”，当然，里面住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成功人士。整个小区的布局显得非常空旷和精致，想象中的别墅一栋挨着一栋的情况在这里是完全看不见的，反倒是亭台楼阁，假山园林，小桥流水随处可见。 顾言毕竟以前来过，所以他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熙园别看总面积比一般的商业小区还要大，但是在这里，仅仅只有十栋别墅而已，十栋里面的任何一套拿出来，都足够普通人奋斗十辈子。 “你跟开心还住在这里吗？”跑车经过岗亭时，帅气的保安非常有礼貌地示意问好并很快放行，顾言同时问道。 “老哥不常住这里，他在外面也有房子。我你知道的嘛，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是我20岁老爸送的，不过我不常去住，老爸老妈年纪大了，有时候身体也会出现一些小病小痛，这几年我住在这里比较多，就当经常陪陪他们了。唉，我总是想着，如果老爸老妈能在年轻点的时候生下我们兄妹就好了，哪怕是在30岁，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害怕，这两年我感觉他们老得很快，老爸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甄好有些伤感道。 “好好，每个人的出现都是偶然的，如果正如你想的那样，或许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甄好了吧。开心点，多陪陪叔叔和婶子，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要总是去想，那纯粹是自找烦恼，顺其自然吧”顾言安慰道。 “行，听你的，言哥哥，到了，下车吧，阳阳竟然都睡着啦。”甄好看着顾言狡黠一笑，再扭过头看看后面的顾阳，没想到这娃已经流着哈喇子睡着了。 “我去按门铃，你去抱上阳阳。” ……………… 时隔多次再次相见，双方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顾言看着站在面前的甄国兴和肖兰，岁月确实在二老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可是你终究还是来了。”甄开心一脸深沉的模样，一开口就给众人搞懵了。 “是的，我还是来了，毕竟，这里也有我牵挂的人。”顾言笑着道。 “我就知道，你还是你，还是我那个重情重义的兄弟。” “臭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是拍电视剧拍傻了？”甄国兴看着儿子那中二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满脸黑线道。 “嘿嘿，我这不是有感而发么，没想到这么多年，兄弟之间的默契还在，呀，阳阳都这么大了。”甄开心呢身高比较高，而且也很壮，跟顾言站在一起给人以压迫力十足的感觉。 “阳阳，叫爷爷奶奶，还有开心叔叔。”顾言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顾阳及时道。 顾阳不愧是有点社交牛逼属性的小孩子，在经历过初期的不适应后，很快就凭借自己的优势跟二老打成了一片。 “小言，你这大老远的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我跟你叔啥都不缺，你能经常过来看看我们俩，我们就很开心了。”肖兰是个很温柔和蔼的老太太，她的这一点性格在甄好的身上体现得很明显。 “婶，我没买什么东西，就是一点冬虫夏草，还有一点老山参，给您平时炖个汤煲个粥啥的。” “老婆子，人家小言买啥你就该收收该吃吃，你这样说他下次该买还是买，他这人就是这样，一贯都是讲究、客气。不过小言你这个白象确实是有点贵重了，差不多要二十万吧，我看这玉用料不错，下次你要过来带点吃的喝的我跟你婶子来者不拒，可是这么贵的千万不要再买了，我们叔侄俩不要搞生意场上那些客套，我那里文玩字画一大堆，你这个象我看寓意还不错，叔很喜欢，记着啊，下次不准买。”甄国兴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打量着如意白象严肃道。 顾言笑着答应了。 随后，二老就忙活着去厨房整晚餐了，顺带着还拉走了小可爱，就像很多寻常家庭一样，爷爷奶奶辈总是喜欢在厨房给自己的孙子辈开小灶，很多菜刚出锅就迫不及待地让小孙子和小孙女先尝为快然后收获小可爱们满满的夸赞。 “今天让家里的阿姨休假了，二老说要亲自下厨招待你，连我现在在家里都没你这个待遇。”看着二老带着顾阳离开时欢快的背影，甄开心收回目光酸溜溜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好好聊聊吧，我也去厨房帮忙。”甄好对两人道。 ……………… 别墅一共有地上三层以及一层地下室，第一层主要是客厅、餐厅和厨房，以及会客室和几处卫生间，每一处空间都很大，二楼主要就是书房和好几间卧室。 两人直接来到了三楼，当然，是乘的室内电梯，三楼主要是休闲区和健身区。 “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个练歌房啊，现在改成你的办公室了？”整理着脑海中的记忆再看看眼前已经面目全非的房间，顾言有些诧异道。 “也谈不上办公室吧，我平常回来得也不多，偶尔回来一次就在这里研究研究剧本啥的，也算是节约时间。”甄开心一边拉开一处柜子，从里面拿出两瓶饮料，一边说着。 “好长时间没见了，感觉还跟昨天一样，还好吗？”甄开心把饮料递给顾言道。 “你们兄妹俩还真是一家人，都问我一样的问题。挺好的，真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无论当时多么不能接受，到现在也都过去了。”顾言苦笑道。 “倒是你，听说遇到困难了？最近不太顺哦？”顾言打趣道。 “唉，何止是不太顺，这两年直接走背字，现实算是给我狠狠地上了一课。”甄开心拧开瓶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仿佛是要将痛苦和哀愁通通吞到肚子里去消化掉。 “都是好好跟你说的吧，没想到咱兄弟俩这么多年没见，倒是一个比一个狼狈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帮叔叔死活就是不松口，要不是我爸的威信还在，他们估计早就把我从总经理的位置上赶下来了。不过，如果是我，可能也不会同意吧，这两年烧的钱太多了，冷嘲热讽遭遇了不少，就是没挣到钱，他们能陪着我折腾这么多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看你这意思还是要再搏一搏呀，新剧是什么题材的，有剧本吗，让我见识一下？”顾言听不出甄开心心中的不甘心。 “喏，就是红色封面那个，不过剧本跟一般文字故事不太一样，你能看得明白不？”甄开心一指桌面上放着的显眼红皮书文件道。 片刻后……………… “我还是不看了，你直接给我讲讲故事情节吧。”顾言默默地放下了红皮书，甄开心那是丝毫不感觉到意外。 剧本内容通常比较丰富，会介绍跟片场相关的方方面面的细节，又是外景内景，又是角色台词的，还穿插各种镜头以为机位、动作的信息，不熟悉的人乍一看别说能看出故事大概了，那是绝对的一个头两个大。内容多又繁杂，想要通过剧本了解全部故事那就得花比较长的时间，眼下这么丁点的时间那肯定是来不及的。 “我简单说说吧，《神话》这部剧从概念上来说属于穿越类型，一个现代少年和他的朋友一起穿越到秦朝，之后两人经历了各自不同的人生…………这部剧的剧本我照常给你一份，你有时间慢慢看吧，就当是我找个人一起分担痛苦了。”甄开心介绍的很简单，前后也不过只花了二十多分钟。 “听你讲的，我感觉情节还蛮精彩的，要不就拍吧，而且题材也很新颖，我觉得应该差不了，你打算怎么弄？”顾言想了想道。 “要拍肯定是去找外援啊，导演，演员都得找，公司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之前拍的几部烂剧倒是帮着攒了点家底，但是用在这部剧上根本不够看，而且如果不能说服董事会那帮股东的话，搞不好还得拉赞助，那就彻底是帮别人打工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甄开心无奈道。 顾言沉默了下来，对此他也是无可奈何，拍电视剧完全超出了他的专业范畴，至于投资更是没那个底气，一部电视剧，如果要求制作精良，并且再请一些大牌演员助阵的话，他那点积蓄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你想啥呢？不要有心里负担，兄弟我也只是诉诉苦，办法总会想到的，大不了让我爸再去卖卖老脸呗，如果能成功，资金反倒不成问题，我那几个叔叔平时也没少捞钱，只是我跟我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挤一点出来终归还是有的，只是这最后的一点情分怕是也彻底没了，不过，没了也好，在商言商，公司也不是我们一家的，一个个都不想出钱出力，那干脆都拿钱退休算了。”甄开心捶了捶顾言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那行，播出了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给你多找几台电视，拉拉收视率。”顾言笑道。 “唉，如果你能帮我搞个这部剧的主题曲就好了，有时候主题曲选的好也是一大助力。”甄开心思索间像是有些不经意道。 “主题曲？”顾言有些诧异地看着甄开心喃喃道，只是后者似乎并有没有听到顾言口中的低语。 第13章 生日宴上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从心理上来说顾言还是希望能够帮到甄开心的，之前是自己无能为力，但如果是主题曲，写歌这类的话，就属于他的能力范畴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之前都是天马行空式的创作，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有点类似于自由发挥式的作文，但现在来了个命题作文，以前没写过，以后不知道，但是现在心里肯定是没有底。 当天晚上，顾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思绪有些飘飞。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儿子，他再一次感觉有些失眠了。 2011年6月22日，顾言在湘城的第三天，这一天甄家别墅开始热闹起来，因为今天就是甄国兴七十大寿的生日，别墅里里外外早就装扮一新，显得喜气洋洋。 甄国兴这个人不怎么喜欢热闹，用他的话来讲，热不热闹无所谓，只要心里快活就行，而且热不热闹跟人多不多也没有关系，如果碰上不开眼的来砸场子反而更是让人窝火，因此整个生日宴就在家里举办了，请的人也不多，除了公司里几个多年的老伙计，还有就是一些要好的生意伙伴以及甄家的亲朋好友，跟前者虽然现在大家有点隔阂，但毕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这是无法否认的。 顾阳也早早地就起来了，在甄好的捯饬下，变成了一名帅帅的小正太，又萌又阳光，跟在甄好身边收获了一大帮女性亲友的青睐。 “你看他俩相处得多好，我们不说，外人以为他们是亲母子都有可能，唉，多好的姻缘啊，可惜你俩错过了。”甄开心站在顾言身边用手肘顶了顶他，眼神向一大一小二人的方向示意道。 “她是个好姑娘，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可能是我没福分。”顾言看了一眼笑道。 甄开心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中午来的人不多，大多是一些小辈，其中有个人让顾言印象很深刻，因为他总感觉这个家伙是奔着甄好来的。 “别看了，过去瞧瞧，那家伙是搞dj创作的，跟咱俩算是同行，也是我老妹众多的狂热追求者之一，这么多人中虽然这小子看着最不着调，我反倒觉得他跟好好最配，因为他最真心实意，有些人啊不能光看外表，看着人模狗样，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甄开心引着顾言径直走了过去。 顾言听着他的论调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甄开心感受到了顾言满满的不怀好意。 中午的宴会是传统的中式宴席，别墅的一楼早在一个月前就进行了改造，留出了一间超大的宴会厅，里面摆了四大桌，足够到场的几十人轻轻松松坐下。掌勺的大厨也不再是家里的阿姨，而是请了本地非常有名的大酒店行政总厨，搭配上最新鲜和最优质的食材以及身子高挑的美女服务生，力争让到场的宾客都能感受到主人家最真诚地招待。 桌子坐得泾渭分明，甄国兴陪着几个老伙计稀稀疏疏地坐了一桌，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完全看不出像是有矛盾的样子。顾言这边倒是坐得满满当当，另外两桌也差不多，只是大多数他都不认识。 dj男死皮赖脸地坐在甄好的右边，一直不停地跟甄好说着什么，只是甄好对他爱答不理的，实在没办法了就回应几句，大多数时候还是在照顾着顾阳，不停地给小家伙夹着菜。 “好好，过几天魔都有个dj音乐节，我们一起去逛逛怎么样？”甄开心口中的dj男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只是那一身装扮确实是显得过于……嗯……新潮？ 蓝头发，黑色的金属质感双耳环，脖子上挂着一串黑金项链，身上的t恤还闪着晶光，怎么看都是一幅不良少年的打扮。 “我不想去，太吵了，我不太适应那种环境………………”甄好拒绝地很干脆。 ……………… 午宴后，很多人陆续离场，顾阳吃饱喝足再次回到顾言身边。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都不改改，你这一身打扮我老妹能给你好脸色就怪了。”甄开心看着失落的刘少飞嗔怪道。 “哥，我亲哥，我可是圈里的飞哥，这一身就是我的招牌，如果都没了，别人还怎么粉我。”刘少飞无奈道。 “那你这个样子还要不要追我妹了，早就跟你说，她接受不了你这种非主流的，搞艺术就搞艺术，别把自己整得跟个艺术似的行不行？最起码，你这毛和耳环得改改，不然，你这辈子都没希望。另外，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呗。”甄开心坏笑道。 “大舅哥要钱，我还能不借吗，不过我不像你，家里的生意还是老头子在操心，我做不了主，只能先给你500万，这可是我死皮赖脸要来打算换车的，你早点还我啊，另外，帮我在好好面前美言几句，我对她可是真心的。”刘少飞一脸滑稽的模样让顾言觉得很有意思。 ……………… “这小子还是有钱的，随随便便玩个车就能花个几百上千万，他们家的实力在湘城可是不容小觑。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神话》这部剧投资不小，资金越充裕越好。” 顾言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着甄开心。 “放心，我可不会为了点钱把自己亲妹妹往火坑里推，那小子就是有点非主流，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他爸跟我老爸还有点交情，如果好好同意，我相信老爸老妈也不会反对。”甄开心像是明白了顾言的心中所想，连忙解释道，随后就去忙着送其他的朋友了。 而此时此刻，在一楼的一间会客室里，甄国兴终究还是向三个老伙计讨出了最后的人情。 “老周、老马、老吴，今天我甄国兴也七十整了，算算时间，我们四个老家伙认识得有三十多年了吧，公司起起落落发展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我知道这两年开心在业务管理上确实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让大家遭受了不少损失，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但是怨归怨，做生意没有稳赚不赔的，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数，开心打算再上最后一部电视剧。说实话，公司账上的钱远远不够，需要你们三位做叔叔的再帮衬一把，这是最后一次，成了，公司也能找到一条新的发展模式，亏了我老甄卖房子把钱还给你们，行不行给句话，出了这个门就当我没开过这个口。”甄国兴平静道。 三人有些沉默，甄国兴口中的老吴倒是想说些什么，不过被身边的人按住了，他是四人中最年轻的，但今年也65了，他是天籁里股份比例最少的董事。 “老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啥好说的了，我给公司再注资三千万，如果这一次成了那就按规矩正常分红，如果还是亏，我也不要你老甄卖房子了，开心必须卸任总经理职务同时转让其全部股权，价格到时候可以谈，不会让他吃亏。”开口的老周，名叫周先，他也是天籁仅次于甄家的第二大股东。 甄国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看来这个周先一直都没有放弃掌控天籁，天籁虽然现在看起来日薄西山，但毕竟也是从上个世界90年代发展起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说公司这么多年收购的海量版权资源，仅仅是规模庞大的发行渠道就足够同行眼红，天籁缺的其实就是新的音乐内容，只是甄开心开拓了新路线，几乎放弃了这一块。 甄国兴的老脸还是发挥了作用，最后总共筹集了七千万资金，算上他自己还能拿出来的，勉勉强强凑够一个亿。 “一个个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是个赚钱的项目，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掏出这么钱来，现在，唉。”甄国兴有些苦恼道。 而此时的甄开心还不知道，就几句话的功夫，他心心念念的剧组启动资金就已经有着落了，跟他预料的还真是分毫不差，资金反而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 下午，甄家别墅就多了很多服务人员，主要是因为晚宴的形式跟中午不太一样，采用了年轻人更喜欢的自助餐形式，而很正常的是，直到晚宴结束，中午掏钱的那三位甄开心的叔叔们都没有再出现，甄国兴似乎也不太在乎，跟一些商业伙伴还有一些来自官方的朋友相谈甚欢。 不过顾言很意外地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萧文哥？”顾言看着面前的男子背影有些熟悉，试探道。 “是你？你小子来了？”男子闻言回过头有些意外道。 萧文是天籁音乐的现任音乐部总监，同时也是天籁公司总监级别中资历最老的员工，顾言跟他的相识还要追溯到他22岁发单曲的那一年。 “你确实应该来的，你小子跟董事长家里关系那么近。”萧文是个货真价实的中年大叔，只是作为一个年近五十的老男人看起来却并不油腻，反而还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书卷气。 “哥现在看起来倒是红光满面啊，记得以前看见你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你哥我现在是进入养老模式了，天天上班天天睡，小甄总念旧，没让我滚蛋，我现在是每天都闲得发慌，精力无处释放。公司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音乐部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除了一堆设备和我一个光杆司令外加几个练习生，在公司里真的已经没啥存在感了，现在最风光的是影视部，虽然一直亏损，但至少有活干。”萧文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慵懒道。 “怎么没想着走呢？”顾言还有些奇怪。 “我干嘛要走，拿钱不干活，这种好事我到哪里找去。”萧文笑道。 “我心目中的文哥不是这样的人，你的本事我都知道，编曲、录音还有对于音乐情感的把控，你一直都是这个，我不相信没有公司花高薪挖你。”顾言竖起大拇指道。 “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孤家寡人一个，赚那么钱干嘛。跳槽了虽然能再多挣点，但是哪会有现在这么清闲。”说着豪饮了一大口杯中的酒液。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找机会买醉来了。”顾言见此情形苦笑道。 “不说我了，打算啥时候回去？还是打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萧文问道。 “明天吧，今天晚上就买票，也呆了这么多天了，我现在是闲人一个，他们一个个可都忙得很，我还打算回去琢磨琢磨新剧的主题曲呢，看自己还行不行。” “主题曲？”本来还处于迷蒙状态之中的萧文，顿时眼露精光。 “小点声，不要跟别人说，开心有这个想法，但是没有明确跟我说，我就打算私底下试试看，如果能成了就当帮他一点小忙，现在无论是公司还是他都陷入了低谷期，这部剧可以说是破釜成舟了，虽然目前剧组还没有搭起来，就当我是打个头阵吧。”顾言低声道。 “唉，娱乐圈我也混迹了大半辈子，见惯了不少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你们这种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感情绝对是少见又难得。”萧文啧啧称奇道。 “晚上或者明天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送你吧，咱哥俩路上再唠唠，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第14章 萧文的一点感悟 顾言买的机票是第二天下午三点的，也就是说还能在甄家再蹭两顿饭。 “小言，干嘛不再住两天，是哪里不习惯吗？跟婶婶说，婶婶给你解决。”肖兰有些慈爱地看着父子俩不舍道。 “婶婶，我从来没有拿自己当外人，要是不习惯早都说了，在这里这几天吃得好睡得香，比我那个窝强多了，只是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呀，而且你们对阳阳太好了，就这么几天，这小子就把我平时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再呆下去恐怕就要上天了。”顾言无奈道。 顾阳坐在甄好身边对付着一只大虾钳闻言一脸懵逼，他又没翅膀，怎么上天呢？除非坐飞机。 “好吧，我跟你婶也不留你了，想来就过来住，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小文说要送你是吧，这家伙现在可是受委屈了，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现在天天无精打采的，你们路上多唠唠，帮叔开导开导他，困难是暂时的，公司不会一直不管音乐部。” “好的” ……………… 饭后，甄家一家人都来到了别墅院子门口，父子二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来得时候不多，回去了反倒是带上了大包小包。 “这些都是阳阳爱吃的零食，你在魔都买不到这么正宗的，还有一些本地特产，都很有名气，你回去跟朋友和邻居分一分。”甄好好像丈夫离别时的小妻子一样，已经帮顾言打点好了一切。 “好好，谢谢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想来魔都就提前跟我说，如果我有空也会来的。”二人很自然地拥抱在一起，顾言脸上露着笑容，可甄好早已泪流满面。 甄父和甄母见此情形有些伤感，甄开心倒是一幅饶有兴致的模样看得津津有味。 “小言，你送了叔一对白象，叔也打算送你个有趣的东西。只是现在还不在叔这里，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直接送到你魔都的家里，我相信，你看到了绝对会很开心，回去后留意这个电话号码。”甄国兴给了顾言一张上面明显是私人手机号的名片还十分胸有成竹道。 ……………… 在约定的时间内，很快就有一辆霸道越野车停在了甄家别墅门口，萧文下来热情地跟老上司和新上司打了招呼，众人寒暄了几句，车子就掉头出发了。 “唉！好好，别难过了，小言他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勉强他，你们这缘分还是差了点，顺其自然吧。”甄国兴看着伤心的女儿有些心疼道。 越野车空间大，顾言再也没有了坐910时候的逼仄感，而且萧文的车技明显要比甄好好上一个档次。 “你发我的剧本我看了，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是走马观花看了个大概，心里还是攒了不少东西的，趁着这点时间跟你说说我的感悟。”萧文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时不时地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顾言道。 “文哥，咱们稳妥点行不行，这么严肃的话题能不能找个适当的时间来专门探讨一下，而且看你这样子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不太……安全？”顾言有些紧张道。 被两次车祸改变了人生的他对乘车总是有点莫名的紧张，如果再遇上一个不靠谱的司机，他就会更加害怕。 “没事，你文哥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可是玩过生死赛车的，那技术你都不用怀疑，现在这个路况对我来说跟在超市里推购物车没啥区别。”萧文一脸自信道，只是顾言握住车把手的力量默默地增加了许多。 “《神话》这部剧题材很新颖，古装加穿越，情节也很有意思，我感觉小甄总这次还真的能成功，但归根到底还是一部爱情片，或者说，爱情是大多数影视剧永恒不变的主题。但是如果要为这部剧写一首普普通通的情歌，那绝对是一个馊主意，因为这不是一部都市狗血爱情剧，我相信就算你写出来了，以你自己的高标准估计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因为情节里时间跨度的问题，以及古时候特有的那种时代感，再考虑到当时的意识形态和社会规则，这部剧里的爱情一定是艰难但是却坚定的，坚定到可以贯穿古今，如果你的主题能够达到这种感觉，我相信绝对会让这部剧轻松上一个台阶。” “我知道，你以前的风格都是激进励志的，现在来尝试这种带着深邃感的爱情歌曲肯定有点难度，但是我对你反倒有信心了，因为你感受过感情的悲喜。而对于艺术工作者来说，喜悦不是最大的财富，悲伤才是。”萧文像是竹筒里倒豆子，很快就讲完了心得和体会，就这么一小会儿，顾言就觉得突然感悟良多，毕竟曾经的天籁一哥不是白叫的，人家对于情感的把握绝对是天赋级的，而且还是很客观的那种，就像是站在上帝视角那样。 “文哥，你这话说得让我真不知道怎么接，我宁愿还是不要这个财富，如果他们都能回来就好了。”顾言有些忧伤道。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人生是这样的，但是这就是天才独特的成长之路，搞艺术创作的重感悟，没有感悟过是很难写出引发别人共鸣的情感的。”萧文无奈地笑着道。 车厢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萧文开始专心致志地开车，顾言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划过的一路景色，而顾阳依旧是在呼呼大睡，这孩子似乎是把瞌睡虫带到所有交通工具上来了，无论是坐飞机还是坐车，坐上了以后不出十分钟绝对睡得香甜。 ……………… 赶到湘城国际机场的时候离登机大约还有半个小时。 “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一路保重，你这人现在心思重，记得时不时地要放空放空自己，谁整天绷着都受不了。有空了再过来玩昂，我回去补个觉，困死了。”停了车后萧文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要不休息会再回吧，疲劳驾驶可是大忌啊。”顾言有些不放心道。 “放心吧，没事，上午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的，主要还是昨天晚上看剧本精力消耗太多。” 萧文开着他的霸道一个转弯漂移就走了，跟他的风格一样，干啥都像一阵风，丝毫不拖泥带水。 进入机场后，安排托运和安检，一通流程很顺利，然后就跟半睡半醒的顾阳等在了十分空旷的候机楼里。 只是，你永远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飞机它竟然毫无征兆地晚点了。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很抱歉，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本场全部航班暂时延缓起飞，具体时间未知，请及时关注机场广播或机场信息大屏。” 整个航站楼先是一静，紧接着就掀起了喧哗，而机场大屏更是宛如股灾一样，那一条条时刻表从全红到翻绿只用了一瞬间。 很快众人又无奈地安静下来，因为经常乘坐空中交通遇到这种事那是家常便饭，华国对于民航的飞行安全是世界上最重视的，起飞点天气不美不飞，降落点天气不美同样不飞，有重大飞行活动或者演习为了空域的安全不飞，飞行员不在状态不飞，如果飞机不在状态那就更不可能飞。总之，华国对于的民航的定位首先是最安全的出行方式，其次才会考虑到速度问题。 只是没过一会儿，航站楼里再次掀起了波澜，就连无精打采的顾阳都被动静吸引了目光。 “爸爸，你看，那边几个叔叔打起来了。”顾阳小手一指不远处的三个年轻男孩，其中两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掐了起来。 于此同时很多无所事事的人都被三人的动静吸引了目光，甚至有些热心观众早就拨打了机场派出所的报警电话。 “为什么你每次上台都这样，本来好好的机会都是因为你的接连失误，现在都没了，没了，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三个男孩子看着都不大，有点接近大学生的年纪。 其中一个男生显得很激动和气愤，死死地拉着另一个男生的领子，三人中的另外一个则是在极力地劝说着，只是明显效果一般。 “凭什么都怪我，你以为你自己发挥得就好吗？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改编曲，按部就班来就好，我们只是菜鸟，连个新人都算不上，整天炫什么技？你没听到评委老师的评价吗？太好高骛远，基本功不扎实，人家老师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另一个男生很生气地打掉了对方揪着自己领子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愤怒地吼道。 眼看着局势就要失控，两个大盖帽及时出现在现场。 经过一段时间了解和开导，两个火爆的大小伙子算是勉强握手言和了，而围观的众人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参加《想唱就唱》海选被淘汰了？”顾言听到这个海选节目的时候有种熟悉感，很快他就想起来了，他还是在双庆小面吃面的时候从千丽雅那丫头口中听到的，而且千丽雅当时也嚷嚷着要参加海选，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选上，对于很多希望出道的新人歌手而言，选秀节目的海选就是他们能够崭露头角的第一座独木桥，万人过，但只有寥寥数人可以抵达对岸，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黯然收场仍然是常态。 第15章 机场里的演唱会 苦难总是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三个参加选秀失败的狼狈男孩竟然莫名地收到了围观人群的鼓舞和激励。 “孩子，机会多得是，有梦想就不能随便放弃，大不了下次再来嘛。” “是的，这话说的在理，团队之前可不能轻易闹分裂啊。” “………………” 很多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仿佛社区调解员附身，顿时开启了高光时刻，恰好也打发了他们难熬的等待时间。 “爷爷奶奶，我们三个都是从小地方来的，家里都不富裕，乐器和机票都是我们平常勤工俭学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就连参加海选都是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出来的，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音乐学院，很可能以后就只能找一份普普通通甚至跟音乐没有一点关系的工作，我真的舍不得啊。”之前最激动的男孩子这会儿也显得最脆弱，抱着头贴着膝盖，一屁股坐在航站楼的瓷砖地面上，后背靠着立柱，嘴里缓缓道来，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关于梦想的话题总是很沉重的，年轻人有时候迫于现实不得不放弃梦想，而成年人或许当他们衣食无忧的时候再回过头去重新拾起梦想，当年的一腔热血却早已冰冷。 “我们三个都是从大西南来的，每个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在家里的亲人看来，出来唱歌那就是不务正业，还不如回家帮着干农活或者去镇上的小工厂打零工，帮家里多赚点生活补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要不是没有往返的火车路线，我们怎么舍得买飞机票呢，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费，至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和另外两个情绪失控的男孩子相比，之前那个劝和的反倒是显得很平静。 人人都有同情心，但不是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化身，当不了救世主，之前几个热心的大爷大妈只好叹息着拍了拍男孩们的肩膀。 “你们不就是想要一个舞台吗？这人生哪里不是舞台，这里不是舞台吗？我们现在这么多人都闲着没事干，这里这么大，不够当你们仨的舞台？我们不就是现成的观众吗？如果够胆子的话把你们准备的节目都亮出来，让我们这么多观众见识见识。” 众人沉默间，一道慷慨激昂的男声从人群里响起，众人循声望过去是一个外表成熟但气质很张扬的年轻男子，看其年纪似乎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在这里？可以吗？”三个男孩有点惊讶道。 “怎么不可以，现在大家都闲得发慌，你们能搞个节目帮机场把旅客安抚下来他们还得感谢你。”张扬的男子肯定道。 “而且扩音设备并不缺，机场如果不能提供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跟其他旅客借，你们只管撒开了唱就行了，这里没人会对你们的专业素养指指点点。” ……………… 三个男孩子的心中既忐忑但是又燃起了火光，或许这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舞台，也是最大的舞台。 事实证明，围观群众还是非常给力的，在看到三个男孩子准备拿家伙事的时候，很多导游就非常积极地贡献出了自己吃饭的家伙：扩音器，好家伙，那是五花八门，有大喇叭形状的，还有腰缚式的，甚至还有一位一看就是圈内人士，竟然搞了台半人多高的小音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不办托运。 在一群能人异士的捣鼓下，功放区就算完美组建了，就等待来自不远处的歌声，并将他们传遍整个大厅。 “非常感谢在场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还有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能给我们三兄弟这个机会，我们唱得不好，但是我们一定会拿出自己最好的实力，谢谢你们。” 在各种扩音器的包围下，乐曲的前奏缓缓响起。 三个人三件乐器，一个肩背式键盘，另外两个是电吉他和电贝斯，顾言一看这三大件就知道这三人妥妥的就是走的摇滚路线。 由于附近正好有地插，三人熟练地开始接线并且试音。之前那位爱心人士的音响充当大梁，其他扩音器算是补充，试音后虽然有点小嘈杂但勉强还能接受。 “我们是海洋老师的铁杆粉丝，这一首《光明》先送给大家，希望大家永远都前途光明。” 先是仿佛远方的吉他扫弦声慢慢传来，紧接着就是独属于电吉那独特的音色激昂地响起，配合着欢快激昂的鼓点声，摇滚那动人的魅力一下子就展现出来了。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 “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三道稚嫩的声音化作一道，然后通过简陋的扩音设备传遍至所有围观的旅客耳边。 这首歌唱出了一名远在他乡漂泊奋斗的游子内心的全部复杂情感，渴望得到家人的祝贺和肯定，又有离乡时的哀愁和不舍，对无知的未来有道不尽的恐惧和迷茫，又有战胜困难不轻言放弃的无限勇气。 顾言听着就能想到三个男孩子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歌，因为这正是他们内心的写照：现实中家人不理解，但是歌曲中家人饱含祝福和希望；生活中即将放弃自己的理想去无奈地接受现实的安排，但是歌曲中的主角，从不放弃希望，永远相信光明就在前方。 只是，扫兴的人很快就出现了。 “喂喂喂，这边在干什么呢？”很快一声不合时宜的呼喊打断了顾言的思绪，同时也打断了三人的表演，看着之前的两个大盖帽去而复返，又站在了人群外围，三人顿时有点紧张。 而这个时候顾言选择挺身而出了。 “来来来，两位大哥，这边来。”顾言一脸平静但嘴角带着笑意拦在了两位公务人员面前。 “小伙子，什么事？我可警告你，不要妨碍公共执法啊。”其中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和冷峻的警察气势汹汹道。 “两位同志，咱是文明人，喏，小孩子还在身边呢，我跟你们讲讲这边是什么情况，你们再决定怎么处理行不行？” 说着，顾言三言两语就把前情后要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你们看啊，现在航班也飞不起来，人家小年轻免费给大家表演节目，既能让大家安心不无聊，又能圆人家一个舞台梦，这不是两全其美吗，通融一下，说不定对机场还是一个正面的宣传呢。”顾言真诚道。 “可他们这是扰民，这里是公共场所，还有很多小朋友和体弱的老年人，这样会妨碍他们的。”年轻的警察小伙有些为难道。 “就唱几首歌，不会占用太长时间的。” 另一边年长一些的警察撇开谈判的二人向人群中央走去，人群自然给他分开一条道路，来到三个男孩面前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的脸，然后话也没说就赶紧来到了顾言两人身边。 “等我们一会。”年长的大盖帽丢下一句话就拉着年轻的离开了现场。 见此情形，三个男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继续唱还是该放弃，人群里也陷入了议论，总觉得两位警察同志办事有点不见人情。 大约五分钟后，两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不同的是手上竟然多了几个类似无线麦克风的装置。 “喂喂喂，小伙子们，用我手上这个唱啊，可以连上机场广播，但是只有一个小时啊，时间长了算你们扰民，倒时候就要跟我们走一躺了。”年长警察的声音竟然从机场的广播里传了出来，空灵、有力，也感动了现场的所有人。 “警察同志好样的。”人群顿时振奋起来，年轻的警察一脸郁闷，年长的警察却一脸的平静，只是那心中的得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 “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 在大广播的传递下，在众人口口相传中，很快人群就往这个小舞台这边聚集而来，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演唱的三人感觉到了无比的满足，这个现场比他们海选的时候观众何止多了十倍百倍，虽然他们不能一直站在舞台上，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要让现场的所有人感受到他们的声音。 “哥，你这属于是助纣为虐啊。”人群外，年轻的警察看着自己的搭档一脸的不解。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们是什么？我们是人民的警察，要为人民服务。” “那不是更应该制止嘛，这是典型的扰民行为，你就等着被投诉吧。” “嘿嘿，不怕，当时你是没看到那群人的眼神，我就喵了一看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知道什么是民意不，大家都有颗成人之美的心，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坏事，听听歌，等时间再晚些大家就要困了，这漫长的时间不就过去了吗？到时候安安稳稳的，没人打架，没人起冲突，咱们也省事了，而且最后你也看到大家的态度了，我这是给咱们所添光增彩了，搞不好所长还会嘉奖我。” 年轻警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啥都没搞懂。 “这不是没有原则吗？” ……………… 而另一边，一个出乎顾言预料的人朝他的身边走来，同样的年轻，但是张扬……………… 【作者题外话】：ps： 《光明》：汪峰作词、作曲、演唱，收录于2009年7月25日发行的录音室专辑《信仰在空中飘扬》 祝读到这里的读者们前途一片光明！ 第16章 方绍荣 “原来还真是你？”张扬的青年开口道，声音夹杂在歌手的歌声和观众的呼喊声中显得有点微弱，但是顾言还是听出来了。 “没想到在这里让咱俩碰上了，你也回魔都？”顾言看着对方那张多年来似乎没有一丝改变的脸庞，有些好奇道。 “咳，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打算去魔都找舅舅捞点活干，你们这是打算…………？”方绍荣看着父子俩有些疑惑道。 “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儿子顾阳，阳阳，快点叫叔叔。” 看着眼前萌哒哒的小正太，方绍荣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 “抱歉哈，我这一个大男人独来独往的，身上也没带点啥好吃的好玩的，就给阳阳封个500块钱的红包当见面礼了，这些年瞎折腾不少就是没赚到啥大钱，别嫌少哦。”方绍荣说着打开旧兮兮甚至有些破烂的钱包，抽了五张百元大钞交给了顾阳，顾阳手里拿着票子看着老爸有些不知所措。 “让孩子拿着吧，看到他我也开心，你好像还是咱们宿舍，哦，不，咱们整个系最先当父母的，小孩子就是未来。” “后来的事情我听说了，兄弟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往前面看看，还有孩子。”方绍荣欲言又止道。 方绍荣是顾言大学时期的舍友之一，除了高傲自负的顾言，还有另外三个，其中就有一直很中二的甄开心，一直很张扬的方绍荣，还有最后一个年纪最大，但是也最成熟稳重的，叫刘志峰。 四人性格特点很鲜明，顾言和刘志峰属于一般家庭，但是这里的一般家庭最差也是个小康或着中产，毕竟能读音乐学院的大多数还是为了梦想而发烧，而很多底层家庭哪有那个勇气让孩子去发烧。 甄开心和方绍荣则属于是典型的富二代，只是这两人一个中二，一个张扬，虽然拥有差不多十分富足的成长环境，但是八字竟然是极其的不合，顾言印象中两人就经常吵架，属于是一个看不惯另一个，于是，四人中也有了点小团体的感觉。 甄开心和顾言走得比较近，方绍荣则和刘志峰在一块玩得比较多。 “哈哈，我这是刚从你死对头家里出来，叔昨天七十大寿，邀请我过来玩几天，正好孩子放假了，就来了。本来买的下午三点的票，谁知道就走不了了，不过，幸好没走掉，要不然人挤人咱俩说不定还碰不上。”顾言想到曾经的大学时代那二人相处的情形，有些想笑道。 “哪个死对头？害，是傻乐那小子吧，那家伙简直不可理喻，也就是你，我是看见他就不爽，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他爸年纪不小了吧，应该回去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吧。”方绍荣也有些乐呵道，傻乐这个称呼是方绍荣对于甄开心的独家“爱称”，当然，无独有偶，甄开心也给方绍荣起了一个爱称叫“风骚荣”。 “接手好多年了，公司转型期，那家伙虽然本性还那样，但是这么多年历练下来，也稳重多了，最近一直打算进军影视行业，日子过得也不轻松。”顾言道。 “我……呢，是自己搞了个广告工作室，自己又当策划又当导演，另外还招了两个打杂的，这么多年勉强糊口，可能忙活一年半载还比不上你写一首歌赚得多，说起来，你最近还有创作新歌吗，好像誓言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方绍荣娓娓道来又有些疑惑道。 誓言既是顾言的艺名也是他所有歌曲作品的笔名，这个名字还是当年的顾瑶给起的。 ……………… 最终，这场突如其来的演唱会一直唱到了五点钟才作罢，比规定的一个小时足足超出了30分钟，可能是两位警察同志也怀念自己的梦想了吧，陷入了回忆中，无法脱开身来解散人群。 最后的压轴曲目依然是海洋天王的曲目，只是这次不再是顾言熟悉的。 “你给海洋写的两首歌帮了他的大忙，现在无论谁提起摇滚都绕不开他，如果提起梦想加摇滚那就更绕不开他，不客气地说，你的两首歌直接奠定了他天王的宝座。可是说实话，后来他发的几首，我觉得完全没那个味道，没你那个燃，没你那个爆。”方绍荣看着正在离场的众人对顾言道。 “得了，你就别捧杀我了，我都好多年不写歌了，现在每天带带孩子，五线谱都快认不全了。” “全职奶爸？”方绍荣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顾言点点头。 就在这时，顾阳挠了挠顾言的大腿。 “老爸，肚子好饿，能不能吃饭？”当热闹散去后，顾言跟老同学的交谈又吸引不了顾阳的兴趣，于是，生理需求就开始暴露出来。 “啊，这样啊，那走，兄弟，一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飞呢，正好饭点了。” 候机区只有一些店面不大的简餐和快餐店，三人看了一圈发现也没有太多的挑选余地，就挑了一家云吞店走了进去。 点餐加付款顾言一气呵成。 “就当是借花献佛了，我记得你挺爱吃面食的，尝尝机场的云吞怎么样？”顾言笑道。 “害，混到这份上，我早就不讲究了，在外面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我就挺满足的。”方绍荣嘴里吃着含糊不清道。 他的这一副模样引得顾阳非常好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混得这么惨的叔叔。 “你呀，样子没变，跟开心那货一样，这性格还是变化蛮大的。记得你以前多讲究啊，吃个薯条要现炸的，喝个西瓜汁还要鲜榨的，去美食街买煎饼，人家是面粉裹鸡蛋，你倒好，是鸡蛋裹鸡蛋，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家老板娘每次看到我们的时候那期盼的眼神，铁定就是在等你这个大客户呢。” “现在造不起了，那种吃法算是暂时尝不到了，不过你们真该尝尝，真他么好吃。”方绍荣有些无奈道。 旁边在干饭的顾阳似乎也对这种神奇的吃法有了某种模糊的向往，只是他还有些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父亲年纪也大了吧，家里也有生意，怎么不学开心，回家接老爸的班。可不要小看了接班，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守住业也是一桩大本事。”顾言用勺子搅拌着碗里还剩下的零零碎碎的几只云吞好奇道。 “我家里是干啥的你知道吧，挖煤的，从小见惯了矿上的那点事，白的黑的，再加上家里几个叔叔伯伯一直争权夺利，我是真的没兴趣参合他们那点事，打算出来找点事干，我爸也算是狠心，看我整天在外面浪，当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我留，给我卡全停了。现在我就指望我老舅能给我介绍点活，不然我的工作室就要破产了。” ……………… 航班最终在将近晚上十点的时候才获得起飞批准，现场的情形让之前的年长警察预料得是一分不差，歌曲嗨过，晚饭吃过，直到登机前有些人都还在呼呼大睡，没办法，实在是精力不够用了。 一路上，飞行平稳，相安无事，大约在凌晨的时候，飞机平稳地降落在魔都机场。 下了飞机后，方绍荣和顾阳两人显得有些迷糊，而在飞机上休息了一段时间的顾言反倒是清醒了起来。 “我去找个机场旅馆随便对付一宿，你跟阳阳是直接回家吗？”方绍荣有些不太清醒问道。 “嗯，我们回去也没有多远了，还是家里睡得比较习惯一点，我正常在魔都这边，有时间来我家吃饭，我现在烧菜的手艺练得还行。”顾言笑道。 “行，没问题，有机会一定得尝尝。” ……………… 等父子俩回到了久别的房子里，顾言颇有些感概，只是顾阳早就睡得死死的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编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分别发给了甄家的三人，并向他们说明了飞机晚点的现状，顾言就拉着顾阳进入了卫生间开始了洗刷刷，这么热的天气，就算是睡着了也得洗澡。 “嗯……嗯……嗯”碰到水的时候小家伙有点抗拒和闹腾。 “你睡你的，老爸给你简单洗洗，洗香香的晚上才能睡得舒服。”顾言轻声道。 闻言，随后小家伙果真就不闹腾了，还颇有一种浴室里搓澡的哪怕被随意折腾也毫不在意的感觉。 夜已深，收拾东西是不现实了，大半夜的搞出噪音来楼上楼下的邻居第二天肯定不会有好脸色，但是睡不著的顾言无所事事，只得又拿起放下了很多天的《平凡的世界》。看了没两页又想起了放在包里的《神话》剧本，于是就干脆拿了出来，先研究一下。 顾言以前也接触过给剧组写电影或电视剧主题曲或者片尾曲的活计，不过接手的人都是他的导师或者系里面有实力的教授，那些项目甲方往往要求比较苛刻：时间急，竞争大，都是全剧已经处于最后收尾阶段，在不到两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里，想要找到符合要求的曲目，那真是把人急个半死，放弃吧，不甘心，毕竟这种项目金额都不少，写一首被采用了，既能扬名又能获利，很多词曲人都是一遍揪着头发找灵感，一遍痛骂甲方不是人。 但现在甄开心的剧组，时间方面对于顾言来说明显很宽限，而他自己又是大闲人一个，似乎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第17章 双庆小面一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顾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主要是前天晚上看剧本一不小心就通了个宵，他就听着客厅里传来了咔擦咔擦的噪音声，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起身，还以为一大早家里就遭了贼，到了卧室门口才看到原来是小家伙已经醒了，只见顾阳撅着屁股，俯着身子正在顾言带回来的一大堆行李里面找着什么。 “阳阳，今天起得挺早啊，是要准备做早饭给老爸吃么？”顾言一边抑制不住地打着哈欠，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忙活的儿子笑问道。 “我会做燕麦牛奶，还有蒸小笼包。”顾阳直起身子转头看到了顾言，虽然累的满头大汗，但是依旧信心满满中气十足道。 “行，那今天早饭就交给阳阳发挥了，阳阳是主厨，老爸今天是美食评论家。” 最终在顾言的监督下，小家伙还真一板一眼地搞定了简单的早饭：一人一杯牛奶泡燕麦，外加蒸小笼包。 “阳阳找什么呢？”洗漱过后的父子相对而坐，吃着温馨的早餐，只是想起顾阳之前的动作顾言突然有些好奇。 “我在找好阿姨给我买的零食，东西太多，不知道放在哪儿了，可好吃了，待会儿我要去找欣欣，送一点给她尝一尝，老爸待会儿要帮我一起找。” “别着急，欣欣晚上爱看动画片早上起得晚，现在肯定还在呼呼大睡呢，待会儿老爸会好好整理一下，中午我们叫欣欣到家里来吃饭，你把好吃的分享点给她就行。” 顾阳觉得老爸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当即点头赞同道。 ………………… 又过了一日，时间来到2011年6月25日 周六，清晨 一大早，顾言和袁母就通行向幼儿园赶去，临近七月的日光，哪怕是在清晨都能让人感受到骄阳似火般的威力。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一眨眼这孩子马上就要升小学了，也不知道这小学片区怎么划分，我希望两个孩子还能分到一个班，哪怕在一个学校也好。”袁母突然感概道。 “不出意外的话，两个孩子应该都会就近分配到红旗路育才小学，这个学校我了解过，规模很大，而且各方面条件也不错，主要是离家也比较近，接送跟幼儿园差不多。” “那就好了，到班上看老师怎么安排吧，希望能像我们想的那样。” 这最后一次的幼儿园家长会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场面，家长会的主要内容：一是交给学生家长当学期以及幼儿园三年时间孩子的综合表现评价报告，就是成绩报告单了；二就是公示孩子小学学区和学校的划分，当然，只能精确到学校，像袁母的愿望想要看在哪个班暂时是不现实的，这或许得在小学入学的时候，在其公示栏上才能看到。 “呀，都在呢，班里的大多数都去红旗路育才了，阳阳，欣欣，还有刘苕，哦，那小胖子也去了，希望未来不要跟孩子们分在一个班里，太调皮了。”袁母看着一行行姓名以及后面对应的学校名称兴奋道，只是在看到秦强的名字和学校后，当即脸色一变，低声对身边的顾言和柳苏音无奈道。 顾言连忙看了一下四周，生怕袁母的话被秦强母亲那个母老虎听到，不然到时候搞不好又是一场事故。 “应该不会那么巧的，育才小学一个年级将近20个班，分在一个班的概率不大，而且小孩子再大一点也会好一点，不会一直那么调皮的。”柳苏音跟顾言对视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看向有些忧心的袁母安慰其道。 幼儿园的事情结束，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中午十二点，几位熟悉的家长彼此之间真诚地互相到了别，并相约着暑假之后在育才小学再不见不散，至于一直对顾言念念不忘的琳琳老师似乎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姐，我中午打算带两个孩子去双庆小面家吃，你就不用再回去做饭了，去店里安心帮老哥忙吧，中午还能抽时间睡个午觉休息一下。”顾言笑道。 “行啊，那我就直接去店里了，这家店味道还可以？”袁母爽快道。 “味道还行，是我老家人开的，还比较符合我的口味，就是阳阳不太爱吃面条，他家点心种类很少，主打还是小面，跟你们店里比倒是完全反过来了。” ……………… 顾言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个孩子正看着动画片，可能是接近饭点还没吃上饭的缘故，零食已经被干了一大堆。 “老爸，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们都饿了。”顾阳听到开门的动静，当即扭过身子向顾言抱怨道，小脸扭曲地像一只苦瓜。 “可是老爸看阳阳和欣欣的肚子像个大西瓜呀，吃那么多零食，还饿？”顾言瞥了一眼两个孩子鼓鼓的小肚子以及垃圾场一样随意乱放的食品包装袋似笑非笑道。 “我们那是垫垫肚子，还没真地开吃的，老爸你不是经常让我和欣欣饿的时候先吃点零食垫垫嘛，这一次我们自己就垫了。”顾阳机灵道。 “是吗，欣欣？”顾言看了一脸笑眯眯的袁可欣道。 “嗯嗯。”小丫头连忙点头，两条可爱的马尾辫也跟着上下飞舞。 “好吧，零食不准再吃了，并且希望你们马上把垃圾收拾好，然后，我们去双庆小面吃午饭，回来的路上，还可以帮你们批发冷饮，直接把家里的冰箱都放满，怎么样？”顾言悠闲道。 “哦耶，谢谢老爸（谢谢叔叔）。”吃不吃饭小孩一点也不关心，但是能用自己喜欢的冷饮把家里的冰箱塞满，那绝对是莫大的诱惑了。于是，两个小机灵很开心地开始打扫垃圾场，包装袋一点一点地被塞进垃圾桶，袁可欣还很细心地找来了纸巾擦拭桌子上残留的零食碎屑，在强有力的诱惑下，行动迅速取得成果。 “其实，良好的生活习惯才能更好地方便日常生活，如果你们之前不随便乱丢垃圾的话，就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来收拾，以后垃圾不允许随便扔，听到没？两个毕业生？”顾言严肃道。 两个小孩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用力点头。 临近下午一点，双庆小面每天中午的高峰期已经过去，这个时候找一个位置也不会显得那么困难。 “三位想要吃点什么？咱家小面是特色。” 这次招呼顾言三人的不再是千丽雅，而是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热情、干练，顾言来过多次，知道她好像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给我来碗大份小面，最经典的口味就行，最好多放花生和芝麻酱，比较香。欣欣想吃什么自己点”顾言笑道 “我也要小面，跟叔叔一样。”袁可欣扫了一眼菜单，当然，主要还是看图片，也幸好餐单上的确有配图片，顾言也很及时地向她简单描述了不同餐点的样子，可能还是华丽的小面图片吸引了小丫头的目光。 “我也要小面。”轮到顾阳的时候，令顾言意外的是，连不爱吃面的顾阳都选了小面。 “阳阳不是不爱吃面吗，待会儿如果浪费，爸爸就从你冷饮里面扣。”顾言不太理解道。 “人家也想尝尝啦，万一这个面条很好吃怎么办？”顾阳闻言有些后悔道，早知道就不拿一顿午餐赌冷饮了。 上餐速度很快，来的还是之前的老板娘。 “你们的面来了，小心烫哈，辣子不够可以加，如果要吃蒜也可以去那边自己拿。”卢贞熟练地卸下三碗面热情地向三人招呼道。 “嗯嗯，好的，谢谢老板娘，我看你家又招了一个新员工啊，大小伙子人看着精神，应该挺能干的。”顾言挑起一叉面吹了吹无意间看到走过去的小伙子，又看到小伙子身上的独特服装，于是就随意问道。 “那是我儿子，在老家学上得好好的不上了，非说读那个职业大学是浪费时间，想要出来闯闯，这不，他爸干脆就让他过来帮忙了，希望先让这小子吃两个月的苦头。”卢贞看了一眼儿子有些无奈道。 “哦，学还是要上的嘛，不过这个也说不好，万一孩子就喜欢上这个工作了呢？，兴趣有时候比努力重要嘛。”顾言闻言哭笑不得，这又是一出家长与子女斗智斗勇的故事，果然，不管到了哪个年龄段，父母都有操劳不完的事情。 “那正好，我跟他妈早点退休，以后手艺加这个店都交给他，只要他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地干，小日子还是能过得不错的。”顾言的话音落下，后厨走来一位中年男子，嘴里接着顾言的话，脸上微微笑着。 “小兄弟来过我们店里好几次了吧，我大概有点印象，在附近上班还是家在这边？”杨国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索性在顾言的面前坐下，卢贞见状，看了眼周围，见没有客人进店也顺势找了张桌子挨着众人坐了下来。 “我们就住附近的红叶小区，来回比较近。”顾言道。 “那是不远，都在这条路上。这面味道还行吧，我这面条也是我家老爷子手把手教的手艺，正宗的老双庆味道，当然，入乡随俗，我们开饭店的也要考虑当地人的口味，但是除了少麻少辣，其他花样是样样不缺，嫌味道清淡的可以自己加辣子，每桌上面的辣子也不简单弄，都是我们花了功夫才做出来的。”杨国平说起手艺方面，那是显得十分健谈。 “老板，你这个味道称得上是这个，我就是在双庆长大的，从小就爱吃这个，后来才到魔都这边来发展，在这边能吃到这么正宗的小面还挺不容易的。”顾言竖起右手大拇指赞叹道。 “哈哈哈，没想到还碰到老乡了，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常过来，给你们再搞点其他家乡菜尝尝，人家都说，在外碰老乡，两眼泪汪汪哎。”在听到顾言也是双庆人后，杨国平和卢贞两口子看向顾言的眼中莫名地多了一丝亲切感，就连二人口中的儿子杨帅也情不自禁地看了顾言一眼，然后目光就停留在了顾言的头发上。 “我记得店里之前有个小丫头当服务员的，不干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顾言看了看两个孩子的进度又环顾了一下店内的四周，确实冷清了下来，也没看到千丽雅的身影，就试探着笑问道。 “那是我外甥女，跟我儿子一个样，上学不好好上，非要出来见世面，今天刚好去参加那个什么唱歌比赛去了，听说竞争还蛮大的。”杨国平再一次陷入无奈道。 “哦，那祝她成功吧，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能当个大歌星的舅舅舅妈啥的。”顾言闻言没有感到意外。 “害，我们普普通通的人家就不做那个明星大腕儿的梦了，老老实实地开好面馆就成。”杨国平笑道。 第18章 甄父的礼物到了 “大份18，小份13，老弟三碗给个40就行了。”顾言和两个孩子吃完后，老板杨国平一算账，很干脆地给他抹了个零，一顿饭下来，顾言又收获了一对大哥大姐，这人脉算是越发的广阔了。 “哎，大哥，该多少就多少，你们大老远跑魔都来讨生活也不容易，以后弟弟过来吃面给我能稍微多加点花生和芝麻酱就行，一直就好这一口。”顾言推辞道，像这种小本生意很少有几块几块地抹零的，这跟人家一天挣多少没有关系。 “那行吧，哥请你喝水，外面热得要死，你带两个小宝宝自己拿，冰箱里反正就常规的那几种，太高端的也没有。”杨国平笑道。 “行，我拿瓶矿泉水吧，两个小家伙现在可没心思拿水喝，在家里就惦记着批发冷饮呢，我马上带他们买冷饮去。老哥，你还别说，我儿子一贯不喜欢吃面条，今天吃得还蛮多的，有你这手艺，难怪你这店开业时间不长，现在生意就那么好。”顾言拿了冰箱里的一瓶农夫山泉对杨国平推崇道。 …………………… 出了双庆小面，一路上打着冷饮批发招牌的店铺不在少数，只是规模有大有小，顾言带着一蹦一跳的两娃往印象里最大的一家冷饮店走去。 “你们两个不热吗？能不能好好走路，中暑了爸爸可不管啊。”顾言无奈地看着眼前蹦跶的两个小孩有些苦笑道。 “爸爸，是这家吗？我看到好多冰箱。”顾阳完全没理睬自己的老爸，撒欢的同时还不望充当侦查兵的角色。 “里面有很多小朋友。”袁可欣也发现了异常，欢呼道。 “到了，就是这里，爸爸又不会骗你们，这么激动干嘛？人家店铺又不会马上关门。”顾言领着两个心情亢奋的小家伙径直走进了这家叫“冰之屋”的冷饮商店。 商店里的冰柜确实很多，密密麻麻地差不多得有近20个，营业员看起来像是两口子，男的忙着往各个冰柜里补货，女的看见顾言带着顾阳和袁可欣进店当即就向三人招呼起来。 “您好，那边有购物篮，喜欢什么冷饮直接拿就行，我们这里只要是买5根以上都属于批发价，统统是85折。” 两个小孩子对折扣啥的才没有概念，一人拿了一个购物篮就兴匆匆地去选购了，只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小身板勉强够到冰柜，算是白高兴一场，最终还是得等着顾言的帮忙。 选购的过程自是不用再过多赘述，两个孩子直接将篮子装得满满当当才算是彻底罢休，只是回去的路上就不能太悠闲了，稍微要加点速度。 红叶小区。 “阳阳，欣欣你们自己把冷饮放冰箱的下面冻起来，不然很快就要化了。”其实也用不着顾言开口，两个小家伙就很自觉地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往家里的冰箱里塞，袁可欣回家之前还不忘甜甜地向顾言道了谢。 “阳阳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人家欣欣多有礼貌。”顾言看着忙活着的儿子酸溜溜道。 “因为是我爸爸买的嘛，她当然要说谢谢啦，如果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顾阳头也不抬还有点老气横秋道。 “你这孩子。”顾言闻言很无奈，自家这个小不点总是能看见事情的本质，但如果这样下去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一个大直男。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异常闷热，还时不时地下几场小雨，只是这微不足道的水分不仅没有给人间带来一丝清凉，反而还让人总是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一连几天相安无事，除了因为顾阳和袁可欣同学每天因为过量食用冷饮导致的一点家庭小纠纷外，其他都显得很平静，这几天里对顾言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啃完了《神话》的剧本。 了解得全面也就意味着可以有更深层的理解和感悟，再加上萧文那天给他传授的情感主题感悟，他的确觉得爱情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切入点，但似乎也是唯一的切入点，因为在《神话》里其他感情表现得也不多。 兄弟情，两位穿越过去的角色到了后期直接都反目成仇了，兄弟情根本谈不上；至于家国情怀也很难牵扯上，表现得太少，所以萧文的评价很中肯，这的确就是一部打着穿越概念的爱情片，还是一场横传古今的爱情神话。 可是爱情啊，对顾言来说还真是一个沉痛的话题。他品过爱情的美也尝过了爱情的苦，只是到如今全都灰飞烟灭，现在对他来说，只有无尽地思念和痛苦，如果让他按照自己的感受写出来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有让人感动的神圣爱情，有的只是痛苦和悔恨，这很可能是一首情感表现很灰暗的歌曲，明显是不符合《神话》这部剧的要求的。 “唉，算了，等灵感吧，强扭的瓜不甜。”躺在床上的顾言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剧本又换成了之前的《平凡的世界》。 翌日，2011年6月29日，周三 天气竟然罕见地放了晴，并还刮起了伴随着丝丝暖意的微风。 一大早，顾言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蒙蒙地拿到手机一看屏幕，上面的号码不是常见的联系人但竟然是自己预存的号码，很快他就想起来，这个号码可是甄国兴交给他的，关系到一件神秘的礼物，看来这件礼物今天是要出现了。 “喂，您好？”顾言有点期待地接听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顾言顾先生嘛？”开口的人说的普通话让顾言听着总觉得有点别扭的感觉，但是他仍然听懂了。 “您好，我本人就是。” “那真是太好了，我受甄国兴老先生的嘱托要将一台施坦威尔三角钢琴送到您现在住的地方，由于琴比较贵重，希望在我们下午到达的时候可以由您亲自开箱验收并确认，不知道顾先生下午时间是否方便呢？” “方便。” “好的，那我们再确认一下目的地详细地址………………” ……………… 顾言十分意外，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件他非常喜欢的礼物，搞音乐创作的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乐器多，钢琴他还弹得比较好，因为钢琴音色在编曲中用的比较多，如果用电子音乐合成器又会少了点情感表现力，如果图方便倒是可以用用，但是对他这种精益求精的人来说，如果能真的有一台钢琴，那绝对是如虎添翼。 只是他很快就犯了难，三角钢琴可不是一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他这个小房子能不能放得下。 顾言在红叶小区的房子面积其实还不算小，大概也在100平左右，一厅一卫一厨两卧，每个卧室还带个小阳台。三角钢琴是肯定没法放在卧室里的，他的房间里面已经被不少乐器和设备占用了大量的空间了。 “看来，只能放在客厅了。”顾言在家里看了一圈发现最终也只有面积最大的客厅有点希望能放下那个大家伙。 于是一大早，顾言再次开始忙活起来，客厅的杂物有些也到了不得不清理的时候。 顾言的动静很快就影响到了顾阳，小家伙揉着眼睛头上顶着个鸡窝，出现在客厅，满脸都是问号。 “老爸，您在干嘛？” “你甄爷爷送给爸爸的礼物下午就要到了，是一架大钢琴，爸爸在腾地方，不然家里根本放不下。”顾言对儿子解释道。 “是幼儿园老师教我们唱歌的时候弹的那种钢琴吗？”顾阳有些好奇道。 “应该不是，阳阳见到的那个钢琴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顾阳连忙比划了一下，顾言很轻松地就看出来，那是一台比较常见的立式钢琴。 “爷爷送的是一台三角钢琴，比阳阳见到的那个会大很多，到时候阳阳看到了可以跟学校里的对比一下，现在赶紧去刷牙洗脸，早饭爸爸已经做了，估计待会儿就能好了。”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去洗漱了，对于即将出现的大钢琴他还有点期待了。 经过一上午的收拾和整理，整个客厅变得空旷了许多，顾言给大钢琴预留的位置也准备好了，就在窗户边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室内的采光。 下午，大约在三点钟左右，熟悉的号码再次来电，并且直言已经到了红叶小区，正往顾言所在的单元赶来，顾言随即就开门出去打算迎一迎对方，站在路口边上，很快一辆奔驰轿车后面引着一辆厢式货车就映入了他的眼帘，对方也像是发现了他，很快就将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是顾言先生？”轿车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着顾言试探道。 “您好，是罗先生吧，我是顾言。”顾言上前招呼道。 “那真是太好了，顾先生，我是香江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这次过来主要是受甄国兴先生的托付，帮您把产自德意志施坦威尔原厂的一架比较珍贵的三角钢琴送到，这架琴比较特殊，是施坦威尔皇冠珠宝红宝石系列特别珍藏版，全球限量5台，通过正规渠道几乎不可能买到，顾先生能够有幸得到一架，我在这里向您表示祝贺了。” 顾言这下知道这个罗经理说话为什么口音怪怪的，原来人家不是正儿八经的内地人，不过天籁的发家史，顾言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对甄国兴能有香江那边的人脉关系并不感觉到奇怪。 第19章 孩子，别哭 一行总共来了5个人，货车上三个人负责搬运和安装，奔驰上竟然还有一位老外。 “您好，我是维斯特，来自德意志，目前是施坦威尔香江地区的负责人，鉴于这架琴的特殊意义，所以，尊敬的先生，我也是您的专属服务人员，今后在使用钢琴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任何问题，可以拨打专属热线，施坦威尔香江办事处会立即安排专业人士出现在您的面前帮助先生您解决问题，当然，过来的也许仍然是我。” 维斯特是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德意志老年绅士，说气话来脸上总是带着丝丝笑意，语气不急不缓，华国语说得竟然比香江的罗姓经理还流利。 在三人谈话的功夫，三个搬运工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大件加零碎碎的几个小件很快就搬到了顾言指定的客厅位置。 钢琴的安装并不复杂，因为是精密的产品，不可能在客户这边再进行复杂的安装和调试，不过让顾言意外的是，叫维斯特的外国老头却对钢琴的安装工作十分重视，甚至亲自上手做微调，最后甚至掏出了工具开始给琴进行试音和调音。 “维斯特先生是一位很出色的钢琴调音师和演奏家，在香江也是很有名气的。”罗经理看到顾言眼中的疑惑解释道。 “顾先生您现在也是施坦威尔的超级贵宾了，享受这种顶级服务也是很正常的。” 顾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架钢琴的颜色并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一种很有质感的暗红色，在钢琴的表面还能看到很多像是树木的纹路一样的暗黑色条纹，给人一种很赏心悦目的感觉。 试音的过程很长，可以看出这个叫维斯特的老人没有糊弄人，真的是在一个音一个音的听和试，其实几乎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琴还没有使用过，出厂的时候也是经过非常严苛的调试，如果出现这样的纰漏，那对施坦威尔来说都是一件很大的商业丑闻了。 “顾先生，琴的音准和音色没有任何问题，我不需要进行任何的调整，这是琴的保养手册，上面有一些说明请仔细查阅，在德意志的施坦威尔工厂，每一架皇冠珠宝系列都是独一无二的，由专业的大师纯手工打造，它们不仅仅是一件乐器，也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希望顾先生可以爱惜它。” 维斯特起身后对顾言郑重道。 “维斯特先生，我会的。它对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意义，他是一位长辈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敬重那位长辈，这架琴是我们之间感情的见证者。” “哦，顾先生，我很羡慕你有这样一位慷慨的长辈，你不知道拥有这样一架三角钢琴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您一定是为被上帝眷顾的人。”可能是顾言的话打动了他，叫维斯特的老人脸上有些动容道。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了，之前人多的时候顾阳缩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慢慢探出身子来，一露头就看到了客厅的大家伙，当即脸上满是震撼。 “老爸，这就是三角钢琴吗？果然好大，而且真漂亮。”顾阳走到近前惊喜道。 “漂亮吧，这还是珍藏版的呢，很难买到的。”顾言在儿子面前吹嘘道。 “那老爸，您会弹吗？可不可以弹一首歌给我听一下？”顾阳好奇道。 “呃，会倒是会，让老爸想想弹一首什么呢？”顾言思索道。 很快一首曲子就浮现在了他的心间，它的名字叫《上海滩》。 由于很多年没碰过钢琴，顾言弹得略显生疏，所幸谱子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钢琴的音色总是能够直击每个人的心灵，或缓或急，或轻或重，手法有些生疏但是情感竟然异常投入。或如天音袅袅，像远方的清泉，沿着蜿蜒曲折的河道缓缓流淌，像是要流进每个人的心间；又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慵懒无力而又挥洒着光明和温暖。 顾言的思绪很快就被拉远了，这首歌让他想起了之前他和顾瑶练钢琴时候的情形。 “瑶瑶，你怎么什么都想尝试一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小提琴和大提琴就需要很多时间了，你还想再试试钢琴？那你每天还睡不睡觉了。”大学时期的顾言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女孩无奈道。 “哥哥，我就简单学学，你就教教我嘛，大不了我教你小提琴和大提琴，而且我不需要学得太深，能勉强弹一首歌就行了。”年轻的女孩撒娇道。 “好吧，那我就教你一首歌，这里都是乐谱，有古典乐还有流行乐，流行乐里面有很多都是我们比较熟悉的流行歌曲，有老哥有新歌，你看看你喜欢哪一首？要不从《小星星》开始？”顾言笑着问道。 “去死，我才不要学《小星星》呢，你当我是小孩子啊。”顾瑶白眼道。 “不是小孩子也要从《小星星》开始学啊，钢琴没那么简单的，想要弹好一首曲子需要双手配合，甚至还要用上脚，从简单的开始上手会更快一点。”顾言哄道。 “不要，本姑娘天资聪颖，怎么能以常理来看呢，要不就这首《上海滩》吧，我喜欢有力量一点的，这样弹起来也比较有气势。” “唉，好吧。”看了看小姑奶奶的脸色，顾言很识趣地将快到嘴边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基础乐理我就不说了，都一样，我说一下钢琴谱和小提琴谱的区别，然后我给你演示一下………………” 十分钟后 “哎呀，为什么两只手不听使唤呀” “哎呀，弹错了” “完了，配合不起来” 顾言在一边只能使劲地憋着，尽量不要把笑意表露在脸上，生怕被某人发现惨遭毒手。 又过了十分钟，顾瑶彻底放弃了。 “想笑就笑吧，我看哥哥脸色都憋得难看了呢。”顾瑶气呼呼地看着顾言道。 “没有，有什么好笑的，初学者遇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顾言假装用右手托着嘴巴，含糊不清道。 “那你能把手拿开吗？”顾瑶黑着脸同时用手拨开了顾言的右手。 于是他就憋不住了。 “哈哈哈，两只手为什么不听使唤，哈哈哈，瑶瑶，你太可爱了。” 顾瑶想想自己说的话也被自己逗乐了。 事实证明，顾瑶绝对是一个有毅力的人，从左右手单独练到双手合弹，总共用了一个星期就已经能弹出她想要的那种力量感了。 ……………… 顾言眼前的琴键不知不觉有些模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打在了客厅大理石的地板上化作了水花，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那么地思念顾瑶，或许是这首《上海滩》又激起了他尘封的回忆。 一曲终了，顾言抹着泪看向顾阳，只见小家伙也不知不觉地哭成了泪人。 “爸爸”带着哭腔，小家伙一把扎进了顾言的怀抱。 “阳阳，爸爸想妈妈了，还有爷爷和奶奶。”顾言紧紧地抱着儿子哽咽道，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小家伙面前那么失态。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阳阳也想他们了，要不，我们给他们打电话吧，告诉他们我们想他们了，让他们快点回来。” “阳阳，不哭，他们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爸爸打电话联系不到他们，阳阳已经上小学了，或许等阳阳小学毕业他们就回来了。”顾言替小家伙抹了抹眼泪及时制止了这种悲伤的情绪，并且组织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幼稚的谎言，他不知道这个说法能不能应付自己的儿子。 “真的吗？”顾阳已经快要上小学了，有些事情无论是从同学口中，还是从电视里或者网络上，他都知道得不算少，或许对他来说，这一个谎言比真相更有用，他不得不说服自己去相信，因为，那是一个希望。 小孩子的快乐和悲伤往往都是转瞬即逝的，家里多了一个大钢琴，顾阳第一时间就向袁可欣分享了这个消息，小姑娘好奇地过来看了看。 “叔叔，您会弹《小星星》吗？”袁可欣天真的问道。 “会。”顾言想了想之前的回忆，脸色一僵。 “那我们可以一起唱吗？就像在幼儿园一样，老师弹琴，我们唱。”袁可欣开心道。 “好啊。”顾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顿时，客厅里响起来了《小星星》的伴奏和两个孩子嘹亮的歌声，以及三人的欢声笑语……………… 晚上，顾言父子和袁家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怎么突然想起来整了个那么大的家伙回来？打算重操旧业了，大艺术家？”袁父喝了一口啤酒打趣道。 “害，老哥你太看得起我了，一个长辈送的，不过最近确实打算开始写点歌，放下好多年了，这两天也没什么灵感，只能说还在准备吧。” “看到你能振作起来，我跟你哥都为你感到高兴，好好写，写好了让我跟你哥见识一下，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这么高深的领域。”袁母笑道。 “咱俩见识个啥呀，哆来咪fa骚都念不全。”袁父看着自家婆娘奇怪道。 “听一听感觉还不行嘛，你搁这抬杠。”袁母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20章 练歌的女孩 “两个孩子暑假算是正式开始了，这么长时间待在家里，要不要给他们报个兴趣班什么的？阳阳还好一点，我们家欣欣整天忙着看动画片，白天我跟你哥也不在家，没人监督，一个暑假下来，搞不好眼睛都会近视了。”袁母看着顾言突然提议道，当然，在说得时候还不忘瞪了自家女儿一眼，袁可欣表示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那报个什么班呢？最好是能够有户外活动的，我希望两个孩子多运动运动，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其他的学不学倒是无所谓，就算要学最好也要等再大一点。”顾言想了想同意了袁母的提议。 “小孩子嘛，也就羽毛球、乒乓球啥的，还有一个轮滑我看挺多小孩子玩得，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就是我瞅着感觉挺危险的，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喜不喜欢？”袁父提议道。 “阳阳、欣欣，羽毛球、乒乓球还有轮滑你们喜欢哪一个？到时候有很多小孩子一起玩，可是能认识到很多新朋友的哦。”顾言看着两个小家伙道。 “轮滑，轮滑。”两个小孩子没有对兴趣班产生消极情绪，反而在听到轮滑的时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 袁母的动作很迅速，前一天晚上商量的事情，第二天上午就已经搞定了，一大早，袁母就按响了顾言家的门铃。 “老弟，轮滑兴趣班我已经给两个孩子报名了，总共15节课，每周一三五晚上在白沙公园人民广场开课，明天是1号，也是周五，正好是第一节课，今天要不就麻烦老弟带两个孩子出去买点装备，人家老师说了，轮滑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运动，给孩子一定要做好全方位的防护。”袁母站在门口撇了一眼亮眼的大钢琴随即嘱托道。 “行，没问题，我马上上午就带两个孩子出去买，姐，这个课程费是多少，我把费用给你。”顾言欣然同意道。 “不急，没多少钱，给欣欣买轮滑装备的时候，你帮着垫付一下，晚上回来算账吧，到时候多退少补，现在我赶着到店里，你们尽量早点去啊，欣欣这丫头起床就知道看电视，你把她带出去转转还好一点。”袁母叮嘱道。 早饭后，一行三人直接打的去了大润发购物广场，本来像轮滑这种常规的体育装备体育公园的户外运动商店肯定是非常齐全的，但是毕竟大热天的，距离又远，而且附近也没啥方便解决午餐的地方，所以顾言干脆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超市，还能顺带溜达溜达再买点菜。 超市里，文体用品区跟图书区挨得很近，放眼看过去，很多都是放了暑假到超市里纳凉顺便看点课外书的小朋友。 “阳阳别看了，等你再大一点，爸爸就可以允许你像大哥哥大姐姐们一样过来看书，你现在还没上小学，很多字还不认识呢。”顾言看着被眼前景象吸引的顾阳笑道。 “真的吗？”顾阳表示很期待。 文体用品区，轮滑鞋和各种护具占用了很大一片区域，最终顾阳挑了一套蓝色战士风格的轮滑套装，欣欣这小丫头比较钟爱粉色，索性就选了粉色少女套装，买了轮滑装备后，两个小家伙显得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滑呀？”顾阳一边捣鼓着头上戴着的安全头盔，一边急切道。 “这么着急呀，总共15节课呢，到时候有的你们苦头吃，就怕到时候你们两个小家伙就不想去了。”顾言笑道。 “怎么可能，成为追风少年是每个小孩子的梦想，滑起来可帅了。”顾阳向往道。 “从哪学来的名词，怎么感觉这么中二，爸爸跟你们说啊，学任何东西都要有毅力，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弃，明天晚上爸爸带你们去白沙公园，在那里有老师教你们，同时还有其他很多小朋友，你们到时候可以比比谁学得最快。”顾言笑道。 ……………… 在两个小家伙的心心念念中，时间终于来到了2011年7月1日，周五。 白沙公园在红旗路的北边，和之前的商业游乐场中间正好隔了一条南北向的国展路。 四人晚饭后出发，这个时间点刚刚好，大概七点钟左右，天色黯淡下来，群星开始登场，阳光散去后，空气中不会那么炎热。 人民广场靠近白沙公园的入口，四人走近后老远就看见了聚集的一大波人群，或者说是孩子群，一个个家长在旁边手忙脚乱地给自家的娃进行全副武装的防护和穿戴作业，现场看起来倒不像是上课，反而有一种全军出击的火热感。 “爸爸，我们来迟了，人家都穿好了。”两个小家伙看着很多小朋友已经进入终极形态，当即有些着急道。 “别急，很快，你看那边，不是还有很多小朋友才刚刚过来吗。”顾言指了指门口安慰道。 ……………… “老爸和袁阿姨就在这里看着你们俩，注意听老师的指导啊，今天是第一节课，小心一点，不要那么着急。”看着穿戴整齐的两人，顾言叮嘱道。 不远处的广场中心，很快就出现了两名同样全副武装的青年男女，想必就是两位老师了。 “现在的小孩子真幸福，在家有电视，在外面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可以玩，比我们小时候真是辛福太多了。”袁母看着眼前穿的花花绿绿的神兽们感慨道。 “时代在发展嘛，现在的小孩子可不会玩泥人了，就算玩，也会买橡皮泥，肯定不会像我们小时候那样了。”顾言看着场中的两个孩子笑道。 “依我看啊，就是矫情了，没吃过苦”袁母摇头感叹道。 在广场的东侧是一片幽径，里面有许多只有一人宽的错综小路，旁边都是景观树和花坛。其中一处花坛上正坐着一位瘦弱的女孩，女孩双耳带着耳麦，连接在自己的手机上，右手拿着手机悬在身前的不远处，屏幕时不时地闪着微光，上面似乎显示的是歌词。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少女似乎在用心唱着，感悟着，声音压得有点低。 这个女孩自然就是参加海选落败的千丽雅了，都说高手在民间，通过这次海选她算是真地见识到了。虽然她自认为发挥得还算不错，只是最终仍然在海选的半决赛上惨遭滑铁卢，距离登上真正的节目舞台也就差那么一小步。 评委给她的评价是：基础有待提高，情感表现能力需要深挖。而她自己反思了很多天，白天端面条的时候思考，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思考，她觉得自己唱得挺到位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唉，一定是黑幕，没想到娱乐圈这么黑暗。”少女愤愤不平道。 “黑暗哪里都有，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看实力的，实力不如人可不能怨天尤人哦。”顾言显露身影突然出声笑道。 “哎呀，是你呀大叔，你要吓死个人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千丽雅被顾言的出声吓了一跳，当即扯下耳机有些窘迫道。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就说这边好像有人在唱歌，就想过来看一看，这不发现某人在这怨天尤人嘛就没忍住，大歌星被淘汰了？”顾言笑问道。 “嗯，扑得死死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千丽雅有些低落道。 “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这条路本来就不是什么康庄大道，娱乐圈是名利场也是角斗场，无论是想要当歌手还是演员，这一行的竞争向来是残酷的，而且根本就不存在新手期。”顾言闻言找了个地方在千丽雅的旁边坐了下来平静道。 “大叔，你也是圈内人嘛？总觉得你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千丽雅歪着头疑惑道。 “我哪里高深莫测了，我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得比较透彻而已，我就是一个你口中普普通通的大叔，偶尔爱吃个面啥的。”顾言笑着解释道。 “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唱了，本来很多歌我都已经唱得很熟悉了，可是被人家评委一顿指导：基础有待提高，情感表现能力还要深挖，我反而迷茫了，大叔，你听过我唱《隐形的翅膀》，这首歌我在海选的时候也唱了，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千丽雅关切道。 “嗯，怎么说呢，如果是跟一般人比，你的发音，换气和在节奏以及情感的把控上还是很不错的，如果同学聚会，在ktv绝对是麦霸女王。”顾言简单分析道。 “明白了，还是业余呗，大叔，你这评价可比人家评委老师犀利多了。”千丽雅脸色一垮。 “业余歌手重形，而专业歌手重意。那天听你唱歌我能感受到一点，你对这首歌的了解绝对算不上透彻。一首歌，情感表现有时候不需要太刻意，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很多时候从你口中传出去的歌声就会让听众感受到什么，很多时候不是唱得不好，而是想得不对，当你对于一首歌的情感认知是错误的时候，再高超的歌唱技巧也表现不出来应有的情感。” “难道我领悟错了？”千丽雅疑惑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不要总是盯着歌唱，有时候歌曲本身的故事也值得去了解了解。”顾言一摊双手笑着道。 第21章 贵客驾到 “喂喂喂，大叔，哪有你这样的，讲话讲一半，你这样很可恶知不知道？”看着悠闲地离开的顾言，千丽雅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 来到轮滑场地，袁母有些狐疑道： “老弟，碰到熟人了？怎么还躲躲藏藏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害，一个认识的朋友，最近遇到点伤心事，一个人在那里释放情绪呢，我们不用管她。” “男的女的啊。”袁母疑惑道，脸上露出一些奇怪的神情。 “呃，女的。”顾言无语道。 “那你还不安慰安慰人家。”袁母奇怪道。 “我说姐，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真的就是一个，嗯，很普通的朋友。”顾言哭笑不得道。 “你们男人最不普通的就是异性普通朋友。”李莉嘀咕道。 顾言闻言顿时有些无语，真不知道袁向华曾经干了啥让自己的妻子如此得怨念深种。 ……………… 第二天是周六，天气晴朗的同时酷热也接踵而来。 一大早顾言在厨房里捣鼓着早饭，今天早上他准备的是香煎手抓饼配五谷杂粮豆浆，豆浆机正在卖力地一边研磨一边加热，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则是放在手抓饼上，手抓饼制作并不难，毕竟是现成的面饼简单加热即可，只是顾言希望保持完美的品相，所以就需要稍微关注一下火候。 这时，新买的爱疯4在客厅的餐桌上疯狂地响铃。 “阳阳，帮爸爸接一下电话，看看是谁打来的。”顾言向卧室的方向喊道。 小家伙连忙跑出房间接听起电话。 打电话的其实是甄好，她昨天人就已经到了魔都，原因嘛，当时是陪刘少飞那个非主流参加那什么dj音乐晚会，本来她是不想来的，可能是顾言从湘城返回魔都的这段时间她突然想通了，所以对刘少飞这个缠郎也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 “喂，您好”顾阳老神在在的接起了电话。 酒店内，电话那头的甄好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反应过来接电话的是谁。 “是阳阳吧，我是甄好阿姨，爸爸呢？”甄好笑道。 “是好阿姨呀，爸爸在做早饭，接不了电话。”顾阳惊喜道，对于甄好他可是印象深刻。 “哦，那你告诉爸爸，甄好阿姨待会儿要去你们家做客，让爸爸给阿姨发个短信，告诉一下阿姨你们家的地址好不好？”甄好接着道。 厨房里，在儿子喊出好阿姨的时候，他就及时关了火走向了客厅。 “好阿姨，爸爸来了。”顾阳看着走近的顾言大声道。 “喂？甄好？我是顾言。”顾言笑道。 对面顿时沉默了一会儿。 “早饭做好了？”甄好同样笑道。 “没呢，做了一半听到阳阳在叫你，我就过来了。”顾言答道。 “我现在人在魔都呢，中午去你家吃饭？哦，还要带上一个朋友。言哥哥方便吗？”甄好笑着道。 “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呢吧？”顾言有些难以置信道。 “真的，昨天我们就到了，刘少飞要过来参加dj音乐会，我也想出来散散心就跟他一起了，怎么样？中午尝尝你的手艺，看我阳阳侄儿每天吃得好不好。”酒店房间内甄好总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但是她只能强忍着。 “来吧，欢迎之至，你还不知道我住哪儿吧，我待会手机上发个消息给你，带上那个dj哥一起，上次匆匆见了一面我们都没说上话。” “好，我们饭点之前肯定到。”甄好笑着道。 挂断电话后两边都有些沉默。 酒店房间内。 “好好，咱真地去那谁家里？是不是不太好？上次我俩面对面都没打招呼，这次直接去人家家里，总感觉有点尴尬。”刘少飞的打扮一如既往的骚气，只是跟以前不同的是，蓝头发和黑金耳环不见了，身上多了一丝桀骜不驯，但少了一些中二的气质。 “你堂堂刘大少爷还知道尴尬和害羞，你怕啥，人家又没你有钱，又没你名头响亮，还没你有才华，哦，最后这个你还真不如他，总之你怕啥，你朋友那么多，就当再认识一个喽。”甄好有些好笑道。 “好好，我那是因为他嘛，我那是因为你，我那么喜欢你，可是我也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子绝对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刘少飞有些痛苦道。 “所以才要带上你一起呀，我跟他之间不可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再说，是你喊着要来魔都的，又不是我要偷偷过来找老朋友叙旧，正好过来了，光明正大地串个门，你这吃哪门子醋。”甄好无奈道。 “真的？”刘少飞一脸疑惑。 “假的。”甄好留给对方一个傲娇的背影。 “嘿嘿，好好，慢点，等等我，去就去，有啥好怕的，难道我还怕比不上一个带娃的中年老男人？” ……………… 而另一边，顾言就开始忙碌起来，说来也巧，昨天刚刚去超市补充的货源，今天家里就来了客人，有人来家里那饭菜就不能太将就了，虽说是家宴，好歹也要显露出主人家的诚意来，只是这样一来，冰箱里的存货就显得不太够了。 “今天中午就弄四荤四素两个汤，阳阳，爸爸待会要出去买点菜，你在家里锁好门，如果好阿姨来得早，从猫眼睛里面看到是她才可以开门知不知道？”顾言叫道。 这边的顾言着急忙慌地往菜场赶去，而另一边的甄好和刘少飞也乘上了往红叶小区赶来的出租车。 “师傅，去这个地址。”刘少飞上车就递给司机一个手机，屏幕上正是顾言发来的地址短信。 “哟，这地方可不近啊，赶过去没两个小时打不住，二位确定要走？”出租司机有些疑惑道。 “走，你看我俩像是缺钱的人不，给你，拿着，天气热买点水喝降降暑，就当小费了，路费你正常打表计价，不会少你的，路上开稳当点，我女朋友路上要休息会儿。”刘少飞在甄好无语的目光中掏出五张百元大钞豪气道。 “好嘞，兄弟大气，放心，这一路上绝对稳稳当当的，既不耽误两位贵客办事，也能美美地养个精蓄个锐。” “德行。”甄好给了刘少飞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即就闭目养神起来。 ……………… 接近中午十二点，顾言亲手烹制的一桌子菜摆得满满当当，只是也不见二人的身影，因此他倒感觉有点着急了。 “爸爸，不要着急，好好阿姨一定会来的，说不定她去给阳阳买好吃的了呢。”餐桌上，顾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道。 顾言知道，这是因为每天睡午觉的缘故，因为午休的时间点接近，小家伙有点犯瞌睡虫。 “困不困？要不爸爸去厨房给你先盛一点吃一下，然后去床上睡觉。”顾言看着儿子建议道。 “不要，我要等好阿姨来了再吃，不然显得不礼貌。”顾阳摇了摇头果断拒绝道。 “你好阿姨倒是没有白疼你，那爸爸跟你一块等，再不来就打电话问问。” 于此同时，红叶小区门口。 “你口中的大作曲家就住在这个地方？”刘少飞看着眼前稍显历史沧桑感的居民小区疑惑道。 “你一个开千万级跑车，住豪华别墅的人今天还不是陪我坐了一路的出租车？那车子的价格平常都不够你跟朋友吃顿饭的吧。”甄好白了一眼道。 “嘿嘿，这不是不在自己地盘嘛，不过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点，不做作，不虚荣，住得起泳池别墅，也坐得了寻常出租车，你是不知道，我老腰都有点疼了，这出租的减震效果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刘少飞捂着腰笑道。 “走吧，好像前面就到了，别油嘴滑舌了，东西你帮我拎着，重死了，没有一点眼力见。” “好好好，我拎我拎。” 就在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一瞬间，门铃声适时响起，顾阳一个健步就从凳子上跳起来，赶着去开门了。 ……………… “好好阿姨，咦，这位叔叔是谁？”开门后，甄好熟悉的样子映入顾阳的眼帘，但是旁边的刘少飞让他有点傻眼。 “阳阳，你好呀，你就叫他叔叔就行了，他是阿姨的朋友，这次过来蹭一顿饭。”甄好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一脸笑意的顾言白了一眼刘少飞道。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来来来，时间不早了，先吃饭，我还以为你们路上有事耽搁了呢。”顾言热情地招呼道。 “好，那我带阳阳去洗手，你们先坐吧。”甄好拉着顾阳往卫生间去了。 “你好，上次我们见过一面，我是甄开心的好朋友刘少飞，今天打扰了。”刘少飞看着眼前的顾言严肃道，同时伸出手来。 “不用那么客气，我跟开心是大学同学加好兄弟，算下来我们也是朋友，我这里条件一般，只能做点家常便饭招待你们，希望不要嫌弃。”顾言笑道，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 “我说兄弟，你这架琴放在这儿可不太低调呀，好家伙，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竟然还是斯坦威尔皇冠珠宝系列，这可是珍藏版，市面上可买不到。” 两个大男人说着话，旁边的大钢琴就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刘少飞的视线中。 “哈哈，刘兄弟不愧是圈内人，眼光就是毒，就是那个琴，好好她爸爸送我的。”顾言笑道。 闻言刘少飞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这是我跟她爸爸两个人之间的交情，跟其他人无关。”看着对方脸上说变就变的表情，顾言当即解释道。 “看来你跟甄家老爷子之间的关系不错啊。”刘少飞心里酸酸道。 “还可以，我们算是忘年交吧，你这决心挺大呀，上次开心那家伙提了一嘴，你这发型都换了。”顾言笑道。 第22章 女孩千丽雅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这也算削发明志了，倒是你，年少白头可不是好事情啊，平常还是要注意点，有困难跟兄弟打个招呼，百八十万的不在话下。咱俩也算是有缘分，没想到今天还能来你家吃上饭了。”刘少飞看着顾言的头发有些好奇道。 “刘少飞，赶紧去洗手，话那么多。”这时，带着顾阳洗手回来的甄好及时打断了刘少飞的话。 “对不起啊，他不太了解情况，而且平常口不择言惯了。”甄好看着一脸苦笑的顾言歉意道。 “没事，最起码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是好的。”顾言笑道。 “你的头发是不是变不回去了？”甄好有些苦恼道。 “谁知道呢？就这样吧，我平常也不管它。”顾言低声道。 ……………… “吃菜吃菜，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想，填饱肚子最大，这些年其他的没干，菜市场倒是跑得熟悉得很，尝尝这个人家农户家里散养的乌鸡，我特地用砂锅炖的，味道应该还不错。”桌上人齐了以后顾言招呼道。 “那是得尝尝，看你吹嘘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甄好兴趣十足道。 “我来帮你乘。”旁边的刘少飞非常有眼色道。 甄好看着对方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倒是没有拒绝。 顾言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但是也没有流露在脸上。 “阳阳要不要喝一点？有助于长个子哦。”顾言看着正在干饭的顾阳问道。 “要。”小家伙简单扼要，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生怕影响了干饭的速度。 “我来我来。”刘少飞自告奋勇道。 “谢谢叔叔。”顾阳有些奇怪地看了刘少飞一眼，但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dj音乐节办得怎样？”顾言有些好奇道。 “唉，怎么说呢，国外办得倒是有声有色，国内就感觉始终差点意思，而且国内对dj的接受程度比主流曲目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在原创歌曲上也差得很多，整个音乐节嗨下来基本没有几首本土歌曲，清一色都是国外的流行电音和曲目，主要就是玩得一个气氛吧。”刘少飞有些无奈道。 “哈，我对dj也不是太了解，主要是到了这个年纪也嗨不起来了。”顾言笑道。 “国内根本就没有纯粹的dj歌曲创作者，音乐圈里凡是有点名气的都不会涉足这个领域，那些金牌大师就更不用想了，大多数还是靠一些电音爱好者撑着，要么是爆改一些流行歌曲，要么就干脆用国外的。”刘少飞解释道。 “你要知道，这个毕竟是纯纯的外国文化，华国人无论再疯再嗨，骨子里还是含蓄的。有想法就自己尝试呗，这个在年轻人中还是受欢迎的，写几首咱们华国风的dj。”顾言建议道。 “难啊，现在到了我这个程度也只能说是爱好吧，指不定哪天就不玩了，找个正经的事业干，家里老头子一直对我这个不务正业意见很大。”刘少飞苦笑道。 “你也这么大人了，早该看清现实了，玩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搞出啥名堂来，认识得狐朋狗友倒是不少。”甄好闻言无语道。 “行行，都听你的，回去就金盆洗手，直接退圈，你这个小管家婆进入角色倒是挺快的。”刘少飞嘀咕道。 “你说什么？”甄好有些诧异道。 “没啥，我说你说得有道理。”刘少飞秒怂。 ……………… 两人并没有在顾言家久留，当真是仅仅来吃顿饭。 “我们就先走了啊，下午三点的机票回湘城，从这里到机场路程还挺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饭后，甄好一边拉着顾阳说悄悄话一边对顾言道。 “唉，你们这是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也没时间留下玩几天。”顾言无奈道。 “兄弟，今天就算了，下次有空一起吃饭，叫上开心一起，我们好好喝几杯。”刘少飞潇洒道。 “走了，有空来湘城玩，我爸妈有时候还在家念叨你跟阳阳呢。”甄好笑道。 “替我向叔叔和婶婶带好，他们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就是家里可能要搞个隔音改造，不然这大家伙怕是不能尽情施展了。”顾言有些无奈道。 “隔音改造？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玩得比较好的兄弟，专门帮人家ktv、夜场和酒店搞隔音工程，绝对靠谱而且收费公道。”刘少飞道。 “那行，等暑假差不多再搞，你把对方联系电话给我，不过这人是魔都的不？总不能大老远让人从湘城赶过来搞这点工程吧，人家到时候再看不上眼。” “没问题，那小子生意做得大，长三角这块是他的主要阵地，他这边业务多的很，电话你记一下。”刘少飞掏出手机开始查找通讯录很快就找到一个号码，当即就报给顾言。 ……………… “阳阳，阿姨走了哦，有空跟爸爸一块来湘城找阿姨玩。”临别前甄好蹲下来看着面前的阳阳笑道，当然也有些不舍，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这个小家伙，可能是因为顾言的原因，亦或者是跟小家伙的遭遇有关。 ……………… 走出门外，在往小区门口的路上。 “我说刘大少爷，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口无遮拦，人家家里那什么情况你大概没数吗？还问人家头发？如果是好好的一个人，头发会那样？”甄好有些无语道。 “叫少飞，或者叫名字也行，刘大少爷显得太庸俗和见外。”刘少飞笑道。 “唉，你这人真是的。”甄好无奈道。 “那你给我讲讲呗，我了解了解，毕竟也一个桌上吃过饭的，大家都是兄弟。” “那做你的兄弟还真简单啊。” “那可不，一顿饭的功夫能不能聊得来就能看出来了，我觉得这个家伙算是一个有趣的人，以后可以多走动。” ……………… 甄好和刘少飞走后的半个月里顾言和顾阳又进入了平静的生活状态，每周一三五的轮滑课程两个孩子也上得十分开心，同样顾言每天晚上也能在公园东北角的花丛里看见在偷偷练歌的千丽雅，这一来而去，二人倒是彻底熟了。 2011年7月15日，周五，饭后的晚上。 经过六节课的循序渐进，参加兴趣班的小孩子几乎都可以滑得很顺畅了，当然，顾阳同学是真的已经能达到滑得飞起的状态了，这可能就是天赋异禀，要不是两位老师极力安抚着，这孩子都打算挑战高难度的特技轮滑了，只是很可惜，这个不在课程的教授范围内，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顾阳同学已经可以提前“毕业”了，继续上课纯粹是为了继续蹭场地。 袁母晚上有事没有来，顾言先是看着两个孩子在场地上自由撒欢，看了一会儿感觉到无聊就循着那个熟悉的角落去了。 “大叔，你来啦？”千丽雅看见来人丝毫不感觉到意外，毕竟两人这段时间已经“偶遇”很多次了。 “闲着无聊，来看看你这边的进度，哟，最近开始进行理论研究了？”顾言看着千丽雅手上的声学基础打趣道。 “理论结合实践才能快速进步嘛，不过你说我对歌曲本身不够了解，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说得各种内容都有，就是总觉得像是歌手的经纪公司特意包装营造出来的，眼睛都看花了，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千丽雅合上书颇有些苦恼道。 “比如呢？有说啥的？”顾言突然有些好奇道。 “有个大v说，写歌的人一直默默地支持着秦岚，看到红颜知己遭遇爱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不忍心看到对方一蹶不振，所以写了这首歌送给她，希望能成为对方背后一双隐形的翅膀，帮助秦岚早日走出困境。”千丽雅想了想道。 “这个？嗯，确实是有点扯淡。”顾言脸色有些异样道。 “还有说这是一首为秦岚量身定制的歌曲，当年秦岚是为了破釜沉舟拼一把，花了全部的积蓄押宝的。” “这个倒是有点可信度。” “还有说这是秦岚自己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偶然间遇到了就看中了，感觉词曲都非常符合她当时的心境，然后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是对的，选了一首爆火的歌曲。” “这个说得也八九不离十。”顾言点点道。 “咦，大叔，你怎么这么肯定？”千丽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这只是正常的猜测，娱乐圈的消息要辩证地来看，那些写得太煽情的，看起来合理的，往往都是生搬硬套，不是为了夺人眼球，就是为了其他目的，几乎都是骗人的。”顾言镇定道。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微微一亮，顾言像是有所察觉地看了看天空。 “不会是要下雨了吧，刚刚那是闪电？”千丽雅不确定道。 “肯定是，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我去接两个孩子，时间也差不多了。”顾言连忙起身道。 事实证明，夏天的天气就是这么地不讲道理，尽管二人紧赶慢赶，狂风伴随着电闪雷鸣，一场大雨还是说来就来。轮滑场上的人群顿时做鸟兽散去，很多家长着急忙慌地拉着自家的小孩就往家里跑。 “在凉亭避一避，雷阵雨下得快停得也快。”在走到公园的一处凉亭的时候，顾言示意道。 两个小家伙见着下雨那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有点兴奋的样子。 “等雨停了咱们就走，路上跑快点，争取一鼓作气到家，路上都不太好躲雨。”顾言看着亭子外面的大颗雨点无奈道。 “可是我住的离这里挺远的，怎么也得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千丽雅可怜兮兮道。 “你跟我们走，先去我家，我给你拿把伞，我家近，大概十分钟就能到。”顾言看着少女思索道。 “啊，方便吗？”千丽雅有些惊奇道。 “方便，总不能让你淋着雨回去吧，容易感冒，小心你旷工到时候你舅舅扣你工资。” ……………… 一行四人说到做的，在一阵停雨的空档期，两个大人各牵着一个小孩子飞快地往家里狂奔，当然，在路上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前来送伞的袁母。 袁可欣跟随袁母回家，而剩下的三人则是在袁母奇怪的目光下进入了父子俩的家里。 “阿嚏，大叔，原来你住这里呀，咦，这架钢琴好漂亮。”每个来顾言家里的客人都不可避免地被放在客厅里的大家伙所吸引目光。 第23章 梦境 “先别管漂不漂亮了，来阳阳，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又是汗又是水的，赶紧擦擦，别感冒了，还有你这个小丫头也是的。”顾言看着两人和自己浑身湿透的模样有些无奈道，躲雨躲雨怎么可能完全躲过去呢？ “大叔，我就不用脱了吧，我擦擦就行，放心，我抵抗力强。”千丽雅闻言有些窘迫道，但依然随手接过了顾言递过来的干毛巾。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那是跟阳阳说呢，谁让你脱了，你看我很像流氓吗？”顾言闻言满脸黑线道。 “哦哦，怪我怪我，是我思想不纯洁了。”千丽雅连忙笑着解释道。 “爸爸，你也擦擦吧，看你衣服上好多水。”顾阳被顾言脱得光洁溜溜，在千丽雅这个大女孩面前还有点不好意思。 “噗，阳阳的小脸好红呀，是不是害羞了？”千丽雅看着顾阳萌萌的样子一边擦着水一边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那阳阳你干脆去卫生间洗个澡吧，爸爸去给你拿衣服，今天晚上自己洗啊，多用点洗发露和沐浴露，要洗得香香的知不知道？”顾言看了看眼下的现状，再经过千丽雅的一提醒，不得不考虑小孩子的想法，毕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还是要注意文明礼仪的。 小家伙愉快地答应了，客厅里只留下顾言和千丽雅两人。 “大叔，你家里的乐器好多哦，客厅一架钢琴，卧室里还有电子键盘和吉他，咦，我竟然还看到了小提琴和大提琴。大叔，你是学乐器的吗？还是卖乐器的？”千丽雅站在卧室门口很意外地看到了许多乐器，当即惊呼道。 “我不是学乐器的，更不是卖乐器的，别站在门口看了，想看就进去看一看，不要给我弄坏了就行。”顾言笑着解释道。 “还是不要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进过陌生男孩子的房间呢。不过大叔，那你倒底是干嘛的，之前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好像很牛的样子，又总是遮遮掩掩的。”千丽雅收回打量的目光，重新看向顾言有些疑惑道。 “干嘛要这么刨根究底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叔，现在呢，多了个身份，全职奶爸，只会带孩子。”顾言平静地笑道。 “不说拉倒，你这人真没劲，我们怎么说也该是朋友了，见了那么多次面，说了那么多话，你对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千丽雅闻言气鼓鼓道。 “我走了，看天气估计也不会下雨了，那大叔再见喽？”千丽雅看了一眼窗外当即道。 “我给你拿把伞，过两天你带到公园去，我带孩子晚上去上课的时候再拿回来。”顾言道。 ……………… “真是个怪大叔，还藏着掖着，不过看你能隐瞒到什么时候。家里有这么多的家伙事儿，还不是学乐器的，讲起唱歌来头头是道，大叔不会是一位圈里的前辈吧，回去上网查查看。”往家走的路上千丽雅心里不住地思索着。 红叶小区，顾言家里。 “阿嚏，阿嚏。”顾言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哈哈，老爸，你是不是感冒了，要吃苦苦的药，还要让护士阿姨扎针。”顾阳在享受着浴后顾言对其周到的服务的时候，看着他连打两个喷嚏笑着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希望老爸感冒呢，老爸要是生病了，可就没人给你做饭洗衣服了。”顾言闻言无奈道。 “嘻嘻，阳阳可以自己做饭洗衣服，还可以帮爸爸一起洗。”顾阳天真地说道。 “臭小子，算老爸没白疼你，放心吧，老爸身体壮实得很，刚才那纯粹是意外。”顾言笑道。 ……………… 距离红叶小区大概二十分钟步行路程的一处更加破旧的老小区，千丽雅和双庆小面的一家三口总共四个人就住在这里，同样的两室一厅，面积上比红叶小区顾言现在住的房子要小很多，两间卧室，千丽雅的舅舅和舅妈一间，另一件则是分配给了她，至于她的表哥杨帅只能委屈地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千丽雅的舅舅和舅妈对两个孩子还是非常能一视同仁的，反而是作为女孩子的千丽雅受到了更多的偏爱。 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刻，千丽雅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之前打算要在网上翻翻顾言的老底，索性起身说干就干。 “大叔叫什么名字来着？”看着手机屏幕上废了老半天劲终于刷出来的百度页面，千丽雅凝视着搜索栏陷入了沉思。 两个人虽然见了不少次面，闲话也扯了不少，但竟然还真的不知道对方的全名叫什么。顾言目前只知道她跟双庆小面店老板和老板娘的亲属关系，名字还的确不知道，至于千丽雅对顾言的了解大概也处在差不多的层次。 “大叔好像是姓顾来着，不管了，先模糊搜索吧，大叔如果是个有名的前辈一定可以在网上找到蛛丝马迹。” 显示屏微弱的光倒映着少女时而蹙眉时而茫然的面庞，今晚注定是一个煎熬的夜晚，就是不知道她手机套餐的流量够不够一晚上上网冲浪？ ……………… 大约夜里十二点，顾言是被自己嗓子的灼热和酥痒感给弄醒的，摸着黑开了房间的灯，空调还在卖力地工作着，室温28摄氏度，体感温度非常舒适，但是他却感觉到全身无力，尤其是喉咙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 “咕咕咕。”喝了一大杯水但咽喉部的感觉却没有一丝好转。 “完了，真被小家伙给说中了，别不是真感冒了吧？”顾言嘀咕着回到房间，熄了灯睡下后也总是感觉到迷迷糊糊的，感觉怎么着也睡不踏实。 辗转反侧到了下半夜，睡梦之间。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微风拂过脸庞，像是爱人柔软的双手。 顾言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白沙公园的轮滑场，不远处，轮滑场上许许多多小小的身影隐隐绰绰，时不时地像一阵风在他的身边呼啸而过。 “阳阳，你慢一点，注意安全。”顾言看着队伍中带头的蓝色铠甲勇士高呼提醒对方道。 少年转过头看向顾言，脸上满是阳光般的微笑，还及时挥了挥右手表示心中有数。 “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稳当点，越来越疯了。”顾言笑着摇头道。 “顾言哥哥，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还这么有魅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突然传来的让顾言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在他的身后蓦然响起，他像是无法相信一般，身体骤然变得僵硬，随后却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身着一袭白纱长裙，头上戴着一顶公主皇冠，脸上带着浅笑的可爱女孩。 “瑶瑶？是你吗？瑶瑶？”顾言瞪大双眼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一直魂萦梦牵的美丽人儿难以置信道。 “顾言哥哥，是我呀，你都认不出我了？瑶瑶想你了，你想我了吗？”女孩一步一步靠近顾言，渐渐地来到他的面前，那小小的身影浑身都散发着温馨的光晕，当真是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女。 “瑶瑶，真的是你，原来真的是你，我怎么会不想你呢，你们都走了，一下子都走了，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我跟阳阳，我们都等着你们回来呀，我们都好想你们。”顾言顿时泪流满面。 “顾言哥哥，我们一直都在你们的身边，我们看着顾阳一点一点地长大，看着你们每天生活得点点滴滴，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顾瑶伸出双手擦拭着顾言脸上留下的泪痕，轻声安慰道。 “爸爸妈妈还好吗？”顾言紧紧握住了面前少女的双手颤声问道。 “好，我们三个人一直都很好，虽然你跟阳阳无法看到我们，但是我们看着你们的生活就像是亲身经历了一样，很满足也很幸福。顾言哥哥，你可是阳阳的老爸，一定要让孩子每天高兴快乐哦，我希望我们的阳阳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快乐、阳光，每天无忧无虑。” “瑶瑶，孩子越来越大了，我不忍心继续用谎言去欺骗他，可能也欺骗不了他，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想着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想留给他一个念想，但是又怕将来会给他更大的伤害，瑶瑶，我该怎么办。”顾言仿佛将一直以来心中的压抑都说了出来。 “嗯哼，顾言哥哥，我不知道呢，阳阳还小呢，直接告诉他还是太残忍了，不过我相信哥哥，从小到大，哥哥都最有主意了，我相信哥哥可以处理好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让我们的阳阳每天都开心哦。”少女有些蹙眉道，随后又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唉，你这丫头还是那么古灵精怪。”顾言顿时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天地之间顿时大变，仿佛天陷一般，霎时间只感觉群星陷落，万物失色，眼前的场景开始风云变幻，白沙公园开始支离破碎，凉亭、马路包括不远处的轮滑场以及场中许许多多的小孩，当然更包括眼前的人儿。 “瑶瑶，小心。” 顾言大声喊道，这是他在天地彻底失去光明前来得及喊出的唯一一句话。 第24章 不愿往来世 顾言的意识在天地之间的巨变中骤然消逝，当他慢慢苏醒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世界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复古、荒凉、满目疮痍，而他自己竟然成了身披战甲的铁血勇士。 骑着高头大马，后方领着一大队人马，个个带伤，满脸疲倦，衣衫不整，可是所有的士兵双目却是炯炯有神，行走之间意气风发，破烂的外表下却是一支有着无敌信念的强大之师。 “我们的大军凯旋啦，快快打开城门。”顾言率领的队伍在一处城门下停了下来，只听恍然之间城楼上突然传来振奋人心的呐喊，听到这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顾言所在的国家是西部平原上一个国土面积并不大的小国家，而这样的国度在西北大地上数之不尽，等待着的是一名能够彻底完成西北大一统的真正的勇士。 在皇宫国王和王后为顾言举办的凯旋庆典上，国王当众宣布了对顾言的封赏。 “顾言大将军此次出兵一举扫平敌寇，狠狠地宣扬了我们大良国在西北大地上的威名，为我们国家的发展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本王宣布，封顾言大将军为勇武大将军，赐大良第一勇士封号，享受宗室待遇，赏金千两，牛羊各万只，同时本王要将自己的爱女绫瑶公主许配给你，希望你们夫妻将来能够恩爱幸福，琴瑟和谐。”大腹便便一身高贵的国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王后和绫瑶公主对底下的顾言以及群臣笑道。 而顾言则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上面的国王在说些什么，从进入大殿的第一时间，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了上面那位名叫绫瑶的公主身上，而同样，绫瑶公主也在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想必这早已是一对情根深种的有情人。 “臣谢过王上，感谢王上和王后的厚爱，臣一定照顾好绫瑶，不让她受一点委屈。”顾言激动道。 顾言的梦境显得很真实，梦中的他化成了一个小国的大将军，每次总能战无不胜，从一个小小的士兵最终做到了王国的最大将领，而顾瑶则是成了王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国王和王后的心头肉，但同样的是，两人再次相遇并互生情愫，因为国王的成人之美，二人最终完美结合，成了令旁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一年之后，顾言和绫瑶的孩子出生了，是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国王和王后，以及王国未来的继承人，绫瑶的王兄都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异常激动，并当场取名为顾晨阳，意为王国的希望，他们都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继承父亲的勇武和智慧，继续守护这个国家。 然而好景不长，西北大地上终究还是出现了真正的天选之子，如同真龙降世，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西北大地再次掀起了纷纷扰扰的战火，很多像大良国一样的小国家都在真龙天子的铁蹄下灰飞烟灭，西北的大一统趋势就像那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无情而又冷漠，而这个坚不可摧的车轮很快就来到了大良国的面前。 这一次顾言再也没有办法打败强敌守护这个可爱的国家，面对数十倍的兵力和巨大的财富差距，大良国很快就迎来了最终的王城守卫之战，也可以说是垂死挣扎吧。 “小言，带着绫瑶和晨阳走吧，我们守不住了，国破战败就在旦夕之间，为我们大良留下最后一点血脉。”还是在曾经的大殿之内，只是现在当家作主的是绫瑶的王兄，老国王和王后已经于多年前去世了。王兄本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是战争的无情不得不逼着他向狠辣和冷血去蜕变，只是他也明白，大良国的国运真的已经到头了。 “王兄，我们一起走吧，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不用再担心战火和纷争，也不用再管那些打打杀杀了。”绫瑶看着自己王兄一脸的平静，心里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绫瑶，我是大良新的王，谁都可以走，唯独我不可以。你们走吧，就像你说得那样，找个世外桃源，好好抚养晨阳长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我们还要做兄妹。”王兄擦着手里的佩剑一脸坚毅道。 “王兄，我。”顾言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欲言又止道。 “走，大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谁都不怨，只能说是气数尽了，你们赶紧走，敌人马上就要发起下一轮进攻了。”王兄冷峻道。 “好，绫瑶，晨阳，我们走。王兄，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还要做你的大将军，为你征战天下。”顾言眼角含着泪带着哭成泪人的绫瑶和晨阳走了。 “你们一定要逃出去啊，此生我们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一路珍重。”王兄继续擦拭着自己的佩剑，冷峻的面庞竟然变得柔和起来，只是很快就又变得凶狠和无情，或许他也该直面自己的归宿了。 往王城外面的路是丛山峻岭，顾言驾驶着马车沿着盘山碎石路一路驰骋，只是他希望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大队的追兵还是在马车的后方出现了。 “绫瑶，晨阳，你们一定要抓紧了，后面有追兵杀来了，我争取甩掉他们，驾，驾。”双马马车的速度并不慢，顾言时不时地扭过身看向后面追兵的情况，同时向身后车厢里的母子二人警示道。 车厢内，面容神似顾瑶的绫瑶满脸的忧伤，双手紧紧抱着刚刚三周岁大的顾晨阳。 “阳阳别怕，娘亲在呢，你父亲一定会带着我们逃出去的。”绫瑶面容坚毅道。 “嗯，我相信父亲，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大人的情绪感染了孩子，顾晨阳似乎对未来的前景并没有太多的悲观，脸上的泪痕早已擦干，小脸上似乎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事实证明，马车是很难摆脱骑兵的追捕的，尤其是面对整个西北最强盛的国家，同时最强大的骑兵兵团。 马车最终在一处悬崖边上被逼停，面对四面八方的骑兵包围圈，马车行进方向的挑选余地十分有限，似乎通往悬崖的路线也是敌人故意而为之的战术。 “顾将军，前方已经没有路了，来之前王上曾经告诉我，他可以给你们留条活路，但前提是，你必须自尽，你的存在无法平息大秦将士心中的怒火，毕竟你曾经也是大名鼎鼎的勇武大将军，可是杀了不少我大秦的大好男儿，血债需要血偿的道理想必你是明白的吧，只要你答应条件，王上可以认尊夫人为王妹，至于小公子立马就是我大秦尊贵的世子殿下了。我们可是看在勇武将军曾经的威名上才开出的条件，如果是其他小杂鱼，我早就下令乱箭射死了。” 悬崖前方，顾言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缰绳，在他的身侧出现了一名全身以及战马均附黑甲的高大骑士，只留下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看着顾言，语气中满是戏谑。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顾言满脸不屑道。 “如果不信，那你就驾着马车冲下去呀，都死了正好，省的我费事。”马上的骑士嗤笑道。 “呼，我知道逃不掉了，你们能够这么快灭掉这么多的大小国家，实力果然是出乎意料的强大，你说的对，血债血偿，不过我的夫人和孩子是无辜的，你们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吗？”顾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刀语气平静道。 “我大秦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你死他们母女就能活，而且依然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黑甲骑士同样平静但是语气肯定道。 “不要，不要，夫君，我们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如果你离开我们的话，那还不如带上我跟孩子。”二人的话音落下，车厢的门帘被从内打开，绫瑶带着顾晨阳走了出来，满脸悲戚但是却十分坚定道。 “绫瑶，阳阳还小，我真的不忍心啊，我是大良的大将军，国家已然破碎，我却仍然苟活在世上。如果我死了你们能好好的活着，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感觉一点也不亏。”顾言双手抚摸着爱妻的脸庞，擦去了双眼流下的泪珠，又看了看有些畏惧的儿子脸上笑道。 “夫君，记得我们成亲的那天，我们对彼此的誓言吗？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今生能够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要离开的话，我们就一起离开，永远都要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分开。”绫瑶握住顾言抚在脸上的双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一刻，顾言不再坚持，他似乎明白了妻子心中的决然，双手狠狠地怀抱着妻儿，享受着人生最后的温存。 “驾”绫瑶挥动了马鞭，双马发出一声悲鸣，仿佛已然明白了主人的决然，双马前蹄先是高高扬起，随即落下后带起尘土飞扬，马车化作一道利箭向那无尽的深渊飞驰而去。 ……………… “倒是一个贞洁烈女，走，收兵。”悬崖之上骤然安静，黑甲骑士扫了一眼马车留下的车辙印感叹了一声道。 ……………… 当顾言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竟然是黄蒙蒙的一片，绫瑶和孩子正站在他的身旁，而他们正处在一个缓慢蠕动的长队之间。三人全身上下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不远处似乎还能听到泉水“汩汩”流动的声音。 “绫瑶，阳阳，你们怎么样？”顾言关切地问道。 “还……好，就是……有点冷。”绫瑶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夫君的手，另一边则是牵着顾晨阳。 “来，你跟孩子披上。”顾言脱下自己的外套连忙披在绫瑶的身上，而绫瑶也顺势把顾晨阳搂在自己的怀里。 “父亲，母亲，你们看。”顾晨阳小脸冻得煞白，但是看向远方的场景，双目之中却是流露出了惊异。 顾言看清了远方的景象，一座高高拱起的石桥，桥下流淌的是宛如硫磺一般的浊黄色水流，水面上时时刻刻都漂浮着一层淡黄色的烟雾，冰冷的寒意似乎就源自于这雾气之中。 最引人注目的是，桥的前方有个摆摊的老太婆，面容枯槁，身形颤颤巍巍，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的身边每经过一个“人”，就会拿起一只破旧的葫芦瓢从摊桌上的陶罐里盛上一点黑乎乎的汤水倒进面前的陶碗然后递给路过的“行人”，行人喝下后才慢慢悠悠地越过石桥。 见到此情此景，仿佛几滴不存在的眼泪从顾言的眼角滑落，他终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 队伍在缓缓前行，顾言的心也在慢慢破碎，他看了一眼茫然中透露着好奇的妻儿只想让这时间停滞下来。 “喝了我这孟婆汤，前尘往事都忘光，黄泉路上不久留，六道轮回看功德。”孟婆像往常一样盛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水面无表情地递给了顾言，嘴里似乎还在念念有词。 “啪”顾言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陶碗，反而很悲痛地将其打翻在地。 “我不喝，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顾言只感觉很无助，此时的他似乎非常混乱，他是来自华国的顾言，也是来自大良的顾言，两种身份似乎在相互交织和融合。绫瑶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家夫君，满脸同样是悲戚之色，她也听到了孟婆的念念有词，隐约明白了这孟婆汤的作用。 “你这小小鬼物，竟敢如此无理，看我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顾言的行为似乎是彻底触怒了千百年来习以为常的孟婆，原本的颤颤巍巍哪里还能看到，此刻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神通无比广大的鬼神。 “孟婆，求求你，不要。”绫瑶急迫道。 可是，寻常鬼物的普通言语哪能阻止得了早已神通广大的孟婆，只见其抬手之间一道幽蓝色的光向顾言的“身躯”飞速打去，很快顾言的“身影”就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很快消失不见，在顾言消失的最后一刻，绫瑶明白了自己夫君的执念： “来世太虚无飘渺，我不愿去往来世，只愿在今生与你们长厢厮守，对不起。” “喝了我这孟婆汤，前尘往事都忘光，黄泉路上不久留，六道轮回看功德。”孟婆再次恢复到之前平静的模样，一碗同样的孟婆汤放在了绫瑶面前，还有那相同的念念有词。 “再见了。”绫瑶举起陶碗一饮而尽，心里响起了无尽地呢喃……………… 第25章 千丽雅：大叔，收我为徒吧！ “呼，好奇怪的梦。” 第二天一早，顾言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但除了依旧感觉到有些疲倦以外，感冒的症状竟然缓解了许多。 “才五点半啊。”顾言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有些很意外地喃喃道。 只是再放回手机，重新躺回去却完全没有了睡意，反倒是脑海里之前的梦境依然记忆犹新，仿佛真的是发生过的一样。 “我这是最近看剧本看得走火入魔了？”顾言看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用自嘲的语气喃喃道。 清晨迎来了活力十足的阳光，昨天的细雨连绵被彻底地驱散，人间大地重新被沐浴在亮金色的海洋里，当然，还有那挡不住的烈日骄阳。 早上的早饭父子二人吃得清淡，主要是顾言没什么胃口吃太油腻的早点。 “阳阳，中午我们去双庆小面吃吧，爸爸感觉有点累，今天中午就不做了，你看怎么样？”顾言喝着稀饭配着小菜对顾阳建议道。 顾阳的早餐吃法异常时髦，竟然又被他开发出了奥利奥泡稀饭的新黄金搭配组合。 “是去那个姐姐家么？”顾阳蹬着小腿一晃一晃的，有些好奇道。 “嗯，早上不许吃那么多饼干，不觉得腻的慌吗？”顾言看着儿子的吃法有些无奈道。 “不会啊，奥利奥配牛奶才会觉得腻，稀饭一点味道都没有，加入奥利奥正好变得又香又甜。” “行吧，随你，等你的牙齿都被小虫子吃光的时候，老爸带你去拔牙你可不要哭鼻子，牙医叔叔可厉害了，直接掏出大钳子把坏掉的牙齿连根拔起，那画面想想连老爸都觉得害怕。老爸再去睡会儿啊，你自己在客厅看电视或者去隔壁找欣欣玩，不许跑出去听到没？爸爸昨晚有点感冒没怎么睡好，等老爸醒了，我们出去吃午饭。”顾言看着我行我素的儿子平静地说道，随后就若无其事地往房间走去。 而餐桌旁本来还想往碗里继续倒饼干的顾阳听了老爸的话后顿时就有些迟疑了。 “那我不吃了，留着下午饿了再吃。”顾阳有些苦恼道。 顾言走到房门口听到顾阳的小声嘀咕，顿时会心地一笑，自己儿子什么性格他还不了解？绝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直接制止是不行的，必须道明利害关系让小家伙自己权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十一点半，这中间再也没有离奇的梦境，顾言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元气满满，来到客厅一看，两个小家伙正在老神在在地看着动画片。 “老爸，您醒啦？”小家伙惊讶道。 “叔叔，您竟然睡懒觉睡到这么晚，好羞人哦。”袁可欣看着顾言小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仿佛是发现了顾言了不得的秘密。 “你这丫头还笑话叔叔，叔叔感冒了，多睡觉恢复得快，可不是睡懒觉。”顾言笑着解释道。 最终，去双庆小面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袁可欣小丫头。 “老姐，中午你就留在店里，别回来给欣欣做饭了，我带两个孩子出去吃，他们都挺喜欢小面的，我们再去尝尝。”趁着锁门的功夫，顾言给袁母打了个招呼，省得对方又白跑一趟。 “行，那麻烦老弟了啊，晚上我给老弟你报销。”袁母爽朗地笑道。 双庆小面的生意依旧是忙碌和火爆，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杨帅已经逐渐适应了当下的生活和在店里的工作，所以一家四口倒也把小店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今天的千丽雅显得无精打采的，时不时地还打上两个哈欠。 “你这丫头昨天晚上干啥了？瞧你这一副憔悴的模样，街坊领居看了还以为我这当舅舅的虐待你了呢。”杨国平一边在灶台上忙活着，撇了一眼旁边靠在墙上无精打采的千丽雅十分不解道。 “她这样子一看就是思春了，毕竟年龄不小了，长夜漫漫，感觉到空虚很正常。”杨帅从千丽雅的身边走过接上自己老爸的话笑着道。 “滚，你才思春了呢，我那是昨晚玩手机玩太晚了，结果既没睡好，还被坑了几十块钱的流量费，我这是在郁闷呢。”千丽雅向自己的表哥狠狠地瞪了一眼无奈道。 “你可是女孩子，大半夜看那个不太好吧？”杨帅走近千丽雅的身边低声问道，神情，嗯，颇有些猥琐。 “你以为我是你呀，老哥，别以为我不知道，少看点乱七八遭的网站，舅舅舅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你…………”千丽雅翻白眼道。 “嘘，别瞎说。”杨帅一脸心虚，连忙捂住了千丽雅的嘴，打断了她的惊人之言。 顾言带着两个孩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有办法给我们仨安排一个座儿吗？”顾言拉着两个孩子笑看着二人道。 “呀，大叔，你们来啦？”千丽雅看见三人连忙打掉了杨帅捂住自己的手，有些惊喜道。 “中午不想做了，就来吃点现成的，阳阳、欣欣你们想吃什么？”顾言看向两个小家伙问道。 “我还要吃上次的小面。”袁可欣毫不犹豫。 “我想吃糯米团子。”顾阳想了想却是一脸期待道。 “阳阳是不是想去看牙医叔叔？早上吃那么多甜食，中午还要吃？”顾言似笑非笑道。 “那我也跟欣欣一样，也要小面。”顾阳苦恼道。 “那就跟上次一样，三份小面，一个大份两个小份，今天给我味道做辣一点，我要出出汗，昨天夜里感冒了。”顾言看着千丽雅笑道。 “好嘞，那你们坐那边吧，那边的一对情侣快吃完了，我去给你们收拾一下，稍等啊，多放花生和芝麻酱，你的口味我了解。”顾言总觉得今天的千丽雅对他异常热情，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怪怪的。 面条上得很快，顾言被扑面而来的辣味刺激得一个机灵。 “嚯，你这是给我加了多少料啊，这满满的花生和芝麻酱都看不见面条的影子了。”顾言看着碗里的情形有些哭笑不得道。 “没事，喜欢就多吃点，反正是我老舅的，不用跟他客气。”千丽雅瞥了厨房一眼轻声笑道。 “你这丫头，哪有这么坑舅舅的。”顾言无语道。 “大叔，昨天晚上我上网查了一晚上资料，感觉已经看穿你了，你就是几年前爆火的誓言对不对？”千丽雅没有理会顾言的调侃，反而坐在了他的对面语出惊人道。 “咳咳咳”顾言闻言顿时呛住了，引得两个孩子连连侧目。 “大叔，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反应不用这么大吧。喏，给你纸巾擦擦嘴，原来你隐藏得这么深啊，我就说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千丽雅见状无奈道。 “我说你是怎么想起来上网去搜我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都退出很多年了，到现在还有人能记得我？”顾言实在是难以置信道。 “你的名字早就凉了，但是架不住写的歌火啊，而且还都是几位大咖的成名曲，还有你当年的单曲也挺火的，如果不特意去了解可能还真不知道你，但是只要稍微留点心，就能发现蛛丝马迹了。”千丽雅直率道。 “咳咳，姑娘，你这说话还真是直接啊。”顾言苦笑道。 “大叔，我叫千丽雅，就是一千块钱的那个千，你是不是叫顾言？”千丽雅笑眯眯道。 “姓千？这姓氏还蛮少见的。怎么了？还要我这个过气歌手给你千大小姐来张签名不成？”顾言脸黑道。 “大叔，昨天晚上我知道你的身份后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千丽雅突然正色道。 “哟，还突然严肃起来了，你说说看，我听着。” “你收我做徒弟吧，大叔，你那么厉害，唱歌一绝，还能写出那么多优秀的歌曲，我不求也能成为唱作俱佳型的歌手，但只要能学到你身上十分之一的本事，我觉得自己就能在音乐圈混口饭吃了。”千丽雅真诚恳求道。 顾言狠狠地咀嚼了几下嘴里的面条，盯着千丽雅看了片刻但没有说话。 “大叔，我没有多少钱可以给你当拜师费，但是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洗衣做饭，出去买菜都行，你跟阳阳想要吃小面，我也可以随叫随到给你们免费送，总之，除了钱，还有那……个以外，其他我都能做到，只要你收我为徒，指点我唱歌就行。”千丽雅满含期待地看着顾言。 “唉，丫头，不是钱不钱和干不干活的问题，我不差你那点钱，也不需要你给我当保姆，你要真想走这条路，作为一个前辈和朋友，我们经常交流交流也可以，我还可以把我的经验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你，反正我也不打算再走歌手的路子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留一手什么的。但是我真的不想收什么徒弟，你还是叫我大叔，我们还是像现在这样，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我觉得挺好的。”顾言看着千丽雅平静道。 “真的吗，大叔，那是我占了大便宜了，要不今天我请客吧，我的零花钱不多，只能请你们吃面条了，如果以后我出道挣了大钱，一定再请大叔你还有两个小朋友吃大餐。”千丽雅闻言很高兴。 “那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我们可以探讨探讨，去公园或者去我家都行，我家里乐器还多，有条件你还可以学一样，歌手初期没点真功夫可不行，只是张口唱的太多了。”顾言建议道。 “好啊。”千丽雅欣喜。 第26章 歌曲，开工！ “再见喽，小师弟小师妹，以后常来找姐姐玩儿哦。”看着三人往外走，心情正处于激动中的千丽雅对两个小家伙道。 顾阳和袁可欣闻言一脸懵逼。 “行了，别整这些乱七八遭的，搞得跟武林门派似的，有空就来找我，我们就先走了。”顾言闻言有些无奈道。 “他真的就是誓言？完全看不出来呀，我那会儿还在上初中，还挺喜欢他的《倔强》的，现在感觉跟我们普通人也一样呀。”顾言走后，杨帅神神秘秘地走到千丽雅的身边看着远处顾言的背影说道。 “唉，这就是世事无常，有谁能想到我们身边随随便便一位大叔竟然还是位大佬呢？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如果按照他当年的发展势头，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绝对能当上一线了。”千丽雅有些可惜道。 “哪件事？我就知道誓言突然就沉寂了，后来有说他退圈的，也不知道咋回事。”杨帅好奇道。 “自己查去，那是我师父的隐私，我能随便跟你这个外人说？”千丽雅白了杨帅一眼傲娇地转身走了。 “切，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人家都没收你当徒弟，你自己倒是得瑟起来了。”杨帅不屑道。 “你没听大叔说吗？我们那是没有师徒之名但已经有了师徒之实，大叔那是考虑我的感受呢，怕我有心理负担。”千丽雅悠悠地说道。 ……………… 回到家里，两个小家伙开始不住地打哈欠。 “阳阳、欣欣赶紧去睡午觉，看你们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顾言看着两个小家伙有些可爱的模样感觉十分好笑道。 “那爸爸呢？”顾阳揉了揉眼睛有些有气无力道。 “老爸不困，上午睡饱了。”顾言笑道。 “阳阳，叔叔，那我回家了哦。”袁可欣打着哈欠道。 “嗯，中午不许偷偷看电视听到没，好好睡觉。”顾言对着往外走的小丫头叮嘱道。 “知道啦，叔叔。” 房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愈发衬托出窗外蝉鸣声的节奏感。 顾言本想拿起《平凡的世界》继续看下去，但是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半夜里重重浮现的梦境片段，尤其是悬崖边和黄泉路上，让他异常深刻。 “难道是来了灵感。”顾言很果断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在心绪不平稳的时候去看经典简直就是在糟蹋对方，同时也是在浪费时间。 顾言的房间本身还是很大的，只是堆放了太多的物品，所以显得有些杂乱和拥挤。 他下了床沿着床边绕了一圈，来到一处书桌前。 书桌正前方是一扇宽大的窗子，窗明几净，面朝正南方向，由于是在一楼，向外看去并不能看得很远，而且由于一墙之隔的绿化带阻挡，房间内的光线还显得有些昏暗。 书桌的左边是一排紧贴墙面半人多高的玻璃陈列柜，里面放了许许多多的乐器以及顾言和顾瑶曾经的乐谱，其中呈现朱红色光泽的小提琴显得尤为明显。 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想了想顾言又抽出了面前的抽屉，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张平躺着的全家福相框，四个大人以及一个小不点大的婴儿，顾言记得那是在顾阳刚刚满一周岁的时候拍的，而到了第二年这张照片上的人就已经阴阳相隔了。 “碰。” 顾言怕自己忍不住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很快就将抽屉合上，依靠着椅背坐着，眼睛看向外面的小青松，同时耳朵里还能恍惚间听到窗外传来的一阵阵的蝉鸣声。 书桌的右侧是一架很炫酷的电子键盘，这也是顾言当年主要的吃饭家伙，作曲编曲都离不开它，只是现在它也像自己的主人一样早已陷入了沉寂，一层厚厚的织物防尘罩将其遮得严严实实。 “哗。”顾言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电子键盘的防尘罩，这台琴被尘封多年却没有丝毫的灰尘，褪去阻挡，顿时就露出了本身闪烁着的幽黑色的光泽，而顾言的这一揭，也似乎不仅仅是揭开了琴本身的封印，还有他内心深处多年来的的隔绝和封闭。 打开电源开关，琴的面板上顿时亮起一排排炫酷的灯光，而彩色的大屏也适时显示出开机画面，顾言拉出琴下方放着的琴凳直接坐了上去，似乎是考虑到阳阳在午休，又拿起了旁边一个硕大的耳机连上了电子键盘。 “叮叮叮” 顾言试着按了几个键，耳机里顿时传来了熟悉的电钢琴音色。 “还好，能用，你这家伙倒是坚挺。”顾言笑着喃喃道。 “先试试。音色就选钢琴吧，就不配节奏和伴奏了。”顾言思量道。 房间内依旧是静悄悄的，但是没有人知道，顾言此刻的内心却是不平静的。 起初，音符还是断断续续的，而很快就变得越来越流畅，也变得越来越和谐，仿佛它们本该就是如此的组合。 如果此时此刻有一个外人在场并且能够听到耳机里的声音，他就会发现，顾言此刻弹的似乎是一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曲，而事实也的却如此，顾言并没有去弹特定的曲目，他只是感觉现在思绪有点繁杂，索性就想到哪里弹到哪里。 到了最后，顾言又无意识地配上了和弦和节奏并进行音色转换，他倒是感觉越弹越顺手。 这首曲的节奏并不快，反而隐隐有种婉转哀怨情意绵绵的感觉，跟他曾经的励志风比起来完全是南北两个极端。 “呼。”一曲终了，顾言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好像有点感觉，赶紧记下来。”顾言揉了揉手腕自言自语道。 随即就翻箱倒柜找以前的记谱本，而那本厚厚的记谱本正被压在小提琴的下面，里面赫然还存着几首未面世的新曲，其中有些进行了填词，而有些则只有光秃秃的曲谱。 趁着脑海中刚刚弹奏的曲调还没有散去，顾言胡乱找了一支钢笔翻开那又厚又大的记谱本就开始了默写，嗯，就是默写，对他这种吃专业饭的人来说，重要的是灵感，至于记谱反而是基本功，当然，其中有些杂音被他自然地剔除了。 下笔的刷刷声，配合着窗外时不时响起的蝉鸣，在房间内竟然交汇成了一首十分奇妙的乐章。顾言身前的记谱本，一行行原本空白的五线谱也迅速地浮现一个个欢快的音符，当真是用才思泉涌来形容也不为过，或许这就是有灵感和没灵感时候的区别。 音符记得有点潦草，但确实一直都是他的风格，能看明白就行，一目十行地检查了一遍后，顾言打算再按照曲谱弹一遍，也许可以更加地流畅一点，当然也不排除会发现错误什么的。 戴上硕大的耳机，十指重新跃然于黑白键之间，从前奏开始，顾言开始检查自己的成果。 “写错了，写错了，这么可能是这个音。”意想之中的行云流水并没有发生，前奏还没有结束，顾言就发现了好几处错音，只能停下来一边修改一边继续试错。 “啥情况，难道是生疏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在接连改了不下十处以后，顾言颇有些怀疑人生了，好好的写一首歌，怎么搞成乐理知识复习了。 沉浸在忙碌之中的顾言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在他恍若无人的忙碌中，一个小身影探头探脑地来到他的身后，就这么轻轻地坐在了顾言身后的床上，看着老爸在一旁非常投入的忙碌着，他感觉到十分的好奇和陌生，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老爸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房间里面的琴，更不要说弹得如此投入了，连可爱的自己走进房间都没有发觉。 电子键盘具有十分强大的录音功能，既可以帮助使用者快速生成电子音频也有利于演奏的人事后重复听自己的演奏，这就能很方便地发现自己技艺上的不足。当然在顾言这里纯粹是为了听新曲流不流畅，各小节之间的衔接是不是符合感情表现，当然还有和弦搭配什么的。 到这里，他几乎就可以确定这就是一首为《神话》打造的主题曲，只是歌名他还没有想好。 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填词，在固定的旋律下填词，这个活儿可一点都不轻松。 如果说写曲还能靠灵感迸发，那么填词纯粹就是技术和劳动力的双重付出了。 歌词不能写得太生僻，要简单易懂，容易引发歌手和听众的情感共鸣，至于格式上也少不了一些条条框框，这一点可以从古代的诗词歌赋上看出端倪。现代流行音乐虽然在格式上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但最起码歌词文字工整，押韵，字数统一还是最基本的，当然，也不能太白话，这毕竟不是一首恶搞的歌曲。 “唉，万事开头难，最起码走出了第一步，歌词慢慢想吧。”顾言有些疲倦地摘下耳机，无奈地嘀咕道，他刚一扭头，就看见身边有个萌萌的小可爱正一言不发瞪着两只大眼睛在好奇地看着他。 “哟，阳阳什么时候来的，爸爸都没发现，睡好了？”顾言心情还是不错的。 “老爸，您在干嘛？那么认真，我感觉您刚刚比欣欣看动画片时都投入。”顾阳一脸疑惑道。 “咳，爸爸那是写歌呢，我这是工作，欣欣那是玩，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比。”顾言郁闷道。 “是像《蜗牛与黄鹂鸟》那样的歌吗？”小家伙好奇道。 “不是，《蜗牛与黄鹂鸟》是儿歌，爸爸不太擅长，你开心叔叔前几年倒是写过几首儿歌，就是不知道阳阳会不会唱？”顾言想到了开心辉煌的过去，笑着道。 “哦，原来开心叔叔那么厉害？”顾阳瞪大眼睛震惊道。 “阳阳，咳，其实老爸也很厉害的。”顾言一本正经道。 “真的吗？可是老爸连儿歌都不会写，而开心叔叔会，小孩子的东西不是应该最简单吗？老爸连最简单的都不会，是不是在吹牛？”顾阳满脸都是怀疑之色。 “不能这么算的，音乐有很多种类型，爸爸只是不擅长写儿歌，但是写了不少大人的歌，刚刚就新写了一首大人的歌，阳阳要不要听一听？”顾言笑着解释道。 顾言重新打开了电子琴录制的音频，并断开了耳机的连接，悠扬的电钢琴声顿时舒缓地从两侧的音响中传播出来。 父子二人在这一刻都没有说话，顾阳小脸上满是严肃和认真，像是在细细品味着，顾言则是一脸期待地看向儿子。 “挺好听的，但是我还是喜欢《蜗牛与黄鹂鸟》，这首歌一点都不快乐。”顾阳像是一位资深歌评人一样对顾言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阳阳真棒，这首歌确实不快乐，所以大人们才会羡慕小孩子，因为小孩子才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顾言闻言很欣慰地把儿子揽在了怀中，连没上小学的儿子都能从旋律中感受到悲伤，这首新曲不说好不好，至少情感表达上的方向大致是没问题的。 第27章 顾言：你相信前世和今生吗？ “爸爸，那为什么大人就不快乐了呢？”顾阳颇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大人有很多烦恼呀，要上班，要挣钱，还要操心小孩子，如果小孩子再不乖，那大人就会更加不快乐。”顾言简单地解释道。 “那老爸快乐吗？” “老爸很快乐呀，因为老爸不用上班，阳阳还那么乖，不会惹人生气，如果阳阳不听话的话，那老爸就会不快乐了。” 小小的房间中，关于快乐的话题持续了很久，小孩子在这个年龄段总是向往大人的生活，因此，只要有机会就会问个不停。 殊不知，等他们长大了，知道了生活中的一切，似乎就再也回不到曾经无忧无虑的童年了。 夏日的夕阳总是给人以慢慢吞吞的感觉，像是比冬日更加留恋人间大地。红叶小区开始变得忙碌，到了饭点，家家户户的老式油烟机开始勤勤恳恳地工作起来，向室外疯狂地排放着美食的副产物，空气中顿时多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晚上，顾言依旧没有下厨，最近他似乎也的确是在吃的上有些懒惰，下厨的次数明显少了，主要是天气太热，父子俩的胃口都不怎么好，做了也吃不了几口，而顾言又是一个注重饮食安全的人，吃过一顿的饭菜几乎就不会吃第二次，导致铺张浪费有点严重，这样的天气，出去买点新鲜的熟食或者下个馆子它不香吗？ 至于晚上这一顿，纯粹是袁可欣的老爸酒瘾又犯了，所以热情地拉着父子俩就往他们家去了，而顾言也没有推辞，带上儿子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凭良心说，顾言自身这个八成火候的厨艺跟袁家夫妻俩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尤其是跟袁母，李莉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个传统的东三省女子不仅做得一手好面点，东三省的名菜那手艺比起面点来更是只强不弱。 袁家的房屋布局跟顾言家里正好是对称的结构，宽大的客厅少了顾言家里的大钢琴所以显得空间很宽敞。 中间的大圆桌上，经过李莉的一顿忙活，上面已经摆上了七八个硬菜。 “来，老弟，很久没喝了，今天咱俩把这一箱子都干掉。” 袁向华说着从角落里搬出一箱大绿棒子放在了顾言的脚下，而另一边，两个小家伙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上的动画片。 “我说老哥，我这酒量你还不知道嘛，撑死了两瓶，哪怕多一点都得完蛋，而且，今天还有点感冒，只能少喝点了。”顾言苦笑道。 “没吃药吧？”袁向华关切地问道。 “没吃，上午睡了一会儿，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就行，还是老规矩，老弟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剩下的交给我和你嫂子。”袁向华笑道。 “孩儿他爸，你也少喝点，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与时俱进，魔都这边人喝酒都讲究个适度，哪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成箱喝的。”李莉端了一盘炒菜放在桌上有些无语地说道。 “我这都不知道俱进多少了，在老家那会儿，我都是整白的，一顿喝个两三斤不在话下，现在我感觉实力都下降了。”袁向华无奈道。 “还两三斤？你咋那么能吹牛呢，你以为是农夫山泉啊，老弟，别听他瞎吹牛，他以前撑死了也就一斤半，不过跟你比起来确实算是非常能喝了。”李莉笑道。 “咳，姐，坐吧，别忙活了，这么多菜都吃不完了。”顾言听着两人的对话笑道。 “行，那不整了。孩儿他爸，给老娘也满上，让我也解解渴。”李莉气势十足道。 “我来我来。”顾言非常有眼力见地给李莉倒上了满满的一杯啤酒。 两个小家伙看见餐桌上的动静也很自觉地跑过来干饭。 “哈，爽，就是没冰，差点滋味。”袁向华豪饮了一大口，只见其杯子已经空了。 “冰箱太小了，哪能放下一箱子啤酒，等有机会换个大冰箱再说吧。”李莉无奈道。 “不冰就不冰，凉的喝太多也不好。”顾言抿了一小口笑道。 “害，老弟，看你最近好像没少往那个面馆跑啊，跟姐说说，到底是喜欢他家的面，还是他家的姑娘呀？”李莉突然盯着顾言，脸上笑容暧昧语出惊人道。 “哟，我这啥也不知道，看来是有情况呀。”袁向华闻言突然就来了兴致。 “唉，我的老姐，你这想得也太跳跃了吧，我真的是去吃面，那丫头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唱歌嘛，正好跟我这专业有点搭边，我们就正常交流交流。”顾言表现得十分无奈。 “是吗，看你俩好几次在公园的花坛里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你俩搞对象呢。”李莉狐疑道。 顾言闻言满脸黑线，而在看到两个小家伙对他探究的眼神后，他就觉得更冤枉了。 “老弟，如果能搞就试试呗，那姑娘多大了。”袁向华表现地十分稳重道。 “大概也就二十吧，小丫头我在公园见过一两次，长得还挺好看的，水灵灵的。”李莉向袁向华笑着介绍道。 “那就试试，年龄不是问题，老弟你有本事，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你这种大叔，电视里不是都说了嘛，有安全感。”袁向华朝着顾言暧昧一笑。 “我算是发现了，咱顾言老弟这个女人缘还真挺好的。前段时间还有几个女学生，现在是放假了，估计一开学就能看到了。到时候莺莺燕燕一大群，老弟你可要好好挑挑，最好是阳阳也喜欢的，将来毕竟是后妈。”李莉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说到后面的时候看向顾言更是压低了声音，这也是两家人多年的默契，尽量不让顾阳听到诸如后妈之类的敏感词汇。 “你们俩就八卦吧，完全没影的事被你俩说得跟真的似的，我看你们饭店也不要开了，还不如去当编剧呢。”顾言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脸上的神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哈哈哈，还害羞了，来，不说了，老弟有这女人缘，根本用不着咱俩瞎操心，喝，今天说好了要干光的。”袁向华的笑声传出去老远，这两个来自华国天南海北的不同家庭在这一刻真的就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一样。 ………………… 一顿饭吃得时间不短，顾言尽管喝得慢但也差不多干了整整四瓶，比他平时的额定量整整多了一倍，没办法，毕竟气氛都到这儿了，光吃菜不喝酒总是显得不太近人情。 “嗷。”守不住底线的后果就是，顾言吐了，抱着马桶像是要把中午的面条都吐出来。 “老爸，你怎么样了。”顾阳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前狼狈的顾言。 “阳阳，老爸没事，就是喝多了一点点，嗷。”说着又是一整恶心干呕。 那冲击力十足的味道顿时让小家伙感觉有点不适应，捂起口鼻就慌乱地退出了卫生间。 “你们大人真奇怪，明明喝不了那么多，还非要硬逼自己，现在难受了吧。”顾阳宛如一个小大人一样站在客厅里朝着顾言说道。 “你个臭小子，别在那说风凉话，快帮老爸倒点凉白开。”顾言无奈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去。 “哦。”小家伙闻言去倒水了。 ……………… 第二天，2011年7月17日，周日，上午。 顾言一觉睡得非常死，等他醒来的时候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客厅的电视机里传来动画片的声音。 “老爸您醒啦？”顾阳看着走出卧室的顾言笑道。 “哇，叔叔，您又睡懒觉了，都快吃午饭了耶。”一旁的袁可欣夸张地笑道。 “阳阳和欣欣吃过早饭了吗？”顾言闻言确实有点尴尬，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似乎昨天才刚刚经历过，而今天又恰巧被小丫头看到了。 “阳阳已经洗漱过吃完早饭了，欣欣给我们带了好吃的大肉包，还有两个留给爸爸。”顾阳甜甜道。 “好的，谢谢欣欣。”顾言连忙闪人去洗漱了，他还打算再洗个澡，昨晚太晕都没怎么好好洗澡到了床上倒头就睡。 ……………… 中午饭，顾言简单地炒了两个菜，西红柿鸡蛋以及青椒木耳，再配上一个紫菜蛋花汤，另外又下楼买了一份什锦肺片，里面多是一些两个小家伙爱吃的牛肉和猪耳，红油一拌，配上一点点辣子和香菜，在这个天气吃那是又开胃又下饭。 两个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感觉丝毫不比昨天晚上的大餐差，看着桌上的盘子都被吃得干干净净，顾言流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做饭的人最满足的时候莫过于是看着自己的杰作被消灭干净。 饭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一点，两个小家伙自觉各回各家睡午觉，顾言则是躺在沙发上发呆，只是没过一会儿竟然响起了门铃的声音。顾言连忙起身去开门，以为是袁可欣那个小家伙落下了什么东西。 “是你呀？”开门后顾言很意外地发现来人竟然是千丽雅。 “大叔，很重唉，快帮我拿一下。”千丽雅有些吃力地说道。 顾言一看，好家伙，这丫头竟然买了不少东西，左手的袋子明显是小孩子爱吃的零食，右手更是拎了一个大西瓜。 “你这是下了血本了？零花钱还够用不。”顾言连忙接过千丽雅手上的东西，打趣道。 “都是些寻常的小零食和水果，倒是没花多少钱，大叔肯教我东西，我一点东西都不买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千丽雅有些不好意思道。 “行吧，都是阳阳爱吃的，我就不跟你这个丫头客气了，以后别买了，我现在在控制这孩子吃零食，小孩子零食吃多了就不吃饭，以后容易长不高。”顾言笑道。 ……………… 二人没有一上来就开始讨论专业的话题，坐在沙发上，气氛有点沉默，千丽雅一直在盯着窗户边的施坦威尔钢琴看，顾言没有理会她的目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丽雅，你相信前世和今生吗？”顾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千丽雅问道。 “啊？”千丽雅收回打量钢琴的目光有些惊讶地出声道。 “大叔，这算是入门考验吗？”千丽雅回过神来后有些好奇道。 “不是，我不会考验你，更不会为难你，我说过要传授你经验就一定会做到，我这么问纯粹是最近有感而发，就是想要听听你的看法。”顾言笑道。 第28章 顾言的过往 “哦哦，可是，大叔，你的问题让我感觉好奇怪哦。”千丽雅闻言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搞艺术的，有时候产生点在外人看来有点奇怪的想法很正常。”顾言笑着解释道。 ……………… 看着顾言的笑容，千丽雅沉思了一会儿后。 “前世和今生这样的说法应该是在佛教信徒中比较流行吧，好像佛教比较重视这个，经常有因果轮回什么的，难道大叔你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千丽雅好奇道。 “我本人是不信的，实话跟你说吧，就是最近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总是感觉心绪不宁，没什么大事。不过你还小，跟你聊这个确实不太合适，搞不好你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顾言苦笑道。 “大叔，你是不是想阳阳的妈妈了，感觉你一个人照顾阳阳到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千丽雅有些怀疑道。 “我们一家人的遭遇网上也有记载？”顾言好奇道。 “有，说得还挺详细的，很多网友还有你的粉丝都挺同情你的。” “唉，总是想着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应该想开一点，可是那毕竟是跟我从小一起相处，是我的妻子还有父母啊，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得下呢。”顾言苦笑道。 “大叔，我感觉你们家很奇怪哦，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妹妹结为夫妻是一种什么感觉？”千丽雅有些好奇第问道。 顾言看了千丽雅一眼，又瞥了一眼儿子的房间，想了想说道： “我跟瑶瑶，也就是阳阳的妈妈，我们不是亲生兄妹，我是瑶瑶他爸爸收养的孩子。” “那时候我差不多就像现在的阳阳那么大，印象中好像是个人贩子把我带到我养父母家附近的，人贩子是个中年男人，开着面包车，可能是老天眷顾我，面包车在开到我养父母家附近的时候翻在了路边的水渠里，我当时很害怕就趁机跑出了车子，跑了没多远就在半路上遇到了瑶瑶的爸爸，人贩子看见有人就没再追我。”顾言陷入了回忆。 “啊，大叔，原来你这么惨啊，那后来呢？”千丽雅感觉已经被顾言的故事慢慢吸引了。 “那个时候才八几年，别说是乡村了，就是大城市里也没有像现在有这么多摄像头，而且可能我被拐的地方确实太远了，瑶瑶的爸爸带着我报了警，希望警方能够找一找我的亲生父母，但是别说那个时候了，就算是现在丢了一个孩子也很难找回来，警方找了两个多月，完全没有头绪，后来我就被瑶瑶的父母领养了，成了瑶瑶的哥哥，那个时候瑶瑶才五岁。” “哇，那大叔你也蛮幸运的嘛，你的养父母对你一定不错。”千丽雅笑道。 “爸妈他们对我确实非常好，你都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的遭遇，我刚来到他们家那会儿，他们对我非常照顾，搞得瑶瑶那丫头都开始妒忌我了，每天都要又哭又闹的，刚开始我们两人相处得可不算好。”顾言笑着回忆道。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在一起了呢，你们的爸爸妈妈会同意这件事吗？”千丽雅疑惑道。 “老实来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最后怎么就从兄妹变成夫妻了，这一切好像都很自然。不过我小时候的身体并不算好，大概十岁左右还做了一个大手术，花了他们不少钱，所以我爸妈也怀疑我可能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被亲生父母给抛弃的，不过我们最终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猜测。”顾言平静道。 千丽雅闻言有些愕然，脸上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就因为生病，我耽误了两年的学业，所以最后就跟瑶瑶在了同一个年级，很多时候我们还在一个班里，因为我们从小就知道彼此的生世，所以相处起来可能也不像正常的亲兄妹一样那么纯粹。” “而到了高中的时候，我们两人好像就对彼此有了懵懵懂懂的感情，当然，主要还是瑶瑶那丫头，可能女孩子在这方面觉醒得比较早。爸妈他们的眼睛多毒啊，我们俩这点小秘密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但他们好像也没有反对，只是希望我们不要耽误学业，后来瑶瑶想学音乐，我就陪着她一起来了魔都，一起上了魔都音乐学院。” “哇哦，我怎么听了感觉有点羡慕呢，感觉好浪漫的样子。”千丽雅满眼都是粉色的小星星。 “那大叔你是学声乐专业的吗？”千丽雅想起了什么问道。 “网上没说？”顾言很疑惑， “应该说了，但是我可能没怎么在意。”千丽雅不好意思道。 “我本科和研究生是作曲专业，后来在读研的时候又选了一个音乐指挥专业，所以我是双学位硕士毕业。瑶瑶也读了研，她是学的器乐，主修小提琴，我房间里的那个小提琴就是她生前演奏用的。”顾言娓娓道来。 “你们两个人好厉害哦，不像我是个学渣，只有高中毕业的学历。现在当歌手的要求都那么高了吗，我突然没有信心了呢。”千丽雅有些苦恼道。 “别瞎想，学历这东西当然是越高越好，但是各行各业能做得出彩的都是学历有高有低。” “社会才是一个最复杂的大学，也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毕业的大学，娱乐圈虽然给人的感觉风光，但是也最不好混。”顾言安慰道。 “你家里是什么情况，你爸爸妈妈呢，你一直在舅舅舅妈这里，他们不会想你吗？”顾言好奇问道。 “我的经历就比大叔你的平常许多了。” “我爸妈他们都在双庆老家，两个人都是工厂职工，每天就正常上上班啥的，我小时候印象中就一直这样，这么多年也没有变化。” “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不过我跟着舅舅舅妈，他们在家里倒是不担心我，毕竟这里有人照顾我。”千丽雅笑道。 “唉，很多时候，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都是很多人所向往的。就比如我，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老天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拥有。”顾言闻言感概道。 “所以大叔你是做梦梦到他们了？导致心情有点伤感？”千丽雅很快联想道。 “嗯，还不是一般的梦，我从来没有把梦境能在醒来后记得那么清楚过，所以啊，有时候记忆力差点也不是件坏事。”顾言无奈摇头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跟你聊聊我还真感觉放松了许多，今天倒是啰嗦了点，感觉好久都没有说过这么话了。”顾言笑道。 “大叔，你要学会释放压力，你总是这么憋着会出现心理问题的。”千丽雅严肃道。 “知道了，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以后我就跟你吐吐苦水，释放释放心里压力。” “我去把西瓜切了，你也一块吃点，买这么大，我跟阳阳两个人吃两天都吃不完。”顾言起身道。 ……………… “噗，噗。” 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做，一人捧着一片大西瓜在大快朵颐，吐籽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你对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你打算怎么走上专业歌手的道路？”顾言问道。 “不知道，参加选秀竞争太大，去当个流浪歌手等着被星探发现好像希望也很渺茫，大叔，你有什么建议吗？”千丽雅无奈地摇头道。 “我建议还是走选秀这条路子，那什么《想唱就唱》还有没有第二季？”顾言想了想肯定道。 “大叔，你是想让我二战啊，能过海选都不容易，我感觉挺难的。”千丽雅闻言苦闷道。 “我只是说让你参加选秀，又没说让你从人海中硬拼，我到时候给你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其他路子，也不一定必须是这个节目。”顾言看向女孩眼神怪异道。 “哇，大叔，你这么神通广大的吗，可以给我开后门？”千丽雅激动道。 “嘘，小点声，把小祖宗吵醒了有的你好看。”顾言打出手势道。 “娱乐圈这一行想出头就得用点非常规的办法，开后门也是迫不得已，到了后期才是真正拼实力的时候。” “像你这样怀揣梦想的少年少女太多了，唱歌的，演戏的，谁不想火？人人都想当主角，但是不说火，能冒头的都寥寥无几。” “高考参加了吗？”顾言问道。 “嗯嗯，成绩考得很烂。”千丽雅点点头。 “那不开后门，你能实现梦想机会的概率比你高考考上大学最起码还要低一个数量级，几乎就等于是白日做梦，这一行特别注重别人的提携，我尽量帮你想想办法，但是你得好好用心了。”顾言认真道。 “嗯嗯，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抓住的，而且我也不怕吃苦。”千丽雅肯定道。 “这样吧，明天是周一，阳阳要去上课，我们到时候在公园见，晚上好像店里不太忙？”顾言问道。 “差不多七点钟左右就打烊了，早上那么早就开业，舅舅舅妈干太晚也吃不消，而且太晚也没人吃面，好多人都去大排档了。”千丽雅解释道。 “那你们跟隔壁欣欣她爸妈倒是差不多，她家也是开店的，不过做早点和点心比较多，你们算是半个同行，有空认识一下。我接着说，以后在公园里，无论我去不去，我希望你能走出那个小花坛，在外面的广场上找一个地方大大方方地练歌。” “如果周围有人围观那就让他们看，你正常练你自己的，不要害羞，能不能做到？”顾言建议并询问道。 “大叔，这样不太好吧？”千丽雅有些为难道。 “哪里不好？是你自己放不开还是觉得会影响别人？”顾言疑惑道。 第29章 艰难填词 “我只是觉得有点尴尬，而且那种环境好像也太嘈杂了，对练歌不太有利哦。”千丽雅想了想道。 “你是练歌，又不是学新歌，你已经唱得很熟练了，歌手终究是要面向听众甚至观众的。唱得好不好，你自己说了不算，而我也只能从我自身的角度去评价你，观众是你检验成果最好的对象。” “而且你不是登过台吗？你觉得有啥尴尬的？”顾言疑惑道。 “大叔，你不是说我对歌曲的情感把控还差点吗，让我好好琢磨，现在又让我当众表演，这会不会有点冲突？”千丽雅同样疑惑道。 “那你这么干琢磨，琢磨出啥了没有？”顾言笑问道。 “没有。”千丽雅低头叹息道。 “这不就得了？唱歌这东西是感性的，跟华国饮食文化一样，说有标准有标准，说没标准又没标准，那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一面镜子，而观众就是镜子，如果你的歌声能打动周围的观众，那你就算真正入门了，不再是我说的那种ktv歌手。” “你想想，如果那天在手机卖场，上台唱歌的是秦岚，你还会遇到那么尴尬的场面吗？”顾言问道。 “我哪能跟她比呀，人家是大明星，我是路人甲。”千丽雅酸溜溜道。 “想想你那天登台唱歌时的感受，还有你参加海选时唱歌的感受，再对比一下你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练歌时候的感受，我相信明显是不一样的。” “情感你可以慢慢练，我相信随着你生活经历得逐渐丰富，总有一天可以唱出引人共鸣的感情来，但是你现在差的仅仅是情感把控吗？” “如果再次参加海选，你遇到一个游历全国的流浪少女歌手，你有把握在舞台表现力上超过她吗？你有那种面对人山人海时波澜不惊的沉稳吗？你有面对别人指指点点时强大的内心吗？还有，如果我给你找到后门了，直接上台参加选秀节目的初赛，海选你经历过，民间能人高手一大把，初赛上我想很多可能直接就是娱乐公司的种子选手，你有把握走下去吗？你现在太稚嫩了，要提升的东西还有很多，除非你愿意花时间去熬，等你三十岁，四十岁，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有现在的雄心壮志吗？” 千丽雅被顾言的连环追问直接给搞蒙了，她傻傻地看向顾言的脸庞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好，大叔，我听你的，你就算让我去外滩开演唱会我都一定做到。”千丽雅深吸一口气道。 “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现在需要别人对你的指导和意见，我一直就觉得那些流浪歌手很了不起，他们可能就是缺少一点点机遇，但是他们绝对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我希望你也能像他们一样，享受周围人的目光，跟他们打成一片，把每一次练歌都当成一次登台演唱，只要你有心，随时随地都是舞台。”顾言轻声说道。 “大叔，我明白了。” 大概两个小时后，千丽雅心事重重地走了，像是怀揣着希望，又像是充满了忐忑。 安静的客厅里顾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伸了个懒腰。 恰好这时，顾阳揉着眼睛歪歪扭扭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 “老爸，您买了西瓜吗？”顾阳看着餐桌上红彤彤的一片，顿时神采飞扬道。 “吃吧，你丽雅姐姐刚才过来给你买的，还给你带了零食呢，喏，就在那里。”顾言眼神示意道。 “丽雅姐姐为什么突然给阳阳买零食还有西瓜？”小家伙小手费力地拿了一片体型巨大的西瓜一边思考着从哪里下嘴一边有些疑惑道。 “那还不是因为阳阳最近表现好，丽雅姐姐奖励你的，顺便再过来跟老爸聊聊天，你丽雅姐姐想当歌手，希望爸爸传授一点经验。”顾言宠爱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道。 “啊呜，哦哦。”小家伙点了点头一口咬下去，月牙形的西瓜顿时缺了一大块，上面留下了可爱的牙齿印。 晚饭，顾阳破天荒地竟然想吃蛋炒饭，小祖宗的要求不能不满足，顾言只得开始了蛋炒饭的制作流程，唯一麻烦的就是，顾言做饭一般不会剩下多余的饭和菜，属于顿顿光盘清锅的那种，因此，只得先做米饭，然后再炒饭，尽管这样在风味上会差点意思，但是胜在新鲜和健康。 ……………… “这蛋炒饭有这么好吃吗？阳阳，你慢点吃。”晚饭桌上，尽管看见自己的杰作被小家伙热情追捧，但是看着儿子那狼吞虎咽的架势，顾言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如果不小心噎着，那就麻烦了。 “老爸，今天的蛋炒饭非常香，很好吃呢。”顾阳捧着小碗，两边嘴巴上占满了金黄色的米粒，吃得十分开心道。 见此情形，顾言顿时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因为放了方便面佐料的缘故吗？以前也没少做蛋炒饭，也没见小家伙吃得那么香啊。”他默默地记下了这个神秘的配方，打算以后再试试其他佐料，毕竟能让儿子多吃饭多长个儿，怎么尝试折腾都是值得的。 ……………… 夜晚，本该是群星璀璨的天空，但是在不夜城的印衬下反而显得群星暗淡。 自从重新拾起了老本行之后，顾言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上床就捧着一本经典名著一直看到昏昏欲睡的状态了。 《神话》的主题曲其中的曲部分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但是作为骨架的歌词却还没有一点头绪，他心里迫切地希望能够早日让歌曲圆满并尽可能早一些面世，这当然也是有一些原因的。 距离甄父的生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是他在甄开心的社交账号上却丝毫没有发现《神话》拍摄的任何动静和进展，按照甄开心一贯的行事风格来说是不应该的，因为前几次哪怕扑街成那个样子，那小子都没少发空间和微博动态。 这一方面是为了从头开始给新剧造势，另一方面，甄开心有时候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释放情绪的机会，毕竟他不是纯粹地为爱发电，而是的的确确地在投资做生意，投入的是真金白银，但是能不能有收获却是一直没底，这的确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像现在这种没有丝毫动静的状态绝对是不正常的，商场如战场，有了资金但是却平白耽误一个月，项目没有丝毫进展，不说已经准备开机，搞个发布会啥的，至少得传出点刺激的消息来啊。 比如，请了娱乐圈哪位大咖加盟，担任了何种重要角色，哪怕主演之间炒个小绯闻也好啊，结果，啥也没有。 娱乐圈，不光人怕凉凉，歌曲和影视剧也怕凉凉，不怕绯闻缠身，就怕连个负面消息都没有，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怕是又得扑街，而这次怕是就很难再东山再起了。 顾言希望自己的主题曲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给自己的兄弟一点鼓励和支持，他知道那家伙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心里一定压力山大，出钱他出不起，那就只能出力了。 但是他又不是什么名角大腕，也不能轻飘飘地在微博上说句话就能让千千万万的网友和粉丝关注到甄开心的全新大作，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完成甄开心不经意间的一个小愿望，给他一首还过得去的主题曲。 顾言心绪纷杂的想着，拿起了记谱本，很快翻到了那首无名的新曲页，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当时弹奏时的感觉，右手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支铅笔。 “沙沙，沙沙。”那是铅笔与雪白的纸张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 “我要，永远为你守候。” “就算，黄泉吞噬你我。” “我也不，放手。” 一行行歌词跃然纸上，顾言时不时地停下来会哼唱两句，只是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感觉不太顺畅，这个黄泉总觉得不太融洽，显得意境有点冷。”顾言右手的铅笔倒竖着敲击着桌面，自觉有些不满意道。 不满意自然是擦了重新写，思索了片刻后，房间内又响起了“沙沙”声。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 “我是，你永远的温柔。” “就算，苍天分割你我。” “我不能，放手。” 重新写了新的四句，顾言又试着哼唱了一遍。 “不对，不对，还是怪怪的，怎么感觉有点矫情呢？苍天显得太出戏，给人的是一种不甘的感觉，而他希望能够表现出纯粹的感情，平淡中却能让人感觉到坚不可摧的那种真挚情感。”顾言感觉有点苦恼，放下了手中的铅笔，转身躺在了床上。 所以说，填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华国文字表现力很丰富，可能一字之差就能给人以截然不同的心境和情感体验。 “唉，瑶瑶，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曲风。你的言哥哥在写歌上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现在既激励不了别人，也拯救不了自己。” “梦境啊终究是梦境，醒了依旧是一场空。你不是绫瑶，我也不是大良国第一勇士，我们啊只是现实中阴阳相隔的一对苦命人。” 顾言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苦笑低语着，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第30章 又作新词 顾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是在梦境中感觉到了无尽的寒意，就像是不久前的黄泉河畔和奈何桥前。 只是奇怪的是梦境里除了寒冷和黑暗，他竟然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人和物，这就像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他在梦境中身体像是没有丝毫重量，双腿轻轻一跃就可以跨越非常遥远的距离，只是他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地，因此，只能漫无目地往一个方向不断地前进，试图找到虚幻世界的出口。 他漂了很久，直到身体精疲力尽，放眼望去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而他的灵魂却有种被冻结的感觉。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虚无的空间中似乎传来了婴孩的哭泣声，那哭声的主人让人感觉对方像是上苍的宠儿，又像是人间的天使。 听着听着，顾言感觉到有些熟悉，紧接着，他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感觉面前有些刺眼，原来是卧室里的灯光还在亮着，空调也在卖力地制造着凉爽，而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啥被子也没盖，冻结灵魂的寒冷就来源于此。 至于哭声则是来自于隔壁顾阳的房间。 “阳阳。”顾言顿时清醒过来，用双手挡在眼前连忙起身往小家伙的房间赶去。 推开小家伙房间的门，顾言看到的画面就是，顾阳正坐在床上，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小身体一颤一颤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声倒是小了许多，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 “哎哟，我的小可爱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跟爸爸说说，梦到什么了？” 顾言坐在床沿，看着仍然在抽泣的顾阳笑道。 “爸爸。”顾阳倒是什么也没说，叫了一声顾言就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阳阳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可不能随便哭鼻子，而且梦里都是反的，现实中一定不会像梦里那样。”顾言看着小家伙那一副伤心欲绝的可爱模样安慰道。 “爸爸，我梦到妈妈了，可是在梦里我怎么喊她她都不理我，她是不是都不记得阳阳了？”顾阳仰着头泪眼婆娑地对顾言问道。 “怎么会呢？”顾言闻言有些强颜欢笑道。 “妈妈只是好久没有见到阳阳了，有些认不出阳阳现在的样子，你在她的心中一直都还是个小不点。等她有一天回到我们的家里，她一定会感到惊喜的，因为阳阳长得又高又壮，已经是个小帅哥了呢。”顾言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轻声道。 顾阳听了顾言的话没有再继续哭泣，但是也没有对顾言的回答做出反应。 “爸爸，我好多了，阳阳已经不难受了，爸爸去睡觉吧。”让顾言有些惊讶的是，小家伙竟然转眼之间就像是想开了一样，抹了一把眼泪，很自觉地离开了顾言的怀抱，重新回到了印着卡通图案的小被子里，熟练地替自己整理好被子，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晚安哦，宝贝。”顾言的内心像是打碎的镜子，也碎成了一块一块的，轻声地向儿子道了晚安就心绪复杂地走出了顾阳的卧室。 “嗒。”房间中陷入了黑暗，顾阳小身体动了动，随即将自己全身缩进了被子里。 另一边，走进房间关上门后，顾言没有回到床上，径直走向了书桌，抽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对小家伙的反常举动很敏感，不像以前又哭又闹，现在这么懂事，他反而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唉，真地要瞒不住了，或许已经瞒不住了。”顾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2011年7月18日，周一，这个凌晨让顾言觉得十分地难熬。 他觉得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悄悄地打开自己房间和小家伙房间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小家伙的房间里偷偷看了一下动静，连灯都不敢开，朦朦胧胧中除了见到小家伙睡觉的姿势有点古怪外，倒是没有再发现其他动静，小家伙也没有像顾言预想的那样继续默默地伤心哭泣。 他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走，回到自己房间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又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一天。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感觉睡意早就被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床上是躺不住了，于是又坐回到书桌前。 想了想，他又拿出了之前让他头痛的记谱本，翻开到熟悉的那一页。 无名的歌曲，灵动的音符，但是一行行音符之间是令人惋惜的空白，只有灵魂没有骨架，这是一首仍在孕育中的歌曲，出生之日遥遥无期。 顾言没有再急着下笔强迫自己去填词，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还有没有想透彻的地方。 前两天做的稀奇古怪的梦境给了他很奇怪的体验，当然，他最遗憾的就是，梦境没有给“他”和绫瑶一个幸福圆满的结局。 无论是在大良还是在幽冥之下，前者一家三口坠入了悬崖，而后者“顾言”直接被打得灰飞烟灭，绫瑶和晨阳也终将会在孟婆汤的作用下失去记忆轮回转世，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无情和残酷。 不可否认，这一段奇特的梦境给了他灵感，让无名之曲得以迅速诞生。 但似乎也是同样的原因，顾言总是会受到梦境的影响，亦或者是他自己心境的影响。 他希望梦境是圆满的结局，但是偏偏却比现实还要残酷，这或许就是他的执念所在。 人们都说，梦境与现实是反着的。 现实中，顾瑶英年早逝，留下了嗷嗷待哺的顾阳和独身一人的顾言。所以，顾言希望自己的梦境里，一家人是幸福的，他从心底里不愿意去接受一个比现实还要悲惨的世界，哪怕那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而反应到歌曲的歌词上，字里行间总是有股怨气，像是要打破命运的不公，正如他在梦境中打翻孟婆汤一样。 他当然是不甘心的，不愿往来世只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来世虚无缥缈，如果真的有那令人向往的来世，那么有谁会舍得放弃呢。 可惜，喝了孟婆汤，爱恨情仇烟消云散，那么来世还有意义吗。 如果来世无法与深爱的人相见，那还不如只求今生，不求来世。 胡思乱想之间，顾言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心里总是不痛快，干嘛不再写一首歌出来，就写那令人不甘的幽冥之下，黄泉河畔，奈何桥前。 争一个无怨无悔的今生，求一个携手轮回的来世。 不知道为什么，顾言反而觉得心中突然有点激动和亢奋。 记谱本被翻到了全新的空白一页，思索了片刻后，顾言拿起手边的铅笔，“沙沙沙”就开始写了起来。 “脚步轻飘地失去平衡。” “你在哪里，我喊着你的名。” “可声音，来不及扩散。” “便消失得没了踪影。” 这一次，未有曲却先有词，但是顾言却感觉到十分地顺畅和……嗯，怎么说呢，应该是解气。 “挥起手打翻孟婆的碗。” “落在地碎成两半。” 尤其是在写到这两句的时候，当即心中就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我的爱浓浓将你包围。” “来世相依偎。” 到此处，顾言停下了笔，一股暖流像是传遍了全身。 或许这就是他心目中的愿望，尽管是那么的虚幻，但是他仍然希望有那么一个可以和爱人再次相遇的来世，彼此之间没有忘却，重活一世，弥补今生的缺憾。 放下手中的铅笔，顾言捧起厚重的记谱本，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写下的歌词，不复杂甚至有点口水歌的感觉，但是他却感觉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一首歌，更像是他写下的愿望，一个不可能达成的奢望。 对于后续歌词的处理，他也有了想法，那就是重复。 在作词领域中，重复是非常常见的手法，一首流行歌曲通常有三到五分钟，但是从头看到尾却发现很多歌曲真正的歌词也就是那不到二十句，至于剩下的就是各种不停地断章和重复。 当然，这也有一种非常高大上的说法，叫情感重复表现，因为很多重复的部分往往就是这首歌的高潮和精华部分，不停地重复如果再搭配升调往往确实是非常有效的情感表达方式。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好处，这样的歌曲往往会有非常高的传唱度，当然，这是指歌曲本身优秀的情况下。优美的曲调，搭配简单易学的歌词，一首风靡ktv的流行歌曲就这样诞生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顾言可没有想到后续那么多事情，能搞定一首新歌词纯粹是意外之喜。而这首激情之作最终能不能成为一首优秀的歌曲还得看歌曲本身的灵魂是不是能够动人心魄，这即将需要的新曲又成了一件令他伤脑筋的事情。 “嚯，都快三点了，赶紧睡觉，不然明天早上又要被小丫头嘲笑。”合上记谱本，顾言心情平缓地躺到了床上，点亮手机屏幕一看却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的两点五十八分。 想到最近他总是被袁可欣嘲笑睡懒觉，他顿时觉得睡这么晚成了一种莫大的罪过，因为他第二天早上很可能还会起不来。 “嗒。”灯光熄灭，房间内陷入了黑暗，万籁俱寂的夜晚，群星闪耀，这预示着明日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作者题外话】：ps： 猜一猜，新词是哪一首流行歌曲，欢迎评论区留言猜答案哦！ 第31章 面向观众的女孩 2011年7月18日，周一。 又是新的一天，旭日东升，照亮大地。工作日的第一天，蜂拥的人群又重新踏上忙忙碌碌的征程。 今天袁可欣没有机会再嘲讽顾言睡懒觉了，因为他一大早就起来了，时间才刚刚六点半，可以说是相当的正面和积极。 不过顾言绝对不会告诉小丫头，他能起那么早纯粹是因为某个家伙早上睡不着，非要来骚扰他，而这个让顾言既意外但是感觉又在情理之中的家伙是谁呢？就是他昨晚还在念叨的甄开心。 顾言猜的很对，甄开心现在是真的不开心。他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暂时无解的那种。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因为自己老爸的给力，甄开心以为很快就能让剧组走上正轨。 资金充裕，剧本完备，就连导演也托关系找了个业内的大拿，此人一向对古装剧情有独钟，而且拍过不止一部成绩亮眼的大作。 在国内，不说比肩前几位导演界的大拿，那好歹也是颇有口碑的知名导演。 但谁知道，就这样豪华的开局，却偏偏在挑选演员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折腾了大半个月，除了剧本中几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暂时有了合适演员，所有的主角和重要配角竟然找不到合适的演员，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竟然是没有大牌演员愿意接受天籁的邀请前来试镜。 天籁本身在娱乐圈中就是一家根正苗红的纯音乐或者说是唱片公司。近几年来传出转型的风声很多业内人士也有所耳闻，但很快，大家相继了解到的就不是什么正面消息了。 作为公司的一把手，大权在握的掌舵人，接连投资失败，并且还将曾经辉煌的公司拖入到绝境的地位，可以说，甄开心是彻底败坏了天籁和他自己在影视圈这个新战场内的正面形象。 一家在影视行业初出茅庐的新面孔，不说搞一部作品引爆观众和资本市场达到一炮而红的境地，但至少也不能是出道即巅峰，后面直接快咽气了吧。 而且娱乐圈和资本圈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地方，天籁几位大股东对公司一把手的怨念和不满几乎很多人都有所耳闻。天底下，终究是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那些本身就极度渴望得到机会的新人演员，那些爱惜羽毛的大腕怎么可能会冒着被粉丝和竞争对手喷的风险来参加一个明显“不靠谱”的剧组的试镜呢？ 早上，顾言睡得正香甜，谁知道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就把他硬是吵醒了，那个时候才刚刚六点。 “喂，我说开心同志，你今天起得可够早的。”顾言有气无力道。 “唉，我那时一夜没睡，心里实在是烦，想找你聊聊。”听筒里的甄开心说话声音透露出一股虚弱。 “什么？一夜没睡？出什么事了？”闻言，顾言立马一激灵，同时心里像是有一股不好的猜想。 “唉，我的名声算是败坏了，我本来还想着这一次能够再拼一把，没想到啊，他们都不给我机会了。”言语之中，甄开心流露一丝丝落寞和无奈，同时向顾言娓娓道来这一个月内发生的糟心事。 ……………… “真的一个都没来？”顾言有些难以置信道。 “就是没来。有些还假装找点借口，说是档期紧，排不开，给留我点面子，有些是直接都懒得掩饰，直接就拒绝了，摆明了不看好我。”甄开心无奈道。 “害，我还以为多大点事，有钱还能找不到演员？我不相信。”顾言笑道。 “找是能找到，但都是新人。而我邀请的那些都是近期人气比较高的，正火的那种。我感觉之前几部剧那么扑，就是在演员的选择上吃了大亏，想着凭借剧本身的质量来吸引观众，但明显是痴人说梦。现在很多人看影视剧有明显的演员倾向，不碰到熟悉的或者人气高的压根看都不会看一眼。找个当红的来演主角可能制作成本会高一点，但至少播出的时候收视率也能有保证。” “现在的情况就是红的不愿意来，肯来的人气又不温不火？”顾言总结道。 “对头，就是这么个情况。唉，所以就烦啊，这种情况下哪里能睡得着，我是指望打翻身仗的，现在是……那怎么说来着的？”甄开心长叹一口疑惑道。 “出师未捷身先死。”顾言笑着道。 “唉，以前上学那一会儿，我总是拿这一句话当玩笑嘲讽别人，没想到现在轮到我自己了。”甄开心苦笑道。 ……………… 听着甄开心的自嘲，顾言没有说话，思量了一会儿却有了点想法。 “你赶紧好好睡一觉，作为一个圈外人，我感觉啊，剧组这种情况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听说啊，玩笑话也好，真实的也罢，一般不是有个这样的说法吗？真正难的剧组是那种资金没有，剧本未定，导演暂无的那种三无剧组，而你呢显然是万事俱备，可见在大家的心中，演员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你之前看中的几个主演最近的人气确实挺火，但是，在我印象中好像都不是啥实力派吧？你要不要找那些实力派试试？听说那群人胃口叼得很，只关心剧本怎么样，角色是不是适合自己，至于其他方面的琐事人家可能根本就不关心，我这段时间快把你给我的红皮书翻烂了，说实话，我对剧本是很有信心的，你自己也要坚信这一点，要不是我不懂演戏，我都想试试了。”顾言笑道。 “你是说找一些老戏骨和小戏骨？这能行吗？人家能答应？”甄开心有些意外道。 “嗯，《神话》这部剧不是普普通通的都市肥皂剧，我感觉对演技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你试试看嘛。我还是那句话，怎么可能找不到演员呢？就像咱们音乐界，你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写歌人，写不出一首合适的歌这我相信。但是，你说有歌找不到合适的人唱，这怎么可能呢？”顾言笑道。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但是我感觉有点道理，主要是之前没往那方面想。你说得对，我对剧本的信心是不能动摇的，这也是我能坚持下来的基础。我马上就找人跟他们联系一下，希望能找到合适的。”甄开心若有所思道。 “行了，别那么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好好休息。”顾言道。 “睡啥睡呀，等困了再说，我先找人去了，挂了啊，记得有空过来玩。”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顾言一脸黑线。 “真是的，这多年了，还是这个性子，一点都不成熟。”顾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吐槽道。 一整天风平浪静，朝阳升起，夕阳落下。 由于小家伙晚上又要上轮滑课，所以顾言早早地就开始忙活晚饭，毕竟，吃完就运动总是对身体不太好的，而想到今晚的轮滑课，顾言心里还有点期待，因为晚上他很可能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千丽雅。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顾言和顾阳开始整理上轮滑课准备用的装备，而对面家里的袁可欣和袁母也干着跟父子俩差不多的工作，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另一边，千丽雅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式的小音箱，小音箱旁边还插着两只金色的话筒，这是她昨天下午跟顾言交流后花“重金”采购的新装备。走过她身边的行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看一眼音箱和话筒，而她也感觉到，距离公园越近，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今天，公园里的一角注定会多出一道不一样的风景。 “千丽雅，你怕啥？你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观众了，就当他们是木头人，还有大叔，他就是最大的那个木头人。”千丽雅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并安慰道，而顾言丝毫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成了木头人，而且还是最大的那个。 晚上的白沙公园比白天热闹了许多，得益于公园内特殊的自然环境，在炎炎夏日里，如果不想一直在家里吹空调，那么公园就是最好的纳凉之地，跟一帮至交好友吹吹牛牛聊聊天，再感受一下难得的来自天地之间的自然微风，这可以说是很多大爷大妈和小情侣们的温馨时刻。 顾言和袁母带着两个孩子到了后，先轻车熟路地送顾阳和袁可欣去上课，随后，顾言就开始张望起来，而很快，顾言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一处人群的聚集处。 “哟，什么情况？那边这么热闹？”看着顾言四处东看西看，跟着他的目光，袁母很快也同样发现了不远处的异常。 “去看看？”顾言对着袁母笑道。 “行，看看去。”李莉看了旁边的轮滑场内一眼随即颇有兴致道。 不远处，人群聚集的中心，一个看起来颇有些紧张的少女正是千丽雅，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似乎公园里的大爷大妈竟然异常的热情？ “小姑娘，你这是组撒？”千丽雅寻了个地方，刚站脚停下准备调试音箱，一个看起来像是魔都本地人的大妈就好奇地上前问道，脸上笑眯眯的，还带着一丝好奇的神色。 “阿姨，您好，我……打算在这里唱……歌。”千丽雅看着四周的人群硬着头皮道。 “唱歌？小姑娘，阿姨感觉侬挺有胆子的，这么多人，不紧张？”阿姨有些奇怪道。 “阿姨，我就是来练歌的，希望各位叔叔阿姨能担待一点，如果影响到大家了，我给大家道个歉或者可以换个地方。”千丽雅真诚道。 “不影响，不影响，小姑娘侬想唱就唱，就是不晓得侬会唱哪些歌，我们好不好点歌哦。”陆陆续续聚集过来的人群中有几位大爷笑着道。 第32章 热情的观众们 “就是，就是，人多更热闹，小姑娘你随便唱，只要你放得开，我们无所谓，正好我们还能听个热闹，哈哈。” 很多遛弯的大爷围拢过来道，一个个兴致勃勃，感觉像是重返青春了一样。 “原来是这个丫头啊，这些老家伙还真是的。你们男人啊，果然是那样，无论多大年纪，看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是一个德行。” 人群外围，站着顾言和李莉。 人群中的千丽雅她一眼就看到了，先是感觉到有些惊异，随后听到几位大爷的话后就有些阴阳怪气地对顾言抱怨道。 “呵呵，姐，说不定是人家大爷比较善良、大度呢？咱不能把前辈们想得那么俗气是不是？”顾言感觉有些尴尬无措道。 “呵呵，真当姐是千丽雅那个小丫头啊，到我这个年纪你们男人的心思早就被我摸得透透的了，不过还好你哥他花花肠子比较少，这一点我倒是非常满意。”李莉白了顾言一眼道。 顾言闻言摸了摸鼻子，只得假装看向场中，感觉不太好接话。 场中的千丽雅看着身边越聚越多的人群，既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雀跃，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的观众了。而随着人群越来越多，似乎就连公园内柔和的路灯光线都被人墙遮蔽得微弱了一些。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不知道你们想要听什么歌呢，我会唱许多歌哦，虽然可能唱得不太好，但是我一定会用心的。就是希望，大家听完能给点意见，我一定会虚心接受的。”千丽雅看着周围那一双双充满好奇和笑意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此刻反倒是没有来之前那么紧张了。 “美女，你这里有很多音乐伴奏吗？都已经提前下载好了？”其中一对小情侣中的男孩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以前在网吧里下载了不少伴奏，数量挺多的，基本上这些歌我都会唱一点，当然可能有些真的唱得不太好，小哥哥想要点一首歌吗，我可以试试看哦。” 千丽雅看着面前有些温和、阳光的小男生嫣然一笑道，惹得后者的女朋友放在自己男友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旋转。 “噢，嘶，那可以唱一首《最浪漫的事》吗？这首歌有点老，但是我跟我女朋友都很喜欢。”男孩子呲牙咧嘴道。 “哦，可以呢，这首歌我也很喜欢呢，等会儿哦，我放一下伴奏。”千丽雅看着对方那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道，随即就掏出一沓纸，每一页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歌曲编号。 由于这个时候智能手机普及率还不是很高，而且流量费也很贵，音乐app也不像四五年以后那么强大，所以这个时候大家几乎还是习惯去网吧下载盗版音乐歌曲，随后要么是存在u盘里，要么就存在p3或p4里，而千丽雅显然是前者，至于纸上写的编号就是u盘中歌曲伴奏对应的序号了，这倒是可以在音箱上根据序号迅速播放出想要的伴奏，但前提是得记住目标歌曲对应的序号，不然就得试很久。 “好了，找到了。” 千丽雅在音箱上输入相应的序号，随即那带着上个世纪90年代特有编曲风格的前奏就响了起来。 千丽雅连忙拿起插在音箱旁边的话筒，随后就进入了状态，这个时候，人群也在逐渐响起的前奏中渐渐安静下来，《最浪漫的事》并不是一首非常新的歌曲，而且因为当年的火爆，所以在场的不少中年人都露出了追忆和期待的神色。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千丽雅的开口没有让周围的人失望，歌声中空灵透露出清澈，像是一汪清泉流淌过周围每个人的心中，仿佛炎炎的夏日被都那一丝清凉中和和吞噬。 “老弟，你还别说，这丫头还真有几把刷子，这歌我也很喜欢。我们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这歌还挺火的，我跟你哥结婚的时候还在婚礼上唱了，那还是什么时候啊，才零几年吧，一晃眼，女儿马上都上小学了。”李莉看向千丽雅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像是多了一丝赞赏和亲切。 “这丫头还是很有天赋的，不然我也不会让她跑到这里来唱歌，如果唱不好，那不是丢人吗？”顾言笑道。 “老弟你这是什么路子？”李莉闻言有些意外道。 “让这丫头练练胆子。”顾言解释笑道。 李莉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关注这个问题，把心思又转会到千丽雅的歌声上。 歌曲还在继续，已经来到了高潮的地方。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唱到此处，点歌的男孩子和身边的女孩子不知不觉地紧紧靠在一起，女孩子也不吃醋闹小脾气了，两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甜蜜的微笑。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而歌词到了这儿，千丽雅看着眼前不少中年夫妻，原本两人脸上平静的表情，被温馨和甜美的笑容所取代，多年不再互相紧握的手也在这一刻向对方传递出了温度。 千丽雅像是突然就明白了顾言的用意，原来在这种情况下唱歌那种心境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如果她一直躲在公园的角落里，在那个暗淡无光的花坛内，只唱歌给自己听，那么她永远也不会有现在这种独特的感受和体悟。 “大叔……”千丽雅在心里呢喃道，眼神有意识地开始寻找顾言的身影，果然，在外围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顾言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而她在这一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最浪漫的事》歌词中就用了大量的重复，而且主要都是高潮部分的重复，这一点对千丽雅记歌词非常有利，至少不用担心会突然忘词，因为就算歌词唱岔了一点也不容易被发现，只要不跑调就行，而不跑调对千丽雅来说显然是个非常容易达成的目标。 一曲终了，千丽雅非常有仪式感地向观众鞠躬示意，而周围观众的回应也很及时和热烈，那掌声虽然不整齐，但是却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赞叹和认可。 “帅哥，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千丽雅笑问道。 “非常好，没想到你唱歌那么好听，我感觉你的声音跟这首歌挺搭的，看来我的歌还选巧了。”男孩子笑着道。 “真的吗，嗯嗯，确实呢，我也感觉这首歌比较适合我。”千丽雅闻言有些欣喜道。 虽然她是抱着来接受别人的批评的信念来的，但是谁又不喜欢别人的赞美呢。 “美女怎么没有试试去参加《想唱就唱》呢，这个节目最近挺火的，你这个水平怎么着也能有机会上电视吧？”男孩子身边的女孩这个时候有些好奇道。 “唉，参加了，在海选的最后一关被淘汰了。”听了对方的话，千丽雅的欣喜顿时烟消云散。 “啊，现在牛人这么多的吗，我感觉你真的挺厉害的呢。”女孩子有些难以置信道。 “姐姐，要不不聊这个话题了，当时我还伤心了好几天呢。这不，现在不就想着出来再提高一下自己嘛。”千丽雅哭笑不得道。 “哦哦哦。”女孩了然道。 “那我可以点一首歌吗？”女孩期待道。 “可以呀，不过要看我这里有没有伴奏，如果有伴奏我应该就能唱。”千丽雅笑着道。 “那你现在有多少伴奏？”女孩好奇道。 “大概有八百多首。”千丽雅笑道。 “哇，那你都会唱吗？”女孩惊讶道，就连周围的人也有些惊异。 “当然不可能啦，唱得熟练的只能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其他的只能说会唱，但不一定唱得好，更多的可能就不太记得歌词了。”千丽雅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哦哦哦，吓死我了，我差点都要膜拜你了。”女孩很可爱地拍了拍胸前并长出一口气笑道。 “那我点一首she的《星光》吧，是几年前的，当时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我一直都很喜欢呢。”女孩期待道。 “she的是吧，我看看，好像有点印象，咦？真的有呢，稍等哦。这首歌还是摇滚呢，很燃哦。” ……………… 千丽雅的开局竟然是令人意料之外地顺利，众人都对点歌兴致很高，而几首歌下来，千丽雅也很快就征服了现场的大多数年轻人和中年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很多老人都比较喜欢老歌或者红歌，这一点就触碰到千丽雅的盲区了，因为很多歌不说她会不会唱，有些甚至她连名字干脆都没听说过。 “对不起哦，爷爷，这个歌我真的没有听过呢，抱歉了哦，不过，我回去可以就找来学一学，下一次我再唱给您听好不好。”千丽雅有些哭笑不得道。 “唉，大爷我有预料，毕竟是老歌了，你这女娃不会唱也很正常。不过红歌还是要学一学的，你们小年轻可不能忘本呢，我们国家的辉煌历史那都是有份量的，前辈的付出后人也不能忘得一干二净。红歌不仅仅是歌，那更是一种精神和责任，小丫头你可不能觉得土。”一个像是老退休干部的白发老大爷在一连点了几首红歌失败后有些失望道。 【作者题外话】：ps： 《最浪漫的事》姚若龙作词，李正帆作曲，赵咏华演唱。收录于1994年6月15日由滚石唱片发行的专辑《我的爱我的梦我的家》中。 《星光》陈信延填词，左安安谱曲，华语女子团体she演唱，收录于2005年9月28日发行的《真命天女电视原声带》中。 这两首老歌有没有唤醒你的回忆呢？ 第33章 千丽雅的小要求 夜晚，红叶小区，顾言家中。 “大叔，真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异常的顺利，不光没有人捣乱，反而大家激情还那么高。”当天晚上，两个小家伙的课程结束后，一行人加上千丽雅就一道回到了红叶小区，此时此刻，客厅内，坐在沙发上的千丽雅还依然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这不是挺好嘛，算是一个开门红，有些事不去做，永远不知道实际是什么样的，我看你今天状态挺好的，也没有那么尴尬和害羞嘛，比那天在手机卖场上表现都好。” 阳阳在卫生间独自洗澡，客厅内只有顾言和千丽雅两人，顾言笑着递给了后者一杯温水道。 “大叔，你能不能不要再提手机卖场的事了，我现在真是想想都尴尬。”千丽雅娇嗔道。 “行行行，不提就不提，说说吧千丽雅同学，今天感觉怎么样。”顾言颇感兴趣地问道。 “嗯，怎么说呢，唔，就好像真的是一座独特的舞台一样，那个时候我真地没有再想什么练歌的事情，就想用心把每一首歌都唱好，不过，我也知道，每一首都唱好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善尽美，只是看见大家的神态和反馈，我好像自己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大叔你说的镜子？”千丽雅捧着水杯抿了一小口的同时，在极力回忆道。 “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是会相互传染的，你的情绪通过歌声传递给了观众，而观众也会用自己不经意间地动作和神态来将他们感受到的情绪反馈给你，这就是一种在歌手和听众之间的情绪相互传导。你第一首歌《最浪漫的事》唱得非常好，这让我有点意外。” “真的吗？大叔，这还是你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夸奖我。”千丽雅瞪大美目有点惊喜道。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确实比《隐形的翅膀》唱得好多了，我想可能也是有原因的。《最浪漫的事》情感层次比较单一，描绘就是情侣之间纯纯粹粹的爱情和甜蜜，你个小丫头正值爱幻想的年纪，将爱情想象的既浪漫又甜蜜，再加上声线比较合适，唱得好很正常。但是《隐形的翅膀》就需要你的人生阅历再丰富一些了，秦岚能唱得好，一方面是天赋，另一方面就是经历得比你多。”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也期望我未来的丈夫出轨，然后自己的事业也一蹶不振吧。还是说我以后只能唱甜歌？”千丽雅苦恼道。 “你这个脑回路真是，我不是让你以后也跟秦岚一样有同样的遭遇。我只是说你还需要积累和成长，你的未来说不定是十分顺利和幸福美满的，但唱歌这东西不是说非得经历了你才能有那种感悟。就像演员，有的演员演角色濒死时候的样子能让观众感动到流泪，难不成他还真死过一回？”顾言无语地瞪着千丽雅道。 “哦哦哦，我懂了，意思就是说我得要学会情感代入？”千丽雅猜测道。 “对，你这个说法很对，苦难虽说是情感的催化剂，但是好好的人，谁不想痛痛快快、开开心心地过完一辈子？身边总是经历生离死别，那种滋味能好受？不过不可否认，无论是文学界还是影视歌圈子当中，能成为一方大佬的几乎都是有过沉痛的经历的，那些一帆风顺的从业者能靠天赋驾驭各种情感的终究是少数，或许也可以说是天才了。” “大叔，感觉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千丽雅有些迷糊道。 “行了，不扯了，你就先从甜歌练起吧。但是，我要告诉你，甜歌唱得再好终究还是局限太大，无论是未来的成就还是曲目的规模，那都只能算是音乐界的冰山一角。你可以想想，从上个世界八九十年代到现在，那些歌唱界的天王天后以及众多大佬。不说国家队那些唱正曲的老艺术家，就谈流行歌曲界，哪一个的代表作不是带有一点伤感风的或者说根本就是悲情色彩的歌曲？” “无论是励志的，还是唱爱情、亲情和友情的，其中都少不了情感的低谷和灰暗，因为本来苦难和悲伤才是创作的灵感之源，这类歌太多了，古人遭受苦难爱填词作赋，现代人就爱写歌。” “大叔，原来你对我的期望那么高啊，你是觉得我将来的成就会超越甜心教主吗？”千丽雅两眼亮起小星星期待道。 “以前咋就没发现你这丫头这么自恋呢？行了，赶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顾言有些无奈道，随即就开始赶人。 “大叔，我唱不了甜歌啊，观众点歌都是随机的，哪有那么巧能正好唱到。”千丽雅疑惑道。 “唔，这样啊，那你就不要每天都去公园了，去多了那些大爷大妈该腻了。一周去一到两次吧，剩下的时间自己练习，算了，也别纠结甜不甜歌，总之多练习，然后我们多交流。我还希望教你一些基础的乐理知识，你现在能做到拿起一首歌的词曲就能简单哼唱吗？我们一般称之为读谱视唱。”顾言有些头疼道。 “不能，只能先跟着学着唱一遍，如果是一首新歌我是没有音感的。”千丽雅十分无奈道。 “唉，基础太差，如果你未来想走得远，这一块是要好好学学的。据说当时秦岚拿到《隐形的翅膀》啥都没问，看了一眼歌词曲谱哼唱了几段当下就决定拿下，你要是有这种功力，我估计都不用帮你找后门了。”顾言叹息道。 “大叔，你不要总是拿我跟那些前辈大神比好不好，我还只是个小菜鸟。而且，我怎么感觉你是在炫耀呢。”千丽雅右手竖起露出一小截食指晃动道，随后眼神里又有些狐疑。 “咳咳咳，我这不是对你有期望嘛，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至于我，我有什么好炫耀的，好汉不提当年勇，我都退出这么多年的，也就你闲得没事干，人肉搜索我。”顾言黑脸道。 “大叔，你可不要看轻了自己，誓言这个名字可是能一首歌吃一辈子的呢，况且，你还写了不止一首好歌，我现在都怀疑，你要是用这个名字再写一首歌，肯定还有歌手会抢着要。”千丽雅笑道。 “别拍马屁，我去给你拿几本乐理基础专业的书，你带回去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你在发声和换气上问题不大，而且我不是专业的声乐老师，也不能系统地教你，后面看情况吧，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地方，让你系统性地学习一下，现在先打基础，你不是也买了乐理基础相关的书吗，那薄薄的一本就扔了吧，一看就是速成的，想要出人头地哪能光想着偷懒。” 说着，顾言将几本厚厚的讲述乐理基础的书从卧室半人高的柜子里拿了出来交给了一脸呆滞的千丽雅。 “这也太厚了吧，我得看到什么时候？”千丽雅崩溃道。 “我其实能给你的经验也不多，之所以能走上歌手这条路，归根到底还是我当年的创作水平，嗯……怎么说呢。”顾言突然感觉有些词穷。 “创作水平比较牛嘛，唱歌一般般，全靠好歌肝，而且是自己写的，肯定对情感把控比较了解，所以表现力当然不会差。”千丽雅眨了眨眼睛接话道。 “你这丫头真的是，算了，跟你有啥好计较的，回去好好看书吧。我的经验对你有帮助的归根到底就三点：第一、扎实的基础，第二、靠谱的背景和可供发挥实力的平台，第三、要么有天赋要么肯吃苦。其他的我也传授不了你。” “第二点看你我这么有缘的份上，大叔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指一条路子，让你比其他人少走一点弯路，至于其他的归根到底还是得看你自己。你愿意咬牙去学，我自己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甚至我也可以给你提供机会让你去学习，毕竟谁让咱们是老乡呢，能在异乡遇到，就是最大的缘分。” “大叔，那你是属于天赋型还是吃苦型？”千丽雅的关注点似乎比较奇特。 “用你的话说那不就是天赋型嘛，全靠好歌本身撑着，其实唱歌一般。但是谁让咱运气好呢，写的歌就是受欢迎，随便怎么唱都行。”顾言脸黑道。 “嘿嘿，大叔，别生气嘛，人家是开玩笑的。那你有没有打算给我量身打造几首歌出来，让我也尝尝作弊的感觉呢？说不定我就一炮而红了？到时候咱们师徒俩一起引爆流行乐坛？”千丽雅脸上露出央求的表情可怜兮兮道。 顾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脸萌萌哒的女孩。 “千丽雅，你莫不是飘了？还量身打造？还几首？别说咱俩只是这个关系，就算我是你爹，那也想都别想。你以为写一首歌像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再说，你知道大叔我一首歌卖多少钱嘛，给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全卖了你都买不起。你还是赶紧走吧，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顾言拉着千丽雅的胳膊就拽着她往门外走。 “大叔，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是我做梦想屁吃，我一个小菜鸟怎么能请得动您昔日这尊大神呢。”千丽雅连声哀求道，可是脸上仍然是笑嘻嘻的。 “哦，那本神现在不想看见你，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有那时间好好提高自己，别整天就想着旁门左道和偷奸耍滑。”顾言瞪着对方道。 “好吧，那我走了，跟小师弟说师姐过两天再来看他哦。”千丽雅最终还是败在了顾言的“淫威”之下，笑嘻嘻地拖着自己的音箱走了。 而听见门口动静的袁家夫妻俩打开门，两人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千丽雅离开的背影，袁向华说了一句差点让顾言闪了老腰的话。 “看看，这家里多了个女人，这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瞧瞧，现在多欢乐。” 第34章 试镜进行时 2011年7月22日，周五，湘城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清风徐来，阳光普照大地，像是一个早来的秋天姑娘，而今天的天气像极了甄开心此时此刻的心情，豁然开朗，春风得意，当然现在说得可能也有点早，只能说他已经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一大早，精神抖擞的甄开心就在另外三位中青年男女的陪同下来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四人品尝着咖啡，表面上谈笑风生。 只是除了最年长的一位中年男子，另外两位年轻人以及甄开心本人虽然看起来神色轻松，但若是细看的话，神情之中仍然不免有些紧张之色。 “甄总，不要心急，咱们是制片方，对方再牛气那也只是个演员，咱们可要把气势拿捏住啊，不然以后到了片场可震不住场子，那乐子可就大了。”只见中年男子悠闲地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又咬了一口三明治看着面前坐立不安的三位年轻人笑道。 “李导，我们天籁跟您和对方比那才算是影视圈子里真正的新人，我们哪有拿乔和摆甲方架子的底气啊，您是导演界的前辈了，已经是很多观众和投资方眼中的收视率保障，今天来的两位大咖名气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呢，还不知道那些竞争对手在背后怎么等着看我笑话呢。破釜成舟啊，李导，这一次我可是把所有的身家和未来都压在上面了，这心态怎么可能平缓得了。”甄开心喝着苦咖啡无奈地笑道。 旁边另外两名年轻的男女，没有说话，他们分别是天籁新的两位部门总监，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就是萧文口中提到的，最近春风得意的影视部总监：景亚鹏，35岁的年纪，在整个年轻化态势明显的天籁内部，都算得上是年轻有为的中坚力量，同时他也是《神话》这部剧的制片人之一，至于总制片人和发行人则是由甄开心亲自担任。 另外一位年轻的女性则是天籁新上任的市场部总监：赵嘉悦，今年才29岁，是所有天籁中层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出现在此处是因为她将担任《神话》的监制，不过有公司老大在现场全程跟着，她其实跟打酱油也没啥区别。 此女在影视剧市场上的洞察力和判断力非常敏锐，甄开心前几部剧的扑街早早地就出现在了她的市场分析报告中，而后来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所以甄开心也对她十分有期待，算是重点培养对象。不过这一次他敢破釜成舟押宝《神话》，除了各方面的考量和评估外，赵嘉悦难得给出的正面市场评价也给了他不小的信心。 “甄总，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心急，我跟你说过好多次的，你这剧剧本不错，题材也新颖，那些最近火起来的小年轻不识货是他们没眼光，这帮人火得快凉得也快。你看，这真正懂戏的人马上不就来了吗，要稳住，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心态就是最重要的，胡鸽和陈冰这两人我了解，在圈子里口碑还不错，我觉得这一次他们通过试镜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有这两人的加入，我们前期这一大步就算是迈出去了，后面找其他演员有这两位做噱头也会容易很多。”李家骏不急不缓道。 “嗯嗯，希望吧。”可能是李家骏的话真的起了作用，甄开心感觉心态顿时平和了许多。 “这咖啡真是让人喝不惯，搞不懂，几千年的茶文化到了现在竟然满大街都是咖啡店，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李家骏突然叹息道。 “李导喜欢喝茶，改天我从家里老爷子那里给你带点珍品，今天这一顿只能将就了。”甄开心笑着道。 “害，我也就是心里不痛快，想要念叨两句。不光是生活日常，连现在的圈子里都乌烟瘴气，整的这个流那个流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珍品我还是不要了，无功不受禄。” ……………… 咖啡厅中的四人没有久等，大概在上午八点钟左右，两辆保姆车就准时出现在了天籁公司的楼下。 “人到了？那我们也走吧，毕竟是大咖，我们作为圈里的新人还是要谦虚一点的，去迎一迎吧，让人家感受到我们的诚意。”甄开心起身道。 “行，那走吧。有一阵没有见到小胡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好几年之前呢。”李家骏笑道。 ……………… 两辆保姆车停下后很快就出现了大阵仗，胡鸽这边还好一点，陈冰那里尤其夸张，连保镖加助理，五六个人围着她，有打遮阳伞的，有在一旁喷防晒的，最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小女生手里拿着扇子在不停地对着她扇风。 “我说，冰冰，你这阵势够夸张的啊。”帅气的胡鸽摘下墨镜来到陈冰身边笑着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娱乐圈对女孩子就是苛刻。你们大男人晒黑一点叫阳光霸气，我要是晒黑了，那广告商和公司得弄死我，你以为我容易嘛，这个天出门一次那就是冒险一次。”陈冰风情万种的白了胡鸽一眼无奈道。 “哈哈哈，你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他们保证得气死，你那么白，没那么容易就晒黑了。”两人以及身边的大部队往天籁公司内部走的时候，周围的人顿时都激动了，尤其是天籁内部的员工，这两天一直有风声说是胡鸽和陈冰可能会来试镜新剧，没想到今天真的让他们看到活人了。 两拨人最终在大门口相遇了，首先开口的还是李家骏，毕竟作为前辈，他既有资历而且对双方又都有了解，算是最好的中间人了。 “哈哈哈，小胡，冰冰，又见面了。”李家骏热情地笑道，并伸出了右手。 “李导，又见面了，最近你的好几部剧可是一直霸占着我家的电视机啊，我都看得停不下来了，前一段时间还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合作呢，没想到这么巧。”胡鸽笑道。 “哈哈哈，小胡你现在也变得油嘴滑舌了，冰冰现在更漂亮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天籁的甄总经理，也是这部剧的独家投资人和总制片人。还有两位，这位是天籁影视部的总监景亚鹏，另一位美女是天籁的市场部总监。” ……………… 试镜是在天籁内部最大的一间会议室进行的，一路上，胡鸽和陈冰就像是行走的闪光灯，吸引了许多周围经过的天籁员工的目光。 可是甭管之前的寒暄是那么的热情和亲切，但是最终这一切还是要落实在试镜上，这是天籁的终极一博，哪怕不开机也不可能在任何环节里放水。 “甄总，李导，我想在试镜之前问你们一个问题。”会议室内，众人进入后没有立马开始试镜，毕竟总要给两位主演一点酝酿的时间。 “哦，可以。”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双方各坐一边，胡鸽和身边的陈冰对视了一眼随即问了甄开心一方一个有些怪异的问题。 “我和冰冰应该是为数不多地过来试镜两位主角的演员，可能除了我们其他人来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那么我想知道今天这场试镜到底是走个过场，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试镜？”胡鸽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李家骏没有想到胡鸽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说实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太过直白，而且有点得罪人的感觉。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一下。我知道因为天籁这两年一系列的不当投资和决策，在转型这条路上让很多人抱有怀疑和不信任，之前面向整个娱乐圈的试镜邀约更是出了很大的洋相，没有人看好我们，看好这部剧。但是我想说的是，这部剧对公司和对我意义非同一般，我们希望在各个环节都能做到尽善尽美。” “胡鸽和陈冰，你们俩都是演员中的翘楚，名气、人气包括演技我们都是丝毫不怀疑的，之所以有这场试镜，我们主要还是想看一看二位在这部剧中与角色的契合度怎么样，如果最终没有达到我们的要求，那我只能说很遗憾，希望能期待我们下一次合作的机会。我们会继续邀请圈内的其他演员过来试镜，直到满足我们对于剧中角色畅想的形象要求为止，我知道这可能有点难，但是我们不会放弃。” “嗯，明白了，那看来我跟冰冰还得拿出点真本事来了。说实话，甄总，我很喜欢剧中易小川的角色，所以在接收到你们的邀约后，看了两三天剧本，我就答应了你们的试镜邀请。”胡鸽笑道。 “我也很喜欢玉漱这个角色，感觉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突破。”陈冰平静道。 “小胡，冰冰，是我向甄总推荐的你们俩。估计你们也知道，一开始我们是打算找几个当红小花来演的，希望可以保一保收视率，结果你也知道，让整个圈子里看了一把笑话。后来甄总提议说找实力派和演技派来演，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俩。不要有负担，我觉得你们俩非常契合这两个角色，而且你们的实力我是信得过的，该怎么演就怎么演。”李家骏笑着道。 “好，我们一定尽力，不过我欣赏甄总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希望我跟冰冰能演出你们想要的那种感觉。”胡鸽笑道。 【作者题外话】：ps： 情节设定中，《神话》这部剧为这个时空首次出现的影视剧，不存在诸如电影版之类的其他类型的影视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