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灭唐》 绗?0绔犵绔?涓よ檸鐩镐簤 赵山一愣,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张台,看来你真是有备而来啊,这下你该如何解释。” 不错,刚冲进来的人马仍是张台麾下士卒,当时为了保险起见,张台思虑再三还是又抽调一部精锐埋伏在王家周围,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还真是用上了派场,若非如此怕是就要命丧此地了。 “赵山,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张台神色缓和了许多。 看着周围这成群的兄弟,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无论如何,手中有钱,身后有人,身侧有刀,才是最能够让人心安的事情。若不是为了自身安危,顾忌这一众兄弟,张台早就学节帅齐克让带着亲信跑了。 “人多又如何?我还能怕了你不成。”赵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山,听我一劝,我想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存在,你看我翻遍院落亦没有找到你所谓的金银珠宝,至于截杀士卒之事更是无中生有,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我都放下手中兵器,然后共同寻找真相,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 张台言辞恳切的说道,为了显示他的诚意,更是挥手让众士卒收起刀枪。 赵山见状,心里怒气渐渐散去,他疑惑的看了张台一眼,有些犹豫。若是真与其拼杀,他不一定能够真正的占到便宜,最后怕是会拼个两败俱伤,那他这两年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动手。”朱温轻轻的说道。 “咻” 就在赵山及麾下士卒放下戒备,缓缓收起兵器时,只听见一声凌冽的声音传来。 赵山瞬间睁大眼睛,只见一只利箭飞快的朝他射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见利箭飞快的射入他的肩膀中。 赵山后退两步,酿跄倒地,身旁士卒迅速将其护在中间。 “张台,你阴我。”赵山气急败坏的喊道。 “咻” “咻” 又是两箭直直的朝赵山射来,幸得身旁护卫拼死抵挡,赵山才躲过一劫,但是其中两护卫已然倒地,双手紧紧握着喉咙上插着的利箭,眼睛瞪的老大,嘴角的鲜血缓缓流出,然后头颅微侧,便没了声息。 这一切只在顷刻间就发生在众人跟前。 赵山眼睛通红,愤怒异常,挣扎着站起身子,一把拔掉插在肩膀之上的利箭大声吼道:“杀。” “杀” 须臾间,喊杀声四起,赵山身先士卒,举起横刀,不顾疼痛,奋不顾身的朝着张台杀去。 寂静深夜,月亮高悬,明如白昼。 王家后院,刀光剑影,鲜血迸飞。 一场杀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已经远离王家后院杀戮的朱温等人正马不停蹄的朝着张台所聚居的小院而去。 “惨,真惨烈。”朱珍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忆其刚才的场面撇着嘴说道。 刚才那三箭皆是由他射出,因此朱珍有些自豪,能够参与到此等大事中他很满足。 “阿兄,你应该让我直接将那赵山一箭射死,何必再浪费后面那两箭,再说也可告慰我们攻城时战死的那些兄弟。”高兴之后,朱珍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胡真、丁会、王彦章、徐怀玉四人已经习惯了话语颇多的朱珍,因此皆是没有搭理他。 “你要将赵山一箭射死,你还会看到后面的激烈厮杀吗?”朱温侧过身子看了一眼仍有些不满的朱珍说道。 朱珍顿时眉头微皱,倏而猛拍额头一脸懊恼的说道:“看我这猪脑子,就想着图省事了。” 朱珍说完之后,几人皆是笑了起来。 战场之中向来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说法。两方交战,要想射倒人,必先射倒他骑的战马;想要擒获敌人,就要先将对方将领、主帅擒获,如此就会群龙无首,对方军心会受到很大的打击,那么随之而来的溃败也就在可以预料的时间内。 “都头,今晚过去整个汝州城怕是就此会再大乱下去吧。”胡真有些担忧的问道。 朱温沉吟片刻说道:“汝州城乱,怕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黄王只留一都人马镇守汝州,终是祸事。与其让这些降军充分准备好,再发动叛乱,怕是对我军,对城内百姓都无好处。” 朱温缓了缓继续说道:“当断不断,则受其乱。与其这样,我们就顺手推舟加速它的发生,这样或许对大家还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如此,城内百姓怕是要不可避免的再受磨难了” 战乱一起,受伤害最大的往往是这些寻常的苦难百姓,朱温有心怜悯,但终归是力量弱小,并不能为此改变什么。 身在乱世,人命如芥,命不由我,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朱温刚刚变好的心情不由的变得消沉起来。 既然给了朱温一次新的机会,那无论如何,他也要努力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个世界。 这扯淡的世道啊。 诸人皆是陷入沉思不语,昔日他们又何尝不是这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们又何尝不是那些因战乱而反复受到伤害的无辜百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若不是走投无路,若不是为了生计,他们又怎么会远离家乡,拿起简陋的武器,跟着黄巢起义大军,南征北战,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军中袍泽,近亲兄弟一个一个的倒在身旁,那中痛彻心扉的丧亲之痛,他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如今,早已变得冷血麻木。 可朝廷呢,当他们遭受苦难需要朝廷帮助的时候,那帮官老爷丝毫不怜悯,只知安逸享受,置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样的朝廷要他何用? “阿兄,你看。”朱珍转过身来指着远处的王家大院说道。 浓烟飞升,火光四起,将天空照的通明。 “都头,是否将事情缘由告知城内守军?”胡真问道。 朱温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不急,暂且先看他们如何应对。” “阿兄,那我们现在?”朱珍问道。 “对了,还有那笔金银珠宝该怎么办?”朱珍又问答。 朱温、胡真、丁会、徐怀玉、王彦章五人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果然不论到什么时候,朱珍都不会忘了这笔钱财,一直心心惦记着,这是典型的守财奴。 “难道不要了吗?”朱珍看着众人怪异的看着他诧异的问道。 第2章第章 酒楼听音。 汝州城,北靠嵩山,南依伏牛,东临黄淮平原,西临洛阳,乃是东都洛阳的东南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当朝廷得知黄巢大军北上,就召集诸镇兵马在此布下重兵以此抵抗,却不想因内部错综复杂的势力纠纷,终是落了空。 昔日李唐朝廷号令一出,天下臣服的局面早已消失不见,而今有的只是一个孱弱的朝廷。 城内东南一酒楼二楼雅间。 朱温、朱珍几人正围桌而坐,几人都是狼吞虎咽的消灭着桌上的美食,个个嘴角流油,时不时的再打上个饱嗝,纵然如此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还是你小子心眼多。”良久,终于吃饱喝足的朱温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的朱珍说道。 这美食还有跟前的酒,虽没有后世的那么花样繁多,美味可口,但是在这战乱时期还能饱食一顿,可是着实不易,也就没有那么多可挑剔的地方了。 “嘿嘿,哪呢。”朱珍将嘴中的美食使劲的吞咽下去后抬头瞧着朱温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都是跟阿兄学的。” 朱温一愣,然后直起身子有些疑惑:“跟我学的,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胡真、丁会等人见此情形,仍旧是狠狠地吃着桌前的美食,就如没有听见两人说话一样,反正这顿饭食有人付银钱,他们只管吃好喝足就可以。 “可不是嘛,阿兄,咱们跟着黄王这一路,到处打打杀杀,九死一生,若是不再有点心思,可是活不到现在。”朱珍有些得意的炫耀着。 “就像这顿大餐,若不是我偷偷的备下了一点抢来的银子,如今怕是还要挨饿受冻。”朱珍的神情愈发的自豪。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几人的钱财呢?”朱温有些疑惑的问道。 “哼” 朱珍看了屋内几人一眼,“哼”了一声说道:“阿兄还好意思问我,你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朱温顺着朱珍那不屑的眼神又看向还在如狼似虎吃着食物的胡真等人问道:“钱呢,被你们谁花了?” “啊” 胡真、丁会、王彦章、徐怀玉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温没有说话。 “怎么?难道不是吗?”朱温疑惑的又问了一句,但是看着眼前几人眼神间的转换,他感觉情况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阿兄,我们可没有花你的,反而你还欠下我们许多。”胡真不满意的说道,“每次都说要还钱,可却是越借越多。” “那钱呢?”朱温的疑惑更加深了。 如今他身上没有一丝钱,连这顿饭食都是朱珍拿出的,而且胡真几人也没有银钱,那这一路他们辛苦抢来的钱哪去了。 “阿兄,你真不记得了?”胡真看到朱温眼神中的迷茫,不似有假就开口问道:“该不会是想要赖下兄弟们的银钱吧。” “是啊,是啊,阿兄,兄弟们又没有向你讨要,你何必如此呢?”丁会在旁补充道。 “我知道,”吃的正聚精会神的王彦章出其不意的说道,“我知道阿兄的钱花哪里了。” 屋内众人顿时都惊讶的看向王彦章,没有想到平时话语极少的他竟然会知道。 “阿兄的钱财都花在青楼姑娘身上了。”王彦章继续说道。 “啊。” 朱温顿时愣怔在原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怎么知道的?”朱珍不怀好意的问道。 “我看见了。”王彦章又夹起一块肥肉咬入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别吃了,快说。”朱珍在一旁催促道。 王彦章的话充分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他们这一路行军打仗,每到一处就会四处抢掠,除了维持一定的军需外,也要解决下个人的一些需求,毕竟在官军眼里他们是无恶不作的贼军。 虽然眼下官军的做法跟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为了维持军队的正常运转,却是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终于,王彦章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说道:“一次阿兄出去时刚好被我看到了,他回来后身上一身香气,而且还是在醉意中,我就试探的问了几句,没想到阿兄都说了出来。” 朱珍、胡真再次将目光投向朱温,一脸的不解。 此时,朱温羞的满脸通红,他没有想到以前的自己竟然还有这般爱好,眼下可好,他可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的。 “不,不,不是吧,我怎么不记得了。”朱温无力的狡辩着。 “哼,阿兄,原来你一个人竟然背着我们偷吃啊,还是拿着我们的银钱。”朱珍等人不满的说道。 这下可好,这口沉重的黑锅铁定是要背在身上了,朱温心里懊恼不已。 “我,我,” “砰” 朱温刚还想要继续解释,却不想隔壁房中传来了酒碗碎裂的声音。 “他娘的,齐克让这老贼跑的可真快。”一汉子的声音徒然从隔壁房中传来。 “是啊,那老贼升官、发财,小妾娶了一房又一房,什么也不耽误,就凭着几两碎银,把兄弟们带了过来,然后丢下不管了。”又一汉子不满的大声喊着。 “是啊” “是啊” “校尉,你说兄弟们说的是不是?”隔壁房中一红脸汉子,一脚踩在凳子上,端着酒碗的一只手支撑在膝盖上,愤愤不平的看向对面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没有言语,仍旧是缓缓的喝着碗中的美酒。 “校尉,你说句话啊,兄弟们都听你的。”红脸汉子见中年人只是喝酒,就又继续催促着。 这时被称作校尉的中年汉子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碗,示意对面的红脸汉子坐下。 “兄弟们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这眼下还不是时候。”中年校尉缓缓的说出了他心中存在了许久的想法。 “此次驻守汝州,节帅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朝廷的命令我们不得不听。”中年校尉继续说道。 “屁,还节帅,狗屁都不是,校尉你没有必要再为齐克让那老贼说好话。”红脸汉子情绪激动的说道,“兄弟们在兖州待的好好的,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娘们睡,可是你看现在呢?” “我们是朝廷镇军,可是现在呢,竟然被那帮穿的破破烂烂的贼军天天驱使,兄弟们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红脸汉子神色不满的吼道。 第3章第章 形势不妙。 这是朝廷地方镇军! 朱温看了屋内的朱珍等人一眼,大家眼神中都是凛冽一闪,破破烂烂的贼军不正是他们这些黄巢义军。 情况怕是不妙,刚刚平息的汝州城怕是要再起战乱,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朱温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言语中的种种不满,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 此时,朱温等人皆是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隔壁房中几人在那里喝骂。 “校尉,兄弟们当兵打仗不就是为了钱吗?那老贼当时在兖州是怎么承诺的,”红脸汉子的情绪是愈发的激动,“说是到了汝州,替朝廷守好大门,升官、发财、美人等一切富贵都不在话下,可如今呢?” “如今那老贼倒是升官、发财、美人一样不少,合着兄弟们全都是给他卖了命。眼下倒好,那老贼带着他新纳的几房小妾,领着他那心腹部下一声不响的逃了,只留下兄弟们在这破烂不堪的汝州城给那些反贼们肆意驱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看看兄弟们这两日过的是什么生活。” 说到此处,红脸汉子的脸色愈加透红,眼角更是流下了几滴眼泪。 中年校尉脸色深沉如水,仍旧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继续一口一口的喝着碗中的美酒,似是永远也喝不尽一般。 房中其余几人也是附和着红脸汉子坐在那里悲伤哭泣。他们不远千里,从兖州而来,本是图一场富贵,却不想到头来竟是这种结果。 堂堂大唐朝廷地方镇军,兵甲精锐,没想到刚与黄巢贼军交手,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后方统帅节度使齐克让就打了退堂鼓,悄悄的收拾他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带着他那一个个娇艳美丽的小妾就迅速逃离了汝州城。 节帅逃,军心散。 很快汝州城防就被声势浩大的黄巢起义军攻破。为了活命,泰宁军士卒不得不缴械投降,而他们的节帅泰宁军节度使、汝州都指挥防御使齐克让却全身而退,这如何不让他们心里愤愤难安。 “校尉你倒是说句话啊,不管你说什么兄弟们都跟着你干。”红脸汉子亢声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中年校尉。 中年校尉仍旧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不是时候,凭我们当下的实力还不能和城中的贼军相抗衡。” 听到中年校尉如此说,红脸汉子就像皮球一样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没了精神劲儿。 既然校尉如此说,那充分说明就凭他们这点人手还不能与城内的黄巢贼军拼死一搏,不然就什么都没有了。 房中陷入一片死寂。 “如今城中我军还有多少人马?”朱温看向朱珍小心翼翼的问道。 朱珍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怕是只有一都人马。” “一都?”朱温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朱珍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的说道:“应该差不了多少,那日大军离开汝州前去追击时黄王只安排了一都兵力,毕竟汝州距离洛阳不过百里,何况官军早就吓破了胆,不敢与我们交手。” 朱温不解继续问道:“那城中官军有多少?” 朱珍稍加思索就说道:“怕是不下三万余。” “三万?” 朱珍又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一千对三万,巨大的兵力悬殊,若是城中官军真要有个风吹草动联合作乱起来,这留守的一千人马怕是会在顷刻间就会被消灭殆尽。 情势不容乐观啊。 未久,见朱温脸色难看至极,胡真在旁小声说道:“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日黄王离开汝州时,曾向附近的几路官军发出警告:“我将入东都,到京师向皇帝问罪,这与你们无涉。你们应各守营垒,勿犯我兵锋!” “如今几日过去,附近的官军果然没有什么动作,皆是在旁冷眼相望,何况黄王的兵马就在洛阳与汝州之间,若是汝州真要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的大军很快就可以回援将其全部消灭。”胡真斟酌着字眼缓缓说道。 “就是,城中虽有三万人马,但是早就如一盘散沙,不敢有什么心思。”朱珍亦是点头附和道。 “话虽如此,就怕到时万一事发,一切都来不及,就悔之晚矣。”朱温不无忧虑的说道。 同样,朱温房中亦是陷入一片死寂。 这时,隔壁房中却突然再有声音传来,朱温立马正身而坐,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房中的谈话。 “校尉,你说后面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兄弟们人心就散了啊。”许久,红脸汉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不甘的说道。 渴望的,触手可及的富贵没了,反而变成了一场灾难,这种巨大的落差感时时的冲击着他们的内心。 “校尉” 见中年校尉愣怔在原地,红脸汉子轻轻唤了一声。 “校尉,实在不行,你领着兄弟们回兖州。”红脸汉子最后倔强的说道。 兖州,乃是泰宁军节度使治府之地,是齐克让的老巢。 “我倒想领着兄弟们归家,可是如今身无分文,又怎能将你们全部带回去。”中年校尉终于将内心的苦闷说了出来。 行军打仗是要有钱财、米粮支持的,当初他们是由节度使齐克让率领,这些问题不用考虑,眼下若是他们自行归去,这便成头号难题。 “何况到时朝廷问之,你我又该如何自处。”中年校尉继续说道。 房中诸人皆未言语,校尉之话正中问题核心。 他们是大唐朝廷地方镇军,如今在汝州城投降了黄巢贼军,若是再反复独归兖州,他们可是里外不讨好,将无处身之地。 “校尉,不如我们把那队商旅,”红脸汉子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回到兖州,若是朝廷追究,兄弟们大不了跟你上山去。” “是啊,校尉,大郎所言甚是,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是朝廷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其余汉子在旁皆是附和着说道,“黄巢贼军作乱这么多年,朝廷都不能耐他们何。” “校尉,不如我们也反了他娘的。”红脸汉子又说道。 “住口。” 中年校尉突然厉声呵斥道。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迎面又进来一群汉子。 “哟,张兄,竟然有此雅兴领着兄弟们在这里逍遥快活啊。”进来的同样是身着泰宁军服饰的中年男人。 “哼,赵兄怎会搭理我等。”此前一直在房中被红脸汉子唤作校尉的便是泰宁军麾下的一名低级将领张台。 “张兄,此言可就差矣,你我皆是军中袍泽,情同手足,怎会对你置之不理呢。” 中年男人赵山与张台一般,同样是泰宁军麾下的低级将领,只是所属不同。 赵山丝毫不在意张台脸上的冷峻神情,自顾的坐在一侧,并拿起身前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碗美酒,然后一口喝下。 “爽啊,张兄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赵山粗爽的擦拭了嘴边的酒渍,目光却是清明的看着张台说道。 第4章第章 意外消息。 “哼” 张台冷哼一声说道:“赵兄既然能找到这里,敢问有何贵事?” “好,张兄爽快,既然这么问起,我就不遮遮掩掩了。”赵山为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说道。 “今日找到张兄,是有一场大的富贵送于你。”赵山神色严肃的说道。 “哦,什么富贵。”张台对赵山所说的富贵不以为意,他二人同在军中,虽然不是多么熟悉,但对方到底如何,却也略有耳闻。 “好了,这里人多眼杂,不便多说,既然张兄有兴趣,今晚戌时我便亲自去张兄所处细细商谈。”赵山说完之后,再次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去,未给张台留下再询问的机会。 隔壁房中朱温等人正听的仔细,却不想来人在关键时刻竟然卖了关子,没有详细说明,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也是能够猜测肯定是一件大事,于是朱温给了徐怀玉一个眼神,徐怀玉起身而出。 未久,隔壁房中就再无声息,那群人已经走了个干净。 随即王彦章亦跟随而去。 “阿兄,”朱珍看向朱温,轻轻的喊道。 “哦,你说。”朱温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阿兄,那我们下一步是?”朱珍试探性的问道。 在酒席中朱温等人亦是商量妥当,这次酒足饭饱稍事休息后,几人就打算离开汝州,直奔洛阳而去,毕竟黄王此刻怕是已经率领大军就要进逼到洛阳城下,而且他们的其余兄弟同样还是在军中等待着他们。 如今已安全找到朱温,他们的任务算是已经完成,至于后面汝州城会发生什么,就不与他们有任何的关联。 “下一步?你们是什么想法。”朱温沉吟片刻,就反过来问朱珍。 虽然朱温内心已经有了想法,但是他还是要问问跟前这几位兄弟的真实看法,毕竟后面要做的事情存在的风险会很大。 “阿兄,那我们就收拾收拾,前去洛阳?不然怕是晚了就赶不上后面的战事了。”朱珍想了想还是将之前的说辞说了出来。 “你们怎么认为?”朱温又看向胡真、丁会两人问道、 “嘿嘿,我们都听阿兄的。”胡真、丁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朱珍有些傻眼,这两人怎么会突然变卦:“你们,这是?” “就你没眼色,阿兄不都已经决定好了,我们向来做事不都是听阿兄的嘛。”胡真解释道。 朱温心中一愣,他没有想到胡真等人能够对朱温是如此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而且还是会这样的察言观色,对自己的心里、表面变化观察的如此仔细,果然都不是寻常人物。 朱珍身子一缩,往后靠在椅背之上说道:“罢了,我也懒得再动脑子了,阿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不就对了嘛。”胡真狠狠地锤了朱珍一拳。 房中几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很快。 吃饱喝足的朱温几人在城中寻了一处无人居住的院子作为临时休息之地,此时院中朱温六人正围桌而坐。 “说说你们两个探查到什么消息了?”朱温问道。 “都头,已经打探清楚,后来的那伙人现在聚集在城东北一大院内,人数不多,兵甲一般。”徐怀玉喝了一口水后先行说道。 “我跟的那伙人目前是在城东南的一大院内,兵马看着不少,只不过伤者较多。”王彦章赶紧补充道,“不过他们在所处后院安排了大量人手看管,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情况大概就是如此,大家都说说还有什么想法?”朱温缓缓问道。 “阿兄,你就别兜弯子了,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朱珍这次倒是抢先说道,“不过若是我们攻击他们,怕是人手不足啊。” “人手不足?怕是自不量力,你是不是想这么说?”朱温看着朱珍玩味的说道。 “啊,这,”朱珍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说道,“阿兄,你就别逗我了。” 其余几人皆是含笑不语,这时屋内的紧张气氛缓解了不少。 朱温收起笑容,直起身子说道:“好了,既然大家都这样相信我,我肯定不会拿兄弟们和我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朱珍几人狠狠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安排。”朱温唤过几人,头紧紧的凑在一起商量着计划。 “都明白了吗?”朱温最后问道。 “明白了。” “只是,”朱珍有些疑惑,忍耐再三还是开口问道,“阿兄,要不要寻求城内驻军的帮助?我们这几人力量是否太过于单薄?” 胡真几人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朱温,他们心中同样都是有着如此的考虑,但是出于对朱温的绝对信任,并没有提出来。 “不错,你小子考虑问题越来越成熟了。”朱温很是欣慰的拍着朱珍说道。 “城内驻军头目为何人?”朱温问道。 从朱温等人进入汝州城后,朱温自始至终没有问起城中驻军的详细情况,而朱珍等人也是从没有提起过,这就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城内驻军跟他们并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说是形同陌路。 这种情形实属普遍,毕竟如今黄巢麾下可是足足有六十万大军,而他们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都兵马,人数不过千余,再说这六十万大军并没有经过有效的整编、融合,彼此间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若是熟人或者寻常打过交道的袍泽,朱珍等人怕是早就提起这个问题了,而不会等到现在才犹犹豫豫的说起。 朱珍摇了摇头说道:“不甚熟悉,只是打听得知是一位王都头。” “罢了,既然如此还是不去接洽为好,避免过早走漏消息,进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朱温一锤定音的说道。 城东北一处大院内。 “校尉,为何今日要将金银珠宝的事情告知张台那伙人。”有士卒在旁疑惑的问道。 “哼,还不是你们这些人无能,已经知道那些金银珠宝就在那座院中,找了两天却始终都不找到具体藏在何处。”赵山不满的呵斥道。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心头割肉,打算将藏珠宝一事告知张台,想起来赵山就心里不痛快。 “校尉,这不怪兄弟们无能,那院落那么大,而我们得知的消息只是说在其中,兄弟们辛苦许久,却始终也找不到,只要你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哪怕挖地三尺也定然给它全部找出来。”士卒一脸委屈的抱怨道。 “时间?哪还有时间?要是允许的话我又怎么会将如此绝密消息告知张台那哭丧脸,还不是指望人手多一些能够早些找到,这样我们还可以分一杯羹,若是始终找不到怕是连一根毛都没有。” 赵山愤愤不平的说道,满脸的不情愿。 第5章第章 金银珠宝。 “校尉” “校尉” 正当赵山和麾下心腹士卒在那里有一言没一语的无奈消磨时间时,突然有其他士卒快速冲了进来大声喊道。 呼喊声吓了赵山一跳,就欲拿起身旁的兵器准备战斗,却见进来的士卒脸色上尽是高兴之意,就喝骂道:“是死了爷还是死了娘,这么让你高兴。” 士卒顿时哭丧着脸说道:“都怪小的鲁莽,不过校尉你看兄弟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什么?” 当赵山看清之后,顿时双眼睁的巨大,一动不动的看着士卒身后就发起了呆。 两名已经熟透了小妇人一袭轻纱,娇嫩的脸蛋微侧,嫩白的胸脯半露,低声啜泣着,又时不时的用那灵动的眼神偷瞄着跟前的男人,似是紧张,又似是欢喜,眼角几滴眼泪摇摇欲坠,欲擒欲纵,甚是诱人。 “美,真美啊。” “校尉,这是兄弟们孝敬你的。” “好,好。”赵山情不自禁的拍着双手,嘴角留着哈喇子,就拥着两个仍旧还在哭哭啼啼的美人向着后院而去。 “校尉,那戌时之事?”刚才跟赵山交谈的心腹士卒在身后急切的问道。 赵山头也不回的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子享受这美人去了,那件事你全权做主,就按我们商量的办,记得多带些兄弟过去。” 夜色渐黑,深沉如水。 一处黑色的高墙之后,朱温几人已经耐心等待了些许时间。朱温手心微微有些汗意,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面临着凶险之事,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凑上去的。 平静中有紧张,紧张中有亢奋。前世平淡如水的生活,而今危机四伏的局面,怎能不让人有些隐隐的期待。 “阿兄,你说他们会来吗?”朱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咚咚” 朱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群人走路的声响。 朱温看了几人一眼,皆是神情严肃,正立以待,事情成与否,眼前乃是关键一步。 细细望去,一伙十人举着微弱的火把,渐行渐近。 朱温挥手示意,六人猝然从高墙边杀出,成前后包夹之势,直奔目标,一人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这伙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砍杀了六人。 势如破竹,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朱温起始还害怕自己不能够做好,却没有想到在真正接敌之时,才感手中的横刀是如此的锋利,手中的动作是如此的熟悉,他清晰的听到刀没入敌人腹腔中时那清脆的声音,十分震撼。 剩下的四人瞬间呆住,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身旁一起过来的兄弟就瞬间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眼看着就没有了呼吸。 “砰” “砰” 刀枪落地的声音,当这四人看清情形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赶紧丢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道:“好汉爷,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朱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怀玉,顿时之间又有两人倒地不起。 剩下的两人此刻更是胆战心惊,裆下已然潮湿一片,一股尿骚味很快传来。 朱温走到一人跟前嗡声问道:“说,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没,没什” 对方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朱温闪电般的将手中的刀再次刺进对方肚子之中,士卒艰难的低下头看到鲜血顺着刀身缓慢流出,一脸的不可相信,然后就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我说,我说,好汉爷别杀我。”跟随赵山的心腹士卒,这会更是害怕万分赶紧说道,他很害怕再晚一秒自己也会像身旁的人一样,再无活路。 “是赵校尉安排我们前去和张台商讨金银珠宝之事。”士卒战战兢兢的哆嗦着将答案说了出来。 “金银珠宝?”朱温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是,是,是城内王家院中埋藏的金银珠宝。” “王家?” “是,就是原汝州刺史王镣的府邸。” 王镣,原汝州刺史,乃是朝廷宰相王铎之弟。在起义军第一次攻占汝州时刺史王镣便被俘虏,其后更是被起义军带着南征北战,后来更是作为朝廷与义军的中间人,牵线搭桥了几次,虽然最后的结果让人不甚满意,但是也算是有功劳在身,当然这是对起义军而言。 至于对朝堂那帮官老爷们看来这是不可取的,古人特别是有文化、有功名在身的官家看来这是一种耻辱。杀身成仁,活着不能报效朝廷,那么死了也要为朝廷而死。 可惜,王镣并没有这个觉悟,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裹挟,他都是长时间处在义军之中。 所以王镣不在,那王家财富便是大家都可享有。 “金银珠宝藏在何处?”朱温厉声问道。 这是意外之财啊,朱温原本以为这两伙队伍是要商讨如何联兵再次叛乱,却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 士卒惶恐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朱温脸色凶狠的问道。 “好汉爷,小的真的不知道,我家校尉也是不知道,我们只知王家大院藏有金银珠宝,但不知具体在何处,曾找了两天,还是没有结果,无奈之下才迫不得已寻求和张台一起寻宝。” “所说为真?”朱温再次问道。 “好汉爷,小的所说句句为真,不敢有一句假话。”士卒赶紧求饶的说道。 “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详细说一遍?” 士卒便小心翼翼的看着朱温的脸色将王家大院藏宝一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个清楚。 “噗” 又是一声刀剑入肚的声音。士卒将事情的缘由说了清楚后就被结束了生命。 无毒不丈夫。顷刻间又一条人命就在指缝间流失,朱温有些惊讶于此时的沉稳淡定,难道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狠辣? 自参加黄巢义军以来,辗转多地,南征北战,朱温见识了太多的生死。战场之上,不敢有稍微的犹豫,不然就是你死他活。 “都头,接下来怎么办?”朱珍上前一步问道,“那可是无尽的财宝啊。” 这乱世,金银珠宝的诱惑可是无穷尽的大,即使朱温心淡如水,此刻听到有一笔财富,也是止不住的心跳加快。 富贵险中求。 就如他们现在所做不也是在图一种富贵吗?若非如此,他们早就可以出城直奔洛阳,而不是因为对方在酒楼中的只言片语就冒着风险留了下来。 “我们距离王家大院有多久时间?”朱温沉思片刻问道。 “一刻钟。” “还有多长时间可供我们利用?” “不到一个时辰。” “好。” 王家大院,院落繁多,纵横交错。 一刻钟时间过去了,又一刻钟时间过去了,大家都是变得有些焦急。 朱温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立在原地,闭目遐想:藏宝一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究竟会藏在哪里?难道自己也没有这个发财的命吗? 第6章第章 收获颇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朱温等人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这个消息本身就是假的,王家院中根本就没有金银珠宝?若是如此为何对方会那么的言之凿凿,确信珠宝就藏在院中。可是真有的话,为什么对方竟然会如此放心,而不是安排重兵把守? 这一系列的疑问瞬间就在朱温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阿兄,怎么办,还是没有找到。”朱珍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热汗,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到朱温跟前说道。 朱温未言语,他心中亦是失望万分,虽然这是意外得来的消息,可是真没有寻见的话也着实让人有些心痛。 朱温心中暗自祈祷这个消息是真的,这笔财富是存在的,只要找到这笔钱财他可以去做很多事情。 “走吧。”良久,朱温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不再对找到这笔可能存在的财富抱有任何幻想。 “恩,不对。”刚转过身欲离开的朱温忽然说道。 “什么不对?”朱珍好奇的问道。 “你看那边的那棵小树。”朱温指着跟前院落中不远处的一课小树说道。 第一眼望过去,在这花草树木繁多的后院丝毫的不起眼,只当是万千点缀中的一点多余,但细细看去却是发现情况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古人院中的一草一木都讲究布局,讲究对称上的美观,对官至刺史的王镣而言,身为一州之父母官,权势甚大,又怎么会异于他人,任这棵孤独的小树存在呢? 朱珍有些纳闷:“不就是一颗树吗?有什么不同。”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朱珍快速跑过去围着小树又转了几圈,仍旧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挖。”朱温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拿起工具就在小树跟前使劲的挖。 朱珍、胡真等人见状也就不再言语,亦是开始低头卖力的挖掘,他们对朱温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相信。 “哐”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使得几人顿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朱珍脸色大喜,迅速趴在地上用手使劲的扒拉开伏在上面的泥土,终于看见包裹着的金属箱子的一角。 “挖,继续挖。”朱珍有些兴奋的喊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 随着一箱一箱往外抬出,朱温等人仍旧是感到有些不相信,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将要放弃的时候,竟然出了奇迹,找到了箱子的位置。 “阿兄,是金子、银锭还有一些铜钱。”朱珍简单看后兴奋的说道,“我们要发财了。” 此时的朱温疲惫的坐在一侧,脸上的神色虽然看起来正常,但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这更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可是眼下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跟前,就如做梦一般。 这是他朱温的,是他们这帮兄弟的,这将是他们起家、发展壮大的根本。 这乱世,人命贫贱,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安然的存活于世。可实力的强大又离不开这金银珠宝。 “阿兄,这该如何处理?”待一切简单清理完毕后朱珍来到朱温跟前问道,胡真几人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朱温,就等着他来拿主意。 “先换个地方藏起来,等处理完今晚手头上的事情再从长计议。”朱温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 几人没有犹豫,迅速将这些金银珠宝重新换了个院子藏了起来,确保不被其他人发现。 “走,我们该会一会这帮官军了。”朱温眼神中透漏着坚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 途中,朱温看向王彦章问道:“那两个昏迷的士卒处理好了吗?” 王彦章抬头嘿嘿一笑说道:“放心,一切妥当。” 城东南一小院中。 校尉张台在桌前坐着,神色中透着丝丝的焦急之意。 “校尉,那帮孙子不是说戌时来商讨事情吗?如今马上就过去了,还不见个人影,是不是在耍我们。”红脸汉子在张台跟前抱怨道。 “等。”张台言简意赅的说道。 “哼,若是敢骗老子,看我不灭了他们。”红脸汉子气势汹汹的说道。 他们虽同为泰宁军麾下士卒,但是并不熟悉,只是慌忙成军之后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戌时刚过,仍不见对方来人,张台未再言语,直接起身,意欲回屋,就在这时,有士卒慌忙进来通报:“校尉,人来了。” 张台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走进来的三人问道:“你家校尉呢?” “回张校尉的话,我家校尉本欲亲来与之商谈要事,临行之时突发事故,因此特命吾代表他与张校尉商谈,还请见谅。” 进来的三人正是由朱温、朱珍、胡真三人假扮的士卒,其余三人则是在院外悄悄隐藏,以备不时之需。 “哼,你家校尉架子可真是大啊。”红脸汉子在旁出言讥讽道,“他有求于我家校尉,竟然还不亲至。” 张台目不转睛的看着跟前的朱温三人,意欲窥破他们的真实目的。 “我家校尉曾说送张校尉一场富贵,不知可否还记得?”朱温丝毫不怯张台的凶狠眼神直言说道。 红脸汉子见朱温倨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呵斥道:“屁的富贵,真有的话你们怕是早就独享了吧,还会想到我们?” 张台仍旧没有说话,他任其红脸汉子在这里与朱温对话。 这不是蔑视,这是身份上的均等对待而已,若是对方校尉赵山亲至,那他将会与之商讨,可眼下对方只是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卒,张台就没有与之说话的兴趣。 “哼” 朱温冷哼了一声。 “有话快说,有屁开放,不要打扰爷爷们睡觉。”红脸汉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朱珍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红脸汉子眼神一紧,周围便立马涌上了一群人,将朱温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朱温丝毫不退让,仍旧是瞪着眼看着张台。 “退下吧。”张台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部下退去,然后转身进了屋内坐下。 朱温没有丝毫犹豫就跟着进入屋内,大大咧咧的坐在张台对面。 “说吧,你家校尉究竟意欲何为?”张台语气沉重的问道。 朱温正了正身子说道:“还请张校尉屏退左右。” “你不要得寸进尺。”张台脸上终是露出了愠怒之色。 “敢问张校尉,这院中的人可都值得信任?”朱温轻蔑的问道。 “你” 张台意欲反驳,可想了想终于还是让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只留红脸汉子在旁。 “说吧。” 朱温将身子轻轻往前探了一下说道:“是无数的金银珠宝,不知张校尉可有兴趣?” 朱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完之后就瞪大眼睛盯着张台。 第7章第章 好言相劝。 “金银珠宝?” 张台瞬间站起身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温。 朱温端坐在凳子之上,抬起头迎着张台的目光看去,轻轻的点了点头。 良久,张台感觉自己有些激动,就缓缓坐下,嘴角含笑说道:“呵,你家校尉这是在取笑我吗?” “此言何意?” “何意?”张台嘲讽的说道,“你家校尉我多少还是了解一点,凭他的为人,若是真有发财的机会,他会想着我?怕是做梦吧。” 朱温缓缓站起身子说道:“怎么张校尉如此害怕我家校尉?” 语气中有轻佻,神情中有挑衅。 这在张台看来是一种蔑视,更是一种侮辱。张台突然抽出身侧的横刀抵在朱温脖颈上说道:“我会怕了他?有胆让他亲自来啊。” 朱珍见状亦是拿起横刀直指张台,红脸汉子同样如此,双方顿时陷入剑拔弩张之状。 “这是做什么?”朱温不顾架在脖颈之上的横刀,笑着压下朱珍手中的武器。 “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是和张校尉起冲突的,明白了吗?”朱温轻声说道,可是眼神却是盯着张台。 朱珍收起横刀,退后一步站在朱温身后,继续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只要有人敢对朱温动手,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其周全。 张台神色慢慢缓和了下来,然后挥手示意红脸汉子退到一旁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朱温便将王家大院中埋藏的金银珠宝之事有选择性的对张台一一讲来。 “哦,你们怎么知道王家院中有金银珠宝的?”张台疑惑的问道。 朱温微微一笑说道:“说来也巧,那日天色稍黑时,我家校尉正带着弟兄们在城中巡守,就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进入王家,便料感有事要发生,于是命弟兄们上前将其捉拿。” 朱温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想到那两人倒是警觉的很,兄弟们一不小心就惊扰了他们,其中一人趁机脱逃,我们只捉了未来得及逃走的一人,对其一番拷打之后才得知这个秘密。” 朱温说完后满脸的遗憾之色。 原来,原汝州刺史王镣在王仙芝、黄巢起义联军第一次攻占汝州时就被捉拿而去,而后一直看管在起义军中,辗转南北,这次刚好趁着黄巢大军再攻汝州时,王镣便起了活心思,意欲利用此次机会将曾经埋藏的金银珠宝一并带出送回老家安置。 于是王镣就安排了一名心腹带着下人前来打前站,没有想到却是被官军给碰了个正着。机灵的心腹感到情形不对被发现后立即逃走,只留了下人被当场捉拿。 凑巧的是这名下人只是在只言片语中知道王家院中藏有大量的金银珠宝,至于藏于何处却是一无所知。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家校尉目前还是没有找到这笔财宝了。”张台见朱温满脸遗憾的神色不似有假,心中就变得轻松起来。 朱温脸色适时的变得有些尴尬:“诚如张校尉所言,我们找了两天一无所获,但是眼下时间紧迫,于是便想到和张校尉一道,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来发这笔横财。” “是吗?赵山那匹夫有这么好心吗?这等好事他会想着我?”张台冷笑着说道。 “张校尉此言差矣,你我皆是泰宁军士卒,同为一家,难不成还要将这笔财宝留给黄巢贼军,你说是吗?”朱温继续循循善诱道。 张台手扶下颚陷入沉思。 见张台迟迟不语,朱温继续说道:“张校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难得的大机会,你我两家若是联手,定能马到功成。” 朱温说完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台,见他神情不断转换,似已心动,又似在犹豫。 红脸汉子听闻,神情亦是激动万分,他多次欲开口说话,可是看了又看张台的神色,终是艰难的忍了下来,只是焦急的看着张台,等他做最后的决断。 朱温见张台仍在深思,决定再下一把猛火便说道:“张校尉,时间可不够了,我与我家校尉约定的可是亥时三刻,若是再没有回应的话,我可就回去复命,再寻他人作为合作伙伴了,我相信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的。” “校尉” 红脸汉子急切的喊道。 张台伸手制止了红脸汉子说话。 “说吧,还有其他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吧。” 许久,张台终于开口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朱温从张台那一霎那间的眼神中就知道此事已成,心里一阵轻松。 “看来我家校尉说的很对,张校尉果然是名不虚传,一眼就看出了我们还另有所图。”朱温适时的送上了一记漂亮的马屁。 “说吧,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这一刻张台就像被掏空了精气神一样。 这是精神高度紧张后作出的正常反应,无人能在巨大的财富面前做到无动于衷,哪怕那仅仅是停留在口中,尚未落到实处,但那毕竟是充满很大希望的。 何况,对眼前的张台来说他很缺银子,只要有了银子,他就可以好生安抚麾下的弟兄,就可以带着他们回到兖州,哪怕会面临凶险的结果,只要手中有钱,他同样是不惧怕。 朱温收起玩笑之意,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问道:“张校尉目前就安于这样的局面吗?” 张台一怔,目光再次变得凌冽,直直的盯着朱温的眼睛望去。 “我们同为朝廷地方镇军,曾经是多么的风光威武,可是如今呢,我们连城内那些穿着破破烂烂,手拿简陋武器的黄巢贼军都不如,张校尉难道就如此心甘,落于贼人下风吗?” “你我身为泰宁军士卒,在兖州之地威风八面,即使黄巢贼军叛乱,可是又跟我们泰宁军有何关系,可齐克让那老贼呢,为了得到朝廷封赏,夸下海口就带着弟兄们一路奔波来到这汝州之地,结果呢?” “结果那老贼封官、发财、纳美人儿样样不落,战事刚起就拍拍屁股溜了。独留你我兄弟在这里挨饿受冻,遭人驱使,张校尉甘心吗?” 朱温将白日在酒楼听到的话语又进行了加工,他深入角色,充满感情,声声痛诉种种不公,房内一时沉寂不语,压抑万分。 张台神情隐现痛苦之色,似是有种种不堪的回忆直击其心。 第8章第章 达成一致。 “又能如何?”张台悠悠的说道。 张台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朱温所说正如他心。身为泰宁军士卒,在兖州一地风风光光,日子过的舒坦,可是如今远离故土,在这陌生的地界,又受此侮辱,他怎会心甘,可是又能如何? 朱温见状,站起身子走到张台身侧认真的说道:“张校尉之忧虑与我家校尉一般,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身为朝廷官军,我们不甘心,更不愿意就如此落入他人下风,无可奈何的是一家之力量太过于单薄,不能与城内贼军相抗衡,但是” 朱温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只要我们两家联合起来,精诚合作,再加上那笔金银珠宝的帮衬,城内那区区千余贼军,还有何惧怕的。” “所言甚是,只是,”张台面有难色的说道。 “张校尉但说无妨。”朱温镇定的说道。 “我等早已不满眼前之局势,只是麾下弟兄或多或少皆有顾虑,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愿意跟随起事,事成则罢,若是事败,怕是会有许多兄弟人头落地。”张台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虽为校尉,但是并不能保证麾下所有兄弟都会听我的。” “校尉,莫怕,我们这些兄弟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红脸汉子在旁拍着胸脯说道。 张台瞪了一眼红脸汉子没有说话,他如此说只是为了更好的与之谈判要条件、要好处而已。 朱温笑了笑说道:“张校尉所说不无道理,若是没有个承诺,弟兄们又怎会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做事呢。” 这乱世,若不是为了口吃的,为了钱财,谁会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他人呢。 “正是基于此般考虑,我家校尉思虑再三,忍痛割爱,愿意将王家院中所藏财宝拿出与张校尉共分,如此的话就可以安众兄弟的心,我们就可立即起事,消灭城中那黄巢贼军,立下不世功劳,即可摆脱奴役驱使,又可升官发财。校尉认为如何?” 朱温说完之后静静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张台。 “好。” 猛然间,张台一拳砸在桌子之上,言语肯定的说道:“好,就如你家校尉所言,这件事干了。” “好,张校尉果真是性情中人,人中豪杰。”朱温大笑着说道。 于是朱温便将双方的约定一一告诉张台。 “此行目的已达到,卑职这就告退,回去禀告我家校尉,我们在王家后院静等张校尉前来一同发财,共谋大事。”朱温朝着张台拱手说道。 言毕,朱温毫不犹豫的带着朱珍、胡真离去,出了院子朱温才感后背一阵冰凉,不知何时早已被汗水湿尽。 张台生性谨慎,对这突入而来的富贵一直抱有怀疑之心,在交谈中看似无意,却是时时在观察着朱温的表现,但凡有点差错,他们怕是就会血洒当场、一命呜呼。 “阿兄,你说张台那斯相信了吗?”朱珍在后面悄声问道。 “哼,信也罢,不信也罢,他总归是已经意动了,不管他如何选择,总会前去王家后院一探究竟的。”朱温冷笑着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朱珍又问道。 “我们接下来就等着看戏了,顺便再给他们添上一把火。”朱温神色冷峻的说道。 “校尉,我们快些准备吧,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弟兄们又可以发财,又可以不用再受那些叫花子的冤枉气了。”红脸汉子在旁摩拳擦掌的说道。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啊,中午在酒楼他们还在为起事而没有银子而发愁,如今这最大的难题眼看着就要迎刃而解。 “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啊。”张台还是一脸慎重的样子。 “校尉,那?”红脸汉子神色紧张的看着张台,怎么这么快就又要改变主意了? 张台想了想说道:“暂时如此,多安排一些弟兄们。”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亘古真理,更何况是在乱世之中。你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他人为何会白白的为你送上大礼,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张台沉思片刻,犹感这其中定是还有着什么阴谋,毕竟他与赵山只是泛泛之交,可是如今对方却如此对他。为了安全,张台很想拒绝,但是面对着那巨大的诱惑,看着麾下兄弟们渴望的眼神,张台咬了咬牙,终是下定最后的决心。 即便有陷阱存在,张台也要去拼上一拼,无他,他已经再无退路。 时间很快,为了安全起见,张台带了许多兄弟如约前往王家后院,身后的士卒个个精气神十足,毕竟这是一场大的富贵在等着他们。 “慢。”快到王家后院时张台挥手制止了麾下士卒继续前行,他唤来身旁一人,贴身吩咐了几句。 之后就见对方率领几名士卒快速进入王府,未久便折身返回说道:“禀校尉,院内一切正常,无其他情况。” “无其他情况?”张台看了看天色,与约定的时间应是没有差异,按照约定赵山等人应是早已等候在院中,而现在怎会没人呢? “是的,校尉,院内万分安静,无任何情况。” 张台有些迟疑,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是又实在说不出是什么。 不远处的夜色中,朱温静静地观察着张台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何时他嘴中反复咀嚼着一根有些枯萎的草根。 “阿兄,你说张台会先进入王家后院吗?”朱珍在一侧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在朱温等人的计划中,只要张台先行进入王家后院,那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为此朱温在与张台会商约定时间时,更是将时间提前了一刻钟。 “会。”朱温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朱珍有些诧异的问道,“张台已经在门口站立了一会还没有进去,阿兄怎么如此肯定。” 面对朱珍的疑惑,朱温言简意赅的回道:“贪婪。” “贪婪?” 朱温见朱珍的话题充分吸引了胡真等人,便笑了笑。不过在黑夜中朱温的微笑显得有些森然、冷漠。 “贪婪便是人之本性。”朱温看了几人一眼补充说道。 第9章第章 财宝之争。 贪婪便是人之本性。 朱温一言直击朱珍等人的内心。 人都是有欲望的,有想法的,诚如朱温等人,他们为何会滞留在汝州城内,为什么冒尽风险,精心谋划眼前之事,无他,皆是因为他们有欲望。 而欲望随之带来的便是无穷尽的贪婪。 “阿兄,进了,进了。”正当大家还沉浸在朱温的至理箴言中时,朱珍指着张台等人说道。 “好,终于上钩了。”朱温语气轻松的说道。 只要张台进了王家后院,那他还会对存在的金银珠宝无动于衷吗?更何况此时赵山还没有到来,只有张台一行人时,情况就存在太多的变数了。 若是赵山早已到达等候,张台或许还会按照彼此约定进行,但是赵山此刻没有来,那张台内心的贪婪会无限的放大。 这正是朱温所求,这也是给了他们可操作的余地。 “都准备好了吗?”朱温整了整衣衫,将手中的横刀又拿起擦了一遍,那寒冷的刀光在黑夜显得尤为明亮。 “准备妥当。”朱珍等人沉声说道。 此刻,他们静等着赵山率人杀来。 杀,对就是杀。 时间再往前推一点。 “校尉” “校尉” 城东北赵山士卒聚集院落中,两个浑身是血的士卒相互搀扶着,酿酿跄跄的冲进院中带着哭声大声嘶喊着。 院落一偏房中,室内春光无限,不算宽大的床上挤着三具白嫩的肉体,赵山正搂着两个美人儿睡的香甜。 刚才的生活实在是美妙,自入汝州城后,赵山还从来没有享受到如此待遇。看那光滑的皮肤,听那动听的叫声,享那丝滑的顺畅,若不是身体不允许,赵山真想长夜不眠。 男欢女爱真是人间一大兴事啊。 被呼叫声惊醒的赵山瞬间坐起,不顾赤身裸体就抓起放在床侧的横刀厉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校尉,我们上当了,被张台那贼人给哄骗了。”士卒在门外战战兢兢的哭诉道。 赵山放下横刀,胡乱披了一件裘衣,然后喝道:“滚进来说。” 士卒小心翼翼的进来后扑通一声跪下哭道:“校尉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赵山脸色深沉如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士卒便把中途被截杀一事详细的说于赵山听。 “真是如此?”赵山脸色狰狞的问道。 “校尉,千真万确,小的假装昏迷可是亲耳听到他们说的。”士卒迎着赵山的目光说道。 “来人。”赵山朝着门外吼道。 呼啦啦,房中瞬间涌进一群披甲执刀的士卒,个个杀气腾腾。此举吓得床上的两个美娇娘互相紧紧的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害怕一个不小心就失了性命。 “去,把弟兄们都叫起来,老子去灭了他们。”赵山恶狠狠的说道。 “来了,阿兄。”朱珍指着院外兴奋的说道。 “来的好快。”胡真也是感到十分的惊讶。 “哼”朱温冷哼了一声说道,“再不来快一点,自己的宝贝可要被别人全带走了。” 朱温说完,众人皆是嘿然一笑。金银珠宝早已落入他们之手,而且还可以免费看一场精彩的打戏,这怎能不让人心情愉快。 “我们再准备准备,这可只有一次机会。”朱温再三叮嘱道。 “校尉,兄弟们已经将后院翻遍,还是没有踪迹,这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红脸汉子满头大汗的走到张台跟前说道。 张台的脸色已经变得寒冷万分,他咬着牙齿说道:“再找一遍。” “好。”红脸汉子未再多言语,便转身继续寻找。 “张台。” 深夜中的一声爆喝,瞬间惊醒了正在冥思苦想的张台。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持刀士卒冲了进来,直奔张台而来,赫然看去领头之人正是校尉赵山。 “赵兄这是为何?”张台使劲挤了一个极为难看的脸色看着赵山问道。 赵山挥着手中横刀指着张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看看你如今正在做的丑事。” 张台老脸一红,这的确是他理亏,是他没有等到赵山到来,就擅自在后院中寻找财宝,当然这是他见赵山没有及时来到时才临时起意的。 既然金银珠宝存在,两人分不如一个人享有,这才是正理。 张台见双方脸面已然撕破就不再忌惮的说道:“既然赵兄与我约定好时间,但是却没有按时到来,我便让弟兄们先行进来一探究竟,这何错之有。” “好,好,张台,我看的起你才想着将这惊天秘密告知与你,然后你我兄弟共谋天下大事,没想到你却如此卑鄙无耻。”赵山呼吸急促,异常气愤的说道。 “赵山,话不要说的如此难听,你我可同是泰宁军兄弟。”张台狡辩道。 “兄弟?你半路截杀我麾下士卒时可拿我当兄弟?”赵山瞪着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说道。 张台一愣,然后神色变得异常难看问道:“何时杀你麾下士卒了?” “怎么,张台敢做不敢承认啊,不是你截杀我士卒,又怎得知这金银珠宝藏身之处呢?” “不是你派人前来与我沟通商谈的吗?”张台疑惑的问道。 “我派人?我派的人都在这里呢。” 赵山一挥手,只见有士卒抬着八具尸体放到张台跟前。 这一下张台惊讶万分,那之前与之商谈的又是何人? “精彩,太精彩了。”不远处朱珍亢奋的说道,“阿兄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现在去。”朱温没好气的说道。 就凭他们六人此时动手,这纯粹是找死,无异于以卵击石,蚍蜉撼大树。 朱珍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继续关注着不远处的热闹。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台不确定的问道。 “误会?现在知道拿误会来搪塞我了?要看我手中的大刀,看我身后的兄弟们愿意不愿意。”赵山冷笑着说道。 “不愿意。” “不愿意。” “杀我兄弟,夺我钱财,此仇不共戴天。”赵山缓缓举起手中的横刀朝着张台走去。 “杀了张台。” “杀了张台。” 赵山身后众人亦是瞪着虎目紧紧簇拥在赵山身后,朝着张台围去。 “赵山,你休得猖狂,真当我怕了你。”张台后退几步,亦是猛然抽出挂在身侧之佩刀,然后将麾下士卒围拢在一起,紧紧盯着赵山说道。 就在这时,只见又一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将赵山等人围在其中。 第10章第章 两虎相争 赵山一愣,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张台,看来你真是有备而来啊,这下你该如何解释。” 不错,刚冲进来的人马仍是张台麾下士卒,当时为了保险起见,张台思虑再三还是又抽调一部精锐埋伏在王家周围,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还真是用上了派场,若非如此怕是就要命丧此地了。 “赵山,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张台神色缓和了许多。 看着周围这成群的兄弟,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无论如何,手中有钱,身后有人,身侧有刀,才是最能够让人心安的事情。若不是为了自身安危,顾忌这一众兄弟,张台早就学节帅齐克让带着亲信跑了。 “人多又如何?我还能怕了你不成。”赵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山,听我一劝,我想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存在,你看我翻遍院落亦没有找到你所谓的金银珠宝,至于截杀士卒之事更是无中生有,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我都放下手中兵器,然后共同寻找真相,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 张台言辞恳切的说道,为了显示他的诚意,更是挥手让众士卒收起刀枪。 赵山见状,心里怒气渐渐散去,他疑惑的看了张台一眼,有些犹豫。若是真与其拼杀,他不一定能够真正的占到便宜,最后怕是会拼个两败俱伤,那他这两年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动手。”朱温轻轻的说道。 “咻” 就在赵山及麾下士卒放下戒备,缓缓收起兵器时,只听见一声凌冽的声音传来。 赵山瞬间睁大眼睛,只见一只利箭飞快的朝他射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见利箭飞快的射入他的肩膀中。 赵山后退两步,酿跄倒地,身旁士卒迅速将其护在中间。 “张台,你阴我。”赵山气急败坏的喊道。 “咻” “咻” 又是两箭直直的朝赵山射来,幸得身旁护卫拼死抵挡,赵山才躲过一劫,但是其中两护卫已然倒地,双手紧紧握着喉咙上插着的利箭,眼睛瞪的老大,嘴角的鲜血缓缓流出,然后头颅微侧,便没了声息。 这一切只在顷刻间就发生在众人跟前。 赵山眼睛通红,愤怒异常,挣扎着站起身子,一把拔掉插在肩膀之上的利箭大声吼道:“杀。” “杀” 须臾间,喊杀声四起,赵山身先士卒,举起横刀,不顾疼痛,奋不顾身的朝着张台杀去。 寂静深夜,月亮高悬,明如白昼。 王家后院,刀光剑影,鲜血迸飞。 一场杀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已经远离王家后院杀戮的朱温等人正马不停蹄的朝着张台所聚居的小院而去。 “惨,真惨烈。”朱珍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忆其刚才的场面撇着嘴说道。 刚才那三箭皆是由他射出,因此朱珍有些自豪,能够参与到此等大事中他很满足。 “阿兄,你应该让我直接将那赵山一箭射死,何必再浪费后面那两箭,再说也可告慰我们攻城时战死的那些兄弟。”高兴之后,朱珍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胡真、丁会、王彦章、徐怀玉四人已经习惯了话语颇多的朱珍,因此皆是没有搭理他。 “你要将赵山一箭射死,你还会看到后面的激烈厮杀吗?”朱温侧过身子看了一眼仍有些不满的朱珍说道。 朱珍顿时眉头微皱,倏而猛拍额头一脸懊恼的说道:“看我这猪脑子,就想着图省事了。” 朱珍说完之后,几人皆是笑了起来。 战场之中向来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说法。两方交战,要想射倒人,必先射倒他骑的战马;想要擒获敌人,就要先将对方将领、主帅擒获,如此就会群龙无首,对方军心会受到很大的打击,那么随之而来的溃败也就在可以预料的时间内。 “都头,今晚过去整个汝州城怕是就此会再大乱下去吧。”胡真有些担忧的问道。 朱温沉吟片刻说道:“汝州城乱,怕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黄王只留一都人马镇守汝州,终是祸事。与其让这些降军充分准备好,再发动叛乱,怕是对我军,对城内百姓都无好处。” 朱温缓了缓继续说道:“当断不断,则受其乱。与其这样,我们就顺手推舟加速它的发生,这样或许对大家还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如此,城内百姓怕是要不可避免的再受磨难了” 战乱一起,受伤害最大的往往是这些寻常的苦难百姓,朱温有心怜悯,但终归是力量弱小,并不能为此改变什么。 身在乱世,人命如芥,命不由我,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朱温刚刚变好的心情不由的变得消沉起来。 既然给了朱温一次新的机会,那无论如何,他也要努力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个世界。 这扯淡的世道啊。 诸人皆是陷入沉思不语,昔日他们又何尝不是这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们又何尝不是那些因战乱而反复受到伤害的无辜百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若不是走投无路,若不是为了生计,他们又怎么会远离家乡,拿起简陋的武器,跟着黄巢起义大军,南征北战,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军中袍泽,近亲兄弟一个一个的倒在身旁,那中痛彻心扉的丧亲之痛,他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如今,早已变得冷血麻木。 可朝廷呢,当他们遭受苦难需要朝廷帮助的时候,那帮官老爷丝毫不怜悯,只知安逸享受,置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样的朝廷要他何用? “阿兄,你看。”朱珍转过身来指着远处的王家大院说道。 浓烟飞升,火光四起,将天空照的通明。 “都头,是否将事情缘由告知城内守军?”胡真问道。 朱温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不急,暂且先看他们如何应对。” “阿兄,那我们现在?”朱珍问道。 “对了,还有那笔金银珠宝该怎么办?”朱珍又问答。 朱温、胡真、丁会、徐怀玉、王彦章五人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果然不论到什么时候,朱珍都不会忘了这笔钱财,一直心心惦记着,这是典型的守财奴。 “难道不要了吗?”朱珍看着众人怪异的看着他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