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怪盗!但柯南》 第一章 心之怪盗!但柯南 “感谢您乘坐东京地铁,本次电车开往,涉谷站。This train is down for,Shibuya……” 柔和平板的女声,将唐泽从睡梦中唤醒。 迷迷糊糊刚睁开眼,唐泽就下意识收紧了背脊的肌肉,一瞬间警觉地清醒过来。 这不是他的卧室,明明他前一刻还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 意识到这点的他立刻放轻呼吸,让自己保持自然速度抬起头,左右扫视一周。 摩肩接踵挤满人的电车,贴着广告和标语的内厢,运行中的轻微摇晃和规律地撞击轨道的噪音,明亮的日光穿过大面的窗户,投在他身上。 电车,这是一辆运行中的日本电车,而他…… 唐泽垂下头暗自打量着自己。 浅蓝色的挺括外套,白色衬衫,深绿色的领带,看起来像是某所学校的校服,而他此刻正用双臂环着一只黑色的通勤包。 他拉开包链扫了一眼,雨伞、眼镜盒、手账本、纸巾、笔袋、钱包,很标准的学生常用品。 内袋里还有一个黑色文件夹,唐泽用余光看了看左右沉默低头玩手机的乘客,还是没有把它直接拿出来翻动,只是拨开它用指尖扒拉里头的纸张。 勉强看清文件抬头,唐泽过电一样一个激灵。 「退学告知书」以及,「保护观察处分书」。 睡前刚刚保存打了一半的三周目存档的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应该,可能,是穿成女神异闻录5主角了。 这不就是P5开篇过场动画吗?! 唐泽心情十分复杂。 有点期待,又有点迷惑,好像应该开心一下,毕竟剧情他是真的倒背如流,但也不知道该开心啥,毕竟他的未来还是有点点惨的。 但是,如果是P5,那他的校服不该是黑色来着吗,现在这身衣服是……? 唐泽定定神拿出钱包,准备找找更多关于身份的佐证。 钱包里有几万円的纸币,展开就能看见插在透明侧袋里的学生证。 一看清这张卡片,唐泽脑子里就“嗡”的一声,瞳孔地震起来。 「帝丹高等学校学生证 学年组:2年级B组 姓名:唐泽昭(Karasawa Akira)」 左侧印着一张两寸的证件照,浅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一张非常俊俏的脸,长相上佳,但眼尾上挑的圆亮猫眼和上扬的眉型让这张年轻的脸蛋有种凌厉的攻击性。 很怪,就很怪,像他自己的脸和P5主角的脸杂糅出来的长相,简单讲如果他们有个孩子应该就长这样。 唐泽静静和照片上的少年对视。 随着后脑放射性的刺痛,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从眼前快速闪过。 沉沉夜色里无人的巷子,刺眼的车前灯,呼救的年轻女人,满身酒气脸色赤红的中年人在口角和推搡中一头撞在路边的花坛上。 然后是红蓝交错的警车警示灯,审讯室仿佛手术室无影灯一样刺目冰冷的灯光,安静的法庭里落下的木锤砸出轰然的回音…… 没错了,真是P5设定,他现在成了见义勇为却被诬告冤罪,被判重伤害罪的少年犯,现在他孤身离家抵达东京,来完成为期一年的保护观察处分,约等于要在监督中继续正常社会生活的缓刑观察阶段,期间的表现将决定他是否得去少管所服刑。 但是帝丹高中是怎么回事啊?! 他要是穿进的是柯学世界,按他们的一年计算,他这保护观察得进行多少年啊?! 悲,就非常的悲。 全靠良好的表情管理功力才让唐泽没有露出非常扭曲的神情,他只是抿紧了嘴,拿出包里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脸。 也许是猫眼显嫩,镜头里棕头发的男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一点,十五六的样子,棕色的头发蓬松垂到腮边,眼睛是浅而饱满的蓝色,这让他的瞳仁像正在发光一样,灼目明亮。 因为刚刚遭到的精神重击,现在的他正皱着眉头表情苦恼,绷直的嘴角把两颊挤的鼓鼓的。 行吧。我还挺好看的,就是多少可爱了点。 实际年龄大现在一轮的唐泽叹了口气,沧桑地关掉相机。 那咋办嘛,穿都穿过来了,难道能现在跳车自尽?人总得活着。 退出到手机桌面,果不其然在正中看见了红黑两色的异世界导航APP图标,红黑线条组成的涂鸦背景上镂空出了一只红色的眼睛,像在凝视着屏幕外的唐泽。 戳了一下,莫得反应。 再戳一下。 连着怼了六七下的唐泽放弃地熄灭屏幕。 垃圾软件打又打不开删也删不掉,累了,毁灭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继承的自己那個三周目存档,就算属性不给他加上,他凹了好久技能的Persona全书能不能带过来啊,球球了,剧本都缝起来了,还让他在意识空间枯燥合成一辈子是不是有点没人性了。 在他无声控诉的这个瞬间,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了。 黑衣的怪盗转身拍在了画面上,他的眼前展开了十分熟悉的P5系统界面。 唐泽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界面,下意识地伸手点了一下道具选项。 “哇!”看见满满当当的道具栏,唐泽惊喜地喊了一声。 P5的多周目存档不会继承人物等级之类的内容,但是会带上道具栏的所有装备,钱,之前周目合成出来的面具记录之类的资源。 太好了,他是三周目满状态的揪卡!他可以苟住了!他现在还很有钱! 这可是他刷到金钱上限的三周目档呢! 虽然还有很多选项都是灰色的状态,但是唐泽安心多了。 他金手指到账了! 退出界面,四周的声音重新传进耳中,唐泽见四周的乘客连多侧目看他一下的都没有,彻底放下心,靠坐在座位上吐了口气。 这下他才有闲心开始仔细查看手里的手机。 不知道是新换了手机,还是他的穿越造成的影响,手机里几乎没有什么内容,相册空荡荡的,联系人居然只有父亲母亲,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任何同学朋友,还是少年犯的身份导致过往的社会关系几乎断绝。 邮箱里只有一封来自父亲的邮件,邮件里对方用很冷淡公式化的口吻描述了一下给他在东京找到的寄宿地,说是关系不错的老同学开的店,带着一个可供居住的阁楼,老同学现居国外,店铺由家人和店员打理,阁楼完全是空置的,可以借给他住一年,离他新学校很近。 而对于即将孤身在东京生活的儿子,信里只有冷冰冰的两句“观察期间要定期联系审查官员,记得好好遵守规定”和“这一年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少惹事,闹出事情来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什么啊……”唐泽翻着邮件一行行读下去,越读越感觉拳头嗯了,“这真的是亲爹写得出来的东西吗?” 不止是关系冷淡,这个口吻简直像有仇,仿佛他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罪犯一样。 唐泽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住冒出来的愤怒继续翻,终于在邮件末尾看见了他此行目的地的地址。 东京都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波罗咖啡馆。 唐泽盯着这个地址,沉默了。 他早该想到的,睡咖啡馆阁楼大概是某种无法改变的固定设计了。 这不是巧了吗,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就有个咖啡馆! 没记错的话,等到剧情进度到波本篇后,安室透该会跑来咖啡馆打工。 也就是说—— 他马上要成为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同班同学,毛利兰的邻居,安室透的,同事? 怎会如此.jpg 按照柯南剧情的尿性,嫌疑人,死者,凶手,他总得占一个吧,要不然就不礼貌了。 仔细思考的话,以他现在的设定,特别适合当凶手。 冤罪,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出来独居,社会关系断绝,这种满心委屈愤恨的人简直就是天选凶手,钦定报复社会担当了。 当死者,那要看诬陷他的那群屑,会不会把原主的案件视作把柄污点了。粗略数一下,当事议员,被原主救下来的女职员,参与了案件的警察和检察官,一条链从上到下没一个清白的。 嫌疑人就更简单了,就他的履历,不被搜查一课的放进三选一四五次,都是瞧不起重伤害少年犯的含金量。 就在唐泽思维发散的时候,广播里前方到站涉谷站的播报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趟电车的终点站就是涉谷,他该下车换乘去米花町了。 第二章 波本为什么在这? 等唐泽艰难抵达米花站,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 穿越前的唐泽虽然不是日本人,但他是在东京呆过的,对在日本坐地铁的麻烦,以及涉谷站有多迷宫多少有点心理预期。 结果柯学世界的魔改地下铁还是给他整不会了,他完全错估了路上花费的时间,等他一路找到波罗咖啡馆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按理说今天他还得去帝丹高中办入学手续,这一拖延怕是要吃不上晚饭。 暗自为隐隐抽痛的胃默哀两秒钟,唐泽推开波罗咖啡馆的门。 店里此刻还有三两个客人,两个服务生正站在长条的吧台后和客人们说着话,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所有人一齐看向了唐泽。 “!”唐泽抬头看见两人,心里咯噔一声。 左边的长发女生温柔亲切,大概就是漫画里常驻咖啡馆的服务生榎本梓了;问题是,右边那个男人的长相实在太具代表性,麦色皮肤加上金色短发的帅哥,十個看过柯南的十个都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来。 为什么安室透会在这里啊?! 见唐泽推开门后就站在门口没有了动作,十分不知所措的样子,榎本梓仔细端详他,目光从他身上的校服转到他特殊的发色和蓝眼睛上。 “啊!”右手握拳轻敲掌心,榎本梓一脸恍然大悟,“你就是老板说的那个高中生吧?唐泽昭先生。” 唐泽回过神,条件反射般鞠躬打起招呼:“抱歉,我失礼了。初次见面,我是来此借住的唐泽昭,往后请多指教。” 他近乎本能反应的标准初见三连让榎本梓露出笑容。有点一惊一乍的,很紧张的样子,唐泽昭像是个拘谨青涩不善交际的小社恐。 “还挺可爱的哦?”她侧头小声对安室透说。 安室透此时也正在仔细打量唐泽,闻言挂好富有亲和力的笑容,朝唐泽招手道:“不用紧张,老板有通知过我们。我叫安室透,这位是榎本梓,我们是这里的店员。之后请多指教。” 唐泽看着他的阳光笑容,暗自调节呼吸平复受到惊吓后拔高的心率,朝安室透回以微笑,走进店内。 而他此刻平静的表情下是惊涛骇浪的内心。 怎么回事?难道柯南这边的剧情已经推进很多了吗?安室透来波罗咖啡馆打工的时间点,赤井秀一都变成冲矢昴了吧? 但他记得路上瞥见的报纸,明明是有看过「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再破奇案」之类的头条啊,工藤新一还在活跃呢! 那安室透他…… 不妙,他的寄宿生活从第一天开始就非常不妙。 “你的个人物品我们昨天收到了,帮你放在楼上了。”榎本梓指指吧台侧后方的木制楼梯,向唐泽嘱咐,“你可以先上去整理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们哦。” 认定唐泽多少有点社恐的榎本梓担心他被客人们继续围观会更紧张,体贴地替他找了个离场理由。 “十分感谢,但是我路上耽误了太久,要来不及去办入学了,能先把寄宿的证明书给我吗?”唐泽犹豫再三,不确定榎本梓他们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委婉地用了“寄宿”这个词。 他真正要的是关于观察保护期的监护审查志愿者证明书,因为唐泽昭现在等于是缓刑期的犯人,必须由志愿者作为临时监护人和校方沟通出具证明,保证会负责看护并保持联系定期上报,高中才会愿意接收少年犯这种烫手山芋。 “证明书?”榎本梓疑惑地重复,似乎不太明白“唐泽昭”的状况。 旁边的安室透却接过话来:“啊,居住证明是吗?交给我吧,老板和我说明过。你是要转学到帝丹高中对吧?离这里不远的,我可以陪你过去。” 唐泽转头,对上了安室透紫灰色的双眼。从对方展露的笑容来看,安室透是完全知晓他刚刚在说什么的。 唐泽看看店里的客人,小声询问:“还在营业时间,不要紧吗?” “没事的,现在我一个人也忙的过来。”榎本梓连忙把安室透朝吧台外推了推,“安室先生伱赶紧送他过去吧。” 于是唐泽一脸乖巧地站在边上等着安室解下咖啡师的围裙,换上外套出门,一脸乖巧跟在他身后。 但事实上唐泽抓着通勤包的两只手都快抠进布料里了。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榎本梓或许以为唐泽只是要一张关于居住地址的证明什么的,但是唐泽很清楚,他需要的是监督者与学校对接,这事旁人可没法代劳。 所以搞半天,他的临时监护人不是没露过脸的神秘咖啡馆老板,而是安室透是吧?! 想到这,在安室透身后的唐泽垂下头,死死盯着安室透脚下的影子,生怕自己露出不对劲的表情,被这个敏锐的假酒发现破绽。 完了,工藤新一还没挨闷棍呢,唐泽昭这边酒厂先浮出水面了。 是的,铁定是酒厂。 不管这个马甲套娃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当他使用安室透这个社会面身份活动的时候,就代表他行动的表层出发点一定是作为波本的组织代号成员。 原剧情中安室透会到波罗咖啡馆打工,起因也是波本想调查毛利侦探事务所。 而波本是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咖啡馆给高中生做监护人的,这说明“唐泽昭”一定有什么地方和酒厂产生了联系,以至于提前触发了波本打工剧情。 “你好像很紧张啊,唐泽同学?”安室透突然回过头,看着头垂的只能看到发顶的唐泽出声道。 “是、是的,抱歉。”唐泽继续保持着社恐人设,用很小的音量回答道,顺便把头抬起来了30度,改盯着安室透的袖口。 唐泽关于原身前十几年的记忆到现在都很模糊,除了几个零碎的记忆片段较为具体,他连父母的姓名都不太记得,根本不知道唐泽昭以前是什么性格。 安室透知道的铁定比现在的唐泽多,以他这个假酒的风格,不把唐泽昭的祖宗十八代翻个底掉是不会轻易接触他的。 唐泽索性按个人理解发挥起来,反正一个被诬陷成了前科犯的倒霉孩子,哪怕以前是个人际能力拉满的交际花,现在自闭了也是很河狸的事对吧。 安室透还是笑眯眯的,口气很轻松随和:“没事的,唐泽同学,你的情况我大概明白。老板他常年不在国内,所以接下来一年会由我来负责你的监护工作。” 就知道是这样。 唐泽沉默了一小会,没有顺着他的话题接话,要是把对话主动权交给安室透,怕是接下来得进入套话循环了,但你猜怎么着?我知道的还没你多呢。 他转而问道:“所以,榎本小姐,或者店里还有的其他人,也都知道的,是吗?” 唐泽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陈述语气,消沉的口吻听得安室透眉头一挑。 安室透毕竟骨子里是铁血红方,他对心思敏感的青少年还是照顾体贴的想法居多,当唐泽表现出这种受伤的姿态,他当然不可能继续套话下去,而是安慰道:“不,老板只告知了我一个人,你可以放心在这里生活,我们会保护你的隐私的,不用担心。” 在离开咖啡馆的这段路上,唐泽脑内一通头脑风暴,已经迅速给自己选定好了接下来的人设。 他也开始遵循定好的人物模板表现,自嘲地嗤笑一声,语气低沉萧索,直接挑明安室透一直试着回避的名词:“也对。要是知道咖啡馆住着重伤害罪的少年犯,是会影响你们的名声的,生意会很难做吧。” 安室透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不要这么想,唐泽同学。” “我会努力不让大家为难的,请您放心。”唐泽自顾自继续说着,眉目低垂,头虽然已经抬起,视线却放的非常低,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明亮的蓝眼睛,“我会安分的,只要呆够一年就好,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他这副消极至极,自暴自弃的样子果然让安室透不忍心再聊一开始想问的话题,只好聊起唐泽未来的学校帝丹高中。 “帝丹高中在都内也是有名的学校,升学率很高,转学过来也不是坏事,说不定对以后的考学更有好处哦。”安室透换了更柔和的用词,要是说一开始像是对中学生普通说话,现在已经有点哄小学生的意思了,“这里学生的氛围很好的,你可以放松一些。” 唐泽终于抬起目光,走了一路第一次对上安室透的眼睛。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不太赞同安室透的评价,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抿住嘴唇。 唐泽现在的想法是,你就糊弄外地人吧。 你们米花町还有人际氛围很好的地方? 真的吗?我不信。文明礼貌米花町是吧。 这个表情唐泽在电车上就做过,当他用力绷起嘴角的时候,脸颊会鼓得很圆润,像有点没褪去的婴儿肥,虽然他本人确实十分严肃,旁人只会感到可爱。 唐泽也不是故意装嫩的,他只是还没适应这张新脸蛋,不太会用。 但反正安室透是没忍住伸出去揉他头的手。 “放松点,没什么好担心的。那边就是帝丹高中了,很近吧。” 唐泽顺着安室透指的方向,在前方街对面看见了「帝丹高等学校」的校名雕刻。 ……话说P5主角就读的秀尽高中,是个谐音梗来着,「秀尽」和「囚人」在日语里是一个发音,代表p5主角所谓命运的囚徒身份。 帝丹高中,也是个谐音梗来着,帝丹的发音teitan,是侦探的tantei倒了一下顺序。 ……这辈子和谐音梗过不去了是吧。 心里使劲吐槽,唐泽还是乖乖跟在安室透身后走进了这个知名二刺螈地标。 第三章 工藤新一倒惹(哭腔) 帝丹高中,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标准日本高中。 当然唐泽其实也不是很懂日本高中,但是只要没有跑出来个大鼻子体育老师跳他脸,给他一点小小的p5剧情震撼,那在他眼里就可以是普通高中。 今天是休息日,学校里没有学生走动,十分安静。 唐泽从包里取出那个黑色文件夹,把里头的几份文件一一交给安室透,由他领着一个办公室一個办公室地写申请书,鞠躬,写申请书,盖章,鞠躬,写申请书。 由于唐泽昭情况特殊,他比普通转学生更加麻烦,毕竟他上个学籍都随着被退学直接无了,要写的表一个接一个,光写文件就写了一个多小时。 好消息是,他现在勉强知道部分原身家庭情况了,因为申请资料上有一些预先填好的内容。 唐泽昭的父亲叫唐泽一川,母亲叫唐泽蕾欧娜,不出所料的是个混血儿。 家住京都——这个倒是之前就知道了,唐泽在包里发现了京都到东京的JR票根,18岁,原本就读于京都泉心高中。 ……有点耳熟,但无所谓了,他都住柯南楼下了,监护人都成安室透了,还能有什么更离谱的buff,他倒想长长见识。 直到看见父母的名字,唐泽脑子里才闪过这对夫妻的样貌。 虽然还是没有关于原身和父母相处的记忆,他倒是想起来唐泽夫妇都是旅居国外的学者,唐泽昭被他们留在了岛内上学,聚少离多,所以和父母关系并不亲近。 就连唐泽昭闹出了刑事诉讼案件,他的父母也没有回来处理,只是找了代理律师全权委托参与,原身在一群陌生成年人的联手做局中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被判刑了。 ……真离谱啊。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的名,唐泽捏着薄薄的纸张注视着表格里父母的名字,心中感慨。 以他的视角回看,原身被诬陷的整个流程压根没什么严谨的阴谋算计,很简单粗暴地一通串供和物证伪造,案子就办完了。 的确没有动用手段的必要,唯一和他一个战线的监护人全程没露面,一个未成年人,没有发声渠道,没有任何求助手段,连保护未成年的隐私法案都反过来变成了掩盖大众视线的最佳屏障,捏扁搓圆一个高中生实在是很简单。 考虑到还有可能牵扯酒厂,那真相就更难说了,都不好讲唐泽夫妇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呢。 “怎么了?填写有问题吗?”一从校长室出来安室透就见唐泽正拿着纸张发呆,过来看了看他手里的表格。 “没什么,都写好了。”唐泽敬业地保持人设,满脸“明明就是有什么”的心事重重,还故作平静地回答,“真是麻烦您了,为我的事跑来跑去这么久。” 安室透接过他手上厚厚一沓文件,不在意地微笑:“既然已经答应了请求,那这就是监护人该做的事了,不用客气。” “‘监护人该做的事’吗?”唐泽小声嘟囔。 安室透自然听见了他的这句自言自语。他飞快扫了遍放在第一张的表格,一眼就看见写在开头的家庭关系部分。 已经接受唐泽“被家庭和社会抛弃已经自闭甚至多少带点黑化”人设的安室透良好接收到了唐泽想传达的信息。 真是可怜呢,唐泽昭。知道前因后果的安室透默默叹息。 真是可怜呢,唐泽昭。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唐泽也在叹息。 两个套娃人在冥冥中达成了共识,气氛良好地离开了学校。 ———— “这是咖啡馆的钥匙,这个是阁楼的,咖啡馆毕竟会一直营业,平时出门记得把阁楼锁好,注意安全。”两人回到咖啡馆时已接近下班时间,收拾好咖啡馆做好打烊准备后,安室透拿出两把钥匙交给唐泽,简单介绍着咖啡馆的情况。 唐泽原本还在认真听,但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开始走神。 因为从他们对面的方向,正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黄昏中影子拉的很长。 高的那个是个身材纤细的女生,长相柔美,黑发及腰,矮的那个则是……一个穿着蓝色小西装,打着领结,戴着大大眼镜的小男孩。 两个人手拉手迎面走来,与他和安室透擦肩而过,转身走向了波罗咖啡馆旁边的楼梯。 ……没错了。 所以,唐泽纠正了先前的想法。 并不是工藤新一还没挨闷棍呢,唐泽昭这边酒厂先浮出水面;而是工藤新一一边挨闷棍,唐泽昭这边酒厂一边浮出水面。 整半天,今天就是柯南剧情的起点是吧,唐泽刚在电车上醒来那会儿,工藤新一怕是正好走进多罗碧加公园。 用余光瞥见两人上楼,唐泽才重新收回注意力,接过安室透递来的钥匙。 “你先去楼上收拾一下东西吧,好好休息。”看唐泽低头捣鼓那两把钥匙想找地方串起来,安室透又想伸手揉一下他细软的头发。 唐泽敏捷地躲开了。 怎么回事啊波本,你爱演就演,但是不要老摸人脑袋啊! 被唐泽躲开的安室透一愣,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反应很快嘛。” 唐泽很想来两句摸头会长不高之类的经典台词,但是想想有点不贴合刚打造的人设,还是忍住了,扭头走进咖啡馆:“那我先去休息了。” “好好休息,明天见,唐泽同学。”目送着唐泽慢悠悠走上楼去,安室透脸上的笑容随之收敛。 他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拿出手机编辑邮件。 【已按计划接触目标,在目标个人物品和行李里没找到情报提及的资料文件,是否按计划继续?】 点击发送,他又点开另一个隐藏的加密邮件界面,编辑第二条内容。 【京都方面有什么反馈吗,关于唐泽昭的案件详情调查到了多少?】 检查车辆情况,检查有无监听发信设备,熟练做完前序工作,安室透才打开马自达RX7的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发动汽车,他边等待两边邮件的回复,边盯视着没有了灯光的波罗咖啡馆。 黑漆漆的咖啡馆里只有吧台后的楼梯渗出些微暖黄色的光,唐泽昭大概是关紧了上头的门,很难直接看见他在做什么。 唐泽昭,一个特殊的高中生少年犯。 重伤害罪的少年犯,本身就很罕见,这样的量刑发生在未成年人身上基本代表着恶性暴力犯罪案件,还得是性质恶劣情节严重的。 但结果在重伤害的同时,却给了一个保护观察处分,还将人从关西转移到东京度过保护观察期,整个案件的判决和处理真的合规吗? 偏偏他还是被组织盯上的目标,那这个判决有多少组织干涉的结果? 可恶,难道警视和检察部门被渗透的如此严重了吗? 在他心情不愉,默默整理着目前的信息时,两边的回复都来了。 【计划不变。保持接触和观察,尽快取得目标信任。他是唯一有可能掌握资料去向的人,注意观察他的人际关系情况,目标正处在多方视线中,除非有不惊动警察的把握,否则不要轻易使用审讯手段。】 【京都警视厅没有新消息,督办的警察和检察官在记录里登记为京都搜查一课的石歧一朗和佐藤健,但是两个当事人都否认曾参与案件。降谷先生,目前最大的突破口依然是唐泽昭本人。】 翻完两封邮件,安室透摇摇头将它们一一清除。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一个学生,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么大麻烦的。”安室透脑内整合着掌握的内容,越想越难以理解,“组织究竟为什么盯上他?” 不过这也是不容错过的机遇。。 组织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那份资料又是什么东西,这是一个有可能找到破绽,探明组织真实目的和布局的好机会。 “祝我们都有好运吧,唐泽同学。”安室透感叹着,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现在打了三份工的卧底先生,得去住处继续加班了。 第四章 天鹅绒酒吧营业了 波罗咖啡馆的阁楼,还是比卢布朗的条件好的。 收拾东西的唐泽十分庆幸。 面积不大,也没窗户,但好歹有张正经床,有独立浴卫,光这两点就很让他满足了。 冷知识,p5主角睡的床是用几个装饮料的塑料筐摆上块木板拼的。 原身的东西被打包成三个纸箱,先一步寄到了咖啡馆,里头除了替换的帝丹高中校服,各个季节的衣服也有三四套,鞋,居家服,一些文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太怪了。原身是没有任何個人爱好,没有私物的真空人吗?没有一点能反应过往生活的个人物品? 再想想他那个全新出厂的手机。 别是原本的东西全给人没收了吧? 还别说,有很大的可能性,波本都在这了,指不定唐泽昭的所有电子设备,书本纸张都给拿走了。 想到这,唐泽打开通勤包,拿出里头的手账本。 果不其然,空白的新本子。 唐泽叹气,把它扔回包里,很好,完美,不管是谁干的,业务能力很出众,扫的干干净净。 算了,他漫长的一年人生即将开始,也不急于一时。 好饿,他午饭晚饭都没吃呢。楼下倒是有厨房,但也不好随便用咖啡馆的食材,起码得先打个招呼吧? 他身上也没…… 诶不对,他身上有的! 唐泽想到这里,一下坐直起来。对哦,要不要试一下自己的四次元口袋呢? 为防谨慎过头的波本给阁楼也装上监视设备,唐泽先假装伸手进包里摸索。 然后他翻动着长长的道具列表,选了个最便宜的饭团。 下一秒,他的右手就握到了冰凉的塑料包装。 ……还真可以啊,有点东西。 唐泽把那枚冷冷的饭团举到眼前,捏了一下,柔韧有弹性,确实是个瓷实的饭团。 不过这种保质期都无的食品真的能吃吗?实不相瞒,他身上还有按游戏剧情时间算窖藏了两年的卢布朗超辣咖喱,一周目做的,别说在现实里吃了,他在游戏里,都吃的犹犹豫豫的。 摸了摸正在抽痛的胃,唐泽还是打开包装,两眼一闭,咬了下去。 并没有奇怪的味道,米粒咬起来清甜饱满,还怪好吃的。 唐泽飞快地炫掉了一个,低头看看通勤包的大小,感觉再藏一个饭团也很合理,于是又炫了一个。 很强大,回头再试试能不能往里塞东西,如果进出都自由,那在他已经无敌一半了,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四次元口袋,yyds。 神经一放松下来,疲惫就淹没了他,信息量爆炸的一天带来的精神压力真是一言难尽。 翻出居家服,唐泽慢吞吞朝浴室挪过去。 他已经很累了,该睡觉了。 ———— 蓝色,无边无际的蓝色在眼前铺陈。 风铃撞击的清脆声响和门扉开合的声音接踵而来,唐泽一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灯光昏黄的吧台前。 深蓝色的棋盘格地砖,蓝色菱形连缀图案铺设的墙面,以及几盏射灯映照出的覆盖着克莱因蓝色桌布的吧台,都代表着同一件事…… “欢迎来到天鹅绒房间,这位客人。”站在吧台边后的酒保转过身,从杯架上取下一只高脚杯,向唐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酒吧,哈……”唐泽挑挑眉毛,表情古怪,但还是挑了一张高脚椅坐好了,“我的天鹅绒房间,居然是酒吧吗?我早就不酗酒了。” “绝佳的讽刺,对吧?”金发金眼的酒保支起手臂,随性地靠在吧台上。 唐泽打量着对方,从蓝色的爵士帽,扫视到蓝色的领结和马甲。 他长得挺英俊,金色的头发梳成了服帖的背头,虽然完全是亚洲人的柔和脸孔,却被凸显出瘦削的五官轮廓。这让他看起来长相较为成熟,要猜测年龄,多数人会说二十七八岁,气质和色调复古的酒吧背景相当搭配。 但是…… “不管怎样,放未成年人进酒吧都不合适吧。”唐泽把尤其显面嫩的脸庞朝对方面前探了探。 “这个我说了可不算,客人。天鹅绒房间是客人内心的映射,普通未成年人是不会映射出酒吧的。”酒保失笑,他扶了下帽檐,很正式地朝唐泽微微欠身,“我叫里昂,是您的协助者。” 来了,到该走流程装一下的环节了。 唐泽飞快眨眨眼:“所以,你要念一下那些台词吗?” “什么台词,‘这里是梦与现实,精神与物质的夹缝’之类的吗?您都知道的事,没有这个浪费时间的必要了吧。”并没去满足唐泽对台本的中二心,里昂轻轻摇头,反手把高脚杯推到他的面前。 “啊,所以你确实也是知道所有事的,包括‘漫画’、‘游戏’、‘穿越’什么的。”唐泽敲敲空荡的酒杯,语气不太惊讶。 从里昂方才的回答能看出,他听懂了唐泽的画外音,也代表他知道唐泽真正的人生经历。 里昂点头,很干脆地一口承认道:“是这样没错。您能知道什么,我就会知道什么。” 唐泽松了口气,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感觉运气不错。 要知道女神异闻录系列游戏的基础设定部分脱胎于荣格心理学,有浓重的神秘主义邪典色彩,大部分知晓世界观真相的角色都是守密人风格,突出一个不讲人话。 他选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把头靠在支起的手掌里长长吐了一口气:“呼——那挺好的,做梦还要听谜语人说谜语太折磨了。既然你完全理解,那我们就开诚布公点。这里没有伊戈尔是吗?是因为这个世界缝的很奇怪?” 伊戈尔作为在系列中登场了好几作的天鹅绒房间主人,是一个白发长鼻子的老者形象,从设定说,他是人类理性面化身创造出的人偶,扮演着类似“引导主角的智者”这样的形象,串联幕间说说谜语。 在P5里他的形象还有一定剧情关键因素,缺少这个角色,可以断言,现在唐泽所处的世界和P5的剧情是完全偏移的了。 里昂摊开双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不是很清楚,应该是这个原因?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们现在注定都是‘编外人员’了。” “编外人员”四个字一出,唐泽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倒也不必这样嘲讽我。” “抱歉,不是故意的。”里昂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又耸耸肩膀,漫不经心的样子,“别在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别说的像我穿了很久一样,昨天我还在家里做快乐死宅好吧,眼睛一闭一睁,就成‘上辈子’了。”说到这,唐泽想起自己没打完的游戏,还有没追完的漫画小说,不禁捂住胸口痛心起来,“塞●达2我还没玩到呢!” 他原本衣食无忧,可以瘫到退休的咸鱼生活,一夜之间快进到人生毕业了,这谁想得到? “但是您其实挺开心的不是吗?”没去配合唐泽装模作样的哀嚎,里昂选择直接戳穿他的真实想法。 唐泽面色一僵,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放下手重新恢复到懒散的坐姿:“……你居然可以知道的这么彻底吗?” 确实。突如其来的穿越,对很多生活安稳不想找刺激的人来说是无妄之灾,但对唐泽来讲的话…… 一成不变的一潭死水,一眼能望见坟墓的未来。他的顺其自然只是认命了,并不是喜欢平淡。 边这样想着,唐泽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现在完好无损,曲线平滑的膝盖。 “我是您的助手,也是您的镜子,更是您的同伴和帮凶。”里昂抬起帽子向他致意,而后示意了下唐泽面前的空杯,“现在是酒吧的营业时间了,要来一杯吗?” “所以,都说了我已经不会酗酒了……” “我明白,所以要吗?” “咳,要。” 毫不意外于唐泽的真香行为,里昂拿出一瓶酒。 泛红的琥珀色酒液倾倒进唐泽的酒杯,他凑近闻闻散发醇厚谷物芳香的酒,再次挑眉:“这是波本威士忌?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是暗示。”里昂侧过身,让出了吧台后墙的酒柜,现在上头十分空荡,只有第一排放了高高矮矮几种不同牌子的波本威士忌,“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个。” “因为我遇上了‘波本’?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唐泽咋咋舌,还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润滑甘甜的气味和久违的酒精让他眯起了眼角,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太糟糕了,戒酒可不是容易的事,这下要是酒瘾犯了,我连啤酒都买不到,我还是未成年呢。”唐泽一边欣喜地又喝一口,一边埋怨地嘟嘟囔囔。 “放心,不会影响到现实状态,您就当成,奖励性质的彩蛋吧?” “奖励性质?鼓励我去接触黑衣组织的人,为了喝上更多的酒?”唐泽不赞同地“啧”了一声,“有点看不起人了吧?” “只是彩蛋罢了,就当收集成就。”里昂自然是知道要怎么给唐泽顺毛的,一句话就将他安抚住了。 全奖杯全成就白金玩家唐泽立刻有了被尊重感,也不计较这种古怪的房间功能了,开始问起核心问题:“好吧,所以我的任务是什么?也要去认知世界战斗,阻止认知世界和物质世界融合?” P5唐泽是明白的,柯南唐泽也是明白的,缝一块,他就有点整不会了。 P5的世界观是超自然的,虽然它是心理学层面的超自然,等于将人的认知具象化成里世界,拥有影响认知世界能力的人,自然也就可以反过来影响现实世界,有强烈象征意义,但那也是超自然。 P5的主线在世界观层面的逻辑其实是探明认知与现实的关系,然后在结局进行抉择,靠着无畏直面真实去拯救世界。 而柯南,虽然在这里牛顿的棺材板彻底被扬了,脚踢卫星,一拳超人,但漫画还是会倔强地装一下唯物,不搞怪力乱神,是一部本格风格的推理漫画。 它的主线则是谍战戏和警匪戏,主要戏份是红黑双方的斗智斗勇,我预判,我预判你的预判之类,加上酒厂解密三选一大赛,一步一步推动主角了解黑衣组织并战胜它。 这两者会结合出个什么呢? 就很怪。 里昂摇头否定了唐泽的想法,并给出了今晚第一个令他震惊的回答。 “那倒不用。在这个世界,它们早就融合在一起了。” 第五章 已经结束嘞! “已经融合了?什么意思?”唐泽捏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字面意思。”里昂又拿了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您也是了解剧情的人,认知世界彻底进入现实之后是什么样的,您其实是知道的。而这个侦探世界—— “时间紊乱,高中生调查命案,现场照片直接贴头版头条上,肉身锤爆混凝土,随便一个普通人都会杀念一起手起刀落……这真的可以称之为现实世界吗?” 唐泽晃了晃酒杯,思考起来。 P5继承系列优良传统,是存在结局分支的。除了正经的王道HE剧情,P5本作也提供了主角与大boss同流合污的共犯结局。 在共犯结局中,世界其实也没真的毁灭,只是彻底沦为了被操控的棋盘,而主角沉迷在做秘密义警的游戏规则里,成为了人人歌颂的虚假的正义英雄。 从这個角度考虑,你还别说,真有内味。 柯南世界奇怪的侦探规则,时间线永远停留在一年中,各种违反真实的物理规则……这本来就是个并不真实的漫画世界。 “你的意思是,柯南本来就是非常唯心的世界。所以,认知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吗?”唐泽不确定地问。 好家伙,等于说他刚过开场剧情,喜滋滋地准备开始当偷心贼,然后世界告诉他,已经结束嘞! “那倒不会,但边界非常模糊,说不定两个世界的能力有可能互通,毕竟有人都能一拳干碎承重柱,没道理你不可以有点特殊之处。要我评价,它们是分不开的,也没有区分的必要,这就是世界的一部分。”里昂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还真是厉害了…… 看来认知世界依旧存在,基础规则依然奏效,但恐怕是和他印象里的设定有极大区别的。 而在现实世界中,只要没违反柯学世界观,他可能也具备部分认知世界才用得了的能力,比如,徒手爬塔,第三只眼,一个空翻跳人肩膀上抠眼珠? ……算了,有点残暴,还是手刀吧,柯学手刀破万法。 “懂了,我们柯学是这样的,这下我完全理解了。”唐泽不住点头,“那么现在呢,我的目标应该是什么?” “这个答案,您既然不知道,那么我也不可能知道。”里昂没有再直白地回答,第一次打起机锋,“命运正因为您波澜迭起,它离开摇篮。是遵循它维护它,还是改变它毁灭它?现在这可不再是游戏或漫画了,这是您的新生,您只有自己去找出答案。” 唐泽放下喝空的酒杯,沉默了。 说实在的,两份剧本各偏各的,他真的还能找出统一的最终目标吗?唐泽很茫然。 但里昂说的没错,他左手超自然力量,右手两套剧本,现在的他是拥有主动权的,不管是主动投身漩涡,还是主动逃离它。 里昂也不打扰他的思索,只是拿起酒瓶,重新给他倒上波本威士忌。 等酒杯倒满,唐泽慢慢找出了点思路。他扬起大大的笑容来,笑到眼睛都弯起,特别像反派的那种。 旁观完他表情变化的里昂很微妙地后仰,暂时想远离一点这个脸上写满“我想搞事”的家伙。 “我明白了,总得过完我这倒霉的保护观察期,苟到结束对吧。但是里昂,”唐泽举起杯子,用控诉的眼神朝里昂看去,“不是说好了,不当谜语人吗?” 里昂也拿起面前的酒杯,反问道:“那您觉得刚才的台词怎么样?” “好吧,还是有点帅的。” “谢谢夸奖,cheers.” 两只杯子清脆地一撞。 唐泽喝干杯里的威士忌,没等品出味道就重新坠入黑沉沉的梦境中。 “喂喂,小兰,小兰!” 连着喊了数声,见好友还在出神,铃木园子伸手在她面前挥动。 “啊!园子,怎么了?”毛利兰惊醒,眨眨眼抬起头。 “真是的,你今天怎么一直在走神?”铃木园子转身拍拍她的课桌,“我看你早上都没在听课呢。” “昨天从游乐园出来,新一就没再出现过,早上也没有来上学。” 铃木园子无所谓地摆手:“嗨呀,大概又碰到案子了吧。” “可是,打他电话也没接,一点消息都没有……” “工藤可是大忙人呢,‘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嘛,他一碰到很复杂的案件,什么都顾不上,忘记看手机了呢?别管他啦。”铃木园子挥挥手把这个话题抛到脑后,兴冲冲讲起刚打听的消息,“听说今天会有个新来的转学生,是个大帅哥哦!” “转学生?”对帅哥没有什么感想的毛利兰重点放在了前半句话上,“学期中转学过来的学生,还挺少见的呢……” 铃木园子两手交握,自顾自一脸陶醉着,继续关于帅哥的畅想:“没能在落满樱花的校园小径邂逅英俊温柔校草的我,青春是不完整的,没想到,高二了还能圆我的少女梦,想想就感到美好!” 对好友的花痴状态习以为常,毛利兰没去打扰她的快乐幻想,又低头拿出手机。 新一还是没有回信。 她从昨天下午就在隐隐不安的心高高悬着,又给新一发了一封邮件,催他尽快回电。 “噔~噔~噔噔~” 伴随上课铃声,挎着包的唐泽跟在老师身后一步步走进二年级B班的教室。 转身朝向学生们,唐泽一秒钟就识别出了眼神闪亮的铃木园子和她后桌的毛利兰。 特征真是太明显了。 身边的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他名字的汉字,介绍道:“这位是唐泽昭,从今天开始加入我们班,希望各位好好相处。” “我叫唐泽昭,来自京都,各位请多指教。”唐泽垂眼微微欠身。 “哇……是混血儿吗?”铃木园子捏紧了衣领,“蓝眼睛也!” “小声一点啦园子。”见唐泽看向铃木园子,显然听见了她的兴奋声音,毛利兰有点尴尬地戳戳闺蜜的背。 唐泽朝铃木园子露出微笑,丝毫没介意的样子,让毛利兰顿感这真是个好相处的人。 唐泽当然不会介意。 倒不如说,微笑几下就能轻易提高第一印象的两位纯真高中女生,相遇的太是时候了。 他最完美的主线切入点们,来了! 第六章 你竟戏瘾大发 铃木园子,一款表里如一的真实颜狗。 她可以为了看一看帅哥奔波去远郊的大house,然后遇上暴风雪山庄连环杀人案,也可以为了见一面网友拉着闺蜜穿越整个日本,然后遇上……暴风雪山庄连环杀人案。 虽然结局总是相似的,但她看脸的心始终如一,不可动摇。 所以当迟迟等不到小兰放学回家的柯南走下事务所的楼梯,见到的场面就是铃木园子正拉着毛利兰坐在波罗咖啡馆的卡座里,和对面的男生温柔小意地说话。 毛利兰对园子的秉性心知肚明,无奈地听着她尬聊,一扭头,对上了趴在玻璃上眨巴大眼睛的柯南,她连忙悄悄招手示意他进来。 太尬了,实在太尬了,园子从家庭背景说到风土人情说到明星八卦,再不打断她,她怕是得把国际局势金融危机都拿出来聊了。 唐泽同学倒是脾气不错,一直在“嗯”“啊”“是吗”地捧场,但是陪同的毛利兰听到脚趾紧紧蜷缩,快要给地砖抠裂开了。 “这是我家借宿的孩子,江户川柯南,很可爱吧?”毛利兰抓住跑过来的柯南推到桌边,中止铃木园子又要开启的新话题。 “小兰姐姐!这些哥哥姐姐是谁?”假小学生立刻窜进门,扮可爱地夹着嗓子呼喊,眼角瞥向唐泽俊俏的脸,内心警铃大作。 他才刚变小两天,帝丹高中哪里冒出来的池面!还有园子这家伙,想泡人能不能别带上小兰啊,独立自主点行不行? 两个高中女生没啥表现,唐泽先被柯南夹的一哆嗦。 想到接下来各路凶手侦探警察,要被假小孩像这样含糖量极高的“啊咧咧”包围,他就一阵恶寒。 “这个是铃木园子姐姐,这個是唐泽昭哥哥,都是姐姐的同学,要叫人哦柯南。” 柯南大声“嗯嗯”着,继续盯住唐泽。 看校服他也是帝丹的学生,但完全没听过他的名字。 “诶,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啊,蛮可爱的呢!但是……”铃木园子弯腰平视着柯南的脸,眼睛慢慢眯起,明明也是很可爱的小脸蛋子,不知道什么却喜欢不起来,“我怎么感觉这孩子长的有点眼熟?” “糟了,园子也是见过我小时候长相的!”柯南心里一紧,干笑着两手扶住眼镜,生怕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同班的铃木园子顺手把它摘下来,那就更容易暴露了。 一个声音在此时突然响起,传进柯南耳中不啻于天籁。 “这些是你的同学吗,唐泽?”穿着围裙抱着托盘的安室透笑容和善,走到他们桌边。 “是的,安室先生。这位是毛利兰,这位是铃木园子,是我同班的同学。” 刚偏头打量安室透的柯南又被唐泽吸引回注意力,因为唐泽说话的音量明显压低了。他扭回头,就见刚才还放松平静的唐泽垂下了头,十指抓紧了膝盖的布料。 他很紧张,为什么呢。 小小侦探本能地来回看着他们俩,下意识揣摩起来。 “两位小姐你们好。”安室透放送着营业笑容,伸手按在唐泽的头顶,“我是安室透,唐泽同学现在姑且是由我照顾的,这个孩子有点内向,不爱和人多说话,有人欺负他了你们要记得告诉我啊。” 唐泽被他一巴掌盖住脑壳,差点没绷住投入演出的脸。 不就昨天躲了下吗,有这么记仇吗波本,别按了头发要塌了! 尽职尽责维持人设的唐泽不好避开安室透借机揉脑袋的手,忍气吞声地瞪着桌板。 柯南的眼神愈发狐疑。 安室先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怎么唐泽像是被抓住后颈皮的猫一样僵住了。 “哇,唐泽同学就住在这里,现在连服务生都这么帅,小兰你也太幸福了吧。”铃木园子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肯定是安室透带着异国风情的俊脸,“而且都是混血帅哥,太厉害了……” “园子……”毛利兰赶紧按住她,避免她说出更丢人的话来。 铃木园子语气梦幻的低语进了柯南耳中重点却完全不同。 “唐泽哥哥,你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咖啡馆是伱的家吗?”仗着小学生身份,柯南直接冲着唐泽问了出来。 因为身高原因,柯南能一眼看到唐泽垂下投朝桌板发愣的脸,随着他的问题,唐泽的表情更黯淡了,这句话好像刺伤了他。 “是的,柯南君。这里现在是我的家。”唐泽对上柯南探究的眼神,用气若游丝的虚弱状态说着话。 不像装的,真的很无力。 因为安室透开始把五指穿他头发里搓个没完了,就算用的是皮手套,再不放手他头发也得起静电直接炸毛。 差不多得了啊你!还没揉够啊! “唐泽同学会在波罗咖啡馆暂住一年,毛利小姐是楼上毛利侦探先生的女儿吧?唐泽他在学校还得拜托你多费心了。”揉头揉了个爽的安室透满意放开了唐泽瑟瑟发抖的小脑袋,笑容真挚了很多。 这才对嘛,监护人揉你脑袋几下有什么可躲的,搞得像他很吓人似的。 他们俩针对摸头的暗流汹涌,落入柯南眼中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唐泽昭似乎很畏惧安室透,那副瑟缩又紧绷的样子像是遭受了威胁一样,可明明安室透说的话都是正常的客套寒暄,按理说不可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除非,这几句话在唐泽耳中有别的意思。 “由我照顾”“记得告诉我”之类的,像一种警告?警告唐泽他的一举一动安室透都会知道,要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俩的关系,更类似看守和犯人? 要是唐泽听到柯南这一通胡乱分析却得出正确答案的推理,怕是得感动得泪眼汪汪。 总算,总算他演了半天的戏不是和空气斗智斗勇,总算他想表达的人设还是有人完全接收到了。 “你们想吃点什么,要饮料吗?”好歹记得自己还在上班的安室透问起几个学生,“我请客,就当是请你们照顾唐泽的谢礼了。” 不好意思地推拒了两下,两个高中女生还是兴致勃勃研究起咖啡馆的菜单。 唐泽趁她们没有注意这边,抬头与安室透对视。 带着水光的蓝眼睛雾蒙蒙的,配上蹙起的眉头,那种痛苦无助的神情一下传达到了。 唐泽无声做了个哦捏该的口型。 安室透点头微笑,表示自己不会多嘴。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怕少年犯的身份被人知道啊。安室透默默想,开始琢磨怎么用这点套取关于唐泽案件的情报。 怎么回事,比起看守和犯人,怎么越来越像绑架犯和人质了?隐身在边上观察的柯南把眼睛探在桌面上,眼神越发犀利。 演了全场的唐泽自觉目的达成,安静恢复好表情,慈爱地看向嘀嘀咕咕讨论菜单的两个女孩。 真是太好用了,你看这主线人物,一下子全都来了。 第七章 “魔术师” 穿越的第二天,唐泽成功拿到了铃木园子、毛利兰甚至江户川柯南的联系方式。 在柯南一串“毛利叔叔是个私家侦探哦”“高中生也还是未成年人”等明示暗示中,唐泽心领神会地收下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找他们的善意。 反正风评被害的又不是他。 柯南现在看安室透的眼神像看人渣一样,不过唐泽的良心完全不痛。 假酒也是酒,现在的柯南离他远点是好事。 唐泽记得早期的柯南那真是演技拙劣,感觉毛利兰三天能怀疑他五次。 还是别在波本这光速掉马了。 送走死神组,唐泽抓紧在内心排演起接下来的对话。 铺垫已经很完整了,能忍住不来试探那就不是波本了,一场大戏在所难免。 正好唐泽也有需要安室透帮忙测试的东西。 “你的晚饭。” 安室透把海鲜意面摆在发呆的唐泽面前,又把一杯热可可放在他手边。 完全没听见脚步声的唐泽毫无防备地惊了一下,定定神谢过他,一边感慨卧底的业务能力确实过硬,嘴上一边不忘推辞:“谢谢你,不过我其实可以自己……” “老板说你的食宿都由店里负责,你父母应该支付了费用,放心吧。”拿着多个单位报销的双薪卧底睁眼说着瞎话,并准备把发票都算组织头上能报多高报多高,“另外,店里的厨房你可以随意使用,不要总吃冷饭团了,对身体不好。” 拿起筷子刚戳到意面的唐泽动作一顿。 所以你还真在未成年人的房间里装监控了吗,公安的道德底线呢? “啊,抱歉,”唐泽慢吞吞夹住一筷子意面,想起另一种可能,声音更小地说,“是榎本小姐告诉伱的吗?” 倒是没真装监视器的安室透良心活蹦乱跳的,点点头说:“她说早上替你准备了三明治,但是你吃了两个饭团就去学校了。不要有太大压力,唐泽同学。” 唐泽先往嘴里塞了一卷面,咽下去后才回答了一声:“我知道了。” “味道怎么样?我的手艺还可以吧?”安室透笑眯眯地戳戳唐泽快埋进盘子里的脑袋,猜他下一秒就会被面条呛住,或者像被吓到的兔子一样僵直。 唐泽怎么这么怕他?自认为从见面到现在表现都很体贴大哥哥,安室透不住猜测起来。 是案件审讯途中遭遇了暴力对待?还是到东京前有人威胁警告过他? 果然,得知意面是安室透做的,唐泽咀嚼的动作都停止了,抬头愕然地盯着他。 不过唐泽内心正在吐槽的是:怎么又戳我脑袋,我的头看起来手感很好嘛? 唐泽有些无语地挪开视线:“挺好吃的,谢谢你。” 有一说一,安室透厨艺是真不错,意面做的柔软劲道,淋上鱼子后更是鲜香弹牙,只能说打工皇帝每份工作都是凭本事找的。 唐泽又夹了一筷子。 “喜欢就好。其实你没必要用那么多敬语的,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好像总会担心惹我不高兴。我脾气没有那么差的,别害怕,我们还得相处很久呢。”安室透委婉地提出这点。 柯南那种“我发现你是坏人”的警惕眼神他当然注意到了。 虽然波本确实不是好人,但是降谷零也确实不是坏人,他毫无恶意的接触没道理引起唐泽的警觉。 安室透决定先排除唐泽察觉组织监视的可能,如果唐泽的拘谨是出于觉得安室透是危险人物的原因,那就有必要考虑“唐泽昭明确知道组织在迫害他”这個选项了。 唐泽顺利get到了他隐藏的试探,决定把锅推给原身众叛亲离的经历,虽然唐泽不是很了解,但安室透绝对很了解,于是他苦笑了两声:“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很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该……” 他做出回忆起伤心事的神伤表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言以蔽之,懂得都懂,看你自己脑补了。 脑补神经发达的安室透略一思考就明白了。 案件发生后,唐泽昭的退学告知书被人公开张贴,而后更是流传出了他打人致人重伤、酒后过失杀人或者性骚扰初中生闹出人命等种种谣言。 有人在刻意毁灭唐泽昭旧有的人际关系,结果卓有成效。 他的同学邻居对他避之不及,他的家门口被人喷涂了侮辱性的单词,放在学校储物柜的个人物品也被恶意毁坏。 正因为唐泽昭已无法在原本的环境里好好生活,他才会被转移到东京都内。 真是倒霉极了的可怜孩子,安室透叹气,态度更柔和了:“是认为我会因为你的前科,恶意对待你吗?有人欺负你了,是吗?” 唐泽沉默以对。 安室透的这句话让他又想起了一些原身的记忆。 蜷缩在被子里的孩子死死捂住耳朵,却不能阻止一声接一声的手机提示音钻进来。 他对那些是什么心知肚明。 一开始是疑问和关切,再后来是质疑和排斥,现在他的SNS和邮箱里只剩下“杀人犯”“去死吧”之类的留言,曾经友善的同学情谊好似全部被人遗忘了。 他逐渐的沉默没有能平息事端,一切都在变本加厉。有人把他的照片P成黑白色,打上杀人凶手的字眼发上了社交平台,于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开始审判他。 他变成了惊弓之鸟,他极力避免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走在路上的每个人,都像在用满是恨意的眼神刺向他。 他受够了。 抓起枕头边嘈杂的手机,唐泽昭用尽全力把它砸了出去。 “你不会吗,安室先生?” 唐泽深呼吸着,反问的语气很平缓,但他的眼泪正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淦,网暴的人都该死。 淦,他要绷不住了,突然大哭有点丢人啊。 由于前世的经历,唐泽是个善于控制情绪演技自然的特殊人才,但现在他的泪腺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来自“唐泽昭”的悲伤痛苦冲击着他,他用尽全力也只能不发出委屈的嚎啕声来。 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灵魂难以释怀的委屈和绝望,纯粹的情感波涛一般拍在唐泽心头,让他无法招架。 唐泽那边在和崩溃的情绪搏斗,而落在安室透眼中,他这副突然失去高光,眼泪无声无息一直掉的样子极具说服力,可谓弱小可怜又无助。 “当然不会。擦擦脸吧,眼泪要掉进面里了。”安室透不太忍心地转过头,抓起手边的毛巾拍在唐泽脸上挡住他的脸,“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我会保护你的。” 唐泽的眼泪还在狂涌,但是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听见安室透这句话心下一动,感觉有门了。 “真的吗?”脸蒙在湿毛巾里的唐泽闷声说。 “我可不是会欺骗小孩子的人,你可以再信任我一点。”安室透拍拍唐泽的头,“我会履行作为监护人的职责的,这是大人的约定。” 波本不怀好意,和他降谷零有什么关系? 问心无愧的卧底先生毫不犹豫地承诺道。 “……好。”伸手接住毛巾胡乱擦着脸,捂在毛巾里的唐泽闷闷地抗议,“所以不要乱摸我头了!” 话音刚落,唐泽等待的声音如期而至。 里昂的磁性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魔术师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唐泽面前弹出了一个界面。 【cooperation安室透(?)】 【阿尔卡纳魔术师 rank1】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重重面具之下的人在对你微笑,如同重重面具之下的你。窥破真相和真心,需要智慧,真挚,或许还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千层饼烹饪大赛即将拉开序幕,ready,go!】 【习得能力“自由搏击”】 第八章 电车难题 cooperation协助,是p5系统中很重要的内容,以塔罗牌大阿尔卡纳牌为标志,关联着主角的冒险之旅,其中一部分有关主线,一部分是可选的支线,随着与协助者的深交,主角的相关能力也会随之增强。 虽然预测到了关键人物或许会与此相关,但能这么快这么有效地触发,还是令唐泽惊喜。 不过……第一个学到的居然是自由搏击? 擦完脸的唐泽把毛巾扔开,古怪地看了眼安室透。 是因为他的契约方向是监护人,所以先要教人自保吗?怎么想,安室透最让人难忘的突出能力也是驾驶吧? 毕竟是牛顿看了会撅过去的,能飞檐走壁的驾驶技术。 安室透好笑地看着唐泽脸上被毛巾擦出的红痕,又把盘子朝他推推:“快点吃吧,小孩子吃了两三口突然开始哭鼻子,会让别人误会我做的东西难以下咽的。” 眼眶红红,鼻子也被擦红的唐泽更显稚气了,虽然知道他也已经18岁了,难免还是会用“小孩”来形容他。 唐泽撇嘴,想抬两句杠,看了看意面,还是重新拿起筷子。 吃人嘴短,暂时别回嘴了,何况安室透做的挺好吃的。 感觉的出唐泽慢慢放松,对自己被薅羊毛毫无所觉的安室透自认为战略奏效,接着追问:“老板告诉我要接收少年犯的时候,我以为会来一个很难对付的不良少年呢。你根本不像会犯罪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重伤害是很严重的判决,难道是过失伤人吗?” 这是一个带点诱导倾向的问题,它给回答者做出了具体预设,并隐隐表达出,就算你真的有错也不是大错的立场,很容易获取信任。 在心里给安室透的审问技巧打分,唐泽眼神轻偏做出回忆状,简单描述起整個案件。 案件很离谱,细节也很离谱,结果更离谱。 先不说受害人喝的醉醺醺,都不好确定他头破血流是唐泽昭打的,还是他自己站不稳摔的,就算真是斗殴,做完笔录直接羁押的操作也是震撼唐泽一整年。 还有把小混混和他收押在一个囚室,唐泽昭因此在看守所中遭到了多次虐打。 庭审过程更是重量级,受害人本人都没出庭,唐泽昭不肯认罪,就被反复警告暗示,说现在认罪可以从轻处罚,给他保护观察处分,回去继续上学,不认罪那就只能去少年感化所。 在长达两个月的煎熬后,扛不住了的唐泽昭最终写下了认罪自白。 唐泽带着对原身的怜悯,以旁观者的口吻平淡陈述,边说边炫完了一份意面。 相比之下安室透则要激动的多,他听着听着就握紧了拳头:“……他们这是违规违法的!你的父母呢,你没有向其他人告发过他们吗?” 对,要的就是这个拳头嗯了的状态,舒服了,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生气。唐泽满意地看着他捏紧的手,提醒道:“我的父母都在国外,至于其他人……未成年犯罪的庭审是完全封闭的。” 言外之意无需再赘言,安室透听明白了。 等到判决下达,本该是隐私的案件信息被人散播了出去,唐泽手中没有任何证据,也签署了认罪书,个人形象更是落入谷底,没有人会听他说话了。 发言完毕,唐泽端起杯子嘬热可可,看着对面的安室透眼角抽搐,觉得他这副快被同行气晕的样子挺下饭的,适合佐餐。 安室透是真的很怒,不仅是对唐泽的遭遇,更因为这帮严重渎职的同行,偏偏他现在不能用降谷零的立场说话,只能恨声道:“败类!真是一群没用的税金小偷!” 好,精彩,骂的再大声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唐泽选择拱火:“或许是那个喝醉的大叔,是个什么大人物吧,警察也只能听他差遣的那种……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安室透果然更火大了。 那不是更严重吗,组织都不需要渗透警察,只要渗透几个高层的政客,警察就成随他们摆布的暴力私人安保了! 可恶,他要给风见交代,必须彻查! ———— 二人的相谈正欢顺着瞄准镜,映入一个人眼中。 数百米外的天台边缘,带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把眼睛从狙击镜前移开。 他拿出震动的手机瞄了一眼来电人,敲敲耳机接通。 “秀,情况如何。” “目前一切正常,‘波本威士忌’正在接触目标人物。” “那我们呢,需要接触他吗?” 赤井秀一重新贴上瞄准镜,注视着准星里咬着吸管和安室透说话的少年。 “暂时不要,不能打草惊蛇。”赤井秀一回答,“唐泽夫妇失联两个月,很可能已经遇害,组织动用人力物力把目标带走,不会现在就动手。他暂时是安全的。” “关于逮捕琴酒的那个计划……” “再次延迟吧,我之前因为唐泽夫妇出境,恐怕已经引起琴酒的警觉,他不会轻易上钩。当务之急是目标唐泽昭和宫野两姐妹的安危。” “宫野姐妹所处的设施安保极其严密,卡梅隆至今没有收获。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不可能忍耐很久,这样下去谁也救不出来。比起宫野姐妹,目标是更容易接近的对象。” 赤井秀一沉默着。 电话那头的人也没再说话,通话中一片静默。 他们都知道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 FBI在日本境内影响有限,能组织起的行动受限颇多,宫野姐妹和唐泽昭,他们只能选择一边作为营救对象。不论成功与否,警觉起来的组织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选择一方,就意味要放弃另一方。 “秀……”耳机里传来她的叹息,“我们别无他法……” 她知道唐泽一家和宫野一家都对赤井秀一意义非凡。 铁轨的改道器握在他手中,疾驰的电车马上要到路口了,他必须做出抉择,将开关掰向其中一侧。 “让卡梅隆回来吧。”赤井秀一握着狙击枪的手很稳,语气听不出一丝动摇,依旧保持着狙击手的静息,“由我找机会接触唐泽昭,‘莱伊’遵照组织的任务行事,有更正当的理由。” “不让他再等等吗?也许,我们……” “做出决定就别再瞻前顾后了,让他回来吧,我们需要制定转移唐泽昭的行动计划。” “……收到。” “咔哒”一声脆响,通讯结束了。 赤井秀一趴伏在原位,一手拿出手机按动。 【目标与波本接触顺利,周边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 几秒钟后邮件回复的提示音响起。 【保持警戒。如观察到目标有异常行动,允许直接装填麻醉弹击倒。】 清空邮箱,他闭了闭眼,再次通过目镜,观察着正朝安室透展露微笑的唐泽。 他脑中闪过几人的面容,枪口没有任何颤动。 他们已经失去了唐泽夫妇。 容不得更多的优柔寡断了。 第九章 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爬上阁楼的唐泽暂且不知道酒厂正因为他们一家人波澜起伏,他安详躺平去梦里喝酒去了。 演了一出大戏,虽然也没太累,但能和同为剧透人的里昂一起接接梗还是挺解压的。 今晚的天鹅绒酒吧里坐着两个仗着梦里喝不醉,对瓶吹威士忌的酒鬼。 抓着酒瓶的唐泽一巴掌拍在吧台上:“为什么不给‘驾驶’我不是很认可,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闹了,你有驾照吗,”里昂把他探过来的头推开,“给你武力值这么实用的东西,你还挑三拣四的。” “搞得好像柯南就有驾照开飞机一样。”唐泽哼哼唧唧的,“不过我一个殿堂都还没进过呢,直接出coop支线,有点敷衍了哦。” 里昂摇头:“这样套我话没用,coop内容我无权剧透的,你自求多福吧。” “你果然有情报。”唐泽没有一点被揭穿的不好意思,“让我想想……” 唐泽对协助者名单是有一个腹稿的。 既然有安室透,不把赤井秀一放进来有点看不起人家了,柯南服部这类红方侦探必定在列,但是黑方,就不好说了。 另外,基德、京极真这些外挂阵营的人,也可以算在其中吗? 那如果他们也可以触发,他把京极真的塔罗一点,好家伙…… “那你觉得,我需要混进酒厂试试吗?”唐泽换了個问题方向。 “很有可能不只是需要那么简单哦。” “也对,我还没弄明白组织到底为什么看中‘唐泽昭’呢。”唐泽弹了下半空的酒瓶,有些烦恼,“波本肯定知道,但我又没有问他的立场,难道我要直接对他说,‘降谷零,伱的事发了’。” 里昂被唐泽逗笑,又拿起酒瓶吹了一大口,享受地眯起眼睛:“你现在明白拿着剧本的难点了吧?你就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推理小说的最终真相,又不能告诉别人,还要装作第一次看,装作有严密推理过程的读者。” “是啊,不容易,我拿的剧本还混一起了。”唐泽想象着以后不论混进红方还是黑方,永远得挂着演技状态的未来,太阳穴都在幻痛,“如果我对组织的计划来说非常关键,我必定长期被监视盯梢,那我一旦动用认知世界的力量,被黑方发现就遭重了……” P5社会层面的反派群体,除开二五仔明智吾郎,其实全都是普通人类。仅凭明智一个人,他们就成功制造了祸害全社会的连环案件。 这力量要是暴露给酒厂,那场面…… “不能那么被动,还是要想办法混进组织去啊……不过这样,就有一点忆往昔的怀念感了。” 唐泽说完,低下头看向现在完好无损的双腿。 “怀念什么呢,在柯学世界做个假酒比做真酒还安全好吧。”里昂挥手拍中唐泽的脑袋,打断他发散的思维。 唐泽“哎呀”一声抬起头,瞪起眼睛:“道理我都懂,怎么你也拍我脑袋?” “就是想体验一下。”里昂收回拍他的那只手,搓搓指尖,给出认可,“不怪安室透总爱揉你头,手感确实好。” ———— 第二天,到咖啡馆上班的安室透,看见的就是追打了里昂一晚上以至于滚下了床,精神不振的唐泽。 “早上好,昨晚没睡好吗?晚上要好好休息啊。”安室透拍拍靠在座椅里的唐泽。 想拍头的,但考虑到昨天唐泽刚表示过抗议,安室透暂且换成了拍肩膀。 “早上好。”唐泽没啥朝气地回答,又看看安室透的黑眼圈,“别教育我了,你也没睡好吧,安室先生。” 唐泽其实还好,他的睡眠时间是充足的。 只是他梦里喝了太多,曾经的饮酒史让他下意识认为自己现在该宿醉中,他的身体却很有精神,让他不太适应。 安室透则不然,身兼数职的他昨天因为唐泽吐露的案件信息,工作量一定激增,也不知道到底睡了没睡,眼圈青黑得肤色都盖不住了。 “我有失眠症,习惯了。就是因为我总会睡不着,才要劝你好好休息。”安室透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挺像回事地感慨,“良好的睡眠有多重要,失去了我才明白。” 总睡不着?是工作总做不完吧。唐泽很同情地看看他的脸色。 打了个哈欠,安室透注意到唐泽身上的衣服,奇怪道:“你怎么休息日也穿着校服?” 好问题。唐泽叹气,因为他起床的时候不知道今天休息啊! 为什么上了一天学就又是休息日,你问我我问谁,你们柯学居民都不懂,我就更不知道了。 要不是下楼的时候他顺手拿出手机,看见了日历,他都出门去学校了。 “我没带什么衣服过来,不知道穿什么好。这校服也不难看,挺好的。”唐泽也正经胡诌着。 “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安室透按按额头,想想这是个在家政照料下独居多年的未成年人,也没办法计较他差劲的自理能力,“我和榎本小姐请个假带你去商场吧。” 唐泽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告诉我最近的商场在哪吧,我可以自己去买的。安室先生你不如去楼上睡一会儿?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难得有机会自由行动,还是放过没睡觉的卧底吧。 “有这么糟糕吗?”安室透拿落地窗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样子确实是肉眼可见的疲惫,看看咖啡馆的阁楼,“阁楼现在是你的个人房间了,没问题吗?” “它原本就是休息室,没关系的,我的个人物品不多,都锁在抽屉里了。我跑来店里长住,已经很麻烦大家了。” 唐泽说的这么通情达理,再要求同行就太刻意了。正好趁机彻底搜查一下唐泽的东西,安室透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那我睡两个小时好了,用完我会重新铺床的。你可以去北边的商店街,大型百货商场在另一侧,米花百货大楼。”安室透朝两边的方位示意,看唐泽又只带着他扁扁的通勤包,顺口询问,“身上带钱了吗?” 累成这样还不忘关心市民,让人加班的罪魁祸首唐泽感动了一秒钟,于是决定再给一点他想要的情报出来。 “不用担心,我有一张父母留下的银行卡,他们每年都会打一笔生活费,余额还有很多,足够了。” 正准备转向楼梯的安室透脚步一停,自然地回答:“那就好,路上注意安全。” 唐泽瞥了眼他插在兜里的手,看样子是在抓着手机盲打消息。 看来倒霉的安室透又没时间休息了呢。 又给人增加了一波加班时长的唐泽笑嘻嘻出门去了。 第十章 异世界导航启动 唐泽环视米花商店街,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毕竟也算知名地点了,这条平静的街道恐怕不知道,未来等着它的是什么。 算了,他住波罗咖啡馆的,没有资格嘲笑别地阴气重。 叹口气,唐泽随便挑家服装店逛起来。 他确实要添置衣物,这里的季节变幻是比较莫测的,多准备点常服准没错。 道具栏里是有不少服装的,但都是带属性加成的装备,拿来日常用怪怪的,和他常穿的风格也不太搭调。 他毕竟不是真的高中生,穿衣风格更偏雅痞,挑选的都是卡其色的深灰色的外套、风衣,还有黑白灰的内搭。 就是可惜脸嫩了点,和成熟的穿衣风格配合的不是很好。 随便糊弄完购物的任务,唐泽走向报刊亭准备买两份报纸,先观察一下近期刑事案件,看看工藤新一有什么新进展,再考虑今天要去哪,要不要偶遇一下死神小学生。 就在此时,路边的中古店里突然有个人影朝他倒下来。 唐泽立刻地收回脚步,摆了个拳击的防御姿势,才发现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被人推出了店门,脚步踉跄地倒退着。 “小心。”意识到不是有人袭击,唐泽扶住眼看要仰倒在地的男人。 “都说了别来烦人了!”跟在店员后面走出门的是胖墩墩的店长,此时正叉着腰朝男人吼叫着,“买主已经定好了刀,不可能转手给你的,要我说几次才够啊!” “可是,这还没到我和丸传次郎约定好的抵押期限,你们没有权力出售‘菊千代’!”脸型瘦长的男人唇上蓄着两撇胡须,面红耳赤地据理力争,“这是违约!” “你抵押给他,又不是抵押给我,关我屁事!”店长的嗓门比他高的多,“你再踏进店门一步,我就直接报警了!” 说完店长扭头返回店里,还把店门重重地扣上了。 被唐泽扶住的男人咬牙切齿地瞪着铺面,紧紧攥拳胸口起伏,显然激烈的情绪正在胸腔里迸发着。 唐泽见他站直了身子,也顺势放开了搀扶的手。 回过神的男人看到唐泽好奇的目光,勉强笑笑,道了声谢。 他转身走向路口,唐泽看着他脊背微弯,垂下的双手却捏紧着拳头的样子,感觉他的情绪正在压抑中愈发暴烈。 “丸传次郎……”唐泽小声重复,食指拇指捏住下巴,摆出最经典的侦探思考表情,“对这個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大概是某个死者,或者某个凶手?” 没等唐泽回忆起细节,被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奇怪,他开的是响铃模式啊? 这样想着唐泽拿出手机定睛一看,瞳孔一缩。 桌面正中央,红黑两色的异世界导航发着光,弹出了一个窗口。 「姓名丸传次郎」 殿堂?丸传次郎居然有殿堂? 不行,得换个隐蔽的地方,万一输入正确了当街大变活人就好玩了。 唐泽抬起头扫视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走进两间商铺间的窄小后巷。 异世界导航,顾名思义,是一个可以进入异世界的导航程序。 在P5的背景概念中,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存在一个存放的场地,而当某个人获得足以扭曲周围的强大愿望后,这个主体就会与大众的潜意识隔离开,形成个人独立的空间,也就是殿堂。 这些人往往会把某个具体的地点,视作其他东西,基于这种想象,认知世界中的该地点就会以被扭曲的形态出现。 所以这个程序也不是想启动就启动的,你得给它准确的指向,也就是殿堂主体是谁,他把哪个地点,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既然丸传次郎这个名字能引起APP的反应,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有殿堂的。 唐泽于是开始仔细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结合刚才的男人和店员发生的争执,他很快定位到了一个案件。 丸传次郎是柯南第一高危职业,社长。 作为一个手里有公司的有钱人,他却有放高利贷的奇怪爱好,而且在借债人根本还没违约的时候就擅自卖掉了很多抵押物,刚刚怒发冲冠的家伙,应该就是本案的凶手,诹访雄二,是个剑道高手,他的家传的名刀“菊千代”被丸传次郎擅自转卖,一怒之下就给人捅了个透心凉。 然而柯南里比案件更离谱的,还得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死亡信息。 比如这个丸传次郎,他都给人一刀背刺捅的要无了,硬是拿起刀在柜子上用刀痕刻出了凶手的名字。那可是一人高的柜子啊!你有这个力气砍柜子,指不定砍凶手一刀,或者努努力爬出房间,还能抢救一下呢? 仔细算算,留给唐泽的时间是有限的,回头等毛利小五郎接到委托上门,在死神光环的辐射之下这个殿堂主人是神仙难救了。 想起了大致案情,唐泽猜测性地在第二个框输入了一行字。 「位置丸家」 没有报错,那确实是这个案件。 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丸传次郎将自己家看做什么呢? 唐泽试探着在定位一栏输入了几个名词,银行、金库、保险箱之类和钱有关的地点,没成功,又尝试了一些娱乐地点,比如俱乐部酒吧之类的,同样只有地点不存在的反馈。 “啊,盲猜还是有点难度啊。”唐泽自言自语,继续回想细节。 对,他有这家人很有钱的印象,是因为这家人住在一个带庭院的日式和屋,家里还有不少佣人,说明主人非富即贵。 不过既然家里是和屋的话,那或许会是一些日本传统建筑? 换了个方向,唐泽又尝试了几次,琢磨片刻,有了主意。 「定位大名屋敷」 随着最后一个汉字打进框里,手机扬声器中传出平板的电子女声。 “地点已锁定,导航开启中。” 视线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唐泽吐出气,探头探脑地走出巷口。 果然,巷外热闹的商业街现在空无一人,一切完全安静了,唐泽观察了一会儿,从巷子里出来,终于可以大声逼逼了。 “一个放印子钱的,觉得自己是大名,真不要脸啊丸传次郎。”唐泽啧啧两声,看看屏幕上出现了路线图的异世界导航,朝目的地走去。 自认一切做的悄无声息的唐泽不知道的是,百米外的建筑中,赤井秀一死死盯着他走进的巷口,见一直没人走出来,皱紧眉头。 顶级狙击者的自信让他能确认,巷子尽头的阴影中空无一人。 【目标脱离视野。目标附近是否有其他人布防?】 【有,全部脱离视野。目标有极大可能具备敏锐的反侦察意识,跟踪布控的人或已被发现。】 【让他们撤走吧,他应该是发现并躲开了我们,继续跟踪失去意义了。监控的事交给我就行。】 赤井秀一发出指令,眉头没有放开。 唐泽是怎么在几分钟内完全甩掉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居高临下的狙击手的呢? 第十一章 逃课大法好 唐泽贴在转角的墙壁边,探出一点视线观察着丸家门前的道路。 街道两旁排列着整齐的灰影,它们无声地趴在地上,在沉默中向道中被几个阴影抬着的驾笼行礼。 阴影,是认知世界中存在的怪物,普通的阴影会被殿堂主体的欲望吸引,呈现出殿堂主体的某些认知和意识,特殊的阴影,比如丸传次郎的这样的殿堂主体,则是其扭曲人格的具象表现,反映着此人真实的内心与性格。 柯学世界,道德败坏的凶手和死者数不胜数,想来光是利用认知世界,唐泽能操作的空间已经很大了。 眼前这跪了满地的影子,和抬着驾笼的武士,就是丸传次郎眼中他人的形象了。 驾笼上的漆金的精美装饰璀璨耀眼,看来在这老头眼里,他恐怕还是个什么,幕府将军之类的大领主。 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唐泽摇着头,没有走进那条街,沿着丸家建筑的外圈街道寻找空隙。 丸传次郎的阴影铁定就在那架驾笼里,可惜唐泽还没能觉醒力量,否则也能考虑从正面暴力踢门,直接给他打完收工的。 ……话说如果按原作设定,他想觉醒能力,是不是也得身处绝境,情绪激动之类的? 唐泽想着想着,脚步放得更轻了。 越想越觉得有坑,按照剧情发展他总归会觉醒能力,还是小心为上。 化身大名府邸的丸家变得画栋雕梁金碧辉煌,巡逻的武士阴影三两一队,一直绕到府邸侧后方,唐泽才找到一个适合翻墙进院的位置。 趁着前一队武士转身折返,唐泽蹑手蹑脚靠近院墙,伸手攀住瓦片爬了上去。 不知道里头还有多少守卫,唐泽没贸然直接过墙落地,而是就近爬上了一個屋顶,弯腰走到最高的屋脊处,小心探头。 他的谨慎是正确的,整个院落内部视野开阔,掩体极少,府邸里每个房门口都站着阴影,主屋的高处甚至有弓兵单位,虎视眈眈地把院子守得密不透风。 他要是刚心大地直接翻进去,现在已经被当场抓获了。 为什么这么小个院子能塞这么多阴影啊!你当玩只狼呢! 心里吐槽归吐槽,唐泽还是老老实实真的像玩潜入一样,伏低下身体顺着屋顶,朝主屋方向挪动。 二十分钟后,成功爬上主屋屋顶的唐泽选了个合适的角度,伸头看向屋前的庭院。 谢天谢地这里是日本,就算是大名府,也就只有两进的院子。 要是让他爬个故宫,爬到明天晚上他也爬不完。 这个屋子守备最为森严,门前有岗哨,正面的阁楼还有远程的弓箭,大概率这就是殿堂放秘宝,也就是放殿堂主人心中最宝贵之物,也是欲望起源的地方了。 是丸传次郎比较菜的原因吗?怎么一个小时不到就给找到核心位置了? 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仗着潜入经验,直接逃课了整个殿堂的唐泽寻思着。 不过好找是好事,柯南世界可不像P5,会给你攻略殿堂的充足时间,指不定明天想不开的丸传次郎就把毛利小五郎叫上门,然后噶了,那不就尴尬了。 这么考虑,没觉醒能力暂时也不重要了,不走踢门流的话,只要出去发一下预告函,明天再翻进来想办法把东西偷走,也算是达成目标。 能不用暴力破解也好,踢门流怪盗,不正宗! 主屋门前似乎正在准备什么娱乐节目,庭院里摆好了桌案和毯子,不断有武士阴影端着盘子走进走出,一一排列在桌案上。 唐泽定睛看去,盘子里装的全是金银财物,成摞的纸钞堆成整齐的三角,还有摞成小丘的金沙和珍珠,一眼过去能晃花人眼。 一个放高利贷的有这种作派倒是很符合人设。 正在唐泽边琢磨,边左右看着房屋结构,衡量合适的偷盗路线时,下方的武士们齐齐转头朝向门口的方向行礼。 唐泽立马缩回脑袋,紧紧贴在侧墙上,只用一边眼睛窥视。 丸传次郎回来了。 唐泽第一次见到这位殿堂主人的真身。年过半百的丸传次郎穿着团纹华丽的奈良礼服,带着冠冕,在一众武士的簇拥下摇摇摆摆地进门。 他走到桌案后坐下,从金灿灿的杯盘里抓了几颗珠宝把玩,语气随意地喊着:“新来的仆人呢,都带上来吧。” 跪伏的武士们轰然应诺,很快,几个带着镣铐的人被锁链串成一串,跌跌撞撞地被拉了进来。 这些人并不是阴影的形态,都有清晰的长相。 唐泽从他们里分辨出了下午自己撞到的那个男人,瘦长的脸型和两撇胡须很好辨认。 看来他们都是丸传次郎的借款者。 这些不是真人,而是殿堂主人因为自己的认知,在殿堂中产生的认知存在,像照着现实里的人捏的NPC,能反馈殿堂主人对此人的想法。 在丸传次郎眼里,显然欠了他钱的人都是他的囚犯和奴隶。 这些人被拉扯着跪在桌案前的地上,手捧托盘的武士阴影们站在倒了一地的人身边,等待丸传次郎一一检阅。 丸传次郎踱着步走到第一个托盘边上,拿起托盘里的项链,抛接了下,轻蔑道:“太轻了吧,这把年纪只能拿出这么点的抵押品,你这样的渣滓真是浪费社会资源的存在,把他的手砍下来当惩罚吧。” 说完他把项链直接放进袖中,他一脚把旁边疯狂挣扎的老者踹开,旁边的武士立刻挥刀砍向老者的双手。 在老人凄厉惨叫的背景音里,丸传次郎施施然走向下一个人。 “不值钱的工艺品,你是眼瞎了吗,拿它抵押100万円?这双眼睛我看你根本不需要了!” “哈?拿这种垃圾来糊弄是想耍我吗?你,去把他的头砍下来摆在托盘里,就拿他的命抵押好了!” “一把破刀也拿来做传家宝,真是穷疯了的贱民,刀我就拿去卖掉当做伱的利息好了。” 原本素净的庭院,很快变成鲜血淋漓的刑场,受害者们有的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有的抱着自己的残肢痛叫翻滚,让人深感不适。 “真是地狱绘图啊……一个放贷的,内心也这么血腥的吗?”明知道这些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只是按照殿堂主人记忆捏造出的人偶,残忍的场景也让唐泽深深皱眉。 现在的丸传次郎应该是个家底丰厚的富翁了,看来搞这些侵吞抵押物的低级手段,除了敛财,恐怕更大的目的是想看人在痛苦中挣扎,跪在面前祈求的姿态吧。 老变态了,难怪能搞出殿堂。 “一点值钱的抵押物也找不到,警察都是这样的穷鬼吗?”丸传次郎的又一句垃圾话传来,唐泽向他面前的人看去,心脏一缩。 高大的男人穿着警服,狼狈地坐在地上,他身旁的武士阴影手中没有托盘,而是扯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女孩。 被推搡的男人双手带着枷锁,挣扎了几下也没能坐起身,他的右腿,裤管空空荡荡。 “算了,看在你女儿长得不错的份上,勉强收下吧。”在丸传次郎的口气里,这个人的抵押物俨然就是那个小姑娘,“反正已经是站不起来的废物了,成全你吧。把他另一只腿,也砍下来。” 唐泽的太阳穴一突,用力抠住手边的屋瓦。 第十二章 人格面具-二十面相 “疼吗?”冰冷的枪口怼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我问你,疼吗?” 那道永远无法抹去的声音,在昏暗的小屋里回荡。 “反正已经是站不起来的废物了……另一只腿,我也帮你卸掉吧?” 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月光冷冽地洒在鲜血上。 无力反抗的人像缺水的鱼一般,喘着气,挣扎弹动。 一切都和眼前的场景重合起来。 唐泽咬紧牙关,疼痛和愤怒从记忆深处蔓延出来,被他抠住的屋瓦不堪重负,发出破碎的声响。 警觉的武士阴影齐刷刷地抽出了佩刀,原本在观赏猎物凄楚神色的丸传次郎也随之一惊,转向唐泽藏身的方向:“有人在那!谁!” 唐泽站起身。 他原本蹲伏在屋顶一侧,后背贴紧墙壁才隐藏住自己,这一动作,让他彻底暴露在阴影们的视野中。 但现在的唐泽无暇顾及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 他的眼前,翻涌着那些他极力想忘却的东西。 逼仄的房间里,发出的枪响与传来的剧痛,刺进血肉中的利刃,一刀,又一刀。 饥饿,失温,血液落在地上的滴答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还有,病床前一道道同情目光,一道道不愿意与他对视的同情目光,像在无声复读着同一个词。 “废物”。 “噗通——” 猛烈的心跳声,在唐泽的鼓膜中回荡。 “你真的遗忘过吗,那些伤害。未来被否定,被终结……你真的遗忘过吗?” 孩童的稚嫩嗓音,男人的浑厚嗓音,女人的清脆嗓音,仿佛有数人同时开口,数道人声重叠着在唐泽的心中响起。 “被摆布的命运,被折断的傲骨,被毁灭的人生,你还没受够吗?你还想再感受耻辱吗?” 疼痛,从心口辐射向全身,唐泽踉跄两步,抱住疼痛欲裂的脑袋,压抑不住痛呼声。 “站起来,重新站起来,不用尽全力的人,只会被宿命吞没——” “啊啊——!” 像因为疼痛,又像是因为更深的,埋藏在心底的情绪,唐泽怒吼着,手指触摸到覆盖在脸上的面具边缘。 “就是这样,来订立契约吧。吾即是汝,汝即是吾—— “以绝不被定义的姿态,以谁都不能无视的姿态,在命运里起舞吧!” 唐泽抓紧那块面具,用力将它从脸上撕扯下来,仿佛在分离皮肉的刺痛让他手背青筋凸起。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唐泽为中心点呼啸而去,丸传次郎的阴影忍不住抬起袖子遮脸,挡住扑面的大风。 唐泽抬起头,上半张脸满是鲜血。 那些血浆滑下鼻梁,落在唐泽的唇上,他舔了一下这滴甜腥的鲜血,湛蓝的火焰将他整个人侵吞。 待火焰散去,方才还穿着帝丹校服的唐泽,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身黑衣,鲜红的围巾缠绕在脖颈,垂下的拖尾在风中烈烈飞舞。 他身后,漆黑的怪盗在火焰中站起,黑色的礼帽下是一张带着骷髅面具的脸,皮质礼服后是宽大的披风在舞动,通体的黑色让它看起来像一道背光的剪影,这让帽檐下的森白面具更显惨白。 而在它的背后,触手一样的漆黑雾气卷着更多纯白色的面具,狐面,鬼面,能面,哭脸笑脸的脸谱,森然诡异。 慢慢恢复理智,唐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格面具,嘴角一抽。 啥啊,为啥亚森那么帅,他的面具却是克苏鲁风格的,看起来好掉san啊? 算了,装杯,阿不是,打殿堂要紧。 “伱真是个靠金钱和资源折磨他人为乐的变态呢,丸先生。”唐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仓皇后退的丸传次郎,“如果不是畏惧于法度,你一定会把这副场景在现实中重现吧?让人作呕的家伙。”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府邸里!”丸传次郎脸色难看,朝着他怒吼出声。 “我?我是要送你进地狱的人。”唐泽张开双手,围巾随着他的动作被吹拂地更加飘飞,“让人渣直接死掉,是在让你解脱,你就应该活着,好好活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金钱,名声,地位,在牢狱里悔恨地度过余生。” 丸传次郎的阴影唾骂了两句脏话,大声嚷嚷起来:“都去抓人,我要杀了他!弓箭手呢!射箭,射箭!” 唐泽露出灿烂的笑容,向后一跃。 他在阴影们眼前凭空消失了。 ———— 趁还没进战斗,唐泽是悄悄抓住手机,直接退出了认知世界的。 话虽然说的很漂亮,但唐泽还没发预告函,现实里的本体没因为预告函高度戒备,秘宝就根本不会显型。 所以现在打完丸传次郎也是不会让人直接悔改的,再快也得等他走完流程,熟读P5并三周目的唐泽很清楚。 但是这不妨碍他说一波台词,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刚想叉腰笑两声,唐泽一低头表情一僵。 草,他怎么还穿着怪盗服?! 而且人也从商店街瞬移到丸家门口了。 唐泽心虚地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发现这有人大变活人,才尝试着让衣服变回去。 在他专注思考这個念头之后,他身上黑衣闪烁了一下,变回了蓝色的帝丹校服。 能变回去就好,唐泽松了口气。 要是变不回去,他以后从认知世界出来,还得找个的地方躲起来换衣服,那就太不优雅了。 一放松下来,唐泽就感觉浑身酸痛乏力,整个人都摇晃了两下。 这就是唤醒面具的力量消耗是吧,真累。 叹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导航APP——当然是正常的地图APP——唐泽给丸家的地址记录了一下,拖着步子回咖啡馆。 一路上唐泽在脑子里慢慢整理起自己的人格面具信息。 不同于P5主角的面具亚森·罗宾,唐泽的初始面具是江户川乱步小说中的怪盗,怪人二十面相。 怎么说呢,有点意外,也不是很意外。 怪人二十面相是江户川乱步以亚森·罗宾的文学形象为原型,设计出的一个怪盗角色,精通易容与变装,“二十面相”指的就是他擅长伪装身份,据说拥有二十张不同的脸。 他以窃取艺术品闻名于世,手法高超,胆大心细,会在下手前先给物品的主人写去预告信,告知对方自己动手的时间。 是不是听起来很耳熟? 没错,基德的原型就是二十面相和亚森。 怪人二十面相的宿敌,则是江户川笔下的经典侦探角色,明智小五郎。 也就是毛利小五郎的原型,P5里的明智吾郎更是直接neta了这个角色。 想到这唐泽拍拍脑门。 这什么奇怪玩梗啊喂!是不是有种钦定的感觉! 而且他不相信丸传次郎殿堂里会无故设置断腿警察这么个形象,唐泽可不是什么容易破防的人,没被这个砍腿场面触动PTSD,他不可能唐突就henshin了,说这不是有意为之唐泽才不相信呢! 里昂,出来挨打! 第十三章 “心之怪盗团” “好困啊——” 唐泽对着镜子打着哈欠。 他浑身没劲,但还是得走回到咖啡馆,然后又悄悄躲起来剪半天报纸做预告函,又得安排送出,全程还不能暴露给安室透,要不然新闻一出就掉马了,创业未半直接崩殂。 所以等到咖啡馆打烊,他目送安室透离开的眼神满是欣慰。 知道有人比自己还累,心情都愉快了。 镜子里的少年上身是双排扣的短燕尾服,下身穿着条膝上短裤,脖子缠着的围巾反重力地漂在背后,有种季节错乱的美。 最离谱的还得是这个面具。 “这叫面具吗,”唐泽凑近镜子扒拉了一下,“这叫眼罩好吧!” 他的上半张脸被一圈平直的半圆形面罩遮住,根本没有露出眼睛的孔洞。 什么高仿9s。 也不知道啥原理,总之这面具——姑且承认它是面具吧——没有遮蔽任何视觉,但从外看就是一张平滑的皮眼罩,像有人用布条扎住了他的双眼一样。 研究了一会儿面具,又研究了一会儿轻轻飘动的围巾,唐泽才关闭怪盗形态。 总之他多了个可以一键变装的新皮肤。 能在现实世界以怪盗服状态出现,还把他特征鲜明的眼睛盖住了,那四舍五入就是个新马甲。 好事,都是好事。 唐泽双手交叠在胸口,以一個特别安详的姿势入睡了。 现在就剩一件事了,这不得在梦里狠狠拷打里昂? ———— 唐泽在梦里嬉戏玩耍时,很多人却睡不着了。 丸家宅院外的街道上,往来的居民们窃窃私语着。 碍于丸家家主的糟糕性格,邻居们没人敢真的上前围观,但贴满了丸家外墙,又扔了满街的小卡片实在引人注目。 小小的念诵声到处都是。 “「贪欲」之卑劣小人,丸传次郎先生。”路过巷口的女人凑近墙上的纸张。 “你利用金钱折磨苦难之人,践踏他们的尊严,将他人的宝物与心血踩进尘埃,一切无耻行径,我们已悉数知晓。”捡起了卡片的下班族凑近上头的文字。 “明日,我们将让你为所有罪行承担后果。”仆人战战兢兢拿着卡片,一字一字朗读,“你的扭曲欲望,我们收下了。心之怪盗团敬上。” “砰!”丸传次郎一锤桌子,将茶杯中的茶水砸的溅开一片。 “是谁干的?!”丸传次郎虽然年过百半,吼起来却中气十足,“给我把这些垃圾撕掉,全都给我粉碎扔走!” “不知道,老爷。”男仆低下头不敢看他涨红的脸色,“外墙上贴满了这个,街上也有,整个街区满地都是……” “监控呢,门外的安保呢?!” “监控只拍到几个在门上贴的小孩子,他们说,是在街上捡的……” 丸传次郎面色铁青,他一把抢过男仆手里的三四张纸片,攥成一团,砸在对方身上:“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都去给我清扫干净!” “是!”男仆不敢耽搁,逃也似的出去了, 丸传次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跌坐在桌边愤愤瞪着掉地的纸团。 他的妻子丸稻子坐在另一侧,拿茶杯遮住自己笑盈盈的唇,冷冷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做的那些勾当,丸稻子是隐隐有所察觉的。 这张纸上哪里有说错话吗? 丸氏集团生意正蒸蒸日上,丸传次郎根本不是欠缺几百万円的人,却总要动些不干净的手脚,就好像这些脏钱赚起来更令他满足一样。 “好了老公,也许是有人嫉妒家里最近生意红火,在造谣败坏你的名声呢?”丸夫人假惺惺地堆着笑,“都是些狂妄的胡言乱语,别生气了。” 丸传次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种谣言传出去,会损害店铺的声誉!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干嘛。” 这个女人近日行踪愈发鬼祟,在家里心不在焉的,丸传次郎怀疑她在外头养了情人,正委托了侦探调查此事,看见她的笑脸就心烦。 哪哪都是没用的废物,丸传次郎愤愤起身离开,走向摆放收藏品的储藏室。 比起什么“为所有罪行承担后果”这些无稽之谈,他更愿意相信这种用“怪盗团”的名号发出的挑衅恐怕是盯上了他的藏品们。 虽然收集的手段未必光明,但丸传次郎从不避讳展示自己的丰富收藏,除了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他更是一个有名的收藏家。 别是哪个还不起钱的底层渣滓,找了人想把东西盗走吧? 丸传次郎内心阴暗地琢磨着。 在他本人并不知晓的世界的另一面,穿着冕服的阴影丸传次郎面色阴沉可怖,从墙上拿起一把武士刀,抽出雪亮的刀刃。 “该死的小贼,想要觊觎我的宝物?定让尔等,有来无回!” ———— “目标并没有相关训练背景。” “伱们确定?” “我们收集了目标过往十几年的生活信息,国中高中目标没有长期缺勤记录,完全符合普通学生的生活轨迹。” 咖啡馆对面的公寓顶层,在此租住下来的赤井秀一听着电话那头同事们的新消息,皱紧眉头。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甩脱所有跟踪,他不可能是个普通孩子。” 赤井秀一的面前摆着几张照片,赫然是抓拍的唐泽下午在商店街被人撞到的瞬间。 有唐泽惊讶转头的,还有他立起双拳作势格挡的,以及最后伸手搀扶住对方的画面。 “截下的照片你们也看到了,目标是本能性地做出了防御反应,手部脚部动作协调迅疾,他是有很扎实的拳击或搏击基本功的。” 要是这些照片给安室透看看,他立刻就会有诡异的熟悉感。 这可不就是安室透的实战习惯吗? “国中后没有空白,那么国中前呢?”赤井秀一思索着询问。 “秀,目标当时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 “不要忘了,他是唐泽夫妻的孩子。”赤井秀一将手机换到另一侧,拿出打火机点烟,顺便将面前的照片放在烟灰缸里,同样点燃焚烧,“十一二岁的时候,目标还没有离开他们身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迟疑道:“唐泽夫妇会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做实验吗?” “并不是实验。”赤井秀一抽着烟,依靠在窗边俯视黑灯瞎火的街对面,“唐泽夫妇,就是为了唐泽昭,才启动了他们的研究工作。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最能反应他们的研究成果,那成果,一定是唐泽昭本人。” 第十四章 偏铝酸钠! “早上好唐泽君,这是你新买的衣服吗?”榎本梓擦着吧台的桌面,抬头看见穿着英伦风风衣的唐泽走下楼,朝他微笑。 “是的,早上好榎本小姐。”换上风格熟悉的常服,唐泽自我感觉极佳,一边打招呼一边拿起一块抹布帮她擦起桌子。 唐泽埋头干活干的认真,榎本梓却有些忍俊不禁。 唐泽把三十岁男人的穿搭,放在十八岁的娃娃脸男生身上,不仅没给他增加年龄感,倒更显的他稚嫩了。 可能脸比较可爱,所以穿衣风格就想尽量贴近大人? 榎本梓又把心中唐泽的印象倾向朝着可爱小孩的方向拨动了一下,还是忍笑夸赞:“很有品味哦唐泽君。” 毫无自觉的唐泽乐呵呵地帮着打开店门,挂上营业中的吊牌。 今天自然还是不上学。 转学来帝丹高中三天,两天放假,不说别的,对柯学世界这个节假日安排,唐泽是大力支持的。 唐泽整理好了装备,和榎本梓打完招呼就出门朝丸传次郎的殿堂进发。 丸传次郎大概正因为昨晚的预告函神经紧绷,丸家这会儿怕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惜柯学的剑,是斩不了P5的官的。 在巷道中穿行而过,走过转角,唐泽点了点手机上的按键。 他一步踏进认知世界空荡荡的街道,身形瞬间从阴影中消失。 十几秒后,追着唐泽而来的身影走入同一个转角。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不太意外地挑眉。 唐泽昭确实是具备反侦察反追踪能力的,赤井秀一再次确定。 “咔哒”,手枪上膛的声音。 赤井秀一立即侧身躲开射来的子弹,看向身后的巷子。 安室透举着他那把银光闪闪的HK·P7M8,满是恶意地瞄准着他。 “莱伊,你为什么在这里?” ———— 唐泽当然不知道他身后两個跟踪者被他一个过人,晃得撞一起了,他乐呵呵地切成了怪盗形态,飞奔着冲向丸传次郎家。 殿堂主体完全的警觉带来的是一群眼冒红光的阴影,在渗人的红色光线中巡逻。丸传次郎的阴影也不在街上耀武扬威了,丸宅大门紧闭。 打习惯游戏的唐泽没有丝毫惊慌感,甚至觉得没有BGM有点不够刺激。 因为殿堂的地形是不会随着主人的警戒改变的,他的潜入路线还是可行,如果因为巡逻人员增加而被发现…… 那就把发现的阴影都宰掉吗! 资深游戏玩家唐泽深刻明白只要看见我的人都死光了,那就还是潜入的道理。 翻墙,爬屋顶,跳跃,潜行,一气呵成。 不知道是否是觉醒后的加成,这具未经训练的青少年的身体,在认知世界中发挥出了唐泽百分百的实力,轻盈,灵巧,力量充沛。 哪怕庭院方向比昨天多了一倍的人手,阴影们探照灯似的眼神把院子都罩在红光中,唐泽还是轻松顺着屋顶,爬进了里层的小院。 整个主屋,在众多武士阴影的包围下,如同被裹进了红雾,丸传次郎换上了将军的甲胄,手中举着一柄武士刀,瞪眼扫视着院子。 好家伙,这气氛,真阴间。 唐泽扶着屋檐朝下一望,就伸手握住了脸上的面具。 然后纵身一跃。 人还处在半空中,唐泽手中的面具便化作火焰,张牙舞爪的二十面相从他背后升起。 潜入?什么潜入? 唐泽看了一眼技能栏满满当当的二十面相,朝着嘶吼起来的丸传次郎,充满挑衅地露齿一笑。 懂不懂什么叫三周目的含金量啊? 昨晚他当然不只顾着暴锤里昂,他拿出了自己录入完全,满满当当全是凹好顺手技能的persona全书,又拿出自己足足九千万円的存款,高速合成了一阵。 一个技能列表全满,什么属性技能都有的二十面相,直接就这样诞生了。 “来吧,人渣。”唐泽反手一挥,抓住一把短刀横在面前,“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属性的垃圾?” 他这不屑的口气立刻激怒了丸传次郎,丸传次郎踏前一步大喝出声,周围的武士也包围上来。 “藏头露尾的小鬼!我要将你的双手,双腿,项上人头一一砍下来,挂在门前风干,让你明白招惹一个大名的下场!” 念完这句长长的台词,身披甲片的丸传次郎炸裂开来,黑泥皲裂落地,展露出真实的扭曲形态。 一把接一把,长短不一的刀剑,如同肋骨一般将中央的悬空甲胄包裹,更长的大太刀竖立在它背后,插进地上。 更多象征武力和权势的金印、头盔,被黑泥牵引绕着这个刀光剑影的怪物悬浮,像贴满猎物的蛛网。 “噫,怎么是个蜘蛛,有点恶心。”唐泽撇嘴,摆出迎敌的架势,二十面相发出沙哑的笑声,漆黑的雾气触手全部张开,“啰里啰嗦的,真的没有反派的逼格。上了,二十面相,persona——!” ———— “哈?见面取消了?”毛利小五郎看看日历,摸不着头脑,“丸先生不是说只有今天有空会客吗?” “真的非常抱歉,毛利先生。”听筒里传来丸传次郎秘书的苦笑声,“昨天晚饭后,丸先生家收到了很多封恐吓信。丸先生今天非常紧张,推掉了所有会面请求。” “恐吓信?”本来有些不满的毛利小五郎马上严肃起来,“是收到了人身威胁吗?” “啊这个,有点不好定义……”秘书说得犹犹豫豫,“有人觉得是恶作剧,也有人觉得是竞争对手在制造烟雾弹……” “能告诉我详情吗?”毛利小五郎站直身体,似乎嗅到了案件的气息,“恐吓信可不是小事。” 飞了满街的信制造的声音可不小,秘书思考了下,没有继续隐瞒:“您方便接收传真吗?我把恐吓信传真给您,如果能帮我们找出制造麻烦的家伙,我们感激不尽。” 听见“恐吓信”三个字就竖起耳朵的柯南,悄悄挪到了毛利小五郎的办公桌边,抓着桌沿把脑袋往上顶,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挂断电话的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一个爆栗敲在柯南额头,传真机嘎吱嘎吱开始朝外吐纸, “这是什么东西?预告信?”毛利小五郎看着传真件上大大小小显然是用报纸铅印字拼合出的句子,皱起眉头。 “‘心之怪盗团’……”锲而不舍探出头的柯南与他一同看着预告函,念出了末尾的内容。 ……这信是什么中二病宣言啊。 柯南嘴角抽搐,但仍下意识地记住了这个怪异的落款。 第十五章 飞来横锅 喘息着站直身体,唐泽擦擦脸颊的血,嘶了一声。 惨叫的怪异大蜘蛛散落成一地刀剑,被打得发髻散开衣衫不整的丸传次郎倒在地上哀声求饶。 “让开吧,没有格调的人渣。”唐泽用脚尖把瘫在地上烂泥一样的家伙拨开,朝他身后的屋里走去。 “不要,不要拿走它!”丸传次郎的阴影抓住唐泽的脚踝,哭泣着恳求,“别拿走它,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宝藏,金钱,别拿走它——” 唐泽蹲下身,微笑着用沾满黑泥的短刀拍拍丸传次郎的脸颊:“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种痛苦,你感受到你加诸他人的罪孽了吗?继续哭吧,大声点。” 说完他一脚踢开丸传次郎的手,在他的哭声中走进主屋。 屋里放着一套上好木料的斗橱,唐泽被这眼熟的橱柜搞得表情微妙。 让他猜猜,这就是那个漫画里被丸传次郎拿来刻死亡信息的橱吧…… 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吧,乐。 唐泽伸手从橱柜的顶端,拿下了散发宝光的东西。 这是一把金纸面的折扇,扇柄用了上好的螺钿工艺,扇面上是一个金灿灿的“丸”字。 翻到背面,是一幅武人挥刀斩向恶鬼的画作。 “真有意思。”唐泽细细看着这幅画,有种很难为外人道的唏嘘。 以刀斩恶鬼为宝物的收藏家,反倒身化恶鬼,如果没有唐泽横插一杠,他也将真的被武人所斩杀。 把折扇收起,唐泽用这柄精美的扇子抵住丸传次郎的眉心。 “记住这种珍宝被人掠夺的痛苦,”唐泽看他哭得花成一团的脸,撇撇嘴,“好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吧,丸先生。” 老态尽显的丸传次郎愣愣盯着他手里的折扇,叹息着跪坐起来,垂下了头颅。 阴影化成一道光芒飘散,唐泽把扇子往后腰一插,蹬地就是一個疾跑,躲开身后倾倒而下的门窗。 殿堂的主人失去了扭曲的欲望,殿堂也要倾塌了。 “还是受了点伤啊,不知道用点治疗技能管不管用。”唐泽边与身后崩塌的房屋赛跑,边自言自语地总结经验,“只有一个面具还是不太保险,我毕竟是一个人在战斗,未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队友……” 还得努力啊,唐泽惊险地逃窜出丸家,心里告诉自己,起码在认知世界,得有个代步工具吧? 你打人的时候很靓仔,但是你逃跑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 快速结束了一场偷心冒险,唐泽回到波罗咖啡馆的时候还没到午饭时间。 经过唐泽的实验,治疗技能确实可以回复肉体状态,但仅限在认知世界使用,在离开之前不给自己奶满血,那就只能携带着伤势出来了。 之后就算再次进入认知世界治疗,也无法直接消除伤口。 幸好这次他的伤主要在躯体上,露出来的部分只有脸上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不会引起别人的疑问。 唐泽把内搭的衬衫扣到顶,免得胸口的淤青被发现,才推门回到咖啡馆。 一进门,就看见安室透沉着脸在那洗盘子,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是那擦的盘子吱嘎作响的动作堪称杀气腾腾。 “安室先生?”唐泽小声提醒,“这个盘子已经擦干净了。” 安室透回神,看看手里被擦得光可鉴人的盘子,“啧”了一声把它挂到架子上。 “心情很不好吗?出什么事了?”唐泽坐到吧台的座位上。 放在漫画里他现在的样子大概背后得有成团的效果线,黑气直冒。 安室透却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问题:“你早上去哪了?” 唐泽干笑两声:“啊哈哈,就是出去逛了逛,突然问这个干嘛?” 啊这,发生甚么事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起手偷心就掉马吧。 “伱这两天没遇到麻烦吗?”安室透的眼神极具穿透力,像X光一样上下扫着唐泽,“有没有在路上碰到过奇怪的人?” 麻烦,快要出手杀人的诹访雄二算吗?偷偷复印了一堆小卡片还雇了不良少年出去发算吗? 一时间不知道安室透是发现了什么破绽,还是另有所指,唐泽没敢立即回话。 结果安室透突然瞪起眼,走近一步捏住唐泽的侧脸。 “痛痛痛——”还没愈合的划伤被安室透一扯,针扎一样疼起来,唐泽连忙从他手里躲开。 看管的未成年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是出了事,安室透气不打一处来:“伤口怎么来的?你是不是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唐泽眨眨眼,揣测着安室透生气的原因,话说的模棱两可:“就是,普通的划伤……没出什么事啦……” 安室透不买账,伸手一扯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衫领子:“还不老实承认,你早上出门的时候衬衫可没扣这么高。” 唐泽身上被大蜘蛛怼出来的淤青可不少,武士刀打人可痛了,挨一下掉25血呢,体现在身体上就是胸口一长条的青紫痕迹,一直延伸到锁骨,伤痕快发乌了。 安室透一拉,那道淤青就暴露了。 “被人袭击了?”安室透抱起双臂,一副“编,你接着编”的不快表情。 “不算吧……”唐泽把领口整理好,反应过来,“早上出门?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安室先生不是还没上班吗,怎么知道我衬衫没扣的?” “你刚出去我就到了,然后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跟在你后头,不像好人,我想跟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安室透毫不犹豫地颠倒了事件的前后顺序,把自己的跟踪包装成担心未成年而采取的行动,“结果我发现,你在有意识甩掉他。” 唐泽眨巴两下眼睛。 嗯?有人跟踪我?还被我甩脱了? 难不成,安室透跟踪我,然后别人也跟踪我,我一个假动作闪进认知世界,两个跟踪者撞一块去了? 猜中了八成事实的唐泽略微松了口气。 不是问心之怪盗团的事啊?不是就好。 唐泽顺着安室透的想法开始解释:“确实有人在跟踪我,两三天了,或许从我到东京那天就开始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哪边的人。” 摆好沉重表情,唐泽果断把锅朝外一扔。 现在的唐泽昭,不管是被诬陷他的高层打击报复,还是被组织跟防,或者有其他势力想下手,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知道是谁的跟踪者,对不住了,打伤未成年的锅,就拜托你了! 第十六章 好快的寄 莱伊那个混蛋! 安室透捏紧拳头,把手套捏得紧绷绷的。 组织对波本并非绝对信任,所以会派出另外的小组在暗中蹲守,这在安室透预料之内。 但这个小组居然由黑麦威士忌负责,而且对唐泽使用了暴力手段,却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恨意在胸中翻涌,还有对唐泽昭境遇的担忧。 为了针对他一个高中生,组织已经拿出了两個代号成员,可见他持有的那份资料,重要性非同一般。 “为什么不跟我说?”安室透板着脸教育唐泽,“是认为我没有能力处理这些麻烦吗?嗯?” 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些跟踪狂业务水平太高我根本没发现啊。 唐泽不好顶嘴,只好用乖巧的表情低头认错:“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安室透叹气,转而用另一种逻辑说服他:“你的案件问题不小,如果事情闹大,所有经手案件的人都会落马。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了。”唐泽依旧是乖巧脸。 对着他这个样子安室透也说不出重话了,摇摇头转向料理台:“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午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三明治吧?” “好——”见安室透终于过去这一茬,唐泽赶紧捧场。 两张创口贴从吧台后扔到唐泽面前。 “脸上的口子贴一下,小伤口也是会留疤的。” 知道会留疤伱刚才倒是别扯那么用力啊!理亏的唐泽到底没敢说出口。 咖啡店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安室透手里煎锅发出的滋滋油响。 电视机里,午间新闻播出了。 唐泽转过脸看起新闻,想看看有没有新的命案信息。 现在“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已经出道了,他得多注意相关消息,免得错过了接近主线人物的机会。 交通事故……知名歌手去世……暴力案件……暴力案件……杀人案……杀人案…… 听了七八则快讯,唐泽就有点麻了。怎么这个东京的治安,像哥谭似的。 他正暗自评价,下一则新闻的播报插入进来。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丸氏集团总裁,丸传次郎先生半小时前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称‘要为自己多年来的恶行向公众忏悔’。在发布会上,丸传次郎先生公开了集团从事非法金融信贷业务的证据,承认自己长期利用抵押借贷、暴力征讨等手段,非法侵占数十件古玩藏品……” 唐泽坐直起身体,聚精会神。 你还别说,丸传次郎这人,是渣滓了一点,还是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吗,很有效率啊! 早上被打趴,中午就认罪,一分钟都不带耽搁的。 “……接下来请看前方记者对发布会的实时转播……” 长相甜美文雅的新闻主持人浅淡微笑着的脸下一秒切成了丸传次郎那蓄着络腮胡,头顶还光秃秃的老脸。 “我因为贪念,犯下了严重的罪过,”丸传次郎在噼里啪啦的镁光灯照射下,老泪纵横,“我伤害了太多人,甚至有人因为我的逼迫自杀身亡,我深知罪孽深重,不可能赎清罪过,但我希望能把我的不义所得,还给它们真正的主人。” “如果藏品已经被我转手出售,我也会尽我所能,追回它们,请相信我的决心。”丸传次郎朝着镜头深深地鞠躬,“为我所造成的种种伤痛,我真的,非常抱歉……” 唐泽摸摸脸上的创口贴,眯起眼睛微笑起来。 “笑什么呢?”安室透把盘子放在唐泽面前,也抬头看看电视,摇摇头,“一个恶人老来忏悔,有什么用呢,侵害早就造成了。” “只是感觉,世界有在变得美好一点。”唐泽还是笑着,“那就够了。” 可惜楼上的毛利先生,怕是少了一个报酬丰厚的委托咯。 ———— 唐泽的惋惜只维持到了晚饭时间。 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和柯南坐在波罗咖啡馆的吧台边,满面红光和安室透吹嘘着:“……真不知道丸传次郎突然发什么神经,前几天他找我下了委托,要我调查他妻子出轨,昨天还预约了会面,结果尾款还没支付,他突然跑去开发布会自首,我还以为这个委托白忙活了,真是个喜欢给人添乱的家伙。” “所以委托取消了?”安室透捣鼓着咕嘟冒泡的咖啡壶,给毛利小五郎捧哏着。 “是啊,不过万事都会有转机的,”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挺起胸膛,“我本来只是想试着去要点尾款,或者违约金之类的,结果丸稻子夫人把我手里所有的照片和证据都买下来了!” “爸爸……”毛利兰被他说的头痛,“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吧……” 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要不是我能力过硬,拿到了那么多照片,这钱就打水漂了。” “反正现在丸传次郎是肯定要入狱了,罪证太齐全了,集团以后就落进丸稻子夫人手里了,我的那些证据被董事会拿到,对她不利,她出了三倍的价格把东西都买下来了。” 毛利小五郎发出招牌的得意大笑,不仅让毛利兰和柯南半月眼了,唐泽也斜着眼睛蔑他。 “毛利叔叔,公开说委托人的隐私不好吧……”柯南无力地叹气。 “是丸稻子女士要我多出去讲讲的,”毛利小五郎当然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私家侦探,“反正证据在她自己手里,多一些不稳定的传言有助于压低股价,她还等着吸收更多股权呢!” 毛利兰心情复杂,想想丸传次郎,又想想美艳少妇丸稻子,一言难尽地说:“这就是大人的婚姻吗?” “有钱人是这样的,管他呢,安室,给我们来三份海鲜意面!”毛利小五郎意气风发地挥手,一副有钱了就要好好享受的架势。 唐泽端着热可可喝了一口,眼神飘忽。 搞半天他的预告信这么及时的吗? 但凡晚一天,丸传次郎就要被穿糖葫芦了…… 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呢,死神们。 柯南收回半月眼,用食指和拇指顶住下巴。 丸传次郎的突然自首,怎么想都是非常奇怪的事,他做坏事做了几十年,年过五十反倒一夜悔悟了…… 会和那个预告函有关吗? 预告函上,自称“心之怪盗团”的团体说今天就会让丸传次郎付出代价,丸传次郎今天竟然真的对公众道歉认罪了。 威逼?私刑? 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坐在另一边唐泽呛了一口热可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十七章 这次没得救了 “唐泽同学!”铃木园子表情夸张地扑到唐泽的课桌前,“你的脸怎么了!” 唐泽一愣神,见她直接上手想摸自己的创口贴,赶紧后仰躲开:“一点小划伤罢了。” 铃木园子痛心疾首,心思完全写在脸上,细细读来就是“居然有人舍得伤害这样的脸”。 好真实的颜狗。 毛利兰拽住又在发作的闺蜜,尴尬地笑着:“啊,园子没有冒犯的意思……昨晚上多谢你了,唐泽同学。” 兴致极高的毛利小五郎硬是在咖啡馆里灌了不少罐啤酒,喝到咖啡馆打烊的时候已经走不出直线了。 虽然毛利兰实际的武力属于力速双A弱女子,但一个高中男生,一个成年人,让女孩子去处理喝成烂泥的醉汉实在有失风度。 于是安室透和唐泽合力把毛利小五郎架上了三楼,安室透下班走人,唐泽还留下来帮毛利兰煮了热水和解酒茶。 不全是想刷好感度的原因,主要是有长期酗酒史的唐泽做起这套动作太熟练,行云流水一套连招,毛利兰和柯南还没反应过来,毛利小五郎就被拾掇完,平展展地放在了沙发上。 现在唐泽在毛利兰这里的声望,从“好脾气的新同学”上升到了“温柔的好人邻居”级别。 “小事,毛利先生今早还好吗?” “感谢你的解酒茶,爸爸他神清气爽的。” “那就好,有帮上忙就好。” 两个人对视着笑起来,气氛友好融洽。 铃木园子一伸手,充满危机感地凑到两人中间,左右转头:“你们在说什么,才两天没见就熟悉起来了吗!不公平,小兰,你家大侦探才跑走几天,你要专一啊!” 毛利兰的笑容一下就垮下来了:“别提了……那個推理狂,打了个电话说有麻烦的案件要离开一阵子,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侦探?”唐泽好奇地歪头,“伱们在说谁?” “就是工藤新一啊,他经常上新闻的,你应该也看过。”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拍拍小兰的肩膀,“小兰的幼驯染哦!也是我们班的学生,不过你转学过来前就跑没影了,没机会见到。” “他是个名侦探啊……毛利先生也是个侦探吧?”唐泽脑子里做着人设逻辑,当前比较适合向往正义而不能的伤感少年,于是摆出给安室透展示过的忧郁表情,“真好啊……” “别聊那个推理狂啦,小兰,我们放学一起去美术馆好不好?”铃木园子既不想讨论工藤新一,又感觉唐泽情绪低落下去了,赶紧转移话题,“这几天有传闻,说米花美术馆有奇怪的事件发生呢!” “米花美术馆?他们最近在开中世纪美术展吧,我是想去看看,听说有不少名家作品,还有很多新的馆藏,但是叫爸爸陪我去,他完全不肯……”毛利兰想起毛利小五郎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 铃木园子打了个响指:“对,就是那个美术展,有深夜巡逻警卫,说看见中世纪的盔甲,会在午夜醒来,自己走路!” “咦,奇怪的事件是这种灵异事件吗?”有些怕鬼的毛利兰犹豫起来。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很符合中世纪的神秘感,正好你也想去美术馆,我们一起去吧!”铃木园子图穷匕见,一转头看向唐泽,“唐泽同学你也一起来好了,你到米花町还没怎么出来逛过吧?” 你这燕国的地图,有点短啊…… 一眼看穿铃木园子的意图,唐泽自然不会拒绝:“好啊,不过毛利同学还要去接柯南放学,不如叫上他一起去?” 就在今天,假小学生正式开启了他漫长的一年级生涯,作为半个家长的毛利兰不会让第一天上学的小朋友一个人回家的。 “那个小鬼啊……好吧。”要是不接上柯南,闺蜜就很可能放弃行程,要是变成她约唐泽两个人去逛展,性质就不太一样了,说不定会被拒绝。 要多一个熊孩子电灯泡了。铃木园子叹气。 放学后去帝丹小学接到了柯南,唐泽见到了传说中的熊孩子侦探团几人组,顺便收到柯南不愉快的偷偷斜眼。 新转学来了个帅哥,就住在他们楼下,和毛利兰朝夕相处的机会一点不比之前的工藤新一少,这让柯南的情敌雷达疯狂报警。 唐泽懒得与这个东亚醋王计较,好脾气地回以包容的笑。 变不回去的男人是这样的,看见青梅周边有帅哥他就真的很急。 园子提到美术馆后,唐泽在几小时间从记忆中翻找出了有关案件的印象。 他悄悄掏出手机挨个尝试输入凶手和死者的姓名,遗憾地发现,他们都没能触发导航APP。 也是,柯学案件除了爆炸案几乎没有随机杀人的情况,基本都是人际关系网中诞生的谋杀。 虽然死者作孽的概率远大于凶手——比如刚被唐泽中止的丸传次郎之死,但很多都是不至于造成扭曲性格的私人恩怨,偷心改造也不是万能的,只能痛打变态,管不了家长里短,突发恶疾。 顺便一提,唐泽已经往里头试了几个戏份不少的人名,你还别说,柯学世界别的不好说,殿堂真是管够。 可惜主线角色们主要是对手智斗戏,不太可能卷进命案,这让唐泽提不起干劲,不过满地都有殿堂倒是给他不少可操作空间。 多周目玩家唐泽很清楚,殿堂的诞生要素是“足以扭曲认知的强大愿望”,不论善恶。扭曲的人渣会产生殿堂,严重的心理创伤者也会产生殿堂,包括追求理想的偏执狂,也有可能产生殿堂。 这要一不小心给关键人物的执念打没了就完了,心之怪盗只是想推动剧情,调查真相,不是来毁人道心的。 “就是这里啦,米花美术馆!”铃木园子的呼喊把唐泽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个会动的盔甲就在近期出展的中世纪美术展厅里。” “园子姐姐,我们是来看展的,不是来逛鬼屋的……”站在人家门口大喊灵异传说不合适吧,柯南嘴角直抽。 铃木园子摆摆手:“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不买票。”说完很自然地拉住唐泽的胳膊,拽着他一起去排队。 唐泽抬头望着中世纪美术馆的横幅,沐浴在死神光环中,以一个沉痛的悼念心情走进这个未来的案发地点。 第十八章 这福分还小得了? 唐泽缺乏艺术细菌两辈子了,属于美术馆绝缘体。 他任由铃木园子拽着,亦步亦趋跟在专心看展的毛利兰身后,默默打开了一个“是这样啊我明白了”的笑容.exe,开始挂机。 毛利兰走在最前面,对着画和艺术品们不断惊叹,眼神闪亮,看得出她确实是喜欢这些。 唐泽琢磨,要不然回头把丸传次郎那偷出来的扇子送给她好了。 殿堂的秘宝回归现实后不会影响到真实存在的原物品,不过形态会发生一些变化,那把折扇上的题字和画作都消失了,现在是一把做工精美贵重的空白金扇。 这东西不适合挂出来,无端招惹别人疑心,唐泽又没兴趣转手,不拿来做礼物就只能放在道具栏吃灰了。 三个高中生分工明确,毛利兰看展,唐泽托管摸鱼,铃木园子看唐泽,只剩下百无聊赖的柯南背着手打着哈欠。 他干脆拿着随票附赠的参观指南阅读起来,这次的美术展将分为天空、海洋、大地、地狱四个主题展厅,印刷的彩页上,每個主题的栏目上有几件代表性展品的照片。 “园子姐姐,”柯南举起手里的宣传单,指着地狱展厅标题下的缩略图,“这个就是你说的那副盔甲吗?” 举高了纸张后,他的视线朝下一瞄,在页面边缘的豆腐块看见了“……很遗憾地告知各位,米花美术馆将在下月正式关闭,感谢大家多年以来的支持……”的文字。 “啊,在地狱展厅啊,一听就是很有氛围的地方。”铃木园子弯下腰细看,眼睛一亮,立马扯住站在展柜前的毛利兰,“小兰,我们先去这个厅吧,等会儿再陪你继续逛好不好!” 她来美术馆的目的,是想制造让唐泽陪她逛鬼屋的气氛啊,这个效果就好像拉着异性看恐怖电影一样,随便就可以近距离接触起来,必须趁热打铁! 毛利兰看看铃木园子期待的眼神,又瞄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唐泽,明白她怕是又有什么“撩汉小妙招”想要使用。 深刻明白园子性格的毛利兰只能成全她,四个人跟着箭头指引穿越中间的走廊到另一边的厅里。 本来还没放弃打断案件的唐泽看着大家转向地狱展厅的步伐,略感不妙。 他的设想是等漫画的几个人物亮完相,他跟上死者或者凶手就好,心理上不能阻断,那就物理上阻断嘛。 不知道是不是毛利小五郎被换成了他和铃木园子的原因,事情发生了一点偏转,原本应该轮番登场的案件相关人员并没有出现。 那看来真的回天乏术,那个藐视艺术的资本家,恐怕已经被挂路灯,啊不是挂墙上了…… 走廊尽头没有开灯,标着地狱展厅的门廊后黑洞洞的,联想到行走的盔甲传说,毛利兰有点犯怵,忍不住伸手牵住柯南。 小手被小兰一抓,刚刚警觉的柯南马上小脸一红,啥也说不出来了。 “没有开灯,是故障了吗,还是地狱主题故意关的?”铃木园子其实还好,但她还是借题发挥,把唐泽整个胳膊拉过去抱紧,“好黑啊!” 我就知道,算盘珠子都崩人脸上了。被扯住的唐泽无言摇头,但想到马上会遇到的场景,他怜悯地没有把手抽出来。 装就装会儿吧,接下来就真要吓死了。 “哇,好大的一副作品。”走廊透进来的光让毛利兰隐约看清了厅里的布置,一扭头,她就注意到墙上的巨幅油画,她低头贴近油画下的展品说明,“这幅画叫《天谴》。” “《天谴》,”唐泽站在画框中央仰起头,画面上描绘着恶魔被长剑刺穿在岩石上,而斩魔的骑士深深垂着头,在泥沼般的血池里跋涉,“很有压迫感的画,真像地狱的场景啊……” 说完唐泽吸气,耳朵捕捉到了水滴规律的“滴嗒”声,他做好心理准备,扭头朝身后看去。 一个嘴巴大张,表情狰狞的男人,被双手的骑士大剑刺穿咽喉,双脚离地地钉在墙上,喷溅的血液污染了他的浅色西装,血流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在他的脚下汇成一片血泊,流到走道中央的红地毯上,仿佛汇入血海的河流。 这是很具冲击力的尸体,哪怕做足准备的唐泽也看愣了一下,然后他将两个女孩朝自己身后一拦,又把柯南推到腿后:“后退!小心!” 疑惑的女高中生转过头。 “啊啊啊——”两道尖细的女高音,一左一右,在唐泽耳边炸响。 尖叫声虽迟但到,失策了。 唐泽给她们俩叫得脑袋嗡嗡的,又不能伸手去捂耳朵,还得绷住震惊凝重的表情,十分痛苦。 “怎么了,什么情况!”高分贝的女声尖叫二重奏在人流量不大的馆内回荡,很快引来了警卫工作人员和游客。 在柯南侦探本能发作出来控场前,唐泽先一步拦在门口:“不要靠近,快去开灯。报警,这里有一具尸体!” 警卫和工作人员愣了片刻马上照做,游客们小声惊叫,骚动起来。 脸色沉重的唐泽看向人群,准备等凶手粉墨登台,结果视野先捕捉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游客,不由一呆。 那人站在游客的最外层,头上是一顶针织帽,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身后,正定定看向无光的内厅。 发现唐泽扫视的视线,那个人不着痕迹地退到别的游客身后,很快从转角离开了。 虽然没能看清脸,看不见眼睛颜色,但针织帽长头发是与金发黑皮一样明显的外貌特征。 这难道是赤井秀一? 不,应该叫他“黑麦威士忌”,在卧底身份暴露后,赤井秀一就剪掉了那头显眼的长发。 难道他现在还没有暴露吗?唐泽脑中有些混乱,这个缝合世界到底蝴蝶了多少东西啊?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也没能让唐泽转回关注,他回想方才赤井秀一躲避他的行为,又想起昨天安室透阴云罩顶搓盘子的画面。 ……难怪他一副要把盘子搓起火的样子,所以他的另一个跟踪者,是黑麦威士忌? 唐泽嘴角抽搐,两大卧底伺候我一个人,这福分还小得了吗? 第十九章 扎歪了定番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抵达展厅时,拉好隔离带的现场已经清出,几个警员绕着尸体比比划划,商量怎么把被刺在墙上的死者挪下来。 唐泽抬头看着死者,默不作声。 “唐泽同学,你没事吗?”反应过来唐泽是个外地人,没经历过什么命案现场,毛利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担心他被死状惨烈的尸体搞出心理阴影。 “嗯?”唐泽回过神,“哦没事,就是感觉,凶手还挺厉害的。” “啊?”毛利兰一怔。 “那是一把艺术品展示剑吧?”唐泽指了指插在那的双手大剑,“没有那么锋利,而且是把沉重的铁剑,凶手拿着剑把这么胖的大叔举起来钉在墙上,好大的力气……” 柯南听的嘴角抽了下,考虑到现在的身份没有吐槽他。 重点是这个吗? 唐泽瞥了一眼柯南,要不然呢? 他暗暗看向被警员们问询着的美术馆员工们,长眉长须的馆长正镇定自若地做着回答。 总不能现在回头指着人说,凶手就是他吧,那不是在推理小说第一页写答案砸场子吗? 而且他是真觉得凶手很厉害。他当年看漫画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对着实物更是忍不住佩服,胡须一把的老爷子,能挥动铁剑就算身体倍儿棒了,他居然能穿着盔甲把一個大活人单手举起,然后还扎墙上…… 柯学世界的犯人们,真是天赋异禀。 “是这几位发现的尸体对吗?”胖墩墩的警探拿着记录本走近,看清几人的样子就是一愣,“这不是毛利老弟的女儿吗……” 好像还是工藤老弟的同学吧……一个女高中生,命案现场都快见熟了…… 毛利兰苦笑:“目暮警部,又见面了。” 她也不想的,谁希望逛个展都能遇上命案呢。 她熟练地报告起发现尸体的过程,唐泽打量完知名警官,就继续回头看着警员们搬好两架梯子,把拍好照的死者卸下来。 柯南见唐泽看向别处,凑过去小声问:“你在看什么?” 一个小孩子说话又不叫人又不说敬语的,真是装都不装一下,柯南这个演技水平,他的马甲真的能在两大卧底那走一个回合吗? 唐泽腹诽了一会儿,准备给侦探加加速,刚想说话他低头目测距离,干脆直接蹲了下来:“你看悬挂尸体的那面墙上,那里贴着好几个展品标签,但是一幅画都没有,还有死者的右手里,是不是捏着什么东西?” “是哦,好奇怪,好像给尸体留好了位置一样……”紧紧跟在唐泽身后的铃木园子也点头。 柯南眯起眼进入思索状态,背后的目暮警部已经发现了正对尸体的那个监控摄像头,正在叫人去调监控视频。 唐泽琢磨了一下,觉得暂时该给的线索也都给齐了,接下来就等监控视频端上来就再喂柯南点线索。 加油啊,小侦探。 话说这个案子,难得属于没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破的案,但是今天在场的变成四个高中生了,麻醉针登场概率up。 按扎针顺位排序,当毛利小五郎不在场的候,第二顺位挨针人就该是铃木园子。 唐泽看看身侧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的园子。 感觉可以操作一下…… 半小时后。 “长官,在洼田的柜子里找到了这个!” 警员走进展厅,解开手中用布包紧的物体,正是监控中被死者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的头盔。 目暮警部皱眉盯紧紧张不已美术馆职员:“死者手里的纸条写着你的名字,凶器也在你那里找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洼田看着警员们隐隐朝他包围过来,手足无措:“不是我杀的人,我是清白的!” “伱私下贩卖展品的事已经被死者发现,他手机里有要求你为此支付巨额赔偿的邮件,动机也非常充分了。”目暮警部示意下属上前扣人,“有什么问题去警署说吧。” “我……”百口莫辩的洼田冷汗都出来了,无助地左右张望。 他确实不是凶手,柯南眉头紧锁,不行,不能再等了,再不指出问题洼田就要成替罪羊了。 他翻过手腕,打开手表表盘。 抱臂围观全场的唐泽:…… 这个世界的刑侦过程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怎么搞得好像进了局子就定罪了一样,不是你杀的人你慌什么啊,有问题你去警局再辩不就行了? 柯南自然接收不到唐泽无声的吐槽,他思考着应该让谁去完成推理。 等的无聊的小兰跑去展厅的另一边看画了,位置合适的熟人,只有园子和唐泽。 其实全程观察敏锐,提供了许多线索的唐泽是更好的选择……奈何这个新同学刚认识没几天,他不太熟悉对方的性格和语气,模仿起来容易出纰漏。 这样想着,柯南把准星指向托腮等待凶手被抓捕的铃木园子。 他按下按钮,麻醉针急射而出。 却没想到,唐泽摇了摇头,似乎想上前阻止警察们的抓捕。 柯南瞪大了眼睛。糟了,他们俩站太近了! 果然,随着唐泽上前一步,原本该命中铃木园子后颈的针,扎中了唐泽的胳膊。 唐泽动作一顿,重心不稳地后撤了两步,跌坐在了警员们拿来搬尸体的梯子上,垂下头不动了。 扎错人了! 柯南咬牙,只能将计就计,躲进梯子后面,拿出蝴蝶结变声器,拨动滚轮调节成唐泽的声音。 “唐泽同学?”发现身边的人突然坐倒,铃木园子转头看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铃木同学,我只是想坐下好好思考疑点。”唐泽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止住了铃木园子走上前查看的脚步,“现在就确定犯人,还为时过早呢,目暮警部。” “哦?”疑惑的目暮警官转过身看着莫名其妙坐下了的唐泽,脑中闪过好几个高中生侦探的脸,眼神逐渐亮起,“你有什么看法吗,这位同学。” 他脑中闪过好几个高中生侦探的脸,心情振奋。 莫非,东京又要多一位优秀的高中生侦探了吗,刚才勘察现场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苗子啊! 早已习惯了各路外置大脑对凶案现场指手画脚的目暮警部熟练地放弃了思考。 第二十章 沉睡的唐泽昭,但没完全沉睡 唐泽低垂头颅,棕色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完全挡住了脸,让站在面前的人都没办法看清表情。 铃木园子扯住注意到这边动静走过来的毛利兰,压抑着声音兴奋嘀咕:“他是不是在模仿你爸爸,就那个,‘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你看唐泽同学这个样子好有氛围,‘沉睡的唐泽昭’……很帅啊!” “园子……”毛利兰一把反手按住铃木园子掏手机想拍照的手,把躁动的颜狗同学控制住。 蹲在唐泽昭背后的柯南开始讲述起案件的疑点。 “凶手为了模仿画作《天谴》里的场景,特意在这幅画对面杀死了死者,而且提前挪开了这个位置的其他展品,再加上监控视频中凶手一直身着出展的盔甲,这些是大家确定凶手熟悉美术馆、是工作人员之一的原因。 “那如此熟悉现场的凶手,为什么选择在监控的范围内行凶呢?他就在此工作,多的是机会在监控死角动手,或者临时遮盖住对应的摄像头。” 目暮警部摸着下巴试着回答:“是因为凶手觉得他穿戴着盔甲,暴露在监控里也无所谓?” “我认为,这是为了坐实死者真中老板捏在手里的纸张是他的遗书,也就是说这段影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目暮警官,您可以仔细对光观察一下这张纸条,在‘洼田’的字迹上,是否有很多奇怪的划痕?” 目暮警部照着他的说法拿起证物袋查看,点头道:“确实,字上有很多横向的划痕……难道说!” “是的,这恐怕才是死者生前真正留下的笔迹。他当时并不是在写下名字,而是拿起笔想要划掉这個名字!” 目暮警部拿出另一只证物袋,看着袋里的圆珠笔:“可是,我们发现的这支笔,线条粗细、笔迹颜色都对的上号,虽然对比鉴定还没有去做,初步判断,就是这支笔写下的字没错。” “确实,写下这行字的,大概率就是这支笔。” “可你刚刚还说……” “但不是死者最后抓到的那只,死者拿起来的,是一支写不出字的笔!”柯南探出一点脑袋观察场内众人的位置,缩回去接着说,“柯南找到笔的时候,它的笔芯是收起的状态,死者丢开它的时候不太可能专门把笔芯按回去,而监控里,凶手直到离开都没有碰过笔,再之后,就是我们几个人进门,美术馆的工作人员是在警方到来后,才再次被召集到内厅。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警察到来后,才趁乱换掉了地上的笔,那就代表着……那支写不出字的笔,现在还在他身上!” 柯南从两级梯子的间隙伸出小短手,想托住唐泽的右手,指向长髯的老人,也是此地的馆长落合馆长。 他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柯南一愣,心中一惊,他抬起头,却看见本该沉沉睡着的唐泽正扶住梯子的侧面,正在起身。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完蛋! 柯南几乎是下意识地先离开了梯子,躲到一个展柜后面,否则等唐泽站起来,缩在他背后的柯南就要直接被露出来了。 然而唐泽并没有发出疑问,也没有茫然无措,而是径直朝落合馆长走去。 他一伸手,隔着手帕从落合馆长的西装口袋中抽出了一支与证物完全一样的笔。 “都来不及把笔芯按出来,凶手当时一定非常匆忙,大概是来不及把笔擦拭干净的。”唐泽顺畅地继续柯南的推理,“你说,我能不能在这支笔上发现真中老板的指纹呢?” 全场人看向落合馆长,脸上全都带着震惊的表情。 除了柯南,他震惊的表情是对着唐泽的。 “……你说的完全正确,孩子。”落合馆长拄着拐杖,神态惆怅又释然。 方才包围着洼田的警员全都转头走向了他,目暮警部皱眉接过唐泽递过去的笔,在本子上一画,正如唐泽推理的那般,什么都没写出来。 那张纸不是死者的遗书,而是事先写着洼田名字,用来让洼田顶罪的布置! “请问你在案发时间正在哪,有不在场证明吗?”嘴上这么问,目暮警部事实上已经在示意下属准备好手铐了。 “我正穿这个骑士的铠甲,站在这里,等待真中老板赴约。”计策被道破的落合馆长没进行任何狡辩,他只是背着手,看向那幅巨大的《天谴》,“等待将这个恶魔如这幅画一般,刺穿在此。” “为了完成这个创作,我提前练习了很久,包括路线,摄像头的角度,真中老板可能的反应,我都进行了考量。” “所以那个盔甲走动的传闻,就是伱正在做杀人练习。”目暮警部恍然大悟。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见凶手站在原地竹筒倒豆子一样陈述,唐泽还是大感不解。 你们柯学世界的凶手,也有点太讲武德了吧。 不过接戏还是要接的,唐泽捧场地问:“因为他要关闭这个美术馆,将它改建成餐厅是吗?选择诬陷洼田,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偷偷贩卖展品,完全不尊重艺术?” “没错,从这个美术馆落成的那天,我就是这里的馆长,每一件展品就像我的每一个孩子,我不能容忍他们。”落合馆长用怀念的炽热眼神环视着四周的一切。 “可惜你并不是什么斩杀恶魔的正义骑士,你只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你被逮捕了。”目暮警部皱眉挥手,两个警员上前铐住落合馆长。 “斩杀恶魔的骑士,自身也已经被鲜血污染,泥足深陷,这才是《天谴》的意思。”落合馆长没有反抗,只是对上了唐泽平静的视线,“所以我的所有计划,才会落入孩子们的眼睛,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唐泽心知肚明这个老人是在说案子是他和柯南合力破的,可惜除了他和柯南本人,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这个“们”字。 想到这唐泽回头瞥了一眼僵在角落,手脚都不知道朝哪放的柯南。 柯南的冷汗快比被诬陷的洼田出的还多了。 这么看来,唐泽之前也和他一样,心里锁定了凶手就是落合馆长,他被扎的时候上前的那一步,应该就是想指明真相…… 早知道就不用麻醉针了,完蛋了,唐泽只要说出刚才的情况,小兰她肯定…… 但唐泽只是瞥完一眼,就没再理会动弹不得的柯南,而是走到目暮警部身边问:“这个案子行凶手法复杂,现场又很震撼,还关系到最近的灵异传闻,肯定会被大肆报道,拜托您能不能隐去我的名字,不要向记者们透露?” “为什么?”目暮警部目露惊异,“你叫唐泽对吧?唐泽老弟,你的推理很精彩,这个案子见报后大家只会赞赏你的才华的,你很适合侦探这个角色,这次也应该郑重感谢你对警方的协助,我们会向记者表达清楚的。” 工藤老弟突然不见人影,不容易来了个新的外置大脑,这个新老弟却好像有点想跑的样子,他得劝劝。 唐泽面露难色,凑近了目暮警部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话。 只见目暮警部表情很丰富得先是疑惑,又是震惊,上下看了唐泽几次,才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了,好吧,那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会交代大家不要透露你的名字的。” 明明濒临身份暴露,柯南还是忍不住琢磨着刚刚唐泽悄悄和目暮警部说了什么,他也想听。 不过看见唐泽眯着眼睛,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近,柯南顾不上好奇心,反射性地不断后退,直到像被钉在解剖台上的青蛙一样,手脚发软地贴在背后的墙上。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刚被抬走的死者一样,就要被人一剑钉在这了。 第二十一章 扒马刀法 唐泽俯身弯腰,平视着冷汗涔涔的小学生。 唐泽心道,柯南这个样子还蛮好笑的,张着嘴瞪着眼一动不动的,像个被吓呆住的仓鼠。 他挨了一记麻醉针当然不是意外,是借着园子离得近,刻意碰瓷的。 按他之前的推测,红方主要人物都是可以触发coop的,柯南这么大个主角唐泽没道理不来试试,奈何唐泽昭这個身份略显尴尬。 他转学的那天,正好是工藤新一缺勤的开始,他们俩没以同学的身份碰过面,而且唐泽被组织包围的现状也不适合和柯南慢慢混熟,现在的柯南是个敢爬进琴酒保时捷贴窃听器的莽夫,容易出乱子。 唐泽就寻思,既然触发coop的条件是约定、交易、契约这些关键词,那抓住把柄,也算是一种交易吧? 柯南最大的把柄,就是这个红方人人皆知的马甲问题了。 今天风和日丽,是个扒马的好日子,杀人案来的不早不晚,时机刚好,于是唐泽就趁机碰了个瓷。 “看来,你是个有秘密的小朋友呢,柯南君。”唐泽背对着众人,做了个不太善良的阴险表情,盯得柯南又冒了波冷汗,才微笑着站直。 “毛利同学!”唐泽抬高音量喊了一声。 “不,等等……!”柯南惊得扑出一步想拦住唐泽继续说下去,但还没唐泽腰高的他只能够到唐泽的胳膊肘。 “怎么了?”毛利兰困惑地看过来。 不要啊!柯南紧紧抓着唐泽的小臂,徒劳地吊在那蹬腿,心中悲鸣。 “这个小朋友可以借我一会儿吗?”唐泽挂在身上的柯南,双手托腮把他举到胸前,“他今天可是给案子帮了大忙,很能干呢,我答应他要请他去吃蛋糕。” “是不是这个孩子闹你了?不用这么客气。”毛利兰看看呆愣愣的柯南,不太好意思。 “没有没有,他今天找到了很关键的证据,立了大功,是个很厉害的小侦探了,对吧?”唐泽把心情大起大落有点宕机的柯南放下来,微笑着拍了拍这颗圆溜溜的头。 被唐泽一拍的柯南眨眨眼,系统重启成功,赶紧用小孩子的语气大喊:“对!我想吃蛋糕,哥哥带我去吃蛋糕!” 柯南暗自松口气,只要别被小兰发现,怎样都好。 唐泽并不认识工藤新一,就算觉得他行为异常,兴许也不会联想到他真正身份……吧…… 毕竟是大人变小这么违背常识的事…… 升起一丝侥幸的柯南在心里考虑着。 ———— 对唐泽这个做事体贴,脾气又很好的新邻居,毛利兰没什么戒心,反而担心胡闹的熊孩子闹腾出麻烦。 在嘱咐了柯南几句后,她就放任唐泽领走了假小学生。 美术馆的正门已经被闻风而动的记者们团团围住,负责办案的目暮警官正被堵在门前接受访问,唐泽远远眺望着阵仗,决定避开正门,拉着柯南从侧面的出口离开了。 没有食言,唐泽倒是真的去商店街找了家甜品店。 “你似乎不想主动和我交流,那就我先说。”唐泽搅拌着温热的咖啡,托腮看向坐在对面死死瞪着蛋糕碟子的柯南,“既然有‘沉睡的唐泽昭’,那‘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这个名号,也是你搞出来的对吧?我之前很少在社会版面看见毛利先生的,你到他们家借宿才几天,毛利先生横空出世……” “!”柯南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下收紧,抬头对上唐泽的目光。 “看来被我说中了,这位小朋友。”唐泽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块方糖,比了个“耶”的剪刀手,“下个问题,你真的叫‘江户川柯南’,是个小学生吗?难道没人提醒过伱,你的演技真的很糟糕吗?” 柯南的马甲问题,是柯南漫画里一言难尽的槽点之一。 柯南的表现太离谱了,一年级小学生,出入命案现场如入无人之境,迫降开飞机,足球踢卫星,以至于几乎所有沾点红方的智力型角色,都会在几个回合的拉扯之后发现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连后脖颈子被扎成刺猬的毛利小五郎都反应过来了,他这马甲突出一个只防笨比。 柯南在红方根本是实名上网状态,加上他一言不合就嗑个临时解药顶着大号晃一下,搞到最后为了圆场,琴酒活活给整出了记不住死人的奇怪设定,堪称大记忆消除术。 柯南看着那颗方糖淹没在咖啡杯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逼逼:“不至于吧……” “只能骗骗粗心大意的人。”唐泽中肯地评价道,“你现在也在上学……你认真看看你同年级的小孩子们,你再看看你,聪明的小孩子,聪明的大孩子和聪明的成年人,虽然都是聪明,表现出来的样子可完全不同,让我猜猜……” 唐泽又夹住一块方糖,在柯南眼前慢悠悠地来回摆动:“你肯定没有成年,但是也不会太幼小……高中生?” 柯南惊心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手指摇动,还挺好玩的,像猫一样。 唐泽把这颗方糖也扔在了咖啡杯里,直直坠落的方块砸起了一点水花,柯南看着洁白的糖缓缓融化沉没,总觉得它在隐喻自己现在脆弱的伪装。 “高中生,侦探,东京的高中生侦探……”唐泽又捏住一颗方糖悬在杯子上,侧头做出思考的样子,慢慢说道,“嗯,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最近行踪成谜的东京高中生侦探——” 轻轻的“噗通”声,唐泽手指一松,这块方糖也掉进了咖啡。 柯南缓缓朝后挪着,把背贴在座椅的椅背上,不知道是想远离说着可怕台词的唐泽,还是想给自己一点物理上的支撑。 点到即止,唐泽把已经到嘴边的名字重新咽回去,没有再继续自己的逻辑链说明。 他眨眨右眼,端起被他放糖放得甜滋滋的咖啡喝一口。 他重新放下瓷杯时,杯底与底盘撞出了清脆的“啪嗒”声,像是棋子重重敲在棋盘上。 “Checkmate.”唐泽总结道。 第二十二章 柯南,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毛利同学知道吧 装完杯的唐泽心情不错,就着柯南凝重的表情喝起了咖啡。 真不错,终于喝到咖啡了。 一个寄宿在咖啡馆的人,住了这么些天一杯咖啡都没喝到,这真的河狸吗?安室透用“小孩子少喝咖啡好好睡觉”为理由,只肯给他做热可可。 哼,无所谓,不给他做他自己出来喝! 唐泽的愉快恰咖在柯南眼中,就成了颇具反派色彩的气定神闲,这让他皱紧了眉头,露出了更不符合现在年龄的表情:“这种无稽之谈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 “确实,以上全部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没有证据。不过我想,一定有人对我的这个猜测有兴趣吧?”唐泽说着险恶的台词,像個在对正义主角威逼利诱的反派,手则伸向柯南面前一口也没动过的黑森林蛋糕,“你不吃吗?那给我吧。” 柯南暗自咬牙。一听唐泽的意思,他就是在说小兰…… 可恶,回去立刻给博士打电话,严厉谴责他的品控不严! 锅自然不是黑科技发明家阿笠博士的,唐泽可不是随便碰瓷的,他是有备而来,在自己的四次元口袋里翻找许久,找到了几个皮质的臂环——或许是新岛真前辈的装备吧,此刻唐泽右手的上臂,校服外套下头,严严实实戴着一溜排六个臂环,活生生组成了一块皮甲。 没办法,唐泽实在不想挑战百试百灵的麻醉针,整部柯南只有辣个银发干部能吃一发麻醉而不倒,他自认没这个彪悍的参数,还是老老实实叠甲吧。 为裸露的后脖颈子准备的麻醉针,果然未能击穿他的装甲,唐泽从最开始就没晕过。 “谁说我不吃!”带着些赌气的意思,柯南按住面前的蛋糕,拿起叉子挖掉一个角塞进嘴里,“……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事先声明,我现在这样也是发生了意外。” “不难发现。”唐泽笑眯眯地撑住下巴,“工藤新一,你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对吧?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要做什么?”柯南用锐利明亮的眼神回视着唐泽仿佛反着光芒的蓝眼睛,总觉得有坑。 ……小兰还说唐泽性格温和好相处呢,这明明就是个很恶劣的家伙啊! “我会帮你保守身份的秘密,往后也可以帮你掩饰身份,伱看起来并不像当个小孩子,我也能尽力帮你找到变回去的办法。而作为交换……”唐泽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说,“你要接受我的委托,帮我调查一个案件的真相,找到和案件相关的所有人员。” 嘴里被柔软蛋糕塞满的柯南动了两下腮帮,这倒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他一边咽下嘴中的食物一边含混地问:“什么案件?” “吃慢点,你要是喜欢可以再点一份。”看着两颊被塞得鼓囊囊的柯南,唐泽把果汁推到他手边,才指了指自己,“我的案件。” “咦?”柯南反应了几秒钟,才愕然地睁圆眼睛,听明白了唐泽的潜台词。 唐泽从通勤包里抽出一张纸,推到柯南面前:“我会整理一份我知道的全部信息交给你,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一个死局,但工藤新一的话,也许有办法找到突破口,证明我的清白。” 柯南看向那份文件。 这赫然是唐泽的「保护观察处分书」。 “对哦,小兰说你是京都人,”唐泽毫无口音的口语让柯南几乎没意识到面前这是一个关西人,“你并不是转学过来的,你是……” “过来接受缓刑的。”唐泽接过他的话,慢慢将忧郁的表情加载好,“我是重伤害罪的前科犯。” 柯南反射性地皱眉。 唐泽或许性格确实恶劣了一点,有些腹黑,但怎么看也不像会犯下暴力恶性案件的人,正相反,面对一些人的时候唐泽甚至是畏缩怯懦的,比如咖啡馆的服务员安室透。 ……这么说来,他怕的可能不是安室透,而是少年犯的监督者。连起来了,都连起来了。 逻辑理顺的柯南恍然大悟,又伸手拿过那张处分书通读了一遍。“是很奇怪,这张通知上连案件的大概性质都没有写,也没有签发检察官的个人签名……” “我被诬告了,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整个案件全程都在京都处理,现在没有审查官员的允许我根本无法离开东京的,说来可笑,其实到现在我连原告的名字都不知道,根本无法翻案。”唐泽把文件收回包里,认真地看向柯南,“但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会有办法的,对吧?” 柯南的眉头没有放松,他眼神锐利地盯着唐泽:“你的意思是说,警察,甚至检察官,都被牵扯进去了吗?” “所以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唐泽又开始释放那种心态很差他快黑化的阴暗状态,用轻柔的嗓音幽幽地说,“我是这个无可救药的系统的受害者,我只能祈祷,这个系统之外的人能拯救我了。” “……你刚才说了,会帮我打掩护的对吧。”柯南撇过头,不让唐泽看见自己面带担忧的样子,唐泽说的没错,他的演技很不好,根本掩饰不住情绪,“仔细想想,能有个住在楼下的帮手也不错,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学生太麻烦了。” 唐泽对法制明显已经失去了信任,这是已经被逼迫到边缘的危险状态,追寻正义的侦探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人在眼前坠落。 “所以你要接受我的委托么?”唐泽收回一部分马上要去报复社会似的黑化状态,用漫画镜头描述,大概叫眼睛里重新有了高光。 “……再点一个戚风蛋糕。”柯南咬住叉子,故作不满,“这个太甜了。” 唐泽笑起来,朝小小侦探伸出手:“那么,成交。”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死神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等、等一下!塔罗牌真就死神是什么意思啊?! 唐泽颤抖着想尔康手。 可惜里昂理都没理他的瞳孔地震,界面随着破裂声,啪叽拍在他面前。 【cooperation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 【阿尔卡纳死神 rank1】 【身体虽然变小,头脑依然灵活,无所不知的名侦探,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久等了,姗姗来迟的开场白! ……你问他本人?如果对这位世界主角的传奇光环没有了解,还需要特别说明,那我建议你趁早/remake,活不过三集的。】 【习得能力“气息隐藏 lv1”】 第二十三章 有良心的人要怎么和我斗! 虽然给的塔罗牌有一种钦定的感觉,虽然给的能力也很怪,但不管怎么说,唐泽这次的计划算是大获成功。 没有继续在外头耽搁,他给柯南打包了两份戚风蛋糕,姑且当作他被自己套路的赔礼,就送小侦探回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四点放的学,在美术馆被命案耽误到五点多,再不把小学生送回家要被说带坏小孩了。 “唐泽,可以这样叫你吗?”虽说这两个小时的经历坎坷跌宕,马甲随便就碎了一地的体验给了柯南不小打击,但现在走在唐泽身边,他又觉得,有个对他真身知根知底的同龄人也是不错的事。 这数日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很漫长,但距离他在游乐园遭遇黑衣人袭击,变成小孩子也没有很久。 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又得适应身份的变化,又得想办法瞒住小兰和毛利叔叔,他真的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就像唐泽说的,他的演技一点都不好,然而却不得不一直编造谎言,这让他压力倍增,却又没地方排解。 像此刻这样,能用真实的状态说话,这让柯南感到放松。 “当然可以,柯南君。”唐泽给自己新晋的大腿,啊不,协助人捧着场。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小吗?你都没有问过我。” “不用问也知道是很麻烦的情况,我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别对帮不上忙的部分好奇了,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唐泽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其实也不用问,等到无所不知的侦探同学着手调查唐泽昭的案子,他自然会发现黑衣组织的痕迹,该说的一句也跑不了,“比起这個,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跑到毛利同学家里。铃木同学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所以她和她爸爸肯定知道你小时候长相,她对伱也很熟悉,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柯南推了一下眼镜,想起阿笠博士提议的计划,没甚底气地说:“嗯……是有人建议我,我可以让毛利叔叔成为名侦探,然后等他足够有名,就可以借助他的渠道找到谋害我的那伙人……” 柯南的声音在唐泽无言又同情的眼神中越说越小。 “不行吗,这个计划?”柯南很小声地问。 唐泽高情商地说:“富有想象力,是个会有人愿意掏钱听的故事。” 被这样暗暗阴阳了一句,柯南终于有唐泽是个京都人的实感了。他尴尬地挠挠鬓角:“还是有可行性的吧?就像今天这样……啊今天是失误,但我成功让毛利叔叔破了几个案子了,已经开始有一定名气了。” 唐泽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右胳膊:“你如果坚持想尝试这个方法,我也没有立场反对。不过下次,你要是想让我配合就直接说,我可不想冷不丁挨一针麻醉剂。” “啊哈哈哈……”干笑几声,柯南觉得唐泽现在脑子里转悠的想法铁定不太礼貌,于是转移话题道,“毛利叔叔成了名侦探对你也是好事吧?你的案子也是需要有渠道调查的。” “难说。”唐泽委婉地表明了态度,“非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我不用出面倒是个好事。我的身份很尴尬,如果我以出风头的方法参与进案件,幕后黑手是不会放任的。高调对我来说很危险,而且我还是个少年犯,这点一旦暴露,媒体也会穷追猛打……” 柯南想起之前在美术馆,唐泽凑到目暮警官身边,希望他不要对外提起的场景,了然点头。 天边落日映射得云层一片火红,黄昏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让柯南想起自己被毛利兰牵着,走向她家的那天。 当时的他是什么心情呢? “不要太悲观,唐泽。”柯南抬高手,只能够到唐泽的胳膊肘,还是安抚般拍了拍他,“还活着就有希望,处境再糟糕,也不要放弃啊。” 唐泽低下头看看这个努力想表达同病相怜心态的小朋友,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回应。 此刻唐泽心里却是在想,走快点吧,赶快送他回去,这小破孩子没有一点保密意识,鬼知道他背后啥时候又刷新赤井秀一或者安室透了,要捂住你脆弱的马甲啊柯南同学。 完全没对上电波的两个人,以相谈甚欢的状态走在橘红的夕阳里,气氛和谐。 ———— 晚回家的唐泽走进咖啡馆,还没放下包就被监护人拉住,转了一圈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安室先生……”唐泽哭笑不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只是放学被同学约去了美术馆,不会遇到袭击的。” 确认唐泽没有添新伤的安室透放过被盘了一圈的高中生,走回吧台里:“然后就遇上了命案?” 唐泽无辜地摊手,:“是啊,我们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被警方留下来协助办案了,所以才回来晚了,真的没遇上其他麻烦。” 安室透想起这事,更觉头痛:“你不会,是觉得毛利先生那样的侦探很酷,也想当个侦探过过瘾吧?” 消息渠道四通八达的情报人员安室透,自然是知道唐泽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真正角色的,警方基本被凶手的障眼法糊弄住了,正要抓捕被污蔑的替罪羊,而一旦真凶离开了现场,他就可以处理掉藏在身上的笔,想再找到证据锁定凶手就很困难了。 作为降谷零的他,看见深受诬告折磨的唐泽,选择了替他人洗清冤罪,成为那个拉别人一把的角色,他是非常欣慰的。 唐泽表现出的对司法的失望,没有被催化成冷漠和戾气,淋过雨,甚至现在仍在瓢泼大雨里的他,愿意为其他人撑伞,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 但另一方面,安室透也知道,唐泽处境危险。 如果他像那些侦探一样,在媒体上抛头露面,为了阻止唐泽受到更多关注,导致计划发生变故,组织会选择什么样的处理方法,安室透也拿不准。 “不可能吧?侦探什么的。”唐泽揣摩了一会儿,觉得他这番话还是降谷零的成分更多,遂道,“我的身份不适合曝光,到时候让民众知道,案件的关键线索是一个罪犯提供的,那他们反而会质疑结论的正确性……我只是想帮忙,并不是想添乱,放心吧安室先生,我已经拜托过办案的警官不要透露了。” 就他身上这个冤案,那简直是一把尖刀,专捅有良心的红方人士,像有buff一样,只要往脑袋上一贴,唐泽就能站在道德高地随地大小便。 安室透就像几分钟前的柯南那样,也被一口噎住,只好也伸手安抚性地拍拍唐泽的肩膀。 真是好使。唐泽感叹,并良心丝毫不痛,表示下次还敢。 等他以“不让其他人遭受和我一样的苦难”这种理由,多参与几次案件,那他的人设就会无懈可击。 一个被暴力伤害到自闭,对社会失去信任的少年,却能出于朴素的正义感和强大的同理心,向每个和自己一样不幸的人伸手,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圣人! 第二十四章 柯南:唐泽救我! 晚上,坐在床边的唐泽拿着写满名字的手帐本,把“江户川柯南”划掉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自己行为像个正拿着名单挨个杀人的杀手。 好怪,但还挺带感。唐泽拿着本子摆了会儿造型,才把它塞进了道具栏。 这种写满剧透的东西可不能放在外面,万一给安室透找到,翻开一看,哇!降谷零!那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第二個coop了,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柯南鬼鬼祟祟给个气息隐藏,”唐泽抱起棉被把自己裹住,嘴里嘟嘟囔囔,“总比没有好,这个技能或许可以拿来速攻殿堂,也蛮好的。” 把自己团一团裹好,唐泽闭眼飞快坠入梦境,在蓝汪汪的酒吧里醒来。 “欢迎光临。”里昂照例站在吧台里擦着杯子,今天的区别是比之前稍稍热情一点,好歹朝唐泽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熟悉起来以后里昂都是保持爱理不理的损友状的,很少再像头一天那样客气。 “你今天态度挺好的啊,有什么好事吗?”唐泽熟门熟路地坐好,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同之处,“嗯?上新了!” 原本里昂身后的酒柜只有几瓶波本威士忌,虽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拿了还会刷,但始终只有那么几瓶摆在那里,现在,架子的第一排又多了几个瓶子,唐泽不需要认真看标牌,也知道那是什么酒。 黑麦威士忌! 只有可能是这个酒,虽然没有正式打照面,今天唐泽还是远远看到了一眼赤井秀一,没想到这样也算点亮成就,这让他有点惊喜。 “只要见到人就算吗?不认识也没关系?”唐泽拿起一杯里昂倒来的黑麦威士忌,抿了一口,“那还挺不错啊……” 有别于醇厚的波本威士忌,浓郁到有些呛喉的黑麦威士忌让唐泽感觉很合适新鲜。不知道酒多了以后里昂能不能调鸡尾酒…… 如果点亮酒厂菜单要求这么宽泛,那他就有点想法了!要知道好些个酒厂代号成员都死的飞快,留给他打卡的时间并不长。 “毕竟彩蛋设计得太难就失去乐趣了。”里昂耸肩,也开始给自己倒酒。 “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果然是赤井秀一,他还去黑麦威士忌,那看来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唐泽拿着杯子晃悠,思绪开始发散,“不知道赤井秀一会吐出来什么能力啊……” 嗨呀,这万一要是直接给了个狙击,那多不好意思啊! 唐泽美滋滋地规划起新的套路计划,梦里还真是啥都有! ———— 第二天的唐泽是含笑醒来的。 幸亏安室透没在他屋里装监控,否则光今天他这个脸带红光,笑容诡异的醒来姿势,就足够安室透把唐泽拖去心疗科做检查,怪变态的。 养成良好习惯的唐泽起床前先拿起了手机,看日历。 很好,休息日。 这做一休一的高中生涯,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唐泽懒洋洋地抱住被子,翻身准备再睡会儿回笼觉。 道理他都明白,他的意识在酒吧里,身体还是得到了充分休息的,但是精神上总有一种没睡多久的空虚感,他觉得该纯粹地再睡一会儿,否则总感觉通宵了。 刚闭上眼,手机传来叮叮咚咚的提示音,有新邮件。 “嗯?”唐泽睁开一只眼,瞟向手机,对这串音效感到陌生。 谁让他到了东京后加过的联系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少有互发信息的时候。唐泽把枕头边的手机再次摁亮。 “救命!!!速来!!!”点开邮件,连串的感叹号就吵到了唐泽眼睛,他一看收件人,“江户川柯南”。 “天哪……”唐泽一手盖住眼睛,莫名觉得亏。 他们是不是昨天刚达成交易来着?怎么连个铺垫都不给,第二天就要上岗工作了呢?真是没有一个技能,是白拿的…… 内心吐槽归吐槽,唐泽还是老老实实起床换衣服去了。 既然没有写地点,那柯南说的就是楼上的事务所,显然他是不可能在事务所出啥事的,所以大概是需要他帮忙救场。 唐泽认命的把那把来自丸传次郎的金扇取出来,拿盒子装好,抱着它作为借口和榎本梓说了声要去楼上送点谢礼,就离开咖啡馆,朝楼上走去。 毛利侦探事务所在二楼,毛利父女和柯南则住在三楼的民居,此时时间还很早,事务所并没有营业,楼梯间里站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正犹犹豫豫地提着包站在事务所的门口。 唐泽顺着楼梯间朝上望,就看见柯南站在二楼和三楼中间的阶梯上,鬼鬼祟祟地扒着扶手露出一只眼睛,表情僵硬地盯着女孩不动,直到看到唐泽出现在楼下,才终于放心了似的跑下来。 “拜托你想办法把她引走,”柯南靠近唐泽低声说,语气很急切,充满“救我狗命”的急迫感,“再过十几分钟,毛利大叔就要下来开门了!” 转过头,柯南又灿烂一笑,用孩子的天真口吻对女生说:“大姐姐,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哥哥!他很厉害的,和新一哥哥一样厉害哦,也是新一哥哥的好朋友!他一定知道在哪能找到的!” 本就徘徊不定该不该进事务所的女孩闻言眼前一亮,她小步跑下楼梯,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唐泽:“这就是我想要找的人,工藤新一……你认识工藤新一,对吗?” “对,我们是同班同学,请问你找工藤他是想……?”唐泽接过那张照片,照片里是穿着帝丹校服的工藤新一走在放学的人流中,用略感惊讶的表情看着镜头,似乎是惊诧于被人抓拍。 唐泽挑眉,立刻有了联想,他感觉他知道这是哪个案子了……想着想着,他瞄了眼如临大敌死死盯着女生的柯南,明白他求助的理由了。 “我正在找他,他突然间失踪了,联系不上人,也没到学校上课,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女孩子紧张地用手指捏着百褶裙的裙边,低头不敢看唐泽。“我想见他一面,我、我是他的恋人!” 第二十五章 可惜,看不见一脚一个防盗门了 唐泽接过女孩手里的照片,拿眼角瞄了下频频朝楼上张望的柯南。 “我不是,我没有!”柯南瞪大眼睛做着嘴型。 唐泽还是用谴责渣男的目光看了他几秒,等到柯南急的额角冒汗才不再逗他,朝楼下摆摆手:“我好像没听他提起过自己谈恋爱了呢……你先到楼下店里坐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对了,柯南,这个。” 唐泽把怀里装在礼物盒中的扇子递过去,指指事务所:“这个礼物你帮我转交给毛利小姐吧,今天还要陪你去买书呢,送完东西店里见。” 柯南听懂他的暗示,眼前一亮,接过唐泽的盒子大声应了句“好!”,抱着盒子逃也似的跑上去了。 唐泽面带微笑,绅士地示意女士先请,跟在女孩子身后走下楼梯。 听见这個姑娘自称工藤新一的女友,唐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名叫赤木英雄的足球运动员的弟弟遭遇了绑架案,犯人威胁赤木英雄要求他踢假球,输掉接下来的比赛,如果他们报警或者找侦探帮忙,就直接撕票。 不敢惊动犯人,但又想找到人帮忙救出孩子,这个女孩于是拿着工藤新一的照片,自称他的女友,到他经常去的地方找人,试图让工藤新一得知消息联系她,这样就有办法向他求助。 在冥冥天意的作用中,她一下就捅到了要害,直接点爆了好些天见不到人内心暗自焦躁的毛利兰,醋意迸发的毛利兰为了追杀,哦不,寻找工藤新一,还表演了一出一脚连门带框踢爆防盗门的绝学。 又没出人命,除了倒霉的门,别的也没受到伤害,要不是柯南找过来帮忙,唐泽还挺期待这出好戏的。 两个人在咖啡馆外的桌椅上坐下,唐泽一边等柯南下来汇合,一边和女生搭话:“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先给他写封信息。”说完拿出手机作势发邮件。 “我,我叫赤木量子。”赤木量子底气不足地垂着头,“额,我和他恋爱有一阵子了……你能联系到他对吗?能拜托你叫他和我见一面吗?” 遇上唐泽,赤木量子也松了一口气,她不确定犯人会不会连她一起监视,她也没想到打听到的工藤新一出没地包括一家侦探事务所,万一犯人认为她是在找这家事务所求助,后果不堪设想。 “赤木量子……看校服,伱不是帝丹的学生呢,你是怎么认识工藤君的?”唐泽在手机上敲着字,状似随意地继续聊天。 “我是米花高中的一年级生,嗯,我们也是偶然相遇的……”赤木量子紧张地盯着唐泽的手机,说的磕磕绊绊,“你就告诉他,我有急事要找他。” “嗯,我给他发过去了。”唐泽点下发送键,把编辑的内容发给柯南,上书:“这个女孩子叫赤木量子,我想她是遇到麻烦了,人身威胁之类的,很急迫的样子,快点下来。” 没过两秒,那边的回复就到了。 “他说他知道了,会尽快赶过来。”话音刚落,楼梯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背着小包急匆匆冲下来的柯南倒腾着小短腿,跑到唐泽身边。 唐泽顺势揉了揉柯南的头,在他敢怒不敢言的瞪视下起身,对赤木量子说:“好啦,我等的人到了。你是要在这里等人,还是想和我们一起走走?” 明媚的阳光将唐泽的蓝眼睛映成了晴空的蔚蓝色,浅色的瞳仁让他的眼神有种穿透力,在他洞明般的注视中,赤木量子收紧双手,直觉唐泽猜出了什么,或者收到的邮件里写了什么…… 刚刚的小朋友说的没错,工藤新一的朋友,果然也很厉害。 她咬咬牙,站起身朝唐泽鞠躬:“那就拜托你了。” 暂时不明情况的柯南左看看右看看,只能拽住了唐泽的袖口,像个挂件一样跟着两个人离开。 “诶,唐泽君不赖吗。”隔着落地窗看见唐泽和长相可爱的赤木量子走远,榎本梓露出暧昧的笑容,“转来没几天,就认识了很可爱的女生呢。” “是啊,交到朋友了呢。”安室透朝着三个人的背影挑挑眉,视线却是放在矮小的柯南身上的。 他倒不认为唐泽是喜欢勾搭异性的人,尤其他被少年犯的身份所困,除了主动搭讪过来的铃木园子以及她顺便带上的毛利兰,唐泽从不主动和人交流,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和楼上的小孩混熟。 也许唐泽意外地是招孩子喜欢的人? 想了想,安室透打消了跟踪的念头。 虽然莱伊那个混蛋肯定在周边转悠,但唐泽只要没落单,他也不敢随便出手,容易把事闹大。 啧,而且他还有新的工作没做完,他得收集昨天唐泽参与的案件的新闻,确保唐泽没有被任何报道提及。 自从来了这咖啡馆,工作是越来越多了…… ———— “到底出什么事了,赤木量子小姐?”与她并肩走在路上,唐泽轻声问道,“你连工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工藤也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你,他不是那么不负责的人。你大概并不认识他吧?” 拽着唐泽风衣袖子的柯南一愣,略微感动地看向唐泽,没想到他对自己评价还挺高的。 别闹,这是推理,没在夸你。唐泽无言地抬手弹了一下他脑壳。 赤木量子看看左右,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听见,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眶蓄起泪水:“您请跟我来,我、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我只是很着急,比赛已经开始了,我想拜托你,还有工藤新一,拜托你们救救小守,帮帮英雄!” 赤木量子带着他们朝赤木家的方向出发,从通勤包里翻出了一封信。 「你弟弟在手上 想让他平安回家的话,就必须输掉这场比赛 不准故意缺席,也不准通知警方或者私家侦探 否则你弟弟就小命不保了」 “我早上去给小守做饭,却发现小守不在家里,然后我就看见了这封传真。”赤木量子强忍泪意,颤抖着说,“小守的哥哥是赤木英雄……” “赤木英雄!”球迷柯南立刻有了反馈,“那个东京青山队的‘神腿阿雄’吗?” 第二十六章 不,防——盗——门—— “是的,就是他!”赤木量子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眼泪挂在了睫毛上,“比赛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如果不能快点找到小守……万一……” 自然而然地垂下了手,让海拔很低的柯南也看见了他手里的信,唐泽跟着赤木量子走到了赤木家所在的公寓楼。 “这是小守留下的字条……”赤木量子从传真机边拿起形状不规则的小纸条,“早上进门就放在餐桌上,球赛,球赛已经开始了……” 唐泽接过纸条,状似思考的沉吟片刻,折回身按开了电视机。 体育频道正在直播的正是东京青山队的比赛,唐泽看了一眼比赛时间,低声道:“那我们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赤木小姐,我能在屋子里检查一下吗?” 赤木量子的目光凝在屏幕中的赤木英雄脸上,解说正滔滔不绝地夸赞着“神腿阿雄”的战绩,赤木英雄本人却神情凝重眉头紧皱,他上半场一不留神,还是踢进了一个球,此刻大概也在担心自己不知所踪的弟弟会因此受到伤害。 “嗯,只要能帮得上忙的话。”赤木量子担忧地看着电视上的比分,也没在意唐泽领着一个小学生一起去搜查的举动。 两個人很快找到了赤木守被犯人翻得一片狼藉的卧室,唐泽默默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柯南,拍了拍他的背。 “咦?”柯南刚要认真观察纸条,就见唐泽把他往卧室中央一推,一副“你加油”的样子,“你要我一个人来检查吗?” 唐泽两手一摊,随意地靠在门前:“你是侦探,我只是来帮倒霉侦探打掩护的无辜邻居,当然是你来了。求助人不惜要和你假装情侣,就为了找工藤新一帮忙,这是多真挚的信任啊,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诚心。”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家伙很喜欢看自己笑话……柯南用半月眼斜了唐泽一会儿,才继续查看。 唐泽饶有兴趣地观察柯南的小圆脸上不停出现各种不符合年龄的表情,熟练地挂机走神。 嗨呀,没有小兰来迫害一波,总觉得亏了张门票,这个案子其实没太花里胡哨,推动案情全靠毛利兰一手醋力发动机,把柯南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缺了这一段有点没内味。 他要不要改天上学的时候,装作说漏嘴提一提“工藤新一的女朋友来找他”这个故事呢? 哎,有点容易暴露,毕竟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柯南就是他,会被柯南找后账,算了。 不过没事,拱火的机会还多的是,毛利兰怀疑柯南的情况是会反复发作的。 旁边,认真调查的柯南已经搜出了空盒,在乱糟糟的杂物中试图找到失踪的游戏卡带,嘴中说着:“别在那边傻站着了,过来帮我找找这盘游戏。” 唐泽叹气,没往堆陈小山的东西那走,走到插着游戏主机的电视面前打开电源,敷衍地指了一下:“这里插着一盘卡带,是这个吗?” 柯南怀疑这个家伙在消极怠工,边走边叹气:“你认真看一下包装封面啊,这不是有名字吗,根本不……” 走近的他脚步一顿,视线停留在启动之后的游戏存档界面,上头有角色的等级职业和姓名,勇者的名字正是“守”的片假名,其他几个则是“英雄”“量子”和—— “直树!”柯南一下扑到电视画面上,看着最后一个字,又拿出纸条再次比对,“这个纸条的意思!不是‘哥哥帮小守活下来’,前后被撕掉了,他指的是游戏角色!他是说‘直树哥哥’要帮他游戏里的‘小守’活,的意思。” “直树,直树……今年和赤木英雄一起进入球队的搭档,就叫上村直树!”柯南猛地看向唐泽。 唐泽配合地摆了个侦探经典的摸下巴姿势:“看来带走赤木守的人,就是这个家伙了。” 两人对视着,都点了点头,在客厅找到双手合十盯着比赛的赤木量子。 “赤木小姐,伱认识一个叫上村直树的人吗?”唐泽敬业地扮演着传话筒。 “认识,他是英雄的好朋友,就住在对面公寓的六楼,”赤木量子勉强把视线从屏幕挪开,回答道,“他经常来陪小守打游戏,对电玩很擅长。” 说着说着,赤木量子脸色渐渐僵硬,显然明白了唐泽的潜台词。 “那我们要尽快了。”唐泽笑了笑,把跟出来的柯南往胳膊下一夹,像拎着只猫一样挂在手臂上,“可不能让犯人毁掉‘神腿阿雄’的辉煌战绩。” 说完,他一手把赤木量子扯起来,一手挂着懵逼的柯南,冲出了屋子,还没忘记用脚后跟把赤木家的大门合上。 “等一下——” “唐泽!” 两个人的抗议完全被跑起来的唐泽无视了。 从安室透那白嫖来的自由搏击,虽然在战斗中表现出了优秀的灵活性和攻击力,但在现实里到底能达成什么样的效果还有待考证。 身体素质倒是真的提高了,能让唐泽做到扯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类全速奔跑这种事。 既然毛利兰没机会踹门了,那…… 只用了两三分钟就跑到了对面六楼,唐泽把颠得发晕的柯南放下来,示意气喘吁吁的赤木量子去叫门。 赤木量子敬佩地看了看唐泽并不健壮的身材,感慨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就上前暗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接连两三声的铃响后,门旁的对讲机才传出了一道男声:“请问是哪位?” “是我,量子!”赤木量子扒住对讲机高声回答。 对面的人沉默了两秒,口气轻松地继续说:“是量子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有急事,总之,开一下门吧直树!” 对讲机挂断了,过了好一会儿,焦躁的赤木量子都快伸手试图拍门了,门锁才转动了一下,拉开了一条缝。 门上挂着门链!柯南皱眉。 “怎么了?”从拉开的缝隙里露出一张长脸,他狐疑地看看柯南,又看向赤木量子。 因为角度原因,上村直树没看见另一侧的唐泽,只有一个女高中生和小孩,这让他略感放松。 “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赤木量子扑上去试图挤开只有两只手掌宽的门缝,“对不起,但是能不能开一下门!” “啊,不、不太方便,我女朋友在里面呢……”上村直树心里一紧,干笑了两声。 赤木量子咬咬牙,朝着门内大喊:“小守!小守!你在里头吗!回答我!” “喂,你差不多一点……”推了一下门没把往里挤的赤木量子推远,上村直树脸上带出了一点戾气。 “量子小姐。”一只手搭在了激动的赤木量子肩头,将她从门边拉开,“退后一点。” “?”赤木量子诧异地回头。 “?”表情严肃的柯南奇怪地抬头,却看见唐泽吐了口气,架起了胳膊。 等、等等,难道,唐泽他也—— 幼驯染过往的一幕幕战绩从眼前飘过,柯南瞳孔震动。怎么回事,全世界只有工藤新一没学过体术是吗?如果唐泽听到他的心理活动,大概会回答他,是的没错,红方就你最菜了。 唐泽蓄满力量,抬腿一脚踹在了面前的大门上。 “砰——”地一声巨响,整扇防盗门从合页初齐根裂开,在这股力量面前门链脆弱地像一根发丝,一下绷断。 贴在门后的上村直树随着这块金属一起倒飞出去,重重被压在地上。 “呼——”唐泽伸头看看战果。 门没太变形,只有中间略微凹陷,门框也没被干碎,但是确实整个踢飞了。唐泽做着评估,并给自己的武力值进行了简单的定性——半步毛利兰。 不错,够用了。唐泽满意地点头。 第二十七章 柯南:总觉得一不小心他就会黑化了 不仅门外的赤木量子和柯南被这一脚震住,原本正拿着手柄兴高采烈打电动的小孩也被这动静吓到,从屋里探出头呆呆看着门外。 “量子姐姐?”赤木守疑惑地喊了一声。 “啊!小守!”赤木量子回过神,一脚踩过压着上村直树的门板,不顾他发出的痛叫,冲进了屋里一把搂住了小男孩,“你吓坏我了,你怎么能随便跑出来玩呢!” “我有留字条啊,今天学校校庆放假,直树哥哥说带我来……”赤木守说到这里,兴高采烈地指着面前的电视机,“你看,直树哥哥帮我打通这关了!我们班还没有人通关呢!” 丝毫不知自己被绑架了几个小时的赤木守兴致高昂,柯南叹了口气,走到倒在地上抽抽的上村直树身边,扒拉了一下:“看起来还活着呢……” 唐泽若无其事地把门板搬开,确认人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提醒抱着赤木守快要落泪的赤木量子:“你可以打电话给小守的哥哥了,我猜这个人原本也没想伤害他。” 很快,被教练叫到场边的赤木英雄就得知了弟弟平安的消息。 客厅里的电视同样在直播着球赛,显然上村直树一直在关注着球赛的进程。 失去了约束的赤木英雄如猛虎出闸,在现场球迷的一片雀跃欢呼声中连进两球。 在场的解说激动的声音都快劈叉了,在震天的呐喊中声嘶力竭地大喊:“3比1!神腿阿雄的神威横扫球场!他终于发挥出了神射的威力!加上上半场那神来一笔的妙传助攻!这就是东京青山队的「神腿阿雄」!赤木英雄!闪耀的足球天才!” “哼,天才……”被唐泽拖进客厅的上村直树冷哼了一声,“是啊,他永远都是天才,我是只知道努力毫无天赋的笨蛋……” 几人扭头看着被拍得只能坐在地板上,抱着右腿石膏的上村直树。面对这些视线,上村直树也不再遮掩心中的怨气,恨声道:“明明在高中校队,我们俩的成绩差不多,他的人气和签约费都远比我要高,我不甘心。自从进入青山队,我夜以继日地刻苦练习,就是为了超越他,为了证明我比他强!好不容易,我终于要追上他了……” “结果他就在一次训练赛里,把我的右小腿骨踢碎了!我会错过一整个赛季,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水平!”上村直树愤怒地砸了一下自己包着石膏的右膝盖,“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哈哈,‘黄金双子星’……那個小子,你说的没错,我没有打算伤害小守,我只是想让那个天才小子明白一下,他不会永远都赢下去的!世界不是永远如他所愿的!” 柯南面色严肃,露出了标准的听犯人心路历程的神色。 “量子,报警吧。通知警方来把我带走。”发泄完怨愤的上村直树平静下来,注视着镜头里和队员抱成一团的赤木英雄,“英雄如果知道是我做的,想必会很吃惊吧……” “‘英雄你这场比赛,最想把胜利的消息和谁分享呢?’”屏幕里进行赛后访问的记者把话筒递到给队伍带来的胜利的赤木英雄嘴边。 “‘啊,我想告诉量子小姐和弟弟,还有……最好的搭档和对手,上村直树。’”赤木英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蹭蹭汗涔涔的脸颊,“‘他因为伤情缺席了比赛,我一直在想,如果他在的话我们一定会豪取更多得分吧?’” 唐泽从沙发上站起身,没再去看震撼的上村直树,一伸手把柯南拽到身边:“走了柯南,没我们什么事了。”然后他挑眉揶揄地看着“赤木”量子,说,“量子小姐,我猜伱并不姓赤木吧?易姓这种事,还是要等结婚后再考虑哦?” “啊!”赤木量子被他说的一跳,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电视中,赤木英雄爽朗地笑着,朝镜头挥舞拳头:“快点好起来,我在赛场上等着你呢,直树!” 柯南一步三回头地被唐泽朝外拉着走,看着伏倒在地泪流满面,嘴里说着“笨蛋,白痴……”的上村直树,犹豫地问:“真的不需要报警吗?” 唐泽耸耸肩:“反正也没人真的受到伤害,让受害人们决定吧,报不报警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不是追求程序正义的类型,抱歉了小侦探。” 柯南张嘴想要反驳,想起唐泽被诬陷的事实,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快点走啦,”唐泽一把拎起磨磨蹭蹭的柯南,“再不快跑人家反应过来,要我们赔门怎么办?” 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吗?柯南眉头直跳地被唐泽夹着下了楼。 “放我下来啦!”柯南挣扎着从唐泽手上逃脱落地,“我只是看起来是小孩子,你不要真把我当小学生啊!” “这样比较方便而已啦……”唐泽咳嗽两声压住笑意,转移开话题,“你好像很诧异我不去报警的事。” “很少会有侦探像这样做吧?”柯南两手交叉垫在脑后,跟着唐泽朝大街上走去。 “这就得看个人的观念了。”唐泽两手朝兜里一插,“我住的咖啡馆,名字叫‘波罗’,你应该知道这也是一个著名的侦探形象吧?” “赫尔克里·波洛?”推理小说迷柯南当然知道这个经典人物。 唐泽点头:“对,你肯定看过著名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吧?你对它的结局如何评价?” 《东方快车谋杀案》是阿加莎的经典作品,在此作中阿加莎开创性地设计出了所有嫌疑人各自完成了凶案的一环,所有人都是凶手的凶杀案。这是一场受害者们向法律没能制裁的匪徒进行报复的血亲复仇,所以查明了来龙去脉的波洛放弃了揭露真相,放过了凶手们。 柯南张了张嘴,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危险,唐泽似乎是在暗示,他是个像波洛一样只在乎真相和结果正义的侦探,这样的侦探当然也是侦探。他考虑了片刻,才慎重地说:“我不完全反对波洛那样的选择,但用个人的标准给正义做定义,也是一种枉顾正义的傲慢。” 唐泽自然不是没事干找柯南聊人生观价值观的,他是在打预防针。 接下来柯南的周围还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各种案子,有些唐泽可以用心之怪盗的办法制止,有些依靠剧透之力也能及时喊停,但不可避免的,其中会有唐泽无法阻止或不想阻止的谋杀案,提前让柯南有个心理准备,可以避免未来的很多争论。 唐泽想了想,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翻拍《东方快车谋杀案》的电影版,还是稍微改了一下电影台词,道:“我意识到正义的天平无法永远维持平衡,我在学着与不平衡共存。” 第二十八章 柯南:也不一定,好像真是好人 唐泽这话其实挺谜语人的,多少沾点欠揍。 不过柯南他爸工藤优作就是谜语人中的顶级选手,突出一个含糊其辞,常年不讲人话,柯南对这种谜语人风格适应良好,脑内很快对这句话给出了几种解读思路。 “是因为你的案子吗?”柯南很快联想成功,并觉得唐泽的意思是说在他身上,司法的正义失效了,于是顺势询问起案件信息,试图找到一点劝人回头的思路,“你还没给我详细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想整理成文件给你的,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思考细节,不过你有兴趣听我说也可以。”唐泽认真回忆了一会儿,先把最大的难点告诉了柯南,“我想你需要调查的东西非常多,因为我不知道原告是谁,不知道证人是谁,也不知道办理的警察和法官是谁。我是当事人,但可以说我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 “……哈?”唐泽一句话就给柯南离谱住了。 唐泽摸摸下巴:“难以置信是吧?但我确实不知道。虽然我能大概给你描述他们的长相,但我猜作用不大。” 然后唐泽给他讲了案件的整个过程。 柯南听得眉头发抽。不过他低头看看唐泽的鞋子,唐泽今天穿着一双布质的板鞋,整個鞋柔软平滑,没一点攻击性的样子,但唐泽刚刚用它活活把几厘米厚的金属门踹凹了。 “伱的体术,我没看出来你学的什么方向,但是水平很不错的样子。你确定当时是推了一下,对方也只是擦破了额头吗?”他委婉地问。 就以唐泽这个力量,他踢门能踢一米远,踢人踢飞出去三四米应该是很轻松的…… “自由搏击。”唐泽话音刚落,就感觉柯南的眼神不太对劲,视线从他的脚挪到他的手上,意思大概是说那他手部力量岂不是比腿还大,他忍不住又补充道,“我当时还没学过自由搏击呢,或许力气有一些,但真没有造成伤害,他倒地之后还能站起来指着我骂呢……” 柯南勉强信任了他这个回答,又问了一句:“你学习自由搏击也没多久?看上去水平很不错。” “实战经验罢了。”唐泽对此早有预案,毫不慌张。 “你,经常打架?”柯南的思路又被他卡了壳。 “正相反,我过去是模范学生。”唐泽敲了下他的脑袋,“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东西……我在看守所呆了两个多月,要是没学好技巧,怕是已经被打死在里头了。” 这就是唐泽给他开挂嫖来的自由搏击准备的解释……这话是糊弄不到安室透的,只要他真的看唐泽动两次手,就会感到非常眼熟,所以唐泽在他面前需要装作柔弱的样子。 幸好跟踪他的那组是赤井秀一……这俩人绝不可能没事凑一起对信息,唐泽暴露概率很小。 柯南听到的却是更严重的问题:“你在监中被暴力审讯了?” “没有,我猜他们不会留下这种话柄,只是很巧合的每天都有小混混无赖和我关在一个囚室,又很巧合地和我发生冲突而已。”轻微的幻痛让唐泽下意识抚摸着肋骨。 原身最重的伤就是疑似肋骨产生了软骨挫伤,疼了半个月有余。 柯南捏住下巴沉思,那么唐泽对案情一无所知或许不是假的,这个案子从最终给出的手续和流程来看,除了是个冤案,除了从人证到物证全是伪造的,居然是较为符合程序正义的。 柯南:“……”完了,越听越觉得没立场劝唐泽别太偏激了,他大体上还算是个好人真是要感谢十几年来的良好教育背景。 “好啦,空口说空手想也没用,等你有渠道调查再考虑,说不定我还能回想起更多细节呢?”唐泽见小学生低着头沉默了整路,总感觉这样烧他脑细胞好像不利于身体发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好啦,去挑挑想要什么吧。” “诶?”回过神的柯南才发现唐泽把他带到了商店街的书店里,迟钝地想起,早上唐泽确实是用带他出去买书作为借口,把他从毛利家借出来的。 “说好了陪你买书的,去看看吧。”唐泽轻轻把柯南推向堆放着新书的展示柜。 柯南一抬头,正前方就是一本新上架的推理小说,他没忍住够住一本拿在手里,才反应过来地猛摇头:“不行不行,我现在身上没钱买书了。”说着还有些心酸。 变成小孩子之后,他不好在身上带太多现金,容易让人起疑,虽然他身上还有储蓄的钱,但总不能为了买本书,专门让唐泽带着他去银行…… “没事,我来付钱就好。”真的不差钱的唐泽大手一挥,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精装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集》和《爱伦坡作品精选》,递给柯南。 光看两本书的厚度和装帧就知道价格不菲,柯南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这不太合适……” 说着他看见了两本书的封面,想起先前关于《东方快车谋杀案》的讨论,愣了愣神。 “既然用这个理由出门,不拿书回去会很奇怪吧?容易被当成找理由出来瞎玩。”唐泽无所谓地看看价签,把书塞在了小男孩怀里,“要是问就说这两本是我要买的,借给你看,这样下次也方便有理由出来。” 日本的书是很昂贵的,5%-15%的版税都能让作家赚得盆满钵满,唐泽严重怀疑日本作家地位高受尊重,不乏这是个高收入职业的原因。 但再贵能贵哪去呢?唐泽一晚上凹新面具都能凹出去一百来万円,几本书真心洒洒水,缺钱了,他可以去暴打阴影,哦不是,行侠仗义赚啊! 柯南愣愣地抱紧书,低头闻到扑鼻的墨香,有一点感动。 打从变小那天,他就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变成了没人权的小朋友,说话没人信,做事没人理,他好久没体验过被高中生当平等交流的朋友尊重的感觉了。唐泽居然还担心自己没带书回家会挨骂…… 而且……柯南认真看向三本书的价签,抱着书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他给的真的很多啊! 看来是他想多了,唐泽生活突遇变故,心态不佳也不奇怪,你看他又是帮忙破解命案,又是帮忙寻找失踪儿童,哪怕心理上有一些偏差,但确实还是个好人啊! 第二十九章 泥头车来咯 “喂,小兰,是我……哎呀,我也知道很突然,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坐在对面的唐泽无聊地用勺子兜着一块方糖,在咖啡里起起落落看它一圈圈变小,听柯南拿着变声器鬼鬼祟祟地打电话。 “对啊,案子目前还没有眉目,调查还要进行很久呢。”柯南说着,想起那两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由衷叹气,“我也不能确定还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毛利兰在电话里又问了什么,柯南面色纠结地组织着语言,突然他抬眼看了看在玩糖块的唐泽,灵机一动,对着手机听筒煞有介事地说:“是个非常棘手的案子……这是个紧急的秘密委托,中间的关系很复杂,我只能进行独立调查……是的,非常麻烦,因为其中可能涉及到警察部门的渎职和其他问题,我必须严格保密。” 唐泽听着听着,发觉不对劲,放下勺子瞪着坐在对面的熊孩子。 “……很棘手,整個案件现在一团迷雾,我没办法回东京,否则可能打草惊蛇……”柯南尴尬地挪开视线,不敢和唐泽对视,咳嗽两声,“咳咳,总之,我暂时回不来,你放心,我现在好的很……” “编不出理由,现抄一份委托,拿我糊弄毛利同学是吧。”等到柯南放下手机,唐泽没好气地翻着白眼。 柯南嘴里描述的可不就是唐泽的案子吗,配上几句“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等经典台词,理由听上去还挺正当的,毕竟牵扯到黑警、渎职甚至更多权钱交易问题,确实是个需要秘密进行的差事,完全可以当做工藤新一跑去做特工了。 “啊哈哈哈,反正你也说了,你的案子也要等我有渠道调查才行,没区别吗,殊途同归!”柯南尬笑着挠挠后脑勺,当着当事人的面搞移花接木,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 唐泽则古怪地看他一眼,心想,预言家天赋可以啊,他如果调查到案件详情,还真是殊途同归,指不定原身的破案子里,琴酒还有掺一脚呢。劳模吗,哪哪都有他也正常。 “你怎么又在点咖啡。”柯南赶紧转移话题,指指唐泽面前的杯子,“你就住在咖啡馆里,怎么专程出来还喝?” 他们俩买完书时间也快到中午饭点,懒得赶回去的唐泽带着柯南就近找了家店吃午饭。 唐泽深深叹气,指指同病相怜的柯南他自己:“你现在还有机会喝咖啡吗,毛利同学他们让伱喝吗?” “我……”柯南一时语塞,收回了手指。 “我也差不多。”唐泽拿起杯子吸了一口,“虽然我不是小孩子了,但不知道是长相原因,还是别的,店里的大家也没把我当大人看过。太可怕了,安室先生昨天连可可都不肯做,只给我热牛奶了……” 柯南观察着唐泽略显圆润的轮廓,赞同地点头。 唐泽的混血长相没有表现出深刻的五官和骨骼,反而是表现在圆鼓鼓的苹果肌上,如果事先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新来的同班同学,柯南会当他是国中部的。 国中生,也就比小学生大了两三岁嘛。 “不过挺奇怪的,你为什么会住到咖啡馆里?”柯南联想到波罗咖啡馆,摸了摸放在桌侧的书,“虽然你爸妈都在国外,但哪怕是要有监督者看护你上学,也应该找正式的寄宿家庭吧?” 精髓的问题。因为组织需要波本监视他,但更重要的说不定是,剧情的不可抗力。 唐泽心里这么想,嘴上说着:“我也觉得很奇怪,好像是因为咖啡馆老板是我父母的朋友。但我也无法求证,我有两三年没联系过我父母了。” 柯南皱眉:“两三年?这也太久了。” 他的父母常居美国,也是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日本,但他每周还是会打电话和他们聊聊,问问近况的,最多因为时差原因,即时通讯有点不便罢了。 唐泽用勺子搅拌着喝了一半的咖啡,边回忆边说:“他们似乎参与了涉密项目,几年前开始联系就断断续续的,电话经常打不通,我也不知道详情。两年多前的一天,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说她和爸爸要参加特殊的科学考察项目,接下来会很难联系到,让我照顾好自己。那就是我和他们的最后一次通话了。” 唐泽慢慢有些出神,一些零碎的画面浮光掠影,细微的声音像枕边絮语,流过他的耳畔。 “akira——这个名字,是光辉,明亮的意思哦……”“……宝贝,你会笑了,再来一次……”“爸爸妈妈要走了……”“……下次再见,阿昭就是个大孩子了……” 杂乱的片段上浮又下沉,柔和温暖的回忆让唐泽心情低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重新打开邮箱,翻出那封措辞严厉冰冷的邮件。这绝不是原身父母和孩子说话的口吻。这对夫妻,大概…… 他轻轻闭眼。 “你还好吗?”唐泽明显的走神和失落柯南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是情商很高的类型,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安慰人。 没等唐泽说话,他们俩的对话就被对面桌的争执打断了。 “你烦不烦啊?”胡子拉碴的青年不屑地把桌上的纸推开,“我可不想就画着这些传单终了一生,再在你这个公司消磨下去,我的灵感就要被毁灭了。” 他对面,发丝里掺着白发的中年人按住飞出去的设计图,强忍着怒火说:“相原!业绩不是一天就会上来的,如果没有这些小订单,甲方要怎么注意到我们?更大的单子不是已经有了吗?” “哈,人家是冲着你的公司,还是冲着我来的,我想你很清楚吧?”青年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没有我,这个单子你做得下来吗?他们已经直接联系我了,这个单子就当是我的离职补偿吧。” “你……!”中年人顾不上面前的纸张,愤怒地拍案而起,手边的铅笔被他打飞出去,落到了唐泽他们桌上。 唐泽和柯南,还有店内其他两三个客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全都看向两人。 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其他客人,中年人按捺住火气,向其他人欠身致歉,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就离开了座位,看样子是准备去冷静一下。 “好奇怪的人,为什么要跑来店里聊工作啊……”柯南迷惑地看着他们那桌上的设计图,真的不担心泄露项目内容吗? 唐泽瞥了一眼背朝落地窗,不耐烦地看起手机的青年,又看看小店外陡峭的长坡道。 因为他准备用泥头车创死不听话的员工啊……唐泽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柯南。 真是死神一来,这民风淳朴的米花人民就有了判头…… 第三十章 泥头车走咯 这个案子手法也没有很精妙,背景也没有很深刻,主要是这个一车创进人家店里的杀伤力,很有精神。也不知道倒霉的店老板有没有拿到赔偿。 “你在看什么?”发现唐泽的视线始终停在一个地方,柯南回头,看见了紧闭的洗手间门。 “那個大叔,状态很不对劲。”唐泽随意胡扯着,“怎么说呢……有股杀意?” 柯南狐疑地注意唐泽的表情,惊讶于他居然没在开玩笑:“……你认真的?虽然他看起来确实很生气,不过杀意什么的……” “我刚刚忘了说吗?”唐泽笑起来,“我父母,是临床医学和心理学方面的学者哦。” 这倒是个很有趣的说法,柯南认真琢磨着中年人的状态,问:“所以,你是基于心理学判断得出的结论?” “不,更应该说,我体验过被逼迫到边缘的感觉,那种控制不住觉得‘我想杀了他’的一瞬间。他让我有差不多的感觉。”唐泽信口开河地来了几句挺有范的台词,才说出重点,“他跑去洗手间也太久了。” 唐泽刚刚是不是轻飘飘地说了什么很危险的东西?早上那种一不注意,这个新朋友行差踏错,他就得含泪把唐泽扭送警察局的担忧,又笼罩了柯南。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中年人才走出洗手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经过唐泽提醒,不管信了没信总归留意着这个人的柯南一下捕捉到了异常。 “他刚刚在舔手指。”唐泽说。 “他画画换了一只手。”柯南也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也不知道对没对上脑电波,总之他们俩一同注意着中年人那桌。 “大原社长,搞没搞错啊?”相原略显粗鲁地把桌上的纸往前面一推,“你是不是觉得我反正快要跳槽,所以趁最后的机会死命压榨我?这么多东西你明天就要我做完?” “相原,这是加急单,你接下的时候也是知道情况的!”大原一步不让地把纸推了回去,烦躁地从兜里拿出烟叼住一根。 他看着相原身后驶过的公交车,在身上摸了一圈,说:“打火机不见了,我去找找。”说完起身又朝着洗手间走去。 相原嘴里嘀嘀咕咕地翻看着那几页文件,柯南刚想跟上大原社长,看看他要做什么,就见唐泽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柯南不由也跟着站起。 “车,那辆货车!”唐泽只说了两个词,一个箭步推开店门冲出去了。 柯南迷茫地重复了一遍:“货车?” 他来不及多想,追着唐泽跑出了店,就看见唐泽离弦的箭一般疾驰的背影,以及坡道顶上,正在朝着这边倒来,渐渐加速的厢式货车。 唐泽的目标显然正是这辆车,柯南稍作反应,就明白了状况。 这辆货车并不是在倒车行驶,而是从坡上滑下来了,而方向—— 正是这家位于坡道转弯处的小店! 柯南瞳孔一缩,也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起来,而唐泽已经追到速度渐起的货车旁边,蹬地一跃,抓着车辆后视镜攀上了车门。 唐泽往无人的驾驶室里一望,就右拳高举,朝车窗重重砸下。 在柯南震撼的注视中,唐泽一下就把车窗砸出了蛛网状裂开的一个洞,他伸手进去拉开车门的锁扣,拽开车门,灵活地爬进了驾驶室中。 此时的货车,加快到了机动车行驶速度的程度,幸运的是,货车的钥匙就插在锁孔里,唐泽发动引擎,用力踩下刹车。 就算唐泽这串动作连贯又流畅,此刻的货车也已经冲到离店门口只剩一百多米的地方,唐泽一脚刹车踩死,货车在柏油路上拖出了两道明显的刹车痕,在路人的尖叫惊呼声里,厢式货车险而又险地堪堪停在了离店2米多远的位置。 “唐泽!”跑出去十几米又折回来的柯南被剧烈运动和惊吓搞的心脏狂跳,他一下跳上敞开着的驾驶室门,看向在这演动作大片的同学,“没事吧!” “没事,没事。”冲刺跑了两三百米又来了一套危险动作的唐泽大口喘着气,松开方向盘靠倒在椅背上,“我做到了,真棒,我做到了……” 他就知道,只要目的是助人为乐,柯学世界就可以允许任何动作大片表演,全程毫无阻碍,如有神助。 他们身后的店里,刚莫名其妙两个小孩为什么边喊边跑,还以为有人逃单的相原,在其他人的惊叫中一扭头,就看见落地窗外2米远的货车尾部,才想明白自己差点命丧黄泉的事实。 出了一背冷汗的他大喊了两声,连滚带爬地远离了座位。 唐泽从驾驶室里跳下,看向乱作一团,不过好歹无人伤亡的小店,吐了口气,又看看被自己打破了玻璃的车门:“哎呀,看来我得赔一扇窗户了……” 见证了惊险一幕的行人们纷纷反应了过来,有人惊呼着,还有人鼓起了掌。 “伱的重点是这个吗?”柯南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又看看唐泽被玻璃划伤的手背和手腕,“擦一下吧,血都开始往下滴了!” 熟练的米花町群众中,已经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等唐泽拿绷带随意缠了两圈手——柯南对他从包里掏出的绷带目瞪口呆——警察已经飞快赶到了现场。 因为唐泽及时的救场,事故并没有演变成命案,来的也不是搜查一课的刑警。 简单回答了自己观察到坡顶货车奇怪动向的全过程,唐泽在货车司机千恩万谢并再三表示不需要他赔偿的声音中,走回了小店。 他们买的书还在桌上没拿走呢。 逃过一劫的相原一把就握住了唐泽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非常感谢,真的非常感谢。太危险了,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厄运,难以想象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故……” 唐泽与他身后,走出洗手间脸色忽青忽白的大原社长对视,意味深长地说:“遇到这样的事故却能幸存,也是一种另类的幸运吧?” 大原社长瞟了一眼停在门前的货车,暗自咬牙。 “这位大叔。”唐泽从相原手里挣脱,突然伸手拍了拍大原社长的肩膀,“你也差点遇到危险呢。多加小心啊。” ———— “刚刚的事故,是那个大叔制造的吗?”半个小时后,协助警方做完记录的唐泽和柯南离开了店面,柯南出声问道。 “大概率是吧。”唐泽手揣在兜里,把不离身的通勤包往后一甩,“货车司机说,他本来不会把车停在那么危险的位置,但他常用的卸货车位今天停了一辆小轿车,他不得不停在了坡上,而且他下车的时候记得自己拉好了手刹,还锁定了四轮,但我爬进去的时候手刹没拉,而那辆小轿车,就是那个大叔的。” 没有真的造成伤亡和损失,案件以货车司机的操作失误造成的意外结案了,唯一的受害者或许是货车司机的保险公司。 对真正的手法不得而知,柯南忍不住开始发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就算他在去洗手间的时候爬出窗户,把货车的手刹拉起,那也来不及他回到店里吧?” “肯定有延时装置啊,时间还需要可控。” “是的,否则他要是来不及离座,连他自己都会被撞死。所以他利用的是什么呢?” “高强度的线缆?” “不太可能,在街上,不容易布置吧……嗯,冰块?在车子轮子下垫冰块?” “听起来还没做个装置拽开手刹靠谱。” “不可能吧,你爬进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你说,他还会再次动手吗?” “谁知道呢,也许他用冰块做的装置?我觉得不会了,感觉是冲动的杀意吧,失败了就提不起第二次的那种。” “你这个才是真的不靠谱吧,冰块不会留下水痕的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猜测着,悠闲地往回走去。 柯南边闲扯着,边瞥了眼唐泽露在衣兜外的手腕,上头胡乱裹着纱布,微微的渗血在纱布上印出了几条粉红的线条。 ……所以唐泽,确实是个好人吧。 在他们身后,目睹了今天一切的赤井秀一拽了拽面上的口罩,在转角停步,静静注视着唐泽的背影远去,走近波罗咖啡馆。 唐泽昭,不仅健康健全地长大了,而且成长成了很优秀的孩子呢,你们知道了,会为他感到欣慰的吧。 更远的街道上,阴暗的巷道中,没能得手的大原一雄愤愤地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下周,相原就要离职了。这次没有成功,相原恐怕再也不会想去那个让他差点丧命的店了,他的杀人计划,已经不可能再次实行了。 他不知道是不甘还是庆幸地叹了口气。 他的手伸向外套里的烟盒,想要点根烟解解烦闷,指尖却先触摸到了硬质的纸张边缘。 “什么东西……”大原一雄皱着眉把它抽出来。 这是一张红色的卡片,名片大小,上头用报纸剪的大大小小的字块,组成了一封简短的信函。 「你的罪恶和罪行,我们已悉数知晓。 不要因没能实行罪恶而心存侥幸。 心之怪盗团敬上」 第三十一章 洋葱人是这样的 回到波罗咖啡馆,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多。 早上七点出门,下午两点回家,短短七八个小时就经历了两个案子,真是度过了充实的一天,不愧是你,柯南。 唐泽目送拒绝了他帮忙搬上去的好意,自己摇摇摆摆朝楼上走的小侦探,看着咖啡馆深吸了一口气。 每次只要出门,总得带点伤回来,唐泽觉得如果不给一个说法,安室透马上就要边喷监视组的都什么废物人渣,边提着枪去找赤井秀一决斗。 说实话,唐泽感觉很冤枉,他受的不叫皮外伤,完全可以定义为擦伤,安室透要是有意见,那一拳下去他只破了点皮,死无全尸的玻璃上哪说理去。 顶着莫名其妙像要被教导主任训的压力,唐泽低眉顺眼地走进了咖啡馆。 “哟,小英雄回来了。”咖啡馆里只有靠窗的一桌有客人,满脸不痛快的安室透抬眼看见是唐泽进来,语气都阴阳怪气了。 “安室先生……”唐泽装傻地嘿嘿笑。 安室透把手里的抹布往吧台一扔,叉腰从吧台后面绕出来,很有威慑力地一指楼上:“跟我上去。” “安室,别这么凶啊。”榎本梓哭笑不得,看唐泽整個人缩了起来,说,“有人拍了你爬货车急停的视频发在SNS上了,热度很高呢,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脸,但我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安室透哼了一声,脸上的不快没有一点消退:“连驾照都没考,你就敢爬厢式货车,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会安分的。” “我,为了救人嘛,一时情急……”唐泽讪讪。 “上去。”安室透又指了下阁楼,只吐出了简短的动词。 唐泽蔫头耷脑地走了过去,跟在提着一个小急救箱,踏着重重步子的安室透身后上楼。 安室透的心情很是复杂。 关于唐泽的舆情问题,幸好昨天他就给风见裕也传了消息,突发的社交平台热度被很快发现并处理,没有任何近景拍摄的图像流出,新闻又一次被压住了。 真的没想到这个高中生,居然是这么活跃热心的类型,搞事程度让降谷零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学校生涯。 天知道当年为了给他的卧底工作做档案处理,警视厅有多么头疼…… 现在换成他来做同样的工作,简直像是天道好轮回…… “坐下,手伸出来。”安室透把阁楼唯一一把座椅拖到床边,示意道。 唐泽乖乖在他面前坐下,总感觉他这指令怪怪的,像在对狗狗说话一样。 唐泽手腕上乱绕了几周的纱布让安室透眉心一抽,边解开他毫无章法的包扎,嘴里边教训起来:“被划伤了为什么不去医院?都不给伤口清理就瞎裹住,感染了怎么办?” 绷带被彻底拆开,唐泽手腕和手背上的一圈划痕暴露出来,最长的一道从手背中段一直拉到了小臂上,被玻璃的尖锐端犁出一条浅沟。 安室透看的生气,做了个深呼吸,打开医疗箱拿出碘伏往他手背上倒,又问道:“在哪学来的驾驶?” “我本来今年就该考驾照了。”唐泽小声回答。 安室透拿出绷带,罩在他的伤口上,又问:“那绷带呢,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个?” “嗯……这不是前两天,遇到过意外吗?”唐泽期期艾艾地敷衍,看着安室透熟练地做好了有层次的包扎,反将一军,“安室先生,你学过护理吗?包扎好快。” “别转移话题,我看伱就是控制不住逞英雄的心。”瞪了唐泽一眼,安室透到底没把“你上次见义勇为把自己坑成了少年犯”的诛心之语说出口。 唐泽毕竟真的是个勇敢热心的孩子,哪怕确实莽撞,但是个好孩子。 心思都深沉的两个套娃默默对视。 唐泽有秘密。安室透确信。 普通的自动挡或者手动档小汽车,和厢式货车可不是一个概念,前者的驾照都没有资格开后者上路的,而且面对无人的滑坡车辆,能那么快速地决策并高效完成动作,要说唐泽没经受过训练,安室透很难想象。 但这种问题,不管他用哪个身份的立场都无法问出口。 SNS上那段唐泽的现场抓拍录像他反反复复看过四五次了,思考到现在,安室透的思路和赤井秀一想到了一处。 一定是唐泽夫妇的原因。 唐泽夫妇与组织是存在关联的,他们所在的研究机构,背后注资的基金会是由组织离岸公司之一控制。 查证多日,这条线是唐泽和组织最可能发生利益冲突的地方,既然唐泽夫妇的研究约等于由组织资助,想必组织对他们的研究成果心知肚明。 原先安室透倾向于唐泽昭手里或许掌握着两人留下的核心资料,现在安室透有了更多猜想。有没有可能,唐泽夫妇把一部分研究已然运用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呢?心理治疗、认知改造,危险一些也可以发展成洗脑、控制之类的邪恶手法,唐泽也许是在他们的授意下,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孩子。 安室透审慎地猜度着,但这个猜想方向他公安和组织两边都没上报。没有更多迹象前,上报这样的可能性会给唐泽昭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从他波本身份得到的消息,唐泽一川和唐泽蕾欧娜已确定死亡,不论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研究,各方都不会放过唐泽昭。 头疼,真是头疼,特大号烫手山芋。 安室透想到此,松开唐泽包扎好了的手臂,狠狠揉搓着唐泽的脑袋。 “住手!”唐泽捂紧脑壳往后躲避,“说好的不摸头了!” “你承诺的事做不到,那我说的话也一样作废。”安室透理直气壮地双手捏住唐泽的头,用力晃了几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监督员?这期报告里我要好好说说你了,你小心点保护观察期。” “对不起,我错了。”唐泽被秒杀,苦着脸任由安室透把自己揉得头发乱飞。 出完了气的安室透收拾好医疗箱站起身,在转身下楼前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唐泽,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告诉我。任何麻烦都行。”他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坚定地直视着唐泽,“我都能帮你。” 唐泽理解他的疑问,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而且,这句话,是波本、安室透还是降谷零在问呢? 和洋葱人说话真辛苦。 他猜安室透知道许多内情,但他不能问,安室透也不会说。在开诚布公,给这个洋葱起码扒掉波本降谷零两层皮之前,唐泽没有和他对话的立场。 “我知道了。”唐泽最终模棱两可地回答。 第三十二章 柯南,看,是你妈 两天三起案子,也许是暂时透支了案件数量,之后唐泽安安静静地上了几天学,和毛利兰以及铃木园子更加熟悉的同时,也终于过了几天没有案件的正常高中生活。 顺便一提,先前丢给大原一雄的小卡片,是唐泽像门缝小广告一样做了几十份的模板之一。 考虑到米花町民风过于淳朴,殿堂、案件和准罪犯环伺,唐泽准备了几个方案,有殿堂而且时间允许,他也有动力干涉的,那就轰轰烈烈发定制预告函昭告天下,给心之怪盗团打出名气打出风采;案件来不及阻止,或者唐泽不想阻止,直接正撞尸体的案子,那就用侦探阵营混个背景,尽可能多地接触红方新出场角色。 而假如像货车创进店里的案件,案件未遂或者既遂,死者也罪不至死,那就尽量救下人,用心之怪盗的警告信劝人向善。 你甭管是不是劝人,你就说向没向善吧! 目前几个方向的方案都运作良好,靠着一手扒光柯南底裤,划掉,马甲的陷阱,唐泽这個身份成功和红方深度绑定,接下来就是静候各个角色登台,他这塔罗空的还多呢,大家都可以是他的翅膀! 平静的日子,在柯学世界终归是不长久的。 上了半天学,得知从下午开始三天连休,唐泽就预感,要来了。 果不其然,回咖啡馆吃了个午饭,坐在窗边写作业的唐泽随便一抬头,就看见毛利父女拉着柯南下楼,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身材富态穿着黑色正装的妇人。 她拉开了一辆小甲壳虫的后座,柯南被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车里。 妇人把车门一关,彬彬有礼地朝二人鞠躬:“感谢你们这些日子对柯南的照顾,改天我们必定再次登门道谢……” 毛利兰笑眯眯地向车里的柯南挥着手:“去美国了要经常给我们发邮件啊,柯南!” 车里,坐直起来的柯南完全不像情愿的样子,他朝车窗又拍又砸,急得脸都发红了。 啊……又是个非常熟悉的单元,这是工藤们来了…… 易容成“江户川文代”的工藤有希子,唐泽使劲盯着看也没发现有什么装扮痕迹,他合理怀疑这柯学世界的易容术是装成魔术的魔法,也太离谱了。 到后期,主线斗智永远脱不了易容的影子,那真是黑方一个易容师傅,红方一个易容师傅,你也易容我也易容,紧要关头撕脸大赛,全场每人都撕得了脸…… 有机会一定要搞一个这个技能试试,也不知道工藤有希子有没有塔罗,这对夫妻整天在国外的,戏份没那么多,感觉是悬了。不过唐泽本来也没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更多的准备留给了未来会登场的怪盗基德。 今天,就是接触的机会,唐泽自然要试试看。 于是求告无门的柯南像拍在盒子里的标本一样,死死贴在车窗上做口型的时候,突然感觉有视线看了过来,他穿过毫无所觉的毛利父女,对上了唐泽震惊担忧的脸。 这个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邻居,竟然正好注意到了,对!快出来!唐泽,冲啊!柯南看着唐泽,用全身力量锤了锤车窗。 ……纹丝未动。所以唐泽空手锤车窗玻璃到底怎么做到的。 “毛利先生,毛利同学。”唐泽当仁不让地直接丢下作业,站起来就出了店门,走向寒暄着的三个人,“这位是?” “这是柯南的妈妈!江户川文代女士!”毛利兰高兴于柯南很快要一家团聚,边介绍边提到,“她是来接柯南去美国的!” 唐泽斟酌了一下,警惕地看着“江户川文代”,走到柯南所在的后座方向,自然地伸手抓住握把用力,嘴里说:“这就要走了吗,下来和哥哥打个招呼吧,哥哥借给你的书,还没看完吧?” 奈何刚才一上车,江户川文代就打开了几个车门的儿童锁,根本不可能拉开,唐泽于是征询意见那般看着她。 “抱歉,如果是平时我很乐意和各位聊聊,我还要感谢毛利先生对犬子这些天的照料,”江户川文代看看手表,说:“但是我们订的机票就剩四个小时了,时间比较紧张,还望理解。” 她若有似无地把唐泽打量了一遍,又一次鞠躬,坐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唐泽眉头皱紧,毛利父女见车子起步,也转过身回家,看唐泽站在原地不动弹,好心地劝慰:“你还挺喜欢小孩的吗,哈哈,我看见这小鬼头就烦。柯南跟在父母身边总归是更好一些。” 柯南从侧窗挪到了后挡风玻璃,就见唐泽握紧拳头,做了个坚毅的表情,一双蓝眼睛坚定看着他。 然后唐泽竟然一蹬地板,直接跟在了这辆车后面用双腿追。 柯南赶紧缩回来,和这个奇怪的阿姨说起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别发现唐泽:“伱到底是谁!” 江户川文代推推眼镜,让反光遮蔽住双眼,高深莫测地说:“我是你的母亲啊,南酱。” “你才不是呢!我的母亲她……” 柯南反驳的话被江户川文代直接打断:“……是工藤,工藤有希子,是吗?” 真身被一语道破,柯南脸色大变,江户川文代倒是如数家珍:“19岁闻名海内外的天才女演员,19岁就获得了多个有分量的奖项,靠着绝佳的演技与绝美的容貌风靡一时,后因与小说家工藤优作相恋,急流勇退,息影成家,二人长期在海外居住,育有一子,正是……” “……你,工藤新一。” 柯南方寸大乱,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江户川文代这全是自吹,写满了褒义词的介绍词有多古怪,满心想的都是,这个人难道是打晕他的黑衣人的同党吗?! 江户川文代从兜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已经上膛的小手枪稳稳怼在柯南眉心,只听她语气阴森地说:“别想着逃跑哦,小鬼,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乖乖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想到唐泽前些天的操作,柯南一咬牙,在车辆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时,伸脚朝江户川文代脚下的踏板一用力! 小甲壳虫被这一脚油门踩得创向了车流,江户川文代抓紧踩刹车,避免了连环肇事的可能性。 柯南趁机打开车门锁扣,拉开车门飞速地跑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既然追求刺激,那不如贯彻到底 逃出车子的柯南大脑疯狂转动,思考应该逃去哪里。 不能回毛利侦探事务所了,小兰和毛利大叔对他的身份没有起疑问,这是好事,那个组织或许不会注意到他们俩。 身份暴露,他要回自己家一趟,去找阿笠博士,想办法搞清楚那个组织的目的,接触过他的人都有危险,他得通知所有人小心…… 刚想到这,他身侧的小巷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拦腰抓住了矮小的小学生,把他扯进了巷中。 柯南惊恐地一哆嗦,然后发现近在咫尺的是唐泽那双碧蓝的眼睛。 “嘘。”唐泽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他贴在墙边,没过多久,江户川文代就气急败坏地从旁边跑了过去,显然是追着柯南一路过来的。 等她急匆匆地跑远了,唐泽才放开压制住柯南的手,低声说:“你是笨蛋吗,八岁小孩的腿能跑得过成年人吗?真是的,为什么不联系我?” 柯南看着富态的女人错身而过的背景,心脏砰砰直跳,如果唐泽没有出现,等他跑过这条街,女人就肯定能追上他了,更有甚者,他会无意识地把追杀者引到阿笠博士家,届时就连博士也…… 柯南嗓子干涩地说:“我不能连累你,唐泽。” 这个地下组织的规模、目的、手段,他一样都还没弄明白,贸然把在东京孤立无援的唐泽牵扯进来是很自私的行为,所以哪怕知道唐泽就追在他们后面,柯南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和他汇合。 “你在玩什么悲情英雄戏啊,大侦探。”唐泽拍了拍脑门,“我不知道带走你的人有什么打算,但那是你的敌人没错吧?你要靠现在的身体和他们周旋吗?” 柯南摇了摇头,咬牙说:“我的敌人很可能是一個势力庞大的地下组织,我是被他们制作的药物变成小孩子的。我对他们还一无所知,把伱也卷进来会更危险的。” “从发现你身份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卷进来了,工藤同学。”唐泽蹲下身平视着柯南,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泽,在黑暗的小巷中像两团湛蓝的火焰,“比起在这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你暴露给了他们,他们现在也同样暴露给了你,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了,还来不来得及拦截消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啊,振作一点。” 窄小的巷内,只有几束阳光穿过居民楼的窗户打在他们俩身上,却足够让柯南看清唐泽毫无惧色的面庞,他那因为惊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沉静下来。 是啊,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柯南的思路转了个弯,开始思考该如何反击,他慢慢开口:“唐泽,我有一个计划……” ———— 虽然嘴中说着非常少年漫的台词,但唐泽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绝不是什么斗志或者决心之类的正能量,而是热切想拱火的搞事之心。 就算他帮柯南成功套了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的麻袋,那也是出于作为正义伙伴的公义心,完全不损人设,还很有意思! 唐泽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不过是想帮帮被组织迫害的正义侦探罢了。 工藤夫妇不是想教育一下儿子,让他了解组织的危险性,想打击一下他的热血吗?那就来啊,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一点。 江户川文代,或者说,工藤有希子,完全没发现自家儿子不见了踪影,她本来就是径直朝自己家的宅子去的。 她很了解自家那个臭屁的熊孩子,在这种危急关头,他唯一会选择去求助的只有了解他真实身份的人,而且他也会本能地想要回到更有安全感的熟悉环境,所以跑走的小新一只可能是回家去,顺便找隔壁的阿笠博士求助了。 只要找到附近,很容易埋伏到那个臭小子,给他用麻药一捂,就可以带走进行下一步了。 并不知道短短几天时间,知道新一身份的人就多了唐泽这么个变数的工藤有希子,十分笃定地继续实行着计划。 “她出现了。”躲在工藤宅二楼的唐泽放下手里的望远镜。 他带着柯南从另一侧的街区过来,直接翻过了后墙爬进了工藤家后院,没让人发现他们两的身影。 “他们果然调查到了我的情况。”柯南心情沉重,因为他原本真的会回家来向阿笠博士求助,对方对他的动向预测得非常准确。 “这不是当然的吗,工藤新一可不是无名小卒啊。”唐泽活动了一下拳头,一副做足战斗准备的样子,“现在他们的预判落空,主动权就回到我们手上了。你的窃听器能听到了吗?” 柯南拿出手机打开监听用的程序,唐泽帮他贴在门口方位的几个窃听器里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在周围绕了几圈的女人似乎有些急躁,不断在工藤宅前踱步,又等了十几分钟,她果然如柯南预料的那样,拿出手机开始联络什么人。 “还有同伙。” “刚刚你不就猜到了。如果只有她一个,为什么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蹲伏的两个男生交换着意见,侧耳听着程序里传出的动静,贴在门口电线杆附近的窃听器清晰地捕捉到了听筒的“嘟嘟”拨号声,女人似乎靠在了电线杆上打起了电话。 “‘喂,是我,’”电话接通,女人说道,“‘出岔子了,那个小子跑了。’” “‘他现在只是个小学生,能跑去哪里。’”电话的另一边是一个磁性的男声,柯南莫名觉得有点奇怪的耳熟,但还没等他想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对话的内容就立刻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他不可能回毛利家,除了自己家,他也没地方能躲。你跟丢了?’” “‘这边没找到他。可能有点状况。’”女人的声音显得很焦虑,高跟鞋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似乎是她在原地转着圈,“‘他还有可能去哪?’” “‘让我想想。’” 看眼柯南严肃沉稳的面色,明白电话里不是交流计划的犯罪分子,而是一个大意弄丢了儿子的着急爹妈,看看两边都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唐泽赶紧抿嘴免得不小心笑出声。 工藤们真好玩啊。 柯南用胳膊肘一顶不知道为什么动也不动的唐泽,压低声音提醒他:“该进行下一步了。” 第三十四章 父慈子孝 工藤有希子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自家那个就算没变小战斗力也不强的死孩子,别瞎跑的途中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爱逞英雄的臭小子自以为遭到了追杀,恐怕遭遇危险也不会主动求助,他们只是想玩一下儿子,顺便警告他孤身面对一个庞大的黑色组织十分危险,让他尽快离开日本,这要真出了什么事…… 她等着电话那头的丈夫给出新的方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抬头再次观察了一下街道。 结果这一抬眼,就看见自己家二楼的露台上,不见踪影好一会儿的小号工藤新一从屋子里扑通摔了出来,爬起来伸手够住了栏杆,一副想翻过去直接从二楼跳下来逃脱的样子。 他的两只小手刚抓到栏杆上,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黑漆漆的室内走了出来,很随意得伸手一抓,就扼住了儿子细弱的脖颈。 “!”工藤有希子惊得一颤,那人影穿着一身黑衣,衣服的兜帽遮蔽住了大半张脸,他一手抓着儿子的脖子,直接把小小的男孩就这样拖回了黑暗中,连呼喊都没发出一声。 她立马顾不上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了,在电话里尖叫起来:“你快点过来!出事了!优作,家里有个黑衣人,他抓住了新一!” 想起真正威胁着儿子安全的那個组织,工藤有希子急得手都开始发抖,快速朝自己家门前奔跑,所以这段暴露身份的对话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送到了窃听的两人那边。 黑衣人当然就是唐泽。 把柯南拽回来之后,他就和“人质”一起下到了一楼,在门口布置起了简单的机关。 这个略显缺德的钓鱼计划,一半是柯南想的,另一半是唐泽出的主意。 唐泽很清楚,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能真的让恶作剧的夫妇俩着急,所以在柯南提出的“提前报警”“将计就计”“反蹲”等几种方案里,他补充提出了目前的这条,也就是—— “既然他们需要伪装身份合理带走你,而不是找个机会把你直接杀死,那就说明你在他们那里是有价值的,不是直接灭口的目标。不如,假装有人先他们一步准备捕杀你,那他们的计划被打乱,就不得不来弄清楚第三方是谁,有什么目的。这样,就能反过来控制住他们了。” 唐泽的这个提议,义正辞严,也很有说服力,听起来可行性很高,经过考量,满脑子赌一把的柯南最终采纳了这个方案。 工藤有希子很想直接打开门,冲进去查看儿子的情况,但她很明白,自己也不是战斗力强大的角色,一个人跑进去很有可能变成买一送一,只能在门前跺脚等着丈夫过来帮忙。 穿着黑斗篷,脸上带着诡异夸张的笑脸面具,完全cos成“暗夜男爵”造型的工藤优作原本也没有离的很远,在柯南从有希子车上逃走后,他就开车往家的方向赶来,为了接应即将把儿子迷昏的老婆。毕竟她那个样子太像拐卖小孩的怪阿姨了,他怕儿子没带走,老婆先被警察铐走了,场面就太尴尬了。 没成想更大的意外发生了。 他皱着眉踩下油门,飞快思考着。太奇怪了,那个组织不应该现在就盯上新一,为什么会遇到袭击者?难不成他们是到家里确认儿子有没有死亡,结果正好撞上了躲回家里的儿子? 工藤优作心急如焚,顾不上找个合适的位置停车,把车横在家门口,就冲下了车,和满头是汗的妻子一起打开了家门。 工藤家的独栋前后都有小院,而此刻,宅子里一片安静,工藤优作警惕地观察着情况,很快得出确实有人从后院闯入了家里的结论。 闯入者是从侧面都窗户进入的,人数不多,最多一到两人,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简单判断出情况,工藤优作朝妻子点点头,工藤有希子掏出了家门钥匙,打开了宅子的大门。 整个一楼一片黑暗,四周的窗帘全部被拉起,工藤优作不敢贸然打开灯,袭击者或许还没发现有人进门,他不能打草惊蛇。 这样想着,工藤优作小心地迈进房门。 走过玄关,他刚要一步跨入客厅,突然脚踝一痛。 不好,是钢琴线!破获过许多与之相关案件的推理作家瞬间反应过来,但他的武力值也就比柯南强点有限,脑子动得飞快也来不及保持平衡,被脚下的陷阱绊得栽倒向地上。 “唐泽!”见机关起了作用,柯南大喊一声,抬起蓄力好的黑科技鞋,一脚踹在准备好的足球上。 足球从刁钻的角度飞出,撞在玄关的墙上反弹出来,砸在走在工藤优作身后的有希子背上,她尖叫一声,紧跟在丈夫身后也扑街了。 而唐泽在柯南喊出声的瞬间就从沙发后一跃而起,擒拿住失去平衡的工藤优作,转身掼在地上。 他俯下身用膝盖压住工藤优作的脊背,双手绞住对方的双臂向后一拉,常年伏案五体不勤的工藤优作哪里遭受过这种场面,嗷的一嗓子就动弹不得了。 “我控制住这个了,柯南!麻醉针!”唐泽很入戏地大喊,手上没有太用力地一收。 “停!住手!是我,是爸爸!住手啊新一!”立马反应过来的工藤优作见儿子从桌后闪身出来,按开了手表盘,用尽全力大喊。 正肾上腺素飙升,为自己一击得中而兴奋的柯南动作一顿。 唐泽配合得也停止了持续发力的手,抬头看向懵逼的柯南。 “啪。”被砸翻在地,揉着腰重新爬起的工藤有希子艰难地打开了灯。 扭打成一团的人相对无言了几秒钟,柯南大步走过来,一把拽掉了斗篷男脸上的笑面。 面具下露出的还真是工藤优作的脸,他正因为唐泽的擒拿痛得龇牙咧嘴,脸上冒汗。 “啊!爸!你怎么……”柯南无语地一拍脑袋。 所以那个女人……柯南看向扶着腰的妇人,她拽住头套一扯,蓬松的波浪卷长发落了下来,露出了工藤有希子柔美的脸。 “啊,伱们俩!”柯南头疼地按着眉心,半月眼看着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的工藤优作,“又是老爸你的主意吧!” 柯南稍作思考就明白这是爹妈知道自己变小的消息,专程跑回来整他了。 唐泽拽掉遮住脸的兜帽,用茫然的表情无辜地眨着眼。 柯南火大地看着遭到痛击暂时缓不过来的爹妈,不知道该怎么和纯粹出于好心帮他策划的唐泽解释,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翻着白眼道: “没救了,唐泽,报警给他们铐走算了。” 第三十五章 快活的空气 一家人感人的重逢场景中,三个有两个是爬不起来的。 知道对面是工藤夫妻俩,唐泽没下重手,虽然以他对柯学世界的了解,下重手也打不出问题—— 柯学世界的红方可以概括为善良之枪,君不见百发百中神狙赤井,敌人唯一的死法就是自杀,没有一点当着镜头杀人的机会,可谓是红方角色不管怎么出手,也是打不死人的。你看一脚能给舰炮打转90度的足球,这创在工藤有希子身上也没出人命啊。 但挨了一顿好摔的两个人,扑街個半天一天就不奇怪了。 “我说你们两,是不是真的很闲啊……”柯南坐在茶几对面,看着对面沙发一边倒一个的夫妇,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阿笠博士告的密?” 他这对天南地北到处跑的爸妈,要是有一点靠谱的地方,也不至于一点靠谱的地方也没有啊。 什么叫“为了警醒大意的新一联手演一出戏”啊?怕是就想制造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好看他笑话吧! 揉着背窝在抱枕堆里的工藤优作努力坐直:“你出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们呢?” “是啊新一。”有希子靠在丈夫身上附和,“遇到了这么大危险,你居然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处理,这种莫名其妙的热血到底是哪边遗传的啊……” 工藤优作叹气,看着从沙发背后走过,任劳任怨收拾大厅里各色机关的唐泽,不太服气地撇嘴:“今天你能逃过一劫,只能说是你运气好,打了一个信息差,我们没能留意到唐泽君这个助力。要是只有伱自己,局面几乎是一边倒的。” 他们的计划环环相扣,精准拿捏住自家熊孩子的心理,如果不是有唐泽这一高武力值变数,是肯定不会遭遇滑铁卢的。 “我知道有很大风险啊,所以我不是已经在隐瞒……” “不!你根本不知道!”有希子有些生气地瞪着眼,“你以为我和你爸爸为什么看见你被抓,会吓成这样!你还没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 工藤优作推推和现在的柯南完全一样的大眼镜,语气低沉:“要是你的身份真的暴露,我和你妈妈,毛利一家,阿笠博士,唐泽君,你接触的所有人,都会面临像今天一样的危险。新一,和我们一起出国吧。你中的药我会想办法拜托国际刑警的朋友,帮你调查相关资料,在你恢复之前,呆在日本真的不安全。” 柯南低下头。 到这会儿,他遭遇追捕的恐惧,布置反杀的兴奋都已经减弱,他明白父母说的话都有道理,他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组织团伙。他们甚至不是单纯的暴力集团,暴力集团,是不可能研发出能把人变小的奇特药物的。 于情于理,这都不是一个高中生能普通应付的场面,父母想让他跟他们离开是很合理的打算。 但……离开日本…… 柯南脑中浮现因为担忧着工藤新一,辗转反侧的毛利兰,又转过头蹲在地上,一点点清理撒的图钉,看不见表情的唐泽。 “不,我不能走。”他坚定地摇头,“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工藤新一的死讯没能见报,就是最大的破绽,要是那个组织真的要彻查他这个失踪人口,当天和他一起出现在游乐园的小兰首当其冲;而原本只是做借口的棘手委托,都变得确有其事,要不是真的没有选择,唐泽不可能把决定人生的案件委托给变成小孩的自己。 他不能丢下他们,不能丢下责任,他还要保护小兰…… “新一……”工藤有希子很容易就从那变得稚嫩的脸上,看出熟悉的倔强,不由叹息。这个倔脾气到底是随的谁啊,她和优作都不是死脑筋的人啊! 谈话一时陷入僵持。 “给,红茶。”打破沉默的是全场唯一还能自由行动的大人,唐泽。 工藤优作反射性地接住茶杯道谢,然后没忍住全身一僵,意识到这个就是把自己摔得麻痹至今的罪魁祸首,捧着红茶下不去口。 “谢谢,唐泽君。”工藤有希子对长得显小又俊气的唐泽很有好感,微笑着道谢,暂且不管还在顶牛的熊儿子,主动询问起唐泽的事,“唐泽君是新一的朋友吗,没想到他还有能分享秘密的朋友呢,这个小子连我们都不肯主动联系……”说到这,她幽幽看了眼柯南,有些泛酸。 孩子长大了,有新朋友和小秘密,都不会告诉爸爸妈妈了。 唐泽神秘一笑,看看柯南,扬起眉头,眼神满是“我要不要说你黑历史”的戏谑。 柯南扶额,再次想起自己愚蠢的掉马方式,咳嗽了一声。 “他啊,不可能主动说的。”工藤优作哪能猜不出儿子的斤两,哼了一声,“我看是装小孩装的太糟糕,被人发现了吧。” “确实装的不像。”唐泽点头。 工藤有希子想起儿子撒谎时一戳就破的尴尬表现,不禁忧愁地抚摸着脸颊:“妈妈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被提名电影节影后了,怎么只传染了你爸的推理癖,一点没遗传到我的才能呢……” “才不是啦!我……”柯南咬牙,又不好意思直言是操作失误导致他误戳了唐泽一针,而且可能戳在胳膊效果不佳,导致双簧演到半路直接露馅,只能干巴巴反驳道,“意外!被唐泽发现是意外啦!” 工藤有希子自顾自一拍掌,想到了新主意:“有了!既然新一坚持呆在日本,那就由天才美丽的影后有希子,来给你进行演技特训!起码要能骗过毛利家!” “喂!” “就这样决定了!那,第一个项目,先来学习一下小孩子应该怎么撒娇吧!”工藤有希子看着新一回到孩童时期的小脸蛋,怀念地拍拍工藤优作,“新一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会扑到我怀里哭着要我带他去买新的足球呢……” “啊!!!”柯南崩溃地捂住耳朵,当他看见坐在一边的唐泽憋笑憋得手里茶杯都在发抖,更加羞愤了,“别说了,快别说了!” 一时间,工藤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三十六章 夹子音大法 等看够乐子的唐泽离开工藤家,他包里塞着阿笠博士赞助的黑科技小发明,工藤优作的签名版新作等,尤其是手机里装满了柯南被有希子拽着速成演技技巧,欲哭无泪嗲声嗲气叫“姐姐”的视频,称得上满载而归。 在唐泽的好奇询问下,工藤有希子给他演示了堪称魔法的易容术和变声,看的唐泽直呼过瘾,想起哄再来一个的程度。 zaima,基德,搞快点发预告函,你的易容我嫖定了! 约定好明天把柯南以寄宿的名义送回毛利侦探事务所,唐泽婉拒了共进晚餐的邀请,把空间留给难得团圆的工藤一家,步行回咖啡馆。 又是一个黄昏时分,唐泽拉紧风衣,望着赤红的天边,想起穿越前的傍晚。他转动着自己的轮椅,碾过安静的小区道路,迎着赤红的天地向前,突然觉得在此刻死去也不错。 世界一片宁静,像个老电影的结尾,就这样走进炽热的余晖,打出The End. 想到这,唐泽拿起手机打开拍照,从取景框里看着夕阳,按下了快门。 在他点下的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左下角,相册中最近照片的缩略图,是一张非常陌生的图片。 唐泽愣了愣神,点开了相册。 这只手机到手的时候,唐泽就检查过一次,里头没有任何曾经留下的内容,是一只全新的空白手机,现在里头只有他开始使用后的痕迹,不应该出现他没见过的东西。 点开后,他发现这是自动下载到的一封邮件附件,而邮箱今天并没有新收件的提醒……唐泽意识到问题很大,赶紧绷住面色免得泄露情绪,内心突地一跳。 照片是一张示意图,用简单的几何图形画出了一只包,又用红圈在提手上圈出了一個位置。 原身从京都过来,所有的个人物品都已经离身,甚至穿的衣服都提前换成了校服,唯一真正属于原身的,就是他手上这只不离身的通勤包。 案发时原身正在放学路上,他是背着这只包被缉捕的,换上囚服后包和他当时的衣服一起锁在柜子里,又在案件结束离开监牢后归还。 内容物肯定都经过了仔细翻找检查,但由于对唐泽来说事出突然,显然下手的人不觉得他会轻易随身携带重要物品,就这样灯下黑一般,包里的东西都更换过,但包本身原封不动地跟着唐泽来了东京。 唐泽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抓住包的手,拇指一划,将相册里那张图删除粉碎。 他猜,原身大概也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不会到现在才唐突出现这么一张图。 “这就是心理学的学者吗?全是预判?”唐泽想起原身父母的职业,轻轻叹气。 假设这确实是父母留给唐泽昭的隐秘提示,那会触发这么一封邮件的前提是什么呢……他们两人,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唐泽的手顺着通勤包的提手,隐秘地摸索到示意图标注的地方,在几层硬质布料折成的带子中间,他的指尖明显感觉到了一块硬物,一块和指尖差不多大的方形片装物体。 长宽不超过了1cm,如果不是刻意按压无法察觉,唐泽都拿着它了这么久,也没发现里头还有这个玩意儿。 看来这就是组织一直在找的东西。 唐泽轻轻眯眼。原本他的酒厂马甲计划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一个化被动为主动的设想,现在另一半可能性,送到手上了。 “我会好好使用的。”衷心祝愿他们一家能在另一个世界重聚,唐泽双手合十,低声感谢道。 ———— 第二天,随着柯南一起回归的,还有富态的江户川文代和一千万円的支票。 她给的实在太多了,理所当然的,熊孩子就这样正式入住了毛利家。 要问有希子的特训结果吗—— “唐泽哥哥!”笑容灿烂的江户川柯南抱着小说冲进了咖啡馆,音调又高又嗲,夹到发指,听得唐泽很想伸手捂耳朵,“我来找你看书啦!” 一派天真烂漫的小男孩哒哒从送饮品的安室透身边跑过,安室透温和地说了一句“别在店里奔跑,会撞到的”就毫不起疑地让小孩路过了。 很好,卓有成效,唐泽严重怀疑有希子姐姐传授的秘籍就是傻笑大喊,然后怎么恶心人怎么来,听得唐泽汗毛直竖。 但他面上还得和蔼可亲地笑,接住一脑袋扎进自己怀里的柯南:“不要打扰店铺营业哦,我带你去楼上看书。” 啊,好痛! 这一头槌结结实实撞在唐泽最柔软的腹部,让唐泽感觉整个人都被撞得震荡了。 这熊孩子一定是在报复,靠,不就是拍了你两个丢人视频吗!他暗自咬牙,又要保持着笑容,只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赶快牵着柯南上去阁楼。 “痛死了!”唐泽压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柯南把头靠近:“视频删不删?” 唐泽悄悄揉着肚子,说:“不删,我还要备份两份,回头发给毛利同学看。” 柯南才不会被他威胁住,虽然视频里没有暴露出他和工藤有希子的关系,但光是拍摄背景在工藤家,就足够可疑了,唐泽拿视频取笑他归取笑他,还是不会拿他的安全开玩笑的。 所以柯南有恃无恐地笑出八颗牙来。 唐泽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小伎俩,阴森一笑,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专门裁切下来的音频。 “滴——姐~姐~好~” 柯南面色瞬间扭曲。 唐泽又点了一下播放。 “滴——姐~姐~好~” 以为视频不能发出去就安全了吗,天真! 唐泽抬高手,靠纯纯的身高压制阻止恼怒的柯南销毁罪证,内心还很愉悦地想,等以后某瓶老干妈登场,这段宝贵记录或许还能发挥更大价值也说不定。 “住手,别放了,我错了!我错了!”又一次吃瘪的柯南终于消停下来,举手投降,他一屁股坐在唐泽的床边,小声抱怨,“我就说小兰绝对看走眼了,恶劣的家伙。” 唐泽笑出八颗牙来:“还要看书吗,柯南君?” “哼。”柯南不爽地别开头,沉默了一下,小声说,“谢了。” “嗯?”唐泽不明所以地眨巴眼。 “我说,昨天的事,谢了。”柯南很别扭地说,“虽然最后是个乌龙,但,还是谢谢。” 昨天从父亲口中了解到一些组织的边缘信息,柯南就能越发明白,唐泽那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组织成员,那唐泽昨天的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 明明已经因为一次见义勇为,吃过那么大亏,眼看着就连人生都赔上了……真是的。 “虽然不知道你自顾自在感动个什么劲,但,不客气。”唐泽笑起来,把柯南的脑袋搓揉得毛茸茸乱成一团。 那笑容,像个正在抚摸苞米棒子的老农,满是慈爱。 加油啊小侦探,升级快点,来点技能产出、协助buff之类的,多多益善! 第三十七章 这下真是夺门而出了 “我不去。” “为什么!唐泽,帮帮忙啊!” “这是第几次了?”唐泽把手机换到另一边,用肩膀夹住,重新拿起课本,“是谁害得我作业只写了两行字的?” “啊哈哈哈……”听筒里传来柯南童声的尴尬笑音。 帝丹高中并不是典型升学高中,其实作业量还好,架不住昨天唐泽还没写几句话,工藤一家就过来整活了,他桌子都没收拾就夺门而出,搞得两位店员接连给他打电话问情况。 “而且你是不是有点太依赖我了,”唐泽转着中性笔,眯起眼睛,“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种会带着朋友一起行动的类型呢?你该不会是,打着借此宣示主权的意思吧……” 柯南两次主动向唐泽求助,都是在马甲曝光后,遇到了有可能危及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关系的状况。 要知道柯南可是知名头铁莽子,他要是头不铁,不一个人跑去搞事,这部漫画都没有开始的机会。他会频频向唐泽求助,实属反常。 唐泽判断,这多少是带点强调“朋友妻不可欺”的想法在的,毕竟现在唐泽一是毛利兰的邻居,二是毛利兰的同班同学,是她未来可能接触最多的帅哥了,但要是唐泽对好朋友和毛利兰的感情有意识,自然就不会有感情变质的可能。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柯南庆幸他们俩现在是在打电话,否则以唐泽的眼力,他的心虚一秒就会被识破,“这不是你确实离得近,方便来着吗……” 不能让他继续白嫖下去了,唐泽果断出价:“这样吧,你帮我写两门作业,我就帮伱去盯梢。” 柯南一下被他离谱住了,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词:“哈?你让我一个小学生,帮你这个高中生写作业?!” “你只是人变小,又不是脑子缩水,这本来也会是你的作业好吧?这会儿强调自己是小学生了,小学生管别人高中生出去约什么会呢?”唐泽没一点不好意思的,又强调道,“是谁害得我今天才能动笔,并且眼看又写不了了的?” “我的作业也没写完呢……” “那我也可以帮你写啊。”唐泽没一点心理压力。 高中和小学的作业数量能放在一起比较吗!想象了一下高中生和小学生互换作业的场景,柯南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太诡异了。 但他没有讲价的资本,这是完全的卖家市场。 “……我不写英语。”他做出最后的挣扎。 “没事,英语写完了。”唐泽轻快地说着,收拢起桌上的书本,“在路口等着,这就来。” ———— “毛利同学打扮得很郑重啊。”带着柯南远远缀在毛利兰身后,唐泽评价了一句。 毛利兰今天专程穿了整套的裙装和大衣,整個人显得气质文雅,成熟了不少,和她往日的风格大相径庭。 柯南沉痛地点头:“她还说是‘出来见新一’的,哼,她真的和我出门从来不专门打扮。” 唐泽拍拍柯南,没什么诚意地宽慰着:“调查出轨和小三是每个私家侦探的必备技能,你就当磨炼业务吧。” “谁要磨炼这种东西啊!”柯南一巴掌挥开他的手,“我、我只是担心她遇到不靠谱的人好吧!” 唐泽也不戳破他的嘴硬,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接到电话听了一嗓子,唐泽就知道这是哪段了,毛利兰说要去见“很重要的人”,告诉柯南是和工藤新一出去约会,于是变小的工藤新一本人如遭雷击,坚持要跟着一起去。 但其实毛利兰是出来见她妈妈妃英理的,只是因为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分居多时,毛利兰不好直说,就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家门。 不过这不妨碍唐泽看柯南笑话。 “待会儿要是被小兰发现,你就说,是你想去喝咖啡,别说漏嘴了啊。”柯南嘀嘀咕咕布置起作战计划,“最好能帮我去她那桌贴个窃听器……” “阿笠博士给你的破案小工具,是用在这种地方侵犯隐私的吗?”唐泽欲言又止,但在柯南的盯视下还是投降地举手,“行行行,我去给你贴。” 就像见到“新一女友”会丧失理智的毛利兰一样,情敌雷达被触发的柯南也是完全不讲理的,唐泽才不想和醋王们磨嘴皮子,他说是,那就是。 唐泽和柯南等了片刻,才走进毛利兰进入的咖啡馆中,趁着毛利兰低头查看菜单,两人经过她的桌边,唐泽手腕一转,一个窃听器被他轻轻丢进了桌上的装饰花里,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拉着柯南坐到了对角线的位置,方便观察毛利兰那桌还有进门的人。 柯南雷达全开,警觉地环视周围,每当门扉打开门铃晃动,就立刻转头过去仔细观察。 冒冒失失的普通青年,歪瓜裂枣的,小兰不可能看上这样水平的。 胡子拉碴的大叔,也不可能,略过。 这个年轻的长发男人倒是长得还行,但太油腻了,很轻浮的样子,啊,他朝小兰走过去了!该不会……!哦,好像只是搭讪。不,搭讪也不行! 柯南身后燃烧着看不见的火焰,唐泽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对小学生的恋爱烦恼兴趣缺缺,想起这次也是伴随着命案的,于是他起身说:“我去个厕所,你加油。” 柯南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唐泽身上,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头都没转地接着观察毛利兰的动向。 这家店的洗手间是完全隔断的单间,并没有分男女。 唐泽对这个案件的手法还有印象,死者是先在外头被人捅死,再扔过门和天花板的缝隙,丢进了单间里的。 所以只要凶杀还没进行,他多在外头这圈逗留,就不会有命案发生了。 唐泽进门,没发现哪个门下漫出了血迹,心下稍安。 他转念一想,好像也不保险,血流到外头需要一定时间,还是挨个单间推推门。 推到第三个门,唐泽发现门锁边的指针没有指向有人的那格,门却推不动,像被什么重物从后顶住了,没忍住,叹了口气。 死神光环似乎威力有所增强,又或者冥冥之中推理漫画有其独特的尊严,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唐泽打断命案,他自认来的够及时了,人却还是凉透了…… 算了,意思意思推一下门先,没点血迹流出来他就直接报警,会被当神经病吧。 “有人吗?”唐泽礼节性地敲门,握住把手,又礼节性地用力推拉了两下。 结果,也不知道是唐泽武力值暴涨,没控制住力道,还是门正好快报废,脆弱地经不起更多摧残,就在这一推一拉之后,单间门的合页直接从框上脱落了。 于是一具瞪大双眼,表情惊恐万分的女尸,就这样从单间里倒了出来,直接砸在了唐泽的小腿上。 单间内,墙上满是喷溅而出的血点,被害人汩汩而出的鲜血还没能凝结,随着仰倒的动作,血液飞溅到唐泽的下巴上。一把血迹斑斑的小匕首,也同样掉在了唐泽脚边。 手里拿着整扇门的唐泽:“……” “啊——!!”没等唐泽有所反应,凄厉的尖叫就从门口传了过来,进门上洗手间的长发男人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跌坐在地,两股战战,“杀人了,杀人了!!!” 唐泽看看手里举着的门,又看看靠在他腿上样子很不安详的尸体。 几个意思?非得当回嫌疑人是吧? 第三十八章 三选一虽迟但到 唐泽的第二次命案现场协助调查,他是以证物的形式存在的。 由于他对现场的严重破坏,赶来的警方不得不先把唐泽摆在原位,连同他身上溅到的血迹一同拍照取证。 “好了吗?”举高双手等待警官们拍摄的唐泽问,“我可以清理一下了吗?” “你的部分已经取证完毕了,把脸擦擦吧。”目暮警部递给唐泽一块干净的手帕,无言地看向放在一旁的门,“下次使用公共设施,还是要注意轻拿轻放小心损坏……嗯,你也是确实倒霉了点。” 事件体质的侦探,目暮警部见得多了,像唐泽这样普普通通上个厕所,一伸手连门拔下来,导致溅自己一身血的,还是有点稀奇的。 唐泽谢过他的关心,默默擦拭掉下巴上已干涸的血痕。 “唐泽同学?”门口传来毛利兰困惑的声音,“还有,柯南?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原本正悄悄隐身在唐泽脚边,观察着尸体和凶器的柯南,被她的声音唤回神,在开始尴尬地“啊哈哈”之前,被唐泽一把捂住嘴。 “我出来喝咖啡,正巧柯南君下楼找我给他念书,我就带他到这边来看了。你也在这家店里啊,毛利同学,我进来的时候都没发现呢。”唐泽的演技比柯南高得不知道哪里去了,很顺溜地就把故事编完了。 “啊,兰姐姐不是来找新一哥哥的吗?”被命案牵走的心神终于回归,柯南想起了今天来这的初衷,明知故问道,“新一哥哥怎么不在?有他在的话,案件一下子就会破掉呢!” “这个……”毛利兰表情僵硬,不知道该不该直言。 “人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成熟知性的女声从后面传来,毛利兰回头,就看见一身职业装干练又美艳的妇人走到了他们身后。 她不由松了口气,展露出喜悦的笑:“妈妈,你来了。” “好久不见,兰。”妃英理拥抱住女儿,又转头看着洗手间内的场景,说,“发生命案了?” 唐泽垂头看向柯南,观察他的反应。 什么,小兰今天是来见妃英理阿姨的吗!所以重要的人,是指的妃英理阿姨? 完全僵住的柯南没忍住朝唐泽身后缩了缩,童年被妃英理训得狗血淋头的惨痛回忆复苏了,他瞬间变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那股乱翻乱问的破案劲头都萎靡了。 那边,和目暮警部简单叙旧了两句的妃英理,已经开始问案件的详情了。 “首先,凶手肯定不是我。”唐泽用这句无辜的辩白开场,接着才描述起原本案发现场可能的状态,“死者原先应该是背紧紧贴在门上,才会有我发现的门没有锁上却推不开的情况。” “被害者姬野弥生,24岁。”也没真的把唐泽当嫌疑人的目暮警部顺滑地说着调查来的信息,“一刀正中心脏毙命。凶手下手很坚决啊。” “颈部有一道勒痕。”偷偷翻了半天的柯南蹲在一个警员脚边,指着尸体的脖颈,“凶手可能是先用绳子将死者勒昏,再用刀刺中了她。” “好凶狠的手法。”旁边的警员听得一愣。 “死者的钱包是空的,既然有可能是为了抢劫财物,凶手大概是不想被看见脸吧。”目暮警部指了指单间里马桶背后的窗户,“我猜凶手是从这里爬进来,蹲在单间中埋伏,等人推门而入,就直接把人制服,然后抢走钱财逃之夭夭。” “不可能。”抢在柯南开口前,唐泽摇头,“我只是拽开了门,血连我的裤管都打湿了,如果凶手像这样作案,身上肯定沾到很多血迹。再翻窗离开,窗户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妃英理赞同地颔首:“连凶器都粗心大意地留下,犯人不可能有空余把窗户仔细擦干净的。” “可是这样就说不通了。”惨遭唐泽毒手的门就放在边上,目暮警部一指,“门当时是紧闭状态,死者的尸体堵住了门,如果不是用窗户离开,凶手是怎么从单间出去的呢?” “答案很简单,从上面。”妃英理指着旁边单间顶端的空隙。 “这個空隙吗?”目暮警部仰头摸着下巴,“有点太窄了吧,成年人过得去吗?”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妃英理刚想指使一个警员上去爬一下试试,唐泽就到了旁边的单间前,自觉地勾住门的上缘,一使劲准备攀上去。 “你还是别上去了,松手松手。”目暮警部一把扯住唐泽的后领,心有余悸,“伱别把这个也拽塌了。” “都说了不是我给它拽下来的……”唐泽辩解了一句,无力地叹息,老老实实站到一旁看目暮警部叫来一个警员测试。 “确实过得去,但是恐怕只能通过身材相对纤细的人。”绝对没可能过去的目暮警部揉揉自己的肚子。 唐泽提醒道:“那这样,凶手就不是外来的劫匪,而是内部的人了吧。” “对哦。”目暮警部顺滑地接话,光滑起来的大脑皮层躺的很舒适。 “目暮警部……”唐泽歪歪头。 “那就抓紧封锁住店铺,确定一下之前都有哪些人进来过。”妃英理也提醒。 目暮警部恍然明白两人的意思,挥手吩咐道:“对,把在场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留一下,店里有监控吗,确认有多少人进来过吧,” ———— “所以嫌疑人就是死者进入洗手间后,进来过的各位了。”通过店内的监控,有机会作案的人选很快被筛了出来,“皇裕一先生,殿山十三先生,以及最后发现尸体的,唐泽昭先生。按顺序依次说明一下你们到店的目的,以及在店中都做了什么吧。” 唐泽看了看左右的人,不禁抬头挺胸,做好姿态。 来了,三选一它来了。 虽然唐泽很像个被加进来凑数的嫌疑人,他还是莫名很有参与感。 他一会儿要狠狠给凶手一下,并且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人丢在这个门摇摇欲坠的单间里。 当嫌疑人是小问题,溅他一身血,弄脏了他新衣服,就让唐泽很不爽了。 第三十九章 心理学家唐泽 “喂喂,你好歹也是嫌疑人之一,怎么没精打采的。”柯南偷偷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靠在墙边的唐泽。 唐泽深深叹气:“因为很没意思啊,这个案子。” “你已经看出凶手是谁了?”柯南皱眉,从几个嫌疑人脸上扫过,“那你还不指出来?” “我又没有证据。”唐泽耸肩,没什么积极性地朝垫山十三呶呶嘴,“其实等警方顺着受害人的人际关系调查,他也很快就会被发现吧。” 柯南有些意外,上次美术馆的案子里,唐泽表现出了对现场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这让柯南把唐泽归类进了和自己类似的本格派侦探类型里,重物证和推理,从唐泽口中听到“没有证据”却点出凶手的结论是他没想到的。 “没有证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直觉?经验?”于是他这样追问。 “这大概率是一场情杀。”唐泽语出惊人。 “你判断的依据是?”一直关注着唐泽的妃英理结束了警方的问询,正好走到了唐泽身旁,也听到了他们俩交谈的后半部分。 唐泽礼貌地对她点点头,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你们或许听说过犯罪心理学?它是心理学的一类分支学科,是着眼于犯罪者的行为和心理特质,分析犯罪行为中可能存在的规律和因素,来帮助司法和刑侦的一门学科。” “所以伱是从,犯罪心理学的层面得出的结论?”妃英理好奇地看着唐泽,这是她作为律师很少会听到的角度,毕竟刑事案件的审理和判决主要还是以成型的证据链为主,很少有用这类辅助学科进行侧面论证的情况。 而这是唐泽在得知唐泽夫妇的职业之后,给自己新确立的方向,这样哪怕下次一个不小心说漏,剧透出了不该知道的内容,他也可以用心理学的说法糊弄过去。 别问,问就是心理学。 反正柯学世界吗,柯学世界的死者可以留下花里胡哨的死亡信息,柯学世界的凶手可以搞出挑战经典物理学的奇怪手法,柯学世界的侦探也可以灵光一闪破解手法,那柯学世界的心理学家,像会读心术一样论破真相,也是很河狸的事对吧。 而且严格意义上,这個说法还真没错,心之怪盗可不就是物理解决心理学问题的职业吗,只要能解决心理学问题,那他就是心理学家,没毛病吧。 “用利器‘刺杀’,就像这起案件的凶手这样,”唐泽比划了一个握住东西朝下戳刺的动作,“在犯罪心理学里,这是一个具有‘性’意味的伤害动作,用这个动作杀伤女性,在一些连环杀人案中,甚至可以成为凶手性能力不足的侧写依据。凶手很有可能和死者存在情侣关系。此外——” 唐泽指着被自己整个拔下来,凄凉地摆在墙边的门,这次不需要柯南爬上去观察了,顶部的血点清晰可见。 “如果凶手和死者没有直接的人际关系,他没有必要将现场伪装成抢劫杀人,要锁定凶手其实不难。” 唐泽又扭头看向开始冒汗的殿山十三。 目前进过洗手间的一共四人,去掉最后被唐泽吓的大喊大叫的长发男,勉强算的上嫌疑人的只有三个。 还是高中生的唐泽,和胡子拉碴似乎被论文暴打得痛不欲生的研究生皇裕一都不像可能和死者产生情感纠纷的样子。 “说话要负责的啊,小朋友。”殿山十三粗声粗气地说,“我是这家店的常客,我只是来和店长闲聊的,我可不认识这个女人啊,而且以我的体型肯定爬不进去的,怎么可能是我犯案!” 比起身形瘦弱的皇裕一以及标准纸片人纤长体型的唐泽,殿山十三称得上虎背熊腰,是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没可能从上方挤进去的。 但一边的柯南在看见唐泽指出的小血点之后,大脑一阵运转,根本没理会狡辩中的殿山十三,大声说:“爬过门的根本不是凶手!而是尸体!” 喊完,他才看了一眼妃英理和毛利兰,补救了一句:“啊,是不是啊唐泽哥哥?” 就以柯南的自觉性,不能怪毛利兰那么快开始怀疑他身份。唐泽瞥他一眼,随意点点头:“没错。所以殿山十三先生,你也同样有犯案的可能,考虑到凶手的力量足以把一个成年女性从门上扔进去,你甚至比起皇裕一先生更有犯案的可能性。” 妃英理从警员手中拿起装着凶器的物证袋,举起它翻转着,说:“凶器的状态也很奇怪,如果凶手是握持着它行凶的,刀柄部分不可能像这样也沾上血迹。” “刀刃的底部,有一段奇怪的空白处,看来之前是有被遮挡住的。”柯南也看着它。 “所以凶手是先刺死了受害者,然后将人从门上塞进单间内……” “……用绳子之类的东西提前栓在了刀上,然后从外拉动,让死者的血在单间里喷洒而出。” 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开始捋着手法,唐泽不再打扰那边的推理进行时,提前预判的他站在了洗手间的大门方向。 等到柯南用天真的口气指着他包在手上的绷带,问他为什么脱了结婚戒指但是包的却是中指的时候,殿山十三终于绷不住了,神情逐渐狰狞,推开挡在面前的妃英理,试图朝外逃去。 等的就是你! 唐泽精神一振,摆好架势抬手就是一拳,朝着殿山十三的面门挥了上去。 唐泽身后,看着殿山十三满脸的凶相,毛利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一个抬腿踹向了殿山十三的腹部。 而殿山十三的后方,妃英理也朝着他的背部一记肘击,试图将人击倒按住。 站在侧面的柯南,惊悚地看着殿山十三被前后夹击,在一声极为痛苦的惨叫声中,整个人似乎被打得弯成了几段,然后毫无悬念软倒了下去,看起来很不安详。 嘶……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脸和腹部,感受到了猛烈的幻痛。 挨上这一下,效果和对波被夹中间,或许是差不多的吧…… 第四十章 满门忠烈世良家 等警察们押,哦不,抬着犯人离开之后,没受到太多打扰的母女重聚继续了下去,唐泽见气氛和谐,顺滑地把柯南塞回给了毛利兰,让她给他赶紧薅走。 “诶,柯南不是来找唐泽君念书的吗,就这样回去的话……”毛利兰对义务帮忙带孩子的邻居产生了小小的愧疚。 “没关系的,是我想跑出来喝咖啡……其实柯南君认汉字挺快的,这本他应该可以自己读完了。”唐泽在柯南“完了哪来的书是不是要露馅”的焦虑眼神中,一伸手,从自己的包里真抽出了一本书。 柯南接过来一看,居然还真的是推理小说,还是很适合给青少年阅读的,江户川乱步的作品《怪人二十面相》。 柯南忍不住盯着唐泽那瘪瘪的通勤包看了一会儿。 ……唐泽包里到底都装着什么啊,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水、眼镜、笔记本、书、绷带、替换衣物——唐泽之前穿的兜帽卫衣是他自带的,另外刚刚唐泽也把弄脏的裤子替换下来交给了警方…… 唐泽你是多啦○梦吗? 柯南震惊的视线唐泽当然接收到了,但是他笑而不语。 书还能是哪来的呢?这是他存档里在秀尽学园高中图书馆借的《大怪盗·亚森》,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来就变成《怪人二十面相》了,但都一样,够糊弄人了。 “祝你们玩得开心,”唐泽举起自己还有半杯的拿铁示意,“我也继续享受我的咖啡了。” 目送不太情愿的柯南被毛利兰拖走,唐泽收起脸上温和的笑意,再次与街对面静静看着他的男人对视。 好端端的唐泽是不会离开这几位主线人物的,但刚才等待警方带走殿山十三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长发男人不闪不避直直注视过来的视线。 唐泽又一次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赤井秀一,并且从对方这副完全不怕被发现,动也不动的架势中,品到了他想和自己交流的意思。 先前,唐泽已经基本推断出了赤井秀一尚未暴露卧底身份,目前的任务正与唐泽昭相关的事实,但会被A到脸上还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除非,出现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冒险直接接触唐泽的变数。 慢慢整理好接下来的对策,唐泽不紧不慢地喝光杯子里剩余的咖啡,悄悄用系统地图瞟一眼自己的塔罗们,确定安室透没跟来,柯南也走远了,才走出门朝着赤井秀一走了过去。 早就认定唐泽发现跟踪者的赤井秀一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提前一转身走进了停车场里,等待唐泽跟上。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一在赤井秀一面前站定,唐泽就出声询问。 赤井秀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认真打量唐泽的脸。 唐泽没有遗传到他母亲的金发绿眼,他更像宫野姐妹,双眼的蓝色或许比她们的再浅一些,在阳光下呈现出冷淡的冰蓝色泽。 他在这双眼睛的逼视下,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可以叫我莱伊,也可以叫我,赤井秀一。” 唐泽尽力控制着表情,不让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 他竟然直接说出了真名,还说了自己的酒厂代号,唐泽满打满算,也以为最多只会听到“诸星大”之类的。 而赤井秀一的下句话,让唐泽的表情管理失效了。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哥哥。”赤井秀一注意着唐泽的神态,说完了开场白的最后一句话,“姨父和姨母,也就是你的父母,在两个多月前已经去世了。” 唐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嘴巴微张,瞳孔地震。 啊?!哥哥?! 等一下,桥豆,不对劲,这个剧本不对劲,让他捋捋,有点乱。 他爸爸绝对不姓赤井,而刚刚赤井秀一的称呼用的也是姨母,那就代表着…… ……唐泽昭的妈妈,唐泽蕾欧娜,旧姓世良?!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难怪好好一個高中生,突然就被迫害到人生完蛋,搞半天他是世良家这条线上的,这真是倒霉一家亲! 赤井秀一理解的情况和唐泽真正的震撼原因有所不同,但反正他是自认为完全明白的,他没给轻轻颤抖着的唐泽反应的时间,又接着说:“伱的父母离开你的这八年,一直在某个隐秘组织的研究所工作,他们被长期控制,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把你一个人留在日本。 “他们对组织一直留有防备,隐瞒了研究最核心的成果,并且从研究的初期,就开始围绕自己的课题由专门的律师构筑了坚实的专利壁垒,等到组织察觉,已经失去了多项配方和技术的垄断机会…… “这给姨父姨母,以及你,争取到了八年的时间,但是如今,情况不同了。阿昭,你现在非常危险。”赤井秀一飞快地说出了最终目的,“跟我走吧,日本是这个组织渗透最深入的土地,你在日本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我有办法送你出境,跟我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这一下接一下的雷击把唐泽直接打得快失去响应了。 怎么又在迫害技术人员,怎么被迫害的技术人员,又是世良一家的。 这个缝合世界,世良一家又多了一个姐妹,又是搞研究的,又被组织盯上了,又没了…… 唐泽抖着手盖住眼睛。 他是不是现在应该和阿笠博士多打好关系,他真是害怕不久的将来,他也被一下药倒,然后顶着小学生的外表去阿笠博士家敲门,光荣地加入米花小学一年级…… “……我猜到了。”唐泽内心正在翻江倒海,声线的震颤没多少演技的成分,“两个月前,我就该猜到的。” 唐泽夫妇的死亡是唐泽已经基本确定的结论,原身留给他的记忆像打满锁的档案柜,只有被关键词触发,才会逐步解锁,但就从目前他得到的部分分析,唐泽昭的庭审也是极为蹊跷的。 唐泽夫妇和唐泽昭由于长年不见面,关系不亲密,但他们对儿子的爱显而易见,他们并非主动缺席孩子的成长,而是身不由己。 庭审这么大的事,夫妻二人绝不可能只是把事情交给代理律师就不再过问。 经过赤井秀一的确认,恐怕两件事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深陷组织的唐泽夫妇死亡,失去庇护的唐泽昭很快遇上了冤案,被从熟悉的环境中隔离,丢给了两个组织代号成员控制。 至于这两个代号成员是两瓶假酒,这个只能说,酒厂也不想的,属于双向奔赴的意外之喜。 唐泽放下手掌,追问:“‘莱伊’,是什么意思?那个组织是什么?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父母的消息的?” 第四十一章 洋葱人的套路 毛利兰拎着几个购物袋,牵着那个名字怪里怪气的小男孩走过波罗咖啡馆外的身影,让安室透皱起眉。 早上唐泽是说带楼上的小孩出去玩的,怎么这个孩子跟着楼上的女孩先回来了,唐泽人呢? 这個小孩也很奇怪,唐泽不像是会和人亲近的类型,哪怕放学经常同行,他和毛利兰也在保持着适度的社交距离,没见过他主动去找过对方,尤其在毛利兰是个长相非常出挑的漂亮姑娘的前提下。 唐泽根本不像一个青春期男生,没见他对毛利兰这样的美丽异性有什么特殊优待,也没有表现出毛躁急切、爱炫耀个性之类的青少年特征。安室透猜测这与唐泽特殊的家庭背景有关,又或者是少年犯的身份压抑住了他的天性。 直到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孩子出现。 当唐泽因为担忧他的去向,东西都不整理直接冲出门去,甚至追着车一路跑远的时候,安室透的诧异溢于言表。 唐泽莫名其妙地迅速和这个小学生混的很熟,交流越来越频繁,今早也是被一个电话就叫出门去了。一个高中生,和一个小学生建立起了友情,唐泽甚至会在与柯南交流对话的时候展现出少见的放松姿态,这让安室透很费解,也有些担忧。 波本固然不会把这种异常情况上报,但组织安排的监视者又不止他一个。 这几天,组织方面似乎出了一些变故,发来的指令愈发迫切,唐泽一家手里的资料重要性好像又有了提升,他这边提交的不痛不痒的监视汇报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会不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犹未可知。 如果最后在唐泽身上组织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江户川柯南作为这些天和唐泽走的最近的人,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目标。 唐泽和他一起行动出门了好几次,莱伊的报告说不定已经发到朗姆案头了…… 希望事情不要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唐泽的案件暴露了公安内部的不可靠,短时间内他无法动手脚把唐泽转移保护。组织的行动正在升级,到那个时候,这个孩子的下场…… 安室透脸上的营业笑容弧度完美,掩盖住了他不安的心绪。 作为卧底会失去什么,他已经深刻了解了。但每次,当他不得不目睹罪恶发生,甚至亲手去制造的时候,深重的负面情绪还是会一再吞没他。 至少这一次,他要尽力试着把这个被司法体系的死角、被权钱关系的暗面拉入泥沼的孩子,拉出深渊。 “唐泽君,你回来了。”榎本梓听见门口的风铃响动,抬头看见是唐泽,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挺喜欢这个男孩的,他不吵不闹做事体贴,温和安静到让人有点心疼。毕竟孩子的懂事,往往是苦难磋磨出来的。 “榎本小姐,安室先生,我回来了。” 唐泽依旧说着敬语,和往日一样,安室透却察觉到了他此刻心情低落,回过头探究地观察他。 唐泽确实情绪不高。 赤井秀一劈头盖脸给他来了一顿剧情震撼,他走了一路,还是没能消化完。 这个缝合怪世界给他的设定真是完了个大蛋! 他不仅加入了世良家族豪华全家桶,而且还没宫野志保那么有用。 宫野志保是天才研究员,唐泽昭充其量只是挟制唐泽夫妇的人质。现在他父母已经死去,他这个人质还手握关键遗产,完全是个等待被砸的小猪存钱罐。 而且他从赤井秀一口中得知,由于他父母早早认出并隐瞒了赤井秀一的身份,赤井秀一对宫野、赤井、唐泽三家人的关系完全知晓,在这个世界赤井秀一不是靠一手碰瓷绝活,骨科爱情进的组织,而是被他父母引荐进来的。 现在的赤井秀一和唐泽的亲戚关系还没暴露——否则也不会是他来参与监视任务——但是他能进组织本来就是唐泽夫妇推荐,是属于会被重点盯防的人员。只要他亡琴酒的心不死,这就是一颗巨大的地雷。 唐泽夫妇的死亡,更是一个已经点燃的引信,什么时候炸到他头上,全看引线有多长,或早或晚总会到来。 形势不妙啊。 希望赤井秀一这个专克亲戚的小能手下手能慢一点,就他那猪队友的能力,想要抓住琴酒多少是痴人说梦了。 一个想法,不一定对,赤井秀一跑来找他怕不是已经开始交代后事,啊不,准备后路,否则等他伏击完琴酒就根本没机会送唐泽离开了。 他别是,预备动手了吧? 唐泽静静看向安室透。 降谷桑,九敏啊! “嗯?怎么了?”安室透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视线。 快去让莱伊收手吧!外面全是猪队友!宫野明美、宫野志保和他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赤井秀一这个炸弹一爆炸,大家都要没啦! 但唐泽张口只是说:“没事。” 唐泽的酒厂马甲计划优先级又一次提升了,他需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些铺垫。 他简单整合了一下目前的信息,决定先给安室透这边做一些伏笔,避免他的异常动向提前惊动到这个敏锐的卧底,给计划造成变数。 首先,得利用一下卧底的情报需求,和公安的好心肠了,比如……赤井秀一知道他父母的死讯,安室透没理由不知道。 “安室先生,您能联系到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吗?”唐泽保持着低落状态轻声问道,“我父母安排我到这里借住,应该是联系过他的吧?” 当然联系得到,但联系了也没用,因为借住根本不是他们安排的。安室透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想要找老板?他现在不在国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回信……” 唐泽“哦”了一声,失神地垂下头。 “今天心情不好吗?”安室透那属于情报人员的神经被触动了,他下意识地调整好表情,用不具备攻击性的温和口吻说,“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在外头遇到什么了吗?” 唐泽无缘无故,不会追问父母的情况,就他所知,他们断联已经有数年之久。 所以,唐泽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作为降谷零的他于心不忍,但作为安室透,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追问下去。 唐泽对他的作态不陌生,知道他开演了。 不过唐泽需要的就是戏搭子。 套路玩的深,谁把谁当真。 “我有种很糟糕的预感。”唐泽坐在吧台前,双手指尖搭起,抵在额头上,“你能帮我联系到老板,问一下我父母的近况吗?庭审的时候,我问过他们的代理律师,但没有得到答案。” 安室透笔直地站在吧台内,放低视线。 现在的唐泽看上去很脆弱,他靠在手心里,半睁的蓝眼睛没有焦距,安室透的视线能看见唐泽无防备的后颈。 这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就像引颈就戮的祭品,谁都能扼住他的要害,轻易夺取他的价值。 降谷零怜悯地垂眸看着他,然后安室透伸手,摸了摸他低垂的脑袋,仿佛正在毫不动摇地割开了猎物的喉管。 “为什么这么想,唐泽。”他用更轻柔的口气问着,“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吗?” 第四十二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唐泽没有反抗,任由安室透的手落在了头顶。 “对不起,他们说,对不起。”唐泽更深地埋进自己手心里,“……骗子。” 听上去并不是太具体的信息,手掌拍抚着唐泽的头发,安室透冷静地分析着。有可能唐泽夫妇和他之间有一些约定的暗号,秘密账号,定时邮件之类。 联系频率不会很高,否则唐泽不会在几个月后的今天才有所反应;消息应该不长,不会是实物载体的,因为唐泽原先没有出门的打算,他的外出是别人邀请后的临时起意。 电话,邮件,短信,社交平台SNS……唐泽夫妇长期受组织控制,工作的研究设施具体位置都难以找寻,如果联系方式经由他们操作,一定逃不过组织的监察,而操作方必须有渠道能获知他们的人身安全情况…… 综上所述,唐泽夫妇在组织内存在秘密联络人。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转动着,折射出锐利的光。 “……他们回不来了。”唐泽的声音闷在手掌的环绕中,沉闷又窒息,“我就知道,我早就该知道。” “上次你告诉我,你的父母一直在国外工作。是很危险的职业吗,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出事了?”唐泽对他父母的研究项目是否知情,如果知情,知道多少,这非常重要。安室透弯下腰,试图审视唐泽的表情。 唐泽被盖在手掌中的双眼正紧紧闭合,睫毛在眼皮用力的压迫下抖动着,不知道是否正在压抑泪水:“他们都是学者,但是他们的工作……危险,很危险。” 他知情,最起码知道唐泽夫妇二人遭到胁迫的事实。 不,说不定要更进一步,唐泽夫妇不像雪莉,不是组织培养起来的科研人员,他们正是因为研究的项目本身吸引到了组织的目光,才会无知觉地落入了蛛网,慢慢被黏贴,被蛛丝缠绕,最后困死其中。 在被组织控制前,唐泽昭跟在二人身边生活了十年,就像组织判断的那样,他手里一定握有更关键的东西。 安室透知道,此刻他应该继续诱导下去,他应该用平和的口气说几句虚伪的宽慰之语,比如“别想太多”、“没有确切消息不要放弃希望”、“别太紧张”,进而通过否定他父母的死亡,刺激这个压力在逐渐累积的少年人彻底崩溃,或者彻底爆发,在他失控的情绪中获取更多信息。 但是看着唐泽用力按在脸上的指尖,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唐泽,我说过的,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告诉我。” 他确实可以用更冷酷的技巧套取想要的信息,但要把一个少年的悲痛之情利用到底,引爆对方苦苦隐藏的伤痛,又有些太过卑劣了。 说到底,现在的唐泽只是一個不幸失去家人的孩子。 他不是在面对组织里那些法外狂徒,把这些手段用在唐泽身上,是令人不齿的。 唐泽从手掌中抬起头,用蓄着泪水的眼睛微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是他的道德底线太灵活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的红方确实良心都大大滴有。 以唐泽的经验来说,当面对完全处在弱势,情绪混乱的目标时,应该树立更有压迫力、看似亲切却不容置疑的权威,通过倾听和认可来稳定主导权,然后再打压否定对方的部分观点,由此来确立更不平等的对话关系。 在这种由上至下的凝视状态中,对方会很容易控制,可以得到最可信的情报。 唐泽都已经开始准备情绪爆发的高潮段落了,结果安室透突然放松了对话题的主导,让唐泽险些直接出戏,情绪差点没接上。 ……不要擅自换台本啊你! 不过唐泽思路转换得极快,他抿紧嘴,用似乎意识到什么的眼神,看向安室透,反问:“任何困难吗?” 安室透被他看得一怔,嘴上还是继续安慰:“不要担心说出难处,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就算别人帮不上你的忙,能说出口,总比压在心里强。” 太好心了,卧底先生,这样不就暴露了伱在这件事上的角色了吗? 于是唐泽用被泪水湿润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微微颤抖着。 “我很害怕,安室先生,最糟糕的噩梦成真了。”他把两手交握起来,似乎想压住不断发抖的手指,终于把压在喉头的话抛了出去,“他们说他们会回来的,再见面,我就会是个大孩子了。但是他们还说过……如果他们回不来了……我就必须快点逃走,越远越好。” “安室先生……”唐泽的眼神充满悲哀,这让他浅蓝的眼睛灰暗了起来,“可是我已经,没机会逃走了,是吗?” 唐泽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他这句反问中充满了深切的绝望,也让安室透明白自己刚刚的犹豫,确实错失了机会。 他没有用轻忽的态度击溃唐泽的情绪,也就暴露出,自己在这件事上对唐泽的处境是充满同情的。 唐泽很敏锐地听出了这种同情,也就发现了部分真相,即“安室透对唐泽父母的死是知情的”。 往下继续推理,那么他的角色的确是唐泽的保护者,毕竟狱卒也有义务负责囚徒的安全。 唐泽的害怕,不仅仅是害怕听到了父母的死讯,更是在害怕他。 “是的。”安室透没有试图扭转这种形象,他重新站直起身,“我很抱歉。” 再往下的交流就不应该在店里进行了,人多口杂,安室透只能暂时打住。 他看着唐泽再次无力地低头,再次露出没有遮拦的脖颈,像个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囚。 “怎么了,你们俩。”他们俩交谈的声音很轻,榎本梓没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只看到唐泽的情绪越来越差,整个人快要伏在桌面上了,有些担心地走近询问。 “没事,榎本小姐。”安室透熟练地露出营业微笑,“唐泽他心情不太好,有些不舒服。” 他拍拍唐泽的肩,无奈地看着唐泽被他一拍,整个人都抖了一抖,只好指指楼上:“放轻松一点,没事的唐泽。你先上去休息吧,等打烊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好。”唐泽垂着脑袋,没有做任何抵抗,站起身慢慢朝阁楼过去了。 安室透略感担忧地看着他耷拉的肩背,虽然没有用诱导的手段摧毁唐泽的防线,但他是监视者的事实同样给唐泽带来了打击,精气神都像被抽走了似的。 安室透感到十分冤枉,他是以波本的身份接近唐泽的,但他可从来没真正用波本对待目标的心态,对待过唐泽。 但现在就算他直言自己并无恶意,唐泽恐怕也很难相信了。希望唐泽冷静下来之后能想明白这点。 拖着脚步走上楼,唐泽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什么颓丧痛苦。 “这波学灰原哀学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唐泽自言自语地揉揉脸。 刚才为了增加情绪的张力,他怼了自己脸蛋子半天,怼得还真有点疼了。 依照灰原哀常用的自我放弃型行为逻辑,他表现出放弃挣扎闭眼等死的倾向,良心很大的假酒果然决定要跟他稍微摊一点牌,免得明明什么都没做,受害者被自己吓死了。 而为了备战今晚的谈话—— 唐泽一伸手,从通勤包里拽出了一台手提电脑。 这是回来路上新买的。发现爹妈的学术能力如此要命之后,唐泽不得不抓紧了解一下他们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他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通勤包上,摸向那块小小的存储卡。 第四十三章 学术发明家 唐泽捏着从布料里挑出来的存储卡,翻转着观察。 方形的存储卡正面,在上方下方和右侧各有一个向内的三角形箭头。 记忆告诉唐泽,这是他父亲在读研时,为了区分自己的试验资料喜欢做的标记,指代唐泽的罗马音字母开头的“K”,这个习惯被一直沿用,很好认。 特征太鲜明了,露出来就会被发现,唐泽决定一会儿给它塞在道具栏里,否则藏在哪都让人不安心。 把存储卡载入电脑,唐泽小心地点开了它的存储内容。 文件夹的名字一映入眼帘,唐泽就被开幕雷击了。 “认知诃学?!” 唐泽紧盯着屏幕上的字符,没忍住低声念了出来。 “认知”作为一个心理学概念,本身是指人类通过大脑获取、加工和表达信息的过程,也就是“处理信息得出结论”的基本心理功能。 在女神异闻录世界观中它则是非常关键和独特的设定,因为存在人类的心灵构成的异世界——认知空间,以及围绕它产生的各种超自然能力,研究它如何运行、认知的底层逻辑、认知如何反过来影响现实的学科,就叫作认知诃学。 P5中佐仓双叶的妈妈,一色若叶,就是做相关理论研究的学者,加强版的最终boss丸喜拓人也是,只是研究方向更偏重实践。 不巧的是,就像现在黑衣组织看上了唐泽夫妇的研究一样,一色若叶也被反派势力盯上,研究成果被反派据为己有,本人也被杀害。 从这個角度来说,这还真是一项高危研究项目,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种能从根本上控制世界,操纵社会的理论,很难不引动黑恶势力的贪欲。 “真是要命。”唐泽小声自言自语,“更要命的是,我还真的掌握了这种能力。” 想到这,唐泽表情变得凝重。 他其实不太确定,拥有人格面具能力的,到底是穿越而来的他,还是“唐泽昭”,又或者存在更离谱的情况,类似他其实早就穿越,只是在剧情开启前没能觉醒宿慧之类的设定…… 但不管怎样,从客观角度说,事实就是“研究认知诃学的学者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的儿子唐泽昭,掌握了通过一些方法改造认知的能力”。 “里昂这个混蛋!怕不是故意的!”想到这,唐泽很想马上躺下去天鹅绒房间里暴打自己的屑助手。 一见面,里昂就告诉他,“这个世界,现实与认知世界早就融合了”,还轻飘飘地说,问题不大,不是大事。 问题很大啊!很多本不可能在现实世界得到结果的实验,这下不是直接可以观测到结果了吗,根本不需要进入异世界! 甚至“唐泽昭”的能力都有可能,是因为他父母的学术研究,给改造或者诱导出来的啊! 难怪组织逮着一个高中生往死里折腾,连唐泽都觉得,这种角色定位,他迟早得去陪柯南上米花小学。 而且…… 做了个深呼吸,唐泽调整了一下情绪,打开了文件夹开始浏览中间的内容。 只看完了索引,唐泽就感觉太阳穴直跳,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认知世界的融合,类似一种心灵层面的信息朝着现实流入的过程,因此,改变人的心理认知,就会直接产生现实影响,所以催眠、洗脑等涉及心理学层面的技术,也将得到史诗级加强。 唐泽父母早早发现了认知诃学在这些方面的风险,但他们想研究什么,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了。 “洗脑仪,测谎仪,审讯药物……所以他们手里的专利,是这种专利吗,听起来好有判头……”翻完这些目录,唐泽的手,微微颤抖。 组织在这些领域,现在拥有着比原作里更离谱的黑科技了,虽然好像还是没能阻止假酒的横行,但听起来真是残暴了很多。 怎么说就,唐泽现在就一个感想。 降谷零,赤井秀一,危。 再往下拉,就是多篇实验报告和论文,从署名来看,都是他父母独立研究出来的理论知识。 没空细读这些长文章,唐泽简单看了一下每篇的综述,心惊地发现—— 他们已经触碰到认知世界的存在。 依靠多个精神疾病患者的治疗样本,唐泽夫妇在十几年的研究中,慢慢描述出了一个由认知概念构成的抽象世界。他们认为人类的集体潜意识是有可以触碰和探索的边界的,并且可以利用它对现实存在的本身反过来产生影响。 后续的应用成果,比如进行记忆改造的仪器等,都是基于他们这套扎实的理论生发的。 说白了,要不是缺乏了异世界导航这个钦定外挂,导致他们不可能接触到真正的认知空间,他们早就把P5的世界观设定给整理出来了。 也幸好如此,大部分人对他们理论的理解,更多是把抽象世界看成一种比喻,并不真的相信有异世界存在,唐泽目前还是安全的。 这套完整的核心理论就是他父母最重要的心血,也就是组织想从他身上得到的资料。 有了这么一套指导理论,组织指不定能整出什么大活呢。 不行,他得搞点事。 唐泽摸了摸插在电脑上的存储卡,想起自己的马甲计划,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他先把里头的资料全数拷贝进电脑,然后重新打开了存储卡里的论文。 作为一个高强度打电动的游戏玩家,唐泽玩过P系列作品,也看过很多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奇怪软科幻,脑子里奇怪的民科概念数不胜数。 学术发明家唐泽要开始了。 “先把P3P4P5的概念全缝起来,有胆你就朝太阳穴开枪试试,”唐泽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重新写了一份理论索引,“然后再加点奇怪东西,让我想想啊,‘形态形成场’就很合适,听上去就很般配,‘cure’的概念也很好,问就是量子力学……再缝点赛博的东西进去好了,义眼梦境侦探是个好说法,打越钢太郎,我滴超人……” 念念叨叨的唐泽掏出了一堆来自各路作品的心理学概念,很快缝合出了一篇疯疯癫癫的软科幻集大成之作。 屏幕发出的白光,幽幽地映在唐泽咧嘴坏笑的脸上。 “逆练残篇能练出什么东西,我还真的有点好奇了。”他满意地翻动自己写出的胡逼东西,“你们最好是别研究出来什么。毕竟——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倒霉。” 第四十四章 双赢 “明天见,榎本小姐。” 榎本梓收回望向阁楼的担忧目光,看着安室透,叹了口气。 “你们今天是吵架了吧?唐泽君连吃晚饭都不肯下来了。一会儿要和唐泽君好好说明白哦,安室先生。”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白天他们俩之间气氛僵硬,但很多矛盾旁人也不便插手,只能寄希望于一直很靠谱能说会道的帅哥同事会好好沟通,“明天见,安室先生。” 等榎本梓离开,安室透慢慢换下制服,站在楼梯下头疼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既不能暴露组织的信息,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还得打消唐泽的敌意和恐惧,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活。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咸鱼瘫在床上的唐泽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迅速摆好姿势,整理好表情,才回答道:“门没有锁。” 安室透推门而入的时候,迎面看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目光平静而灰败的唐泽昭缩在床脚,手中举着一把漆黑的手枪,直直瞄准着门的方向。 “都是骗子,爸爸妈妈是,你也是。”唐泽已经没有了白天时的激烈情绪,只是眼神空洞洞的,“‘监护人该做的事’……太好笑了。” 安室透看着唐泽的样子,心里微软。 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们,确实一直是失格的。 他看清唐泽握住枪的双手,没有回应唐泽的讥讽,而是靠近一步说:“你没有开过枪吧……把枪放下,这样会伤到你自己的。” “别过来!”唐泽立刻咬紧牙关,抬高上唇龇出牙齿,努力做出狰狞凶恶的表情,“离我远点。” 他的手臂绷得很紧,手背上的青筋随着用力的抓握凸起着,安室透看见他手腕处露出的绷带,想到前两天在阁楼帮他包扎伤口的场景,更加无奈了。 “放松点,唐泽,我无意伤害你。”安室透举起双手以示无害,又走近了一步,准备上前夺下他手里的枪,“没有早点将你父母的死讯告诉伱,我很抱歉,但是请相信,我对你绝无恶意。” “都说了,离我远点!”唐泽喊出了声,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安室透不得不停住脚步,避免进一步刺激到他。 虽然从姿势上能猜出,唐泽不会正确持枪,但他手里的枪确实已经打开了保险,随时可能击发,安室透要尽量避免这种极端情况发生。 唐泽会用枪吗?当然会。 但是论演戏,唐泽是认真的,白天没能发挥作用的演技已经饥渴难耐,当然要不留破绽地扮演好角色。 “你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吧?诬陷我,让我认罪,再安排你监视我……看我向你求助、向你诉苦,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唐泽于是真的发出了嗤笑声,“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不要再来这套了。” 安室透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内心缓缓权衡。 现在的唐泽情绪明显失控,如果此时以波本的立场认下唐泽的猜测,再直接说出“交出资料”或者“告诉我你父母在研究什么”之类的逼问,大概可以很快得到想要的答案,甚至得到组织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但这也会彻底摧毁唐泽与他之间的信任关系,想要再得到关于唐泽案件的信息就会变得不可能,因为在唐泽眼中,安室透也会变成诬告案的参与者之一。 所以他选择依照准备好的方案继续。 “……我确实在监视你,但我和那些人并不是同伙。”安室透不着痕迹又挪近了一点,“你的父母和我一样身不由己,我们都不是合格的监护人。但我们想保护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你父母把你托付给了我。抱歉,我不能带你离开,但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此乃谎言。 安室透只是猜测,唐泽知道唐泽夫妇有秘密联络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 他要试着冒领这個身份,再把早上的对话包装成传递消息的一部分,这是保持好波本的行动需要,又能让唐泽放下防备的最佳方案。 “我不信。”唐泽绷紧的手臂没有放松的迹象,“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唐泽确实知道有一位联络人在沟通他的父母,而且不知道对方是谁,否则他说的就不会是“我不信”,而是“你撒谎”之类的否定。 认为自己赌对了的安室透松了一口气。 “我说了,我们同样身不由己。”安室透装模作样地叹息着,“监视人不止我一个,他们不信任我,直接告诉你只会让我们都有危险。”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而且考虑到另一个监视组的负责人是黑麦威士忌,他甩锅的动作没有丝毫心虚,只恨甩的锅不能更大一点。 唐泽盯着他的脸,像在等待着什么。 安室透注视着他的双眼,从他神情上察觉出一丝迟疑和松懈,明白对话进行到了最关键的位置。 唐泽没有直接接触过秘密联络人,但两人之间又存在定期的交流。 基于这个猜测,白天结束与唐泽的冲突后,降谷零火速联系到零组,让他们顺着唐泽昭所有的联系方式查询,不论是电话、邮件还是SNS和论坛,任何与唐泽有稳定的周期对话、或者会周期查看的账号,都要排查。 最终,累死累活的可怜部下帮他锁定了一个匿名论坛的可疑账号。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这个账号又一次在匿名论坛发了一条无意义的帖子,这让此人的嫌疑急剧增加。 安室透现在必须说点什么,说点能让唐泽相信他就是那个人的内容。 “‘天气很好,我喜欢春天,希望一切安好,真是抱歉。’”安室透复述了一遍他们查出来的帖子内容,然后不太确定地加上了一句称谓,“akira。” 这是唐泽昭名字“昭”的罗马音,也是该账号每次发帖的落款,这正是他们进一步锁定此人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安室透的警惕拉到了最高,等待唐泽的反应。 如果没有成功取得信任,唐泽手里那把蓄势待发的枪就会正面给他以重创。 唐泽慢慢地垂下枪口。 在安室透准备展露笑容的前一秒,唐泽突然又抬起枪,顶住了自己的下颚。 “再见了。”唐泽露出胜利的微笑,扣动了扳机。 安室透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血液随着他的动作凝固了一瞬。 “不要!”安室透近乎条件反射地朝唐泽扑过去,试图推开他握枪的手,来不及去顾及近距离打出的子弹同样可能伤害到自己。 但一抓住唐泽手里的枪,安室透就愣住了。 被安室透扑得后仰的唐泽后脑勺敲在了墙上,疼得“嘶”了一声,赶紧松开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安室透低头看看自己抢下来的枪。 经过了一定的改装,涂装很完美,不拿在手里细看即使是接触过很多枪械的安室透都没发觉,但做的再像真的,这也是一把只能打BB弹的玩具枪。 “……唐泽昭!”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唐泽的名字,看着唐泽肆无忌惮开始大笑的样子,安室透只感觉快要被他气死了。 这死小孩明明已经相信了,还非得打自己一枪试试他的反应! “哈哈哈,吓到了吗?”唐泽孩子气地咧嘴笑着,“是你先吓我的,我整个下午都在害怕突然闯进来几个人,把我直接拖走,或者干脆沉进东京湾……” “啪!”安室透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唐泽的头顶,让他吃痛地又抱住了头,打住了嘴里欠揍的话。 ……存在所谓的“中间人”吗?当然不存在。 唐泽的消息来源,是直接A到脸上的赤井秀一。 安室透查出来的账号,是原身唐泽昭在匿名揭示板的小号,用专门的定时程序托管在服务器上,每个月固定时间发送一句他给父母写的,永远寄不出去的信。 唐泽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重新坐直。 这下安室透有了新皮,他也有了新的角色关系,终于可以开始交换一些深度的信息了。 谁都没有输,就是双赢,对吧。 第四十五章 洋葱人相互撕皮中(加更) “所以,他们针对我的原因,是认为我手里有爸爸妈妈留下的东西。”唐泽抱着胳膊靠在床头,手里转着那把玩具枪,“那为什么要专程送我到东京?为了让我合理‘失踪’吗?” 安室透无言地递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幢正在燃烧的小独栋,冲天的火光吞没了整个房屋,唐泽定睛一看,窒息感就爬上了喉头。 这是唐泽昭的家。 “你离开京都的第三天,你们的房子就发生了火灾。” “看来他们已经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了。”唐泽把照片捏到皱起,“所以,你的任务也是从我身上找到那些东西吗?” “是。” 唐泽沉默了一下,挪开视线:“……那恐怕只能让你失望了。” “那就好。”安室透毫无压力地微笑。唐泽就算真的掌握着什么,现在也不可能随便交出来。 而他现在的工作,还没到需要转移技术资料的那一步。他现在要做的,首先是顺藤摸瓜,利用唐泽的案子,找到组织埋在公安中的钉子,找到成分存疑的政客,其次则是要做一个评估,评估唐泽的重要性到了哪個程度。 ……比如是否到了值得要用一个潜伏多年的卧底来交换的程度。 “所以,他们,我是说,我父母他们,是怎么……”唐泽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研究所事故。”安室透垂下视线,暗自发狠,“他们在某个高危实验室工作的时候,危险物质意外泄露,两人不幸身亡。” 艾莲娜老师也是这样,在一场所谓的实验室事故中离奇去世,老师的两个女儿也在之后彻底落入组织的掌控中,别说营救,他连接触到她们的机会都没有,只知道老师的小女儿是个十几岁的天才科学家,在组织的某个研究所中工作。 再看看唐泽,这一切就好像没有尽头的轮回,艾莲娜老师一家人的遭遇仿佛在预示着唐泽无望的结局。 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他要救下这个孩子。 “事故……”唐泽发出一声冷笑,同时在心里对组织这种敷衍粗糙的灭口手法表示无语。 怎么不干脆背后中八枪,鉴定为自杀算了呢? “所以我想办法接下了监视你的任务。”完全靠着好运气排上位的安室透大言不惭道,“你现在很不安全,伱也已经遇到过袭击了。我会尽我所能拖延时间,但是另一组监视者,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是无法预料的,我不可能时刻跟在你旁边,你必须小心。” 所以就别老是陪楼上的小孩子过家家了,风见他们又得调查网络又得消灭不断产生的新闻,真的要忙不过来了,你给我老实一点呆在店里,莱伊可是很强的狙击手,在外头乱跑会出事的。 唐泽假装自己完全没听懂对方的潜台词,反而问道:“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给我描述一下,你整起案件的参与者。”安室透专注起来,严肃地说,“和你发生摩擦的当事人,你救下的女性,参与审讯的官员,在监中打过你的混混……所有人,尽力回忆,然后详细描述。他们都有可能和我一样,是被人指使安排过来的,如果不弄明白源头,你也好,我也好,都是无法反抗的。” 安室透对严重性稍做夸大,又把自己描述成和唐泽一样被胁迫的无奈之人,希望唐泽能重视起这部分内容。 “好。”唐泽也郑重地颔首。 理由有点牵强啊降谷先生,不过算了,就当我是好骗的小孩吧,不是坏事。 “我会做安排,给你准备逃脱的方法。”安室透略微放下心,才说起重点,“有可能会制造一点意外和混乱,让你合理地脱离我的监控,会有人一步步接应你,帮你该换一个身份生活。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给我一些时间。但请相信我。” 安室透伸手,按了一下唐泽的头:“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但其中的含义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那你呢,你的任务是从我身上找到东西,如果我失踪了,你会怎么样?”脑袋被安室透按了下去,唐泽垂着头轻声问。 “别担心我啦,大人自然有大人的办法。”安室透搓了搓手掌里的发丝。 唐泽猜出了他的想法,无非是甩锅给赤井秀一,甩锅给其他倒霉酒,或者干脆摆了,反正组织里的废物也不止一两个,大不了脱层皮,一次失败的任务还要不了波本的命。 可惜,如果唐泽关于认知力量的猜想属实,他在组织眼中的分量恐怕还不止如此,要是真的把他看丢了,日本公安这个卧底也就没救了。 幸好他根本没打算逃。 想到自己的计划,唐泽微笑。 结果肯定是好的,不过要计划成功实施,那安室透可不能知情。 希望到时候发现真相的降谷零,能看在这个份上少生点气。 “都说了,别总摸我头。”唐泽一缩脖子,从安室透的魔掌里挣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从提出了这一点之后,安室透好像故意和他对着干似的,有事没事就盯着他的脑袋盘。恶劣的成年人。 安室透觉得能交换的信息已经说的差不多,更多的细节,可以再慢慢交流,于是卷着袖子站起身:“你今天没吃晚饭吧?我去厨房里简单做一些。对了,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叫你阿昭吗?” 考虑到论坛中的帖子内,“中间人”一直是直呼名字的,安室透琢磨着是否应该也换成这个昵称,稍微拉进点距离。 “……算了吧。”唐泽其实很不习惯被人用名来称呼,毕竟上辈子他的全名就叫唐泽,直接叫他阿昭、昭君,他铁定是来不及反应的。 而且,不论唐泽昭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在哪里,他都不想抢走名字。总要给唐泽昭,留下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还是直接叫我唐泽吧,安室先生。”唐泽仰起头,看着阁楼低矮的天花板,“只有我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别的‘唐泽’了。” 世良家人的族谱,真是通红一片,满门忠烈啊……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救救宫野两姐妹,赤井秀一还能克的亲戚,真不多了。 一旁准备下楼开火的安室透脚步一顿,不知道误会了什么,伸出手盖住了唐泽的眼睛。 “记得下来吃饭。”安室透回过头,不去看唐泽的表情,快步下楼去了。 突然被糊了一脸的唐泽:…… 安室透不会是以为他在哭吧…… 察觉自己在喜欢脑补的卧底眼中,形象好像又弱小无助了很多,满身外挂的唐泽只能一声叹息。 哎,他开心就好。 第四十六章 加班人加班魂 深夜的新宿,降谷零穿过香水味浮动的舞池,压低帽檐,在吧台边坐下。 “计划还顺利吗,降谷先生。”他邻座,穿着西装的风见裕也拿酒杯盖住嘴部,出声问道。 “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降谷零抬了抬手,对酒保说完,才瞥了风见裕也一眼,“目前一切顺利,但是唐泽昭的转移计划必须加快了。” 风见裕也一愣,有些紧张地问:“是发生变故了吗?” “他手里可能真的掌握了关键技术。”降谷零想起晚上唐泽说话的神态,指尖敲着桌面,“哪怕我现在对他来说是‘中间人’,他也回避了讨论他父母研究内容的问题。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风见裕也晃了晃酒杯,泄气道:“可是案件的调查进度很慢,我们只找到了几个边缘的小喽啰,高层方面的信息还不明确,总厅在京都方面人手不足,现在就着手转移,暴露的风险很高。” 降谷零接过自己点的酒,神色并不轻松:“莱伊那边,我打听到了他们最近的行动计划。他过几天要跟琴酒出去有任务,唐泽昭这边的监视就会出现空隙,这是最好的转移时机,稍纵即逝。” 加班了一整天的风见裕也扶住额头,感觉接下来几天怕是要住在警视厅了。 一会儿是网络匿名交流,一会儿是破案救人新闻不断,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消停了,现在只要看见唐泽两个字,风见裕也就会反射性地开始心悸,有种会忙到猝死的不妙预感。 但是面对魔鬼上司审视的眼神,他只能继续咬牙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开始执行。” “唐泽家宅的废墟查得怎么样了?”降谷零没有丝毫放过部下的意思,又开始问下一個任务。 “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火灾发生前,屋子里大概已经被搬空了。” “家具、私人物品、书籍资料,这些东西可是体积不小,他们的搬动没有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吗?” “那几天,周边发生了施工事故,居民电缆被看错图纸的工人挖断,市政的卡车在整个街区进进出出,没人发现搬运的动静。” 滴水不漏啊。降谷零面色沉凝,猜测这可能是谁的手笔。 这样大费周章地调动人脉,就为了摁死一个未成年,实在是超过了简单图谋技术的范畴。这些运作中,恐怕不止是组织的需求,更是负责者个人的倾向,负责的成员和唐泽的父母或许有私仇,在借组织的资源用种种手段折磨唐泽昭泄愤。 越想越觉得唐泽昭处境艰难。 他没有再和风见裕也继续交谈,各自沉默地喝完了手里的酒水。 降谷零率先起身,放下酒钱和小费,推到吧台边,转身离开了。 风见裕也等他彻底离场,才伸手到他刚才坐的吧台桌面下一摸,把装着纸张的文件夹扯下,塞进腿上的公文包中。 这是降谷先生和唐泽昭晚饭后的对话录音,以及根据唐泽昭的描述,大致整理出的案件人员特征,薄薄的文件夹拿在手里并不沉重,却让风见裕也感觉脊背一垮。 工作怎么越做越多了,好痛苦的加班生活…… ———— 两个夜猫子加班人在酒吧碰头的时候,沉沉睡去的唐泽也在自己的酒吧当中。 他用不善的目光直视着里昂的脸,咬牙说:“我是赤井秀一的表弟,是宫野志保的表哥,真惊喜哈?” 里昂扶着吧台,笑得肩膀不停耸动:“这不挺好的,都不需要你想方设法碰瓷,你的塔罗一张接一张朝你飞过来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啊!”没好气地拍了拍桌子,唐泽放平呼吸,稍稍严肃了一些,“看样子你知道的比我多的多。所以果然,拥有人格面具能力的不是我,是原本的‘唐泽昭’就有觉醒的天赋,我父母的研究真的起了作用是吗?” 里昂嘴上说着唐泽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但看样子,他的这位天鹅绒助手铁定是掌握着一些他现在不知道的信息的。 有可能是唐泽昭没有上浮的记忆,唐泽想不起来,里昂说不定一清二楚。 更有甚者,里昂或许不是在唐泽穿越过来之后才出现的天鹅绒住人,而是唐泽昭本就具备了主角才有的“不羁”特质后,就一直在注视着他。 “不用总把自己当成一个鸠占鹊巢的过客,也许是不堪重负的‘唐泽昭’,主动放弃了自己,选择了你呢?”里昂给他倒上酒,闲聊般随口说,“做天鹅绒房间的客人也不是个轻松的任务,就像如今的你一样,我的客人,是没有资格做梦的。” “用自己的人生换一场美梦吗?”唐泽看着装满了威士忌的酒杯,叹了口气,“说起来,天鹅绒住人,也是会有塔罗的吧。伱的塔罗是什么呢,里昂?” 站在吧台里的里昂转过身,垂下视线看着唐泽。 唐泽抬着头,看着那双耀眼的金色眼睛,此刻里昂的样子有些像白天戴着面具与他对话的安室透,脸上在笑,细看又有种冷漠的疏远感。 “你是熟悉这套规则,超脱在游戏之外的玩家,你觉得,我的塔罗会是什么呢?” “如果我猜错了,你就不给我发塔罗吗?”唐泽笑着反问。 里昂只说:“猜猜看就是了。” 唐泽托着腮思索了片刻,慢慢说:“‘审判’,我猜,你是‘审判’。”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张塔罗牌,往往会事关剧情的重大转折、人生的重要节点,也是“愚者”大阿尔卡那之旅的终章。 但现在,唐泽无法从柯南角色中,找到一个可以对剧情造成重大影响、能称之为转折点的角色,那这张不可或缺的牌,还有什么人适合持有呢? 里昂微笑,朝唐泽欠身。 往常都如低语一般直接在唐泽耳边想起的契约词,这次由里昂亲口念了出来。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审判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cooperation里昂】 【阿尔卡那审判 rank1】 【……】 【习得能力“第三只眼”】 唐泽撑着下巴,看着蓝色的塔罗牌从他们两人之间跃出,浮在空中缓缓旋转。 “果然,那些给协助人的评语,都是你写的吧,里昂。”唐泽看着那只有省略号的说明,指指点点。 “懒得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写你可以自己写。”里昂收起被唐泽喝空的酒杯,摆得很坦然。 唐泽点了点那六个点,把它从框里擦除,用指尖隔空划了一会儿,耸耸肩:“看在你给的技能很实用的份上。” 里昂看了一眼那行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嫌弃地“啧”了一声,却也没去修改它。 【那就多谢你了,里昂。】 第四十七章 终于等到基德了 “怪盗1412号?” 毛利兰抹去粘在刘海上的雨水,重复了一遍,歪头说:“好奇怪的名字。那是什么?” “诶,你居然不知道吗,你爸爸都已经是个名侦探了呢——这是个很有名的怪盗哦,很多粉丝。”铃木园子兴奋地蹦跳了一下,“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活跃的知名大盗,应该是个中年帅哥吧?”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個,我对探案又没有兴趣。”毛利兰叹了口气,“最近这种故弄玄虚的‘怪盗’怎么这么多啊……” “啊,小兰你是说那个,‘心之怪盗’吗?”铃木园子热切的神情没有褪去,她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他是不是盯上你爸爸了?那种,‘怪盗和侦探的宿命对决’之类的,我看新闻说,已经有三个你爸爸的委托人在接到预告函之后,突然自首或者公开为自己的不当言行道歉了。” 提到这点,毛利兰又想叹气了。 她把长发拢到肩头,避开伞尖的雨水,和铃木园子一起穿过书店街:“虽然这也不是坏事,做了错事的人出来忏悔是应该的,但是真希望他们换个目标蹲守,这两天我爸都在抱怨,他的生意受到影响,委托人们都不敢找他,担心被奇怪的人盯上呢。” “不心虚的人,为什么要害怕这种‘让你认罪’的威胁啊,” 铃木园子摆手,终于想起自己一开始提到怪盗的原因,说:“他没委托正好,我要拜托他来保护我家的珠宝呢,伱爸爸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揭开怪盗1412号的真面目吧? “话说那个所谓的‘心之怪盗’也好神秘啊,至今都没人见过他现身呢,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说着说着,铃木园子眼神一转,突然兴奋起来,挥手向前喊道,“唐泽同学!唐泽!好巧啊!” 从地铁出站口走出的唐泽正低头按着手机,身上还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听到呼喊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呜哇——”被雨幕中朦胧的帅脸看得心头直跳,铃木园子马上忘记了说到一半的话题,小步跑到唐泽身边,“是不是出来忘记带伞了,我们打一把伞吧?” 刚想说自己伞在包里的唐泽:“……” “好吧,麻烦你了。”他不尴不尬地接过铃木园子的伞,铃木园子快乐地靠近他,占据半边伞下的空间,只感觉灰蒙蒙的天色都明媚了。 “园子啊……”毛利兰完全拉不住狂奔的颜狗亲友,只好也走过去,“唐泽,好巧,你也来涩谷买东西吗?” “嗯……我是去地下铁的商铺买饮料的。”唐泽眼神一飘,“别告诉安室先生我又跑出来吃甜品哦。” 其实唐泽是来养家糊口,顺便行侠仗义的。 自从和安室透对了一波戏之后,唐泽就失去了一部分每天撒欢的自由,只要他跑出去超过一定时间,安室透就会用“外面真的很危险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的口气,把撒手没的唐泽拽回店里。 唐泽不得不压缩了“心之怪盗”的活动时间段,尽可能地提高效率。 比如一次性收集四五个要去印象空间刷的小杂鱼阴影,然后抽出一天的放学时间,赶场一样去地铁杀穿。 天见可怜的,他可没有猫车坐,还得抓紧拷打赚点钱补贴家用,拔腿狂奔到快冒火星子了。 哎,过于严厉的家教对正义事业是一种阻碍啊! “安室先生好像管你管的越来越严了。”毛利兰被唐泽的样子逗笑,刚想继续调侃他几句,走过斑马线的时候余光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猛地转过身,下意识想要追过去。 “小兰!”铃木园子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红灯了,小心一点!” “新一!可是我看见新一在那边!”毛利兰声音颤抖着,努力想在车流的间隙看清那个走远的背影。 园子困惑地看向街对面,伸着伞帮她挡雨的唐泽眉头却挑了起来。 感觉,好像遇到了,一个名场景啊? ———— “怪盗1412号?”安室透放下咖啡壶,无视唐泽幽怨的目光,把剩下的冰咖啡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确实是个很有名的罪犯呢。他又有行动了?” “他给铃木集团的董事长——就是我那个姓铃木的同学她父亲——发送了预告函。”唐泽拿起面前只有小半杯的咖啡,说着下午园子一路上告诉他们的消息,“他看上了铃木家那颗世界最大的黑珍珠「漆黑星辰」,留下了暗号。铃木同学跑去找楼上的毛利先生,委托他去帮忙保护珍珠了。” “这人还有个称呼,叫怪盗基德,是个专门盗窃知名艺术品和珠宝的大盗,至今别说落网,连真实的长相都没有暴露过,传闻他会通过易容伪装身份,是个很棘手的家伙。”安室透在唐泽面对坐下,警惕地看着唐泽,“你不会,也想去铃木集团凑热闹吧。” “我就是好奇……”唐泽乖巧地微笑。 “你老实点呆着吧。”安室透不客气地弹了一下他脑门,“他可是媒体很喜欢追捧的大盗,毕竟他一直高调、神秘,极少失手,记者们最爱这种吸引眼球的话题了,给他起了一堆称号,到时候现场铁定被警察和记者包围得水泄不通,你去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风见又要给唐泽准备转移路线,又要展开案件追查,又要处理安室透吩咐的杂活,还得忙着四处救火免得唐泽的照片见报,一个人恨不得拆成八瓣用。 要是唐泽因为掺和怪盗基德的事,出现在电视台的直播镜头,风见裕也怕是要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厥过去了。 “好吧,我不会跟去的。”唐泽状似遗憾地叹着气,“我帮毛利先生猜猜谜面,这个总可以吧。” 当然不会跟过去了,跟着警察和毛利小五郎连基德的尾气都吃不到。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看一眼谜面,是否是他印象里的那个,确认无误之后他就会直接跑去基德的刷新点蹲怪。 至于新闻直播的担忧吗…… 没事的,就算他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里也没影响的,风见裕也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唐泽心里的算盘拨得飞快,朝安室透无辜无害地微笑着。 第四十八章 怪盗与侦探 “……传家之宝,世界上最大的黑珍珠……” “……1412,好像是通缉犯人的档案……” 原本还在认真旁听几个人交流的柯南,侧过头一瞥,却看见唐泽正端着手账本,在上头写写画画,没在认真听的样子。 他悄悄在椅子上坐直,伸头过去想看看唐泽在记什么,唐泽却一把合上了本子,谴责地看过来:“不要偷看别人隐私啊。” 柯南没能看清具体内容,但大概看见像是很多人名,一行一行排列的非常规律,他小声问:“你在记什么,你不是说想听听怪盗的事才过来的吗。”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就当我在写通讯录吧。”摸鱼被抓包的唐泽轻轻咳嗽,重新翻开空白的一页,记笔记一样重新写上铃木园子和毛利小五郎交流的信息。 他记录名字的单子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暴打,不,悔改名单啦。 反正他是心之怪盗,又不是夜○月,在本子上写写名字又不会出人命,最多就是抢几个毛利小五郎的客户,所以他毫不心虚。 柯南不太相信地眯眼打量他片刻,将信将疑地把注意力收回来。 “唐泽你居然会对这种小偷感兴趣啊。”柯南兴致缺缺地扶着头。 “怎么,你对‘怪盗’没有兴趣吗,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中二病侦探,都免不了追着这些神秘主义罪犯跑呢。” “中二病?谁是中二病啊,别胡说。我是正经侦探好吧。” 唐泽先伸出左手,“「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又伸出右手,“「平成时代的亚森罗宾」、「月下的魔术师」……” 柯南耳朵一红,低声抗议道:“这些夸张的外号又不是我起的!” “但我看伱喜欢的很啊,「福尔摩斯」。”唐泽哼了一声,继续损他。 毛利小五郎拿着写满谜语的预告信正在皱眉,抬头就见他们凑在一边咬耳朵,不满地说:“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在讨论怪盗呢。”唐泽马上坐直。 “这些故弄玄虚的家伙。”毛利小五郎已经被怪盗烦到不行,“那些报纸也很离谱,非要把我和怪盗扯上关系,烦死了。” 罪魁祸首唐泽露出乖巧的无辜笑容。 “让我看看!”柯南看见毛利小五郎手里捏着的纸张,一下蹿了过去。 谜题、暗号、犯罪预告,对一名侦探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刚才还说自己不感兴趣的柯南马上精神了。 「April Fool, 月亮分开两人时 在“漆黑星辰”的名下 受邀到波涛上 我必驾到」 一字一句念完上头的内容,柯南眼神闪亮地抓住这张纸,明显被这道暗语抓住了心神。 唐泽记录的笔不停,满意地抬高眉头,在纸上写下“杯户大饭店”几个字。 毛利兰左看看,右看看,在这個除了侦探就是怪盗的空间中莫名有种被排挤的感觉。 “看不明白。”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总之,时间是4月1日愚人节对吧。” ———— “安室先生……”唐泽无奈地看向抱臂站在楼梯口的人,“我都答应你不会去了,我就是下来倒点水喝。” 安室透歪着头没有让开的意思,明显不太信任他的说法。 唐泽投降一样举起手,手掌摊开,套在拇指上的钥匙“哗啦”一响:“我先把钥匙上交,行了吧?说了我真的不会去的。” 安室透不为所动地伸手把那串钥匙拿走,翻看确认是咖啡馆大门的,不客气地往兜里一揣。 唐泽这小子看着老实,事实上鬼点子多的是,安室透才不会掉以轻心,要是他真像自己说的那样不惹事,风见早就不需要加班了。 “那我就下班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还给你。”安室透把挂在臂弯的西装外套穿好,牢牢锁上门,又拧了两下门把,确定门已经锁死,才看了看走进吧台倒水去的唐泽,稍感放心地走了。 唐泽站在一片昏黑的咖啡馆中,目送安室透走向马自达的背影,好心情地挥手告别。 然后他走上阁楼,轻声呼唤道:“二十面相。” 二十面相漆黑的披风在不可见的世界中展开,唐泽身上的帝丹校服也在下一秒换成了一身全黑的怪盗装。 他站在镜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破绽,又摸了摸自己头发,下一秒,蓬松的栗色短发就换成了白色,变得柔顺服帖,在灯光下反射着充满金属质感的银光。 这当然不是唐泽学了什么变身术,这是假发。 某天,正在涩谷地下铁奔跑奋战的心之怪盗,打着打着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玩具枪,在认知世界可以当真枪用,没开刃的刀,在认知世界也可以当真刀用,那假发,在认知世界可以当真头发用吗? 毕竟理论上说,他的怪盗装也并非绝对不能更改,如果他想的话,利用游戏系统他完全可以拿出很多奇怪的套装更换,认知世界本来就是唯心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他就买了一顶白色的高温丝,带进了认知世界。 你还别说,测试效果拔群,而且根本看不出假发的样子,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像是完全的真发。 这种变装虽然是突发奇想,但本身也是唐泽给自己上的保险。毕竟虽然栗色的头发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但如果唐泽自己,未来的马甲,“心之怪盗”全是一个发型一个发色,别的不说,就柯南那种直觉系侦探一个灵感大成功,他就会惨遭扒皮。 君不见,琴酒只是捡到一根头发,就在那“啊,雪莉!”吗? 至于为什么选了个白色,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更像9s了……这就更简单了,因为帅啊! 而且一个黑衣服黑裤子还有黑眼罩的怪盗,要是再配个黑头发……他在夜色里登场,说不定都没人能看见他,那怎么行? “都说了不会有影响的吗,放心吧安室透。”唐泽拿出手机,在导航上一点,顺滑地切换进异世界中,“去凑热闹的是‘Joker’,关我唐泽昭什么事。” 第四十九章 怪盗与怪盗 切好外观的唐泽朝着杯户大酒店一路狂奔的时候,另一个矮小的身影同样朝着这个方向奔跑着。 CPU高速运转中的侦探眼神锁定着夜色中灯火通明的酒店,充满自信地笑了。 “没错,就是这里!符合这个方向,能看见米花博物馆的,只有这里,杯户大酒店的屋顶!” 抵达顶层,放下准备好的烟花,柯南站在夜风呼啸的天台上,看向被直升机的探照灯锁定的米花博物馆。 他看了一眼时间,接起阿笠博士的电话,边等待怪盗的到来,边收听着关于怪盗1412号的信息。 “有一位年轻的小说家,”就是你爸,阿笠博士在嘴边转了一圈,到底没把工藤优作给人起外号的事吐露出来,“对这位将各国警察耍的团团转的1412号非常感兴趣,于是他将‘1412’进行了改写简化,把它念成KID。” “KID?” “没错,怪盗1412号,人称——” 在听筒里阿笠博士的宣告声中,柯南瞪大了眼睛回过头,一弯新月中,身着白色披风的身影从半空中一跃而下。 “‘怪盗基德’!” 基德垂头看向站在天台边缘的小男孩,颇感兴味地笑了。 ———— “如果说怪盗是以精湛技术,盗取猎物的艺术家—— “那侦探充其量不过是,跟在他身后吹毛求疵的评论家罢了!” 进行了一通变声表演,把警察全都吸引过来后,在警用直升机和追捕的警察环伺中,基德悠然地说完了名台词,一只手拉开滑翔翼,另一只手的衣袖中掉出一枚闪光弹。 他扯住衣摆,准备快速做好变装,混进警察中离开。 “——我赞成。” 一道清澈的声音擦过耳边,基德一惊,敏锐地朝侧面一翻滚,但那颗即将落地的闪光弹已经被掠过的红影裹住扯走,强光没能如期而至。 “谁!”都已经抬起胳膊准备遮眼的中森银三听见多出来的声音,也是一惊,放下手臂看过去。 只见一個人影似乎是沿着外墙攀缘而来,正一个前空翻,跳上天台边缘,落在基德刚刚站立的位置。 “——真热闹啊。”计划被打破的基德也不惊慌,他歪歪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数。 这个人手臂一扬,方才卷走闪光弹的红影被他拉扯回来,在脖子上一绕,变作一条红色的围巾,两条拖尾被直升机卷起的风吹得在他身后摇曳,如同一线飘飞的烛火。 “这又是哪里来的怪人。”中森警部咬牙冲着对讲机狂吼,“不是让你们警戒吗!为什么没发现外墙上有人!” 因为柯南的气息遮蔽光环是真的很好用啊!唐泽微笑。 柯南退后一步,愕然地左看右看。 一边是一身雪白,黑发在礼帽下飘动,戴着单片眼镜,披风在烈烈舞动的基德,一边是一身漆黑,白发乱舞,眼睛被一圈眼罩包裹,围巾在风中摆动的怪人…… 如同相反的镜像那般。 从下半张露出的脸来看,这个新出现的怪人也和基德一样,十分年轻,光滑的面颊胶原蛋白十足。他手里捏着一张卡片,由于抓握的姿势,并不能看清具体是什么,只能看见赤红色的边缘…… 红色卡片? 柯南神经一跳,如果现在是动画里,大概会有一线光亮biu地一下从他的背景里穿过。 “‘心之怪盗’?”他把第一时间涌到嘴边的称呼喊了出来。 原本这人一直紧紧盯着基德,仿佛周围的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听到这声叫喊,终于朝柯南的方向转了转头。 没有否认柯南的叫法,他嘴角带笑:“你可以叫我,‘Joker’,小小侦探先生。” 说完这句话,他又扭回头盯着基德,完全无视周遭的警察。 “‘心之怪盗’……啊,是你。”基德也笑了起来,“最近风头很盛的家伙啊,我的Copycat。” 唐泽一耳朵就听出基德的潜台词了。 基德是说他搞预告函的手法是学来的,怪盗团的logo也和怪盗基德喜欢留下的简笔画有些相似,涉嫌手法抄袭和学术侵权。 “说的好难听啊,基德先生。”唐泽无辜地摊手,P5是这样的呀,关他什么事吗,“既然您听说过我的名号,那应该也听说过,我是偷什么的怪盗吧?” 基德了然一笑,抱起双臂,也旁若无人地和他对话起来:“狩猎罪恶,审判恶徒的义贼,也就是,‘偷心’,对吧。” 唐泽打了个响指:“正解。” “看来这位copycat,这次看上的猎物是我这个正体啊。” 中森银三愤怒地捏紧拳头,愤怒地发现两个犯罪分子完全无视了戒备森严的警察们,都开始聊上了,一挥手:“都在等什么!上,给我把这两个家伙一起拿下!” 搜查二课呆滞看戏的警员们在这声呼喊中如梦初醒,轰然应诺,分成两路朝一左一右两个装束各异的怪盗冲去。 可惜两个人还是没给他们太多关注。 “不介意来比试一场吧?‘艺术家’。看看是你先安然逃脱,还是我先成功得手。”唐泽举高手里从基德那顺来的闪光弹。 原教旨主义的复古怪盗哪里听的得这个,要知道漫画里利用新闻公开发挑战信都能让基德乖乖现身,这都专程A到脸上来下战书了,没有不接的道理。 “一言为定。那看来,‘评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吗。”基德也拿出又一颗闪光弹,“毕竟艺术的高低,也需要旁观者评断吧?” “捂住眼睛!”和基德斗争经验丰富的中森银三大喊,“别让他趁机用滑翔翼逃走!” “彭!”“彭!” 在两声不分先后的掷地声中,两道强光闪起,原本内心经过天人交战,选择先把枪口对准基德的柯南,都已经悄咪咪举起表盘了,又被两侧同时亮起强光刺得两眼一花,只能捂住眼睛再次倒退。 等到众人放下手,面前的地上空空如也,不管是基德还是后跑出来的Joker都不见踪影了。 “人呐!”中森银三拿着对讲机大喊,“都让你们从空中警戒了,伱们警戒了个什么!快点用雷达追踪!” “可是,长官……”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弱弱地传出,“除了四架警用直升机,空中没有其他飞行物了。” 中森银三走上前两步,很快发现地上贴着玫瑰花的纸张,上头是基德新的预告信,明说自己将会去丽莎贝斯皇后号上取走真正的「漆黑星辰」。 “可恶!”他无能狂怒地一砸对讲机,“那就给我去酒店里搜!” 在闪光弹的强光中快速变装的基德拉了拉警帽的边沿,混入后方搜查二课的警员们身后,跟随他们一起走出天台门,悄然溜进安全通道中。 黑羽快斗快速下着楼,悄悄擦掉额头的汗。 真是的,还以为计划出变故,真得用滑翔翼飞出去,和直升机王牌空战了呢。 幸好这个后面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同行”似乎也是个爱出风头的类型,拿走第一个闪光弹之后就站在原地一唱一和的,被意外唬住的警察没能第一时间扑上来,这才让他能按照原计划逃脱。 想到那个“Joker”,黑羽快斗“啧”了一声。 虽然对copycat有些微词,但其实有同行模仿他的手法,甚至也复古地搞起了预告函,那说明“怪盗基德”在业内也颇受认可的吗! 他还是有点小小的暗爽的。 不知道这个Joker到底是如何让人按时“改心”的,从身量和体型来看,也没比自己年龄大多少的样子。 问题不大,他也是被警察追了很久的老手了,现在不过就是再多一个追在身后的同行吗,小事情。 信心满满的,黑羽快斗又摸了摸这身警服,准备在下一层换掉它,换上另一套服装,潇洒地安全离开酒店。 这一摸,就突然在胸口的插袋里摸到了一张硬质的东西。 “嗯?”他在安全门前站定,抽出插袋里的东西。 这是一张红色的卡片,背面画着一个高礼帽火焰眼罩的logo,正是“心之怪盗”常发的那种预告函,也是刚刚被唐泽握在手心里的那张。 黑羽快斗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把卡片翻到正面。 上头没有心之怪盗常常些的那些审判词,而是一行字母和一个符号。 “Kuroba?” 这正是“黑羽”的罗马音。 黑羽快斗:“?!” 第五十章 不愧是你 “真厉害啊……”唐泽对着头版头条的巨幅照片感叹。 安室透探头看向他手里举着的报纸,警觉地眯眼:“什么厉害,你不会是在说怪盗吧。” “不啊,我是说记者。”唐泽指了指照片,“他们是怎么拍到这种照片的,太厉害了吧。” 今天报纸的头版是「怪盗 VS怪盗!月下的终极对决!中止基德犯罪的难道是……?!」,非常浮夸的综艺风标题。 标题下方配有一幅占据了半个版面的照片,正中是高悬的一弯新月,白衣的基德和黑衣的joker一左一右对立,背景里是直升机射灯环绕的米花博物馆,角度完美,构图精细,画面充满张力,可谓佳作。 问题是,在现场的他根本没发现啊! 这到底是从哪拍到的,你们米花町,记者都是一撕开衬衫露出一个S的是吧,飞在半空中取景的。 正文更是重量级,不仅采访到了又一次抓捕失败的中森银三,尤其是不知道从哪搞到的第一手消息,不仅拿到了基德新留下的预告信内容,还知道了唐泽昨晚说出的代号“Joker”。 笔者甚至在文章中大胆指出,让基德中止原本盗窃计划的,很有可能就是突然现身、在东京活跃多日、疑似致力于消除罪恶的心之怪盗团成员,Joker! 唐泽:“……”我真是替Joker谢谢你八辈祖宗了。 比起惊诧的当事人,安室透倒是见怪不怪,他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照片,随意评价道:“看这个角度,可能是从东京铁塔那边,用长焦镜头拍的,也有可能是媒体租用了直升机吧。挺正常的,东京不少媒体都嗅觉敏锐,为了新闻不要命。” 唐泽面色古怪地看看照片,又看看安室透,你管这叫正常吗?自己和这個世界总得有一个出了问题。 “这个‘心之怪盗’又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安室透盯着画面右侧红色围巾翻飞的黑衣人,不太爽利地皱眉,“‘消除罪恶’,这是在玩什么过家家的超级英雄游戏吗?” 偏偏是红色,真烦人。 “怎么,安室先生你不喜欢他?”唐泽好奇起来。 “谈不上喜不喜欢。”安室透把视线从那条鲜艳的围巾上移开,虽然报纸头版采用的是彩印,但这张照片本身大面积就只有黑白色调,这一道颜色就红的非常刺眼了,“只是觉得,要让这种蒙面义警来消除罪恶的社会,好像有点没救了。” “怎么,心之怪盗,和‘他们’有关?”唐泽听出他话里的忌惮,还不仅仅是对使用不可知手段的义贼会有的程度,很快反应过来。 现在,唐泽和安室透的人设维持在都被组织胁迫,又在相互帮助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关系,因为安室透一直没有向他透露详情,他也只能用“他们”指代。 提到这个,安室透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新领的这层洋葱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肆无忌惮散发对组织的不满和怨恨了:“目前还不清楚,但是‘他们’现在掌握的洗脑、催眠之类,确实有像这样让人一夜悔改的能力。除了因为你父母的研究掌握相关技术的他们,其他人很难达到相同的效果。” 伱还别说,直觉真准。 心之怪盗和唐泽夫妇的研究,确实是一个路子的。 “先别妄下定论啦,起码他现在确实是在帮助别人,那就是好事。”唐泽和了两句稀泥,转移话题道,“铃木同学邀请我去丽莎贝斯皇后号参加宴会,我可以去的吧?” 安室透一语道破:“怪盗基德第二封预告信说的那搜游轮吗?” “额,嗯,就是那个,我只是想去玩一下啦,拜托。”唐泽双手合十,表情可怜兮兮,“我转学过来第一次接到这种邀请呢。” 安室透总觉得这小子又有了鬼主意。 不过自己这几天确实是一直紧迫盯人,唐泽想找机会放放风,也不奇怪…… 于是安室透叉着腰,笑眯眯地说,“可以啊。”不等唐泽露出喜悦的表情,又接了一句,“铃木小姐应该不介意,邀请名单再加一个人吧?” ———— “所以就是这样了。”一身正装的唐泽朝柯南无奈摊手。 柯南无语地看看唐泽身后满脸笑容和人寒暄的安室透,嘴角一抽:“好可怕的家长。” 被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放养长大的他,从小勇到大的,他要是多挨两顿揍,也不至于养成如今的性格。 “他只是担心我又遇到什么麻烦,我快要去接受第一次定期审查了,这个时候闹出大新闻可不是好事。他也不至于一步步跟着的,随他去啦。”唐泽看得很开,反正他真打算溜走搞事安室透也根本拦不住,“比起这个,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了哦!” “什么新闻?” “那个,「怪盗VS怪盗」。” “……他们还记得把我贴上去了啊,我还以为都没人发现我呢。”柯南想起那篇头版的浮夸文字就脑仁疼,“明明我是去帮警察抓捕怪盗基德的,那个报道写的好像我和警官们都不存在一样。” “所以你是真的见到咯?怪盗基德,还有那个Joker。” “是啊。” “有什么感想吗?” 柯南沉默了一会儿,怪盗基德那悠闲傲然的“艺术家”“评论家”形容从脑中飘过,他很是不服气地捏住了拳头:“自负的家伙。两个都是。” “哦,看样子你被小瞧了啊。”唐泽啧啧了两声。 柯南哼了一声,又说:“报纸上似乎没有提到,他们两个当时并不是简单交了一下手,而是,相互进行了一番约战。” 还很狂傲地宣称,需要“评论家”来做个评判见证。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都会来的,既然约定了对决,这些爱扔预告函的家伙可是不会爽约的。”柯南的眼神明亮锐利,露出了那个经典的自信笑容,“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小杂鱼角色。我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那你加油啊,「平成的福尔摩斯」。”唐泽为他的斗志昂扬表示敬佩,并为他注定失败的行动报以同情的掌声。 第五十一章 过招 今天在丽莎贝斯皇后号上进行的,是庆祝铃木财团成立60周年的晚宴,微微有些发福的董事长铃木史郎举着手中的酒杯,站在会场的前方致辞。 唐泽端着一杯橙汁站在安室透和柯南中间,打量着面带笑容滔滔不绝的“铃木史郎”。 他记得没错的话,真正的铃木史郎此刻根本还没上船,现在站在面前的,就已经是易容后的基德了。 余光瞥了眼一无所觉的柯南,唐泽不打算当即戳穿。 还是让基德的计划好好继续下去吧,让柯南去当那个“阻止基德盗窃的英雄少年”,Joker会感谢他的。 很快,园子的母亲铃木朋子就如期而至,手里握着小巧精致的珠宝盒,公布了她制作了「漆黑星辰」的仿制品,请每位客人戴在胸口,用来向基德发出挑战的决定。 唐泽打开自己的那个,把它随意取出别在胸前,今天他穿着安室透赞助的一套米白色西装,和光泽夺目的仿造黑珍珠还挺搭配。 “你不担心拿到真货吗?”看着唐泽大咧咧的动作,安室透一愣。 “怎么可能是真的啦,珍珠可不像彩宝,60年的珍珠,保养得再精细,表面也不可能这么闪亮光滑,珍珠的珍珠质可是很容易磨损的。”唐泽曲指弹了一下珍珠胸针,“还挺漂亮的。” 安室透眯眼看他,突然伸手揪了一下唐泽的脸。 “唔!干什么!”唐泽捂住遭殃的脸颊,觉得他这个力度绝不是检查易容那么简单,多少带点私仇。 “看你这個对着珠宝侃侃而谈的样子,感觉你像假货罢了。”安室透满意地收回手,“基德大概率已经混在宾客中了,你要是乱跑,被基德逮住替换掉,小心被人丢下海啊。” 拿基德吓唬小孩是吧。唐泽不屑地哼哼,扭头看向从外面走廊走进来的“毛利兰”。 铃木董事长还在家中的消息已经被布控的警察们得知了,一阵兵荒马乱中,易容用的衣物和面具都在洗手间被发现,搜查二课的茶木神太郎拿起话筒,走上台宣布了基德已经混进了船上。 等被请来的魔术师绘声绘色和铃木夫人演了一出枪击的好戏之后,唐泽斜眼瞄着跃跃欲试准备上前参加纸牌魔术的“毛利兰”,对安室透说:“有点没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准备透透气。安室先生你要来吗?” “不了,反正外头的走廊上都是警察,你不会被基德袭击的。”安室透看了眼搜查二课的警员们,也有些感兴趣地打量厅内的宾客。 明知道国际大盗就混在现场的人中,大家都有些警惕地窃窃私语着,这种气氛让他也好奇地揣摩起来。 唐泽于是一个人朝外走去,经过“毛利兰”的时候,他的手背不着痕迹地从她戴着手套的手背附近划过。 在唐泽“第三只眼”的特殊视野中,此刻毛利兰手套的内侧,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纸张正闪烁着红光,唐泽都不需要专门注视,已经很迅速地做完了手脚。 “第三只眼”是里昂的塔罗送给唐泽的技能,也是P5原作就有的能力,这是一种类似鹰视的特殊视觉,机关、脚印、关键线索之类的RPG解密物品会在这种状态下被高亮标出。 无感无痛,无毒副作用,只是使用的时候眼睛会有点发红光,要当心别被人注意到。 靠着外挂降维打击基德的唐泽没一点不好意思,打挂哥就得开挂,这才叫神仙打架。 拿着宾客名单一阵翻动,推理程序高速运行的柯南根本没留意唐泽的离场,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铃木朋子,确定「漆黑星辰」的真品就佩戴在她胸前,只要看好铃木夫人胸口的珍珠,基德就无所遁形了。 那边,魔术师真田一三的纸牌魔术正渐入佳境,被点上台抽牌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满怀期待地伸手,从牌堆上抽出一张牌。 翻开一看,纸牌的正面却不是花色,而是一段文字。 “就像拜倒在埃及艳后石榴裙下的凯撒大帝,我已来到伱身边。怪盗基德。”铃木园子念出上头的内容,惊呼一声,“基德,是怪盗基德!” 配合着她大惊失色的“毛利兰”把纸牌递给疾跑过来的中森银三。 面色沉重的中森银三刚接过纸牌,举起细看。 他这一抬起纸牌,纸牌的背面就暴露在其他人眼中。 “啊,背后,卡背上也有!”铃木园子捂住嘴巴,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吓地喊道。 完全没料到这出的“毛利兰”一愣,看清卡背的时候忍不住汗毛竖起。 中森警官把纸牌翻转过来,背后朱红色的花纹中间也贴着一块纸片,上头写着三行飘飞的花体字母:“Round2,ready。(第二回合,准备)Joker。” “毛利兰”感到背后微微渗出了汗水,悄悄攥紧丝绸质地的手套。 这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没人比他这个移花接木的魔术师本人更清楚,这张纸牌他从进入宴会厅后就一直藏在手中。就像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砸了真田一三的场子,替换掉了对方的纸牌那样,Joker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砸了他的场子,在他静心准备的道具背面直接画上了自己的留言。 “这两个家伙,还真的都来了。”亲眼目睹过两个怪盗对峙的中森警部,又一次产生了惨遭无视的愤怒感。 “毛利兰”不着痕迹地左右环视,没能找到可疑人员,兀自皱眉。 他本打算等到游轮快驶入东京湾,再进行下一步,这样船离岸边比较近,相对容易制造混乱,寺井爷爷也方便接应他;但现在看来他得加快一些了,有一个不知道认识他还是认识他爸爸的对手在暗中窥伺,会给计划带来很多变数,越给对方时间准备恐怕风险越大。 权衡片刻,他果断拨弄了一下胸针,悄悄卸掉上头的珍珠,然后将准备好的珍珠造型的烟雾弹轻轻抛了出去。 “咕噜噜”的细小声响,把紧盯住铃木朋子的柯南从思考中唤醒,他看着那颗珍珠滚远,突生不妙的预感。 “小兰,你胸口的珍珠怎么不见了?”铃木园子适时指出。 “啊,什么时候。”故作不知的“毛利兰”慌乱地扭头寻找。 滚落的珍珠停下,走过去打算捡起来观察的柯南被它突然裂开喷出的白烟呛得连连咳嗽。 不等宾客们反应过来,更多形似「漆黑星辰」的烟雾弹洒落在地,顿时一片茫茫白烟接二连三地腾起,大喊着“是炸弹”“珍珠爆炸了”的人群仓皇地朝宴会厅外的甲板奔逃,躲避不及的铃木朋子被撞倒在地,在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搀扶中才坐起身。 她一低头,就看见礼服前襟空荡荡的胸针底托。 “啊!「漆黑星辰」被怪盗基德盗走了!” 计划很成功,每一步都完美达成,似乎除了纸牌上joker那句挑衅的话,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搀扶着铃木朋子起身的“毛利兰”根本没办法松口气,被视线注视的悚然感让他更加警惕起来。 有人在一直盯着他,还不止一个方位,人在哪里…… 中森警部将目光锁定在四散奔跑的宾客们身上,一声大喝道:“别让他逃走,拦住跑出去的客人!基德就在他们中间!” “毛利兰”紧紧捏着「漆黑星辰」,不安地看向四周,然后隐约在弥漫的白雾中,看见一条鲜红织物划过的影子。 基德:“!”是那个joker! 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眼镜反着光一直垂头不语的小学生抬起笑容阳光的脸,一把拉住他的手。 “走,小兰姐姐!”柯南笑得可爱又灿烂,“我们也去抓怪盗基德!” 第五十二章 同位体开会中 joker状态的唐泽下到游轮的机房时,基德与柯南的对决正进行到关键时刻。 “既然你怀疑我是基德,那不如叫警察……”基德拿起手边联通甲板的检修电话,电话却被柯南用足球一脚踢爆……话说这小孩从哪找来的足球啊? “哼,别想故技重施了,那天你会主动把警察引来,是为了在闪光中快速换好警服,混在人群中离开……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找人过来。”柯南踩住弹回来的足球,脸上满是势在必得,“我可是为了对只身勇闯戒备森严之地的犯罪艺术家表达敬意,才特意来了这场一对一的决战呢。” 基德看着柯南脸上与年龄不相符的自信神情,也笑了起来,把手里的珍珠扔向柯南:“好,我投降,我放弃「漆黑星辰」。不过,借我衣服的女孩还躺在救生艇上呢,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他手指一扯,从领口拉出文胸的肩带:“谁让我是完美主义者呢?” 柯南一惊,意识到小兰现在恐怕正赤身裸体躺在外头,表情都忍不住起了变化。 基德正待砸出闪光弹,再次脱身,一条红影从高处探了下来,把他手里的闪光弹又一次卷走了。 梅开二度,预感成真,基德疲惫地叹气,头也不回地直接跳开,下一秒果然有一道黑影从机房的顶上快速落了下来,砸在他刚刚站的位置上。 “放心吧,小小侦探先生,你的女士已经被好心人救下,衣着得体,没有任何不雅之处。”把钩锁一甩,让它变回柔弱的围巾,唐泽边随意地把它缠回脖子,边转向女装的基德,“对吧,基德阁下?” 基德看着那条灵活多变的围巾,又看了看唐泽脸上全遮蔽的眼罩,有些羡慕地说:“你的装备很厉害啊,joker。你这样真的看得见东西吗?” “多谢关心。”唐泽笑着碰了碰眼罩,“看的一清二楚哦,异装癖的怪盗先生。” 柯南后退半步,看着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joker,对他的出现倒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之前,这个更神秘的怪盗就在基德的纸牌上留下了笔迹,当时的基德也是惊诧万分的,显然没料到自己戏耍人的把戏,也遭到了别人的戏耍。 “不过伱这个设计,有点失礼,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让我感觉很不安呢。”基德说着垃圾话,眼珠却四处转悠個不停,寻觅新的逃脱方向。 楼梯的位置被joker卡住,那个小男孩脚下的足球也蓄势待发,想用跑的离开有点难度,幸好他携带了攀爬用的道具…… “是吗?”唐泽歪了歪头,伸手盖住眼罩一抹,做了个把它摘下来的动作——其实就是默默召唤了二十面相,面具直接从脸上消失了——重新看向基德,“那,现在呢?” 他去除眼罩之后的脸,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是一惊。 “‘这是我的脸!不好,joker知道我是谁了!’”两人同时在心里想到,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希望他别注意到这点……’” 心理活动完全同步的两个同时戒备地沉默着,默契地避开了讨论joker长相的问题。 “你也是会易容的。”会易容的基德的反应很快。 唐泽顶着工藤新一,也可以说是黑羽快斗的脸,露出爽朗的笑容。 “如果你是来制裁基德的,那抱歉,这次是我抢先了。”柯南迅速把话题从joker此刻的脸上移开,挥了挥被自己接住的「漆黑星辰」。 唐泽轻轻摇头:“我从来不制裁谁。我只是在更大的罪孽产生之前,斩断罪恶的循环,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手段。” 他转向怪盗基德,开始念谜语人台词:“能告诉我,你在追寻什么吗?” 柯南看着他脸上清淡的神秘微笑,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不要随便用别人的脸做出违背人设的表情啊! 基德看着那张属于自己的面孔,想的则更多一些。 众所周知,柯学世界的魔术易容术,基本都有同一个起源,天才魔术师黑羽盗一,不管红方黑方第三方,基本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技术。 所以,会不会joker认识他的父亲,也知道黑羽盗一就是怪盗基德,8年前已经被人暗杀,才会在基德再次活跃之后,特意来留下那张留言呢……他是在寻找父亲,还是和他一样在追查父亲死亡的真相呢…… “那你呢,你又想达成什么目的呢?”基德反问道,“既然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目标,那你留下预告函昭告此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要世人的崇拜,还是某种偏执呢?” 因为不发预告函他就只能活活把人打死,从物理意义解决问题了啊,我们异世界的规则是这样的呀,那咋办吗。唐泽在心里嘀咕,嘴上冒出来的却是又一串谜语:“大盗是不会不告而取的,这叫有礼有节,你说呢,基德阁下?” “所以……”在两个怪盗你来我往装着杯的时候,柯南突然插话道,“你确实是故意在宣扬自己的行为。你是想通过这种惩罚,警告有罪之人,要他们自行悔改吗?” 唐泽:“……”我警告你别给我擅自加戏啊,怎么把我搞得像想做新世界的卡密一样,我真不是夜○月来着。 “看来你是很有艺术追求的大盗啊,joker。”基德挑眉。 “不要擅自曲解我啊,两位。”唐泽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如果侦探和怪盗是鹰与白鸽的话——或许我,只是追在他们身后的乌鸦吧。” 他垂下手,手心一翻,两张画着logo的预告信被他夹在指尖。 “其实,我不是喜欢高调行事的人。可惜,不高调发出声音,我的猎物们是不会重视我的挑战的。二位,你们要不要也试着接下我的挑战呢?”唐泽一抖指尖,把两张卡片分别扔向两人。 飘飘扬扬的纸片飞了出去,柯南和基德伸出手,在它落地之前将小小的纸卡捞住,垂眼一看,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神经重新紧绷了起来。 就在三个人呈三角之势对立的时候,一声“咔哒”的机械碰撞声突然从唐泽身后响起,这是枪上膛的声音。 “别动,都举起手。”金发男人稳稳举着手枪,对准了背向他的joker,语气森然。 刚刚跑去救被击倒女高中生的好心人安室透,终于下来了。 柯南看清来人,不由一愣。 这不是楼下咖啡馆的服务生安室先生吗?也是唐泽的临时家长。 他居然有枪?现在的他看上去,完全是个危险分子……柯南认真回想,觉得也对,他整天都带着手套,根本看不出手上有没有枪茧,所以自己一直没有察觉。 安室透看着舱底的三个人,先是看向还顶着毛利兰脸的基德,了然地挑眉,又看向背着他老老实实举高了双手的joker。 基德也就算了,现在他的身份不适合把基德上交给警方,而且基德除了浪费警力了点、喜欢戏耍警察了点,也没有造成过什么社会危害,被他盗走的藏品基本很快都会被送回失主手上。 但这个joker……他很有必要尝试抓一下,就算要用一些违背现在身份的手段,比如开枪击伤对方,也要冒险试一试。 这人身上的秘密很有可能关系到黑衣组织,本身也是一个会影响他很多计划的不稳定因素。 安室透一步一步踩着铁质的阶梯,把枪顶在唐泽的后心上。 唐泽无奈地耸耸肩,没有回头,他转头看向基德,眼珠转动,使了个眼色。 家长上门了,该润了,现在不能让安室透看见工藤新一的脸。虽然此刻的他是易容的,但是让波本现在注意到失踪的高中生侦探,柯南就有点麻烦了。 基德默默翻了个白眼。 两人对视,唐泽手指一松,基德手腕一转,又是一次梅开二度,两枚闪光弹同时落地,强光把整个机房照得透亮。 基德快速扯开身上的裙装,又把剩下的烟雾弹丢了出去。 唐泽也弯腰快速冲向基德的方向,一起远离安室透所在的楼梯位置。 “毛利兰”和“工藤新一”齐心协力地奔跑,这场面乍一看还挺和谐。 强光和烟雾接连冒出,柯南边捂着眼睛边呛咳着,一时间空气质量极差。 安室透皱眉别开了头,手里的抢却仍然稳稳举着,耳朵努力捕捉着脚步声,试探着朝那边开了两枪。 “!”什么都看不见也敢开枪啊!这人怎么回事!奔跑中的基德吓得一个翻滚,有些狼狈地捂着墨镜蹲伏了下去。 冷静,想办法找到支撑柱往上爬。基德深呼吸,试图在白烟中看清室内的情况。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然后就是猛地一股力量袭来,拉扯得他腰腹一痛,整个人被快速拉升了上去。 基德伸手一摸,触碰到了绸缎般的柔软面料。 哦,是joker的那条围巾。他心神稍定,任由自己被拦腰拽走。 大家多少有点香火情在,想来不是他爸的徒弟就是徒孙,应该不会对他下狠手……吧? 第五十三章 脑补怪们开始了 等到机房内的烟雾散开,已经只剩下安室透和柯南,还有基德扔了一地的裙子和内衣。 安室透皱紧眉头左右环顾,才把枪插回腰后的暗袋里。 他瞥了一眼还在咳嗽揉眼睛的柯南,知道这是和唐泽玩的很好的那个小学生,随口问道:“柯南君对吧?你有看见唐泽吗?” 宴会厅的骚乱一发生,安室透第一时间就想起唐泽就在外头的走廊上,于是他也跟着推搡的人群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找到唐泽,先找到了倒在救生艇里昏迷不醒的毛利兰。 他只好先把毛利兰搬下来交给警察,再一扭头,就发现通往机房的维修通道门户大开,结果一下来就看见怪盗装杯的场面。 柯南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的脑回路还停留在刚才听到的信息里,本能地把接住的纸片往兜里塞,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确实是有一会儿没看见唐泽了。 安室透深深叹气。 怎么跑到别人游轮上也能撒手没的,唐泽是不是太难抓了点。 搜查的警员正好检查到了维修通路这边,几个打着手电的警察噔噔噔地走下来,愕然地看着柯南这个小孩子手里用手帕包着的黑珍珠。 “这是「漆黑星辰」哦!”柯南眨巴着眼睛,用可爱的童音说道。 “啊!你碰到了怪盗基德!”几個警员惊讶道。 安室透退开几步,不管作为波本还是作为卧底的降谷零,他都应该尽量少在他人面前和警察扎堆出现。 柯南在余光中注意到了他有意躲避的行为,皱了皱眉。 正常的守法公民,会有像这样下意识躲避警察的举动吗? 但是几个警员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珍珠上,柯南只能简单描述起自己是如何拦截住基德,保住了「漆黑星辰」的。 一会儿他要先去找一下唐泽……问问看他了不了解这个监护人的情况。 柯南可还没忘了唐泽现在如履薄冰的处境。 安室透真的只是唐泽父母帮他找的监护人吗? 安室透没留意小学生投来的警惕注视,只是看了一眼拿着珍珠兴高采烈的警察们,暗自摇头,又忍不住头疼地想着,这么点大就敢一个人追着国际刑犯乱跑,是不是现在的小孩都有一个侦探梦,这个小男孩是这样,连唐泽都好像被传染了似的…… 他默默避开追寻来的警员们,低着头朝甲板走去,继续找不见踪影的被监护人。 ———— 唐泽此刻正站在甲板的侧面,含笑用“第三只眼”观察着换了一身黑衣的基德跳船的盛况。 等到基德“啪叽”落水,他才收回穿墙看人的视线,站在嘈杂的人群里,静静观察手中悬浮的塔罗牌“命运之轮”。 经过数位coop的测试,他已经基本掌握了开启塔罗的话术,在杯户大饭店顶楼的时候,就诱导着基德说出了约战的回应。 谢天谢地,易容术真的嫖到了,还不快说谢谢基德哥! 多么给力的coop啊!唐泽哪能让他宝贵的翅膀落网呢,用钩锁逃脱的时候哦就把基德也捎上了。 “唐泽……哥哥!”比安室透先一步发现唐泽的,是被警察们问完话的柯南,他刚直呼完唐泽的名字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很多其他人,一拐弯加上了哥哥两个字。 “看来你有新的收获啊。”唐泽蹲下身平视他,小声问,“你又遇到基德了?” “不是遇到,是我抓到了。”柯南凑到唐泽面前,表情很严肃,“而且joker果然也出现了。” 说到这里,柯南看着唐泽,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晚发生的事何止拦住怪盗偷窃那么简单。 首先,怪盗基德和joker之间绝对有一定的联系,看似joker的两次出现都是在阻止基德逃走,像是来抓基德的,但是从言行来看,他没有太多针对基德发难的意思。别的不谈,光看joker比基德更显敏捷的身手,他真想困住基德,完全没必要只拿走闪光弹。他的出现更像是特意来观察基德,像在验证什么事情。 其次,joker没有否认柯南对他预告函的评价,结合他的发言来看,此人行事的目的性比原先大家以为的都要强。有必要调查一下前几位被joker光顾的家伙,说不定可以找出joker的行动规律,划出他的活动范围。 最后……也是最难和唐泽开口的,就是安室透了。这个人绝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就算他是合法持枪,那种朝着烟雾果断开枪的决策,不可能是普通职业的人做的出来的。要么这是个危险的犯罪分子,黑帮之类的,要么就是有过长期的枪支训练,对自己的枪法有极大自信。 唐泽在他全权的控制下,总感觉十分不妙啊…… 唐泽并不知道脑筋发达的侦探同学又脑补出了什么错综复杂的剧情,只是点点头接话:“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吗?” 柯南看着唐泽一无所知的笑脸,沧桑地叹了口气,觉得最终还是自己扛下了所有,还是等调查有一点结果了再和自己天真的小伙伴交流。 “你啊。”柯南沉重地拍拍唐泽的肩,“长点心吧。” 和危险分子相处那么久,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呢,伱那种惊人的敏锐度哪去了? “啊?”唐泽被他拍得莫名其妙。 “哎,那个joker,可能正在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柯南想起那个易容成自己样子的白发男人就不太自在,“他可能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 唐泽心知,这是因为柯南看见了自己当时的易容,心里笑得打跌,但面上却自然地流露出些微担忧的神色:“确定吗?那他和袭击你的黑衣人会有关系吗?” “不知道。”柯南心情沉重地从怀中抽出那张预告信,递给唐泽。 唐泽对上头的内容再熟悉不过了,但还是有模有样地把它拿起来细看。 「你似乎对暗中的乌鸦很感兴趣 给你一点抓住乌鸦羽毛的机会吧」 在这两行字的下方,贴着一块明显是从报纸上剪下的豆腐块广告,内容是—— “满天堂游戏发布会”。 ———— “阿嚏!”坐在救生船上的黑羽快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裹着毯子在寒冷的夜风中发着抖。 寺井黄之助无奈地帮他裹紧毛毯,说:“不是准备好了滑翔翼了吗,怎么直接跳进海里了,这样会感冒的,少爷。” 黑羽快斗吸着鼻子,闷闷地答道:“出了点意外。” 先是被一个小鬼看穿了伪装,又是被比他还能飞檐走壁的怪盗搞了一波心态,还差点挨了枪,今晚也过于跌宕起伏了一点。 他挠挠湿漉漉的头发,没有把惊险刺激的过程告诉爱操心的寺井黄之助,而是认真问道:“我爸爸他,有过其他弟子吗,我不认识的那种?” 小时候的黑羽快斗是见过自己的两个师姐的,但是盘点来盘点去,也找不出可能的joker人选。 总不能是有希子阿姨的儿子吧?他记得,那人不是个侦探吗? “就我所知,老爷除了少爷你,只有过两个徒弟……”寺井黄之助皱着眉,“少爷你是遇上了什么人吗?” “嗯,恐怕是遇上棘手的对手了。”黑羽快斗看着手里被海水浸湿了边角的纸张,借着月色凝视着上头的字。 赤色的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与上次如出一辙,看得黑羽快斗喉头发紧。 「一只飞向自由的鸽子 和吾辈这等只能在阴影中起舞的乌鸦 有什么相同之处呢? 答案是……?」 “黑羽。”他念出自己的姓氏,攥紧了那张红色的卡片。 第五十四章 毛利兰:白毛新一,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唐泽!” 一只黑手——物理意义上的——从旁伸出,一把提住了唐泽的后领。 蹲在地上和柯南相谈正欢的唐泽短促地“啊”了一声,就被安室透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刚刚跑哪去了?”都快把游轮走了一圈的安室透心情不太好,那种面对风见裕也才会表现出的魔鬼上司状态冒了一点头出来。 “啊,我就是,注意到外头甲板上有奇怪的身影,没忍住追出来了,谁知道突然宴会厅涌出来那么多人。”唐泽表情尴尬地干咳了两下,心里也有点发虚。 其实到目前为止,joker这层马甲还是贴的不太牢固的。 他已经几次三番试图和死神组合抢时间,在他们克死倒霉的委托人或者委托人的亲朋好友之前,先手发预告函从源头解决恩怨情仇问题。包括最开始因为在街上偶遇所以掺了一脚的丸传次郎,都是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 连媒体都断言,心之怪盗是在盯着毛利小五郎接手的案件,他这个就住楼下的人很容易进入怀疑范围。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来几次,每次joker出场时,唐泽就会消失,那很快他就会被细心的侦探们锁定住。 而偏偏,他的周围全都是推理水平一流的红方……柯南、安室透、赤井秀一…… 生活真的好艰难。 再次感谢基德哥打赏的易容,他的马甲计划终于有了最后一块拼图,等计划开始实行,他就不用再被不间断地盯梢了,谢天谢地。 “奇怪的身影?”安室透想起方才逃脱掉的两人,眉头一皱,“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完全被安室透无视掉的柯南正站在唐泽的腿边,听到他这么说,也仰起头专注地看过来。 “大概这么高。”唐泽直接按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应该是个男性,穿着燕尾服,有点像执事那种制服,从甲板方向跑过侧面的走廊。”然后他抛出了一个关键词,“白头发。” 一大一小两個听众神情俱是一凛,安室透反应过来,不善地眯起眼:“你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白发男人,然后自己追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唐泽看向天空。 柯南看向脚下。 唐泽是假心虚,全是演技,没有感情,但柯南是真心虚,他发现基德假扮了小兰,第一反应也是把人拉到不方便逃走的地方,1v1真男人大战。 安室透也反应过来,不善的眼神同样笼罩住了矮小的柯南。 柯南刚刚在机房里说,自己是抓住了基德,所以这也是个知情不报,满心侦探情怀的熊孩子。 安室透深深吸气,深深吐气,露出和煦的微笑。 在安室透开始阴阳怪气之前,唐泽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卡片,递给安室透。 “嗯?”安室透先对着红色皱眉,在明白这是一封joker留下的预告信后,才伸手把它接了过来。 “我在追他的路上捡到的。”唐泽毫无压力地胡扯道。 不就是预告信吗,要多少有多少,不够他还能现做,先糊弄住安室透要紧。 安室透看着上头的字,绷直了嘴角。 「你听说过认知诃学吗?」 他抬起眼扫了一眼唐泽,唐泽别开了头。 在柯南蹦起来拿到它之前,安室透把它卷进了自己兜里。 “走吧。”安室透又抓住了唐泽后领,“这几天给我好好呆在店里,不许乱跑。” ———— “哇,好大一块版面。”铃木园子举高了手里的报纸,“你成了大英雄也,柯南。” 柯南看着报纸上自己那张表情很无语的脸,尴尬地扭过头:“我只是运气不错……” 园子看看柯南,又看看魂不守舍的毛利兰,羡慕道:“这么一说,你们都见过基德了也,就我完全没碰见过他呢……基德长什么样子啊?” 毛利兰对这个问题毫无反应,园子用胳膊肘顶了顶好友,才她回过神来:“啊,什么?” “怪盗的长相,基德啊,你看到他的样子了吗?”铃木园子很感兴趣地凑到她面前。 “啊,我突然就晕过去了,一点都没看见呢……”毛利兰为难地揉揉脸,“比起这个,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白发的新一……好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柯南眼角一抽,在心里狠狠谴责起某个不打招呼就拿别人长相乱用的怪盗,嘴上连忙把话题引了回去:“我倒是有看到一点呢……” “哦?是个什么样的人,帅不帅?”铃木园子果然不再关心什么白发新一的问题了。 “看起来最多20多岁吧,很年轻,戴着单片眼镜,看不太清长相……” “‘阿嚏!’”两道喷嚏声,一左一右从前方传来。 三人抬起头看过去。 左边的路口,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高中生狼狈地捂着鼻子,连连咳嗽。 右边的路口,穿着帝丹校服的棕发男生打完喷嚏茫然地左右看了看,一无所获,于是继续抬头朝前走去。 “那个是唐泽吧?”铃木园子一眼认出来,又给毛利兰指了一下那个黑衣的男生,“那边那个,长得好像新一也……” “啊……”毛利兰听见新一两个字,认真看了看那个人的脸。 感冒了的黑羽快斗正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中森青子拌嘴。 “伱是白痴吗?你明明是去参观游轮的,为什么会掉进海里啊?”中森青子拎着书包,朝他扔着白眼。 “要你管啊!”黑羽快斗色厉内荏地回嘴,“我也是不小心,我是被人撞下去的啦!” 铃木园子瞪着眼睛看看黑羽快斗,又看看中森青子。 不止这个男生长得很像工藤新一,连这个女孩子,都有点像小兰也…… “你那天在涩谷看见的,会不会是他们啊?”铃木园子小声朝闺蜜说。 “哦,啊!”毛利兰恍然大悟,锤了一下手心,表情一下开心起来,“对哦,原来是这样!” 不明所以的柯南疑惑地看着她兀自高兴起来。 “话说唐泽这是去哪里啊?”铃木园子见她振作起来,也不再看向黑羽快斗,长得太像工藤新一,看着有点欠揍,她的注意力又挪到了小帅哥身上,“这边不是回你们家的路吧?” 柯南倒是知道唐泽今天的行程,但他不好直说。 唐泽,应该是去警署报到,给他的审查官员递交当期报告去了吧…… “啊,也许他又去地铁站吃甜品了。”柯南这样打着哈哈,“安室先生不许他吃太多冰淇淋,唐泽哥哥总是喜欢去涩谷那边的饮品店偷偷吃……” “哈哈,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可爱啊。”帅哥在铃木园子眼中都有两米厚的滤镜。 “哈哈,哈哈……”柯南只能尴尬地笑一笑蒜了。 不过…… 转身向事务所的方向走去,柯南回头,看着唐泽行进的方向,有些迷惑地眨眨眼。 那边是警署的方向吗? 他怎么记得,那边好像是,国会议事堂?警署不是应该在,街的另一边吗? 第五十五章 唐泽:优势在我! 进入地铁站,唐泽避开匆忙的下班放学的人群,慢慢在迷宫一般的涩谷出站口中绕了两圈,走到了摆放着维修中立入禁止标志的厕所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邮件,确认无误之后,绕过标志牌走进了男厕。 叼着烟的赤井秀一正靠在另一边的墙边。 “找我有事吗……赤井先生?”唐泽权衡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其他称呼很别扭,于是选择了个没那么亲昵的叫法。 赤井秀一顿了顿,把烟捻灭,也没纠正他的叫法,只是说:“你的出境手续和假身份已经准备好了,再过10天,就可以安排你离开……阿昭,你要尽快做好脱身准备。” 唐泽抿了抿嘴,没有应下他的话,而是反问他:“你是要去做什么吗?” 赤井秀一笑了笑:“是的,我上次告诉过你了,我正在执行卧底任务。现在我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些冒险,但值得一试。但不论成功与否,这次行动结束,我都很难再好好隐藏身份,无法再保障你的安全。” “……必须去吗?”唐泽欲言又止。 其实赤井秀一就这样跑去和琴酒极限一换一,并不划算。 这个世界也许是唐泽夫妇的出现成了变数,赤井秀一并没有在几年前就暴露卧底身份,他现在绝对比漫画中暴露时所处的位置更高。毕竟安室透这样的米花小超人,都没在正经的碰撞中赢过他,他的能力完全不输劳模琴酒。 “我不得不去。”赤井秀一摇了摇头,看着唐泽,最终还是没有隐瞒他,坦诚道,“我上次告诉过伱,我是由姨父姨母引荐,进入的组织。虽然我和他们的血缘关系没有被发现过,但是自从姨父姨母去世后,组织对他们所有人际链条上的人都进行了严密的筛查,我还能潜伏多久非常不确定。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放手一搏。” 唐泽深深叹气。 他很想对赤井秀一直言,要不你行动的时候换個助手,你的队友真的很猪,并且你只要一出事,马上安室透就从三百里外提枪追着你开始干,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可惜说不得。 “那你千万小心。”唐泽闭了闭眼,说,“你行动前,麻烦通知我一声。” 既然避无可避,那唐泽只能灵活应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的计划添砖加瓦了。 赤井秀一听出他的意思,略微一愣:“你不准备离开?” “是的。”唐泽点点头,语气坚定,“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我不会让爸爸妈妈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去,也不会背负着污名逃走。” 赤井秀一皱紧眉头,细细打量着唐泽。 这个孩子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化的表现,没有外露的愤怒或者仇恨,不像在冲动行事,说出的语句也清晰平和,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的力量,是很难对抗他们的。尤其在日本,你自己也已经经历过了,他们在暗中肆意声张,根系深扎在这片土地,靠你一个人很难做到什么。” “我知道。” “尤其你还是个未成年人,我不清楚姨父姨母都教给了你什么,但个人的力量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是很渺小的。” “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坚持?”赤井秀一叹了口气。 “这些道理,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吧……秀一哥?”唐泽换了个称呼,“那你又是为什么只身潜伏进来?” “我不是只有我自己,我背后有很大的力量在支撑和保护我,我是有退路的,我有联络人,有自己能调用的人手和资源……” “我不也是吗,我的背后,不是还有你们吗?”唐泽咧嘴,笑容闪亮。 没有人比唐泽更清楚酒厂的掺水能力了,就是不信任他自己,唐泽都是信任酒厂的HR的。这个渗透密度,可谓是MI6闻之色变,克格勃直呼内行。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唐泽浅蓝色的眼睛被顶灯映照着,如同幽幽的烛火,明亮地刺破黑暗。赤井秀一看着唐泽的神色,不由失笑。 “我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但是,好吧,如果你真的坚持。”想起深陷泥潭的宫野姐妹,赤井秀一又有些伤感,“你的这条退路,是很多人根本等不到的机会,不要浪费它……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唐泽露齿一笑,然后略微严肃起表情:“不过,如果你有条件送人离开日本,那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赤井秀一有些惊讶,他很清楚,唐泽在日本境内已经没有什么还能牵挂的了。难道来东京这段时间,唐泽就发展出了什么紧密的人际关系吗? “你说说看你的计划,还有你要送走的人。”赤井秀一站直身体,也严肃道。 “放心,他对我的计划很重要,但他本身,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唐泽拿出手机,按了一下,给赤井秀一的邮箱里发送了一份资料。 赤井秀一摸出手机,接收到了唐泽发来的照片和信息。 在他仔细翻看邮件的时候,唐泽轻声问道:“你知道,组织在东京有一个中层成员,是国会议员吗?” “中层成员……哪一个?”赤井秀一看见了附件里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蓄着遮住眼睛的刘海,气质阴沉的少年人。 唐泽露出剧透人的嚣张笑容,掷地有声地说:“吞口重彦。” ———— “唐泽的报告怎么说?”一身西装的降谷零从警察厅的地下停车场走进保密电梯,与迎接他的风见裕也碰头。 “报告内容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唐泽看上去状态不错。”风见裕也想起下午的会面,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说实话,唐泽昭真心是个能闹腾的小子,现在风见裕也看见他的脸,就本能地感觉到肝疼,下午差点没能绷住威严的形象。 “你已经提交上去了?” “还没有,准备等您检查之后确认无误再行提交。” “很好。”降谷零捋起袖口,撇了撇嘴,“我的那份监护人报告,你也一起写了吧,不用像你的那份一样清理干净,可以对他行事出格,会脱离监护人视线的部分稍作描述。我必须提供一点负面要素上去,对组织比较有说服力。” 真的吗?风见裕也瞥了他的后脑勺一眼。我怎么觉得多少有点私人因素在里头呢? 这些日子,不止零组的人不好过,降谷零也被唐泽折腾的够呛,不仅仅要努力抓住这个好动还经常遇上大事的死小子,还不能让组织觉得他态度太过友善,要展现出一点对囚犯的控制力,也是很不轻松。 不过深知上司秉性的风见裕也才不敢把这种怀疑表露出来,只能低下头老实应声:“好的,我知道了,降谷先生。” “让大家预备的材料准备好了吗?”降谷零率先走出电梯,大步在明亮的走廊中前行,此刻的他气势锋锐,完全看不出在咖啡馆时的好好先生的样子。 “只等您来了。” “做的不错。”他打开会议室的门,整个屋内一片昏暗,唯有投影仪在前方的幕布上打下了明亮的光。 幕布上,映出了大幅的标题。 「心之怪盗Joker的相关案件调查分析与整理」。 第五十六章 明智吾郎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辛苦大家了。” “辛苦了。” 降谷零坐在一片黑暗中,听着其他人安静地收拾好文件,听着脚步声一个接一个离开会议室,风见裕也才打开了灯。 零组成员收集到的案件数量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场会议结束,降谷零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这个叫joker的家伙,活动范围比我们之前的推测更大。”看着白板上的东京地图,风见裕也也感到一阵头晕。 经过零组的认真讨论,大家基本确定,「预告函」并不是joker出手的绝对必要条件,他不是像基德那样,凡出手必先张扬地通知全世界的怪盗,相反,比起发送了预告信,他在暗中出手的次数要多得多。 “风见,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像惊弓之鸟一样,把所有突然发生的、针对罪犯的性格突变,视为joker的手笔。”降谷零站起身,从白板上拿下了几個磁铁,将范围更大的一些模糊条件去除,“换一个角度想想,我们先假设,joker掌握着某种可以让他指定的任何人在短时间内产生根本上的思维转变的手段……如果你拥有这种力量,你会像他一样,做英雄梦吗?” 风见裕也抱臂看着画了很多个圈的地图,慢慢说:“说实话,有一些案件是警察也不能阻止的。我们只能在伤害发生后去追责,很难在伤害发生前预警。说实话,在调查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居然有些认可joker的说法,‘斩断罪恶的循环’……如果我有这种能力,或许我也会做这样的事吧。” 降谷零的视线从“诹访雄二”“阿部丰”“萩野一郎”几个名字上划过,缓缓点头。 如果不是joker的出手,让恩怨从源头消失,这几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杀人凶手。 “由此可见,joker在社会面的身份是相对普通的,会社职员、体力劳动者甚至,有可能还是学生。” 他将指尖点在这三个和毛利小五郎有确切关系的名字上,说:“他关注毛利小五郎,很有可能不像外界的猜测那样,是在针对某个侦探,而是因为毛利小五郎是他仅有的、接触到罪案的渠道。” 风见裕也悟了,认可地也点起头:“如果我是joker,那么我会选择的目标肯定是我能接触到的悬案,或者以警察身份不能去干涉的恶徒。” “是的。刚刚的会议里,我们也确定,要么,是joker此人有一定的道德标准,让他没有将这种能力用于谋个人私利,要么就是这种力量对人的洗脑效果是单向的,只可能使人向善。”降谷零挨个点着钉在资料上的一张张预告函,说,“至于那些不知道该不该归类进来的案件,我觉得可以另立一个方向。” 风见裕也愣了愣神,连忙从桌上拽过一本笔记本,等待上司的新命令。 “除了在丽莎贝斯皇后号上留给唐泽的私人留言,所有的预告函使用的人称以及落款,都在强调,心之怪盗很可能不止joker一个人。”降谷零拿起笔,在白板上快速写下“心之怪盗团”几个字,“所以,我们应当开始尝试将这些案件进行分类,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存在团体,如果存在,有几个人,逐一进行侧写。” 风见裕也忙不迭地应声,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项目。 其实拿这个问题去问唐泽,会得到一个很简单的答案。 “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心之怪盗团听起来更帅啊不是吗?复刻原作也是一种仪式感!” 降谷零抱着双臂,认真检视着白板中央写下的字。 「男性,单身 15-25周岁 有良好教育背景 有高于社会观念的道德标准(?) 行事风格鲜明,谈吐自信有力 有一定控制欲 ……」 他自己现在就整天呆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对这个日渐出名的邻居,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在与他相关的人际关系里简单做了一下排除之后,降谷零挑起眉,说了一个名字。 “……工藤新一?” 可是工藤新一本来就是知名的侦探,比毛利小五郎更有名,如果是他,他有什么必要借助毛利小五郎筛选目标呢? 除非……想起工藤新一的失踪,降谷零摸摸下巴。 他现在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再出面了? ———— 不知道自己被小伙伴狠狠坑了的柯南,正步履轻快地走进波罗咖啡馆。 自从唐泽来了后,他时不时就会下来溜达,小学生不方便找借口出去的时候,唐泽这个高中生就会成为很好的挡箭牌,次数一多,他整套动作熟门熟路,像回家一样轻松。 “啊?唐泽还没回来吗?”柯南听见榎本梓的话,略感惊讶,“安室先生也请假了?” 榎本梓叹气:“是啊……安室先生不在,我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唐泽一放学就去警署了,这都有两三个小时了,做报告需要这么久吗? 门前的铃铛摇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榎本梓放下兀自沉思的小朋友,用亲切的温柔笑容看向门口:“欢迎光临!” 走进门的人也笑着向她点头回礼,在吧台坐下。 “您是第一次来吧。”波罗咖啡馆并不是非常知名的店,常来的只有周围街区的居民,榎本梓很轻易就能认出新面孔来,“可以试一试三明治哦,今天有特制的鸡肉三明治,大家都很喜欢。” “我也是听说你们的三明治做的很好。”少年用温润的嗓音笑语着,“就给我来一份这个吧。” 榎本梓转身去准备三明治,柯南的视线下意识地挪到了来人的身上,然后微微一愣。 这人的头发颜色很像唐泽,但比唐泽的头发略长,看上去也更柔软,服帖地垂到衣领,长相很英俊,是园子看见会尖叫的脸。 卡其色的双排扣上衣,黑色的皮手套,加上他手里金属色的手提箱,是很帅气有型的少年人,走在街上怕是回头率不小。 柯南会愣神的原因,是这人也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他有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眸,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冷血动物盯视的不安感。 “小弟弟,你是报纸上那个,阻止了基德行窃的小英雄,对吧?”他脸上的笑容柔和又温暖,说话的声调也平缓柔和,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类型。 柯南眨眨眼,他心中总残存着刚才第一时间冒出的“冷血动物”的比喻。 他刻意回以大大的笑容,用天真无邪的口气问:“就是我!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我叫明智,明智吾郎。”明智吾郎轻轻偏头,栗色的发丝顺滑地垂了下来,“是个侦探。” 第五十七章 绝版酒 明智……吾郎。 柯南紧了紧手里的书。 “找唐泽哥哥看书”是他最常用也最好用的下楼理由,今天的柯南也是这么跑出来的,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之前遇到妃英理的时候,唐泽给他的那本《怪人二十面相》。 推理小说死忠粉的柯南当然是看过江户川乱步的书的,对江户川乱步创作出的名侦探“明智小五郎”也是很熟悉的。 甚至,他和几个小学同学组成的“少年侦探团”,也是出自相关系列作品的名字,由柯南提议,几个熊孩子欣然采纳。 明智吾郎看见了柯南的动作,他大大方方地指了指柯南手里的书:“小弟弟你也看过这本书吗?我的父亲是这个系列的忠实读者呢,所以给我起了这样一個名字,和书里的侦探很像哦。” 柯南闻言,露出憨憨的傻笑,心里却没有全信。 他想起自己变小的那天晚上。他在家里遇到前来找他的小兰,情急之下一瞥书柜,给自己起了个“江户川柯南”的假名。 这个人说自己名字的样子,根本不像自我介绍,也同样像是看到了他手里的书随便编造的假名。 “我回来了……诶?”柯南还在和明智吾郎面对面尬笑的时候,门前传来了柯南熟悉的声音。 唐泽回来了。 明智吾郎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审视一般扫视着进门的唐泽。 唐泽看清明智吾郎的脸,脸上再没有了一丝笑意。 柯南很少在唐泽脸上看见这样阴沉沉的表情,现在的唐泽令他感到陌生。 “真是好久不见了,唐泽昭。”明智吾郎直接站了起来,迎着唐泽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在这?” “还能是为什么呢?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明智吾郎还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只是说出的话有些刺耳。 唐泽则像是控制不住情绪了一样,表情很凶恶地瞪着面前的明智。 “我不喜欢看见这张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智又朝他逼近了一步,“控制控制你自己吧,akira。” 他们俩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得剑拔弩张,视线间简直能冒出火花来,谁也不让谁地对瞪着。 “啊,客人,您的三明治……”榎本梓端着盘子,看着面前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 唐泽惊醒过来一般看了一眼榎本梓和柯南,又瞪了一眼明智吾郎,才别过头去,抓住了明智的手腕把他朝店外拉去。 “唐泽君……”榎本梓眼睁睁地看着唐泽把新来的客人直接拽走了,放下三明治,不知道是否应该追上去,她小声问柯南,“这是怎么了?唐泽和他吵架了吗?” 柯南开动着脑筋,眼睛眨巴眨巴的,整理出了一些思路,也小声回答:“好像是唐泽哥哥以前认识的人……关系不好的样子。”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看唐泽把人带去了侧面的巷子,榎本梓忧心忡忡。 “应该不会吧。”柯南不太确定地说,思考着是否应该跟上去偷听。 ———— 幸好没一会儿,唐泽就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带着笑容向榎本梓和柯南打招呼。 榎本梓踮起脚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问:“刚才的客人呢,那个,‘明智’君?” “别管他,他不会回来了。”唐泽的语气不善。 “可是他已经付过钱了,这个三明治……” “我帮他吃了。”唐泽不客气地把盘子往自己面前一拖,“给他也是浪费。” 榎本梓很少在唐泽身上看见这么情绪化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他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吗?同学?伱们关系不好?” “不是同学。”唐泽只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撇嘴,“下次看见他别让他进门,把他直接扔出去就行。” 唐泽像是不太想谈这个问题。 但他越是避而不谈,柯南越是忍不住好奇。 唐泽虽然看上去情绪很大,但也没有真的激烈到发生冲突,就柯南一直以来对唐泽的理解,当唐泽对某个人真的非常厌恶的时候,情绪反而很内敛,他会冷冷地一直幽幽看着那个人,但不会口出恶言,像今天这么直白地表达不满。 但要说他们是损友的话,程度又有点过激,唐泽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不会对朋友露出那么不友好的状态。 难道,他是唐泽过去的朋友?两人有原则性的分歧所以闹翻了?但是唐泽依然信任他,所以还愿意和他交流,私下谈话? 柯南一通胡乱分析,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书上。 “所以他真的叫明智吾郎?”柯南有些难以置信,“会有父母给自己孩子起这种名字吗?” “‘江户川柯南’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柯南小朋友。”唐泽反唇相讥。 柯南张张嘴想反驳这又不是真名,但看到两步远的榎本梓,又把话咽了回去。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柯南凑到唐泽耳边,压低声音询问。 唐泽呶呶嘴,勉强答道:“一个讨厌鬼罢了。” “你和他的关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差嘛。” “别胡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唐泽翻了个白眼,赌气般说,“……不过你要是在外头碰见他,实在没得选,可以找他帮忙。他是个讨厌鬼,但是能力还凑合,不算废物。” 讨厌鬼,但能信任,讨厌鬼,但不是废物。 这么扭曲的评价和关系,把没见识过如此特殊人际模式的柯南听得一愣一愣的。 “别聊那么扫兴的家伙啦……”唐泽意兴阑珊地叹气,拿出手机打开一则新闻,“我简单查了一下,满天堂这次办了一场新品游戏发布会,在发布会前夕他们会社收到了多封威胁信,警告他们立刻停办发布会,不过似乎他们经常收到类似的威胁,并不认为这些信是真的,发布会准备如期举行。” 柯南凑过去看完了唐泽查到的新闻网页,想起joker的留言,摇了摇头:“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威胁。” “别担心了,joker,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从他横空出世以来,他还没真正伤害过什么人呢。他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自己不好现身,所以把你引过去了吧。”熟练地朝着马甲丢着锅,唐泽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不是说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吗?” “那不是更值得担心吗?”柯南抱起胳膊,叹气,“他那个满口‘斩断罪恶’的中二病还是很有手段的,他都没办法阻止袭击的话,换成我去又有什么用呢?” 骂谁中二病呢?唐泽眼睛一斜,撇嘴说:“也许就是他阻止不了,叫你过去给被害人收尸的吧……” 柯南瞪眼:“什么叫给被害人收尸?” “好好好,行行行,你是名侦探,你一定能比joker更厉害,及时阻止事故发生。”唐泽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尸体发现到习以为常,以后连毛利兰都麻了,尖叫都不叫一下了的。 柯南不爽地半月眼,哼了一声:“你也跟我一起去。我一个小孩子说话,他们不会信的,发现了也阻止不了。” “好,都听你的。”唐泽表面上无可奈何,内心嬉皮笑脸。 这下稳了,他的酒吧可以上新龙舌兰了。 绝版成就,仅此一家,可不能错过。 第五十八章 工藤新一是怪盗团成员! “审查的通知下来了吗?”第二天,按时上班的安室透询问道。 唐泽下楼的脚步一顿。 又开始了是吧,安室透绝对比唐泽本人早看见报告的多,甚至有可能章都是他盖的。 当唐泽昨天走进办公室,迎面看见风见裕也那极富特点的眉毛时,是真的差点没绷住。 他到底是怎么把人塞到警署这边接手他的保护观察审核的?组织都快给唐泽层层包围了,怎么在这里百密一疏的? 真有你的啊降谷零。 心里全是吐槽,唐泽面上还是在微笑:“还没有呢……希望一切都没问题吧。我还是希望能申请回家一趟的。” “回家?”安室透奇怪地看他一眼,“可是,你家已经……” 烧得渣都不剩了,唐泽知道。 但重点并不是回家不回家,是他听毛利兰说,毛利小五郎下个月可能会去京都参加同学的婚礼,从新干线坐JR过去。 掐指一算,这也差不多该到琴酒这个大炸逼发动的时间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怪怪的,龙舌兰都快炸成灰了,新干线却还安好着。 但反正唐泽有机会还是要去见见这位前童年阴影,现知名谐星的,顺便还能提溜一下莽汉柯南,免得他能干的翅膀一不小心挨了炸。 “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唐泽苦笑,“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自己的手机,悄悄按了几下,把刚刚发出去的邮件撤回了,重新发了一封。 【改一下通知,继续严格限制唐泽昭的行动范围。如果他递交离开东京的申请,不管是什么理由的,不许批。】 【啊?通知昨天不是已经写好了吗?】 安室透指尖一动,无情地给部下加了任务。 【重写。他個马上要假死脱身的人,还是老实一点吧。】 他严重怀疑唐泽又有了什么奇怪的新想法,或者发现了什么父母留下的新东西,但是不打算告诉他,准备自己一个人跑去拿。 不听话的未成年人还是乖乖呆在这吧。 尚且不知自己的计划被安室透无情判了死刑的唐泽,还在心态良好地表演着:“昨天碰到了以前认识的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希望审查官能同意吧。” 听懂了没降谷零,记得批啊? 听懂了,但不会批。安室透没一点心虚地往风见裕也身上扔锅:“这得看你的表现和审查官的想法了吧。别想太多,等我找到机会送你离开,你有的是机会过去。” 不太妙啊,安室透这个口气,不像是想让他去的样子。 唐泽还在暗自想着主意,琢磨如何让安室透改变想法,安室透先把话题转走了:“你和楼上的毛利小姐是一个班的同学吧?” “嗯?是的,还有铃木同学,伱也见过的。”唐泽没明白他的路数,但还是点头道。 “那你肯定也见过那个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了?” “啊,工藤新一吗?”唐泽警觉,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安室透是很有洞察力没错,但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就给柯南马甲扒了吧。 安室透点头,问出了让唐泽没绷住的问题。 “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怪盗joker呢?” “噗——”唐泽喝进嘴的冰美式一口喷了出去。 ———— “哈?!” “你小点声!”唐泽把爆发出巨大音量的听筒从耳朵边挪开,“要被你喊聋了!” 柯南根本没理会唐泽的抗议,沉浸在被离谱猜测震撼的状态:“为什么会觉得,我是joker啊!” “你也不能怪别人怀疑你啦……”唐泽想了想,绷不住地嗤嗤直笑,“你看,你失踪没多久,毛利先生开始侦破命案了,joker出现了,盯着毛利先生的委托人和相关人缘下手……” “根本没关系好吧,胡说什么。”柯南有些跳脚。 “你就庆幸上次joker跑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你不是说他易容成了你的样子。”唐泽想想那个场面,莫名还有些期待,“这要给人看到了,你跳进东京湾也洗不清了。” “啊,可恶——”跟在熊孩子们身后的柯南咬牙切齿,“他明明就被小兰看到了,小兰昨天念念叨叨地在说‘白发的新一’……” “噗嗤——”唐泽又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恶,唐泽你一直在笑,根本没停过!”柯南控诉道。 “柯南!”圆谷光彦不满地叉着腰,“你怎么一直在打电话,要好好找宝藏啊!” “来了来了!”柯南捂住麦克风回答了一句,就准备挂电话了,“我回去再和你说,先陪孩子们去玩了。” “你们,在找宝藏?”隐约听见对面的声音,唐泽眼睛一亮。 少年侦探团这群倒霉孩子每次搞探险,都会整出很多活来,他的脑中一瞬间回想起了很多情节,不禁追问道:“什么宝藏?” “哪有宝藏啦,他们就是捡到了一张写着暗号的纸,非说这是藏宝图……不说了,他们叫我了。” 通话中止,唐泽轻轻念了一遍“藏宝图”“暗号纸”,很快从记忆中找到了对得上号的案子。 “金币啊……一万五千个呢。”唐泽啧啧了两声,想了想,感觉可以掺和一下。 虽然唐泽是个富哥,如果没钱了,小手一伸,就可以去涩谷地铁里刷混乱,是凭借一己之力如果非要爆肝,可以给日本刷高通货膨胀的印钞机型赚钱法,但钱哪有嫌多的呢? 按照唐泽的想法,他的计划成功后,他起码得有一个自己的基地,来安置可能被他救出来的宫野两姐妹,那要买大house的话,他身上的钱就没有那么宽裕了。 掺一脚吧,反正金币留给熊孩子们的唯一作用就是砸晕绑匪,这点小事,唐泽完全可以代劳。 这么想着,他掏出手机,给一个没有保存进通讯录的地址发了一封邮件。 【过来,把东西带上。】 对面回复得很快。 【来了。事先声明,我的演技可不怎么样。】 【看出来了。不过没事,你会做高中作业吧?高二的。】 【???】 第五十九章 如何有逼格地毛掉赃物 “怎么办……”步美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又看了看脸上还糊着鼻血的小岛元太,“你还好吧元太。” “我没事。”小岛元太皱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说,“不是很痛,哼……” 柯南轻轻挣扎了一下,身上的绳子捆得很牢,周围也没有方便呼救的办法…… “这些是什么人啊柯南。”没挨两下的圆谷光彦还能站直起身,他凑到柯南耳边嘀咕,“他们好像有枪……” “意大利的强盗团伙。”柯南很确定地说,“中午我看见了新闻,他们的首领‘卡巴涅’在日本被捕了,但是他始终不肯说出赃物的去向……” “说的没错,小弟弟。”尖嘴猴腮的男人拿出手枪指着柯南,开始了柯学犯人特有的娓娓道来,“那个家伙背叛我们,一个人带走金币逃跑了,我们最近才发现他居然躲在日本,但他死活不肯说出金币的下落,我们只能自己出来找——你们真是帮了大忙啊。” 他压低脑袋,把枪顶在柯南的额头:“快说,你一定知道金币在哪!不说就给我去死吧!” “柯南……”步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身后颤抖地响起。 柯南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还没找到金币,那就还有机会,他…… “用枪指着小孩子,是盗匪里最没品的那种哦……”一道男声,突然从上方传来。 持枪的劫匪一愣,紧张地抬起枪指着上方。 跪坐在地上的柯南也朝上看去,一个很眼熟的人,正抱着膝盖坐在废弃的钢筋房梁上,一只腿还自然下垂着,悠闲地晃荡,对指过来的枪视若无睹。 “Joker!”柯南有些惊喜地喊道。 “又见面了,小侦探。”joker轻松地应答,然后手指一转,捏着一枚金灿灿的圆形物体朝着几個劫匪晃了晃,“在找这个吗?” 长发劫匪大叫了一声:“你!金币在你手里!” Joker一转手,金币又从他手中消失,他耸耸肩:“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呢。” 几个劫匪纷纷用意大利语发出了咒骂声,开始抽出自己的枪支。 柯南看着依旧漫不经心的Joker,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那条红艳艳的围巾呢……? “啊!”没等劫匪开出一枪,一声破空声传来,红色的布匹如同一条长鞭,重重抽在了长发男人的背上。 那东西活物一般地灵活抽打了两下,朝上飞进了Joker手中。 Joker一挥红绳,竟然真的抽打出了一声鞭响声,他把绳子一甩,一端就绕在了梁上,自己则抓着另一头,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灵活地荡了下来,一脚踹中柯南面前的人。 “彭!”最后一个站着的劫匪颤颤巍巍打出了一枪,而Joker只是在空中灵活地一扭身,又被绳索荡高,抓住了另一条钢筋,从高处直接砸了下来,劫匪只发出了一声凄惨的闷哼,就被重重拍在了地上,柯南仿佛听见了他脊椎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Joker姿态潇洒地揍完三人,站直身,钩锁自动从钢筋上脱落,落回他的手中,变回柔弱的围巾,被重新绕在脖子上。 柯南:……这是什么高科技东西,他也想要,给他也来一个! “没事了,小朋友们,”Joker朝他们几个走近,却也没有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只是蹲下来帮元太擦掉了脸上的血,“下次探险要谨慎一点哦,面对坏人,只有伱们几个小孩子是很危险的。” 三个小学生呆呆地点头,眼中慢慢亮起崇拜的光。 这种潇洒帅气,一招制敌的神秘人物,带着罗宾汉一般的气质,对小孩子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个一个激动不已。 “好帅,大哥哥!像假面超人一样!”步美泪珠还挂在腮边,先欢呼了起来。 “好厉害!” “金币!”唯一没变成迷弟迷妹的柯南发出了灵魂质问,“那些金币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啊——你猜?”Joker顺了顺自己的白发,“猜对了,也没有奖品,小侦探。” 他站直起身:“警察们就快到了,假面超人该退场了。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哦,小朋友们。” 说完,他的抓起围巾一扔,围巾又拉直成了钩锁形态,绕在了窗框上,他一个后撤步,拽住绳索往窗外一跳。 “啊!”步美尖叫了一声,见他从窗前消失,不由站起来跑过去,伸头张望。 窗外,只有东京湾霓虹闪烁的夜色,Joker不见了。 柯南看了一眼窗户,目光却不由飘向旁边通往天台的楼梯。 Joker看起来是朝外跳,但事实上很有可能是—— 他想到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朝天台跑去。 “柯南你去哪——”小伙伴们的呼喊被他抛在身后,柯南飞快地踩着积满尘土的台阶,冲上了天台。 如他所料的那样,Joker正站在天台边缘,踩在废弃的广告牌上,看着东京五光十色的夜晚。 “真是锲而不舍啊,侦探同学。”joker对他的出现也不意外,头也不回地站在那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常追着罪犯们跑,但基本回回吃尾气的柯南,难得遇到一个乖乖站在这等着的,倒有些不适应了。 他定了定神,沉声说:“你上次为什么会易容成那个样子。” 担心joker只是诈胡的柯南多少还是留了一点,没有把话说死。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工藤新一的吗?”Joker终于舍得回过头了——虽然眼罩一遮连眼睛都看不见,似乎区别也不大,“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放心吧,我和那些人没有关系,甚至,你可以试着把我当做同一阵线的战友。” “毁灭他们——也是我的终极目标。”Joker又看向了脚下的夜景,说起了谜语,“我是乌鸦,但我不是他们那样食腐的怪物,放宽心。” “你知道他们是谁……你果然是有特殊的获取情报的手段吗?”柯南抿起嘴,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一次,该不会是你,尝试对卡巴涅下手,发现了他藏金币的位置吧?” 毕竟joker看起来根本不是临时赶来救场的,更像是他本来就在这里,因为发现劫匪准备伤人,才跳出来制止。 唐泽:“……”你们脑补人真是太厉害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圆呢,都替我补上了。 对你说的都对,就是这样! Joker轻笑一声,不反驳他的猜测,只是向前一步,张开双臂,向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倒了下去。 “别……!”柯南惊疑地跑上去,探头一看,楼外的半空只有几盏霓虹灯闪烁,哪里还有joker的影子。 “小朋友!危险,退后!”身后,跑上天台的警察们也惊呼着,跑上来扯住他。 ……原来是因为警察来了吗。 柯南有些可惜没能问出更多的事情,等警察们帮他解开困缚,他本能地一插口袋,却在兜里摸到了一张硬质的纸卡。 柯南:“……”道理他都懂,为什么不肯好好说人话,非得不停塞小广告啊?是印了太多预告函用不完吗? 他默默抽出手,看了一眼预告信上留下的一行字符,这是一个邮箱地址。 ———— 【joker又出现了?在东都铁塔附近?】 【是的,一个叫明智吾郎的高中生侦探报警,称看见有几个人挟持了一群小孩,把人绑去了废旧大楼。警方抵达的时候,三名绑匪都被制服,确认为在逃的意大利强盗团伙成员,称被一个黑衣白发的人击倒了。】 【所以,他是去救人的?】 【不确定,因为那个叫柯南的小孩说,他们是去找强盗团藏起来的赃物的,但我们在现场只找到了几个空麻袋。他说joker把金币拿走了。】 柯南……安室透下意识皱眉,怎么又是这个孩子。 上次joker在船上现身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孩子…… 安室透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好,一抬头,就看见本来在门外写作业的唐泽,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收拾起纸笔走进店里。 “怎么跑去楼上了?”安室透奇怪地看他行动的方向。 “我作业写完了,上去找柯南想拿本推理小说看,结果毛利同学说,柯南到现在还没回家。”唐泽满脸担忧,“他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安室透想想正被警察往这带的柯南,又看看安分守己在门外写了一下午作业的唐泽,莫名有点欣慰。 幸好这次把唐泽按住了,要不然这几个孩子一上报纸,风见今天又睡不着了。 “别担心,估计也快回来了。”知道情况的安室透敷衍地拍了拍唐泽的肩。 “这样吗……”比他更知道情况的唐泽看向落地窗外的大街,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等安室透发现,柯南名义上是工藤新一的亲戚,他会不会更坚信工藤新一就是joker了呢? 嘻嘻,祝工藤新一好运吧。 第六十章 骗小学生感情的高中生是屑 “所以你拿到了joker的邮箱?”坐在波罗咖啡馆门外的桌椅上,唐泽打了个哈欠,边随意地翻着习题册边问柯南。 幸好数学老师不太在意字迹问题,这本先后经历过两任代写的习题册笔迹差异实在是不小。不过唐泽一点都不在意,并表示体验良好,下次还敢。 柯南苦大仇深地瞪着这张字条,上头是誊写下来的joker留下的邮箱。 预告函实在是特点太鲜明了,他不敢直接拿着跑出来,太引人注目了。 “而且还得到了他的回信。”柯南百思不得其解,“他之前说他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但是邮件里他又不肯说明白,只让我按时去参加游戏发布会……有什么非要让我去的理由吗?” 你不去,万一龙舌兰不爆炸了怎么办,唐泽还等着更新成就呢,威士忌快喝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唐泽一本正经地误导道,“joker他有不能露面的理由,比如那些人认识他,那些人有可能发现他,或者他有阳光过敏症、社交恐惧症……” 说着说着,唐泽还真有些心动。 对哦,他现在有易容技能了,joker的白发形象又深入人心,他能不能给joker再捏造一个现实形象呢?比如,白化病,所以不能接受阳光直射,眼睛也因为疾病的问题,不能直射阳光,所以才扎得像个瞎子一样…… 好点子,记下来。 都什么和什么啊。柯南眉角直跳。 前两個理由还像点话,也许joker和那些人有一定渊源,这让他不能亲自到场,要知道这也是个会易容的家伙,如果他有心混进会场自己调查,根本不需要借侦探之手来查什么东西…… 后面那是什么玩意儿,先不说joker都快把骚气写在脸上的耍帅中二病作风,社交恐惧症首先不能到处给人口袋里塞小卡片吧!阳光过敏倒是不好反驳,毕竟大家还真没在白天见过joker…… 不对,哪跟哪啊!柯南收回发散的思绪,看着唐泽撇嘴额:“你和安室先生说过你要去发布会了吧?” “放心吧,他已经答应了,不会黑着脸跑来训你的。”唐泽还真有点同情柯南,也不知道是他扮演的形象确实成功,还是柯南的事件体质真的显眼,安室透总是会用一种“你在带坏好孩子”的态度,让他少跟柯南乱跑,“这次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也会来的吧,还有毛利先生。” “是啊……”想到这,柯南就感觉一阵无奈,“满天堂以毛利大叔为原型做了一款侦探游戏,把他和小兰邀请过去参加发布会,园子则是一听说伱要去,她就立刻要一起来了,她家和满天堂有很多合作项目,她想要一张门票很简单。” 真是的,既然joker会专门要求他去参加,那说不定这个活动会出不小的事,但偏偏柯南现在的身份根本没立场反对他们到场…… 头疼啊。 唐泽同情地拍了拍柯南:“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吧。起码毛利先生他们,体术都很不错,如果有暴力案件发生,总比你一个人在要安全。” 柯南沉重地点头,又顺着刚刚提到的安室透,想到了在船上发生的一切。 “……唐泽,你了解安室先生吗?他是你父母的朋友?” “不是,但,嗯……”唐泽想起安室透现在自己给自己披的皮,又说,“算是我父母会信任的人吧。” 可不是得信任,人家铁血公安来的。 柯南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你父母的处境是不是很糟糕?我在船上的时候,看见他有枪。他们的朋友,是这么危险的角色吗?” 唐泽恍然,对哦,难怪他总觉得缺了点啥,这波他还没演过柯南呢,当天只演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是时候给柯南也来一刀子了。 “其实……”唐泽放下习题册,盯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进入情绪,“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前些日子得到了消息,我的父母他们,已经去世了。” 柯南眼睛一瞬间睁大:“诶?” “所以我的案子确实有很大猫腻。”双眼轻微失焦,唐泽慢慢蜷缩起双手,将情绪低落还在努力冷静分析的形象饰演得很有层次感,“他们根本不可能委托律师来处理我的案件。他们当时,就已经不在了。” 柯南嘴唇张合了一下,看着出神的唐泽,说不出话来。 “我应该更信任他们的。”唐泽声音越来越低,却止不住地一直在说话,似乎不这样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就算很多年没再见过,爸爸妈妈也不会相信我是罪犯的。如果他们当时好好的,说什么,也会回来见我一面……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怨天尤人,对他们也产生了不满……如果我早点想到,如果我早点联系他们……” 柯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很会安慰人的类型,尤其是这样沉重的时候,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应该先说“节哀”,还是先宽慰唐泽想开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他只能把小了一大圈的手,覆盖在唐泽交握的双拳上。 “那就更要振作起来。”他笨拙地说着,努力表达出安慰之意,“你父母的死,说不定和你的案子存在关联,交给我吧,我们一起把它查得水落石出,找出害死他们的凶手。” 柯南只觉得他的言语是如何苍白,这种鼓励说出口,听起来单薄又无力。 唐泽低下头,不知道是在强忍泪水,还是在压抑情绪,只是张开手掌,抓住了他小小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可是福尔摩斯的弟子,对我要有信心。”柯南没有挣脱唐泽过紧的抓握。 咖啡馆内,擦完杯子的安室透不由自主打了两个喷嚏,疑惑地捏着鼻子。 这是有人在骂他吗? 他又顺着咖啡馆宽敞明亮的落地窗,看着坐在户外沙发椅上,莫名其妙双手交握的柯南和唐泽。 一个高中生和一个小学生,在这一脸严肃地握手聊啥呢? 第六十一章 唐泽的嘴,骗人的鬼 “安室先生,你有什么愿望吗?” 安室透动作一顿,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唐泽:“嗯?这是什么奇怪问题?” 唐泽把头凑近,执着地追问:“所以,有吗?” “每个人都有愿望的吧,这不是很正常?”安室透无语地扔下擦手的湿毛巾,“别转移话题,是我先问你的,你下午在和柯南聊什么呢?” 虽然唐泽没跟去一起,但是因为joker的现身,可怜的风见裕也又跟了一天的新闻,虽然不像处理唐泽相关讯息那样,需要一个个清除,但因为案件中的大额财物不知所踪,意大利强盗团的后续工作还是麻烦重重。 现在看见唐泽和柯南凑在一起说小话,安室透就会本能地警觉。 “就是聊满天堂游戏发布会的事啦。”唐泽的嘴,骗人的鬼,这些胡话他张口就来,“他说joker有可能会去这场发布会,在严肃地和我聊要怎么保护好毛利同学。” “joker会去?”安室透皱眉,想起柯南是唯一一個两次面对joker的当事人,不由也严肃问,“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唐泽耸耸肩:“只是有可能而已啦,小孩子思维比较活跃吗,他说不定只是这么一说,好让你同意我过去而已。” 安室透挑眉,没相信唐泽的说法。 不管柯南哪来的消息,总之先给风见裕也说一声,明天要安排人手布控。 “安室先生,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所以你的回答呢?”唐泽锲而不舍地又凑近了一点,“伱的愿望是什么?” “你是不是在网络上看到什么奇怪测试了?”安室透摇头。 不过,愿望啊…… 他擦干净双手,切开火腿和吐司,做着三明治,一些零碎的场景飞快从眼前划过,快到他自己都分不清。 愿望当然是有的,梦想、现实、遗憾与痛苦,谁也不能免俗。 triple-face的生活,给了他多面的割裂人生,也给了他更多梦想,更多遗憾。 安室透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有些怀念地柔和一笑:“我的愿望啊,是世界和平。” 要是没有组织,要是没有那么多罪恶和仇恨,他的生活会截然不同吧。 但安室透不是喜欢幻想的人。他从不敢遗忘过去,但更不敢沉溺在过去。他必须背负着过去,向未来出发。 “了不起的梦想呢。”唐泽观察着他的神情,细细审视,然后微笑,“能在长大之后还有这么纯粹的梦想,是不容易的事。” 安室透眯起眼睛,意识到唐泽确实是个阴阳怪气的京都人:“……我怀疑你小子在说我幼稚。” “没有哦,我是真的在佩服哦。”唐泽无辜地举手。 安室透斜了他一眼,把三明治往他面前一放:“闭嘴吃饭吧你。” 说完,安室透转过身拿起手机,开始给风见裕也编辑新的任务邮件。 唐泽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也拿起了手机。 足以造成创伤或者足以成为愿望的力量,对降谷零来说会是什么呢? 他不是痛悔的,他不是哀怨的,他从苦难中汲取着向前的推力,那他—— 唐泽开始输入。 「姓名:降谷零 位置:波罗咖啡馆 定位:电影院」 手机扬声器里传来被他调得极低的女声。 “地点已锁定。” 唐泽眯眼微笑,没有点下异世界导航的按钮,重新熄灭屏幕放下手机。 他永远喜欢像这样拿到一块碎片,就能完美嵌入拼图的感觉,太棒了。 ———— “哇……”唐泽看着面前巨幅的喷绘,意义不明地喊了一声。 柯南嘴角抽搐:“这个帅大叔是谁啊,和毛利大叔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站在他们旁边的铃木园子十分认同地大幅度点头,不快地瞥了一眼扶着门框一脸菜色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兰无奈地叹气:“爸爸,你这样出席发布会,真的没问题吗?” 显然宿醉中的毛利小五郎嘴硬道:“我没事!” “醒酒汤没有喝吗?”唐泽也叹了口气,打从第一次去毛利事务所,他就把自己常用的醒酒汤方子给了毛利兰,如果有老实服用,怎么也不会像这样要吐不吐的。 “喝什么醒酒汤,我也就喝了五六杯……呕……”毛利小五郎捂住嘴干呕。 “是啊,琴酒伏特加威士忌混着喝了五六杯。”柯南吐槽,“还不如直接只能喝一种,喝一整瓶呢,都不会醉成这样吧。” “怎么就这么喜欢喝酒吗?”毛利兰嘟嘟囔囔地抱怨,还是给他递过去了瓶装水,“酒有那么好喝吗?” 唐泽莫名心虚,眼神飘移,咳嗽了一声又看向喷绘的宣传墙:“「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推理馆」,很厉害啊。” 铃木园子瞪着上头印刷的帅气中年侦探,不赞同地咋舌:“不是说,是大叔自己监制的吗,怎么这么不还原。” 宣传图这么帅气,真人却是这副意识恍惚的酒鬼样子,完全是欺诈啊,欺诈! “好啦,先进去寄存东西啦。”唐泽理解颜狗的愤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人越来越多了,再不进去要排很久了。” 铃木园子扭头一看见唐泽的脸,态度直接软化了下来,暗搓搓地靠近了半步:“也对,包什么的都存放起来吧,会场很大的,体验游戏走一圈,拎着包很累的。” 毛利兰扶住状态欠佳的毛利小五郎,柯南两手插兜跟在唐泽和铃木园子身后,一行人汇入人潮,排在了物品寄存处的队列中。 “是毛利先生吗!”即将排到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就被一道呼喊吸引回头,只见几个穿着标准社畜西装,领带上别着同样夹子的年轻人挤进了队列里。 毛利小五郎觉得他眼熟,一时半会儿又叫不出名字,尴尬地点点头说:“你是……” “鄙人中岛,中岛秀明,您的游戏就是我负责的企划。”中岛秀明笑容爽朗。 “哦,对,上次在企划会议见过你。”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 “您的号码牌。”唐泽不离身的通勤包被塞进了储物柜,他有些不习惯地动了下肩膀,接过96号牌子。 “中岛,别聊了!”一巴掌直接从身后拍到和毛利小五郎相谈甚欢的中岛秀明身上,带着眼镜的另一个社畜人焦急地说,“再不进场要来不及布置展台了,活动还剩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哦,抱歉抱歉。”中岛秀明不快地瞟了一眼同事,又带着笑脸转过来,“毛利先生能先让我们插个队吗?拜托,再不进场社长要到了。” 毛利小五郎看看他身后满头大汗的另外两人,不甚介意地让开了位置。 三只一模一样的箱子放在了柜台上。 服务人员一一给他们进行了登记,看着三只完全一样的包,善意地提醒道:“请对应好号码牌,不要弄错了哦。” 几个人一齐看向三只并排的包。 其余几人只是对明显批发的包感到好奇,唐泽的眼神则是略带敬意的。 出现了,米花人传统手艺,手工精制炸弹,火力足,动静大,能把一个八尺大汉炸到稀碎顺便炸穿洗手间混凝土,体积只有一只公文包大小…… 唐泽觉得组织要不要考虑招募一下本案的凶手哦,这个手艺,和琴酒一定很合得来。 第六十二章 非常简单 “公司统一发的?”得到答案的铃木园子咋舌,“你们公司这也太麻烦了吧,好古板的制度。” “不止是包,手表和领带夹也是统一的。”中岛秀明摊手,“其实这个包还挺麻烦的,又大又重,拿起来也不方便……现在也就社长还整天带着它走了。” “咳嗯!”一声刻意的咳嗽声传来,中岛秀明几人看去,立刻闭上了嘴,喊着“社长”“社长好”,脚下飞快冲向了员工通道。 满天堂社长不悦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似乎是在默默记下脸,然后又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铃木园子,一下看见她胸口挂着的投资方人员的入场证,表情一变,殷勤地上前和她寒暄,又招呼起毛利小五郎。 “好虚伪的大人啊。”柯南半月眼看着他变脸。 “柯南,不要这样讲话。”毛利兰扯了扯他,接过自己的寄存牌,惊喜道,“正好是100号,运气真不错,今天会有好事发生的吧!” 确实,那可太好了。唐泽赞同地点头。 “我们去场里转转吧,毛利叔叔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柯南看着被社长拉到一边去的毛利小五郎。 “走吧。”唐泽满怀期待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穿越过来之后,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轮番袭来,又是柯南又是基德,一边还要做自己的心之怪盗,还得做好进酒厂的准备,唐泽没啥娱乐的空闲,很久没碰过游戏机了,他有点跃跃欲试。 “要来比比吗?”他两眼放光地看向几人。 毛利兰欣然点头,很有斗志地握拳:“不要小看我哦,我打街机还挺厉害的。” 那确实,毕竟运气好的人打格斗游戏都更容易暴击呢……游戏菜鸡非洲人柯南心里嘀咕。 “那就来点彩头吧,”唐泽露齿一笑,“输了的人要请晚饭哦!” 两小时后。 “我放弃,我放弃。”铃木园子扔开手里的手柄,大喊,“唐泽你是故意的吧,你这个水平谁能赢得了你啊!” 唐泽还在不断搓着游戏手柄,游戏画面上的小人灵活地跳跃挥砍,打出一套华丽的连招之后,高大的BOSS倒下了,一群围在他身后旁观的游客们忍不住鼓起掌来。 他按了按脖子,活动着肩颈从座位上站起,向围观的人点头示意,神态轻松自如地走出包围,让出了被他玩到滚热的试玩机。 “这个游戏很难吗?我觉得还好吧,demo也不长。”唐泽拧开一瓶水,边喝边评价,“美术和剧情都挺有意思的,等发售之后可以买来玩玩。” “哪里不难了!”十分钟被抬走三次直接用光了试玩机会的柯南也大声抗议,“除了你哪個不是打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真的还好啦,你们熟悉一下技巧还是很轻松的……”对空洞骑士四锁五门玩家唐泽来说,这种类恶魔城的动作类横版游戏稍微熟悉一下操作,打一个试玩还是很简单的。 他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评价表上勾了一个“非常简单”,在对方满脸的菜色中兴致勃勃地拿起宣传册,开始物色下一个试玩目标。 “不行,这样我们输定了。”铃木园子很不甘。 柯南附和:“不能就这样认输!” 他对电子游戏是真的没啥神经,格斗游戏被唐泽血虐十连跪,血压都打高了,什么joker、乌鸦的全抛到脑后了。 毛利兰捏捏酸痛的手指,苦笑道:“输了也没事吧,请一顿饭而已吗。” “‘不行!’”铃木园子和柯南齐声反驳。 到这份上,已经不是彩头大不大的事了,主要就是想赢。 铃木园子拿起自己那份宣传册认真研究,突然眼神一亮。 “就这个吧!”她指着一个项目,“我看看在哪里。” 柯南凑过去看清她指的游戏,忙不迭点头。 “拳击机器吗?”毛利兰打量了半天,疑惑地猜测着这个机器的用途。 “对啊,就是那种戴上拳击手套,可以打出数值的机器!”铃木园子一把拉住她,郑重说,“靠伱了小兰,你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E12,在那边!”柯南指了一个方位,拉住了还在津津有味看手册的唐泽。 “嗯?你们有想玩的机子吗?那就去看看吧。”几个人的对话内容唐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只是从善如流地被柯南扯住袖子,拽向那边。 大概率这样就能遇到炸逼社畜了,那他的绝版酒就不远了。 “就是这个!”铃木园子叉着腰,一指前方的街机。 果不其然,入场时遇到的戴眼镜的那个社员正站在机器的前方。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叫一声,锤击在机器的靶心上。 机器上一阵霓虹闪烁,欢快的音乐响起,显示屏上出现了“248”的数字。 “好可惜啊,这台机子打到250的话,会有很气派的效果呢。”竹下裕信推了推眼镜,看向身后的同事,“中岛!你要不要试一下?” “什么?”有些魂不守舍的中岛秀明被他的呼喊惊醒,转过身来。 “对啊中岛,试试嘛。”早上和他们一起出现的第三个人,上田光司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你大学的时候不是拳击社的吗,打这个很轻松的吧。” 中岛秀明被两人一左一右推到前面,也只好把西装脱下,拿起拳击手套,嘴上谦虚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很生疏的,我就试试好了……” 他戴上手套,调节了一下呼吸,一拳挥了上去。 屏幕上跳出“362”的数字,机器上的灯闪烁起绚丽的光效,伴随着激昂的音效,还有一盏灯照向站在机器前的中岛秀明。 他笑得很开怀,却还是说:“业余水平都算不上,这个机器上限不高的啦……” 他摘下手套,看见站在他们背后的四个人,朝最漂亮的毛利兰递了过去:“毛利小姐,你要来试试吗?这个很减压的。” 她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儿,中岛秀明可不敢产生太离谱的想法,但向漂亮的高中女生展示一下自己的帅气,吸引一波崇拜的视线,他还是很乐意的。 唐泽斜他一眼,暗自锐评。 就这种撩妹水准,挨炸不冤。 第六十三章 BOOM! 毛利兰犹豫地接过手套。她可不是业余选手,打这个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不过,能减压的话…… 她戴好手套,看着标红的皮面靶心,慢慢把它想象成工藤新一的脸。 “新一!”她一声大喝,吓得正不善盯着中岛秀明的柯南一激灵,“跑到哪去了啊混蛋!” “彭!”完全填塞着海绵的靶子被打出了一声闷响,机器像卡壳一般停顿了两三秒,“400”的鲜红数字在上头闪耀着,厚重的进行曲响了起来。 本打算等女高中生柔弱一挥拳,然后上前温柔指导的中岛秀明:“!!!” “400……”竹下裕信咽了口唾沫,“这是机器的上限了啊!” 毛利兰吐了口气,开心地解下拳套,递到唐泽手中:“感觉好多了!来,该你了唐泽。” 铃木园子拍了拍手,为闺蜜的优秀成绩雀跃:“我就知道小兰可以的!唐泽,这次你赢不了了!” 唐泽古怪地看一眼拳套,又古怪地看一眼被毛利兰吓得心惊肉跳的柯南,慢慢把手套了进去。 柯南正被毛利兰开天辟地的一拳震慑得轻轻哆嗦。 她好生气啊,如果是他本人站在那挨这一拳…… 还没从血肉横飞的幻想中挣脱,他就注意到了唐泽像是在憋笑的表情。 嗯?怎么他……啊!柯南一拍脑门,面带悲哀地戳了一下铃木园子。 “怎么了?”铃木园子奇怪地低头。 “唐泽……哥哥,上次告诉过我。”柯南不忍心接着看下去了,扭开头,“他,是学自由搏击的。” “彭!” 他话音刚落,唐泽的一拳已经锤中了靶子。 又是一阵卡壳,又是一个鲜红的“400”,旁边的工作人员纠结地走过来,打量着接连遭受重击,眼看着海绵都有些变形的靶子,纠结该不该进行更换。 “平局了。”唐泽笑眯眯地走回来,“其实不太公平,我的力量应该不如毛利同学的,我练的时间不久。不过,这种游戏机设置的上限也不会太高,超出再多也只能到哪了,是我占便宜了。” “啊哈哈哈……”翻盘失败的铃木园子干笑。 “你们不试试吗?”唐泽把手套交给铃木园子。 “那个,我,我想去趟洗手间。”被毛利兰惊吓出的汗水还没干,柯南左右看看,决定去厕所洗把脸。 来了来了。唐泽耳朵微动,走过来牵住他的手,说:“会场这么大,小孩子不要一個人乱跑,我陪你去吧。” 毛利兰点点头。 她和铃木园子都是女生,只有唐泽方便去,整个对话很自然,她还挺庆幸有唐泽在,否则柯南这个小皮猴又容易跑不见影。 正因为毛利兰的武力值震撼又尴尬的中岛秀明闻言,积极地走过来:“这个会场的洗手间有点偏僻,正好我也要去一趟,我带你们过去吧。” 唐泽瞄了一眼他插在兜里握着什么的手,微笑道:“那就麻烦中岛先生了。” 自告奋勇的中岛秀明在前引路,唐泽牵着柯南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好可怕,太可怕了……” “没事,看在你现在是小孩子的份上,她会打轻点的。” “那不是更可怕吗!千万不能暴露,会出人命的。” “没区别吧,不管伱变没变回去,那样的一拳,怎样都会被打死的吧。” 中岛秀明没注意他们的低声交谈,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前方的走廊上。 一个格外高大,戴着圆顶帽的黑衣大汉迎面朝他们走过来,避也不避地直直撞在了走在前面的中岛秀明身上。 “啊,好痛……”比唐泽还矮一点的中岛秀明毫无意外地被撞倒在地,捂住磕在地上的腰。 柯南和唐泽中止交谈,齐刷刷地看向黑衣人。 对方目不斜视,仿佛没发现被自己撞到的人一样,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好!好耶!是龙舌兰!完成打卡成就的唐泽十分振奋。 这个人恐怕有2米高吧……等一下,黑衣!柯南瞬间想到了joker的留言,瞬间紧绷。 无人搭理的中岛秀明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唐泽眨眨眼,慢半拍地看向他,假惺惺地说:“没事吧中岛先生?那个人连声抱歉都不说,好没礼貌。” 柯南的目光已经十分锐利,用力捏了一下唐泽牵着他的手。 唐泽意会地低头,两人对视了一下,于是他指了指走廊另一头的自动售货机:“正好我要买水,我先去趟售货机……洗手间在那边吧,我已经看见标牌了。” 被二人突然无视的中岛秀明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松了口气,他抓紧刚刚相撞时被塞进手中的牌子,想到即将到手的大额现金,心情激动,也点点头和他们分开。 “他和那些人有关?”远远坠在男人身后,唐泽确定这个距离不会被听见,才小声问道。 柯南沉重颔首:“不管是衣着风格还是气场,都有些像。” “那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两人顺着走廊一路跟近,自然而然地朝着自动贩卖机走过去。 会场的走廊联通出口和入口,围绕在整个会场一侧,这一头正通向他们早上进门的地方,龙舌兰走到寄存处,拿出号牌交给前台。 “98号,您稍等。”前台笑容甜美,回头走向对应的储物柜。 “98号。”唐泽沉声,“不对劲,早上毛利同学的号牌是100号。” 他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寄存牌,塑料牌上印刷着“96”。 “在我和毛利同学之间,就只有那三个满天堂的社员。”唐泽表情凝重。 有多年破案经验的柯南在他稍作提示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和他们中的一个人交换了号码牌!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地下交易手法!” 龙舌兰接过了贴着满天堂logo的公事包,转过了身。 两个人转而面向自动售货机,柯南在纽扣上一抹,拿下一块窃听器的贴纸,放在唐泽手心。 唐泽会意,在龙舌兰走过他们身后时,他抬手吗,像正在犹豫选择哪种饮料,挥手间,一块贴纸静静扒在了龙舌兰的背上。 为防被发现,他们没有再次跟上,而是在入口处找了个被装饰盆栽遮挡的座椅坐下,柯南打开窃听程序,静静等待。 先是持续的脚步声,然后是轻微的“嘟——嘟——”音效。 “他在打电话。”柯南皱紧眉头。 “喂,是俺,龙舌兰。”他一开口,就是浓重的关西口音,“交易完成了。” 柯南捏紧了拳头。果然,他刚刚是利用交换了寄存号牌,和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完成了一次交易! “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伏特加……你和琴酒说一声,我傍晚前和你们会合……东西拿到了,我会检查的,就这样,挂了。” 龙舌兰、伏特加、琴酒…… 一连串的酒名从他口中冒出,柯南眼神放光,打开了眼镜上的接收器,一拉唐泽:“走,这个追踪器的信号不强,不能隔太远。他们下午会会合,我们跟上去看看!” 唐泽没有异议,毫无心理负担地起身。 他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知肚明,很轻松地和柯南一起走回走廊中。 “嗯?进不去?”监听中,突然传来龙舌兰疑惑的自言自语,“啊,好像能打开……” “啪!”锁扣打开的声音。 “嗯?!啊!”龙舌兰惊疑的呼喊。 “轰——!”巨大的爆炸声,同时从监听程序和前方的洗手间中传来。 猛烈的爆炸火光和烟尘瞬间扑满了整个走廊,爆炸的冲击波让唐泽不由扶住了旁边的墙体,顺便扶住站立不稳的柯南。 “咳咳咳……” “怎么了!” “爆炸!是哪里……” 柯南震惊地抬头,不顾飘满走廊的呛人气味,朝爆炸点冲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大家都来活了(加更) 滚滚浓烟,从厕所门中朝外翻涌,穿过黑烟,能隐约看见街道侧的墙被炸出了一个透亮的大洞。 柯南咬牙,想要往烟尘中冲刺。 “别!”唐泽的手伸了过去,一把扯住柯南的衣领,“危险,可能有起火点!” “可是……!”柯南在他手中扑腾了一下,满是不甘地瞪着面前的洗手间。 终于,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他们的影子,眼看就能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找到袭击他的家伙,希望却转瞬在眼前破灭…… 唐泽理解他的心情,爱莫能助地拍了拍柯南的脊背:“报警吧。” “是谁干的。”柯南愤怒地低声说,“是灭口吗,我的窃听被发现了吗?还是……” 他握紧双手,摸出自己的手机,却没有先按报警电话,而是打开发件箱,向一个地址发送了一封邮件。 【这里发生了爆炸,自称“龙舌兰”的男人死了。你是故意的吗,joker?】 拿出手机本准备报警,还好眼疾手快按成静音模式的唐泽:“……” 不要搞突然袭击啊你小子! 不行,他得再买两个手机去,他的新洋葱皮也有自己的联络地址,这要是柯南哪天心血来潮给joker发封消息,他的手机滴滴两声,那可完了個大蛋…… 这么想着,唐泽打开他发来的邮件,无声飞快按了几下,发了回信,然后拨出了报警电话。 “喂,您好,我们在米花酒店,满天堂游戏发布会的现场,这里突然发生了爆炸……对,是的……不知道,不过现场没有起火……” 在唐泽报警的通话声中,柯南也收到了回信。 他绷直嘴角,点开了信。 【与我无关。注意安全,我得先走一步了,他们的善后人员很快就会赶到,小心藏好,小侦探。】 柯南眼神闪烁,抬头看看持续散发出难闻的焦糊气味的现场,又给对方去信。 【你早知道他会出现,你在躲着他们。你和他们有关?他们在追杀你?】 挂断了报警电话的唐泽看见这封邮件,撇撇嘴,不知道脑补神经发达的侦探又擅自给他加入了什么新成分,不过他还是顺着对方的想法回答了。 【我只能告诉伱,这个组织的成员喜欢穿黑色衣服,重要成员都以酒名作为代号。一旦他们发现我,一切就不可挽回了,保护好你自己吧,小侦探。下次见。】 唐泽说的都是大实话,一旦黑衣组织发现心之怪盗和他父母研究之间的关系,那就遭重了。 不过柯南理解的显然是另一个意思。 那个组织也是joker的敌人,joker的能力不凡,他都被组织追得只能藏头露尾……柯南收起手机,心情越发低沉。 “唐泽。”他低声说,“走吧,我们去把和龙舌兰交易的家伙揪出来。” ———— 熟悉的目暮警部,熟悉的搜查一课。 龙舌兰已经炸得非常粉碎了,在厕所这种密闭空间发生这么剧烈的爆炸,他现在大概已经均匀地充满这个废墟了。 唐泽不是很想深究这个问题,他把柯南放出去和毛利小五郎一起调查,自己静静和铃木园子她们在旁挂机,等待案件侦破。 交易人已经锁定在中岛秀明他们三个人身上,范围很小,只等柯南发现真正的爆炸物来自手提箱,估计很快案件就会成功侦破,唐泽没必要硬掺一脚。 他简单观察了一会儿柯南的破案进度,就拿出手机开始不停地敲。 “唐泽?”铃木园子看了一会儿警察们的动作,很快感到了无聊,发现唐泽拿着手机一直在输入,好奇地看他。 唐泽等到回信,打开看了一眼。 【没那个必要吧。真正在破案的是你,我可做不了侦探。】 【没让你真去破案,你快点出去转一圈,没事干去吃点东西也行。】 【。】 发来一个句号之后,对面没有了新消息,唐泽才笑容和煦地抬头看向铃木园子:“我在给安室先生报平安。你不用和父母说一声吗?发布会发生爆炸的消息他们估计很快就会看到了。” “也是。”铃木园子赞同,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见她的注意力转移开,唐泽才真正给安室透发出了消息。 【安室先生,游戏发布会出了一点事,我没事,大家也都没事,一会儿看见新闻不要担心。】 【什么情况?】 【嗯,发生了爆炸案,好像死了一个人。】 【?】 一个简短的问号,充分表达出了安室透的困惑和无语。 他只不过是把人放出去了一天,这中午还没过呢…… 【你给我躲好,别让记者拍到了!】 安室透又发出一条消息,就准备通知风见裕也,又要加班了。 但比那先到的,是一通电话。 他看见来电显示,立刻皱眉,走到后方的仓库中,才接了起来。 “喂?琴酒?”安室透没好气地说,“又干嘛,我现在在执行长期任务,没事别联系我。” “去处理一下大黑大楼楼顶的酒吧。”电话里的人根本没管安室透说的话,直接说道,“快一点,酒吧库房有炸药,一小时内解决。”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安室透深呼吸,被对方的自说自话气得想翻白眼,想了想干脆直接拨通了风见裕也的电话。 “唐泽那边炸了。”一接通,安室透就干脆利落地说,“而且有命案。我过不去,你想想办法处理吧。” 说完,他也直接把电话一挂,莫名感觉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打完了招呼,换下制服,安室透坐进马自达,一脚油门,擦着限速行驶向大黑大厦。 这么急切地善后问题,肯定是出现了突发情况,大楼顶层的“鸡尾酒”酒吧是组织在东京的物产之一,经常被拿来做接头地点。 琴酒忽然要炸掉这里,那就说明使用过这个据点的人出了状况,酒吧可能很快就会被警方盯上,上次有类似的情况,还是某个倒霉的基层成员遭遇了车祸,车主没撞死想谋杀的对象,反而撞死了路过的成员,导致某个安全屋不再安全…… 等一下? 安室透脑子卡了一下壳,默默想起刚刚唐泽发的消息。 他又是一个深呼吸。 开着自己的私车朝米花酒店出发的风见裕也听见铃声,一拿出手机,太阳穴又是一跳。 “直接把唐泽带走。”电话里,安室透咬牙切齿地说,“死的可能是个组织成员……不能让人发现他去过!马上,立刻,把他带走!” 第六十五章 眉笔的聚首 “是,我是唐泽……对……现在吗?额,好吧……” 唐泽无奈地放下了手机,做了个摊手的姿势:“抱歉,突然有点急事……反正毛利先生现在都睡过去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经过一番探查和推理,柯南已经成功走上了既定的推理路线,不仅确定了与龙舌兰交易的人是中岛秀明,也已经发现,这场爆炸不是什么针对性的灭口,而是一场杀错人的乌龙。 得出这一结论的他更气了。 他变小这么久,不容易在joker现身后追寻到了蛛丝马迹,还没等他挖掘出什么,就被凶手的杀意毁掉了。 虽然这不该是一个正义侦探的想法,但是柯南的第一反应也是“你要杀人用什么手法不行你非得用炸弹啊!”。 还有龙舌兰,你不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吗,怎么这么不争气!随便就被路过的杀人犯送走了! 他来找唐泽帮他完成推理的收尾,顺便扣住与龙舌兰交易的中岛秀明,多少追问出一些消息,结果刚开口,唐泽眼看就要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诸事不宜,诸事不顺,好气。 气鼓鼓的柯南去摆弄坐在旁边因为宿醉未醒睡死过去的毛利小五郎,唐泽后退两步,避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视线,悄悄走向场馆侧面的出口。 风见裕也就站在门前封锁住现场的警察堆里,抄着手等他出来。 “风见警官。”唐泽上前礼貌地打招呼,故作好奇地问,“您也是来会场协助爆炸案调查的吗?” 他当然知道,这人铁定是被安室透一個电话叫出来的,他就是很好奇他们要用什么借口把他从这支开。 “我是专门为你来的。”风见裕也只感觉眉心正因整日的皱眉印出了褶子,他现在看见唐泽这谦和有礼的态度就反射性地胃绞痛,于是他果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有些调查需要你配合。” 唐泽看向他手里的几张照片,心脏猛地一跳,不由自主按了按肋下。 这是几个发型杀马特,一眼就能看出是不良的小混混。 在原身的记忆中,他们的表情要比照片上更狰狞恐怖一些。 这几张脸重新唤醒了他肋骨处的幻痛,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屈辱和恐惧,而后是一脚接一脚的踢踹,呛咳到喉咙都泛起血腥…… 唐泽下意识地后退,摆出了防御性反击的姿态,把风见裕也的手一把挥开。 他过激的抗拒状态叫风见裕也始料未及,照片险些脱手而出。 唐泽打歪了他的手才从上涌的负面情绪中挣脱,在心里向尽职尽责的打工人风见裕也道了声歉。 不知道为什么,唐泽昭的记忆清晰到不大正常的地步。人的记忆就像记在纸上的笔记,随着时间流逝氧化发黄,渐渐模糊。尤其是恐惧、痛苦、惊慌等令人不快的记忆,会模糊得更为迅速。 这是人最正常的记忆模式,毕竟遗忘是一种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唐泽昭的记忆则不然,它们像是一段段剪辑好的录像,一旦被调用,就会一秒不差地重播,其中的情绪和感受也就随之复现。 唐泽昭这个孩子,恐怕是有点问题的。唐泽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或许,他穿越后仿佛失忆但一回想又会想起的特殊状态,正是唐泽昭为了自我保护采取的记忆隔离方法。他把记忆锁进对应的“抽屉”,不去打开就不会出现,以免自己像个超忆症患者一样精神崩溃。 唐泽心中感慨着,脸上却毫无停顿地接住了刚才的失态,继续往下演了起来:“伱从哪找到的照片?你果然也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对有长期扮演经验的唐泽来说,演技基本是一种被动技能了,风见裕也当然也没能看穿,他只当是唐泽昭把他也归纳进了迫害者的链条,对他表达不信任和愤恨。 “不,我是在追查你案件的疑点。”风见裕也果断摆明身份,免得唐泽一个激动开始躲避逃走,那就真的很难抓住了,他推了推眼镜,“重新认识一下。警视厅公安部警部补,风见裕也。” “公安……”唐泽收起紧绷的防御姿态,疑惑地重复,“你是公安?” “没错。”风见裕也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你的案件存在很大的疑点,我们怀疑其中存在严重的渎职问题。先别在这里说了,跟我上车。” 好,接得很漂亮,唐泽就喜欢这种给面子的戏搭子。 所以他也跟着调节好情绪,以一种略带防备,将信将疑的迟疑步伐,进了风见裕也的车。 确定唐泽落座,风见裕也立刻落锁,把车门锁紧,莫名其妙有一种把张牙舞爪的野猫扔进了捕猫笼的安全感。 要不然回去和降谷先生提议一下,申请一个给保释犯的电子脚镣吧,这家伙真的太能闹事了。 可惜这种盯视罪犯的态度势必会让唐泽产生逆反心理,降谷先生怕是很难同意。 风见裕也略感遗憾,一拧钥匙发动了汽车。 ———— 唐泽被带进警视厅的时候,柯南那边推理正酣。 “安置炸弹的人,就是你,竹下先生!”柯南对着领结喊出这句话,磨了磨后槽牙,才继续说,“在现场找到的满天堂公司公事包,上头的公司标牌是向外弯折的,这正代表着,爆炸物并不在外部,而是在包的内侧!” 目暮警部回头看着抱头蹲下的竹下裕信,严肃道:“那,就是他把公事包交给了死者吗?” “不,把包交给死者的,是与死者进行了秘密交易的中岛秀明先生。我说的对吗,中岛先生?” “交易?”目暮警部又把目光放到了中岛秀明身上。 “是的。死者从物品寄放处取出的包,是‘98号’,而中岛先生刚才拿的,是‘124号’。你们三人插队在我们一行人中间寄存了物品,理应是97-99号才对。所以是你通过和死者交换寄存牌的方法,与他完成了一次秘密交易。” 柯南复盘到这里,感觉拳头又硬了,龙舌兰、中岛秀明、竹下裕信,真的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霉逼,怎么就能阴差阳错出这种乌龙。 忽略的真正的霉逼可能就是他自己,柯南捏着领结的手指非常用力,但还是语调平静继续分析着。 “但死者没想到,他拿到的并不是中岛先生的寄存牌,而是已经提前将自己的号牌与中岛先生进行了调换,寄存着一整箱炸药的竹下先生的号码牌!” 柯南从柱子后探出头,看着脸色骤变的中岛秀明,冷声道:“老实交代吧,中岛先生,死者到底是谁,你和他进行了什么交易?” 第六十六章 破防人者,人恒破防之 “就是这里……”从中岛秀明口中问出了接头地点,柯南顾不上去听心态炸裂的霉逼凶手竹下裕信的心路历程,他直接冲出了会场,一路冲向大黑大楼。 高大的商业楼足足有二十多层,柯南走进电梯,焦急地看着楼层数字跳动。 等到达顶层,他迫不及待地顺着指示牌跑向“鸡尾酒”酒吧。 就在柯南跑进左侧的电梯后,右侧从上方抵达一楼的电梯门打开,带着一顶贝雷帽低垂着头的安室透走了出来。 他离开大厦,坐进停在街边的车里,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大厦的顶楼冲出一团黑烟,建筑的碎片伴随着爆炸自二十多层的高度抛洒而出,落在后方无人的垃圾场中。 确认没有造成无辜路人的伤亡和损失,他才发动汽车,从另一侧驶出,从街边的停车场里换到自己的马自达上。 【已经把唐泽送回咖啡馆中,让他对目前调查出的案件人员进行了一次指认,还没确定办案人员,但已经锁定了自称唐泽夫妇代理律师的人。】 【很好。】 安室透终于松了一口气,懒懒散散给琴酒去了一封任务完成的邮件,拿出一罐饮料靠在驾驶座上,暂时不想回咖啡馆去。 也不知道琴酒哪囤的那么多火药,安室透索性把全部的库存都用上了,免得这批危险物品再危害其他人,这样起码是在他安排下的可控爆炸,能尽量降低对公共安全的危害。 敬业的公安享受着偷来的一点放松时间,但跑到半路的柯南就只能愕然地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酒吧,目眦欲裂。 又一次,又一次在他离真相一步之遥的时候……! 他愤恨地一拳锤在地上。 写着“鸡尾酒”的霓虹招牌崩塌倾倒,坠落进毁坏殆尽的火场,失去了光源的酒吧彻底只剩下焦黑的烟尘与烈焰,仿佛一切又没入了黑暗中。 ———— 那边,回到咖啡馆的唐泽却没有安分呆在店里。 他借口要去买东西,走到无人的小巷中,打开系统地图习惯性扫视了一眼塔罗们的位置,排查一下赤井秀一有没在附近,结果正准备按下按钮的手指就这样停住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安室透和柯南的塔罗离得那么近? 唐泽仔细回想着这次案件的进程,然后沉默了。 该不会,因为安室透现在在东京,被组织抓壮丁派去炸酒吧了吧? 倒霉的柯南,恐怕要被气疯了…… 这群红方人互坑起来真是乐此不疲啊…… 为这群毫无默契的战友们无语了一会儿,唐泽点开了开始导航的按键。 眼前的景物一阵扭曲,已经适应这番变化的唐泽闭眼几秒,再睁眼,面前的店铺不再是熟悉的博罗咖啡馆,而变成了一家电影院。 唐泽走到电影院的正门,仰头看着高悬的霓虹招牌,上头用金色的灯条勾勒着“ZERO CINEMAS”。 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风衣,没有第一时间被切成怪盗装,说明这里的殿堂主人对他是没有敌意和戒备的。 唐泽顺着地毯走上阶梯,排进阴影们进门的长队中,毫无阻碍地走进了电影院里。 这里布置得与现实中的电影院相差无几,高大的天花板上垂落着几盏流光溢彩的吊灯,把四周墙上的海报照得透亮。 “《谍中谍》、《警察的战争》……全是谍战片和警匪片啊。”唐泽对着满是熟面孔的海报失笑,“安室透内心活动还挺丰富的吗……” 说到这,他向前的脚步一顿。 在售票处的前方,摆着一圈被聚光灯打亮的展示柜,好似展示售卖电影的周边礼品的摊位。 但一圈被聚光灯笼罩的展示柜周围,却没有任何阴影靠近,只有唐泽一个人默默走近。 “这位客人。”一踩进灯光的照射中,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收银台抬起头,面带笑容地看过来,“这里都是非卖品哦。” 笑眯眯的黑发男人有一张俊秀风流,一看就很有女人缘的脸,唐泽轻易就能锁定他的身份。 降谷零的警校同学,萩原研二。 唐泽认真看着他的脸,也回以友善的笑容:“我想参观一下可以吗?” “请便。”萩原研二耸耸肩,让开了通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哦,这些东西都是电影中用过的道具,绝对的独家展品!” 唐泽又看了他几眼,才收回视线。 他猜,安室透打工模式的营业笑容就是从这位同期身上学会的,角度弧度如出一辙,非常公式化。 唐泽走上铺着金色地毯的展览区域,沿着展柜一一看过去。 五瓣的樱花警徽,在天鹅绒的包裹中熠熠生辉,旁边是一张碎裂了一条缝的十寸照片,照片里五個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嬉笑着抱成一团。 一根沾着血的牙签,被单独放在透明的盒子中,隆重地妆点了一圈白色的郁金香,整个展台像一捧精心修剪出的婚礼捧花,在射灯中滴落着泪一般的露珠。 一把原木色的吉他挂在展示墙上,旁边贴着一张手卡,上头的字迹模糊难辨。 吉他的另一侧是一个演讲台一般的独立展柜,上头放着一只碎裂的,被弹孔贯穿的手机…… 唐泽深呼吸,不再细看,只是环视了一圈这处无人的、金碧辉煌的展示区。 “不继续看了吗客人?”见唐泽转身要走,萩原研二疑惑地问道。 “不了,电影快要入场了。”朝他友善一笑,唐泽抬腿走向阴影们排着队的购票处。 遇上了认知萩原研二,等到排到近前,唐泽并不意外地在柜台里对上了一双湛蓝的眼眸。 男人穿着合体的西装三件套,抬头的时候也愣了愣神,眨了眨眼同样上挑的猫眼,温和地笑了。 “很少看见和我一样蓝眼睛的客人呢,抱歉走神了……3点场的电影很快要开始检票了,现在买票还来得及,需要配零食吗?” “要,大份爆米花。”唐泽扫过他胸前“诸伏景光”的名牌,收回视线。 “好的。”不觉异样的诸伏景光回身取了一大桶爆米花,把它和一张电影票一起递进了唐泽的手中,“您的票和爆米花,祝您观影愉快客人。” 唐泽接过它们,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开心吗,先生?” “?”被反过来问了一个问题的诸伏景光疑惑地扭头,复又笑道,“很开心,这是一个让人很放松的地方,我也很喜欢电影。” “那就好。”唐泽握紧爆米花的纸桶,走向检票处。 明明他是跑来踩点,顺便好奇一下这位卧底的内心世界的…… “怎么好端端的快给自己看破防了。”唐泽喃喃,“你可不能这么脆弱啊,唐泽。” 第六十七章 唐泽的前世 “三号厅,前面直走左拐。”检票的人看了一眼唐泽手里的电影票,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孔,给他指了一下方向。 唐泽看着这个黑色卷毛,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男人,接住他递回来的票据,问道:“洗手间要怎么走?” “右手边走到头就是了。”认知松田阵平看唐泽还站在面前不走,提醒了一句,“该进场了客人,后面还有人排队。” 唐泽吸气,保持住笑容,点头朝前走去。 殿堂是殿堂主人欲望和愿望最直接的反应和体现,连他们的本体都无法操纵殿堂的面貌,这是无可遮掩的真实内心。 ——从这个角度来说,心之怪盗可能是最强的情报人员。 就像现在。 殿堂当然不仅仅是欲望过度膨胀的扭曲之人才有的,意志坚定强大或者心灵因创伤而扭曲的人,都是会产生殿堂的,比如P5里的新岛讶和佐仓双叶。 降谷零显然要归类在意志强大的类型里,他的殿堂甚至体现不出任何物欲,其中装满了遗憾和回忆,像一场留给自己的美梦。 只能说降谷零从不沉溺于无可挽回的过去,但他时时刻刻,都在怀念他们。 沿着走廊向前,唐泽拿着票跟在一群面目被遮盖的阴影们身后走进影厅,在自己的座位坐好。 这里没有寻常影院的人声鼎沸,没有开场前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只有一個个灰黑色的影子沉默安静地坐在位置上,静默地等待影片开场。 一座座靠背椅如同林立的墓碑,整个影厅安静无比。 唐泽也同样不出声地坐着,观察着整个影厅的地形。 一个金发的与周围的阴影截然不同的身影,忽然走进了厅中。他认真地对照票根上的座位编号,走到唐泽前方的一排,坐在了他的右前方。 这是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 他本人当然不在这里,那双金色的眼睛昭示着他的身份,这是殿堂的主人,阴影降谷零。 他的阴影褪去了他身为安室透的那层伪装,那种圆滑的气质不再,展现出一种平和淡定又不乏锐利的稳重气场,应该说,这才是历经多年卧底生活打磨出的,他真实的本我。 阴影降谷零没有看向唐泽,也许是没发现,也许是不在意,他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手里还捧着一桶爆米花,一点也不像殿堂的主人,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来此观影的游客。 在唐泽观察着他的时候,周围的灯光一一熄灭,前方的白幕上影像渐渐清晰,电影开场了。 唐泽收回注意力,看向屏幕。 屏幕上放映的并不是真正的电影,而是从上帝视角“拍摄”的,降谷零的过去。 这一段影片正巧是唐泽没见过的内容,是降谷零刚进入组织开始卧底阶段,发生过的往事。 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警校毕业的降谷零自然是样样精通的人才,但是为了不展现出科班教育的成果,为了不让组织的人起疑,安室透进入组织是按部就班接受了训练,一点点表现出天赋的。 这期间,身为犯罪组织,甚至说,恐怖组织的成员,他势必要做很多有悖他三观的脏活,销赃、走私、故意伤害。他是个合格的卧底,不论是坚定的内心还是成功伪装的外在,这也意味着他真的遭遇过太多挣扎和内心拷问。 唐泽看着看着,开始出神。 明明这是个很柯学但不科学的世界,明明降谷零这个卧底有太多戏剧化成分——比如真实的安排卧底时,哪个脑抽的能安排一对青梅竹马进一个地方卧底啊——但唐泽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 前世的唐泽,是在一场成功的卧底行动之后彻底退役的。 唐泽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优秀的警察,好吧,也许优秀是优秀的,但不是优秀的警察。他会被选中去执行卧底任务,是因为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有良好的表情管理能力,而且尚未参加科班的军事训练和教育,身上没有体制的痕迹。 这个行动的代号,叫“卧沙”,他就静静钻在潮湿的沙堆中,等待海浪的再次拍打,冲垮泥沙搭成的沟渠,一卧就卧了足足六年。 和安室透现在的卧底时间差不多。 这是一项绝对危险的工作,很大概率有去无回,但唐泽还是去了,因为他的父亲是一名在海外工作的工程师,丧生于该极端组织发动的一次恐怖袭击中。 支撑唐泽走下去,并能走回去的,正是仇恨。 最终唐泽的卧底行动圆满结束了。 尽管他遭遇了惨无人道的虐待,或者说,他们拷问的目的并不全是冲着他知道的情报,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虐杀他以泄愤,唐泽成了几乎失去自理能力的残疾人。但既然目的达成,在唐泽心目中,这就是圆满的。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他的心性早已在长期的卧底生涯中扭曲,已经无法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更不要说平凡平淡,失去选择能力的养老状态了。 所以看见降谷零这样能出于坚定的信念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人,唐泽的感慨是要更多一些的,他猜就算和自己有了同样的结局,降谷零也能昂首挺胸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像他一样,没日没夜地打游戏,成了个开摆的咸鱼。 唐泽眼中看着降谷零,脑子里想着自己的过去,一个多小时的影片很快结束了。 成群的阴影们又安静地起身,无声地依次退场,影厅的灯光重新亮起,照亮了面带微笑的阴影降谷零和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的唐泽。 “这位客人。”阴影降谷零看向厅里仅剩的另一个人,关切地询问道,“您还好吗?” 唐泽擦去泪水,自失一笑。 降谷零的这段过往经历被剪辑成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商业电影,电影的结尾,卧底惊险地避过重重危机,成功拿到了组织代号,可以说是happy ending。这就显得看这样的电影看得一直落泪的唐泽格外奇怪。 “我没事。”唐泽拿起动也没动的爆米花桶,没有走向出口,而是拾级而上,朝影厅的后方走去。 “这位客人……?”阴影降谷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前行的方向,“那边是放映室,不是出口……” “我知道。”唐泽抓住这道小门的把手,没有回头,“下次再见。” 不等降谷零反应过来,他拧开门,踏了进去。 殿堂虽然是因殿堂主人扭曲而成的,但和现实有所对应的殿堂并不是每一处都处在主人的绝对控制中,有一些区域扭曲较为薄弱,就会展现出和现实中一模一样的形态。 在P5中,这些地方被当做殿堂中的休息区域使用,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用法。 这间电影院也不能免俗,比如这里。 唐泽跨入的是影厅的放映室,但门里却是—— “咖啡馆的阁楼。”唐泽靠在门上,对着自己再熟不过的场景展颜一笑。 再说一次,他很喜欢这样拿到一块碎片,就能完美嵌入拼图的感觉。 第六十八章 风见裕也:快把唐泽送走吧 退出殿堂,唐泽没事人一样走出巷子,随意从包里掏了几样东西抓在手中,假装真是去买东西的,才走回波罗咖啡馆。 安室透还没回来,估计是今天不太想看见唐泽了。 想想也是,就放出去了半天,加班的工作量就翻了倍地长,甚至不止是身为公安的工作量,连身为波本的工作量都增加了,哪怕明白唐泽是挺无辜的,事又不是他做的,安室透也很难不对他感到心累。 唐泽思考了一下,给柯南拨去了电话。 不出意料地得到了酒吧被炸毁的消息,唐泽不太真心地安慰了柯南两句,旁敲侧击地问了他目前拿到的组织信息。 “警方已经检查了原本要交易给龙舌兰的手提箱,在里头找到了装有一些资料的U盘。”柯南已经从大厦回到了米花酒店的会场中,声音没精打采的,“中岛秀明说这就是对方要他收集的资料,里头是业界水平较高的程序员名单和他们现在的工作单位,以及尽可能详尽的住址信息等等,他说并不知道龙舌兰要这些做什么,主要是对方给的数目太大了,他就进行了一些调查啊……” 组织迫害程序员确实还是有一手的,明明整天神神秘秘地要逆转时间,要让死者苏生blabla的,也不知道程序员到底和这个目标有什么关系,但他们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需要开发一个能协助目标的软件的样子…… 要是程序员敲个程序,还是板仓卓那种独立开发者,就能改变世界影响人类未来,那人类应该早就毁灭了,毕竟有时候有些程序为什么能运行,连程序员自己都不知道。 唐泽心里吐槽着,说话的语气还是平稳沉重的:“这個组织需要程序员?他们要程序员做什么?你要不要试着留一个名单的备份,以此为突破口找找看他们的行动目的?我记得,阿笠博士也是个厉害的程序员呢……” 这就是另一个神奇之处,阿笠博士这个哆啦A梦一样的发明家兼开发人员,居然没有引起组织的注意,这样的组织会输能怪谁呢? “你说的对,还有希望。”柯南吐了口气,“joker给我的消息说,这个组织的很多成员是以酒名为代号的,而且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确实,龙舌兰,还有敲晕我的人,都是这样,你也多留心一下,注意安全。” 那股见到恢复希望的上头劲过去,柯南也反应过来,今天自己差点坑了唐泽一个大的,这种涉及组织成员的案件,侦破人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话,没什么奇怪的,但如果侦破者换成唐泽这样名不见经传的高中生,是有可能给唐泽带来危险的。 唐泽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呢。 “没事,我好着呢,你多小心小心你自己就好。” 其实不小心也没太大问题。挂断电话的唐泽内心说。 柯南根本不会引发琴酒什么反应,他又不是灰原哀。 琴酒是把设定贯彻到底的男人,他真的记不得自己杀过的人。 天知道唐泽看到满月篇,琴酒打电话问贝尔摩德,工藤新一是谁的时候,有多斯巴达。 那接下来,就可以开始等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去坐新干线了。 马上就要正撞琴酒和伏特加,唐泽很期待,这酒水单啊,一下就长起来了。 想到这,他打了个招呼,迫不及待地爬上阁楼去睡觉。 该试试新到货的龙舌兰了! ———— 这边,高中生公然去梦里酗酒了,但忙碌的风见裕也连正常补个觉的机会都没有。 他把在市内制造了一场爆炸,炸得自己火气很大的上司接到警视厅,向他汇报和唐泽见面的详细记录。 “让唐泽知道你的身份也好。”降谷零抓着一只按动式的圆珠笔,不停地按回,弹出,心情难说明朗,“等假死准备做好,他最终还是需要伱来转移的,对你的身份有预期,可以免去很多口舌。” “可是这样,他就等于知道了您的身份。”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不敢和情绪不佳的上司对视。 如果安室透安排了唐泽昭的假死,转移途中却转移到了风见裕也手上,加上他曾经以唐泽夫妇在组织内的联络人这样的身份来博取唐泽的信任,安室透是公安卧底的事实呼之欲出,而唐泽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孩子。 “问题不大。”降谷零挥挥手,“他就算知道了我的公安身份,也不知道我在组织里真正的代号,不会有太大风险。” 风见裕也见他语气笃定,下定决心,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已经完成的文档:“您说机会就在这两周,因为另一个监视者黑麦威士忌要与琴酒外出,我就一直在做准备,现在计划差不多做完了,您看一下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很有效率啊。”降谷零接过他的计划,略感意外。 不是他贬低下属,实在是风见裕也性格如此,他是那种会兢兢业业完成上司命令,但是不会提前一分钟的类型,能力上也是这样,执行力充足但行动力匮乏。 风见裕也积极主动提前完成工作,这还真是十次里难得见一次的情况。 风见裕也按住眼镜腿,等待降谷零看完的指示。 标准打工人的他确实是不喜欢提前完成工作的,尤其当他的上司是那种明知道接下来双休,周五晚上还是会发一份需求告诉他周一早上要的资本家型魔鬼上司时。 奈何比起魔鬼上司,唐泽似乎威力更恐怖一点。 降谷先生只是偶尔会让他加班,唐泽一来,他每天都在加班,根本没停过。 两害相权取其轻,必须把这家伙送走,越快越好,他再不走走的就是自己了…… 降谷零看完了风见裕也的计划书,更意外了。 “做的还挺像样子的吗。”整个计划从纸面上看足够缜密了,可执行性很强,安排唐泽因为救人坠楼也非常符合唐泽到东京之后的行为模式,和组织在他和莱伊的双份报告中观察到的行事风格一致。 这计划安排就很不风见裕也。 他狐疑地扫了眼下属,心想,这家伙以前整天凑合工作,该不会是在演他吧…… 第六十九章 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这个叫明智吾郎的家伙,越来越活跃了啊。”柯南翻过报纸的社会新闻,一眼就看见了明智吾郎笑眯眯的脸。 “何止啊。”唐泽咬着冰淇淋勺子,含混地把手机上的页面展示给柯南看,“你看这个,他连后援会都有了。” 得承认,长得像他这样英俊又有亲和力的高中生侦探,天然就会吸引到大众媒体的眼光,而一旦他活跃于各种新闻版面中,这张脸又为他吸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对侦探抱有憧憬的年轻女孩们,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了粉丝。 柯南不是滋味地砸吧嘴:“我也是破案了好几年才有这种关注度的……哎,真是善变的大众啊。” 唐泽无情反驳道:“瞎说,我听毛利同学抱怨过哦,你收到的来自各地的情书每天都把你家邮箱塞得满满当当的,自从你不来学校,储物柜没有人收拾,塞不下的情书都快溢出来了。” “咳嗯……”提到这个,他还是有点小羞涩和小骄傲的,装模作样地推眼镜说,“那是我长时间破案记录的积累,她们是在追逐智慧的光芒,和他的粉丝纯粹看脸是不一样的!” “噫——”唐泽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发出了一声嫌弃的拟声词,却也没反对看脸的说法。 “你和他不是认识吗,他到底什么来头。”柯南折起报纸,看见唐泽面前的冰淇淋球堆的塔,又顿了一下,没忍住吐槽,“这么多又这么甜,你吃的完吗?而且现在也不是适合吃冰淇淋的季节吧。” “我当然吃的完。夏天冰淇淋很容易化的,就得是这個温度这么大座的冰淇淋塔才可以慢慢吃啊。”一本正经说完了歪理邪说,唐泽才回答起他开头的问题,“他啊,是从国外回来的,有比较特殊的工作和旅居经验……” “什么意思?”柯南听不懂京都人的高情商发言。 “美国回来的,芝加哥,枪法很好。”唐泽直言。 柯南噎住。 美式居合,没见过吧.jpg “我和他关系不好。伱可以把他理解成我的,病友?”唐泽把一整个冰淇淋球挖起来,“我对他印象很差,我们合不来。” 柯南又一次被噎住。 他总不能追问唐泽“你有什么毛病”吧,总感觉非常不礼貌,既然唐泽没有主动开口说,那就代表不是很想告诉他…… 柯南忍了又忍,才勉强克制住继续追问的冲动,默默把唐泽说的内容记下来。 “总之啊,你要是碰上他,还是保持适度的警惕心比较好。”唐泽总结道。 柯南点头,明白唐泽的意思是不想再说了,转移话题复盘起前两天的爆炸案:“我已经把中岛秀明手中的资料检查了一次,阿笠博士确实认识其中不少人,他提到过段时间会有一场程序员的聚会,在伊豆举办,他也收到了邀请。名单上有不少人都会到场,但是博士他没空参加,你有兴趣一起来嘛?” 一听这名字唐泽的眉毛就扬起来了:“伊豆啊,好啊。” 这是个好地方,著名景点,不论是旅游的角度还是柯学的角度都很著名,值得一去。 “你可以自由离开东京了吗?”唐泽一口答应,柯南反倒迟疑起来。 “暂时还不行,不过下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放心。”唐泽笑眯眯的,拖过风见裕也做挡箭牌,“我的审查官似乎也在调查我的案子,他不会在这方面为难我的,我猜。” 现在赤井秀一要准备出手搞琴酒,风见裕也和降谷零准备出手把他送走,他准备出手玩马甲花活,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涌动的暗潮都在寻找一个决堤的出口。 唐泽的后手已经准备完了,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这个时间越来越近了,下个月的唐泽当然是自由的。 柯南闻言也为唐泽感到高兴,现在还是小学生的他能为唐泽的案子做的事有限,能有更强力的角色参与,唐泽身上的重压就会小一些。 他正想就此事多问问唐泽,了解一下他的案件进程,他们的对话就被一串声音打断了。 “抱歉,有邮件。”设置了特殊铃声的唐泽一耳朵就听出是谁的消息,抬手做了个手势,低头拿出手机翻看。 柯南止住话头,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好奇怪,没听错这是《命运》交响曲吧,最著名的那个段落,唐泽不是不开铃声的类型吗,怎么突然用这个做邮件提示音了。 唐泽点开邮件,署名【诸星】的寄送人只给他发了一句话。 【行动将在后天进行,你还有两天时间。】 来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唐泽微笑,把这条邮件删除,又舀着自己的冰淇淋,平淡地说:“我有点事,吃完先送你回家吧。” 柯南疑惑地抬头看他。 柯南需要找唐泽的借口出来放风,有时候是为了案件,有时候就是单纯放松心情,装小学生的生活真的让人压力很大。 唐泽也需要找借口出来放风,基本上带着柯南出来就是找地方喝咖啡吃甜品,一副被安室透憋坏了的样子。 今天也不例外,今天是唐泽主动找他出来,就是为了吃吃喝喝的,像这样仓促结束的情况反而很少见。 柯南没有发出疑问,唐泽先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是我。” “嗯,到时间了,你准备一下。”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句应答后,唐泽皱起眉,似乎是电话对面的人说了很长段的一段话,唐泽挖冰淇淋的手越来越慢,最终把勺子往开始融化的冰淇淋上一插,停住了嘴。 “你想好了?”唐泽没有了笑意,当他这样不苟言笑的时候,猫眼赋予他长相的攻击性就会显露无遗,看上去难以亲近,“你在哪里?等着,我马上到。” “抱歉。”唐泽丢下还剩三分之一的冰淇淋,把餐费压在盘子侧面,直接起身,“现在就得送你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 “没事。”唐泽重新绽开微笑,柯南却觉得他好像更生气了,“某些人在犯傻,我得去敲敲他脑子。” 第七十章 风见裕也:唐泽你死不死啊 今天又是寻常的一天,风见裕也走在加班的路上,身体是疲惫的,心情是昂扬的。 他这几天为了唐泽的事奔波多地,开车都快开麻掉了。 降谷先生的消息传来,黑麦威士忌已经出发参与和琴酒的搭档任务,估计现在黑麦威士忌就已经结束了对唐泽昭的监视,他们的计划很快就可以开始。 公安这边的保护转移计划运行顺利,接应的载具和备用路线都已经检查完毕,现在他要去联系好法医,把即将出现的“高坠尸体”认定为唐泽昭,出具好死亡证明,然后再和户籍相关的单位做好对接,把唐泽的死亡坐实,再把他新身份的档案协调好…… 风见裕也在内心一条一条数着接下来的行程,情绪积极乐观。 这几天他会很忙,忙的晕头转向,不只是他,零组的同僚们也不清闲,为了确保唐泽昭的安全,他们会高度介入整个转移路径,避免发生损失。 但他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这个惹是生非整天在登报的边缘摩擦的小子,马上就要离开东京了!谢天谢地! 加班的漫漫长夜终于过去,黎明马上就会到来了,暂时的忙碌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风见裕也想到。 “叮叮”悦耳的短粗铃声打断了风见裕也疾行在停车场的脚步,他立刻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这是打工人最不愿意听到的,来自领导的消息提示音。 点亮屏幕,解锁,弹出的邮件在他的点击下展开全屏,白底黑字的邮件将屏幕的光冷冷照在风见裕也脸上,让他黑眼圈浓重的脸一片阴冷。 俗称,印堂发黑。 【紧急情况。】 第一行字,就给了风见裕也的胸口重重一击。 【莱伊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暴露。】 第二行字,看得风见裕也拼命眨了眨眼。暴露,这不是一个会用在组织成员身上的说法,除非…… 【组织方面确认,“黑麦威士忌”诸星大的真实身份,为FBI探员,赤井秀一。】 第三行字直接给他大脑CPU干烧了,风见裕也身形摇晃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扶住了额头。 【组织已经针对赤井秀一下达了紧急的追杀指令,他最后的行踪出现在群马县附近。我马上会离开东京。】 风见裕也神情恍惚,重复读了两遍,大脑才大概理解当前的状况,吊着一口气看向邮件的最后一行字。 【我无法参加唐泽昭的转移计划,接下来计划交给你负责,务必在我回东京前实行,这也是对我身份最佳的掩护。抓紧。】 风见裕也脚下发虚,克制不住地撑在了身边的墙柱上。 也就是说,组织代号成员“黑麦威士忌”是FBI卧底,他在行动中暴露,现在降谷先生也将去参与针对他的追杀…… 所以唐泽昭的假死脱身要由风见裕也一個人负责了。 “降谷先生——!”他的嗓子眼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别啊,真的撑不住了! ———— “这两天老实一点,组织那边出了一些情况。”安室透结束了今天在咖啡馆的工作,他对帮忙收拾着餐厅的唐泽说,“我马上要离开东京,这几天组织有可能安排别的成员过来观察或者临时监视,不要跟着陌生人走远,尽量呆在咖啡馆附近,安分一点。” 已经和唐泽有多次接触的风见裕也当然不会是陌生人,安室透尽力暗示,并隐晦地表达组织的监视出现空隙的现状。 唐泽一直很聪明,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在这几天里,他接受风见裕也的安排离开,组织方面会接受到的信息,就是由于黑麦威士忌的叛逃,唐泽昭在离开组织视线之后突然死亡。 也许他们会对意外坠楼这个死法抱有怀疑,但关于唐泽死亡信息的伪造已经尽可能完善,组织在确认之后只会认为是盯上了唐泽身份的其他势力,诸如他国情报组织,出手杀死了唐泽昭,他们的重点就会完全偏移。 最好将诸星大,哦不,是“赤井秀一”,的行动和唐泽的死联系在一起,把矛头对准FBI,甚至以为是赤井秀一暴露后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或者带走了唐泽,这个仇恨拉得越稳,真正的唐泽就越安全。 “事情很严重吗?”唐泽放下擦桌子的抹布,担忧地看着安室透,“会有危险吗?” “有危险的人不会是我。”安室透冷冽地一笑,暂时进入了波本状态。 那个混蛋,居然是卧底,居然是FBI的卧底…… 景的死,像个讽刺的笑话…… 轰然的枪响,碎裂的手机,脸上沾着血的莱伊面无表情收起的手枪,短短数秒的画面又一次,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在他眼前回放。 赤井秀一,他明明也是卧底,他明明知道了景的身份。 就为了自己的安危,为了向上爬,为了取信于组织的高层,他就那样杀死了同为卧底的景,毫不犹豫的,毫无愧疚的…… 安室透握紧拳头,绷紧的手套拉扯着他的指尖。 他不会原谅这个人。 安室透遮掩住眼中的戾气,拎起放在脚步的皮箱,里头装着他的手枪和一些枪械配件,以及一些执行任务用得到的杀伤物品。 “不用害怕。”他朝门口转过头,嘴中宽慰道,“一切都会很快结束的,不用着急,很快。” 安室透给了唐泽一个自信又锐气的笑容,大步走出咖啡馆。 “……路上小心。”唐泽目送他匆忙离去,嘴边也挂起笑容。 虽然看起来非常自信的样子,但恐怕他是达不成目的了。不管是针对唐泽,还是赤井秀一。 先说一声抱歉了,安室先生。 “看在我是友军的份上,到时候别太生气啊,安室透。”唐泽选了一张椅子坐下,托腮摆了个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白色马自达风驰电掣地沿着街道轰鸣远去,嘴里喃喃自语。 他要给安室透一份惊喜大礼了。 虽然多少有点缺德,但是他这也是迫不得已吗,计划需要,计划需要。 希望打开礼物的时候安室透情绪不要失控,实在控制不住,打人也别太用力就行。 第七十一章 唐泽:在死了,真的在死了 风见裕也举着望远镜,站在楼层上远远望着街角。 帝丹高中的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唐泽的身影还没出现,这让他有些焦躁。 “没关系的,风见。”见他又拿着望远镜盯着看,站在他身后的零组同僚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唐泽昭有时候放了学会去涩谷转两圈,晚一点没关系的。” “嗯……”风见裕也放下怼在镜片上的望远镜,露出一双青黑青黑的眼圈,尽力忽略房间里浓烈的泡面气味。 降谷先生不在,整个部署全权由他负责,他没有自信能盯准唐泽昭,干脆租下了波罗咖啡馆不远处的一间公寓,几个人48小时轮换着监视,天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过的。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结束了。”拍他肩膀的同僚宽慰道。 风见裕也按住抽疼的太阳穴,还是不放心地对监视组的说:“最后一天了,不要松懈。” 几個人齐声应诺,房间里又重归一片安静,风见裕也深呼吸,做了个轮换的手势,从窗前站起身:“我去睡一小时,换人。” 不等他走到小憩用的沙发前,监视组突然有了动静。 “目标出现。” “目标出现。” 风见裕也一个踉跄,坚强地直起了腰。他深呼吸。 唐泽这个家伙,可能是生来克他的。 内心一片惨淡,他还是沉稳地举起别在胸前的对讲机:“二组,目标到达指定地点,准备行动。” 说完,他自己也打开紧密房门,呼吸了一口楼道里的新鲜空气,朝屋顶走去。 “救命啊——”一声尖叫从天台上传来,走在街上的行人们纷纷驻足抬头,就见一个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女人从公寓楼顶上的阳台探出了身,大声地呼喊着。 有的人紧张地交头接耳,有的人装作没看见一般低头继续行走,走到咖啡馆门前的唐泽也抬起了头,看向阳台上的女性。 在又发出了一声绝望而短促的尖叫之后,阳台上的女人仿佛被什么拖住一样,退进了屋内。 对,就是这样! 看见这一幕,风见裕也振奋地一握拳。 以唐泽素来表现出的风格,他肯定会冲上来,然后—— 唐泽站在楼下仰头看了几秒钟,默默拿出了手机。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然后他扭头就走,走进了波罗咖啡馆中。 风见裕也:“?!” 一小时后。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脸上带着微笑,内心一片苍凉的风见裕也握住面前年轻人的手。 “不用客气。协助警方也是市民的义务。”栗色头发的高中生笑容明朗,引得隔离线外的几个女孩忍不住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这就是那个,最近很多报道的高中生侦探吧,明智,吾郎?是叫这个名字吗?” “和你爸爸名字很像也!听起来也是个厉害的侦探。” “这个就……” “不管那么多了,哇,拍起来真养眼啊……” 耳中是旁边群众的热切赞扬,风见裕也回过头,看着乔装成女高中生和歹徒的同事被一起夹上警车,眼中简直含着薄薄的泪水。 “像这样伪装成案件的情况,往好一点想或许是恶作剧……但以我在国外的经验,是发生过用这种手段诱杀路人甚至诱杀警察的恶性事件的。”明智吾郎严肃起神色,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掉以轻心哦这位警官。” “长官,警署那边说,有人报警称目击了一起疑似恶作剧的治安事件……”像是故意的一样,就在明智吾郎这样交代的时候,一个小警察走到风见裕也身侧,低声报告道。 风见裕也:“……” 所以唐泽他刚才是在报警是吗,所以他没有上来的原因是发现这事有问题是吗。 没必要吧,敏锐到这个程度真的没必要吧! 是不是降谷先生走前和他说了什么导致他突然行事变谨慎了? 您到底有没有把应该传达的东西传达好啊,降谷先生!不要这样坑你通宵加班的下属啊! ———— 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安室透当然是接收不到下属内心的悲鸣的。 他正在盘桓的秋名山弯道上疾驰,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车辆。 他转方向盘的动作大开大合,擦着排水渠扭转车身,又一次在转弯处拉近了与前方车辆的距离。 “砰!” 突然间,一声狙击枪的枪响传来,猛然间失去平衡的力道将他扯得朝外一偏,他嘴里喝骂了两声,不得不握紧方向盘把住开始失控的车辆,脚下不情不愿地点起刹车。 车窗外的景物快速旋转,在山间公路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烟,车身在偏转了整整360度后,惊险地停在了路面的边缘。 安室透看向后视镜,被他紧追不舍的黑色车辆已经彻底从视野中消失,他不甘地锤了一下方向盘,砸出了一声洪亮的鸣笛声。 “跟丢了?”耳机中,琴酒硬邦邦地问道。 “前轮被狙中了,是赤井秀一。”安室透阴沉地回答。 “都叫你别去追了。”慵懒的女声插入他们俩的对话中,隐约能听见打火机的咔嚓声,“找不到赤井秀一,光追上几个FBI有什么用,有他的狙击掩护,你没有任何办法。” 安室透“啧”了一声,手指烦躁地在被摩擦得滚热的皮面上敲了敲。 “别幸灾乐祸的,贝尔摩德。”琴酒冷声说着,“唐泽一川在组织里的关系网是你在追查,漏过了他是你的责任。” “我可没有漏过谁。”贝尔摩德似乎是朝着麦克风幽幽吐了一口烟,吹气的声音挠的频道中的几人耳朵一痒,“我已经他放在名单中提交上去了,是伱自己坚持要参与任务。如果没这份名单,朗姆不在现场帮你试探出了底细,你现在已经在去美国的囚车上了。” 他是因为朗姆暴露的吗? 贝尔摩德在追查唐泽夫妇……赤井秀一居然和他们有关? 安室透手指依旧状似不快地敲着方向盘,脑子里飞快分析着他们的对话。 “上车。”琴酒冷漠的声音响起,安室透转头,看见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旁边,叼着烟的琴酒从副驾驶座瞥了过来。 他走下车,绕到右前轮看了一眼,踢踹了一脚冒着青烟的轮胎,才坐进保时捷的后座。 “基安蒂,你们找到狙击手了吗?”接上安室透,车辆再次发动,琴酒又一次发问。 “妈的,他好像是从直升机上开的枪!”尖细的女声在风中喊着,“他们为什么会有直升机?!” 贝尔摩德讥讽一笑:“呵,FBI……” 安室透抱着双臂靠在车辆的后座上,望着窗外的景物,眉头皱得很深,也跟着念了一句:“啧,FBI……” 琴酒深深吸了一口烟,一团烟气飘出窗口,他似乎在努力控制怒意,嗓音沉闷:“先收队,有可能是美军基地的武装直升机,再追下去场面太大了,会引起关注。” “哼哼……”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发出了两声鼻音,嘲讽意味十足。 安室透扭过头,看在自己正坐在琴酒车上的份,没跟着嘲笑,只是说:“把我送到太田市,我的东西和车还在那里。” 琴酒对这帮神秘主义同僚一向欠缺耐心,出言道:“你们要是路上少耽误点时间,那只老鼠已经死透了。” 安室透回以更嘲讽的冷哼:“是谁被老鼠阴了一手,害的boss得叫我们来帮忙的?” “Gin,要是看不上我们几个,就别拿我们给的情报出来用啊。”贝尔摩德用调笑的口吻说着。 “滴——”琴酒直接挂断了通讯,一把扯下耳机扔开。 他咬住烟嘴,深呼吸,又深呼吸,才忍住拿出伯莱塔把后面阴阳怪气的黑皮一枪崩掉的冲动,朝伏特加挥挥手说:“去太田市。” 在几位代号成员的友好互骂中,追杀赤井秀一的行动正式宣告失败。 第七十二章 唐泽昭之死(上) 保时捷356A在夜色中的山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已经挂断通信的琴酒摆明了不想再理会这些糟心的同事。 安室透调试着耳机的音量,听了一会儿频道中基安蒂朝着科恩喋喋不休的抱怨,过了十几分钟,才听到了其他的声音,那是贝尔摩德的摩托车打火的声音,摩托引擎在两声轰鸣后引燃。 “我还以为你会去东京呢,贝尔摩德。”调低了基安蒂那边的声音,安室透出了声,用平淡的口气说,“我被调到这边来帮忙,莱伊——嗯,不,赤井秀一,又是个老鼠,我以为会是你去接手唐泽昭的监视工作。” 贝尔摩德的声音有闷闷的回响,她应该是戴着机车头盔:“原本是有这样的打算——毕竟我还没亲眼见过唐泽家的那个小子呢,真是可惜。” 虽然方才已经从对话中分析出贝尔摩德与唐泽夫妇有关联,但听见她亲口确认,安室透还是心口一沉。 关注唐泽家的视线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那贝尔摩德又是为什么会盯上唐泽的呢? 她算是安室透在组织中接触的较多的代号成员,接触以来,安室透也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探究。这个不老的魔女在组织中是很特殊的存在,很有挖掘价值,但也正因如此,他不能太明目张胆地调查对方,如果引起她的疑心,后果或许很严重。 莫非唐泽夫妇的研究,也对她有一定影响吗? 他记得贝尔摩德也很厌恶雪莉,貌似与她主导的药物研发有一定关系……如果不是被他们的实验所影响,总不能是贝尔摩德对组织里的科研人员无差别痛恨吧…… 思绪繁杂不妨碍安室透顺畅地接话:“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他迟早是组织的囊中之物,你想去看他多的是机会。” “哼。”回应他的是贝尔摩德嗤笑的鼻音,“那就不好说了。” “哦?什么意思?”安室透的心又提了起来。 “刚刚Gin把通讯掐掉了对吧,那就算了,有些话不该我来说。”贝尔摩德没有解答他疑问的意思,神神秘秘地道,“等你回去东京,你会感到惊喜的。” 说完,一声“滴”的轻响之后,贝尔摩德骑行的风声也从通讯中消失,她也挂断了。 安室透拿下耳机,疑惑地看了眼琴酒的后脑勺。 为什么她会提一嘴琴酒,这中间还有他的事? 琴酒没有回头,却好像察觉了他的注视,随意地说:“你的监视任务很快就会结束。”显然,琴酒听见了“唐泽昭”三個字就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安室透撇撇嘴,没有继续追问,一副没有什么感触的样子,内心的不安感却越来越重。 “伱们这些家伙随意介入别人的任务,都不知道和人打声招呼的吗?”他只能表现出任务被他人插手的不满,来掩饰自己刚才的不良情绪,“下次要是不告知我就随便出手,被我当成敌人碾死了可不能怪我。” 琴酒的回答更加生硬:“别擅自把唐泽昭当成你的战利品。组织只是派你去做事,他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猎物。” 安室透毫无掩饰地露出不悦的阴沉神色。 琴酒压根没有回头看他臭脸的兴趣,打开车窗,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得不到更多回应,安室透别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林木。 虬结的高大树木织成黑沉沉的森林,将月光全数吞没,只在玻璃上打下一片深重的黑影,映出了安室透自己阴云密布的脸。 组织听上去是要对唐泽出手了。 ——不,更糟糕一些,他们已经出手了,否则琴酒不会断言自己的任务即将结束。 风见那边的进度如何了,希望他能赶在更严重的事态前完成计划。 ……必须完成。 从秋名山到太田市内有数小时的车程,琴酒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安室透也没有与他多说话的兴趣,几人一路无话地走完了到太田市的路。 安室透下车,刚带好车门,黑色保时捷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十分迫不及待,像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 伏特加这个家伙……真是琴酒的一条好狗。 安室透不顾形象地翻着白眼,走向他这两天做休整的安全屋。 这是一间窄小的独栋,附近的居民多是在附近地市工作的建筑工人,人口流动性较大,不同的人在同一间房屋出入不太会引起社区的关注,所以就算是安室透这样长相很具特点的人,也不会有人侧目。 他收拾起自己带来的枪械,一样一样归进箱子。 它们中的大部分没能派上用场。 由于赤井秀一在队友暴露给朗姆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事情不对,他并没有踏入琴酒设置的反蹲陷阱当中,琴酒包括他们这些后来的追捕者,都没能真正近距离接触到逃亡的赤井秀一。 而对他那种水准的狙击手来说,有一定距离的枪战注定是单方面的压制。 安室透经过多重的排查和追击,成功阻截到了接应赤井秀一的一支FBI的探员小队,他多少还与对方交火过,像贝尔摩德,全程几乎是一枪未发。 对这些根本没有执法权却在岛内持枪横行甚至调用军事武装的FBI,安室透没有任何好感,所以他的追杀不含一点水分,这两天的他忙得脚不沾地,别说联络风见裕也远程督战,他不是在对枪就是在追车,或者在市区奔跑追逐,连看一下秘密邮箱的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他摸着手机的手一顿,又把它放回原位。 在琴酒的车上不方便看,在这里也一样,起码回到自己的车里,在安全的环境中才能确保不会被组织发现端倪。 这么想着,他把个人物品收进旅行箱,打开车库,坐进阔别几天的熟悉的驾驶座,又仔细拿出仪器扫了一圈有无监控监听设备,才缓缓驶出社区。 没等他开始联系风见裕也,手机就发出了“滴呤铛”的一串音效,安室透耳尖一动,右手扶着方向盘慢慢转向,左手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这是他给组织联络的邮箱设置的提示音。 他点开新邮件,邮件的第一句话就让安室透忍不住重重踩了一脚刹车,白色的马自达急停在了路边。 【唐泽昭已确认死亡。你的监视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第七十三章 唐泽昭之死(中) 确认死亡?是风见他们得手了吗? 这个念头只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强烈的不祥预感就让他感到喉头发紧。 不,如果他们已经成功,风见起码会给他发一封确认的邮件…… 【认识一下,这是你的新同事,也会是你未来的下属,「库梅尔」。他精通易容、狙击、格斗,虽说心性尚不成熟,但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你要好好培养。】 邮件中没有再就唐泽昭的死亡做任何后续说明,但在末尾处发件人附上了一个视频文件。 安室透定了定神,点开了视频文件。 令人心焦的加载过后,先显露在屏幕上的,是一张贴得很近,以至于镜头已经无法对焦的脸。 视频里的人似乎正在摆弄拍摄的摄像头,视角昏暗晃动,时不时过曝地闪白,让安室透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啊,好像搞定了。抱歉抱歉,我不是太会用这种东西。’”随着这句略带歉意的话,摄像头的视角终于稳定,他面带微笑地拉远了距离,镜头终于完成了聚焦,展现出了被拍摄者带着阳光微笑的脸。 栗色的柔顺发丝垂落在两颊,琥珀色的眼眸在灯下如同盛着两汪蜜水,温柔可亲。 安室透一眼就认出了他,这是近几日因为俊秀的外表和亲和的气质,格外受媒体瞩目的新晋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 他居然也是组织的人,而且是個代号成员…… “‘审讯到一半想起来,我似乎应该记录一下过程……疑心病深重的同事真是不好对付啊,希望未来的上司波本不是这么麻烦的人。’”他一手捧着脸,似是很苦恼地抱怨着,然而随着这个动作,他黑色的皮质手套在右脸上划下了两道鲜红的血印,瞬间把他年轻的脸庞衬托的阴森诡异。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套,无奈地说:“‘没注意弄脏了呢……算了,无所谓。’”说完,他抓着摄像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慢慢露出了刚刚被他身体挡住的,他所处的环境。 是安室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波罗咖啡馆的阁楼。 明智吾郎站立的位置对面,那张整个阁楼唯一的座椅上,是低垂着头颅,被牢牢捆扎在椅子上的唐泽昭。 抓着摄像头的明智吾郎一步步朝着唐泽走去,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唐泽身上被血液浸染的污脏也越来越清晰。 动手束缚他的人显然是精于此道的狠角色,唐泽的不仅是四肢的关节被捆住,他的双手被锐利的匕首刺穿,直接钉在了两侧的扶手末端,让他根本连张合手掌都无法做到,如同被固定在泡沫板上等待解剖的白鼠。 明智吾郎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了过来,直接拽住了唐泽被汗水打湿乱糟糟贴在脸上的头发,把他的头用力拽了起来。 唐泽毫无反抗地被他抓着,布满冷汗和泪水的面庞失去了血色,脸上被锐器划开了两道口子,鲜血蜿蜒而下,一直流到脖颈。 能看出他正因为超出忍耐的疼痛而控制不住地哆嗦,然而他的嘴被绕了数圈的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听见颤抖不已的细弱哼叫。 隔着屏幕,安室透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种剧烈的疼痛,他抓着手机的手也在发抖,然而他不敢也不能就这样放下它,远离这段越来越令他恐惧的影像,他只能双手抓住手机,死死瞪着正在播放的画面。 “‘看清楚了,确实是他对吧,唐泽昭。’”明智吾郎仔仔细细地拍摄着这张惊惧痛苦的脸,然后才把摄像头搁在了另一侧的桌上,将他和唐泽完整地摄入了取景框中。 “‘我也不想这么粗暴的,只可惜你们这里隔音不太好,只能委屈你了。’”他同情地拍了拍唐泽垂落的脸,拍得唐泽猛烈地抖了抖,他才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崭新的蝴蝶刀,甩了个漂亮的刀花将其展开,“‘还是一样的规矩,我问,点头或者摇头。’”说着,他将细窄的刀刃顶在了唐泽的颈侧,在那里划下了一条血痕,“‘听清楚了吗?’” 唐泽费力地抬起头,不顾抵在要害处的利刃,用一个凶戾的瞪视作为回答。 “‘啊,又是这个眼神。’”明智吾郎柔和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低下头,一把攥住了唐泽肩上的伤口,让唐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鼻音,“‘看来是没有听清楚。’” “唔!”嘴部被紧紧贴住的唐泽痛哼了一声,明智吾郎手里的刀直直刺穿了他的小臂,刺在了木质扶手上。 “‘我不信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人没有坚持的必要。伱父母留下的东西呢,在哪里?’”明智吾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摄像头的收音器中。 唐泽发着抖,闭眼喘息了一会儿,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是过了数十秒才适应了这种疼痛。 他缓慢地看向俯视着他的明智吾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被胶带盖住的脸动了动,像是在笑。 于是他迎来了又一记狠厉的尖刀。 “‘在其他地方?不,不在。’”明智吾郎像在端详实验品那般,边观察唐泽的反应,边喃喃自语,“‘它就在这里,是吗?’” 唐泽弹动了一下,双眼紧闭,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又一次忍耐着上涌的剧痛。 然而明智吾郎不再给他缓过气的机会,手腕一转,刀尖在他的血肉里转了整整一圈,又立刻抽了出来。 又一道血线随着他的动作泼洒而出,落在铺着塑料纸的地上。 看看唐泽的惨状,就知道此刻他的脚下一定已经聚拢了一片血泊,但整个阁楼的地面被摆放了一张数米见方的塑料纸,血液根本不会落在真正的地板上。等一切结束收拾好残局,将塑料皮一卷一收,整个屋子就会恢复原状,明智吾郎是个有经验的审讯人。 安室透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惯性思考着,像是突然丧失了理解画面信息的能力,近乎本能地做着总结。 视频没有再继续展示审讯的细节,似乎是收到这段视频的人对它进行过简单的处理,其中重复的拷问部分被大量剪切,只能从右上角的时间戳简单分辨,从他开始拍摄,整场折磨进行了足有两三个小时,唐泽身上的校服逐渐被黑红的血污彻底覆盖,遍布他全身的伤口将翻卷的皮肉裸露在外,一个俊俏修长的少年就这样逐渐血肉模糊,只能分辨基本的人形。 唐泽几乎被他一刀刀凌迟了。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出现在安室透脑海中,他感到视线越来越模糊,眨了眨眼,才发现他酸涩的双眼正充斥着泪水,让他快要看不清手机上的内容。 数十天的朝夕相处已经让他对唐泽的长相和神态十分熟悉,然而那些片段和画面都被此刻鲜血淋漓的人体击碎。 “‘诶?’”慢条斯理切割到了腿部的明智吾郎突然发出了一个奇怪的疑问音,他抬起手里糊满血块的刀,直接将手伸了过去,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用拇指食指夹住,慢慢抽了出来。 他抬起手,对着光打量了一会儿,展露笑意。 他把脸贴近唐泽的脸,发出恶魔的低语声:“‘你真的很努力了,但是幸运女神,好像站在了我这边呢。真是抱歉。’” 说完,身上同样被染得一片赤红的明智吾郎走到了摄像机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在镜头前挥了挥。 那是一块黑色的小小的存储卡,上方、下方和右侧画着一个向内的箭头。 眼中蓄着泪水的安室透狠狠咬牙。 他当然知道这个符号。这是唐泽一川的存储卡。 第七十四章 唐泽昭之死(下) 安室透杀气腾腾的眼神自然是不能伤害镜头中的明智吾郎分毫的。 他甩了甩沾满血的手套,发现甩不干净,干脆也不清理了,直接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蹭了蹭摄像头,对着存储卡咔嚓拍了一张照。 “‘那我这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明智吾郎双手“啪”地一拍,神态很是振奋,走近只剩微微抽搐反应的唐泽,笑容满面地弯下腰,“‘按照之前的要求……你终于可以去死了,唐泽昭,恭喜你。’” 他转动了一下面前的座椅,让它正对着摄像头的方向,自己则慢慢绕到了唐泽的身后,一手掐住了遍布伤口的脖颈,把唐泽的头强行拉了起来。 他的脸上密布着细小的伤口和血痕,瞳孔涣散,明显意识已经十分模糊,直到明智吾郎把那片存储卡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数圈,才似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微微挣动起来。 明智吾郎感受着他在手心中幅度微小的晃动,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像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真是很有生命力呢。’”明智吾郎赞许地拍了拍唐泽的面颊,伸手粗暴地拉住已经被血液浸透的胶带,将它粗暴地扯了开来,“‘我其实很想和你好好聊聊……愿意为了孩子赴死的父亲母亲,愿意为了父母就义的孩子,哈哈哈哈,真是令人羡慕啊,唐泽。’” 他嘴上说着羡慕,表情却十分扭曲,咧开的笑容配上满是戾气的双眼,让他的面庞有种骇人的诡戾,疯疯癫癫的。 唐泽已经没有力气做更多动作,他微弱地蠕动着嘴唇,一条血线从嘴角流下。长时间的拷打和无法发泄的疼痛让他咬破了口腔里软肉和舌头,被封堵住的嘴中混杂的唾液和血一下子淌了下来。 “‘还有什么遗言吗,唐泽昭?’”明智吾郎扶着椅子的靠背,朝他侧了侧耳朵,半晌,见得不到回应,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像说不出话了呢,真是可惜。’” 他回过身,从自己的手提箱里取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和消音器,不慌不忙地组装着。 被放开的唐泽用力张合了一下嘴,仿佛在向摄像头的对面努力说着什么,但拿好枪的明智吾郎已经走了回来,伸出了手,盖在了他无神的双目上。 手套上的鲜血顺着唐泽的皮肤流淌下来,如同数行血泪。 “‘那么,晚安了。’”明智吾郎恢复了温柔可亲的笑容,把手枪对准了唐泽的太阳穴。 唐泽的嘴唇还在微微颤动着,像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传达出什么信息。 “砰!” 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没有发出太强的动静,传入安室透耳中,却震耳欲聋,让他忍不住松开了手机,盖住了双耳。 巨大的轰鸣声久久不散,嗡嗡的回音在他的耳道内回荡着,让他有了尖锐的耳鸣感。 唐泽,他最后在说什么呢? 他是在求救吗,还是在唾骂呢? 安室透用力呼吸着,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他在卧底后第一次失去朋友,失去重要的人。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太多,悲伤和苦痛早已不能俘获他,他已经学会与它经年累月地相处,学会把不属于安室透的情绪埋在很深的地方。 但是…… 唐泽只有18岁,他甚至还没自己进入警校的年龄大。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在因为组织的注视坠入深渊之前,他还保有着最热忱的公义之心…… 他就这样死去了,在即将逃出黑暗的前夜,在自己最熟悉的、居住多日的“家”里,满心绝望痛苦,不被人知晓,不被人察觉地死去了,甚至在死前,还经受了残酷的折磨。 他就在咖啡馆的阁楼中,被闯入的陌生人虐杀了。 安室透用力喘息了几下,重新睁开眼,拿起被自己摔落的手机。 邮箱中躺着另一封新邮件,这是刚才他在看那段视频的时候发来的。 邮箱的地址非常陌生,但从账号的信息来看,这个人,就是杀死了唐泽的“库梅尔”——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 安室透调整好了呼吸,濒临失控的表情又慢慢恢复到平静。 他不能也不会就这样崩溃,他的肩上扛着太多东西,他没有倒下的资格。 ……甚至现在,那中间又加上了唐泽沉甸甸的性命。 【波本前辈好~我是库梅尔~?(^_-)】 【今后就由我继续协助您工作,还请多多指教!】 【请问一下,我可以用咖啡馆的厨房仓库吗?阁楼里没有地方放枪械和刀具……或者您有更合适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打扰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没有料到自己发给琴酒的审讯录像会被转手传给波本,又或许他其实很清楚,只是不以为然,明智吾郎的口气谦和有礼,只看他打了一大堆敬语的俏皮口气,完全无法将他与视频里那个癫狂的刽子手相提并论。 安室透的眼神森冷异常,他朝下一翻,邮件的末尾,跟着一张自拍角度的照片。 照片上,是笑容开朗,比了個剪刀手的唐泽昭。 他身穿着崭新的帝丹校服,笑得眉眼弯弯,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安室透明白,这已经不再是他了。 至此,他终于理解了前一封邮件中,为什么琴酒要单独加上“他精通易容、狙击、格斗”这句说明,也理解了组织在唐泽昭身上的全部安排。 酷烈的真相令人齿冷。 组织不能让唐泽昭死去,他的身上关联着多项组织不可能放手的科研专利;但他们也不能让唐泽活着,他作为唐泽夫妇的亲子,与杀害了唐泽夫妇的组织是绝对的死敌,不论唐泽是否向组织低头,他都将是一个不可控的麻烦。 于是在精挑细选过后,他们选中了明智吾郎。 他残忍冷酷,又极擅伪装,精通多种犯罪需要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会易容的天才。以他的年龄考虑,他的天赋超越了组织里的很多人。 虽然暂时不知道组织对他的控制力,但光看这个视频,就知道他的项圈一定被组织牵得很牢,如果试图背叛,只这段录像,他就已经丧失了在法治社会生存的基础,他是个只能注定被黑暗接纳的凶手。 由这样一个易容天才来杀死唐泽昭,再易容成他的样子如常生活,监护人则是另一个组织成员波本,唐泽家最后的遗泽也落入了组织之手,甚至日后再出现任何和唐泽夫妇的研究有关的人,“唐泽昭”的身份都将是绝佳的跳板。 一出毒计,一出环环相扣的好戏。 而偏偏是唐泽昭,这个已经孤苦伶仃的孩子,被剥夺了生命,被剥夺了父母的遗物,死前的狼狈痛苦被当做功勋记录下来,最终连名字和脸都被人顶替。 他被组织吞吃殆尽了。 而安室透、降谷零,什么都没能为他做到。 安室透按着手机的指尖非常用力,打出的文字却是平和有礼的。 【你好,琴酒告诉了我你的情况。你可以随意使用仓库,如果东西太多,也可以等我回来帮伱存放。你现在在咖啡馆吗?】 几乎在送出的下一秒,对方的回信就到了。 【Ok~非常感谢!我现在就在咖啡馆里。】 很好。 安室透重新发动汽车,重重一脚落在了油门上。 他还不能就这样抓住库梅尔,他连一点端倪都不能表露,还得友好地与这位未来下属相处。 但他会好好给这个家伙上一课的,他不会让唐泽昭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第七十五章 洋葱人安室透!我是你的撕葱人! 安室透回到波罗咖啡馆的时候,东京正下着霏霏细雨,朦胧的雨雾泼洒在咖啡馆的落地窗上,将阁楼的隐约光线柔和成温暖的光影。 他突然想起了唐泽来到这的第一天晚上。 他也是这样,坐在驾驶座中望着门扉紧闭的阁楼,眉头深锁,一筹莫展。 他一路风驰电掣,从群马赶回东京,现在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像在为他内心的沉痛作配。 安室透深深吸气,推开了咖啡馆的门,走上了阁楼。 阁楼的门并没有上锁,他转了一下把手,就成功将其打开。 一个穿着帝丹校服的人背向着门的方向坐在阁楼的书桌边,轻轻哼着歌,矮小的阁楼干净整洁,被顶灯照耀得通明,仿佛一切如常。 如果不是看上去是唐泽的那个人手里正擦拭保养着一把狙击枪,安室透或许会把那段令他绝望的录像只当做一场噩梦。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唐泽把手里的枪快速拆解成配件,一一摆在桌上,笑眯眯地站起身,朝安室透伸出了手:“你好,您就是波本威士忌前辈吧,我是库梅尔,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说出了与唐泽第一次来时相似的成套敬语,这让安室透内心的憎恶更加上涌。 安室透阴沉着脸色,没有去碰他伸来的手,只是抱住了双臂问:“让你来顶替唐泽昭是谁的计划。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身为任务执行者的我?你是琴酒调过来的人吗,他哪里来的权限擅自往我手下塞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库梅尔愣了一下,也没介意他恶狠狠的态度,只是收回了手,插在了校服的裤兜里:“前辈您如果对他有什么不满,还是直接朝他发火的好哦,我只是新来的小人物,可管不了这种事情。” “琴酒说你会用狙。”安室透保持着恶劣的态度,轻慢地抬了抬下巴。“多少码?” “600码,波本前辈。” “格斗呢,会什么?” “拳击。” “你还会易容?” “嗯嗯,要试试吗前辈?” 库梅尔对他咄咄逼人的询问风格适应良好,像是在回答HR的面试问题一样,老老实实面带微笑地一一回应。 安室透看着这张属于唐泽的俊秀脸庞,脑海中闪现的全是唐泽死前失去光泽的双眼与鲜血横流的面颊。 让杀死他的凶手就这样用他的脸与自己说话,安室透感到一阵反胃。 见安室透没有否定他的提议,库梅尔笑着回过头走向桌子,那里放着一只多层的化妆箱,里头装着一些常用的化妆品还有古怪的瓶瓶罐罐,应该就是他进行易容使用的工具。 “要试试看也易容成我现在的样子吗?您的肤色有点麻烦,可能要用到强力的遮瑕产品呢……开個玩笑。”边摆弄着箱子,库梅尔边念念叨叨地说着,“给我一个参考图就可以了,保证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脸来,我的易容技术可比我的拳脚厉害多了,以后你……嗯?前辈?” 在他背过身说话的时候,安室透就从后腰抽出了自己的配枪,打开保险上膛,毫不犹豫地顶住了面前人的后脑。 库梅尔满脸无辜,双手一张,抓在手中的化妆刷和瓶子啪嗒落回箱中,然后他识趣地举高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 “我不喜欢别人弄脏我的地方。”安室透的嗓音带着冬雪的凛冽,“更不喜欢拿假脸对着别人的货色。” 现在的阁楼处理得很干净,别说血腥味,连丁点血迹都不能发现。 安室透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做,他应该也绽放一个笑容,夸赞对方清理现场处理尸体的高超手段,由此来打听唐泽遗体的去向,更应该亲切地揽住对方的肩膀,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试探,当个优秀的情报工作者。 但他做不到。 就像他无法对赤井秀一摆出任何好脸色一样,他看见库梅尔的样子,映入脑海的却永远是牺牲者淋漓的血和无神的眼睛。 哪怕他把它们包装成“波本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的行为举止,也无法掩盖这本质上是一种不谨慎的冲动。 他都明白,他就是做不到而已。 现在,起码现在,他不想看见这个人拿属于唐泽的脸对他笑盈盈地寒暄,他要撕下这层伪装,直视着真正可憎的面目,直视着又一个不可饶恕的凶徒。 于是安室透直接伸手,狠狠扯住了库梅尔的脸颊,用力一拉—— “痛痛痛痛!”被手枪顶住脑袋的库梅尔毫无形象地大喊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被安室透扯出一道红印的侧脸,“都说过这样会痛啦!” ……嗯? 嗯?!?! 安室透茫然地收回了手,低头看了看手套。 上头的布料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粉末。 他抬头,更加茫然地看着因为吃痛弯下腰不断吸气的库梅尔。 “伱的易容呢?”安室透听见自己那震惊而颤抖的声音,“不,你没有易容……” 唐泽一手揉着发麻的脸——安室透真的是下了死力,好痛啊——无视了正直直指向自己的枪口,满脸笑容地转过了身。 “吓到了吗?安室先生。” 安室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拼命眨了眨眼。 他微微张大了嘴,木然地放下了高举的枪。 “你是唐泽……你、你是……” “是我。”唐泽不再用明智吾郎那甜腻腻的风格说话,恢复到了自己往日的语气,“我没有死,安室先生。不,不能这样叫你吧?” 到此时,安室透又一次一片空白的大脑才终于开始正常运作。 “那库梅尔和明智吾郎,那段视频……”要不是这样的举动会显得很蠢,安室透一定已经拿出手机回放邮箱里的附件视频,或者按住唐泽仔仔细细检查他的脸蛋。 唐泽低下头开始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用特殊手法拍摄的,你就当是,一场逼真的戏吧。”唐泽神态轻松,从口袋里抽出了一颗黑色的摄像头,在安室透眼前晃了晃。 其实,这样做是有一些冒险的,唐泽很清楚。 这种风险并不是指他好不容易从组织那边假死成功的马甲会脱落,而是指他无法向安室透解释自己的手法。 他用了超出科学范畴的手段进行了拍摄和伪装,他从哪里学会的【易容】【狙击】【格斗】更是解释不清。 保险起见,他应该继续瞒着安室透。 但他做不到。 反正,就算知道这个“唐泽昭”是“明智吾郎”扮演的,合格的卧底也不会为了一时意气把他捉拿归案,柯南等人更是无从得知“唐泽换了个人”的消息,而其实本质上根本没换人的唐泽更不存在什么被红方发现是个假唐泽的风险,毕竟他就是如假包换的他自己。 反倒是向安室透摊牌是个充满不确定性的选项。 他将不得不告诉安室透自己的计划——起码是其中的一部分,也等于或多或少地泄露了他掌握着与认知诃学有关的能力,不论安室透如何理解它,但是他不正常的情报掌握程度一定会被安室透察觉。 不告诉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歌照唱舞照跳。 告诉他,除了可以把安室透的洋葱皮一扒到底,让降谷零的真身暴露出来,也没有太多好处。 他都明白,他就是做不到而已。 其实一开始的计划中,他是真的打算隐瞒的,只要他想,他多的是办法掩饰,多的是办法让安室透相信,唐泽已经凉透了,灰灰都倒进东京湾了。 但是当唐泽亲眼看见安室透坐在碑林一般的安静影厅里,面带微笑地看着过去,看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在他的美梦中出没…… 唐泽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冷漠地任由安室透加剧内心的撕扯,无法冷漠地让他因为出于对自己的喜爱,而深深地憎恨自己。 唐泽必须承认,他已经没办法把安室透单纯看成换了个维度的纸片人,没办法像执行游戏攻略一样毫无负担地摆布朋友的命运。 这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是个有复杂过往的卧底,更是与他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朋友。 所以…… 唐泽释然地笑了笑。 “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公安先生?” 第七十六章 两个洋葱精的对话时间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就是安室透今天一天的感想。 早上,他还在群马县和赤井秀一对枪,飙着车在市内山间横冲直撞,追逐着逃亡的FBI;晚上,他就经历了不得不目睹照看的未成年被虐杀的全过程,悲伤难抑,满心愤怒地杀回东京,却又在拿枪指着凶手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此刻,他心中翻涌的情绪十分复杂,而那种要背负新的血仇的觉悟劲头过去了,脱力的感觉让他一阵天旋地转,十分无力。 想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很想赞同风见裕也在某次见面时语气悲怆的抱怨。 “唐泽昭他,真的是太难抓也太能折腾了!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主意!” 安室透放下枪,环视着只有一张座椅的阁楼,没有先回答唐泽的问题,而是依照自己的心意,先伸出双手“啪”地一下夹住了唐泽的脸,狠狠地挤压揉搓。 “松手,唔——”唐泽的脸被他搓得变形,徒劳地拽着安室透的手腕,含混地抗议着。 确实没有伤口,也确实没有易容,唐泽真的好好的站在这里。 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安室透才没好气地放开他,上下打量唐泽,问了一句:“真的没受伤?” 唐泽幽怨地捂着两边的腮帮子,认为安室透纯纯是在泄愤:“没有,真的没事。” “看来我们有很多问题需要好好交流。”安室透抱起双臂,朝楼下示意地偏偏头,“坐下来说吧,你回答一个我的问题,我回答一个你的。” 唐泽顺了顺被揉得炸毛的头发,跟着他走下楼,两个人在餐厅最里头的一张桌子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安室透打开桌子上方的吊灯,一束暖色调的锥型灯光笼罩住了整张桌子,也映亮了两個人的脸。 唐泽瞄了一眼吊灯,心想,如果它颜色白一点亮一点,这个氛围还挺审讯室的。 安室透直视着唐泽,忽然发现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平等地在对话。 以往他们俩大多一个站在吧台里,一个坐在吧台外,或者一个坐在阁楼的床上,一个坐在座椅上,多多少少存在一些对话的隔阂,他也确实没有把唐泽当成过同一阵营的同行者,更多是用一种年长的保护者心态。 唐泽隐瞒了他很多东西,他也一样,他们是不曾好好沟通过。 这么想着,安室透先开口提问道:“你刚才叫我公安先生,你也没有对我遮掩自己的假死。你很信任我对组织的立场和态度,为什么?你发现了什么?” “嗯……先说公安的问题吧。”唐泽想到这,咳嗽了两声憋了憋笑,虽然他的信息源是来自超游的剧透者视角,但光是最近他披着马甲四处晃悠的经历,就足以解释这一点了,“昨天,风见先生,制造了一个虚假的袭击现场,我猜他是想诱导我上楼,然后他就可以制造一些意外,借机把我带走……这都不需要多联想,伱说你有计划送我走,然后你一离开,就有人在我周围制造一些我会感兴趣的冲突场面……要说你们没有一定的关联,谁也不会相信吧?” 安室透捏了捏眉头。 千算万算,最后他的马甲还是被风见裕也破了防,他更没想到这个倒霉下属一个方案失败之后都没通知他一声。 “别怪风见警官哦,不是他的问题。”唐泽还是没忍住,闷闷笑了两声,“毕竟他也不会想到,唐泽昭,和新晋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是一个人吧。” 不需要唐泽再多说,安室透都能想象当时唐泽没上钩,换成一个侦探来探查,然后把执行计划的警员们一眼看穿的社死场面。 他叹了口气,决定下次还是别让风见裕也来制定计划了。就算执行没问题,目标居然会易容,居然有另一重社会身份,风见裕也的运气,也真的是太差了点。 “轮到我了。所以你确实是日本公安,和风见先生有联系,你是个卧底对吗?安室透,不是你的名字吧?”唐泽语气笃定。 安室透注视着唐泽闪亮的碧蓝色眼睛,只略微权衡了几秒,就做出了决定。 “重新认识一下,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画课,降谷零。” 和唐泽的思虑一样,冷静下来再仔细复盘唐泽视角的行动,就能发现唐泽对他寄予了多大的信任。向他表明身份并不是绝对必要的选择,甚至是很冒险的。 如果安室透不是个卧底,或者就算他真的是卧底,却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庇护唐泽,唐泽任由他发现身份的举动,都将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到这个地步,他觉得向唐泽表达诚意是有必要的。 ……而且也确实已经露底了,不如索性坦诚一点。 这下反而是唐泽被他整不会了。 这么直接的吗,你马甲精的尊严呢? 最艰难的部分说出了口,安室透的问题更加坦然顺畅了:“库梅尔……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你的代号吗,明智吾郎又是什么情况?这是你虚构的身份,还是你顶替了某个组织成员?” 唐泽摸摸鼻尖,垂下视线盯着桌子上的纹路,慢慢说:“这个吗,就说来话长了……” 一切要从赤井秀一的出现后说起。 在赤井秀一明确告诉唐泽,他的身份对组织的重要性比他原先以为的更大,而且他的父母已经双双离世,他是最后的突破口和弱点之后,唐泽当即意识到了马甲计划的紧迫。 他必须要从现在的被动处境中逃脱的办法,最好能彻底打消组织对“唐泽昭”这个身份的企图,逃走或者改名换姓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明明手握着完整外挂却只能畏首畏尾的感觉很难受。 前面曾经提到过,在因为丸传次郎的案件觉醒之后,唐泽终于可以自由使用异世界导航APP了。 有一说一,如果给你一个这样的APP,可以确定柯南角色有没有殿堂存在,你能忍住不往里头把能想起来的名字都写一遍的冲动吗? 反正唐泽是没忍住。 他不仅试了,还一边试一边记,手账本整个被他写得像个死○笔记一样。 事实证明,有殿堂的人属实是不少,要不是各个殿堂都是独立的空间,那整个米花町的异世界场景真可谓是五光十色,地狱绘图。 在这些人里,唐泽发现了一个能确定他命不久矣、而且和组织有关联的殿堂主人。 国会议员,吞口重彦。 皮斯科发现了雪莉变小,但没还没把这个事说出口就被琴酒枪杀,灰原哀被迫喝下老白干临时变回宫野志保,这是前期与组织相关非常重要的一个剧情。 而皮斯科会被琴酒枪杀,就是因为在执行灭口任务的时候不谨慎出了大错,自己也被灭了口。 这个倒霉的被他灭口的背景板,正是这位吞口重彦。 正迫切寻找着计划突破口的唐泽一下就物色中了他,经过几天的调查推理配合穷举法,唐泽成功进入了他的殿堂。 不得不承认,把国会议事堂看成夜总会多少还是逆天了一点,那真是狮童正义听完就死了。 唐泽对这种逆天人渣没什么兴趣,也不准备轰轰烈烈给他发个预告函,组织成员有什么好改心的,今天改完心,明天就被组织灭口,多浪费精力。 但是他在殿堂里进行了细致的探索,尤其注意记录殿堂里的那些虚假的认知存在,这能从侧面分析出吞口重彦人际关系中的问题,找到可乘之机。 唐泽也真的有了重要发现。 那就是吞口重彦有一个被他隐瞒着外界,丢进组织里从小培养的私生子。 个中细节,唐泽当然不可能一五一十告诉安室透,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组织在东京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商界政界都有他们的人,议员吞口重彦也是其中之一。他没有代号,但身份放在那里,在东京这边有一定的影响力,算是个中层……他有一个意外得来的私生子,名叫吞口隼人,今年18岁。” 第七十七章 论唐泽的作业到底是谁代写的 “吞口重彦……”安室透眯起眼,很快对上了人,“我记得这个人,他是交通部部长的女婿,嗯……” 日本的财阀门阀对血嗣的理解就是“相同的姓氏”,顶级财阀三菱三井等在一代代的传承中都发生过传给养子或者入赘的女婿的情况,相互之间也多有通婚,最终织就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贵族豪门”关系网。 在柯学世界也是一样道理,如果铃木园子未来准备继承铃木财团,她自己又不擅经商的话,那就会是京极真改名铃木真,成为新一代的铃木掌门人。 吞口重彦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主要也是因为他娶了吞口家的女儿,依靠着老丈人家在政界长期耕耘的影响力走下去。 私生子的存在对他是绝对的污点,他需要维持对外界的形象,更需要妻子家的持续支持,这个私生子会给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见安室透反应过来,唐泽点头,继续说起吞口隼人的状况:“他十岁的时候被吞口重彦带走,丢进了组织的基地接受培训,是個社会关系断绝的人。” 唐泽的未竟之语是他和原先的唐泽昭有点类似,社会关系非常单薄,可以说是冒名顶替的不二之选。 除此之外,唐泽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唐泽夫妇的研究被组织应用了很多年,甚至整体的时间都和星川辉被带走的时间差不多,唐泽昭十岁的那年,唐泽夫妇被组织带走控制,同年,吞口隼人被吞口重彦送进了组织的基地,你要说这中间毫无任何联系,唐泽是不太相信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吞口隼人也是认知诃学的受害者,他完全在组织的掌握中长大,很有可能受到长期洗脑和控制,这样的人,组织当然不会怀疑他的成分。 “所以,除了吞口重彦本人,其实没什么人真正认识他。”从唐泽描述的情况中,安室透听出这就是唐泽所扮演的“明智吾郎”真正的身份,他恍然大悟,也不得不承认唐泽的选择确实聪明,“他在组织中长大,唯一能分辨他真实身份的只有他的父亲吞口重彦,没有其他亲人朋友,甚至没有真正的社会身份。这会是个很好用的身份……” 接下来的话就不是很好听了,他没有说下去。毕竟彻底顶替掉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会用的手段难言光彩——比如组织顶替唐泽的方法,就是杀死他。 安室透心里有些发沉,却没有说出口,他并不想坐视唐泽为了报复组织真的手染鲜血……他看着唐泽,等待他的下文。 “人家活的好好的。你在想什么呢,波本前辈?”唐泽阴阳怪气道。 安室透无辜地耸肩:“我只是想说就算你,嗯……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唐泽假笑。 安室透移开视线,没有接他的话茬。 唐泽没向安室透解释什么,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他很不喜欢吞口隼人这个名字,也厌恶他父亲。你可以叫他星川辉。” 说到这,唐泽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星川辉。 这是一个失去了朝气的少年人,有着一头和唐泽颜色很像的栗色头发,却欠缺打理,乱糟糟的刘海长到了眉下,几乎遮住了眼睛,从发丝的间隙中隐约能看见他暮气沉沉的双眼。 走进房门一打开灯,却见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他没有正常人会表现出的惊慌和疑问,只是静静关上门,然后举起枪指向唐泽。 “你是谁。”星川辉用平板的语气说着问句。 “伱就是吞口隼人对吧,吞口重彦的私生子。”joker形态的唐泽不躲不避地站在他面前,满头的白发在夜风中浮动,反射着月辉的光亮,这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形象带着非人的妖异感。 星川辉不为所动地直视他,毫无预兆地扣动了扳机。 唐泽立刻闪开了身,避过了射来的子弹,也没太奇怪他直接动手的举动。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长大的孩子,在最应该接受教育,树立人生观的年岁,他被扔进残酷的训练中搏命,变成了被洗脑的死士,他在吞口重彦宫殿中的形象,甚至就是被锁在笼中只会发出吠叫的、有着人类外表的狗。他的处境可见一斑。 “你想离开这里吗?想报复你的父亲吗?”唐泽直接问道,“想找回自己的灵魂,从洗脑里挣脱吗?” 星川辉把枪口再次对准了他,又是一枪。 这次,唐泽没有躲避,他就那样直直地站在了原地,任由子弹穿过自己的胸口,身上却连一个口子都没破。 ……其实是破了的,烧灼的贯穿伤疼得唐泽偷偷龇了一会儿牙,但是唐泽之前就考虑过对方可能像这样什么也不会听,直接动手,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被组织洗脑多年的准杀手。 所以现在他开的面具不是二十面相,而是自己最顺手的奶P,也是P3F女主的P俄耳普斯,物理吸收和瞬间恢复让他的伤口刚出现就愈合了,纯纯医学奇迹。 不过疼还是疼的。 至于衣服的话……你见过joker的怪盗服破损的吗? 理论上,只要唐泽一直开着joker形态,他就是比柯学还柯学的超人,可惜的是各种攻击技能在现实世界是无法生效的,他的设想只能从绝对的超能者降格为会一些超能力的耐打沙包。 目睹了这不唯物的一幕,星川辉愣在了当场。 他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枪也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怎么想,这个人都不应该还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 但这个人就是做到了。 “看见了吗?”唐泽歪着头,用一种“你听说过安利吗”的温和语气,缓缓说,“我有一些不寻常的能力,我能做到我刚刚承诺的事,不论是放你离开,还是帮你报复你的父亲……事实上,你现在转身就走,直接穿过大门走出去,也不会有人阻拦你,你已经彻底自由了。” 星川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慢慢放下举枪的手,回答的第一句话却是:“别叫我吞口隼人。我叫星川辉。” “星川辉……我知道了。”唐泽微笑,跳上了露台的栏杆,俯视着星川辉,向他伸出了手,“所以,要跟我来吗?” 星川辉抬起头,仰望着这位莫名其妙的闯入者。 夜间的凉风吹拂着唐泽的围巾,让它如旗帜般在空中招展,也吹开了星川辉杂乱的刘海,露出了他琥珀色的眼睛。 说不清是被唐泽的话语打动,又或者是被这奇妙的一幕所蛊惑,星川辉上前一步,抓住了唐泽的手。 就这样上了贼船。 在认识了星川辉本人之后,唐泽惊讶地发现,这家伙收拾干净的样子,让唐泽一下子想起了P5知名二五仔,松饼人明智吾郎。 头发颜色长度也都很像,眼睛颜色比明智要浅,但拾掇拾掇还真的有点那个意思。 巧了吗不是,明智吾郎也是一个议员的私生子! 对上了,全对上了! 出于某种不好说是恶趣味,还是致敬原作的想法,最终,一个金蝉脱壳的计划就这样在唐泽的脑中成型。 众所周知——也不一定周知,反正玩过的都知道,P5的主线中有一幕很经典的金蝉脱壳计。 主角他们利用殿堂中会产生认知存在这一点,在检察官新岛冴的殿堂中生成了一个与现实中完全一致的,主角被关在审讯室中的认知存在,然后再争取到新岛冴的信任,让她帮忙把前来灭口的明智吾郎直接无缝衔接地送进了异世界。 明智吾郎一枪打死了审讯室中的认知主角,以为灭口成功,就这样向上报告了。 而真正的主角还好好地坐在现实的审讯室中,啥事也没有。 太棒了,就这么干! 其实第一次去吞口重彦的殿堂,唐泽就试验过了异常状态的效果。 他没有条件真的配置出组织那些洗脑用的药物,所以只能在异世界中用物理方法尝试。 五回合洗脑状态之后,唐泽发现殿堂里的认知吞口隼人,形象真的发生了改变,吞口重彦对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记忆明显出现了混乱。 这才是他敢大晚上跑去星川辉那边,大言不惭告诉他你现在离开就已经自由了的原因。 而在计划规划完了之后,唐泽又不辞辛苦地跑了几天吞口重彦辣眼睛的夜总会,暴打吞口重彦的阴影,然后给阴影按在地上贴异常状态,混乱配上洗脑,全套往上招呼。 于是…… 第七十八章 开门,琴酒,二五仔! “这位就是犬子,吞口隼人。” 吞口重彦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是位很会煽动选民情绪的政治家,演讲风格平和有力,很能博得观众好感,光看外表,难以想象他是那种把国会当夜总会的逆天人。 唐泽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听见他介绍自己,上前一步,看着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展露同样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您好,我是吞口隼人。” 伏特加隔着墨镜古怪地扫视着他俊朗阳光的外表,又扫了眼手里刘海盖着眼睛样子阴沉沉的照片,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又拿出了唐泽昭的照片,举起来打量。 “行,你跟我过来。”伏特加最终没有对他这副和照片里气质迥异的样子发表什么评价,只是侧了侧头,示意唐泽跟上。 感觉事情有戏,吞口重彦满面喜色,回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唐泽脸上,恶狠狠地低声说:“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你要是不能让他们满意……” 人渣。唐泽心里骂骂咧咧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垂下视线,温驯地说:“多谢父亲大人。我会好好表现的。” 吞口重彦这才满意地让开了道路,唐泽整理着领带和袖口,跟上了伏特加。 冷知识,P5队友离队的时候会自动把身上的装备放在道具栏中,更换下来的装备也是。 就连明智吾郎这个二五仔离队,都会很讲武德地把自己所有装备留下,包括初始装备。 所以三周目玩家唐泽身上,有足足两套明智吾郎初始外观服饰,不仅能拿出来用,还能一替一换…… 现在的他一比一完全复刻了P5中的明智吾郎形象,条纹领带,卡其色双排扣上衣,黑色手套,手里也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谁看了不喊一句二五仔。 琴酒,开门,新的二五仔来啦! 于是琴酒就真的开门了。 此处是组织的一個安全屋,房间也就一个标间大小,却有两架子的武器弹药,明显是做武器仓库用的,而坐在这些武器前方的琴酒叼着烟,面无表情地打量过来时,压迫力十足。 但这影响不到唐泽。 他用一种看未来谐星和酒吧新款的欣喜表情,笑容满面地接受这位假酒指定HR的打量。 大略鉴定完新人,琴酒甩出两个文件袋,扔在面前的桌上。 “现在看完,然后销毁。”琴酒点了点左侧的袋子,又点了点右侧的,“你的证件。” 唐泽先拿起左侧的袋子,抽出几张文件,果不其然看见了“唐泽昭”几个字。 这是一份唐泽昭的基本资料说明和生平介绍,最后一页则是需要他从唐泽昭身上找到的东西。 唐泽很认真地读完,记下了上头的内容。虽然这未必是组织的全部资料,但能看见组织视角对他性格和过往的概括,对他的分析很有帮助。 看完用打火机一一点燃,唐泽瞥了眼琴酒探究的眼神,于是选择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几页纸张在火焰中焦黄翻卷,等到它们彻底烧焦成碳化的碎渣,才惊醒一样眨眼,拿起另一侧的袋子,检查里头的身份证明。 酒厂的HR不行啊,难怪掺水率高的离谱。 FBI都不用所谓的精神变态测试题了,酒厂怎么还在搞行为分析这套,反向筛选精神变态是吧? 你们是恐怖组织,又不是正经公司,入职测试真的有必要吗。 那你有福了,我这就演给伱看。 内心疯狂吐槽着,唐泽还在认真查看有关身份信息的文件,里头有“明智吾郎”的全套相关文件,护照、驾驶证、落地签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美帝不知道哪个州开出来的隐蔽持枪许可证,不可谓不贴心。 知道这些文件都很齐全,唐泽还是用强迫症患者一般的态度仔仔细细每个边角都检查完,才把它们从小到大排好,一一放回袋中。 “你的测试成绩非常普通,吞口隼人,会选择你执行这个任务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了。”琴酒用手里的烟朝唐泽点了点。 唐泽眼角抽搐了两下,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笑了起来,温和地回答:“我明白,因为我和目标年龄和身高相近,长相特征也有一点相似,更容易长期伪装。” “很好。”琴酒点点头,又把一个药盒放在了桌上,“吃一颗。” 唐泽毫不犹豫地拿起它,倒了一颗放进嘴中,直接干咽了下去。 死死盯着唐泽的动作,确定他真的吞咽下了药片,琴酒才略感满意地勾唇,说明了药物的作用:“这是你想要的解药,从今天开始,吞口重彦已经无法直接向你下令了,只要你不想,他不再可以控制你的行为。” 唐泽颔首,并无疑义。 “这个任务完成,你就将拥有自己的代号,但如果你失败了……”琴酒抬起手,赤红的烟头贴近唐泽的心口,“你就祈祷出手追杀你的人不是我吧。” “我完全明白。”唐泽的表情却又恢复了阳光温柔的开朗状态,“那么,我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了吗?” “这是组织承诺你的报酬,说吧。”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唐泽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的两个眼睛弯起,“我要吞口重彦的命。”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样子,让琴酒联想到某些也喜欢整天笑眯眯的恶心同事。 波本温和外表下的暴躁脾性琴酒是很清楚的,听说波本对和他一样喜欢伪装的人向来非常厌恶,琴酒不理解原理,但他猜大概是因为变态是互斥的。 他忽然很想看看,等到任务成功,真的把这个同样喜欢装模作样的新人派去给波本做下属,能把波本恶心成什么样子。 怀着这样的恶意,琴酒咧了咧嘴,捻灭了手里的香烟:“他再废物也是组织的成员,不是你想处置就能处置的,好好证明你自己的作用吧,证明你值得这个价格。” “我当然值得。而且那个废物本来也活不久了,他太贪心,又很容易被肤浅的女色迷惑,警方正在追查他索贿和洗钱的证据,组织迟早会除掉他。”唐泽笑容不改,彬彬有礼地回道。 “希望你的本事有你的嘴皮子一半的利索。”琴酒不为所动,示意伏特加带他离开。 唐泽眯眼一笑,向伏特加了点点头道谢,从容地跟在了他身后,内心都快笑翻天了。 黑衣组织被卧底漏成了筛子能怪谁呢,你看看琴酒这个招聘方式,有种古典主义的美。 这样筛出来的,到底是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逞凶斗狠的黑帮分子、街头混混,还是系统学习过应对种种考验的特工探员,你得有点笔数的。 要星川辉本人在这,已经被伯莱塔打出一排窟窿了好吧?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确实存在客观的实力差距——他的测试成绩和星川辉平时的表现,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无瓜葛,还因为星川辉在压抑中成长出的性格,多疑、易怒,缺乏安全感。 要星川辉像个忠犬一样对往自己脖子上套项圈的行为毫无抵触,实在是太难了。 还好唐泽准备做得充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估计琴酒还挺满意的,这会儿心情应该不错。 算了,被卧底包围的谐星就剩这点乐趣了,还是不要打破他的美梦吧。 “等一下。”琴酒的声音阻止了唐泽即将跨出门的动作,“你戴了隐形眼镜?” “是的。”唐泽转过身又一次面向他。 “把它摘了,走过来。”琴酒重新拿出一根烟叼住,直接地吩咐道。 重头戏来了。 唐泽点点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取隐形眼镜的夹子,扒拉着柔软的镜片,一边重新走回琴酒面前。 他从眼眶里抠出来的,是两片美瞳。 琴酒不善地瞥着他的手,示意伏特加把枪拿出来,看向唐泽闭着的双眼。 适应了一下捣鼓眼球的干涩感觉,唐泽眨动着眼皮睁开了眼。 ——露出了一对妖异的、仿若在暗中隐隐发着光的金色眼睛。 琴酒探过身,直接拍向唐泽的脸,摸到了属于真人的肌肤触感,按了一下,也确实没有易容头套的痕迹。 “为什么戴美瞳?”琴酒挑眉。 “父亲不喜欢这双眼睛,他说看起来像妖怪一样。”唐泽明白他的目的,又一次笑弯了眼睛。 琴酒冷嗤一声,重新站直:“行了,走吧。” “嗯。”唐泽从口袋里摸出装隐形眼镜的镜片盒,和刚刚拿来点文件的打火机。 他啪地一下打出一束火苗,看向琴酒嘴里没点燃的烟。 这个新人,胆子不小啊。 琴酒咧了咧嘴,任由唐泽把打火机凑近,就着他的火点了烟。 “这位……前辈?”唐泽用不确定的口气选了个称呼,收回了打火机,“疑心病太重,对身体不好啊。” 这个新人,胆子是真不小啊。 站在唐泽身后的伏特加反射性地挪开了一步,免得琴酒开枪打死他的时候血溅到身上。 第七十九章 库梅尔的诞生 好在琴酒到底是没真的打死重要的任务执行者,唐泽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吞口重彦看见他睁着一双纯金色的眼睛走出来,厌恶地皱起眉,看了看一边的伏特加,到底是没就这样发怒,带着他上了车。 唐泽的眼睛当然不是金色的,星川辉也不是。 这是唐泽在激发出面具力量的之后,展现出的认知世界居民特有的金瞳,和阴影们是一样一样的,像猫的眼睛一样还会反光,任谁也不能看出来他和唐泽有什么关系。 伏特加把观察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琴酒。 琴酒叼着唐泽给他点的烟,默默听完了伏特加的描述,低下头发出了一封邮件,带着伏特加从暗门走向另一个停车场。 酒厂劳模很忙的,过来客串一下面试官就是极限了,他还得赶下一个行程。 “大哥,这个,明智吾郎,他的测试成绩不好吗?那为什么选他?”坐进熟悉的保时捷里,伏特加发动汽车,一半是真好奇,一半是为了给大哥表达的舞台,出言询问。 琴酒大哥都没拿伯莱塔怼这個新人,那看起来还是很满意他的,要给领导肆意锐评的机会,才能顺畅地吹他高瞻远瞩,考虑周全。 ……虽然伏特加怎么看他都和照片里的吞口隼人不像一个人,但既然大哥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如果伏特加能有塔罗,唐泽学会的第一个技能恐怕就是职场生存法则。 “他的成绩非常好,甚至有点太好了。”琴酒靠在副驾驶座里,夹着烟开始锐评,“组织原本的计划是选一个身高身材相近的男性,直接整容成唐泽昭的样子。吞口隼人……嗯,明智吾郎,在测试里的表现实在太突出了,和他过去在组织里的训练成绩完全对不上。” “嗯?”伏特加摸不着头脑,“这是为什么?” “因为吞口重彦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琴酒讥笑出声,“他害怕自己这个私生子表现太好,得到组织重用,一旦比他地位更高就会威胁到他的安全,把组织试验用的药物私自拿去滥用,拿来控制他的儿子。” 伏特加捧哏地接话:“就为了这个吗?那他为什么会送明智吾郎过来参加这次测试。” “所以我说他是个蠢货,”琴酒不留情面地嘲讽着,“他以为组织需要一个整容成目标的炮灰,急急忙忙把自己儿子送进来了。” 关于唐泽昭的任务在组织内保密度不低,起码不是吞口重彦这个水准的人能知道的。一般情况下,会送去整容拿来替换某个人的炮灰,下场都不会太好。 “那明智吾郎为什么这次测试表现就好了?吞口重彦的控制没有失效,那种药我们一直在用的。” “因为这个蠢货真的以为他的私生子是个废物,吩咐他好好表现,全力以赴。”琴酒都快被这个脱离高级趣味的垃圾蠢笑了。 “哈哈哈……”伏特加先笑了起来,又开始不着痕迹地捧起琴酒,“还是大哥你慧眼识珠啊。” “那个蠢货给组织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估计明智吾郎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琴酒摇了摇头。 另一边,回到吞口家的唐泽和星川辉也在聊着这个话题。 “你去还是太冒险了。”星川辉听完唐泽简单的描述,为他被检查易容的部分捏了一把汗,“你应该让我去的。” “你以为我不想啊。”唐泽回想起自己顶着明智的身份跑去咖啡馆,等待披着唐泽马甲的星川辉过来互换的那次,“你的演技,只能说惨不忍睹来形容……” “……也没有那么差吧。”星川辉眼角直跳。 比柯南好点有限。唐泽心中这么评价,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以后顶着我身份出去活动,你就别说话,谁问伱你就笑,装哑巴,懂了吗?” 星川辉眼角继续跳,很想邦邦给唐泽两拳,想想他真实的武力值,到底忍住了。 柯学易容术,它也不是无时无刻都用头套的,但好像所有人的认知就是没头套=没易容,像基德假装工藤新一、服部拍个粉就顶号代打,都完全没引起怀疑。 而他们检查头套主要就靠上手撕脸,没有第二种检测手段了。 唐泽有一点是没说错的,星川辉的体型、身高包括头发颜色都是和他接近的,只是脸型略有不同,唐泽这次使用了一些注射的技巧,只在眉眼和鼻子部分使用了易容面具,其实和星川辉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大概只有九成像。 但总体特征一致的话,糊弄琴酒这个脸盲已经是够够的了。 “总之,这关算是过去了。”唐泽悠哉悠哉地坐在阳台栏杆上晃着腿,“任何我会而你不会的能力,他们都会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当年的实验出了差错,你是个成功的实验品,只是你爹太离谱,他的洗脑控制令你只能表现得平平无奇,所以让他们误判了实验结果。” “他们会相信吗?”星川辉心里没底,不太确定地问着。 “会的。”唐泽平静地说,“毕竟实验的主持者都已经死去,死无对证。” 星川辉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唐泽,点点头。 关于认知的实验,主持者不是唐泽夫妇,又能是谁呢? 琴酒的想法正如唐泽预料的那样。 “他参与的试验是唐泽一川在组织里主持的第一个试验,”旨在考察认知改造有无可能剔除主观记忆,仅保留经验记忆,由此达成直接向人灌输特定能力,批量打造能力稳定的人才,琴酒也是被叫过去提取过的对象,那个滋味相当难受,“三千多个受试对象无一成功,实验宣告失败,唐泽一川认为,就算有极小概率成功,那也只能代表接受改造的个体本事具备这样的特殊素质,并不具备参考性,无法推广和复现,这个项目也关停了。” 该项目原本在组织中的优先级很高,毕竟除了用于量产打手,这种直接向另一个人脑子里灌输知识的手法一经问世就将会受到狂热的追捧,它等于是在给知识标价,给社会带来颠覆性改变的同时,组织也能依靠它,攫取无数的资源。 “现在看来,明智吾郎,就是那个特殊个体。”琴酒掸了掸烟灰,做出评价,“他所使用的易容手法,和贝尔摩德完全一样。” 唐泽对星川辉说:“说谎三分假七分真是最有效的,而且这种谎言不能由我去说,要他们自己顺着疑点调查,才会对结论深信不疑。他们现在完全相信,我的易容能力是你实验的结果,而且这种结果是极小概率的不可能事件,无法复现,也不会因为这个实验把我抓走切片……我是怎么选中你这么完美的身份的,太厉害了我。” “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吧。”星川辉没好气地打断他的陶醉。 “哼,反正锅都交给你那个爹,问就是吞口重彦的错。”唐泽一敲手心。 顶替唐泽昭,是组织处理他准备使用的方案之一,就算不是他这个会易容的人,让贝尔摩德短期进行协助,然后直接找机会整容,也是类似的效果,只是多少有点步骤繁琐。 除了这个选项,他们还有弄死他和囚禁他的很多方案。从星川辉和赤井秀一两个方向弄到这些情报后,唐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往明智吾郎这个身份上加码,确保杀死唐泽昭并冒名顶替成为性价比最高,效果最好的方案。 易容,则是唐泽在比对了星川辉的背景和自己父母留下的资料之后刻意展现出的能力,因为他发现贝尔摩德也是组织拖去采集技能的对象之一。 于是明智吾郎被爹压制的悲惨往事,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被组织调查出来了, 星川辉参加实验是真的,被爹洗脑是真的,他爹刻意不让他接触组织防备他反噬也是真的。 唐泽在这套背景上增加了亿点点细节,最终形成了明智吾郎这个形象。 “他的内心有很深的恨意,大到他愿意为了填满它,心甘情愿地把头伸进项圈里。”琴酒有些残忍地勾了勾唇,“他被他的父亲逼疯,为了杀死他,为了摆脱他,他什么都愿意做。组织需要这样的他,他也需要组织的力量,这会是一把好用的刀。” “你吃了那么多洗脑的药片药丸,我又把你那个人渣老爹形象打造得更可恨了一些,又把你打造的更疯癫了一些,组织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是卧底。”唐泽从口袋里拿出琴酒给他的解药,递给星川辉,“虽然已经用不上了……但是这是你的解药。” “他注定属于黑暗,也会心甘情愿地走进黑暗。” “你自由了,akira,从黑暗中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他是一把属于组织的利刃,随时可以出鞘。” “我会成为毁灭组织的利刃,相信我吧,你痛恨的一切,最后都会消失的。” …… “总之,我说服了星川辉,顶替了他的身份,又接下了回来顶替我自己的任务。”唐泽笑了笑,这样向安室透说,“昨天晚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然后拿到了我的代号。” “Kummel。”安室透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莳萝利口酒?” “没错,所以现在,我就是库梅尔了。” 第八十章 假酒的纯度 Kummel,一种烈性甜酒,主要使用茴香、莳萝等一些香料制作的利口酒,因为主料的茴香具有一定镇静效果,经常被作为餐后酒使用。 收到代号的当天,唐泽就查了半天,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酒。 然后发现这是一种无色的甜酒,是种较为冷门的草本利口酒,度数不低,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种利口酒加琴酒和柠檬汁,也是鸡尾酒“银色子弹”的一种经典配方。 唐泽的手,微微颤抖,当时就想给boss回个邮件问问清楚。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是有种钦定的感觉? 你们组织对假酒是不是有特殊的仪式感啊请问? 想到这,唐泽皱起脸,古怪地说:“奇怪的代号,我不太喜欢。” 事已至此,思考这个是不是太迟了?安室透瞥他一眼,暂且把高中生的奇怪思路放到一边,继续追问:“你那個视频,是你们俩合作的手笔?” “这个吗……”唐泽打着哈哈望天。 怎么可能呢,光是特效化妆或者后期之类的手段,可糊弄不过去琴酒那种老手;而且星川辉虽然确实是组织培养的,但毕竟年龄尚小,哪里演得出那么活灵活现的变态形象。 所以唐泽当仁不让地顶着易容上了。 使用的道具,如今也非常明朗了,正是安室透本人的殿堂。 再次以P5的金蝉脱壳剧情作为参考,唐泽需要的,是一个有和他完全一致外观、可以被扎出血浆、表现出正面正义态度的认知人偶版唐泽昭。 最有可能符合要求的,无疑就是降谷零的殿堂了。 他是唐泽到东京之后接触最多的人,对唐泽的印象也一直是平均线以上的好少年,肯定可以满足需要。 实在找不到的话,只能想办法使用一些镜头欺诈,让星川辉配合他拍几段分镜头,然后他自己挨点扎了,反正他有的是可以0血保命的被动技能p,捅一下也没啥事,总不能真捅星川辉吧? 幸好他如愿以偿地在降谷零的殿堂里找到了他的认知存在,而且环境也与现实的阁楼完全一致,符合他的设想。 利用殿堂伪造很省事,搞完事把认知唐泽一枪崩掉,过一会儿就变黑泥挥发掉了,无公害无毒副作用。 于是一段完美的我杀我自己的录像,就这样被炮制出来了。 唐泽左看右看,就是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模棱两可地说:“嗯,差不多是那个意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对吧。” 何止像回事,整个视频根本找不出合成造假的痕迹,不仅所有血迹伤口都非常逼真,甚至是一镜到底,没有任何剪辑痕迹,安室透没有收到完整视频明显是因为琴酒事先处理过,视频原本的时间戳是连续的几个小时。 这真的仅仅是合作摆拍吗…… 安室透看向显然没有说出全部真相的唐泽,目光触及他光滑平整的脸时,快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又被咽下去了。 那段视频给安室透带来的冲击很大,一路上,那些画面不停在他眼中闪回,唐泽沾满鲜血奄奄一息,脸上被划开毁坏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于是他说出口的话变成了:“真的没事?整个视频都是假的?” “……当然。”唐泽点点头,回以得逞的狡黠笑容。 ……真的如此吗?也不全是。 唐泽当然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他才是顶着明智的皮伤人的那个,甚至身上的血迹都在认知唐泽扬了之后一并消失,连洗澡的功夫都省了。 但即便是作为捅人的那方,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那么,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结束了。琴酒前辈,记得查收哦。”唐泽把沾着血的脸颊怼到镜头前,按下了停止录制的按钮,镇定地把摄像头录制的内容导入电脑,发送向琴酒的邮件地址。 然后他猛地弯下腰,捂住自己的咽喉,开始不住干呕,仿佛在努力吐出什么埋进了喉咙里的异物。 “……喂,唐泽!”站在一边玩了一会儿塑料纸的星川辉吓了一跳,一下子弹了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唐泽的身体发着抖,感受到星川辉的搀扶,反手死死捏紧了他的手腕。 “你有点过呼吸了。”星川辉被唐泽毫无分寸的一捏捏到脸色发青,已经有格斗技加持的唐泽武力值相当可观,但他还是尽力先把唐泽的上半身扶正,引导他舒缓呼吸频率,“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冷静一点唐泽,冷静一点,伱怎么了?” 唐泽用尽力气呼吸着,虚汗流了满脸。 他是在极端组织做了六年中高层的资深卧底,一场如此drama的审讯戏码,当然难不倒唐泽。 但他明显低估了造成他濒死的那场审讯给他带来的影响。 拍到后半段,他的表现越来越癫狂,不完全是在树立明智吾郎发癫的人设,更多的其实是为了遮掩自己越来越扭曲的表情。 疼痛,鲜血,生生从身上剜下的肉块和组织,被直接用棍棒撬开的膝盖……浓烈的厌恶和反胃让唐泽差点控制不住面部肌肉。 “不喜欢干这种事,为什么还非要拍这么激进的视频。”星川辉活动了一下被他捏麻了的手,看唐泽慢慢找回力气自己站直,才松开了他,“审讯一下,然后把东西找出来就行了。” 你有点太极端了.jpg “普通的审讯,怎么配得上一个代号呢。”唐泽拢了拢被汗湿的头发,摘掉脸上的易容,坐在了刚才还铺满了献血的椅子上,“而且都说了,在这里要叫我代号,代号。” “好好好,Joker。”星川辉用一个白眼回应他的嘴硬,用片假名念了一句焦卡。 “这才像话嘛。”唐泽从失态中彻底恢复过来,站起了身,“走吧,先回归现实世界,这真是个体力活,太累了。” 星川辉甩甩手,踢了一脚地面上的塑料皮,说:“以后再有这种活,还是我来吧。” 唐泽顿了顿,伸手一巴掌推歪他的头:“看不起谁呢,你的leader无所不能好吧。” 星川辉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没有接着回嘴,只是暗暗握了握拳。 “我好好的呢,一点事没有。”唐泽伸手扯了下眼皮,朝安室透做了个鬼脸,“吓坏你了吧?担心我可以直说的。” “到你问问题了。”安室透不打算让嚣张的小鬼得逞,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好,那到我了。”唐泽耸耸肩,想了想问道,“你其实并不是什么‘我父母的秘密联络人’吧?你应该是用了别的方法打听到了什么……能详细告诉我吗?” 第八十一章 生气了吗?没有哦 “你早就发现了?”安室透没太意外地挑眉。 唐泽这计划准备有一段时间了,既然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就是唐泽本人,那从他开始活跃前,唐泽就在收集与组织有关的情报,从中筛选出了星川辉这个角色。 这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做完的工作,倒推一下,唐泽几乎是从来没放松过对他的防备,在他眼皮子底下规划了整出大戏。 能得出的结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唐泽早就知道安室透在说谎。 “就没相信过。”唐泽撇撇嘴,“我父母根本没有所谓的联系人,如果非要说有谁算是这样的角色——那就是我自己。” “那你当时装得很像吗……” “彼此彼此。” 两个嘴里都没几句实话的洋葱人对视一眼,发现大家半斤八两,大哥不说二哥,也只能默契地避开这個话题。 安室透认真回忆着与唐泽一家有关的情报,缓缓说:“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曾是世界一流的神经外科领域的学者,但在十几年前,两人不明原因地突然转变了研究方向,开始从事心理学与精神疾病的病理研究……八年前,组织加强了对两人的控制和软禁,半数与组织有关的研究机构随之变更课题,开始参与各类心理学相关试验,组织在精神控制方面的特殊器械和药物迅猛发展……我能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关于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如何研究,人在哪里,都是我难以接触到的。有更高地位的人全盘接管相关事宜,还轮不到当时的我插手。” “八年前。”也是星川辉正式进入组织的时间,八年前发生了什么,让唐泽夫妇突然引起了组织如此大的注意呢?唐泽记下这个问题,然后说,“那看来,我父母给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啊,降谷先生。” “滋味相当不好受。”安室透自嘲地笑了笑,“当时公安方面对他们在这方面的实力缺乏了解,幸亏当年他们提取药物还不稳定……真是差点没命了。” 果然,祸害到卧底们了,真是造孽啊,这种技术怎么就落酒厂手里了…… 但都有这种技术了,该进来的假酒还是进来了,你们酒厂,是真的不行…… 诸多想法在心里打着转,唐泽沉吟着,拿出手机翻了翻,给安室透发了封邮件。 “怎么突然……”奇怪于唐泽说话说的好好的,一言不发就发起邮件的安室透,拿起手机一看,目光就凝滞了。 “这是组织目前可能已经在使用的药物相关资料。”唐泽放下手机,又摸了会儿兜,从道具栏取了点东西,朝安室透面前一扔,“这是一份可能不太完整的解药……暂时拿不到更多了,我留下部分备用,这些你可以带走。” 这是那天琴酒给他的解药,根据琴酒的说法,要达到完全的效果要服用十天,但随着吞口重彦被唐泽洗成了白痴,星川辉早已脱困,已经用不上它了,最终这份药还是放在了唐泽这。 比起公安,其实唐泽更信任宫野志保在医药方面的研发能力,说不定这份药就是出自她手的,所以他只拿了两粒出来给安室透,其他的等灰原哀到位了给她,效果说不定更好。 “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是我父母想开发的,我在视频里找到的存储卡,是用旧的空白卡片灌录的假货,组织并不会拿到我父母的成果。至于这些,交给你们,作用也许更大一些。”感谢赤井秀一赞助的东西,唐泽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自己发明完的绝世缝合怪给了琴酒。 想起自己硬盘里的更多东西,唐泽又出言警告道,“更多的就别想了,这些都是很危险的东西,我不可能交给任何人……不要随便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唐泽是很信任铁血红方降谷零的,但仅限于他本人,认知诃学的更多成果如果落进更高层的视野,那难保会不会真给他复刻个狮童正义出来。 谢谢,不必了,硬核玩家也不是什么boss都想刷的。 “……真是多谢了。”安室透把那个透明药盒拢在面前,表情柔软了下来,“伱有权力不把它们拿出来,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放心吧。” 本想多追问一句星川辉下落的安室透,指尖摸索着塑料盒平整的盒盖,微笑了一下,说:“那,我没有更多想问了的。” 唐泽有些惊讶地眨眼。 其实他身上可疑的地方还多的是,不管是唐突多出来的技能,还是他洗脑吞口重彦的手段,又或者星川辉的具体安排,这都是可以让谨慎如降谷零这样的卧底抓心挠肝的问题,有丰富卧底经验的唐泽充分理解这一点。 他还为此准备了不少搪塞的台词,准备把唐泽夫妇的研究描述成灌顶之力,打造成夏威夷培训班第二,问,就是我爹妈给我用了魔法,都是魔法,我也不懂的。 反倒是降谷零自行打住问话的行为,出乎了唐泽的意料。 “你有很多不愿意说的秘密,但谁都有。”降谷零见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好笑,他说话的神情很柔和,“不管怎样,你自己想办法逃离了地狱般的处境,甚至在绝境中找到了反击的办法,那就是好事。这对我没有坏处,没必要刨根问底不是吗?” “我真正需要问你的是……”安室透严肃起表情,“你真的想好要以库梅尔的身份继续呆在组织里了吗?这条路不好走,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你不像我,你的身后没有任何势力,也就代表着你的前路永远是孤身一人……这很危险,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承受的,你也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我当然想清楚了。至于你说的那些……”唐泽轻松地摊了摊手,调侃道,“你也要加油啊,前辈,我没有势力,没有联络人,没有接应和渠道,你就是我这个卧底唯一的知情者,如果你倒下了,连为我正名的人都没有了。” 他并不真的只有一个人,他有他父母留下的宝贵财富,有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这样的精英特工兜底,还有不唯物的外挂相助,这样还做不好一瓶假酒,唐泽要无颜面对上辈子的自己了。 “那我也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生气吗安室先生?”唐泽嬉皮笑脸地歪头,“我明明可以早点通知你的……这个玩笑有点过分了,对吧?” 何止过分,简直恶劣的要命,他不信唐泽猜不到自己的反应…… 想到自己坐在车里,眼泪在眼眶直转的场景,安室透又想翻白眼了。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猛得探身到桌对面,又狠狠搓了一会儿唐泽的头。 等唐泽开始连连讨饶,他才松开手,长长出了一口气。 “是个玩笑就好。”搓完唐泽脑袋,他释然地笑了笑,“要是所有的……都能是个玩笑,那真的再好不过。” 最好那些厚脸皮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嬉笑着围着他观赏他懵圈的表情,大声奚落他,嘲笑他的哭丧脸,再告诉他,都是玩笑…… 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现在变成唐泽笑不下去了。 友好的互坑怎么又变成了一场相互破防……降谷零是不是自带某种悲情气场啊,怎么总能精准地把他脸上的笑容击破…… 唐泽心累地吸了口气,索性把这些情绪抛诸脑后,握住安室透准备收回去的手,狠狠摇晃了两下。 “好了,寒暄就进行到这里吧。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前辈。”唐泽一语双关地说。 安室透闻言,回以属于波本的笑容,也用力摇晃了两下他的手:“请多指教,库梅尔。” 第八十二章 rank up! “啪”的清脆碎裂声在唐泽耳边响起,他愣了愣,松开了安室透的手。 “嗯?”发觉唐泽突然发起了呆,安室透看了看他的脸色,“怎么了,困了?” 唐泽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又瞥了眼漂浮在旁边的蓝色塔罗。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反追踪能力增强lv 1】 也不知道里昂是不是真的在实时看戏,安室透的名字和下方的说明文字,随着coop等级的提升发生了变化。 【cooperation降谷零/安室透】 【在一番相互给对方造成精神创伤的拉锯后,你们在层层面具下的真容,似乎也随之暴露了一角。他在你身上找到了某种投射,那么你又从他身上看见了什么呢? 愚者的旅途,终究是自我成长的旅途,协助的真谛,也需要你自己寻找。】 谜语人,又见谜语人,你等着,马上就到你家门口。 “是有点困,不早了。”唐泽挪开视线,准备去楼上做梦去,“都已经午夜了,伱也应该回去休息了吧?”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哪还睡得着。何况区区凌晨一点罢了。 早就习惯熬夜了的卧底不在意地摆摆手,看了看手机里唐泽刚发给他的热乎邮件,决定还是先把手里的资料和药物送到零组去:“早点睡吧高中生,成年人还有成年人的事要做。” 试了试新拿到的能力,唐泽打开了“第三只眼”的视野。 在安室透新赞助的反追踪加强下,现在,各类监听监控设备在唐泽眼里也会有特殊的高亮标注。 他清晰看见,安室透口袋里、袖管里密密麻麻,摆放着十几个非工作状态的监听设备,显然是卧底自带的工具。 他抬头,仗着黑灯瞎火安室透看不出他眼睛的异样,直接在整个店里扫视了一圈。 ……居然真的很讲武德的没在店里贴监听器,唐泽还以为他怎么也得贴一两个来着,这就是红方的道德标准吗。 早知道就随便给柯南打电话了,白小心了。 反倒是咖啡馆的门外侧,贴着一块胶布一样的东西,此刻红艳艳地被高亮了出来,明显还在工作。 这别是下午来拿存储卡的底层成员贴的吧……这也太显眼了。也就仗着天黑,没给情绪激动的安室透发现,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 唐泽于是顺势把安室透送到门口,借着外头路灯的光亮,在门上的监听位置比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耳朵。 一把推开门,唐泽笑眯眯地用回明智吾郎那种轻缓的说法方式:“这就回去了吗前辈?路上小心,疲劳驾驶,可是会出人命的哦。” “别想多了,小朋友。”安室透一秒进入状态,同样笑眯眯地说着,“还没驾照的小鬼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技术吧,要是手脚不利落没处理干净,我可是很乐意在警察找到你之前,先让你闭嘴的。” 说着,他已经找到了门上亮晶晶的一块胶水,一伸手把它扯了下来。 一声尖锐的啸叫过后,监听设备里变回一片安静。 “大哥,监听器被波本毁掉了。”伏特加揉了揉耳朵,关闭了笔记本上的监听程序,拔下没用了的接收器。 两個洋葱人一套的身法配合得很顺畅,他没发现任何异样。 放下耳机,琴酒冷笑一声:“他们相处的不错,那就好。” 得承认,不管是给波本发视频,还是要人在门口贴监听器,他怀疑考量的成分最多占一成,这么做更多还是出于想看波本乐子的想法。 总被波本阴阳怪气,听见他被别人阴阳怪气的感觉真不错。 明智吾郎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和波本的气人程度可谓旗鼓相当,让他去给波本做搭档真是不错的选择。 取得某种奇怪胜利的琴酒点了根烟,将这两天被波本和贝尔摩德烦躁到的心情一并吐了出去。 “走吧,让他们自己斗去,别闹出人命就行。” 伏特加应声,发动汽车,向下个目的地出发。 操刀了视频剪辑的打工仔伏特加心想,其实闹出人命也行,这帮搞情报的大小变态一个比一个令人发毛,打死哪个都是好事,有助于净化工作环境,提升工作氛围。 ———— 睡眠质量很高的唐泽不客气地一把呼开了酒吧大门。 “里昂,你刚刚是……嗯?这是什么。”正准备发出拷问的唐泽一眼就看见了里昂正从摇酒器中往杯子里倒着什么。 里昂慢条斯理地倒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来试试,银色子弹,用你的配方做的。” 泛着微微乳白色的酒液被倒在倒锥形的马提尼杯里,还在冒着细小的气泡。里昂把一片切开的鲜柠檬卡在杯口,推到了唐泽面前。 “啊,这就是银色子弹啊……”唐泽啧啧了两声,“用琴酒做的?” “是的,琴酒,加上库梅尔。”里昂放下摇酒壶,点了点背后的酒柜,“还是说你想试试换成黑麦威士忌的版本。” 经过唐泽的不懈努力,现在天鹅绒酒吧的酒柜里品种已经十分可观了。 唐泽嗅着银色子弹散发出的香气,端起来小小试了一口。 “还挺甜的。”唐泽评价道,“全是香料和水果的香味啊,过于清爽了点。” “喜欢就好,现在酒的品种多了不少,可以做一些鸡尾酒了。”里昂心情也很不错,挑了几个酒瓶摆好,又开始调新的鸡尾酒。 “真不错……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被酒水短暂吸引走了注意力,唐泽咽下嘴里的鸡尾酒,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这个coop等级提升就提升吧,你加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来说谜语是吧?” 里昂笑了笑,往摇酒器里加了几个冰块:“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这个方面如果你自己不理解,我掰开揉碎了给你说,也是不顶用的。” 唐泽眯了眯眼:“听起来有诈……所以,这个coop等级到底是怎么提升的?有什么规律吗?” 如何开启coop,唐泽已经完全明白了,靠骗靠偷袭,他已经薅来了不少塔罗。 但coop等级的提升,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他有些不解地挠着脸,自言自语地说:“按照我的理解,P5的coop难道不是协助人帮助我,我也帮助协助人,他教会我一些能力,我帮他实现一些愿望摆脱一些困境……像这样提升的吗?” 里昂没有打扰唐泽的思索,也没有接他话的意思,只是盖上了摇酒器的盖子,握紧了开始摇晃。 在摇酒器规律的沙沙声中,唐泽继续推理着:“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安室透的coop现在才提升呢,我还以为上次他谎称我父母的帮手那会儿,就会升级呢,毕竟起码形式上,我们看起来是进行了一次很有效的交流……难道说,安室透的愿望比较特别? “他的愿望是什么,推翻组织?世界和平?难道是因为他先以为我死了,又发现其实没死,从这个角度满足了他守护住一些人的愿望?” 唐泽困惑地皱着眉,不知不觉间整杯银色子弹已经灌下去了。 虽然喝起来闻起来都是清爽的甜酒,但银色子弹使用的基酒都是实打实的烈酒,度数相当可观,一杯下去已经上了脸。 “这是换了黑麦威士忌的版本,你再试试看。”里昂导出新摇好的鸡尾酒,又推给唐泽。 更换了基酒之后的银色子弹呈现出了剔透的琥珀色,唐泽把酒杯挪到手边,暂时放下搞不懂的安室透,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而且……为什么星川辉也会有塔罗呢?”唐泽喃喃地问道。 第八十三章 心之怪盗团终于有了第二个活人 P5,缝上柯南,而且coop系统。 光凭这几个关键词,都能让人产生一些联想,唐泽也是如此简单粗暴地先对柯南的角色进行了一个对号入座,简单推断出了哪些人可能有塔罗,可能是什么塔罗,然后尝试一一接触。 正是基于这种超游信息量的预判,唐泽才能将从基德身上薅到易容当做自己计划的一部分,并按部就班地实行。 他的计划完成得很好,虽然暂时还不明白coop等级到底如何提升,但唐泽已经能熟练运用好自己的外挂了。给出的塔罗并不完全和他的设想相同,但大体的方向都是差不多的。 只除了一个意外。 那就是星川辉。 这是一個原作压根没出现过的角色。 他是唐泽的意外发现,无法判断他是原本柯南里就存在的无名背景板,还是因为缝合被催生出来的人,但总之,他当然从来不曾进入过唐泽的考虑范围。 在原定的计划中,等唐泽顶替掉星川辉的位置,他就将星川辉交给赤井秀一,把人送出国境。 如此,星川辉获得了自由,唐泽也完成了对他的承诺。 至于吞口重彦吗,本身也活不了多久,有没有唐泽横插一杠都是迟早的事,他一点也不急。 然而就在赤井秀一行动前夕,唐泽在外头和柯南恰冰淇淋,接到邮件的那天…… “是我。” “……哦,唐泽啊,什么事。” “嗯,到时间了,你准备一下。” “是说把我送去美国这件事吗?很抱歉,唐泽。”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见到接头的人了。我让我母亲跟着他离开了,而我……我准备先留下来。”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你在哪里?” “在之前约好的码头。” “等着,我马上到。” 等到唐泽把一头雾水的小学生急急忙忙送回家,又换上明智的皮急急忙忙跑去码头的时候,赤井秀一安排接应的船已经走远了。 被唐泽找到时,星川辉正蹲在约好见面的集装箱仓库中发着呆。 唐泽把他从吞口家带走后,好歹是给他打理了一下外形。 为了让他的形象和明智吾郎有较大差别,深知柯南世界认人主要靠发型,反正工藤新一同位体都有三个,光是脸像问题不大,唐泽让他把头发扎成了一个短小的马尾,又戴上了大大的黑框镜。 现在,一眼过去星川辉就是个普通内向少年的样子,就算明智吾郎站在他对面,也不容易立刻发现两人非常相像。 “星川辉!”唐泽走到望着码头外黑沉沉的海面出神的星川辉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直接叫出了他的全名。 星川辉抬头,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颇觉有趣地笑了两声。 他知道唐泽很生气,因为自己的临时变卦。 唐泽是喜欢和人拉近关系说话的类型,通常除了刚刚结识相互介绍的时候,都不会叫别人全名。 光是听见这个称呼,就能感觉到唐泽的恼怒。 “你还好意思笑!”唐泽一巴掌按在星川辉头顶上,“为什么不肯走?” 星川辉狼狈地张开手挥舞了两下,才找回平衡蹲稳,没有挣脱唐泽报复性按压的手掌,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低下头说:“我知道,我的能力远远比不上你,也许还得麻烦伱很多事。” “那你还……”唐泽非常费解,也颇为头疼。 他的规划里不包含这个被他解救出来的孩子,因为确实没有必要。 等到唐泽的计划成功,在组织眼里明智吾郎和唐泽昭就已经合二为一,他不再会像这段时间一样,需要一个人易容成自己的样子来打掩护。 星川辉的选择无疑直接打乱了他的设计,这种拼图都拼完了手里突然多一片的感觉,让他血压都上来了。 “我去给秀哥打个电话,接应人那边说不定还来得及。”唐泽焦躁地抓了下头发,把属于明智吾郎的整齐发型揉得有些蓬松。 说完,他伸手去掏手机,刚准备给赤井秀一拨个电话,就被站起身的星川辉一把按住。 “不,我不想走。”星川辉抓着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拨出电话的动作,“其实,你还是有暴露的风险的吧?如果哪天,组织心血来潮也扯一下‘唐泽昭’的脸,却发现撕不掉呢?而且,你真实能力的知情人,也只有我一个对吗?如果每次joker一出现,你就消失,你的身份能隐瞒多久呢?” 这家伙怎么回事,做被易容替身工具人做上瘾了吗? 唐泽放下手机,呆呆看向神情郑重的星川辉:“就为了这种原因?” “也不是为了你,别这副我在为你牺牲的样子。我让他们带着我的母亲走了,她比我更需要那些。” 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星川辉扭头看向仓库外。 今天的天色算不上晴朗,天空与海面一样灰暗,低沉的灰色调却反而更突出了他明亮的眼神,让唐泽无法错辨他的决心:“你说,你会让我看见我父亲死去,你说你是一把利刃,会毁灭掉组织令人恶心的一切。” “你是觉得这些想法太可笑,或者不现实?” “当然不是。正相反,这些天看着你一步步做这些事,看着你一步步达成目标,我完全相信,你能做到你说出口的承诺……那就让我看看吧,唐泽。” 星川辉转回头,眼睛熠熠生辉,毫不闪避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放心,觉得我可能失控,可能存在不确定性,会给你造成麻烦,那就用你那些神奇的手法,或者组织里用来控制人的药物,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有必要…… ”让我留下,让我亲眼见证吧,让我为你奇迹的一部分。” 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太久太久。 他灰暗的渺小的一生,就像随风摇摆的野草,不能自主,无法挣扎,只是活着。 用尽力气,也只是“还活着”。 而唐泽……是一个奇迹。 在那样一个平凡的夜晚,唐泽就这样从天而降,仿佛从月光中一跃而下,落在了他面前。 渺小如他这样的人,真的能拥有奇迹吗?星川辉不知道,也不确定,不确定落在他身上的这片刻光芒,究竟是为了他停驻,还是说只是一个擦身而过的偶然。 所以他要试试。 唐泽看着他仿佛在发光的眼睛,有些愕然。 星川辉的相貌是很好的,就看唐泽以他的脸为原型捏出来的明智就知道了,他有着与唐泽昭风格完全不同的俊朗,这让明智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了传媒的宠儿。 但之前,光看星川辉本人,其实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眼睛太阴沉,太灰暗,虽然确实是琥珀的颜色,但却是空荡荡的,凝固的琥珀,像死物,像灰烬,只要注意到这双眼睛,就很难欣赏他的相貌。 而此刻,凝结的琥珀仿佛跨越数万年的光阴,变回了流动的晶莹树脂,在他的眼眶中反射着光。 得承认,唐泽先前是真的没有把星川辉当回事的。 是个好用的工具人,有个好用的背景身份,但也就这么多了。 说白了,他对唐泽来说更多是个“NPC”甚至“任务道具”,别谈在意,他甚至没有好好与之交流的打算,做了一堆计划的唐泽可是很忙的。 但现在,看着星川辉义无反顾的样子,唐泽到嘴边的拒绝却说不出口。 “这可不是过家家的玩乐,星川。你其实不用非得证明什么。”唐泽叹气。 “我不想证明什么,甚至我也会想,是不是我别留下来,对你的帮助会更大。”星川辉自嘲一笑,“但你还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不是吗?我想亲眼见证,我想亲身参与,给我一个机会吧。” 唐泽别开头,没好气地说:“你还问我干什么?船都走了那么久了,我要是不同意,你现在跳下海游过去吗?” “所以,你答应了?”星川辉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和唐泽饰演的明智那种假惺惺的温柔笑意不同,幅度不大,但脸上的阴暗气质一下被冲淡了很多。 “说的像我还有的选一样。”唐泽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跟我过来,先找个地方把你安置好。” 里昂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唐泽做到一半的抬腿动作。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月亮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cooperation星川辉】 【阿尔卡纳:月亮】 【本不是恒星的月亮,因为反射着太阳的辉光,在深沉的夜晚高洁地明亮着。你的光,是否也照亮了某些黑暗的微尘,让他想要投身其中,想要学会如何发光了呢?】 【习得能力:忍耐 lv1(疼痛感知轻微下降)】 “……!”唐泽吃惊地猛然转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星川辉。 星川辉,居然也是coop,居然也有塔罗,这可是个差点就被他打包送走的边缘角色,别说龙套了,他能不能捞到背景板都是个问题。 星川辉奇怪地看着他的举动。 在只有唐泽能看见的视野中,蓝色的塔罗牌浮在半空,静静地旋转着。 “那个……” “嗯?”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嗯……你应该知道吧,我平时活动的时候,是会署名‘心之怪盗团’的。” “嗯,听说过。” “那其实呢,这个怪盗团,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 “……那为什么叫怪盗团,你不是应该直接写心之怪盗吗?” “因为仪式感!好了这不重要,重点是,请问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心之怪盗团,成为第二个成员吗?” “哈?!” 第八十四章 打工人的悲鸣 “你们这个coop啊,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唐泽拍了下吧台桌面,很是不忿。 星川辉已经是唐泽拿到的第六张塔罗了,但原本算是个熟手的唐泽却发现,在其他人身上测试出的那套coop话术,在星川辉这里是不成立的。 如果星川辉能有塔罗,按理说在唐泽认识他那天,在星川辉选择抓住了唐泽的橄榄枝的那刻,就应该被触发了才对。 就算把条件设想为“交易或契约”,那在星川辉同意唐泽的计划时,这也应该完成了。 难道这是一个限时任务? 就看唐泽能否在这段时间内打动星川,让他留下? 刚总结好的攻略那么快就失效了,这让喜欢做各种短线长线计划的唐泽很苦恼。 “想不明白就先琢磨了。”里昂被他胡思乱想的样子逗乐,扶着吧台直笑,“总算有人陪你去认知世界了,总归是個好事吧?” “这倒是没错啦……”唐泽托腮叹气。 星川辉自然是没有觉醒人格面具的,这个世界到底会不会有其他的面具持有者还是个疑问。 进入认知世界基本只有通过异世界导航APP这一个方法,目前唐泽还没发现什么其他途径,也没有一直白手套的黑猫跑来找他认亲,那姑且能自由出入异世界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但稍微了解P5的就知道,异世界导航APP的“传送”是范围性的,基本上原作的怪盗团成员都是一个一个被卷进了传送带过去的,包括二五仔逮捕主角的时候,也是利用了自己的导航APP把警方直接带进异世界的。 换句话说,只要唐泽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能力,他就完全能带人一起去暴打阴影。 反正星川辉一开始就知道唐泽=joker,那当然没什么好顾忌的,唐泽很有信心,先前去安室透的殿堂里伪造审讯视频,就是星川辉陪他去的。 这么一想,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问题不大,本来他也要安置宫野姐妹的…… 富哥唐泽没什么压力的耸耸肩,干脆嚣张地敲了敲空杯:“那再来点别的,我要玛格丽特王,这个是用龙舌兰和琴酒的,你肯定可以做,来点来点。” “少喝点吧,真要变成酒鬼了。”里昂无奈地摇头,但还是依他所说开始调酒。 “我凭本事刷的酒,凭什么不让我喝?”唐泽理直气壮,“要两杯!” ———— 酒吧里气氛正酣,而降谷零风驰电掣的马自达也开到了警视厅。 “什么?!”风见裕也拍案而起,眩晕让他经不住地打起了摆子,眼前一阵阵发黑,“计划取消了?!” 还有什么事能比工作不断加重,通宵达旦加班更令人痛苦的吗? 有,通宵达旦加班之后,老板告诉你,对不起,项目黄了。 “为什么……”风见裕也的视野都在旋转,已经三天没睡的头脑此刻浑浑噩噩,他忍不住捂住了心口,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心肌梗塞了。 这三天也没怎么睡的降谷零疑惑地看他:“什么为什么,事情解决了,计划当然就不需要继续做了。” 风见裕也咬牙捂住了嘴,把自己将要发出的哀痛悲鸣压了下去。 没日没夜地沟通联络,找了那么多人来轮换监视,甚至昨天不慎被发现后,他又跑上跑下把被捕的同僚捞出来……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啊! 唐泽昭这个家伙! 你既然早有计划,你不能早点动手吗! 白费了很久功夫的风见裕也哭丧着脸,缓缓朝下滑落,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意识到,比此时此刻更恐怖的事实证明是,这意味着唐泽昭根本不会离开东京了,不仅不会离开,甚至他还成了自己上司的新手下,成了和自己不同单位的同事…… 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在未来,还需要他持续支援,持续沟通,持续…… 想到这里,风见裕也整个人都有点掉色了。 “伱看起来很累啊,风见,等忙完手头的事就去休息吧。”降谷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拍了拍这个苦逼下属的肩,“你把这批东西送去零组那边,文件资料放进加密档案库,任何人调用、查看、影印,必须留下访问记录……流程你清楚的。” 明明同样没睡几小时,在外奔波几天又是追杀又是飙车的,降谷零只是看上去有一点倦容,对比之下风见裕也似乎下一秒就会猝死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精力…… 比加班内卷更可怕的,是你的老板本人就是卷王,能轻松把众位下属卷死一半,还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能轻松完成的工作量,下属忙个几天就快要不行了。 风见裕也悲凉地感慨着,接过了降谷零手里的硬盘。 里头是几份标题很长,全是专有名词的论文,还有两份像是流水线说明书的流程文件,风见裕也不明所以地简单翻完,又拿起旁边的药盒端详了片刻。 “加密,用最高权限,不要吝啬在这上面费功夫。”降谷零按了按眉心,脸色并不轻松,“找个信得过的实验室,尝试一下还原样本成分。这是组织手中那批洗脑用药的解药。” “洗脑……”听见这个关键词,风见裕也已经恍惚迟钝的注意力还是忍不住集中了起来。 “唐泽夫妇的研究内容,真的在唐泽昭手里。”说到这,降谷零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这两人都是日本本土教育出来的学者,却因为研究领域本身看不到商业价值,又与学界的主流观点相左,导致他们的研究得不到重视拿不到经费和赞助,最后竟是先被组织发现控制…… 多么讽刺。 拿到唐泽发送来的资料,他一路上想到了很多。 他现在完全能理解唐泽对父母遗留的资料严防死守的想法了。 光是这几份试剂和药物,如果不经过严格的加密和保护,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都是很容易想到的,而唐泽明显还知道更多,这些东西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他严重怀疑,唐泽身上异常的学习能力是与之相关的。 就像唐泽说的那样,这是“潘多拉的魔盒”,是足够令整个世界疯狂的奇迹。 思绪发散到这里,降谷零站起身,叫住了一步一晃朝办公室外走去的风见裕也。 “有必要查一下唐泽夫妇在本土进行过的研究和治疗。”降谷零没有提及唐泽的特殊之处,只是说,“我们要重看一下唐泽昭小时候的病历和医疗记录。” 第八十五章 卧底的第一堂必修课 到底是没真的往猝死里压榨下属,降谷零还是放风见裕也回家睡觉去了。 他自己找来了零组整理出的诊疗记录与唐泽夫妇留下的可考信息,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思索。 这不是新的资料,这是在得知波本的任务之后零组收集出的一些附件,只是他当时的侧重点没有放在这个方面,现在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回顾。 降谷零没有追根究底非要把唐泽家的根底翻出来的意思,只是担心唐泽的情况。 如果唐泽确实是使用了一些实验性的手段,使用了他父母的技术,增强了自己的学习能力,或者使用特殊方法偷偷训练了专业技能,那会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负荷和影响? 他当然可以不拿出他父母的东西,既然他们把东西交到他手上,如何使用是否要公开,是他的自由。 但降谷零并不希望唐泽为了复仇,透支自己的潜力甚至是生命……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个刻骨铭心的夜晚之后。 这個小混蛋能好好活着他就谢天谢地了。 检查了几份文件后,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降谷零拿起一份文件细读起来。 这是一份2岁的唐泽昭因为腿部的外伤就医的记录。 记录中显示,他是一个人在街边行走时,被连环追尾的汽车鸣笛声惊吓,慌不择路奔跑时撞在了消防栓上,右腿划开了一条口子,被交警送到了医院。 2岁他居然还不会说话,对警察和医生关于他父母姓名、家庭住址的询问毫无反馈,是唐泽夫妇因为儿子的走丢报警后,警方才找到他的家长,把他送回了家中。 2岁,对他人的问话没有反应,不会说话,受惊后产生严重外伤…… 降谷零苦思冥想后,慢慢产生了一个猜想。 他拿起电话,也不管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钟,一个电话拨到了认识的医生那边。 在对方睡意浓重的谴责里,他问出了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突然转变研究领域的事就有解释了。”降谷零挂断电话,在搜索引擎中键入了一行字。 “高功能自闭症是可以治愈的吗?” 短暂的数秒加载过后,搜索引擎弹出了冷冰冰的页面。 降谷零闭了闭眼,只觉得数日来的疲惫被这些文字进一步放大了。 “上天真是太不眷顾这家人了。”他叹气,关闭了电脑上的网页,那行“医学上还没有明确的病因与治疗方法”终于从显示器上消失。 ———— 第二天,难得多睡了一会儿没去晨练的安室透,很少见地迟到了。 结果当他一脚踏进波罗咖啡馆,却看见戴着眼镜的栗发男生和唐泽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店里吃早饭的时候,顿时沉默。 安室透摸着又开始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明明充足地睡了个好觉,那种血压下不来的疲惫感又涌上心头。 星川辉察觉到这道刺眼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唐泽毫无压力地埋头炫着三明治,还有心情朝僵在门口的安室透露齿一笑。 虽然已经知道明智吾郎和星川辉没有直接关系,库梅尔那种恶心人的风格完全是唐泽原创的,不妨碍安室透看着这张脸就反射性地青筋一跳。 他知道星川辉的去向肯定有猫腻…… 但是唐泽直接不装了,人都带到店里晃,还是让他一阵头脑发涨。 “唐泽……”星川辉小声提醒道,“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是跟着唐泽去过安室透的殿堂的,虽然没太明白唐泽和他是怎么回事,但是安室透是个警察这件事,还是可以很轻松地判断出来的。 他没记错的话,自己这位头儿现在用着自己的脸拿到了代号,是个组织精英成员了吧?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啦,安室先生脾气很好的。”唐泽睁眼说着瞎话,把最后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快点吃,吃完该去干活了。” 听唐泽这么一说,星川辉只觉得手里的三明治都不香了。 “说是要我加入……结果还是你自己在打架啊,你只是需要一个替你开车的司机吧。”星川辉控诉道。 “这有什么关系,你看人家伏特加不也是个有代号的成员,那妨碍他整天给琴酒开车吗?”唐泽没心没肺地编排着,“你现在由我包吃包住,车也是我买的,有什么意见?” “可是驾照是明智吾郎的啊……” “你就说脸和伱是不是一样吧。”唐泽两手一摊,很嚣张地说。 “这就算了,但是要我写作业也太……!” “你现在由我包吃包住……” “无路赛!”星川辉打断了唐泽的固定吟唱。 站在门口的安室透看他们俩嘀嘀咕咕的,忍了又忍,只能先去后厨换制服。 既然答应了不问,那就先随便他们……不行,怎么说也是和组织相关的,要不还是让零组的查一下这个吞口隼人吧…… 纠结不已的情报人员和自己的本能斗争着,勉强控制住了凑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的冲动。 反倒是唐泽先一步鬼鬼祟祟地凑到了他面前。 “什么事?”安室透眯着眼睛看他,总觉得这小子一副想搞事的样子。 “嗯,我在店里的吃住开销,其实是你在帮我报销吧。”唐泽指了指自己拿回吧台的空盘子,“你之前说是我父母出的钱……想也知道不可能。” “对。” “那你是走的哪边的账,组织的还是公安的?”唐泽认真打听着。 没预料到唐泽问的是这种问题,安室透愣了两秒,才回答说:“肯定是组织那边,毕竟我来做你监护人本来就是组织的安排……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既然现在‘唐泽昭’换成了‘库梅尔’,这个账是不是应该可以从我自己这里报销了?身为代号成员,我不愿意继续吃店里的东西,要求提高食宿待遇,也是很合理的对吧。” 唐泽摸着下巴,说出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 虽然自己确实是个富哥,不谈父母的遗产和刷出来的钱,兜里都还装着一大批金币,但是星川辉这个意外人口,确实是组织造的孽,不让他们出出血唐泽总觉得心里不痛快。 安室透:“……” 所以自己身为前辈,需要交给后辈的第一堂课,是怎么从两边薅报销吗? 安室透纠结了几秒钟,就释然了。 反正薅的是组织的钱,多多益善多多益善,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能随意开销,再大手大脚总归名目不能太离谱,还是要稍微节制一下的。 但是现在既然又多了一个报销户头…… 他清了清嗓子,贴近了半步,低声说:“谈到这个问题的话,那我确实还是有一些心得体会的……” 得承认,在这个方面,唐泽是真的不太熟练的。 毕竟他当年是去极端组织里杀人放火的,还真没体验过这种尽情挥洒灰色收入的悠闲生活。 唐泽也贴近了半步,认真倾听前辈的经验教训。 在两个卧底的友好授课中,仿佛能看见琴酒的头发化作了一张张钞票,一把一把,撒向了半空…… 第八十六章 希望琴酒没事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唐泽摸着下巴,露出微妙的表情,“我们开个侦探事务所怎么样?” 听完安室透的“各类报销名目与金额分配之我见”,唐泽充分肯定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才华。 指不定做完卧底回归阳光下,这位能去做个会计财务什么的,这么会做账吃空饷,而且不会随便坐牢或者被自杀,多好的选择。 而后在他给出的意见基础上,唐泽产生了一个很具创造力的设想。 “你看,有個事务所,首先走账就更容易了。”虽然对具体的财会知识一知半解,唐泽还是有个见解的,“组织不管是走现金,还是通过自己名下的企业来拨款,给事务所拨款还是比给个人要简单一些的吧?而且安室先生,你不觉得有个侦探的名号还挺方便的吗?” 安室透用孺子可教的眼神赞许地看着唐泽,又凑近了一点,在他耳边低声说:“一直就是走对公的,嗯,空壳公司虚假账户之类的……咳,这些就不详细和你解释了。不过,侦探事务所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越琢磨越觉得可行,安室透不由也摸着下巴眯眼思索起来。 唐泽往后还是会经常使用明智吾郎这个身份的。 组织将他的背景定为有海外求学经历的天才侦探,为了方便他活动,身份证明里甚至是有学位证书的,没给他真的找个学校上学。 但因为年龄和习惯,报纸电视还是称呼他为高中生侦探……如果能有个事务所挂靠,确实更方便唐泽行动。 至于安室透自己,为了执行任务四处打工四处潜入也是家常便饭了,假如有个侦探的名号,也会让他的行动更顺理成章。 作为组织的神秘主义分子,他依旧抗拒暴露在镜头下,不过既然唐泽其实精通易容,那…… “挺不错的想法,我安排安排,可以筹备一个执照……” “嗯,安室先生你是合法持枪的吧,有证书的?” “对,这对私家侦探其实是个加分项。你这边呢……” 两个人站在吧台后,头挨着头窃窃私语,动作表情极其一致,都是一手摸着下巴,眯缝的眼睛中闪着精光,有种法外狂徒的美,终于产生了一些组织成员聚首的气氛了。 坐在原位等唐泽的星川辉远远看着他们俩凑在一起合计,莫名感觉背上发寒。 ……总觉得他们在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唐泽听到他的腹诽,一定会义正辞严地反驳他:“怎么能说不是好事呢?我们花出去的每一张钞票,都是正义的铁锤,是组织的眼泪!”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希望琴酒没事。 ———— 唐泽带着星川辉走进涩谷的地铁站,不由分说塞了他一杯饮料,熟门熟路地走进弯弯绕的地下通道中,走进一个偏僻的楼梯。 “要从这里进吗?”算上今天,这是星川辉第三次进入认知世界,他好奇地张望着来路,还有细微紧张。 “其实无所谓从哪进。”唐泽叼着一根棒棒糖,拿出了手机操作起来,“在这个地铁站范围内,哪里都一样。” “所以伱走这么远是为了……?” “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唐泽隔空吐槽了一句原作,“在大街上凭空消失什么的……这种事被人发现的话,怪盗生涯就要结束了吧……” 随着唐泽的点击,周围的空间有如坍塌的墙皮,一下子扭曲变色,他们面前的阶梯已经变成了印象空间黑红色的入口。 “……哇哦。”星川辉感叹了一句,他看着旁边的唐泽一瞬间变成joker的样子,又感叹了一声,“哇哦……” “还挺壮观的吧。”唐泽带着他走进检票口,边走边从怀里抽出一把自动步枪,递给了星川辉,“这种会用吗?” “会用是会用……你这是藏在哪里的?”星川辉目瞪口呆地接过了他递来的武器,惊奇地打量着唐泽。 唐泽平时也是会从道具栏凭空抽出东西的,在外界的时候一般比较收敛,还会用包遮掩遮掩,在认知世界他就无所顾忌了,随意地挥挥手:“别问,就当是魔法。车在那边。” 两人顺着扶梯下到负一层,星川辉震惊地看见,歪歪扭扭的站台铁轨上,停靠着一辆圆嘟嘟的甲壳虫。 “这是你买的车?”他吞了口唾沫,“也是你从外头带进来的?怎么带进来的?” 唐泽笑而不语。 这就得问问神奇的赤井秀一了。 其实在认知世界,最需要代步工具的地方就是涩谷地下铁的印象空间里。 这座公众集体潜意识的公共殿堂,上方接通着正常的表意识,下方直通人性的深处,越向下越混沌无序,底部连接着恶神的圣杯,是个空间错乱格外怪诞的地方。 唐泽不太确定,这个世界的印象空间里还有没有圣杯,是否也需要他一层层攻略,伴随怪盗团声望的提高一步步解锁,但就他目前的探索进度而言,他还只能下到地下四层左右。 主要的难度不在战斗,而在唐泽就一双脚,跑冒烟了也下不去多远啊。 所以,在地铁站再次见到赤井秀一时,唐泽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把保护转移的对象从自己换成星川辉,二是……帮他运一辆车,进涩谷地铁站。 赤井秀一那迷惑又震惊差点叼不住烟的表情,让唐泽产生了拿起手机拍下来的冲动。 神通广大的FBI,最后还真给他办成了,以某个商家的商业活动为由头,运了一辆小甲壳虫作为展示品拖进了地下商铺,然后活动结束,这辆车就被唐泽买下来,一股脑塞进了印象空间。 但印象空间里的时空是错乱扭曲的,唐泽一个人不敢随便开着它乱跑,万一他下车进小房间锤一波阴影,再出来车给他刷没了,他上哪哭去,他的车可不会变成猫跟着跑的。 所以这辆甲壳虫一直只能寂寞地停在入口处,等待一个有缘人给唐泽当工具人。 唐泽拍了拍工具人星川辉的肩:“我已经标记好对方了,等会儿我把手机架在方向盘旁边做导航,你的任务就是注意导航标记的方向,找到最近的路,路上看见任何奇怪的东西都不要停,如果被包围或者被拦截了也别下车,停车让我来……听懂了吗?” 暂时只体验过和平安宁的降谷零电影院的星川辉似懂非懂的,姑且是一通点头称是。 唐泽对自己这位听话的新团员颇为满意,把车钥匙递进他手中,然后豪迈地朝前一挥手:“好的,出发吧,任务紧迫,时间不等人!” “任务紧迫,什么任务?”星川辉茫茫然地拉开驾驶座的门。 唐泽一屁股坐进副驾驶,姿势嚣张地把腿翘到前头,才对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的星川辉说:“因为再不快一点,任务目标就要被人克死了。” “嗯?” 第八十七章 与死神赛跑 另一边,兴高采烈的铃木园子正挽着毛利兰,走进高档宽敞的KTV包厢。 “好可惜,唐泽没时间一起来。”铃木园子对接下来的庆功宴充满期待,顺便念念不忘一下帅哥同学,“我看他对‘雷克斯’乐队还挺喜欢的呢,他要是一起来,一定可以玩得很开心。” 这种想法不全是出于对池面的不死心,主要铃木园子心里也微妙地产生了愧疚。 纵观认识唐泽以来的日子,她不止一次约过唐泽出来玩,只要抽得出时间,唐泽也都会答应,铃木园子觉得孤身一人在东京求学的他,也许是真的很需要朋友和社交。 可明明每次她都尽力规划了,她都尽可能想让唐泽能有愉快的体验,结果…… 案件,案件,各式各样的案件,死人的,爆炸的…… 想到这里,毛利兰也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唐泽他最近有什么事,好像很忙的样子,难得有机会和‘雷克斯’见面也,早上唐泽看上去挺有兴趣参加的,太可惜了。” 两手插着兜的柯南随口接话说:“他在准备回京都吧,可能需要的东西挺多的。” 柯南知道唐泽跑了好几趟警视厅了,似乎是在尽力争取监察官员的许可,保护观察期擅自离开东京甚至可能直接影响缓刑,不是个小事。 铃木园子低头看看这个小屁孩的头顶,不是很爽利地撇嘴:“怎么唐泽什么都和你说啊……真是的,你一个小学生到底是怎么和他混熟的……” 毛利兰顾不上好友的抱怨,因为她已经看清坐在包厢里的众人了,兴奋地脸颊红润,拽着铃木园子激动地小声说:“你看,乐队的成员都在也!” “哇,达也好帅哦。”铃木园子的重点只在刺猬头的男人,捏着拳头兴奋地挥了挥。 柯南嫌弃地撇撇嘴,目光落在抓着扎啤猛灌的木村达也脸上,酸溜溜地评价。 普通,不过如此。 “欢迎几位。”画着浓烈红唇的寺原麻里笑着站起身迎接她们,明艳的脸看得颜控铃木园子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谢谢你们一直支持雷克斯乐队……” 木村达也瞟了眼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又灌了一口酒。 不是庆功宴来着吗,这個刺猬头怎么一直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看他哪哪不顺眼的柯南暗自吐槽着。 印象空间中。 一脚踩在杰克霜精圆滚滚的肚子上,唐泽无情地清空了弹夹,在霜精哇哇的哭闹里把它打回了黑泥,扭动着脖子走回车边。 星川辉看了一路唐泽身法灵活地攻击躲避,时不时展开面具配以一些技能输出和异常状态,流畅地清空路障,呆呆张着嘴看到口干舌燥的地步。 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想必在有他帮忙开车之前,唐泽都是自己一个人靠着脚程完成这些战斗的…… ……唐泽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一点。 “好,下一层,反应还没消失,人还活着,我们要和死神赛跑。”唐泽坐回驾驶室,指了指前方的月台,“闭着眼睛踩油门,别管楼梯了,冲下去。” “啊?” “这首是雷克斯的代表作吧。”听见包厢的音箱中传来熟悉的前奏,拿着一杯果汁的毛利兰开心地鼓了鼓掌,“《她以为她很美》,我很喜欢这首的。” “是啊,点给我们最美丽的经纪人寺原麻里小姐,这首歌形容真正的你,真是太合适了,不是吗,麻里?”喝酒喝得两颊绯红的木村达也嘲讽地向寺原麻里举高了酒杯。 好恶劣的人…… 柯南厌恶地皱眉,看着寺原麻里深深低头,像是在压抑愤怒的样子。 给这种性格的家伙做经纪人,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他心生同情地想。 寺原麻里闭了闭眼,露出微笑,站起身拿起了茶几上的话筒,走向桌前:“好,我来唱。” 她深呼吸,发声通畅明亮地开了口,歌声相当优美动听,旁边的毛利兰不自觉地鼓了鼓掌。 “唱得好棒啊,寺原小姐不应该只做经纪人的……”毛利兰感叹了一句。 木村达也把酒杯凑到唇边仰头喝干,分明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两眼却直直看着闭眼歌唱的寺原麻里,做了个深呼吸,没有戏弄他人成功的喜色。 他把酒杯“咚”地往茶几上一放,又抓起了一杯啤酒。 这家伙的表情,怎么还挺悲伤的样子? 观察着他的柯南疑惑地想着。 这个乐队,关系还挺复杂啊…… “咚”的一声,甲壳虫重重落在地上,星川辉喘息着,还有些惊魂未定。 就算知道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但是被要求开着车直直朝漩涡里撞还是太刺激了一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冒汗。 “总算到了。”唐泽先探出车窗,认真打量了一下站在这个单独空间里的男人,松了口气,“还活着,那就好……” 星川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一路上念念叨叨的……伱还能看出来谁快死了不成?” “看不出来,但我只能说,又臭又硬的锯嘴葫芦容易短命。”唐泽吐槽道。 他打开车门下车,一步步靠近站在那的阴影,叫出了他的名字:“木村达也,是你吗?” 睁着一双金色眼睛的木村达也阴影转过身,嘴里喃喃地念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真的很丑……哪怕多问我一句也好啊,为什么,为什么就那样擅作主张……!” “哎,我只能说,嘴硬还喜欢嘴臭的男人不仅没有对象,还会被心上人毒死。”仗着本人听不见,唐泽毫不留情地当面锐评道。 这位是唐泽印象里死得相当冤枉的死者之一。 在唐泽心中的大无语死因排行榜里,木村达也可以排进前三十。 因为是个嘴巴狠毒的傲娇,喜欢的女孩子为了配得上他整容,又放弃了原本的音乐事业,给他做了经纪人,木村达也感到震惊和难过,觉得她这样牺牲自己改变自己,只为了迎合他,失去了自己的光辉,让他非常悲伤。 结果傲娇表达悲伤的方式,就是嘴臭了心上人好几年,不仅话不好好讲,歌也闹别扭,非得写什么“她以为她这样很美,其实只有背影还不错”这种歌词…… “你就对人家直说一句,我喜欢真正的你,我不想看见你自顾自伤害自己,对我唯唯诺诺的样子,很难吗?”唐泽朝着他直接说出了口,顺便掏出自己的模型枪,指着他说,“啊?很难吗?傲娇已经退环境了知不知道,能给暗恋对象喷黑化了,你是真滴牛批啊你。” 还害得唐泽一听说柯南他们今天的行程,不得不赶紧给星川辉叫过来,拉进印象空间上岗。 他不累的吗? 想到这,唐泽懒得听他回答,直接砰砰砰打了一梭子子弹。 嘴硬是吧,直男是吧,傲娇是吧,人烧化了嘴都在是吧。 唐泽一翻手腕,又上了一梭子弹珠,继续“砰砰砰”。 “喜欢嘴硬是吧!”看着皲裂开露出使魔状态的阴影木村达也,唐泽阴狠一笑,“等着给我社死吧你!” 上架感言 本书要上架啦(′▽`)ノ! 这是我第一本长篇,说实话,我本身也真没有什么长篇连载的经验,还是个兼职写书的社畜,这本书开的又有些仓促,完全没做好存稿的准备,拿着2w多字的存稿就A上去了。 一周不到存稿告罄,接下来的赶稿阶段像一场噩梦。 上班的时候摸鱼写,思路断断续续,一段话一个词能出现两遍,各种经典病句层出不穷。 下班了写吧,时间又非常有限,常常是通勤到家忙完收拾好已经7点了,洗个澡坐下来8点开始敲…… 每天拼了命地赶死线敲字,有时候困的眼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用手机写完,第二天起来还得看一遍我昨天到底写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无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拖拖拉拉写了10w字,才终于找到一点手感,真是难为各位追读的能坚持下来。 虽然确实非常仓促,但上架前我好歹恰到了一次推荐,好歹有几百的追读,扑街归扑街,已经比我预想的情况好太多了。 我成功按照开书前的规划,在上架前把金蝉脱壳的计划写出来,完成了引入过渡的第一個阶段。 唐泽,终于度过了他的新手期,有了浪的本钱,有了真心的队友和朋友。 好事,都是好事。 真心感谢各位坚持追读的读者的支持,没有这些反馈,我可能根本撑不下来。 感谢不厌其烦听我逼逼叨,还每天追着文给我反馈的两位亲友。 感谢各位给我这个根本捞不动的扑街章推的大佬们。 感谢每天留言互动、投票甚至打赏的每个书友,我个扑街何德何能。 我也不知道本书的订阅成绩会如何,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加油的! 今天尽量多更新几章,社畜没有存稿力,先更2章,后面的晚上10点发,起码4更吧,再多,看缘分……上架后每天更新6k-1w,具体字数要看我工作情况_(:з」∠)_,尽量多写点吧! ψ(`?′)ψ就这样,这本书我写的很开心,也希望各位能看的开心! 第八十八章 震撼人心的歌声 “砰!” “啊!” “嘟嘟嘟嘟……” 唐泽身后,坐在车里的星川辉先是紧张观战,慢慢平静下来,慢慢百无聊赖,左看右看,只能抓起唐泽在地铁里塞给他的饮料,嘬了起来。 看上去唐泽的实力完全是碾压级别的,光看着他身后一会儿触手乱飞,一会儿圣光照耀,稀奇古怪的……背后灵?就能感觉到他真的是在单方面虐菜。 又看了两分钟,星川辉都有点不忍心了起来。 这打得也太惨了…… 一套动作花里胡哨,还没看清在干嘛,唐泽已经一脚蹬在了对方头上,拿枪怼着说了两句话,然后他一个后空翻,又跳回原位,一套动作结束,换了个方向踩住头…… 与其说他在战斗,不如说他在打年糕,这要说没点私仇,星川辉是不信的。 “呼——”一通折磨之后,终于把木村达也的阴影打回了人形,唐泽舒了口气,神清气爽地站直起来,把手里的武士刀还刀归鞘。 整个被揍翻在地的阴影木村达也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唐泽,又朝后爬远了一点。 “还搞这套不,还傲娇不,还嘴臭不?”唐泽蹲下身,用刀鞘拍了拍木村达也的脸,“你也就是仗着人家喜欢你,在米花町这么民风淳朴的地方,能忍你到今天才弄死伱,算她脾气好。” 阴影木村达也抽泣着,不确定是被骂哭的还是疼哭的,周正的帅脸糊满了鼻涕眼泪,嘴里阴暗的嘀嘀咕咕也发不出来了。 “我这是为了你好。”唐泽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拍打着他已经肿起来的脸蛋,“好好说人话,好好和人家道歉,指不定还是能混上个对象的。在米花町,你这样嘴臭,死的很早的。” 在后头探头探脑的星川辉没忍住吸了一大口果汁,呛了两下。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听见这动静,唐泽放开嚎啕大哭着开始消散的阴影,缓缓回过头看向车里的星川辉。 星川辉看看他手里沾着木村达也鼻涕眼泪的刀,乖巧地点头:“没有,我是想说他应该感谢你。” 唐泽挑挑眉,一把握住浮在空中的“秘宝之芽”,把光团和弄脏了的武士刀往道具栏一塞,整了整围巾,走回车上。 “确实。”唐泽往副驾驶一靠,“他该好好谢谢我才是,一劳永逸替他延长寿命了。” 星川辉眉毛跳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唐泽自己都没发现,怪盗形态的他要比平时骚包一些,也奔放一些,更接近他真实的本我性格,有些平时只会在心里发发的牢骚,在这里都会脱口而出。 星川辉则看得很清楚,在这个世界唐泽是要更放松更肆无忌惮的,行事的情绪会比平常高涨。 还是别惹他的好,图一时嘴快挨上两拳,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星川辉只是老老实实握住了方向盘:“这样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去哪,直接回去吗?” “主要任务确实完成了。”唐泽舒舒服服地伸展开腰背,像只猫一样蜷在座位里,用拇指向后指点着,“出去吧,接着往下层走。” 好不容易有了司机,他说什么也得往更深层走走看。 没有了圣杯,那这个世界的印象空间底部会是什么呢? 唐泽真的很好奇。 ———— 那边的KTV中,事态正在逐渐失控。 因为喝上兴头的木村达也劝柯南也来一首,还不自量力地夸口称:“我是专业歌手,你不会唱我可以指导你的,没事的,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来一首吧!” 柯南迟疑地瞥着毛利兰鼓励的笑脸,硬着头皮接过了话筒。 他是真的不太会唱歌……这个,如果真让他唱的话,听起来和自己小时候那么像,小兰会怀疑吗…… “来呀小弟弟。”鼓手山田克己跟着起哄,一屁股坐到了点歌机前面,当仁不让地翻起了页面,“不会唱别的,可以唱儿歌呀,我给你找找啊……就小星星吧,这个肯定会的!” 柯南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歌词提示,心情又隐约有些跃跃欲试。 其实他还挺喜欢音乐的,从小到大听的古典乐流行乐不少,偶尔会吊两嗓子,只可惜,耳朵和声带好像配合得不少很好…… 既然大家都说可以,那就试试好了。 这么想着,他举起了话筒,开口唱出了第一句。 “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一句,荡气回肠,石破天惊。 整个包厢的杂音消失了。 本来毛利兰很有爱心的像个合格的寄宿家长一样,拿出手机按下了录像,想记录一点柯南唱歌的片段,回头发给江户川文代女士,被这嗓子一惊,举手机的手都晃悠了起来。 镜头里的画面瞬间被摇晃得扭曲模糊,和录下的歌声非常般配,有种看了会掉san的美。 铃木园子倒吸一口凉气,反射性地想抬手捂住耳朵。 提议柯南唱歌的木村达也和点歌的山田克己手都僵在了半空。 最后还是经纪人的事故经验丰富,寺原麻理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在了控制台上,柯南那魔幻的歌声消失了,童稚可爱的原唱播放了出来。 “呼——”不约而同的,几个人都出了一口气。 “额,咳咳咳……”出了馊主意的木村达也酒都被唱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着耳朵,小声凑近毛利兰问道,“你们家孩子现在在哪里上学,学校里是不是没有音乐课啊?” 毛利兰抖着手结束了录像,尴尬一笑:“嗯……这个……我们也是刚刚知道……” 柯南唱歌也太难听了一点,上次听到这么震撼的声音,还是新一他…… 嗯? 毛利兰狐疑地皱起眉。 看见木村达也和毛利兰挨近了说话,醋王马上顾不上自己的声乐事业了,把话筒一放,两步跑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毛利兰身侧。 毛利兰注视着他的动作,迟疑地思考着。 真的很像新一……是因为太久没见到新一,她因为思念,产生了奇怪的错觉吗? 见柯南离开了话筒,几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铃木园子愣愣地目视前方,明显被歌声震得不轻,寺原麻理不由替乐队的几个捅娄子大王感到抱歉。 提议什么不好,非得让别人唱歌呢?人家小孩都说不太会了。 她把山田克己从点歌机面前挤开,主动说:“我们点几首‘雷克斯’的曲子吧,两位都是乐队的粉丝,难得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让达也给你们唱一首吧。你们比较喜欢我们的哪个作品?” 毛利兰正在那做着思想斗争,无暇听她说了什么,而铃木园子眼睛一亮,举起了手提议道:“就《被血染红的女神》吧!我是听了这首歌开始关注乐队的,真的很厉害!” “好,就这首。”寺原麻理回过头,表情沉静下来,从曲库中翻出了歌,放进了待播放的列表中。 这本来也是她想给达也点的歌…… 所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感到眼眶开始酸胀,寺原麻理自嘲地笑了笑。 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毁灭这个践踏了她太久的恶劣男人,事到如今,又要为此流泪,她真是个虚伪的人。 她抱住身上的外套,看着屏幕上播放到尾声的《小星星》。 铃木园子见她突然神情落寞,不知道被触动了什么伤心事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莫非木村达也很讨厌这种粉丝要求吗,那要不然…… 不等铃木园子出言拒绝,下首歌的前奏已经响起。 耳熟的旋律将乐队几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染着夸张挑染刘海的吉他手笑起来,拍了拍木村达也的肩膀:“是这首歌啊,达也,上啊!” 酒气又慢慢上涌,木村达也晃晃脑袋,笑着站起身:“真不错啊,这首歌……多听听吧各位,以后就没机会再听到啦,‘雷克斯’的未来,所剩无几了。” 说着插满flag的台词,木村达也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在众人或惊讶或黯然神伤的表情中,拿起柯南搁在桌边的话筒,把它插到了麦架上。 他笑容张扬地凑到话筒前,正打算说出每次演出前都要讲的热场词,再帅气地将外套甩出去,脸上的表情突然空白了。 二十多秒的前奏已经放完,他却没有开口接上台词,重低音的鼓点和伴奏在包厢里回荡着,像是一声接一声的心跳。 “达也?”正因木村达也提到了乐队解散而垂泪的吉他手芝崎美江子匆匆抹了下眼睛,奇怪地抬起头。 他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哪怕现在不是正式演演出,该进拍的时候却放着伴奏空转也是从没发生过的。 “达也,你怎么了?”神伤的寺原麻理本能地站起身,走近两步,“身体不舒服吗?” 她在筹划杀死眼前这个男人,不,不仅仅是筹划,涂着毒药的衣服此时就披在木村达也身上,只要他开始表演,就会毫无知觉地走进死亡……但她还是控制不了关注他,靠近他,数年来以木村达也为中心的生活让关心照顾他成为了她的本能,难以割舍。 木村达也垂下头,突然伸手把面前的麦架推倒在地,话筒落地杂出了一声刺耳的杂音。 “达也?”寺原麻理慌了神,凑到他面前想查看他的脸色。 结果没等她看清对方的表情,就被木村达也一把用力拥抱住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社死现场 “唔!”这个拥抱令寺原麻理不知所措,她呆呆站在原地,被木村达也重重的力道拉进了他的怀中。 她恨他,为他对自己爱意的践踏,为他对自己付出的漠视,为他冷漠不顾情分的辱骂和责难……但此时的这个木村达也是她十分陌生的。 “不要走……”木村达也埋在她纤细的肩头,轻声说,“别走,麻理。” “你在说什么呢达也。”寺原麻理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背,“突然怎么了?” “回来吧,麻理,回到我身边,求你!”木村达也收紧双臂,突然哭了起来。 包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木村达也的眼泪量十分惊人,短短几十秒钟,潮湿的水痕就顺着他的脸颊打湿了寺原麻理的脖颈,凉凉的湿意让她迅速回过了神,愕然地挣扎了两下。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木村达也的泪腺彻底失控,他嚎啕着发出含混的声音,整个人已经站不直了,重心完全压在了寺原麻理身上,“回来吧,求求伱,我不想要你变成现在这样,麻理,麻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得,寺原麻理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忍不住朝后跌坐回了沙发上,抱着她的木村达也却没有松开手,两腿一软,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寺原麻理下意识扶住他差点磕到桌角的脑袋,整个人都懵了。 木村达也本来还在说着什么,哭着哭着已经根本听不懂他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他干脆抱住寺原麻理的腿,形象全无地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在了寺原麻理的丝袜上,甚至吹出了个鼻涕泡。 又一次举起手机,正在录制偶像演唱的毛利兰:“……” 今天,好像一直在录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 被帅哥哭得面目全非,甚至冒鼻涕泡的形象雷在原地的铃木园子:“……” 她默默捂住眼睛,试图把这一幕从记忆里清除。 被事态变化惊住的柯南:“……?” 这个乐队,关系还真的挺复杂的…… 无人问津的背景音乐正好播放到了副歌部分,伴奏中传出木村达也撕心裂肺的怒吼和声,和此刻他撕心裂肺的哭声相得益彰。 寺原麻理困惑地看着他一塌糊涂的脸,后知后觉地看向他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外套。 达也这是怎么回事…… 她确实是涂了毒药,想杀了他,而不是涂了什么爱情魔药吧? 哭完了一整首歌的时间,木村达也才稍稍收敛住崩溃的情绪,虽然还在抽抽搭搭,但好歹是能听懂嘴里在说什么了。 他不安地抓着寺原麻理的手,低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对不起,麻理。我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抬起沾满泪水的脸看向她。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你不是很喜欢叫我丑八怪吗?”寺原麻理苦涩地低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麻理!”木村达也紧紧拉住她的手腕,眼泪又开始朝下淌,“我不想看见你为了我整容,为了我甘做幕后,这不是我喜欢的麻理,这不是你真正的样子,回来吧,好不好?我的麻理去哪里了,回来吧……” 完整地说完了这几句,木村达也的情绪又明显开始下滑,嗓音颤抖。 寺原麻理被他话中的意思震惊,木然地瞪着眼,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你喜欢的麻理?” 木村达也茫然地出了一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了十分不得了的东西,本就被酒精染红的脸瞬间红得透亮,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 寺原麻理勃然色变,连忙一把抓住他想盖在嘴上的手:“停下,有毒!” 她把毒药涂在了木村达也外套的拉链处,在每次开始演出这首歌之前,他都会抓住这个位置将外套直接向后扔飞,这样他的右手会粘上毒物,接下来随便吃喝一点东西,就会必死无疑。 刚才,虽然演唱并没有正式开始,但他已经做过抓外套的准备动作了。 “有毒”两个字瞬间把沉浸在看狗血剧氛围里的柯南唤醒了,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向两人:“有毒是什么意思?” 木村达也吸了吸鼻涕,愣愣看着自己被寺原麻理抓住的手。 寺原麻理闭上眼,终于勉强听懂了一些木村达也的逻辑。 她顿时感到茫然、感到可笑……那些独自一人面对着过去的合影痛苦万分的时刻,那些被他刺痛还要笑着工作只能在被窝里默默流泪的夜晚,只是因为…… 想到这,寺原麻理也真的冷笑出了声,她吐出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把他的手扔到一边,冷声说:“意思是我想毒杀这个幼稚的蠢货!他现在右手上有氰化物!” ———— KTV中的兵荒马乱,唐泽有预料到吗? 当然是有的。 发现木村达也的阴影打裂开来,露出来的居然是一只山灵的瞬间,唐泽的无语情绪就已经到达了高峰。 虽然使魔并不绝对代表着某种定式的性格,但通常阴影中包含的面具对此人的性格、处事风格会有一个笼统的概括方向。 而作为一个扎扎实实拿枪指着很多面具进行过交涉谈话的玩家,唐泽对不同的使魔大致的风格和性格是有模糊了解的。 山灵,那不纯纯就是喜欢恶作剧还软弱的小孩子吗! 哦,小学男生是吧,拽喜欢的女孩辫子,嘲笑人家难看是吧? 死于这种幼稚理由的家伙,某种意义上也算死的不冤了。 还在甲壳虫上悠闲看风景的唐泽畅想着那头的场景。 物理说服阴影的改心,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在这个世界尤其如此。 具体请参考丸传次郎,一被打跪,当场自首,这种愿赌服输的行动力,非常P5也非常柯南。 可以预见的是,不管当时木村达也在干吗,在他阴影消散回归心灵的瞬间,人格修正拳就已经生效了,他下一秒就会开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痛骂自己都干了什么,然后当场滑跪下来,给被欺负了几年的心上人声泪俱下的道歉。 太棒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希望人有事,希望早点出事,希望有人给他拍下来,唐泽一出去火速杀到现场前排吃瓜。 “好像下不去了。”星川辉艰难地稳住了方向,哧溜着从坡道滑进月台中,踩住了刹车。 唐泽回神,看向挡风玻璃前方的场景。 “确实没有下去的路了。”没能一脚油门直接开到印象空间的底层,虽然有点失望,倒也没有出乎唐泽的意料,也算符合他的设想。 这里已经下了足足8层了,场景颜色也已经不再是黑红的色泽,依据原作设定,他下了不止一个大区域,也算不错的结果。 唐泽打开车门跳下车,伸展了一下筋骨,朝前方黑压压的墙壁走去。 或许真的得走原作的攻略路线,尽力提高怪盗团的名望。 想想柯南世界那些不走寻常路什么都敢播的媒体,唐泽觉得,难度应该不会很大。 等怪盗团的名声彻底打响,一脚油门开到底层不是梦。 这样想着,他抬起头看向面前高高接在天花板的上的墙壁。 然后他惊讶地,在墙壁的四边上看见了三个红色的箭头。 一个向上,一个向内,一个向左。 “K……”唐泽瞪着眼,呆呆看着这面墙,“唐泽一川的标志……”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唐泽家到底点了什么黑科技? 为什么唐泽夫妇的logo,会出现在印象空间中,还出现在这么关键的分区门上? 唐泽说不出话,呆呆地伸手,碰了碰底部的那个箭头。 暗红色的箭头并非用涂料刷在墙上的,更像是墙本身就存在的纹理,手感与周围的墙面完全相同。 他摸了摸,使劲摸了摸,两手都按了上去。 看见唐泽像个壁虎似的张开手在墙上乱拍,星川辉无语地走上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能看见这几个三角把,这不是我的幻觉吧?”唐泽指了指墙。 “当然可以。”星川辉予以肯定,还伸手也摸了一下红色的三角。 唐泽大受震撼。 印象空间,它是公众的殿堂,也就是人类集体潜意识所在的地方…… 唐泽夫妇到底都研究了什么啊,难道他们是搞思维钢印的吗,否则为什么他们能在这里留下痕迹?! 不对,说不定是反过来的。 也许是他们窥破了印象空间的存在,这个符号说不定是他们实验的产物…… 这也太牛了一点,两个明显是普通人的研究者,靠着理论研究和实验某种程度上“骇入”了集体潜意识…… 不行,回去得再好好研究研究爹妈留下的东西…… 唐泽下意识地开启了“第三只眼”,用特殊视觉扫视了一眼这个空间。 一条飘带一样的红色线条出现在他眼中,一头在唐泽面前不远的地方缓缓摆动着,另一段钻进了墙的深处,不知道连接着哪里。 这是什么东西?唐泽好奇地伸手,尝试着抓住飘动的红线。 “啪”的一声脆响,唐泽脖子上服服帖帖的红色围巾突然收紧,把唐泽拽地前冲了一步,那段红线一下子没入了围巾中,消失不见了。 星川辉听见动静一扭头,惊讶地指了指那条围巾:“嗯?它是变长了吗?我记得之前只能垂到你脊背的……” 唐泽拉起围巾的尾部看了看,确实,这段布料已经垂到了唐泽的膝盖位置,凭空长出去了二十多厘米的样子。 ……什么玩意儿,贪吃蛇? 唐泽拉过围巾认真琢磨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只能暂时把它放下。 这条围巾到底是啥东西,其实唐泽也一知半解的。 它似乎能受唐泽的意志控制,但是也没见它真的能飞起来还是怎样,唐泽摸索了很久,只觉得也许它是类似加强版游戏里添加的钩锁那样的道具。 现在看起来,它或许还有其他用处。 绕着墙又走了三圈,唐泽敲了敲材质不明的墙体,不是很甘心地带着星川辉回到车上。 调查了,又没有完全调查,这种秘密就在前头临门一脚,却被踹回去的感觉很不舒服。 唐泽不舒服了,那他就想让别人也不舒服。 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唐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走吧星川,从那边的捷径直接回入口。”唐泽指了一个方向,和善微笑,“伱先回家去,我一会儿过来。” ———— 爱慕了许久,憎恨了许久,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厌恶自己这个人,还是在搞PUA折磨控制自己……在这种烦恼中困扰很久的寺原麻里,发现真相居然是,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别扭的不懂说人话的幼稚鬼。 累了,毁灭吧,什么音乐才子,什么爱恨纠葛,爱谁谁。 把自己的谋杀计划和盘托出,寺原麻里靠在沙发上看着包厢五光十色的吊顶,十分疲惫。 她多少有点想摆烂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感情丰沛泪腺发达的木村达也,听到一半,就又开始掉眼泪了。 “我居然把你逼到了这个地步吗?”他按住脑袋,满头刺猬般直立的头发已经被他揉趴了一半,“我真是个混蛋,人渣……” 说罢,他噗通又抱住麻里的双腿,朝已经被他泪水糟蹋得没眼看了的裙装上继续落泪。 这边演着狗血青春剧,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一副吃瓜吃到新鲜了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个人看,柯南却在听完寺原麻里的说法后皱紧了眉。 刚才木村达也不正常的性格变化,十分可疑。 木村达也这家伙是真的说话难听,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柯南,在这场庆功宴中都听见了他不止一次讽刺队友和经纪人,称呼他们为“没用的东西”“拖后腿的”,对寺原麻里的呼来喝去更是过分,作为旁观者的柯南在听寺原麻里说想要弄死木村达也的想法时,第一反应都是“倒也合理”。 结果这么个家伙,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幡然悔悟,又是道歉又是表白的…… 原本柯南未必会多想这么多,但如果这次的事件有可能进展到命案的程度,那这种突兀的性格改变,就让柯南忍不住联想起了很多类似的案例。 接到过joker预告函的那些目标。 柯南丰富的联想能力迅速发散,并很快意识到,这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有幸亲眼目睹joker手法的现场。 他有一点兴奋地握了握拳,拿出手机悄悄按起键。 【是你动手了吗?木村达也?】 邮件送出,柯南两眼放光,有种短暂跑赢了对手的激动情绪,摆出了经典的思考姿势,抚摸着下巴飞快运转着头脑。 横里伸过来一只手,趁着柯南垂头思索,CPU正高速运行注意力没集中的时候,把他脸上的眼镜一下抽走了。 柯南一惊,瞪大眼睛抬头,正正撞进毛利兰怀疑的双眼。 “真的很像新一小时候呢。”她低声说着,“唱歌样子也非常像……” 五音不全的人很多,但是能把旋律简单的儿歌唱走音成这个样子的人,她只见过一个。 糟糕! 柯南徒劳地捂住脸颊,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不尴不尬地夹着声音说:“怎么了小兰姐姐,你这样我看不清东西啦!” 毛利兰严肃着脸沉思。 一个小学生,和新一……这是个离谱的联想,但想想新一刚失踪的那天晚上,她在新一家里遇到了阿笠博士和柯南,从那天开始新一再也没出现过…… 心头始终萦绕着某种不安猜测的她,忍不住想直接问出口:“你,到底是……” “叮铃铃铃铃——” 柯南的手机就在此刻应景地响了起来。 他赶忙抓起手机,只想赶快转移毛利兰注意力,来不及看一眼来电的号码,就直接接通:“喂——” “喂,柯南?”听筒里传出了一道柯南异常熟悉的男声。 ——工藤新一的声音。 降温着凉了——肚子好痛—— 有点写不动,还有一章接着码QAQ尽量今天发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经典的说两句就跑桥段 柯南抓着手机的手瞬间就收紧了。 “嗯?怎么了?”听筒对面的人疑惑地出声询问,“是小兰在你旁边吗?” 柯南心脏重重一跳,面皮抽搐。 对面是谁已经不需要继续猜测了,肯定是joker! 他刚刚发送过去质问的邮件,没多久,电话就打了进来,还明目张胆地用工藤新一的名义……这个喜欢乱用别人脸的家伙! 甚至正好就在小兰怀疑他身份的时候跑来了……他在监视这里?还是监听器? “嗯?是新一?”隐约听见了一点通话内容的毛利兰一下眼神亮了起来,凑得更近了,“他在说什么?” 容不得柯南继续思考,毛利兰的脸就凑在他的手机边,他一动都不敢动,更不能直言质问joker在干什么,干脆放大声音祸水东引:“新一哥哥!我们在三楼!” 毛利兰一下子振奋起来,刷地站起:“他要过来吗?” “嗯嗯!”柯南胡乱点了两下头,指了指KTV的门外。 毛利兰一下忘记了方才的猜测,也不管房里还在哭哭啼啼的俩迷惑男女了,小鹿一样轻盈地蹦跳着跑了出去。 “你这家伙,你到底要干什么?”柯南紧紧盯着毛利兰的背影,他有些担心毛利兰找不到“工藤新一”,又有些担心她真找到了joker会干什么,不由咬牙切齿地对着电话对面说。 “比起这个,伱不应该先对我说谢谢吗?”柯南一改变小孩子的说话语气,对面果然也不再用工藤新一的声线说话,变回了那种神秘低柔的语气,“被喜欢的女孩追问又不能说实话的感觉,不好受吧?” 柯南小脸一红,CPU短暂过载了一下,反驳的话都忘了词。 “上楼来吧小侦探,让爱哭鬼们自己哭去。”joker似乎心情很不错,在电话里笑了两声,“来晚了,我对你的小兰说什么,你可就管不了我了。” 语罢,对面很自信地把电话挂断,根本不担心柯南不照做的样子。 柯南咬了咬牙。他还真的只能照做。 看了看包厢里的形式,那边哭成泪人的木村达也一时半会儿怕是恢复不过来了,寺原麻里也有了一点软化的迹象,看上去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铃木园子看热闹看得正投入,连闺蜜什么时候跑出门都没注意到,更不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去向。 柯南赶快拔腿跑出了包厢,找到走廊另一头的消防通道,朝顶楼拔腿狂奔。 以joker骚包又爱耍帅的行事风格,他铁定又在天台上,想都不用想。 幸好这里是商业街,临街的店铺普遍不会太高层,爬了三层楼,柯南就跑到了顶层。 不出他的所料,通往天台的紧急门洞开着,他大步跑前,被明亮的日光晃得眯了眯眼。 一个穿着一身帝丹校服的人靠在墙边,两手插在兜里,听见脚步声转过了头。 “你怎么老是喜欢用我的脸乱跑。”想起上次毛利兰关于“白发新一”的奇怪说法,柯南一阵青筋,知道joker一定早已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索性也不装了,“你平时不会顶着我的身份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哼哼,目前还没有,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工藤新一”摸着下巴,咧嘴一笑。 Joker这个混蛋,不止会易容,演技也出神入化的,说法风格和动作找不到一丝破绽,和怪盗基德传言中具备的能力一模一样……他该不会是基德的师兄弟什么的吧? 不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真相了的柯南扬声抗议:“不要败坏别人的形象啊!” Joker嬉皮笑脸地蹲下来,平视着挥舞小拳头的他:“我可没有败坏谁的形象,毕竟今天要不是我,你可是会当场露馅的。演技还不过关哦,名侦探。”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这样评价了,对这句话柯南反倒没什么意见。 加上几次见面以来对joker的印象,他也没从其人身上感觉到敌意或者威胁,哪怕是故意易容成了自己的样子,这家伙恶作剧和戏耍他的成分似乎是更多一些的。 “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木村达也吗?”于是柯南只是抱着手臂皱眉,“你又是怎么让他改换心性的,药物?催眠?” 见识了一回joker能力的现场演示,柯南细想,觉得心惊肉跳。 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奇妙手法,仿佛能从根本上矫正人的思想似的……这种手法不被用于正道的话,产生的危害恐怕难以估量。 “哪有直接问出题人答案的考生?”joker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你现在认可我的想法了吗,我是否是在‘斩断罪恶的循环’?” “……从结果上看,确实如此。”柯南冷静地予以肯定,“但仅仅是改变一两个的性格,就认为能斩断罪恶之类的,你的想法也太儿戏了。” “确实,我无法阻止的罪恶还有很多很多,不过这不妨碍我做我应该做的事。”被柯南出言否定的joker还是笑眯眯的,“所以,别阻碍我,名侦探,我们不是敌人,别这么抗拒。” 柯南抬抬眉毛,充满自信地说:“所以你确实并不是在关注毛利大叔……你是在盯着我,盯着工藤新一。因为我会威胁到你的行动?” 唐泽:“……”虽然这句话也不能说错——毕竟主要具备死神光环的又不是人家毛利小五郎,是你啊,看看你头顶的死神塔罗牌,但是这破小孩怎么说的这么欠揍呢? 正想刺两句自信过度的侦探,打压一下过度膨胀的他,一道焦急的女声自二人身后的楼梯间传来:“新一!你在这里!” 糟糕!还真被小兰找到了! 柯南握拳,死死瞪着正顶着自己外表的joker。 他知道joker演技过硬,小兰八成看不出破绽,但如果joker借机亲近小兰…… 怕他演技不好,又怕他演技太好。 “小兰,是我。”joker自然地站起身,朝她挥了挥手。 “你跑去什么地方了啊,这么久不回来。”毛利兰几步跑到他们跟前,想握拳给这个擅自失踪的混蛋一下,又怕下手太重打出个好歹,只好愤愤锤了一下天台门,“而且你不是答应我一回来就会联系我的吗,为什么先给柯南打电话?是不是我不问,你都不会来见我!” 柯南惊悚地看着厚厚的应急门被毛利兰一拳砸了个凹出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有种砸在了自己身上的幻痛。 “抱歉。”joker很入戏地苦笑了两声,犹豫地看着她,抽出插在裤兜的手,“我在进行的调查让我不得不保密行踪,本来这次我也不该来见你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兰。但是这个事情很重要,这是我在调查途中发现的。” 紧张兮兮听着他们说话的柯南,立刻看向joker手上的东西。 ……红色的心之怪盗预告函。 怎么又是这招啊!这个家伙是只会这一招吗! Joker显然不觉得自己千篇一律地用预告信糊弄有什么问题。他把卡片往毛利兰手里一塞:“我本想让柯南转交,既然你也在,那就交给你了,让你爸爸一定小心安全。” 毛利兰汹涌的情绪被落进手里的预告函打断,她愣愣低下头。 「毛利先生有危险,请务必保护好他。 不要让丑恶的泥沼,淹没正义的光芒。」 “这是什么意思……”她无措地呢喃着,抬起头。 面前的天台上空无一人。 毛利兰慌乱张望,又两步跑回楼梯间中,只看见了一个穿着帝丹校服向下奔去的背影。 “新一——!”她扒住栏杆,有些不甘心地冲着楼下喊道。 “再给我一点时间。”那个人顿住脚步,忽然用温柔的语气说,“下次见面,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告诉你。等着我,兰。” 说完,“工藤新一”推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消失在了毛利兰的视线里。 她双手交握,不甘心地捏着指头,愤愤敲了敲楼梯栏杆,都没注意到高速逃跑的人手里还抓着一个可怜无助的小学生。 什么都没问出来,甚至还没好好说几句话,又被他跑掉了! ……咦,好奇怪,她为什么会说又? 一会儿还有~好困,单休的工作真滴苦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joker竟是我邻居? “喂喂!”柯南徒劳无功地在joker的抓握里挣扎,“你擅自用我的脸和声音在说什么啊!” “你再嚷嚷,我现在就打电话替你告白。”joker的回击非常有力,瞬间就拿捏住了完全红温的柯南。 柯南立马不挣扎了,只是涨红了脸,说着诸如“告白,什么告白,我哪会喜欢那样的家伙”、“幼、幼驯染而已,不要造谣”之类难懂的话,楼梯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唐泽抖抖陷入嘴硬循环不能自拔的柯南,把他放在了出口的大门处。 柯南双脚平稳落地,奇怪地想看看他要干嘛,然后就被一件帝丹校服外套兜头罩住了脸。 好不容易胡乱拽开了遮盖视线的衣服,还以为joker又要趁机跑走消失不见,柯南一抬头,惊讶地发现他还站在面前。 只是完全变了个样子。 红黑两色的格纹背带裤,白色高领毛衣,最外头则罩着宽大的黑色外套。兜帽高高拉起,露出了一点白发的刘海和戴着墨镜的脸。 “怎么了?”joker正了一下墨镜,隐约能从镜框的边缘,看见墨镜下的红色眼睛,“不用伱的脸,你还不习惯了?” 不难看出,唐泽这是准备给joker这个身份也捏一个日常出没用的形象,方便按需求切号。 理论上精通易容的joker可以用任何人的身份随便出现在柯南周围,就像基德常做的那样,但有一层似是而非的“真实形象”,会比较容易取信于人。这是唐泽的经验之谈。 白发红眼这个点子就很棒,而且他只要一直开启着“第三只眼”,眼睛就会自然而然发红光,都不需要换美瞳。 现在的唐泽具备正常的蓝眼睛,开面具时候的金瞳和第三只眼的发光电眼哦不红眼睛三个形态,拿来给自己的洋葱皮用绰绰有余。 上次谈到joker的形象问题,备受启发的唐泽憋了很久,终于可以把这个准备好的人设拿出来炫一炫。 所以打完印象空间闲得没事干的唐泽,跑来KTV制造经典桥段,主要目的是看柯南笑话,次要目的是炫一下新外观,最末尾才是宣扬一下joker的行事理念,警告毛利小五郎注意安全则完全是剧透人的一时手痒。 一个成功的怪盗,他做事应该是有风格的,说话应该是谜语人的,而且要有自己的艺术见解,还得加上一点点执念和魔怔元素。唐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样设计的。 而他的核心台词和概念就将是“斩断罪恶的循环”这种中二又方便发散哲学理念的宣言——你要问唐泽自己,他是没有什么纯良红方人的觉悟的,主打一个看心情做事,要是命案的凶手和死者都让他不待见,那死就死了吧,谁让你们米花是这样的,也算大自然生态循环的一部分。 Joker的现实身份他也准备保留一定突出的、不大众的元素。 所以最终,唐泽选择了白发红瞳缝P5男主的秀尽校服以及潮男外套这样的组合。帅气、不丢份,发散一下还能忽悠柯南把他的异常与疾病啊实验啊之类的科幻剧情绑定起来。 “你,还真的是白头发?”柯南脱口而出了一句有点傻气的话。 唐泽弯下腰,压低墨镜,用赤红的双眼直视柯南:“怎么了,很奇怪吗?” 白头发,红眼睛,白化病?基因变异?某些不太礼貌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柯南把它们咽了下去,只是说:“只是有点少见。” 一如唐泽预料的,这个各类特征更接近joker形态的日常外表,很轻易就让柯南相信他也许真的就长这样。 “所以你专门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接受了joker这个形象的柯南略微放松了点,态度中的戒备降低了一些。 “有的。”唐泽在兜里摸了两下,掏出来一根棒棒糖,拆开了往嘴里一塞,“我来和邻居打个招呼,虽然你好像不太回家,我也不是很经常回去,但毕竟是未来邻居,打个招呼送点伴手礼是必要礼节。” “邻居?”唐泽的形象在柯南眼前一晃而过,被他很快驱散了,怎么突然想到唐泽了,“你要住到侦探事务所周围?” 唐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古怪:“你是想预告说,你结婚以后会入赘毛利家,改名毛利新一?” “什么东西啊!”好不容易暂时忘记了方才戏耍的柯南,脸又重新红透了,“你怎么一直凭空污人清白。”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家在哪啊小朋友。”唐泽翻了个白眼,可惜戴着墨镜柯南接收不到,“我是说你家,你自己家。” “……啊,你住到我家隔壁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毛利家只是借住的柯南一拍脑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工藤宅所在的社区是一片中高档的独栋别墅住宅区,他家一边是阿笠博士的家,另一边则一直空置。 听说屋主好像在挺早之前就因为情杀案死于非命,房子成了凶宅,价格不高但一直没人接手。 发现这一点的唐泽也默默无言了很久,思考倒霉的前任屋主有没有可能是离工藤家太近,引来了死神的无情辐射呢? “买下来才发现,因为确实价格便宜……结果好巧不巧隔壁人家就姓‘工藤’。”唐泽睁眼说着瞎话,摊了摊手,“真是孽缘。” 怎么可能是不小心的呢,唐泽就是故意的。 价格本来就不是富哥需要考虑的首要因素,更何况米花町什么都缺,也不可能缺凶宅。 他要买一个相对宽敞的房子做据点,首先把社会身份被自己夺舍的星川辉安置进去,地方不能离他太远,要不然不方便星川辉策应。 赤井秀一这辈子没招惹宫野明美,但既然他会因为唐泽夫妇的原因被清算,宫野明美也同样不安全,以他父母的工作经历逆推,他们和宫野夫妇的亲缘关系恐怕早已暴露在组织眼中。 宫野姐妹加上赤井一家,就是唐泽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亲人了,不管出于什么角度,他都要把她们保下来,急吼吼地穿上马甲进组织,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么一琢磨,工藤家周围的房子就是很好的打算。 宫野志保很可能还是会变小,住在阿笠博士附近很有必要。 精挑细选之下,唐泽出手买下了工藤家隔壁的凶宅,屋子大略收拾完毕,星川辉昨天刚搬进去。 柯南怀疑地看了看他,不太接受这个解释。 Joker既然在绕着自己紧迫盯人,他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家的位置,选这个地点大概率还是为了盯着他。 太奇怪了,这种仿佛自己身后多了个变态跟踪狂的感觉。 柯南皱着眉,勉强道:“你给邻居的伴手礼,就是易容成对方来惊吓他吗?” “忘恩负义的小子,今天没有我,你要怎么和你的兰解释你和新一的关系?”一句话又捏住了对方七寸,唐泽拉着他朝外走,“我预感到以后要替你解围的时候还多的是,这么一想,好亏啊。” “觉得亏你可以找别人,别只盯着我一个。”柯南半月眼地斜他,“东京的侦探还多的是,你想找各种案件满足自己的英雄梦,非要选我干嘛?” 因为其他侦探死神光环太薄弱了,不靠死神的辐射找大案要案,他这辈子怕是下不去印象空间底层了。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对抗那个组织。反正你也需要更多力量,双赢的事,何乐不为呢?”朝着工藤宅所在的住宅区走去,唐泽拉了拉兜帽,更严实地盖住了显眼的白发,“我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有命案,或者有外出的委托,要及时通知我,有了那个组织的消息更是。吃棒棒糖吗?” 柯南别扭地接过他手里的糖果,道了声谢,内心思绪繁杂。 这是一个搞明白joker的犯罪手法,也不对,行动手法的好机会。 而且他的能力确实优秀,如果运用他的力量帮助自己,或许他能更多地摆脱变小后身体和身份的累赘…… “成交。”柯南拆开棒棒糖的塑料纸,也叼住了圆圆的糖球,语气冷沉起来,“不过你可不要心存侥幸。哪怕暂时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也认为你的能力随时是可能失控的。你也应该明白,没人能察觉你的手法,就代表你的力量超脱目前正常手段的监管范围,没人能监督你到底会做什么。你现在没有危害别人,只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运用你的手段作恶,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直觉还挺准确的吗,不愧是主角。 确实是如此,哪怕不考虑他利用游戏系统薅来的外挂能力,只考虑他人格面具使的身份,只要唐泽愿意,他完全可以像原作的明智吾郎那样,通过异世界完成一桩桩无迹可寻的完美犯罪,想杀谁易如反掌。 应该说,他的能力向左,他就是蝙蝠侠,是超人,是无敌的义警和英雄,向右,他就是夜神月,是没有敌手的超级反派,拍案而起就能去做新世界的卡密。 “别人这么说,我可能会笑话他们不自量力,但是你的话,或许你真的能做到。”唐泽灿烂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那样也不错,在变成怪物的时候能被人及时毁灭,也属于英雄的浪漫。那就这样一言为定了,早点查明我是什么东西,然后永远审视着我吧,小侦探。” 明天加更明天加更,社畜快困死了,明天加6k捏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血汗工厂怪盗团 “你会做网页吗,会做APP吗,要是不会的话,考不考虑学个编程。” 正在擦桌子的星川辉手一哆嗦,刚拧好的抹布掉回了水盆里。 他深呼吸,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边重新拧干抹布边回头看向进门的唐泽:“老大,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哈?你这是?” “新皮肤,怎么样,还挺帅吧?”唐泽伸直双臂,展示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 帅是挺帅的,尤其他现在白头发,红眼睛,整个人全身上下只有红白黑三色,很具视觉冲击力。 不过这都不妨碍星川辉掩面叹气。他这个想法天马行空的leader,恐怕在离开的短短一小时里又整了不少活出来。 “帅,很帅。”他敷衍地捧场了两句,“比起站在那耍帅,能不能先过来帮忙整理家具。” 这栋别墅就将是他们以后的新基地,在此之前由于星川辉原本不会留下来,唐泽只是给他在酒店租了一个长期的套房暂住,他偶尔还是会回吞口家的。现在“吞口隼人”这个身份彻底交给了唐泽,星川辉更是已经成了怪盗团的一员,没理由还要人家住酒店里,唐泽提前了购房计划,盘下了这栋工藤家隔壁的独栋。 空置多年的房子就算找了家政彻底清扫过,也难掩陈旧的腐气,唐泽对整个软装不大满意,干脆让卖家把家具全都处理掉,大手一挥,让星川辉按喜好重新设置内装,他负责买单。 结果就是,搬进房子的第二天,星川辉还在这搞卫生。 “来了来了。”唐泽为找不到能讨论马甲设计美学的对象叹了口气,好歹没真让星川辉一个人干活,走过来一个个拆开家电的外箱,随口说,“我看伱买了挺多大件的,经费还够用吗?” “够用了。”星川辉也叹气,“你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大少爷,对物价没有概念的吗?” 星川辉现在是个黑户,虽说可以用明智的身份信息,但保险起见,唐泽还是选择拿了一批金币交给他,让他自己找路子换成现金使用。 想到这点星川辉就很想吐槽,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啊?不考虑这批金币的收藏品属性,沉甸甸的金币一块就有五六克,光金价本身就已经不便宜了,更何况这批源自博物馆的失窃财宝本身也是古董,买点家具家电哪里用的完。 我对物价很有概念,我只是对你们柯学世界不是很有概念罢了,你们的黄金储备能拿来盖房子的,一般人谁懂啊? 这些腹诽唐泽没办法说出口,只能转移话题道:“所以,刚才的话题怎么说,你有兴趣学学编程吗?” 唐泽这是怀念起P5原作的月亮塔罗,三岛由辉了。 虽然他本人是个小透明,但他搞怪盗channel揭示板还是很有一套的,是重要的印象空间攻略进度支援手段,也是支线任务的重要获取途径。 唐泽现在卡攻略进度焦虑症犯了,不能继续推进度他浑身难受,就很想复刻一下怪ch的操作,增加一下地下铁攻略目标。 “你这是又有了什么奇怪点子。”星川辉边擦桌子边摇头,“编程什么的,我完全没接触过,一窍不通……你要是真的迫切需要的话,我可以学。不过能不能学会,要学多久,我可保证不了啊。” 他不抗拒学习新东西,而且他留下的目的,就是协助唐泽,如果唐泽真有需要,又找不到其他选择,他自然义不容辞。 但恐怕现在从零入门,要满足唐泽的要求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相较唐泽恐怖的学习能力,他只是个普通人,星川辉很有自知之明。 “哎,算了……”唐泽关闭第三只眼的视觉,眼睛从赤色变回正常的蓝色状态,开始去除脸上的易容,“也就是个想法而已,我还是多努力拐个程序员回来吧,可能更快一些。” “听上去像搞人口买卖的。”星川辉摇了摇头,唐泽说话的口气常常很奇怪,他都有点习惯了。 “你要认真说,好像是差不多啊。”唐泽沉思,“你是个实打实的黑户,还是未成年,接下来预计会加入的新成员,大概率也会丧失社会身份……” 不出意外下个加入团队的就该是他表姐宫野明美。 好家伙,一团的黑户,整个团就团长有身份证…… 什么奴隶工厂。 把这些怪里怪气的想法挥开,唐泽甩了甩变回棕色的头发:“听起来太怪了。算了,我先回咖啡馆了。” “去吧,有事叫我。”体验过很多回易容的星川辉见怪不怪。事实上,他现在手里还有一整套唐泽的皮套,方便需要的时候改装,对这种魔法一般的技术已经过了惊叹阶段了。 “哦对了……” “嗯?” “作业记得写完了帮我送咖啡馆去。” “……” ———— “幸好唐泽你没和我们一起去。”坐在咖啡馆喝下午茶的毛利兰脸色郁闷,“果然和偶像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后我还怎么听‘雷克斯’的歌啊。” 之后他们再发新单,一听见木村达也金属质地的声音,首先想起他哭得涕泗横流,抱着经纪人的腿不肯撒手的样子……再好听的曲子,毛利兰也听不下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吉他手喜欢主唱,但是主唱喜欢经纪人,经纪人和他以前是地下乐队的朋友,因为自卑长相普通去整容了,还放弃了声乐给他做经纪人。结果主唱认为她这是在伤害自己,否定他们过去的感情,就对她恶语相向了好几年……不愧是搞乐队的,人际关系就是复杂。”唐泽中肯地说。 “他和那么多歌手演员传绯闻,结果本人是个爱哭的没长大的小男孩……”铃木园子心情沉痛地把他从脑中的帅哥列表划掉,“太让人幻灭了。” “我看你就是觉得他帅,所以有奇怪的滤镜吧。”柯南不客气地翻白眼,“他说话一直很难听啊,好幼稚。” “小学生都觉得他幼稚,达也先生啊……”毛利兰哀叹了一句。 铃木园子看看唐泽很感兴趣的脸,庆幸这次的邀请没有成功。 要不是木村达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歌还没唱就滑跪抓住寺原麻里道歉,好好的庆功宴就又要发展成命案了…… 木村达也啥事没有,自爆了杀人计划的寺原麻里同样啥事没有,把话说开的两人还有点继续发展关系的迹象,“雷克斯”的解散计划也搁浅了,寺原麻里表示会想办法与公司斡旋,不会让乐队被放弃。 算得上圆满结局,不过柯南对这种痴男怨女的纠缠兴趣缺缺,听她们把故事和唐泽说完,就转移了话题。 “你回京都的计划怎么说了?”柯南关切地问道,“你已经耗费很多时间忙这件事了吧。” 并不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多少跌宕起伏情节的他,还以为唐泽是因为出行计划在忙碌。 “没能成功。”唐泽装模作样地叹气,“警官先生其实挺好说话的,但是……你知道的,他觉得我现在回京都不大安全。真可惜,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我还想给你们介绍介绍京都的景点,带你们游玩一下的。” 再有几天毛利小五郎就要带着家属去参加同学婚礼了,炸逼琴酒正在上线中。 但唐泽的计划已经生效,现在在琴酒眼中,他并不是唐泽昭而是库梅尔。 如果放完炸弹,却没炸成,琴酒又发现出手阻止的是唐泽的同行人……一口黑锅怕是得结结实实砸他脑袋上。 出于这种考虑,唐泽决定这次换个洋葱皮用。 这也是他在现在的时间给柯南晒了晒新皮肤的原因。 Joker和组织有仇,公然阻止琴酒炸人,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柯南:库梅尔……? “爸爸……”毛利兰无语地帮毛利小五郎整理着他的领带和袖口,“今天要去参加婚礼,你昨天晚上还喝那么多。” “大人有大人的应酬方式的吗。”毛利小五郎心虚地咳嗽两声,拿起带出来的电动剃须刀,“吱吱”地刮起胡茬。 柯南抄着两只手无语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无聊地看向窗外的富士山。 最终,唐泽还是没能和他们一起出发去京都,多少有点可惜。 他还没忘记唐泽托付给自己的案子。 虽然听说唐泽的监察官员也在调查此案,但既然案件涉及到黑警的问题,柯南认为从警务系统内部着手不是个好主意,一旦泄露出丁点风声,反而会连累唐泽。 本以为这次和唐泽一起去京都,哪怕只能在当地呆很短的时间,有了这个借口也更方便他活动一阵呢…… “小兰你也是的,干嘛非要带上这个小鬼。”毛利小五郎不爽地看了眼不给面子打哈欠的小鬼,抗议道,“唐泽不是也说可以帮我们照顾他吗,你就把他暂时交给唐泽吗,带着小孩跑那么远多麻烦。” “爸爸!”毛利兰一使劲,拉紧了领带,勒得毛利小五郎一阵吸气,“伱这样太过分了啦,唐泽同学本来就是借住在楼下的,他自己还是个学生呢!” “松手,松手!”喘不上气的毛利小五郎挣扎起来。 好不靠谱的大人。 柯南远眺着窗外的山峦,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joker发去通知的邮件。 虽然确实答应了对方,有什么案件消息会通知他,但他们这次只是因为私人事务离开东京一天,通知不通知的,没区别吧…… 这么想着,他点击了地址栏的“唐泽”,给他发送了一封新邮件。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回去,或者需要我帮忙查的东西吗?我活动不了多久,但会尽力试一试。】 打完,送出,已经开出去一阵的列车上信号很糟糕,估计发送出去再收到回信还要一阵,柯南退出邮件页面,点开了joker昨天发给他的文件。 “怎么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毛利兰放开还有点酒气的毛利小五郎,语气担忧。 毛利小五郎注意到她的脸色,愣了愣,严肃了一点面色:“别担心啦,小兰,我可不是普通的私家侦探,你爸爸我曾经是个很厉害的刑警哦,轻易不会受伤的,放心放心。” “希望是这样吧。”她嘟着嘴,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喷雾瓶,“这是唐泽同学送给我的,说是可以吸收气味的淡香水,感觉你会用得到……你看看人家多贴心的邻居,你整天还想着麻烦他帮你带小孩。” 刚看了文件开头的柯南听见唐泽的名字,警觉地瞄了一眼毛利兰。 唐泽好端端的送小兰东西干嘛? “这倒是啦,唐泽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子,他还送了我好几份洋子小姐的海报呢。”收过唐泽好几份礼物的毛利小五郎也只能点头承认,伸手接过毛利兰手里的香水,试了一下,惊奇地说,“这是,参味吗?啊,闻起来还不错。” 柯南更警觉了。 怎么毛利大叔他也……他真的对小兰没想法吧,真的吧? 过敏反应严重的醋王立刻文件也看不下去了,退出去准备再给唐泽发送一封邮件试探一下。 结果一点开邮箱,唐泽的回信已经到了。 【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你还是少在京都乱跑,注意安全。】 柯南质问的信打不下去了。 唐泽好像,确实就是这样的人,对财物不是很上心,很喜欢给周围的人送伴手礼……也是,他自己其实就收了唐泽包括推理在内的不少东西…… 那没事了。 柯南咳嗽两声,装作自己从来没有胡思乱想过一样,又回头去看joker给的东西。 这是一份酒类的科普说明,经过joker的筛选,他将组织有可能使用的酒名代号进行了罗列说明。 作为一个没接触过酒的未成年,他确实需要这样的资料加深了解,而joker告诉他组织里很多成员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就好像…… ……刚才路过他们座位的两个黑衣人一样? 余光瞥见两个人的柯南一个激灵,手机差点脱手滑出。 他抬头定睛一看,面色大变。 这不正是当时他在游乐园撞见,然后袭击了他的两个黑衣人吗? 他死死盯着瘦高的男人及腰的银色长发,手微微发抖。 不会错,他绝对不会认错,就是他们!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是有什么邪恶的任务要去执行吗? 两个人走到车厢的另一头坐下,琴酒仿佛感觉到了强烈的视线,皱眉扫视了一圈。 他很快发现了视线来源,那是一个盯着自己不放的小男孩,戴着大大的圆框眼镜,目测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琴酒挑挑眉,解除了警戒,无所谓地别开头。 小孩而已。 别说盯着他看了,他还遇到过胆大包天敢伸手扯他头发的熊孩子呢……所以说他才讨厌公共交通。 某些不快的记忆闪过,琴酒淡淡“啧”了一声,抽出手看了看表。 被琴酒回视的柯南连忙低下头,收起外露的敌意,牢牢记住他们的座位,在脑中复盘起两人的动作。 两人中,那个壮实的、有点像炸死的倒霉鬼龙舌兰的,应该是下属,他手里一直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一副拎包小弟的姿态。 银发男人不止一次低头看表,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 死死记忆着每一丝细节,柯南没敢贸然靠近,他刚才的直视已经引起了对方注意,如果再直接接近他们,那就有点太过可疑了。 突然撞见这两个,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也许让他变小的药物现在就在他们身上……他要冷静一点,找个合适的时机……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两人又从座位上站起,一前一后朝车厢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直注意着他们动向的柯南立刻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对毛利兰说:“小兰姐姐,我想去趟厕所!” 说完,不等毛利兰回答,他就追着两人的方向过去了。 走到他们的座位边时,柯南毫不犹豫地从纽扣上撕下来一块窃听器,啪地一下贴在他们的座位扶手上。 列车还没有到站,不管他们去做什么,重新回到位置上的可能性都很大,没道理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贴完牛皮癣,他才再次迈步跟上他们的步伐。 小学生的小短腿,不全速奔跑的前提下,要追上两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确实还是困难了点,柯南只看见了两个人走上楼梯的裤脚,等他也爬到二层,已经不能确定两人去了哪个车厢了。 可恶,小孩子的身体真是麻烦……更不能饶恕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了…… 柯南气恼地跺了两下脚,刚准备在二楼走一圈找找人,就被追上来的毛利兰一把薅住了衣领。 “我就知道你不是去厕所,”毛利兰叉着腰,毫不客气地一把给他拎得双脚离地,“你就是找个借口想乱跑。别给人添乱啊柯南!” “对不起,小兰姐姐。”柯南一阵挣扎,试图脱离她的魔爪,“我就是想上来看看风景吗,嘿嘿,我想看富士山,我想看风景!” 毛利兰无情镇压了他的抗争:“跟我回座位上看也一样,你这样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的。走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提下了楼,柯南越发遗憾唐泽没能跟他们一起来了。 有唐泽帮他打掩护,给他做借口的话,跟踪两个黑衣人这种事该会多么轻松啊……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念小伙伴了。 屈辱地被直接夹在手里回到座位,在毛利小五郎“我就说他很麻烦”和毛利兰“要听话一点”的围攻中,柯南只能乖乖在位置上做好,并祈祷两个人还会回到这节车厢,不要浪费今天难得的偶遇。 被他的祈祷打动的上天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折了回来,回到已经被柯南贴好窃听器的位置坐好。 好机会!柯南振奋了一下,马上打开手机调节了接收器,按了一下眼镜腿,一个小巧的耳机从眼镜腿的末端伸了出来,两人的对话声一下就传入了他耳中。 “啊,终于能抽烟了。”一道粗犷的男声叹着气说,“大哥,这次交易很顺利啊!” “小声一点,伏特加。”另一道磁性的男声语气低缓冷淡,“你声音太大了。” “不愧是琴酒大哥,做事就是谨慎,哈哈哈,没关系的啦,被人听见也听不懂的。” “……”一道长长的吐气声,似乎是在压抑怒火。 柯南握着镜框的手一下捏紧。 琴酒!伏特加! 龙舌兰在电话里提起的代号!竟然就是他们两个! “这次交易还挺轻松的吗。”伏特加说着没关系,但还是老实遵照琴酒的吩咐压低了声音,“送一个手提箱就能换来四亿,真是不错的买卖。这是谁给的消息?” “情报分子们的事别打听那么多。”一声打火机的声音,琴酒也点了一根烟,“库梅尔的消息印证过了吗?” “嗯,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他说的是事实,他爸做事手脚不干净,公安那边已经发现痕迹了。” “……”又是一道长长的吐气声,不知道是在吐烟,还是又被引起了更大的怒火。 “库梅尔……?”柯南小声重复了一遍他提到的这个词。 这明显是在说一个人,听伏特加的回答,指的是一个男性。 就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代号还是姓名,有叫这个的酒吗?一会儿查查看。 姑且记下新发现,柯南继续屏气凝神听着对面的交谈。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琴酒:废物,全踏马废物(加更to kaitosama 1/3) “大哥……”琴酒的不良情绪,伏特加完全接收到了,声音变得又小了几分,“那要按照和库梅尔的约定,弄死他吗?” “等等上头的安排吧。”琴酒不咸不淡地说着,心情很不痛快。 虽然吞口重彦是个废物事实,他已经非常清楚了,但他还以为当天库梅尔轻描淡写说,就算自己不提,吞口重彦也快要暴露给警方的事,是那个小变态为了加速他的死亡胡扯的。 结果事实证明,那个废物还真的暴露了…… “回去联系一下库梅尔。”琴酒用这句话终结这个话题,又问道,“龙舌兰那边的名单呢?” “大哥,那份名单当时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嗯,总之,得再想想别的办法。”伏特加委婉地回答。 ……又是个废物,甚至是因为卷入路人的仇杀…… 算了,别想了,满脑子的废物,影响心情。 很会读空气的职场达人伏特加一个磕绊都没打地把话题引回这次的任务上,给大哥找点宣泄怒火的方式,别朝他发火怎么都行:“大哥,今天的任务还是挺轻松的,我看对面的人拿到手提箱兴奋得不行,这是很值钱的东西?” “那是能赚大钱的东西,当然兴奋。”琴酒冷笑两声,“想必那人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俯视着最后的美景吧。” “最后的……?”伏特加把偷听的柯南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个人对组织已经失去意义了。”琴酒掸了掸烟灰,平静地说,“手提箱里装的都是炸弹,一有强烈的震动就会起爆。” 伏特加汗毛竖起,顶着琴酒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说:“那现在要是那个手提箱掉在地上,岂不是……” “价值四个亿的宝贝,谁敢让它随便碰撞呢?不过就算如此,等到了3点10分,那个人也会毫无防备地打开开关。能让整个新干线陪葬,也算死得其所了。”想到这,琴酒烦躁的心情终于稍有缓解。 但低头看见手边装满钞票的行李箱,想想他不辞辛苦跑来公共交通上接头,拿回去的钱又得落进那帮不靠谱的同僚手中…… 听说波本正在递条子增加预算,说是准备借库梅尔的名声搞个侦探事务所,方便行动……理由很好听,问题是开什么侦探事务所能申请足够武装一个连队的军火预算? 这些也就算了,库梅尔也跟着他起哄,还申请了防弹皮卡?! 他们是准备两个人血洗米花町是吗? 琴酒刚上扬一点的心情立刻坠地了。 要么是废物,不是废物的就是老鼠,不是老鼠又不是废物的也是蛀虫……妈的! 琴酒哼了一声,听着广播里到站的播报,用鞋尖踢了伏特加一脚:“愣着干什么,走了。” 无辜挨踹的伏特加默默诅咒了一句引发大哥怒气的不知名对象,老老实实拽着行李箱,起身跟在了琴酒身后。 柯南一惊,抬头看向两人座位的方向,连他们已经站起身走向出口,不由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使劲冲向他们的方向。 别走,炸弹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种把他变小的药物! 怎么能就这样让他们从眼前离开,他…… 柯南拼尽全力拉进了与两人的距离,眼看着琴酒银色长发就在眼前飘飞,他下意识伸出了手,试图拽住面前的发丝—— “疯了吗你?”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拦腰抓住胆大包天的柯南,把他整个人拖了回来,“不要命啦?” “我……!”柯南惊醒一般回过神,抬头一看,看见了一双绯红的眼睛,在略显昏暗的过道中似乎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Joker!” “嘘!”对方一把捂住了柯南的嘴,警觉地左右看了两眼,戴好墨镜,压低声音说,“你居然准备直接扯琴酒头发……也是厉害。” “你知道他的代号,伱怎么……”柯南情绪正在上头的时候,询问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换个地方。”唐泽把柯南拎起来一夹,灵活地窜进了上楼的楼梯,“你的小兰马上追过来了。” 他把柯南带到了二楼的前端,打开了特等包间的门,把人塞进去反锁。 柯南一屁股坐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中,愣愣看着桌上的小台灯。 ……他记得新干线的商务包间是不单卖的,Joker这是一个人买个四个人的团购票? 也对,这家伙那么熟练地黑掉强盗团的赃物,光是那批金币就有一大摞,暗中活动的他恐怕没少依靠这些手段赚钱,绝对是挺有钱的。 这么一算,有能力拿到更多的财物,joker却只选择了黑吃黑,某种意义上他还真的是和基德有点类似的“怪盗”呢。 “你为什么在这?”唐泽挑挑眉,明知故问。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吧……”柯南嘴角抽了抽,然后反应过来,两眼一亮,“你是追着琴酒和伏特加过来的?” “算是吧,我只是接到了一点他们行动的消息。”一句话把原因淡淡带过,他抱起双臂,“然后我就看见你不怕死地拽人家头发……他们可是随身带枪的恶徒,你是真不怕他火气上来给你两枪啊。” 说到这,柯南神色一紧,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袖口,说:“先别说这个了,车上有炸弹!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们俩是来车上和人进行交易的,但他们给对方的不是答应的交易物品,是威力很强的炸弹!还有二十分钟炸弹就会爆炸了!” “也就是说,炸弹在交易人的手中,而不是车上。”唐泽脸色也严肃下来,“我们得找出这个交易者,否则就算车辆急停疏散,找不到确切的位置,炸弹的威胁就依然存在……详细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柯南深呼吸,平复下情绪,冷静回想听见的每一句细节,简单复述给唐泽听。 听着听着,从柯南口中听见“库梅尔”三个字,唐泽用尽全力,才控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琴酒伏特加,你们两个大漏勺! 组织的情报都快给你们俩漏光啦! 这要是两人没注意一个嘴滑,把波本贝尔摩德之类的名字全说一遍,好家伙柯南开局直接拿到酒厂花名册,你们还玩个屁啊! 组织真的是凭本事打不过红方的。 唐泽努力屏蔽掉自己对同事们的吐槽,尽力把注意力放在柯南话中的其他信息量上,装作在推理的样子,缓缓说:“琴酒既然会说,‘俯视着美景’,那就代表对方的座位就在二楼。” 柯南思索着他的说法,点了点头。 “那样就简单多了。”唐泽点了点房门,“二楼除了餐车,都是特等车厢,这里是商务包间,是第9车厢,车厢里一共有三个商务包间,本次列车这个车厢只有我一个人。那就只剩下7号和10号两节。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多可以排除的选项,确定好车厢号,我们就去那里检查一下。 “可是只知道车厢号,还是无法直接锁定嫌疑人吧?”柯南紧紧皱眉,“时间并不充裕,告知乘警然后去车厢里挨个搜查,可行吗?” “没关系的小侦探。”唐泽露出挂哥的和煦笑容,点了点自己的墨镜,“你只需要找到车厢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真假洋葱皮 有了唐泽兜底,柯南的推理能力正常发挥,很快定位到了正确的车厢号。 “伏特加在一开始说过,‘终于能抽烟了’。说明他们上楼是去的禁烟车厢,或者交易对象是不愿意闻到烟味的人……”柯南扒拉着墙上的消防疏散路线图,挨个看着,“那就只有,7号车厢了!” 唐泽凑过去看着图上的标志,点点头,然后把身上的外套一拽,扔在柯南脑袋上。 柯南视线一黑,无语地扒拉了一会儿头上宽大的黑色外套,嘴里说着:“你想易容可以直接告诉我让我出去,也不用每次都这样……嗯?” 好不容易从布料里露出头,柯南一抬头,看见了十分熟悉的脸。 “喂喂喂,你换一个人易容啊!”柯南警觉地站起,拦住准备就这样出门的joker,“唐泽他现在可是不能出现在东京外的地方的,你别给他找麻烦。” 易容成谁不好,非得易容成唐泽的样子……唐泽要是真的能来,至于还得他来帮忙吗? 而且这次他要针对的可是组织,把唐泽牵扯进来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单纯扒掉了洋葱皮的唐泽:“……” 唐泽不会轻易留下破绽,所以现在星川辉正顶着他的皮套老老实实在帝丹上课呢。 等他以joker形态一亮相,组织自然会把锅丢在joker身上,不会质疑他们忠诚的勤勤恳恳上着学的库梅尔。 所以懒得折腾的唐泽干脆把易容擦擦干净,露出了真容。 没想到邻居的良心闪闪发光到这个程度,还会担心牵连到无辜的唐泽本人,搞得围着他贴洋葱皮的唐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掐指一算,唐泽目前的所有洋葱皮,除了库梅尔之外,都在柯南面前亮过相了,暂时都还没有暴露风险。 ……可怜的柯南,完全被他一个人包围了呢。 这么想着,唐泽叹了口气,怜悯地看了眼毫无所觉还在尽力维护小伙伴的柯南,决定满足他的心愿,举起手投降说:“好好好我换一个,那伱出去等着。” 柯南松了口气,退出了包间。 “还挺讲义气的吗……”唐泽失笑,心情其实还挺不错的。 仔细想想,住进咖啡馆这么久,他确实是得到了很多人真心的照顾和关切……多么幸运啊。 感慨完毕,唐泽从道具栏薅出了自己的化妆品箱子,对着镜子挠了挠头:“嗯……易容成谁呢?” 不能用“唐泽昭”的话,那“明智吾郎”就更显得突兀了一点,理论上他应该对明智这个身份完全没有意识才对…… 嗯,再用工藤新一的脸也不太好,容易遭毛利兰,她现在可就在列车上乱转呢。 还有什么他比较熟悉的脸呢……哦,对了! 唐泽恶趣味地扬扬眉头,飞快在脸上捣鼓起来。 “久等了。”一道磁性的男声伴随着拉门推开的声音响起,柯南好奇地转过头,看向走出来的joker。 ……咦,是个不认识的脸。 唐泽拽了拽头上的针织帽,像模像样地正了一下身后的吉他包,朝柯南一笑:“走吧,去7号车厢。” 黑头发,绿眼睛,脸相当成熟,看上去得有二十八九岁……这是垫了多高的增高垫啊,人一下窜上去好几厘米。 “你这个样子,是有原型的吗?”柯南警惕地打量着他,也不知道是joker演技出色,还是这个长相本事看起来就像法外狂徒,柯南总感觉这个形象看上去很危险,不太好惹的样子。 “当然是有的原型的。”唐泽甩了甩长长的黑发,露出了一个不太符合外貌的弯眼笑容,“只要这张脸出现,组织就完全不会在意你这个小孩子了……走吧。” 何止不在意,只怕他一露脸,听到的消息的琴酒和安室透就得提枪上路前来追杀了。 【对不住了秀哥,你脸借我一下。】 在踏出车厢门前,唐泽很讲武德的给不知道此刻身在何方的赤井秀一发了一封征用通知函。 没几秒钟,也不知道回到美国没有的赤井秀一反应很快地回了信。 【虽然我是没什么所谓,但是用我的脸可是很危险的……】 【我懂我懂,秀哥魅力太大,追在身后的人赶都赶不完,我完全理解!】 【哎,小心点吧你,别太调皮。】 赤井秀一显然拿唐泽这个表弟没什么办法,对他的调侃全无反驳,嘱咐他注意安全之后就歇了声。 本人也同意了,这就没问题了对吧! 拉起身上的黑色夹克,唐泽两手插兜带着柯南,大步走进了隔壁的车厢中。 身为红方第一脸T,赤井秀一的存在感和黑方第一脸T琴酒那是一样一样的,唐泽模仿着他平时的表情风格,一言不发走进车厢中,就让整个特等车厢的旅客都警惕了起来。 坐在座位上开着笔记本电脑敲打着什么的上班族本能地扣住了屏幕,警觉地看着唐泽,完全没注意旁边也就比扶手高一个头的柯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位先生,你是……” 唐泽也不说话,就使劲装高手,冷冽的目光扫视过整个车厢,顿时车厢里的所有人都不太敢动弹,各自警觉地坐在座位上,观察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joker引走,柯南迈着小碎步快速跑过车厢的走道,一下子就从寥寥几个乘客中发现了四个拎着黑色手提箱的人。 该死,刚刚还是离琴酒他们的座位太远了。 光是这样看,根本无法确定具体哪个才是他们拿过来的箱子…… 柯南咬了咬指甲,走回唐泽身边,仰头看着现在格外高大的他,戳了戳他的腿,意思着询问他要怎么做。 唐泽会意,做了个整理帽子的动作,趁机用“第三只眼”的视觉飞快扫过了整个车厢,一眼就发现了坐在中段的女人手边的手提箱,亮着红彤彤的危险光泽。 就是这个了。 唐泽放下手时,双眼已恢复常态,完全没感觉这样作弊有什么问题。 小透不算开,挂哥就是这么自信。 如果他现在开着“唐泽昭”的皮,那他就会好好上前尝试交涉……但此刻他是一眼犯罪人员的赤井秀一,那么,手段就可以灵活一点了。 反正本人都不在日本呢,风评被害就被害吧,谁让你长得这么有煞气呢? 于是在柯南震撼的注视下,唐泽毫无顾忌地从背上的吉他包里,抽出来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在乘客们小小的尖叫声中,直接指向了他的目标。 “这位小姐。”唐泽边用阴恻恻的语气和神情说着,边一步一步,靠近穿着职业裙装的女人,“那个银发的男人给了你什么东西,我非常好奇。可以麻烦你把它交给我吗?”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毛利兰的DPS>炸弹 “啊——!”被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女人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她瞟了一眼搁在手边上的手提箱,手指轻轻哆嗦起来。 她知道贩卖这种内幕消息的家伙,多半是不法之徒,今天见到的两个黑衣男人也很像是什么帮派分子……但是,危险成这个样子! 想想她交出去的四亿现金,又想想自己才十几万円的工资,女人瞬间失去了维护它的兴趣…… 东西再值钱也不是她的钱,为了这点工资拼命不值得。 都被人用枪指着威胁了,想来老板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她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贴在列车的墙壁上,还举起了双手:“就这个箱子,都在这里,我还没有打开过……” 怂得很快,尽显米花居民风采。毕竟不懂这个道理的,大多活不长久。 在心里赞许两声,唐泽走近两步,用没拿枪的那只手提起桌上的手提箱,瞟了眼表情空白的柯南,又举了举箱子,使了个眼色。 傻愣着干嘛啊,过来拿你的炸弹啊! 柯南回过神,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哪来的枪啊!怎么突然直接跳到法制频道了!也不对,这次牵扯到了爆炸案,本来就是法制频道…… 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过来接箱子啊!你看看时间!唐泽不客气地也回瞪了过去。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可怖的持枪歹徒用凶恶的眼神,威胁刚过一米高的小孩子到他这做人质。 好可怕,太过分了! 不行,得想办法向车厢外的乘警求助……坐在唐泽背后的上班族咬咬牙,偷偷摸出了手机,开始发挥柯学居民的素质,快速编辑发送报警求助的信息。 柯南咽了口唾沫,顶着唐泽的死亡瞪视,僵硬地走到他面前,小心地捧住了这个可能是危险爆炸物的箱子。 好可怜的孩子,他吓得都手脚都僵直了!可恶,乘警怎么还没发现异常,快点来人啊! 唐泽拽住柯南,把他往车门的方向引去,手里的枪没有下垂的意思。 他还记得,这个炸弹的引爆开关就是女人之后会拨出的电话,现在放下枪,她一个脑抽按出去了,那唐泽就得给大家表演一下徒手砸双层车窗的绝技了。 先离门近一点铁定没错,然后想办法打开应急门,再把箱子扔出去引爆掉,接着用joker的形态亮个相再消失…… 唐泽一步一步向后退,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然而忘记了某些关键角色的唐泽,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柯南!柯南!你在这里吗!跑到哪里去了……”清脆的女声从车厢门的方向传来,唐泽呼吸骤停,猛然回头看去。 神色焦急又不悦的毛利兰双手拽住车厢的门,刷拉一下拉开。 没等她好好查看车内的情况,迎面就看见,一个黑发的高大男人一手握着枪,一手拽着柯南的衣领,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柯南脸色煞白地环抱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无措地跟随着他的步伐后退着…… 是危险的犯罪分子!他还控制住了柯南!毛利兰眼神一变。 不好!这下解释不清了! 唐泽赶紧摆好架势,反应迅速地抬手格挡,接住了毛利兰一记全力以赴的腿鞭。 嘶……唐泽只感觉小臂一麻,手臂短暂地失去了一下知觉。 “放开他!”毛利兰一声爆喝,就着被格挡的动作,另一只腿高抬而起,踢向唐泽的面门。 不敢接,根本不敢接,这一下真是错骨分筋,唐泽赶忙后撤两步,让开她的踢击范围。 糟了!柯南抱着手提箱的手一下收紧,既不敢撒开手让它落地,又不敢靠近开始过招的两人。 这玩意可不兴被震动,万一小兰一个没收住,一下锤在箱子上,整艘列车上的人都要无了。 唐泽咬咬牙,把手里的枪往旁边一撇,灵敏地躲开她的两下追击,弯腰前冲,又靠近柯南的方向。 他身上现在可没带真枪,组织一开始只给他发了两把狙击,他拿出来的是自己道具栏里的仿真模型枪,不具备杀伤力,在打斗中只能成为累赘。 毛利兰见他又要去抓柯南,杏眼一瞪,合身上前就要抓住他掀翻在地。 唐泽灵活地一扯外套,整个人脱身而出,毛利兰只抓住了那件皮质的黑夹克,唐泽本人则前冲到了柯南身边。 他还有闲心回头看了一眼和琴酒他们交易的女人。 果不其然,一脱离了他的枪口威胁,她已经哆哆嗦嗦地拿出了手机,在按着不知道什么键,一副要拨号的样子。 啊!结果还是得手撕车窗了吗!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 唐泽甩了甩被毛利兰踢得发麻的手,伸向柯南:“给我,快点!” 被完全神展开的事态震惊得愣在那的柯南,下意识地遵循他的指令,松开双手让箱子落进了唐泽的手里。 唐泽顾不上易容保留的问题,赶紧用“第三只眼”扫了下怀里的箱子。 完了,红色变浓了,它已经开始倒数了! 唐泽两步蹬上无人的座椅,一边把碍事的假发扯下扔开,一边启动了面具,开出了开场攻击上升敏捷上升一堆被动的开场buff用P,狠狠地踹在了特等车厢宽大的车窗边框上。 紧急逃生应该踹玻璃四角,经历过专业抢险求生培训的唐泽很清楚这点。 “啪”的一声,双层玻璃应声而裂,高速行驶的列车一下把猛烈的强风灌进了车厢中,吹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偏开头挡住了脸。 再抬头,就见一身黑衣的joker形态的唐泽,无情地又是一脚,把厚实隔热的双层玻璃踹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还有6秒! 在心里默默倒数的唐泽想了想,扬起手扔出去了几十张道具栏里的预告信。 反正他也炸不死,不管怎么跳出去,只要离开了列车,就安全了。 那就抓紧搞搞形象,挨了炸弹,疼是一时的事,但是跳出去的姿势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瞬间,随着唐泽挥手的动作,红黑两色的纸张在强风中被吹得飘飞而出,飞得满车厢都是小卡片。 5秒! 唐泽蹲下身,围巾被狂风吹得疯狂舞动着,抽打在车厢的座椅上,他调整着双腿,摆了个潇洒的姿势,抓住围巾一扯。 下一秒,柔软的红布就变作了柔韧的绳索,被他绕在了手上。 4秒! 唐泽回头,食指中指并起,点在太阳穴,朝柯南和毛利兰挥了挥,调侃道:“真厉害啊小姐……下次可别再往人脸上踢了哦。” 快速说完这句话,他手里的绳子一扬,勾住了窗外铁道上的杆子,瞬间起跳,就顺着窗户上的破洞一跃而出。 “Joker!”柯南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伸手想要阻止他自杀一般的举动,短小的手臂却只抓到了空气。 下一秒—— “轰隆”一声巨响,离着车厢十几米的距离,半空中,手提箱里的爆炸物起爆了,一股热浪和冲击波将柯南从洞口吹得跌回了车厢的走道中。 “不,joker——”他抬起头,有些悲痛地注视着爆炸的中心。 ——然后就看见,一线红绸穿过爆炸的尘灰,勾连在铁道的路标上,白发黑衣的怪盗还有闲心回过头,冲他大幅度地摆了摆手,就像人猿泰山一般,抓住绳索荡了一下,荡向了铁道桥的另一边。 柯南:“……”这人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耍帅,白激动了。 也是,要是没把握逃生,他应该直接把炸弹扔出去,而不是自己抱着它跳车。 他吐了口气,脱力一般坐倒在特等车厢柔软的走道地毯中。 太危险了…… 所以,琴酒他说的,那人会毫无防备地打开开关,就是那个女人会拨通的电话吗? Joker到底是怎么确定,哪个手提箱里有炸弹的……他明明只是扫视了一眼而已啊? 柯南百思不得其解,又用余光瞄了瞄呆呆站在那的女人。 “啊……”目睹了joker当场变装的毛利兰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抓着的夹克衫,终于回过味来,喃喃道,“那个是,Joker?心之怪盗那个joker吗?所以,他是发现车里有炸弹,正在救人?” 说完这句话,她想起joker走前说的话,不由有点脸热。 好像是她没问清楚就错怪了人……上来就直接踢人的脸,似乎确实有些过分…… “哎呀……”她尴尬地抱住了手里的夹克,低声念叨着,“刚刚我好像踢中了几下……他应该没事吧?” 柯南:“……”不,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joker明显反复活动了好几次手臂,恐怕在格挡的过程中被震伤了手。 太恐怖了,小兰给他造成的伤害,比那一箱子炸弹,好像还大一些…… 柯南嘴角抽搐着,再次确定了自己捂好马甲的决心。 绝不能被她发现,joker挨上一顿痛揍尚且如此,他的话,小兰一根小指头,就可以按死掉了吧……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论为什么死神coop给的第一个技能是隐身 无端端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这趟列车显然是开不下去了。 列车紧急停驶,所有车上乘客都被疏散分流,紧张的警方生怕这是针对新干线的袭击,警车很快包围了疏散的站点。 在乘警的簇拥中,作为最前排参与事件的观众,7号车厢的所有人都人被带去接受了问询。 直接接触过joker的柯南和毛利兰更是重中之重,两个人众星捧月一般,被多名警察包围着下了车。 另一边,昨晚喝多了的毛利小五郎在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连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都没能把他震醒过来,同样是被乘警包围着下车的。 三个本该奔赴京都参加婚礼的人隔着警察的包围圈,相顾无言。 毛利兰手里还捧着joker脱下的那件黑色皮夹克,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把它的来历告诉警方。 Joker这次显然是发现了炸弹,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柯南这个小孩帮他拿东西,但他当时的举动肯定是在拯救全车人的性命。 她误会了对方的意思,把人揍了一通已经很过分了,再把它交出去当成证物,万一真的被检查出点什么…… 所以最后,毛利兰只是简单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和对方发生打斗,以及joker破坏了车窗后跳车,手提箱就发生了爆炸的情况,尽量淡化了joker的存在感。 旁边的柯南就没她这么克制了。 整件事就他参与得最全面,他甚至知道joker的真身和两个黑衣人的身份,还准备提供多一些信息,让警方能把怀疑的视线转向琴酒他们。 柯南在心中向邻居道了句歉,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锅都甩在了joker身上。 他说自己路过的时候听到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在说,“炸弹”“交易”什么的,他就直接问出了口,“车上有炸弹”是什么意思。被他听到了对话的男人于是告诉他,自己是怪盗joker,请他帮自己一个忙,去7号车厢找一个东西…… 总之,为了捂住自己马甲的同时,能说服警方扣住和琴酒他们交易的女人,柯南拿出了毕生的胡扯技术,把整件事渲染成了joker的独角戏。 交易是他听见的,炸弹是他发现的,行动是他指挥的,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帮了下忙的小学生…… 所以,这场轰轰烈烈的爆炸直接带来的结果就是…… “这个世界的记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泽看了一眼报纸头版的照片,就不想面对地闭上了眼。 坐在他对面的星川辉顶着唐泽昭的脸,笑得吭哧吭哧的:“没事,这不是给你拍得很帅吗?” “重点不是帅不帅好吧!”唐泽抓住报纸上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照片,怼在星川辉眼前,“这张到底是怎么拍到的啊!” 这是一张动态极其刁钻的照片,只见白发的怪盗一手牵着鲜红的钩锁,一手勾着黑色的皮箱,绷直着脚从列车的破口跃出,仿佛架着一辆无形的马车在半空飞驰。 他身后,是碎裂的车窗玻璃与飘飞的红色信笺,如同拉出了一条绚烂的尾焰。 帅是很帅的,但是这到底是从哪里拍到,又是如何抓拍的啊!总不能有记者挂在列车外墙等着他跳车拍照吧! 恐怖,就很恐怖,完全无法理解的记者素养,他怀疑有三体人在用智子监视他。 本地居民星川辉反而镇定得多,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唐泽的通勤包放在了沙发边上:“哦,抓拍技术确实挺厉害的。大概是后面的车厢有人正好在拍窗外的富士山,顺手拍下来的吧。” 唐泽拍了拍额头,有种难为外人道的惆怅。 不,根本不顺手吧,这得是什么样的动态视力才能在发现有人跳车的瞬间,完成一系列的拍摄动作,还不模糊失焦过曝的? 这下不能怪唐泽喜欢耍帅了。 这万一哪天出场的姿势不够帅的话,被又不知道哪来的超人记者拍下来,多丢怪盗团的脸啊,不得不有偶像包袱了。 唐泽叹了口气,放下报纸,懒得看充满夸张溢美之词的报道,拿起了星川辉泡的咖啡:“在学校感觉如何?” “你还是快点换回来,自己去上学吧。”星川辉无奈叹气,“那个叫铃木园子的女孩,总是喜欢追着我说话,我脸都快笑僵了……再这样下去,她该怀疑我的身份了。” “放心,她就是想看看这张脸,无所谓你回答什么的。伱就算面无表情坐在那装听不见,她也不会在意。”对此很有经验的唐泽无所谓地耸肩。 颜狗就是来看脸的,还能在意你的人设不成? “其实你有必要多去学校走走,感受一下同龄人的社交氛围,你拼了命跑出来又不是来给我打工的。放松点,给自己多点自由吧……”唐泽想到这点,就有了老父亲般的惆怅。 星川辉小时候跟着母亲颠沛流离,连个稳定的住所都没有,被吞口重彦发现后,又只能被关在封闭的环境中,训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现在也不认识什么同龄人。 认识唐泽不算,他只是皮年轻,实际年龄是和安室透更接近的,属于刷了绿漆的老黄瓜,自觉并不能给别人提供青春年少的能量。 “没什么不好的。”星川辉顿了顿,回避开唐泽的注视,“我现在挺自由挺放松的。” 唐泽摇了摇头,也不再劝。 让星川辉加入怪盗团,甚至带着他直接进入认知世界,唐泽是怀着一定的实验心态的,想试试这个世界有没有可能产生其他的人格面具使。 就像唐泽和安室透描述的那样,星川辉是个和唐泽昭类似的存在,非常符合卖惨异闻录的主角阵容,也就是所谓“在社会上没有立足之地”的少年人,既然他能诞生塔罗,那说不定他也有觉醒的可能。 可惜经过唐泽这几次的观察,星川辉似乎有很重的心防,不像是能觉醒什么的样子,唐泽也暂时没办法。 又或者说,正是因为面对的是被他视作奇迹的唐泽,有些想法才会更难以启齿。 慢慢来吧,也不急于一时,唐泽耸耸肩。 怪盗团又不缺战斗力,唐泽一个人就绰绰有余,就算星川辉真的能觉醒,唐泽让他一只手,打不过还是打不过。 他是挂哥,又是钦定的wild主角,是随便一个人格面具使用者能对抗的吗?那他当场就把persona全书吃了。 “好啦,去卸妆,然后我们再去趟地下铁,这几天打听到了几个小人渣的名字,可以去清一下了。”唐泽喝完咖啡,伸着懒腰站起来,活动着四肢关节,“然后我回咖啡馆休息。今天一天长途跋涉的,真累啊。” ……到现在胳膊还有点酸,毛利兰,真恐怖啊。 感谢星川辉赞助的【忍耐】,要没有痛觉下降的buff,就不止是酸胀那么简单了。 下次还是尽量只在开着怪盗形态的时候和她对招吧,不开个物吸和治愈很难安心。 “好,来了。”星川辉松了口气,站起身熟练地卸除脸上的面具。 “这次开到最底下看看,”活动完毕,唐泽期待地摸着下巴,“现在新干线上的爆炸案,应该正传得沸沸扬扬吧……Joker出了这么大风头,说不定新区域已经开放了,试试去。” 跟着柯南真是不缺好活,什么样轰动性的新闻都能掺一脚,今天进入印象空间的唐泽,期待感拉得很高,情绪高涨。 于是,当琴酒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唐泽这边的背景音,是冲锋枪照着阴影疯狂扫射的激烈枪响,以及阴影绝望的哀嚎。 琴酒:“……” 所以他们申请这么多军火,真的是准备血洗米花町了?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琴酒:什么B动静 琴酒咬着烟的滤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彭!”用一发子弹终结掉拦路阴影的最后一点血量,唐泽朝星川辉打了个手势,走回车上关上了门。 唐泽也不是故意在这浪费弹珠的,实在是难得碰见单卡拉比(就是那个独眼海星),本来就情绪高昂的他玩心大起,榨完钱之后没忍住用枪扫掉了最后一点血量。 弱物弱枪的使魔一共没几个,每次碰见唐泽都会玩一下子再走,刚刚接到电话,想想反正也是违法犯罪的组织成员,听见就听见了,唐泽没什么顾忌地接了电话。 “在干活啊,琴酒前辈。”唐泽秒切成明智吾郎带着笑意的温柔语气,听得星川辉一阵鸡皮疙瘩。 琴酒皱着眉,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 不管听多少次,每次听见明智吾郎用这种声线故意腻歪着说话,就很容易不适。 “干什么活需要用冲锋枪?”作为精通各类武器的杀手,琴酒当然不会错认自己听见的枪声。 “阿啦,这个你就应该去问问波本前辈了。”一口黑锅甩飞在安室透身上,唐泽的语气更加柔和,“让未成年去做这种活,真的是很过分。” 他大概能猜出自己在琴酒心中的形象。 偏执狂,高智商的反社会人格,偏偏还喜欢装无害无辜,形象阳光清爽,多少沾点变态。 所以唐泽在琴酒面前主要的扮演策略就是怎么阳光怎么来,怎么开朗怎么来,琴酒自然而然就会向相反的方向理解,认为他大概率是在发病。 琴酒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啧。”听见波本两个字,琴酒的心情更不好了一点,“你们俩的事自己解决,但要是闹出大动静,后果自负。” “放心吧,哈哈,我知道分寸。”唐泽的笑声非常爽朗。 知道分寸就不会拿着冲锋枪开火了。 琴酒确信,自己拨通电话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嚎。 算了,两个神经病的对弈恐怕正在兴头上,和他们讲道理也没用。 “吞口重彦的问题被证实了。”懒得再和小变态绕弯子,琴酒单刀直入道,“恭喜伱。” “……啊。”唐泽声音里的开朗一下不见了,过了几秒,才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单音。 甲壳虫的车内空间不大,唐泽也没有刻意避开星川辉的意思,一听见吞口重彦几个字,星川辉的手瞬间握紧了方向盘,整个车摇晃了一下,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瞥着星川辉攥得发白的手,唐泽用幽幽的声音回答道:“所以,我可以杀死他了吗?” “不行,他对组织还有一点用处。他的谢幕表演,会安排你参观的。”明智吾郎毕竟和吞口重彦有直接的关系,不论是从保密或者是其他角度,组织都不会安排明智吾郎去操刀暗杀。 不过吞口重彦不算小人物,组织本来也会安排人策应协助执行者,让明智吾郎来就是个合适的选择了。 “那样多没意思啊。”唐泽保持着这种飘忽的声线继续说,“本来,我还他精心布置了合适的舞台呢……算了,这样也好。” 唐泽全程注视着星川辉的双眼,看得他回避开了视线,闭上了充满恨意的眼睛,不再让唐泽看见自己的凶戾目光。 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唐泽恢复了活力满满的语气:“我知道了,琴酒前辈。所以,还有什么事吗,我还有波本前辈交给我的工作没完成呢。” 话音刚落,就见甲壳虫一脑袋撞上了前方月台,心态大崩的驾驶员明显没好好观察路况,车子一下创在了站台边上。 琴酒:“……”这又是什么动静……波本到底要库梅尔去干什么了? 算了,这种问题还不如直接去问波本。 “别引来条子,注意动静。”不咸不淡地警告了一句,琴酒挂断了电话。 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唐泽甩了甩头,顾不上管琴酒最后说了啥,心急火燎地下车检查车子的前脸。 虽然买辆车不是大问题,要给它运进地铁站可不轻松啊! “抱歉,我……”星川辉从驾驶座一侧走下来,表情讪讪,“我没注意……” “不怪你,都是琴酒的错。”确定只是撞花了一点漆,唐泽松了口气,小问题,反正车子本来也整天都在创阴影,有点划痕就有点吧,他大手一挥就把责任扔给了琴酒。 星川辉苦笑了一声,想起刚才琴酒说的话,脸色又变得晦暗不明:“吞口重彦,要被组织灭口了吧?” “嗯。”对这个发展毫不意外,唐泽耸了耸肩,“其实,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没多久可活了。” “那样也好。”星川辉抬头,看着印象空间那仿佛渗着血的诡异黑红色墙壁,全无放松之色,“由组织来动手也好。” ……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其实,我本来想帮你杀了他的。”唐泽的声音打断了星川辉越发低沉的情绪,他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唐泽。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唐泽有些好笑地抱着双臂,靠在甲壳虫的车身上,“……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吧?你爸真的是很恶心人的渣滓,会让人杀念陡增的那种。” 杀人,唐泽当然是会的,要不然他卧底那么多年,是靠什么爬上高位,拿到具备重要意义的致命情报的呢? 他对此的负担说不定比星川辉都低,因为他真的是在完全丧失现代社会伦理道德的组织中,抛弃了自我和过往,硬生生成长起来的。 为了完善卧底的身份,为了丰满库梅尔的设定,也小部分为了星川辉遭遇的苦难,唐泽原本真的打算,放弃皮斯科暗杀的重要剧情,自己出手弄死吞口重彦的。 他不抗拒弄死这样的家伙。 不过组织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打算让库梅尔去动手,唐泽也只能深表遗憾了。 “你能这么想就够了。”星川辉摇头,“谢谢。让组织弄死他,也好。” “突然道谢干什么?”唐泽抖抖毛,从他的语气里读出某种感动来,有些起鸡皮疙瘩,“别误会啊,我可不是为了帮你打抱不平,我是来做卧底的,杀了他比较符合你的背景人设而已……” “就当是这样吧。”星川辉失笑,心头的沉重枷锁稍稍松动了一点。 他算是稍微明白一点唐泽的风格了。 唐泽这人,多少是有点嘴硬心软的,非要把自己形容得无比功利,好像承认自己被触动被打动,就像输了一样。 但不管唐泽嘴上怎么讲,他都会领这个情的。 “走吧leader,我听见锁链响了……是不是那个,很强的阴影要出现了。” “啊,一不小心超时了,走走走溜了溜了,打是打得过的,但是打那玩意儿太花时间了,快点下一层吧。” ———— “哈?我压榨库梅尔?”安室透丢开擦手的布巾,很不解地反问。 唐泽这小子……是干了什么往我这扔锅呢?扔就罢了,你起码提前通个气吧? 心里这么想着,老资格卧底嘴上的词转弯得很顺溜:“一点小小的考验而已……他不会找你哭鼻子了吧?果然还是小孩子。” 不管唐泽干了啥,既然琴酒的口吻是自己在压榨下属,那嘲讽一下总没错。 果然,琴酒也没听出任何疑点,只是冷笑两声:“注意动静,希望我别在明天的头版看见你们两个蠢货的脸。” “放心,比起你个不换载具不换装扮,整天在街头提枪就杀的莽夫,我们总归是命长一点的。”要论嘲讽同事和阴阳怪气,唐泽扮演的库梅尔还真的只能叫波本一句前辈。 琴酒深深吸气,再次选择单刀直入:“调查一下新干线爆炸案,有人目击了赤井秀一出现在了现场。” 安室透眼中冷光闪烁,声音也沉了下去:“你确定是他本人吗?不太可能,他如果没离开日本,早就被我揪住了。” “很大概率不是本人。”琴酒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情报就来派活,“你也看见头版新闻了。是那个怪盗,变装成了他的样子在活动。” 听见他说不是本人,安室透的气势立刻消散了一半。 他眼珠一转,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幸灾乐祸地说:“哦,所以那个炸弹,是你的手笔……我说琴酒,你真的应该考虑考虑更有效率的手法,在新干线上扔炸弹……” 琴酒又吸了一口气。 比起波本这个混蛋,他居然感觉,库梅尔还算态度良好,较好沟通的那个。 “调查一下他们的联系,拿那么多经费,不是让你们出去浪费弹药的。” 说完,琴酒“啪”地摁断了电话,一个字也不想听安室透再废话。 “浪费弹药……”放下手机,安室透蹙眉重复了这个词。 ……所以琴酒是撞见唐泽在外头胡乱打枪了吗?这小子到底…… 安室透拍了拍额头,叹了口气。 不过,琴酒提供的情报确实是个问题。 安室透沉思起来。 不论如何,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是FBI的卧底。Joker不会无缘无故选择用他的形象出来活动,这些怪盗在变装前都喜欢尽量了解目标的性格和习惯,方便顶替其身份。 所以最起码,joker是了解赤井秀一的举动和谈吐,见过他本人的。 这对一个组织的代号成员或者FBI的卧底来说,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Joker与组织有一定联系,但这种联系,有可能是因为他站在组织的对立面……”锐利的眼神投在吧台,落在报纸头版那充满张力的照片上,降谷零短暂地上线了,“很好。” (本章完) 第一百章 没有人,比他,更懂,joker! “你昨天下午真的没做什么?” “没有啊。”唐泽非常无辜地摊手,“我就是正常上学放学回来了而已,哦,倒是有顺便去找了一趟星川。” 安室透放下帮唐泽准备的早餐,撑着吧台不太信任地打量着唐泽满脸的无辜神色,斟酌再三,强调道:“如果组织跳过我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必须告知我。” 他倒没担心唐泽会出去胡来,但既然琴酒会那么说…… 一来,组织从来就不是值得信任的存在……毕竟能让琴酒评价一句“精通狙击”,唐泽的狙击水平想必是很优秀的,哪天琴酒脑袋一抽,觉得基安蒂他们派不上用场,直接叫库梅尔去帮他完成狙击任务,也是很正常的。 二来,他现在对唐泽也不是很放心。 从那天震撼人心的“唐泽昭之死”开始,安室透就清晰认识到,唐泽其实是个很会演戏,表象十分具备欺骗性的演技天才。 细想真的很离谱,他硬生生在波本和莱伊的注视中不动声色地搞了一大堆秘密工作,以至于安室透都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他伪造出来的视频证据重创。 这小子是很会撒谎的,并不知道唐泽和赤井秀一联系的安室透确定。 唐泽顿了顿,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给的说法太敷衍,遂换了个说辞:“他有可能是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了一些枪声之类的动静吧……我现在经常会带星川出去训练。” 大实话,唐泽这次说的绝对是大实话了。 训练怪盗团业务也是训练,没错吧? “给你打电话?”安室透敏锐地眯了眯眼,“他找伱什么事。” “不是太要紧的问题,和吞口家有关。”唐泽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此事,“有星川在,我不会露馅的,放心。” 唐泽并不打算把吞口重彦的事告知安室透。 这些铁血红方人是不可能像他一样放任吞口重彦死去的,但他的死是唐泽给星川辉的承诺,他不会让事情横生枝节。 安室透又看了他一会儿,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想起下午从琴酒口中得到的新线索,降谷零的那股子红方气场又开始冒头:“唐泽,我有一些关于你父母研究的问题想问你。当然,我不追问关于具体的研究内容或者方向……我只想向你确认一些东西。” “嗯……我不保证我会回答。”唐泽先打上一记预防针,又把空了的瓷杯伸到安室透面前,“再给我一杯拿铁,要加三块方糖。” 连会不会给出答案都不能保证,就先讨价还价起来了…… 安室透摇摇头,还是接过了被他喝空的杯子:“小孩子少喝一点咖啡,不怕晚上睡不好吗?” “安心,咖啡因我很耐受的。”闭上眼就能去天鹅绒房间的唐泽有恃无恐,他才不会有失眠的烦恼呢,“说说看吧前辈,你想要问什么?” “你父母的研究方向,与心理学和精神相关,这是可以肯定的。”安室透想起唐泽交给自己的药物配方,审慎地选择着措辞,“组织没有能全盘掌握他们的研究,否则也不会向你下手,你是世界上唯一了解全部研究进度的人……所以,你觉得joker的手段,会与他们的研究相关吗?” 重头戏来了。 唐泽摆出沉思的表情,开始琢磨该怎么瞎编。 安室透操作着咖啡机,打着奶泡,给唐泽制作他点的咖啡,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唐泽陷入沉思的脸。 Joker可能与唐泽夫妇相关,这点不难联想,毕竟他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从精神层面影响他人的能力。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技术,安室透能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就是唐泽一川他们了。 因为joker可能与组织相关这个猜想,零组一直没有放弃围绕joker的调查工作,应该说,结论是惊人的。 他使用的手段匪夷所思,效果精准又迅速,称之为精神层面的“定点狙杀”也不为过。 由此,零组判断他与组织的关系可能并不深,起码绝不可能存在合作。 这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思维的能力,如果真的被组织所掌握,他们不可能放着这么强的技术不去使用,诸如降谷零他们这些卧底,早就应该被发现清理了,哪能安然活到今天。 而琴酒今天的联络更让安室透明确,这个人与组织不仅不是一个阵营的,甚至有可能是仇视和针对组织的。 组织对他同样缺乏了解,也在因为他的行动忌惮和惊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不管joker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达成目的,他目前所有的行动对社会只有益处,不仅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反而制止了多次暴力事件的发生,结合他屡次发出的宣言来看,似乎是想把烈性犯罪掐灭在萌芽阶段。 想法很天真,有种不谙世事的莽撞,但不能否认这种想法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样一个存在,又是敌人的敌人,值得他们尝试寻求合作,谋求共同利益。 老谋深算的卧底并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旗帜鲜明的外部力量——试想一下,得到joker助力,想粉碎组织的阴谋会变得有多轻松。但在试着接触他之前,还是有必要从更多方面确定这个人的危险程度。 那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比唐泽家真正的继承人,更清楚这种能力的人吗? 如果唐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捧场地鼓掌,表示你说的太对辣。 没有人,比他,更懂,joker。 沉思的几十秒内,唐泽编了个合适的大纲,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要讨论这个问题,得先从星川辉身上说起。上次我告诉过你,星川他10岁那年,就被他的父亲丢进组织培养……他和我同岁,所以,他被丢进组织那年……” “……就是你父母被组织控制那年。”安室透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咖啡机发出了咕噜噜的沸腾声,唐泽看着安室透熟练地操作机器,声情并茂地胡扯着,“他从进入组织之后,就一直接受着多种手段的精神控制,组织在他身上进行过很多离奇的实验……这些实验最终都宣告失败,但是以我所见,它们会失败的原因并不是那些设想本身不可行。” 说到这,唐泽就住了嘴。 多说多错,对事实的修饰不能偏离真相太远,要不然是骗不过安室透这样的精明人的。 Joker可能是野生的怪盗,可能是组织的实验受害者,可能是他父母背地里做的仿生人【?】……随便你怎么猜。 我就说这么多,懂的都懂,接下来的你自己脑补吧。 安室透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自动自觉地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捋着:“原因,是你父母的不配合。你在他们留下的资料里发现了与之相关的记录?” 唐泽竖起两手的食指比了个叉,放在嘴前,示意自己无可奉告。 安室透会意,只当是被自己言中,唐泽不便暴露更多细节。他思维高速活跃着,对joker的来历浮想联翩。 而唐泽只是接过了他做好的咖啡,上头还有安室透用奶泡拉的花,美滋滋等着对方的脑补读条结束。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会啊对对对。 “那看来,有必要与他进行一次对话。”两分钟后,安室透说出了这句结论,目光炯炯地拿起报纸,“等他下次行动,我尝试一下让警方插手……或许能逼迫他主动与我们沟通。” 唐泽了然点头,为他的思路点了个赞。 你说的很好,那下次行动,我不好好规划规划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话说基德最近有动静吗?他要不要想办法凑个热闹? 想象一下,到时候搜查二课带人围堵基德,日本公安带人围堵joker,然后不同的预告函漫天飞舞,怪盗们在东京上空飞来飞去…… 场面一定很意思吧?唐泽摸着下巴,满意地思忖着。 楼下,假酒们对joker兴趣浓厚的同时,楼上的小学生也不遑多让,抓着手机网瘾少年一样噼里啪啦给joker发着邮件。 【你没事吧?有在爆炸中受伤吗?小兰对误伤了你表示抱歉,你的夹克她也好好带回来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偷偷拿去还你。 警方盘查了与琴酒交易的女人,她自述只是在替人取东西,并不认识琴酒他们,也不知道交易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只知道那非常值钱。警方在继续追查这条线索,但我猜,查不出更多内容了,追的太深还有可能引发新的灭口…… 这次还是得感谢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确实救了全车人。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女人手里的箱子就是装炸弹的那个的?】 柯南边打字,边晕乎乎地摇头。 也不知道是被火车上的风吹的,还是因为昨天的经历惊心动魄,给他带来了太大的情绪起伏,又或者一路跋涉劳累…… 总之,柯南回来就感冒了。 他一向身体不错,哪怕挨了琴酒那么重一记闷棍,头疼了两天也就没事了。 谁成想,一感冒就给他来了个狠的,他现在发着高烧,头晕眼花,直愣愣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都觉得它们在打晃。 “柯南……”毛利兰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地把他又往被子里塞了塞,“不舒服就别玩手机了,再睡一会儿吧。” “我没事,不困……”柯南用被角捂住脸,沙哑了嗓子强撑着回答。 要不是突然重感冒,还一下就病得不轻,他爬也得爬回工藤宅,去看看joker回来了没有。 现在他有心无力,只能握着手机默默等待回复。 今天的joker回复得尤其慢,柯南抓着手机等了十几分钟,等到昏昏欲睡,手机才发出了他等待已久的回复音。 【问题很多啊小侦探。放心吧,怪盗是不会毫无美感地陨落的。 琴酒还会继续在东京地区活动,不用担心失去找到他的机会,是你的话,没问题的。 夹克要扔要拿来都随便你,虽然你不便转达,但总之感谢那位美丽又强大的小姐对我的认可。 PS.下次再要我帮你打掩护,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报价了,总感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几行字读了柯南五六分钟,晕乎乎的大脑才彻底理解对方的意思。 ……看来他真的被小兰揍得不轻。 而且他是不是故意避开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Joker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怎么推理也得不出答案,柯南真的非常好奇。 算了,过两天再想办法直接找他问问吧,等感冒好一点…… 柯南吸了吸鼻子,窝在被窝里抱紧毛利兰塞给他的热水袋,缓缓躺平。 “柯南,柯南,在吗?”在柯南将要睡着前,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柯南撑着眼皮睁开眼,看向事务所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的唐泽。 是唐泽啊……奇怪,明明也就一天多没看见他,为什么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慢吞吞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柯南在沙发上拱动了一下,没能顺利发出声音回应唐泽的呼唤。 “这是感冒了吗……”唐泽的声音一下离近了,凉凉的手掌贴了贴他脑门,“啊,在发烧呢。” “唐泽同学!”去楼上取了降温贴下来的毛利兰,一抬头就看见唐泽蹲在柯南身边,打了声招呼,“你怎么上来了?” “我听说你们被卷进了新干线的爆炸案里,大家都没事吧?”唐泽嘴里说着大家,询问的目光却还是落在柯南脸上,让柯南不由一阵感动。 小伙伴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唐泽一定猜到和自己有关了。 唐泽一瞬不瞬地盯着柯南因为高温通红的脸,内心的想法和他的猜测稍有出入。 他本来是回完柯南的邮件,上来观察一下小学生的推理进度的。 给Joker到底应该安排一个怎样的背景,其实唐泽还没编完,他有心悄悄放出一点joker和唐泽夫妇有关的信息给柯南,让柯导帮忙写写人物剧本。 谁知道一上来就发现,柯南感冒了。 这可不得了! 纵观整部柯南,当柯南感冒生病的时候,就代表要发生重要剧情或者重大案件了。 考虑到这是唐泽住到这以来,柯南的第一次重感冒,唐泽猜…… “你好,有人在吗!”一道中气十足的少年音,自事务所的门前传了过来。 三人齐齐回头,柯南慢半拍地聚焦起视线。 对方也没有等回应的意思,他边说话,边敲了敲敞开的事务所大门,然后正了正棒球帽,直接跨步走了进来。 他锐利的视线先扫过了唐泽,注意到他特殊的瞳色发色,立刻又失去了兴趣,先环视了一圈事务所,才转过头朝他们说:“你们好。” 黝黑的肤色,浓重的关西腔,加上这张细看很眼熟的脸…… 唐泽眨了眨眼,露出友好的笑容。 “我找工藤新一。”来人充满自信地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檐,“快叫他出来吧!” 一章,但是4k 写加更去了,大概凌晨,不用等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大阪黑……! “工藤新一”几个字,让房内的几个人精神俱是一振。 “你们果然见过工藤。”黑皮的少年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自信一笑,“他躲到哪里去了,快点把他交出来。” “交出来……”发着烧的柯南嘴角抽动,这是什么用词啊。 毛利兰叉着腰叹了口气:“我比你还想知道他在哪里……新一前几天露了一次面,又跑得没踪影了……” “你见过他露面,不是说工藤已经失踪好些日子了吗?” “失踪什么的,新一只是出去查案子了,啊,这些烦人的记者……”毛利兰拍了拍额头。 “服部平次!”与二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唐泽笑容灿烂地直接喊破了他的名字,“伱是大阪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对吧?” 正预备充满气势自我介绍的服部平次被他噎住,只能改口道:“……你还挺有眼光的,没错,在下正是服部平次。我这次来是专程找工藤新一的,我倒要看看,能和我齐名的名侦探,是什么样的角色。” “你居然真有这么黑啊,我还以为安室先生皮肤颜色已经很深了……”唐泽的下一句感叹让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每次在报纸上看见你,总感觉看不清脸,原来不是记者的拍摄技术问题。” “噗——”病中的柯南情绪比平时更外露一些,直接笑出了声。 “咳咳咳……”毛利兰用咳嗽掩盖住笑意,勉强转移着话题,“对哦,唐泽你是京都人,比起新一,你应该是更熟悉大阪的高中生侦探。” “是啊,他在关西比工藤同学更出名一些……话说仔细一看,你和工藤新一长得很像也。”唐泽兴致高昂地走近,围着服部平次转了一圈,“真的挺像的,媒体上都没人这么说,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可能是大家只看报纸上的照片,看不清楚你的脸吧。” “喂!”服部平次忍无可忍,一把拽下来了头上的棒球帽,“你差不多一点!” “抱歉抱歉,难得看见认识的名人,兴奋了一点。”玩梗玩得非常开心的唐泽毫无歉意地一笑,“你继续你继续,你是来找工藤同学的?” 服部平次不善地瞟了唐泽几眼,总感觉这家伙口蜜腹剑的,但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只能暂且不理会这人的调笑,重新看向毛利兰:“你居然在他失踪之后还见过他……看来是真的啊,‘你是工藤的女人’这个说法。” “什、什么啊!”毛利兰一下满脸绯红,慌忙摆着手,“这是哪里来的说法?” 唐泽反手按住同样下意识想大喊大叫的柯南,把他塞回被窝。 幸好柯南本就因高烧完全通红的脸看不出区别,服部平次也没关注两人的举动,注意力都在毛利兰身上:“你那个叫铃木的朋友说的,我去学校没有找到人,她说,只有你知道他的下落。” 园子,都在胡说什么啊……毛利兰暗暗握拳。 “而且,工藤一失踪,这个大叔,”服部平次一抬手,指着坐在桌后看着报纸打盹,没掺和几个小辈对话的毛利小五郎,“就突然破获了很多命案……说这和工藤没有关系,可说服不了我。” “喂喂……”无辜躺枪的毛利小五郎放下报纸,“我破案,和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关系。” “有点牵强哦。”唐泽在旁边帮腔道,“工藤同学失踪后,不止毛利先生一个人出名了吧?不是还有另一个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吗?怎么不怀疑他和工藤同学有关呢?” 旁边的柯南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子,仿佛紧了紧自己可怜的马甲一般,点头如捣蒜。 毛利小五郎正好瞥见社会版上明智吾郎笑眯眯的脸,这是一篇他前两天协助警方抓住入室盗窃者的报道,不太高兴地抱着胳膊:“那是因为这个花里胡哨的小子,明显比我弱了太多吧!”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服部平次摸着下巴,认真回答,“在来之前我还去调查了一下明智吾郎,可惜没什么收获,找不到他住在哪里,也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我就先来这里了。” “喂喂!”毛利小五郎一巴掌拍在报纸上,盖住了明智吾郎令人不快的笑脸,“当着本人的面说什么失礼的话呢!” 柯南半月眼地斜视他。 服部平次没说话,同样用打量的目光审视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虽然推理路径很离谱,但是人家得出的结论还真是正确的,毛利叔叔真是毫无自觉啊……柯南暗暗在心里翻白眼,又打了个喷嚏。 房内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在这片刻寂静中,房门处“笃笃笃”的敲门声终于被他们听见了。 “我还要敲多久门才会有人理我啊。”站在门前的妇人戴着墨镜,披着一袭华贵的皮毛外套,没好气地走进了事务所中,“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见这个明显非富即贵的贵妇人,毛利小五郎的脸色一下好了起来,迎到了门口,“几个小孩不懂事在胡闹,真是怠慢了。您是有什么委托要交给我吗?” 妇人的视线扫过屋里的几个高中生,哼了一声,边脱下墨镜边说:“我有一个紧急的调查任务……我要调查我儿子的女友。” 听见是鸡毛蒜皮的家庭伦理剧,服部平次的兴趣立刻消失了,转而继续看向了毛利兰:“你说你也找不到他……那你前几天是怎么见到工藤的?” 提到这个问题,毛利兰忧愁地捧住脸颊。 新一传递给她的joker的预告,爸爸没太当回事,她一直是放在心上的,时不时就会有些担忧。 “他说他在调查一件复杂的案件,没空回东京,前几天,他只是想当面告知我一些事,特意回来了一趟……”毛利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事实上,她恨不得所有人都能更重视一点才好,毛利小五郎对自己安全问题的漫不经心让她很是头疼,“他发现有人想警告爸爸,他最近会遭遇一些危险,要务必小心……” “哦?”服部平次的眼神重新投向了毛利小五郎,“他这么关心这个大叔的安危吗?” “拜托,我和新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好不好?”毛利兰瞪起眼,“他当然会关心我爸爸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阿嚏!”柯南揉了揉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阿嚏!”唐泽掩住口鼻,同样打了个喷嚏。 “诶,唐泽你不会被柯南传染了吧……”毛利兰循声看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唐泽,“现在是流感的时节呢……” _(:з」∠)_欠土豪的加更本周还完 第一次300月票!所以再加一更(▽`)ノ顺便求个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这老白干是喝还是不喝呢…… “我没有得流感,我只是,吹风伤寒了。”柯南鼻音厚重地反驳。 唐泽按了按鼻子,心想你要是能少念叨几句,我什么事都没有。 “年纪轻轻的身体不太行啊,都感冒了,我这里有很有效的特效药哦。”服部平次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裹在包装里的东西,笑嘻嘻拿杯子倒了两杯,“要试试吗?” 好家伙,这浓烈的酒味…… 有过酗酒史的唐泽鼻尖一动,熟悉的醇厚香气让他表情呆滞了一下,差点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下一秒,他就甩了甩头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想法。 他好不容易才戒了酒,不能这样破功…… 当然了,天鹅绒酒吧里的不算。梦里喝酒,那能叫喝酒吗? 鼻子完全塞住闻不出味的柯南毫无防备地接过了杯子,抬到了嘴边。 唐泽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了片刻,没有阻拦。 虽说他有的是办法改变这个剧情……但想想,人家心心念念这么久好不容易变回去一次,硬给人家把这机会卡掉,也挺不厚道的。 算了,换个办法搞操作吧。 味觉失灵的柯南两口白酒下了肚,被辣得脸都皱了,猛地呛咳起来。 唐泽这才艰难地把手里的酒拿远了一点,扭开头不去看杯子里的东西:“你这哪里是感冒药,闻起来像酒啊……” 服部平次把瓶子从包装中拿出,拍了拍唐泽看得非常眼熟的标贴:“对啊,这是来自中国的白干儿,怎么样,够劲吧?” 柯南昏呼呼地摇晃了两下,倒头栽回了被子里。 “你怎么能让小孩子喝这种东西!”毛利兰瞪大了眼睛,扶住眼神已经完全虚无掉了的柯南。 唐泽把手里杯子朝外一扔,像是抓久了会烫手,暗暗松了口气。 话说组织里有没有代号是老白干的成员啊……来一个呗,他想在梦里喝点劲的,或者有代号是德国黑啤的也行。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手上的动作倒是很麻利,摸了摸柯南滚烫的额头,就自觉帮忙煮开水热毛巾去了。 “抱歉,小孩子比较闹腾。”无语地看了一眼这群未成年人的动静,毛利小五郎给辻村公江递上茶水,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问道,“需要我详细调查什么呢?” “这是我儿子女友的照片……”辻村公江从手包中抽出了一份资料,放在了桌上,“她叫桂木幸子,今年24岁,现在在东都医学院就读。” 毛利小五郎拿起那份文件,第一页上用回形针别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笑容明媚,长相清秀温婉,让人一眼就会感觉到可爱亲切。 “嗯……”谨慎地瞄了一眼辻村公江,搞不清委托人态度的毛利小五郎只是中性地评价了一句,“从简历上看,这是个优秀的女性呢。您调查她,是对她有什么不满吗?” “倒也算不上不满。”辻村公江整理了一下手套,仪态优雅地拿起茶杯,“嗯……只是多少有点不放心罢了。” “我懂我懂,因为条件太完美,所以不太喜欢她对吧?”服部平次擅自插着话,走到桌边看了眼照片,“人就是很多疑的吗,看到一个太完美的人,就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种伪装,想要戳破这种表象,我说的对吗女士?” “不要打扰我和委托人的谈话!”毛利小五郎顾忌着桌上的杯子没有直接拍桌,很不悦地瞪了服部平次一眼。 “我的丈夫辻村勋是个外交官,如您所见,我们家的条件也是很优秀的……我对即将嫁进来的儿媳想做一个彻底的了解,也是很正常的吧?”辻村公江倒也没有被服部平次的无礼推测激怒,只是把目光放在了毛利小五郎身上。 “我觉得,不是伱猜测的这样呢。”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到了桌子边上,饶有兴致地那张桂木幸子的照片,“嗯……冒昧地问一下您,您和您的儿子有血缘关系吗?” “哈?这是什么问题?”毛利小五郎脸皮抽了两下。 辻村公江优雅的动作却随着唐泽的问题僵硬了,她默默放下了茶杯。 “啊,难道是我对人的长相观察太敏锐了吗?”唐泽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思考的造型,特意看了服部平次一眼,“就好像大家都感觉不出来,东边西边的两位高中生名侦探,长得都很像一样……你们不觉得这位,桂木幸子小姐?她的五官,和辻村公江女士非常得相似吗?” 这下,辻村公江的脸色彻底变了,浓重的妆容都没有遮盖住她消失的血色。 她倏地站起身,捏紧了手包包带,打量着唐泽,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嗯?是我猜错了吗?”唐泽一脸无辜地回视着她,“可是二位,真的挺像的。” 你还真别说,虽然唐泽对她复杂人际关系的了解来自剧透之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易容技能加载成功后,他对人面相的观察能力有所提升,反正在唐泽眼里辻村公江和桂木幸子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母女关系。 唐泽扫视了一圈满屋子神色茫然的人,发现并没有人附和他的观点。 难道柯学世界真的这么人均脸盲的吗? 这才是易容这么难学,黑羽盗一传人有限的真正原因?认脸需要特殊天赋,没天赋的人认不出长相所以画不对是吧。 辻村公江严肃地注视了他片刻,忽然说:“这些问题牵扯较大,我需要维护辻村家的名声……后面的话题,还是到了我们家,由外子与你们详谈吧。” 她似乎变相肯定了唐泽的说法,几个人的表情丰富万分。 她的儿子,要娶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孩,辻村公江秘密跑来找私家侦探调查,还说,要维护名声…… 一时间,私生女、婚外情、有情人终成兄妹等种种狗血剧情在大家的脑中不断沉浮,让人浮想联翩。 “你也一起过来吧。”辻村公江突然指了指唐泽,又看了看其余几个少年人,“还有你们……外子很注意这方面的影响,如果我只带着一个私家侦探回去,会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就当是我私人宴请朋友来我家做客吧。” “外交官家庭,啧啧,真是不简单啊。”也不知道脑补了啥的服部平次感叹着。 毛利兰心动地看着辻村公江,虽说没有那么八卦,但是有人主动邀请吃瓜,她也不抗拒跟上去看看。 不过……她犹豫地回头,看看脑袋上敷着热毛巾的柯南。 “你也一起来吧,你可是工藤的女人,你跟着来,说不定工藤会再次露面呢。”服部平次发现她的迟疑,当即走过来,一手把烧得迷迷糊糊的柯南拽在手里,“你要是担心这个小弟弟,可以把他也带上。” 唐泽一个迈步,把快烧昏过去的柯南从他手里抢下来:“这样对病人不太好吧。” “没事的,唐泽哥哥。”柯南使劲晃了晃脑袋,集中注意力,“我也想去阿姨家里玩!” 不行,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皮满口胡言乱语的,放着他不管也不知道会讲出什么离谱东西。 想到这,柯南看了看唐泽扶在自己肩头的手,顿觉安心。 唐泽一起跟去也好,他知道我的身份,有个万一,他也能帮忙打下掩护。 这就是有靠谱队友的感觉吗,好陌生的体验。 柯南用力吸了吸鼻涕,放松地靠在唐泽搀扶的手上。 而他靠谱的队友唐泽面带微笑,直直注视着服部平次,心里想的是:“该怎么想办法让这个黑皮开开Coop呢,要不要跟他赌点什么,比如,工藤新一之类的?” 别用青轴码字,手疼,真的手疼,昨天狂写几个小时之后现在两个大拇指都是软的 准备用富哥打的米加这个月稿费换把键盘,呜呜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大阪慈善赌王 “你的观察力很不错啊,看上去也是个擅长推理的人……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嗯?我吗?”唐泽收回投向柯南的视线,看向坐在另一侧的服部平次。 也不知道辻村公江是否是有备而来,她开了一辆7座的suv,一车就把五个人全部装上带走了。 柯南的感冒状况明显比原作中的状态要严重,唐泽时不时就会瞄他两眼,生怕他一不小心提前henshin,自己还得制造点交通事故来给这个状况频发的侦探打掩护。 “我叫唐泽昭。”唐泽偏了偏头,“如果你是想跟我打听工藤同学的话……很抱歉,我虽然和他是同班,但是并没有真的见过他。” “唐泽昭,是吧?伱没有见过工藤……你是个转学生?”服部平次联想起刚刚毛利兰的说法,挑了挑眉,“而且是工藤失踪后转学过来的?”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唐泽伸手把听见自己名字,迷迷糊糊想抬头的柯南按回去。 “真奇怪……”服部平次自言自语着,“工藤新一失踪后,东京突然冒出来了好些个侦探,你这种推理能力优秀的家伙也是他失踪后转学来的……工藤是什么封印之类的东西吗?” 唐泽表示,难说。 也许是冥冥中有什么意志,在让你三选一呢? 唐泽内心这样吐槽,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帮柯南转移视线的队友,胡乱分析道:“可能以往有工藤同学在,媒体的关注都在他身上,警方也更倾向于让他协助……各行各业都存在虹吸效应呢,头部的极小部分人会占据掉绝大部分的资源,想来在侦探这行也不例外吧?” “不,解释不通。”服部平次撇嘴,“这个大叔就算了,明智吾郎那家伙,我收集过相关信息,他是个留美归来的侦探,之前根本不在国内,偏偏也同样是工藤消失没多久,他就开始活跃了……” “怎么,你还怀疑他与工藤新一有关吗?”唐泽对这个新奇的观点表示感兴趣。 “当然。你们这里,是工藤最有可能的藏身之所,如果没能顺利找到,下一个就该考虑考虑他……合格的侦探应该考虑任何可能性,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服部平次绽开了自信的笑容,露出了满口白牙,更显黑了。 “福尔摩斯?”该问出这句话的柯南病歪歪在旁边靠着呢,唐泽替他问了出来。 服部平次拿食指点了下他:“那个家伙也是个福尔摩斯的狂热粉丝……又一个相同点呢。” “单纯只是这句话太出名了而已吧。”听不下去的毛利小五郎翻了个白眼,“喂我说,你非得找那个小子干什么,出名的侦探多了去了,你和他有什么仇吗?” “怎么会,”服部平次弹了下棒球帽,摆了个自认帅气的动作,“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个总被拿来和我相提并论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罢了。” 其实就是他父亲为了训斥他行事鲁莽,拿工藤新一出来踩了他几脚,让他很不爽罢了。 尤其是,和叶还非常赞同父亲的说法,说他做事全凭热血上头,不计后果…… 哼,“别人家的孩子”向来是最招人恨的,希望这个叫工藤的家伙别让他失望吧,否则,别怪他出去说的太狠啊。 要是唐泽能听见服部平次的心声,他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诉服部—— 多虑了,工藤比你莽多了也不计后果多了,你看,把自己坑成这个样子,人还在这横着呢。 辻村公江坐在副驾驶,回过头看了一眼几人。 她一路上都冷着面色,时不时低头整理着自己手套上的褶皱,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的样子,眼神却已经从唐泽脸上扫过了好几次。 唐泽心知肚明,等她再一次把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时,装作疑惑不解地与她对视。 考虑到本案就算抓紧功夫去印象空间殴打阴影,有问题的也不会是她,而是即将嗝屁的辻村勋,而且人估计已经被药翻,只等着侦探上门,见证她制造的密室,成为手法的一环;加上这个死者死的还真不算冤,唐泽决定顺其自然。 当然,该劝的还是会劝一下的。 “刚刚你在事务所中说的话,在我家里就不要提了。”被唐泽发现,辻村公江索性也不再佯装,直接说出了想法。 “那是当然。”唐泽点头应诺,“我还是明白基本的礼节的。” “嗯,你知道就好。”辻村公江戴上墨镜,遮住自己的眼睛,“我和她,真的很像吗?” “是的女士。”唐泽凑近了一些,扒住了副驾驶的靠背,避免其他人听见他们的谈话,才肯定道,“不论是眼睛鼻子,还是五官的分布,都十分相似……您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和桂木幸子小姐一样的美人吧。” 辻村公江自嘲一笑,低声道:“连一个陌生孩子都能认出来……我真是失职啊。” “怎么会呢。”唐泽凑近了一些,更轻声地说,“无论如何,一切也不该是被谎言欺骗的受害者的错。您无需自责,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辻村公江愕然地回过头。 唐泽冰蓝色的眼睛随着车窗外的树影明明灭灭,浅色的瞳仁放在眼尾上翘的猫眼中,有种洞彻的穿透力,又像是盯住了猎物的猫科动物,让她下意识畏缩。 这个人,话里有话,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呢? 又观察了唐泽片刻,确信他并没有进一步逼问或者说更多的打算,只是平静又悲悯地看着她,辻村公江冥冥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默契与悲哀。 在这个瞬间,她恍惚意识到,他确实看出了什么,在等待自己给出一个回答。 “谢谢你的安慰,年轻人。”辻村公江推了推墨镜,转回了头,风华不再的脸上挂起通达的微笑。 唐泽于是也听明白了。 她听出了唐泽的劝慰,但她杀意已决,已经无所挂念。 “好吧。”唐泽松开扒住前座的手,坐了回去。 她知道后果,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有柯学世界犯人常有的武德和坦荡。 那唐泽还能说什么呢,尊重并祝福,祝君武运昌隆吧。 “你刚在和她说什么?”密切关注几人动向的服部平次见他说完了话,立刻靠了过去,“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叫唐泽昭的男生,明明也没什么出格的话,敬语还很多,很礼貌平和的性子,服部平次却总觉得他现在神神秘秘的,一副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想说的架势。 在这一刻,服部平次的思路和某个组织劳模短暂同步了。 这种应该叫什么?神秘主义者?有话就是不说的样子,真是看得人不爽。 “没什么。”不出所料,唐泽回避了他的问题,甚至一记回马枪,反问道,“你真的很想见工藤同学?那要不要来打个赌?” “赌什么?”被打赌二字精准命中了好胜心,服部平次马上坐直了洗耳恭听。 “就赌他会不会出现,会为了什么而出现吧。”唐泽温良地一笑。 “哦?”这种赌法还挺新鲜,不过这么一想,唐泽昭是真的知道一部分工藤的事的,好端端的,也没人会因为虚无缥缈的猜测找人下注。 “我赌他今天一定会出现,会因为你自负的过错而出现。”剧透人唐泽昭无所畏惧,大胆押注,“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接受我的一份长期委托,要是我输了,嗯,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明智吾郎身份的秘密。” 会上当就行,怕的就是你不咬钩。 赢了血赚,输了不亏,这种赌局唐泽可太喜欢了。 同时,唐泽还有些暗自可惜。要是人人都能这么轻易上钩该多好,那coop就能满地捡来,不让所有剧情相关人物的裤衩都赔光,唐泽的名字倒过来写。 “激将法,是吧?”服部平次眉毛竖了起来,“好,赌就赌!” 唐泽眯眼一笑,仿佛已经看见崭新的塔罗在朝自己招手。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新键盘到了!满血复活!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礼貌库梅尔 “好气派的房子……”站在辻村家的庄园前,毛利兰小声惊叹着,“这应该叫,公馆吧?” “太太,您回来了。”站在门前的管家迎着下车的几人鞠躬,“这几位是……?” “这是毛利先生一家,是我和先生的朋友。”辻村公江走进玄关,脱下身上的皮草扔给管家,又不经意般问道,“先生人呢?邀请的客人来了,他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先生还在二楼的书房里呢,或许有什么要紧的事务。”管家毕恭毕敬地接过她扔开的衣物,“贵善少爷和幸子小姐也回家了。” 辻村公江眉头一蹙,就听一道清越的女声从屋内响起,穿着宽松居家服的桂木幸子走到了玄关前:“啊,是妈妈回来了,抱歉没有事先和您说,突然来访,打扰了。” 听见她的称呼,瞬间,毛利一行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见到真人之后,认真比较比较,唐泽说的还挺在理,桂木幸子和辻村公江确实长相上有诸多相似之处…… 辻村公江可能也是想起唐泽之前的评价,脸上一僵,生硬地呵斥道:“为什么今天回来?还有,你还不能叫我妈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妈妈!”辻村贵善伸手将桂木幸子护在身后,“您突然这么生气做什么?父亲不愿意见幸子,我还以为您起码是支持我们的……” “贵善,有客人在。”桂木幸子扯了扯男友的衣摆,制止即将爆发的争吵。 辻村贵善深深吸气,压抑住不快,勉力朝唐泽他们露出笑容:“抱歉各位,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几人齐齐摇头,眼神十分同情。 除了唐泽,他们已经从辻村公江和桂木幸子相似的面相中脑补出了全套剧情,此刻脑中都是一幕幕生离死别的经典荧幕情节。可怜的年轻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咳嗯……”辻村公江面皮抽了抽,她大概能猜出这群人在想什么……无奈地瞄了一眼罪魁祸首唐泽,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嗯,我和你爸还有事要和客人谈。先上去了。” 她带着几人上楼,走到了紧闭的书房门前,隐隐能听见门内传来的音乐声。 她伸手翻出自己的钥匙,打开房门,深吸了口气。 唐泽落在队伍的最后方,施施然跟在众人身后进门。 “怎么把音乐开这么大声……老公,老公,毛利先生来了。”辻村公江抬高音量,走近撑着头靠在书桌上的辻村勋,凑到他耳边呼唤,“老公,醒一醒。” 以唐泽的眼力,轻易就能看见她扶在辻村勋耳边的手,与她指尖微微发亮的银针。 他眨眨眼,若无其事地转开头,装作是在好奇打量书架的样子。 围观群众什么都不知道,别问,问就是密室杀人……嗯? “老公!”那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和辻村公江的呼喊中,辻村勋肥胖的身躯重重倒在了地上。 而唐泽的注意力却完全被书架上的照片吸引了。 左侧的相框,是那张至关重要的杀人动机,年轻的辻村公江和辻村勋的合影,而右侧的相框里,发福的辻村勋亲热地搂着另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各自举着手中的香槟亲切微笑着。 辻村勋,和吞口重彦,居然是认识的? 哦不对,瞧他在说啥呢,一个外交官认识国会议员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考虑到吞口重彦的逆天风格…… 唐泽慢了众人很多拍地转回头,惊讶地看着双目紧闭,倒地咽气了的辻村勋。 不会吧不会吧,这不会是个和组织有点关系的倒霉蛋吧? 这种素质的也能和组织扯上关系…… 礼貌地问一下,组织的基层部门是什么垃圾分类箱吗? 虽然反射弧明显不对劲,但好歹唐泽的表现多少和大家还是一致的,在场的几位侦探都没发现唐泽的不对劲,三个人都第一时间冲到了辻村勋身边,检查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来不及了……”服部平次沉重地说,“已经没救了。” “发生什么事了?”屋子里的动静很快吸引到了其他人。 “不许进来,在警察到达之前,谁都不能进门,辻村太太,麻烦您也站到门口去。”对如此场面再熟悉不过的毛利小五郎马上组织起保护现场的工作,“抓紧通知警方吧。” 而两名高中生侦探,像是没听见毛利小五郎的话一般,几乎是立刻扑到了死者的尸体周围,开始检查体表痕迹,搜查尸体附近的线索。 “尸体还是温暖的……死亡时间很接近。”服部平次扒拉了一下死者的眼皮。 “嘴唇发绀,但是程度尚浅,毒发没有多久。”柯南吸着鼻涕,翻动着死者的下嘴唇念念有词。 唐泽踮起脚尖看了一下两人齐头并进的架势,放心地退后一步,靠在了墙上。 暂时没什么需要他参加的部分,可以安心挂机做背景板。 于是他拿出手机,一顿敲打。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 琴酒把沾着血迹的黑色手提箱朝塑料袋里一扔,丢在后座,皱着眉坐进了副驾驶。 “什么东西?”他刚刚下车处决掉一个暴露在警方视线中的废物,前后只花了十来分钟,所以手机并没有带下车,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听得他心烦意乱,直接开口问伏特加。 “呃,好像是库梅尔的邮件……”伏特加并不敢真的打开大哥的手机替他看信息,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新消息提示,就把手机递到琴酒手中。 “库梅尔……”他能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事?琴酒打开了一封接一封没个完的邮件。 【琴酒前辈,我是库梅尔^_^我想请问一下,组织在东京是否有一个叫辻村勋的基层成员?】 【我刚刚目睹了他被自己的妻子谋杀的现场,嗯,他妻子和组织有关吗?我应该插手吗?】 【哦,抱歉,不用确认了。】 【他确实是组织基层成员,我找到了他和我爸的合影,哇哦,太有意思了,照片背后还有我爸的签名……我帮他销毁了,不用谢。】 【哦,抱歉,我多嘴了,辻村勋的妻子和组织肯定没有关系,我发现了一些线索……这是一场纯粹的仇杀。】 【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微笑的emoji]就是冒昧地请问一下,东京这里的分部有明确的人事话事人吗?能告知我他的名字或者代号吗?我想帮组织做一些财务方面的整理和查询……他的经费有使用过当的记录吗?】 【哇,辻村勋曾经使用组织的渠道,帮他个人抹黑了同期的竞争对象,成功上位了外交部的要职……令人惊叹的效率。】 【抱歉,刚刚是我误会了,他的目的并不是升职,是看上了对方的老婆。】 【这么说可能是我僭越了,但是我现在真的想查询一下组织在人才引进吸收方面,是如何规划经费的使用的呢?我昨天申请新狙击枪预算被驳回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觉得适当将这方面的经费分配给我和波本前辈,可能是更恰当的选择……】 【听说,组织也有代号成员被卷进他人的仇杀死亡的先例,呃……】 琴酒翻到这里就不想再继续看库梅尔的阴阳怪气了,“啪”的一声,他的手机险些直接砸在挡风玻璃上,打着转得顺着手套箱朝前滑动。 “废物!” 一声怒喝,从保时捷中传出,顺着阴暗的桥洞传得很远,回声隆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唐泽干扰器工作中 【你又干了什么?琴酒发邮件过来问我到底培养了你什么。】 【我只是友善友好地与他交流了一下组织的人事规则问题……今天有惊喜收获,回去和你说。】 琴酒八成是觉得,唐泽向安室透取经了什么阴阳师大法了吧…… 其实多虑了,唐泽自己的阴阳术就已臻化境,毕竟他是高强度冲浪的游戏宅来着呢。 回完无辜躺枪的安室透的邮件,唐泽就暂时收起了手机,继续观察场内情况。 现在赛况依旧焦灼,两个高中生侦探已经扒拉出来了死者耳后被扎的红点,正在满屋子寻找可能的凶器。 重感冒又闷了一大口老白干的柯南明显状态不佳,走几步晃两下,摇摇欲坠地绕着办公桌翻找。 然后毫无意外地在发现毒针的时候,与同样趴在地上翻看的服部平次撞了个正着。 在毛利兰惊呼并抓住柯南前,唐泽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稳稳接住被撞得歪歪斜斜往地上倒的小学生。 抢在服部平次还没开始指责他们“为什么让小孩子在凶杀现场乱翻”的时候,唐泽先发制人道:“还是等警方来了再做调查比较好吧,还是说高中生侦探就是不遵守规矩、酷爱破坏现场的代名词?” 服部平次被他一通先手抢白说得瞪大了眼睛,指了指他手里眼睛打圈的小孩:“这么小的孩子伱们都让他乱碰东西,怎么就指责我破坏现场?” “他不懂事,他还是小学生,你也是吗?”唐泽一发普攻收尾,结束对话。 脑袋被碰得嗡嗡作响的柯南此刻才甩甩头,清醒了一点,颇为感动地抬头看了看扶着自己的唐泽。 不分青红皂白先攻击对面,有靠谱的兄弟,就是这个感觉吗,真好。 “好了柯南,你也别乱跑了。还发着烧呢,都这么不安分。”成功拉住了仇恨,唐泽才把柯南往毛利兰手里一塞,还抬头朝服部平次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服部平次:“……” 顶着半屋子人的谴责目光,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气哼哼地站起身,两手插兜,一起等待警察的到来。 十分钟后,熟悉的搜查一课警员们就抵达了辻村家,领头的依旧是熟悉的目暮警部。 “毛利老弟,哦,唐泽同学也在啊。”目暮警部招呼完熟人,才把目光移向了倒在地上的死者,整个流程自然又顺手,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 在第一次见面的美术馆杀人案中,目暮警部就了解到了唐泽尴尬的少年犯身份,明白他不太可能抛头露面暴露给媒体,但又确实是个能协助破案的人才。现在基本把他视为了仿佛半个秘密侦探之类的存在,对他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不意外。 唐泽同情地看着他的黑眼圈,抬抬手也打了个招呼。 这个世界的警察,某种意义上可能是比996的程序员更辛苦的工种呢。 “死者辻村勋,外交官,54岁。”目暮警部边翻看着手下递过来的资料,边观察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嗯……尸体发现者是辻村太太,以及接受辻村太太委托,恰巧在现场的侦探……” 说到这,都没检查尸体,目暮警部先叹了口气,幽幽地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看来这次也是他杀了。” “这个吗……”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后脑勺,“目前还没看见明显外伤,还不能排除自然死亡的可能……” “不对。”柯南和服部平次异口同声地说完,俱是一愣,默默对视了一下。 奇怪的小鬼……服部平次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柯南,暂且转回头来:“死者耳朵后方有一个小红点,而且在桌边,我发现了一根掉落在地的可疑银针……尸体的嘴唇、手指都已经发绀,眼结膜溢血,说明死者是窒息而亡,但就像这个大叔说的,尸体上没有明显外伤,所以,他应该是死于某种能使人神经麻痹的剧毒!” 目暮警部愣了愣,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陌生的黑皮小子身上,奇怪地抬高眉头:“请问你是?” “他叫服部平次,是个自大的侦探小鬼。”被他一顿驳斥,毛利小五郎不太爽利地耸了耸肩。 “服部平次,服部……”目暮警部皱眉念了两遍这个耳熟的姓氏,恍然大悟,“啊!服部!你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儿子!” 刚进入侃侃而谈侦探模式的服部平次额角青筋一跳。 他可不是靠他父亲出名的,他是堂堂正正依靠实力成为名侦探的!那么长的前缀大可不必!听起来像什么啃老的二代一样! “先别提我爸了……”他抬头翻了个白眼,“死者的尸体尚有余温,还没出现尸斑等其他变化,我们发现死者的时候,他遇害还没有超过半小时……先来一步步排查吧,目前就我观察,房内没有外部闯入的痕迹……” “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服部平次接管现场调查的节奏,他一回头,就见唐泽正蹲在尸体边,和几个警员一起摸索着尸体的衣物,那声动静是从死者鼓囊囊的裤兜里调出的钥匙发出的动静。 服部平次皱起眉,想叫他别胡乱接触尸体,就见唐泽边站起身边脱下不知道啥时候戴上的手套,平静地描述:“我猜这是进入书房的钥匙,我们进门时,房间是被反锁的,辻村太太是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入的……辻村太太?还有其他人持有这套钥匙吗?” 他转过头,静静注视着面露哀容的辻村公江。 辻村公江回视着他,脸上刻意的愁苦神情稍稍退去,视线同样平静。 服部平次奇怪地看了看唐泽,又看了看沉默的辻村公江,总觉得这两人像是在无声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正用目光相互传递着什么态度。 “……没有了。”辻村公江拿出自己口袋里那套和地上完全相同的钥匙,“只有我和外子有书房的钥匙。” 唐泽垂下视线,轻轻颔首,仿佛是知晓了她给出的答案,又仿佛是接受了她的某个选择。 他后退一步,退回毛利兰几人的身边,默认自己回到旁观者的位置,不再发言。 服部平次紧紧盯着他的步伐,皱紧的眉头松不下来了。 唐泽这个样子也太古怪了…… 服部平次看了看掉在地上,缀着一个扁扁钥匙扣的书房钥匙,深吸口气,暂时不去管举止怪异的唐泽,再次准备接管节奏。 “所以,这是一桩手法利落的不可能犯罪,也就是俗称的—— “密室杀人案件!”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的视线焦点再一次聚集在他身上。 很好,一切回到了他熟悉的轨道上,服部平次微笑起来,两手插兜。 结果他的下一句话又被唐泽的声音打断了。 “柯南——” 服部平次回头,就见那个不安分的小男孩原本爬在梯子上查看着书架,不知怎么得,身体越来越摇晃,眼看着就要从一米多高的梯子上栽下来。 离他最近的,就是一步退回群众中的唐泽。 唐泽又是反应迅速地一跃,伸出的手臂正正好在柯南的脊背下方,一把接住了矮小的小学生。 服部平次:“……” 这个叫唐泽昭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是故意的吗?是吗?不是吗?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靠谱的队友,各种意义上的 “好像烧得更高了……”毛利兰摸到柯南滚烫的额头,十分担忧,“要不要先送柯南去医院?” “儿童发烧是会有这种情况,别紧张,可以先物理降温。”唐泽非常靠谱地宽慰道,“我来吧,找个房间让他躺下,用酒精擦一擦关节试试看,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也不好直接离开……” 说完,唐泽一把抓住失去意识的柯南,考虑到他现在是个病人,没像往常那样夹起来就走,而是把人靠在肩头抱了起来。 毛利兰看他主动接手过去,也稍稍放下悬着的心。几个月的相处中,唐泽在她心中“靠谱友善擅长照顾人的好同学”形象已经坚不可摧,她对唐泽向来放心。 柯南趴在唐泽的肩头,用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眯缝着眼睛看向站在书房中央的服部平次。 手法,密室的手法……他已经…… 服部平次不悦地目送抱着小孩的唐泽离开,再次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死者是在被毒杀后被摆成了坐姿的,那就要必要确认各位嫌疑人在案发前半小时的不在场证明……” 服部平次的声音越来越远,唐泽顺着管家指示的方位,带着柯南走向了辻村贵善的房间。 “柯南,柯南?”唐泽轻轻喊了两声,“能听见我说话吗?感觉如何?” 在那一阵心脏尖锐的刺痛过后,柯南直到现在才稍稍缓过来一些,他费力地睁开眼,从嗓子眼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还好,我还好……唐泽,去阻止他……” 服部平次的推理有根本上的误区,如果他将凶手的手法定性为先毒杀再摆放尸体,就正中凶手下怀了,必须要阻止他…… “你先躺一会儿吧,他们一一询问嫌疑人还需要一些时间,等你体温降低一些,我再配合你完成推理。”唐泽一把他按在床上塞进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火候差不多了,转转眼珠,揣在衣兜的手抽出放在道具栏的另一部手机,盲打出一串数字,随时准备按下拨号。 而靠在枕头里的柯南,此刻心脏正如同被重物捶打一般,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蜷缩起身体,痛呼出声。 一阵高热席卷全身,柯南紧紧抓住了被沿,感觉自己仿佛被放在火中炙烤,身周快要冒出烟气来了。 ……不,是真的在冒烟了。 旁边,等待见证奇迹时刻的唐泽揣着双手,瞪大眼睛看着被窝里蒸腾起来的白烟。 不是吧,漫画居然不是在画夸张的效果,而是他变大变小真的自带干冰特效的?唐泽直呼牛逼,这什么美少女变身。 等这一阵烟雾散去,大汗淋漓的高中生版工藤新一懵逼地抬头,从被窝中坐起身,震撼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变回原样的体型。 他变回去了?怎么突然就? 仿佛想求证一下自己不是烧晕了出现幻觉,他抬起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唐泽。 ……然后兜头被他扔了一套帝丹校服。 “不管伱这是怎么回事……穿件衣服吧大侦探。”好奇心得到了充分满足,唐泽就不想再面对赤条条的工藤新一了,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先手给人盖了被。 他只是好奇违反质量守恒的变大变小过程,罪不至此。 “哦、哦!”工藤新一手忙脚乱地接住衣裤,震撼地发现里头还有一条尺寸差不多的内裤。 他边忸怩地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穿好了贴身衣物,边震惊地问:“你身上带着校服就算了……为什么连内裤都有?!” “放心,全新的,不想穿可以还给我。”唐泽翻着眼睛,嫌弃地摆了摆手,“以防万一而已……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有什么样的万一,能让人提前在身上准备好全新内裤呢? 工藤新一完全没明白他的脑回路,只能一脸敬畏地看向唐泽拎着的包。 还是那只眼熟无比的黑色通勤包,扁扁的,看上去分量不大。 所以唐泽的包里到底都有什么啊,你真的是哆啦A梦吗? “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高烧烧得变形了?”唐泽抱着胳膊,围着他转了两圈,“难道你吃的那种药是什么,到一定温度就会自动失效的神秘诅咒吗?” “不知道……”工藤新一心有余悸地按了按依旧有些余痛的胸口,那种疼痛简直感觉下一秒就会死去了一样,他又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摸到了自己滚烫的脸颊,“烧好像还没退,头晕得很……” 唐泽歪了歪脑袋,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插在兜里的手一翻,按下了拨号键。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工藤新一循声回头,看见了小号的蓝色西装中发亮的手机屏幕。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把屏幕一把扣住,尴尬地看了唐泽一眼:“那个……” “大侦探的秘密是吧,我懂我懂。”唐泽挑眉,举起一只手以示会意,转过身走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 工藤新一用手梳了下汗湿的头发,轻轻松了口气。 知情识趣,能打能抗,长这么大他没再遇过比唐泽更靠谱的队友了,真是令人倍感舒心。 确定门被唐泽关好,他才拿起手机,接通了起来:“喂?joker?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嗯?”听筒中传出joker那带着点懒散的声线,对方先是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鼻音,很快又了然道,“啊,是大号的你。你变回去了?” “嗯……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工藤新一不太适应地扭了扭脖子。 做了这么久小学生,视线突然高了回去,反倒有种失重感了。 “哦,你是不是喝酒了?白酒?”比起困惑的本人,joker反而是先恍然过来。 “今天我确实……等等。”踢蹬着腿的工藤新一动作一僵,“你,你知道喝白酒会变回原本的状态?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了解我吃的那种药物?!” “呵呵……”房间外,唐泽靠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边,阳光照进白纱垂幔窗帘中,在他脸上投下了朦胧的光晕,他在阳光里闭着眼睛捏着joker的声线,慢慢悠悠地卖着关子,“好问题,我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工藤新一有些急切地来回踱步,想接着追问下去:“你……!” “在向我兴师问罪前,名侦探先生,能不能先向我解释一下,你身为合作者的诚意呢?”唐泽反将一军,打断道,“上次遇到琴酒他们,是一次意外,你在旅途中偶遇,想不起来告诉我,可以理解。那今天又是什么情况?你答应过我什么?” “呃……”工藤新一被他的回击噎住了,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后脖颈子,“我,重感冒,没想起来……” “啊哈,看来找到了变回去的办法,我就可以被一脚踢开了,果然我们的合作关系在你眼中十分可有可无啊?”唐泽故意刁难着,“那你最好自己想想办法吧,友情提示,临时的恢复效果就类似短效的抗过敏药,你最好祈祷自己不会当着某位小姐的面变回小孩子,否则,我恐怕只能深表遗憾,沉重悼念了。” 唐泽说完,坏心眼地啪嗒挂掉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往道具栏里一扔。 你看,合作者都把自己忘到脑后去了,自己还温馨提醒对方,简直是以德报怨,大爱无疆。 开始还加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你的打野大爹突然出现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黑下去的屏幕。 这就挂啦?喂喂喂,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某种把话说明白就会难受的毛病啊! 他按了按眉心,忍住了马上回拨过去的冲动,姑且是想起了此刻另一侧的书房里还没结束的案件,立刻推门而出。 “打完电话了?”掀着窗帘朝外张望的唐泽转过头,看向脸色仍旧不太好看的工藤新一,微微皱眉,“是不是还在发烧?你额头还在冒汗。” “是有一点……不过可能不止是感冒的原因,可能是某种类似免疫机制的东西。”工藤新一甩了甩头,忍耐着挥之不去的不适感,“先过去那边吧,不能让服部平次乱猜下去了。” “你先过去。”唐泽指了指他刚才走出来的房间,“理论上,我现在应该还在照顾柯南,我又不认识你……伱一个人没问题吧?” ……也对,要是唐泽跟着一起过来,就成照顾孩子到半路落跑了,也容易让小兰产生不妙的联想。 真是艰难啊,万一他一会儿话说到一半,白酒的效果就过去了,当场变小可怎么办…… Joker这家伙是真的喜欢话说一半,但他从不大放厥词,既然他言之凿凿地称呼这种状态为临时恢复,那还是不要头铁比较好。 产生了一点自知之明但不多的工藤新一沉重地点点头,留下唐泽继续在房间里消磨时间,独自穿过走廊走向围满人的书房。 走到半道,他还顺手给joker发了一封邮件。 【这种恢复能维持多久时间,你知道大概的范围吗?】 向来秒回的joker这次一片沉默,一直走到了书房门口,工藤新一也没能如愿收到回信。 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有别的事没空搭理他? 心里没多少底的工藤新一收起了手机,做了个深呼吸,站在了书房门前。 门里,服部平次的推理正在渐入佳境。 “杀死被害人,再把他摆放成坐在桌前的样子,再快也需要五六分钟,和我们一起抵达的辻村太太不可能作案……”服部平次扬了扬方才实验手法用的钓鱼线,“符合邻居聊天了一个小时,直到辻村太太回家才和我们一起进门的管家先生也不可能。辻村少爷和他的未婚妻,虽然短暂上过二楼,但他们停留的时间很短……排除下来,嫌疑最大的,正是一直呆在书房隔壁看电视的辻村老爷了!” 他指向拄着拐杖一脸肃穆坐在茶桌边的辻村利光。 “爷爷……”辻村贵善震惊地看着辻村利光,“这不可能,他没有理由……” “别说了贵善。”辻村利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起了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错,是我杀了人。” 做到了!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啊,工藤!服部平次露出胜利的微笑。 只可惜唐泽昭带着那个小鬼出去了,否则他一定要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什么叫工藤会因为他自负的失误出现?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做这种妄想般的预言…… “不对,凶手另有其人。”撑着门框缓了口气,工藤新一抬起头,打断了辻村利光的自白和服部平次的胜利情绪,看向房内的众人,“他完全弄错了。” 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毛利兰震惊地回过了头。 “新一!” “工藤老弟……” “工藤!” “新一,你怎么跑过来了?”毛利兰呆呆看着他,明明已经说失踪后的第二次见面,她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一消失就面都不露……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啊!” “好啦,小兰,等我一下,很快就好。”工藤新一知道自己的脸上又在冒出更多虚汗,但还是给了毛利兰一个宽慰的自信笑容。 “说我弄错了……你有什么高见吗,工藤?”服部平次面色一僵,双手抱臂,摆出了防御姿态,“经过刚刚的实验,我推理的手法完全可行,钥匙现在就在目暮警官口袋中,你要如何反驳?” “把钓鱼线黏贴在钥匙扣内的胶带里,穿透被害人的裤子口袋,再从外面锁门,把钥匙绑在钓鱼线的另一头,门框桌子和口袋就如同一组滑轮结构,钥匙就会顺利进入口袋中……刚刚经过实验,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工藤老弟,你有什么其他看法吗?”配合服部平次扮演了一波受害人的目暮警部也期待地看着工藤新一。 再怎么说,服部平次也是大阪人,还是大阪警察的儿子,跑来东京,当着毛利小五郎这样的名侦探的面蹦跶,也让目暮警部多少有点不爽。 “真的进入了口袋中吗?”工藤新一靠在门边,掩饰住自己力气有些不支的状态,笑着说,“目暮警官,把它拿出来看看。” “它不就好好的在……”服部平次一扯目暮警部的裤兜,震惊地看着本该进入夹层的钥匙轻易从外层掉了下来,“怎么会!” “你忽略了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被害人是坐着的。他本来身材就比较胖,坐下之后,裤兜的空间变得更加狭窄了,而且,当时唐泽找到钥匙的时候,它对折着,钥匙圈朝外放在夹层中,才会以那样的状态滑落下来。”自觉找回了一点力量,工藤新一艰难地站直身体,走到了书房中央,点了点掉在地上的钥匙。 服部平次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不甘心地攥住了手心的鱼线,看了一眼辻村利光,低声抗辩着:“可是,我确实是在隔壁的和室内找到了这卷钓鱼线……”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缓缓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 “真正的关键证据,在这里。”他手指一用力,旋转开了钥匙扣的夹层,看向了沉着脸的辻村公江,“辻村太太,您的钥匙与这把钥匙是成对的,也就是说,您的钥匙上也有和它一模一样的钥匙扣……能让我们看一看它吗?” 辻村公江一下子捏紧了手里小巧的手包。 她看着工藤新一年轻的脸,唐泽那张同样笃定平静的年轻面庞在眼前闪过。 辻村公江自嘲一笑:“我果然是老了……敏锐的年轻人们,才是未来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注视着年轻有为的辻村贵善,一时间想起了辻村勋年轻的时候,更想起了前夫意气风发的模样…… 于是她毫无挣扎地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钥匙,亲手旋开了夹层,露出了其中致命的那道凹槽。 “这就是摆放毒针的地方吧。”工藤新一合上钥匙扣,递给一边的警员,两手插在校服兜中,朝辻村公江一步步走近,“服部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次‘密室杀人案件’,但这个密室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封闭……而是心理意义的。服部他们进入书房的时候,辻村先生恐怕,还没有死亡吧?” “啊……”听到这,服部平次恍然大悟。 他转头看了看高高堆叠在书桌上的书籍和文件,又看了一眼书桌旁的音箱。 “所以……在我们进入书房时,辻村勋先生只是被药物放倒,沉睡着被摆出了那个姿势……辻村太太借着靠近的时候,拿出了钥匙扣中的毒针,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悄无声息,夺走了辻村先生的性命。”服部平次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当着两个侦探的面杀死了被害人……多么讽刺。 想到这里,一些零碎的片段在服部平次的脑中飞速勾连,他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在房中寻找了一圈唐泽的身影。 工藤新一没有发现服部平次的异样,他在专注地保持着平稳的状态,生怕脚下一滑露了怯,被小兰发现自己身体的端倪。 一伸手,他从书架上取下了一个相框,以现在的身高来说,把它拿下来易如反掌,之前则不然,他就是为了拿这玩意儿,从梯子上摔下来的。 心情复杂地看了眼照片,他把相框转向众人,里头是一对年轻夫妇的合影:“动机的话,恐怕就是这个吧,辻村太太。唐泽之前说,你和桂木幸子长得非常相似,看这张照片,就更加明显了。” 辻村贵善听见未婚妻的名字,仔仔细细看着相框中的照片,脸色大变:“这,这除了头发颜色不同,完全是幸子的翻版!” 桂木幸子缩着肩膀抓紧了男友的手臂,万分惊讶地转头看着辻村公江。 “呃,所以,幸子小姐,是你和辻村勋的女儿……?”目暮警部咽了口唾沫,看看无助地抱在一起的小情侣,脑洞一瞬间就和之前的众人同步了。 有情人,终成兄妹……? “怎么可能。”辻村公江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我是辻村勋的继室……我会和幸子长得这么像,是因为,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幸子,是我和我的前夫,山城健二的女儿……她和贵善没有血缘关系。” 辻村贵善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意识到场合似乎不太合适,悄悄憋住了接下来的话。 吓死他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20年前,辻村勋陷害我的丈夫山城健二,污蔑他贪污受贿,健二不堪受辱,在入狱后自杀身亡。我的女儿,也被夫家的亲戚带走。 “我无依无靠,正是最彷徨的时候,轻信了辻村勋的花言巧语,和这个恶魔般的罪人结了婚!”说到这里,辻村公江恨到极点,目眦欲裂,狠狠瞪着此刻空无一人的书桌后,仿佛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一直到贵善拿女友的照片给我看,我才发现一切的真相!” 辻村贵善听着她愤怒的吼叫声,没忍住把女友搂得更紧了一些。 桂木幸子更是微微发着抖,不知所措地看着辻村公江。 “他说什么也不同意贵善的婚事,我反复逼问,他才终于说出实情,他说,‘我不会允许贵善娶那个男人的女儿进门’!”辻村公江捏紧了拳头,彻底怒吼了起来,“他这才承认了是他陷害了山城,不仅是为了与他竞争外交官的职位,更是为了我!也是他找到了路子,让山城在狱中遭受了种种折磨,含恨而终!山城早已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离世了,不要了他的命,我寝食难安!” “妈、妈妈……”桂木幸子双手捂住了嘴,眼中氤氲起了雾气。 喘息了几声,辻村公江冷笑着站直,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又恢复成了雍容的贵妇人,平静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警察们:“贵善,我知道我已经没有立场这样说,但麻烦你好好照顾幸子。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能替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让她幸福。” “所以,辻村太太才会要求唐泽一起来……”服部平次站在一边,心情沉重地看着她从容地戴上手铐,像是完成了使命,卸下了全部的重担,容光焕发地朝外走去,不像个认罪的犯人,倒更像一位凯旋的英雄,“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辻村勋,为了保护好女儿,她不能轻易让自己和桂木幸子的关系暴露……是这样的吧,工藤?” 服部平次回过头,征询意见一般看向站在侧面的工藤新一。 却见对方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靠在了书架边,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工藤,你没事吧……”他走近一步,试图扶住看上去快要站不稳的工藤新一,却被他先一步推开。 “我没事,我就是,流感了而已。”工藤新一捂住口鼻,喘息了两声,勉强再次站直起来。 服部平次正了正自己的棒球帽,惊奇地看着他:“原来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走进误区了,这次算你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话说,你是怎么对案情如此了如指掌的呢?你全程都不在场……果然,你就躲在毛利事务所附近吗?” “是柯南和唐泽同学告诉我的。”工藤新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用余光确定了下毛利兰的位置,不动声色地走了两步,站在更靠近门口的地方,“我和他们联系上之后,询问了现场的详情……不过,服部平次,这不能叫输了。” “哦?” “推理,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因为真相,只有一个。” 工藤新一念完了经典台词,刚想咧嘴一笑,就感觉心脏一阵剧烈地紧缩,那种濒死般的痛感再次袭来。 糟了……恐怕到时限了。 工藤新一抬头,注视着担忧的毛利兰,苦笑了一下。 亮个相,就得匆匆逃走,因为魔法要失效了,这什么灰姑娘的故事啊…… 但只能先说一句抱歉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站在毛利兰面前,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的…… 深深吸了口气,他朝毛利兰微笑,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回去……他得抓紧时间回到唐泽那边去换回衣服。 “新一!”毛利兰一惊,也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追在他身后,“你还生着病呢,你要去哪里!” 该死,以小兰的脚力,他真的跑得过吗?! 慌乱地左右看了看路,工藤新一只能选择先向楼下跑去。 大不了一会儿搪塞一下为什么柯南会跑到一楼去,以唐泽的情商和随机应变能力,一定能帮忙糊弄过去的。 现在先逃跑要紧,可不能被追上—— 急急冲下了楼梯,正要继续向玄关进发,心脏狠狠一下收缩,让工藤新一脚下一个踉跄。 完了!不,不能在这里变回去! 至少躲起来,找个房间…… 他慌不择路转向客厅方向的转角,然后看见了熟悉的脸,不由一愣。 他面前的回廊中,站着一个同样身着帝丹校服的“工藤新一”。 “嘘。”迎面撞上他,对方毫无意外的样子,只是抬起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侧面的衣帽间,一伸手,把他推进了门中。 是joker! 工藤新一瞬间放松了下来,瘫软地倒进衣柜中,努力压抑住呼吸。 “新一!”毛利兰的声音跟了上来,joker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又是嫌弃,又是无奈。 想想自己的一连串操作,最后还得靠对方救命,忍不住真的生出了一点愧疚心的工藤新一:“……” 忘了在章节名写了…… 加更tokaitoSama 2/3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什么叫操盘手啊? 把捂着心口呼吸沉重的工藤新一独自留在了衣帽间中,Joker手指一翻,关上了房间的门。 工藤新一贴在门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向外张望着。 只见易容成他样子的joker,开始沿着他刚才的路线继续朝前奔跑,走过转角的毛利兰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背影,没有丝毫疑虑地追了上去,明显没有想到只是绕过转角的短短数秒,跑在前头的工藤新一就已经换了个人。 比起身体状态不佳,一边感冒一边心绞痛的正主,joker的体力自然是好上太多的,毛利兰完全不能再继续拉近两人的距离。 一路追到了玄关,眼看工藤新一就要跑出大门,她站定下来,不甘地大声喊道:“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哪怕,哪怕一天也好啊……” 这个家伙真是的,搞什么啊,这种突然回来也只能见一面就离开的情况,只会让人更担心好不好! 这到底是有多紧急的任务啊,还是说他陷入了某种危险的处境里,根本无法自由行动…… 想到这,毛利兰恨恨地咬紧了嘴唇,瞪着脚步顿住的“工藤新一”:“你上次不是说,下次见面有重要的话要告诉我吗,所以究竟是什么?” 别说他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啊!躲在衣帽间里,已经痛得不能动弹的工藤新一,还是忍不住全身僵硬起来。 “抱歉……”joker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露出工藤新一式的微笑,“留到我们正式见面再说吧,等到我真的有资格站在你面前的时候。” 瞄了一眼工藤新一藏身的衣帽间方向,joker一脚踏出大门。 “等等!”毛利兰的声音没能阻止他的步伐,她追出门去。 门外,只有阳光下的紫罗兰花丛,在辻村宅的花园中摇曳舒展。 ———— 唐泽从窗户爬进辻村贵善的卧室,松开手里变成钩锁的围巾,快速关闭怪盗形态,恢复成自己的相貌。 工藤新一在书房里大发神威的时候,唐泽也没闲着。 他先走窗户跳下楼,跑去了门外,再易容成工藤新一的样子,站在一楼等待逃亡的邻居,替他引走毛利兰之后,还得跑回房间,等待变回小学生的江户川柯南。 真是不容易啊我,又得打输出又得抗伤害,carry全场,柯南这不高低得给我磕两个? 刚腹诽到这,房门传来了接连的叩击声。 唐泽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不出所料地看见披着大号衬衫的柯南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团帝丹校服。 “怎么这就变回来了?”唐泽挑挑眉,开门把人放了进来,佯装惊讶的样子,“我还在琢磨要怎么把伱发着烧就不见了的事糊弄过去呢……” “我也不清楚……”柯南跌跌撞撞地走进门,衬衫对他来说还是太长了一些,走路时不时会踩住绊到,“但总之,似乎只能暂时变回原来的样子一段时间……” Joker在电话中给出的说法非常精准,甚至他本人也预料到了恢复的失效,赶来帮自己脱身。 那看来,白酒确实不是真正的解药……而且变来变去的过程真的太痛苦了,想想都让人心有余悸。 在跟joker问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自己瞎喝的好…… 柯南从被子里翻出那套小号的西装,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往身上套。 “起码这次,算是能打发那个服部平次了,也不错。”唐泽一件一件把被揉成团的校服捡起来,抖开叠好,塞回包里,直到看见掉在地上的内裤,嘴角抽了抽。 把这也拿回来真的大可不必……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刚套好外套的柯南奇怪地回头,就见唐泽拎着那条灰色的棉质内裤,面无表情地点燃了。 柯南:“……” 明明也不是自己的内裤,他却隐约有种胯下一凉的感觉。 唐泽把点燃的布料往烟灰缸里一丢,斜了一眼僵硬在那的柯南:“躺好吧你,你确实还是个病人呢。” 柯南默默爬上床,老老实实躺下,不敢多言。 总感觉此刻的唐泽有点不太好惹的样子,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头挨上枕头之后,不知道是否是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过去了,那种高烧带来的眩晕和无力感涌了上来,柯南勉强地撑着眼皮,艰难地嘱咐道:“唐泽,记得告诉他们,不要暴露这次事件,和工藤新一有关……” “知道了知道了。”唐泽伸手,像替死不瞑目的尸体合眼一样,一巴掌盖住了他的双眼,“安心扑街吧你。” 安心……什么? 从唐泽口中听见了两个陌生的音节,柯南努力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疲惫控制不住地淹没掉了他的意识。 ……算了,唐泽这么靠谱,没问题的。 放开手观察了一下,弹了一下脑壳,没有反应。确定重感冒发烧又一通折腾的小学生终于睡熟,或者说昏迷过去了,唐泽才摊平在椅子上,吐了口气。 大差不差,剧情都还在控制之中,不枉他又是演戏又是换皮,好一通忙前忙后的招呼。 现在柯南对joker的好奇心大概正前所未有的高涨,不过看他这个病歪歪的样子,近两日怕是没时间去joker家里骚扰他了。 正好,他可以专心应对刷新出来的服部平次。 再次确认过柯南的状态,唐泽往他额头贴好了浸过冷水的毛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所以,这次不能对外透露工藤老弟的消息吗?”目暮警部有些纠结地皱着眉,“辻村勋先生毕竟是个外交官员,记者肯定会关注这起凶杀案。” “尽量别把重点放在侦探身上就行了吧?”唐泽一副对此很有经验的样子,“何况,媒体其实在意的并不是案件的侦破,您可以把辻村太太的动机告诉他们……这样也算替冤死的山城健二先生讨一份公道了。” 目暮警部一愣,重点很快错位了,惊讶地看着唐泽:“工藤连这些都和你说了吗?你和工藤的关系不错啊。我听说,你转学来的时候工藤老弟已经不见踪影了。” “嗯,因为工藤同学和柯南的关系很好吗,柯南经常提到我,我们也因此联系上了。”唐泽无所畏惧地扯着淡。 如果有人深究这个问题,那他还有个万能的借口。 那就是他自己的案子。 因为柯南的神来一笔,现在在知情人眼中,工藤新一是因为调查唐泽的案子才会离开东京的,照着这个路线追究,那他身为委托人,和侦探工藤新一保持定期的联系,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完成了柯南的嘱托,唐泽放松地环视着辻村家这间充满故事的书房。 辻村贵善和桂木幸子,两位小情侣正表情复杂地靠在一起说话,看着楼下的警车载着辻村公江离开。 辻村利光坐在桌边老泪纵横,不知道是在哀悼儿子的死亡还是为了家庭的悲剧。 恶有恶报,罪有应得,也算一种圆满结局吧。 唐泽满意地琢磨着,转过身准备跟上表情失落的毛利兰,一起离开辻村家,正撞上了服部平次探寻的严肃目光。 唐泽与他对视,友善地露出微笑。 大鱼上钩了,该收竿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钓鱼策略 “来兑现赌注了?”吃过午饭的唐泽不意外地撞见了等在店门口的服部平次,向他打了个招呼。 自打掀了一些牌给安室透之后,唐泽就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自由,安室透知道他有自己的秘密,也知道唐泽不是那么容易出问题的蠢人,所以不再那么关心他的去向。 唐泽这是刚从星川辉那边回来,一来看看新买的房还缺点啥,二来是告诉星川辉如果有小孩子来敲门,尽快通知唐泽,别出去让柯南看见。 等柯南感冒恢复过来肯定是会登门询问的,而星川辉毕竟属于和明智吾郎同模的情况,要和柯南解释joker和明智吾郎为什么住一起,就太麻烦了。 “要喝咖啡吗?还是要其他的?”拉开一把凳子,在门外的阳伞坐下,唐泽抬头问道。 服部平次捏了捏拳头,不太适应这种节奏完全被人掌握的感觉,但还是在他对面坐下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辻村公江。”服部平次两手插在棒球服的兜中,很笃定地说,“准确来说,在还没到辻村家的时候,你就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但是你没有阻止。” 唐泽拢了一把碎头发,回过头向站在店里的榎本梓做了个口型,转回来自顾自地说:“伱没有想法的话,那就给你一杯乌龙茶咯……” 自己的话完全没有打乱对方的节奏,唐泽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服部平次抿了抿嘴。 “如果你是说,我很早就察觉到了辻村女士的杀心……那确实是这样没错。”唐泽也把手插在风衣的外兜中,话说得云淡风轻,“她进入事务所,说想要委托毛利先生调查自己儿子的女友,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他们的对话。一个想调查未来儿媳的母亲,不会是这样的状态。我当时就感觉,她要么与自己的儿子并不亲近,调查只是出于丈夫的要求,要么,这个调查本身就只是一个幌子。” “就凭这种判断?” “再加上一点简单的直觉吧。”唐泽歪歪头,展露笑容,“你可能没有见过心态濒临崩溃,站在边缘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而我很清楚。” 这个家伙是在炫耀吗? 看见唐泽的笑,服部平次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愤怒的。 他既然已经看出了辻村公江的不对劲,更甚者,他完全猜出辻村公江要做出极端的选择,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服部平次眉头狠狠皱起,瞪向微笑的唐泽。 然后他意识到,唐泽现在的情绪真的非常平静,既无戏耍了别人的揶揄戏谑,也没有居高临下对侦探的一无所觉进行嘲笑。 唐泽只是在平和又友善地笑着,仿佛没有察觉到服部平次的不满一般。 “你们的饮料。”榎本梓端着托盘走出来的身影打断了服部平次要出口的话。 她把一杯冰乌龙茶放在了服部平次面前,在唐泽面前放下咖啡的时候叮嘱了一句:“少加几块糖……再乱放那么多我就告诉安室先生。” 唐泽讨饶地朝她笑着,伸手又从托盘上夹下来一块方糖:“四块,就四块,好吧?” 榎本梓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侧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服部平次,让他好好招待朋友,拿着托盘进了门。 “为什么?你明知道,只要当时你提醒一下我们,或者阻拦住辻村女士,这场凶杀根本不会发生。”服部平次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唐泽伸手,搅拌了一下面前的咖啡,说出的话却与服部平次的问题看似没什么关系:“日本并不是一个废除死刑的国家。在这里杀人,是要做好同样付出自己生命的觉悟的。但你可能不知道,或者说不在意的是,绝大多数的谋杀犯罪,在这个国家也只会被判处20年的有期徒刑,即便是极其恶劣的罪行,最终被判处了死刑,也会有无数想要废除死刑的司法界人士从中作梗,死刑的执行时间经常被无止境地拉长……” 服部平次撇了撇嘴。 唐泽的说话风格,让他想起了自己父亲。 或者说,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采取的正是那些刑警们经常用在审讯里的技巧,这让整场对话的主动权完全落在唐泽那边。 服部平次并不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就像他不喜欢他父亲的说话方式那样。 “辻村公江女士,并不是出于某种愤然的激情杀人的。当她冷静地计划好一切,站在事务所门前,想靠诱骗侦探与她同行的方法,给自己的杀人手法做掩盖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唐泽放下搅拌的银勺,说话的口吻居然十分悲悯,“我尝试劝慰了两句,她也听懂了我的潜台词,但她毫无怨尤,依旧选择了杀人。那么我认为,她所寻求的公道,是当前的司法体系不能给她的,甚至在知道我有所察觉之后,她还是动了手……她其实是做好了被人发现的觉悟的,既然是这样,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服部平次的嘴张合了一下,显然并不认可唐泽的观念。 他一时又想不出该怎么说服这种逻辑,因为在唐泽的说法中,这样的选择也同样出于朴素的道德观念,或许与他的想法截然不同,但也是有其本身自洽的逻辑的。 唐泽从杯沿的上方朝服部平次一笑,端起放了四块方糖的咖啡喝起来。 这就是唐泽给服部平次准备的钓鱼方案。 针对这几位红方知名人物,唐泽可不是乱聊的,他是有备而来。 服部平次性格直来直去,也是非常铁血的红方人,但他和柯南最大的不同,就是柯南是唐泽的邻居,而他不是。 唐泽不可能使用对柯南的策略,在一次次接触中拉近两人的关系,那他就必须在这次短时间的会面中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而且这个印象要尖锐又有冲突性,否则很难继续保持联系。 经过一番思考和设计,唐泽决定把自己在服部这里的形象,定位成具有同样的智慧,但是更黑暗,更接近边缘的灰色角色。 说白了,有点反英雄的意思。 像他们这种铁血红方人,遇到这样有点危险,但努努力又好像能救回正方的角色,基本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服部平次的回答,很快印证了唐泽的预想。 “‘当前的司法体系不能给她的……’,你这个说法……”服部平次挑起了眉,“听起来不完全是有感而发,你似乎是真的不信任它。司法体系,对你做了什么吗?” 大概率还有一章,在写了.jpg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赤子之心?(加更 to kaitoSama 3/3) “这个问题,就要回到我一开始的话题了,你是来兑现你的赌注的吗?” “一个委托?” “没错,一个委托。”唐泽搁下咖啡杯,观察了一会儿服部平次的表情,到嘴边的话换了一种叙述方式,“当然,如果你确实对此毫无兴趣,或者觉得这个委托伱做不来,我也不强求,这个委托我同样拜托给了工藤,可惜他那边进展目前十分有限,否则我也不会来试着接触你。” “工藤也接受了你的任务?啊……”服部平次满脸恍然,自认为找到了唐泽赢下赌局的诀窍,“难怪你会用工藤的行踪和我打赌,你才是真正知道工藤在哪的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唐泽模糊地承认了他的说法,他确实是知道工藤在哪,还能随时掏出一个“工藤”的,四舍五入是这么回事。 完全被套路了呢,也是,要不是和工藤有长期联系,也不会这么自信地与他打赌。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工藤都没有什么进展……这样看来,你的委托不是个小事啊。” “怎么,未战先怯了?”唐泽语带挑衅。 “怎么可能。”服部平次一翻眼皮,不快地看了回来,“只是,你也看见了,工藤的水平放在那里,你是为什么觉得我能给你提供帮助的?” 这个理由,唐泽当然早就想到了,他一提出来,唐泽就边点头边说:“因为你与工藤不同,你是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儿子。” 服部平次的眉毛随着他这句话,经历了一波从上挑到下压的变化,做了个十分有趣的滑稽表情。 唐泽忍住笑意,慢慢开始寻找状态,表情逐渐沉重,眼神放空,开始了他的经典故事讲述:“这件事,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如你听见的那样,我是京都人,毛利同学他们不太清楚我转学来东京的原因,而这,就是我要委托你的事……” 总而言之,见义勇为、少年犯、不公正的司法流程、冤罪、虐打……又是熟悉的一bo。 唐泽说到最后,都有些不忍心继续加码了。 工藤新一都无法抗的设计,放在柯学世界的红方身上,真的效果拔群招招暴击。 他愿命名这套故事为,全自动红方侦探钓鱼机。 要是能把网暴、校园霸凌、玉玉这些元素都加进去,必将绝杀,那真的是…… 诶等一下,好像真的能加进去,唐泽昭,确实是经历了这些事啊。 唐泽陷入了沉思,开始思考要不要对故事版本进行一些升级迭代,加强听众的代入感。 服部平次对唐泽说着说着沉默下去的原因一无所知,他看见的只有眼神彻底失去焦距,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的受害者。 他眼中闪烁着火光,搁在桌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咬牙了一会儿之后,只能拿起唐泽给他点的冰乌龙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以平息内心的怒火。 “这些混账东西……”服部的声音低低压在喉头,像是一声压抑的浑浊吼叫。 如果说他和工藤新一真的有什么差别的话,确实如唐泽说的那样,他是警察的儿子。 虽然和父亲观念不合,时常有争执,但服部平藏是他一直以来的榜样,服部平次的推理能力以及优秀的剑道水平,都是跟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的结果。 他父亲是靠着铁面无私的判案能力,以及精明深沉的行事风格,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做警察有多么辛苦,为了追查案件又要如何经年累月地付出,服部平次非常清楚。 他决不能容忍警察队伍中存在这样败坏形象,制造不公的垃圾存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闭眼调节了一下呼吸,服部平次的面部表情和缓下来,“你是希望,我通过我父亲的渠道,从警察系统内部进行调查。” “嗯,是这样。”唐泽垂下眼睑,看着面前的咖啡杯,“东京这边,负责我保护观察期的警官,也对案件的疑点非常在意,同样在进行调查,但关东和关西毕竟隔着这么远,他能查出多少实质性的东西,说实话,我没有抱太大期望。所以,我希望有机会的话,你能配合工藤,一起调查清楚这个链条。” 斟酌了片刻用词,唐泽补充道:“当然,能操纵这样一场审判,幕后的人来头不会太小,你如果接受我的委托,也务必小心谨慎,不要暴露你在调查这个案件的事……如果牵累到你父亲,我会倍感不安的。” “这就是你,不信任司法系统的原因吗?”服部深深吸气。 打心底里,他有些理解唐泽的想法了。 经历过这样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只是观念稍有扭曲,而没有彻底转向怨天尤人报复社会,已经算是唐泽颇有自制力了。 “抱歉,我之前对你的指责,是有些想当然了。”服部平次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的直爽性格——只除了面对青梅竹马非常别扭外——他是很达观的人,现在认为自己的判断有些武断,很果断地就说出了道歉,“但是唐泽,我会向你证明,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不能因为认可凶手的动机,认可凶手的可悲,就纵容罪恶的发生,那样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这一点的。” 唐泽并不是一开始,就形成了这样的悲观想法的。 他会在见义勇为时,被人轻易算计,这不能说明见义勇为本身有什么错…… 唐泽昭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他的观察力判断力,甚至在自己之上,这样优秀的人却因为自身的悲惨经历,放弃了使用这样的能力去阻止罪恶发生,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他会说服他的,用自己的方式。 “所以,你决定接受我的委托了?”唐泽抬起头,浅淡的蓝色眼睛锁定住服部平次。 “那是当然。”这样一双眼睛的逼视,十分具有压迫力,服部平次从那眼神中感受到了挑战,他朝唐泽伸出了手,“交给我吧,‘关西的服部’,是不会输给‘关东的工藤’的!” 唐泽同样欣然一笑,伸出手,握住了与自己肤色对比强烈的另一只手掌。 “那就拜托你了,大阪的名侦探。” “啪”的碎裂声,不出所料响了起来。 里昂的声音短暂地盖住了街边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响。 【cooperation服部平次】 【阿尔卡纳:战车】 【性格开朗阳光,热血而冲动……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没有比战车更适合他的塔罗了。他是莽撞的幼狮,也是炽热的光炎,擅自利用并靠近这样的人,真的不会把你自己焚烧殆尽吗?众所周知,直球克什么来着?】 【习得能力:赤子之心(全属性即死技能概率up)】 唐泽抓在服部平次手上的手指一僵。 这既是因为里昂那充满调侃意味的评语……也是因为这个技能。 唐泽默默看了一会儿技能后面的效果说明,又默默看向对面的黑皮侦探。 赤子之心……但是即死UP。 一个想法,不一定对,总感觉这技能名字阴阳怪气的,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了?”发觉到唐泽突然间的僵硬,服部平次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两人握着的手。 “没有,想起了有些事而已。”唐泽尽量自然地松开手,露出包容的笑来。 算了,凑合过吧,毕竟是战车。 历代的战车牌都是能提供一些特殊的战斗技能的,想来服部平次也不意外。 加油啊战车,能不能在印象空间碾几个来回,就靠你了啊! “对了,你是不是在找明智吾郎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唐泽轻轻点着下巴,“嗯……虽然你没有赢得赌注,我不能告诉你他的秘密,但你如果只是有兴趣找他,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如何联系到他。” 服部平次确实很感兴趣。 虽然一开始关注到明智吾郎,是因为工藤新一的失踪,现在工藤本人都已经现身……但就像他对工藤新一充满胜负心一样,对这位短短数月就声名鹊起的新晋名侦探,服部平次也存着比较一番的心理。 唐泽咧嘴一笑,伸手在包里摸索片刻,找出自己的手账本,在空白页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字,撕下这页,推到了服部平次面前。 服部平次接过他递来的纸条,上头是一行地址,以及一个铺面的名字。 “安室侦探事务所?”服部平次若有所思地念了出来。 富哥的加更还完力! 接下来还有月票和另一个打赏的加更,嘤,明天努力试试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剧透人剧透魂 “这个就是你说的惊喜?”安室透翻了一圈面前的相框,看着邀功一样站在面前的唐泽。 唐泽点了点照片中央的两个中年男人:“这个,是今早死于谋杀案的外交官,辻村勋。” “嗯,已经听说了。”安室透面色古怪,关于唐泽只是上楼和邻居打个招呼,却变成目击了一场凶杀案的情况,他知道的很清楚了。 感觉这些侦探,只要稍有些名气的,都有这种奇怪的事故体质,连带着唐泽都……不对,唐泽自己现在也有一个身份是侦探了,说不定已经被这种诅咒覆盖了。 唐泽听不见安室透内心的吐槽,所以还在继续解说:“这个,就是我提到过的那个国会议员,吞口重彦了。” “辻村勋和组织有关?”唐泽说出这个名字,安室透就了然了。 “是的,他很有可能是吞口重彦这一系的底层成员之一,今早发生的凶案,凶手是辻村勋的妻子辻村公江,而她的动机就是辻村勋当年曾经利用不干净的手段迫害甚至逼死了她的前夫……这是一个有一定价值的线索。”唐泽的指尖从相框上笑意盎然的两人,挪到了一旁的背景上,“还有一个问题。从两人的长相衣着上看,他们拍这张合照的时候,估计最远也就是五六年前,既然辻村勋二十年前就已经与组织有牵扯,他们俩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留下一张似乎具有纪念意义的合影?” 安室透拿起相框,把照片贴得更近了一些,开始一一辨认背景中或模糊或清晰的其他入镜者。 很快他的眼睛微微亮起。 “这是一场酒会,很可能是一场私人性质的酒会。他们在庆祝什么东西。”安室透放低相框,看向唐泽。 唐泽咧开嘴,笑出了一排整齐的上牙,像是张开嘴准备撕咬猎物的猫科动物:“所以你猜猜,酒会上会有多少和组织有关联的吞口一系成员呢?” “我猜,全部都是吧。”安室透也笑了起来,同样露出了洁白的上牙,眼神锐利又明亮。 新落成的事务所窗明几净,两瓶假酒坐在会客沙发的两侧,相视而笑着。 “我去安排风见他们调查这场宴会……这张合影拍摄进去的内容不少,想要定位位置应该不难。干得漂亮,后辈。”安室透把相框重新塞回唐泽包裹它的纸壳中,意味深长地说,“从凶案现场直接拿走证物,这方面也是。真不赖啊。” “老板满意就好。”唐泽弹了弹手中新领到的名片。 木本色的名片上,烫金的细线勾勒出的名字,在正午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安室侦探事务所」 「Akechi Goro」 「明智吾郎」 ———— “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站在东京米花町2丁目20番地的门前,个子矮小的柯南两手插在兜里,向着走过来的白发少年不满地问道。 唐泽瞥了瞥他脚边那些凌乱的浅淡脚印,知道他怕是在门口转悠了有一会儿了,抬了抬手里的购物袋:“还能去哪里,就算是怪盗,也是要买日用品,要吃饭的好吧。” 柯南瞄着他在阳光下扎眼极了的白发和墨镜,没说话。 好似明白他心里在琢磨什么一般,拿出钥匙正在开门的joker头也没回地说:“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去买东西的啊,太显眼了。回来路上换掉了而已。” 此乃谎言,唐泽是接到了星川辉的电话,从咖啡馆一路追过来的,变装是路上顺手换的。 其实就算不考虑二刺猿的霓虹,东京街头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也到处都是,唐泽这个样子真没多显眼。 唐泽推开房门,朝柯南做了个请的手势,顺手脱下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 柯南第一时间扫视了一圈这栋布局和自己家非常相似的独栋。 和他家一样,进门右手边就是会客厅,大厅连接着上二楼的楼梯。 听说前任屋主就是死在这里的,尸体被他的妻子从二楼的栏杆处吊在了玄关前,警察一进门就见圆瞪双眼的尸体挂在……咳咳。 忍住了非常失礼的很多联想,柯南收回视线,跟在joker身后走进了会客厅。 很明显,房子的内装虽然没有被更换,但是家具完全换过一轮了,都很崭新,但能看出近期有人生活的痕迹,除了客厅茶几上铺满的化妆品略显违和之外,确实能推断出屋主是个年轻男性,无不良生活癖好,东西收拾得很整齐。 考虑到屋主是个天天变装的怪人,这些乱七八糟的化妆用品和额外多出的衣物更是合理了起来,看来joker没有骗自己,他现在确实住在这里。 习惯性地做完推理,柯南才走到会客厅的沙发边坐下,接过了joker递来的瓶装果汁。 “今天有何贵干,小侦探?”唐泽自如地走到沙发边,整了整抱枕,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方向,葛优瘫在沙发上,“是要问我前两天那个案子的事?” “是……我想问伱关于那天,我短暂恢复的问题。”柯南挣扎了一下,从柔软的沙发中坐直,买这种很容易陷进去的豆袋沙发放在会客厅,难道不会让客人仪态尽失吗……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爱好。 “就猜到是这样。”joker点点头,“想问我什么,关于我为什么知道喝白酒会变回去?还是其他?” “Joker,你和那个组织,很明显也是敌对关系,但是你看上去了解很多组织的事……你和组织到底有什么渊源?”柯南抓紧手里的果汁,冰凉的饮料在外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让他感觉手心如同出汗了一般湿滑,“还有那天,你易容成我的样子赶到辻村家的时候,你为什么提前就知道了我当时的衣着,直接穿着帝丹校服过来……你在监视我?” 哎呀,大意了。 唐泽眨眨眼,心里感叹了一声,为自己的疏忽,也为柯南的敏锐。 这些个推理作品里的侦探,真不好糊弄啊,稍有闪失就要被抓住追查。 幸好当天易容成工藤新一的时候,他已经在众人面前秀了好一阵推理…… 唐泽重新组织逻辑的速度很快,他做出沉思的样子偏过头,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问题不少啊,我想想该从何说起。先说说那种让你变成这样的药物好了,这个肯定是你最感兴趣的东西。它在组织中的称呼,叫APTX4869,是一种尚在研发中的特殊药物……你最好牢牢隐瞒住‘工藤新一变小了’这回事,否则,组织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我也不确定。”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柯导他开始了 作为真正的超游剧透人,唐泽能给出的信息其实非常的多。 但要告诉柯南什么,告诉他多少,这就是很值得商榷的了。 “诚如你所见,这个组织是个彻头彻尾的犯罪组织,他们攫取利益依靠的基本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但他们的所图,恐怕不止是简单的金钱、权力这样的世俗力量。”没有更换姿势,唐泽懒洋洋地扭了扭腰,更放松地靠在了抱枕堆里,“从你服用的药物里,我想你应该有所猜测了。在生物医药领域,组织的投入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他们追求的东西自然也是。” “APTX4869……”柯南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4869的某种读法,正是“夏洛克”的谐音,身为铁杆的福尔摩斯迷,迫害了自己的神秘药物使用的却是夏洛克的名字,简直像是一种嘲讽。 “而至于,我是不是在监视伱,以及我和组织的关系……”唐泽抬起头,直直看向柯南,“你见过我很多次了,对这张脸,你有什么想法吗?” 来来来,准备多时了柯导!笔给你,你自己写吧! 在设计joker这个形象之初,作为即将经常穿的一套马甲,唐泽除了在其中融入了大量P5元素的设计外,也是考虑过这个皮套应该用什么样的长相的。 思考这一问题时,唐泽灵机一动,给自己准备了一定的容错率。 柯南里的这群红方,扒马甲还是挺有一手的,要不是自己的力量本身超模,又有认知世界这种不讲道理的存在,唐泽是不敢这么骚操作,几层洋葱皮无缝切换的。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未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会不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唐泽是不敢打包票的。 所以,他的洋葱皮是存在一定的掉落风险的……比如今天。 与其等之后因为某些失误或者意外,让他们把唐泽和joker联系起来,倒不如提前将两个身份主动关联起来。 所以,joker的日常皮套,唐泽选择了一张自己用的很顺手的脸—— 也就是前世的,他自己的脸。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唐泽就发现,自己现在的长相与前世是有些相似的,只是轮廓柔软的娃娃脸和可能是某种P5主角固有属性的猫眼,彻底改变了他的长相风格,即便是前世的熟人也很难一眼看出来。 但现在,当柯南认认真真打量着他此刻的面孔时,柯南的表情就开始逐渐震惊,显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熟悉的痕迹。 唐泽想了想,干脆拿起进门后就取下的墨镜,往鼻梁上一放,盖住了比本体细长一些的眼睛。 “啊!”这下柯南完全看出来了,他一骨碌从沙发里跳了起来,“你,你和唐泽——” 唐泽重新摘下眼镜,故作神秘的一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弄错了因果关系,小侦探。”唐泽躺回抱枕堆中,抓住了一只毛茸茸的圆形抱枕rua了起来,星川买的抱枕手感还挺好的,“我不是在监视你,或者说,我一开始注意到的,就不是你,你只是一个意外惊喜,抱歉啊。” 柯南心中此时一片电闪雷鸣。 一旦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代入进“joker其实是在监视唐泽”这个前提,柯南就悲剧地发现,这次可能又是自己主动掉的马甲。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唐泽发现自己的身份,也是一场麻醉针扎错人造成的失误,四舍五入,同样是他自己暴露的。 如果唐泽搬进他家楼下后,joker就关注着咖啡馆,那他很快就会注意到,唐泽与楼上事务所的小孩飞快拉近了关系。 结果在基德发出预告函的那天,自己手痒破解掉谜题,跑去堵截即将现身的基德。 这件事在joker的眼中,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江户川柯南的异常立刻就会被他发觉。 居然是这样暴露的!亏他当时还提心吊胆,深怕是组织发现了什么!柯南不由为自己先前的不安恐惧感到不值。 “你和唐泽,你们是,兄弟?亲人?”说出这句话,柯南马上联想到了唐泽父母已经死亡,表情不由更加纠结。 唐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另起了一个话头:“总而言之,唐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伤害唐泽的朋友的。而我……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组织制造的悲剧,我有太多理由与他们为敌了。唐泽也是如此,我们两个,本质上是一样的人。‘joker’,是一个无法融入社会的异类,如果joker的存在有什么真正的意义,那我会说,joker是因为唐泽昭而存在着的。” 这一大段似是而非的谜语说完,唐泽止住了话头。 如果仔细品味,会发现,唐泽说了一通都是废话的大实话,没一句是谎言,绝无虚假,但是也没一句说到点子上,属于围着真相绕圈。 所以柯南听完它,理解的意思自然和它真正的含义大相径庭。 Joker这段话说得很悲观,与他经常表现出的带着些偏执的自负感截然不同。 他首先肯定了自己和唐泽有关,然后把自己的存在说成组织制造的悲剧,接着又把自己定义为脱离社会也无法融入社会的异类……他把唐泽放得很重,把自己看得很轻,言语间颇有些献祭一般的牺牲情绪在。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沉默了半分钟,不知道如何能在不刺痛对方的前提下继续追问了,只能暂时放下这个话题,询问道:“所以,唐泽的案子,居然是与组织有关的吗?” “当然有关。组织的手,伸得比你想象的要更长。”Joker冷然回答。 “包括他父母的死?” “尤其是他父母的死。” 柯南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他瞄了joker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猜测:“所以,你也是组织某种药物研究的受害者?就,像我这样?” 柯南捻起自己的头发,示意自己指的是joker现在白发红眼的样子。 前前后后见过joker数次的他,很明确joker没有戴假发或者美瞳,近看甚至能清晰看见他那双朱红色瞳仁中的纹路,发根也都是纯粹的白色。 性状很像是白化病,包括joker平时出门都会戴着墨镜这点也一样,白化病患者常常也是畏光的,但很少会有呈现这种亮红色的情况,基本都会是缺乏色素的灰粉色。 结合joker前面的评价…… 莫非他是那种,组织人体实验的受害者?或者是组织进行了某些不人道的实验,药物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摧残? Joker轻笑了一声,没有否认他的说法,把话题又扯回了APTX4896上:“被用在你身上的那种药,以及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应该都与组织真正的目的相关。了解他们真正目的的人,即使在组织中,也凤毛麟角,不搞明白这个,是无法拯救唐泽昭的。你回去或许可以打听打听他父母的情况……也许会有新的收获。” “另外,别一个人跑去喝酒试着变身啊。”唐泽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比如感冒造成了身体高热,免疫系统应激反应的前提下,白酒或许可以让你短暂地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首先就像你经历过的那样,这个过程非常痛苦,给身体造成很大负担,其次,这就像抗生素用多了会产生抗药性一样,如果频繁激活这种机制,它的效果会越来越差,也许等你找到真正的解药,你的身体已经产生严重的耐药性以至解药不能生效……谨慎一点,小侦探,珍惜你自己的性命,更加不要连累别人。” ……尤其是唐泽是吧。柯南嘴角抽了抽,从他这一大段话里一下get到了重点。 Joker这个警告的潜台词就是,你不要命是自己的事,你糟践的反正是你自己身体,但是你要是鲁莽行事牵连到了唐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柯南投降一般举高双手,“我会小心的,不到万不得已……” “没有万不得已。”Joker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重点,下次麻烦你冒险之前,通知我一声。你有任何万不得已的时刻,我来想办法,你啊,给我老实一点。” 说着,唐泽伸出手,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 ——结结实实弹了柯南一个脑瓜崩。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直球克什么来着?(加更 to 传承之骑士) “其实你要是担心他有危险,你可以直说的。” 等被弹了个响的柯南嘟嘟囔囔揉着脑袋走了,星川辉才打开了会客厅另一边的门,走了进来。 “我担心他什么,他都是给别人带来危险。”唐泽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解药真的不能乱吃。” 见唐泽不承认,知道他多少有点不坦诚,也许是演戏演太久,比较抵触表露真实的自我,星川辉也没有继续揶揄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继续摆弄桌上的化妆品:“都让你别买这么多了,也就我们两个用,伱一口气拎回来这么多大瓶的,用到什么时候去,害得我都没来得及收拾完。” 无缘无故的,唐泽是不会在外头放这么多化妆品的,他的易容工具箱一般都塞在道具栏里的。 柯南见到的一堆瓶瓶罐罐,是想尝试一下岛国网购的富哥一不小心买多了的产物。 “这个吗……”唐泽装傻地哈哈两声。 主要是他一个男的,确实没有买这类产品的经验,易容只能教会他如何用各种化妆品进行装扮,教不会他如何选购。他都没仔细看东西的容量,就顺着套装点购买,结果就是星川辉拆快递拆得快吐了。 “也不一定的吗,总会有新成员加入的。”唐泽强行找着理由,“这么大个屋子,不可能真的就住两个人吧。” “那我希望下一个成员是会做饭的。”星川辉叹了口气,“哪怕咖啡馆的食宿费用确实都有组织报销,每天专程跑去那边吃饭,我感觉我迟早会被安室先生瞪死。” 虽然有唐泽的包票,安室透轻轻放过了星川辉,并且看在现在星川辉是他助手的份上,连多加追问的意思都没有,但如果这个掌握着有价值线索的目标整天还在自己眼前乱晃的话,实在是很难不手痒。 星川辉每次去波罗咖啡馆,都会被安室透的眼神盯得寒毛直竖,食不下咽。 “那我让他给你送外卖?”唐泽嬉皮笑脸地调侃。 “想我死就直说……”星川辉翻着白眼。 目前安室透是知道唐泽给星川辉在东京找了住处的,为了兑现自己不追问的承诺,忍住了没有追查他的具体住所,对此唐泽只能说,他真的,我哭死。 所以直到今天,安室透也只知道他现在大约是住在二丁目一带。 这要是给他发现具体住址,那唐泽就得每天像给田地除杂草一样,天天从家里往外薅窃听器了…… “没事,下个成员应该是会做饭的,到时候就不用过去了。”唐泽摆了摆手,不是很真诚地安慰道。 宫野明美带着妹妹两个人过着这么多年,一个人也生活了很久,没道理不会做饭的。 希望她手艺还不错,别让唐泽买的那些烤箱灶台落灰。 帮着收拾满桌的化妆用品没一会儿,唐泽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是安室透的电话,他挑了挑眉接起来了。 “喂,明智啊?”一贴到耳边,入耳的就是安室透满含笑意的声音,“有个大阪来的小朋友跑来店里找你,说什么都要见到你才肯走……真奇怪,我们还没正式营业呢,他是从哪打听到的消息?” 是阴阳怪气的波本在说话。 确定自己从安室透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兴师问罪和咬牙切齿,唐泽用拳头抵住嘴,压抑了一下笑意,才回答道:“啊,可能是熟人告诉他的吧……他有什么事吗?” “你自己过来问他吧,我可不知道。”安室透没好气地说完,挂了电话。 服部平次到底干了什么,听上去安室透被他气得不轻啊…… 能把波本的状态给活活气出来,某种意义上说,服部平次是有一手的。 “我又来活了,”唐泽指了指已经黑掉的手机,没什么诚意地挥挥手,“你继续加油。” 星川辉头也不抬,继续把瓶子往收纳箱里扔:“没指望你帮忙,我就是保姆的命,我确定了……快点去吧大忙人。” 唐泽边往外走,边快速更换着衣着和脸上的妆容,从背包里抽出了银色的手提箱,又把背包放进了手提箱里。 不管看几次,都感觉是在变魔术的星川辉:“……”能从这个开始教他吗,教练,他想学这个。 等走到玄关前,唐泽已经完全是明智吾郎的样子。 对着门口的落地镜正了正领带,唐泽冲自己露出一个招牌的亲切笑容,笑眯眯地说:“我出发啦。” 星川辉瞥了眼门口的方向,默默摇头。 唐泽到底是怎么用他的声线,发出这么……的声音的? 看看桌上还半满的东西,他一边叹气,一边认命地继续整理着。 帮靠谱,又很不靠谱的团长收拾各种细小的烂摊子……这大概就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了。 星川辉安心,又很不安心地这么想着。 ———— “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要打听唐泽昭的事?” 红茶递到嘴边,听见服部平次的问题,唐泽险些没绷住,手里的茶杯都晃了两下。 唐泽让他来找明智吾郎,然后,他找明智吾郎问唐泽。 什么套娃? 有些无语地喝了口茶定神,唐泽打量着对面的黑皮,还偷偷瞄了眼外间正在往墙上挂白板的安室透。 ……还别说,真的是服部平次更黑一点。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明明安室透才是混血儿来着的吧? “没错。”服部平次双手放在腿上,坐姿非常郑重,“既然唐泽和你有联络,那我想,有些不好问本人的问题,我或许可以和你了解一下。” 唐泽搁下茶杯,摸着下巴沉思:“嗯……冒昧地问一句,能告诉我你打听他消息的目的吗?抱歉,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无缘无故的,我也不可能向一个陌生人透露别人的信息吧?” “我这两天事先进行了一些调查。”出乎唐泽预料的,服部平次条理清晰地回答道,“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回到日本并没有多久,此前一直住在美国。唐泽在京都生活了十八年,今年才来到东京,按理说,你们俩不曾有交集。但既然唐泽能一语道破你的行踪,你们起码应该有长期的联络,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唐泽来东京前,你们就相互认识。抱歉,或许我的来访确实冒昧,但是哪怕你只能简单告诉我唐泽过去大概的生活状态,我想,对唐泽交给我的委托,都会大有助益。” 见他愕然地看着自己,服部平次正正坐直,朝他深深弯下腰:“我的问题可能让你为难了,但是请相信,我只是想帮助唐泽。” 本以为会接到什么幼稚战书,却听见了一通诚恳剖白的唐泽本人:“……”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洋葱精的自我修养 愣神了好一会儿,唐泽才逃避似的匆匆挪开了视线,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压压惊。 ……这还真的是意想不到。 完了,总感觉已经听见里昂在天鹅绒房间里偷笑的声音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唐泽吁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茶杯里晃荡的液面,大脑开始疯狂转动。 倒不是不能告诉服部平次一些东西……只是,唐泽给明智吾郎和本体之间的关系设计得还是比较微妙的,有些话不能通过明智之口说出来。 组织那边,不需要顾虑,在他们眼里唐泽昭已经嘎了,明智吾郎就是唐泽昭,他爱怎么胡说都是自己的自由。 而在红方这里,唐泽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模糊的“明智可能是个反派角色”的印象,好把一些与组织有关的事往这个马甲上丢,如果明智吾郎和红方走的太过亲近,到时候就很难解释了,索性从一开始就别塑造得太正面。 而且,咳,二五仔确实更好发挥一点,对吧? 总的来说,目前的明智吾郎这一马甲,设定上和唐泽是一种亦敌亦友的微妙关系,他得好好思考说话的方式了。 “你刚刚提到了,唐泽交给你的委托……那看来,伱是知道他当下处境的。”唐泽给半空的茶杯里满上红茶,说话的节奏闲适平稳,像一个真的在与委托人沟通的私家侦探那样,“他身上的案子,轻易是无法洗脱的,你如果打算把他从深渊里拉上来,最好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服部平次一下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姿态悠然的明智吾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潜台词:“你知道他身上那件案子的内情?” “大约有一些猜测,但是我是不会帮他的。”明智吾郎放下了茶壶,白瓷的壶底在盘子上磕出了一声脆响,落在服部平次耳中如一道惊雷,“他会被迫害的原因,与他手里掌握的东西有关,不毁灭掉唐泽昭,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帮不了他,也无意涉足其中。” 服部平次长长吐出一口气,像要吐尽胸臆中的憋闷似的。 这并不止是一次冤案或者陷害那么简单。 “……我大概感受到了。”服部平次凝重地说,“在听唐泽说完他的案子,我就在网路上尝试检索过相关新闻,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其他东西。” 唐泽微微扬起眉毛,终于理解了服部平次怎么是今天这副姿态了。 看来他是发现了那些人针对唐泽昭的网络暴力留下的残骸,此时唐泽在他心目中,大概已经是绝望无助的可怜孩子形象了。 “你看见那些东西了?”明智吾郎又举起了茶杯,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的眼神,“有什么感想?” 服部平次捏住了膝盖上的裤子,显然回想起了很多东西,最后只能无力地评价了一句:“那些东西……太糟糕了。” 他的眉宇间仍有郁色,直面如此多赤裸裸的恶意,即便那些恶意不是针对自己的,也让人倍感窒息。 那些用戏谑的口气说出的,再恶毒不过的诅咒,那些借着殴打落水狗发泄负面情绪的文字,甚至有人在唐泽的照片上写了许多不堪入目的文字,种种充满戾气的行径,让他几乎难以相信,屏幕的另一头是一群或许和唐泽、和他年龄相仿的学生。 他们仅仅是隔着一层匿名的保护,就仿佛披上了兽皮,可以尽情褪去文明的束缚,极尽所能地羞辱和贬低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恨不得用这些文字与图像让这个人死去。 这是一场假借正义之名的狂欢和屠杀,至于被捆在刑架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们已经不在意了。 “而这些,都只是计划的一个部分。”唐泽这样说着,“原本唐泽是不应该被送来东京的。你也是侦探,还是个警察的孩子,你对司法系统想必有自己的了解,保护观察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保护少年犯的隐私,让他可以在原本的环境中正常生活。唐泽原本就读的高中,其实已经接受了相关申请,他原本完全不必转学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们制造了谣言,而且故意在SNS上进行了夸大和煽动,我搜索到了一些内容……该死的。”服部平次表露出了与当时听到详情的安室透差不多的愤慨,“居然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当地的警察在干什么!” 唐泽耸了耸肩,故意摆出了一种事不关己的状态:“他们的能量非同小可,迫害一个监护人都没有的高中生而已,相较之下,唐泽牵动的利益要大得多。” 他的这种看戏般的态度果然激怒了服部平次,服部平次的不满下一秒就写在了脸上:“你既然都知道,你又为他做了什么?身为一个侦探,坐视这些事发生,是很可耻的!” “那还真是抱歉啊,可能是我更习惯美国那边的做法吧,我做侦探,可不是为了什么公平正义……而我能为他做的,就是不去落井下石。”明智吾郎用凉薄的口吻冷冷地说,“你应该尝试了解一下,唐泽到底掌握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以至于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是,我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我没有义务拯救他,不在他挂在悬崖上的时候踹他一脚,已经说明我多少还算是个好人了。唐泽昭或许是无辜的,但既然他姓唐泽,那我多少也乐得见他如此。” 语带暗示地说完这句话,唐泽彻底收起了明智吾郎向公众展现的亲切风格,毫不掩饰地表露出了嘲讽和厌恶。 没错,不难看出,此处唐泽剽窃了一点贝尔摩德和灰原哀的关系,加进了明智吾郎的背景设定里。 有一说一,也不全是捏造,星川辉本人是真的因为唐泽的爹妈遭受了很多无妄之灾,十岁就被各种实验轮番折腾,还被他那个逆天爹用唐泽父母开发的药物控制了这么多年……如果救他出来的人不是唐泽本人,大概他对唐泽的想法,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你……”服部平次不太甘心地握了握拳。 明智知道的绝对比他嘴中描述的更多,服部平次有心刺激他两句,又缺乏指责明智吾郎的立场。 从来不以嘴皮子见长的侦探只能瞪起眼,以表达自己的不赞同,这个气鼓鼓的样子是真的没什么气势,看的唐泽险些没绷住笑场。 “嗯……看在唐泽很信任你的份上。”又喝了口茶,压住差点被服部逗笑的情绪,唐泽这才慢慢悠悠地从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又把自己的新名片夹在了上头,“这是唐泽之前的学习履历以及他那件案子的简单情况。要是调查到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欢迎找我咨询,不过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有就职的事务所了,咨询服务可不是免费的哦。今天就当是试营业期间的免费试用了,谢谢惠顾。” 服部平次的表情一阵扭曲,看看明智吾郎那张又重新挂起甜蜜笑容的恶心脸庞,又低头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资料,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最后还是只能忍辱负重地收下了文件。 “你这种人,真是侦探的耻辱。”气不过的服部平次竭尽所能,也只能说出这种水平的垃圾话了。 “噗嗤。”唐泽喷笑了一声,被他这句小学生吵嘴逗乐,完全没被攻击到的样子,“那还真是对不住,侦探界的荣光,就靠你守护了。” 服部平次抓紧手里的文件,气哼哼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还挺生气的,看这个摔门的动静。 布置着外间的安室透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转过头来,就看见那个倔驴一样怎么说都不走的小子重重踩着脚步,愤愤地冲了出去。 “这么快就被你气跑了。”给他烦了很久的安室透莫名感到一阵舒心,惊奇地看着踱步出来的唐泽,“你跟他说了什么?” “热血愣头青有什么难应付的,你只要表现得稍微阴暗点,他看不惯你,又不得不和你打交道,很快就把自己憋屈跑了。”唐泽随意地摆摆手,好像被直球打得被迫临时改变计划的人不是自己似的,“看起来这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过你要是经常呆在这边,咖啡馆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切照常就是了。反正事务所没事的时候也不需要人看着。”时不时就因为任务跑出去兼职,没感觉在咖啡馆上班有什么难度的安室透奇怪地反问。 唐泽有些敬佩地看着他:“……这样算,你就同时有四份工作了吧,老板。真的没事吗?” 这样真的不会猝死吗? “小问题。”打工皇帝表示问题不大,“我和榎本小姐打过招呼了,咖啡馆本来也有其他兼职的服务生,不会忙不过来的。” 唐泽能说什么呢?唐泽只能给他鼓鼓掌,以示对肝帝的钦佩之情。 “而且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吗?”安室透古怪地瞄着唐泽,“你一边上学一边做侦探,现在组织那里也挂了名……你也没比我轻松到哪去吧?” 事实上还有一份怪盗职业的唐泽,鼓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另一边,被气到的服部平次一路跑到地铁站口,才吐了口气,打开了明智吾郎给他的文件袋,一眼就看到了夹在第一页的,明智吾郎的名片。 服部平次:“……”怎么办,好想扔掉。 把那张烫金名片抽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它塞进钱包收好。 该死,他还真不确定调查唐泽的案子,会不会需要问这家伙情况…… 越想越是气不顺,服部平次拿出手机,重重地给唐泽敲了一封邮件。 还和安室透交流打工经验中的唐泽分神摸出手机,点开新收到的邮件瞟了一眼。 【明智吾郎是个很不讨喜的讨厌鬼,你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离他远点吧,不是好东西。】 唐泽:“……咳咳咳。”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榎本梓在唐泽和柯南面前放下一杯冰沙,视线很快就被电视上的画面吸引过去了。 “‘是的,我现在已经有就职的事务所了。’”电视画面上,明智吾郎笑盈盈地对着面前的话筒说着,带着黑色手套的指尖落在了左胸的胸牌上,“‘虽然大家习惯性地叫我高中生侦探,但我其实已经修完了学位,可能有个供职的地方会更正式一点……’” 镜头配合地拉近了焦距,给了他胸口的铭牌一个特写。 在【明智吾郎】的名字上方,【安室侦探事务所】的title在闪光灯中熠熠生辉。 “哇……”榎本梓抱住托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声,看向站在吧台边的安室透,“像模像样的呢,安室先生,你还真把明智吾郎拉进你的事务所啦。” “偶然而已,偶然。”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安室透谦虚地摆了摆手,“其实是明智君他希望有个固定的事务所,这样想找他做委托的人就有办法联系到他了,在侦探方面,我还是个学徒呢,事务所主要还是得依靠明智君。” “安室先生你告诉我想创业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榎本梓走回吧台,语气很是感慨,“难怪伱那么有信心要开一家事务所,原来是有这样的王牌啊。” “以后店里得多麻烦你啦……不过事务所主要还是明智君经营,我也不会整天呆在那边的。”安室透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瞄了一眼和小学生坐在一块吃冰的唐泽。 唐泽装没看见一样转回头,一勺子把冰沙挖走了一个大圆球,往嘴里塞。 “因为看脸的人真的很多吧。”他们的讨论和电视上的新闻,柯南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得他嘴角直抽抽。 唐泽笑了几声,点了点电视屏幕上的新采访对话:“他还要去参加日卖电视台的侦探综艺呢……我记得毛利先生是不是也接到邀请了,你们说不定还能在电视台碰上面。” “有他在的话,那估计毛利叔叔是不会有什么镜头了。”柯南直接地说,“比起他那种浮夸的大叔,电视台还是更喜欢拍明智吾郎这种侦探吧?” “这个吗……他的名气现在还是不能和毛利先生比的。”唐泽安抚了一句,脑中想的却是P5松饼人的名场面。 没记错的话,那场堪称身败名裂的二五仔开幕就爆狼的松饼对话,就是发生在电视台的吧? 嗯,指不定明智吾郎这个马甲在电视台还会有点debuff呢,难说,反正唐泽是准备低调行事,小心为上的。 电视机里,明智吾郎的笑脸消失了,进入了下一段新闻。 “今天下午,涩谷中央银行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件。据悉,三名蒙面歹徒持枪闯入银行金库,劫走价值约10亿円的现金后乘车逃离现场。目前,警方已经就该案嫌犯展开全面的追捕行动,并对案件进行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据了解,此案是近年来东京地区发生的最大规模的银行抢劫案,依据现场监控录像,三名劫匪的基本特征为……” “最近的治安,怎么越来越糟糕了啊……”往嘴里塞了一口冰沙,柯南感叹着,好一会儿,却没听见小伙伴的回应,他奇怪地抬起头,“唐泽,唐泽?你怎么了?” 唐泽偏过头,定定地注视着电视机。 电视画面已经从长相可人的新闻播报员切换成了黑白两色的监控画面,画面中定格着三个头上罩着头套,戴着墨镜的劫匪,旁白的声音还在描述着案件发生的经过和时间。 柯南疑惑地跟着看了一会儿电视,拍了拍唐泽的手:“你没事吧?” “当啷”一声,唐泽手中的勺子直接脱手而出,砸在了沙冰的杯沿,吓了柯南一跳。 “啊……”终于被这声动静惊醒,唐泽回过神来,重新抓起了勺子,拍了拍脑袋,朝满脸困惑的柯南笑了笑,“走神了,抱歉。” “嗯,虽然这次抢劫案的金额是夸张了一些,但也没必要吓成这样吧。”柯南不解地观察着唐泽,“抢劫案对你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银行抢劫也是很重大的恶性案件吧,不要说的这么稀松平常的好不好。”唐泽撇了撇嘴,放弃了纠正柯学居民的概念,感慨说,“我只是突然觉得,生活确实不容易呢,10亿円原来就是最大规模的案子了啊……” 柯南往冰沙里插勺子的动作顿住了,敏锐地从他这句话中觉察到了关键词:“生活不容易……忘了问你了唐泽,你到东京来身上带了多少钱啊?” 虽然一直知道唐泽应该是个家境优渥的小少爷,看他平时买东西从不看价签的模样就能感觉到了,但唐泽具体有多少钱,他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柯南还真的没有细究过。 唐泽咬着勺子沉思了几秒钟,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嗯……不知道呢。”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产生了一点微妙预感的柯南眯起眼追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我不是很清楚我父母到底有多少资产,反正我来东京带了银行卡,我猜银行账号上还有挺多钱的吧?主要是,我父母手里还有几个挺值钱的药物专利,每年大概会有三千多万美元的专利费收入,不过他们在国外去世,遗产继承的手续还要一段时间……怎么了?柯南?”唐泽伸出手,在目光完全涣散掉的柯南眼前晃了晃。 “三,三千多万,美元……”柯南僵硬地复述着。 “是啊,”唐泽低落地叹了口气,“难怪他们每年都会打很多钱到我的账户上……” 柯南的视线投向了电视,新闻中,三个嫌犯的放大照片还在一一轮播展示,播报员柔美的女声重复着希望居民注意安全,发现可疑人员及时联系警方提供线索的说明,“10亿円特大抢劫案”这一行红艳艳的标题,还挂在屏幕下方的字幕上。 突然觉得人间不是很值得。 但是这笔钱是唐泽父母的遗产,柯南看着他颇显伤感的表情,又不好说什么,一张小脸憋得发红。 把柯南彻底噎住之后,唐泽继续挖冰沙,心中的想法却与表面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找揍富哥样完全不搭边。 10亿円,银行抢劫,三名劫匪。 一人较为高大,一人中等体型,一人体型偏瘦……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唐泽很小声地念叨了一句,看了看憋得没话讲,往嘴里狂炫冰沙的柯南,开始又一次在脑中模拟自己的计划。 要好好活下来啊,明美姐姐。 今天就两章,歇了,明天放假看能不能多更点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狂热粉丝 唐泽坐在保时捷的副驾驶上,夸张的霓虹灯牌灯光穿过挡风玻璃,在他的白发上映出镭射色的光芒,如同映照进漂浮着油渍的污水中那般,旖旎梦幻又布满污泥。 这里是吞口重彦的殿堂,唐泽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当初调查吞口家的时候,他一寸一寸都快把这里踩遍了。 他抬头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突然出声呼唤道:“星川。” “嗯?”坐在驾驶座上,同样望着外头建筑的星川辉发出了一声回应的鼻音,目光落在吞口重彦的巨大雕塑上,没有回头。 唐泽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已经试过带星川辉进殿堂里走一圈了,没看出有什么觉醒的迹象,星川的手机上也没出现异世界导航APP,唐泽不太清楚这是否与这个世界没有伊戈尔相关,目前星川辉姑且还只是个有一定武力值的普通人。 “关于认知世界……你已经进来这么多次了,有什么看法吗?”唐泽侧过头,看向表情平淡的星川辉。 “很……神奇的地方?”星川辉不再盯着吞口重彦那张浮夸的笑脸看,回过头也看向唐泽,“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现在我要反悔,早就晚了吧。” 在星川辉选择留下的那天,唐泽就不讲道理地拽着他直接进了认知世界,当着他的面展开了形态骇人的二十面相,向他又一次确认,这么危险的事他是不是真的要参与,有没有做好必死的准备和觉悟。 这多少是有点吓唬人的意思的,以唐泽的武力值和毕业P,他要是能让队友死在自己面前,那不如趁早自杀,免得丢人;他主要是想警告星川辉,他选择了一条困难重重的道路,没有必死的觉悟,最好别踏进来。 而星川辉的回答,显而易见。 “不会感到恐惧吗?一个能窥破人真实内心,甚至打破对方的根本欲望,从‘灵魂’层面抹杀掉一个人的世界……”唐泽抬起双手叠在脑后,靠在了保时捷宽大的座椅中,“我没有这么做,只是我不想这么做,而不是我做不到。就比如,我要杀死你父亲,现在走进这扇大门,一个小时后,他可能就七窍流血暴毙了,还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我。” 星川辉看了一眼夜总会那镶金嵌银俗气又扎眼的门扉,摇了摇头:“但你毕竟没有这样做不是吗?一开始或许是有一些恐惧吧,现在,慢慢习惯了。这就是组织想要从伱手上得到的东西的真貌?幸好它没有落到组织手中。” “有一些出入,不过相去不远。”唐泽想起印象空间分区墙上的唐泽一川的logo,不是很确信地说,“组织想图谋的,肯定是比我这样拿着这些力量搞英雄过家家的幼稚鬼要大的多。” 星川辉失笑:“这个问题拿来问我没有意义吧,进来这里之后,我就明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了。我没有权力指责你吧,没有认知世界,我现在还会继续被关在那个囚牢一样的家里。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打算是否幼稚,但你确实拯救了很多人吧?像我一样。” 尤其是我,星川辉默默想着,没有说出口。 “我其实是想问……”唐泽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你愿意陪我做个有很大危险性的实验吗?” 这是唐泽今天突然拽着他跑来夜总会门口看风景的根本原因。 10亿大劫案已经发生,想必过不了几天,“广田雅美”就该出现在毛利事务所门口了。 而唐泽有一个最恰当,但最冒险的计划,还差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没有验证。 “有多危险?”星川辉没有太意外的感觉,没什么要紧事,唐泽是不会拉着他跑来谈心的。 “嗯,如果实验失败的话,这里就是我给你选的葬身地了。”唐泽指了指面前被探照灯打得有如白昼的夜总会。 星川辉皱了皱眉,嫌弃地看着门前那尊巨大的吞口重彦雕塑,厌恶地说:“你的目的是刺激我死也不能死在这种地方,由此来爆发求生欲吗?那真是很有逻辑的想法。” “怎么会,只是一来,其实这个地方才是我认识你的开端,二来吗,嗯,你当做是我的个人爱好吧。”唐泽带着些玩笑的口气,说着说着被逗乐了。 好吧,这其实真的挺恶趣味的,说的地狱笑话一点,原作的二五仔不就死在他爸的邮轮上来着吗,咳咳…… 星川辉当然是get不到唐泽这句话幽默在哪的,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就当是这么回事吧。要怎么实验,来吧。” 唐泽的笑声一下卡住了,呛得咳嗽了两声,愕然地放下翘在前头的脚:“不是,你都不问一下我要做什么的吗?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是那种被人救一次就献上性命的类型吧,还是说这是一种雏鸟情结?” “我当然不是。”星川辉对他的形容回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示威一样握了握拳,“你在胡说什么,和你相比我是弱了一点,但我也是组织的一员来着的好吧?” “那你这也太……”唐泽迷惑地扫视着自己这位抓阄抓来的队友。 莫非星川辉的心理问题其实挺严重的,有比较严重的自毁倾向? 都听说有生命危险了,怎么反而一副想也不想欣然赴死的样子…… “喂喂喂,是你自己提出要做实验的啊,你怎么搞得好像我自己不想活了一样。”星川辉的白眼都快翻进眼皮里了,“……只是我猜,你会向我开这个口,是因为这个实验你没办法在自己身上做吧?这样危险的事,但凡你能自己解决它,不论有多大风险,你都不会求助于别人的。” “……你在说什么呢。”仗着面具遮盖住了双眼,唐泽逃避地挪走了视线,“搞得好像非常了解我一样,把我说得像个圣人。” “难道我说错了?”星川辉反问道。 唐泽吹了口气,把飞到自己鼻子前头的白头发吹跑,没有回答。 确实是如此。 这个实验由唐泽来做一点意义都没有,而星川辉,就是现在他仅有的选择了。 “行了,走吧,来试试你的实验。”知道唐泽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星川辉主动打开车门,“需要我进去吗,还是在门口就行?” 唐泽定了定神,也走下了车。 “咔哒”一声机械碰撞的声音。 接受了多年枪械培训的星川辉很熟悉这个声响,他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别动。”唐泽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看起来,真的是很危险的实验。”被唐泽的枪指着,星川辉很镇定,甚至想起了唐泽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那天晚上。 这么一想……他大概知道唐泽想测试什么了。 唐泽当时直接接了他一枪还毫无异常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星川辉深呼吸,他知道,自己与唐泽不同,他只是普通人,挨一枪就真的是挨一枪,在现实世界在认知世界都一样。 他也不是没有在地下铁受过伤,哪怕唐泽用了神奇的手段将他的伤口愈合如初,会受伤就是会受伤。 但是,他想帮助唐泽。 而他知道,比起唐泽的手段和能力,他只是个卑弱的普通人。 如果一直本本分分呆在唐泽帮他准备好的安全屋里,那他只是在给唐泽增加负担,他只是一个没用的拖累。 想到这,星川辉的眼中闪着火一样的光辉,旖旎的镭射灯光映亮了他的脸,此刻的他,真的有点像唐泽扮演的那个,狂气疯癫的明智吾郎了。 他琥珀色的眼中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疯狂的色彩在其中凝聚搅动—— “来吧,就当还我当初给你的一枪。”星川辉张开双臂,“就算真的死在这里,也算为你铺平了一点道路吧?” 唐泽也做了个深呼吸,才睁开眼看向缓缓绽开笑容的星川辉。 “别随便做出这副愿意为我而死的样子啊,真是的。”唐泽叹了口气,“搞得像我的狂热粉丝一样,怪变态的。” “‘狂热粉丝’……我本来就是吧?”星川辉笑出了声,“如果不是想追随你,我留下来的意义在哪里呢?” “算了吧你,给我好好活下来再说吧。”唐泽没好气地说道。 如此说着,他稳了稳握着枪的手指,朝着星川辉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砰——” 嗯,我承认这个狂热粉丝的说法,多少有点致敬三岛由辉的意思……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另一只鞋子终于落地 面前的少女紧张地抚摸着自己的麻花辫,看着毛利小五郎拿起桌上的照片,低垂着头颅。 “这就是我爸爸,广田健三……” “嗯……”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沉吟,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站在出租车边,他看了看照片,又仔细看了看少女清秀素净的脸,比较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追问道,“他之前是个出租车司机?” “对。”少女咬着唇瓣,“他是来东京找工作的,但是已经很多天没有消息了,出租车公司的工作也辞掉了……” 看着毛利兰忙碌地往返厨房给他们准备茶水,柯南打着哈欠听着毛利小五郎那边的对话,慢吞吞拿出了手机。 虽然找亲人这种事,听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任务,但想想前几次的“小任务”最终的结局…… 多少有点心虚的,柯南还是翻出了joker的邮箱地址。 【毛利叔叔接到了一个新委托,有个叫广田雅美的女孩子,在拜托他帮忙寻找她的父亲。目前没什么特殊之处,但既然答应过要告诉你了,我还是如约汇报一下。】 拿着手提箱的男人在遍布集装箱的码头上奔跑着。 他时不时惊慌地往后张望,明明身后空无一人,仿佛在被致命的东西追赶。 剧烈运动令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喘息着,然而浸湿他背后衣衫的却不是运动带来的高热,而是刺骨的寒凉和恐惧。 天空中薄薄的灰云稀释了温暖的阳光,落在人身上的时候只有微薄的暖意,丝毫不能驱散他背后的寒意。 灰蓝色的海岸线出现在集装箱的夹缝中,男人咬咬牙,不再看向身后,闷头超前猛冲。 快跑,只要带着这个东西,跑到接应的地方—— “在找什么呢,先生?”一道人影从前方的集装箱后转了出来,拦在了男人的去路上。 “!”狂奔中的男人猛然刹住了脚步,擦去眼中落入的汗水,看清了站在前方的人。 这是一个身形纤细的年轻男人,麦色的皮肤配上金色的短发,笑容爽朗,像在招呼走进店铺的客人那般。 “滚开!”高大健壮的男人咬咬牙,舞动起手里的皮箱,还没挥打出去,就看见了金发男人慢条斯理地抬起手,闪着金属光泽的手枪露了出来。 “抱歉,此路不通。”金发男人收起微笑,用枪口点了点他紧紧抱住的箱子,“把东西放下吧。” 对!还有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想起这点,男人更加紧地抱住了皮箱,护在自己的要害部位前,色厉内荏地吼叫起来:“让开,这东西很脆弱的,只要我用力一——” “砰——砰——” 两声快速的破空声。 话堵在喉头,男人抱着皮箱的手一松,剧痛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再也顾不上那个性命攸关的箱子,抱住鲜血四溅的膝盖滚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你动作也太慢了,波本前辈。” 明智吾郎从男人身后的集装箱上探出头,曲膝一跳,自两米多高的箱顶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地上。 “啧……怎么又是打膝盖。”安室透不悦地咋舌了一声,走上前从男人的手里把那个黑色的箱子一把拽了出来,“库梅尔,下次能不能直接一枪毙掉,血流得到处都是,很麻烦啊。” “这次本来就要留活口的吧,”明智吾郎点了点右耳的耳机,“是吧,琴酒前辈?” 边说,他边从枪口卸下滚热的消音器,随意地甩了甩,简单检查着枪支配件,走到了安室透身边。 “呆在那别动,马上过来取货。”琴酒的声从耳机里传了过来,“不许私自打开箱子。” “这箱子有什么好开的,”明智吾郎大大地叹了口气,语气听上去兴致缺缺,“这不就是我从唐泽昭身上抠下来的那个存储卡吗……都这么多天了,还没转移走,居然还能被人钻空子偷出来,东京这边的成员真的没问题吗?告诉我接头的那几个人在哪,我去替你问问吧?” “那些人虽然是废物,但也不是伱想弄死就能弄死的。”警告了明智吾郎一句,琴酒那边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刹车音,“在原地等着。不许打开箱子。” 通讯到这里挂断了。 唐泽“喂”了两声,确定琴酒已经离线,才摘下耳机,看向面前的安室透。 两个人都抬了一下眉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等琴酒走到两个人所在的地方,看见的就是波本和库梅尔一人拽着箱子的一个角,互不相让,脸上各自带着温和的亲切笑意,气氛剑拔弩张。 膝盖被子弹贯穿的倒霉鬼已经彻底昏过去了,身上涂着泥灰混合鲜血,脸上还印着两个大大的脚印,看上去很不安详,也不知道是谁踹的。 “松手。”琴酒直接拉住手提箱的把手,左右撇了一眼。 显然相互瞪了有一会儿的两人这才依言同时撒开了箱子。 先低头确认过箱子的封装没有问题,琴酒才抬头打量两个同事。 明显在挂断通讯的这一两分钟里,两人怕是已经过了几招了,身上的西装都沾了点灰。 确认没打死打残,场面暂时还能得到控制,琴酒懒得和这对大小阴阳怪说话,简单交代了几句任务后续,伏特加拎起倒在地上的男人抖了抖灰,两人扭头就走。 唐泽用“第三只眼”快速扫过周围,朝安室透比了个OK的手势。 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了各自的酒厂状态。 “东西换完了?”安室透点了点唐泽的手提箱。 “换完了。”唐泽抬了抬印着A字的银色手提箱,“确定没有其他人看过,他们不会发现的。” “组织为什么会突然调取星川辉的试验资料。”拿出试剂喷壶,往满是打斗痕迹的地面上喷洒,安室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唐泽拿出喷漆,摇了摇,往集装箱上的血痕上喷涂,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星川辉之前的训练成绩和我的差异很大,我用我父母的实验搪塞了过去,看来他们多少还是有点怀疑这个问题的。” “你伪造的数据,能瞒住他们吗?”安室透不太确信地问。 唐泽笃定地点点头:“肯定能,这份数据是用我父母自己开发的记录工具制造的,而且是星川辉昨天连夜重复实验过程导出的真实数据……除了我父母本人,他们看不出来的。” “真是麻烦。”安室透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唐泽轻松地耸耸肩。 毕竟现在的星川辉,数据真的比较接近人格面具使了,输出的那些数据非常能唬人,以他父母的测试标准,绝对是具有特殊能力的。 前两天,唐泽在殿堂的实验得到了圆满的结果,而且还有一点意外之喜,那就是星川辉真的也是可以觉醒面具的,只是还缺乏合适的场景和契机。 他确信,濒死的星川辉睁开了一双纯金色的眼睛,当时唐泽还以为他当场就会爬起来撕个面具给自己看看呢…… 可惜并没有。 这要是P3的世界观该有多好,唐泽往他手里塞把枪,让他自己打自己,就凭他那股不是很想活的狠劲,现在唐泽说不定已经有能一起打阴影的队友了。 叹息了一声,唐泽倒是也没太遗憾。 说不定这就像P5的奥村春一样,得有一个足够他爆发意志的时刻,他才能真正撕下脸上的面具,展露真实的自己。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唐泽不再只让星川辉跟在自己后头开开车递递水了。 不让他自己上场试试,就算有觉醒的契机,也会被错过吧,反正不管被打成什么狗样,唐泽都能给他拉回来,挨揍就挨揍吧,也算一种锻炼。 不太负责任地想了一会儿,两人收拾完了一片狼藉的现场。 手机传来一阵邮件的“叮铃”提示音,唐泽掏出来一看,翻到了柯南发来的那条消息。 “呼……”擦了擦额头的汗,唐泽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嗯?”安室透奇怪地看了过来,“累了?今天也没跑多远。” “不是,”盘起腿,拍了拍手套和衣服上的灰,唐泽舒了口气,“就是有种另一只鞋子终于落地的踏实感罢了……” 还有加更,在写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怪盗团的入职考察(3000收藏加更) “广田雅美小姐?她还没走……”柯南躲在沙发后看着谈话的几人,奇怪地问,“怎么了,你对她有什么疑问吗,为什么要问这个。” “还没走就好。”Joker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淡一些,听他声音的底噪,似乎正在高速地奔跑中,“你要留心这个案子,她一离开,就给我发消息,听见了吗?” “唔……”柯南勉强应了声,眯起眼,疑惑地睨着广田雅美的背影,“好吧……” 又叮嘱了他一次,唐泽才挂断电话,喘了口气,一甩手里的钩锁,继续在建筑间晃荡。 要尽快赶回事务所那边,要不然就得去茫茫人海里抓宫野明美了…… 幸好今天安室透被他拽出来做任务,人估计才刚离开码头没多久,没机会撞上宫野明美。 他是认识宫野明美,而且在组织中见过她的,如果被他撞上,指不定也要插手一下。 “真是麻烦啊……”唐泽晃悠着荡过一座天桥,落在地上活动了两下脖子。 “Joker!”一声呼喊传来,红色的保时捷一溜烟从街道的另一头高速驶来,急急刹在了他身边,星川辉探头出来,向唐泽挥了挥手。 “终于来了,谢天谢地。”唐泽松了口气,手里的钩锁变回围巾,自动绕回了脖子上,这种蜘蛛侠一样的赶路方式他实在是很难习惯。 幸好现在的星川辉,起码作为司机的能力,是比以往强上太多了。 “怎么样,异世界导航用的习惯吗?”坐进副驾驶,唐泽放松地吐了口气,转头问了星川辉一句。 “不太习惯。”星川辉苦笑着,一踩油门加速驶上了往咖啡馆开的路,“这边的地形和现实时不时还是有点差异的……你平时都是怎么认路的?” 我不需要认路,我有系统地图…… 但唐泽总不能直接说,因为我有挂,只能耸耸肩:“嗯……我大概有种模糊的感觉吧,差不多是某个方位那种感觉?” “还有这种能力啊……”星川辉羡慕地啧啧两声,也没深究。 是的,这也是唐泽确信星川辉也会是面具使的原因之一,那天回去之后,他的手机上就出现了异世界导航APP。 在P5的世界观下,这基本代表着,伱已经被选中了少年。 现在星川辉虽然没有面具,离开唐泽不能独立行走,但起码他现在真的是个随叫随到的司机了,不需要被唐泽随身携带。 一路风驰电掣,他在事务所附近把唐泽放下,任劳任怨地又是一脚油门,把车往回开。 这辆保时捷是唐泽买回来停放在基地里的,星川辉总不能开着它突然出现在街道上,那得吓死多少人,还是得把它好好开回家里车库。 赶场完毕的唐泽飞快散去怪盗形态,又手忙脚乱地开始卸妆、上妆。 柯南收到消息,扒拉着窗户探出头,就看见拉着帽兜的joker站在街对面的巷子口,精准地发现了他的窥视,还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柯南:“……”居然真的赶过来了。 屋内,广田雅美在毛利兰的安慰下止住了倾诉的眼泪:“真的拜托您了,我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请你们有任何消息,务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真的,拜托了!” 她朝着毛利小五郎深深鞠躬。 “放心吧雅美小姐!”毛利兰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笑容元气满满,“我爸爸是很厉害的名侦探,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 “我会每天和您保持联络的,不要太担忧了,雅美小姐。”毛利小五郎满脸可靠的大人模样,郑重地承诺着。 “嗯!”眼中犹带星点泪意的广田雅美推了推脸上的圆框镜,露出了微笑,笑容有如雨中绽放的雏菊,坚强又清雅,让毛利兰的眼神一下又是同情又是欣赏,“那就交给毛利侦探了……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耽误你们时间了吧,我先告辞了。” “等我们的好消息!”毛利兰等她走下楼去,还在门前挥着手,明显对广田雅美很有好感。 “真是太不容易了。”她走回桌边,收拾着广田雅美喝完的茶杯,跟毛利小五郎感叹着,“年纪轻轻,就得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找唯一的亲人……真希望快点找到她的父亲。” “嗯,包在我身上,没问题的。”毛利小五郎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倒是实话。柯南分神看了他一眼。 不谈命案和推理,只论私家侦探的常见业务,诸如找猫找狗,调查小三,抓拍出轨,寻人之类的工作,毛利小五郎都很能胜任。 所以,joker会要他留心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柯南把注意力重新投到窗外,正好看见广田雅美整理着发辫,走过咖啡馆门前的座椅,向着商店街的方向走去。 站在对面的joker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她,将帽兜拉得更下,彻底遮住了自己白色的头发,坠在她身后有一定距离的地方,跟了上去。 Joker,是要跟踪雅美小姐? 他以前见过她吗?为什么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重重疑点在脑中飞来飞去,柯南差点直接掏出手机拨过去追问。 ……不行,就这样拨给他的话,他的跟踪说不定就暴露了。 Joker总的来说,应该还是个保持朴素正义感的好人,虽然时不时会搞点恶作剧,比如易容成他跑来见小兰,比如易容成他跑去抓基德……啧,这么一想,莫名有点不爽怎么办。 想想joker以往的举动,再想想他一直给自己兜底的靠谱行为,柯南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没选择给他添堵。 算了,反正现在也知道joker的住址,多的是机会问他,不急于一时。 那边,唐泽的视线紧紧落在广田雅美身上,开启了柯南送的气息遮蔽,有如汇入水流中的一滴水,不着痕迹,毫不突出地融入了行人,跟在了她身后。 仔细观察片刻,他不得不感叹,宫野明美是个有能力的人。 没记错的话,今年她已经25岁了,虽然仍旧年轻,但要假扮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仍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这样仅仅通过改变衣着和妆容,是很难成功瞒住柯南这样的推理大手子的,她做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动作举止,都完全是个畏畏缩缩,第一次孤身来大城市的高中生的样子。 不说别的,演技,起码是真比星川辉强太多吧。 观察着观察着,唐泽就忍不住用HR打量即将入职员工的视角,开始考察起宫野明美的行动和方针。 有能力,有行动力,性格应该也不错,哪怕就是组织的成员,也不是谁都能说搞来10亿,就搞来10亿的。先不谈她其实是我表姐这件事,招她入职,好像确实也不亏哈? 更、更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绚丽的泡泡 紧紧抓着领口的宫野明美小心地左右打量着,走侧门踏进了旅馆的大厅。 “广田明”正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等宫野明美站在了他的面前,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宫野明美隔了一段距离在他身边坐定。 广田明摇了摇手里的空易拉罐,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好似不认识她一般,直接起身上楼。 确认没有人注意这个方向,宫野明美摸向沙发靠背与坐垫的缝隙,摸索着广田明留下的钥匙。 指尖刚接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忽然,她身边的沙发凹陷了下去,一个人径直走了进来,直接落座在了她身边。 宫野明美飞快收回指尖,假装方才只是在整理背后的衣褶,余光看向突然坐在旁边的人。 看上去很可疑,这是宫野明美的第一反应。 黑色的长裤,黑色的宽大外套,拉起的兜帽完全遮盖住了头发与脸,只能看见墨镜的边缘。 这种藏头露尾的打扮,几乎立刻唤醒了宫野明美的很多阴影,一句“我不是已经在执行任务了吗”险些脱口而出。 但她很快定下神来,从对方的身形和穿着风格来看,这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少年人。 虽说组织里并不是没有这个年龄的成员,但一般这个年纪的他们,地位比起她自己也高不到哪里去,没道理会作为监工被派来警告她才对。 有可能只是穿着奇怪的路人,先不能打草惊蛇,无故暴露出任务和组织,只会让自己和志保死得更快…… 看见宫野明美只是短暂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唐泽又暗暗评价了一句心理素质不错,才拽开了兜帽,看向又开启了演技模式,做出瑟缩的少女姿态,含胸缩肩的宫野明美。 “广田雅美小姐,对吗?”唐泽清了清嗓子,用属于joker的声线出声说道,“还是说,我应该叫你,宫野小姐?” 宫野明美全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捏着衣角的手立刻攥紧了布料。 他不是组织的人,如果他来自组织,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冷静下来,先弄明白他的目的…… “呃,我确实是广田雅美,请问你是……?”宫野明美捏了点嗓子,发出了细柔的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尽可能得显得年轻稚嫩,掩在衣摆下的手在慢慢摸向别在后腰的匕首。 “别紧张,这位小姐。”唐泽推了推墨镜,随意地抓起一侧报刊架上的一张报纸立在面前,挡住自己的脸,“请相信我绝无恶意。你的处境确实危险,如履薄冰,但这些危险绝不包括我。” 宫野明美先抓紧了匕首的握把,才转过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一头白色短发,露出的侧脸光滑平整,这是个和志保年龄相仿的男生。 但比起对方那显眼的白发,第一时间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他手中报纸朝这她这面的头版头条—— 《10亿円劫匪仍然在逃中!!》 他是故意的吗? “冷静,宫野小姐,冷静。” 唐泽翻过一页报纸,好似真的在浏览它一样,墨镜滑落下来一些,一双赤红的眼睛从眼镜的上缘看了过来,看得宫野明美收紧了脊背,随时准备弓身逃离。 “我是来帮伱的,请务必相信这一点。”唐泽轻声说,“谨慎一些,再谨慎一些,不要相信组织承诺你的任何东西,他们在交易的时候递给你的,是酬劳,还是毒药,你永远也弄不清楚,除非你对他们来说价值千金。你觉得,你有这个分量吗?” “……我知道你是谁了。”听见他的口吻,宫野明美突然恍悟过来,“你是那个自称joker的怪盗……” 前些日子发生在新干线上的爆炸案,她自然是看见过的。 她从组织的成员口中听到的小道消息,肯定比语焉不详的报道多得多,那并不是一场简单的爆炸袭击,而是一次被joker打断的灭口行动,琴酒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 基层成员们私下里都在说,最近得紧着点皮,如果搞出什么纰漏,怕是会撞到没地方撒气的琴酒枪口上。 “你是打听组织的行动,找到我的吗?”发现对方的身份后,明美反而松了口气,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指,靠在了沙发靠背上,“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就算你制止了我,对组织来说也无关痛痒。” 宫野明美此时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 她其实也能隐约猜出,“完成这个任务就允许你带着宫野志保离开”,是多么不切实际的许诺。如果这么简单就能离开泥沼,她和志保就不会在组织中深陷这么多年。 志保其实已经向她预警过了,组织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她们俩的处境正岌岌可危。志保要她千万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抓紧联系她,让她来想办法…… 但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宫野明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沉默地接受了它。 志保的地位是那么的尴尬,她的求助只会给志保带来更大的痛苦和动摇……她不能继续拖累志保了。 她猜,琴酒他们或许是觉得,她这个从不参加行动、缺乏基本训练的普通女性,根本不可能胜任劫匪的工作,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目的就是让她去送死的。 但就算明白这点,她又能怎样呢? 转身就逃?闭目等死?试图脱离组织的掌控?就凭她一个人? 她和志保,是被组织捆扎在手中的木偶,根本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资格。她还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孤注一掷,毕竟,吊在她面前的胡萝卜,是那么香甜的、她已经渴望多年的—— “自由”。 多么缥缈的梦想,像个绚丽的泡泡,一触即溃,脆弱到这些天她不敢让自己深想,害怕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以至于在半途中崩溃。 她没有勇气亲手击碎这个幻梦,但如果这个人,这个与组织为敌的少年人,能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制止自己,制止他们…… 那也不错。 “别那么悲观,小姐。”唐泽又翻过一页报纸,在“第三只眼”的视界中,他清晰看见了宫野明美松开刀的动作,扬起了嘴角,宫野家这俩姐妹,在自暴自弃自我牺牲这种风格上倒是非常一致,“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我可以帮你找到广田健三,我可以帮你逃离这个组织,我都可以做到,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承诺,又是一个承诺。 宫野明美控制着嘴角的肌肉,没让自己露出苦笑来。 一个条件,一个虚无的美好未来,一切变得似曾相识。 “你也要给我吹一个脆弱的泡泡吗?”她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说说看吧,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唐泽合上报纸,对折,再对折,放在了两人中间的坐垫上,“等我离开后,你打开它,拿出里头的那张纸条,然后把它念出来,无论上头写的东西有多奇怪,你有多不能理解,把它念完,念三遍。” “嗯?”准备听见更多送死的任务,诸如帮他找到组织成员,帮他盗窃组织机密之类的宫野明美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已经拍拍衣服站起来的唐泽,“……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唐泽把墨镜推回原位,看着她,突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是奇迹的魔法,所以咒语一定要念完哦?”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广田雅美?”琴酒点打火机的动作一顿,没有点燃咬在嘴里的烟,斜着眼蔑向手机,“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库梅尔?” “喂喂,琴酒前辈,你在说什么笑话。”明智吾郎在那边发出了清越的爽朗笑声,“不管她给自己起什么名字吧……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一个已经在组织里呆了八年的人啊?” “伱见过宫野明美。”琴酒回过味来,摇摇头,“咔嚓”点起了火,“怎么,你遇到她了?” “何止是遇到了。”琴酒听见听筒中传出了几声金属碰撞的杂音,似乎是那小子又在玩他的蝴蝶刀了,“所以,那起10亿劫案,是她干的?” 琴酒皱了皱眉,比起认出宫野明美,这个信息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你在哪里看见她的。” “在我楼上的侦探事务所……楼上侦探的女儿,是‘唐泽昭’的同班同学,我和这些邻居,关系还挺好的。”明智吾郎随意地描述了两句,就跳过了侦探事务所的话题,“一听见她的委托内容,我就猜到了一些。怎么,组织最近很缺钱吗,居然沦落到要她这样的外行去抢劫了?” 是啊,缺钱,所以你们俩能少铺张浪费一点吗? 虽然很想把这句话扔在明智吾郎脸上,但考虑到当前话题的重点,琴酒还是继续说宫野明美的问题——反正就算把这句话说出来,波本和库梅尔也没可能节约:“抢劫并不是重点。你确定那个侦探,不会发觉她的问题吗?” 这个任务办的很难看,三个实行抢劫的劫匪,只有宫野明美是组织成员,另外两个只是与组织有一定联系的黑帮控制的债奴。 他们不知道这个案子真正的主事人,没有组织的威慑,10亿的钞票放在面前,其中一个赌鬼克制不出贪念试图独吞抢来的钱,这些琴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并不奇怪,毕竟从一开始就没人指望这个任务能成。 宫野明美居然真的有勇气拿起枪支,策划这次抢劫,已经出乎琴酒预料了,就算她能成功从同伙手里追回10亿,结局也不会改变。 不过要是她追查捐款潜逃的同伙,却反而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那就有必要提前让她闭嘴了。 “凭他?当然不会发觉。宫野明美居然还挺会演戏的,过去真没看出来,要不是我见过她,说不定真的会被她骗过去。”明智吾郎有些失真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明明在夸赞宫野明美,口气中却满是不屑一顾,“一个软弱的家伙,为什么让她来……哦,我懂了,啊,是这样啊,她做错了什么事,所以被扔出来做炮灰了?” “废物利用而已。”琴酒吐出一口烟,语气很寻常。 “真是残酷啊。”明智吾郎用充满笑意的声音说出悲叹的台词,“多有效率的选择,很有你的风格哦,琴酒前辈。” 啧,又感觉不像句好话。 琴酒皱皱眉,懒得深究小阴阳怪说的是正话反话,干脆给他甩了点活:“既然你遇到她了,那监视她动向的任务就由你负责,别让她惊动警察。钱已经抢来了,那就是组织的钱,如果她那个同伙太不识相,你知道怎么办。” 明智吾郎不满地嘟囔起来:“我还要上学呢前辈,哎,一个二个都是不照顾高中生的魔鬼上司。” 琴酒厌恶地撇了眼车窗外的商场,广场的大屏幕上正好播放到午间新闻,随着一起暴力案件一起冒出来的,正是以侦探身份破获案件,及时逮捕犯人的明智吾郎。 ……这家伙未免也太活跃了点。 耳边是库梅尔惺惺作态的抱怨,眼前是明智吾郎笑容灿烂的俊脸,这种3D体验实在是让琴酒厌烦透顶。 “把你成天在镜头面前显摆的时间省下来就够了,少废话。” “真是不通情理啊……” 没继续听对面的抱怨,琴酒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泽把手机从耳边放下,看看黑下去的屏幕,眉飞色舞地吹了声口哨。 有着安室透这一绝佳戏搭子,唐泽这段时间的演绎卓有成效。 只要琴酒来了通信,他和安室透就会开启活力十足的互怼状态,不仅会疯狂相互阴阳怪气,直接动手的情况都偶有发生。 吵既然是假吵,那打当然也是假打,但反正报销项目中“物品损耗费用”这一项直线升高。 以报销金额来看,他们俩差不多是把事务所里的所有家具打坏两轮了,安室透甚至在此项目中加入过两次马自达全车烤漆和座椅皮具更换款项。 琴酒因此对他们俩日渐不耐烦,颇有一种打死一个之前最好别来找我的态度,对库梅尔的评价基本稳定在了“好用好使但是烦人不想接触的同事”这个状态。 所以在唐泽的精准拿捏下,琴酒果然既不想听他废话,又懒得给他解释宫野明美的情况,索性让他参与其中了。 放下手机,唐泽溜溜达达走下楼,准备带上星川辉去咖啡馆蹭午饭。 刚走到一楼,一声碎裂的声音在唐泽耳边响起。 里昂磁性的声音念完了“吾即是汝汝既是吾”的定场诗,一张全新的塔罗在唐泽面前弹了出来。 【cooperation宫野明美】 【阿尔卡纳:隐者】 【追逐幻梦的泡影在黎明到来前消散,用长眠换取一场短暂的甜梦……你已下定决心改变一切,涉足命运的漩涡了吗,愚者?】 【习得能力:孤注一掷(血量降低时攻击力提升)】 “噗……哈哈哈哈哈!” 星川辉一走出客厅,就听见了唐泽极为放肆的爆笑声,愣愣地拿着外套,看着唐泽扶着膝盖笑到直不起腰。 “你怎么突然笑得这么……” “没,没事……”唐泽叉着腰站直,笑得满脸通红“我、我就是想起了好笑的事,哈哈哈哈……她真的念完了哈哈哈哈哈……” 都顾不上仔细看一眼完全是背水佬的新能力,唐泽瞄着浮在面前的塔罗,又一次笑得弯了下去。 “我应该让她录音的,可惜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唐泽吸着气说,“多珍贵的素材啊……” 由那么多张塔罗的测试可知,触发coop的条件,除了站在他面前一脸茫然的星川辉之外,全都是一输出交易、契约、承诺之类的关键词,塔罗就应声而出。 为了方便行事,唐泽就搞了那出joker上门当谜语人的戏码,目的就是诱骗宫野明美说出台词。 而既然只要有关键词就能成……唐泽干脆皮了个大的。 他留给宫野明美的纸条上写得是…… 「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吧!我乃使命的继承者,在契约之名下解放你的力量,流风宿于天际,星辰宿于夜空,不屈的勇气,宿于我的心灵,将魔法握于手中,我将和你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差点把月棱镜变身也加进去,咳咳咳咳 woc!忘记写章节名了! 算了,总不能因为这个麻烦编辑QAQ 总之本章的章节名是魔法少女宫野明美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啊,心之怪盗团不止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叮咚——” 踮着脚按完门铃,柯南刚站稳,就看见白发少年从侧面的花园里绕了出来,手里还拎着浇花的喷壶。 “就猜到你要过来。”拉开院门,唐泽把水壶随手放在了门边的栏杆上,放探头探脑的柯南进来,“是想问我广田雅美是怎么回事?” 米花2丁目的这片高档住宅区个个占地面积可观,具体看看工藤家和阿笠博士家就知道了。 唐泽买下这处独栋后并没有大兴土木,总体保持着原本的布局。 光是一楼就有健身房、茶室、影音室等等,面积颇为可观,只要提前做好招呼,柯南想要遇到星川辉还是件挺有难度的事。 “是,昨天我告知你之后,似乎看见你在跟踪她……广田雅美小姐有什么问题吗,她有特殊之处?”没好意思直接打电话,发了邮件又没得到回复,这一天下来是给柯南憋坏了,此刻堵住了人,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伱让我留心她,不过寻亲这种事,我未必帮得上忙,还是毛利叔叔自己比较擅长……” 唐泽一路带着柯南,走进了一楼侧面的房间:“我正好在做一些相关调查,看见你发来的后续邮件,我就意识到了。” 这里是前任屋主布置的娱乐室,被唐泽像模像样地改装成了类似指挥中心的场所。 站在准备多时的房间前,唐泽露出微笑,推开了门。 随着他的动作,柯南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差点发出“哇”的惊叹声。 这个房间实在布置得太有内味了,简直是从刑侦影视作品中还原出来的场景。 三块大大的白板挂在正面的墙上,正中的白板绘制着一副东京地图,一个个图钉被红线相连,剪报、照片等等素材依次标注在不同的地点与连线上……一条条物证人证直观地被串联着,仿佛在以东京为中心,织就一张巨大的网络,每一根蛛丝上的动静都会被这些红线一一捕捉。 条理分明,到处都是思维的火花,站在这里仿佛大脑的运转速度都变快了。 没有一个侦探!能拒绝这样的作战中心! “好厉害!”柯南的双眼闪烁着光芒,“你这是在调查组织的事情吗?” 一边说着,柯南一边忍不住曲了曲手指,实在是很想举起手机拍张照,发给老爸炫耀一下。 但考虑到这些毕竟是joker的情报,能让他进来随便看已经是对他的信任,拍照就有点得寸进尺了,他好歹是控制住了手痒,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作罢。 这太帅了,太侦探了,一个怪盗的情报整理室,搞得这么侦探干什么! 观察了一会儿他羡慕的反应,唐泽满意地点头,然后抓起一只激光笔,指点在了其中一处照片上:“调查组织是一方面,我一直在收集各类犯罪事件的情报……你看一下这张照片。这个人就是广田雅美在找的‘广田健三’,对吧?” 这里的布置不完全是唐泽拿来唬人的——当然了,不否认这个场面唐泽有故意为之的因素在。 以往他也是经常做调查的,打听有无需要去印象空间处置的小案件,回忆自己能想起来的剧情信息,实地考察组织的结构细节等等……无论是从现实世界还是认知世界的角度,他拿到的那么多情报总归是需要梳理归档的。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张纸有支笔就能解决,但现在唐泽也是有队友的人了,自然产生了分享信息的需求。 也是这个时候,唐泽产生了把隔壁侦探馋哭的想法,几乎是做手账一样,仔仔细细开始规划整理。 这间作战室应运而生。 柯南的视线追随着激光笔打下的红点,落在了唐泽指着的照片上。 “对,就是这个人。” “那么这个案子就和组织有关,小侦探。”joker的断言让柯南微微一惊。 他回过头,就见joker从桌上中抽出了一张广田雅美的照片,把它钉在了广田健三的照片旁边,不难看出这是一张跟在她身后抓拍到的侧脸,或许就是昨天joker跟踪她的时候拍摄到的。 “广田健三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什么我暂时不清楚。”顺着红线,唐泽的激光笔落在了另一侧的一张报纸上,那是一起出租车司机醉酒致人重伤的案情通报,“我是在调查一个小黑帮的时候发现的他。他过去是个出租车司机,因为醉驾,被吊销了运营资格,之后开始沉迷赌博,因此成了这个黑帮的债奴。然而近期,他突然开始使用‘广田健三’这个假名,和这个黑帮频繁往来,出入赌马场,似乎手头变得阔绰了起来,原本,我收集的内容就该到此为止,但我发现……” 激光笔打出的红点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快速在白板上滑动,点出了一个纹着花臂的陌生壮汉的影像,非常模糊,但能隐约看出站在他对面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银白的长发在衣服后飘扬。 “这个黑帮,因为某些原因和组织产生了交集。” “琴酒……”柯南的眼神顿时锋利了起来。 按了一下激光笔的开关,合影上的红点消失,唐泽拉过一张办公椅坐下,手里的白板笔在空白处写下了广田雅美的名字。 以尽量正向的视角讲述了一遍推导出此案和组织有关的可能路径,唐泽终于说到了重点,他在这个名字下方重重画了一道横线。 “这同样是一个假名,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扣上白板笔的笔盖,唐泽先掐灭柯南同学刨根问底的可能性,“既然她和广田健三有关,这个案子就不会那么简单。尽快找到广田健三吧,哪怕是为了广田雅美小姐,和组织扯上关系,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抛开剧透人的部分,joker真正的能力也确实是可以鉴别假名的,原理非常简单,往导航APP里一写就是了。 不知道名字没办法改心,这就好像你在某某笔记上写下了一个人名,一分钟后他还好好活着,那你就可以断定这是假名了一样,判断起来简单粗暴。 柯南看着这个名字,又有些恋恋不舍,眼神炽热地看着这间酷炫的作战室。 白板上钉满了线索,画着各色的字符,桌上放满了收集到的各种材料,两三张办公椅,仿佛都能看见参与案件的人们在房间中或站或立,激烈争执,或者彼此认同启发,空气里都散发着智慧碰撞的味道。 这就是他理想中侦探办公室应该有的样子啊,毛利大叔家那种满地滚着啤酒瓶的事务所…… 嗯?等一下。 “哦,所以……”后知后觉地,柯南反应过来,看向坐在办公椅上开始转笔的joker,“这个房间……是你拿来和别人讨论以及交换信息用的。不止你一个人,你还有别的,额,团员?” 复数的桌椅和笔,分成不同几摞的文件,都证明了这间作战室不是只有joker一个人在用。 也是哦,他的预告函,一向是署名“心之怪盗团”,用词也是“我们”“我等”这样的复数代词…… “是啊,怎么了,心之怪盗团不止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一共就一个团员,还是半道撞上,根本是愿者上钩的怪盗团团长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很自豪地宣言道,“我都说了,我们是心之怪盗团啊!” 自己上钩的、站在楼上偷听的唯一成员星川辉:“……”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偏转 毛利小五郎诧异地低下头仔细研究柯南的手机画面,反复与手中的照片做比对,惊奇地说:“好像还真的是一个人,居然让你就这样找到了,运气挺不错的啊小鬼头。” “啊哈哈哈,就是,嗯,我昨天和小朋友出去踢球,结果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伯伯,就顺手拍下来了,广田雅美小姐要找的就是他吗?”柯南满脸天真无邪地尬笑着。 “你们跑那么远的地方踢球啊……”毛利小五郎奇怪地念叨了一句,习惯性地不去深究,而且仔细打量着照片,兴冲冲地拨通了广田雅美的电话,“喂,雅美小姐,好消息!” 悄悄松了口气,为毛利叔叔的好糊弄暗暗叫了声好,柯南收回手机,给joker回了一条简短的感谢,再次感慨joker的情报能力夸张到异常的程度。 比起现在还被关在事务所中,枯等毛利大叔有名到足够接触组织线索的自己,joker都已经开始整理寻找组织在东京的势力了。 在这方面感觉要追赶不上了啊,可恶,莫名其妙有种被甲方追在后面催他快点破案的感觉。 都怪组织,小孩子的身体太拖后腿了! 怨念地看着joker投喂过来的线索,柯南自动自觉地跟上了出门找人的毛利小五郎。 ———— “你来的好快啊,雅美小姐。”站在路边的毛利兰一眼就看见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广田雅美,朝她开心地招了招手。 广田雅美快步跑到几人面前,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恬淡清秀的长相都显得明艳了一些:“我来了!麻烦各位了!” “伱太客气了。”被她深深一躬弄的不好意思,毛利小五郎拍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这就是侦探应该做的吗,不能辜负委托人的信任啊!” “我只是,太高兴了。”广田雅美露齿一笑,有些忐忑地调整着外套的领口,问道,“我爸爸他人在哪里呢?” “哦,在练马区,似乎是租住在一栋公寓里,生活得还不错的样子,别担心了雅美小姐。”毛利小五郎指了指自己停在路边的车,“我们送你过去吧。” “真的吗,太麻烦你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他都不在东京了呢。”广田雅美拍着胸口,一举一动很有少女的元气,看得毛利小五郎都不由面带微笑。 经过joker的预警,提起了一些防备心的柯南微微皱起眉。 现在的广田雅美与第一次来事务所的样子还是有所不同。 第一次见到的她,怯弱可怜,摇摇欲坠,穿着也非常朴素简单,很符合一个人来城市寻求,孤苦无助的女孩形象。 但今天的她,也许是情绪高涨的原因,眉目间快乐的情绪让她整个人明丽了起来…… 上了车,毛利兰一路上都和广田雅美有说有笑,柯南默默坐在旁边缩成一团,尽力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小兰这点就特别好,她是个很容易感受到别人情绪,共情能力很强的感性性格,人又很有亲和力,很少有人能抵挡她热情的攻势,光是听她们的交谈,就能得到不少信息。 广田雅美自称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为了来东京寻父,请了长假,呆在东京已经有两三周时间了;广田健三是她最后的亲人,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多年,做出租车司机的父亲因为一起交通肇事,被暂时停业了一段时间,结果外出找工作的时候失去了联系…… 感觉不太真实,柯南暗自思考。 警察都找不到的人,一个来自小镇的姑娘却选择了拿出一笔不菲的委托费用,找一个知名的私家侦探帮她寻人,像她描述中这样的家庭背景,会有这样开销的存款和观念吗?难道不应该找报纸或者广播,以期有更大可能性的与父亲取得联系吗? 把这些想法按下不表,柯南姑且一一记下这些疑点,准备整理之后视情况和joker进一步交换讯息。 二十多分钟后,毛利小五郎停好车,带着兴致高昂的女儿和广田雅美,走向他们找到的公寓。 “说起来也是运气不错。”毛利小五郎昂首阔步地带路,嘴上自谦地说,“嗯,家里的孩子正好在外出的时候,看见你父亲,我们在那附近的地点蹲守了一段时间,还真的遇见他了,一路找到了这里……就是楼上那间,走这边,雅美小姐。” 柯南拽着毛利兰的衣摆,一路小碎步地跟在他们身后,视线始终放在广田雅美身上。 Joker说,广田健三是一个黑帮的债奴,因为染上赌瘾,倾家荡产,如果她真的是广田健三的女儿,会联想不到父亲爱去赌马场之类的地方吗? 站在之前确认的202号房门前,柯南看着广田雅美一脸期待地按响了门铃。 再等等看,现在真相还不够明朗,看看她和广田健三见面的反应吧…… “叮咚——” 清脆的门铃音在门内回荡,四个人站在门前,等待了一分钟,没听见任何回音。 “咦,是出门去了吗?”毛利兰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这么早吗……” “叮咚——” 毛利小五郎又按了一下门铃,拉长的铃音在公寓内回响,直到重归寂静,依旧没有反应。 把注意力挪到门上,柯南看着门把手,顿感不安:“等一下,房门好像没有锁……” “嗯?”毛利小五郎也皱起眉,依言探向门把,试探性地一转。 门把手直接转动了起来,一下公寓门就被打开了。 ……糟糕,情况不妙。 比起尚且对情况非常茫然的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知道广田健三恐怕与组织有关的柯南,第一时间产生了最坏的联想。 “广田先生,广田先生?”毛利兰把门推开一半,朝室内呼唤了两声。 无人回应,她才终于直接推开了门,走进了玄关。 广田健三双目圆瞪的尸体,静静悬挂在客厅的吊灯上,随着房门的洞开,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臃肿的身躯将悬吊他的灯绳扯得吱呀作响。 “呀——”一进门,迎面对上了尸体惊惧表情的毛利兰闭紧双眼尖叫起来。 “啊、啊……”广田雅美抬头,对上了屋内的场景,愣愣地举起手捂住了嘴,颤抖着后退了两步。 该死!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柯南瞪大了眼睛,冲进了房内,看向广田健三早已僵冷的尸身,愤愤锤了一下墙壁。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他们的跟踪被组织察觉了吗,还是joker的调查触动了组织的神经,将此人灭口了吗? “不,爸爸……爸爸!”广田雅美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恸嚎,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雅美小姐,雅美小姐!”站在她身边的毛利小五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晕厥的女孩,他厉声说,“小兰,报警,叫救护车!” 看着毛利兰两眼含泪地点头,翻出手机拨号,柯南也稳定了一些情绪,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向最有可能的知情人发去的消息。 【joker,出问题了,广田健三死了。】 ……上一章章节序号错了,作家助手自动生成误我! 只能等编辑周一来改了QAQ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又是个赌狗 “死者广田健三,49岁……”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将现场团团包围,昏厥过去的广田雅美被赶来的救护车送去了医院,柯南几人作为尸体的第一发现人留在了现场。 “怎么会这样……”目送着广田雅美被抬上救护车,毛利兰抓紧了自己的手腕,眼中水雾弥漫,“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结果一见面就是这么悲惨的场景,雅美小姐她……” “昨天下午,我们还见到了活着的广田先生,谁能想到只是过了一夜,居然就是天人永隔。”毛利小五郎眉宇也全是沉郁,“该死,是什么人干的……” 死死盯着警察们将广田健三的尸体从吊灯上解开,柯南握紧手机等待joker的回音,头脑飞速运转分析着。 “死者是被人勒死之后,悬挂在此处的。”简单做完现场勘察,目暮警部已经得出了初步结论,“手法非常粗暴,尸体的颈部有多道重复的勒痕,死者有明显挣扎痕迹,指甲中有绳子与布料碎屑……凶手的力量很大,猜测应该为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 成年男性,身强力壮…… 手机传来一阵规律的震动,柯南抬起手,看见了来电显示,悄悄退出了房门,在走廊边接起了电话。 “喂,joker。” “是我。”Joker低沉着声音,驱散了他声线中散漫的随意感,“广田健三死了,怎么死的?” “被勒死后挂在了屋里,目暮警部的判断,我也这样认为。”进入了破案状态的柯南,听上去也不那么像稚童了,“昨天,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傍晚6点前后,在公寓附近的便利店,毛利叔叔反复确认过了特征,才返回了事务所。你觉得,这与组织有关吗?” 短暂的沉默后,joker问道:“描述一下他房内的情况。另外,广田雅美在哪里?还留在现场吗?” “屋里很空旷,只有简单的座椅茶几和电视,看不见任何摆设装饰。这是一间不大的单身公寓,就我观察到的位置,看不见任何个人用品,非常奇怪。”抓着栏杆俯视着一楼的警车,柯南能看见警员们正在盘问一楼的租客和房东太太,他边回想边讲出疑问,“按照你的说法,他是个负债很多的赌徒,那他为什么会租住在这个地段的公寓里?这里靠近CBD写字楼,小面积的公寓非常受欢迎,单价不菲……嗯,广田雅美小姐进屋之后受到惊吓昏过去了,现在应该在米花中央医院。” 通话中,joker发出了一声特别明显的叹气声,长长的气音吹拂过麦克风,带出一丝杂音。 “麻烦了,看来有组织的手笔。小侦探,暂时不要联系我,我得去处理一下问题。广田雅美那边,你有做任何预防措施吗?” “有。”柯南的回答没有出乎唐泽意料,“我在广田雅美小姐身上贴了一枚发信器,本意是想听一下她和广田健三见面后的对话……现在,可能意义不大了。” “怎么会。”Joker轻笑了两声,“伱要感谢你的谨慎……尽快抓出凶手吧,我也有我的事要去做了。” 得到joker的确切回复,柯南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看着满脸担忧时不时望向窗外的毛利兰,以及一脸严肃和目暮警部商议着案情的毛利小五郎。 如果这个案子与组织相关……他是否应该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向小兰他们预警?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你的委托人在寻找的父亲。”询问清楚了他们几个在现场的原因,目暮警部摸着圆润的下巴,有些发愁,“所以,你们对他具体情况的了解也仅限于名字和职业,嗯,看来还是得问一下被害人的女儿广田雅美了。医院那边,是高木跟过去了吧?联系一下高木那边,问问广田雅美小姐情况如何?醒来了吗,情绪稳定下来了吗?” 站在一边待命的警员应声,拨通了高木涉的电话。 嗯,看来还是应该告知小兰一声,一旦查出广田健三的假身份,很难说会不会牵扯到他背后的势力。 观察到他们的动向,柯南下定决心,拽起脖子上的变声器,准备到楼梯的无人角落给小兰去一个电话。 “什么?你说你去找医生的间隙,广田雅美不见了?!” 柯南猛地回头,看向高声发出疑问的目暮警部。 “快点派人去找!杀人凶手还没有落网,她现在很危险!” ———— 一台台机器中,窸窣作响的滚珠在耀眼的灯光照射中相撞、滚动,配合着一个个坐在机器前,或高声呐喊用力拍打,或沉默不语满脸萧索的人,汇成了嘈杂混乱的百态,随着柏青哥店门的开合,落入行人耳中。 宫野明美推了推脸上的墨镜,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规律的轻响,从一张张脸上扫过,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岸井!”她站到男人身后,咬紧牙关呼唤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背对着她的高大男子毫无反应,只是又朝着机器的入口倒进去几颗钢柱,拧动旋钮,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住了灯光闪烁的机器。 “广田明!”宫野明美一巴掌挥掉了他手中已经空掉的塑料筐。 被她的声音惊得太早松开按钮,岸井先是看着失速的弹珠滑落到下方,可惜地咂了咂嘴,才皱着眉不情不愿地看向宫野明美。 “是你啊……”岸井翻了个白眼,也不去管已经没有了弹珠的空筐,站起了身,“有什么事?” “过来!”宫野明美瞄着周围吵嚷的人群,忍耐着一扯他的袖子,“出来说……” 岸井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两手揣进衣兜中,悠闲地跟上了把高跟鞋踩踏出敲击音的宫野明美,嘴里随便地敷衍道:“雅美你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任务就摆在那里,就算晚两天……” “你杀了贝冢士郎?!”站在店后的侧门外,宫野明美再也压抑不住涌上心头的愤怒与恐惧,厉声质问,“找到他为什么不先通知我!我才是主事人!” 一走进那间空空如也的公寓,宫野明美就什么都明白了。 贝冢士郎卷走了他们三人抢来的全部现金,那是足足六七个大号行李箱才能装下的钞票,而且由于是从银行抢劫而来,全部都是连号的新钞,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洗白这批钱,更不敢把这些编号被记录在案的钞票拿去存储,只可能让它们保持着原样。 那么一间小公寓,再如何隐藏,他也没有地方藏这么多箱子,而奔着这些钱来的人,除了她,就只可能是岸井。 “切……”岸井收起脸上随意的神色,看着满脸怒容的宫野明美,饱含恶意地嘲讽一笑,“你是想问我钱去哪了?哼,没用的女人……” 宫野明美铁青着面色,怒意难以掩盖,却也不意外于岸井的态度骤变。 这些烂赌鬼,能有什么信用、品德可言呢? 她闭了闭眼,一抬右手,一柄小巧的手枪从袖口中滑出,落进手心里。 抬起手直直指向了岸井,她重复道:“我问你,找到他,为什么不先通知我?” 公司聚餐,8点才回来,瘫 第二章迟一点,全速敲键盘中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怪盗与魔法少女 “我说前辈,计划有变,通知一下参与的同僚,难道不是一种正常的工作交接吗?”说到这里,明智吾郎很不快地“啧”了一声,“现在宫野明美在到处乱跑……我跟在后面很累啊。” “计划和你无关。”咬着烟的琴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只负责追踪她的情况,其他部分和你有什么关系?” “拜托,伱们擅自改动计划我很难办的啊,不要坑害无辜后辈出来加班好吗?”明智吾郎长长地叹气,语气无可奈何,“那个,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长得虎背熊腰的男人,他杀人的事已经败露……如果他被警方抓住,你们不得不跑进警局灭口的话,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哦。” “已经败露?”琴酒狠狠皱眉,“有条子注意到他了?” “何止注意到。”追着塔罗的走向从屋顶一路飞奔的唐泽,蹲在商铺的顶楼,俯视着下方宫野明美和广田明的对峙,在他的视野中,能看见地图上另一张塔罗正在飞快接近,牌面上的骷髅头十分有威慑力,“估计再有二十分钟,他就该被警方扣留了。” “这么快?” “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这个蠢货到底怎么杀的人。”唐泽用明智吾郎的声音凉薄地回答道,完全隐去了宫野明美和柯南的痕迹,“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起码通知我一声,好吗?杀人杀得这么粗糙就算了,他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在外头逛街,如果我提前知道,哪怕是帮他收拾一下首尾,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琴酒发出了一声很不悦的哼声,又问:“来得及在他被捕前让他闭嘴吗?” “哈?认真的吗,Gin?让我一个知名侦探当街杀人吗?”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唐泽的阴阳怪气现在可谓是张嘴就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来不及做变装了,灭完他的口,你就该进警局灭我的口了?” “现在带他离开呢?” “在警察追在他尾巴后面的时候?” “……真是麻烦。” “哎,我只能想办法拖延一点时间,至于是他有本事逃脱追捕,还是你有本事进警局灭口,我就管不了了。”唐泽把锅一把甩开,假惺惺地说,“钱应该已经落进宫野明美手中了,看她的样子,她是知道这个蠢货会把钱藏在哪的……快点收网吧,漫无目的在东京转圈好无聊啊前辈~” “啪嗒”一声响,对面的琴酒明显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真是没耐性。 对自己扮演的角色烦人程度毫无自觉,唐泽感慨了一句职场氛围不佳,就蹲下身继续观察下方的情况。 “你不就是仗着背后有那个组织给你撑腰吗,”被枪指着的岸井提高了音量,从这故作凶狠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外强中干,“如果不是靠着他们,你凭什么拿最大头?要是当时就直接弄死贝冢那个废物,哪有这么多事?!” “‘那个组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宫野明美眯起眼,“他们联系上你了?” “哈哈,是啊!所以现在,我才是和他们直接对接的人!”广田明的话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情绪,越说越是亢奋,“滚一边去吧你,只要把钱带给他们,老子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了,有本事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啊,你有这个胆量吗?哈哈哈” “砰——” 广田明的笑声戛然而止。 宫野明美吓了一跳,收回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低头确认枪有否走火。 “别看了,是我。”一个白发的脑袋,从上方探了出来,宫野明美循声望去,看见了手里握着一把长管枪的joker,站在二层的楼顶俯视着她,“模型枪,人没死,最多晕个几小时。” “是你……”穿着大衣戴着宽檐帽,打扮得成熟艳丽的宫野明美表情僵在了脸上。 一看见这颗白脑袋,她脑子里就飞快闪过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展开纸条后,对着那串堪称灾难的古怪的台词,那种困惑费解、又羞愤又尴尬的心情,那种疑虑重重又自暴自弃的纠结状态,都在此刻被重新唤醒了。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真的,把那种东西念出来,还念了三遍的啊! “嗯……咒语我收到了哦。怪盗,和魔法少女,你不觉得像很合适的搭档吗?”joker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煞有介事地抬起手抚在胸口,朝她低了低头,像在行礼,“魔法少女明美的请求,怪盗joker完全接收到了。与我一起做一场冒险的梦吧,小姐?” 宫野明美脑中的弦一下崩断,抬起枪指向了这个欠揍的脑袋:“你够了!戏耍我很有意思吗?!” “哈哈哈哈!”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joker才指了指趴在她脚边的岸井,“别管这个蠢货了,凶手很快就该落网,而你,该离开了,快跑吧。” “什么?”宫野明美低头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岸井,回过头望向身后的巷口。 “小心身后哦,脚步要轻。”扒拉了一下墨镜,joker用那双红眼睛盯了她一下,食指朝下点了点,“‘脚后跟’,被警犬盯上了哦。” 说完这几句话,joker缩回了脑袋,消失在宫野明美的视线里,似乎从别的方向离开了。 脚后跟……宫野明美皱起眉,想了想joker方才的动作,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见了自己脚上的漆皮鱼嘴鞋。 难道他是说? 宫野明美将信将疑地蹲下,抚摸着鞋子的后跟。 ……然后在细窄鞋跟侧面,摸到了一张小小的圆形胶布。 “这是什么时候……”撕下一看,胶布的中心明显贴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电子元件,宫野明美有些惊悚地看着它。 离开医院后,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查,她很快更换了妆容和发型,衣物也全都换成了事先准备的另一套衣服,唯独没有更换鞋子,毕竟要在包中塞一双鞋的难度,要远大于塞一顶帽子、墨镜和外套…… 这是警察留下的跟踪器吗,莫非他们放她离开就是为了钓鱼? 难怪joker说,凶手很快就会落网。 闭了闭眼,简单地想明白来龙去脉,宫野明美看着歪在地上的岸井,把手里的胶布朝他的外衣上一贴,高跟鞋也一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她赤着只穿了丝袜的双脚,踩着岸井的身体,飞快跑向巷子另一头的墙壁,一跃而上,用力翻了过去。 岸井在东京没有什么其他住所,他能藏钱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们追查贝冢士郎的时候,在旅馆开的那间套房。 不能在这里倒下,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她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起码应该把那些东西,留下给志保…… 迟了,嘤,明天加更QAQ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时间管理大师唐泽 等追着信号的柯南开着滑板赶到现场,留给他的只有趴在地上意识全无,脸都被踩歪了的广田明了。 拨弄了一下眼镜,柯南核对着镜片上的信号与眼前的地址,再次确认信源就贴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皱紧了眉头。 飞快确认了一下这不是一具尸体,柯南转了转男人歪斜的脸,没看见明显的外伤,才在报警之余又拨打了一通急救电话。 “他为什么会昏倒在这里……” 思索整理着事情发生的过程,柯南蹲下身,翻开了男人的衣兜。 趁着警察还没来,柯南一边检查着男人身上的物品,一边扫过小巷内的一切事物,不放过一丝一毫可能的线索。 “啊,有证件,这是,护照吗?”男人的钱包就放在胸前的内兜中,一打开就能看见一叠崭新的纸钞、柏青哥店的兑换券,侧袋中则插着一张护照和房卡。 他首先打开了护照。 护照上的照片,正是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 “广田明!”这个名字映入眼帘的瞬间,柯南就立刻站直了身体。 根据joker的情报,广田健三、广田雅美,均为假名。 而此刻,雅美小姐身上的跟踪器就贴在这个男人身上,偏偏他也姓广田…… 是他将广田雅美从医院带走了吗,还是广田雅美逃出了医院,就是为了与这个男人会合?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广田雅美将他击倒后离开了,又或者有第三人在场? 脑中思维飞快转动,柯南依然飞快勘察着现场。 很快,他就发现了垃圾桶里那双丢弃在最上方的鱼嘴高跟鞋,这正是广田雅美今天穿的款式,他趁着蹲下身系鞋带的时候,将发信器贴在了这上头。 没有血迹,鞋子也很完好,不像是被强行取下的样子。 松开鞋子,柯南的余光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白点,他弯下腰,从男人身后的墙边捡起了一颗小小的白色圆珠,拈在手心里细看。 “橡胶制的,这是,BB弹?”捏了捏珠子的质地,柯南估量着它的尺寸,说出了一个猜测。 广田明是被这玩意儿击晕的吗? 玩具枪、模型枪,这样的关键词一旦出现在脑海中,柯南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天列车上joker拿出的那把惟妙惟肖真假难辨的模型枪。 这人又偷摸干了什么,难道自己一通知他广田健三的死讯,他就找到了广田雅美。 可恶,自己有消息就通知他,他怎么有什么计划、要干什么,连一点预警都不给的。 短暂地升起了某种对谜语人的不满,想起joker在之前的电话里要自己暂时别联系他,柯南忍了又忍,才没一通电话回拨过去,姑且把注意力转回了倒地的男人身上。 如果是joker击晕了他,或许广田雅美的踪迹暂时不需要担心。 不过,三个相同姓氏的假名,相关联的路径,莫名其妙的寻人委托…… 柯南托着下巴,这几天的种种信息交织缠绕,开始慢慢勾勒出清晰的脉络。 被杀害的广田健三,赌马场,柏青哥,与组织有关联的黑帮的债奴…… 两个背负巨额赌债的赌徒,为什么会突然宽裕起来,甚至广田健三会一口气缴足了一年的公寓房租;这样两个人,又是如何与组织产生了联系,广田雅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灵光一闪,柯南睁大了眼睛。 唐泽那充满感慨的叹息,在他耳边回放:“我只是突然觉得,生活确实不容易呢,10亿円原来就是最大规模的案子了啊……” 他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房卡,自信一笑。 “喂,是目暮警官吗?”把变声器拉到嘴边,他朝电话对面的人说,“是我,工藤新一……麻烦您尽快带人找到柯南,他那边发现的昏倒的人,可能正是你手头那起凶杀案的真凶。请务必仔细调查这个凶手的情况,我怀疑,他以及死者广田健三,还有失踪的女性广田雅美三人,正是前些天发生的‘10亿银行大劫案’的三名犯人。” ———— 一封封通讯,随着电波穿越人潮,如同秘密的私语,几英寸屏幕上的寥寥字句,在指尖的滑动中,落进唐泽碧蓝的双眼。 【你在跟踪广田雅美?】 【你在干什么呢唐泽,为什么不接电话?琴酒那边又在找伱有什么事?】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leader?听上去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我知道你不是唐泽,你们的计划不会得逞的。】 【来米花驿,尽快。】 “呼……好累啊。” 短暂地熄灭屏幕,唐泽闭上眼,在夕阳的余晖中轻缓地调整着呼吸,车辆的引擎声、行人的絮语与脚步、清脆的自行车铃,汇成了白噪音一般的背景,让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还是得多抓点小弟啊,怪盗团就俩人,有一个还不能随便露面,什么都得我自己来,时间管理真不容易。”唐泽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着,“洋葱皮脱了穿,穿了脱的,好想睡一觉,去梦里喝点酒放松放松……” “先生,您的咖啡。” “啊,谢谢。”唐泽睁开眼,微笑着接过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麻烦再给我两块方糖,麻烦你了。” “您是日本人啊。”听见唐泽的话,服务生有些惊讶地抱住托盘,可能察觉出了自己话语中的失礼,连忙挥手补充道,“我还以为您是外国来的游客呢……刚刚您说的不像是日语。” “确实不是日语,我在练习口语呢,小姐。”唐泽端起咖啡,眯眼一笑,“多谢关心,记得我的方糖。” 年轻可爱的服务生被他笑的脸颊发红,羞赧又尴尬地回以一笑,低头走回店内。 这是唐泽给自己反复加强的心理暗示,有些不该在这里说出的话,就别用日语说了。 这也是唐泽做卧底多年的经验习惯,他谨慎惯了,演戏也演得快变成一种本能了,所以当初直到任务结束,其实也没人察觉他的卧底身份,要不是线人给他搞了点大乐子,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他的方糖被送上来,唐泽才开始一一回复这些消息。 【别担心广田雅美,有我在。倒是你那边,留心广田明的安全,组织的风格,你也明白的。】 【放心放心,小事情,今晚就结束了,我明天回咖啡馆~】 【照我说的做吧,去认知世界等我,不会有问题的。】 【请问你是……?】 【我已经到了哦前辈~你们在哪里呢?】 一封封邮件发送成功的音效轻轻响着,唐泽发完全部的消息,咽下嘴里的咖啡,把通勤包往肩上一挎。 他不会为了一点小计的成功沾沾自喜,毕竟事实上,他选择了一个保守的方案。 他像是在力求不多改变事情的发展路线,只敢稍微加速某些部分,稍微隐藏某些部分,将自己的力量慢慢加入其中。 说到底,他深怕过多地改变,会让未知的未来增加,会让一切脱离他的设想,喜欢做计划的人,最恐惧的,自然就是失控。 唐泽一挥手,把漂浮在那里的塔罗挥散,那行闪亮的“孤注一掷”也随之消失在视野里。 “明明都拿着这么大的挂了……我这到底该叫谨慎,还是该叫,怯懦呢?”唐泽自嘲了一句,摇了摇头,“去干活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昏码头 “‘小心广田明的安全’……是什么意思,工藤老弟?”目暮警部站在警署门口,挠了挠后脑勺,“他已经从医院出来被我们收押了,昏迷原因确实如你所推测的那样,是被人用橡皮弹打晕的。不过目前他还不肯开口,正在负隅顽抗,暂时没有更多的消息了,也问不出广田雅美的去向。” 柯南踩着滑板,在傍晚的凉风吹拂中快速前行着,变声器贴在嘴边,继续在电话里说:“我研究过这次案件的案情,我觉得三名劫匪背后还有其他力量的帮助,现在三个人一死一失踪,只有广田明落网,要小心对方采取极端手段。”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工藤老弟,他人已经在警署中了,我也要手下的警员加紧审讯,就算你这么说……”目暮警部的语气很是为难。 目前,其实并没有什么能作证工藤新一猜测的证据。 确实,广田明极有可能使用了虚假的身份信息,但是他拿出的证件很齐全,山形县方面还在核对户籍记录,暂时没有回信,搜查一课即便非常重视工藤新一给出的意见,也不可能直接采信他的所有说法。 “别着急,山形县方面的户籍部门已经在协助我们调查了,明天会有新的进展。我知道伱密切关注此案,一有新消息,我就会通知你的,别太担心!”目暮警部只能给出这样的回复。 柯南沉重地挂断电话,又看了一遍joker发来的消息,不甘地磨了磨后槽牙。 他的信息来源主要是自己的推理以及joker的场外援助,他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明,很难得到警方重视,就连组织的存在,他也很难向警方论证。 就连他自己,要不是遭遇琴酒和伏特加,发生变小这样的意外,又怎么可能相信存在这样庞大的犯罪集团,潜伏在暗中影响着那么多人的命运呢? “没办法了,加紧吧,找到那些被抢走的钱,追踪它们的去向,或许还能有一些收获。”柯南低头确认了一下房卡上的旅店信息,脚下一扭,滑板拐了个弯,快速向宫野明美暂住的旅店奔去。 而前方,在他前进的目的地,宫野明美推着堆放了六七个行李箱的行李推车,把它交给了旅店的前台。 她捏了捏手中的房卡,平静地对笑容满面的前台说:“我不一定会自己来拿,如果有人拿着205的房卡来,可以直接把东西交给他们。嗯,或者,如果有姓毛利或者江户川的访客,你也可以告诉他们,我的东西寄存在这里了……拜托你们了。” 广田明,大概已经被警方带走了,现在最有可能握有房卡的就是警察们。 一切顺利的话,她会自己带走这些钱,交换她和志保的自由,要是不顺利,起码这样它们不会落进组织手中…… 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她藏好,该交出去的东西,她也都做了准备。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宫野明美拿出手机,一字一句打出消息,发送向一个秘密的邮件地址。 【今天,一切就会得到分晓。 志保,当你看见这封邮件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照顾好自己,别太难过,保护好姨母姨父留下的东西。 如果不幸,最后你读到了这封信…… 离别,只是无情的秋风和冬雪,它会带走很多东西,但也终究会带来春天。别为我难过志保。】 如果组织信守承诺,那么很快,她就会见到志保,带着她远走高飞,那这封邮件写了什么都无所谓。 而如果事情走向了最坏的结局…… 她的指尖在妹妹的名字上温柔地逡巡,仿佛触摸到她含笑的柔软面颊,让她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祝福我吧志保。”做了个深呼吸,宫野明美蜷起手指,碰到了放在袖中的枪,昂首走出大门,走入黄昏的怀抱。 唐泽收回自己望向天际最后一道余晖的视线,眨巴了一下眼睛,免得美瞳因为长时间的睁眼而干涩。 “可以出发了吗前辈们?”坐在后排的他百无聊赖地换了个坐姿,把抱在怀中的狙击枪也调整了一下方向,“催着我过来会合,结果等了这么久了,宫野明美还没到吗?” “耐心一点,库梅尔。”琴酒合上打火机的盖子,“她会过来的。” “好吧,起码任务终于能结束了。”唐泽打了个哈欠,一副十分困倦的样子,“你们比波本前辈还会压榨人,真恐怖啊。” “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吗?”琴酒斜了一眼后座的方向,“组织满足你的要求是因为什么,你应该很明白。” “当然明白。”唐泽没有收敛自己懒散的姿态,只是抱紧了手里的狙击枪,“我是听话的工具,我是会咬人的恶犬,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报酬呢,恶犬不吃饱是咬不动人的。” 又来了。伏特加捏了捏手里的方向盘,没有插嘴,但眼神十分了然。 要说明智吾郎不懂得人情世故,那也太小看这个小疯子了一点,他能糊弄住那么多媒体和公众,不可能是个读不懂空气的小孩。 从有代号之后,他和波本闹了那么多动静,恐怕都是为了这句催促。 只怕吞口重彦一日不死,这小变态一日不会消停,很难说他之前把大哥烦成那样,有多少故意的成分。 琴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心狠狠皱着。 有天赋的年轻人,确实值得培养,但是心性也真的恶劣,缺乏成年人的稳重。 ……所以波本都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也跟着他一起闹? “我都说了,一切要听从安排。”看着这群不省心的同事,琴酒的眼神越发不善,“别轻举妄动。” “我要是轻举妄动,吞口重彦早就已经死翘翘了,谁也救不了他。”唐泽嗤笑一声,用一种幽冷的语气刺了一句,“起码要给我一个期限吧?别怪我太心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八年了。” “行了,安静一点,一个吞口重彦而已,别一直闹腾了,你的命比他重要的多。”琴酒烦躁地回了一句,也有些安抚他的意思,“别在小人物身上浪费你的精力,库梅尔。” 行了,点到为止就行,再说就有点咋咋呼呼了,不太符合人设。 于是唐泽哼了一声,闭上了嘴,把枪身上的稳定握把拆开,又装上,一时间车内只余机械零件碰撞的响动声,没人再说话。 “她到了。”伏特加低头摆弄了一会儿膝盖上的电脑,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东西,抬头出声道。 “找个合适的位置,库梅尔。”琴酒指了指窗外集装箱林立的港口码头,“记住,尽量留活口。” 唐泽笑眯眯地抬起头,把狙击枪往身后一挂,做了个俏皮的挥手动作,还多少有点故意恶心人地wink了一下。 “Okay~交给我吧。” |ω`)还有加更,在写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月下的花 天光逐渐昏暗,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海平面上,冷沉的夜晚缓缓降临。 宫野明美裹紧了身上披着的大衣,视线从集装箱的数字上一一略过。 高大的吊塔在新月下映出了阴森的巨大黑影,遮住了集装箱间穿行的脚步。 “广田雅美……不,应该叫你宫野明美。”一道讥嘲的声音响起,琴酒带着伏特加,拦在了她的去路上,“辛苦了。” 长发飘飘的男人领着身后高大的壮汉,站在了宫野明美面前,初升的月自他们身后投来,拉下了长长的阴影,落在宫野明美的身上。 宫野明美暗暗咬住牙,防备地退后了半步。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每次见面,这个代号叫琴酒的男人仍会给她带来沉重的压力。那种漠视生命的冰冷煞气,仿佛从对方身上向外蔓延生长,让空气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志保是个比她更敏感、更感性的人……如果组织里都是这样的角色,志保一直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是你们让岸井,杀死贝冢士郎的吗?”想到妹妹,宫野明美鼓起了勇气,她努力平稳着声音,直视着琴酒,“这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被一个司机卷走了全部现金,这么没用的执行者,没资格抱怨。”琴酒哼笑了一声。 那样看见钱就完全抑制不住贪婪的赌鬼,不是你们安排来的吗? 宫野明美恨恨地在心中质问,并不敢真的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抿了抿嘴,又问道:“钱我已经带来了,所以志保呢?不是说,我完成这项工作,我就可以带着她离开了吗?” 琴酒抬了抬帽檐,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眼神,看得宫野明美浑身冰冷。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琴酒扯了扯嘴角,“和伱这样的小角色不同,你妹妹,可是组织很重要的人才。” 宫野明美深深吸气,有些果然如此的悲哀,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履行承诺,这是一个送死的任务,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宫野明美难看地笑了笑,“想要我的命,为什么要绕这么多弯子,直接杀了我,也没有人能怎样你们吧?” “如果不是唐泽一川和宫野志保强烈要求,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琴酒举起手中的伯莱塔,“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把钱拿回来,你这样动了歪心思,想怂恿雪莉叛逃的废物,组织还能饶你一命……钱呢,你放在哪了?” “歪心思?”宫野明美的怒火几乎要涌入双眼,她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妹妹!” “你只会动摇雪莉的心思,对她全无用处。”琴酒打开了枪的保险,把枪口对准了宫野明美,“别废话,钱呢?” 宫野明美望着阴影中隐隐反射着月色的枪,一拨袖口,抓住滑落下来的手枪,也抬起手,同样举枪瞄准了琴酒:“按之前答应我的,把我妹妹带来,我才会把钱交出来!” 看着这把小巧的手枪,琴酒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 虽然她的动作并不熟练,虽然她握着枪口的手腕还在发着抖,但能有勇气朝他举枪的人,还是挺罕见的。 “还挺有勇气的,看来你比雪莉胆子大一些。”琴酒丝毫没有被威胁安全的感觉,如同猫抓老鼠时,看见老鼠细弱的反抗一般,产生了一丝好笑的兴味,“真是可惜……库梅尔。” “收到。”耳机中传来明智吾郎冷淡的回答。 紧接着,尖锐的爆鸣声混合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月下港口拉出长长的回音。 “砰——” 宫野明美只感觉到膝盖传来一阵巨力和可怖的痛感,她克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右腿爆出了一朵血花,瞬间让她失去了平衡。 “砰——” 这次是左膝盖。 她被狙击枪裹挟着强大力道的子弹冲撞得扑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都分辨不住自己是否再次发出了撕裂声带般的痛苦叫喊。 鲜血自她两腿的膝盖涌出,混进了地面的泥灰中,伤口恐怖的灼痛令她的泪水瞬间打湿了精致的妆容,拖下两条黑灰色的水痕。 琴酒垂下视线,看着倒在地上的宫野明美狼狈挣扎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枪,没忘记朝耳机的另一边说道:“好了,可以了。下来吧。” “是是,这就来。”明智吾郎一副对琴酒这边传来的惨叫漠不关心的样子,很有活力地回答着,“记得避让啊。” 伏特加若有所感,朝着他们头顶上的吊塔看去,正好看见一道人影从二三十米的位置,扯着吊塔上的缆线,一路滑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了他们旁边的集装箱顶上。 “呜哇,这么黑,还真的有点不敢往下跳了。”明智吾郎大惊小怪地在语音里呼喝着,“幸好这边的地形我还算熟悉……让一下让一下。” 伏特加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侧面一闪。 “噗通”一声,背着狙击枪的明智吾郎从两三米的集装箱顶上跳了下来,落在了伏特加原先站立的地方。 “你!你就不能往没人的地方蹦吗!”伏特加后怕地看着他下落时激起的尘土,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我要是没让开!” “那就被我踩一脚呗,嘻嘻。”明智吾郎拍了拍沾上的灰土,站起身,同样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宫野明美,“她原来是雪莉的姐姐吗?长得不太像呢……” 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宫野明美听见这道陌生的声音,努力抬起头,看见了明智吾郎的年轻面庞。 这、这是那个时不时会出现在电视上的侦探……! 他竟然也是组织的一员,而且他的年纪,和志保差不多吧,就已经同样拥有了代号,在做这样肮脏罪恶的事了吗? 志保,志保她…… “行了,带她回去。”没兴趣陪爱好不健康的未成年聊天,琴酒只是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狙击,不太满意地说,“为什么不装消音?动静这么大会引来警察。” “可是装了消音器,精度会有所损失的,照明这么糟糕,打不准膝盖怎么办?”明智吾郎一脸无辜地摊手,“是你要我留活口的哦?” 听见这句话,琴酒不太耐烦地“啧”了一声,懒得再和后辈扯执行细节的皮,垂头看着已经缩成一团的宫野明美,语气不悦:“明明已经违抗组织的命令,可以直接处决,就因为唐泽一川那边还有一点首尾,雪莉也在闹……真是麻烦。” “唐泽一川……”熟悉的名字唤回了宫野明美的一些神智,她忍耐着剧痛,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 姨父姨母,都已经被他们所杀,到底还要她和志保做些什么! 不,她不能被带回组织! 组织需要她活着,去做一些不利于姨父姨母的事,她甚至,会成为志保的软肋,她会被组织拿去胁迫志保…… 她不可以回去,志保手中还有那些姨父姨母留下的东西,决不能落入组织的掌握,决不能……! 伏特加瞥一眼站在那动都没动的明智吾郎,撇了下嘴,明白苦活累活又得自己来干了,只能拍了拍手,向宫野明美走去。 “砰——” 又一声枪响传来,细小,微弱,那颗细小的铜制弹头却穿破了重重阴影,落进了月色中。 琴酒和明智吾郎都立刻转过了头,看向枪声的方向。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宫野明美抬起头,苍白的嘴唇颤抖着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双手再也无力抓紧,那把小巧的、一直被她护在手心中的手枪,就这样顺着她的外衣,滑落进她自己的血泊中,“再也、不会……” 随着她双臂无力的下垂,米色的大衣胸前,暴露出了那朵盛开的血花。 宫野明美用自己的枪,顶住了自己的心口,开枪自尽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装叉的时候很靓仔,但你吓得没动弹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不行,大哥,很严重的贯穿伤。”伏特加凑近观察了一会儿宫野明美,摇了摇头,“肺部也有损伤……” 琴酒沉着脸,弯下腰凑近宫野明美开始失去血色的脸,再次确定她的伤情,不快之情不加掩饰地浮现上来:“……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明智吾郎抱着双臂站在后面,没有上前查看的意思。 他把长长的狙击枪搂在怀中,卸下了瞄准镜,只用漠然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上越聚越多的血液,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已经没救了,站远点吧前辈们,血迹要碰到鞋子了。” 琴酒和伏特加直起身,各自退开一步,低下头看着那滩血液冲开地面上的灰尘,汇成黑红色的一团。 “啧。”最先发出咋舌声的,却是两人身后的明智吾郎,“早知道活不下来,就别浪费我那么长时间了啊?真没劲。” 宫野明美的头垂靠在身边冰凉的集装箱上,浅浅发出了两声咳嗽,星点的血迹随之落在她嘴角,肺部的伤情已经让她的气管遭到了血液的侵染,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她竭尽全力,也只能转动着眼球,抬向高墙一般围绕在面前的三个人,很想表露出自己的讥嘲,但灼烧的痛苦与口腔里的腥气让她很难再调动脸上细小的肌肉,用尽力气,也只是微弱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大哥,她就这么死在这,组织里没问题吗?” “死了就死了吧,本来有雪莉也就足够了,死在这种角落里,是一个适合无用叛逃者的结局。”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一枪崩掉的事,现在把场地弄得这么乱,警察说不定很快就要寻找过来了。” “哼……她的钱放在哪里?” “在她入住的宾馆前台,地址发给……” “……留下善后……” “……警察……” 三人的交谈声在她的耳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缥缈,昏暗的港口中,宫野明美渐渐难以分辨三个人的轮廓,他们好似与无边无际的沉重天幕逐渐融为一体,编织成了无孔不入的夜色,笼罩住了她的长眠。 映在她视网膜的最后景象,是明吾智郎直直注视了自己,在黑暗中隐约散发出血光的金色眼睛。 鹰隼一般的眸子…… 不,乌鸦一般的眸子。 宫野明美停止了呼吸。 三个男人静静注视着她失去了焦距,涣散开的瞳孔,静默了片刻。 “看来是死透了……行了,快点走吧两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明智吾郎摘下了被钢缆割出划痕的手套,从怀里抽出另一双,更换起来,朝着不再动弹的宫野明美走去,“我还得抓紧收尾,东京这些侦探的鼻子一个赛一个灵敏……” 琴酒检查了一下手机上收到的信息,斜了一眼地上失去生命迹象的女人,向伏特加偏了偏头,示意他跟上,边把手枪收回怀里的枪袋中。 “滴、滴、滴……” “谁?”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下轻微的电子设备响动,琴酒立刻回过头—— 只看见了背向他们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试剂的明智吾郎。 “我在拨号报警,是你自己耳机没摘。”他没好气地冲着腮边的麦克风吹了一下气,“正义的高中生侦探有自己的职责要做啊……疑心病太重会掉头发的哦前辈。” 伏特加借着月光看清琴酒大哥的脸色,确定自己看见了一个清晰的白眼。 “走吧。”不想再搭理这个攻击性日渐增强的未成年,琴酒一把扯下还塞在耳廓中的耳机,切断了讯号,带着伏特加走过转角,越走越远。 唐泽抬起头,看向集装箱上方,在心中默默数着秒数。 20秒后,一颗棕色头发的脑袋精准地从上方探出来,气喘吁吁地扒在集装箱的边缘,俯视着他和倒在地上的宫野明美的尸首。 “你刚刚吓死我了!”唐泽狠狠咬住牙,“快点下来!” 星川辉缩了一下头,还在为刚刚琴酒突然的回头心惊肉跳着:“我也吓死了……这么一点声音他都听见了?” “那可是琴酒,哪怕脸盲、健忘,那也是组织的top killer!”唐泽耸了耸肩,说出了一串不知道算夸算骂的吐槽。 “?”什么跟什么?星川辉听着他的话茫然了几秒,还是没忘记蹑手蹑脚地从集装箱顶上爬下来。 唐泽转过头,牵住宫野明美开始慢慢失温的手掌,转眼间,已经切回了白发黑衣的怪盗形态。 他看着队友列表里已经灰暗下去的名字,伸手在道具栏中一滑,点中了还有30来个的「返地玉」,毫不犹豫地点击了使用。 其实还有当时为了凑金额从武见妙那买来的复活药,不过,比起有机会掉落的返地玉,这种有可能绝版的道具,还是保存着留作纪念的好。 星川辉拍了拍手上的脏污,走到了唐泽身边,看着宫野明美对着唐泽几下莫名的虚空动作,已经涣散放大的瞳孔突然闪过明亮的金色光芒,一瞬间,让她的双眼失去了人类的质感,犹如金属注塑而成的某种器具,看得星川辉莫名有些发毛。 “……我那天,也是这个样子的吗?”星川辉的指尖在自己的眼睛上隔空划了划。 “差不太多。”唐泽也被她双眼中一闪而过的金芒吸引了视线,点点头回答道。 ……真是奇怪,难道这个世界有某种不在认知世界死一死就不可能变成面具使的奇怪规则吗? 怎么前后两个被他拉活的队友都表现出了一样的症状? “看起来还挺吓人的。”星川辉抱臂看了一会儿,客观地评价道。 他当然是不清楚自己血量清空后的状态的,毕竟那是货真价实的一次“死亡”。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唐泽被冷汗打湿了的眼皮,以及隐隐泛着泪光的双眼。 想到此处,星川辉探过头去看了看唐泽的脸,冷不丁伸手,拍了一下他握着宫野明美的那只手。 “你干什么!”认真注意着宫野明美状态的唐泽被他惊得差点跳起来。 “手在发抖哦。”星川辉指了指他因为紧张,抓握得有些泛白的手,“伱还好吗?” 眼睁睁地看着宫野明美倒在面前,飞速地失血,挣扎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失去呼吸,这种滋味恐怕并不好受。 “你其实不喜欢这种感觉吧,”包括上次拿我实验的时候也是,星川辉深谙唐泽的风格,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为什么非得选择这个方案?” “……那有什么办法。我的那些特殊力量,对普通人是没有作用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杀死你’一回。”看着宫野明美的名字重新在队友列表中亮起,血量开始一点点回升,唐泽才吐出一口气,放松地坐倒进地面上一片狼藉的血污中,“是组织那边先出了变故,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原先的计划,甚至打算活捉她,我只能想办法,让琴酒亲眼看着她死在面前……” “但是你原先不管做了什么设计,都没打算逼她自尽的吧?”星川辉看出唐泽的避重就轻,直接点破道。 唐泽又吐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天知道听见那声惊雷般的枪响时,唐泽是如何瞬间手脚冰凉的。 他并不是漠不关心地站在原地没动,而是下意识地木僵了片刻,等到回过神,已经不好凑上前去,只能装作失去耐性,抓住枪喋喋不休。 “确实太仓促了……”唐泽摇了摇头。 “好啦,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放松一点吧……joker。”知道唐泽多少有些自责,星川辉拍了拍他的肩,考虑到他们还身处认知世界,舌尖一转,没有直接叫破唐泽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在认知世界只能叫代号,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但既然唐泽这样要求了,总归有他的道理……星川辉也就照做就是。 “……jo……ker?”一声有些嘶哑的疑问,轻轻传来。 唐泽和星川辉齐齐转过头,看向眼底的金色光芒已经消散,缓缓恢复了眼中神采的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的意识,逐渐从黑暗中再次聚集起来。 她像是做了一场疲惫的长梦,又像是被剥离出了温暖的羊水,眼前从无边黑暗,闪烁过危险的赤红与沉凝的碧蓝,然后清淡的月辉重新在她的视线中聚集,冷而急切的海风带来了腥咸的气味,唤醒了她的五感。 而落进她耳中的第一道声音,就是一道失真的男声,那个声音在说—— “……joker。” 发现宫野明美好像恢复了意识,唐泽飞速换了个姿势,从坐没坐相的咸鱼瘫,瞬间切换成了抱住一侧膝盖,似乎十分游刃有余的坐姿。 旁边的星川辉察觉他的动作,嘴角抽了一下。 ……还真是用生命在耍帅啊,团长。 “醒了吗,魔法少女小姐?”唐泽歪了歪头,红色的围巾随意地拖在地面上,与宫野明美的血迹相接,仿佛从映照了新月的血泊中生长出来一般,一下抓住了意识还有些模糊的宫野明美的视线,“你的咒语生效了哦,在月下的魔法中复活,感觉如何?” 好长的标题名,草 今天回家迟了,第二更稍微迟一点QAQ要到11点半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很难说是谁更倒霉一点 “复活”,对正常世界来说,属于痴人说梦,但对带着全套界面系统的唐泽来说,则叫作游戏机制。 挂哥就是不讲道理的,乌丸莲耶听完想举报。 复活这件事本身,对唐泽来说其实稀疏平常。 要知道,唐泽最开始一个人就自称心之怪盗团,是由于他做好了一个队友都没有,一个人踢遍全日本妖魔鬼怪的准备的。 不管挂是大是小,这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战斗,所以在丸传次郎家浅试了一下游戏难度后,唐泽在天鹅绒酒吧里捣鼓不屈斗志捣鼓了好几个晚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无声无息间人就嘎在异世界了。 这样就算HP掉成0,只要还开着怪盗形态,还开着面具,他也可以原地满血爬起来……说是这么说,目前还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他的毕业P实在是不少,想找死都有一定难度。 但是,当他想将这一机制复刻在其他人身上的时候,概念又截然不同了。 目前,真正意义上的人格面具使,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而经过在地下铁与星川辉的多次配合,他很确信,自己面具的那些特殊力量对普通人是无法生效的。 就像是他在现实世界中,面具攻击技能打不到人一样,他的治疗技能也同样奶不到人。 平时,星川辉又不是无敌NPC,开着车在地形混乱的涩谷地下铁创阴影,总难免有磕碰到的时候,唐泽给星川辉治疗,也是依靠直接使用道具的,至于复活…… 星川辉的驾驶技术没差到能直接创死他自己,而能当着唐泽的面打死他队友的阴影,目前还不存在,所以压根没有进行过尝试。 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丸传次郎的殿堂中,唐泽就确定了此世界在这个方面的设定情况,也就是—— 只要还没脱离认知世界,那治疗技能带来的不科学效果就会生效,而一旦脱离认知世界,已有的伤痕和状态就会被保留,即便再次返回认知世界进行治疗,伤口也不会消失。 有点被观测到就从可能性坍缩成确定事实的意思,薛定谔的猫的感觉。 唐泽用自己民科水平的量子力学知识胡乱分析。 数天前,当唐泽发现10亿大劫案出现,宫野明美的案件即将到来时,他考虑的第一营救方案并不是利用其他势力,掩护宫野明美逃离,而正是他当下选择的方案。 放任宫野明美被琴酒杀死,或者起码让琴酒相信,宫野明美真的死了。 这是唐泽出于对琴酒设定的充分尊重,第一反应冒出来的计划。 毕竟,如果宫野明美没有真的死去,而是作为叛逃或者失踪被记录在案,很难说会不会触发琴酒的追杀执着,但假如他相信对方已经死去的话…… 嗯,具体可以参见琴酒那句令人难绷的“工藤新一是谁”。 但是一旦准备按照这个方案实行计划,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摆在了唐泽面前,那就是,即便是在认知世界中,他真的能复活自己队里的普通人队友吗? 不搞明白这个问题,唐泽无论如何也不会冒险这样做的,于是,才有了计划开始前的那场实验。 而在实验成功后,整场营救的原理,就很好想明白了,非常简单。 首先,唐泽会想办法混进组织行动的队伍,找到光明正大站在琴酒旁边的理由。 在进入港口时,他会利用异世界导航,带着琴酒和伏特加,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认知世界。 令整个宫野明美死亡的过程,发生在认知世界里,让琴酒亲自见证并确认宫野明美已死这一事实。 最后,由接应的星川辉跟在琴酒身后,偷偷用导航再把琴酒二人送回现实世界,无缝衔接的环境根本不会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以收尾的名义留在原地的唐泽,再复活已经死亡的宫野明美,就能很简单地瞒天过海。 不过,这一切能实行还有一个更大的前提——宫野明美首先得是唐泽的队友,能出现在队友列表里。 最适合接触她,高速触发coop的洋葱皮是哪个呢?那就只有身份相对神秘又有一定信服力的joker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策划,这个三面跑场、马甲乱飞、高强度全勤的计划,就这样产生了。 除了唐泽这几天真的满东京窜得快发疯,左手一个皮套右手一个皮套,手机接邮件接得滚烫,在故事的最后,没有其他人受到实质性伤害,可喜可贺。 ……不过,受害者宫野明美,是真的经历了一次切实的死亡。 想必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唐泽垂眸,看着她清醒过来。 “我……”宫野明美慢慢找回了力气,重新坐直,抚了抚不再有痛感的伤口,惊讶地抬头,看向面前一站一坐的两个男生,“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刺穿心脏的巨大痛苦,还残留在她的神经中,不自觉地使她呼吸急促,全身发颤。鲜红的血浸透了她的长裤,大衣被血液打湿的绒毛依然揪成一团,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能确定,刚才发生的事绝非幻觉。 但是……宫野明美摸索不到躯体上的伤痕,又撸起了裤管。 被狙击枪的子弹贯穿炙烤的膝盖,此时同样完好无损,只剩下了布料上的破洞和血痕。 她迷惑地再次看向joker,以期确认自己的感受。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吗? “这到底是?”她扶着身边的集装箱,缓慢地站起身,茫然四顾,适应了亮度的眼睛却在此时看清了星川辉的脸,吓得她大退了一步,颤颤巍巍指向了星川辉,“你!你是刚刚开枪的那个……” 风评被害的星川无奈地抿了抿嘴,用脚尖踢了踢开始偷笑的唐泽:“我看见你在笑了,啧,快点起来解释。”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他给宫野明美造成了重创,而且表现得多少有点反社会,结果宫野明美一睁眼,指着星川辉喊了起来,唐泽只是觉得这个场面非常有趣罢了,“嗯……这个事说来话长了。” 说话间,唐泽一挥手,解除了自己开出来拉复活的怪盗形态,黑衣白发消失,他又变回了刚刚明智吾郎状态的装扮。 在宫野明美的手指转向自己之前,唐泽又伸出手,撕开了脸上的易容面具,摘掉美瞳,露出了眼睛原本的色彩。 ——一双与宫野明美非常相似的浅蓝双眸。 “虽然现在说这个话,好像有点太迟了,但总之,我或许应该叫伱,明美姐姐?”唐泽弯起眼笑了起来,看进宫野明美因为惊讶,瞪得溜圆的蓝眼睛,“重新认识一下,我确实是怪盗joker,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唐泽昭。”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吃了一路车尾气的柯南 琴酒坐在保时捷里,隔着数十米,盯视着只有几盏灯光的港口,悠长的警笛声在无人的街道上不断回荡,四五辆警车驶入他的视野,停在了港口的各个入口处。 又过了二三十分钟,冲进了货箱区的警察们围着明智吾郎走了出来。 明智吾郎面色又严肃又沉重,抱着双臂不断与身边的警察交谈,看着警察们频频点头的样子,像是在交换着什么意见。 他手中那把染血的女式手枪,被旁边的警员小心翼翼地接过,装入了证物袋中。 “大哥,看来库梅尔处置得还不错。”伏特加说了一句,转头等待琴酒的下一步指示。 他们当然不是留在这看戏的。 琴酒的一封封邮件已经飞往东京各地,一个个暗中的身影已经出发,开始清理宫野明美遗留下的资产和痕迹,确保消除组织在此事中的存在,也确保不会有不应该的东西流出。 之所以还逗留在港口附近,则是为了观察明智吾郎的善后工作问题。 虽然这个年轻人拿到代号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工作能力似乎也一直在线,但他主要的工作依旧是与波本接洽,虽和琴酒也有过数次交集,但琴酒从不是听信别人判断的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果这小子不能处理好一具尸体,引起了警方怀疑,那琴酒直接在警方把他铐走前,直接当场打死完事,省得专门灭口。 不过,这次的试用体验,琴酒还是较为满意的。 做事干净利索,手脚麻利,怪话是不少,但行动都很迅捷有效,不管是跟踪任务,还是最后无照明环境下的两枪狙击,都表现得可圈可点。 善后似乎也挺有一手,看他这副被警察簇拥在中间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事情败露被捕,反而他才像是话事人,站在目光的焦点,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什么。 “姑且算是有点能力。”虽然贵是贵了点——该死,跟着波本都学了些什么糟粕,但确实还算合用,琴酒也不再看明智吾郎那种享受众人追捧的骚包样子,点了根烟,恹恹地抬了抬下巴,“走吧,警局里头还关着一个麻烦要处理。” 伏特加点点头,麻溜地一转方向盘,远离了远远看着,依然让他不适的条子和装模作样的小狗币同僚。 低调的黑色保时捷驶入昏暗一片的街道中,而在路的另一边,相反的方向上,踩着滑板的小男孩飞快地滑过空荡荡的人行道,与开着远光灯的车错身而过,冲向被警灯映亮的码头。 柯南急匆匆地把快要没电的滑板往怀里一捞,跑向警察们,一下就注意到了站在当中的明智吾郎。 这是那个,有点奇怪的新晋侦探,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短暂地滑过思绪,柯南无暇思考这些小问题,第一时间的注意力都被越来越清晰的谈话声吸引走了。 “……港口的出入口都有监控,可以调取一下看看,但总之,我确信听到了狙击枪击发的声音……警官,你可能不知道我成长的环境,对枪支造成的动静,我姑且还是有点判断的自信的。”明智吾郎严肃地抱着双臂,一再强调道,“发现血迹后我就第一时间报警,并进行了现场取证,相机已经交给你们了。” 问询的警察头疼地摸着后脑勺。 他们是附近警署的警员,由于人口密度的原因,他们的辖区还是第一次发生涉及枪击的暴力事件,虽然接警后以最快的速度间赶到了现场,但对此类事件的流程,大家都是生涩和茫然的。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您的帮助,明智先生。”小警察摸着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因为现场发现了血迹,我们已经通知搜查一课的警官们了,呃,可能要麻烦您再等一段时间。” “我理解,这么晚了还得加班,也是很辛苦……嗯?这是哪里跑来的小孩子?”装作直到此时才发现靠近的柯南,唐泽低头,看向站在警员边上的小学生,“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孩子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话,终于转向不知不觉混进来的柯南头上。 要不是开着地图的唐泽清晰目睹了死神塔罗越靠越近的一幕,他其实也未必能觉察。 难怪技能给了个“气息遮蔽”……某种意义上真是很厉害的能力呢,柯南。 “小弟弟,你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啊?”周围的警员们纷纷凑上来,不自觉切换成了面对孩子的夹子音,“告诉哥哥们,伱叫什么名字?知道自己家住在哪里吗?” “请问你们有看见一个年轻的女性到这边来吗?20岁左右,可能有戴墨镜或者口罩。”暂时没有兴趣继续扮小孩,找广田雅美找了大半天的柯南急切地抓住了一个警员的袖子,“我找她找了很久,她可能与10亿大劫案有关,非常重要!” 柯南用这张六七岁的脸说出这么成熟的语句,看上去非常违和,把蹲在他周围的警察们都逗笑了。 “小朋友,你是在玩侦探游戏吗?” “别打扰哥哥们工作哦,来,我们先到那边去……” 没人拿他说的话当真,还有警员吩咐同事找些矿泉水和小零食,看能不能把这个小孩先领去警署,找找他的家长。 “年轻女性……”只有明智吾郎,摸着下巴沉吟起来,“如果是年轻女性的话。这位警官,能把我刚收集来的几件物品拿过来一下吗?” “咦,可是……” “让这个孩子辨认一下吧。”明智吾郎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他能确切地说出戴墨镜的年轻女人,这个孩子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试一试吧,反正目前还没有头绪。” 差点被警察们拽走的柯南闻言连连点头,一溜烟跑到了明智吾郎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热心的警察们给扒拉走。 他有些感激地抬头,看了眼明智吾郎。 又是一个愿意听小孩说话的侦探,果然还是高中生侦探们好一些,不会像那些成年人一样,把他说的话当玩笑。 明智吾郎向他友善地温和笑了笑。 前去取东西的警察走回来了,他犹豫再三,害怕沾血的东西吓到孩子,只先拿出了两样放在透明的证物袋中的东西,在柯南面前展示了一下。 借着警车的大灯灯光,柯南一下看清了这两样东西,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一副很大的墨镜,以及一双款式很眼熟的,漆皮鱼嘴高跟鞋。 “雅美小姐……”柯南咬了咬牙,直接抓住了警察手里装证物的取证箱,蹦跳起来看向箱中。 箱子里还有一把小巧的手枪,一件团在一起的皮毛大衣,一件素色的衬裙……上头,都沾满了血污。 第二章还是晚一点QAQ作者还没吃饭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照着答案抄写的屑侦探 跟在柯南后面抵达现场的,是搜查一课的警员们以及找失踪小孩找了半天快疯掉的毛利父女。 “柯南!”毛利兰把跟在明智吾郎身后查看证物的柯南一把扯到面前,仔仔细细翻看了一圈,确认他没出什么事,才小小松了口气,随即很是生气地大喊道,“你又在乱跑!一转眼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差点把我吓死了!” “小兰姐姐……松、松手……”柯南被她摇晃地发晕,抓着毛利兰的手腕徒劳地挣扎着。 “臭小子!”毛利小五郎也很不客气地一拳头锤在了柯南的脑壳上,“你乱跑还不接电话!胡闹什么呢!” “额,毛利先生……”高木涉有些尴尬,试图替柯南解围,“这个小朋友帮了我们很大忙哦,他其实有报警联系到目暮警部,我们在旅馆找到了劫案失窃的10亿円现金,关键的线索和房卡钥匙,都是他提供的,小朋友很厉害的哦!” “对!”找到救命稻草的柯南点头如捣蒜,忙不迭指了指高木涉,“是、是新一哥哥!新一哥哥给我打的电话!” 很好,经典场景出现了。 站在一边看着他往自己身上熟练扔锅的唐泽摇了摇头,清了两声嗓子,把进入标准环节的几位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抱歉,你刚刚说,10亿现金,这与之前的银行劫案有关吗?” “是的,”高木涉看见另一位侦探,毫无障碍地开始说明情况,简单描述了广田健三的凶杀案,以及失踪的广田明美和她留在了旅馆前台的赃款,“……我们搜查了她居住的房间,上面提到,接头地点在这个港口。我们怀疑她还有其他同伙,或者可能打算潜逃,一路赶往港口,半路就接到了通报的电话。” “嗯……现场确实存在除了这位女性的另一人。”明智吾郎闻言点头。 “哦?明智老弟,伱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胖胖的目暮警部这会儿才喘着气跑来现场,一走近,就听见了明智吾郎的声音,两眼放起了结束加班的光。 “先从这里说起。”无视了正在拉隔离带的警员,明智吾郎旁若无人地走进现场,点了点放着1号标签的白线,“这里是我发现墨镜的位置。这位女性,我们姑且相信她就是你们在找的广田雅美,在这个位置,遭遇了一次袭击,锐器在这里,”明智吾郎的手套指向集装箱壁上的几个血点,“对她造成了第一次外伤。她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原地站立了数十秒,在这里,”明智又指了指脚边地面上不太明显的几个圆形血点,“形成了部分静置的血滴。” “再看这边,还有这边的一些血痕,她或许与袭击者交谈后,突然转身开始奔跑。” 在几人愕然的注视下,明智做了个左手捂住右手臂的动作,模仿着“广田雅美”可能的举动,向后退了几步,猛然转过身,冲向了一侧的集装箱过道。 “这是我发现枪支的位置,在这里,广田雅美与袭击者发生了更近距离的冲突,并被狙击枪击中,形成了贯穿伤,她的出血量立刻增加,大量的血液喷溅在了这边的墙上。”明智指了指遮盖住集装箱上数字的血痕,手指朝前一转,“之后,广田雅美被拖行到前方,有可能已经失去意识,她的鞋和衣物是在这里发现的。紧接着,她被扔进了水中,袭击者的痕迹也在这里消失了,我猜,有可能同样跳水离开了。” 目暮十三眨巴了一会儿眼睛,惊叹了一声:“好清晰的分析,简直像是在现场看见的一样……厉害啊,明智!” 确实,厉害的鉴定专家,以及侦探们,或许仅凭现场痕迹就能得出与他一致的结论。 但反正,唐泽不是。 他之所以能这么清晰地根据痕迹复现出来……当然是因为,他确实是在现场看见的。 一手炮制了整个现场的唐泽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嘴唇,谦逊地微笑道:“一些简单的血液分析和现场重构罢了,不值一提。最好找警方的技术人员再进行一次痕迹检验,光凭我的口述,恐怕很难被检察官采信的吧。” “哎,那得等找得到犯人才行。”被明智秀了一通操作的目暮警部听到这句话,闪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去,“工藤老弟说,这个案子背后可能有其他势力的影子,不单纯是一起谋财的银行劫案,现在看来,工藤就是工藤啊,哪怕不在现场,判断也很准确。” “所以,雅美小姐她真的,在说谎吗……”跟随在几人身后的毛利兰,恍惚地问出了这句话,“她说自己找到爸爸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开心,我还在替她高兴……” “她恐怕是在因为找到了逃跑的同伙,才那么开心的吧,毕竟是能持枪抢劫10亿的恶徒,发生内讧以至于需要侦探来寻人,不足为奇。”明智吾郎无情地打断了她的感伤,无视柯南和毛利兰一起投来的不认同的目光,总结道,“要麻烦各位继续进行现场的进一步勘察了。试着找一下狙击枪的弹头,日本不像美国,枪支的来源相对狭窄,弹头是很重要的物证。广田雅美的尸体,要尝试进行打捞……虽然我觉得,犯人携带尸体一同离开也是可能的。现场除了手持锐器与她发生肢体冲突的袭击者,还有起码一位狙击手,对广田雅美造成了直接杀伤,这也是要注意的要点。” 刚刚才对明智吾郎升起一些好感的柯南,闻言皱起眉,握紧了拳头。 他不喜欢明智吾郎谈论起广田雅美时,这种公事公办,仿佛确定她已经死去的口气。 这种口吻无疑是专业的,是不带主观色彩的,但他总觉得,明智吾郎这种精准的口吻背后,带着一种漠视生死的冷淡。 毛利兰同样感到了轻微的不适。 广田雅美恬淡鲜活的笑脸还那么清晰,此刻听着明智如同讨论一个案件证物一般,反复说“尸体”“杀伤”,这让她的内心有些隐怒。 认真记录着笔记的高木涉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道了句歉,接起了电话。 下一秒,他震惊的高声疑问打断了还在侃侃而谈的明智吾郎。 “你说什么?!广田明死了?!”高木涉难以置信地重复,“他在审讯室中被枪杀了?!” 柯南瞪大了眼睛。 joker的邮件、组织的阴影、被悬挂在房中的广田健三、凶多吉少的广田明美……就连已经被收押的广田明,竟然也在警局中…… “唔,看起来,出大事了。”明智吾郎挑了挑眉,“没有人强闯警局,凶手却死在了审讯室,这可是个大麻烦……” 他的这句自言自语般的感叹,落在现场对内情了解最深刻的柯南耳中,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刹那间,一些零碎的思绪在柯南脑海里浮动。 “我是个少年犯。” “留心广田明的安全。” “我的审查官员似乎也在调查我的案子……” 警察里,也有组织的人?唐泽身上的那件案子,难道最终,竟是与组织相关的吗? 唐泽瞄了一眼陷入头脑风暴,眼神闪烁不定的柯南,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 时间差不多了,星川和明美姐,应该到家了吧? ———— “就是这里了。”一脚刹车,把那辆张扬的红色保时捷在车库中停好,星川辉拘谨地解开安全带,干巴巴地向后座的明美说道。 嗯,怎么说呢,虽然唐泽有简单向明美说明状况,但他们当时毕竟时间紧急,光是伪装枪击并落水的现场就耗费了他们不短的时间,关于怪盗,关于异世界,关于组织和库梅尔,他们都还没向茫然的宫野明美说明。 而星川辉,则多少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 按唐泽的说法,宫野明美实际上算是自己老大的表姐。 当了8年组织基层成员的星川辉,也真的是见过宫野明美的,唐泽当时告诉琴酒的话不完全是借口。 身份上矮人一头,想想要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情况,唐泽的情况,认知世界的情况……实在不擅长处理这些的星川辉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坐进车里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系好了安全带,全程按照交规,不敢有一点超速地开在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认知世界中,这会儿才终于开到了居住的地方。 ……仔细想想还挺傻的。 宫野明美晕乎乎地打开车门,有些找不着北。 宽敞的别墅车库随着车辆的驶入,柔和明亮的射灯一一亮起,照亮了流线型的跑车,和沉默站在车边的两个人。 认知世界的地形和现实世界是有不小区别的,有些地方会有像印象空间轨道一般的颠簸和断层,即便星川辉全程老老实实开着安全速度,第一次体验异世界车程的明美还是感觉晕了车。 “多谢。”宫野明美做了个深呼吸,晃了晃脑袋,想起来要整理仪容。 被血打湿的衣物全部被她换下,留在了码头,交给唐泽使用了。她现在身上裹着唐泽提供的全套男装,有些宽大,腰带拉到最紧才勉强合身。 她又顺了顺自己的长发,被血液打湿过的发尾已经凝结成了一块,手指根本无法将它理顺,她试了两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真是太狼狈了,我这样。”宫野明美自嘲地笑了笑。 不管是这幅失魂落魄的状态,还是被逼到了绝境,只能仰仗还没成年的弟弟冒险解救的模样…… 她看向低头垂眼,反复推着鼻梁上黑框眼镜的星川辉,有些好奇地说:“现在光线比较好,认真看才发现,你好像真的是组织里的成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某个基地,或者训练场?” “明智吾郎”和星川辉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大到就算确实是一张脸,也很难意识到的程度。 现在看着拘谨无比的星川辉,宫野明美才终于和记忆里的人对上号。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星川辉闭了闭眼,暗暗叹气,承认道:“我们确实见过……在某个医药公司的实验室。” 或许明天加更,只要在公司有空摸鱼的话……社畜落泪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宫野明美视角的故事 “原来如此,你,是参与过姨父姨母他们实验的孩子。”宫野明美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握着一杯温热的速溶咖啡,听完了星川辉平板干瘪的叙述,恍然道。 “嗯。”星川辉低垂着视线,喉结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提及吞口重彦,只是说,“我没有见过实验的主持者们,但是我在那时候见过你。” 宫野明美低下头,看着手中热气袅袅的咖啡,轻缓地说:“对,我当时还在上大学,因为组织的要求,进入了实验室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研究员……很抱歉,那些实验很痛苦吧?” “记不大清了。”星川辉实话实说,“我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混乱。我只是很惊讶,组织的那些直接用在人体上的实验,明显都是违规非法的,但那家实验室是一所正规的医药公司资助下的实验室……我没想到那么大的公司,也和组织有关联。” 要论实验,星川辉是不太明白的,但是论被实验,他的工作经验就长得多了。 最开始,他其实没有被拉进某个正经的实验室,只是在接受训练的途中,被喂了很多不知名的药物,有专人每日会为他们抽血,做检验和记录。 后来,也有经历过一些奇怪的仪器试用,有些全无感觉,有些则像在接受酷刑…… 但这些都看起来“不太正规”,他一直也没觉得组织有在做什么系统性的医药研究,只以为是搞到了一些非法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在用他们做测试。 直到那次进入实验室的经历。 二十多层的研究大楼,窗明几净,穿着制服和白大褂的员工们穿行于明亮的阳光中,透亮的落地玻璃构成了宽广的弧度,犹如拥抱住了整个东京的清晨。 星川辉走在那条充满科技感和未来感的走道上,却仿佛被浓重的暗影扼住了咽喉。 如果连这样干净的地方,都只是组织的根系上生长出的枝丫,如果组织如此无处不在,甚至早已渗入了社会的血液循环中,那走在黑暗中还是光明下,有什么区别吗? 宫野明美苦笑两声,悲哀地说:“不是踏入其中,谁又能想到一个犯罪组织,居然掌握着那么多东西呢?如果能早点察觉这一点,或许我们,还有唐泽,都不会落到今天的境地吧。” “为什么这么说?” 出声的却不是星川辉,而是走进门的唐泽。 他已经去掉了易容,只是身上还穿着明智吾郎的那身卡其色衣服,边走边把手指插在发丝间抖落——唐泽自己的头发是相对硬一些的,平时都很蓬松,每次用明智吾郎的皮套都得喷不少定型。 “怎么表情都这么不好看?作战计划执行得很成功,高兴一点吧,二位。”唐泽把手提箱扔到一边,放松地倒进沙发里,“警方那边不用担心了,他们基本认定你已经死了……啊,真是忙碌的一天,幸好结果还不赖。” “不用回咖啡馆吗?”星川辉扔给唐泽一罐冰咖啡。 虽然房子确实是唐泽买的,但他本人还真没在这住过几天,他每天还是住在咖啡馆的小阁楼里,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冤大头。 “不用,我和安室先生打过招呼了,今晚我留在这边。”唐泽拉开易拉罐拉环,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停留在星川辉身上,重新提出刚刚的疑问,“刚刚在聊什么?怎么气氛这么沉重。” “……聊到了组织的研究所。”星川辉敌不过唐泽穿透性的眼神,率先投降,“我们在说,很难想象许多医药公司,都和组织存在联系……要不是我自己亲身参与过很多次实验,就算我是组织的一员,也确实想象不到。” 宫野明美握紧手中的白瓷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能早点察觉,那些研究所背后的力量……”喃喃自语一般说着,宫野明美看向了唐泽,此刻没有了易容的他,让她忍不住面带怀念的微笑,“我们的命运,或许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唐泽神色一动,从柔软的沙发中坐直起来。 关于宫野夫妇是如何陷入组织的,唐泽还有一定了解,但关于唐泽昭,关于唐泽一川夫妇二人,他反倒是相对陌生。 在组织中生活了近20年的宫野明美,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对他们的情况最了解的人了。 “明美姐,说到这个,我一直有所疑问。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会和组织扯上关系?”唐泽把咖啡凑到嘴边,边思索边说,“严格来说,我对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样的研究,组织为什么要对我穷追不舍,都是在收到他们的遗物后才找到了答案。我想不明白,我不觉得他们是会加入犯罪组织的人……” 终归会有此一问…… 今晚,见到唐泽后,宫野明美就知道,有些事是难以回避的。她认真打量着唐泽。 她在姨父姨母的照片中见过10岁的他,长相可爱的男孩表情怯怯,很生疏地朝镜头扯动着嘴角,似乎不习惯露出笑容。 这个孩子,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呢。 “是啊……伱有权力知道真相。不过阿昭,不论你接下来听见了什么……”宫野明美看向唐泽的眼神很柔软,她伸手,用被咖啡暖热的手掌,碰了碰唐泽一路吹着夜风回来的微凉脸颊,“你都要明白,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 唐泽愣了愣,没有躲避她的触摸,只是乖顺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确实都是狗币组织的错,世良一家那都是被组织坑害惨了的受害者,理解理解。 “阿昭,既然你知道我们俩的关系,那你应该知道,你的母亲唐泽蕾欧娜,是我母亲的妹妹。她来日本参加我父母的婚礼时,认识了我父亲的一位科学界的好友,也就是你的父亲,唐泽一川。几年后,她嫁给了唐泽一川,同样在日本定居,而这个时候,被主流科学界排斥在外的我父亲,决定接受乌丸集团的资助,开始从事自己的研究。” 说到这里,宫野明美苦笑了两声。 一切的前因,似乎都是从她父亲,这位“疯狂科学家”身上开始的,这真是,一饮一啄皆为天定。 “我的父亲宫野厚司,他被称为‘疯狂的科学家’,学界的大多数人都不认可他的理念,他的研究生涯一直是很苦闷的,认可他观点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拿出大笔的经费资助他的研究了。你父亲是他少有的学者好友……” 唐泽一扬眉头,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接话道:“因为我父亲,也是一个观点有悖于主流学界,不被认可的‘疯子’。” 可不是吗,“认知诃学”这套胡逼东西,光听着都像民科,而搞“银色子弹”的宫野夫妇,更是弄出了APTX4869这种黑科技东西…… 在正常的学者看来,这一家简直属于是民科开大会,发癫发一起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民科世家了属于是 “原本,你父母是不赞成我父亲加入乌丸集团的打算的。虽然要建立好一家医药企业,在研发上进行高规格的投资是正常的事,但他们认为,乌丸集团向医药领域进军这件事本身,很不可靠……和我父亲不同,你的父亲唐泽一川,虽然在理论研究方面为主流学界所排斥,但是他和姨母两个人都是非常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理论方面的超前和癫狂不会影响他们在外科方面的能力,在医学界,他们仍然是公认的一流。” 说到这里,宫野明美收紧了攥住杯子的手指,葱白的纤细指尖狠狠按在了瓷杯上。 “后来,在你和志保相继出生一年多之后……我父母死在了一场实验室的意外中。” 唐泽闷闷地“嗯”了一声。 宫野夫妇的死亡是他早已知晓的事,但对当时已经八九岁的宫野明美而言,那无疑是极大的创伤。 他伸出手,覆盖在宫野明美按压在杯子外,已经变了形的手指上,无声地传达着安慰之意。 宫野明美反手抓住了唐泽伸过来的手掌,捏得很紧,仿佛在借他的力量获取说话的力气,艰难地继续道:“原本,姨父姨母想要收养失去父母的我和志保,但是就在那个时期,阿昭,伱被确诊为了自闭症。” “……自闭症?”唐泽睁大了眼睛,“我?” “是的,就在你还不满两岁的时候……这件事对姨父姨母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们分不出精力再收留我和志保,而是带着你在世界各地寻求治疗方案,但是……” “但是自闭症,是无法被治愈的。”唐泽替一句一句说得极为缓慢的宫野明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得到了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那种熟悉的、情绪失去控制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而唐泽,则像是得到了至关重要的答案那般,嘴里低声念叨着:“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唐泽夫妇在心理学方面的研究,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两个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为什么在十几年前,突然转向了心理学?为什么唐泽昭的记忆状态如此特殊,以至于唐泽得到了他的记忆,却又像个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失忆患者一样? 这就是改变这个家庭命运的节点,这就是一切转变的开端。 他们的孩子,患上了自闭症。 “阿昭……”宫野明美担忧地看着他。 唐泽抬起头,像是感觉不到自己不断下落的泪水一般,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我的自闭症,他们急需改变研究领域,现有的医学手段治疗不了,所以他们想挑战更前沿,更先锋的理论和方案……他们接受了组织的资助,进入了乌丸集团,是吗?” 宫野明美放下水杯,想探过身替唐泽擦拭掉脸上的泪,唐泽摇了摇头,躲开了她的手。 这不是属于他的情绪,这是来自唐泽昭的哭泣,他无权阻止。 “得知谱系患者是无法被治愈的后,姨父姨母他们,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宫野明美见状,只好双手抓住唐泽的手,想缓解一些他的情绪,“虽然通过长期的行为训练,其中的一部分人也是可以正常融入社会生活,完成自理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得到了治愈。” 就像那头52赫兹的鲸,他们发出的声音,正常人听不明白,他们也接收不到正常人的沟通与表达。 用孤独症称呼这种疾病,再贴切不过。 而具体到唐泽昭本人身上……唐泽有一些猜测。 “无法治愈的自闭症?”在一边听了好一会儿故事的星川辉忍不住插话,“可是,唐泽现在看上去非常正常……” 哪怕对这种疾病了解有限,星川辉也知道吗,自闭症患者是很难完成正常的社交和沟通的。 可是现在的唐泽……星川辉发誓自己没见过比他更会社交的人了。他甚至还有余裕给自己搞了好几重的身份,一边变声一边变脸,玩得不亦乐乎。 跟现在的唐泽相比,星川辉自己才更像自闭症一点。 “这就是更大的问题了。”没等宫野明美说明,唐泽先回答道,“原先,他们的心理学研究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听上去太天马行空了,完全是臆想,组织对他们的资助未必有那么看重,也许更多还是出于对他们的医学和生物学背景的考虑……但结果某一天,他们唯一的患者,他们患上了自闭症的孩子,康复了。” 宫野明美点了点头,肯定了唐泽的说法。 “我是在几岁的时候康复的?” “八年前,也就是你十岁的时候。” “……果然。” 泪水还在一刻不停地掉落,唐泽内心却已经开始理性分析了起来。 首先,已知在存在认知世界的前提下,没有觉醒面具的人,能不能使用特殊的认知力量? 当然是可以的。典型例子比如皇家版中的丸喜拓人,在觉醒面具前,他就已经无意识地使用自己的特殊力量,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扭曲了自己前女友的记忆,使她忘记了父母惨死的伤痛。 甚至,基于丸喜拓人的例子,可以相信的是,研究认知诃学,对认知概念有深刻理解的人,可能会更容易接近并使用这种力量。 唐泽昭,和他父母,会不会是这类情况呢? 先说唐泽昭的自闭症问题。 以唐泽这个过了三十来年正常人生活的状态来说,唐泽昭的情况确实是非常异常的,他怀疑,唐泽昭可能患有某种类似超忆症一般的大脑病变,因为他的记忆实在是太清晰了。 遗忘,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它会不断删除不常用的、负面的信息,减轻精神的压力。 唐泽昭无疑丧失了这种能力。 他对痛苦、悲伤、愤怒等负面场景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和清晰,以至于每次唤醒那些记忆,唐泽这个久经训练的专业人员,都控制不住情绪给大脑带来的影响,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掉眼泪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患有的孤独症,或许正是他的大脑为了保护婴幼儿时期脆弱的意识,而产生的一种隔绝效果。 只要不理解那些情绪,只要接收不到过量的情感,那即便是存储了过量的信息,带给大脑的负担也不会太重。 “认知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异世界,不只是某种抽象的概念,这点你们两都已经看见并认识到了。”唐泽擦去挂满了腮边的眼泪,语气平静地说,“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父母他们在治疗我的过程中,无意识地修正了我心灵层面的一些缺陷,我就突然痊愈了呢?” 毕竟,十岁之后,唐泽昭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上学、交友,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孤独症患者了。 而从唐泽的视角判断,这就好像唐泽夫妇的治疗,让唐泽昭突然间学会了整理记忆的某种方法。 他确实无法遗忘,他的大脑丧失了遗忘的功能,于是他有意识地将脑中的记忆定期封闭进某个“抽屉”中,除非使用正确的“钥匙”,触发记忆的回放,否则就不会看见某段特定的记忆。 ……这么一想,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到底是怎样的民科奇才啊! 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搞治疗死亡的梦幻之药,搞出来了违背物质守恒的APTX4896。 唐泽一川和唐泽蕾欧娜,为了治疗儿子的自闭症搞认知诃学,一手打造出了心之怪盗,他家logo现在还刻在涩谷地下铁呢。 世良玛丽真的不该去MI6做特工的,多么是一种浪费! 她要是去学物理学,这个世界永动机有望啊! 大概或许还有一张,恰点宵夜继续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怪盗团入职财务一名 “你是说,姨父姨母他们,察觉到了认知世界的存在?”宫野明美蹙起眉,开始使劲思索他这句话的含义。 “想必对这种特殊的力量,他们一定有所感觉。”唐泽抬起手,短暂地切换了一下怪盗服形态,“认知世界并不是什么独立的存在,它本就是现实世界的影子,我的康复不是偶然。但我想他们是不会把这种力量在组织面前展现的。” “唔……这种事,可能需要去问问志保。”宫野明美沉思了片刻,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摇了摇头,“虽然我短暂地做过助理研究员,但那只是因为志保和姨父姨母的关系。组织需要的不是具备专业能力的研究员,而是一个信得过的数据记录员,帮他们录入机密实验的信息。我不像志保,在生物制药方面没什么天分,志保她协助了姨父他们很久,有很多药物都是由她主导研发的,具体的研究内容她才是最了解的。” 唐泽听到这,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所以,明美姐你大学学习的是……?” “财会审计。”宫野明美弯起眉眼笑了笑,驱散了一些愁绪和阴霾,“我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组织那边没有阻止我。可能他们也缺一些财会方面的人手吧。” 星川辉了然地点头:“哦,那倒是正常情况,组织有很多来路不明的黑色收入,财务方面,不是内部人员很难参与吧……嗯?唐泽?” 打断他说话的,是唐泽突然起身的动作。星川辉奇怪地看着猛然站起,两步抓住了宫野明美双手的唐泽。 “明美姐……”唐泽仰起脸,用一种湿漉漉的可怜目光看着宫野明美,“太好了,救救孩子吧!” “……嗯?”宫野明美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唐泽两手一合,“啪”地一拍掌,再摊开时,好似变魔术一般,手心里已经躺着两枚金币了。 “这是……?”宫野明美迟疑地用指尖拨弄了一下他手里的钱币。 “来路比较复杂,它大概是,咳,”唐泽清了清嗓子,“某抢劫团伙在欧洲等地抢来的一批拜占庭时期的金币……” 宫野明美点在金币上的指尖僵硬了一下,很快难以置信地捏起了其中一枚,轻轻甩了一下,感受到了它沉甸甸的重量,顿感不妙。 她用很轻的音量问道:“像这样的金币,你有多少块?” “这个嘛……”唐泽用余光瞟了一眼道具栏中堆叠的数字,期期艾艾地说,“大概,还有,14000多块?” 宫野明美手指一哆嗦,握在指间的金币掉回了唐泽手中。 “另外,嗯,”唐泽的视线向下一瞥,暗暗数了一会儿位数,补充道,“还有大约8000多万円,讲不明白来历的现金。” “多少?” “8000多万……” 宫野明美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眩晕地移开了视线,没忍住抓起桌上的咖啡,大大灌了一口。 她摸了摸额头,左右看了看,从茶几下抽出了两张信笺,拍在大理石的桌面上。 湿发甩到颈后,有些长的男士衬衫袖口挽起到胳膊肘,她的脸色可能比刚刚聊到唐泽一家的时候还要肃穆一些。 “具体数量,具体金额,前面有多少已经花销出去的部分,用什么方式花去做什么了,”宫野明美提起笔,悬在信笺上方,气势像个审问案犯的警官,“给我一五一十,全部数一遍!” ———— “伱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看着唐泽两眼发直地瞪着盘子里的太阳蛋,安室透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唐泽眼神飘忽,张嘴咬住了果汁的吸管,“就是感觉,要加班做账的会计,真可怕啊……” 安室透没听明白他奇怪的感言,不过他也多少习惯了唐泽偶尔会冒一句怪话的风格,一个在阴阳怪气方面能和他的波本状态打得难分高下的家伙,内心的怪话丰富多彩实属正常。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昨天是怎么回事?”安室透的声音低了下来,“组织昨天,似乎有不小的动作。你用明智吾郎的身份活动了,这次的情况与你有关吗?” 唐泽咽下一口果汁,撇了撇嘴,也学他放低了音量,轻声说:“有一定关系,不过主要的负责人是琴酒。10亿大劫案的三个犯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 “这件事我知道,不过他们居然和组织有关吗?”安室透的眉头一下锁得死紧。 10亿大劫案正是新闻热点,不止是安室透这样情报灵通的人,就连媒体的记者们都闻风而动,今天一早,抢劫案的三名犯人因内讧厮杀,纷纷死亡的消息的就登上了头条。 而在警方有信源的安室透很清楚地知道,其中的一名案犯,是在警局中被枪杀的。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往唐泽身上一转:“死在码头的那个女性……所以昨天晚上的狙击手是你?” “对,是我。”唐泽一口承认下来,看了看安室透的脸色,耸耸肩补充说,“人不是我杀的,放心,我只是帮他们处理善后的那个。” 听到唐泽否认,安室透稍稍松了口气,很快表情就不满起来:“又是琴酒,是吧?都和你说了,琴酒有什么棘手的命令,你可以先告诉我。下次如果他真的让你端着狙击去暗杀,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唐泽叉起盘子里的太阳蛋,嫩嫩的溏心被叉子的尖端戳破,流淌蔓延出来,“我都说了,我是做好了觉悟走上这条路的。如果有一天,必须杀了我,才能稳固好你卧底的身份,不让组织起疑,你开枪的时候,也得毫不犹豫才行啊,前辈。” 安室透看着唐泽又给了煎蛋一叉子,戳得蛋黄流了满盘,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不许说丧气话啊小子,会落入那么狼狈的境地,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安室透抬起手,狠狠地搓了几下唐泽的发顶,“别玩鸡蛋了,你这样洗盘子很麻烦的!” “喂喂喂,你又开始了!”唐泽护住自己濒临崩溃的发型,大声抗议。 把唐泽的头发搓地炸起了静电,安室透才放开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果,重新压低声音:“总之,我不会让自己落入那种境地的,别去给我擅自做一些没用的牺牲啊。信任一下你的同事,不论是什么样的绝境,我都能找到生路的,所以,不许再那样说。” 唐泽梳理头发的手顿了顿,很快不动声色地继续理顺炸毛的头发,却也没有继续贫嘴。 他这是,想起诸伏景光了吧? 唐泽歪歪头,很快转移话题:“警局里被灭口的那个,这条线索不要放过。组织在警方中有暗手,这是肯定的,他们难得动了这一步棋,不能放过啊。” “我明白。”安室透弯下身,撑在吧台上,自信地笑了,“这次,能逮到你那个案子的参与者之一也说不定,风见那边有新的动静了。等我的好消息吧后辈,安分一点,还轮不到你个未成年来教育我的地步。” 哇——写太晚了—— 不管,反正我加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小兰,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专门换上了黑衬衣和长裤的铃木园子走下电车,看着面前的街道,很有叹气的冲动,“你要是需要人帮你打扫清洁,叫几个家政公司的不行吗?” 铃木园子毛利兰与工藤新一,三个人是从幼稚园就在一起,正儿八经的幼驯染。 对工藤家所在的这片住宅区,铃木园子也称得上熟悉,提不起什么兴趣。 “新一他爸爸的书房放了很多重要卷宗,嗯,随便让陌生人进来查看不好吧?”毛利兰搂住她的胳膊,前后摇晃着,陪笑说,“就麻烦你陪我一下吗,园子,这么久没人住一定已经积了很多灰了……” “说得好像那个推理狂在的时候,他就会自己打扫全屋一样。”铃木园子推了推头上的发箍,对闺蜜的死脑筋无可奈何,“算了,来都来了,伱要先和博士借一下他们家的钥匙吧?” “对,已经和博士说好了。” “哎,难得的夏休期,你居然拉着铃木集团家的大小姐,来给人家打扫卫生……”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一路向前,凑在一块小声交谈着。 小尾巴一样缀在他们身后的柯南,表情则多少有点尴尬。 听见小兰提议说来他家打扫清洁,他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又没有反对的立场,总不能为了这件事还专门拿工藤新一的身份打个电话吧?何况小兰也是出于好心…… 就像园子说的那样,他自己住在家里的时候,同样是请家政来处理卫生问题的。 他家的别墅面积不小,外头还有一圈花园需要打理,就算他有心自己打扫,也根本照顾不过来。 没想到小兰还考虑到了家里没人住会积灰,要专门来帮他打理…… “其他地方的卫生都还好处理,那个图书馆的一样的大书房,我们今天打扫得完吗?”铃木园子看着毛利兰从阿笠博士家中拿来工藤宅的全套钥匙,提不起劲地耷拉着脑袋。 “能打扫一个大概就行了,有些细节的地方,我之后自己来处理,就不麻烦你啦~”毛利兰微笑着拥抱住铃木园子,拖着她站到了工藤宅的面前,掏出那串钥匙,准备打开院子外的铁门。 “我看你啊是被工藤那个小子吃定了。”铃木园子无奈地摇着头,“可怜我孤家寡人的,还得浪费偶遇帅哥的……机会……” 铃木园子的声音越说越小,然后就定定看着一个方向,没了声音。 毛利兰和柯南发现她的异动,也跟着停下脚步转过头。 就见从路的另一边也迎面走过来了三个人,见到毛利兰三人,也同样愣了愣,停在了原地。 柯南看着站在正中间,白发在夏日的阳光中仿佛飘散着光辉的少年人,内心暗叫糟糕。 他这位新邻居不是挺神出鬼没的吗,怎么就能这么巧…… 好尴尬,他是顶着工藤新一的脸与小兰说过话的,至于园子吗,看见joker这张脸,她指定是走不动道了。 不过话说,另外两个人是?莫非他们就是joker口中的“同伴”? 开着joker皮套但中之人与他们非常熟悉的唐泽:“……” 唐泽皮套二号驾驶员经常去帝丹上学的星川辉:“……” 忽悠了一波人还搞了次原地复活骗人眼泪的宫野明美:“……” 三人不约而同地推了推脸上的大墨镜。 铃木园子仔细打量着他们,眼中已经放出了光芒,跃跃欲试,十分想上前搭话,悄悄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好奇看着他们的毛利兰。 “啊!”毛利兰被她冷不丁戳得叫出了声,回过神自觉气氛有些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微笑起来,“呃,你们好……那个……” 天哪,这什么生硬搭讪!她的脚趾紧紧抓住了鞋底,脸色微红。园子你想认识人家你倒是自己开口啊! “你们是这家的住户吗?”缓过神来的唐泽,倒是先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装作真的初次见到她们一样,“我都没见过这家的主人,真是遗憾,没和邻居好好打过招呼……你们是远行刚回来吗?” “你住在附近啊。”铃木园子的笑容明媚灿烂,一眼就能看出快乐来,“我们是这家主人的,好朋友,来帮他们打理房子的。你是新搬来的吗,这附近我也经常来的,好像没见过你。” 这个人一头白发,穿着也很时髦,就算墨镜遮着半张脸,也能判断出是个潮流的大帅哥。 说着,她的眼神迅速又犀利地扫过他身后的二人。 两个人都戴着同款的大墨镜,遮着半张脸。 左边那个男生棕色的头发扎成一束,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墨镜下的脸轮廓精致,脸型流畅,以她的眼光来说,绝对也是很优秀的长相。 右边,则是一个穿着一身利落的黑白二色男式西装,长发高高挽起,飒爽英气的女性。 三个人的组合看得颜狗铃木园子直呼过瘾,恨不得立刻加入其中。 “是的,我就住在20番地。”唐泽用拇指朝身后点了点,“你们是要打扫这个屋子吗?需要帮忙吗?一直没能见到邻居,我都没送出什么合适的礼物……这么大的屋子,两位年轻的小姐和一个小孩,清理起来很辛苦吧?” 柯南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听到这里,脸色微变。 Joker这家伙,是这么热心的人吗?哦,这么讲也不对,作为合作对象,他还是挺热心的。但他怎么看,都不像乐于助人帮邻居打扫卫生的类型吧? 他是不是想去我家里找什么东西,又或者有什么想法想接触小兰和园子…… 柯南略微提高了戒心,脚下挪动,慢慢站在了大门正中,做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试图用眼神警告joker,别打奇怪的主意。 而唐泽身后的两人听见他的话不由也是愣了愣。 好端端的,他们这个三个人凑不出一张身份证的怪盗团自然不会跑出来没事干压马路。 主要是宫野明美搬来之后,难免需要添置很多女性用品和衣物。 她旧有的东西连同个人资料,甚至临时租住的一些房屋,都已经被组织光顾过了,可以说完全是拎包入住,啥也没有,衣服穿得也是唐泽留在这里替换的外衣——谁叫星川辉除了简单的T恤牛仔就只有清一色的黑外套黑风衣,风格实在是太死宅了。 于是唐泽大手一挥,干脆带着他们一起出来,准备好好采购一批日用品和服装,顺便纠正一下星川辉已经无可救药的衣品,把他那些纯纯破抹布的T恤衫扔光。 这一出门,正遇到了惊喜…… 唐泽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意,脑子则在飞快转动着。 他记得,他们三个人一起来打扫工藤宅……是不是也是某个案件的开端来着? 第二章,晚一丢—— 疯狂星期四,V我50看最新加更—— 好吧不皮了,作者去KFC恰了四份鸡米花,刚回来_(:з」∠)_迟一丢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雨宫姐弟 毛利兰拿起几本大部头的精装书,小心地擦去书页上的浮灰,等再想把它放回原位的时候,却发现因为角度的原因有些难以使上力。 她正要叫园子帮自己拿点东西踮脚,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扶住了她手里厚厚的几册书,将它们轻松地推回了原位。 “啊,多谢。”毛利兰回头,撞进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怔忪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今天新遇到的住在隔壁的少年,“太感谢你们了,今天真是太失礼了,还要麻烦你们陪我清扫……” 三位新认识的邻居都很热心肠,不仅专门回去了一趟更换了更适合打扫的衣物,还把自己家里的吸尘器和扫地机器人也带了过来,帮他们节省了不少麻烦。 “真是失礼,我还没没有问你们的名字。”毛利兰交握着双手,朝他微微弯了下腰。 听见这句话,铃木园子和柯南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家务,眼神灼灼地看了过来。 对哦,还没问帅哥和漂亮姐姐名字呢! 对哦,认识这么久他一直直接叫人家joker,好像是没问过他本名…… 唐泽的视线从三双好奇又期待的眼睛上一一扫过,沉吟了一下,毫无负担地开了口。 “我叫雨宫莲。” 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唐泽就有笑场的冲动,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住了笑意。 想了想,他又回过头指了指宫野明美。 既然都玩起了梗,那不如贯彻到底啊。 “这位是我的姐姐,雨宫天。” “雨宫……”毛利兰重复了一遍他口中的姓氏,报以友善的笑容,“很好听的名字呢。那这位是?” “这位是星川辉,”没有给星川瞎起名字的意思,唐泽一五一十说,“也是我的家人。” 星川辉握着鸡毛掸子的手颤抖了两下,无奈地回头看了唐泽一眼,又继续手里的打扫工作了。 虽然他用的名字不是个假名,但本质上其实没啥区别。 毕竟他户籍上真正登记的名字是“吞口隼人”,而这张脸最知名的身份是“明智吾郎”,星川辉被他当做真名使用,但归根结底这只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除了唐泽他们也没有人认识。 宫野明美把手里的抹布扔进水盆中,瞥了眼玩兴正浓的唐泽,轻轻叹气。 哎,弟弟不打个招呼就又在搞事情,她拿他能怎么办呢,雨宫天……就雨宫天吧。 “工藤他家隔壁的房子,我记得一直没有人住的,伱们是租客,还是搬来这边定居的呢?”铃木园子不放过任何亲近帅哥的机会,瞅准话茬,两步迈到小兰身边。 “已经搬进来了,我们买下了隔壁的住宅……”唐泽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擦拭掉书脊上的灰尘,感慨了一句,“原来这里竟然是大作家工藤优作先生的家啊,我们买这间住宅还真是赚到了呢。你们是工藤优作先生他儿子的同学?” “没错。”铃木园子主动接过了与他聊天的任务,贴近到唐泽身边,“你也许也听说过他呢,他叫‘工藤新一’,是个有点名气的侦探来着。” “嗯,当然听说过。”唐泽轻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柯南,看得对方汗毛都立了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对吧?” 喂!说这话的时候别老盯着我看啊!差不多一点!做贼心虚的柯南朝他挤眉弄眼着。 对此,唐泽眯眼一笑,故意问道:“我对侦探还挺好奇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像他这样聪明又出名的学生,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吧?” “受欢迎……”铃木园子本能地想翻两个白眼,以示不屑,但顾虑到在帅哥面前的形象,还是忍住了,“是啊,可受欢迎了,情书每天收一大堆呢,有这样的初恋,小兰真是太辛苦了。” “‘初恋’吗,哦,毛利小姐是工藤君的女友?”唐泽问的是铃木园子,目光却一直定在柯南身上没动。 “园子,在别人面前胡说什么呢!”毛利兰闹了个脸红,要不是手里还抱着一摞书,怕是就要直接扑过来捂她嘴了,“什么初恋啊!” “诶,难道他的初恋不是你吗?”园子笑嘻嘻地转过头,故意做出沉思的样子,“也是,那个家伙一副超级迟钝的样子,拿到情书只会朝我们嚷嚷自己真厉害,还真没见他和哪个女性走得很近……” “就是说啊,他的初恋一定另有其人啦。”毛利兰拍拍滚热的脸颊,逃避地说着。 这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哎,燥热的夏日,恋爱的气息。 正待再调侃闺蜜几句,连续的电铃声突然响彻了整间房屋。 “叮——咚——” “哇……”铃木园子小小地捂住耳朵,抱怨了一声,“他家的门铃是不是也太久没用,生锈了,声音好刺耳啊。” “有客人吗?”窘迫中的毛利兰如蒙大赦,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拽住铃木园子两步窜向前厅,“我去门口看看!” “哎呀你要开门一个人去吗,放开我小兰!”铃木园子恋恋不舍地看着屋内俊男美女的氛围,试图从她有力的禁锢中逃离。 “跟我一起来啦,你再胡说,我告诉你……”毛利兰拖着她不容置喙地坚定走出,声音越来越远。 唐泽看着两个女生消失在视野中,马上切换回了谜语人joker状态,凑近柯南耳边,声调轻忽柔软地说:“是这样吗,侦探先生?” “你,不许和小兰乱说话啊。”一直背向众人的柯南转过身,暴露出已经涨红无比的脸,他有意大声警告joker两句,但又忍不住顾虑地瞄了瞄还在屋中忙碌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没有高声说话,“我还没问你呢,广田雅美小姐,你不是说你会想办法的吗,她怎么还是……” 提到广田雅美的名字,柯南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脸上的赧色迅速消退。 因为他的姗姗来迟,因为他没能第一时间勘破谎言的痕迹,他最后还是没能成功救下她,让她死在了组织手上…… 他们背后,擦着书桌的宫野明美顿了顿,飞快偷瞄了一眼柯南脸上的沮丧神色,连忙低下头加快了动作。 “不用那么小心,”唐泽眯眼微笑,偏头示意了一下,“向你隆重介绍一下,我们正是,‘心之怪盗团’。” 深知所谓“怪盗团”内情的星川辉,对着书架做了个白眼。 唐泽又开始了,他又开始了,一天不给自己制造神秘感和逼格,他浑身难受。 “至于广田雅美吗……”唐泽拉长了尾音,看见宫野明美悄悄缩起肩背,才乐呵呵地继续说,“放心吧,她没有死在组织手上。” 柯南表情一振,连忙抬头:“你、你是说,你把她救下来了吗?” “对,广田雅美还活得好好的。”唐泽拍了拍他圆润的脑袋,把他头顶翘起的呆毛按趴下来,“你可能无法再见到她了,但我保证,她没有受到更多伤害。其实就算当时她没能逃脱,被组织杀害,那也是组织的问题,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小侦探,做你觉得对的事就好,不用顾虑。” 宫野明美停止了反复摩擦一块的无意义举动,回过头,又是欣慰又是不安。 唐泽带着他们回去了一趟,也不是虚晃一招。 考虑到宫野明美见过毛利兰和柯南,星川辉真正的脸又已经是个名人,他给他们俩都简单做了面部修饰。 虽然只是调节眼距、增加阴影之类的化妆手段,但已经与原本的长相产生了一些偏差,饶是柯南,也没察觉他们讨论的当事人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忐忑地等待他的反应。 “她还活着啊……还活着就好。”柯南念叨了一句,靠在了身边的书架上,吐了口气,“那就好,太好了……” “别问我她现在在哪……这是必须保守的秘密,”唐泽点了点嘴唇,“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给我们都带来危险。等到组织分崩离析的那天,你们一定会重逢。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所以要继续加油啊,亲爱的合作者。”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经典修罗场 唐泽在这拍柯南脑瓜的工夫,去开门的两个女孩已经带着客人进来了。 “啊,人不少吗……”走进门来的女性没想到书房里还装着好些人,踏进来的脚步一顿。 柯南连忙从他的手底下挣脱出来,扒着书桌的边缘探出头,看见了和毛利兰一同走来的人,顿感十分眼熟。 “这位是内田麻美,是我们的学姐。这几位是,旁边的邻居,看见我们打扫过来帮忙的。”毛利兰替两边做着介绍,自己也十分赧然。 明明只是她想来帮新一做打扫,怎么就变成拉了一大群人下水,陪她一起在这忙活了。 听见她的名字,唐泽撑着拖把,不太意外,友好地抬起手打了个招呼:“你好,你也是来这里找工藤君的吗?果然是很受欢迎的大侦探啊。” 他调侃地拍了下柯南的背。 “内田学姐以前是帝丹的学生会长呢,很有名的美女会长,新一,怎么可能……”铃木园子哼哼了一声。 怎么不可能?园子又在编排他! 柯南瞪大了眼睛,在唐泽手里扑腾了两下,被唐泽按在背上的手无情镇压了。 柯南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调侃之色的唐泽,忍气吞声地安静下来。 内田麻美笑着摇了摇头,见屋里的几人都是一脸八卦之色,大方地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他以前在足球社的时候,很多学妹都会来给他送水的。” “足球社……”毛利兰愣了愣,“那是国中时候的事了……” “是啊,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内田麻美拢了拢长发,走到宫野明美身边拿起一只水桶,主动搓洗起清洁布,眉目舒缓一脸回忆之色,“我就是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才想来找一下他。” “他啊,后来开始做侦探,整天就开始忙着破案了,足球社也退出了。”毛利兰扯过一边的吸尘器,也回想起了当时的事,用一种听上去是抱怨,实际上分外显得亲近的口气埋怨道,“我还问过他呢,既然那么喜欢足球,为什么要退出足球社,如果他坚持下去说不定能踢出一些成绩呢。” “为了做侦探是吧?”内田麻美很自然地接过话,“我当时也专门问过他,他说,他踢足球只是为了锻炼身体,他真正向往的职业还是侦探,没有时间兼顾社团的活动了。他可是队里的前锋,就这样退社,引发了校队不小的骚动呢。” 毛利兰扶着吸尘器的动作停了停,面上的神色有些不那么好看了。 “原来,这些他也告诉过学姐啊……”毛利兰转过头,勉力笑了笑。 看来内田学姐以前真的和新一关系很亲近吧,这种话题,他们也讨论过…… 内田麻美笑了两声,随意地把长发别在耳后,姿态优雅,充满大姐姐的魅力。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空气却有种渐渐凝滞的感觉。 唐泽看看毛利兰,又看了看面带笑意的内田麻美,歪头凑近柯南,用气音说:“气氛很微妙啊……” 柯南脸上微微有了汗意,见他一副看戏的样子,暗中咬住牙关,也用气音回答:“别看热闹了,帮帮忙啊!” 队友呢,救一下啊! “所以内田小姐今天专程来这里,是为了找工藤君叙旧吗?”唐泽出声打破沉默的气氛,装成完全不会读空气的傻样子,不经意地说,“刚才毛利小姐她们告诉我,工藤新一为了新的案件,已经挺久没回来了。内田小姐,没有他的邮箱地址或者手机号?” 暗中替闺蜜的黯然神色着急的铃木园子抓住了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啊,对啊,内田学姐,伱今天来找新一有什么事吗?他不见人影都好些日子了,小兰都只见了他两回。” 是啊,学姐从帝丹毕业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他们没有保持联系吗? 毛利兰神情一振,推动吸尘器的手臂都不由加快了一些,看向内田麻美。 “哦?报纸上说他失踪的事是真的吗?”内田麻美拧干手里的抹布,一脸恍然,“难怪我打他家里的电话一直都是答录机的声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生日快要到了,我们学校推理研究会的人,这个周末租了一个别墅要替我庆生。我想邀请他参加的。” 啧,这个白毛的小帅哥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内田麻美暗暗打量唐泽片刻,看在他俊逸又时髦的外观份上,暂且不计较他打破自己攻势的行为。 也许真的是单纯不太读得懂氛围吧……哎,高中的单纯小女生,本来还挺好忽悠的。 “推理研究会,大学里的吗?”唐泽假装对她的注视毫无察觉,笑容非常天真,“是研究推理,还是研究案件的?” “都有。”重新做好战略准备的内田麻美,又一次摆好了成熟知性的气质,朝唐泽微笑,“大家都是推理爱好者,听说我能邀请来侦探,十分高兴呢。我之前就向工藤正式发出过邀请,我还以为他肯定是会来的。” “正式邀请,新一吗?”毛利兰有些不解,在吸尘器嗡嗡的噪音中低声困惑地问。 “想想也是,毕竟都过去四年了。”内田麻美用手中的湿抹布拍拍书房中的木质旋梯,洒脱地挥了挥手,“他可能已经忘记了那次告白的事吧。” 毛利兰水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喃喃说:“告白?” 吸尘器运作的风声还在作响,内田麻美好似没听见她的疑问一般,擦着手中的栏杆,登上了两级台阶,笑容云淡风轻。 “这也不是他的问题,毕竟,初恋吗,本来就是很容易褪色的。” “啊……”毛利兰张大了嘴。 “诶……”柯南也张开了嘴。 内田麻美这样一说,他脑中立即浮现了对应的场景,眼神不禁往毛利兰身上飘…… 可是,那是…… “原来是这样啊。”铃木园子拍了拍身上的黑衬衫,蹭掉手上的灰尘,才摆了个侦探经典的思考动作,摸着下巴沉吟,“四年前我们刚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传言说,某个一年级男生向麻美学姐示爱了呢,原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新一啊!” “说示爱,也太……”内田麻美似是苦恼地轻轻耸起眉头。 “反正工藤那个家伙也去不了了,麻美学姐要不然考虑一下邀请别人呢?”铃木园子一把把毛利兰拽到身后,莫名斗志昂扬的样子,“像我们也多次参与过破案呢,推理爱好者聚会,还是挺适合我们的!” “园子,等一下……”毛利兰不知道闺蜜的战意从何而来,但本能地感觉不妙。 “哎呀没关系啦,我也正好去看看优质的大学帅哥们呢!”这个傻小兰……铃木园子用一种老父亲的心情慈爱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一谈到感情问题,就这么迟钝呢? “好呀,那也挺好的,人多一些气氛比较热闹。”内田麻美擦干净手边的围栏,笑眯眯地应承,“多几个可爱的高中女生来,研究会的男生们也是很欢迎的。” “哼哼,而且,没有新一,我们也可以请其他的名侦探啊!”铃木园子叉着腰,“我有很合适的人选哦!” 正要凑热闹举手说也给他来一个的唐泽,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对哦,如果说名侦探的话,可能还有更合适的选择…… 老老实实掸的半天灰的星川辉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回过头,茫然地看着唐泽眨了眨眼。 唐泽他,又想干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团长你在干什么啊团长!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问题多了去了……我脸快要笑僵掉了……” “不笑也没问题的,他们问,你就说今天接了案子累了不就好了?” “别说得这么轻松啊,这是谁导致的?” “我倒是能和你换一换,问题是我演得好明智吾郎,伱演的好唐泽昭吗?”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别非拉我过来啊——!” 坐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柯南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小伙伴。 不会吵起来吧,那两个人? 以前,唐泽好像是说过他和明智吾郎关系不好来着,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他们两个人,气氛好像很糟糕,都进门这么久了,还在斜着眼相互瞥,明智吾郎这个笑面虎一样的家伙,今天脸上都没什么笑意,倒是一直在恶狠狠地暗暗瞪唐泽的样子…… 要不然一会儿过去,给他们俩分开点,起码别挨在一起坐了。 “真是太荣幸了啊,能收到各位东都大学年轻精英的邀请。”毛利小五郎喝得微醺,一脸笑容地举高酒杯,“各位不仅学习优异,还都是俊男靓女,是社会的栋梁之材啊!” “您太过奖啦!”一桌子研究会的年轻人齐齐笑出声。 “想不到新晋名侦探明智吾郎,和您也认识。”纤细清秀的副会长早阪智子与满桌的男生不同,始终关注着坐在桌子另一侧好像在较着劲的两个男生身上,“我在新闻上经常看见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样的联系呢。” “我还有很多要和毛利先生学习的地方呢。”看见大家随着她的话,把视线转向自己,星川辉脊背都僵直了,勉强还记得唐泽之前嘱咐的说辞,用尽全力展露笑容,“我肯定是认识毛利先生的,他是非常厉害的前辈……我只是听唐泽说今晚有一场推理爱好者的聚会,来凑个热闹罢了。” 我编不下去了……唐泽,别光是看着啊! 唐泽压住嘴边的笑意,也举起手中的杯子:“我才是承蒙毛利先生照顾。吾郎是我的朋友,一直很憧憬毛利先生,听我说有认识他的机会,就一起来了。” “所以说,还是毛利侦探先生厉害,同行都很崇拜的大侦探,名不虚传啊!”研究会会长泽井学已经很有社会人的气质,抬起酒杯与毛利小五郎碰了个杯,口中恭维之语不断。 “真是会说话啊,花花公子。”早阪智子揶揄了他一句,还是看向刚松了口气的星川辉,“明智君不要妄自菲薄,我可是有关注过你的新闻,你虽然才18岁,可是已经在美国修完了学位,不折不扣的天才少年呢。” “太夸张了,媒体总是喜欢炒作这些东西,他们还喜欢叫我‘高中生侦探’呢。”星川辉又挂起笑容,尽力模仿着明智的圆滑口吻。 星川辉捏着杯子的手都有点发颤,皮手套被装着冰饮料的玻璃杯粘附住,稍有动静就有黏腻的摩擦声。顾忌着明智吾郎的形象,他抓了半天都没松开,快不会怎么喝水了。 让他死了算了,唐泽这个不靠谱的leader! 看够了笑话的唐泽到底没真的准备逼死社恐人,顺畅地帮他接过了火力:“说到高中生侦探,内田麻美小姐原来是想邀请工藤新一的吧?真是可惜了,这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侦探呢。” “对啊,他好像是麻美最喜欢的侦探了,经常和我们提起他,后来才知道他是麻美的学弟,好像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泽井学显然也不是很高兴话题停留在另一个帅哥侦探身上,有唐泽的话茬立刻借坡下驴,又提起了今天庆生的主人公,“还以为他今天会来帮麻美庆祝呢。” “是啊,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不仅要替麻美庆生,还要祝贺她拿到了新人奖。”研究会其他成员应和着,“大学一年级就能凭借作品拿到直木赏,这可是很多作家都做不到的呢,麻美她以后肯定会成为知名作家的。” “可惜了,森本,听说你的作品也进入了最终评选环节的。”泽井学按灭手上的烟,瞄了眼胖胖的森本喜宣,“真是可惜,你的推理写得很精彩呢。” “输给麻美这样的新星,也不丢人吧?”胖乎乎的森本喜宣脾气很软和地笑了笑,没计较泽井学的夹枪带棒,“她能获奖是众望所归,我要是赢过她那才叫爆冷呢。” “真厉害啊麻美。”早阪智子摇晃着只剩冰块的玻璃杯,拖过桌上的酒瓶,往杯子里倒起了酒,“一进校就备受瞩目,现在已经是我们东都的校花了,偏偏性格还这么稳重,一点都不骄傲,太佩服她了。” “智子,你少喝一点。”看见早阪智子的动作,她右手边的泽井学稍微挡了挡她手里的酒瓶,“虽然这是种甜酒,但是度数很高,你这样喝会醉的。” “是吗?”早阪智子挑挑眉,翻过酒瓶上的标签,仔细看着上头的标注,“还真是,有45度呢。闻起来还是很香甜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烈酒啊。” 柯南的视线顺着她的动作,落在了瓶身的标贴上。 这瓶酒是…… “Kummel,这是一种荷兰产的利口酒,主要用的是茴香籽和莳萝,它比较适合餐后喝,可别拿来做餐前酒了,不利于消化。”泽井学把酒瓶从早阪智子的手中拿出来,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不是很大众的一款利口酒,没想到这间别墅的房东会有,我也是觉得新奇,才摆上来的。” 库梅尔…… 柯南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有些疑神疑鬼地扫视着桌上的众人。 这是他从琴酒口中听说过的代号。这就是库梅尔吗? 他的目光尤其在唐泽和毛利小五郎身上停留了一下。 唐泽的案件与组织相关,毛利叔叔则是joker警告过可能出危险的人……这瓶酒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寓意吗,还是单纯的巧合? 星川辉险些被嘴里的汽水呛住,慢慢放好手里的杯子,将谴责的视线静静转向唐泽。 偏偏是库梅尔……这么小众的酒,突然出现在这张桌上,要说没有唐泽的手笔,他名字倒过来写。 你干什么!难道是准备把组织的马甲往我身上一丢,拍拍手跑路吗! 别迫害你无辜的团员了!有这个精力你去干点正事行不行啊团长! 唐泽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说:“毛利小姐她们好慢,是不是菜太多了有点难处理?明智,我们去厨房帮忙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情感导师唐泽 星川辉跟在唐泽身后,走出笑闹声一片的餐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疑问:“你要做什么?” “今天晚上有不少好戏呢。”唐泽站在走廊上,顺着窗户看出去,星点的灯光与霓虹照亮了夜空,东京的夜才刚刚开始。 星川辉眯了眯眼,想起那瓶酒,低声问:“总不能这也和组织有关吧?” “可以有关。”唐泽伸出食指,在空中晃悠了半圈,“我们的小侦探同学对组织都这么好奇了,作为合作人,满足一下他的兴趣也是很合理的事吧?” “哦……你想吓唬他。”星川辉一下就听出了唐泽的潜台词,一语道破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唐泽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这个事,还真和组织有一点关系哦。” “嗯?”星川辉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想到餐厅中那五六个东都大学的生面孔,登时面色冷峻下来,“他们中有人,和组织有牵扯?” “倒不是这种有关啦,放轻松放轻松。”唐泽拍了一把星川辉瞬间绷直的背,“这种程度我肯定会提前通知你的,慌什么。好啦,快点走吧。” “走,走去哪?”情绪还沉浸在索敌模式中的星川辉被他一拍,愣愣地问。 “说了啊,去厨房帮忙。”唐泽笑了笑,伸手点了点站在厨房里的三个女孩的背影。 毛利兰很高挑,又特意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长裙,光看背影就觉得身材修长,肤色白皙清透。 这不是她平时的穿衣风格,考虑到她身边虎视眈眈看着内田麻美的铃木园子,唐泽有理由怀疑她现在这身,是铃木园子给她打扮出来,力图艳压情敌的装扮。 园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一套很能体现毛利兰的优势,又不会太过隆重,在这种有陌生人的社交场合非常适宜。 ……就是不知道穿搭这么有见解的铃木园子,怎么就不晓得自己也好好打扮一下,老惦记她那破发箍干嘛? “做了很多东西啊。”唐泽笑着走进别墅的开放式厨房,“忙得过来吗?” “唐泽!哦,还有明智君!”铃木园子的笑容真诚了好几度,“其实还好啦……” “我来帮忙切水果吧?”唐泽把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卷,“明智,伱会拌沙拉吧?” 跟在他身后的星川辉已经本能地挂好了笑容:“这个,当然是会的。” 想客气两句的铃木园子看见他们两一人一边,熟练地各自挑了一把水果刀,唐泽还甩了个刀花,顿时陷入了欣赏帅哥的快乐中,无暇开口了。 旁边,毛利兰紧张地戴着高温手套,等待烤箱的倒计时,边用眼神偷觑着内田麻美的侧脸。 “再有两分钟就可以取出来了,小心高温烫手。”内田麻美笑容柔美,头发被简单扎成一束,垂在右肩上,配上围裙,不同于平时的知性优雅,有种别样的温柔娴静,“别担心,这个对新手来说有点复杂,就算做出来不满意,就用我带来的那块好了。反正,工藤他也不会过来的,放着也是浪费。” 毛利兰搓了搓手,情绪不太高地笑了笑:“学姐你还专程带了柠檬派给新一啊,我都不知道他喜欢吃这个。” “咦,是吗?”内田麻美愣了愣,笑弯了眉眼,“也许离开足球社之后,他就不常吃了吧。” “麻美学姐,以前是足球社的经理,难怪会认识他。”毛利兰注视着烤箱的光,不敢多看内田麻美脸上怀念的笑意,手套里的手指扣住了粗糙的布面,“是学姐经常做柠檬派给他吃吗?” “对,我当时在学习烘焙,做了很多柠檬派,带给足球社的社员。别看我现在做得像模像样的,我第一次做的时候,比你糟糕多了……还好足球社的大家每次都格外捧场,要是带去学校却吃剩下了,很尴尬的。”内田麻美扶着流理台,掩住嘴笑了起来。 好做作的笑,真是来者不善啊……铃木园子短暂收回投在两个帅哥身上的视线,半月眼地看着她的动作。 啧啧啧,喜欢工藤新一的女生,出乎意料都很有一套嘛……唐泽分心看了看站在一处的两个人。 虽然内田麻美姿态云淡风轻,一副没有在刻意散发魅力的样子,但她言语中处处都会提及自己与工藤新一曾相处的过往,彰显着自己的优势,她瘦高的身躯仿佛散发着无穷战意。 真有意思,应该录点音给柯南听听。 “好了,可以拿出来了。”内田麻美看了一眼烤箱,提醒道。 毛利兰有些失魂落魄,闷闷应了一声,打开烤箱散出了其中热气,把那块画得歪歪斜斜,形状也凹凸不平的派拿了出来,放在了托盘上。 内田麻美俯视着这块卖相不佳的派,抬高头颅,忍住了唇边胜利的笑容。 “好香啊……”一只手从旁边探了过来,直接揪下了模具上溢出的一块边缘,往嘴里一塞,“失礼了,我先尝尝看。” 毛利兰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过去的目光微微带上了感激:“唐泽……额,我第一次做,可能……” “很好吃!”唐泽重重点头,竖起大拇指加强语气,“真的很不错,不会太甜,但是充满柠檬香气,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毛利兰不太自信地低头打量了一会儿,也试探着扯了一个溢出的烤边,自己也睁大了眼睛,“唔!确实还不错!啊,麻美学姐的配方很管用!就是可惜,我做的造型有些不好看……” 内田麻美捋着辫子的手僵了僵,凑近过来,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扯了一块试吃,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唐泽用余光瞄着她的表情,心想,失算了吧,什么叫厨神的含金量啊?毛利兰做饭好吃是固有buff,小小阴谋哪里抵消得掉。 “其实稍微修饰一下就可以了。”唐泽抓起料理台上给生日蛋糕做装饰的裱花器,手腕一抖,就在柠檬派上用奶油挤出了一行龙飞凤舞的“HB to Uchida Asami”,花体字母呈弧线在派上排开,一下就把底下歪七扭八的烤边盖住了,颜值瞬间有所提升。 “哇,唐泽你还会这个啊!”又给闺蜜的料理加了分,又展现了一波帅气的救场,双倍快乐的铃木园子两眼放光地凑过来打量,“写得真好看!早知道蛋糕上的字也让你来写了,好厉害。” 毛利兰低头欣赏了一会儿手上的柠檬派,抬头朝唐泽感激地笑了笑。 “好了,我们帮你们把东西都端过去,大家都等了很久了,空着肚子喝太多酒可不好。”唐泽放下裱花器,冲着面无表情的内田麻美眯眼一笑,“对吧,内田小姐?” “……说的是呢。”内田麻美扯了扯嘴角,稍稍远离了唐泽一步,主动拿起了桌上另一边的烤串,当先走了出去,“大家肯定等急了。” 啧,这个小姑娘的护花使者不少啊,真不简单…… 目送着内田麻美踩着拖鞋重重走开,唐泽才转过头,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走吧,毛利同学。你做得很好,笑一笑。” “连你都看出来了吗,唐泽君。”毛利兰苦笑了一声,捧起手中的柠檬派,看着上头内田麻美的名字,轻声问,“和她一比,我毫无胜算,对吧?又漂亮,又有气质,还是拿到了新人大赏的推理家……怎么看,新一会选择麻美学姐,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吧?” “你在胡说什么呢,毛利同学。”唐泽拿起自己切好的,排满了整个盘子的水果片,和毛利兰一起走在了最后,“感情,是战胜谁,就能赢来的东西吗?” “诶?”自我比较了两天,因为与内田麻美的差距失落很久的毛利兰,被他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得愣了神。 “感情是要争取的,是要运营的,它可以是细水长流,也可以是轰然烈火……但这都只是你与他之间的事情。”唐泽单手托着大瓷盘,很轻松地开导着,“爱情会催生独占欲,会排他,都很正常,但,感情不是你打赢所有敌人,就可以赢来的战利品。一个人爱你,你什么都不做,他也是爱着你的,而一个人不爱你,你就算为他去摘天上的星星,难道就能改变他的喜好吗?别把自己放得太低了,毛利同学。” “是这样吗?”毛利兰呢喃道,“所以,新一他到底是……” “先做你自己,做最好的你自己。去学习,去打扮,去成为你能成为的最好的那个你,让所有人都看见你,他自然也会看见的。”唐泽微笑了一下,用一种老父亲的慈爱,按了按毛利兰翘着的刘海,“而且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你本来也很优秀,别太患得患失了,女孩。” 抱着托盘的星川辉脚步一顿,惊悚地回头看了一眼唐泽。 这什么温和的情感导师,贴心大哥哥版本的唐泽? 唐泽突然温言细语,如此充满人文关怀地开导青春期恋爱中的青少年,真的怪恐怖的…… 唐泽暗暗瞪了目光古怪的星川辉一眼。 干嘛,原作粉丝觉得让力速双A弱女子当个大和抚子没啥意思,鼓励人家搞事业,有什么问题吗? 一回头,唐泽的目光对上了走出餐厅想看看他们情况,一眼看见他按在毛利兰脑袋上的手,如同被雷劈中的柯南。 唐泽:“……” 又有富哥打钱了——加更可能得明天,或者后天 明天作者要出去和朋友恰饭QAQ很难加得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这下偷心怪盗了 一在桌边坐好,一双小手就一把掐住了唐泽的手腕,用尽全力抓住了他的手。 虽然这点力度根本不能击穿唐泽的装甲,但是醋王的力量,唐泽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干什么啊……”唐泽瞄了眼桌上其他人,抽了抽手,没抽动。 “唐泽……”柯南整个人贴在了他胳膊上,语气悲愤地咬牙说,“你可不能这样!” 唐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一无所觉面带微笑,切开自己做的派的毛利兰,干脆把死活不肯撒手的柯南一把捞起来,放在了腿上。 “我哪样了?”唐泽低声说,“我什么也没做好吧?” “那你摸她头干什么?”柯南用不信任的眼神,死死盯着唐泽,眼神的穿透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你老实说,伱是不是……” “我没有!”唐泽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先声明,不喜欢这种类型,不喜欢这个年纪的,我纯粹是出于一种友善的目的拍一下她的头。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讲?” 唐泽一撒开手,就听见了柯南脱口而出的:“小兰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唐泽:“……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柯南:“……”好像只顾着反驳了。 “总之,你放一万个心吧。”唐泽无奈地扶住了额头,“真没那个意思。” 柯南狐疑地看了他几秒钟,犹豫开口:“可是……” “闭嘴。”唐泽眼中失去了高光,一个凌厉的眼神丢了过去,“你再问我就说我不喜欢女的。” 星川辉死死捂住了嘴,把快要憋不住的爆笑咽了下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默默换了只手拿杯子。 不能笑出声,笑出声要被柯南发现,还会被唐泽记仇。 但是太好笑了,他好想录下来回去放给明美姐听听…… 柯南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但是眼神还是幽怨地停留在唐泽脸上。 唐泽一巴掌按在他脑袋上,使劲晃了晃:“行了,也摸摸你的,这下扯平了吧?” 柯南用半月眼幽幽地斜了他一会儿,不甘不愿地转过了视线,一下就看见了桌上那瓶清亮透明的酒。 啧,组织,可恶的组织…… 摇了摇头,唐泽把面前那块柠檬派推到醋王面前:“都给你吃,行了吧,别乱想了小朋友。” 毛利兰看着自己面前切开的派,交握着双手,似乎在回忆刚刚唐泽说的话。 “怎么了小兰,辛苦这么久了,自己不吃吗?”铃木园子看她在出神,凑到了她身边。 “园子……”毛利兰回过神,伸手捧起了热腾腾的派,“我在想事情而已。” “是在想麻美学姐吗?”铃木园子撞撞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吗,麻美学姐确实很厉害,才貌兼备,新一喜欢过她也很正常。他们不是也没成吗,打起精神来。” “麻美学姐,我是很担心……”毛利兰咬了一口柠檬派,感受着清甜的水果香气在齿间迸发,不由露出微笑,“不过,我其实更担心别的。” “别的?”铃木园子歪了歪头。 “园子,我是不是很过分啊?还拉着你陪我一起打扫新一家……搞得像个满脑子只知道恋爱的傻瓜。”毛利兰咬了满嘴的柠檬派,想起唐泽说话的样子,叹了口气,“新一为了案子在外头奔波,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事业,我还在原地踏步,只会被动地等他给我回音……” “这是那个混蛋推理狂的错吧?”铃木园子没好气地摆摆手,“是他不打找个招呼就直接跑出去,一跑就是几个月,你有什么好反思的,这又不是你的问题。” “但是,当新一在外头历练那么久,不断接触新的案子,接触新的人,看见更广阔的世界,留在原地的我,真的还能跟上他吗?”毛利兰把嘴里的东西细细咀嚼、碾碎,若有所思地说,“唐泽说的也没错。我应该先成为更好的我自己,耀眼到让他不能无视我,不能再随便丢下我一个人才行。” 第一次从闺蜜嘴中听到这种表达,铃木园子有些震惊,回过神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唐泽和你说的吗?哎呀,他是这么会说话的类型嘛。”铃木园子伸手,大大咧咧地拍了两下毛利兰的脊背,“会说话的体贴帅哥……你看,你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担心那么多干嘛?你也是很抢手的美少女啊小兰!该担心的是那个推理狂,他要再不回来,你要被别的男人抢走啦!” 刚从唐泽那边走回来,准备坐回毛利兰身边的柯南:“!” 他倒吸一口凉气,视线直直地刺向唐泽。 唐泽!你还说你……! “啊!!!”在柯南愤怒的质问出口前,一声惨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就见唐泽一把擒住了泽井学的手,扭到背后,把他的脸直接按在了桌上,他面前的那块柠檬派刚吃了一半,被唐泽一按,狼狈地被拍进了热气腾腾的食物中。 “你,你干什么!”泽井学愤怒地挣扎了两下,完全无法抵抗唐泽的力度,脸都被撞歪了,像只离水的鱼,在那徒劳的挣扎。 突然的变故惊住了所有人,早阪智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星川辉先看向了唐泽,见他一副面色沉沉,很低气压的样子,主动站到了他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星川辉探手过去,从泽井学被唐泽攥住的手中,扣出了一颗白色的药片,“你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吗,泽井先生?” “你拿这种东西要做什么?”唐泽冷冷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毫无动摇,反而更用力了一些,彻底把泽井学那张英俊的脸按在桌上的盘子中,“你在往内田小姐的酒里加什么东西?” “诶?”坐在对面的内田麻美突然被他叫出名字,怔愣地发出一声疑问,“我的酒……” 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左手边的高脚杯,发现它确实离泽井学很近,回想起刚刚唐泽突然伸手,一把捏紧了泽井学的手腕,她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会长,你……” 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手里的药片,星川辉的脸颊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那种属于吞口隼人的阴沉表情再也控制不住,让他露出了一个满是戾气的凶恶眼神。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星川辉伸手,攥住了泽井学的头发,狠狠地把他一片狼藉的脸拉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会成瘾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特殊药物 星川辉的脸色简直称得上一片铁青,抓着泽井学的手因过度的用力而发颤。 如果只是普通的迷药,甚至其他的成瘾性药物,他都不会失态至此,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临大敌。 可偏偏是这种药…… 内田麻美后怕地看着星川辉手里的药片,迟疑着问:“成瘾?这是什么?” “一种强效镇痛药。”唐泽没阻止星川辉粗暴的动作,反而加大了压制着泽井学的力度,不让他有挣脱的可能,“明智说的没错,它是具备成瘾性的特殊药物。” 站在边上的早阪智子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被他们俩控制住的泽井学:“会长你,为什么……” 内田麻美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自己的椅子,踉跄后退两步,看样子是想远离被按在桌子上的泽井学。 勉强看清满桌人震惊或厌恶的表情,泽井学忍不住大声辩解道:“你们俩在胡说什么!这只是,只是……!” “只是一颗强力安眠药罢了,是吧?”唐泽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把他踢得膝盖一软,彻底趴在了桌上,“只要加进了内田小姐的杯子里,让她喝下去,不出二十分钟,她就会安稳地睡着……就算发生了火灾地震,也没办法唤醒她。你是这样想的吧?” 听见唐泽提到火灾两个字,泽井学的瞳孔一缩,挣扎了两下,没有再吭声反驳。 “无知的蠢货!”星川辉磨了一下牙齿,扯住泽井学头发的手一个用力,将他的脸重重砸回了桌面上。 唐泽还是没阻止星川辉泄愤般的动作,继续说:“伱恐怕不知道,这种高速的催眠效果,是因为它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新兴镇静类药物。由于其成分特殊,极易成瘾,仅仅被一些医疗机构作为临终关怀手段。整个日本,年进口数量也不超过1千克,并且只允许极少数医师使用……你的药,是哪来的?” 星川辉砸完这一下尤不解气,看了一眼药片上压印出的“KA03”字样,又把他的头往砸得一片汤汁和食物残渣的桌上按了按。 唐泽伸过手,把药片从星川辉的手里拿了出来,顺势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星川辉的手腕以表安抚。 他捏着这片椭圆形的药,把它凑到了泽井学嘴边:“要是觉得我们在说谎的话……你要不要自己试试看?” 说完,他作势就要把手里的药塞进泽井学口中。 泽井学抖了两下,顾不得糊了满脸的粘腻污物,用尽全力往后缩着脖子,想离那只越来越近的手远一点。 “唐泽!”在其他人被突变的事态震惊,还站在原地愣神的时候,柯南冲到了唐泽身边,跳起来抱住了唐泽的胳膊,“别这样,住手!” 柯南小小一个的配重,当然是拽不动唐泽的,他继续把药片凑近泽井学,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不要,不要!”感受到药片光滑的粉质表面贴在了嘴皮上,泽井学终于彻底崩溃,大喊了起来,“我错了,求你,不要!拿开,拿开!” 唐泽轻哼了一声:“原来轮到自己的时候,你就意识到,不能吃了啊……” 星川辉冷眼看着泽井学的哭喊,手没有丝毫松动迹象。 就算唐泽真的给他喂下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唐泽这才停下了动作,放开了已经又脏又乱丑态毕露的泽井学,给星川辉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也放开。 星川辉紧了紧手指,把泽井学的头发又揪断了几根,才不太情愿地放手,甩了甩手套退后两步。 “报警吧。”唐泽把手里的药递向毛利小五郎,“这个药的来历来源,他从什么渠道拿到的,都需要警方去继续追查,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了。” 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同样非常难看,做过刑警的他也有自己的敏锐性,听完唐泽的描述,脸色非常严肃。 如果这真的是一种受到严格管制,并且极易成瘾的特种药物,泽井学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拿出它,这背后的可怕意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毛利小五郎同样后怕,他因为饮酒产生的红润脸色全数退却,他悄悄看了一眼诧异又震惊的毛利兰,按下拨号的手指动作飞快。 只要想到小兰也在这个桌上,而这种药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年轻人社交的场合,他内心的愤怒就难以控制。 “喂,目暮警部,是我。”他的声音严肃低沉,再不复常有的轻浮之感,“麻烦通知搜查四课……我们可能发现了成规模的药物走私和滥用线索。” “会长,你居然会有这种东西,而你还想……”内田麻美捏紧了领口,剩下的话说不出口。 “我,我不知道什么成瘾……”即便被唐泽二人松开,泽井学也花了好几分钟,才支撑着身体狼狈地站了起来,“我只是,我只是以为它是安眠药……” “就算它只是安眠药,那就可以随便丢进别人的杯子吗?!”早阪智子怒不可遏,一把将慌乱无错的内田麻美拉倒身后,朝他大喝,“你为什么要喂麻美安眠药?!” “还是见效那么快的强力安眠药。”唐泽凉凉地在一边补充。 泽井学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想要瞪他两眼,结果直接对上了星川辉死气沉沉的眼睛,哆嗦了一下,忍气吞声地回过头去。 星川辉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站在唐泽身后,没再保持明智吾郎的笑容,倒是更接近唐泽刚认识他的时候,眼中充斥着仿佛永远也消除不掉的阴翳。 “这就是你非要拉我过来的原因?”星川辉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问道。 “对。我能想到最熟悉这个东西的,就是你了。”唐泽微微向后偏头,低声回答,“如何,他是你服用过的药物吗?” “也许是改良版本。”星川辉捏紧了拳头,皮质的手套绷出了一条变形的筋,“我吃的那种叫KA01,是洗脑操作时需要服用的前置药物。基本上只要吃下去,几十秒的时间,就会感到心情平静,情绪沉稳,对外界的刺激失去反应。” “也会成瘾吗?”唐泽皱了下眉。 “会。”星川辉不想详细说明,用最简短的语句描述,“它会摧毁人的情绪控制能力。我不明白原理,但一旦停药,情绪就会爆发失控,大哭大笑……像个疯子。” “嗯……我明白了。”唐泽没再追问他细节,自言自语地说,“‘KA’……KarasawaAkira吗?真是恶心的编号。” 那边,泽井学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没要做什么,我没有要害你,麻美!你相信我!” “你不觉得你说的理由很可笑吗?!”内田麻美抓着早阪智子的衣袖,崩溃地喊着,“你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你这一个月,就换了三任女友,我会拒绝你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吗?” “可你明明不是因为这种理由,你明明就是还喜欢着那个叫工藤的学弟!”泽井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神情更显狰狞可怖,“呵,结果他也没有过来,果然,像你这样喜欢利用魅力吊着人的女人,只有我这种烂到底的人才会……” “啪!” 一声清脆的打击音。 沉思中的唐泽回过神,抬头看去。 就见毛利兰震怒地抬起了手,把自己面前的菜盘狠狠扣在了泽井学的脸上。 盘子撞上泽井学的金边眼镜,应声而裂。 泽井学的眼镜也被打出来蛛网状的裂痕,人更是两眼一翻,栽倒进杯盘狼藉的桌上,没了声息。 “恶心。”毛利兰厌恶地皱着眉,“好恶心的男人。” “小兰……!”铃木园子瞪大了眼,先确认了一下泽井学尚有呼吸,才小心地拍了一下闺蜜的手,“别直接拿盘子砸啊……” 小兰赤手空拳都能给门板砸穿,配上钝器之后杀伤力只高不低……虽然解气,是很解气啦,这种只会推卸责任,还违法乱纪的大烂人,被打成什么样都不可怜。 “看起来太脏了,不想用手。”毛利兰嫌弃地看着泽井学沾着奶油、蛋糕屑、泥状的不知名食物还有汤汁的脸。 “是啊,太脏了。”内田麻美擦了擦眼角湿润的泪水,咬紧牙关说。 一片混乱中,眼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和点心是都没的吃了。 唐泽一开始按倒人的动作,就砸倒了数个杯子,泽井学更是趴在了半张桌子上,而随后的挣扎、再次砸头等动静,又把剩下的杯子也带倒了,整个桌子遭遇了惨不忍睹的震荡,还有两道菜糊在地板上。 毛利兰的必杀一击,彻底把最后几个还算干净的菜品也报销了。 现在众人不尴不尬地站在离桌子两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如同凶杀现场一般酒水饮料横流,汤汁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的餐桌。 而这一片兵荒马乱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桌上的酒瓶也已经被扫荡,如同被保龄球击中的球瓶,一个接一个相撞倒下。 唯独那瓶一开始被泽井学放到一边的“餐后酒”库梅尔,在桌子的中央屹立不倒,清澈明亮的酒液反射着顶上水晶灯璀璨稀碎的光芒,洒在昏厥过去的泽井学脸上。 柯南沉着脸看着那瓶犹自不动的酒,捏起了拳头。 严格管控的特殊药物,成瘾、镇静、麻痹神经…… 这一切会与组织有关吗? “库梅尔”…… 出门恰饭!后面的晚上更! 这是作者背着键盘坐在肯德基敲出来的更新,恰饭不忘码字,感动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高情商 “麻美学姐。”毛利兰走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内田麻美身边,试探地问,“还好吗?” 内田麻美抬起头,看着红蓝两色的警灯在墙上打下的色彩,苦笑了一声:“让你见笑了。刚才谢谢你帮忙了,小兰。” “小事。”毛利兰笑了笑,在内田麻美身边坐下,理了理身上的黑裙,想不出很贴切的安慰词,只能叹口气说,“泽井学长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看不出来。” 内田麻美自嘲地笑了两声,摇了摇头:“他说的也不算错……像我这样的女人……” “学姐,心怀不轨的是他,这怎么会是你的问题呢?”毛利兰蹙眉,“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他人品究竟怎样,我其实模模糊糊,有一些察觉。”内田麻美打量着自己的指尖,精心修饰过的指甲圆润粉嫩,涂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甲油,衬得手指纤长细嫩,不沾一丝烟火气,“但是我还是请他来参加了庆生。毕竟他长相好,学习好,家境也好,像他这样的追求者作为陪衬,我可以好好向工藤显摆,我也是个受欢迎的人,我想让他为拒绝我的表白追悔莫及。” “诶?”毛利兰吃了一惊,“新一,拒绝伱?可是园子说,不是一个一年级的男生向你示爱了吗?” “那是我因为不甘,传出去的谣言啦。”内田麻美笑着摇了摇头,“我在学校人气很高,我向他表白的时候,满以为他不会拒绝,谁知道他连考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真的很气人。” 一只手伸到了垂着头抱着膝盖的内田麻美面前,递过来了一瓶矿泉水。 “给,喝点水吧。”唐泽晃了晃塑料瓶,展示了一下密封完整的瓶口。 “……谢谢你。”内田麻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微笑,“你真体贴。” “毕竟刚发生了那种事。入口的东西要谨慎以对,这是应该的。”唐泽耸耸肩,在她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定,“心情好一些了吗?” “这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了,唐泽君。”内田麻美抓紧了水,再次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后果恐怕……” “幸好唐泽观察力强。”毛利兰点了点头,赞同道,“在这方面,唐泽一直很厉害呢,很有天赋。要是能遇到新一,他说不定会忍不住劝你和他一起去做侦探了……说到侦探,明智君呢?” 内田麻美直起身,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发现明智吾郎确实不见了踪影,可惜地说:“已经走了吗?这次也要谢谢他的帮忙呢,真可惜。明智君看见那个药之后,很生气的样子,他还好吗?” 明智吾郎是有名的爱笑,有些肉麻的小女生在网上叫他“微笑侦探”“侦探中的贵族”,讨厌他的人则会说,他只会营业性笑容,虚假伪善,感觉不到真心……今天这种阴沉沉的愤怒表情,确实很少见。 “他先回去了,”唐泽指了指门口围住了别墅的警车,“这次的事可能牵扯到走私之类的问题,他觉得还是交给毛利先生交涉比较好,不想被媒体拍摄到。别担心他了,他只是因为在美国呆久了,见过不少类似的案例,对泽井学感到愤怒罢了。” 唐泽的小词一套一套的,真相当然不是如此。 主要现在的唐泽昭和明智吾郎理论上已经二合一了,私下的场合两人各开一个号同时出现问题不大,要是见报,那就不太好解释了。 所以警察来之前,星川就匆匆换了衣服,戴上眼镜变回低调死宅,从后门溜走了。 “这样啊……”毛利兰直觉有些微妙,但想想自己和明智也不算熟,唐泽的说法没啥漏洞,也就放下了这个问题。 “出手的样子很帅气哦,唐泽君。”内田麻美拨弄了一下额发,朝唐泽明媚地一笑,“我突然觉得,工藤那个小子也没什么好追求的了。你有女朋友了吗唐泽君?考虑考虑我如何?” 毛利兰睁圆了眼睛,一副吃到瓜了的样子。 “别拿我开玩笑了,前辈。”唐泽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轻易听出了内田麻美的调笑之意,“你肯定还是更喜欢工藤同学那样的类型,直来直去,没有心机。我和他相差太多啦。” 站到他们身边准备参与对话的铃木园子和柯南闻言都停住了脚步。 高情商:没有心机。 低情商:钢铁直男。 唐泽确实是会说话啊。铃木园子肃然起敬。 “哇哦,看人真的很有一套哦同学。”内田麻美惊讶地抬起眉毛,旋即笑了起来,“我现在真的对你有点兴趣了。” “麻美学姐,你居然会喜欢工藤那种……嗯……”铃木园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干脆直接跳了过去,“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啊?” “还能是什么地方呢?就像唐泽说的那样,直来直去没有心机啊。”内田麻美拧开了矿泉水,绽放出笑容,这个笑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收着弧度,而是笑出了一排白牙,有种分外的洒脱,“我刚进足球社帮忙的时候,工藤他就已经是正式球员了。我当时每天做柠檬派带去学校,所有的队员都吃得津津有味,每次都会吃完。只有工藤,说,‘味道不怎么样啊’。” 铃木园子嘴角抽了两下。确实是他的风格。 柯南心虚地转了一下眼睛,有点不敢继续听。 “其实我当时厨艺真的很差劲。后来我问大家才知道,大家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硬说好吃罢了。我就非常不服气,每天做一个柠檬派,不断改进,一直做了3个月,才收到了他的好评。” 谈起这段往事,内田麻美没再露出先前那种刻意的怀念微笑,只是淡淡眯起眼。 “我确实就是迷上了他的真诚和真实,从小到大,大家都夸我是明日之星,赞叹我什么都做得好,身边永远是恭维之语……只有他,给了我一种他没把我当什么特殊的人,真的是在和普通朋友说话的感觉。啊,说起来,今天我还故意给了你一个奇怪的做法,想捉弄你一下呢。” “诶?”毛利兰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啊,我和工藤告白之后,他说……” 来了!柯南一个激灵,一个箭步就想窜上去阻止内田麻美接下来的话。 ……被唐泽一个胳膊拦住了。 “他说,‘我从小就有喜欢的对象了。她是个很倔强的人,但是又很容易掉眼泪……是非常特别的女孩子。’”内田麻美揶揄地歪了歪头,看着毛利兰的表情,似乎已经对这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彻底释然,只想看看这个可爱后辈的乐子。 柯南的脸一下通红了,伸手在半空中无助地刨了两下。 铃木园子眼睛亮了起来。 她看了看同样满脸慈祥笑容的唐泽,赶忙看向毛利兰:“小兰,你看,他说的就是……” “是吗?有这号人物吗?”毛利兰用食指顶住脸颊,茫茫然地回想了一会儿,“谁啊?” “噗……”看见这个名场面,唐泽没绷住,松开手里整个人僵住了的柯南,捂住了嘴。 内田麻美呛了一口水,不再维持淑女形象,拍着大腿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所以你看,唐泽君,直来直去的孩子,确实比较可爱吧?”内田麻美转过头,看向唐泽,挤了挤眼睛,“也很般配,不是吗?” “嗯,很有意思。”唐泽闷闷笑了片刻。 高情商:直来直去。 低情商:转不过弯。 “我们两个才是更像一点的类型呢。”内田麻美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角,旧话重提,“所以,会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吗?唐泽?” 摆了摆手,唐泽稍微正色了一点:“就是因为像,所以更不适合了。我也会更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一点哦。” “哦,是这个意思吗?”不知道误会了什么,还是有意调侃,内田麻美用胳膊肘碰了碰毛利兰,“护花使者们,都很优秀哦,小姑娘。” 柯南:警觉.jpg 什么东西,什么护花使者?你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再次在唐泽和毛利兰之间逡巡,简直要化作实质的射线,把中间可能存在的所有连线都截断。 唐泽:“……”唉,好不容易哄住醋王,差不多一点,别搞了! 在吃饭前写出来了,我!nb!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情感导师唐泽2.0版本 “来了啊,有事想问我?” 唐泽掏出钥匙打开波罗咖啡馆的大门,没什么意外感地问道。 “……嗯。”柯南两手揣在兜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跑下来,毛利先生他们不会有意见吗?”唐泽推开门,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毛利叔叔和小兰赶去警局了。”柯南摇摇头,“他们把我送回来没多久就走了,估计是搜查四课有什么动向,要他们配合。” “那也得早点休息,这都快11点了……虽然不知道你这样该不该算小孩子。” 唐泽摸着黑熟练地带着他在桌椅间绕行,摸到了阁楼的楼梯,按开了灯。 柯南走进这间低矮的夹层阁楼,左看右看,为它的变化感到惊讶。 一直只作为临时休息间存在的小阁楼,无疑是比较简陋的,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突出一个尊重P5设定。 而唐泽自己,在很长时间里也没真把这当自己的地盘,没添置过什么东西。 直到他和安室透达成一定默契后,他三个身份的常驻地明确分家,唐泽才稍稍有了点自己家的感觉,慢慢做了布置和改造,让这里有了生活气息。 “……这个是专门为我新买的吗?”柯南拍了拍小号的那个豆袋沙发,坐了上去,为这种脚踏实地的体验而感动——变小之后,他坐哪里的凳子都得爬上去,永远两脚悬空,“高度正正好。” 唐泽古怪地瞄他一眼,在高的那个上坐下,委婉地说:“嗯……这个沙发是一个套组。” 反应了几秒钟,柯南顿时脸色一黑。 什么啊,这是个搁腿的脚蹬吗?! “既然你喜欢,那以后它就留给你了,反正我也不太用。”唐泽忍笑,“好了,想问我什么?” 柯南拍了拍松软的豆袋沙发,犹豫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关于那个药的事……” “药?我还以为伱会先问毛利同学的事。”唐泽挑高了眉毛。 柯南干笑了两声,尴尬地咧了咧嘴:“……我是有点反应过度,对吧?” 离开内田麻美他们租的别墅后,他的上头情绪就已经平复了很多。 认真想来,他的敌意挺没道理的。 唐泽和他们相处有段时间了,不难看出唐泽之前的话所言非虚。 他虽然是个心思有点重的家伙,也喜欢调侃人了点,但确实是个非常可靠的朋友。 既然他都直言,自己对小兰没有那种想法,一再疑神疑鬼就显得柯南很不信任他说的话一样。 “嗯哼~”唐泽盘起腿,胳膊肘顶在膝盖上撑住了脸颊,不甚在意地挥手,“我明白,你只是因为焦虑,控制不住自己的应激。其实我对毛利同学说的话,应该先转赠给你……别那么患得患失的,小朋友。” 虽然柯南米花醋王的人设没崩过,但他其实很少把这种情绪辐射到已经熟悉起来的朋友们身上,唐泽都已经进入他的交际圈几个月了,早就该被他从情敌行列剔除,几句简单的玩笑,没道理引发他这么大的不安。 其根本原因吗,唐泽这几个小时也想得挺明白的。 其实就是柯南太焦虑了,他变回原样的希望渺茫,而一日不能变回去,他就一日无法向毛利兰说出真相。这么几个月下来,他的心态多少有点悲观失衡。 关于这点……唐泽还真的难辞其咎。 人家柯南也有理由说的啊,原作柯南那是什么强度,你现在给的是什么强度,你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叫我抗! 此刻,主线相关剧情其实只推进到了宫野明美死亡,雪莉还尚未从组织叛逃,但由于唐泽这个变数,现在他家楼下住着两瓶假酒,龙舌兰已经变成了龙舌兰酱,大炸逼也已经通过新干线爆炸初露风采。 更别提原作中,他其实是到灰原哀出现后,才真正意识到宫野明美的身份;唐泽的委托也已经和组织产生关系,警政系统中的黑影乌云一般笼罩在他的头顶;今天的案件更是揭示出,组织在医药领域或许同样存在强大的影响力…… 组织似乎无处不在,而他迄今为止,好像什么也没做到,势单力薄,无能为力。 输出一直是Joker在打,他一路吃尾气吃到今天了。 所谓无知是福,他在原作中前期的莽撞表现,根本原因还是他对组织真正的体量缺乏了解。 唐泽想治治他的头铁,干脆开始了负重拉练。 现在看来,强度一下上得太狠,属实有点矫枉过正,老白干虽然让柯南短暂地变回去了一次,但比起解决问题,留给他更大的印象是其中的痛苦以及在毛利兰面前逃窜的狼狈。 等于说,柯南直接人都被打自闭了,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由于众所周知的柯学时间观原因,服用了A药后变小的受害者们,能否正常长大,还是个问题呢。 要是他变不回去了,总不能让小兰等他再次长大吧? 潜意识已经开始怀疑自我的柯南,像个护食的猫一样,绕着毛利兰龇牙,试图驱赶一切可能的威胁,唐泽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是在害怕吗,工藤?”唐泽少见地叫了他的真名——毕竟又不是服部平次,叫顺口了整天在那诠释工藤的一百种谐音——一脸郑重地说,“在害怕‘工藤新一’永远回不来了,你再也不能用真正的身份,站在她面前了,是在担心这个吗?” 柯南低着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属于孩童的手圆润稚嫩。 他自己的手是要大毛利兰一圈的,叠在一块比较,能把她细软的手掌完全盖住。 但现在,他全力撑开指头,也只能碰到她的第二个指节…… 变成“江户川柯南”之后,他常常能牵到毛利兰的手,之前梦寐以求的亲密接触,牵手、拥抱、头并头睡在一起,以小孩的身份,都能轻易达成…… 一开始他为此窃喜过,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种更大的慌乱和无措。 “我真的能做到吗?”他收紧五指,语气难掩迷茫,“当时我坚持留下来,坚持不和父母离开,我是觉得,我有离不开的理由,我想……” 我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注视她…… “为什么做不到?”唐泽伸出另一只手,覆住柯南翘起的头发,“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十几年,过去,你察觉到过这个组织的存在吗?你会相信存在这么一股力量,织出了巨大的网,悄悄躲藏在世界的阴影中,利用蛛丝的每一下颤动,感知甚至控制世界吗?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你已经揪住了他们的尾巴,能分辨出他们的暗语……这还不值得骄傲吗?” “可是……”柯南没有抬头,借着唐泽手掌的遮挡,把头埋得更深了一些,“越是发现他们,我越是怀疑,就凭一点冲劲,我真的能与他们抗衡吗?不管是你的案子,还是……我到现在一无所获。” 还真的自闭了啊……唐泽眨了眨眼,换了一种开导思路。 “你是一个侦探对吧,那我问你,世界上为什么不存在完美犯罪呢?” 回来迟力,今天恐怕加更不能了 但是又有富哥打了米QAQ欠加更2章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诃学与柯学的正式相遇 “世界上当然不存在完美犯罪,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当问题回到专业领域,柯南几乎是下意识地给出了回答。 “‘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既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唐泽接着他的话头,说,“现代法证之父艾德蒙·罗达总结的‘罗卡定律’,这条定律奠定了现代鉴证与法医学的基础。也就是说,只要犯罪者是人、犯罪的意图是由人产生,那就不可能无迹可寻。” “是这样没错。”提到侦探与犯罪学,柯南刚刚因为迷茫的不自信而黯淡下去的眼睛,又重新闪亮了起来,“这也是侦探存在的意义。在犯罪现场调查中,行为人必然会带走一些东西,也会留下一些东西。这就是罗卡交换定律。犯人越是想通过精巧的手法掩藏犯罪的事实,也就意味着他与现场在不断产生更多的互动,留下更多的证据……找到它们,就能找到真凶,因为物理证据是不会说谎的。” “嗯,所以不存在不完美犯罪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犯人是人类。”作为接受过一定正规刑侦学教育的退役警察,唐泽极有自信地打了个响指,语气笃定又坚韧,“就算有人,他能利用超能力,规避掉现代刑侦的手段完成犯罪,那也仅能代表他使用的手法超出了当前观测的极限,不代表他的犯罪没有留下痕迹。” “……嗯?”唐泽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柯南忍不住愣神了一下。 此处,唐泽其实感慨的是P系列原作的剧情部分。 P系列不止P5一作涉及到了犯罪问题,事实上,以心理学为抽象蓝本的P系列作品,它要触及的本来就是人性的善恶、本真的讨论,也就必然会牵扯到这些复杂的人性问题。 在诸多类似题材的作品中,都会有相同的表达,那就是哪怕是使用超能力的犯罪者们,本质上仍然是在为了满足欲望而犯罪,而这些罪行织成的网,也会在最后指向他们,并绞死自己。 “组织……他们掌握了极强的力量,这是毋庸置疑的。”唐泽收回按了他脑袋半天的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但话又说回来,就算他们在各方面的实力远超你我,远超现在的科技水平,就算把那些理解成超能力……归根结底,他们犯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他们也是人,会失控,会犯错,会死亡。” 这倒是实话。 柯南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死在一场乌龙谋杀里的龙舌兰。 假如组织里的代号成员中,存在更多他这个水准的人……那对付他们的难度或许真的比想象中低。 要唐泽来说,这话就太对了。 柯南他莽,是因为对组织缺乏了解,柯南他怂,还是因为对组织缺乏了解…… “别总是在一开始思考,要如何把组织连根拔起。”唐泽翻了一会儿手机,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将它转了过来,展示给柯南看,“那些问题是暴力机关应该去负责的事。让警察们去做警察该做的,让官员们去做官员该做的,你只是一个侦探,不如就做侦探该做的事,比如……从这里开始查起。” 唐泽的手机屏幕上展示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橙色药盒,上头用黑白两色的字体印刷着许多长长的英文单词,一眼看过去令人眼花。 但柯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药盒上最显眼的一行编号吸引住的。 “KA03……”他把脑袋凑近到唐泽的屏幕前,“这是今天那个人,想要给麻美学姐用的那款药。它的包装就是这样的吗?” 唐泽的指头在这行编号上按了下,先点住了K字,念道:“Karasawa……” 柯南的视线立刻从屏幕上抬起,定在了唐泽平静的脸上。 “Akira……”唐泽的又点了一下A字,把后半截说完,“这是我的名字,也是这种药的缩写。我想,对我身上发生的情况,你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这原本是我父母,为了治疗我的疾病开发出的一种药物。” 从提到自己被陷害开始,唐泽用多重身份已经提供给他过许多的信息,现在是时候把它们串起来,给失去动力的柯南同学打打鸡血了。 “之前,在庆生会上,我简单说过它的药物原理。”唐泽收回手机,又翻动了几下,没几秒钟,柯南就听见了自己身上的手机发出一串新消息的提示,“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的镇静类药物,但在一开始,它的研发目的,是为了直接作用于脑神经,有效率地调节情绪,配合行为训练,来完成对孤独症谱系障碍患者的情绪矫正。KA03,是组织对原本的特殊药物成分进行了进一步优化合成之后,制作出来适合推出到市场中的版本,正如我之前所说,它是具备成瘾性的。 “如果仔细阅读我发给伱的这些东西,你就会发现……当它的剂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的作用就远没有面上那么简单了。” 柯南拿出手机,看见的是唐泽通过邮件发来的几封附件,慢慢瞪大了眼睛。 唐泽父母的死亡、唐泽身上的冤案、组织开发的特殊药物…… “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父母留给我的,除了固有的资产还包括了几份高利润的药物和医疗器械专利。”唐泽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这些专利说起来是非常赚钱,不过,都在组织手里呢,组织弄死他的目的就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把它交出来,“这就是其中之一。” 柯南又点开了一个附件,手停在了半空。 “所以……”他艰涩地说,“你的父母是被组织所害,你身上的案件更是他们的进一步行动……组织与生产制造以及销售这款药品的公司,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没错。”唐泽看着他打开的那张附件,点了点头,“组织在暗面有多少力量,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能确定的是,组织在明面上,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医药复合体,掌握着药物从研发端到生产端的全部力量,横跨多国……像这种规模的医药企业意味着什么,你可能不太清楚,可以直接地说,生物医药,不论它的研发起点有多么崇高,当它作为商业领域存在的时候—— “就代表着,他们在为人命标价。” 不同于其他附件中关于KA03这款药物的新闻报道、论文研究,柯南点开的,是一张有些特殊的照片。 这是一张二三百人组成的大合影,合影的背景,是一栋高耸的地标建筑以及一行巨大的学术会议标题。 “首届特殊应用心理学理论暨‘认知诃学’理论研究与成果分享交流会”。 在图片的正中央,一个黑发黑眼的男性与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性并肩而立,被用红圈特别圈了出来,标注上了名字。 “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 “组织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巨大的阴影,是你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推翻的存在……所以更不能单打独斗。不管这个线团再大,再复杂,你都已经找到了线头不是吗?别为自己做不到的事烦恼,工藤同学。”唐泽又笑了起来,竖起指头向天花板,示意了一下楼上的事务所,“那你猜猜,找到了他们,离令你变成这样的那种药,还有多远呢?” 有一说一哦,对于他父母在组织这些年,组织到底把医药科技树点了什么样……唐泽真的还挺好奇的。 柯学与诃学的碰撞,会诞生出多少惊喜呢?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唐泽的三面人生 柯南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时,一脸困倦的毛利兰也才刚刚起床。 毛利父女二人在警局待到了凌晨,早早回家的柯南同样没闲着,缠着唐泽问和药物相关的问题,问到了很晚。 “都已经这个点了,”毛利兰打了个哈欠,拍拍脸颊,“我得去做早饭了,爸爸一会儿也该起来了……” “笃笃笃”。 门口传来一阵轻柔的敲击声。 “唐泽……”打开门的毛利兰惊讶地看见站在门口的邻居。 “猜你们差不多就是该醒了。”唐泽探了个头进来,向柯南点了下头,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托盘,“早上好。店里的吐司三明治,还有咖啡,要吗?” “太麻烦你了,唐泽君,我们正好刚起床……时间预计得也太准确了,好厉害。”毛利兰赶忙接过唐泽手中的盘子,再次感慨唐泽心思缜密,做事周到。 唐泽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特意指了其中一个纸杯,提醒道:“这杯是给小朋友的牛奶。” 半梦半醒间的柯南一下子清醒了,幽怨地转过头,传达无声的谴责。 用不着体贴到这个程度!你不专门放一杯小兰他们想不起来这个问题的! 他昨天也熬得很迟,很需要一杯激励人心的咖啡! 唐泽笑眯眯地看了柯南一会儿,等到敢怒不敢言的柯南眼神越发深沉,才趁毛利兰去厨房切吐司的工夫,一垂手,从袖口里滑出一个保温杯。 “给伱的,意式浓缩,双份。”唐泽低声说着,拧开杯盖,幽幽散发着冷气的冰咖啡闻得人精神一振,“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别把我供出来。” 柯南眼睛一亮,如获至宝地接过,闻了闻浓郁的咖啡香气,连忙扣上杯盖,顺便奇怪地看了眼唐泽的袖子。 这杯子也不算小,得有个300ml了,他是怎么藏了这么大个东西在里不露破绽的…… “搜查四课那边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唐泽凑到柯南耳边说着,“泽井会长那样的大学生能接触到它,背后的链条非同小可……这毕竟是我父母研发出来的药物,如果已经产生了广泛的成瘾现象,那就太糟糕了。” 柯南抱紧手里的咖啡杯。 其实昨天,他上楼装睡,偷听到了一耳朵毛利叔叔他们的电话交流……情况不太乐观。 但既然还没有确定消息,没必要增加唐泽的压力。 他的父母也是受害者,为了医疗目的研发的产品被组织利用,对研究者而言已经令人痛苦了。 这些话柯南都没有说出口,他看着晨光中唐泽明亮浅淡的蓝眼睛,只是郑重其事的点头说:“等我的消息吧。” ———— “你从哪拿到的这些资料……哦,差点忘了,你和唐泽关系很好。” 柯南接过对方递回来的手机,略略有些振奋:“你知道这种药?” “当然知道。”Joker懒散地坐在抱枕堆里,拍打了两下怀里的猫咪抱枕,“组织对外销售的是有效成分经过稀释,又添加了一些……天然生物碱之后的市场化产品。” “天然生物碱……”这个名词让柯南的眉头顿时皱起,吗啡、羟考酮、芬太尼……一些不太妙的单词一一滑过他的思绪。 “而这些成分,甚至还只是他们对有效成分本身的成瘾性进行粉饰的产物。”Joker放下被他拍扁的枕头,直视着柯南,坐起身,“猜猜看,组织是用它来做什么的?” 柯南感觉喉头一紧,追问道:“……它难道不只是一种特殊的镇静药吗?” “只是研发出一种特殊的镇静药,值得组织对唐泽的父母下杀手吗?”Joker反问。 “听上去,你很了解它。”柯南又一次扫过了他特殊的发色和眼睛。 来的时候,那个被他称作姐姐的“雨宫天”,正巧在门口忙着安装信箱,顺便往门前钉“雨宫”的姓名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带着那么大的墨镜……但总之,她可没有joker这么特殊的遗传特征。 Joker把胳膊搭在膝盖上,朝前倾身,很有压迫感地接近了一些柯南的脸:“当然了解。KA系列药品,是具有特殊的刺激脑神经机制的药剂,简单来说,它能短暂地屏蔽人类的表意识,大剂量地使用它,会对人造成长达数小时的失忆、情绪反应消失等副作用……所以,它被组织用于作为洗脑催眠等精神控制手段的前置药物,有了它之后,直接植入特定的指令、信号都变得异常轻松简洁。” “洗脑、催眠……”柯南有些震惊地重复着。 “是啊,一个暴力犯罪组织,却有着能精准控制人精神的能力……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Joker展颜一笑,赤红色的眼睛在午后的灼热阳光里,如同两团被点燃的火焰,“否则,他们又是从哪里找到了那么多幕后黑手,把唐泽牢牢按死在‘少年犯’的身份上的呢?” ———— “昨天的那种药物?” 明智吾郎“啪”地一下合上手里的报纸,看向坐在对面的柯南。 “你跑来事务所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的吗?” 正襟危坐在他对面的柯南,用非常童真的口气说:“对!是毛利叔叔……还有唐泽哥哥,让我找你问问的!” “噗……”明智吾郎捂着嘴笑了两声,虽然眉眼都笑得弯起了,但那笑容中比起欢欣,讽刺的意味更浓一些,“好了,这位小小侦探,不用打着那么多旗号来打探。我看,是你自己好奇吧?我理解你们这里对侦探的向往情绪……自从来到东京,我真是一刻都得不到空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这种治安情况很容易催生把侦探英雄化的想法。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来作‘侦探’,还真是有点出乎预料呢。” 他这一大段的长句听得柯南眉头抽了抽。 先前在港口遇到他的时候,柯南就有所察觉。 但私下接触中,这个家伙连对一个小孩子,都能展现出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他还是没想到的。 “好吧,看在你专程找到事务所的份上。不管怎样,来者是客,顾客是上帝。”明智吾郎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报纸对折好,丢在旁边的办公桌上,“这种药品在日本仍处在管制范围,每年走正规进口渠道入境的量非常有限,但只是一点成瘾性罢了,它的生物碱含量在药物滥用普遍存在的美国,造成的伤害还没有阿片类药物大。这么说吧,甚至有很多基层毒贩,会倒卖KA03的处方,作为一种……促销手段。” “促销……手段?”听见明智吾郎把这个词和毒贩连着说,柯南别扭地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 “嗯,因为它可以,提高‘体验’。”明智吾郎抬起双手,弯了弯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 这下柯南的五官是彻底拧巴起来了。 “根据我今天了解到的情况,它在年轻群体,尤其是大学生中存在越来越‘流行’的趋势。”明智吾郎摊了摊手,合起十指顶在鼻尖,做了个福尔摩斯经典的思考动作,“目前尚不能找到它的源头……但我认为,确实有必要提醒公众它的危害性,让它的影响继续扩大下去,那个泽井学,可不会是个例。” “提醒公众,你要对媒体谈论昨天的案子?”柯南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头,“可是你昨天不还不想牵扯进去,还偷偷溜走了吗?” “我确实不想牵扯进去……哎,专程从美国跑回日本,就是因为我不想碰这些东西啊,怎么兜兜转转又是它们。”明智吾郎摇头叹着气,让柯南觉得他有些装模作样的味道,“但不牵扯其中,也有的是办法表明态度。” “你要做什么?” “嗯?小朋友,你不是毛利侦探家的孩子吗?”明智吾郎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中折射出蜜色的光泽,充分展现了他的胸有成竹,“很快,我和毛利侦探,就要去参加日卖电视台的侦探综艺了啊。让毛利先生去提,我给出我的‘专业意见’,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本章又名:柯南被唐泽包围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确实是富婆会喜欢的类型 “……呃,原来,明智先生还有自己的化妆师的吗?” 随行PD与拎着化妆箱的工作人员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坐在化妆镜前的明智吾郎和他身边的高挑女性。 女人染了一头妖艳的渐变桃红,头发边缘修出锐利夹角,脸上还戴着夸张彩色墨镜特立独行到几乎把自己的职业写在了脸上。 “抱歉。”明智吾郎回过头,朝几位尬住了的电视台员工歉意一笑,“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参加电视节目。因为我不是艺人,在国外的时候,很少有电视台会给我安排化妆师,我就想着,第一次在国内的节目亮相,还是要郑重一点……真是太抱歉了。” 打扮得堪称面目全非的宫野明美不咸不淡地扫了满口胡言的唐泽一眼。 他此刻脸上还贴着易容面具呢,当然不可能让电视台的化妆师碰他的脸了。 面具材质特殊,需要用一些特别的化妆品,要是让他们上手,届时粉底一扫,顺着表面往下直掉粉根本沾不住,那不就露馅了吗? “可以麻烦你们在外头等吗?”宫野明美两手抱臂,长长的鲜艳美甲爪子一般扣在手臂上,用刻薄的语气说,“我不习惯化妆的时候被别人盯着看。” PD和化妆师被她不善的口气说得都有些不愉快,摇了摇头,也不再坚持,与唐泽再确认了一次流程之后,各自退出了化妆室。 确认门已经关好,宫野明美才松了口气,把手里的大箱子往唐泽怀里一扔,没好气地说:“好啦,你自己来,我可不会搞这些。哎,真是的,你一个卧底天天这么高调地出现在媒体上,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基尔还是日卖电视台的主持人呢,不也好好苟下去了。 对着宫野明美,唐泽当然不会把这种回嘴说出口,只是摆足了弟弟姿态,抓住她的袖子摇了摇:“麻烦明美姐啦——我总不能叫星川来吧?叫他来他也演不好。” “伱啊,主意是真不少。”宫野明美被他晃得没脾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因为知道不是真皮还格外用力,拽起了一个小揪揪。 “松手,松手,再扯要掉下来啦!”唐泽夸张地喊了两声,满足宫野明美想出气的想法,才重新拍打了一下脸颊,把面具贴回去,“放心吧,我没问题的,你要是不想留下,一会儿可以直接回去。” 宫野明美自然清楚他在指什么,关于这期综艺的嘉宾都有谁,就算唐泽不提,媒体也早就在给节目做宣传预热了。 “……我没那么软弱。我欺骗了他们是事实,利用了他们也是事实,那就更有必要尽量帮他们一些忙了。而且——”宫野明美抚摸着唐泽的头发,“你第一次上综艺呢,身为亲友团不能缺席吧?” 唐泽这个孩子,会令她经常性地想起志保。 被从家人身边带离,亲人永远缺席的每一个重要场合,他们会感到寂寞吗,会感到孤独吗? 志保远在海外求学的那些年,音讯全无的那些年,那么小的志保,会有多么煎熬呢? 她的天才之名,是就像唐泽这样,一个人默默扛起所有压力,成长到今天的吗? 只要产生这样的联想,她对唐泽就很难硬得起心肠,一直以来可谓纯纯溺爱。 “在担心志保吗?”唐泽凑到化妆镜前,借着明亮的打光,给面具上小心地扑粉,刷腮红,模仿着综艺该有的妆容修正着面具,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她的失落,嘴中不忘宽慰道,“她一定会没事的。我能救下你,绝对也能救下她。要对我有信心啊,明美姐。” “我知道。”顶着夸张的前卫妆容,宫野明美还是展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我知道的。” 于是当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和柯南走进化妆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奇装异服的粉毛女人,在一脸温柔慈祥地拍着明智吾郎的肩,把他半拥在怀中,似乎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柯南:“……”啊,这个反差,总感觉像是目击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现场。 毛利兰也一脸受到冲击的感觉,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原来明智君是……呃,会招这种女性喜欢的,类型吗?” 毛利小五郎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女人的样子,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满脸世风日下的唏嘘神色。 “毛利先生,毛利小姐,还有江户川小朋友。”发现他们进门,唐泽很快get到了他们这一脸丰富的表情都意味着什么,但是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他无事发生一般笑着站起身,还挽住了宫野明美的手,介绍道,“这位是化妆师May女士,接受我的邀请来帮我做个人化妆的。” “毛利小五郎先生。”根本没察觉和唐泽的互动有什么问题的宫野明美,又端起了那张刻薄的tony老师脸,“幸会。电视台居然会同时邀请吾郎这样的年轻人,和您这样的……日本的电视台想法还真是难以捉摸。” 应该说,宫野明美的演技是确实优秀的,把那种时尚人士的mean和优越感表达得很好。 于是她身上那种刻薄富婆艺术家的气质又浓烈了一些,她和明智吾郎站在一处的画面,在毛利小五郎眼中更加别扭了。 “……幸会,May女士。”毛利小五郎勉强露出笑容。 宫野明美矜持地朝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寒暄的意思,转过头看向明智吾郎,又一次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好了,一会儿就该登场了吧。好好表现啊吾郎,我先去观众席了。” 说完,她一扭头,昂首阔步,踩着脚下的恨天高大步走了出去。 “那个,明智君啊。”毛利小五郎瞥了一眼这个长相俊俏的后辈,出于之前接触时,对他的良好印象,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像这样的女人,可不是好随便糊弄的啊……” 唐泽心里笑出了声,面上还是一脸正直的样子,摆了摆手:“不要误会,May小姐性格就是这样,比较急躁,不爱交际……她人很好的,帮我化妆过几次,都是义务帮忙,她平时的收费可不便宜呢。” 哎,不要钱那问题不是更大了吗? 仔细看看明智吾郎这个样子……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毛利小五郎只能沉重地拍了他的肩膀,说:“长相太出色的侦探,确实是可能面临这种风险的。明智君,尤其是你年龄还小,作为前辈,我要好好教教你这件事,毕竟我也有委托人,在和我接触的时候,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幻想……” 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毛利兰,听到此处就翻了个白眼,直接伸手盖住了柯南的耳朵。 “污言秽语,小孩子不要听,给我忘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明智的镜头牛逼症 “麦克风会一直别在这个位置,您做动作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碰到。我们的节目呢,主要还是一个气氛比较放松的谈话向综艺,如果直播过程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的编导会及时进行调整……总之,现场的大家都是专业的工作人员,不用紧张,按照您平时的风格来就好。” “我知道了,梅村小姐,您放心,虽然正式上节目还是第一次……不过面对镜头,我也不是新人了。” “我知道的,我关注您的消息很久了哦?您是很厉害的侦探呢。” “是吗,承蒙抬爱……” 毛利小五郎坐在一边,不快地用半月眼瞄着绕在明智吾郎身边迟迟不肯离开的随行PD。 妆容精致可爱的PD,时不时还要伸手帮明智调节一下领口的夹麦,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的视线又扫过站在自己身后的PD,看见一脸严肃与后台导播沟通着什么的中年大叔脸,叹了口气:“年轻,长得又帅,就是好啊……” “可不要误会了,毛利先生。”坐在一边的助理主持永井亚矢子面上带笑,“台里应该是考虑到需要给您安排更有经验的PD,而年轻人,可能更好沟通的原因吧。论起名气和地位,明智侦探毕竟还是后起之秀。” 这话说得很好听,加上永井亚矢子也是个美女,一下让毛利小五郎的心态平衡多了。 “哎呀,都是些没意义的虚名,侦探最重要的,是能解决疑难杂案,名声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毛利小五郎抬头挺胸,满脸看淡名利的云淡风轻。 “人家说的是客气话吧。”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的柯南吐槽道,“怎么看,明智的待遇都比叔叔好很多啊。” “毕竟明智君人气高,话题也多,你看,”毛利兰挥了挥手机,上头是不断刷新的SNS界面,“明智要上节目的话题已经升到第三名了,提到爸爸名字的十五名都没有。” 柯南伸过头去仔细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 所以说,他从来不接受这种综艺的邀请啊,花里胡哨的。 “快要开始了。”毛利兰收好手机,期待地看向台上,“听说今天会有特殊嘉宾呢,不知道会不会请什么明星……” “5,4,3……” “欢迎各位在读收看本周的「透视日本侦探社」节目,”头发梳得板正服帖的松尾贵史极富亲和力地笑着,“我是主持人松尾贵史。” “我是助理主持,永井亚矢子。”随着直播镜头的开启,永井亚矢子笑容灿烂,故作可爱地用两个食指点着脸颊。 “全国的观众寄给我们的困难案件,我们都会一一为大家揭晓真相!” “今天我们请到了两位特别来宾,是目前报纸上最活跃的两位名侦探——” 镜头在摄像的控制中转向坐在另一边,毛利小五郎扯了扯身上挺括的西装,摆了个深沉的造型。 “毛利小五郎先生——” 台下的连片掌声中,毛利小五郎很快破功,一拍后脑勺露出了得意的笑颜:“大家好!” “以及,明智吾郎先生——” 画面直接从毛利小五郎飞红的面颊,平移到了明智吾郎的脸上。 “各位好。” 上一秒还在低头翻看手机的明智吾郎,出现在镜头画面中时,已经带好了笑容,那幅度,多一分显得谄媚,少一分显得冷淡,恰到好处的程度令人震惊。 柯南:“……”这个人,是有接受过专业的表情管理训练吗,这种魔术一般的变脸效果是怎么做到的。 随着他的笑容出现在身后的屏幕上,全场爆发出了远比刚刚热情的掌声,甚至能听见几声女性发出的尖叫。 毛利小五郎一下收住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真巧,小五郎(kogoro),吾郎(goro),两位的名字很有些相似呢。”永井亚矢子掩住嘴,夸张地笑了两声。 “如果我和毛利先生的名字连起来,就是著名的侦探‘明智小五郎’了。”明智接住话头,避开了永井亚矢子这句话隐含的比较之意,主动递话说,“毛利先生的父亲给您起名的时候,也是受到了乱步先生作品的影响吗?” 毛利小五郎的脸色一下好看了起来,也顺势聊道:“关于这点吗,我还真的没有问过我父亲……也许确实是有的,但我更愿意把这称之为,名侦探的共性吧,冥冥中,命运把我们都指向了这条道路。明智君是个很优秀的后辈,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想制造一些两代侦探之间的矛盾,增加火药味和戏剧性的算盘落空,永井亚矢子暗道了一句可惜,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明智吾郎。 不愧是长期和媒体打交道的话题角色,很有防备啊。 于是她放弃原本要引导的话题,转向稍微温和的问句,开始正常谈话:“毛利侦探您连续破获了很多案件,请问您觉得目前处理过的案件中,哪一件最令你感到棘手呢?” “嗯,好问题。”毛利小五郎扶着额头,一脸沉思,“说老实话……每次事件解决后,我都会被一股睡意笼罩,所以……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很抱歉!” 随着他抬高头,阳光一笑,全场都被他这句风趣的话逗笑了。 “哈哈哈,爸爸他真是的……人家问得很认真啊。”一片笑声中,毛利兰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摇头。 柯南尬笑了两声,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因为你真的都在睡觉啊。 “毕竟您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嘛!”永井亚矢子只当他在搞节目效果,一阵笑声过后,又把话题递给明智,“摆出沉睡般的思考姿势,缜密地做出推理,抓住真凶,这是毛利先生现在的看家本领了,明智君,同样身为侦探,伱也有什么独家‘绝招’,可以和我们分享的吗?” “这个吗……”明智吾郎也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开朗一笑,也用玩笑的口吻说,“我的绝招,可能是‘百分百不被拍到崩坏表情’吧。” “哈哈哈,这个也很出名呢。”永井亚矢子笑了几声,大屏幕上打出了一些明智吾郎之前在各种媒体中出现时的影像资料,甚至有一些SNS上路人抓拍到的街拍,“无论怎么拍,都是很自然很帅气的表情……这也是一种很强的能力没错!” “是啊,要练出这样的水平,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明智吾郎摊了摊手,弯起眼睛。 全场又是一阵捧场的笑声。 事实上,这点不仅是被他的粉丝提及,一些指责明智吾郎名气大于实力的评论家也这样说。 他们谴责媒体只追求爆点,煽风点火制造噱头,让一个“偶像派侦探”声名鹊起,明智的这句调侃也颇有自嘲的意思,与之前毛利小五郎的“自黑”也相呼应了起来。 “哎呀,明智君也是很会说笑的吗……”毛利兰又是一阵轻笑。 柯南这次尬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多角度全方位的截图和照片,硬生生看出了偶像明星的抓拍图味道。 ……他其实是在说实话吧,他没有在开玩笑吧,他是真的专门练过这个的吧! 第二章,迟一点,加更大概,凌晨的 先去吃晚饭QAQ我恨甲方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美式居合 “噗……哈哈哈……” “嗯?”原本在轻笑的榎本梓迷惑地回头,看见了安室透以拳抵唇,还是没克制住喷笑的表情,“怎么笑成这样……明智君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安室透努力控制住了笑意,摆了摆手,“想起了一些玩笑,别在意,看节目看节目。” 不管是考虑到明智的身份,还是唐泽或者库梅尔的身份,完全可以称得上亲友团的安室透,此刻正在波罗咖啡馆中看着现场直播。 你要说明智有没有表情崩坏的时候……那还是真的有的,而且安室透还有证据。 那个我杀我自己的摆拍视频,至今还躺在他手机里呢,崩坏的各种屑表情,截个百八十张实属轻松。 要不要整个几张,发去SNS让他的粉丝涨涨见识呢? 不过话说,唐泽到底是怎么修炼演技的,这种程度的微表情控制都能全程覆盖的吗? 要不要把他拉去给零组的做做培训,风见他们的表情控制能力,不能说是水平绝佳吧,只能说是毫无概念…… 如果让唐泽来评价柯南和安室透的心理活动,他会说,那不是废话吗? 你以为他才20多的时候,是凭着什么担任了卧底工作的? 自从接受了米花记者可能是氪星人的设定后,唐泽的表情管理包袱已经恢复到了自己执行卧底任务时的强度。 在柯学做怪盗,可以菜,可以苟,唯独不能丑! 十几分钟你来我往的对话后,工作人员朝两位主持打了几个手势,表示画面已经切进广告。 几位站在台下的PD忙不迭跑上台,帮永井亚矢子擦去聚光灯炙烤出来的汗珠,快速地补了一下粉,递给他们接下来的流程台本。 “松尾先生,影片后的即兴台词部分我们……松尾先生?”永井亚矢子一转头,就看见搭档捂着肚子一脸痛色,“是不舒服吗?” “啊,我就是有些腹痛,没什么。”松尾贵史做了个忍痛的表情,转向站在他身边的PD,问道,“诹访呢,怎么全程没看他露面过?” “对啊,今天诹访先生一直没来。”永井亚矢子扫视了一遍演播厅,同样奇怪起来,“他一般都会在现场负责协调的……是在导播室吗?” “麻烦伱,帮我确认一下诹访在什么地方好吗?”松尾贵史抬头对PD说。 “明智君。”随行PD梅村一脸紧张地走近,阻断了唐泽始终停留在松尾贵史身上的视线,“需要帮你补妆吗,额,应该不用叫那位化妆师女士吧?” “没事,我没问题的。”唐泽微笑着用手套在脸上蹭了一下,展示着完好无损的妆面,“我不太爱出汗。May女士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坐在观众席侧方的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完全是在认真看自己弟弟上节目,只可惜现在的打扮确实很具攻击性,周围的观众都是一副不敢坐太近的样子。 “刚刚松尾先生说,可能一会儿会引入几个特殊话题,要重新确定一下台本。”梅村松了口气,重新微笑,把手里有所涂改的几页纸递给了唐泽。 唐泽的视线匆匆扫过,挑了下眉,颇感满意。 “我没什么问题。”看完这些台词,唐泽把几页纸递还,发问道,“你们会准备相关道具吗?” “道具?”梅村不由又看了一遍问题,摸不着头脑。 “就是……” “欢迎回到透视日本侦探社的现场!”确认完自己计划的松尾贵史心情很好,取景框中的他容光焕发,“刚刚我们聊到了关于侦探持枪的问题。现在,国内的侦探都更偏向于‘安乐椅侦探’,很少会直面暴力罪犯,持枪的侦探越来越少了呢。” “巧的是,今天来现场的两位,都是标准的‘持枪派’哦。”永井亚矢子做了个可爱的惊讶表情,把镜头引向两位嘉宾。 “您这么说也……”毛利小五郎哈哈了两声,满脸尴尬之色,“我以前虽然是刑警,所以也有持枪证,但是我枪法不是很好。” 趁着镜头没转过来,唐泽用余光斜了毛利小五郎一眼。 是吗,警校枪法第一,米花小超人都没赢过的,枪法不好是吧? “哦,提到枪法,松尾的枪法可以非常一流的哦!”永井亚矢子熟练地把控着节奏,又把机位切到正对两位主持人的那台。 “诶?我吗?”松尾挑挑眉,像是被搭档的话惊到。 “我都听说了哦,松尾先生在国外经常玩射击的,技术可以媲美职业水准!”永井亚矢子抱起胳膊,摆出一种你别想糊弄我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松尾竖起双手,说到一半,突然昂头站直,“你说的太谦虚了!” 被他的这番表演逗乐,场内一片欢笑。 “不过比起我,明智侦探要更让人吃惊吧?”松尾贵史坐回位置上,话题又抛到嘉宾那边,“毕竟不管我还是毛利侦探,我们都是岁数不小的大叔了呢,可是明智君,还是未成年!您也有合法的持枪证明,是吗?” “对。”等画面切过来,唐泽已经带好了无懈可击的笑容,“和大家以为的不同,美国的各个州关于枪支的法律差别很大,我当时所在的就是一个‘公开携带州’,也就是说只要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能看见你枪支的任意三个面,你也没有任何造成对他人有威胁的动作,这就叫公开携带,open carry,是不需要任何证书的。” “就是说,所有人都可以持枪吗?”永井亚矢子的惊讶多少有一些真情实感在。 “是的。所以我所申请的,是隐蔽持枪许可证,需要经过培训,考核等等……总之,没有各位想象的那么夸张啦。”唐泽耸肩,说了句玩笑话,“在美国,枪法就像是日本的武术一样,也算是一种基本防身术了吧。” “哦……”松尾贵史被他这一番美国传统武术的说法说愣了神,呆呆地点了点头。 永井亚矢子听着耳机中导播的提示,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挥了挥手:“既然全场,只有我是纯纯的新人……那不如来展示一下吧,几位枪法大师!我们的综艺很难得有‘才艺展示’的机会呢,观众朋友们,要珍惜这样的体验哦!” 随着她高举双手的欢呼,几个贴了靶心的立牌和模型枪,被推到了台上。 唐泽眯眼一笑,倒是毫无负担,只是一脸看好戏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站在你左边的是,即将用小手枪十米外精准爆人头的准凶手。 站在你右边的是,手里捏着赤井秀一狙击buff的射击游戏挂哥。 一个枪法事实上爆杀警校的高手,要怎么在这种场合装枪法不好的菜鸟呢? 加更在写了—— 捏麻麻的,我煮面忘了开火,于是到现在还没吃上【悲】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传统艺能 一番推让过后,先举起枪的是松尾贵史。 “哎呀,每周坐在这里主持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个位置,”松尾贵史充满主持人的娱乐精神,深情抚摸着身边的座位,“竟然还有些不舍……是谁做了这么过分的提议,分离了我们!” 他搞怪地怒瞪着双眼,扫视全场,不乏一两分借题发挥的味道。 今天的节目企划在他的据理力争之下,是由他一手操持的,表面上说是为了向制作诹访道彦展示自己的重要性,打消他更换主持人的念头,诹访则把这当做他最后一次的垂死挣扎。 但其实,一切都是他为了杀人计划的顺利实行,而提前做好的准备。 这出“展示枪法”的把戏却是流程之外的突发状况,没人向他说明缺人,这让松尾贵史有些惊慌和愤恨。 一会儿如果如愿杀死了诹访,那他作为精通枪法的人选之一,可疑性难道不会大大增加吗? “哈哈哈,松尾先生好可怕。”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的永井亚矢子配合着他的表演,做了个双手捂住脸颊的动作,“是明智侦探提出的哦,不要迁怒我们,赶快打败他,让他为了自己的挑衅付出代价!” 镜头适时地切向明智,唐泽冲着松尾贵史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松尾贵史狠狠瞪了过去,眼神中有几分不作伪的杀意。 这些侦探真是会制造麻烦,这次请来的两个分明都不算什么厉害角色,一个神神叨叨,有个奇怪的名号,一个完全是小白脸,只是个网红人物,他才选择了今天……结果还是这么不省事! “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吧!”他大喝一声,拿起了小推车上的一把模型枪,先对准了明智吾郎,“胜利的子弹会把你的花招全部洞穿!” 唐泽看了眼直直对着自己的枪口,朝他眯眼微笑。 虽然幅度没什么变化,坐在台下的宫野明美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膝盖,一阵幻痛。 松尾贵史没在这笑容中察觉什么问题,信心满满地把枪口对准了前方的纸人:“我先开始了!” 很快,他就再现了自己在家中,一枪打穿飞舞照片上人头的操作。 “啪!啪!啪!” 白色的橡胶子弹发射了出去,每一下都洞穿了人形上的靶心。 三发BB弹打出去,黑色的靶心圆上各自多出了一个小孔。 “呜!厉害!不愧是松尾!”等镜头给了三个弹孔各自一个特写,永井亚矢子才举起手挥舞,又用力鼓了鼓掌,“太强了!” “侥幸,侥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绩,松本向站在中央的毛利小五郎弯了弯腰,满带笑容,“毛利先生,您来试试?” “毛利侦探,不要谦虚了,来吧!”永井亚矢子双手合十,摆出期待的表情,凑到毛利小五郎身边,“就算成绩不如我们的主持人,也不妨碍您是一位优秀的侦探,来吧!” “毛利先生,要好好展现前刑警的风采哦?”唐泽也跟着拱火,说的话有些一语双关。 观众与两个主持只当他在调侃刚刚毛利小五郎所说的,刑警未必就枪法好,场中还传来了一些低低的笑声。 毛利小五郎为难地伸手,拿起了中间那把模型枪,看向前方的靶子。 毕竟只是临时添加的余兴环节,节目组也没有真的想为难他们的意思,靶子距离放枪的位置只有十米远,模型枪也不可能产生真枪那般的后坐力,没有那么难瞄准,整个设置更类似祭奠摊位上会有的打气球小游戏。 这种程度要是都打得太差劲的话……会不会有点太丢脸了? 他拿捏不准展现的程度,瞥了眼笑容满满的明智吾郎,又看见了台下的毛利兰,心一横,举起枪瞄准正中的靶子,也同样连开了三枪。 永井亚矢子走到中间的人形前,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靶心上只多出了一个洞。 另外两发,是都脱靶了吗?她这样想着,脸上的惊叹表情无懈可击:“也打中了靶心呢!您已经退役很多年了吧,这个枪法很厉害了!” “不止哦。”唐泽指正着,伸手点了点多出来的那个破洞,“毛利先生,是三枪打中了一个地方呢。” “咦?!”永井亚矢子捂住嘴,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很快,就有机智的导播切出对准靶子的特写机位,慢速的回放被投在了大屏幕上。 回放中,就看见第一颗圆球打破了靶纸,第二颗、第三颗紧跟而上,穿过了同一个位置,射向了靶子后方。 正如唐泽所言,他不是蒙中了一枪,而是枪法很好,打出了弹道极为稳定的三枪,精准穿过了同一个位置,所以只留下了一个洞眼。 “哇!毛利先生!”永井亚矢子发出了尖叫,蹦跳两下,“这怎么能叫枪法不好!天哪!” “不,毕竟只是气枪吗……”毛利小五郎咧咧嘴,摸了摸后脑勺,“虽然我在刑警中,算不上厉害,但毕竟也是拿过真枪的人。这样比较很不公平的。” 满场的掌声响彻,毛利兰也十分惊讶的样子。 以她对老爸的理解,从没听他吹嘘过自己的刑警生涯,她还真以为他在这方面拿不太出手,在琢磨直播中要是表现得太糟糕,爸爸会不会心情不好的问题…… 看见女儿同样惊叹的表情,毛利小五郎面色舒缓下来,很轻松地后退一步:“明智君,该你了。不要给侦探丢脸啊小子。” 他虽然人是有些迷糊,但也是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了,松尾贵史的不屑和敌意虽然不多,他隐约也有所察觉。 “毛利先生放心。”唐泽自如一笑,拿起了最后一把模型枪,学着刚刚松尾贵史的样子,也转头,用枪指向了松尾,“到此为止了,过分自信的先生,在侦探们面前,你的阴谋诡计都会被看穿。” 他嘴中说的是和松尾类似的垃圾话,又好像意有所指,令松尾贵史不由背上发凉。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唐泽收敛起笑容,不再弯起的眉眼将一双幽深的眼睛展露无遗,他转过枪口,面对那三张人形标靶。 “啪啪啪啪……” 一连串密集的枪响,唐泽对着三个靶子打空了一整个模型枪的弹匣,歪头审视了两秒靶子,意犹未尽般,缓缓垂下枪口。 “啊……”永井亚矢子被这猝不及防的动静惊住,数秒后才回过神,看向三块立牌。 立牌上,一个新多出来的孔都没有。 有了毛利小五郎的先例,没人再怀疑他是不是一枪未中,导播也很直接切出了三个不同机位的慢速特写。 画面上,连串的白色橡胶弹在慢镜头中有如精准计算过一般,保持着相同的间距,一个接一个穿过了方才松尾留下的弹孔,没有对靶纸造成任何新的损伤。 “明智君!”永井亚矢子率先尖叫了一声,大幅度地用力拍手,“好帅!不愧是您!” 唐泽听见她这句卡酷一,先暗暗可惜了一下她喊的不是焦卡,没能来一波经典复刻,再抬头看了一会儿回放的视频,自我感觉同样良好。 都说了吗,美国传统武术,如果没有清空弹夹的传统艺能,叫什么美式居合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礼貌琴酒:你吗? “运气不错。”放下枪的唐泽转动着手腕,笑嘻嘻地坐回嘉宾位上,“占了一些便宜呢,毕竟,我是实战派来着。” 确实,那可太实战了。 这句话一出,场内场外,所有见识过库梅尔枪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扬了扬头。 宫野明美更是搓了搓发凉的膝盖,压抑住了隐隐的幻痛感。 你让一个昏暗夜色中一枪打一个膝盖的狙击手,和你比气枪,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呵呵……”松尾贵史嘴角抽搐,看着两个犹自不觉的侦探气氛和谐地说笑着,默默走回座位上。 算了,看开一点……这样等事发之后,嫌疑对象还变多了不是吗? 曲线达成了全场枪法最差成就的松尾贵史,很不痛快地坐回自己位子上。 与他相反的是,永井亚矢子情绪高涨,兴高采烈地吹捧了好一会儿两位侦探的实力,直到编导在耳机中提醒时长,才依依不舍地止住了话头。 她心中颇为惋惜。 哎,这么精彩刺激的对决片段,绝对可以在网络上引发流行的,这些不思进取的制作人哦…… “现在犯罪的形式越来越多样了,最近引起大家议论的新型犯罪也在不断增多呢。”终于打起精神的松尾贵史忙不迭开启下一话题。 “是这样的,犯罪的形式正在越来越隐蔽,大家时刻都要提高警惕哦。”永井亚矢子郑重地面对镜头说,“说到引发热议的话题……前几天,毛利侦探就遇到了一起很典型的例子呢。” “哦?能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案子吗?” “是的一场大学生聚会中发生的特殊案情,”永井亚矢子翻过了手中的提词卡,与此同时,屏幕上配合地打出了相应的报道页面,正是前两天内田麻美案的相关报道,“其中涉及到了一些新型的特种药品,险些酿成大祸。多亏了毛利先生眼疾手快,在犯罪发生前,及时制止并控制了犯人,挽救了在场的大学生。能和我们谈一谈这个案子吗?” 毛利小五郎看了眼一脸无事发生样子的明智吾郎。 真正发现和制止案件的都不是他,但是明智君强烈要求撇清与该案件的关系,媒体最终把这个案子算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有好好讨论的必要…… 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确实是这样。这个案情,其实并没有很复杂,犯人想要给自己追求的女性下安眠药,然后人为制造一场火灾,再以英雄的身份将她救出,完成一场英雄救美的表演。非常缺乏道德,而且纵火是重罪,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失或者伤亡,这种幼稚的想法,非常可悲。幸运的是,一切都在发生前,被我们提前发现并阻拦,这些想法,都是犯人被捕后向警方交代说明的。” “纵火,那确实是很恶劣的行为。”永井亚矢子捧着哏,“那这起案件与特种药品,又有什么关系呢?” “问题就在于,他试图放入受害者酒水中的这种药物。”毛利小五郎严肃了表情。 唐泽装作第一次听一般,惊奇地看向身后的荧幕。 跟着他们讲述的进度,屏幕上正好定格在了KA03的包装盒上,橙色的醒目药盒一下展露出来。 “啊,这种药啊。”唐泽的演技顺滑自然,一整套惊讶、凝重、沉思的表情,过渡流畅,衔接毫无凝滞,“那问题确实是不小。” 始终把注意力分在他身上,明确流量密码到底是谁的永井亚矢子第一时间予以回应:“明智君也了解这种药物吗?有什么要和我们分享的呢?” “这确实是有必要向公众说明的状况呢。”唐泽坐直身体,正对着面前亮起红点的摄像机机位,把前两天在庆生会上的说明大致复述了一遍。 波罗咖啡馆中,安室透脸上悠闲的笑意,随着他的讲述,很快收了起来。 “KA03……”他警觉地蹙紧眉头。 KA,正是组织中常用的精神控制药品里的一类编号。 当时唐泽交给他,又被他交到零组中手秘密保管的,正是其中的一种,KA02的解毒剂。 目前,解药的逆向合成已经推进到了百分之四五十的进度,实验室方面已经出具了一份关于药理机制的报告,零组同样得出了原药物KA02极有可能存在成瘾性的结论,它会摧毁掉服用者的某些激素阈值,来达成情绪控制的效果。 组织在医药领域深耕多年的事实,他是知道的,他甚至对唐泽夫妇生前工作的机构存在模糊了解。 但这条药物研发线居然已经有面世的商业化产品流入了日本市场,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对自己打破了搭档前辈难得的休闲时光,让可怜的风见裕也成了又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这种事,唐泽毫无所觉。 他简单说完了这种药品的危害性,又阐述了它在海外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药物滥用人群的事实,强调道:“这种药物是不应该在市面上随意流通的,它带来的社会危害绝不只是被当做‘强力催眠药’这么简单。很多人对药物滥用缺乏概念,在外用餐进食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防备这种状况的发生。毛利侦探的警觉很有必要,他不止是把受害者从危机中解救了出来,更是挽救了一个可能落入深渊的年轻生命。” 现场归于严肃寂静的氛围,在他这几句褒奖之语后,又转向了煽情和升华,一阵默契的掌声在演播室中回荡了起来。 “过誉了,过誉了……”毛利小五郎很少有这么不好意思的时候,但是看着被他抢走名誉的本人,一脸认真地恭维他,更多的谦辞又很难说得出口。 哎,算了,帮年轻人挡一挡风头,也是有必要的…… “怎么能说过誉呢?”唐泽也在轻轻鼓掌,闻言笑了起来,“您还在协助警方进一步溯源,杜绝更多人遭受伤害。这是很伟大的事情,毛利前辈,不要过度谦虚了。”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唐泽能感觉到,被自己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在内兜里嗡嗡嗡地直响。 马达音一刻不停,他只能悄悄把领口的夹麦拉远一点,免得录入到奇怪的动静。 东京的另一头,坐在保时捷中的伏特加满头大汗,看着笔记本电脑上义正辞严,满脸正气的明智不断揭组织老底,又瞄着身边冷气都快盖住车内空调的大哥,一句话说不出。 他只能低下头,继续疯狂敲键盘,给库梅尔一封一封地去邮件。 其实你让我发也没用啊,这是现场直播啊大哥,他又不可能现在看手机然后给我们回电! 还有库梅尔伱个小狗币,你快别说了!大哥不可能隔着屏幕崩了你,但是有可能崩了我的电脑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倒打一耙他是真的会的(加更 to 燕瑾书) 内田麻美的案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焊到了组织的尾巴上,这件事一开始只是个意外。 柯学世界,哪里都买得到氰化钾,随便谁都能掏出枪,薛定谔的危险化学品和枪支管制实在是吐槽都没人吐槽的基础设计了。 所以当唐泽提前进地下铁,准备一闷棍给泽井学的阴影物理说服掉时,从阴影口中吐露的药品来源实实在在地惊了唐泽一下。 这背后,居然关系到了组织的药品走私,甚至可能是贩毒之类的产业,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于是唐泽很快做出了决定,改由坐视案件继续发生,自己再去现场阻止。 不能就这样给泽井学改心掉,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有必要送给警方继续追查,人渣还是给我进去好好反省去吧。 带上了星川辉,确认这真是组织开发的洗脑药之一后,他快速把星川辉放走,避免明智的身份与揭发药物者产生联系,又专程跑来综艺上把这种药物的详情予以公开。 为了能尽量减少唐泽夫妇的科研成果进一步危害社会,又能七拐八绕地把自己从两边都洗干净,唐泽也是死了一些脑细胞的。 说完这些话,他放松了一口气,把话头再次还到毛利小五郎手上。 毛利小五郎感谢完他的说明,然后开始讲述自己与搜查四课目前的调查情况,提醒市民近期注意饮食安全卫生,等待警方的正式通报等等。 唐泽微微出了点神,感觉到口袋中震得发烫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琴酒大概终于意识到,还在直播中的自己是不可能看他消息的,消停了。 哎,随便一种药物研发,还是一种拿来治疗唐泽昭疾病的辅助药物,就整了这么个大活。 自己爹妈到底留下了多大的一个烂摊子啊? 唐泽生出了不妙的预感。 主持人们接着毛利小五郎的话,言笑晏晏地开了两个关于在外就餐,注意入口食物的玩笑,缓解着现场的气氛,等稍微暖了一些场,终于继续往下推进节目流程。 “就在这种引人深思的氛围中,来到我们的下一个单元‘凶手就是你’吧。”松尾贵史挂着亲和的微笑。 “接下来是4分钟的短片,看完可以猜猜,最后的凶手是谁。请电视机前与现场的观众一起来参与竞猜,赢取节目组的奖品吧!”永井亚矢子念完口播,听着耳机中编导的指令。 “好,镜头切到2号机位,特写,两个嘉宾的特写都放一下,进影片,中场休息,计时四分钟。”编导们紧张地调节着频道与音量,大声吩咐。 “呼……”永井亚矢子吐了口气,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抿了两口,“今天的节目情绪都很到位啊,收视率一定很不错,对吧松尾先生?” “确实。”松尾贵史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拿出手机一扫,比了个手势,“我先去打个电话。” “这么急吗?”永井亚矢子奇怪地看着他匆匆起身,扬声嘱咐道,“四分钟,记得快点回来啊松尾先生。” 松尾贵史疾步走出演播室的大门,手机中,拨号的规律嘟嘟声传进他的耳朵。 “我是世界知名的黑岛导演!”电话刚接通,他就冲着麦克风喊出了自己的代表模仿台词,脸上紧张、兴奋之色混杂,呈现出诡异的狰狞面色。 门外,疾步奔跑的松尾贵史快步奔向楼道,而门内,另一通电话也同时拨通了。 “我还在演播厅,你注意点音量。”唐泽瞥了眼来电显示,连敬语都没用上。 电话对面的伏特加憋了口气。 打电话的是自己,不是大哥,他就连装都不装一下了。明智吾郎这个小狗比! 做了个深呼吸,伏特加开口:“琴酒大哥就在边上,他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节目上介绍KA03?这个药物是组织重要的产品线,伱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对,我不仅知道,我还真的试过。”唐泽毫不留情地发出了两声冷嗤。 “……这不是你在公众面前透露KA03的理由。”琴酒眼角跳了两下,严重怀疑库梅尔是被灌久了洗脑药,极端厌恶相关产品,在借机公报私仇。 仔细想想,他发癫一样虐杀唐泽昭,有没有他父母研究的原因,也很难讲。 “你觉得我想这样做吗?”唐泽用一种柔和又清缓的温柔语气说着话,这让他的声线更显阴晴不定起来,“比起来质问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了。我的身份是组织头号机密没错吧,就连我爸那个蠢货,都不知道我获得代号的事。这个药物的相关内容,根本没有出现在之前定好的综艺台本上……你们真的做好保密工作了吗,是谁调换了话题?” 原本暴躁中的琴酒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神经立刻被触动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试探你的身份?”琴酒冷下了声音。 “没错。”唐泽轻轻笑了两声,在充满人声底噪的演播室内,他的笑声听上去幽森又诡异,“你们确定,知道我身份的只有你们和波本吗?到底是谁,临时更改了台本内容?要是我没有用美国的身份背景,对它进行抨击和指责,我这个侦探的身份就算是废了。” 伏特加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道:“根据临时的热点新闻更改话题,这在电视节目里很常见,你会不会想多了。” “想多了?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巧合吗?偏偏是KA03,偏偏是我,唯一真的吃过这个玩意儿的代号成员……” 唐泽话说到这,就止住了。 要论阴谋论和怀疑论,琴酒才是真正的行家,往下的话不需要多言。 “你的身份是最机密的信息之一,大部分代号成员都不知道。”琴酒的怒火已经转移了方向,和他说话的口气也平稳了许多,“你要相信组织的保密能力。” 组织的保密能力…… 仗着自己对着墙角,崩下脸也没人看得见,唐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话说出去,除了琴酒,有人信吗? “你们最好是。”唐泽发出了一声鼻音,挂了电话。 “大哥……”伏特加收起手机,询问地看向琴酒,“他说的问题,可信吗?” 琴酒把视线从无聊的综艺上挪开,转向窗外。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通知基尔,调查一下这个台本的问题,搞清楚是谁把KA03的问题放进去的。”想起刚刚库梅尔那没点好气的口吻,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要提起任何关于库梅尔的事。” 伏特加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逃过一劫的新电脑,关上综艺的界面,开始给水无怜奈编写任务邮件。 “抱歉,有个委托人急着联系我。”明智吾郎走回舞台中心,朝众人歉意一笑,“还没超时吧?” 先还一个加更QAQ还有一个 下个月准备给唐泽约几套正式的人设图——不容易约到了有档期的画手,雷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下真是名场面复刻了 “这次的推理短片设计得很有趣啊。”永井亚矢子微笑着恭维,回头看向身边的搭档,“松尾先生每次的脚本都……咦?松尾先生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满头的汗。” 松尾贵史兴奋之色难平,爽朗地笑了几声:“啊,我就是去了一趟洗手间,现在没事了……” “影片快要播完了,您出这么多的汗……”永井亚矢子很是无奈,赶紧招呼两边的工作人员快速处理他脸上的妆容。 她的这位长期搭档真是时不时就会出点岔子…… 松尾贵史和诹访道彦都是很成功,很有想法的制作人,资历尚浅的她,虽然也有了制作组的署名,但话语权十分有限。 诹访道彦对她的定位就是装可爱,推流程的花瓶,先前有传言说,他还希望引入一到两位当红偶像女星,替换掉观众已经看厌了的松尾贵史……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对这两位充满乱七八糟想法,还隐有矛盾的顶头上司,永井亚矢子有怨言也挺久的了。 希望之后他们别谈崩,搞出更大的麻烦来,她就谢天谢地了。 大屏幕上的影片已经播放到尾声,放出了几位嫌疑人的头像,永井亚矢子端起甜美的笑容,看向前方的机位。 “这个短片拍得还挺有意思的。”兴致勃勃的毛利兰看完了短片,问身边的柯南,“你觉得谁是凶手?” “凶手啊,肯定是……”涌到嘴边的答案被他咽了下去,他瞟了一眼毛利兰,又看一眼开始分析影片的主持人,胡乱说,“是,管家爷爷!他看起来好可疑!” “你也这么觉得?”毛利兰拿起手边的投票键盘,准备按下对应的按钮。 “啊!这是什么,我也要玩!”柯南转了转眼睛,开始了熟练地装熊孩子流程,伸手抓住毛利兰手中的键盘,按下了另一个按钮,“是这样的玩的吗小兰姐姐?” “哎呀,柯南……!”毛利兰竖起眼睛,看见柯南憨憨的傻笑,又发不出脾气,叹了口气。 柯南哈哈两声,深藏功与名地坐好。 “那么,接下来,公布答案的时间!”永井亚矢子举起手中的板子,配合着节奏越来越快的背景音乐,缓缓撕开了盖在上头的胶布,“答案是……凶手是,受害人的妹妹!恭喜两位侦探!” 毛利小五郎兴高采烈地看了眼手上的白板:“啊,猜对了,咳嗯,侦探的直觉,果然还是非常有效的啊。” 唐泽微笑,假装没听见他刚说的话。 “咦,居然是她吗?”毛利兰瞄了一眼手里的键盘,意外地发现,被柯南按下去的居然就是代表真凶的按钮,此刻她手中的键盘闪烁着光芒,示意她回答正确,“运气不错啊,柯南。” “我们答对了吗?啊哈哈哈……”柯南装傻地憨笑,目光撇向台上的奖品。 今天的现场抽奖环节会送出一套最新的《侦探左文字》单行本……以小兰历来的运气,还是很有可能的吧? “那么进入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永井亚矢子鼓完掌,再次指向大屏,“让我们看看网站上观众们最想讨论的话题排行——” 唐泽扬了扬眉毛。 这是原本的案件中没出现的环节,他和毛利小五郎一同回过头,好奇地看着屏幕上一条条刷起来的词条,然后眼尖地看见了非常眼熟的一条,顿时表情古怪起来,慢慢抬高了眉毛。 “这个就是今天网站上投票第一名的问题,都是节目直播期间,犹观众们想向侦探们提出的问题票选而来,”永井亚矢子笑盈盈地扬起手,镜头切给了嘉宾席,“两位侦探可以发表一下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看法吗?” 毛利小五郎两条粗黑的眉毛抽了抽,撇了撇嘴:“‘心之怪盗团’吗……” “给各位不太了解的观众介绍一下,”松尾贵史看了眼前方的时间倒数,接过话题稍微拖延一下时长,“‘心之怪盗团’,是从几个月前突然开始活跃的神秘团体。他们以正义的怪盗自诩,前后发出过多次所谓的‘悔改预告函’,而收到他们预告信的对象,也都在短时间内被曝出确实曾经有过违法行为、或者顺便实施犯罪,引起了大范围的关注。” “很多媒体把他们的活跃与您的起势进行对比,认为他们盯上了您这位名侦探,多个被悔改的目标都是您的委托人或曾与您接触,对这个团体,毛利侦探您有什么想法吗?”永井亚矢子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期待地注视着毛利小五郎。 没想到最后一个环节竟然是这个问题……不知道真的是网友票选,还是编导们安排的结果。 不过这样看,这次邀请他们两人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期节目爆点频出,想来可以引发一翻热议吧! “想法的话……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清楚这些人盯上我的目的,也不清楚他们挑选目标的方法,不才作为一个有些名气的侦探,业务还是很繁忙的。认为我的委托人就会被他们盯上,是一种很不礼貌的判断。” 先是暗暗抬了一句名侦探的牌面,免得一些奇怪的污水泼到头上,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至于这个团体吗,我觉得,他们或许是有一些正义之心的年轻人吧,不过我不太赞同他们的行事风格。既然发现了目标的不法行为,他们应该通知警方,或者联系我这个侦探本人,而不是通过私刑自行‘审判罪犯’。” “所以,您是他们的反对者了?明智君,你有什么看法吗?” 来了,来了,名场面来了。 唐泽的眼神从茫然又震惊的宫野明美脸上扫过,看向朝向自己的摄像机,猜测别墅里的星川辉应该也坐在电视前,看见了这一幕。 ……这是怎么蝴蝶出来的奇怪缝合场合? 难道说“怪盗团有三个人”“电视台”“明智吾郎”是什么奇怪的触发条件吗? 唐泽心中满是惊奇,但还是顺滑地开了口,流利地背诵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正义的英雄的话,我倒是希望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他眯眼一笑,“这才更有梦想啊!别看我是个侦探,即使到了现在,我偶尔也会想,如果圣诞老人真的存在,该有多好。” 第二章,迟一些——吃饭太晚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 骂 我 自 己 “所以,您和毛利侦探相反,您是怪盗团的支持者了?”永井亚矢子反应很快,继续地引导着。 针锋相对,新生代与老一辈侦探的思维碰撞交锋,这不正是她一直期待的场景吗! “并不是。”唐泽垂头,手套搭在下颌,一副斟酌着语气表达的意思,“我觉得他们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哦,你认为他们做的事是在犯罪吗?” “正是如此。毫无疑问,那些他们的目标,所做之事是无法饶恕的罪行,但是,用法律意外的标准擅自制裁别人,这是私刑,是与正义最南辕北辙的行为。更重要的是,强行扭曲人的心灵,是最不应该做的事,如果连精神都无法自由,这个世界……”唐泽收起了一些笑容,意味深长地看了镜头一眼,“也太可怕了吧?” 宫野明美捋了捋颜色夸张的假发,掩饰住自己的奇怪表情。 虽然能理解他是想把这个身份和Joker撇清,但是这口吻…… 别墅中的星川辉看着电视上“自己的脸”放大的特写,缩了缩发凉的脖子。 奇怪,明明说这话的是唐泽,他为什么有种被找后账的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哼,这个小子,在讽刺什么呢。”琴酒冷嗤出身,咬紧烟的过滤嘴。 伏特加深以为然地点头,暗暗觉得,这小子那么大肆贬低KA03,毫无顾忌,私仇的意味果然远远大于什么“被试探的反击”。 他就是借题发挥,还想折腾一下同事而已吧? 而说完这些怪话的唐泽一阵暗爽。 除了最后一句意有所指的嘲讽是他自己加的词,其他内容都是P5原作中明智吾郎在综艺上说过的原话。 当时的明智,身为背负人命的真正的“认知世界杀手”,在镜头前义正辞严地批驳怪盗团行为不义,现在的他,顶着组织代号成员的皮,在镜头前同样锐评他自己,你还别说,真有内味! 永井亚矢子自然是不能理解二五仔在快乐什么的。 她看着摄像机边的导播人员提示他们终结话题,准备进入片尾曲收尾环节,又看了看明显还有更多话想提的明智吾郎,遗憾万分,但还是敬业地开始了收尾台词:“感谢二位和大家分享自己的观点,各位观众有什么关于这个话题的想法,也欢迎在网站中留言,和大家一起讨论,各位观众,我们下周再见!不要忘了登录网站,查看本期的抽奖名单,也许幸运观众正是你哦!” “各位,下周再见!”神游了片刻的松尾贵史像是此刻才回过神,凑近永井亚矢子身边,笑着招了招手,说着结束语。 “好,OK!”摄像机后方的编导紧张地盯着取景框,确认画面在嘉宾与挥手道别的主持们中正常地切换完毕,才抬高了手,宣布录制结束。 “辛苦了,辛苦各位。”唐泽与毛利小五郎一同起身,向演播厅中的观众和工作人员鞠躬。 “辛苦二位侦探。”离开了镜头,永井亚矢子身上那股讨人厌的媒体从业者气质一下不见了,非常得体地起身,向他们深深鞠躬。 “柯南,伱看!”毛利兰和身边的观众一起鼓掌,眼神却被膝盖上彩光闪烁的按键器吸引,开心地说,“我们中奖了呢,今天运气真好!” “好耶,《侦探左文字》!”柯南高举双手,真情实感地兴奋着。 他就知道,小兰的运气向来值得信赖! “辛苦了,松尾先生。”唐泽跟在毛利小五郎身边,向松尾贵史笑着鞠躬。 “怎么会,二位都是很好的嘉宾,很好相处,也很会调节气氛。”松尾贵史的笑容格外真挚。 播放短片的间隙,他敏锐地发现,两名嘉宾都和他一样,有过离开演播室或者离开众人视线的行为,这让他的离场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这点还真是要好好感谢这两人,希望他们的名气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都属于空中楼阁,自己精妙的手法不会被人拆穿…… 唐泽对此报以宽容的温和笑容。 笑,喜欢笑,那就多笑笑吧,一会儿你的事发了,可就笑不出来了。 “松尾先生!松尾制作人!”汗流浃背的工作人员焦急地走近,顾不得松尾贵史正与两位嘉宾寒暄,匆忙地打断他们的对话,“诹访先生好像不见了,房间里的电话还有手机,都没人接……广告商正在会议室里等他呢。” “咦,奇怪……”松尾贵史一脸惊讶,“会不会又跑去什么地方偷偷琢磨主意去了,真拿他没办法……几位,能去找一下诹访吗,我还要和嘉宾们沟通几句。” “是,我多喊几个人帮忙找找,实在不行,就由您这边去会议室接待一下。”工作人员忙不迭应声。 松尾贵史镇定自若地点头:“当然,快去看看吧。” 这边,柯南拉着因为好运而笑容晏晏的毛利兰,以家属的身份走到了毛利小五郎身边。 唐泽也转过了视线,打量着松尾贵史。 不知道是不是做久了综艺主持的关系,演技稍显浮夸啊先生,柯南疑惑的眼神都快钉死在他后脑勺上了。 永井亚矢子挂着笑容站在边上,发现唐泽的注视,主动走到了他身边。 “明智君,今天辛苦了。” “哪里,感谢您的照顾,永井小姐。”唐泽笑眯眯地客套着。 不知道是不是用库梅尔皮阴阳怪气太久了的原因,他这句话习惯性地夹带上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味道,听得永井亚矢子笑容僵硬了一下。 这个人是真的在客气,还是在说…… 她不确定地眨了眨眼,但反正先态度良好地躬身:“抱歉,我今天是不是表现不太好?” “怎么会,永井小姐是很有新闻人品质的优秀主持人。”唐泽歪了歪头,加大了笑容的幅度,光看他现在的样子,只觉得明智吾郎笑起来爽朗亲切,让人心生好感。 于是永井亚矢子确定,这个家伙,确实是在用画外音回击她今天的表现。 她正想着该如何巧妙地表达歉意,并把自己的举动推锅给节目策划,免得和这个话题度很高还很会利用镜头的侦探交恶,他们身旁演播室的座机突然一阵急响。 “铃铃铃——” “喂,这里是演播厅……你说什么?!诹访先生浑身是血地倒在4楼?!” 因为调休,单休的社畜改明天休息—— so明天加更 感谢各位的支持ヾ(@^▽^@)ノ本书快要千均啦 千均当天加两更~ 许愿24号能千均,这样就是上架一个月正好写到一千均订,嘿嘿嘿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唐泽:我不管,就要三选一 “死者诹访道彦,37岁,日卖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凶器是手枪……”目暮警部边说边在纸上做着记录,看了眼窗口上方的时钟,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枪正中头部,贯穿玻璃……” “目暮警部,又是您啊。”唐泽笑眯眯地走进房间,“要咖啡吗?总加班还是要注意身体哦。” 目暮警部看看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人,习以为常地打了个招呼:“多谢,这种加班补贴警局从来不报的……让你破费了。” “各位才是辛苦了。”把手中的另一杯某巴克递给目暮警部,唐泽看向被警员团团围住的死者:“凶手的枪法很好啊。” “哦?你有什么想法?”目暮警部的注意力一下子挪到了他这里。 “窗户上的前溅血迹。”握着咖啡杯的手竖起一根,唐泽点了点窗户上那滩非常显眼的血液,“枪击伤是我接触较多的一种现场,虽然详细的血迹分析会更加复杂,需要配合一些实验室操作,但我推断,命中死者头部的这枪,射击距离在10米左右。” “10米?”目暮警部看了看死者坐倒的位置,又目测了一下房间的长度,疑惑地说,“那当时枪手,起码得站在走廊上……你确定这个数据可靠吗?” 唐泽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不就是10米,这可是电视台大楼,不是民居,层高都不低,凶手从7楼的位置打4楼的死者,10米绝对是有的。 “可是,明智君,墙上还有其他弹痕的样子。”忙碌地进行着取证工作的警员点了点墙上的另外几个弹孔,“枪手也有可能是随便击发了几次,恰巧命中了吧?” 唐泽轻轻哼笑了一声,喝了口咖啡:“伱们可以让鉴证科的来现场做弹道分析还原,但我坚持我的观点,凶手是一名枪法极好的熟练枪手,一枪毙命,直击要害。” 说完这个判断,唐泽把眼神投向站在房间另一侧的松尾贵史。 “您这是什么意思?”松尾贵史太阳穴一跳,反应很大地蹦了起来,“您是在怀疑我吗?” “怎么会。”唐泽弯了弯眼睛,“枪法好的,不还有我和毛利侦探吗?不要这么敏感,松尾先生。” 说完这句话,唐泽暗自开心了一下。 对对对,三选一嘛,这样才对味。 这个小子居然比名声更大的毛利小五郎更难应付,他是如何一下锁定自己的? 松尾贵史咬了咬牙,心一横,按照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剧本,开始了表演:“不过要说是谁害死了他……确实是我,都是我的错!” 把手往兜里一插,唐泽瞥了一眼手里也拿着热咖啡,同样目不转睛瞪着松尾贵史的柯南,微笑了一下。 “他是为了等我,才会独自一人来这个房间……”松尾贵史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两行泪水滑落而下,“他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本来说等节目结束后,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坐下来再说,他不同意,说这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重要谈话……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个人呆在这里。诹访他,是我们节目的灵魂啊……他怎么就……” 他的声音在呜咽的哭声中逐渐难以为继,一副伤心地不能自拔的样子。 在他讲述的时候,完成了现场拍摄,画好了白线的警员们将诹访道彦的尸体放进了裹尸袋中,摆上担架开始搬运。 松尾贵史扶着担架,克制地哭泣着,跟着担架走到了门外,像是在对好友表达依依不舍。 “诹访的遗体被运出来了!”不等房内的众人就他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表达什么看法,一道高亢的女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 几名记者从楼梯的位置奔跑而出,一股脑围住了跟出来的松尾贵史,几台摄像机则尽职尽责地给了能大概看出人形的担架几个特写。 站在房内,透过电视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人:“……” “哇哦。”唐泽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感叹。 “怎么了明智老弟?”目暮警部以为他有什么新发现,转过头来。 “不是,我就是有些惊讶。”唐泽看着画面中那几个伸到松尾面前的话筒,语气很惊叹,“这台电视只能收到日卖电视台自己的实时讯号吧?也就是说,这是他们晚间新闻的直播咯?有同僚死在了电视台大楼,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拉来摄像机现场连线直播……哇哦。” 目暮警部愣了愣,看着电视,表情也古怪了起来。 “这就是媒体人吗?”唐泽感慨道。 画面里,围住松尾贵史的记者们连珠炮一般向他丢出问题。 “‘松尾先生,在您主持节目时,节目制作人却在电视台大楼中被害,您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松尾先生,你有什么要对凶手说的吗?’” “‘此次案件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不满节目娱乐化犯罪事件,针对制作组发起的袭击?’” “‘有传言说,诹访制作人与你观念不合,打算对主持人选进行一次替换,是否有可能是您的粉丝……’” “‘够了!’”这句话还没说完,松尾贵史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怒喝,“‘请不要污蔑诹访先生!’” 他喊完,抿着嘴微微转过头,仿佛在强忍情绪,颤抖着说:“‘最近是有这样的风声,但最后诹访先生他,还是坚持了我们节目的宗旨,希望由我继续主持,保持住综艺风格……今晚,我们原本就是要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才会约定在此见面的……’” “这个家伙,案件还在侦破中,他怎么能公开调查细节呢?”目暮警部翻了个白眼,吩咐身后的警察们,“让他别说了,不对,把他直接带过来吧,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我在这里郑重宣誓!我会继承诹访先生的意志,坚决守好岗位!’”松尾贵史已经从悲伤逐渐转向愤怒,情绪表达层次丰富,变化自然,嘶吼中仍然清晰可辨的台词,也展现了优秀的主持功底,“‘我们会借由节目处理这次事件,全力追缉凶手!’” “‘哦!您是在向凶手下战书吗,松尾先生,这是很有风险的!’”旁边的记者语气饱含兴奋,根本不像劝人的样子,倒像是在说“还有吗,再来点”。 “‘不喜欢这个节目的话,大可以冲着我来!我绝不会逃避的!’”松尾贵史怒视前方,冲着镜头怒吼道,“‘杀害诹访先生的恶魔,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泪水,在此刻顺着脸颊汩汩而落,像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被害人家属。 情节完整,逻辑连贯,生动感人。 “这就是媒体人吗?”唐泽嘬了口咖啡,又一次感慨。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下真是灭口了 “听说,你的枪法很好,松尾先生?”目暮警部拿起记录本,看着被警员带回来的松尾贵史。 “你也在怀疑我吗?”松尾贵史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通红着双眼看向目暮警部,“我今天全程都在参与节目,广告时间也在和永井小姐讨论接下去的节目细节,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场!” “对呀!”抱着咖啡杯的柯南忍不住开始插嘴,满脸天真地大喊,“节目很精彩,大家都看得目不转睛!” “这个小朋友说得没错。”松尾贵史笑了一下,“谢谢你啊。” “尤其是,那段推理短片!”柯南继续大喊,“我和小兰姐姐答对了凶手,还抽中了奖品呢!” “啊,对,”永井亚矢子恍然点头,“当时松尾先生出去了一趟。” “可是那段短片,只有4分钟而已!”松尾贵史抗辩道,“从节目录制所在的9楼摄影棚,到4楼的这个房间,来回最快也得花上6分多钟!” “听起来,您早有准备啊,松尾先生?”默默挂机了一会儿的唐泽突然出声说,“为什么会专门测量这种数据?是在为自己的杀人计划做准备吗?” 又是这个难缠的小子…… 松尾贵史定了定神,回过头看向他:“明智君,不要光说我,我记得伱当时也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你和我情况一样,不是吗?而且,你当时离开就是为了拨打电话去的……这样胡乱猜测的话,你比我更有可能犯罪不是吗?” 溅满了受害者血迹的手机就掉落在尸体旁边,已经被取证的警员们带走,死者死亡时正在拨打电话这一点,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他通话的对象是谁。 “喂喂,明智他只是来参加节目的而已,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谋杀你们的制作人?”毛利小五郎见他攻击起人来,连忙制止。 “那我就更没有理由杀害诹访,我们是合作多年的好友了!”松尾贵史的音量拔得更高。 唐泽笑着眯起了眼,没有反驳。 你还别说,假如他真是“库梅尔”,那他还真是有一点动机的。 因为更换了本次综艺台本,并且决定不提前通知嘉宾们的,正是诹访道彦这个制作人本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吗……肯定是唐泽这个幕后黑手干的啦。 就好像进宫殿给吞口重彦进行洗脑,混淆他关于星川辉的记忆一样,对这对戏精节目制作人都没啥好感的唐泽,这次也没有救人的意思。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二位的阴影都能在涩谷地下铁定位出来,而且都有成长成宫殿的可能之后。 在地下铁听他们说了几分钟表现媒体人劣根性和阴暗面的批话,唐泽翻了个白眼,给他们的阴影做了点处理,把KA03的新闻加入了节目台本中,就直接离开了。 垃圾人不救也罢,死多一点有助于净化娱乐圈环境。 见明智吾郎闭嘴不言,松尾贵史才哼了一声,看向警察们说:“反正,从摄影棚到这里,最快也需要6分钟时间,不相信,你们大可以自己试试!” “是这样的吗?”目暮警部的眼神飘向明智吾郎和毛利小五郎,“要不然,老弟,你们……” “不用了。”唐泽挥了挥手,打断按部就班的流程,“请问你们有这几层的平面图吗?按照消防安全要求,高层建筑都是需要标注疏散通道和路线的,将这几层的消防图拿来给我。”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呢,他不走,明美姐也不好直接离开,还在楼里等他。 柯南也眼前一亮,凑过来一起看向大楼的平面示意图。 “像个迷宫一样呢……”众人围到桌前一起查看,看着楼中错综复杂的楼梯分布,毛利兰忍不住说,“这样,工作人员们自己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不方便肯定是有一点的。”永井亚矢子笑了起来,“但是广播电视台是很重要的地点,一旦发生动乱,就会有人想占领电视台,控制传播和发言渠道……不止是我们如此,世界各地的电视台,都是这样考虑的,结构较为复杂。” “嗯……看这个路线,确实很难在避开监控的前提下,在4分钟内往返呢。”目暮警部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这个嘛……”唐泽笑了笑,手指点了点当前所在的房间,也就是死者死亡的位置,然后指尖朝上开始划,划拉得松尾贵史心都提起来了。 柯南的眼神明亮了起来,他看着唐泽指尖的方向,又看向窗户上的血迹,“啪”地一拍手。 “看来,聪明的人已经明白了。”唐泽对上柯南的视线,微笑了一下,“你知道该去找什么了吗,小侦探?” 倒是永井亚矢子,眨了眨眼,瞄着气定神闲的明智吾郎和眼神闪亮的柯南,又看了一眼松尾贵史的脸,偷偷拿出手机,按了起来。 “喂?”她后退两步,离开围满了桌边,都在研究那张平面图的人群,小声说,“水无小姐,能听见吗?” ———— “这样使用器材,真的没问题吗?” “无所谓吧,反正只是借给警方和侦探用一下,借用一下内部的信号而已。”坐在编导室中的几名转播人员就着盒饭,看着镜头,“又不会泄露出去,台长也不会说什么吧?” “喂,你在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出。 “啊,部长!” “抱歉,我们马上掐断……” “蠢货,谁让你们停了!”部长一声大喊,“出了任何事由我负责!立刻,把影像接入晚间新闻的画面,播放出去!” “是!” “做得很好,永井!”部长拍了拍跟在身后的永井亚矢子的肩,“非常敏锐的判断!” 面带微笑的男播音员接过后方工作人员递来的下一份讲义,看了一眼标题,愣了愣神,很快调整好了表情,用标准的播音腔,平稳地说道:“抱歉,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现在起,将为各位插播今晚发生在本台的重大凶杀案的最新进展。我们将镜头交给前方记者,水无怜奈小姐……” 百无聊赖坐在一楼大厅的宫野明美,看向前方的大屏幕,屏幕上正是日卖电视台此刻对外播放的画面。 星川辉放下手里的作业,摘下眼镜,客厅中六十寸的荧幕上,正是播音员平淡的面色。 安室透将菜单放在新坐下的客人们手边,抬头看向电视屏幕。 “‘重大凶杀案’?”榎本梓也从吧台中绕了出来,把手里端着的盘子放在点单的客人桌上,走到了他身边,“日卖电视台发生凶杀案了吗?那,明智君?” 水无怜奈明亮的猫眼出现在了镜头中,她脸上带着得体的明媚笑容,简单介绍着今天发生在电视台的案件前情。 “……巧合的是,本次在参加‘透视日本侦探社’综艺的两位著名侦探参与下,案件已经得到突破性进展!”她说着,把手里的话筒转了个方向,摄像机随之调度,明智吾郎的脸进入了取景框。 “是的,我认为凶手正是你,松尾贵史先生。”明智吾郎看了一眼她走进的方向,整个七层早已经被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们围得水泄不通了,他不甚在意地转回头,直视着前方的屏幕与摄像头。 “可是,如果凶手是他,他是如何做到在短短的4分钟内,往返案发现场与综艺所在的演播厅的呢?” 导播室中,编导们熟悉地切换着音轨和信源,投放在电视上的变成了目暮警部的脸。 “很简单。”明智吾郎歪头一笑,然后轻巧地一撑,整个人翻身跳上了7楼仓库的窗台,好似不在意下方数十米的高度,一条腿搭在窗沿上,另一只腿随意地垂在窗外。 只要有人在后推他一把,或者他稍稍失去平衡,他无疑就会从7楼的高度坠落而下,粉身碎骨。 还有一个加更捏,有可能凌晨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请你们吃松饼啊!(加更 to 低地幽魂) “明智君,喂,危险!” 站在他身后的水无怜奈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镜头内外,所有关注着这一幕的人几乎都情不自禁地朝前了一步,连端着摄像机的摄影师都明显向前踉跄了一下。 “啊哈哈哈,没问题的。”唐泽随意地抬抬手,没有下来的意思,垂在窗外那条腿甚至晃悠了起来。 楼下的房间中,看见这危险一幕的人不由都为明智吾郎捏了把冷汗。 “明智,快点下来!”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打开了窗户,顾不上玻璃上的血迹,朝外推开窗户,抬头向上看去。 他所在的位置是7楼的仓库,就在案发现场的正上方,在刚刚研究平面图的时候,明智提出了自己要在上方的房间中和这边对话的想法。 于是在发现他一副很可能坠楼的样子,房内的人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打开窗,朝上望去。 映入毛利小五郎眼帘的,是明智手中漆黑的枪口,与俯身看着自己的一双幽深的眼睛。 “啪”的一声响。 毛利小五郎捂住额头,嘶了一声。 一颗圆滚滚的白色橡胶球,在他额角蹦了一下,弹进了屋子里。 “这是……”目暮警部弯腰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圆珠,“BB弹?” “是的,这是今天节目里我们用过的道具,我拜托永井小姐帮我拿过来了。”唐泽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摇了摇手里的枪,然后轻轻一松手。 那把模型枪直直掉了下来,碰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同样弹进了屋中。 “你就是这样完成‘不可能犯罪’的,是吗,松尾先生?”唐泽侧过头,看向屋内的松尾贵史,“柯南,你那边怎样,找到了吗?” “找到啦!”镜头从松尾贵史僵硬的脸,切到了朝镜头大大挥着手的柯南身上,“是要找这个吗,明智哥哥?” 摄像机在他手指的方向拉了个特写,画面中能看见绿化带的边缘,这是位于电视台大楼外,地面上的人行道。 在其中的一块砖面上,能清晰看见小块的裂纹,裂纹的正中央,正是一颗挤压变形后的金属弹头。 “真厉害,小侦探。”不意外于柯南的发现,唐泽不吝啬地赞扬了一句,“这就是能作证我推理的证据,从7楼发射,穿透了位于4楼的被害人的头部后,打入了一层地面的,致死的那颗子弹。” “所以,房中的其他弹痕,就是凶手为了混淆开枪的位置,故意制造出来的伪装。”毛利小五郎揉着被橡胶弹砸得生疼的额头,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只是很不擅长发现和归纳线索,容易牵强附会。 不过这么明显的证据链摆出来,他也明白了过来,尽职尽责地继续扮演尸体,顺着窗户的角度向下坐倒:“开枪之后,他将枪支扔进了四楼,已经死去的受害人,就会失去力量,缓缓下滑……瘫坐在这里,就像他被发现时那样。” “没错,”唐泽的视线从反馈着其他机位信息的屏幕,挪到了有些出汗的松尾贵史身上,“至于你是如何做到的吗……我猜,那就是死者死亡时握着手机的原因了。伱只要像我现在这样,在电话中说,‘我在7楼的仓库,我要自杀’,死者就会像毛利先生一样,匆忙地开窗向上看,试图阻止你。” 松尾贵史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他握紧了拳头,看着侧坐在窗上,用不屑的余光,冰冷地打量自己的明智吾郎。 唐泽半阖着眼睛,遮住瞳仁,掩藏掉眼中一闪而逝的金色光泽。 “你没有证据,你都是凭空臆测!”松尾贵史一阵怒意涌上心头,捏紧双拳,两步冲了上来,试图伸手把坐在窗上的明智吾郎直接推出去。 邀请这个小子,是绝对的败笔!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唐泽说不清是了然还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在水无怜奈条件反射地把发狂的松尾贵史撂倒前,他手心一翻,一把手枪从袖管中滑落,被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对准了松尾贵史。 松尾贵史激烈的情绪,被正对面门的枪口打断,让他想要戕害对方的手,再也伸不出去了。 “小心一点,松尾先生。”唐泽不再保持那么危险的坐姿,手里的枪稳稳抬起,自己则从窗框上跃下站直,手中的枪由此直接顶在了对方的面门上,“你自己也是个枪手,想必能看出——这可不是开玩笑用的模型枪了。” 脑门上冰凉的枪口让松尾贵史不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只能打着颤重复:“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 “让我想想。”唐泽歪了歪头,用空着的手指顶着太阳穴,做了个苦恼的表情,“检验硝烟反应肯定是行不通了,既然计划得这么紧张,你肯定准备好了掩饰的方案。” 冷静了很多的松尾贵史缓缓后退一步,避开与枪继续触碰,扯扯嘴角,没有回应。 “应该不会是遮挡物。”唐泽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综艺录制到现在,除了短片时间,你赶到这里进行谋杀计划,你完全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你的枪法虽然好,但杀人的时候,你需要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朝探头的被害人开枪,遮挡物带来的麻烦太多。那只有可能,是你佩戴了手套,又更换了衣服……巧合的是,这间仓库,就是一间摄影棚所属的道具仓库。” 他说着,手中的枪没有放下,只是慢慢倒退着走,伸手,精准地抓住了在自己视线中发着微弱红光的衣物:“——比如,这间和你身上衣服恰巧一个款式的西装?猜猜看,警方能不能从上头找到你的汗渍,以及硝烟反应呢?” 这是原作中没给出过的信息,但拥有第三只眼的唐泽,原本就是天然的侦探挂哥,无所畏惧。 咬牙切齿了片刻,看着他手中牵着的那件挂在衣架上的西装,松尾贵史的肩膀还是垮了下来。 “……哈,哈哈哈。”松尾贵史苦笑起来,“所以我都说了,就不应该请你过来,诹访道彦就是个白痴。” “原来邀请我做嘉宾,是诹访先生的主意吗?”唐泽扫了一眼满脸讶然站在一边的水无怜奈,想了想,刻意问道。 既然是自己制造的麻烦,还是别给倒霉的卧底同行增加工作量了。 负责背黑锅的家伙人都凉了,锅多多益善,随便甩。 “是啊,他就是这么我行我素的人,擅自改变策划,擅自增删节目流程,别说嘉宾了,甚至经常都不告知我们。”松尾贵史看着满屋子惊讶莫名的同僚们,索性不管不顾地倾诉起来,“这个节目明明是我和诹访一起策划的,到头来,他用主持的身份绑架我,逼迫我放弃了制作人的话语权。我都忍耐下来了,这个节目,是我的心血,每个礼拜疲于奔命地收集素材、撰写脚本……我全部的职业生涯,都已经绑定在了这档综艺上,结果,他居然要把我换掉!” “所以,今天的这期节目……” “他本来,这次就准备换掉我,是我拿他的把柄要挟他,才打消了他的念头。他又为了我报复我,彻底更换了整个节目台本,他就是想让我难堪!”松尾贵史呐喊出了声,眼中又一次闪烁起泪光,很微小,但却比他今天每一次哭的时候都真实。 门外,赶上来的警察们走到了松尾身后,他回头看了看警察手中的手铐,精气神彻底被抽走一般,弯下了脊背。 “……抱歉,明智君。”在被警察带走前,松尾贵史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是怎么了。‘杀死诹访先生的恶魔’……这或许,就是一语成谶吧。” 唐泽没有对此有所回应,只是把手里的枪插回了后腰的枪袋上,目送着松尾贵史的背影。 还能是怎么了?心之怪盗团表示对此事负责。 不过,唐泽毕竟不是真的松饼人,虽然他的二十面相长得克苏鲁了一点,但是绝对没有什么类似“精神失常”之类的特殊能力,他只是打了一个挑衅而已。 现实世界中,这类debuff技能也会被大幅度的削弱,对意志力正常的人来说,他的技能只能让人稍稍恍惚一下。 换言之,如果不是松尾贵史自己产生了杀意,他扔挑衅扔到SP空了,也最多只能让人感觉他有点欠揍罢了。 “明智君,没事吧!”与警察们一同跑上来的,还有担忧的目暮警部和毛利父女,“就算是为了还原案发的情况,刺激凶手,你这样也太冒险了!” “没事的。”唐泽灿烂一笑,“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真是的,你把计划告诉柯南,都不先和我通个气。”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杵着腰,“真是被你吓死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没打疼您吧?”唐泽笑得非常阳光,“至于柯南,我可没和他说过什么计划。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已经是个合格的侦探了。” “哎,不管怎样,案件解决了就好。”看着摄像机追着垂头丧气的松尾贵史离开,毛利小五郎松了口气,“这就留下我们不管了。这些电视台的家伙,真是用完就丢啊。” “爸爸,小声一点。”毛利兰瞟着还屋里还剩下的水无怜奈等人,戳了戳毛利小五郎的背,然后看向明智,笑着说,“明智君还没吃饭吧,要和我们一起吗,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好啊,”唐泽一口应下,想到一样饿着肚子的表姐,补充了一句,“不介意我带个人吧?我的化妆师May小姐因为突发案件,还留在电视台没离开呢。” 毛利兰一下回想起了那位造型无比前卫的女士,咧嘴尴尬笑了一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这样的话,不如,我们今晚去吃烤——” “吃松饼怎么样?”在毛利兰说出那句禁忌的台词前,唐泽扬声打断,“我知道一家店,松饼做得很好吃哦。” 那句话,不可以啊! 这里可是真的二刺猿,说完会嘎的。 就算他们不会嘎,这要是出去吃个饭再来点命案,还要不要下班了? 你要是非想上点debuff,不如来试试我的松饼好了。 “松饼?”毛利兰愣了一下,“也对,差点忘了,明智君是在美国长大的,应该不太习惯日本的饮食。” “其实已经慢慢适应了,不过机会难得,这家店就在电视台不远的地方。他家的鸡尾酒做得也很出名,调酒师的名气还挺大的,嗯,虽然以我的年龄,不管在美国还是日本,我都还不能饮酒,并没有试过,不过,想来毛利先生应该会喜欢吧?”唐泽又看向毛利小五郎,继续抛出诱饵。 刚想说自己对西餐和甜食没兴趣的毛利小五郎,闻言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听起来,是很不错的餐厅啊……” “是啊,我很喜欢。走吧,我来请客。”唐泽笑眯眯地背过手,偷偷按掉了安室透call过来的电话。 今天他闹的动静属实是不小,又是电视直播,又是险些跳楼的…… 安室透肯定是全看见了,只希望回去他别太上火。 “那个……”见几人已经商议好了今晚的去处,在一旁踟蹰良久的永井亚矢子走上前来,“打扰各位了。明智君,能简单和你讨论几个问题吗?很快就好,不会耽误各位晚饭的。” 唐泽转过头,发现她竟然没跟着自己的搭档跑出去继续拍摄或者对话,有些惊讶。 永井亚矢子的画风和日卖电视台是完全一致的,属于标准米花町氪星人记者风格。 他还以为,这位也应该是个最标准的一切向流量看齐的媒体人呢,没想到放着松尾那么大个焦点不跟,跑来和已经被抛弃的侦探们聊起来了。 “好啊。”唐泽想了想,也没有拒绝,走到了她身边,“如果只是简单交谈的话。” 永井亚矢子忙不迭点点头,带着他走到门外。 看见几人陆续离开,缀在最后的水无怜奈才缓缓拿出手机,快速按动着键盘,编辑起了邮件。 同时,她青色的眼睛时不时扫过唐泽的背影,暗暗琢磨起来。 这是一个有美国背景的年轻侦探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和谐友爱一家人 “邀请我做MC?”唐泽惊讶地看着永井亚矢子。 “是的,明智君。我觉得你很擅长稳定节奏,节目效果很好,而且您是侦探,我们后续的脚本和策划很需要专业意见的。”永井亚矢子收起了节目中那副可爱元气的少女形象,配上职业装,已经完全是干练女主持的样子了,“您放心,不会强制要求您每周都参加,作为一个常驻MC就好,酬劳方面,可以再商议。” 唐泽沉吟了几秒,恍然道:“你是在代表制作组和我沟通……看来,就算失去了松尾先生和诹访先生,这个节目,也不会轻易倒下啊。” 永井亚矢子腼腆地笑了笑,仿若没听出他话中的意味一般:“是的,我可以全权代表制作组与您协商。” “那还要恭喜您了,永井制作人?” 永井亚矢子掩嘴轻笑:“过奖了,明智君,所以您的想法是?” 糟心的制作人魂归天国,刚在镜头中满脸悲愤声讨凶手的搭档,正是凶手本人…… 不论这二位怎样,反正永井亚矢子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有种皇帝和太子同归于尽,自己白捡了个皇位的快乐。 “嗯……”唐泽歪了歪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容我考虑一下。” “您有决定了欢迎随时联系我。”永井亚矢子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唐泽,轻轻低头弯腰行礼,然后转身大踏步地离去了。 冲野洋子小姐就在楼下的摄影棚里拍摄物料,她还要抓紧时间沟通,尝试着邀请她做几次飞行嘉宾呢。 两位制作人一死一被捕,案件的推理过程还得到了晚间新闻黄金档时间的传播,节目的相关讨论甚嚣尘上。 这可是节目的知名度最高的时间,借机完成对大咖的邀请再好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看着意气风发的永井亚矢子大步流星地离开,脚上的高跟鞋丝毫不能阻碍她的步幅,唐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就看见“永井亚矢子”的名字上方,“节目制作人兼总监制”的title熠熠生辉。 “这就是媒体人吗?”唐泽又一次叹息道。 ———— “口味真的还不错呢,”毛利兰小声和柯南说,“我还以为,符合明智君口味的话,我们肯定吃不惯来着……” “人家请客吃的东西,不要抱怨那么多啦。”毛利小五郎脸色被酒气完全染成了红色,醉醺醺地挥手,“鸡尾酒调得挺好的,下次可以再来,嗝!” “爸爸,你知道是人家请客,还一杯接一杯地点!”毛利兰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关系,伱看他的车,肯定也是个不差钱的……嗯?”毛利小五郎指到半路,愣愣神,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说,“他是不是,上了副驾驶?” “呃……”毛利兰扯了下嘴角,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May女士和明智吾郎相携着走出了餐厅,有说有笑,然后就见明智吾郎拉开了副驾的门,坐进了红色跑车的副驾中。 打扮前卫新潮的May女士摘下了墨镜,搁在挡风玻璃下,露出了她明亮锐利的蓝色眼眸,而看向明智时,那双眼睛又变得柔软温和,车中的气氛看上去和谐温馨。 ……只除了真的很像富婆和她的小情人一样。 “哇,开兰博基尼的化妆师……”毛利小五郎嘿嘿笑了两声,不知道在联想什么,眯起了眼睛,“难怪了,这样一看,这小子还是挺精明的吗……” “爸爸!”毛利兰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险些把脚步摇晃的毛利小五郎拍到电线杆上,“你在胡乱猜测什么东西啊!人家也许只是顺路所以送他一下呢,不要传奇怪的谣言!” 有一说一,确实。 “这么晚了还赶回咖啡馆?”明美看着瞄着坐在身边的唐泽,看见他卸下易容的脸上透露的疲态,“直接回别墅去就是了,咖啡馆已经打烊了吧?” “算了。”唐泽甩了甩脑袋,又用手把固定好的头发打乱,服帖柔顺的发型很快变回了唐泽自己蓬松翘起的状态,“我到现在一个电话还没回,安室先生铁定憋了很多问题,总得好好给他解释一下。” “你啊……”宫野明美无奈地摇头,见前方的信号灯转为绿色,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还想接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还嫌自己不够忙吗?” 以她的视角来看,唐泽实在是每天忙到不可开交。 作为一个正经还在缓刑期的高中生,哪怕作业可以丢给星川辉代写,这个学他还是要经常自己去上的。 而除了唐泽的身份外,他还兼职着侦探明智吾郎与组织成员库梅尔的双重身份,在加上作为心之怪盗的工作……这样每天在三个身份中来来去去的忙碌生活,宫野明美光是看着,都会觉得疲惫。 唐泽本人却好像一直乐在其中,真不知道他都是哪里来的精力。 “反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唐泽笑了两声,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忙碌的生活,才比较有意义……” 他哪里是怕忙碌的人,他怕的是没地方忙碌才对……死水一样的悠闲人生,他已经享受够了。 “而且要是万一,我没空去的话,叫星川上节目不也一样吗?”唐泽笑嘻嘻地出着馊主意,“他每天窝在屋子里太阳都不晒,对身体不好。” 宫野明美对他的坏心眼报以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你别折腾星川了……” 入住别墅之后,她每天接触星川辉,很快就发现了星川社恐宅男的本质。 因为了解星川在组织中的生活状态,她对此倒是没太意外。 ……或者说,星川这样性格有些阴沉自闭的人,居然会选择追随唐泽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搞事精,才是让她更吃惊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捉弄,唐泽用星川辉的脸,制造出了一个性格与他本人几乎是完全相反的角色,外表阳光开朗,长袖善舞,内里心思深沉,有些疯狂…… 他塑造的明智吾郎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人生背景逻辑也很自洽,都到了她看见星川辉的脸反而会别扭的程度。 “你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阿昭。”想到这,宫野明美又是一阵摇头,“是个连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利用的谋划者呢。” “哈哈,唯独这点,我很冤枉。”脑中闪过几张面孔,唐泽笑出了声,“别说我了,姐姐,你也是差不多类型的人吧?我只是相比之下,更爱做计划一点……可能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 想起自己乔装改扮,找上毛利小五郎的事,宫野明美愣了愣,也不由笑了起来。 而唐泽此时想起的,则是赤井秀一。 只能说,假死、乔装、谜语人,是世良家的遗传特征,不得不品尝。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个世界给唐泽发这张角色卡,不得不说,还是用意颇深的。 想到这里,唐泽拍了拍脑门,顺手拿起手机敲了起来。 【秀哥,帮我个忙吧~】 【又怎么了?】 【组织给我做的假身份,“明智吾郎”,你能帮忙在美国那边,完善一下背景轨迹,帮忙把这个身份做得真实一点吗?】 【?】 回复过来的一个问号,已经充分表达了赤井秀一此刻的困惑。 任他再有想象力,恐怕也想不到,在身份都已经暴露后,他这个FBI还有帮组织做成员背景善后的一天。 他这个表弟啊,真的是,每次都会给他带来点新花样…… 【也不用太认真……】 唐泽眨了眨眼,忍着笑接着往下敲道。 【……只要让CIA看不出真伪就行了。】 【???】 这次是真晚了,妈耶,第二章得12点了 幸好昨天加更了,要不我得搞请假条去了……QAQ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作死,就会被削 “松手啦,前辈——”唐泽挣扎了一会儿,无济于事,干脆两眼一闭大喊道,“降谷先生——” “喂!”被他喊出真名,安室透触电一样松开了扯着唐泽脸颊的手,顺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不要喊出来!” 唐泽捂住被掐了好几分钟的脸,斜着眼睛看了过去:“没提前和你打招呼是我不对,但我要参加综艺你也是知道的,用不着揪我这么久吧!” 听他这么一说,安室透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顶:“参加综艺参加到差点掉下楼是吧?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这种事,你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看到唐泽不要命似坐在几十米的高楼窗外,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当成引诱凶手失态的鱼饵,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在冒险啦,安室先生,别紧张嘛……”唐泽两脚一蹬,电脑椅的轮子咕噜噜地滚过了阁楼的木地板,拉开了与安室透的距离,“我有分寸的,别担心我。” 唐泽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区区坐下窗台而已的事,别说他没掉下去,就是真掉下去了问题也不大啊。 且不论他掉下去了也有办法找到立足点,就是直愣愣地啪叽拍在地上,他掸掸灰,就又爬起来了。 毕竟他是有那么多医学奇迹buff的Joker,要是能把自己摔死,那得多丢人啊。 “这是分寸的问题吗?”安室透瞪起眼,“不要总把自己的安危,也当做可以利用的筹码!我是来做伱接头人的,不是来给你收尸的!” 最令安室透生气的,并不是唐泽冒险的举动本身,毕竟作为卧底的他自己,同样不乏铤而走险的豪赌时刻。 真正惹恼他的,是唐泽那种不甚在意危险,甚至于到了对自己的生命同样轻忽的态度。 一个突发的案件而已,他不信唐泽只有拿自己钓鱼这一条路可选,可是唐泽就是这么做了,轻松写意的,不计后果的。 “你的假身份很重要,卧底的任务,这都没错……但是唐泽,你给我搞搞清楚,牺牲,不是卧底的终极目标,好好活下来,发挥自己的作用才是。”安室透严肃地抱着双臂,眉头锁得很紧,“你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我不理解它从何而来,也许是你父母给了你什么底牌——这不是坏事,如果你真的有自信保全自己,那再好不过。但,身上绑着安全绳,就意味着你可以在悬崖边随意走动吗?安全绳,是用来在发生危险时帮你托底的,不是拿来给你蹦极的!” 唐泽被他说得一愣。 见唐泽终于不再回嘴,安室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扶了一下额头。 听话的、指哪打哪的下属,比如风见裕也,算得上精兵,但难以独当一面; 能独当一面的优秀下属,比如唐泽,则完全不听话,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一个看不住就会闹出新的动静。 哎,可能这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算了,你要是能老实听话,根本不会变成‘库梅尔’,哎……”对这个拉也拉不住,死活要往同行队伍里钻的小子,安室透一直没什么办法,只能拿起桌上的文件,转移话题,“谈谈KA03吧。你之前的猜测有部分是正确的,我们有必要矫正一下对组织渗透情况的调查方向。杀死‘广田明’,也就是十亿大劫案的劫匪之一的,是一名搜查三课的警员,初步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和KA03的走私贩卖有关?”唐泽抬起头。 “没错,组织渗透中层与基层警政系统的手段,与这个系列的药物脱不开干系。”安室透点点头,抽出底部的纸张,“你上次提供的药物合成方法立了大功,虽然这种解药对精神控制的解除效果有限——因为组织使用的一直是多种复合药物——但只要服用过KA系列,吃下未经稀释的解药后,会出现强烈的截断症状,这可以帮助我们快速锁定和筛查。” “我带过去的那种解药,也是这种成分吗?”唐泽眼中闪烁着冷厉的光,“星川,是KA02的长期服用者。” 安室透的手停了停,很快明白了唐泽的画外音,摇了摇头:“解药的详细情况,实验室还在继续解析……但它的主要成分不是你提供的那类化合物,毕竟KA系列,只是洗脑操作的辅助药品。放心,你当时如果当着他们的面吃下过它却毫无反应,也不会露出破绽的。”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要是唐泽当时表现出了不对劲,当场就该被琴酒打成筛子了。 但这不妨碍唐泽对此感到不快和愤怒。 “所以他们给出的解药里,根本没有KA的解药。”唐泽磨了磨后槽牙。 “会让你利用星川辉的身份轻易过关,固然是组织的漏洞……”安室透从文件的上方瞥过来了理所当然的一眼,“但有漏洞只代表他们的能力问题,可不妨碍他们的行事作风。也许等你再做一段时间的任务,一步步展现出你的‘作用’,你又会收到一份新的解药,随便冠以其他名义,比如‘消除后遗症’之类的……永远有吊在面前的胡萝卜,也是驯化的重要的手段。” 唐泽“啧”了一声,表达对屑组织的不满,认可了他的说法。 解药给也只给一部分,很符合他对犯罪集团的想象。 “接下来,风见那边会开始用解药成品,对链条上的其他公职人员进行秘密查验。”安室透把文件放在了唐泽的书桌上,谈起下一步计划,“KA03的事一出,这根链条就被连根拔起,我们最好是先远离接下来的行动避嫌。我和其他代号成员约好去一趟关西……你有什么打算?” 虽然带上唐泽一起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贝尔摩德也是一流的易容者,在确定她不会看穿唐泽的伪装前,让他们接触,是存在风险的。 更何况,贝尔摩德本身是就对唐泽有敌意的。 思来想去,安室透还是决定先把这个闲不住的家伙放生一段时间,正好巩固一下他们俩关系不和的设定。 “伊豆。”唐泽微笑起来,“我接下来打算去伊豆。” 这是唐泽原本就定好的行程,毕竟龙舌兰没拿走的名单,还和伊豆神秘之旅有一定关系呢,该去还是要去的。 “听上去,你可不像去旅游的。算了,你的申请记得送快点,我让风见给你批了。”想想唐泽的惹事频率和能力,安室透又一次摇头叹息,半威胁地说,“注意分寸,再闹得像今天这样,我回来扒掉你一层皮。” 虽然说了,唐泽也未必听,但该有的警告态度还是要有,这家伙属实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知道啦,前辈。”唐泽歪歪头,收敛了嘴角的弧度,认真了一些说,“……今天让你担心了,抱歉。” 听到他这么正经的回复,安室透反而愣住了。 “放心吧,”唐泽重新挂起大大的笑容,“我的命可是非常大的!毕竟我是‘唐泽’嘛!”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伊豆之旅 “哦?你的申请批下来了?” “对啊,”唐泽一口炫掉半个冰淇淋球,把手里的文件推到桌子中央,“这次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伊豆了。” 这是一份短期的暂离东京的申请书。 柯南看了看文件上一排鲜红的印章,定睛阅读,很快就发现了这份文件的奇怪之处。 除了目标地点“伊豆市内”之外,文件给出的时间很宽泛,相比于之前唐泽想去京都待一天,都得不到同意的情况,这种宽松简直有点异常了。 他十分不解,伸手点了点表格上的伊豆二字,问道:“你申请回自己家,他们不给伱批复,却会同意你的旅游申请,时间还只写了这个月,都没有规定起始和结束时间……” “因为现在是暑假吧。”唐泽耸耸肩,“少年犯也是学生,学生假期想出去旅游,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会吗……”柯南摸了摸下巴,迟疑地琢磨着。 “批了总归是个好事嘛……”唐泽把文件拖回来,反手将另一份冰淇淋推到了他面前,打着哈哈,“快点吃,再不吃要化了。” 不要深究这个问题,风见裕也已经很忙了,没精力细化他出行的背景,体谅一下,体谅一下。 柯南无语地拿起勺子,对着单个的冰淇淋球剐蹭了几下,看着唐泽面前的冰淇淋塔,摇摇头,已经快要适应他奇怪的甜食癖好了。 “你确定要参加那个活动吗,那个‘伊豆神秘之旅’。”咬住银色的甜品勺,柯南含混地问,“这个活动可能涉及到组织的哦。” “那我不就更应该去了吗?”唐泽挖掉另一半的冰淇淋球,也咬住了勺子,“我还有很多账要和他们算呢……” 追查组织在程序员方面发力的原因,也是唐泽现在的硬性需求。 由于缝合世界的奇怪蝴蝶效应,他父母的存在明显大大增强了组织在医药方面的能力。 除了A药那样黑科技的玩意儿,组织现在还掌握有原理不明的洗脑黑科技。 根据唐泽夫妇留下的资料来看,除开药物方面,组织同样掌握有辅助精神控制的医疗器械…… 所以,调查电子软件方面,组织与认知诃学的结合程度,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这要是万一,真给他们搞出了AI梦境档案里那种,插你眼球直接看你记忆的鬼东西,那卧底们就真的生死难料了。 柯南理解的则明显是另一个方向,看着唐泽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忍起来。 “你父母,是怎么死的,这点你弄清楚了吗?”柯南询问起之前唐泽提到过的前情。 唐泽几乎是一瞬间就看明白了他的想法,边感慨了一句红方人就是红方人,边配合地垂低了头,用刘海遮盖住眼神:“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的遗体在哪里。不过,在知道了组织的存在后,他们丢下我这么多年的原因,倒是找到了。” 柯南更加感慨。他观察了唐泽的表情,小手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背。 “节哀”或者“他们会在天上保佑你”之类的词句,在此时多少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我没事。”唐泽抬头,浅浅笑了一下,又是一勺子插在了松软的冰淇淋中,“这些问题,终归会有一个答案的,暂时的迷雾而已,我可不会轻言放弃。你也是啊,大侦探,好好打起精神,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吧。” 确认唐泽的情绪确实有所恢复,而不是强装无事发生,柯南才把注意力又拉回了即将开始的伊豆旅途。 原本,这场聚会的参加人包括了阿笠博士和他的程序员朋友,阿笠博士将旅行的名额转给了他和毛利父女。 毛利小五郎被免费的旅游吸引,很快决定带着毛利兰和柯南去凑个热闹。 “这场聚会的参加人,主办方都是有数的吧?”想到此处,柯南疑问道,“你不在邀请之列……方便参与进去吗?” “反正,这也只是一场在网站报名的爱好者聚会而已吧?会吸引来这么多程序员,主要还是主办方拿出的绝密电脑病毒的原因。”对此,唐泽早有对策,语气轻松不已,“不以参加者的身份,我自费去活动所在的酒店居住旅游,也是我的自由吧?” 哦,差点忘了,唐泽虽然经历惨绿了一点,人家是富哥来的。 柯南扶在他手背上的手一瞬间缩回来了。 “那你,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吗?”柯南询问道,“这次,毛利叔叔应该会自己开车……” “那就不了。”唐泽摆了摆手,“我自己过去就好,不打扰你们了。” “诶,你要坐‘舞女号’吗?”被拒绝的柯南愣了愣,想起了具有伊豆特色的旅游线路,“倒也是,你要是之前没去过的伊豆的话,是有必要体验一下……” 那倒不至于,除非需要特意观光,富哥也没啥专门去坐轨道列车的必要。 一来嘛,唐泽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的独狼了。 本来,伊豆神秘之旅就是会发生案件的地方,也没有道理丢下两个队友在家咸鱼,自己出去干仗的道理。 库梅尔要去伊豆,明智吾郎和唐泽昭就不需要再在东京活动了,唐泽准备把星川辉和宫野明美一起打包带走,避免发生意外,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这二来嘛…… 把高耸的冰淇淋塔吃到了半山腰,唐泽穿过插在冰淇淋上的甜甜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死神小学生。 不想随便加班,表演当场穿脱洋葱皮的话,有事没事还是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就发生什么车子抛锚、路遇别墅/古堡/庄园的经典桥段,然后唐泽被迫来一波横跳,一会儿是唐泽一会儿是joker之类的…… 算了吧,给怪盗团团长放个假吧。 “总之,我们在伊豆公主大饭店汇合吧,不管谁先到了,记得相互通知一下房间号。”唐泽舀起那块甜甜圈,往嘴里一送,咬出一串巧克力脆皮破裂的脆响,“到时候再联系。也别那么紧张小朋友,毕竟这些人和组织还没有那么强的直接关系,你大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破解谜题的支线任务,不要那么紧绷绷的。夏天的海滩,还是值得好好游玩一下的,对吧?” 他那两位被组织从小控到大的倒霉队友,想来也是没什么旅游的机会的 正好,带着他们一起出去晒晒太阳游游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算是地下组织,那也是需要团建活动的,对吧? 寄——今天就一更了—— 腹泻了一晚上了,第二更更不出来力【悲】 算作欠更,加上千均的加更一起,在五一假期补上吧 明天还要加班,假期前好忙啊……QAQ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