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剑心录》 第一章 自古盗书不为偷,中街二侠斗五少 太平镇午后的烈日仿佛一团天火高悬在正空之中,青石铺就的街道上,除了寥寥的几个行脚的商人偶尔路过外,再也找不到一个本地的居民。大街之上只有一个小茶铺还在营业,这个茶铺支在街角之边,一个烧水的炉子放在移动的破旧木推车之上。从木车的两边各伸出一根竹竿,木架上盖了一块残破的草席。如此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凉棚,在凉棚之下放了两张破旧的木桌,每张木桌各有四张长凳。虽然天气炎热,但是还是有三两个茶客在此饮茶,其中张桌子上坐着两个行脚的商人,和老板打着招呼,看的出是这里的常客,为了避开午后最毒的日光,在此歇脚。另一张桌子上单独坐这个老者,穿着一身深色的短打,斜挎着一把单刀。看的出是一个武林中人,之前只是向茶摊的老板问了镇上张大户的所在,就独自占了一张桌子饮茶。看的出身体有些不太爽利,不时的轻咳两声,也没有人坐在他的一张桌上。 “老李头啊,这才初夏怎么你们宁国怎么那么热,都快晒褪了皮了。”正在饮茶的行脚商人,一手拿着大碗茶,随口问着茶摊的老板。 这人称老李头的老人,已经是满脸的褶子,岁月的风霜镌刻在他的脸上,一头的白发胡乱的扎在脑后。虽然此时正立在推车的边上,拿着一把破蒲扇,正在一边给炉子扇火,一边给行脚商人搭腔。 “是啊,打这入夏以后,这天气就热的邪乎,来往客商也少了不少啊”老李头有些不满的摇着头。 这里那行商的客人还想说上两句,街上忽然就有一阵喧嚣传了过来,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从这一趟街的街尾闯出了几个半大的小子,正打做一团。准确的说是一群孩子带追打另一个孩子,跑在前面的这个小子中等身材,衣服有些破烂,顶着一头乱发。虽然脸上有些污秽,可也看的出原本的肤色白皙,稚嫩的脸庞上还有些淤青,但是神色却有不似平常小儿的平静,甚至微微泛红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还透出了兴奋之色。不断的在街上的杂物中左突右冲,几乎每次都能堪堪从围堵他的几个小孩中跑出来。 围追他的一共有5个孩子,从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领头的这位比其他人都要高出半头,只是身材有些圆润,大大的脸盘上长着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塌塌的鼻梁,一张大嘴占据了半张脸。不时指挥着几个小孩围堵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孩,一脸的兴奋之色。 随着几个小孩的靠近,也逐渐能够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个领头的富家子弟追的也有些喘,却还是不停对那被追的小子叫骂。 “许旷,有本事你别跑,上次让你跑了,你还敢来书堂偷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们书堂五少的厉害。”富家小子见又被那穷小子跑出了包围圈,跳脚的说到。 “我又不是傻子,有本事单挑,我们中街二侠还没有怕过谁呢!再说了夫子也说了,盗书不为偷,我只是借来看两天,过几天再还回去。”跑在前面的小孩,也知道输人不能输阵,虽然已是气喘吁吁,却也抽空回了句罪。 “你不要再狡辩了,今天看你还能逃倒哪里去!兄弟们给我上,给我抓住他!”那个富家弟子也不甘示弱,招呼同伴就再次围了上来。 其余几个富家子弟也纷纷应和,不断的围追着许旷。许旷因为回嘴,岔了口气,顿时挨了几下拳脚,只是那许旷明显是挨打经验十足,忍痛顺势就推去了几步,其中一拳不巧击中了他的左眼,眼睛周围泛起了一个紫黑色的淤青,他也只是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随即就忍住了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转身再次跑了起来。 茶摊上的几人都觉得几个富家子弟有些过分,却又不愿管这闲事,无故就往自己的身上惹事。茶摊的老李头放下了手中的蒲扇,正准备说上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那个挎刀的老者刚要起身,那咳嗽的毛病又范了,不得不弯下腰重重的咳嗽了起来。突然之间又有一个小孩从茶摊的后面窜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一根烧火用的木柴。这个男孩要比街上的几个孩子都要高大,年纪不大但是五官的棱角分明,目光炯炯,唯一不协的是肤色有些泛黑。之前这个小孩正在后面整理烧茶的木材茶叶,大家都没有注意。老李头也是一惊,因为这个小孩是来帮手的,名叫卢飞星,给自己收拾碗碟,生火烧水,很是勤快。自己年纪也有些大了,虽然一个茶摊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小孩子也只要几个馒头,为人又伶俐,自己也就同意他来帮手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连忙想招呼他回来,可是那小孩明显早有准备,绕过街边的一根木柱,在众人的目光死角中,飞起一脚,将那个正要一把将许旷一把抓住的富家子弟蹬了出去,摔在了街面之上。 “卢大哥,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可就要被打死了。”一见卢飞星,许旷立刻略带哭泣的说到。 将许旷护在身后,那个高大的孩子,立刻与学堂五少拉开距离,避免被偷袭。 “你怎么又去镇上的私塾偷听,还被抓了现行,拿了别人什么东西,还给人家。不是说好不偷别人的东西的吗?”卢飞星面沉似水,虽然护着许旷,但是有些面色不悦的说到。 “我怎么知道夫子的姨太太会在今天生子,提早放课,被着几个王八蛋给发现了,追了我几趟街了。他们上来就喊抓贼啊,我当时有些仓促,也来不及细想,就拿着书跑了出来。”许旷有些委屈的回声到,说完有些不舍得将一本《天仙平妖传》从怀里拿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怕不是你看书看得太入迷,连有人来都不知道,才会被发现得吧,不然怎么会被着几个家伙给撵上啊?”卢飞星见许旷还了东西,调笑着说。 “卢小狗,谁稀罕这本破书,你们竟敢号称中街二侠,中山二侠可是我最敬佩之人,是何等英雄人物,也是你们着两个穷小子可以模仿的吗?今天一定要给你们点颜色看看。”那被领头的富家子弟狠狠的说到。衛鯹尛说 “你们又有何德何能敢效仿书院五子,别以为我们中街二侠会怕了你们。”卢飞星说完将手中的木材在胸前一横,不退反进,往前踏了一步。 “怕你不成,我们五个人还能打不过你们两个人吗?”那个被踹飞的富家子弟正是心中有气,不知从何处抓了一把扫帚,轮着扫帚就向着卢飞星就抡了过去。 四周的几位看到他冲上去了,也纷纷冲了上去,那许旷原本被追也有些火气,这是看到自己大哥赶到,也没了顾虑,更比卢飞星早一步冲了上去。卢飞星微微皱了皱眉头,也迎了上去。七个孩子瞬间都扭打在了一起。小孩子打架也没有招数,虽然嘴上挺热闹,旋风拳,无敌腿。可来来去去就是四肢乱挥的王八拳,不断的胡乱蹬腿,要么就是和对方抱在一起,滚到地上压住对方攻击。 富家子弟这方毕竟人多,卢飞星和许旷二人虽然打架经验更丰富,却也不断落入下风。特别是许旷,之前他虽然以一敌五,但主要是逃跑,这次卢飞星一人抵住了对方三人,他只是对上了对方的两人,可是对方也不傻,不和他游斗,其中一个富家子弟宁肯挨上他几拳,也要一把将他抱住。那个圆脸的富家子弟趁机一拳击中了他的肚子,他不由得惨叫了一声。许旷眼前就是一暗,连忙将双眼紧闭,地头含首,牙关紧咬。根据他挨打得经验,对方肯定要打他得脸,如果不做好准备,少几颗呀也很正常。可是预测中得打击没有来到,却听到那一声杀猪般得惨叫,睁开眼见到,那个圆脸得富家子弟已经倒在了地上,面脸是血,不停得抱头惨叫,抱着自己得家伙也不由得松开了手。此时卢飞星正站在自己一旁,手上拿着那根淌血得木柴,他得情况也不太好,脸上一条血印贯穿整个英俊得脸庞,身上原本还算干净整洁得衣服,已经被撕得稀烂,看得出为了过来救自己,卢飞星也受了不少伤。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卢飞星脸上得血印明显是扫帚柄打的,可能是说话牵扯到伤痕,明显脸色变了几变。拉着许旷的手就往了镇外跑了出去。 几个富商的子弟看那圆脸的小孩受伤流血,也有些害怕,象征性的追了基本就放弃了,街面上的几人也连忙去喊人将那富商的子弟送去救治。一场喧闹,让这原本酷热的初夏,显得更加烦躁难忍了。 第二章 大罗天仙初显法,仙路机缘各不同 卢飞星拉着许旷一口气跑出了平安镇,因为那个圆脸的胖子可是镇上吴大户的子弟,现在惹出事来,家中大人必来追究。当时也没有细看对方受伤的情况,如果伤了性命,自己必然要被送官抵命。就算是只是受伤,他们两人一场官司也是逃不开的。就算对方伤势不重,本家没有报官,但派几个家丁也能摆平他们两兄弟,所以他们一刻不敢停留,直接跑到镇后山丘密林之中,这才敢停歇休息。 坐在山林的一块青石之上,兄弟两人都是颇为狼狈,一个左眼顶这个黑眼圈,乱发披肩,另一个一条血印斜贯面颊,身上衣物破损,有些衣不蔽体。在确认没有人追来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仰身躺在了青石之上,并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两人才喘匀了气息,兄弟二人同时转头对视了一眼,互相看见了对方的狼狈模样,一起发出了爽朗的大笑之声,直笑的好不容易喘匀的气息再次岔气才停止了下来。 “对不起,害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怕是又要丢了。”许旷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大哥道歉。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只是这次平安镇怕是回不去了,我们等下去收拾下东西,往西陵郡走,我们本来就是要到西陵明心院拜师的,现在只是提前了几年而已,只要能拜在书院门下,我们之后也可以除暴安良成为一代大侠的,可惜中山二侠不开院收徒,不然能拜在这两位侠士的门下就好了。”卢飞星说到此处有些落寞。 “听说书院授徒,并没有师徒传承的,如果能够学成出门还有机会去拜中山二侠为师的,这中山二侠也收亲传,只是天底下慕名而去的人太多了,我们这种无父无母的前去,怕是机会渺茫啊。”许旷本想安慰几句,但是说到出生时又有些黯然了。 “别说丧气话了,只要我们兄弟同心,一定能入门书院的。以后也可以如中山二侠一样成为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卢飞星发现许旷想到自己出身的伤感连忙给他打气。 “是的,兄弟同心必成大侠!”许旷边说,边给自己做了一个大侠造型,只是鸡冠头加黑眼圈的造型让他的样子有几分可笑,伴随着一声咕噜噜的响声从他的肚子里传出,更让他的形象瞬间崩塌。 卢飞星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将馒头递给了许旷,许旷看着馒头满脸的尴尬,轻声的表示自己并不饿,可是肚子又传出了一阵响动,自己都脸红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接过了那个馒头,咬了一口,忽然发现卢飞星只是看着自己吃,没有其他动作。意识到大哥也只剩下这一个包子了。 “你吃吧,我早上吃过了,今天的包子还没拿到,这是昨天我存下的。”卢飞星看出了许旷的疑惑,连忙解释。 许旷突然有些伤心,不由得眼眶中又泛出了泪花,看了看手中剩下大半得馒头,又看了看大哥,将剩下得馒头掰成了两半,将其中较大得一半递还给了卢飞星。卢飞星还想推脱,不过看到许旷眼中得泪水,只能苦涩得一笑,伸手从许旷手中拿回了较小的一半馒头,塞进了自己嘴里。许旷见状破涕微笑,卢飞星一边笑骂,一边伸手轻拍了他的额头一下,两人随即低头吃起了馒头。 “这鬼天气怎么那么热,可是晒死我了,躲在这林中竟然也那么热,现在好像比刚才又热了不少啊。”许旷吃完了包子有些意犹未尽,又再次躺了下来,发了句牢骚,从上午一直折腾到现在,许旷也有些乏了,迷迷糊糊的就有些想要入睡。 “你休息下吧,我记得前面有条溪水,我去取些水来,等你醒了我们再合计合计怎么回去取家当。”卢飞星看许旷有些睡意便提议到,得到许旷知道的手势后,就起身跳下了青石,分辨了一下方向,向着一个林子的深处走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许旷睡得正是舒服,却忽然觉得浑身得燥热难当,不由伸手摸了一把脸上得汗珠,睁眼看了一眼天空,这一看便将睡意瞬间冲散得一干二净,此时的太阳尽然比原来的太阳扩大的近十倍,原本金黄色的阳光现在被蒙上了一层紫氲之气,泛出了淡淡的紫色。太阳明显比之前更加火热了,许旷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穿过树叶照射在身上的阳光炙热的灼烧感。但是原本耀眼的阳光,在被紫气包裹后,却变得不那么刺目了,许旷能够清楚得看到太阳的变化,它正在不断变大,似乎想要撑满整个天空。 许旷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天空的太阳的突然炸了开来,就仿佛一个被戳破的水袋,爆裂成了无数块。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间就暗了下来,几道巨型的闪电横贯整个天空,紧接着天空仿佛开了染料的铺子,各色的闪光在空中闪耀起来,红,绿,黄,蓝,紫,粉,还有一些说不上色彩的光团也在天空闪耀起来。许旷还没来得及从这炫目的色彩中缓过神来,就被一声巨大的惊雷声震得眼冒金星,许旷连忙用用手捂住自己得双耳爬在了地上,却也不能完全阻挡响声贯彻耳膜,那骇人听闻得雷鸣声足足持续了一盏茶得时间,许旷被震得感觉脑子都有些沸腾了,甩了几次脑袋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许旷甚至产生了幻觉,感觉在雷声中听到了叫骂之声。许旷刚想在站起来,可是还没来得及完全爬起来,又有一股巨力从天而降,再次死死地将许旷按在了地上,许旷很勉励得将头抬了起来,看见天空此时已经重新晴朗起来,闪电,光团,各种色彩都消失不见了,原来得太阳竟然也神奇得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之中。不过同时天空出现了无数紫色的光线飞射了下来,不一会许旷就觉得其中一道光束在视野中逐渐变大,时间不大那紫色的光线化作了一个紫色的燃烧火球。那个火球越来越近,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已经大的和整个镇子那么大了,隔着那么远,许旷依然能明显感觉到火球的炙热,许旷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了,那么大的火球肯定会将整个平安镇抹平。许旷有些奇怪心中升起的不是悲伤,却是不能和大哥一起成为一代大侠的遗憾。 但是情况没有向最坏的地方发展,那个庞大的紫色火球在飞临平安镇上空的时候,猛然收缩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就收缩为一个数丈大小的火球,此时的火球呈现出黑紫色,火球的周围被粗大的金色锁链困在中央,还没来得及庆幸,那数丈大小的紫色火球就爆炸开来,将困住它的锁链也也炸成了数节。那些碎了开来的火球碎片落入了平安镇的范围内,引起了数十处的火灾,整个镇子都是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哭喊声,叫骂声,镇民来回奔跑救火救人。 许旷看火球没有抹掉整个小镇,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他隐约看见有一个火球碎片飞到了林中,但是好一会也没有听到爆炸声,也没看见引燃山火,他静待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异动,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检查了下身上,同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此时许旷有些担忧卢大哥的情况了,按说 卢大哥去取水,早该回来了,就算有事耽搁了,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应该赶回来和自己会合了啊,难道是遇上什么危险了。许旷越想越害怕,连忙沿着山路向溪边赶去。 平安镇背靠的这座山丘不算高大,因为酷似牛角,所以镇上的人都称其为牛角山。山上的林子也不是很稠密,已恢复正常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照出了一条小径,许旷顺着小道一路小心的向前,虽然由于靠近镇子,林中的猛兽并不多,但是偶尔也有虎狼徘徊到此,许旷不敢太过大意,一路小心摸索,好一会才到了溪边,可是溪边也没有看见卢飞星的踪迹,心中担忧加重了几分,许旷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扯开嗓子开始呼唤大哥卢飞星,却久久无人回应,此时许旷的眉头已经扭成了一个川字,不断环顾四周希望发现卢大哥的蛛丝马迹。 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间从溪水对面不远的林子中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吼叫之声,这吼叫并不响亮,却让人极其压抑,不自觉的感受到恐惧之感。许旷听到那野兽的吼叫声,心中暗道不好,恐怕是卢大哥遇见了危险,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害怕,许旷两步并作一步,向着野兽嘶吼的方向冲了过去。 当许旷跨过小溪,钻进对面林子之时,瞬间就被林子空地的场面惊得呆立原地,张大的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三章 仙魔乱舞狂斗法,庙前恶奴见生死 这一边林地比溪水另一边的要稀疏很多,树木之间的空地也要宽敞一些,但是许旷走进的这片场地却更加宽敞,因为几颗数人合抱的大树已经被折断,露出了一大片的空地,而这个空地上,只有一人一兽。许旷的目光第一时间被这只野兽的样子给吸引了,它不同于许旷见过的任何野兽,许旷读到的书中也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野兽,这个野兽酷似一直巨大的老鼠,身长超过一丈,通体红色,锯齿獠牙,身上还布满了类似刺猬的毛刺。那低沉的嘶吼就是从这只野兽的口中发出来的。不过这只大老鼠现在被一根金色的绳子捆住了手脚无法动弹,只能不断发出嘶吼,并不断挣扎想要摆脱那金绳的束缚,可是并不能如愿。挣扎的途中身体不断撞击四周的树木,那些树木被生生的撞断倒地。 许旷这才知道那些大树是如何被折断的,竟然都是被这野兽撞断的,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目光从那只巨鼠的身上移开,转头向那个与之对峙的人望去,只见那人半浮在空中,离地也有丈余,面沉似水,双手居于胸前,左手架在右手之上。双手都摆出奇怪的姿势,身体不断的抖动,脸上的汗水也是随着脸颊不断的淌了下来。最让许旷惊讶的就是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大哥卢飞星,许旷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人就是数个时辰之前和自己分别的大哥,不过仔细观察了那人的服饰,身材能够确认就是卢大哥无疑,因为那人身上还穿着之前打架破损的衣物。脸上那条被扫帚打出来红印还赫然在上。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浮在空中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卢飞星。许旷快走几步上前几步想要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大哥什么时候学会如此上乘的轻功了。 许旷还没来到近前,就有声音传来,只是发出的声音却似乎是一个年长的老者,和卢飞星原来的声音完全不似。许旷向前的脚步也不由缓了下来,也想听听对方到底想说些什么。 “紫炎真君,我劝你还是速速就擒,莫要再做这无畏的挣扎,老夫这困天绳在此界也是数得上的宝物,你万无逃过此劫的可能,不如将你们紫星门为何要侵入山海界的缘由言讲明白,或许还能放阁下前去轮回重修,不然今日便是阁下魂飞魄散之日!”那浮在半空的许旷明显是占了上风,猛的睁开了双目,射出两道金光,也不见那卢飞星开口说话,但说言之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字字句句都动人心声,许旷不由得对其言语深信不疑。 “乾灵老匹夫,你也不要虚张声势了,你我婴灵皆在这九天罡风之中化为乌有,各自留存了一道元灵,我那肉身的确被你困天绳所破,你却没有想到,我还留了一滴居暨精血,在此点化了一只凡鼠,而你光凭这残缺得困天绳根本困不住我这上古兽身,所以只能寄魂在这少年的体内,你怕是有心夺舍,却恐怕来不及完成就会被我所诛。所以只能以寄魂之术借用这少年的身体,我却要为这少年可惜,如果我先完成兽血的融合,自是要突破这困天绳,将你与那乾灵老匹夫一同灭杀,而就算你助这老匹夫擒住了我,这老匹夫也会夺舍,将这身皮囊据为己有,这又是何苦来哉?”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传来,似乎是从那还在不断挣扎的巨鼠身上传出来的。 “卢小哥,莫要被这魔道迷惑,以免前功尽弃!”卢飞星原本已经停止抖动的身体,听到那巨鼠的话语后有开始晃动起来,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几分。之前那个老者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明显急切了几分。 随着那老者的话语,之前挣扎的巨鼠扭动了更加剧烈起来,那双全黑的鼠目来回的转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半柱香的时候,这个卢飞星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躯的抖动。那困住巨鼠的金绳也随即一顿,巨鼠早已等候多时,浑身一抖,万根尖刺齐齐炸开,顶住那围困的金光,巨鼠脱体而出,此时再看那巨鼠浑然已经成了一个褪了毛的裸鼠,身上的刺猬刺都已炸断了,鲜血流了一地,不过它本就是红色的,也看不出流出了多少鲜血。那巨鼠这才脱出束缚,立刻转向浮在空中的卢飞星,巨鼠四肢同时发力,如离弦之箭直射那卢飞星。卢飞星见那巨鼠脱困,也知道事情不妙,双手指诀连变。那条金绳原地一晃,如同一条蛟龙,后发先至,就要再次缚上血色巨鼠。 那巨鼠头也未回,却仿佛早已预料金绳能够追上一般,当扑到离那卢飞星数丈之地时,竟然站住了,骤然又是一声吼叫,只是此次叫声凄厉无比。那金绳却不管它的嘶吼,已经缠上了巨鼠的身体,可是巨鼠这次却没有挣扎,巨鼠的身体一瞬间又扩大了一倍。见到这个情况卢飞星脸色一变,立刻变诀,可是这次却慢了一步。巨鼠的肉身竟然炸了开来,血肉都胡在了金绳之上,那金绳突然就不在灵便了。而在爆开的血肉之中则闪出一道紫光,那紫光急如闪电,瞬间就到达了卢飞星的面门。卢飞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就被紫气钻入了眉心。原本漂浮在半空的卢飞星,被紫气入体后就直直的掉落在了地面。半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那金色的绳子没了操控也掉落在地,化作一段模样普通的土黄色草绳。只有满地的巨鼠血肉彰显着曾经惊心动魄的比斗。 许旷见卢飞星没了动静,焦急万分也立刻扑了上去,想检查一下卢大哥的伤势。之前双方激斗,许旷也将双方的言语听在耳中,大致明白双方仙魔大战,一方化作居暨异兽,一方化作了卢大哥的样子,无论哪方胜了自己的大哥都有丧命的危险。所以迟迟不敢有所行动,现在比斗已经结束,但他也看不出是谁胜谁负,只是卢大哥突然昏迷不醒,让他焦急万分,所以不顾危险的冲了上来。 许旷将卢飞星扶着做了起来,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希望能够将他唤醒,可是却是半点效果也没有。只能隐约看见卢飞星的印堂之上有紫金双色缠绕,许旷探了探卢飞星的鼻息,发现呼吸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但随即又有些担忧。等了有快一个时辰,却不见卢飞星有转醒的迹象。许旷知道不能再等了,恐怕还是需要下山请大夫来看上一看。许旷也知道自己身上没有钱,不过自己哥两暂居的破庙之中还有些物什,或许还能换几个钱,让大夫跑上一趟,至于抓药的钱,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打定了主意,许旷就将卢飞星背在了身上上,可是卢飞星要比许旷高大不少,卢飞星没有意识,也无法在许旷身上固定。许旷环顾了四周,发现了落在巨鼠血肉中的黄色麻绳,他立马跑过去,将绳子捡了回来。许旷试了试尺寸,长短正合适,于是就将卢飞星系在了自己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卢飞星往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当许旷回到兄弟两人暂住的破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许旷也是累的够呛,可以说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支撑,将卢飞星放平在草塌之上,发现卢飞星还是没有恢复,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将兄弟两人珍藏之物翻了出来,看了言包袱,心中虽有些不舍但是还打定了主意要去把东西当了,换些钱来给卢大哥看病。正想到这里,突然听见庙门被撞了开来,听着动静不像是好事,因为本就是破庙,院门本就之有半扇,平时也没有开关之说,可来人却故意将仅剩的半扇庙门也撞倒了,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许旷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卢飞星,用手抹了把脸,跳出藏身之处,迎向来人。 从庙外来的人不止一个,一共有四个人,领头的一个长的贼眉鼠眼,一对外八字的胡子,带着一个小毡帽,身上穿着一件深色长衫,左手边的是一个圆脸的小孩,正是中午被卢飞星砸破脑袋的吴家子弟,此时脑门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两人的后面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穿粗布衣服的汉子,一看就是家中的护院。 “就是他,就是他大哥打的我,今天一定要帮我报仇!”那个圆脸的少爷一眼就认出了许旷,拿手一指许旷就要发作。 “少爷,您瞧好吧,今天天降大火,老爷正在忙,我吴九一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小子,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敢动我们吴家的少爷,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个尖嘴猴腮之人,一副公鸡嗓,还一脸谄媚的对这那个吴家少爷表忠心。 那个叫吴九的家伙,看只有许旷一个人出来,自己三步并作两步,二话不说,冲着许旷的胸口就是一腿。许旷也是混街面的,见他脚来了,立马转身躲闪,只是大人和小孩之间差距实在太大,虽然没有提到胸口,还是踢到了肩头,许旷被踢得倒退了三步。吴九见第一腿竟然没有提正,顿时觉得失了面子,立刻又要补上一脚。许旷见那吴九还要上前,知道不好,回身从身后将之前翻找出来得珍藏之物从布包里抽了出来。是一把残破得菜刀,只是这把菜刀磨得锃亮。这把菜刀是兄弟两人捡到的,他们一直向往行侠仗义的大侠,所以一直珍藏着,闲下来的时候还会比划比划,想象自己行侠仗义的模样。 今天为了保护昏迷不醒的大哥,许旷将菜刀抽了出来,看到吴九踢过来的脚就是一刀,那吴九没有防备,脚上挨了一刀,顿时哇呀一声惨叫,单腿跳出去好几步。许旷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吴九只是割破了点皮,血虽然流了出来,却没有伤骨肉。检查了自己的伤势,吴九臊得脸都黑了,此时也不管脸面了,指着许旷对身后得家丁说:“给我上,往死里打,出了事算我的。” 后面的家丁也觉得几个大人欺负个小孩,有些说不过去,但是现在对方手上有刀,自己的主子又下了命令也没办法,只能冲了上来。许旷此时一心想要保护卢大哥,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想着谁上来就砍谁,可这两个家丁可不是吴九这种草包,都是练过几手的,看准机会一闪身就躲过了劈砍,脚一抬脚尖正点到许旷的手腕上,许旷只感觉手上一痛,手上的刀就再也拿不住了,被一脚踢飞出去。许旷还想去捡,后面的的吴九早就瞄准了机会,一个飞踹正中许旷的胸门。许旷被踢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许旷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发黑,胸剧痛喘不上气。 “敢和你九爷斗,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另外一个小子也在里面是吧,小少爷他们两个一个也逃不了。”吴九踢完这一脚,心情舒畅了不少,又向吴家少爷开始表功了。那个圆脸少爷看见许旷的凄惨模样有些不忍,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旷听到吴九要去找自己的大哥,挣扎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还不停的咳嗽,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但他却死死的拦在吴九的面前。 吴九见许旷还敢拦着自己,顿时火气上涌,一而再的被一个半大的小子给落了面子,吴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不由得恶从胆边生,他将许旷落在一边的菜刀捡起,一脚点在了许旷的胸口,许旷站着也有些勉强,被他一点应声就倒在了地上。吴九扯着自己的公鸡嗓叫嚣到:“你个小子,还敢给我倔,你刚才划了我腿一刀,现在我就砍下你一条腿,看你还嚣张不嚣张。”说完一脚踩住许旷的右腿,一手将菜刀举了起来。 许旷还想挣扎,浑身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心想这次是怕是死到临头了。 “手下留人!”正在此时一声厉喝从庙外传来,众人包括吴九都回头去看是何人说话。 第四章 葫芦道人启仙缘,兄弟至此分仙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庙外缓缓踏入一个身背葫芦的道士。这道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颌下三缕青髯。头上梳着一个发髻,斜插了一根木簪,身上是一声深蓝色的粗布道袍,脚上是一双草鞋。整个人都看上去平平无奇,就是一个普通的游方道士,只是身后的葫芦大的有些过分,足有半人大小,那道人背在身上似乎还甚是沉重,不时身形还会随着葫芦有些晃动。道士的手上托着一个木盘,一路走来不时观看手中的木盘。 被厉色喝止,那吴九也是一愣,以为是有大人物来到,停下了手中的菜刀,现在回头发现竟然是如此一个平常道人,看这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有权有势之人,立刻又狠绝起来,一提气菜刀顺势就要斩下许旷的右腿。那葫芦道人见吴九听见自己之言竟然还要行凶,面露不喜,口中轻吐一个咄字。此字一出,那吴九竟然定在原地,单脚踩住许旷的大腿,菜刀高举,作势欲砍,凶相毕露。可脸部的表情却完全相反,满眼都是惊恐,一口黄牙的嘴巴半张着,努力的在抖动,似乎想要说上些什么,可是半天也没能发出一丝声响。恐惧爬满了吴九的面容,不一会惊恐转变为哀求讨饶的表情。其他几个同来的家丁也愣在当场,那个圆脸的少爷还想问话,其中一个家丁连忙拉住了自己的少爷。可以看的出,来人必然是江湖中的高手,如果再恼怒他,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所以连忙阻止自己的少爷。 那葫芦道人本已走到庙门之外,虽然走的不快,这一会儿也已经走到了许旷几人的近前,收起了手中的木盘,看也没看不能动弹的吴九和几位家丁,只是来到许旷面前,拱了拱手,面带微笑的开口问道:“小哥有礼了,小哥是否长居此地?” 许旷见那道人问话,连忙想要还礼,可是伤势有点重,刚想开口就又咳出了一口血。那道人微微皱了皱眉,随手从怀着掏出一只瓷瓶,从瓶中倒出一颗墨绿色的丹丸。略一犹豫,将丹丸一分为二,取了其中的较小的一半,让许旷吞下。许旷看着道人也不像奸邪之人,拿过丹丸就一口吞下了。许旷原本还想寻水将丹丸顺下,不想这丹丸入口即化,更神奇的是体内忽然就感觉阵阵的清凉,之前胸中的疼痛也一扫而空,甚至之前长途跋涉将卢飞星从山上背下来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 那富家的少爷见道人给了许旷丹药,扒开下人的阻拦开口道:“道长,可是要寻人,我们吴家是此地最大的商户,或可帮上道长一二。” “感谢道长相救,我哥哥才是此地的地头蛇,地面上的事情就没有我哥哥不知道的,无论道长想要寻人还是寻物都可以帮上道长的忙。我哥哥现在就在庙里。”许旷见那吴家少爷想要搭话,连忙出声,目光却偷偷的瞄向葫芦道长剩下的半颗丹丸,心中暗自盘算,这丹药如此神奇,或许便能救醒自家大哥,现在将道长引向庙内的大哥,道长想要问话,自然要救醒自家大哥了。 那葫芦道人见两人都要帮忙,却只是笑而不语,当听到庙中还有他人的时候,似乎顿时来了兴趣,示意许旷前面带路,自己要进去看看。许旷见自己的计谋奏效,暗自欢喜,连忙领着那葫芦道长向里而进。一旁的吴家少爷略有沮丧,却也不敢再辩驳,领着两家丁没有离去只是站在院中,也没有去管还呆若木鸡的吴九。 许旷将道长领到卢飞星的近前,还在组织语言想要向道长道明缘由,那葫芦道人却已经一脸欢喜的冲了上来,伸手就要去取缠在卢飞星身上的麻绳,可是一扯之下竟然没有扯动,那葫芦道人似乎有些疑惑,双手如繁花展现,指诀连动,最后对着这麻绳连点三指,嘴中更是咄咄咄连喊三声。可是那麻绳却丝毫没有反应,葫芦道人脸上露出难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道长,我这兄长从山上下来后,就是这副模样,你看是否将其救醒问问他缘由?”许旷见道长如此焦急,立马支招说到。 那葫芦道人听了此言仿佛到此刻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卢飞星,指诀又变,伸出食指在卢飞星的额头一点,当葫芦道人的手指点到卢飞星的额头之时,那根麻绳竟然跳到了一下,将那道人吓了一跳,连忙后撤了几步。见那绳子没有其他变化,才定下心来,刚转头想向许旷询问情况,这卢飞星竟然猛的睁开了双眼,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并摆出了一个防御的机制。那葫芦道长见此惊喜万分,连忙又将目光转回了卢飞星身上。 “你是何人,为什么在我们的庙中?”卢飞星没有看一旁的许旷,而对着葫芦道人问道。 “在下一个游方的道士,想问问小哥遇上了何事,如何得了这灵...哦,这个麻绳的?”这葫芦道人也从之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貌似随意的问到。 许旷在一旁一声不发,因为他和卢大哥早有约定,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如果卢大哥不给他使眼色,那他就什么也不能说。这次卢大哥醒过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明从此刻开始他一句话都不能说,以免被人看出马脚。这是他们兄弟二人混迹街头多年所想出的办法,这样他们的谎言最不容易被揭穿。 “额,原来道长是想知道这困天绳的事情啊,只是这过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说出来我怕道长以为我诓骗阁下,其他人听了也会将我当成疯子的。”卢飞星有些难为的说到。 “小哥但说无妨,在下绝不会以为是在诓骗在下,也不会被其他闲杂之人听去。”葫芦道人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轻喝了一声咄。 许旷看着近在在咫尺的两人,突然就无法听到两人的谈话了,只能看见卢飞星和道长的嘴巴开合,偏偏一句话语也听不到,等卢飞星和葫芦道长说完,葫芦道长就开始绕着卢飞星转圈,不时对卢飞星打出指诀,卢飞星不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过时间不长便恢复了正常。那葫芦道长又对卢飞星说了不少言语,卢飞星似乎面露难色,不时将目光转向许旷,不过葫芦道长又言语了几句,卢飞星最终点了点头。葫芦道人似乎遇见了万分高兴的事情,仰天大笑了几声,并伸手拍了卢飞星的肩膀。卢飞星也给葫芦道人行了一个大礼,随即葫芦道人又将手一挥,许旷又能听到葫芦道人的声音了。 “飞星啊,你与你兄弟嘱咐几句,我们即刻启程,外面的事务我会安排。”说完那葫芦道人满脸堆笑的走出了破庙。 卢飞星看了一眼许旷,庙内的气氛有些沉重,卢飞星组织了半天的言语才开口向许旷解释道,自己已经被道长收为了徒弟,现在要随道长回转山门,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带上许旷,会将许旷托付给本地的商户,等自己在门派之中安顿好了,就会来接许旷前去。许旷听完卢飞星的话,这一天积攒的委屈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声的哭了起来,死死抱住卢飞星的大腿,不愿让他离去,卢飞星也有些动容,可犹豫再三还是告知许旷,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将来还要成为一代大侠的,如果不能坚强的话,自己就不带他成为大侠了。许旷哭了许久最终还是被卢飞星说服了,点头同意,不过再三要求卢飞星一定要尽早回转接他。卢飞星也是点头应承。 耽误了一会儿,两人从庙中走出,此时那葫芦道人还站在院中,吴家的少爷身边少了一个护院,只有两人站在另一边一动不动身体却不自觉的后仰,似乎想尽量远离那个葫芦道人,却又不敢挪步一般。此时见兄弟二人从里面出来,原本一脸平静的葫芦道人,又不自觉的展开了一丝笑容。刚要开口,外面来了五六个人,带路的是刚才那个吴家护院的,后面跟着的是镇上的里长,捕头还有几个捕快,他们走的很急,其中几人似乎刚从火场赶来,身上还有些炭黑痕迹。里正看见葫芦道人,立刻上来施礼,手中托着一块令牌,口称大人,将那令牌还与葫芦道人。那道人也不还礼,只是伸手拿了令牌,随手塞入怀中,直入主题,要求里正安排许旷寄养在镇上富户之中,吩咐完后见几人点头应承,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环顾了四下,看见那个还定在原地的吴九,又是清叱一声咄。那吴九闻声便动了起来,可是明显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缓缓的将菜刀反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吴九虽然口不能言,可是脸上哀求的表情一览无余,顺着裤脚不断有腥臭污秽流出。 “各位可能以为天高皇帝远,对在下的吩咐不放在心中,认为这位小哥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上峰也不会怪罪到自己的身上,并会有懈怠之心,难免还有些心术不正之人还会怀揣恶意,所以贫道在此给各位一个惊醒,行事之时也好多加思量!”这思量二字一出口,那吴九便自己用那菜刀狠狠的隔断了自己的喉管,那鲜血喷射了一片,除了葫芦道人和许旷两兄弟,在场的人多少都溅到了些许鲜血。连常年当差的铺头也是变了颜色,其他几人更是不堪,那吴家少爷直接都吐了出来。 葫芦道人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伸手拉住了卢飞星说到:“该办的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卢飞星点了点头,放开许旷牵着的手,郑重的说到:“弟弟,莫要伤心,我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必会回来接你,你万事小心,我们两人的家当你且看护着,等我回来!” 许旷虽然不舍,但是知道到了现在也无法改变什么,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卢飞星也不看他,跟着那葫芦道人从庙门出了破庙,也不见他们加速,可几个晃动就消失在了黄昏之中。其他人围了上来,许旷却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感觉天旋地转,昏死了过去。 第五章 五载韶华匆匆过,一入江湖岁月催 早春的清晨还是透着丝丝的凉意的,初升的暖日还没有散出它的威力,绿植叶上的晨露也未完全消散,林中除了细风穿过树叶的沙沙之声,只有偶尔飞过的小鸟的鸣叫之声。而这平静却被一声断喝所打破,紧接着就是重物砸在地面的声音,哀嚎之声此起彼伏起的响了起来。这是在平安镇郊外的一个小院之中,这个院子并不太大,却建造了古色古香,用料也着实考究,谣传本是宁国隐士修建的隐居之地,后宁国皇帝派人来请,才将此位隐士请出山,而在个小院也被卖给了本地的富户吴家。这个小院后面是一排三间的屋子,四周是一圈围廊,正中间是一大块空地,如见这空地上站着一位翩翩少年,虽然长相平平,但却英气十足,摆了一个起手式脸上满是自信之色。而反观地上却躺着三个彪形大汉,分别捂着自己的身体,哇哇大叫着。 “许哥,许哥,不来了,再来就要散架了,你到底是怎么练的,难道是得了高人的传授,我们三兄弟竟然都不是你的对手,之前还能坚持上几十个回合,现在竟然三个回合就败在你的手上了,我们也是有武师传授的,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也非是庄稼把式,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你大哥被神秘高手带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了什么秘籍,你也传授我们几招啊!”倒在地上的大汉中,最为魁梧的那个一边用手揉着大腿,一边抱怨着。 “吴胖子,别瞎吵吵了,我看是你们几个又去翠凤楼了吧,自己平日里不练拳,现在来丢人了吧,好歹也是和我们中街二侠并称的学堂五少,怎么输仗还要输人啊?”那个被称许哥的少年忍不住调笑了起来。 “许哥,你这招黑虎甩尾怎么力量那么大,我看比我们家里的武师都要强上不少,我们几个都是要去参加武举的,却比你差了那么多,难怪吴大哥觉得你有私藏了”边上的另一个壮汉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瓮声瓮气的说着。 “哪有什么秘籍,如果有秘籍,我早就去寻我大哥去了,还在此处和你们玩耍?”许姓少年整了整比试弄乱的衣物,随口回答道,只是似乎说到大哥有些伤感,音调降低了不少,转头将话题引开了去:“吴胖子,你们几个真要前去武举吗?你们几个家中有田有地,何苦要受这个罪呀?” “许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兄弟几人都不是家中嫡子,不能继承家业,我们几个家中虽是个富户,但也只是平安镇地面上的小财主,将来也分不到什么财物。当年那场天灾老四惨死,老五现在一心功名,整日读书写字。我们虽然也有心闯荡江湖,奈何没有许哥这样的天赋,连个三流的武师也算不上,只能前去武举,家中会有些打点,以后谋个一官半职也是有光宗耀祖的机会。”吴姓的胖子颇为无奈的答道。另外两人也是频频点头,认同吴胖子的言语。 “何时启程出发?”许姓少年略显关切的问道。 “今日便是来道别的,晌午前就要出发,此去经年,忘许兄珍重啊!”那吴胖子忽的正色回声道。 许姓少年默默点了点头,道了声珍重,几个人又说了几句感到略有伤感,也不在言语,约着日后功成名就之后在来相会,便离开小院各自回家了。许姓少年站在门边目送三人离开,心中却是千头万绪。 这许姓的少年便是许旷,当年卢飞星离去,葫芦道人拿了郡府的令牌,让里正安排许旷的生活起居,里正也见识了葫芦道人的手段,不敢怠慢,不过却不知如何安排许旷,生怕有个闪失自己到时也要倒霉。其他富商家中也不愿接收,因为此间有着人命官司,不愿接这烫手的山芋。最后还是将许旷寄养在了吴府。也就是当日在场的吴家接手了此事,里正威逼利诱,此事全由吴家而所起,自然由吴家了结。吴家当家的吴海富,只能应承下来。开始两年吴家将许旷养在府上,真是当作少爷一般,有求必应,只等那卢飞星前来接人,可是春来秋去那卢飞星却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有遣人传来一字半语。吴家感觉受了蒙骗,但是又害怕惹上麻烦,虽然渐渐冷落许旷,却也没有将他赶出府去。到了第四年的头里,许旷就被安排到了这个郊野小院之中,吴府给他配了一个老妈子,照顾衣食,也就不再管他了。 其实许旷也不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是一心希望卢大哥能够兑现诺言,回来接走自己,不过许旷心中也有感觉,当时卢大哥是诓骗自己,并不会来接走自己了,只是报着万一的心里,这一等就是五年,从一个孩童变成了一个少年。许旷在吴府的这些年,除了读书就是习武,基本很少与人交流,同龄人中唯一几个算的上朋友的就是当年所谓的书堂五少,由于当年天降奇火,五少中的老四的家门被天火击中,当时死伤不计,很多人尸骨无存,老四也死在其中。所以和许旷算的上朋友的也就是其余四人。其中最要好的就是当初领头的老大吴耀祖,吴老大后来说,当日在庙前很是佩服许旷的勇猛,后悔当日没能阻止。几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最终结为了好友,不过当时在排位上有些分歧,因为许旷本就和卢飞星沿街乞讨流浪,只知道自己是十来岁的年纪,并不庆祝自己的具体年岁。所以不知自己是叫吴耀祖大哥,还是叫吴耀祖弟弟,本来也无所谓,但是想到自己做了弟弟,后来卢飞星也要矮人一头,自然不乐意了。双方最后约定拳脚上分高下,谁赢了谁是大哥,开始的时候许旷输多赢少,可是一年以后就不同了,吴耀祖虽然生的高大魁梧可再也没有赢过许旷一次,再后来吴耀祖他们三人其上也不是许旷的对手了。 要说这其中的缘由,还真被吴耀祖猜对了,的确是与卢飞星有些关系,却不是什么武林秘籍,而是一段嘱咐,当日在破庙之前卢飞星嘱咐许旷要看好家当,但是许旷心中却是明镜一般,自己兄弟二人哪有什么家当,唯一值点钱的就是那把破菜刀,此时已经成为了杀人凶器,落在吴九的尸首边上,所以卢飞星的意思只能是两人藏东西的地方。在一切事物安顿好后,许旷就回到了破庙,从两人藏东西的地方翻找出了一片衣襟,上面字迹是用血写成的,告诉许旷回到山间的林中,收集居暨的血肉,放入池中浸泡洗浴。除了此时没有再说其他,只是在最后留了有缘再见四个血字。如此说明当日在破庙院中,自己抵挡吴家子弟的时候,卢飞星已然转醒了,并给自己留下了字条。所以之后葫芦道人找来,他追随而去才能留下这份书信。只是许旷始终不能想明白卢飞星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把缘由留在书信之中。不过许旷还是按照书信中的办法,将能收集的巨鼠血肉都收集了起来,将自己蒸泡了几日。还好当时他刚入吴府,吴府上下对他畏如蛇蝎,可以说是对他言听计从,为了掩人耳目,他还让人弄了些牛血猪血掩盖其中的血腥之气,对外宣称这是书中看见的秘方。后来他逐渐展露出武学的天赋,也有有心人效仿,可是牛血猪血弄了不少,却没有效果,后来也没有再提此事了。 许旷不知着兽血泡澡有何特别,但是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升,特别是力大无穷,和吴耀祖他们三人相斗,他都没有用尽全力,如果用尽全力对方都不是他一合之敌,而且虽然力大体型却很匀称还略显得有些瘦弱。许旷正思考这兽血到底是什么灵药的时候,却见从门外径直走进了一位老者,身穿一身绿色的袍子,挎着一柄单刀,脸上满面春光,虽然怕有六十出头,却是精神健硕,目含精光。 “许娃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要拜我为师,将我这柳叶刀法发扬光大。”进来的人一见到许旷,就大声问道,声音也是异常的洪亮。来人是吴家的武术教头,在武林中也是一把好手,据他自己说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人称柳叶刀--丁万涛,一把钢刀使得也是出神入化,五年前由于仇家追杀,受了重伤被迫躲到了这平安镇,由于之前与那吴老爷有旧,就在吴家做了教头,一边养伤一边教导吴家子弟。 说来也是凑巧,丁万涛可以说是和许旷是前后脚来到吴府的,当日在茶摊上丁万涛和许旷还有一面之缘,当时他在茶铺饮茶问路,见许旷被追打,还想出手相帮,无奈引动旧伤,无力出手。所以在吴府见到许旷后也是惊奇万分,许旷本就想要成为大侠,发现丁老确有真本事,就常常求教本领,丁老也从最初觉得许旷机灵懂事,变得惊讶与许旷的学武天赋,虽然不能授予真传,但是普通的招式,许旷可以说是一学就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不落俗套。 于是丁万涛就起了收徒的心思,可是许旷却一直不同意,因为许旷还是想和卢大哥拜入同一个门派,怕如果拜了丁老就无法再入山门了,所以虽然为难,但是许旷还是坚持不拜师学艺。不过丁老实在看好许旷的天赋,这些年将除了柳叶刀法之外的本事基本都教授给了许旷,丁老甚至说除了江湖经验,许旷也可以算是一个三流高手了。 “丁老,你怎么亲自来了?”许旷虽然未曾拜在丁万涛门下,但是除了拜师,平时都会执弟子礼,但是听他要提拜师之师,连忙岔开话题。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我打听到之前那葫芦道人出示的令牌应该是出自清虚门。”丁万涛人老成精,见许旷不愿提及拜师之事,也不恼火随口说到。 “真的吗?那清虚门所在何处?几日能够到达?”听见有了卢大哥所去山门的消息,许旷一下焦急起来,连忙询问。 “这清虚门是天下道士的精神领袖,山门哪是寻常人能找到的。”丁万涛捻了捻胡须回答道。 “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的,既然知道名字,就一定会有人知道。”许旷突然神采发扬起来。 “你这混小子,怎么像吃了忘心草,如此的激动。普通人不知道,还能难倒我柳叶刀吗?”丁老有些得意的转折道。 许旷见丁老还要买关子,气的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对着丁老一通夸,直说的丁老本领天下第一,消息灵通也第一。丁老才说出,这宁国江湖上最近有一件大事,在凤霞郡要举办一场群英会,届时天下英雄都会相聚此处,到时候必然也会有清虚门的道士,到时只要当面相询就可以了。 许旷听后立刻表示要跟随丁老前去见见世面,丁老哈哈一笑,约定隔日出发便飘然而去了。许旷回首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年余的小院,心中默默自语,卢大哥我来找你了。 第六章 凤霞郡中英雄会,天下豪杰展峥嵘 凤霞郡的双侠镇中,南北通衢的十字大街上,有一座三间大房连成一体的茶肆,这茶楼的匾额上绿底黑字的写着三和茶肆四个大字,茶楼分上下两层,下层为散座多为行脚的商人,上层为雅座多是富贵人家,平日里少有人上楼,也颇为安静。可是今日却不同往常,茶楼之内可谓人声鼎沸,南来的北往的各色的客商汇聚于此,楼上的雅座也是人满为患,雅座之中也都不是平时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而多是高谈阔论的江湖人物。 在二楼的角落的一张靠窗的桌子边坐了一老一少,两个风尘仆仆的武林人士,年长的这个穿着一身绿袍,那个少年则穿了一身白袍,之所以断定他们是武林人士,是因为两人各自配着一把单刀,款式样子一般无二,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两人正在争论着什么,但是此时的茶肆之上甚是喧闹,这两人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这二人就是从平安镇赶来的丁万涛和许旷,一路上丁万涛和许旷也不耽搁,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来到了这双侠镇,可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参加英雄大会是需要英雄帖的,这次英雄会乃是由中山二侠召开的一次武林盛会,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收到一封英雄帖,而没有帖子的江湖人士会被安排在这双侠镇招待,但是上不了中山,进不了侠义堡更吃不了这英雄宴。那丁万涛也是听到风声,带着许旷前来见见世面,当然也是没有收到什么英雄帖。既然不能上山,那要寻这清虚门便如这水中捞月,是一场空谈。此时二人正在商量如何是好。 “丁老师,现在可如何是好啊,上不了这中山,我们此次不是白来了嘛,您怎么说也是个老江湖了,怎么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连这英雄大会需要英雄贴都不知道?”许旷见这中山近在咫尺,却上不去,心中难免有些毛躁,不自觉的埋怨起了丁万涛,不过随即想到丁万涛如同自己的师尊,这样说话有些不妥,声音也低了不少。 “你这混小子,当初听说是来中山二侠召集的英雄会时,你小子最是起劲,狠不得飞过来,害我也没能打探清楚。虽然我几年未涉江湖之事,可这柳叶刀--丁万涛的名声也是响当当的,如何就受不起这一张英雄贴?”丁万涛也不是一个拘小节得人,骂了许旷一句,也没当真,但是说完没有英雄帖之后,丁万涛却有些气闷,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 “老师不要介意,定然是二侠不知道老师重出江湖,所以没有送上英雄贴,或许稍后我们报上名号,侠义堡的人会将我们迎进着英雄大会。”许旷见惹得丁万涛不快了,连忙拍他马屁,希望能让他消消气。 “别胡说了,不行我还是要去找找我的老伙计,看看能不能弄到一张英雄贴,不然真让你小子看了笑话!”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明显这马屁丁万涛还是很受用了,将单刀拿在手中,人也站了起来,回头吩咐道:“你在此地不要乱跑,也不要惹事,此间鱼龙混杂,若惹出麻烦以保命为主。” “知道了,我就是三脚猫的本事,一旦逞能就要丢了性命,这一路你说了近百遍了,我已铭记在心了。”许旷无奈的回答道。 丁万涛见许旷答应了,便转身下楼走了。许旷心中挂念卢大哥的消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丁万涛的消息。过了许久,忽然感觉有人站在桌前,许旷便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自己的桌前,身上穿着锦袍,身后斜背一把长剑,面带稚嫩,看着模样年岁还没有自己来的大,一双丹凤眼,俊俏的鼻梁,唇红齿白,脸上还有有些许婴儿肥。见自己抬头看他,对方连忙施了一个礼,轻声说道:“我见兄台一人独饮,此间已然客满,在下莽撞想在此叨扰一二,不知可否?” 许旷四下看了下,发现茶楼上果真已然客满,也只有自己独占一个桌子,便想应承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在拍桌子,连忙回头去看,只见二楼正中的茶桌之上,有一人拍案而起,手指对座之人,似乎想要动手。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口吐狂言,说这中山二侠本事还在书院五子之下,如今二侠广撒英雄帖,这江湖之上谁人不给面子,菩提院的和尚,清虚门的道长,独血剑派,寒冰门,这些响当当的门派都派人来赴会,给足了二侠面子,也只有你这狂徒敢来诋毁二侠。”那拍案而起之人,之前坐在椅子上看不出身长,此时站立身量足有九尺,黑黝黝的脸膛之上满是络腮胡,此时胡须根根炸裂,俯下身子苟着腰,双眼瞪视对桌之人,显然是怒气上涌。 “中山二的确是在这宁国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只是他们的名声却是行侠仗义而来,对上蟊贼还行,别说你刚才说的那些的门派高手,就是对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略显不足,更别说人人仰慕的明心院了。”坐在对面这位头戴一个斗笠,垂下的布条将面目遮挡住了,身上一袭黑袍,似乎根本没将对面这位放在眼里,貌似随意的答道。 “什么蟊贼,十年前,中山二侠鹞子湾一战成名,捣毁了一十二路水贼巢穴,还了渭水河两岸的太平。六年前,中山二侠与山野六鬼决战太平镇,以少胜多,将这六个武林败类诛杀当场,还了当地朗朗乾坤。三年前,中山二侠更是各领一只人马,剿平了邪王谷。这中山脚下的村落也二侠发展成了如今的双侠镇。你还说二侠的本事不行吗?”那黑脸的汉子一句快似一句,那指着对方的手指只差戳到对方的脸上去了。 “说来说去,都是些水贼,山贼,上不了台面的人物罢了。”对方虽然杀气腾腾,这黑袍男子却一点也不慌张,对近在咫尺的手指也视而不见,拿起自己的杯子还喝了口水。 “既然说二侠本事不济,我倒要讨教讨教,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也别藏头露尾了,让我看看阁下尊容。”那黑高的大汉气极反笑,一伸腿将自己原本坐的凳子给踢开了,同时两手握成了两只拳头,一式双风贯耳,两只拳头就向这那个黑袍人的太阳穴,如果这两拳砸实,就是木头疙瘩也能砸碎,别说是人的脑袋了。 许旷坐的位置在那黑袍人的身后不远处,所以对那大汉的招式看的分明。不由嘟囔了一句,下手也太狠了吧。虽然心中也不满这黑袍人诋毁中山二侠可就因为几句口角就要下死手,也有些太为过分了吧。没想到,自己对面的人居然开口说道:“这人是赛狗熊--钱横,外家拳不错,听说还会些横练,那中山二侠曾对他有救命之恩,难怪受不了对手侮辱二侠了。”许旷这才发现,刚才与自己说话的公子已然在自己对面落座,并给自己指点了场中人物的身份背景。 “你认识他?怎么对他那么了解?那个黑袍人你认识吗?”许旷有些不解,一边观看场中行事一边询问。 “在下并不认识,全因一路之上师叔早已将一些江湖中人的名号与特点告知,与中山二侠相关的人物由为详细。我观这位兄台特点明显,于是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吧,而这位黑袍人看他出手击退那钱横的招式,走的是阴柔一路,内功却是深厚,至于是哪位前辈我也无从知晓了。”那公子倒是实诚,一五一十的将其所知相告。许旷心中此时想的是原来其实你也不知道啊,不过你的师叔可不丁老师靠谱多了,这么重要的知识也未传授,也太失职了吧。想到此处也不管其他,又将注意力转回了相斗的两人身上。文学一二 此时钱横已经被击退了,刚才钱横用双风贯耳去掀那黑袍的斗笠,那黑袍人不慌不忙,伸出单手去接钱横的双拳,先是击中了钱横的左手,然后击中了钱横的右手,由于出手极快,仿佛同一时间击中了钱横的双手,而且都是击中钱横的关节之处,那钱横吃痛只能撤回双手。钱横还不肯退,腰上使劲,用肚子去撞那桌子,想用桌子将对方撞倒,对方一手拿着茶杯,另一手单击木桌边缘,一掌就将木桌打回,顺便将那钱横撞飞了出去。钱横有横练在身,这点打击不算什么,扭身就又再次冲了上来。黑袍人此时还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清茶,似乎根本没将钱横的攻击放在眼里。周围的茶客见打了起来,也都散开了,不过今日来的茶客多是江湖众人,虽然退开一边却没有几人离开的,只是稍稍站远了一些。而许旷见自家对面的少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自然也不好意思退开,也学着对方继续饮茶看戏。 那钱横也是气急,怪叫一声,双手托着那木桌一使劲,就要掀桌子,口中还大叫道:“看你还怎么喝茶!” 黑袍之人见其要掀座子,伸手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压了下来。钱横却一改之前气急败坏的模样,使了一个懒熊撞树,全之力凝于一处,要再次撞击木桌,此次力量与前面临时变招的撞击可不相同,如果撞中桌子,那黑袍人别说单手,就是双手也是够呛。黑袍之人也知道不好,单手一转,握住桌子的边沿,一使劲尽然将实木的雕花四角桌单手举了起来。原本钱横一步就能撞击到桌子了,现在和那黑袍之间的桌子被提了起来,与黑袍有拉开了一个桌子的距离,但那钱横却不变招已然直直撞向黑袍,此时原本的茶具已然破损,黑袍显是不悦,将手中的木桌砸扔向钱横,那钱横一头就撞上了木桌,这木桌顿时就四分五裂,被撞飞了出去。 在桌子被举起来的瞬间,许旷发现桌边竟然还有一个人,这明显是一个女人,身材凹凸有致,同样穿着一身黑袍,只是这袍子似乎有心裁剪过,娇好的身材一览无余,也同样面上带着斗笠遮住面孔。那桌子被提走,她才双脚点地,人随椅子一起推开了去。 “有点像白春燕。”那少年似乎也是刚发现这个女子,猜测着说着。许旷被他的话语分了分神,猛然发现一个黑影向他们飞了过来,许旷定睛一看,是被那钱横碎的木桌竟然直飞向他们,准确的说是飞向坐在自己的位置,许旷刚想躲开,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如果自己跳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少不得要受伤。于是不退反近,右手发力,看准飞来的半截桌子,一记手刀击出,顿时将那半截桌子再次击碎。许旷也是第一次全是施展自己的神力,也被自己手刀的威力给惊了一下。站在后面的那个少年也是感叹:“好强的劲力啊!”许旷回头见那少年拿了一根桌上的筷子,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神色颇为奇怪的打量自己。 许旷打碎了桌子,手上也有些酥麻,不过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将右手背在身后,表现出潇洒一面。就在此时茶楼上的闹剧也已结束,那钱横摔倒在地,也不知生死,那黑袍人站在一旁环顾四周,仿佛在说还有哪个不服,尽管来试,不过大家都看见了钱横的结局,没人找这个晦气。 “这个钱横被黑袍人点了穴道,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那少年直接给许旷解释起来,也不道谢,许旷偷偷伸展了下右手,有些腹诽的想。不过点穴许旷是知道了,之前丁万涛和许旷说过,他怀疑当年破庙里,吴九不能动,就是被人凌空点穴了,至于之后自杀有可能是中了迷魂之术,是邪教的一种手段,不过这个解释有些牵强,如果葫芦道人是清虚门的道长,怎么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呢? 黑袍人见没人回应,也甚是满意,随手一挥,就要离去,只听见空中叮得一声,似有兵器相交,随后就见茶楼另一边得角落里有以为白衣男子出言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已经胜了,就不要出手伤人了!” “是寒冰门的人,刚才应该是用暗器打落了那黑袍人的暗器,阻止他再出手伤人。”那少年又适时的解释道。 黑袍人看了一眼那一桌的四人,三男一女皆是白袍,那说话的男子似是领头的,说完此句就不再言语,低头饮茶了。黑袍人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招呼了一声坐在一旁的黑衣女子,也不走楼梯,直接从二楼的窗台跳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第七章 张府有贼夜窃香,群雄定计布天罗 见那黑袍人离去,四周的围观之人也纷纷议论了起来。躺在地上的钱横却没有管他,刚才出言阻止黑袍人的寒冰门人从桌子边走了过来,帮钱横解开了穴道,那钱横似乎被伤的不轻,挣扎了几次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寒冰门的人抱拳感谢,寒冰门的人也回了一礼,自觉丢了颜面,钱横掩面便走。周围看热闹的人看正主都走了,也逐渐散去,不过与之相关的议论之声还是不绝于耳,大多都是在猜测黑袍人的身份。茶肆的伙计此时出来打扫残局,不知是谁人打点了上下,或是此间常有争斗,老板早已习以为常,重新摆上桌椅,茶肆又恢复了喧闹。 此时的许旷没由来的心中微微有些兴奋,真正感觉自己也算是参与到了这江湖之中了,回首再次看向那个锦袍少年,那少年却似乎对此事兴趣缺缺,此时反而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许旷被他望的有些发毛,咳嗽了一声想要打破尴尬,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那声音许旷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丁万涛,他出去不一会竟然已经回转,难道已经弄到了英雄会的请帖?带着疑惑的许旷正要提问,手臂就被那丁万涛一把拉住,二话不说,拖着许旷就往门外跑。许旷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个呆呆的少年,就被拖出了三和茶肆。 “要快些赶过去才行,不然恐怕就轮不上我们了!”那丁万涛满面春风的急急往外赶,一边赶路还一边暗自嘀咕。 “丁老师,什么事情那么着急,你猜怎么着,刚才在茶肆之上有两人打了起来,我也小露了一手,没让江湖同道小瞧。可惜没问问那个百事通小兄弟姓甚名谁,也好结交一二。”许旷被拖着跑,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难掩心中的兴奋向丁万涛一阵解释,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这打架的事情,江湖上天天有,不是一流高手交手,只能算是日常消遣,算不上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另外那些不认识的人,你也要少结交,若是被人拍了花子,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丁万涛明显对茶肆上的对决并不感兴趣,却有些担心的嘱咐起许旷要提防陌生之人。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为什么走的那么急?难道你得到英雄帖了?”许旷见丁万涛要开启教导,急忙转移了话题。 “不是得到了英雄帖,但是也差不多了,此次前去可能要与人动手,带你前去,你万不可失了颜面啊!”丁万涛面露得意之色。 许旷见丁万涛说话只说半截,不由有些扎耳挠腮,缠着丁万涛定要让他将事情说个分明。丁万涛本就要告知许旷,之前只是卖个关子,现在见许旷着急,便将实情告知了。原来丁万涛刚才出了茶肆去找江湖上的朋友寻这英雄帖,功夫不负有心人,英雄帖虽然没找到,但是却得到了一个和英雄会有关的消息。 这镇上有一家员外,本家姓张,原是侠义堡中管事的管家,后来年纪大了,家中也有了些家底,便出了堡,在双侠镇上置业成家,开枝散叶。虽说不在这中山二侠的府上了,但是每年节庆喜丧都会往来,在侠义堡中也有些门路。这次英雄会是中山二侠宴请天下豪杰的大会,自然是广撒英雄帖,但是二侠也自知会有所不到的地方,所以安排了张员外一边接待双侠镇的武林人士,一边观察是否有前辈高人,如果有这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到来,必然也会送上这英雄帖。说到此处时,丁万涛有些不悦,似乎在说自己这个前辈高人竟然没有被直接送上英雄帖一般。不过丁万涛也没有纠结太久就继续讲述了。 那张员外一直都是按照二侠的指示行事的,不想这几日家中出了一件事情,不得不假公济私,要召集一批好手相帮,承诺无论事情是否办成,都可同上侠义堡赴宴。中山二侠素有侠名,其府上之人也必然不会言而无信。所以丁万涛决意前去一试,但那张员外所定的时间是太阳落山之前,所以丁万涛才着急赶去张府。 这双侠镇本就不是很大,将前因后果说了明白,这张府也到了眼前,这是一座大宅,青砖绿瓦,朱红色的大门,门头之上是张府的匾额,有两个家丁站在门外,见两人兴冲冲赶来,连忙拦住许旷二人,询问前来所为何事。丁万涛上前一步,将来意说明,对方立刻满脸堆笑,引着两人进了张府,不过许旷总觉得两人虽然客气,但是眼中打量自己二人的时候有些同情之色,也不知是何意。 丁万涛不以为意,让家丁在前带路,一路来到了这大堂之上。踏入大堂,许旷就有些疑惑,没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除了坐在正中的一个肥胖老者以外,只有三人分立大堂的左右,这双侠镇上上不了英雄宴的恐怕不在少数,这种大场面怕是多的是想要一见之人。丁万涛虽然是个老江湖了,但是他能打探的消息,恐怕已经传遍整个双侠镇了,怎会没人前来,这其中颇为古怪。 许旷暗自拉了拉丁万涛的衣袖,丁万涛也皱了皱眉,但是脑袋微微一摇,示意许旷静观其变。与那张员外见了一个礼,拉着许旷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桌案之上茶水瓜果一应俱全,丁万涛也不客气吃喝了起来。许旷却没有这个城府,不住的打量另外三人,这三人分别是一个和尚,一个剑客,一个瘸子。 这个和尚袒胸露乳,满脸的横肉,一手拿着一只鸡腿,另一只手不时的擦拭嘴上的油迹,仿佛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啃这个鸡腿,对四周的情况也是不闻不问,似乎没有在意许旷二人前来一般。文学一二 那个剑客更加冷淡,只是怀着抱着宝剑站在一旁,也不坐也不理人。只有那瘸子最是热情,和许旷二人打了个招呼,许旷看他也不像武林中人,那双腿似乎有先天残疾,一只长一只短,撑着一只拐坐在许旷他们这一边喝茶。 “张员外,时间差不多了,想来也不会再有同道前来了,阁下也好说说事情了吧!”那瘸子似乎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大家都沉默,便开口说道。 “呃...”张员外似乎觉得人有些少,不过随即似乎也知道差不多无人再来了,便开口说道:“请各位大侠前来,的确是有些麻烦,要请各位助拳一二,哎,也是家门不幸,近些日子来了一个采花贼,要强抢我家女儿,我那女儿是我的独女,我想各位都是大侠,可否帮我擒住这个狂徒,保住我女儿的清白,可予各位侠士英雄帖,共襄盛会。” “呵呵,张员外有些避重就轻了吧,我酒肉和尚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想用一张英雄帖糊弄洒家,有些不够地道啊?”那胖胖的和尚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鸡腿,不过依然不时用手擦拭了不知是否存在的油污“那之前两次前来助拳的侠士死伤惨重,张员外也不说上一说吗?” 听到此言,丁万涛一惊,心知受了蒙蔽,暗道一声该死,上了那卖自己消息的小贼的当了。许旷在一边见到丁万涛的脸色变换,也是暗暗心惊,什么采花贼那么厉害,两批武林人士都不是起对手? “大师莫要怪罪,我正要说明其中缘由,那采花贼甚是嚣张,自号一溜烟,轻功本领出神入化。当日来强抢我家女儿,还与我打赌,称若能三次进入小女的闺阁,便要带走我女儿。我本是二侠府中管家,武林中人也认识不少,岂能与他干休,便假意答应与他,暗中联络侠士擒他,没想到第一次他直闯大门,一众侠士皆不是其对手,被其一一击败,轻松走上闺阁。第二次,我散出消息只要能擒住此恶徒,便可引荐其参与英雄会,众侠士蜂拥而至,在下不得已挑选了二十位侠士相助,没想到这次那恶贼从天而降,大开杀戒,二十位侠士,毙命十余人,重伤七八人,只有一人侥幸躲过一劫。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了,恐怕这个恶贼就要带走小女了,有了上次之事,此次也没人相助,只有几位侠士前来。我这里真心感谢各位相助,只要捉住那淫贼一溜烟,除了英雄帖外,在下再奉上纹银五佰两酬谢各位。”那张员外被拆穿后也不尴尬,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 “呵呵,施主如此有诚意,洒家自然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定然不能让小姐受了委屈。”那酒肉和尚听到酬金,立刻眉开眼笑。 “只是这酬金如何分配需要言说明白吧!”那瘸子微微眯起了双眼,打量了其他几人。 “自然是谁的功劳大谁就拿的多,如果是谁单独擒下,五百两一起奉上。”张员外也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 “不知这淫贼是要死要活?”一直默默不语的剑客,此时竟然开口说话了。 “死活不论,各位侠士还有什么问题吗?”张员外见事情成了,斩钉截铁的回道。 许旷看了眼丁万涛,丁万涛甚是为难,已经到了此处,如果打退堂鼓,往后说到柳叶刀--丁万涛被一个采花贼给吓跑了,没脸在江湖上混了。暗自盘算,这几位都是好手,自己的本事自保没问题,只要护住许旷就好了,当即拿定主意,也表示自己和自家徒弟愿意相助。 到了此时大家便分配各自戒备的位置,大和尚选了大堂,剑客选了后堂,瘸子竟然选了屋檐之上,丁万涛选了正门之处,让许旷差异万分。正当众人安排妥当,要分散而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声惨呼,各人立刻抄起兵器,心说难道这一溜烟已经杀来了?但一回头去发现并非那采花贼,因为来的是一男一女,发出惨叫的是那拦门的家丁。 许旷见到来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来人就是在茶肆上大打出手之人,虽然这一男一女将斗笠去了,但是衣服却没有改变,那女子的身材让人很难忘怀,所以许旷一眼就看了出来。 “张员外,在下也想相助一二,不知是否欢迎啊?”那男子笑嘻嘻的拍了拍没有灰尘的双手,好像随手放到家丁之人并不是他一般。 员外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后堂,留一众人便宜行事。许旷总有预感,此夜恐怕并不好过。 第八章 飞天遁地有奇能,神功不及人心恶 最后那黑袍男子和黑袍女子选择了张员外女儿的闺房埋伏,几人四下散开也没有多言,看得出几人都有些本事,除了丁万涛二人是受了蒙蔽,其余几人都是明知对方武艺高超,残忍嗜血也要前来相斗之人,必然都有过人之处,几人都不与其他人结伴,各自埋伏了起来。 许旷跟着丁万涛坐等在门房之中,许旷早已一肚子的疑惑,见此时四下无人,便急急询问丁万涛是怎么回事。丁万涛也是一脸愁容,满脸的皱纹挤在了一起,连声诅咒带着各种问候先人的污言秽语,说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停歇,见许旷还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收回话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 原来白天丁万涛出门去找的是情报贩子,这种市井之人,整日混迹江湖消息最为灵通,只要给些财物就能获取消息。丁万涛在一个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情报组织买来了这个消息,没想到对方掐头去尾,只是告知能够上英雄宴,却没有说这其中的危险,近二十人的伤亡,且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对方的本事必是霸道不已,或许超了一流入了先天,虽说去英雄宴开眼界是不错,但也没有到需要赌上性命的地步。 许旷听闻也是心惊,虽然从小混迹街头,血腥场面也见了不少,那吴九死时自己更是近在咫尺,可是这小小院落之中二十人非死即伤,血流成河的景象,想想就有些反胃。许旷有些责怪自己的老师将此事应承下来,虽然知道自己老师的本事不差,但是要擒下这样的魔头怕是力有不逮吧。 丁万涛看了一眼许旷,马上出言安慰道:“你也不用过分担心,我之所以会应承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可知道之前在大堂之上的三人是谁吗?那可都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这三人分别是酒肉和尚--马勇,飞天瘸子--王年,追心剑客--史严。这三人可以说都是亦正亦邪之辈。那酒肉和尚也不是正经的和尚,原来是江洋大盗后来被一菩提寺的和尚所擒,听说受了点化便也自己做了和尚,却没有山门庙宇,整日里四方游历,不过一身神力惊人,且听说有隔空擒鸟的能耐。飞天瘸子也不是凡人,此人天生残疾,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却练成了绝世的轻功,号称可以虚空数里也不落地。最后那个追心剑客是个杀手,在杀手榜上排名前十,一套追心剑招招夺命。他们三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嗜财如命,必然是听说这张府中肯出花红,这才伸手来助,五百两可是不少了。这几人实力都不俗,想那采花贼也不是对手,我们只需在一旁掠阵就可上这英雄宴一游,何乐而不为呢?” 许旷心想这五百两岂止是不少,那都够普通人家生活上多年的了,但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那最后来的两人是何人?似乎大家都有些提防他们,却肯让他们分一杯羹。这猜这两人应该就是白天在茶楼闹事的黑袍男女。” “大家提防的是那个男的,这人人称昆仑手--殷坤,算是一流的高手,那女子却不知是何人。听闻昆仑手为人心狠手辣,之前还和中山二侠有些冲突,败在二侠手上,所以今天白天才会在茶肆挑衅吧。”说到黑袍男子,丁万涛也明显有些忌惮,提醒许旷要多加小心。 “既然我们不愿与那采花贼交手为何选在这大门之前,那不是首当其冲吗?”许旷有些疑惑的问道。 丁万涛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狡猾:“这人是飞贼,轻功一流,明知天罗地网怎么会走这大门,必是从围墙跳入院中,加之他已来此地三次,对此地熟门熟路,定然选择最佳路线,不会傻乎乎的选择走大门的。我们只要在此等候结果就好,风险也是最小。” “只是这采花贼虏人妻儿,我们袖手旁观有违侠义吧?”许旷尚有些热血,心中侠义之心有些难耐。 “说到此事也颇为蹊跷,第一,这飞贼与那张员外,约定三闯张府,而不是直接掳走那女子于理不合。第二,两次闯府,第一次闯府虽然击败众人却未曾听闻有伤亡,第二次闯府却杀人盈野,期间转变也过于巨大,必有缘由。第三,这张员外本是侠义堡中人,不向这中山二侠求救,却自己悬赏抓人,甚是奇怪。这些蹊跷,必有内情,我们没有必要为了那张老头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也自己小心,躲在我的身后,若是有变,保命第一!”丁万涛说完后最后语重心长的对许旷示意。 许旷听到此才觉得自己江湖经验浅薄,此事的确疑点重重,却又不知是何隐情。随即心中又有些埋怨丁万涛,自己对于江湖之事了解实在太少。这江湖中的人物丁万涛一眼就能认出来,而茶肆的那个锦袍少年也都是如数家珍,自己却是一无所知,现在跟着丁万涛行走江湖,没有眼力真是容易出事,心中暗自决心之后要多多向丁万涛讨教,以免吃亏上当。 聊了一会,两人也各自用了些自己准备的干粮,此一路而来,丁万涛和许旷由于不知那英雄大会何时开幕,一路紧赶慢赶,时常错过投店,所以备了不少干粮,本想在张府用餐的,但不知是众人已然用过了还是其他,张员外没有提及,只能将就一下了。 入夜以后,张府却是灯火通明,看来为了提防一溜烟偷袭,张员外也不敢大意,许旷熬了一会有点困,眼皮刚要打架,就被丁万涛轻推了一把,还没缓过神来,就听那丁万涛一声来了,便闪身出了门房,许旷一个激灵,明白是那采花的飞贼来了,急忙提着单刀也跟了出去。 许旷一探头就看见有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那人双臂张开维持住自己的身形,双脚一前一后,凌空虚踏,直奔前厅而来。这一溜烟使得是一柄长剑,擒在右手之上,左手虚握,仿若一只展翅大鹏,须臾间已到了院子正上方。那酒肉和尚见人来了,也从大堂中闪了出来,迎击落下的一溜烟,此时酒肉和尚也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满脸煞气,右边单手提着一根月牙铲,左边拿着一个包袱,大喝一声“小贼,你马爷爷在此,还不受死?”说话之间一个窜身,已经落在大院之中。 但是第一个与哪一溜烟交上手的却还不是酒肉和尚,啪啪两声轻响,只见又有一黑影腾空而起,却是那埋伏在屋檐之上的天飞瘸子,若非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你也不会相信,一个瘸子最擅长的却是轻功,他左腿一蹬,右边用拐杖点在屋檐之上,身形就如乳燕归巢,往那飞贼的怀中撞去。 凌空虚度的一溜烟见有人袭来,也不惊慌,一言不发,举剑就是一个横劈。那挥剑的速度快似流星,许旷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长剑已到飞天瘸子的脖颈,那飞天瘸子身手也是了得,脖子一缩将他那条铁拐向上一档,当的一声将那长剑档飞,虽然早已知道一溜烟厉害,却没想到那么厉害,出剑速度双眼几乎要跟不上了,好在之前已见过一溜烟二次闯府所杀之人,知道一溜烟好砍脖颈,自己留了心眼,不然一个照面就要死在他的刀下。 飞天瘸子见挡开了长剑之后,那一溜烟下落之速陡然加快,便知道这一剑刺出,一溜烟已然泄了真气。自己也是轻功的高手,知道但凡高来高去之人在空中都提着一口气,如果泄劲之后,需要借力再起。所以飞天瘸子借着挡开长剑之力,在空中一个转身,突然弹出一腿。 许旷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那飞天瘸子,两条腿一长一短,正常人都以为这瘸子练的轻功,长腿本事了得,短腿已废常年靠在那铁拐之上。可此事踢出的却是那只短腿,而且威势竟然比其长腿还要迅猛上几分。此时那一溜烟已经避无可避,上下左右无处借力,手中长剑也被荡开。眼见就要被重创在这一脚之下了。 那一溜烟在空中冷哼一声,这是许旷第一次听其出声,听上去年岁也不是很大,还没来得及替他惋惜,那一溜烟竟然腰间发力,向上一顶,完全违背常识,又向上窜出了一大截,险险躲过那飞天瘸子的一脚。还没等这一溜烟还手反击,下方的酒肉和尚便是一声大喝“小贼哪里逃!” 原来那酒肉和尚出来迎战,却见这飞天瘸子前来抢功,心中大为不快,一抖手就将提在手中的包袱扔了出去,那包袱扔在空中,猛的打开竟然是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向下照来,此时一溜烟和飞天瘸子都在这大网之下,似要将两人一网打尽。 “在我这紫金捕天网下,看你还能逃去哪里?”酒肉和尚见那一溜烟就要落网,放生大笑道。 那一溜烟见巨网袭来,并未迎击,似乎知道用剑去砍不是上策,自己向上抵挡,四面大网一旦将自己裹住,自己就再也施展不开了。只见一溜烟身子一矮,也伸出一脚踢向飞天瘸子,飞天瘸子还在暗恨和尚将自己也网在其中,见一溜烟攻来,连忙用拐去挡。没想到那一溜烟用的是虚招,单腿点在这铁拐之上,猛然发力,从侧面窜了出去,这一下速度快若闪电,一个晃眼已经逃到了那铜网之外,铜网将飞天瘸子死死缠住,掉落在地。 虽然一溜烟与飞天瘸子在天上交手几个回合,但这些事情却都发生在弹跳呼吸之间,当飞天瘸子落地之时,酒肉和尚的笑意还挂在脸上。那一溜烟去一句废话也无,才跳出铜网就再次发力大堂前的酒肉和尚扑去,路过被铜网锁住的飞天瘸子时,又是随手击出一剑,可怜那飞天瘸子浑身被缚,动弹不得,还想出言求饶,便被一剑刺穿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横死当场。 酒肉和尚见此目眦欲裂,抡起月牙铲就向着一溜烟一记飞铲,这一记飞铲势大力沉,若是被拍中必然是骨断筋折,这酒肉和尚也是打斗经验丰富,知道此时越是勇猛,越有活路,一旦输了气势便要小命不保,只要对方被自己气势所摄,便能逼退对方寻到生机。刚才一溜烟与那飞天瘸子交手,酒肉和尚也看在眼里,自知换做自己也逃不过那枭首一记,此时唯有运起浑身的力量冲上一冲了,自己当年假意受那菩提寺的和尚点拨,暗中下毒害死这个和尚,得了全套得家当,还习得了疯魔杖法,才落得如今得逍遥,可不甘心折在此处。 见那和尚攻来,一溜烟毫无惧色,直到那和尚攻到近前才一缩身形,从和尚的月牙铲下钻了过去,将酒肉和尚让到了身侧,又刺出一剑,闪身而过。酒肉和尚见一击之下,对方闪身避过,自己生门已开,便能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觉得喉咙一痛,用手去捂哪里还捂得住,鲜血不断喷射,酒肉和尚向着许旷二人处望了一眼,似乎在说怎么不来帮忙,双眼就失去了神采。 一溜烟看也没看他,一个身形就穿过大堂入了后堂,许旷和丁万涛对视一眼,眼中尽是骇然,顷刻间就是两条人命,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得人物,此人到底什么来路,如此生猛。那丁万涛刚要开口,就听见后堂传来叮叮当当,兵器相交的响声,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响声也是劈里啪啦仿佛炒豆一般,但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才到高潮就戛然而止了。紧接着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从后堂跳出,此时鲜血已将黑衣浸湿,变成了暗红色,不过看他的身形不像是受伤,恐怕都是追心剑客的鲜血。 许旷用眼神询问,该如何是好,丁万涛此时却已沉着下来,示意许旷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那一溜烟直接跳进了后院的小姐的二楼闺房,片刻之后里面就响起了打斗之声,紧接着窗户破开,有人颇为狼狈的跳了出来,让许旷诧异万分的是,跳出来的人竟然是浑身是血的一溜烟。 第九章 世间真有痴心汉,也有仙师在人间 许旷没想到这昆仑手--殷坤如此厉害,竟然能将一溜烟打跑,一溜烟的剑法速度,自己可是亲眼目睹的,虽然不知先天是什么程度,但是自己的老师丁万涛的刀法自己还是见识过的,丁万涛总是自称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许旷觉得多少有些夸张,但也不会差上太多。但是一溜烟那几剑绝对比丁万涛高出不止一筹,现在竟然被殷坤给打跑了,难道这殷坤真是超一流的高手?或者有什么克制一溜烟的功法? 许旷还没来得及想个明白,就听见一声怒吼:“拦住他!”紧接着又一个人跳出了小姐闺房的窗户,不是那昆仑手--殷坤还能是谁? 许旷紧盯先出来的一溜烟,那一溜烟的右肩之上插着一枚暗器,看模样似乎是一只飞镖,此刻他没有翻过围墙而逃,而是向着大门而来,他明显受了重伤,脚步都有些虚浮了,不过速度却是极快,每一此点地,都能跃出几丈远,三步两步就越过了后堂,从大堂冲了出来。殷坤没有如此的轻功,虽然也不慢,但是终究是落在了后面,无奈之下只能大喊,希望许旷二人能阻上一阻。 丁万涛随手将许旷往后一推,自己轻喝一声,手中单刀一抬,使了一招万柳垂丝对上了已经冲入前院的一溜烟,这一招使柳叶刀法中的一式秘传,一招使出化做数道刀光,仿佛一支支的柳条随风摆动,异常生猛,但是这一招的精髓却使可攻可守,攻时刀光用来克敌,守时刀光用来护体,外人看来却分辨不出其中区别。此时的一溜烟见丁万涛递出一招,竟然没有接招,一蹦而起,直接跃过了丁万涛的头顶,直往墙外跳去。丁万涛出击之前也多有思量,此时怯站别说英雄会了,往后在江湖之上就再也无颜面立足了,观那一溜烟明显受了重伤,本领必然不复之前勇猛。飞天道人困在网中被其刺死,酒肉和尚虽然蛮力过人,但是速度却被克制,一招之间就被割喉,那个追心剑客不知实力如何,但是也与这飞贼交手了十来招这才毙命。说明一溜烟主要是占着一个快字,自己柳叶刀法已然大成,以这招万柳垂丝,就算不能败敌,自保却是无虞。等与那一溜烟接上两招,殷坤也会赶到,合二人之力自然能擒下此贼。如此算计丁万涛才迎了上来,可是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这一溜烟竟然不战而逃了,仿佛酒宴摆妥,却无人赴宴,有些失望,但转念又自我安慰道,少时前堂上三人也是自信满满,转眼间已然地府相会了,不战也好。 丁万涛转身想看看一溜烟会逃向何方,却发现那原本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一溜烟,竟然没能跃上门楣,落了下来,下方正是自己认准的徒弟许旷,心中一阵急火,只来得及叫出小心二字。 许旷也见到了落下的一溜烟,直到此时许旷才看清了这飞贼的真面目,一溜烟的面孔生的极其普通,放在人堆里不会再被看上第二眼,焦黄的皮肤,不像是个剑客,更像一个农民。唯一让其生人勿近的是其满脸的煞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了,许旷见到此时已然直奔自己落下的一溜烟,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脑袋里一批空白,什么刀法招式都想不起来,只能看见一溜烟那双布满血丝的红色厉目,那张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庞。 一声小心灌入自己双耳,许旷的心神同时一阵,感觉自己又能动了。全靠本能挥舞着单刀,用尽自己的全力使出了一式剑招,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使得竟然是刚刚丁万涛使得万柳垂丝,只是他使地全是攻招,一记守招也没有。那一溜烟见拦住自己的是一个少年,放心不少,举剑格挡攻来的单刀,虽然这刀光数道,但刀却只有一柄,只要能分清真刀与幻影便能破了此招,而许旷的招式已然被一溜烟看破,他好整以暇的迎上单刀,只要一剑挑开此刀,反手刺死这个少年就能离开张府,今日受了暗算,他日定不与那张老儿干休。 刀剑相交,一声金属敲击之声,看的丁万涛暗道不好,自己的招式自己最清楚,看见招式被破,许旷的性命就旦夕。只是之后场面突然风云变幻,许旷的刀竟然没有被一溜烟挡开,反而是一溜烟的长剑被一刀打落,许旷的单刀直劈一溜烟的脑袋。一溜烟的长剑一碰到许旷的单刀就知道不好,自己的长剑就仿佛撞上了山岳,对方的力量之大简直匪夷所思,还没想明白这个少年小小年纪怎么就有如此功力,就见单刀劈头盖脸而来,急忙转动身形避开头脸,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步,被这一刀砍下了持剑的右臂。一溜烟惨叫一声,跌倒一旁,此时许旷也呆住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一招见功,更砍下了那一溜烟的一条手臂,鲜血喷了许旷一脸。 就连离着不远的丁万涛也愣了一愣,他们还在发愣,那殷坤已经追进了前院,看见一溜烟倒在一旁,断了一条手臂,似乎有些不悦,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倒地的一溜烟,就从怀里陶出了一颗墨绿色丹丸,捏破蜡纸后吞了下去。方才重伤垂死的一溜烟,此刻竟然如没事人一样,左手抱住右手断臂之处,从地上跳了起来,一猫腰顺着墙边,一溜烟翻墙而过出了张府。 殷坤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出去,丁万涛和许旷也急忙跟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见一条人影向西逃去。 “徒儿,我见那东面有似有人影逃窜,你去东面看看,我和殷大侠追那西面的人影。”出了门来丁万涛就对着殷坤背后大声说道。 “你伤了一溜烟,抢了这昆仑手的功劳,就别再趟这浑水了,现在我们和那一溜烟结下了死仇,我要跟过去看看情况,不然不能安心,你在东面假意转一圈再回来,无论如何我们天亮前回张府碰头!”丁万涛低声将事情交代给许旷,就连忙追着殷坤而去了。 许旷转身向着东面而行,心里却是巨浪翻腾,自己竟然砍下了一个人的手臂,还差点要了那个人的命,虽然知道混江湖就是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是真正的见到鲜血和死亡,还是一时没法接受。今日的月光明亮皎洁,照在许旷染血的衣袍之上,手上的单刀泛着寒光,上面的血色还没完全凝固,许旷突然觉得这和自己和卢大哥想象的行侠仗义似乎有些不同。 许旷低着头又走了两步,由于心思重重,并没有走出多远,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平常的人家都已经闭门休息,这里却有一户人家大门虚掩,许旷立刻提高了警惕,走到近前发现那门上竟然还有一个血手印,不禁连忙退了一步,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推门进了这户人家。 一进这户人家的院子,就见地上有一人靠坐在墙角边上,断了一臂,面如白纸,双唇紫黑,若不是呼呼的喘着气,将其当成死人也不为过。许旷见到此人立刻紧张起来,因为这人正是前面杀人如麻的飞贼一溜烟,只是此时却是一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样子。 “你这张府的走狗还是追来了吗?竟然影符也没能把你引走,可恨不能给小娟留下一个念想。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也活不过今夜了。”一溜烟见有人追来,也是痛快,用尽力气声嘶力竭的吼道。 “我不是什么走狗,只是恰逢其会,遇到你这采花贼,当时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我自卫伤了你,你也怨不得旁人!”见到那一溜烟的确动不了,许旷才放下心来反驳了几句。 “采花贼?这个老匹夫竟然如此污蔑与我?真该先杀了他,如果他不是小娟的父亲,我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他。我与他约定只要我们击败他三次帮手,他就让我和小娟终成眷属,没想到我第一次击败了他找来了的武林高手之后,他竟然让人车轮战,妄图累死我,虽然我击败了众人却也累的够呛。所以第二次交手,我只能痛下杀手,将十余人尽数斩杀,才吓退了你们这些狗屁侠士。”那一溜烟似乎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忽然言语多了起来,说到最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你还不是被我们这些狗屁侠士给打败了?”听到一溜烟嘲笑自己,许旷也有些不乐意,没忍住回了一句。 “哼,要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使了下三滥的手段,怎能胜过仙师的轻身符?”说到此处一溜烟有些咬牙切齿,有想到了什么惨白的脸上竟然透出了一些红色,犹豫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要死了,也是不吐不快的说道:“有个女子在她闺房之中扮成小姐的模样,待我靠近之时突然脱了衣衫,我从没近过女色,当时愣在了当场,没想到这一个闪失,就被毒镖打中,浑身酥软无力,才会被你所趁。” “你中了毒镖,怎么还能施展轻功,还能逃出张府?”许旷有些不信,还听其说起仙师更是不明所以。 那一溜烟看了看许旷,发现他似乎的确没有要结果自己性命的意思,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想知道我怎么施展轻功,不难,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我不但告诉你其中的玄机,还能将此功法传授给你。” 许旷听其说起可以传授自己绝世轻功,有些意动,但是又想到对方是杀人的魔头,不敢答应,不禁有些犹豫。 一溜烟见许旷犹豫,也不催促,表示要先讲一讲自己的经历再让许旷决定是否答应帮其办事,随即就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 原来一溜烟本名叫做王三,是一名张府的长工,由于办事勤快动作快,大家都叫他一溜烟,大约五年之前,王三恋上了张府上的小姐张小娟,只是那张员外只喜好武林人士,一心想找个大侠为女婿,怎么可能看的上王三,知道此事后就把王三乱棍赶出了府去,此时王三已与那张小姐私定了终身,王三为了能迎娶张小姐,遍访名山想要找到世外高人收自己做弟子。不知是好运还是歹运,王三没有找到武林高手,却在一处险恶之地找到了一位仙师,那仙师正需要凡人相助,就把王三留在了身边。王三在仙师这里一呆就是五年,后来王三实在挂念张小姐,便趁着仙师出游,偷了两张仙符和两颗仙丹下山来寻这张员外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个身死的下场,虽然得了这高强的本领,却敌不过恶毒的小人算计啊。他现在只想对那张小姐说上一句,“为卿燃尽心头血,终究难报一片情,若有来世可结缘,只愿相伴度红尘。” 许旷没有经历过爱情,不知道什么是互许终身,只是想到自己和卢大哥,如果今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大哥,或许也会有遗憾吧,于是点头答应了王三的要求。 王三惨笑一声,将一个锦盒交给了许旷,告诉许旷其中是剩下的仙丹,几乎可以起死回生,如王三这样中了剧毒,还被砍了手臂也能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这回春丹也有极限,王三受的伤已经过了极限,只能吊住性命,却无法回春了,等到药力耗尽也是他魂归之时。他又掏出一块玉牌,告诉许旷这就是轻身符,影符已经被他用了,这轻身符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他自己也已经用过二个半时辰了,还剩半个时辰可用了,只需用自己的精血就能激活,但是让许旷不要轻易使用。 说完这些王三不再言语,回望向了张府的方向,此时的他似乎能看见张小姐的闺阁,看见阁中小姐的身影,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来的时候,王三脸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了,他似乎有些遗憾,有些不甘,却只能将他们留在了这里。 第十章 痴情到头一场空,天下英豪聚中山 许旷莫名有些悲伤,收拾了一下王三的尸体,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以后这才回转了张府。临到张府之时,老远的就看见丁万涛和殷坤时正在门口争吵,似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丁万涛将单刀横在胸前,而殷坤也拉了个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许旷知道殷坤阴险狡诈,武功也高,怕丁万涛吃亏,连忙快走了几步,也来到丁万涛的身后,与殷坤对峙起来。 那丁万涛原本一脸怒气,似乎随时就要拔刀相向,此时见到许旷脸上立刻一缓,提起单刀的右手也落下了几分。 “你这臭小子,去了何处?难道真的找到了那一溜烟的踪迹?你这师傅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怀疑是我暗下了毒手,要与我拼命,真是不知所谓!”殷坤见到许旷回转,知道再难冲突,阴阳怪气的说道。 许旷有些感动的望向丁万涛,丁万涛有些尴尬,老脸一红,立马板起了面孔说道:“你这混小子,不是让你天亮前回转嘛,怎么天都亮了还不回来,我还以为你遭了暗算,你再来迟一会,我和那殷坤少不得要走过一场了。” “我追出去很远,也没见到那一溜烟的踪影,又有些犯困,所以找地方补了一觉,醒来之时已经天光大亮,就急忙赶回来了。”殷坤近在眼前,许旷也不愿意将实情吐露,于是随便扯了一个慌。 丁万涛见许旷安全回来,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也不管还在一旁的殷坤,拉着许旷就往张府里面走。 “臭小子,你真的没有寻到一溜烟的踪影吗?”殷坤却对许旷的回答并不相信,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许旷,将许旷看的心里发毛。 “殷老鬼,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我二人一路追着一溜烟而去,最后眼见他逃脱而去,现在你还在怀疑什么?”看见殷坤逼近许旷,立刻挺身挡在许旷身前,不然殷坤再靠近。 “可是我们一路也没能看见那一溜烟的真容,或许这是他使得调虎离山之计呢?”殷坤仍不罢休,还要追问。 “殷老鬼,你也聪明过了头,有如此轻功之人世上能有几个,这一溜烟已是异类,按你说来还有一人也身怀如此本领将我等引开,让那一溜烟脱困,那我且问你,若是这二人同时攻入张府,我们的昆仑手大侠要如何抵挡?”丁万涛见殷坤犹自怀疑,还不留情的讽刺。 殷坤也被问住,左右思量却也无法想通其中关隘,只能皱眉不语。丁万涛见将那殷坤问住了,扬了扬眉毛,拉着许旷的手就进了张府之中。 此次丁万涛和许旷已然是熟门熟路,径直穿过了前院,来到大堂。酒肉和尚和飞天瘸子的尸首已经不在,鲜血溅射之处,也被用水冲洗过了,想来张员外已经知道此战的结果,正在等候他们。 果然一进大堂,张员外就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虽然身材肥硕但是动作却不笨拙,看见了许旷更是一把拉住,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开口道:“来坐,来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一溜烟十恶不赦,没想到最终折在了少侠的手中,我在中山二侠的府上当差多年,像少侠这样年轻有为,本领高强的少侠,也是少见啊。我观阁下英姿,将来必是一代大侠,不知是否可以赐下名讳,也好让老朽铭记感恩?” “张员外客气了,在下也是捡得了一个便宜,算不上什么。这位是我的...额...老师,人称柳叶刀--丁万涛,我得本领只得了老师得万一,不敢称什么少侠。”许旷从王三处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张员外嫌贫爱富在先,背信弃义在后,着实让人生厌,所以对其态度也很是冷淡,连忙将丁万涛抬了出来,自己向后一步退在了丁万涛身后,屏息凝神不再说话。 “臭小子,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若不是一溜烟中了我的紫蛛留影镖,浑身无力怎么可能会被你小子占了便宜?”一记阴森森的话语从门外传来,原来殷坤也跟了进来,和许旷二人前后脚到了大厅。 “听闻那紫蛛之毒厉害无比,可使人气息紊乱,一时三刻得不到救治就会死于非命,但凡武林中人中了此毒必然气血逆转,无法动弹,任人宰割。我看那一溜烟却不像中了此毒,其不但行动自如,而且还能飞檐走壁。殷老鬼,你怕是露了怯吧?”丁万涛直接指出了殷坤言语中的漏洞。 “此时我也费解,那一溜烟中了此毒竟然还能行动自如,更是击杀了白师妹,不过今天匪夷所思之事颇多,或者他有什么功法能暂时压制住,或者他根本没有内劲,所以不受影响。”说到最后连殷坤自己都有些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却不影响他也是老江湖,立刻将话头转了过来:“张员外,既然事情已经了了,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这个自然,我明天就安排三位进堡,共同参与这英雄大会!”张员外连忙应和道。 “张员外,如此就不值当了,这英雄大会固然我要参加,这五百两的纹银我也要笑纳。我这白师妹的性命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丢了!”殷坤见张员外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张员外有意赖账,却一点也不着急,风清云淡的回答道。 “这个,不瞒各位大侠说,府上这几日银子有些紧,各位是否能容上我几日,我变卖些田地也,必然将各位的银子双手奉上。”张员外似乎真有难处一般,豆大的汗珠落在了脸上,嘴角不住的抽动。 那殷坤冷冷一笑,看似随意的伸手,一把捏住了张员外的手腕,张员外还想躲开,可用尽全力都及不上殷坤漫不经心的一抓。张员外的手才被抓住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双腿一软,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跪坐在了地上。 “我可是中山二侠的人,几位与我为难,难道不怕二侠责怪吗?”张员外边叫边喊,似乎希望能够震慑住在场之人,至少有人出言想劝。 那殷坤自不用说,本就和那二侠有隙,此番前来就是来找麻烦的,怎么可能会卖中山二侠的面子。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那跪坐在地的张员外,仿佛受刑一般直直的跪直了身躯。这丁万涛人老成精,江湖上的滚刀肉,这次可谓是惊险万分,稍有差池,自己和许旷就要性命不保,这张员外竟然还要食言,就算二侠在此也大不过一个理字,现在由殷坤出手,自是不会相助,还有些担忧的看向许旷。 若是不知事情因果,一来就被尊称少侠,加之江湖经验浅薄,或许许旷还真会出言相帮,甚至还有动手的可能。可是现在许旷心中所想却是,恶人果然自由恶人磨啊,丁万涛此时看见的许旷,依然是一副屏气凝神的模样,一动不动的站子自己身后,貌似比自己更沉得住气,心中不由挑起了大拇指。 “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我是真没有那么多银两啊,容我几日,我一定全数奉上。”张员外疼的受不住,不住的求饶。 “没有银两也敢散出消息,召集众人来帮你擒贼?再说你是侠义堡出来的,还会没钱?”殷坤虽然知道对方已经吃不住自己的缠阴手,不敢瞎说,但还是有些不信。 “大侠容禀!大侠容禀!”张员外挥着另一只手,不停示意自己真是吃不住痛了。殷坤略一犹豫,还是方松了几分,那张员外立刻瘫坐在地上,喘息了半天,在殷坤一脸不耐的眼神里,才重新开口。 “也是小老儿流年不利,那个煞星一溜烟,不知从何处知道我有一个漂亮的女儿,硬是要和我女儿结为夫妻,我若是不答应就要取我性命。我万般无奈只能提出要其打败各路高手,三次登上小女的闺房才能将女儿许配给他。没想到这一溜烟武功如此了得,我召集了各路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等到第二次闯府更是痛下杀手,杀的各路侠士心惊胆寒,无人再敢来战,我迫于无奈,只能说拿出纹银五百两征召亡命之徒,和那一溜烟在今晚决战。你说我是否无辜,甚至连这一溜烟的真实性命也不知道,只知一个外号,现在一溜烟虽然重伤残疾,但却逃得性命,怕是后患无穷。”说到此处,王员外偷瞄了殷坤一样,好似在埋怨他未能斩草除根一般,但是殷坤全然不理他,抬了抬手似乎又要发力,吓得张员外立刻低头。 “你不是喜好侠士吗?这一溜烟本领过人,你为什么不索性将女儿许配给他,这样两全其美,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许旷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开口询问了出来。 “少侠,你以为不想吗?可是那一溜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却是陈年的往事了。我确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一心寻找一位本领高超的侠士成为女婿,却天不遂人愿,大约五年之前,被我知悉我那女儿与一个叫做王三的长工有了奸情,我怕毁了女儿的清誉,就命人将这长工赶了出去,没想到女儿自此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后来还得了重病,家中用尽办法也不见好转,后来也去寻那王三,却全无踪影,怕也是死在了外面。我那女儿得了这个消息,病更重了,没有多久就撒手离世了。我听那一溜烟要娶我女儿,便知此事怕是不成了,又怕对方翻脸,就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想他得本领如此高强,他大开杀戒之后,我更不敢相告了,以他的本领杀我不过是挥手之间。到了最后,我也只能孤注一掷,诓骗各位前来相助了。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张员外痛心疾首的说道,许旷站在一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难过,心想,也不知如果那王三知道是这个结果,会有何感想,或许还是不知道的更好一些。而这张员外后悔的又是何事呢?没有让王三和自己女儿在一起?还是没有告知一溜烟,自己女儿去世的实情? “那你怎么不向二侠求助,侠义堡上高手众多,至少二侠本领足以应付那一溜烟,如果二侠在场,你若把事情说明,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且如殷老鬼所说,侠义堡家大业大,就算不来人相帮,凑着区区五百两也不是难事啊?”丁万涛也有些不解,所以出声询问。那殷坤本来对许旷二人插嘴有些不喜,但是听到问到侠义堡,也有些好奇,便没有出声制止。 “如何没有求助,只是我递了几次话进堡,却没有回音,两位堡主似乎事务繁忙,都说英雄会后再议,我却如何等的,我极尽拖延,也没能拖到英雄会之后。若说银两更是没有,侠义堡的确家大业大,但是人口也是众多,人吃马嚼开销也是不少,二位堡主有是乐善好施,再厚的家底也不够用度的,若不是年年进贡,我也不至于连区区五百两的银子也拿不出来啊。”张员外说道此处也有些落寞。 许旷和丁万涛各自叹了一口气,所思却各有不同,那殷坤犹自不信,说那闺阁并不似久无人住之所。张员外表示自己这两年又添了一女,其母怨恨自己害死了大女儿,所以住在此间,不在于他同房。 “那英雄帖的事情也是假的吗?”许旷又想起了寻找卢大哥的事情,连忙问道。 “当然不是,在下的确是授命分发英雄帖,各位我自会奉上请帖。”张员外连忙回答,生怕对方误会,自己小命不保。 许旷心想总算有此一件幸事,多少将这浓浓的哀伤冲淡了一些。殷坤却不肯罢休,压着张员外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将值钱的细软都收集了起来,大约值得四百余两银子,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殷坤分了一半给丁万涛和许旷二人,或许也不想背上强抢得恶名吧。期间许旷还见到了张小娟的生母和一个三四岁的姑娘,生的明眸皓齿,一个美人的胚子。见着孤儿寡母,虽然那张员外可恨,却不该累及无故,许旷收了英雄帖,将得到的财物又转送给了这对母女。丁万涛都忍不住称赞了他一句,说他的品行颇有几分他当年的侠义风范。换回了许旷一个大大的白眼。 英雄宴的前夜,许旷根据从张母处得到的消息,寻到了张小娟的墓前,祭拜了一番,用剑留下了一首他人嘱托给他,他却带不到的表白。 为卿燃尽心头血,终究难报一片情。若有来世可结缘,只愿相伴渡红尘。 刻完此诗,许旷转身离去。 天光大亮,今天已是月中节,天下豪杰共聚侠义堡,两位堡主大开山门,迎接四方宾朋,如织的的人流从中山的四面汇聚而来,许旷也跟着丁万涛寻着山路向上而行。 第十一章 有眼不识清虚门,中山欲立英雄盟 凤霞郡是宁国的腹地,而中山又在凤霞郡的中心,所以大家皆认为它算是宁国的正中,故称其为中山,但是中山并非什么崇山峻岭,没有高耸入云的山峰,相反四周的地势极为平坦,车马俱可通行。十年之前在这山顶之处建起来了一座山庄,有两位侠士入住,这十年来两位侠士除暴安良,以江湖安危为己任,四方武林人士来投。这山庄也渐渐的繁盛了起来,依附山庄的强盛,山下的一个小村庄也渐渐繁华了起来,大家感念山中的二位侠客,就把原来的中山村改为了双侠镇,而山上的两位侠客也自称中山二侠。 今天的侠义堡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四方宾朋云集而来。大门之前迎宾的家丁站立两旁,各各龙马精神,素布清衫,身背红菱鬼头刀,领头接待的那个小伙更是一表人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高额阔眉,仪表堂堂,一身紫红色的长袍,同样一把鬼头刀背在身后。无论来人是前辈高人,还是末学新人,都能做到不卑不亢,一一安排妥当,一副出身名门之象。见过之人,无论是大派子弟还是江湖散人无不交口称赞,二侠收了一个好徒弟。 许旷和丁万涛此时也到达了山门之处,许旷是第一次来这侠义堡,抬头看去,侠义堡依山而建,主体建筑以巨石砌成,紧靠在中山主峰之上,四周房屋以主殿为中心,以半圆四散而建,堡外以石筑墙,沿着山路走到尽头便是侠义堡的山门,两边各有一个高数丈的石柱,一块青色巨石横架其上,上面龙飞凤舞的题写这侠义堡三字,红色字迹透出阵阵煞气,仿佛能够震慑宵小之辈一般。不过今天侠义堡气象不同往事,到处都是旌旗招展,门梁之上也是披红挂绿,保内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许旷少年心性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不由得驻足观看,四处打量,各种新鲜事物可谓目不暇接。他停下脚步不打紧,后面的人群可不乐意了,一个头陀打扮的男子,不耐烦的叫道:“哪里来的王八羔子,敢当在此处,没看见你武爷爷吗?” “叫谁王八羔子呢?你个癞痢的野狗,也敢在此乱吠?”丁万涛就在一边,见有人要找茬,立刻反唇相讥。 “原来是吊睛白虎--武头陀,家师常常提起你,邪王谷一别三年有余了,今日要多印几杯,请进请进。”还没能等那头陀发作,那自已紫衣少年已经迎了上来,拉着那头陀就往上门里进。那个头陀明显认识这个少年,口中连称不敢让二侠挂念,也忘了不快连忙进了侠义堡的大门。 丁万涛还想发作,见对方已被拉走,也没了方向,顿时泄了气,只能回身瞪了没有见识的许旷一眼,同样拉了一把还在东瞅西看的许旷一把,也往山门之中前行。 许旷才来到山门之下,却见已将武头陀送入山门的那紫衣少年,已经回转,满脸堆笑站在门前台阶之上,虽然可以彬彬有礼,却将上山的大门堵在了正中,丁万涛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一下,那少年拱了拱手,客气的言道:“柳叶刀--丁大侠,听闻您被宵小所害,数年之前隐居江湖了,没想到今日能驾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不过久未闻您行走江湖,此次英雄帖似乎未能分发前辈,家师有言,没有英雄帖今日不便入堡,还望海涵。前辈若有雅兴,山下双侠镇,本堡也为各位武林同道备下薄酒,也算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丁万涛起初听那少年认出了自己,还颇为欣慰,但是后面明显是在逐客的言语却让他火冒三丈,若是不认得他还罢了,可是对方明明认识他却要赶他走,落了他好大的面子。虽然他也知晓英雄会早以言明,没有英雄帖不让上山,情理上说此少年没有错漏,可心里上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那个头陀也没有出示英雄帖,他怎么也入堡了?”许旷见丁万涛脸上尴尬,立刻反问道。 “这武头陀当年随我师傅一同袭杀邪王谷,是和我侠义堡出生入死之辈,他的英雄帖早已发出,此时自然无需再查了。”少年看了许旷一眼,仿佛在感叹许旷的无知。 许旷被说了语塞,虽然此少年言语客气,面带微笑,可是总给许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盛气凌人一般。 还没等许旷反击,那少年望见了什么,突然有些激动,也不管许旷二人,穿过两人身旁,径直往山门之前迎了上去。许旷有些疑惑,也回头看去,只见此时山道之上正有了一老一少,两位道士行来。年长的道士,一身青色道袍,发须俱白,头上青色发带,斜插一只木簪,嘴下一把白须随风而动,手中拖着一把拂尘,好似神仙人物。身边的小道士也是不差,同样的青色道袍,却穿出了朝阳之气,虽然看上去年岁尚小,却是一副俊俏的脸庞。斜背这一柄长剑。 “延云道长,玉缺师弟,有失远迎,师傅已经在正堂久候,恕在下职责所在,无法亲送两位,还望见谅。”那紫袍少年见到这两位道士,上前深躬一礼,连忙寒暄道。 那年长的道长捋了捋胡须,上下打量了那紫袍少年一番,点了点头说了声不错,就带着那年轻的道士进了山门。这紫衣少年也一路送到了山门之内。反而是那年轻的道士见到路边了许旷就是一愣,想要言语几句,但是看见那年长的道士已入了山门,无奈只能快步追了上去。许旷也是一愣,这个年轻的小道士不久是那日在茶楼之上的少年吗?怎么此时换了道士的装束,还来了英雄宴。 “这两人怎么也不用出示英雄帖?难道也是和中山二侠出生入死之人?”丁万涛见那少年又放了两人,偏偏只来查自己二人,心中的不爽又加深了几分。 那少年几乎用看这白痴的眼光看着丁万涛二人,看得丁万涛几乎要动手了,才说道:“这两位一位是清虚门的长老,延云道长,一个是门中的新进弟子,玉缺师弟。清虚门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门内自然也都是英雄人物,如此人物还要什么英雄帖呢?” 清虚门少有行走江湖,那丁万涛自然也不认识其中的人物,此时被嘲笑大为的恼火,却有无可奈何。而一旁的许旷听到是清虚门立刻来了精神,自己此行的目地近在咫尺如何能不着急,立刻掏出了从张员外处得来的英雄帖,向要追赶上去。 那紫衣少年站在台阶之上接过英雄帖,仔细的观瞧起来,半响才说:“原来是张管家分发的英雄帖,失礼了,不过两位进了堡内务必不要四处走动,今日里高人众多,若有冲突怕不好收场。” 丁万涛有些压不住火,觉得侠义堡之人太过倨傲,有些失了侠义之名,还想理论几句。那许旷却是心急如焚,拉着丁万涛就往堡里走,头了没有回。此时那紫衣少年,也在低头自语,这张管家平日里办事还算牢靠,今日怎么找了这么两人来赴宴呢? 门前这么一耽搁,许旷竟然失去了清虚门人的踪影,许旷带着丁万涛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还是丁万涛老道,找了一个同道之人才知道,原来这英雄宴还分内宴和外宴,内宴是几大门派和中山二侠为一桌,而外宴就是众多的武林同道,听到此处许旷有些泄气,自己两人恐怕是进不了内宴了,前面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丁万涛却安慰到,既然见到了清虚门人,也不在这一时半会,等内宴结束,再上前拜会一二,定然没有问题。许旷也心中虽然不甘,但是也只能点头同意。 折腾了好一会,许旷二人被家丁引着再次来到了侠义堡的石堡之前,此处是一片开空之地,正中是四个擂台也不知有何用处,两边摆满了流水席,此时机会已经坐满,许旷估摸着的得有三,四十桌,近二,三百人。没想到中山二侠竟然召集起了那么多得武林高手,真可谓是一呼百应了。看着各桌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堡内传出了几声清脆的钟声,大家都起身望向石堡的大门,只见一众人物从石堡中鱼贯而出,领头的是两位一身劲装的侠士,左边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正气,脸颊之上一道伤疤吸人眼球,但这道疤痕不但不让其显得面目可憎,反而让其显得威武不少。右边一个羽扇锦纶,面如玉冠,虽然年岁也已不小,却嘴下无须,一双明眸,精光闪烁其中。 虽然许旷未见过中山二侠,却是从小听其大名长大的,大侠一把鬼见愁,刀如其人,霸道无比,当年斩的太平镇外的强盗闻风丧胆。二侠使一把铁扇,计谋无双,山野六鬼被杀的六魂无主。自己和卢大哥一直都想成为如此人物,有一日也能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今日见到了真人,不觉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二侠之后跟着清虚门的延云道长和玉缺。几个和尚,应该是菩提寺的高手,还有当日许旷在酒楼见到的那些寒冰门的几人。 石堡外的众人,见二侠出来立刻欢呼了起来,二侠二侠叫个不停,许旷也受了影响,大声喊叫,助壮气势。中山二侠见到如此情境也是欣慰,大侠随即伸手虚空向下按压,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却同时开口说话,中山大侠用上了内息之力,一时只见竟然将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来。 “感谢各位给我中山二侠这个面子,能够前来我山庄参加这个英雄大会,我们此次大会大概或有了解,或不还有不清楚之处。在下再此次言说两句。”此时众人已经安静了下来,大侠环视了一周,十分满意,才继续开口道:“最近我江湖之上颇不太平,外有南蛮国的血手门时常屠戮我宁国武林人士,内有戮剑山庄四处打压同道,杀人越货。各大派尚能保住自己的弟子不时,可是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却危机四伏。我二侠听闻江湖中侠士被屠戮的噩耗,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终于想到一个完全之策,这才召集了此次英雄大会!” “不知时和办法,能让我等安心?”许旷寻找声音望去,说话的竟然是之前山道之上的武头陀。 “我们可以结成一个联盟,守望互助,同进共退,一人有难八方支援,自然可以无虞了。”大侠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了,对答道。 “如此甚好,我们如此英雄汇聚于此,不如就叫做英雄盟吧”武头陀异常兴奋,直接给联盟起了个名字。虽然赞同的人不少,但是也有一些江湖人士并不愿意加入什么联盟,此时皆是沉默不语。 “这英雄盟有些孟浪了,我此次找来了清虚门,菩提寺,寒冰门的同道一起见证此事,也得到了各大门派的支持,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便是如此!”大侠见还有些人有些犹豫,便抬出了各大门派,众人见各大门派的代表站在二侠身后,且来参加英雄会的都是多少知道一些内幕,不知是谁又大叫起了英雄盟,英雄盟,反对之声完全被盖了过去。 许旷看了丁万涛一眼,丁万涛脸上也有些难看,不过随即回复了正常,只说出了侠义堡再说,让许旷先静观其变。 第十二章 龙争虎斗英雄宴,英雄盟主谁堪为 随着众人的欢呼,成立英雄盟的事情也顺利成章的被确定了下来,来的人多是中山二侠请来的,召开本次英雄大会的初衷也就是为了能够聚起各路人马,所以哪怕还有些参加英雄宴的人,如丁万涛和许旷一样完全没有兴趣参加什么英雄盟,但是在此情况下,却也不便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等英雄宴散去再做打算。 中山二侠见此事已成,也面展笑容,再次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便想要继续英雄宴。 “二侠仁义,为了武林的福祉,要组建这英雄盟,在下也是赞同。可蛇无头而不行,兵无将而不动,这英雄盟是二侠组建的,按说应该由二侠做主,可如此草率恐难以服众,不知二侠是否同意?”却有一人在此事站了出来,朗声说道,此人戴着一个斗笠,一手拿着一个酒壶,一手拿着一把宝剑。 “我当是谁?原来是醉三剑--白一堂啊,我们二侠组建这英雄盟并非要一统武林,只是建立一个武林中互助的组织,也没有谁人领导谁人的说法。”二侠之前一直没有出声,此时见有人质疑,轻摇羽扇,这才缓缓道来“不过阁下所言也有道理,英雄盟自然要选个领头之人,不然一盘散沙,就算有盟中之友需要相帮,也没有人从中调度。” “那如何选这盟主呢?难道是比武定输赢?”这白一堂听二侠说要选,不由也心思活络起来了。 “武林中人自要比武分胜负。”二侠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在场一众武林人士听了前半句顿时磨拳擦掌,不过二侠的下一句却熄了大多人的心思“不过这英雄盟的盟主还需在众人之中有些威望,能得到众人的认可才行。” “二侠如此说来,如何才能选出本领出众,且威望过人的人呢?难道在场的同道一个一个询问一遍吗?”白一堂也不知二侠葫芦里卖的什么要,直接将疑惑问了出来,众人也侧耳屏息,想看看二侠有什么建议。 二侠见众人已然被挑起了兴趣,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各位请看,这正中有四座擂台,分别代表英雄盟的一位正盟主,和三位副盟主,谁人站在擂台之上,谁人就可以推荐一人成为盟主,如果众侠也同意此人成为盟主则会默许,如果众人觉得此人不合心意,便可上台相斗只要将此人斗败,便可推荐自己仰慕之人。但擂台之主只能推荐他人,不可推荐自己。且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参加打斗了,上台之人就限在三十岁以下吧!” 众人听了此言,觉得颇有道理,如果擂台之主推荐之人,众人皆不满意,自然陷入车轮战,如果推荐之人本领高强,那他所佩服之人,本领也自不会差,而且年龄限在三十以下,那武林众的前辈高人都不能亲自下场,只有门人子弟,或者相熟之人上场相斗,得了盟主之位之人也自然是有些势力的人,英雄盟也不会浪得虚名。还有人有心反对,可一众少侠的热情已被点燃,纷纷向自己的长辈请战,反对之声瞬间被淹没了。 二侠见再无人反对,就向一众侠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让人将内宴的酒席也摆了出来,中山二侠还有各大门派的人都依次落座,却有四位位少年并未落座,分别是之前在上门前接待众侠的紫衣少年,玉缺小道士,此次寒冰门唯一的女弟子和一个小和尚。 外宴的众侠也落座四方,无事之人立刻开始推杯换盏,大碗喝酒,大块吃起肉来。而有心人却随意吃着酒席,眼睛却不住的望正中的四座擂台偷瞄,皆在盘算自己是否也能捞一个盟主当当。就算不能当正盟主,副的也好啊。 不谈众侠各自心思,却也没有一人上台摆擂,众人也不愿做这出头鸟,早来之人必然会遇上车轮战,就算能赢上一场两场的也算不得什么。他们未有动作,却见石堡之前走下了四位,那便是之前的紫衣少年和三大门派的弟子。紫衣少年一个纵身上了那座代表正盟主的擂台,面向石堡行了一礼,随即转身面向了群侠。 “既然各位如此给我侠义堡面子,不愿上来挑战,在下只能抛砖引玉了。我推举我师傅中山大侠--周正天,作为本盟的盟主。在下周毅,无名之辈,还望赐教。”那周毅此时已经取下了身背的鬼头刀,刀锋那么一展,那真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随着周毅上了台去,其余三大派的弟子也各自上了副盟主的擂台,但是三人都没有多言,各自表明了立场,支持自己门派,连名号也没有报。场下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大家虽然知道这正副盟主的位置,自己少有机会染指,但是没想到三大门派和侠义堡都给包圆了,一点机会也没有给大家留。顿时有些泄气,不过似乎也有人看出了便宜。那寒冰门虽然人不多,但也有四人,就算台上之人不幸败北,还有替补之人,可这清虚门和菩提寺却也过于大托,都只有两人前来,其中一人还是前辈高人,无法下场相斗,只要擂上之人有个闪失,必然与盟主无缘了。 聪明人不少,其中不多时,就有一个相貌猥琐的小个子男子跳上了玉缺所在的擂台,这四座擂台之上,就数玉缺最是面嫩,看上去也就十多岁的年纪,而这上台的男子自称窜天耗子,面象老成,不好说其到底有多少岁数,看着可能不止三十之数,但也不好判断。这二侠所说三十之数,只是为了阻挡前辈高人,普通二流高手,就算你年龄再高也无限制。文学一二 那窜天耗子一上擂台,便假意行礼,趁着那玉缺回礼之时,突发偷袭,双腿蹬地窜身而起,凌空就踢,直蹦还未抬起头来了玉缺就踢,还好那玉缺五官灵敏,听到风声,便知遭了偷袭,于是身形一侧,让那窜天耗子一个踢空。就在那腾空的猥琐男子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即,一把抓住他的膝盖,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一发力就将他整个扔出了擂台,那窜天耗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狠狠的砸在擂台之外的青石板上,哎呦一声惨叫,半天也爬不起来。只用了一个回合,玉缺就打发了挑战之人。 台下的许旷大声叫好,之前见那窜天耗子竟然偷袭,真是怒不可遏,后来见那玉缺道人一击就将对手击败,不由拍手称快。此时许旷也在关心擂台,但不是关心是谁得了这个盟主之位,因为之前丁万涛已然和他说过,这盟主之位自然是中山二侠的,三大门派也各自领一个副盟主的闲职,此次成立英雄盟怕是和江湖中最近的风浪有关,需要团结武林同道的力量才会有此英雄宴。他们两人误打误撞也进了这英雄宴,之后吃饱喝足立马脚底抹油,不要掺和此时微妙。所以他只想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前去找那玉缺聊上两句,看看自己的哥哥是否在那清虚门,自己是否可以加入此门。 许旷焦急的等待着比武的结束,台上的比斗也逐渐白热化了起来,不断有人挑战玉缺,虽然都是一,两个回合就被制服,但是逐渐玉缺也有些吃力了,往往要三五个回合才能结束战斗了,不过想要玉缺落败却是不能,他对上来的对手仿佛了如指掌,对方的招式破解起来也是易如反掌。看玉缺的本领高强,有人就打其了菩提寺和尚的主意,可是才一动手就后悔无比,这小和尚练的竟然是菩提寺最难练的功法,菩提金身,一般的兵刃都破不了金身,小和尚一个拳头却势大力沉,几乎所有上场的侠士都是砍了小和尚一记,被小和尚一拳轰出擂台。最后有人挑战这寒冰门的少女,那小女孩年龄也未到二十,天生一副俊俏的面孔,只是面无表情,站在擂台之上,一动不动。上台挑战者多少含着些挑逗的心态,想和寒冰门的少女搭句话什么的。可是未想到这三派中的唯一一个少女,却出手见血,只与那年轻侠士拆了一招,那侠士忽然顿了一顿,露出一个空门,少女想也没想就一剑砍下了那位少侠的左腿。顿时血流如注,一旁早就准备的医师上前止血,只是如此一战,就算保住性命也成了残废,少年的门人长辈义愤填膺想要报仇,可那少女之只一个眼神,便让那些门人噤若寒蝉,似乎再多说一句那少女就会跳下来将他们斩尽杀绝一般。 此后这少女的擂台挑战之人一个为没有了。玉缺似乎也察觉到了此情况,从背后抽出了宝剑,之后上来的人每个人都会被戳上一剑,有的在肚子上,有的在手上,有的在腿上,擂台下面顿时哀嚎遍野,之前大家轮番上场多少有车轮战累垮玉缺的念头,现在上场就要重伤下场,就渐渐没人尝试了。 到了正午时分,四座擂台已经再没有挑战之人了,二侠见事情进行了差不多了,也站了起来,对着台下的众人拱了拱手,面带微笑的说到:“如此多谢各位抬爱,就由本堡和三大派共同执掌英雄盟,为我们的武林同道出力!” 众人纷纷颔首,想要出声祝贺二侠,却不想听见一声不谐之声响了起来。 “在下觉得不妥!”何人如此大胆,众人皆疑惑,于是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第十三章 破风残柳斗鬼刀,密音指点定乾坤 大家循声望去,却见在人群中坐着一位黑袍男子,正端着酒杯喝酒,由于他的话语也用上了内劲,竟然盖过了众人的恭维之声传遍全场。众人见有人找茬,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在这么多前辈高人面前与中山二侠和三大派为敌。 “殷坤,你怎么也来了中山,你不是应该去了南蛮吗?怎么回转了宁国?”二侠见了发话之人,立刻厉声喝道。 “我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应该和来此参加英雄盟没有什么关系吧,既然我现在也是英雄盟的一员,当然也要替在场的众英雄提出些许的疑惑?”昆仑手--殷坤见二侠认出了自己,也没有丝毫慌乱,有条不紊的答道。 “当年你杀了朝廷命官,被神捕追击,我与大哥参与围捕,并将你重创于南蛮边疆,你竟然侥幸不死,今日还敢来此捣乱吗?”二侠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说道最后两字的时候,羽扇一挥,四周堡内的弟子已经兵器出鞘,要围了上来! “周明月,你也不要颠倒黑白,当年我杀的是一个贪官,后来朝廷也已经查明了。至于南蛮边境一战,你和你大哥两人,联手战我,胜之不武,这笔帐终有一天我会与你们算上一算的。不过今天却不是时候,难道你们还想以众敌寡吗?”殷坤说完,环顾了四周围了上来众人,面露一丝不屑。 围上来的众弟子也不知如何来做,都将目光望向二侠,二侠也不由地皱了皱眉,心中暗道此时动手并不妥当,再纠缠下去也无意义。二侠城府也是极深,接着之前的话头说道:“今日英雄盟成立,摆擂选出正副盟主,你出言阻拦,是要和我侠义堡及三大门派为敌吗?” “在下对副盟主的人选没有异议,只是这正门主的人选却有些不能认同。”殷坤见二侠要给自己和三派为敌的帽子,立刻反击道,还没等脸上怒色渐起的二侠开口,就接着说道:“我们众人在此观看几个时辰了,三大副盟主的擂台都有人上台厮杀,独独正盟主的擂台却无一人上前,虽然这盟主之位的确需要威望,但是武林中人多少要讲些功夫,侠义堡如此安排,吃相未免太过难看了吧?” 二侠刚要反驳,有一人已经先忍不住发声了,却是站在擂台之上的周毅,周毅一脸怒气的说道:“殷坤,你不要阴阳怪气,若你想要比试高下,自可来领教一二!” 此时台上的中山大侠粗喘了一口,有些沉不住气了,自己徒儿的本事自己最是了解,在年轻一代之中算是翘楚,但是和老一辈来比还是差上不少,这个殷坤十多年轻本领就高自己一线,现在动手,自己也不敢说全胜,自己徒弟更是白给,一旁的延云道人轻轻装了大侠一下,大侠回头看了一样,顿时安心下来,那延云的意思明显是如果殷坤下场,清虚门必然不会坐视不理,那殷坤本领再高也断不可能成为这盟主的。 “少侠说笑了,你的师傅也不是我的对手,与你切磋必然被江湖同道耻笑。我倒是认识一位少侠,符合此次擂台的规则,本事又不在你之下,就是不知你是否敢接受挑战?”殷坤见那周毅上钩,故意火上浇油,自己也是明白有三派在此,别说自己不可能上台,就算上台,之前茶肆之中和自己暗中交过一手的寒冰门人的本事就不在自己之下,何况其他两派的强人了,自己只要能阻挠这中山二侠顺利当上英雄盟的盟主,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无论是谁,如果年龄在三十以下,你尽让他上来,也好让他见识见识我侠义堡的能耐!”周毅此时已经被跳动了心火,手中鬼头刀出鞘,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便是这位许旷,许少侠。”殷坤也没有含糊,直接将正在啃鸡腿的许旷指了出来,许旷半只鸡腿塞在嘴里,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着怎么讨教清虚门的道士,对盟主擂台丝毫没有关注,突然之间成为众人焦点,忙想要否认,但是大块的鸡肉卡在喉咙里,吐都来不及吐出来。那殷坤也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就继续说道:“前几日侠义堡前管家家中闹了飞贼,前后杀了二十几位助拳的高手,最后被这位少侠断臂杀退。死者中不乏追心剑客,酒肉和尚,飞天瘸子这样的高手。” 此时被点到名的许旷,此时被卡了喉咙说不出话来,急忙站起身来,连连挥手,想要表明自己无意打擂的意思。 “哪里来的无名小辈,也敢来侠义堡撒野,速速上来受死,前番在山门之上若是知你要来此处捣乱,必不会如此轻易与你甘休。”周毅见被指出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且和殷坤都是张员外推荐上来的,认定他们是一伙的,现在万分后悔当时没有阻拦一二,让师傅的大事横生枝节。 “在下无意上擂台比试,请周少侠宽心。”许旷好不容易咳出了卡住喉咙的鸡肉,见周毅大发雷霆,立刻大声回复道。 “周毅,这少年内劲在你之上,并非无名小辈。”周毅还没回嘴,站在一边另一个擂台的玉缺却开口反驳周毅。 这周毅听闻两人之言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玉缺道人此次大会是周毅最看重的人之一,之前相见,对方都没有夸上自己一句,而此时却帮这无名小子说话,而这小子更是气人,说什么不上擂台,让我宽心,好像上了擂台必胜一般。周毅此时已经气急反笑,笑出声来。 “小子,你也不要妄言什么不上擂台,今天你愿意上来要上来,不愿意上来也要上来,今日你若胜了我,这英雄盟的门主之为便由你来定!”周毅此时已经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炙热感,说出的话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二侠此时也一言不发,他此时他已经来回打量了许旷几遍,更推断出他是丁万涛的弟子,虽然看不出许旷的深浅,但是柳叶刀--丁万涛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虽然不弱,却也强的有限,他教出来的弟子能强到什么地方,而且许旷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就算早年习武,也不可能太强。至于殷坤所说的什么斩伤一流高手的事情,他是一句也不相信,追心剑客什么本领他最清楚,能杀追心剑客的人,会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怕是三大派的嫡传也做不到这一点吧。不过这次自己也是思虑不周,周毅没人挑战,众侠客确是心有不满,此时被殷坤用话框住,如果此时出言阻止,今日恐怕要人心涣散了,心中盘算得失,也没有出言阻止。 丁万涛见场上的局面也知道事不可为了,回首看了殷坤一眼,便明白是殷坤的一石二鸟之计。当日在张府之外许旷一夜未归,殷坤始终有所怀疑,现在将许旷抛出来,一来看看许旷的本领,二来也可以阻挠二侠顺利当上盟主。思量再三,丁万涛也没有阻止许旷,只是偷偷在许旷手心上写了个输字。 许旷见事已至此,也无话可说,拿着兵器上了擂台,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与那周毅斗上几个回合,再认输便好了,自己也不至于落了中山二侠的面子。上台之后许旷向那周毅行了一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待对方出手,此时周毅完全没有回礼的意思,已然双眼发红,见许旷上台,猛地就冲了上来,许旷见对方上来,也不敢怠慢,连忙举刀相迎。周毅不亏是中山大侠的徒弟,一十七路破山刀法使得纯熟,有他师傅七八分的功力,见许旷来挡,刀身一转,看准许旷脖颈方向就是一刀,这一记势大力沉,誓要将许旷一记枭首。 许旷举刀相迎,却没有挡住周毅的鬼头刀,立刻知道不好,还好被兽血改变体质之后,五感也敏感了许多,听到刀风之声,立刻缩头翻身而退,险险避过了这周毅的一式刀法,见到周毅出手就是杀着,心里知道不好,连忙想要认输。可是那周毅却似乎下定决心要置许旷于死地,出手毫不留情,刀刀不离许旷的要害,许旷左闪右躲毫无还手之了,好几次差之毫厘就要惨死刀下,别说开口认输了,就是定住身形也是困难。许旷心中这时想到,如果从王三处得来的玉佩能用就好了,可是自己用血试了几次也没用,也不知这精血是什么东西。后来再三思量也没将此事告知丁万涛,如果说一溜烟的轻功来自这块牌子,现在却用不出来,恐怕这丁万涛会以为自己得了失心疯吧。 丁万涛看到如此形式,心中万分焦急,人已经站了起来,一脸纠结,如果此时代许旷出口求饶认输,之后许旷恐怕再也没有颜面在这江湖之上混迹了,但是如不求饶今天许旷恐怕活不到擂台结束。本丁万涛还指望许旷能自己认输下场,可看那周毅也不知为何与许旷有如此仇怨,宁愿自己留出空挡,哪怕受上一刀,也要斩了许旷。丁万涛见如果再不出声,许旷真要支撑不下去了,只能被迫开口,可还认输二字还没喊出口,场上的形势又起变化。许旷竟然接着了那周毅的一刀,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两人的兵器不断相交,而且越来越快,那周毅展开破山刀法,围着许旷狂砍,而许旷只是双腿扎住马步,也不用什么招式,却能一一将周毅的劈砍挡住。 此时的许旷也是心中疑惑,自己之前已经陷入了绝境,突然耳边听见了玉缺的声音,尽然是指点许旷这周毅的刀劈砍的方向,许旷当时已被刀光晃花了眼,感觉自己下一刀就要惨死刀下了,也没有什么犹豫,立刻按照指点,用刀去挡,没想到真是挡住了周毅的进攻。之后许旷就按照那声音的指点,将周毅攻击统统化解。开始之时动作还有些僵硬,逼近许旷的经验还是过于浅薄,不过时间一场,许旷逐渐适应了起来。许旷的五感比普通人要灵敏不少,力量也大,周毅来来去去也就是这十几路刀法,到了后来就算不听玉缺的指点,他也能自如的挡下周毅的剑招了。 周毅此时却是异常憋屈,这个臭小子明明本事一般,自己本想杀鸡儆猴,为侠义堡立威的,可是这小子油滑的很,尽然连滚带爬躲过了自己的攻击。好不容易将他逼入死角,他竟然挡住了自己的攻击,之后对方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自己的招式无论如何变化,对方都能挡住,而且对方力量极大,自己不断地劈砍,仿佛砍在一座石山之上,砍了良久也不见对方疲乏,自己地虎口反而隐隐有些发麻。知道如此怕不行,需要速战速决。周毅虚晃了一招,往后一跳,重新站定,凝神运气,劲运全身猛地蹦了起来,一式一十七路破山刀法中威力最大的力劈中山,向着许旷的天灵盖就劈了下来。 许旷见周毅终于退了下去,刚想喘上一口气,说上几句场面话,投降认输。就看见周毅又攻了过来,而且招式威力不可小瞧。顿时心中也是大怒,两人今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为何对方如此恶毒,招招要置他死地。见对方又攻了上来,也不躲了,也是运起了浑身之力,使出了自己唯一从丁万涛处学来的柳叶刀法的招式--万柳垂丝,当日许旷在张员外府上使出此招,丁万涛也曾问过许旷从何处偷学的,许旷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平日里本事都是和丁万涛学的,虽然这柳叶刀法没有传授,但是基本都已然纯属,当日丁万涛在他面前使了一遍,他依样画葫芦也使了出来。丁万涛研究许久,也只能感叹许旷的天赋惊人,最后干脆将这一招传授给了许旷。今天许旷用的就是这一招,这次许旷心中有火,还是使得全是杀招,没有防守。 周毅攻上后,第一次见到许旷使出刀法,顿时眼前一片刀光,仿若千条绿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般。如果继续劈砍,或许能砍中许旷,但自己也要被砍成几块,用自己的命换这无名小卒的命绝不值当,这念头一上心头,力劈中山的气势就是一弱,速度也慢了几分。如果此时周毅加速,或许还能冲过许旷的刀影,劈中许旷,现在却被许旷的刀影挡在了外面。 周毅无奈,只能临时变招,用刀去挡许旷的刀影,之前与许旷对刀,都是他攻,许旷挡,他还有没感觉,这次是他挡,许旷攻,他顿时吃不住力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对方的劲力怎么那么大,然后手中的鬼头刀就拿不住了,碰的一声,竟然被许旷一击砸飞了出去。周毅双手以麻几乎失去了知觉,立刻闪身退到了擂台的边缘。 此时嘈杂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台上的台下的都觉得有些难以收场,许旷见将对方的兵器磕飞了,顿时也有些为难,要是此时说认输,必然被说成做假。要自己去杀了周毅,虽然刚才有过一丝杀念,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此多的高人在场,也不至于有性命之虞,也再兴不起杀人的念头了。而周毅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说攻上去自己手上有兵器还败了,如今没了兵器,还不是和送死一般?就此认输?自己之前放下狂言,说让对方选择英雄盟的盟主,可这英雄宴是自己师父师叔筹措多时的,如何能让与旁人。 台下的多是看热闹的,站在二侠一遍的都想看二侠如何指示,才好说话,不然也不敢胡言。没有特定立场的,也想看看二侠怎么收场,也不愿做了出头之鸟,没人言语。 二侠却沉得住气,仿佛胸有成竹一般,竟然没有喝止比斗,只是站在原处闭目养神,仿佛在等待比斗的最终结果。 周毅见许旷也不攻过来,心中压抑难耐,此时也是不管不顾,赤手空拳就要冲向许旷。堡外却是传来急促的马蹄之身,有远及近越来越响,还有人大声呼喊着什么。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暗想,此番的英雄宴真是精彩纷呈,也不知道又是何人前来。 第十四章 一夜杀尽南岭人,歃血为盟出中山 声音由远及近,也越来越清晰,是一个中年男子在呼唤中山二侠的名号,来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上也是一身红色的,手中提着一杆长枪。马蹄之声渐急,那一人一马竟然直接闯过了山门,奔着石堡闯了过来,原本还在关注许旷与周毅的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被此人所吸引。心中暗自盘算是哪里的高人,敢在此时来闯山门,不说今日石堡之内的三大派,光是来参加英雄宴的众人,其中也是卧虎藏龙,如昆仑手--殷坤这样的一流高手,也只敢挑拨寻事,来人却是一人一枪闯入会场,未免也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了。 不过很快众侠就明白,来人并不是来闯山的,因为随着来人越来越近,众人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豹头环眼,剑眉虬髯,声若洪钟,异常嘹亮,手中一条亮银枪背在身后,最独特的是起胸前鼓起一个大包,不知藏着何物,身上穿着的衣物众人本来以为是红色,近了才发现那人穿的竟然是不是红袍,只是那袍子被鲜血染红了,此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色彩了,现在只能看出暗红之色。这是经历何种惨烈的战斗,才能将身上的袍子用鲜血染透啊。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直接骑马穿过了石堡门前摆下的擂台,直接到了石堡之前,来到中山二侠的桌宴不远处才飞身下马。 “中山二侠高义,听闻二位今日在此摆下英雄宴,招待天下英雄,更要组建这英雄盟,为这武林谋福祉?不知是也不是?”那下马之人,一下马就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高声问道。 “今天我们兄弟二人在这侠义堡的确想要组建一个互助的联盟,不过谈不上为武林谋福祉,更受不起兄台的大礼,速速起身。”大侠见对方下跪,立刻侧身让过,伸手就要去搀这男人。 “那就没错了,在下岭南马场的蒋忠,一月之前岭南马场被戮剑山庄袭杀,马场上下三百七十二口,被屠戮殆尽,场主蒋四海见事不可为,将少主及一份血书交与在下,让我从密道逃出保着少主来投奔二侠,他返身去战那戮剑山庄的恶贼了。我从小便是孤儿,承蒙主上收留传授本领,该与主上同生共死的,但是主上如此重托付在我身上,我也不忍主上的骨血就此断绝,于是保着少主和血书一路杀出了重围,辗转来到此处才知道今日是二侠召开英雄大会,望众位大侠能够收留少主,替南岭马场的三百余条冤魂伸张正义,在此受蒋忠一拜了。”那血袍男子,说着话将胸口的袍子解开,露出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这婴儿此时竟然还在熟睡,并被四周嘈杂的声音影响。蒋忠见到那婴儿时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配合他此时的形象,极不和谐,却没有人觉得违和。 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蒋忠将婴儿和裹在襁褓外的血书一同递给了中山大侠,中山大侠本来是要去搀那蒋忠的,但是听到他所言后仿若被天雷轰顶一般,整个人怔了一怔,还在消化蒋忠所言,蒋忠已将血书和婴儿递了过来,他左手接过孩子,右手接过血书,单手抖开就要查看。 “多谢二侠高义,此番恩情只有来世再报,在下当日南岭马场之时就已暗自发誓,只要办妥主上交代之事就要随主上而去,今天上路,望众侠能为岭南马场众人报仇。”蒋忠先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随后朗声说道,说完报仇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中山大侠离得最近,但是他突闻噩耗,正在细细察看血书,没想到那蒋忠会寻短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蒋忠的匕首已经割到了自己的脖子。他此时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拿着血书,想要阻止也没有机会了。二侠反应很快,见蒋忠磕头就觉得不对,后来听他所言知道要出事,但是奈何自己离得很远,虽然已经起身来救却相距太远,根本来不及。 还好石堡之前还有其他人,众人见到那蒋忠将匕首搁在脖子上的时候,就感觉石堡之前凭空起了一阵清风,有个人影随着气息一晃,众人眼前一花,已有人随着清风转到了那蒋忠的身后。那人在蒋忠身后站定,众人才看清这人是清虚门的延云道长。延云道长单手化影直击蒋忠,虽然延云道长身法无双,但是最先出手的却不是延云道长,此时席上整场没有说过话的菩提寺和尚,此时开口了,这和尚已经年纪颇大了,恐怕是几派来的人中最老的人了,满脸的褶皱,一副似睡似醒的样子,总是耷拉着双眼。他开口的同时一双老眼也是暴睁,射出两道精光,显出高深的内劲修为,口中只吐了一个字,嘛。 这蒋忠一心求死完全没有留手,匕首也是锋利,从左到右就要隔断自己的脖子,但是当老和尚的那个字入耳之后,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忽然双眼失去了焦距,一下子迷糊了起来,手上割到一半的匕首也缓了一缓。就这一缓再想动手就来不及了,突然就觉得手上一痛,匕首已然握不住了,脱手飞了出去。回望过去,那寒冰门的男子已经收回了打暗器的手,目无感情的看着自己。蒋忠还想责问几句,就感觉脖子一麻,整个人突然就失去了知觉。原来此时延云道长的攻击已到了,轻易就将那蒋忠给制服了。延云道人制服了蒋忠,就从腰间拿出了一种药膏涂抹在了蒋忠的脖间,摇了摇头说道:“这刀太狠了,喉咙被割破了,还好没伤到要害,能止住血,命能保住。” 在场的医师立刻围了上来,将蒋忠抬了下去。此时再看中山大侠--周正天,已经泪流满面了,他将血书收了起来,贴身放进了怀里,半侧着身体将脸上的泪痕擦拭了一下。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由悲伤转为了愤怒。 “各位,蒋四海为我的至交好友,也是江湖上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平日里乐善好施。如今却因为这戮剑山庄一己私欲,惨遭屠戮,马场上下之余这一主一仆,此仇不报,天理难容,今日我周正天在此起誓,必要为蒋兄讨回血债,若为此誓,便若此旗!”那周天正说完此话,反手抽出自己的鬼头大刀,反身一刀,将身后的一杆大旗拦腰斩断。 “如此恶贼,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既然成立了英雄盟,本就是为了维护江湖安宁,在下虽然不才,却也愿追随中山二侠,铲奸除恶,踏平戮剑山庄。”人群人中有一人站了起来,身材比一众人都要高大,正是那日在茶楼被殷坤放到的赛狗熊--铁横。 “这岭南马场与众位非亲非故,我与那戮剑山庄必要殊死一战,却不敢让众位涉险啊!”周正天虽然已经煞气冲天,可是似乎还有些犹豫。 “我等三派,之所以来这中山英雄会,也是看重中山二侠义薄云天的侠名之上,想助二侠一臂之力,为江湖的平静出一份力。这戮剑山庄素行不义,之前也曾屠戮了铁器门,四水寨等江湖门派,只是没有铁证,今天南岭马场之事铁证如山,必要为死去的亡魂讨一个公道。”站在周正天后面的延云道长此时也支持。 四下顿时高喊行侠仗义,剿灭戮剑山庄。群情激愤,中山二侠也对这自己的大哥抱拳道:“今日我们在此成立英雄盟,本就是为了江湖同道,那南岭马场,铁器门,四水寨都是武林同道,被无故屠戮,我等岂能坐视不理,你我兄弟二人的说不得又要战上一场。” “好,既然众位抬爱,那我也当仁不让,牵这个头为死去的同道讨个公道。”周正天有抬起了鬼头大刀,环视众人一圈道:“今日我们就要兵发戮剑山庄,此处若有那位同道不愿前去,可在此时提出,我堡中好酒好菜招待,待我等凯旋归来,必然亲自给各位赔罪!” “哼,不愿参加的人,你还想扣在堡中吗?爷爷我可不奉陪了。”白一堂听出周正天的弦外之音,一个翻身,就跳上了边上的屋檐要离堡而去了。他速度不慢,但是快不过这寒冰门的弹指神通,一记破空之声,白一堂就从空中跌落,重重的摔在了堡外的房屋之中,不知生死。 “现在我们突袭戮剑山庄占了先手,如果泄露了消息,让戮剑山庄有了准备,自然会有防备,到时候徒增伤亡,所以希望各位理解,这白一堂怕是戮剑山庄的探子,不能放他离去。”周正天没去看那白一堂的方向,继续说道:“今日我们在此歃血为盟,共同讨伐武林败类戮剑山庄,同去之人与我共饮此杯。” 说完之后,中山二侠和三派领头之人将指尖割破,鲜血点入酒坛之中,分发给在坐的各位大侠,只要饮下此酒就算是盟内兄弟了。众人纷纷一口饮尽,也有部分人有些犹豫,但是见了白一堂的前车之鉴,也知道事不可为,也一同饮了此酒。最后一个饮酒的就是昆仑手--殷坤,他犹豫再三还是一口饮下,摔碎了酒碗。 此时许旷已经回到了丁万涛的身边,出了如此大事,他与周毅的比试自然也再没人关心了。许旷趁着机会回到了丁万涛的身边,他还想去找玉缺,不过玉缺等三派弟子也早就回到了各自门派之中了。许旷听那蒋忠的言说,衷心敬佩他是条汉子,觉得这戮剑山庄确是武林败类,也是欲除之而后快。不过丁万涛却是不悲不喜,让许旷一同和了同盟酒就一言不发。 等酒宴撤下,中山二侠立刻领着众人直扑戮剑山庄。 第十五章 戮剑山庄夜遁入,神兵天降慈剑峰 夜色死寂,绝壁险峰,一群人影伏在嶙峋怪石之间,各个穿着夜行之衣,手中皆是明晃晃的各色兵刃,月中节刚过,天上的月亮正是明亮之时。月光从密云中露出身形,照在数十把凶器之上,反射出阵阵的寒光。 等的时间久了,有一个黑影似乎有些不耐烦,将身子挪了挪凑近了另一个黑影,随手将自己脸上蒙着的黑布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英气十足的面孔,却是与众侠一起杀向戮剑山庄的许旷,此时他正向着另一个黑衣人开口询问道:“都等了大半夜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莫不是中山二侠被骗了吧?” 另一个黑影听他说话,立刻用手按住对方的嘴巴,用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阻止了许旷说话,打量了四周一番,发现其他的黑衣人都与他们离得较远,也没有被偷天的危险,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皱了皱眉,还是将自己蒙面的黑布也摘了下来,压低的声音训斥道:“我怎么会收你这么个傻徒弟,这哪里是二侠被骗了,而是我们都被二侠和三派诓入了局中,成了炮灰。” “怎么是二侠诓骗我等?虽然我也觉得贸然攻打戮剑山庄有些鲁莽,但是这戮剑山庄素行不义,十恶不赦,大义当前我等武林人事必然要挺身而出,为民除害了!”许旷有些不明白自己师父的话,只能将自己心意说出。 “到了此时你还犹自不清醒,要不是你在这一路上开了窍,拜了我为师,我也懒得让你死个明白。”丁万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英雄宴本就办的蹊跷,往日也有好汉举办英雄宴,普通不过是宣布个金盆洗手,或者是收徒大典,更有那比武招亲的,往往都是为了让江湖中的同道做个见证,都是希望来的同道越多越好,也好显得慕明之人众多,武林的地位之高。而此次却发了英雄帖,只有邀请之人可以前来,并且山门之上把守甚严,只有被邀请的人,或者说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山庄。此后山庄之中的形势发展也是仿佛早有安排一般,周大侠一提要建立联盟,就有人说出英雄盟的名号。这联盟才一建立,就有人前来鸣冤,三派之人还全力支持讨伐之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 “我看也很正常啊,中山二侠本就是侠义无双之人,三派也都是名门大派,当然侠义无双此凶徒怎么能够袖手旁观。那日在台上,如果不是清虚门的玉缺用你所说的什么传音之术,我就要被周毅所败了。只可惜那玉缺从未听说过卢大哥的消息,他已经是清虚门最新收录的弟子了,之前的师哥师姐也没有卢姓的,身背葫芦的道长也不曾见过,卢大哥的消息又断绝了。”每次说道卢大哥,许旷的心情都要低落不少。 “你这小子,知道卢大哥没在清虚门这才肯拜我为师的是吧,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丁万涛见许旷情绪低落,立刻佯装发怒道。 许旷见丁万涛不悦,果然顾不得伤心,立刻连忙否认。口称师尊本领天下无双,霸气外漏,弟子闻之倒头便拜云云。丁万涛听的简直要歪了鼻子,自己死皮赖脸跟了这小子多年,一身的本事差不多倾囊相授了,这才收下这个弟子,说什么倒头便拜,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立刻一瞪双眼,制止了许旷的吹嘘,生怕许旷再说下,自己要被气的七窍生烟而死。 “你也不要维护中山二侠,是不是匡扶正义我不知道,但是这其中的猫腻却是不少。为什么英雄宴与会的都是江湖上的好手,且多少有点侠名,却又没有大派的影子?为什么在你和那周毅正要分出胜负,决定谁人担任正盟主的时刻,有上山伸冤?为什么我们上山时有人严格盘查,这蒋忠却一马平川,连个拦截之人也没有?蒋忠虽然一身血衣,但是身上的伤口明显都已做了处理,若真是受托前来,为什么不早些上山托孤,却要在这英雄宴之上出现?最后,我们连夜赶到这慈云山天剑峰下,为什么已有内应为我们准备了上山之路,备齐了夜行之物?”丁万涛还是怕许旷热血犯傻,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又转回原来的话头,继续说道。 许旷听了丁万涛的话,前几个问题他还能勉强找出理由说服自己,但是最后一个问题,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戮剑山庄所建之处与那侠义堡截然不同,山庄所建之处在慈云山天剑峰之上,慈云七峰,天剑峰不是最高的,却是最为陡峭的,剑峰之上四面悬崖,只有一面有一条下山的羊肠小道,而且小道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此的山庄想要攻打,只有用人命去填,就算攻破也是损失惨重。不过中山二侠到了山脚之下,就宣布在戮剑山庄之有人良心未泯,决定弃暗投明相助众人,今夜会在后山放在绳索,二侠挑选了五十名高手,从后山攻入,其他人见山上乱起,这才从前山攻入,一举剿灭戮剑山庄。 许旷不知为何也被挑选在了这五十人中,或许是自己胜了周毅,被另眼相看了吧。许旷的思绪刚叉了出去,又立刻回到了丁万涛的怀疑之上,左右也想不出答案,只能以疑问回答疑问:“那蒋忠自杀总不会是假的吧,如此忠义之人,世上少见,延云道长也说了,若不是三大高手同时出手,流云步,惊神吼,弹指神通,三大绝技同时施展,他的小命定然不保,难道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做假?” 见丁万涛的双眉锁了更紧了,许旷暗自得意自己从玉缺得来的神功名称,又继续说道:“而且中山二侠已经侠名遍布天下了,又何必要诓骗众人前来攻打戮剑山庄呢?这一众的侠客,多时前辈高人难道就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哎,天下众生多为名利二字,一众武林人士,就算看破其中关隘,但如此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也是不会放过的。至于二侠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我也猜不透。”丁万涛听了许旷的问话,摇了摇头回到道,随即也沉默了下来,也不知是困惑与名利,还是其他。 许旷见丁万涛沉默,也安静了下来,虽然丁万涛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但同样他也答不出丁万涛的问话,只能说这讨伐戮剑山庄中疑点重重,自己师徒二人被卷入其中,也不知是福是祸。许旷的五官敏感,突然眼前一晃,发现在岩壁之上突然垂下了什么东西,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一条绳索,绳头之上系着一块石头。许旷连忙将黑布蒙在了脸上,示意了丁万涛一下,从丁万涛的身边退了开去。 系着石头的绳索被周正天一把抓住,拽了三拽,绳子就不再往下放了。周正天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见悬崖上面没有动静,便发出了一阵轻吟的狼啸之声,这是召集众人的信号,伏在怪石之间的众人纷纷起身,向着周正天靠拢,周正天见众人起身,便将鬼头刀背在身上,手拉绳索,脚蹬岩壁,攀爬向上而去了,大侠的身手了得,不一会就上行了老大的一段距离。此时跟在后面的众侠也纷纷借着绳索向上攀爬,又得轻功了得,只是单手抓绳,脚趾轻点岩壁就能上窜丈许。轻功差点得也能像周正天一般沿绳而上,许旷和丁万涛老老实实地学周正天一般攀爬向上。 最后一个断后的是延云道人,之间他双脚蹬地,一窜就是数丈,用脚一点岩壁,又是上窜数丈,看着架势,似乎完全不用绳索也能爬这断崖绝壁,看的许旷几乎惊掉了下巴,那日张府的一溜烟--王三所展示的轻功和他相比也不过如是啊。 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众人才爬上了天剑峰的峰顶,许旷回望悬崖之下,还有些后怕,这天剑峰果如一柄利剑高耸入云,虽然此时遮月之云已然散开,月圆如盘,可山峰之下依然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但是顺着月光却能看见有一青衫男子正在和周正天交谈,此人面容狰狞,缺了一只右眼,一个鹰钩鼻,一双招风耳,身后背着一把宝剑,衣服上也绣着一个戮字,表明着自己的身份。 那男子似乎是有些埋怨周正天来的太迟了,偷袭之人来的也太少了,对上戮剑山庄怕是不能全胜。周正天目露不悦之色,但是随即压下,细心和对方解释了攻击的计划,那男子听说还有几百人,这才放心,带领着众人向着戮剑山庄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树木丛生,这个男子带着众侠七拐八弯,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那戮剑山庄的后院,此时天上的圆月又被云雾遮住,院子的样子也看不真切,里面却传来了阵阵嬉笑之声,其中还夹杂着酒杯交错时发出的撞击声。一众侠士都上了房梁,探头向着院内望去,戮剑山庄之中正在大摆筵席,正席之上,一个壮汉头扎了一个冲天小辫,不断高举手中瓷碗,与席间的众戮剑山庄子弟劝酒,众人也纷纷回敬。 周正天在屋檐之上看的真切,回望了一眼己方的众人,点了点头,让众人按计划行事,一声长啸,身先士卒飞身下了屋檐,跳入着戮剑山庄之中。 第十六章 群雄围斗霸天剑,巧谋暗算难得逞 众人见中山大侠身先士卒,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纷纷跳入了大院之中。那坐在正中的壮汉见有人擒着兵器跳入院中,先是一惊,随即暴怒,知道来着不善,大吼一声:“来者何人?“ “你的索命之人,尔等宵小屠戮南岭马场三百七十二口,今日到了偿命之时了!”中山大侠--周正天说完此言,不再说话,提刀就向那人砍去。 跟在中山大侠之后是他的二弟,延云道长,以及菩提寺的老和尚,那中年壮汉见周正天攻了上来,也听到对方所言之事,知道今日没法善了,一脚踢飞了身前的案桌,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巨剑,形象的说来这把兵器更像是一根巨棍,通体纯黑,剑身满是凸起的金属疙瘩,两边的剑刃也似乎没有开封,长度比一般的三尺青锋要长了一半,约有五尺来长。如此长的兵器被那壮汉拿在手中,却一点不觉得违和。因为这壮汉本身也是巨人,身长足有九尺开外,原来坐在案上看不出长短,此时轰然站起,仿若金刚一般,挥动手中巨剑向着中山大侠就是一剑。 中山大侠攻上来后,就迎面撞上了被壮汉踢飞的桌案,使了一记力劈中山,周正天将那实木的桌案一刀切成两段。只是虽然劈开了桌案,但是一击之下刀式已弱,随即再次迎上那壮汉的巨剑,二击之下承受不住,竟然连人带刀被击飞了出去。中山大侠到底武学底子深厚,在半空使了个鹞子翻身,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双腿微张重新落回了院中,原本若是再退两步,还能卸去不少力量,只是大侠不敢在此时泄了大家的气势,只能全力站住不退半步。中山大侠从天而降,劈开了桌案,又和那壮汉对了一击,被打退而回,按理说并不算落了下风。但如果再退上两步,那实力的差距就太过明显,众人才进了院子,本就是偷袭抢攻,如果被对方镇住场面,庄内之人清醒过来,众人不但奇袭不成,反而有被困之危。 中山大侠虽然强行用劲泄力没有再退一步,但是胸中一整气血翻涌,说不出话来。身边的二侠见此情形知道不好,不敢怠慢大吼道:“如此江湖败类,穷凶极恶,大家不必再讲什么江湖道义,并肩子上,今日就要为武林除害!” “一群道貌岸然之辈,这江湖本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所在,你们要杀我刘霸天,就来问问我这手中的霸天剑愿不愿意!”那戮剑山庄的庄主仰天狂笑,竟然不退反进,冲向众人。 延云道人和菩提寺的老和尚对了一眼,知道此时也客气不得,也窜了上去,中山二侠也不落人后,围了上去。顿时之间五人战做一团,那刘霸天端是神力惊人,几人每每兵刃与那霸天剑相交,都会被刘霸天击飞,虽然四人合围,却一时半会儿也进不了那刘霸天的身。围攻的四人中,以菩提寺的老和尚,最为生猛,使着一条熟铁禅杖,舞动起来虎虎生风,虽然也会被巨剑击退,但是明显不受影响,顷刻间便能返身再上。也亏着他不断攻击,其余几人虽然被击飞,但刘霸天也无法追击,对四人造成威胁。最为飘逸的却是延云道人,之间他行动如风,刘霸天虽然身法也是一流,但却与延云道人差上一筹,到了后来,刘霸天干脆也不理延云道人的攻击,只是护住自己的要害,专心对付其余三人。延云道人使得兵刃就是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拂尘,一甩之间也能开岩破石,他也曾偷袭了刘霸天一记,正击中他的后背,刘霸天尽然硬受他一击拂尘,反手就是一剑,那剑招势大力沉,延云道人连忙用拂尘格挡,却抵挡不住,巨剑连同拂尘一起击中延云道人胸口,道人飞出数丈方才落地,口中吐出一口淤血,方才缓过气来。延云道人回身再上,只是此刻不敢再贪功,只能四处游击,寻找刘霸天的破绽。 许旷见战局一时也分不出胜负,便将目光转回身前,此时英雄盟其余的众人也杀向了席间的戮剑山庄众弟子,戮剑山庄之中也不乏高手,但是此刻正在庄内饮酒,多没有带着兵刃,只有少数带着佩剑,更多只能抄起桌椅板凳与众侠缠斗,能被二侠选中的都不是弱手,此时更占着兵刃上的优势,顿时将席上之人杀倒一片。顿时山庄之中呼喊,厮杀之声混做一团,反应过来的戮剑山庄之人也不甘引颈受戮,持座椅之人皆顶在前方,持剑之人转到身后,英雄盟的众人一招攻出,持桌椅之人便来格挡,持剑之人便来攻击。英雄盟的高手没有想到戮剑山庄之人配合如此娴熟,如此袭杀之下,竟然能够稳住阵脚,不由攻势一顿,才一露出破绽便有几人被对方反杀。英雄盟的众人不由心中一紧,也想相互配合,只是大家虽然都是高手,但是从未操练,配合之下破绽百出,还不如给自为战。对方人群之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相助庄主!”,对方结成防御的阵势顿时一变,竟然反冲,撞进了英雄盟一众高手的人群之中。白刃相接,顿时双方都杀红了眼,也管不得对方是谁,只要挨到近前就是绝命技,断命法,没有留手余地,所见之处皆是敌人。 许旷此时也是杀红了眼,他刀法只能算是纯熟,但是神力却是过人,五官灵敏异常,在着混乱局面之中反而占着便宜。才从屋檐之上杀下来时,丁万涛还护着许旷,袭杀之中也让许旷尽量别伤人命,不过当戮剑山庄之人反冲之时,丁万涛也没办法照看许旷了,两人被疯狂的人群冲散了开来,许旷只能在乱战之中求活,一开始许旷还不想伤及人命,但是戮剑山庄之人疯狂异常,一旦留手,对方就缠身而上,用头撞用膝盖顶,甚至用牙咬,一旦被缠住,其余的山庄之就会上来取你性命。许旷就险些遭了毒手,还好他神力过人,脱开了束缚,一刀结果了对方,这才脱险。再之后许旷也没法知道自己杀了几人,只知道自己只感觉浑身血液沸腾,双眼一片血红,呼喊厮杀之声仿佛极其遥远,但对四周的危险感觉异常敏锐,有什么人要从什么地方攻击自己一清二楚。 杀了半响,许旷突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许旷以为是丁万涛找到了自己,连忙去看,却是周毅正在与一个青年剑客斗在一处,那青年剑客身着戮剑山庄的衣服,浑身是血,还有数道伤痕遍布全身,只是那青年面无表情,仿佛那伤痕不是他的一般,手中提着三尺青峰,把周毅逼的手忙脚乱,周毅虽然一把鬼头刀舞的虎虎生威,但是对方本领明显胜他一筹,处处克制与他。许旷也没多想,周毅毕竟是中山二侠的弟子,当然在这杀场之上是自己这一边的,提刀就冲了上去。周毅本已有些绝望,突然见许旷来助,立刻来了精神,手中鬼头刀舞的水泼不进,让对方剑客一时难以攻破。待到许旷杀到,两人气势这才一振,而那剑客却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再次急攻上来。许旷和周毅虽然以二敌一,但是却没能占到上风,往往剑客一剑刺来,许旷和周毅攻到一半的招式就要撤回,不然就要性命不保,对方似乎能看破二人的破绽一般。 又杀了几个回合,周毅也知道不好,提议道:“这样不行,你劲力强横,你来攻,我来守,定能胜他。” 许旷点头称是,立刻刀锋一转,招式全都变为进攻招式,全然不守,哪怕对方攻击自己必救,也是当作没有看见。周毅也没有让许旷失望,将许旷的身前守的滴水不漏,那剑客反而不得不回剑去阻许旷的单刀。许旷见此情况,干脆都不回刀,一刀接一刀连斩十数刀。年青剑客身上本来就有伤,许旷的刀法势大力沉,每卸开一刀都要花费不少的力气,自己却攻不到许旷的近身,当阻到第十三刀的时候,一口气没能接上,破绽立现,中门随即大开。 许旷见此心中一喜,由衷赞了一声:“周兄的横峰坚壁,果然是得了中山大侠的真传。”说完单刀变砍为此刺,直接刺向那剑客的心窝。 那青年剑客面对死亡毫无惧色,只是轻叹了一声,随后剑光一闪,又对着许旷刺出一剑,尽然想要和许旷同归于尽。许旷嗤之以鼻,自己这里有周毅防守,刚才如此迅猛的招式都没能攻破,这平平无奇的一剑更不可能破了周毅的剑招了。 只是此剑已经临近身前,也不见周毅阻挡,回首去看,周毅此时就在自己身旁,却只是一脸阴笑的注视着自己,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到了此时许旷如何不明白,周毅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但是许旷却不能相信,刚才还同仇敌忾的两人,竟然转眼间就要痛下杀手。自己和这周毅明明没有深仇大恨,对多只是在英雄盟上的擂台上胜了他一手,最终擂台还是以平局结束的,也不算落了他的面子。他为何一定要对自己下如此毒手呢?只是此时多想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了,自己只能下了地府去问了。 就当许旷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听见一记破空之声,接着当的一声,刺向许旷的剑竟然被弹开了一尺,紧接着许旷的刀就插进了那青年剑客胸膛,青年剑客丝毫没有闪避,还向前进了一步。许旷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顺着青年剑客的眼神去看,这才发现,青年剑客的剑被弹开后,没有刺中自己,却顺势刺中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周毅的心脏,周毅的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褪去,眼神中就充满了不解和疑惑。只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开口问为什么了。 许旷从青年剑客身上拔出了刀,死尸倒地,这才有空回头去看是谁救了自己。发现救自己的竟然是清虚门的玉缺小道士,玉缺走到周毅的身边查看了一番,摇了摇头,合上了周毅不能瞑目的眼睛。许旷有些疑惑想要问,却不知如何开口。玉缺很是坦然,告知这周毅本来是要做玉缺的师兄的。二侠的侠名传天下,但是本领上还是差了一些。此次不知和清虚门达成了什么交易,竟然让清虚门主,同意中山二侠将周毅送入清虚门学习武艺,此次延云道长前来多少也有对周毅做个考察的意思,本来道长对周毅的人品武艺都还满意。但是擂台之上他落了一个大大的面子,事后也被延云道长点评,不堪大用。所以周毅对许旷可谓怀恨在心,刚才许旷恭维他得了中山大侠得真传,或许戳中了周毅的痛点,这才会对许旷下毒手。那一记弹指神通乃是玉缺所发,犹豫初学乍练并不娴熟,未能将剑招完全破解。这玉缺本是延云道长派来暗中保护周毅的,没想到为了保护许旷,断送了周毅的性命。说到此处玉缺连连摇头声称自己难免受到延云道长的挂落,但是面上去完全看不出他的伤心之处。 许旷还想再问,就听见一声巨响,从庭院正中传来,想到可能是五人胜负已分,许旷和玉缺对视一样,急忙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赶了过去。 第十七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天理轮回路昭彰 两人赶到之时,五人已经分列两边了,一边是跌坐在石阶之上的霸天剑--刘霸天,此时的刘霸天头上的冲天辫已经四散开来,散乱的披在脑后,左手耷拉在身侧,可以看的出明显的变形,右手拄着霸天剑,背上插着两只中山二侠闻名于世的扇中剑,最恐怖的伤口是腹部的一道刀口,从左到右,几乎要将他开膛破肚,不断的有鲜血从伤口中渗出。但是他毕竟皮糙肉厚,显然这一刀还差了些火候,只是伤了皮肉,未能伤及内脏。另一边是此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更为惨烈也不为过,菩提寺的老和尚已经躺在地上,手中的熟铁禅杖已经扭曲变成,好似是被生生砸弯的一般。延云道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夜行衣已经破烂不堪,仿佛被撕烂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疗伤,脸上七窍留血,手中的拂尘已经变成一根秃棍。中山大侠也是嘴角挂血,被废了一只手臂,但是鬼头刀上鲜血流淌,此时怒目瞪着刘霸天仿佛随时会上前咬下他一块肉一般。情况稍好一些的也只有中山二侠了,他手中的兵器不知去了哪里,此时赤手空拳站在一旁,但是身上却看不出什么伤痕。 “狗贼,束手就擒吧,你的山庄上下,已经皆是我英雄盟的好汉了,不要再做这垂死挣扎了!”二侠见那刘霸天呼呼喘气,还未到油尽灯枯之时,不由心急,连忙攻心说道。 “小崽子休逞口舌之能,没了这牛逼道人和这死秃驴,你们两人不在你霸天爷爷的眼里,等我歇上一歇,定要让将你们砸成肉饼!”刘霸天不为所动,反而挑衅的回复道。 中山二侠听闻此言,反而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上前殊死一战了。二侠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一僧一道,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惧之色,之前早就对刘霸天的厉害有所耳闻,所以此次也是准备的充分,自己兄弟二人本就是一流的高手,再加上清虚门的延云道长,菩提寺的枯岩大师这两位超一流的高手,自认为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抗衡。 没想到,和这刘霸天一战,却始终不能取胜。且这刘霸天功力深不见底,本来四人还想拖垮对方,可缠斗许久也不见刘霸天力竭,反而是越战越猛。四人都是心思机敏之人,立刻知道不能再等,于是同时发动了自己的绝招。首先发难的是延云道长,他展开流云身法,钻入刘霸天的腋下,一招八卦缠云手,用拂尘就绑住了刘霸天的双手。枯岩大师口中,唵、嘛、呢、叭、哞、吽,六字真言齐出攻向刘霸天,手中熟铁禅杖直击刘霸天的脑袋。中山二侠用尽全力甩动他的兵器铁扇,发出六根扇中剑,以回旋之姿直击刘霸天的后脑。中山大侠走的是下三路,一个懒熊翻身,直接滚到刘霸天的脚下,一式横扫山栾,就要将这刘霸天开膛破肚。 刘霸天一看自己被缚住了双手,就知道生死在此一举了,没有急于挣脱延云道长的拂尘,只是将双臂往上一抬护住自己的脑袋,紧接着枯岩大师的惊神吼已经影响到了刘霸天,刘霸天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虽然原本要做的闪避也没来得及做,但是被缚住的双手还是挡住了枯岩大师的书铁禅杖,左手顿时骨断筋折,不过这一记也将刘霸天砸醒了,更砸破了缚住了刘霸天双手的拂尘。刘霸天的左手被砸断,他竟然哼也没有哼上一声,右手得了解放,霸天剑就是一式仙人指路,直击枯岩大师,枯岩大师还没能将熟铁禅杖收回来,此时见霸天剑袭来,只能将其横在胸前,不过这刘霸天含怒出手,如何会被轻易挡住,一击之下竟将熟铁禅杖打弯,这还不算完,刘霸天手腕一转,剑尖在禅杖柄上也是一转,划过禅杖,顺势点中了枯岩大师得胸口,枯岩大师被巨力直接击飞出去,摔在地上不知生死。んttps:// 刘霸天击飞了枯岩大师,借着击打得反弹之力,横扫剑劈八卦缠云手被迫还没回过神的延云道人,延云道人打斗经验丰富,虽然招式被破,但也只是愣了一愣,见霸天剑劈来,连忙要施展流云步,但是刘霸天与几人相斗多时,怎么会不知道延云道人的手段,不过延云道人却是忘了,自己的拂尘还缠在刘霸天的手上,虽然之前一仗击碎了刘霸天的手骨,刘霸天的一只手也脱出的束缚,但是剩余的拂尘还缠在刘霸天的左手之上。此时延云道人要退,要么不要兵器,要么扯断前端,但是他拂尘吃力,这次发现来不及躲了,只能用拂尘去挡,这一击非同小可,刘霸天几乎使出了全身的本领,延云道人已然吃过一次亏,此时双手发力,运劲于双臂拿着拂尘的杆子去抵挡霸天剑。两者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声若洪钟大吕,拂尘前端尽数断裂,但这拂尘竟然也不是凡品,没有被霸天剑击弯。只是延云道长双腿抵地,还是被击出数丈,顿时七窍流血,自己不敢怠慢立刻就地盘膝治疗内伤。 刘霸天虽然破了枯岩大师和延云道人的联手,还将两人击伤,可是也是黔驴技穷了。不得以,将脑袋一晃,让过了后面飞来三只扇中剑,最后还是让一只扇中剑将刘霸天的辫子切成了两段,剩下的两支插进了刘霸天的后背。下面的刀招刘霸天只来的及将身子往后一让,就被划开了肚子,还好没有划透,不然也就命丧当场了。回过手来用霸天剑反手就是一剑,将在下面的中山大侠击飞了出去。中山大侠也是贪功,眼看斩伤了刘霸天,还想乘胜追击,没想到刘霸天的反击来的那么迅速,想要避来不及了,只能抬手去挡,本以为要被一斩为二的,却不知刘霸天对然击伤了延云道人,但是自己也是震得手臂发麻,此时斩出的一剑还没之前的五成功力,此时一剑也只是将中山大侠的手臂击伤了而已。 此时二侠心中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应该让寒冰门的高手一起前来的,不应该让他们统领另一路人马攻打山庄前面,可是此时到底是攻不攻上去,也是颇为为难,一时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许旷和玉缺听到的巨响就是刘霸天和延云道长相斗发出的,来到现场发现延云道人七窍流血在一旁疗伤,立刻上前查看,玉缺还连忙掏出了药丸帮延云道人服下。中山二侠见来的是英雄盟中的人顿时安心了不少,玉缺是清虚门的天才弟子,这许旷也是丁万涛的高徒,虽然疑惑怎么未见周毅前来,但是也知道不是闻讯的时候,就要招呼两人一起再攻。 刘霸天的身后也站出了一人,大叫道:“大哥,我来帮你了,你伤的怎么样?” 刘霸天回头见到来人,呵呵一笑,说道:“死不了,你先抵挡一二,我处理下伤口,稍后定让他们挫骨扬灰。老三怎么样了?” “老三死了,就是下面两个小崽子杀了,大哥,看我到替老三报仇!”说完那人拔出了随身的宝剑,指向了许旷和玉缺小道士。 “该死的,好,今天我们兄弟...”坐在石阶上的刘霸天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就感觉胸口一痛,一支长剑就送胸口刺了出来,刘霸天有些不敢相信的回身想去望身后之人,但是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又被重击了一掌,整个后脑都被打的塌陷了下去,直接从所坐的台阶之上翻落下来,后脑的重击,使刘霸天的双眼暴突,正真的死不瞑目。 一个独眼龙拿着带血的宝剑站立在石阶之上,仿佛之前所杀之人并非他的大哥,而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一般,环视了台阶下的众人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中山二侠和三大派也是浪得虚名啊,最后还要我亲自动手,说好的钱要翻翻才行啊,你们说好的人呢?庄内的人可是都在攻过来,你们这些人可抵挡不了多久。” “我们上山之后就分出人手去给正面攻击的众人开门去了,应该就要来了。”中山大侠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满,但是二侠连忙叉开话题,顺便招呼其他众侠结成队形防守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山庄剑客。 不一会就听见山庄前门杀声震天,英雄盟的众侠已经杀了进来,中山二侠这里也大声喊话,告知戮剑山庄众人,庄主霸天剑--刘霸天已死,降者不杀,没想到的是戮剑山庄之中皆是决绝之人,竟无一人投降,反而激起凶性,与众侠殊死相斗。杀了大半夜,最终因为寡不敌众又没有领头之人,才被绞杀一空。但英雄盟也是死伤惨重,最终尚存的只有百余人,且各个带伤,到了后半夜众侠便开始搜索残余的戮剑山庄之人。 许旷杀了半夜,疲惫不堪,心中一直对周毅杀心不解,对这一场厮杀不知对错。之后又看见有一众侠士偷拿财物,侵犯庄上家眷,虽然被二侠制止,却也心寒无比,于是独自一个人沿着人少的地方而去,最后竟然走到了众侠攀爬上来的断崖之处。 第十八章 心慈手软放少年,杀鸡儆猴除二鬼 天色已经有些擦亮,吹着崖边的夜风,许旷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厮杀了一夜身心疲惫不已,虽然知道戮剑山庄素行不义,自己也是行侠仗义,但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四处流淌的鲜血,口鼻之中充值着血腥的气息,总觉得这不是自己追求的侠义,但也不知道错这何处。 忽然,从许旷他们之前的丛林之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许旷的五官比常人灵敏不少,知道是有人向这个方向来了,也不知是敌是友,所有连忙闪身躲到了一旁的大石之后。没过多久只见有一个少年小心翼翼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这少年走的不快,还不时地回头张望,脸上神色略显慌张。靠着晨曦,许旷看清楚了来人地模样,一身白色的丝绸锦衣,胸口之上绣了一朵粉色的牡丹花,看上去娇艳欲滴,煞是惹人喜爱。只是这一身却穿在一个男子的身上,多少有些不协。这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面如玉冠,一对剑眉斜挑,一派的风流倜傥。 看的出这少年没有练过武,脚下的步伐虚无,一路走来几次差点摔倒在地,或许有些担心被追上,也是心神不宁,最终在跑到山崖之前的时候,还是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许旷躲在石头后,见到那少年被绊倒,下意识地想要去扶,随即又想到自己此刻不便现身,立刻止住了身形,但是一动一静,还是发出了细微地声响。虽然那少年摔倒在地,但是异常敏感,一听见声响,立刻摆出了戒备之姿。 “是四叔吗?是你吗?”那少年试探着询问着,由于不敢放声高呼,只敢压低声音询问,只是他问了几句,却没有人回应。那少年见没人回复,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紧张了,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长剑,步步向着许旷躲藏的石头走了过来,不过握剑的手抖动不已,明显也不会使剑。 许旷见藏不下去了,只能从石头后面转身走了出来,许旷现在的模样也是有些不堪,不说浑身衣物破烂不堪,光是身上散发出的血腥之气,就让人退避三舍,此时来到这少年的面前,真个仿佛九幽爬出的修罗。那少年猛然见到了许旷,真是被吓到,害怕的倒退了几步,手中的剑也差点失手掉在地上。 “莫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并没有恶意。”许旷见对方如此害怕,连忙出言宽慰,只是配合他的造型,却无法令人信服。 “休想诓我,你便是杀人毁庄的恶人,要谋图我戮剑山庄的宝物,今日我就算与你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你得逞。”见到许旷说话,那少年反而没有那么紧张,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宝剑,好像真的随时要冲上来和许旷同归于尽一般。 “你是何人?是逃到此处的吗?”许旷见对方如此紧张,连忙提问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那少年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一般,竟然真的举着剑向许旷冲了过来,许旷看他的动作就知道,这一剑对自己毫无威胁,却也不能真的下杀手,只能举刀对着少年攻来的长剑轻轻的一挡,那少年本就不会武功,如何受的了许旷的劲力,顿时长剑就被磕飞了,人也顺势飞了出去。不过却不是向后飞,却是向这崖壁飞去。那少年落在崖边没有犹豫,拉住之前众侠爬上来绳索,就往崖下跳了下去。 许旷见他向崖边飞出去,还真怕他落崖,连忙追了上去,可随即就看见那少年用绳索逃下山去了,许旷轻叹一声,心想如果自己真是歹人,此时砍断绳索,这少年也断不能活。就算自己不砍绳索,这断崖极深,那少年又没有武艺在身,真能坚持到谷底吗?自己虽然没有杀了这少年,这少年却因为自己而死的,想到这里,原本回复了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也不愿再在断崖处待着,见庄内的厮杀之声已经几乎停止,便随着来时的路又再次向着戮剑山庄的后院走去。 许旷再次来到后院的时候,院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沉重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众侠也分成两拨,一边以中山二侠和三大派的人为首,一派以昆仑手--殷坤为首,大家都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血气,兵刃还在手中拿着,此时对峙气氛显得分外凝重。 许旷一进后院就被丁万涛拉住了,四下查探,直到确认许旷没有受什么伤,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许旷见到丁万涛如此,心中也是一暖,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己,不该四处游荡,让恩师为自己担心了。 “师父,这是怎么了?戮剑山庄不是已经剿灭了吗?为什么自己人又在此相斗?”许旷向丁万涛证明了自己平安无事,好奇的问起院中的情景。 “说来也奇怪,这次剿灭戮剑山庄,众侠的死伤极为的惨烈,几百人的队伍,只余下了百余人。活下来的众人自是扬名立万,山庄中的财物也被众人瓜分了不少。可以此时中山二侠却要众人将财物拿出,说是要用于抚恤被残害的武林同道。只是这话却有些说不过去了,被屠戮的铁器门,四水寨也未有听闻还有后人,岭南马场也只剩下主仆二人,都寄宿在侠义堡中,这抚恤也无从说起。退一万步讲,要为那主仆二人重建南岭马场,但戮剑山庄广大,百余侠士又能拿走多少,多是一些细软,剩余之物足够用以抚恤了,何必在此时与众侠翻脸呢?”丁万涛也有些疑惑的回复道。 此时中山大侠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脸上仿佛刷上了一层锅底灰,单手提着刀,黑着脸一言不发,身后不远放在的是他徒弟的尸体。菩提寺的小和尚做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枯岩大师的身体固定在了架子上,自己将架子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而玉缺正跪坐在延云道长的身边,延云道长此时已经醒了过来,脸上的血迹也清理了一遍,除了脸色苍白以外,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盘坐在一便没有参与对峙。寒冰门四人却是一个也没少,身上的白衣也染上了朵朵红色血迹,但是却没有受伤的迹象。 “各位,听在下一言,我们并不是要谋夺各位的财物,只是希望各位能将身上之物拿出来一观,实不相瞒,这岭南马场有一传家之宝,被戮剑山庄夺去,蒋四海所书的血书之中,再三要求务必寻回此物,归还其子,所以希望各位成全。”二侠见气氛尴尬,硬着头皮出言相劝。 “如此说话可与之前的说辞多有矛盾啊,再说如果是戮剑山庄枪来的东西,不是应该问一下这位二庄主吗?为何要来搜我们的身?”殷坤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将问题转到了一直在一边不说话的独眼龙身上,独眼龙此时抱着自己的剑,站在一边,腰包之中鼓鼓囊囊,明显藏着不少细软。 听殷坤这么说,众人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不等中山二侠开口,中山大侠黑着脸就开口道:“卞兄,我们要找的东西,你是清楚的,你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吗?是否可以让我们查探一番?” “你们要找的那个狗屁东西,老子不知道,如果刘老大真能将我当兄弟,我也不会反他。和他这么多年,山庄宝物,武功秘籍都没有告知我这个二庄主,只想传给他的儿子,真是气死我了。我身上的东西都是我改得的,没有你们要的东西。”独眼龙丝毫不给中山大侠面子,断然拒绝道。 “你这独眼龙,不要给脸不要脸,这山庄之物你能不知道,劝你识相点,将东西交出来,不然爷爷手中的戒刀可不饶了你!”此时站在中山大侠身后不远处的吊睛白虎--武头陀看不过去,大声厉喝道。 “卞二庄主,今天事已至此,东西我们必须拿走,如果你没拿就让我们搜上一搜,不然恐怕今天不能善了!”中山大侠压着自己的火气,再次开口说道。 “我卞充也不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来试试?”那独眼龙仗自己之前一战居功至伟,不会出现群起攻之的情况,嚣张的回答道。 他一说完,就有一个人飞身扑了上去,正是这武头陀,武头陀虽然本领不差,却也只能算个二流,独眼龙见他冲上来,都没有用剑,略一侧身,抬起就是一腿,武头陀避闪不及,被一脚踹飞。 中山大侠还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武头陀和侠义堡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一直是中山二侠的簇拥,此时被一脚踢飞。中山大侠再也压不住心头之火,提刀与这独眼龙战在了一起。不过独眼龙也不是白给的,一柄盘龙剑,使得也是出神入化。中山大侠的手臂受了伤,虽然本事不弱,但是终究是吃了亏,二十招后落入了下风。其他人围在一旁也不好出手,最着急的就是二侠周明月,此时如果出手相帮,恐要毁了一世英名,但是若不相帮,自己大哥恐有闪失,不禁有些埋怨自己大哥因为周毅的死有些沉不住气了,也难怪,周毅是大哥养大的义子,本想在清虚门学艺后将侠义堡发扬光大,现在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能气的过呢? 正在二侠胡思乱想之时,场面之中也要有了结果,中山大侠终于是被打破了防守,露出了破绽,独眼龙--卞充大喝一声得罪了,就要攻击大侠,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伤人性命是自寻死路,换剑为掌,一掌就要击向中山大侠的右肩。中山大侠也是心中暗恨,却已来不及回招防守了。突然之间中山大侠目中闪光一道惊诧,一个人影窜到了独眼龙身后,对准独眼龙的后心就是一刀。卞充也见到了中山大侠眼中的诧异,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后心一凉,一把尖刀就从自己的胸口钻了出来。回头去看,只见到武头陀面无表情的脸上杀气四溢。 “你是...”独眼龙卞充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武头陀就拔出了戒刀,死尸倒在了地上。 “这厮脑后有反骨,定然心存不良,周大侠且不可心存善良,被这厮所伤啊!”武头陀杀人后,立刻劝慰中山大侠。 中山大侠本不愿杀他,如此杀了投靠之人,大损名声,不过出手的是武头陀,且也是卞充先伤了武头陀,自己也不好出言责备。只能上前搜了卞充的随身之物,却也没有寻到要找的东西。 中山大侠又将目光转向了不肯被搜身的众人,大家见为此杀了人都有些犯怵,自觉没什么问题的人便表示愿意被搜身。侠义堡果然言出必行,只是搜查,没有拿走一样财物。众侠也放下心来,都接受了搜身,最后连殷坤也接受了检查,他身上搜出来的财物最多,中山二侠也只是冷哼了几声,将财物归还给了他。 许旷和丁万涛也被搜了身,但是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还是未能找到岭南马场的宝物,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了戮剑山庄之上,新的一天也到来了。在场的众人皆不言语,显然都各自怀着心思。 第十九章 曲终人散归来处,山崩地裂落陷空 中山二侠又派人仔细将山庄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可是直到天光大亮,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这下山之路都被封锁,院内活着的人也都挨个搜查的了一遍,中山大侠周正天低头拧眉思索了半天,也不得其解,难道东西没有藏在这戮剑山庄之中?心中烦躁不已,抬头瞪了那武头陀一眼,若不是他冲动杀死了戮剑山庄的二当家的,此时自己还可以盘问一番,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点线索也没有了。不过想到对方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没让自己败在那独眼龙的手中,也就不好发作了。 院中的众人此时都有些窃窃私语,私下讨论着是何种宝物能让中山二侠如此看重,竟然不惜得罪众侠也要得到,现在竟然还没了踪影,着实蹊跷。许旷也在心中嘀咕,不过不知为何他心中浮现的却是从后崖逃走的那个少年。众人还在议论之中,有一人缓缓走上前来向中山二侠行礼,众侠发现来人是菩提寺的小和尚,也不知是何事,之前小和尚的菩提金身让众人印象深刻,此时他背着枯岩大师向中山二侠行礼,两人不敢托大,立刻还礼。 “两位施主,枯岩大师受了重伤,使了枯木锁身的功法,将自己筋脉尽闭,进入了假死的状态,我这里要将他尽快送回菩提寺,若是晚了枯岩大师恐有损伤,就此别过了,今日之事在下也会告知寺中各位长辈的。”那小和尚双手合十,不卑不亢说完之后转身就向山下走去,众人自是不敢阻拦,纷纷让出一条通道让其下山。 “此间事了,那贫道也回转山门了,答应二侠的清虚门自会做到,二侠答应的事情也务必费心。”延云道人也同样上来道别,玉缺也跟在后面,脸上有些不悦,好像受了委屈,连话也未说,只是拱了拱手,就算给二侠行礼了。两人说完,循着小和尚下山的方向也走了。 许旷听闻枯岩大师未死还心生欢喜,可是转眼就看见玉缺小道士要走,就有些说不出的难过,明明只相识了没几日,甚至都没说上几句话,却被玉缺小道士救了两次,或者大概这玉缺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也不知玉缺认不认自己这个朋友。目送着延云和玉缺离开,忽然有些后悔没冲上去告个别。 紧接着就是寒冰门的四人,这四人只是行了礼,都没有说话,就也下山去了。众侠见三大派的人都走了,各自身上都有不少财物,就纷纷上来辞别,不过口中皆是恭维之词。言说中山二侠高义,为江湖除害,此次结成英雄盟,众人皆是盟中的兄弟了,以后江湖之上也多有照应,是为武林福祉云云。中山二侠自是谦虚,本来未能找到宝物,尚不愿让众侠离去,但是三派都走了,身也搜了,实在没有留人的借口了,只能放众人离去。 许旷和丁万涛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也上前辞行,没想到却被中山大侠拦住了,希望许旷能够细细说下周毅身亡的经过,许旷知道中山大侠周正天已经从玉缺小道士的口中听说了此事,只是不知玉缺是如何分说的,自己也不敢胡乱开讲,此时中山大侠事务也是繁忙,戮剑山庄一役善后的事宜都要由中山二侠安排,所以中山大笑邀许旷同回侠义堡,许旷有些犹豫,丁万涛见许旷不能抉择,给许旷使了眼色,让他答应,许旷这才同意。 善后之事,直到中午这才安排妥当,此事未走的英雄盟的侠士还有二十来位,多是中山二侠的至交好友,还有一些经此一役希望加入侠义堡的侠客。让许旷分外奇怪的是,不知为何昆仑手--殷坤也留了下来,不知其打的什么算盘。看到已经日上三杆,二侠便招呼着众人带着收拾好的庄上细软及神兵霸天剑,一同回转侠义堡。 由于上山的时候中山二侠他们都是走了后山绝壁,所以正面下山的路并不熟悉,武头陀好像也知道自己杀了独眼龙卞充,闯了祸,自告奋勇的担当向导,领着众侠下山而去。一路之上许旷不得不感叹着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前正面的山道又窄又长,仿佛一把天剑将此地斩开了一条裂缝一般。当然也有些后怕,如果没有戮剑山庄的二当家做内应,英雄盟的众人怕是光要攻进山庄就要死伤大半,更别说要攻下戮剑山庄了。 “武头陀,这条路好像和上山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啊!”走在山路之上,殷坤突然说道。对于殷坤,中山二侠一直都不怎么放心,虽然他的武艺高强,但是偷袭山庄的时候没有带着他,而是让他跟着寒冰门的人从正面上山的。 “这是一条下山的近路,自然和来时不一样。”武头陀头也未回的答道,自己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莫要走了如此急,当年邪王谷一役,你伤了左腿,小心旧伤复发!”中山二侠周明月高声招呼道。 “没事,早好了。”武头陀随口答应着,依然没有回头,可是他话音刚落,中山大侠和二侠就同时窜了上来,一个持刀,一个拿着铁扇,扑向了武头陀。んttps:// 那武头陀似乎也早有准备,听见动静,立刻提速,想要逃脱两人的追击。形势转变突然,众侠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发生了何事,许旷和丁万涛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假冒武头陀?那武头陀当年是左臂受伤,根本未曾伤到腿脚。真的武头陀又去了何处?”中山大侠紧跟其后,大声喝道,后面半句明显是告知众侠的。 众侠听到此言立刻知道,这个武头陀是敌非友,纷纷施展轻功追了上去。这人虽然本事不差,可是轻功却是一般,没跑出多远,就在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之上被围了起来。许旷和丁万涛赶到之时,那人已经被围在了正中,恐怕插翅也难飞了。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武头陀?还杀了戮剑山庄的二庄主卞充!”中山二侠见终于将对方困住,想到被对方所骗心下恼火,厉声喝道。 “我是何人?我乃戮剑山庄的四庄主,千面孙,我在此处,那个什么武头陀自然是死了。”那人见被围困也不害怕,随手撕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平常无奇的脸来,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杀了卞充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自然是因为他忘恩负义背叛了庄主,害的戮剑山庄上下数百人惨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戮剑山庄被剿灭,你若能束手就擒,交出庄中的宝物,我等自会网开一面,饶你一命。”中山大侠听对方自称戮剑山庄四庄主,立刻劝降道。 “想要庄中的宝物自是不难,可是你们不想知道我杀死卞充的另一个原因吗?”那千面孙好整以暇的说道,仿佛被团团包围的人不是他一般。 “难道他知道这宝物的消息,你怕他透露给我们?”中山二侠有些急躁的问道。 “他的确知道一个秘密,却不是这宝物的秘密,却是如何杀光你们的秘密!”千面孙面带笑容的说道。 “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若是有能杀光我们的办法,这刘霸天早就用了,还会把他带到坟墓里去吗?”殷坤也听的不耐烦,也有心听一听这宝物的消息。 “既然给位想要见识见识本庄的宝物,那我就给各位看上一看。”千面孙说完,故作神秘的身体往后侧了一侧,伸手入怀去取东西了。 四周的围困的众侠不自觉地往前踏了一步,都想看看是何宝物能让二侠如此牵挂。二侠此时也有些紧张,不过环顾了一圈,发现只有殷坤和丁万涛师徒不是自己人,才放心了不少,也不怕宝物的消息会泄露,所以没有阻止千面孙地动作。 那千面孙见众人围了上来,冷笑一声,朗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此处你们废话吗?就是要等下几位脚程比较慢的朋友,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到了下面当面向庄主讨要宝物吧。” 说完,千面孙从怀里掏出了一颗暗红色的弹丸,只有石子大小,猛的往地上一砸。众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他所说的是何意思,二侠见他掏出一颗弹丸,脸色一喜,但见他所言就知道不好,立刻往后跳出。可是为时已晚,那弹丸撞击在地面顿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首当其中就将那千面孙炸的四分五裂,离得近得几个侠士也被炸成了重伤。许旷和丁万涛也被吓得不轻,没想到这小小得弹丸竟然有此威力,幸好他们来得晚,也对那什么宝物没什么大兴趣,离得也比较远,所以爆炸得威力也没有波及到他们。可是他们来没来得及庆幸,脚下就感觉一空,整个地面竟然塌陷了去,这山腹之中竟然是空的,一众侠客尽数落入了这山腹之中,丁万涛也只来得及拉住许旷的手,就随着巨石一起落入了山腹之中。 第二十章 人心似海深难测,此生难报知遇恩 众侠陷落的山腹极深,许旷落下深坑之时毫无准备,此前还在感叹那千面孙的决绝,下一刻就脚下崩塌了,还好有老江湖丁万涛在身旁,一见场面有变,立刻抓住了许旷,没有丝毫犹豫就往外逃,可惜那千面孙早就算好了距离,做好了准备将众人一网打尽,就算丁万涛机警,却还是逃不出塌陷的范围,不过至少护住了许旷,让他有了反应的时间。 丁万涛一手拉着许旷,另一手拿着自己的自己的单刀,随着碎石一起下落,虽然陷落之时心中也是一惊,认为自己和徒弟怕是要粉身碎骨了,但是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告诉自己,越是危险的时候越不能惊慌,这时候只有冷静,才会有一线生机。此时的丁万涛经历张开自己的身体,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自己观察周围的情况,众侠陷落的地方原来应该是一处天坑,被伪装成了一处开阔之地,被炸开后,整个地面就都塌陷了,众侠中了诡计此时纷纷陷落了其中。丁万涛师徒两人离着千面孙爆炸的位置最远,此时离着天坑的坑壁也谁最近,丁万涛见到坑壁立刻扭动身形,抬腿去踢身边一起陷落的落石,借着反弹之力向着坑壁靠近。 许旷虽然跌落的一瞬间有些失神,但被丁万涛拉住之后,不知为何恐惧之心忽然就减弱了不少,此时看见丁万涛展动身形,立刻领悟了自己师父的想法,也连连也借力跟随。根本来不及多想,那坑壁一进入丁万涛的招式范围,丁万涛连忙使出一式柳树盘根,刀式柔中带刚,希望能够用钢刀劈开坑壁,将单刀插入坑壁之中。但是事不遂人意,虽然刀尖多次撞击在了坑壁之上,但是不知坑壁是何种岩石所生,竟然坚硬无比,丁万涛的单刀竟然无法插入,都被一一弹开了。但是也并非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下落的速度立刻减缓了不少,不过一招力竭,无法回气,下落的速度就立刻又快上了不少。还好许旷也身边,也依样画葫芦,将两人下落的速度再次降了下来。 两人交替施展刀式,终于不再加速下落,两人还没来得及庆幸,当丁万涛使完招式后,又再次轮到了许旷,但是许旷招式才使了一半,手中的单刀竟然从正中断成了两截。许旷也是愣了一愣,心中腹诽道,这丁万涛也太不靠谱了,说是按他自己兵刃的原样给自己打造了一把单刀,可着材质也太次了,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候断了,这不是要人性命嘛。丁万涛虽然也震惊单刀的断裂,但是心中却是明白此事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自己打造的单刀缺斤短两,丁万涛将许旷作为自己的传人,怎么会在徒弟的兵器上马虎。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招式上,丁万涛一直很看好许旷,但是许旷一次又一次的让丁万涛震惊,丁万涛在收许旷为徒之前,只有柳叶刀法未有传授给许旷,但是许旷已经学会了万柳垂丝,其他招式他也告知了许旷,但是却未来得及仔细传授。这一招柳树刀劲柔中带刚,七分柔三分刚,虽然许旷招式使得和他一般无二,但是全是蛮力,没有柔劲暗含其中。再加上他天生神力,短时间内,单刀连续撞击岩壁,自然是承受不住,此时断裂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后面如何是好,丁万涛不由得有些踌躇。 “师父好像到底了!”丁万涛还没想出好办法之时,就听见许旷突然喊出了声。 丁万涛连忙向下望去,果然几丈的下方,就是深坑的底部,坑底乱石林立,不远处还有几具英雄盟中落下来的侠客尸体,不过坑底的光系昏暗看不真切。丁万涛也知道到了拼命的时候,此刻他刀式已老,做不出新的招式,只能运功将身边的许旷往上一托,自己借着上托之力,背靠坑壁靠了上去,反手将刀尖抵在坑壁之上缓解下落之力。 许旷被丁万涛托了一把,借力换了一口气,在空中做了一个转身,最大程度的卸去下落时产生的巨力,但是落地之时还是感觉双腿骨酥筋麻,连着打了几个翻滚卸力,才靠在一块石头边上停了下来。立刻想去看看丁万涛的情况,但是双腿一阵酥麻,站不起来,连忙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伤到骨头,之时有些脱力,这才安心。向石壁的方向爬了几步,才看见有一个人影躺在离石壁不远的地方,手中拿着一把断刀。喊了一声,师父,许旷几乎时连滚带爬的赶了过去,那人听到喊声抬了抬头,笑骂了一句,也没动弹,又躺了下去。 许旷走到近前才发现丁万涛似乎没受什么伤,只是手中的单刀和自己的一样,断成了两截,手中只剩下半把断刀。而自己的断刀之前被自己在半空中不知道扔到何处去了。见丁万涛没事,许旷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自己的腿似乎也回复了一些,连忙想要把丁万涛扶起来,只是才一扶丁万涛的身后,许旷就感觉湿漉漉的,收回手一看,竟然满手是血,吓得许旷连忙转到丁万涛身后,这才发现丁万涛得身后有数道深入皮肉的伤口。 “小子,不必惊慌,下来的时候被岩壁所划,都是皮外伤,过几日就会好的。”丁万涛却是很淡定,反而出言安慰。 许旷眼泪含在眼眶里,却只能强忍着,立刻按着丁万涛的指挥帮他清理了伤口,将嵌入血肉的石子什么的都取了出来。又用身上的衣物帮丁万涛包扎了一番,这才略微的安心了一些。 许旷做完了这些,腿上也回复了劲力,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深坑,距离地面有数十丈,四面岩壁垂直光滑几乎不可能攀爬,刚才下来的时候许旷和丁万涛都试过了,岩壁坚硬无比,普通的兵刃都很难在上面留下深痕,向要凿壁逃出升天几乎是不可能,也许只有像延云道人这样的超一流高手,才有这样的本领。那千面孙说能杀光英雄盟的人,也绝非虚言,如果当日没有偷袭戮剑山庄,而被引到了此处,那后果真是不堪想象啊。 “臭小子,不用看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要想出去靠我们自己是不可能的,这里地方也算广大,应该还有别人活下来,我们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吧。”依在一块石头边上的丁万涛看见许旷情绪低落,出声说道。 不提也罢,这一提许旷可是真饿了,昨天厮杀了一夜,戮剑山庄之上血腥弥漫,从早晨到中午也没吃什么,一行人本打算到了山下的镇上补给一下的,没想到在下山的路上就遇到了此事。还好许旷师徒两人身上都备着干粮,还是之前赶往双侠镇的时候准备的。许旷闻言,立刻将身上的干粮取出,分了一部分给丁万涛,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两位好悠闲啊,在下也有些饿了,是否可以分一份给在下?”突然有一个阴森的身影,从一旁的石头后面传了出来。 许旷运起目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在石头后面的竟然是昆仑手--殷坤,他一身的尘土,却看不出有什么伤痕,说着话就从藏身的石头之后跑了出来。殷坤之前使毒计害死了一溜烟,又在英雄宴上挑拨自己和周毅生死相斗,可谓阴险狡诈,许旷当然不会给他好眼色看。本来师父受伤,自己又被困在绝地,心情本就不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小人,滚远一点,这里不欢迎你!”许旷怒道。 殷坤听闻此言,只是冷笑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右手一抬,射出一道暗器,才恨恨的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给,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旷没想到对方上来就动手,所以虽然能看见袭来的暗器,却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之前还躺在一旁的丁万涛此时却已经窜了上来,原来他听到殷坤出声之后已经在戒备了,见殷坤动手,立刻就飞身上前,挥刀劈开了殷坤的暗器,但是没想到的是殷坤的暗器是子母暗器,一共有前后两枚暗器,丁万涛只劈开了第一枚,却没办法劈开第二枚了。眼见着这第二枚暗器就要打中许旷了,丁万涛尽然挺身拦在了暗器之前,暗器扎进了丁万涛的肩头。 许旷一把扶住身前的丁万涛,他五感敏锐,自然看见了丁万涛中了镖,连忙想要去把那镖,却被丁万涛喝止,告知这是紫蛛留影镖,中了此镖若不行动,还能活上一时三刻,如果拔出此镖或者强行运功,也只有气血逆转而亡。丁万涛也不多话,直接告知许旷,自己收其为徒甚是欢喜,只是未能将柳叶刀法传授给他有些遗憾,其实早在平安镇丁万涛就将自己的柳叶刀法写成秘籍带在身上,打定主意,若是此行许旷找到他大哥卢飞星的行踪,真要拜入清虚门,自己就将这秘籍送给许旷,就算不能成为师徒,也能让许旷将这刀法发扬光大。后面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收了许旷为徒,本以为这秘籍没了用处,却没想到还是要将他传给许旷。 许旷顿时哭成了泪人,却死活不肯接受什么秘籍,不愿接受丁万涛将死之事。随手拿起了丁万涛落在一边的断刀,再次冲向了殷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擒下殷坤,就一定能拿到解药救下丁万涛的。 那殷坤见丁万涛中了毒镖,再没有动作,此时见许旷冲上来也不慌张,他见过许旷出手两次,知道他神力过人,但是江湖经验不足,此时含怒出手破绽颇多。思考间,许旷已经持刀冲到了近前,上来就是一招万柳垂丝,不过这一招更适合防守中反击,直接攻击失去了本招的精奥。殷坤人老成精,也看出了招式中的破绽,不去接招,一矮身躲过了许旷的断刀,伸手从下往上直击许旷的胸口。 许旷被一击击中,顿时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捏了一把,一口心血吐了出来,疼的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许旷能感到自己被击飞了出去,又在地上滚了几圈,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第廿一章 心血一动催仙符,此仇绵绵无绝期 落在地上许旷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神魂已经脱体而出了,那血液逆流的钻心疼痛才让许旷感觉到自己还活在这世上,此时的许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悔恨自己的无能,自己的自大和粗心害了师父,也将自己送上了绝路。自从离了平安镇,虽然一路上跌宕起伏,张府里勇斗一溜烟,英雄宴上擂台战周毅,戮剑山庄刀刺三当家,但却往往是化险为夷,都能全身而退。逐渐忘记了丁万涛一路上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以为江湖也就不过如此,把自己当做了一个人物,此时仔细想来,当日在张府之中是因为一溜烟王三先中了殷坤的毒镖,自己才能出奇不意砍了对方的手臂。后面两次都是玉缺小道士救了自己,自己还暗自窃喜,忘记了自己就是三脚猫的本事,一旦逞能就要丢了性命,这句自己师父反复提醒的话。 许旷想到了这些,心中难受不已,只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师父,许旷抬起头来,看见了让他心碎的一幕。此时自己的师父正在缠斗殷坤,丁万涛此时已经惨不忍睹了,七窍之中不断地有鲜血涌出,脸上地五官已经因为疼痛扭曲地不成人形。只是丁万涛手中的招式却不肯停歇,不断地进招,不然那殷坤离开自己的身前,哪怕不断地被殷坤的招式击中要害,也不退半步,就是为了不让殷坤能够再次出手,击杀倒在一旁的许旷。 当许旷看过去的时候,正是看见殷坤一击折断了自己师父的一条手臂,丁万涛忍受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见到这一幕,许旷浑身的热血直冲自己的头顶,仿佛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可是奇怪的是,与此同时自己的脑袋里还有一股清凉之意在其中流转,让自己能够清楚的了解在场的所有事情,包括丁万涛痛苦的表情,倒下的方位和姿势,殷坤的暴虐的怒吼,下一刻还要继续追击的左腿。许旷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用尽全力挣扎着起身,也想要加入到和殷坤同归于尽的战斗中。可是没想到这一用力,竟然真的起来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站起来,竟然蹦起了三丈高,直接落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交手的双方也发现了这一边的情况,殷坤已经一脚踩在了丁万涛的胸口,丁万涛看见站在巨石之上的许旷,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嘴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摆出了一个口型。许旷虽然离得很远,却能看得很清晰那是一跑字。殷坤也发现了许旷得情况,冷哼一身,脚上发力,一脚就踩塌了丁万涛的胸口,丁万涛顿时没了声息,脸上还留着一半欣喜,一半担忧的神情。 许旷站在巨石之上,看到这一幕,心里就好像被咬掉了一块一样,一阵的虚落无力,疼痛的已经麻木了一般,只是不知道是否该听从师父最后的遗言逃跑,还是和下去和殷坤决一死战。至于为什么自己能够跳上巨石,许旷也有了眉目,从刚才开始许旷就感觉胸口暖暖的,自己的身体轻如鸿毛,仿佛随时能够腾空而去一般。这暖暖的地方正是之前许旷贴身收藏王三给他的玉牌的地方,虽然试了许多次,许旷也没发现这玉牌的使用方法,但是这玉牌的玉质很是通透,许旷就将其佩戴在了胸前。刚才被许旷到喷的心血浸染到了,居然被催动了,许旷顿时感觉到了不一样,自己轻易的就能完成飞檐走壁,而不需要自己动用任何功法招式。 许旷一明白事情的缘由,立刻就又想下去和殷坤拼命,但是心脏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却时刻在提醒许旷,此时并非最佳时刻。许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的鲁莽已经断送了师父的性命,如果再冲动,自己恐怕连替师父报仇的最后机会也会丧失。许旷还在踯躅不前,殷坤已经跳上了巨石,向着许旷冲了过来。许旷反应过来不只是自己想要杀了殷坤为自己师父报仇,殷坤也想要杀了自己斩草除根。只是区别在于,自己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而对方却是智珠在握,自己身受重伤,本领是稀松平常,对方老奸巨猾,本领高强。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刚刚得到的仙法加持,不过还未使用过,对效果一无所知。此时竟然还在犹豫是否要拼命,结果可以说完全就是送死。想到了此处,许旷也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倒退着身体,向着身后的坑壁跳了过去。 “狗贼,我与你不共戴天,我对天发誓,必杀你!”许旷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追来的殷坤嘶吼着。 “小崽子,你果然学了那一溜烟的轻功绝学,你既然要杀我,那就放马过来,为何要跑,不为那条老狗报仇了吗?”殷坤见许旷飞身要走,心下焦急,口中却不断地激怒许旷,希望他能返身与他相斗,他才好下手制珠许旷。 许旷听殷坤辱骂自己师父,恨不得手刃仇人,不过此时他心中已经一片清明,也不会再中他地圈套。许旷落在坑壁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殷坤,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中一般。双腿用力,整个人直直的向上窜起,脑中回忆着当日在剑峰之下,所看见延云道人攀爬岩壁的动作。说也奇怪,这轻身符真奇妙非凡,许旷根本不需要运劲与双腿,只需要如平日里普通跳跃一般,就能跳上几丈的高度,好像自己没有身体一般。 殷坤在下面有些后悔,之前自己就怀疑那日在张府,许旷一夜未归可能找到了一溜烟,得了什么好处,所以在英雄宴上他引许旷上擂台,一方面是为了让中山二侠出丑,另一方面也想探探许旷的底,看看他有没有学到一溜烟的绝学。可是没想到中山大侠的弟子竟然如此没用,被许旷轻易的打败了,也没逼出许旷的轻功。这次落入深坑后,殷坤虽然凭证自己的一双铁掌,在坑壁上借力,未有损伤,但也离开无望。后来看见了许旷师徒顿时想到了盖世轻功,所以才想出手制住许旷,只是没想到被看上去受伤不轻的丁万涛搅了局。不过最后自己还是成功击伤了许旷,只是让他万分不解的是,许旷中了自己一记催心掌,这掌法最是阴毒,能将中掌之人浑身的血气凝于心脏,如果对方一旦运劲,心脏就会爆裂而死。本来殷坤还以为许旷已经手到擒来,没想到许旷还真学会了那一溜烟的轻功,而且也和一溜烟一样不需要运动内劲就可以施展,虽然不可思议,但是除此之外没法解释,为什么两人一个中了紫蛛之毒,一个中了催心掌,都能够把这轻功运行自如。んttps:// 殷坤心中念头急转,但口中却是不停,不断地挑衅许旷,辱骂丁万涛的拙劣本领,嘲笑丁万涛临死前的苦苦哀求,甚至提出只要许旷愿意来战,可以让其一手一脚,给他报仇雪恨的机会。趁着语言分散许旷的注意力,又从镖囊里掏出了一只毒镖,殷坤本来不愿使用这毒镖的,这子母鸳鸯紫蛛留影镖,一共殷坤只有三支,因为紫蛛之毒稀少,虽然威力大但是数量有限。一支打了一溜烟,一支打了丁万涛,还有一支本来还有它用,但是此时也不能藏拙了。甩手将暗器向着正在向上攀爬的许旷打了出去。 许旷此时正在努力地向上攀爬,这坑壁之上光滑无比,丝毫没有落手的地方,几乎没有地方可以借力向上。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刚才许旷和丁万涛一路落下的时候不断用兵刃劈砍坑壁,虽然没有劈开岩石,但是一路留下了许多印记凹坑,这些凹坑就成了许旷借力的支点,不断向上攀爬。许旷攀爬之时一直在关注着殷坤的情况,听到他的挑衅,特别是污蔑自己师父求饶的时候,许旷真恨不得大声的反驳,但是自己控制住了自己,将这仇恨又记在了自己的心中。 随着殷坤所说的话越来越过分,许旷有些故意忽略他的话语,但是灵敏的五官又一次救了许旷的命,说也奇怪这轻身符不但让许旷身轻如燕,而且还让许旷的思维便得敏捷了不少,往往能在事情发生瞬间就做出决策。在冷嘲热讽之中,许旷猛然听到了破空之声,许旷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紫蛛留影镖,许旷不敢怠慢,在空中运用腰力扭动身躯,从面向坑壁攀爬,转成了背向坑壁。此时许旷来不及看,只能听风辨音,运起手中的断刀挡住了第一只飞镖,但是知道这还没完,连忙将头一缩,让过了第二支飞镖,这才继续加速向上攀爬。殷坤见许旷躲过了暗器,愤怒的大吼出声,却也无可奈何。 花了一盏茶的时间,许旷才从坑底爬了出来,翻身出了深坑,许旷只觉得胸口扭成了一块,疼的都喘不过气来,许旷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晕过去,摸索着从身上找出了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了王三送地回春丹,送入口中,这丹药的效力果然过人,顿时就止住了许旷的疼痛,只是身体的虚弱感还是不断影响着许旷。许旷回首看了眼身后的深坑,找准了下山的方向,向着有人烟的地方跑了起来。 第廿二章 为报血仇再入渊,螳螂捕蝉雀在后 一月之后,天气已经转凉,慈云山上的林中已经铺上一层落叶,一个少年疾驰在天剑峰上山的小道之上,这个少年肤质白皙,一脸的英气,此时的脸上眉头紧蹙,满是焦急,牙关紧咬,似有滔天的仇怨无处发泄。右手持着一把断刀,横握在胸前,左手垂在身侧,随着奔跑上下摆动,双目紧紧的盯着山腰某处,奋力奔跑着。 这个少年就是许旷,那日逃出深坑之后,许旷就感觉胸膛之中的心似乎裂了开来,,立刻就服用了王三给予的仙丹回春丹,回春丹的效力果然不负仙丹之名,顿时就止住了疼痛,可是许旷也知道回春丹也并非真是起死回生,不然王三也不会身死了,只是治愈效力惊人,在服下之后能够让身体恢复如常。但是一旦效力衰退,就会虚弱无比,许旷不敢在山上逗留,如果虚弱之时被野兽袭击,却要死的毫无价值,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万不能冒此风险,于是只能先下山寻户人家修养,待到自己恢复了,再上山来找这殷坤报仇雪恨。 只是这天剑峰方圆数里都没有人烟,恐怕是这山峰被戮剑山庄占住之后,将普通的人家尽数赶走了。好不容易在山脚之下寻到了一户人家,许旷也已精疲力竭,倒在了那户人家的门口。许旷这一倒就是三天三夜,还好遇见了一户好心肠的人家。这猎户的本家姓郑,有个老婆叫阿花,见到自己门口有人倒地,本来见许旷胸前一片鲜红,双目紧闭,身上衣服破烂,那猎户郑大就以为许旷死了,有些惋惜的想将许旷埋了。还是阿花细心,发现许旷还有气息,连忙阻止落地郑大,将许旷安置在了家中的土炕之上,不时给许旷喂些米汤之水,如此三天三夜这才救活了许旷。 只是许旷虽然虽然醒了,但是四肢虚弱无力,动也动不了,如此将养了半个多月这才勉强能够下炕,其中几次许旷想要强行起床出门,都因为四肢无力,摔倒在了离炕不远的地上。最后许旷也接受了现实,知道欲速则不达,安心的在郑猎户的家中养伤,郑猎户还隔三岔五的弄到一些野味给许旷加菜,调养身体。弄得许旷感动不已,只是郑猎户一家也似乎看出了许旷想要离去的心情,还有意无意的告诉许旷戮剑山庄已经被毁,山庄曾经横行一方的四大庄主也踪影全无,打打杀杀都是过眼云烟,不如平平淡淡做个普通人。 许旷虽然心中感动万分,但是却又如何能放下这杀师之仇,在此苟且偷生呢?到了一个月的时候,许旷终于差不多都恢复了,拳脚施展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天还没有亮,许旷就偷偷了寻来了自己师父留下的断刀,将已经没了效用的轻身符玉牌留在郑猎户的桌子之上。低身道了句谢,就乘着郑家夫妻还未起床,回转了这天剑峰。 估摸着这深坑就在眼前了,许旷放慢了脚步,心中的忐忑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不知这深坑情况如何。都已经一个月了,不知殷坤在坑下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逃出升天了,又或是困在坑中已经饿了死,许旷即希望饿死这个卑鄙小人,又觉得如果不能亲手替师父报仇太便宜这个狗贼了。惨痛的教训使许旷成长了不少,他不敢打托,委身于树林和石块的阴影之中,慢慢靠近深坑。 许旷才靠近深坑,还没看见深坑的边缘,就听见了深坑边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许旷的心里一紧,难道真的是殷坤爬了上来?许旷连忙将身形往躲藏的乱石之后缩了一缩,屏息凝神,将脑袋半侧这伸出去,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深坑边缘的情况,如果真是殷坤,自己自然要成其不备给他来记狠的。 许旷还真瞄到了一个人影,看身形也不像是殷坤,此时正在深坑之边布置着什么,许旷看其身形有些眼熟,却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四叔在天之灵,受侄儿一拜,四叔真是响当当的英雄,为我戮剑山庄手刃了叛徒,还舍生取义坑杀了这些魔头,侄儿替父亲和那些枉死的庄上兄弟谢谢你了!”说到这里,那人手中拿了一把香插在身前的土里,面前竟然还放着不少的祭品,他自己跪在地上,用额头叩击了地面三次,每击都势大力沉,三记叩完额头已经由红泛紫,感觉随时都会磕破一般,磕完头那人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说道:“虽然那日四叔你让我从那些魔头偷袭的山崖逃走,不要再理这江湖之事,承诺山庄之仇你会来报,你也实现了诺言。可是我怎么能安心逍遥呢?每日我闭上眼睛,看见的都是庄上众人被屠杀的样子,而背后的指使之人,却毫发无损,我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苟且偷生呢?我也只能来此寻回我戮剑山庄的宝物,搏上一搏,才有可能有机会为山庄讨回公道。望四叔不要怪侄儿食言了。” 许旷听到此处自然知道这个少年就是自己在戮剑山庄后崖放走的玉面少年了,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是戮剑山庄的少庄主,此时听他称呼自己为魔头,心里多少有些别扭,甚至想出去和那少年理论一番,但是想到了过往还是忍住了自己的鲁莽和冲动。许旷再次观察那少年的时候,就发现已经不见了那少年的踪影,不由心下大急,连忙从藏身之地窜了出来,可是才一出来就后悔了,生怕是对方引蛇出动的伎俩,还好对方并没有躲在一边偷袭自己,坑边却是没了少年的踪迹。 许旷微微皱了皱眉,心中绝不相信对方能够凭空消失了,仔细搜索了起来,不一会就在一旁发现了一条伸向坑底的绳索,许旷暗道自己糊涂,这玉面少年寻到此处,自然是要找那戮剑山庄遗失的宝物,这宝物也一定是落入了深坑之中,那少年自然下到坑底寻找,只是出庄之前中山二侠明明未找到那宝物,还细细的搜查了众侠的身,才肯放众侠下山,此时少年却为什么如此笃定这宝物在坑下呢? 许旷也有些庆幸,自己来的急,光想着报仇,也没想到如何下坑的办法,还好遇上了这玉面少年,准备的绳索,不然自己还真要白跑一趟,只能对着深坑叹息了。许旷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跟随着那玉面少年下去,一来自己和玉面少年没有大仇,就算遇上了也不至于生死相斗。二来这少年也不会武功,就算发生了冲突,自己也能全身而退。三来自己一定要下去确认下殷坤的死活才能安心,也可以安葬自己的师父。 想到自己的恩师,许旷也不再犹豫,拉着绳索向下爬去。绳索所在的岩壁由上而下是一个凸起的尖角,左面陡峭,右面平缓。不知为什么那少年将绳索安放在了陡峭的一面,向下爬的时候颇为费劲,如果不时怕惊动已经下去的少年,许旷真想把绳索换到另一面,许旷心中还是有些佩服这个少年的,自己有武艺在身,也觉着有些吃力,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竟然也能攀爬,之前在山庄后崖处,他也能攀爬下去,其中的毅力不得不让人赞叹。 几十丈得距离也不算很长,不一会许旷就落到了坑底,外面得天光还没有亮透,坑底的光线就更昏暗了,几乎看不清坑底的情况,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之气,其中还夹杂着腐臭的味道,许旷的鼻子被这味道一熏,差点没吐出来。连忙用左手手臂上的衣服挡住了自己鼻子这才感觉好受了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那么浓的血腥味,许旷自己的观察周围,发现不远处火光一闪,那玉面少年竟然点燃了一只火把,他的准备的确是非常的充分,许旷不得不佩服。许旷不愿此时暴露身形,立刻藏身到一块碎石之后。 “是谁?出来,是英雄好汉就别藏头露尾!”那玉面少年突然高声道,许旷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在犹豫是否要出去,突然另一边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人。 “你是何人,是怎么到这里的?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出路?”那人的行动不怎么方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说道出路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 “我是戮剑山庄的少庄主--刘子文,今日特来取你性命的。”玉面少年见了那人也不害怕,恨恨的说道。 随着那人的靠近,火把的光亮也照到了那人的脸上,那人此时披头散发,满脸都是未曾干涸的血迹,特别是一张血盆大口,分外的吓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了,手上提这一把鬼头刀,左腿好像受了伤,不太灵便。 那刘子文明显也被这人的模样吓了一跳,稍显慌乱的问道:“你是人是鬼,一个多月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人听刘子文问他,也没有回答,随意看了看四下,歪着头说道:“戮剑山庄少庄主,不错,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宝物还有了着落,真是天不亡我啊!” 刘子文随着那人的目光,四下晃动火把,发现四周都是散落的尸体,只是这些尸体都是缺胳膊少腿,有些已经腐烂了,有些却还没死几天。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刘子文的脑中,吓得他浑身发抖,火把都险些落在地上,脱口而出:“你,你,你竟然吃人。。。” 躲在一旁的许旷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但因为他也猜到了吃人的真相,还因为他认出了那个瘸了一条腿的男人,竟然是中山大侠--周正天。 第廿三章 生死相斗深渊地,报仇雪恨在今朝 许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这高大的身材,脸上的疤痕,无一不是中山大侠的特征。只是之前满脸的正义之色已经荡然无存,布满鲜血的脸孔狰狞异常,那条疤痕如同一条蜿蜒的蜈蚣,随着周正天面部表情的变化,张牙舞爪的在周正天的脸上蠕动,像似了九幽中的恶鬼。 “吃人怎么了?我们兄弟二人,一路之上经历了多少厮杀,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了今日的名望,好不容易有了这次的机会,能够得到传承,开山立派,却差点功败垂成,你说我怎么能够甘心?这些什么江湖侠士,平日里对我们兄弟毕恭毕敬,还不是因为我们常常接济他们,又可以用我们的名声出去招摇撞骗,遇到了生死劫难,还不是一个两个的背叛我们,既然他们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我自然要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周正天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而且神志也不太正常,说话的时候仿佛是在嘶吼。 “你们这些恶魔,杀了我们整个山庄的人,还好意思自称侠义之士,我呸,都是败类!”戮剑山庄的少庄主也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知道对方正是这次屠灭山庄领头之人,不由得怒从胸中来,大声呵斥道。 “恶魔?败类?你那死鬼父亲有句话说得没错,江湖本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所在,有什么对错,唯一的错就是你不够强。如果你赢了,你自然可以告诉别人你是正义的,如果你死了,你就只能沉默。当年和山野六鬼分赃不均,我们兄弟黑吃黑干掉了他们,最后还不是成了除暴安良的大侠?”周正天越说越张狂,甚至把心中多年的秘密也说了出来,目光重新回到了戮剑山庄少庄主的身上:“我知道你们有一颗可以直入先天的仙丹,还有一本武林秘籍,如果你乖乖的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招,我会让你知道知道我鬼见愁的手段。” 戮剑山庄的少庄主--刘子文看那周正天一步一步的逼迫上来,没有火把的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往后倒退,只是没退上几步就靠到了坑壁地边上,再也没有地方可退了。 “你背后有什么?拿给我看看!”周正天怒吼道,他看见将刘子文将手背在身后,仿佛在藏什么东西一样,布满血丝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兴奋的色彩。接近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刘子文满脸的慌乱之色,见周正天冲上来,害怕的将举在手中的火把也落在了地上,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周正天兴奋不已,将鬼头刀背在身后,伸左手就去抓刘子文的喉颈,想要先控制住不会武功的刘子文。刘子文此时也看见周正天伸手来抓自己,竟然没有躲避,而是拿出了藏在身后的右手,此时手里还握着一个锦盒。周正天看见锦盒,脸上贪婪之色尽显,连刘子文都懒得去抓,直接要去抓那锦盒了。 刘子文此时脸上的慌乱及害怕的神色都消失不见,代替的却是嘲讽之色,周正天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刘子文就打开了锦盒。只听见有卡簧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连续的破空之声,连绵不绝仿佛雨打芭蕉一般。周正天惨叫一声就倒飞了出去,而刘子文也迅速合上了盒子。再看周正天已经惨不忍睹了,脸上和身上插满了细针,特别是双支眼睛之上各插着两三支细针,每根针都有大半没入眼球,已经伤及了大脑,却一时没有死去。周正天在地上翻滚哀嚎,嘴上还用不似人声的声音大叫着含影针,无耻,我要杀了你等话,不过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周正天也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再也没了声息。 躲在石头后面的许旷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刘子文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暗器,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轻举妄动,如果动手或许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许旷看着中山大侠周正天的尸体,有些茫然,中山二侠是自己从小到大崇拜的偶像,没想到是如此不堪之人,英勇侠义竟然都是装出来了,是个彻彻底底的欺世盗名之辈,心中莫名的忧伤,不知道该怨谁,是二侠,还是自己。 刘子文看周正天没了动静,过了半晌才谨慎的走上前去检查,手中还拿那个能射出细针的锦盒,不过周正天已经死绝了,刘子文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搜查周正天的尸体,好一会确认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之后,就又开始翻找其他周围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尸体实在太多,刘子文找的又仔细,找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才将尸体搜索完成,还是一无所获,不过这次刘子文的脸上有些难看。 刘子文将手上的鲜血,擦了一擦,又开始探索坑底的其他地方,深坑的底部到处都是血迹,看来人不都是死在同一个地方的,而是在其他地方杀了以后,再被统一运到刚才那个地方的,难怪刚才他们下来的地方血腥气会那么重。刘子文几乎横穿了整个坑底,才在坑壁的另一端发现了一块平坦的青石块,青石之上铺满了金银首饰,还倒卧一正一反两句尸体,青石的正中插着一把丑陋的铁剑,正是刘霸天所用的霸天剑。 许旷小心的缀在刘子文的身后,想要看看他到底在找什么,此时看见布满石台的金银珠宝也有些愣神,之前虽然也知道众侠在戮剑山庄搜刮了不少的财物,却没想到有如此之多,如今堆在一起更是震撼无比。正面倒在财宝之上的是中山二侠周明月,他的容貌没什么变化,只是饿瘦了不少,双腿也受了重伤,应该是落入深坑的时候受的伤,根本没法行动,最后极其讽刺的饿死在了一堆财宝之中。 许旷还在脑中猜测中山二侠的死因,刘子文已经兴奋的爬上了青石,根本就没去管躺在地上的死尸,直接冲着霸天剑就冲了过去。这块青石有一人高,方圆三四丈,许旷此时也到了青石之下,心中还在盘算,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却说不上来,双眉紧锁仔细梳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细节。 许旷正想到关键之处,就听见了青石之上传来了一声惨呼,许旷一个机灵,瞬间想通了疑惑所在,这中山二侠周明月并不是饿死的,而是被杀的,周正天和周明月两人在这坑底必然是互相照顾的,如果周明月不愿吃人肉而死了,周正天肯定不会让他横尸在此,一定会将其安葬。更可能的情况是周明月腿受了重伤不便行走,所以周正天就出去杀人取肉,而让周明月看护他们的财宝,不然其他人有可乘之机。所以周明月肯定是方才才死的,而杀死他的人又是谁呢?只有他傍边躺着的另一具尸体了,这具尸体许旷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此时却想明白了,是太完整了,这是一具全尸。周明月是周正天的兄弟,他死了,周正天或许不会食用他的肉,但是其他的人都被多少砍去了腿脚,这具尸体在青石台上,竟然完好无损,这是绝不可能,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刚刚杀死了周明月,没有来得及逃走,便转成死尸的模样趴在了青石之上。至于这个人是谁,一张让许旷刻骨难忘的面孔立刻浮现在了许旷的眼前,自己随着刘子文走遍了大半个深坑,却始终没有看见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标,自己的杀师仇人,殷坤。之前到处死尸,许旷还怀疑过,这殷坤是不是已经死在了周正天的手中,可是刘子文查遍了所有的尸体都没有发现殷坤,许旷也还在疑惑之中。可轮上在一行人当中谁和中山二侠有梁子,非殷坤莫属,至今许旷也不知这殷坤参加英雄宴的真正的缘由。 想到仇人就在眼前,许旷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猛地就跳上了青石,此时青石之上,刘子文捂着胸口倒在了霸天剑的边上,而殷坤此时正得意洋洋的站在一边,仿佛在庆祝自己的胜利。许旷见到仇人分外眼红,二话不说,窜到殷坤的身边就是一刀,殷坤到底老江湖,感到风声,立刻一躲,转过身来回身就是一掌,许旷连忙一躲,让过了这一掌。殷坤见是许旷,是又惊又喜,惊得是没想到自己刚杀了自己的仇敌中山二侠周明月,又抓住了戮剑山庄的少庄主,许旷在此时出现想要坏自己的好事。喜的是对方的武艺不如自己,如果还能抓住许旷,问出绝世轻功的秘籍,此行可谓是赚的钵满盆满了。 只是虽然如意算盘打得响,但是交上手后却有些犯难了,自己虽然靠着之前从许旷和丁万涛之处强来的粮食,勉强坚持到了现在,但是体力还是不可避免地下降了,对反却是要与自己殊死相搏,但凡不是要害地攻击,许旷基本都不防,任由殷坤攻击,以伤换伤,自己的掌力衰退,无法劈筋断骨,许旷中招之后只是变了变颜色就又冲了过来,而自己却几次险被许旷的断刀劈中。知道不是纠缠的时候,只要逃出深坑,自己找回场子不难,不由得萌生了退意。 许旷一月之中没有一日不在想要报仇的,早就仔细分析过了自己与殷坤的差距了。自己的优势就是五官灵敏,力大无穷。缺点就是招式经验,远不如殷坤。自己想要报仇,只有以伤换伤,只要不要像之前一样被击中心脏,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此时果然有效,虽然被击中了数掌,但是许旷却越打越有信心。又是一个照面,许旷与那殷坤错身而过,许旷回身而动,殷坤却没有回身想要直接跳下青石。许旷心中焦急,一招柳树盘根,想要困住殷坤,只是殷坤快了一步,眼看就要逃出招式之外,只听见耳旁卡簧之声骤起,接着又是密集的破空之身。那殷坤的身体吃痛,在空中一僵,许旷时刻在寻找殷坤的破绽,怎么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刀式一凝,一个横劈,直接扫过了殷坤的喉咙。 “别,我是。。。”殷坤被含影针刺中的一瞬间,就想要求饶,但是下一刻就被许旷划开了喉咙,在也说不出一个字,死尸倒地。 许旷看见死掉的殷坤神情漠然,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开心,能够快意恩仇,但却是没有,对恩师的怀念愧疚一丝都没有减少。许旷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戮剑山庄的少庄主,便干脆不搭话,转身要跳下青石台。衛鯹尛说 “少侠请留步!”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了刘子文的声音。 第廿四章 仙府奇缘话从头,仙路渺渺少人识 许旷听见呼唤,也不好意思不回答,谨慎的后退了两步,望向已经倚在霸天剑边上坐起身来的刘子文,有些警惕的望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周正天的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刘子文此时却一脸惨笑着看着他,手中的锦盒已经扔在了一旁的地上,口中流出的鲜血浸染了胸前的大片衣衫,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脸色异常的难看,眼神却透露出无比的坚毅。 “我这含影针盒共有九九八十一根影针,一共可开合两次,此时影针已尽数用完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还会偷袭于你。”刘子文明显想要取得许旷的信任,一边说一边还抬了抬空无一物的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恶意,这才继续说道:“你就是那日在戮剑山庄后崖之上放我离去的那位少侠吧?当日只顾着逃命,没来得及感激阁下的放在下离去的救命之恩了,如果当日少侠割断了绳索,在下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若是几日前,对方说出这等话来,许旷必然是认为这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必然不会加害自己。但是经历了周毅和殷坤的事情之后,许旷现在无时无刻都在审视自身,防备最坏的情况。许旷听到对方提到割断绳索,莫名的身上一凉,不知为何总觉得当时对方正挂在崖边,用那含影针盒对着自己,如果自己上前砍绳索,怕是当时就要被射死当场,想到此处,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有倒退了两步。 “少侠难道也认定我戮剑山庄是那十恶不赦得恶徒?三大派是为了武林正义才剿灭我戮剑山庄的吗?”刘子文见许旷又退后了几步,连忙加快了语速,生怕许旷转身离去。 “我现在也不知道中山二侠和三大派为什么要剿灭戮剑山庄了,但是戮剑山庄屠杀了南岭马场上下三百七十二口的事情却是毋庸置疑,难道算不上十恶不赦吗?”提到剿灭戮剑山庄的缘由,众人自然是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江湖安危,但是之前周正天的表现,却让许旷不敢轻易的下定论,于是只能说出了南岭马场的血案。 “南岭马场的确与我戮剑山庄有些冲突,但我们却未曾赶尽杀绝,这一切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在这幕后操纵着一切。”说到了此处,刘子文愤恨的用拳头在身边的霸天剑上砸了一下,接着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道:“还不是为了我戮剑山庄的启灵丹和玄心剑典。” “启灵丹就是能够让人直入先天的仙丹吗?”听到刘子文说到丹药的名字,许旷也有些失色,他原来还以为之前所说的仙丹和秘籍都是神志不清所说的疯话,没想到还真有如此神奇的丹药。 “什么直入先天的丹药,那个蠢货被人当刀使了还不自知,还自以为占了便宜,幕后之人却连我家宝物的真正效用也未告知,真是可悲可叹啊?”刘子文一脸鄙视的申请,一边冷笑一边摇头,似乎在嘲笑中山二侠死的毫无意义一般。 “那这丹药到底有什么用,会让这幕后之人如此费尽心机也要得到?”许旷也被吊起了兴趣,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不急,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刘子文又咳了两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声音也低了不少,许旷真担心他没说完就倒毙了,但是也不好催促,只能耐心听他说完。 原来这戮剑山庄的创始之人,乃是一位修士,这人也是刘子文的曾祖父--刘晔,根据刘子文所言,这名修士本领高强,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仿若仙人一般。但其明令不允许山庄之人称其为仙人,他自己坚称自己只一个普通修士。而所谓修士就是一群探求世界真理的人,他们称这个探索的过程为修真,强大的修士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改天换日,强大到无法想象。说到此处刘子文也显得将信将疑,不过很快就继续了下去。刘烨来到宁国之后,就选择了慈云山脉的天剑峰之上,建立了戮剑山庄。而且听说天剑峰下山的路就是被刘烨一剑劈开来的,只是这些都是传闻也没有人亲眼所见。不过刘烨的本事却是有目共睹的,他曾经一夜之间单人单剑屠灭了一整个山寨的土匪,他离开之后万籁俱寂,一个活物都没有。至此戮剑山庄威名鹊起,只是刘烨志不在江湖,从不向外扩张势力,只是在慈云山脉保有一些威名。刘烨在戮剑山庄只是专注一件事情,便是娶妻生子,一共讨了七房姨太太,但是子嗣却不多,一共就得了三子二女。可是这些子嗣不知为什么都意外不断,到了成年的只有一子一女。有一日,刘烨将这一儿一女叫到身边,告知他们,自己原是修真大派的弃徒,云游四海的时候不慎着了歹人的算计,重伤不治只能在此隐姓埋名度过余生。本想看看自己的子嗣是否能够有修真的潜质,却不想直到寿终也未能寻到继承自己衣钵之人。如日他刘烨将死,就将是否要踏上修真之路的选择权交给了两位子女自己抉择,然后就把自己的修行之物分别传给了两个子女,并告知他们如果自己不愿修真,也可以在子嗣之中择优使用。交代完之后刘烨就溘然长逝了。 刘烨给刘子文的爷爷留下的便是这启灵丹,霸天剑和这玄心剑典。而刘子文的姑奶奶,也就是他爷爷的妹妹在刘烨去世后就离开了戮剑山庄,也不知去了何处,从此没有消息,或许死在了外面。而刘子文的爷爷相信自己父亲的眼光,自己并不适合修真,就没有踏上修真之路,潜心经营山庄,也将山庄经营的有声有色,在江湖之上也算是有些名堂。只是刘子文的爷爷子嗣更是单薄,两代都是单传。而且刘子文的父亲是练武奇才,将玄天剑典修到了顶层,霸天剑在手,天下少有敌手,所以他对修真之事并不感兴趣,当刘烨的爷爷逝世之时,将此秘密告知刘霸天的时候,刘霸天嗤之以鼻,并未当真。后来一次醉酒,刘霸天将此事当笑话告知了自己的几位异性兄弟和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就此惹来了塌天的大祸。 说道此处刘子文惨白的脸色又暗淡了几分,不知是在叹息遇难的山庄众人,还是感叹自己的命运。 “少侠,我中了那恶贼一掌,怕是熬不过了。本想着踏上修真之路,习得大神通,可以为山庄的一众人等报仇雪恨的,现在怕是不行了。我想和少侠做个交易,用这成为修士的机会换取阁下为我查明真相,报仇雪恨的承诺。”刘子文喘气越来越困难,所以直接讲出了自己的目的。 虽然刘子文所说可信度极高,而且许旷还亲眼目睹过卢飞星大战居暨,自己还使用过仙符,对修真之事也是笃信,可是总觉得刘子文的话中隐藏了什么信息,并没有完全坦诚相告。 “恕在下不接受少庄主的美意了,如果按你所说,这幕后操控之人非三大派莫属了,在下虽然不知道修士的本领有多强,但是三大派执江湖之牛耳,高手多如过江之鲫,此次只派出了几人就攻破了戮剑山庄,若真是他们恐怕就是真的神仙也要挠头吧!”许旷也中过殷坤的催心掌,中掌之后会将血气凝于心脏,如果没有殷坤独门手法推功过血,中掌之人就会心裂而死,他看刘子文的情形,明白刘子文已经是苟延残喘了。虽然有些同情,但是还是硬下心肠拒绝道。 “只需要阁下做个承诺,我便双手奉上启灵丹和玄心剑典。”刘子文见被拒绝,挣扎着试图说服许旷。 “在下虽然初入江湖,但是一诺千金的道理在下还是懂的,在下不会为了这仙丹秘籍,就出言相骗的。”许旷正了正神色,向刘子文施了一礼,表示自己绝不会改变心意,并表达淡淡的歉意,因为许旷了解那种大仇未报,死不瞑目的感觉。 “罢了,罢了,看来是老天要我戮剑山庄的血仇石沉大海,我也无需再挣扎了,这启灵丹和玄心剑典都藏在这霸天剑的剑柄之中,你自取了吧,这先祖的功法也莫要在我手中断绝了。”刘子文抱着那霸天剑仔细观看了半天,气若游丝的说出了最后的话语。 许旷看着已经咽气的刘子文,有些感伤,这文弱的少年扛起了太过承重的仇恨,他明明可以听从他四叔的话,去过逍遥的日子,但是为了血仇而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就算真能踏上修真之路,恐怕也不会一帆风顺,看看他先祖的经历就能知道,修真也并非是大道坦途,其中的腥风血雨不会比江湖来的差。许旷又想到了自己,这刘子文与自己何其的像,为了复仇赌上了一切,之是自己赢了,他输了。如果让自己再选一次,自己会怎么选呢?恐怕还是会选择回来吧。 许旷没有去拿那霸天剑,转身跳下青石平台,去寻找自己恩师的遗骸了。 第廿五章 一步踏错入绝境,至此登上修仙路 许旷找到丁万涛的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残破不堪了,许旷伤心的哭得死去活来,自从和卢飞星大哥分别之后,许旷就没有这么伤心过。五年多相处过的时光,不断地在眼前呈现,从因武结缘,到淳淳教导,再到倾囊相授,最后结为师徒,许旷可以说是受益匪浅,可却还没来得及报答万一,就天人永别了,看见丁万涛的尸骸惨状的时候恨不得再把殷坤拉出来碎尸万段,明显许旷他们余下的干粮不足以让殷坤支撑了一个月,他也吃了人肉。 伤心了几乎一整天,许旷才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自己的断刀在坑底挖了一个坑,将丁万涛的残骸用衣物包了起来。许旷在抱起丁万涛遗体的时候还发现了一本刀法的秘籍,正是丁万涛的柳叶刀法,打开刀法许旷看到的是丁万涛拙劣的字体,书中的字写得弯弯扭扭,看得出丁万涛一生闯荡江湖,也没有什么文化,其中许多得招式还是用图画的方式展现出来的。难怪许旷在拜丁万涛为师之后,丁万涛也没有将这本刀法秘籍交给许旷,而是想自己亲自传授给许旷。看见秘籍上墨迹斑斑的地方,许旷都能想象到,在寂静无人的夜晚,丁万涛抓耳挠腮的坐在灯下,为自己费尽心思编写秘籍的样子,鼻子一阵发酸,又再次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天逐渐暗了下来,许旷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将丁万涛埋葬了之后,用青石立了一个碑,写上了一代大侠丁万涛之墓,落款是爱徒许旷。又将整个深坑的尸体收敛在一起,包括殷坤,刘子文,中山二侠等,也挖了个坑埋了起来,看到坑中的财宝和霸天剑,许旷不由得也有些心动,但是想到自己有了丁万涛的刀法秘籍,将来找到卢飞星大哥以后也可以成为如师父一样的除暴安良的大侠,修真之事还是过于虚妄了,于是最终忍住了贪念,走向了来时得坑壁。 坑壁上的绳子还挂在原处,仿佛一切和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原本两个人下来,却只有一个人回去,多少有些感伤。许旷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的淡淡的忧伤,用手右手拉住坑壁上的绳子,用力的拉了一拉,感觉没有问题,就抬头看了看上方,这绳子靠着的岩壁有些坡度,显得十分陡峭,之前下来的时候许旷就暗自腹诽,这刘子文为什么要选择这陡峭的一边,现在刘子文不在了,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吃过什么东西,也不愿意把体力浪费在攀爬之上,所以就很顺手的将绳子往右边一甩,越过了两边当中凸起的尖峰,落到了崖壁较平缓的一边。 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调整好绳子的位置,就感到那绳子的上头一松,许旷被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去看,绳子的另一头,竟然直直的掉落了下来,许旷更本来不及做出补救的措施,整根绳子都落在了地上。此时许旷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他走过去看绳子的另一端,发现绳子没有被切割的痕迹,在绳子的一头,打了一个结,许旷看到此处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刘子文设计的小机关,在深坑的上面,绳子并不是系在大树或者石头上的,而是将其打结后卡在一块有着三角形缝隙的巨石中,巨石的缝隙左窄右宽。绳子的一头起先卡在左边的缝隙中,而绳子的其他部分挂在坑壁陡峭的一面,由于是垂直的向下拉,卡在石头缝隙中的绳子是不会脱落的。但是当许旷想要回到地面之时,为了贪省力一些,将绳子往右面拉了一下,这一下就把绳子的那头卡在岩石缝隙的部分移到了缝隙较大的右边。此时绳子的那一头便从缝隙中落下来,直接落在坑底。 这明显是刘子文没想给坑中的人丝毫逃生的希望,如果坑底还有活人,自己能打败对方自然是最好,寻回霸天剑踏上复仇之路。如果不幸没能战胜坑底之人,利用人贪图省力的心里,也不能让他人利用自己下来的绳索逃出升天。 许旷暗恨刘子文未将此事告知自己,难道是自己未答应对方为其报仇雪恨,所以刘子文要与自己同归于尽,许旷不由暗自想到。到了此时却再想这些都没了意义,许旷又跳上坑壁希望能够攀爬出去,可惜没了轻身符,坑壁之上没有着力之处,自己的轻功修为远远不行,做多爬了几丈就重新落回坑底。 天黑以后,许旷完全绝望了,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被困死在这深坑之中了吗?自己虽然得报了大仇,但是也落得了和那刘子文一般的下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这或许就是当日丁万涛让自己跑的真正意义吧。许旷想到了最后吃人肉度日的中山二侠和殷坤,突然有些反胃,难道自己最后也会变成那样吗?许旷不敢再往下想了,甚至看向了丁万涛传给自己的那把断刀,考虑着是否要自我了解,也好死的像个英雄。胡思乱想之际,许旷的余光瞄到了矗立在青石之上的霸天剑。 许旷的心思突然活络了起来,那中山大侠说那仙丹,吃了可以直入先天,而刘子文说吃了能变成神通广大的修真之人。许旷是见过卢飞星悬空而立的,真的可谓神乎奇迹了。自己之前所用的轻身符,具那王三所言,是仙师所制,应该也是一个修真之人,如此说来,无论是成为修真之人还是直入先天,自己都有机会逃出这深坑之中。想到此处,没有其他办法的许旷也唯有下定决心,试上一试了。 许旷再次翻上青石平台,拔出了插在一堆财物中的霸天剑,仔细的检查了起来,如果在霸天的手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许旷挑动这个缺口,剑柄的底部就脱落了下来,露出了剑柄中空的内部,里面果然有一颗蜡丸和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许旷小心的将蜡丸和娟纸都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蜡丸之中有一颗紫黑色的药丸,应该就是刘子文口中的启灵丹吧,娟纸铺开,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些满了字,正上方有玄心剑典四个大字。 许旷将那玄心剑典粗略的看了一看,果然是一本威力无穷的剑法秘籍,剑典中写明如果练到至高境界,甚至可以放出一种叫做剑气的武功,威力无穷,杀人与无形。由此看来刘霸天并没有将此剑法练到至高境界,刘子文对自己的父亲的描述,多少有些夸大了。但是这秘籍正常人至少要练上几十年,才能大成,刘霸天这种武学天才也练了至少二十年才有了这傲视群雄的本领。对现在的许旷几乎没有任何用处,许旷只能将其贴身收了起来。又望向了那颗紫黑色的药丸,到了此时,也没了回头之路,许旷端坐在地上,调整了一下气息,用手捏开了蜡丸,露出了其中的药丸,顿时一股异香扑面而来,让人顿感心旷神怡,许旷怕有什么意外,不敢怠慢,一口将药丸吞了下去。 和许旷前几次吞服的丹药一般,这丹药也是入口即化,少顷,许旷的身上泛起了一股暖意,将秋夜的寒意驱散了不少。许旷觉得异常的舒服,仿佛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一般,完全不想动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许旷感觉越来越不对了,身体的温度竟然越来越高,到了后来许旷感觉自己似乎都已经燃烧了起来,身上皮肤的颜色也变得血红。偏偏此时许旷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只能苦苦忍受着烈焰灼身的痛苦,脸已经扭曲变形了。许旷口中不断地发出阵阵嘶吼,拼命抵抗这痛苦带来的晕厥之感,身上的血管都暴突了出来,不时地膨胀,然后收缩,好像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一般,许旷此时心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能咬牙坚持。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烧得感觉不但没有减弱,还在不断地加强,许旷一直感觉自己要不行了,但是总是自己给自己鼓舞,让自己再坚持一下。到了最后许旷实在坚持不住,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火焰又长了一截,而且移动了起来,最后遍布全身的火焰既然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许旷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那集中起来的火焰,猛地向上冲进了许旷地脑袋。 许旷只感觉仿佛一块烧红的铁块撞破了一只鸡蛋,顺便将鸡蛋中的东西都烧熟了一般。许旷只到感觉这团火焰烧进了自己的脑袋,就双眼一黑,就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旷才徐徐地醒了过来,此时的天上布满了星辰,应该已经到了后半夜了,许旷摸了摸自己的周身没有被灼伤的地方,甚至烟熏的味道也没有,要不是痛苦之际被自己撕破的衣裤,许旷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梦而已。许旷不知道那刘子文是否知道这启灵丹如此的霸道,自己真是又一次差点死在这个小子的手上了。 其实刘子文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因为刘家好几个刘烨的子嗣就是无法承受启灵丹的霸道药力,爆体而亡的,刘霸天父子之所以一直未自己使用这启灵丹也正是这个原因,刘霸天本打算在玄心剑典练到最高境界的时候再做尝试,没想到最后没能闯过这一劫。刘子文的确是没安好心,当他得知自己被人跟踪,受伤必死之时,故意将启灵丹的事情告知了许旷,就是要引诱许旷就范,没想到许旷没上当,最后遗憾而死。许旷虽然躲过了这一陷阱,却吃了缺少江湖经验的亏,还是中了刘子文的小圈套,最后只能回来再次服用启灵丹,但是幸运的是许旷曾用居暨的鲜血洗浴,身体吸收了不少兽血,改善了体质,熬过了启灵丹的药性,完成了启灵。 许旷站起身来,开始检查自己成为修士以后有什么不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助自己逃出深坑的本事。 第廿六章 玉简留书开眼界,真假剑典初显威 许旷来回检查了几遍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力量也没有变大,速度也没有变快,更没有获得什么绝世轻功。不由得有些丧气,被折腾了许久,体力也到达了极限,不自觉地靠在了青石边上沉睡了过去。 当许旷醒过来的时候,深坑里已经有了淡淡的光线了,许旷估摸着已经到中午,肚里已经饿的不行了,许旷虽然心里有些芥蒂,还是向着埋着众人尸体的方向走去,当然许旷不会是想要去吃人肉,只是当时他记得刘子文下来的时候在给戮剑山庄的四庄主做过祭祀,身上应该还有些干粮。许旷之前总觉得亵渎尸体非侠义所为,尘归尘,土归土,不应该打扰死者的安宁,此时饿的有些急了,也顾不上这些小节了。许旷从土坑之中又挖出了刘子文的尸体,口中默念莫怪莫怪,来日为你烧香祈福,开始在刘子文的身上摸索了起来。不一会儿,许旷果然在刘子文的腰间找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面还放着一些肉干,和一些散碎的银两,在一堆物什之中许旷还发现了一个淡黄色的玉质圆筒,大小和扳指相仿,只是比普通的扳指要长上一截,通体没有花纹,玉质通透,柔光内敛,一看就是一件老东西。 许旷虽然从小流浪,但在吴府的这几年也见过几次吴家老爷视若珍宝的美玉,与此物相比都失了颜色。许旷一时新奇,将这玉质圆筒套在了自己的拇指之上,学着当日吴老爷的样子,也开始赏玩了起来,只是把玩了两下,许旷突然觉得有些不同了。许旷总觉得这个玉扳指里面影影绰绰的好像有字,也不知怎么得自从醒来以后,许旷的精神特别的好,对四周的感知也清晰了很多,以前许旷只是五官灵敏,现在的许旷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变的敏捷了不少。这个情况和之前在戮剑山庄的血夜厮杀中短暂的进入过这种状态,但也不是十分的相似,只能说现在的状态自己能够控制自如吧。 许旷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来回的移动这个扳指,想要看清这扳指之中所写之字,但是无论怎么动,都无法看清这玉扳指上的字,而且许旷自己仔细查看了这扳指表面,以许旷过人的目力,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字迹或者花纹。不过也不是全无发现,许旷发现只要将玉扳指移动到眉心之前,这字影就会变得清晰一些。 许旷有些疑惑,便轻轻的将淡黄色的玉扳指慢慢的靠近自己的眉心,这玉扳指上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了,只是这字迹仿佛总是隔着一层纱一般,让许旷无法看清,当这玉扳指最后不可避免地贴在了许旷的眉心之上后,许旷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许旷的眉心之上,仿佛打开了一道光门,一道强光射进了许旷的眼睛,许旷急忙想要闭上眼睛,可是收效甚微,不可避免的有些白目。许旷环视四周,一小会儿就适应了光亮,但四周 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旷此时正站在白茫茫的天底之间,深坑已经不见了,替代的是一片顶天立地的文章,这情况简直匪夷所思。慌乱中,许旷连忙将黄色的扳指从自己的额头之上挪了开去,这才回到了他原本所在的深坑之中,许旷惊讶的发现这扳指的文字竟然是藏在这扳指的里面的,而自己竟然还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读到其中的文字。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许旷定了定神,又第二次将黄玉扳指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之上。这次许旷没有退出去,而是开始读取这扳指中所写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竟然是戮剑上庄的第一代的庄主,刘烨留给他子女一封的信。 信的开头,刘烨对于自己的子嗣能够打开玉简,启灵成功表示恭喜,同时也告知其修真之路漫漫,若有一刻松懈,便会顺流而下,粉身碎骨。随后刘烨仔细地介绍了自己的生平。原来这刘烨真是大派出生,自称来自太乙妙法寰宇洞天,乃是天下三十六道之一的天一道门,座下三代弟子,曾是金丹修为,后因受人蒙蔽,犯了大错,被逐出了山门。写到此处刘烨也有些不平,言道自家子孙如果有朝一日能修道有成,也希望能够重返山门为自己昭雪沉冤。不过随即又有些落寞得写道,这修真一途,常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这些境界,每一个境界之间的实力仿若天堑,提升的难度也是高的惊人。他自己身负单一的金灵根,又入了天下有数的名门,更是得了大机缘,才侥幸结了金丹。而自被逐出山门之后,从山门之中所学之物,就不能再传授他人了。所以刘烨也没能将其修真的法门流传下来。如此一来,刘烨的子嗣一无传承,二无资源,三无天赋。别说能成为刘烨这样的金丹修士,就算是筑基都无希望。而想要回到天一道门至少也要有金丹的修为,不然根本连山门都找不到。不过刘烨也没有完全不为自己的后代考虑,在信中言说,有朝一日,如果寻到山海大陆的一气宗地域,找到元冲道长,报上刘烨的名字就可以提出三个要求。只是到这一气宗,至少也要有筑基的修为。看到此处许旷有些腹诽,这刘烨老祖宗真是不地道,说了半天,一点实用之物也无,要么给不了,要么就是暂时用不上的。衛鯹尛说 还好刘烨也知道不能只谈空话,继续写到,这制作霸天剑的材料是刘烨在宁国之中一处土匪山寨的后山山洞中寻得的,兵器是由一块灵铁打造而成,自己将其做成了法兵,只要使用灵识就可以驱动,让其轻若鸿毛,且锋利无比。看到此处许旷不由的有些兴奋,心中想到终于找到了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了。之前玉简之上刘烨的所说让许旷大开眼界,许旷甚至都没有出过宁国,现在才知道这天下远比自己想象的大多了,但是这一切却对许旷一点帮助也没有。他还是被困在了深坑之中,只有这个霸天剑是法兵的消息对许旷有些用处,许旷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使用这把宝剑助自己回深坑之上了。 在玉简的最后,刘烨告知自己的子嗣,他还留下了一部玄心剑典的术法,之前的玄心剑法是刘烨所改,为了方便江湖使用的。而玉简中的术法,却是修真界也可以使用的法术。刘烨之后还写道,这部玄心剑典是无意从天一道门之外得来的。所以将这部剑典传下,不算是违背了之前的誓言。说到此处刘烨的长信也到了尾声,最后刘烨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够将刘氏家族发扬光大。 许旷看到此处不由得有些伤感,刘氏家族最后得结局却是人丁凋零,全部夭折,虽然刘烨为后代之人处处着想,可是奈何自己不争气,使其最后落得个如此凄惨的结局。再次将刘子文的尸体掩埋好。之后许旷就吃了些拿出来的肉干,连忙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青石平台之上。 许旷虽然之前有从霸天剑中拿到启灵丹和假的玄心剑典,但是未曾真正的使用过,现在将剑拔出,感觉此间颇为承重,若不是许旷天生神力,几乎不可能将这霸天剑舞动起来。许旷耍了一会儿,也收了起来。然后根据玉简中提到的方式,许旷慢慢的定下心来,将剑柄靠在自己的额头之上,顿时许旷便能看见到了一个罗盘一般的装置,根据玉简中的方法,许旷试图去调整罗盘的位置,只是那罗盘上的针需要靠许旷的精神催动,移动的速度堪比龟速。过了许久,许旷经过了多次的失败,在精疲力尽之际,终于成功的将看见的罗盘调整好了。这罗盘一调整好,许旷就看见霸天剑凹凸不平的剑身表面突然亮起了一阵蓝色的光芒,这光芒从剑身的底部发出来,一直冲到了霸天剑的剑尖。这蓝色的光芒在霸天剑的表面呈现出来并不是毫无规律的线条,而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复杂图案。 许旷拎着被激活的霸天剑,这剑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从原来得沉重得霸天剑变得轻盈无比,可以单手毫不费力得挥动。再次到了坑壁的旁边,一剑刺出,那原本坚硬异常的石壁,此事仿若豆腐制成一般。许旷轻而易举的就将霸天剑插进了石壁,轻松的程度把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暗道果然是仙家之物,哪怕是刚刚踏入此道的自己,一下子就拥有了如此威力的宝剑。 不再多想,许旷正了正衣冠,一边用霸天剑破坏岩壁,打出空洞,一片借着坑壁上被打出来的空洞向上攀爬,爬到一半的时候,许旷还回头看了一眼深坑,心中感慨万千,永别了,这个小小的深坑却埋葬了那么多的武林侠客,闯荡一生,却不想最后默默的死在这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或许这就是大多江湖人士最后的结局吧。 当许旷再次爬出深坑的时候,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候,许旷望了一眼已经收敛了所有光亮的红色圆盘,慢慢落到了无人知晓之处,忧伤有些控制不住了,只能安慰自己,明日太阳还会升起,武林之中也会有更多的有志少年,叫嚣着行侠仗义,为民除害重新卷入这红尘之中。 第廿七章 猎户家中遇众侠,江湖传言乱纷纷 天色已暮,虽然此次再入天剑峰深坑的时间拢共也就两天一夜的时间,但是对许旷来说已经仿若一个生死轮回,此时更是脱胎换骨踏上了修真之路,虽然还不知道路在何方。许旷琢磨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回郑猎户的家中,郑猎户一家悉心照顾了自己近一个月,自己不辞而别有些说不过去,此间已经事了,自己的大仇也算得报,自然是先回郑猎户家中打个招呼再做打算。 许旷将事情的前后思虑了一番,觉得没有问题,便剑手中的霸天剑收了起来,这兵器过于扎眼,且辨识度极高,若是有认识刘霸天的,或是参与了此次围剿戮剑山庄的众人一眼就能看出此物的出处,多有不便。许旷还花费心思将这法兵的奇异效果给取消了,此剑如此锋利,又无剑鞘,若不将其收敛锋芒,实在是无法携带。许旷将霸天剑用破布包裹,斜背在了身后,断刀别在腰间,清理了之前刘子文祭拜所遗留的痕迹,认准来时之路,向着山下而去了。 到了郑猎户家外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密云遮月,一丝天光全无,郑猎户的家中却是灯火通明,家中还传来了阵阵的喧闹之声。许旷下山的时候走得不是很急,心中正在思量之后自己何去何从,平安镇他是不想回去了,那吴府本来就不是存心要接济于他,现在平安镇也没了相熟之人,回去也是烦闷得紧。自己大哥的线索也断了,那玉缺小道士和自己说的明白,这清虚门中并无身背大葫芦的道士,也没有收入卢姓的师哥师弟。玉缺小道士没必要在此事之上与自己说谎,所以卢飞星大哥入了清虚门的可能并不大。而且经历了这几日的事情,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许旷的脑海之中,那便是卢飞星应该被收入了某个修真的门派,而那身背葫芦的道人也是修真之人,自己在这红尘之中打滚,怕是难以寻到卢飞星大哥的消息。想到此处,许旷又有些犯难了,自己虽然也算是半个修士了,但对修真之事可谓一无所知,也没有可以请教之人。 许旷还在思量已经来到了郑猎户的院外不远处,顿时感觉出不对来了,此事已然天黑,郑猎户家中往日里早就熄灯就寝了,乡野人家哪怕有些油灯也不舍得用,往往早早就休息了,无缘无故不会弄的如此灯火通明,屋内传来的喧闹之声也不似郑猎户的声音。 许旷挂念郑猎户一家的安慰,立刻从腰间抽出了断刀,想要冲进去问个究竟。只是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觉得如此做来有些不妥,现在屋内情况不明,如果屋内之人是郑猎户请来的朋友,自己提刀进入,自然闹个乌龙,也吓坏了猎户一家。如果真是鸠占鹊巢,是有歹人霸占了此处的房屋,那自己贸然冲进去,打斗间伤到了郑猎户,自己也怕是难以心安。许旷提醒自己此时切不可鲁莽,最佳的方式是先去试探一番,投石问路,看看屋内的情况再做打算,打定了主意,许旷又将断刀放回腰间。在自己脸上抹了些土,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错过了宿头的江湖中人,上前拍击院子的木门。 “有人吗?在下途径此地,错过了客栈,想要借宿一宿。”许旷站在门口,一手按着断刀,一手拍门,大声询问道。 不多一会儿,门分左右,跑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胸口的褂子敞开着露出了其中一捧护心毛,一把金色大环刀抗在肩上,见到门外的许旷,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许旷的断刀之上,明显露出了轻蔑之色,也不言语,歪了歪头,意思让许旷进屋,就不再搭理许旷自顾自回了房间。 许旷自然知道对方是看不起自己的兵刃,江湖中人兵刃是自己的第二条性命,如果兵刃差上几分,可能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此时许旷身上的断刀,配上自己这几日奔波后的破衣烂衫,活脱脱一个落魄江湖的不入流的刀客,也难怪对方会看不上自己。不过这倒正和了许旷的意,对方看不起自己,自己方才不会被疑心,能够了解事情的缘由。所以仿佛被对方的气势镇住了一般,佝偻着身子进了正屋。 许旷进了屋子也是有些诧异,屋里竟然还有人,而且人还不少,一共有大约有六七个人,看的出来这些人还都不是一路的。在屋子正中的炕上坐着的是一个锦衣少年,油头粉面,手中拿着一把纸扇,扇面正面画着一个美人,反面似乎是题了一首诗。此时正在饮茶,他的左边坐着一个中年人粗布麻衣,浑身煞气凝重,一言不发,正在闭目养神。右边就是刚才来开门的那个壮汉,此时对着许旷指指点点,似乎在和那少年介绍着什么。一旁的桌子之上坐着三个人,也分成两拨,一个拨是一个瞎子老汉带着一个少女,另一边是个匪气十足的精瘦汉子,此时这汉子正一脸猥琐的打量着对面的那个少女,少女被他看的直往瞎眼老汉的身后躲。还有一个人坐在屋子的角落之中,用斗笠盖住了自己的面孔,一身土灰色的衣物,如果不是许旷的五官灵敏,差点没能注意到他。许旷用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血腥味,安心了不少,屋中此时还有老人和少女,许旷也不觉得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强盗之流,于是心思急转,组织了下语言,准备试探一番。 “那位是此间的主人?在下一路行来错过了宿头,想要借宿一宿,不知道是否可以行个方便?”许旷提了提嗓音,站在门口一脸客气的说道。 “我家王少爷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要是想住就找个角落老实待着,要不是我家少爷喜好结交江湖同道,如何能让你进屋,就你这样也想贪图戮剑山庄的宝物,真是不知死活!”那个锦衣少年边的壮汉恐吓着许旷说道。 “这位少爷是这里的主人?”许旷面露疑惑之色,仿佛不太相信此话一般。 “这屋子是我家少爷花五十两银子买下来的,自然是我家少爷的,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还敢质疑你家爷爷的话?”这壮汉明显对许旷怀疑自己有些不满,立刻反唇道。 “原来如此啊,五十两纹银?这几间破屋子哪值那么多啊,如果是我拿到这么多钱能乐上天。”许旷听说是买来的,心定了一半,但是还是不放心,露出一脸的财迷模样,继续试探道。 “不是怎么的,那对夫妇拿了钱,一溜烟就跑了,连收拾都没收拾,跑的比兔子还快。叫我说,哪费的了这么多钱,将人赶走不就完事了。”仿佛那些钱本该属于他一般,壮汉也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阿勇,不要胡说,我们行走江湖,怎么能做如此违背侠义之事?我爷爷曾和我说过,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兄台若是不嫌弃就在此将就一晚吧!”这锦衣少年装出一副豪爽的模样,同意许旷的请求,但是配合他美人扇轻摇,说话中气不足的样子,实在难让人亲近。 许旷听说郑猎户一家已经走了,转身就想离开,但是思虑了一番,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是以投宿的名义进来的,此时离开难免让人怀疑,刚才听说那个阿勇所说,这些人好像都是为了戮剑山庄的宝藏而来,此时这戮剑山庄的宝藏就在自己身上,山庄的金银细软也只有自己知道所在何处,如果此时走了,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惹出麻烦来,反而不美,不然在此借宿,到了明日众人自行上山,自己偷偷溜下山去就可以了。想到此处,许旷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本能的回望过去,发现正是一直在角落休息的那个黑衣男子,此时拉下了盖在脸上的斗笠,正看着许旷,看见许旷回望自己,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疑惑,随即重新盖上斗笠,许旷也不再管他对那个王少爷行了一个礼,就也找了个角落假寐了起来。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那坐在桌子上的精瘦男子似乎被瞎子挡住自己看那少女,有些无聊,眼珠在眼窝里来回一转,开口和那老瞎子攀谈了起来。 “老丈啊,你们也是冲着这戮剑山庄的宝藏了的吗?”那汉子随意的问道。 “什么宝藏?我们祖孙二人却也不知,只是知道慈云山一代,最近聚集了一众侠士,我们以卖唱为生,想在此地卖艺挣些盘缠。不行在下是个瞎子,女娃又少不更事,走错山路,才来到此处。”那瞎眼的老汉也不敢得罪那男子,只能具实而言。 “老丈,你可来着了,自处最近怕是要有一场热闹,若是你们走运,怕是能赚的盆满钵满。”那精瘦的汉子特意提高了调子,想要引起老汉的注意。 “到地是什么热闹?大侠是否可以讲来给小老儿也开开眼界?”瞎眼老汉,眼瞎心不瞎,顺着那汉子的话问道,屋内的其他都也都安静了下来,似乎也想听听这汉子的说法。 “这事你还真问着人了,我的结拜兄弟,赛狗熊--铁横亲身参与了此事,得到的都是一手的消息”那精瘦的汉子,说到了此处环视了一眼其他人,见众人都被自己的话吸引,异常的满足,继续说道:“大约一个月前,在慈云山天剑峰之上的戮剑山庄,发生了一场惊世之战,中山二侠带领刚刚组建的英雄盟一起功上了戮剑山庄,与那戮剑山庄的三位庄主大战三百回合,最终中山大侠的爱徒和戮剑山庄的三庄主同归于尽,中山二侠斩杀了另两位庄主,这才剿灭了戮剑山庄,听闻戮剑山庄先后屠戮了铁器门,四水寨,岭南马场等门派,可谓是恶贯满盈,此次行侠仗义,端是大快人心。”那汉子说到行侠仗义之时,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似乎身临现场一般。 “既然这中山二侠大获全胜,自然是凯旋而归,为什么时隔一个月,会有江湖侠士重新聚集在这慈云山脉?”瞎眼的老汉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那一日,剿灭了戮剑山庄的势力,英雄盟也是损失惨重,中山二侠收拢了戮剑山庄从各个门派所劫掠而来的财物,准备运会中山的侠义堡,抚恤此次英雄盟中伤亡的众侠,我那兄弟由于受了重伤,没有和中山二侠一同押运这批财物,但是那日之后,这批财物连同押运的二十多位武林高手一同消失无踪了。”那精瘦的汉子说到此处故意顿了一顿,看那老汉一脸认真的样子,而那少女也从他爷爷的背后探出头来一脸好奇的望着他,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此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现在江湖中人都纷纷赶到此处,若是能找到那消失的财物,那可发了大财了。” “我爷爷也参加了那场大战,但是引起轩然大波的恐怕不是这区区的财物,听闻这戮剑山庄中藏有至宝,连三派之人也垂涎三尺,那中山二侠恐是找到了宝物,想要私吞,所以杀了一众侠士,夺宝藏匿了起来。”那个坐在炕上的锦衣少爷听那汉子说的热闹,也不甘寂寞,反唇说道。 “野猴子--孙翔,你小子和那铁横估计也就喝了几碗大酒,就敢管这个叫结拜兄弟,这消息怎么能和我家老爷子相比。”那锦衣少年身边的壮汉也立马帮腔道。 “那是,那是,金刀王门,王老爷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论消息我自然是不如的,只是我听说这次连书院五子也要下山来寻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孙翔有些谄媚的答复道。 不想孙翔这话才出口,坐在锦衣少年一边的中年人竟然睁开了双眼,眼中仿佛有金光射出,冷哼了一声。 “书院五子,好大的名声,我余惊雷倒想会上一会。”随着那中年人所言,煞气恍若实质扩散开来,那孙翔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再也没了说话的兴趣,那中年人说完此言也不再言语,整个屋子再次恢复到了平静之中。屋中各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第廿八章 勾心斗角上慈云,众侠血溅天剑峰 天才蒙蒙亮,郑猎户中的众人已经纷纷醒了过来,这一众人中那个被王家少爷称呼为阿勇的睡得最为踏实,鼾声震天,把一旁得王公子弄得一宿未睡,清晨起来得时候还顶着深深的黑眼圈。 最早离开的是卖唱的爷孙,他们问了一条到山下村镇的道路,就急急的离开了,昨夜他们两人也不敢睡死,似乎是担心那叫做孙翔的精瘦汉子会有什么图谋,自是不愿惹上麻烦,着急慌忙地就离开了。那孙翔见这对爷孙离开了,也貌似不经意的向屋内的众人告辞,那王家少爷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还出言挽留了一二,说什么要同上天剑峰寻找宝物。孙翔却也是老江湖,言说自己只是前来瞻仰这江湖大战之地,增加些谈资,并无寻宝之意,就不和王公子一路了,随后低声称了一声谢,也转身离开了。 那阿勇低声骂了句不识抬举,王公子抬手阻止了他,转身又看向了在角落的两人,许旷此时正在装睡,心中默念希望众人速速离去,自己也好下山离开这是非之地,当然不会搭理这王公子。另外的那个戴斗笠的似乎也未醒,翻了一个身,给了王公子一个后背。那王公子也不恼,招呼了随行的两人,向着天剑峰的山顶出发了。んttps:// 许旷见众人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人还未醒来,蹑手蹑脚的也爬了身,绕过了那个斗笠男,准备直接开溜。可才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刚刚睡醒,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兄弟,这是要走啊?是上山还是下山啊?”那男子问的很直接,却一下子把许旷给问住了,昨天自己来的时候说的路经此处,错过了店宿,如果说是下山,那么表明自己是从山上来的,而此时山上除了戮剑山庄别无他处了,有些说不过去,如果是说是要上山,和自己的初衷有违。思量了一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决定扯个谎。 “兄台,你醒了啊,在下正要下山,本来在下也是听说这慈云山有宝物,才想来碰碰运气,但是昨日夜间听闻那野猴子--孙翔所言,这其中竟然牵扯到戮剑山庄,中山二侠,三大派,甚至还有书院五子,这些人物都不是区区在下惹得起的,哪怕是那个金刀王门的王公子,自己也是远远不及,所以也就打消了上山的念头。”许旷做出一副错失发财机会的懊悔之色。 “噢,三大派也参与了此事吗?昨夜孙猴子好像没有说过三派的事情吧?”那戴斗笠的男子将斗笠抬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微胖的圆脸,看上去年龄也不大,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一边说话还一边憨憨的笑着。 许旷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一句话就露出了马脚,不过还好那人从戮剑山庄下来的人众多,人多口杂难免有人将三大派参与了此次天剑峰一役的事情流传出来,自己知道也无可厚非。 这边许旷还在思量是否要说上两句来弥补一下口误,那个圆脸的少年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自顾自又说道:“小兄弟,之前几人各怀鬼胎,也没把重要的信息告知,所以你觉得毫无希望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你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也想要碰碰运气的。” “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兄台难道要告知在下?”许旷有些警惕这个少年,与这少年交谈总感觉处处落在下风,心中不愿与他纠缠。 “那是自然,在下临来之前也打探了一番,你别说,此事还真是颇为蹊跷,中山二侠一行二十余人,在一月之前带着大批的金银细软离开了戮剑山庄,按照脚程,几日之后就能回到中山的侠义堡,但是无论是安置伤员的众侠,还是留在戮剑山庄收尾的众人,都回到了侠义堡,中山二侠却迟迟不见踪影,众人开始以为是中山二侠一路之上遇见的不平之事,耽搁的行程,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不但中山二侠消息全无,和他们一起上路的二十来个侠士竟然也没有消息。侠士的家眷都纷纷寻上了侠义堡,侠义堡才发现大事不好,连忙沿途寻找,返回了戮剑山庄。只是一路打探直到慈云山脉之下,都没有寻到中山二侠的痕迹,这可急坏了众人,寻了一圈可以肯定的就是中山二侠出了戮剑山庄,却没有出这天剑峰,这二十余人的队伍仿佛消失无踪了一般。而且戮剑山庄也并非全军覆没了,戮剑山庄曾经有一个易容的高手加入,号称千面孙,听说成了这戮剑山庄的四庄主,大庄主刘天霸还有个儿子也流落江湖之中。或许是他们搞得鬼,但是以他们区区两人,想要截杀二十余位武林高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绝不可能成功的。”那个圆脸的少年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也没停下来的意思,还想继续讨论。 “我也说了,在下武功低微,就算直到宝物在这天剑峰上,也没有办法和那王公子和孙翔相争,还是早早退出才好。”许旷见这圆脸少年口若悬河,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不敢再听,连忙迈步往前走,可还没跨出门槛,就感觉自己左手一紧,许旷出于本能想要挣脱,却回头看见不知何时,那圆脸少年已经站在了身后。 “王公子算什么,就算是金刀王门,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在他身边得余惊雷却是个人物,听说当年之差一点就进入了书院,也就是一院三派中得一院---明心院求学,只是在测试中被院中的老师说成难成气候,最后落榜,从此发奋图强,自创了一套惊雷拳,威力无比,不过对书院中人一直心怀芥蒂,总想找机会证明自己。”圆脸的胖子仿佛抓住许旷的不是他的一般,还是涛涛不绝的说道:“那孙猴子本来就不是为了中山二侠的财宝而来,他是听说这里有这样的事件,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劫掠来往的侠士,发横财。不过这次恐怕要倒大霉,江湖上行走,老人,女人,小孩,身有残疾的人不能轻易招惹,因为此类人士若没有一技傍身,早就横死了,所以这孙猴子肯定要碰钉子。” 许旷虽然也想了解这一行人的来历,但是被这人耽搁了许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愿意再听这圆脸的少年胡扯了,手上一发力,就想把这个少年的手从自己的手上甩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手无论多用力的甩,那少年的手仿佛长在他的手上一样,始终无法甩开。许旷听丁万涛说过,这个是缠丝手,对方的本领明显在自己之上,不然也不可能如此游刃有余。 其实那圆脸的少年也有些惊讶了,因为自己的缠丝手已经使出了七八分的实力了,竟然差点没能控制住对方的手臂,对方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大啊。 “在下赵烟,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那圆脸的少年执着的不肯放许旷离开,还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 “在下卢飞星。”许旷见强行摆脱无望,只能顺着赵烟的问话回答道,但是许旷也留了个心眼,没有报出自己本名,而是报了自己哥哥的名字。 那赵烟听到许旷说的名字皱了皱眉,但是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脸上就恢复了之前的傻笑的模样,也不问许旷愿不愿意,拉着许旷的胳膊就出了郑猎人的家,奔着天剑峰的山上跑了上去。 一路之上的许旷不断尝试着摆脱这个叫做赵烟的少年,只是他无论用什么办法,自己的手臂都始终被那少年握在手中,许旷甚至觉得这个少年的本领比那玉缺小道士还要高上一筹,最后没办法只能认命的跟着这个少年三上天剑峰。 这一路之上,这个赵烟一直喋喋不休,不断地谈论着他对那日在参与过戮剑山庄一役地侠客的走访,和他了解到那一夜发生的细节。而许旷始终是一言不发,虽然不知道赵烟是何方人士,不过许旷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异常的感兴趣,生怕言多必失,又落入对方的陷阱。这赵烟也似乎没想要许旷说什么,就带着他一路向上而去。 没有走出多远,许旷突然停了下来,赵烟还想问缘由,自己也突然停了下来,他两人对视了一样,都从对反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疑惑。许旷的五官比较敏感,他启灵以后,这个能力更加强了不少,此事许旷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气,所以停了下来,而赵烟也似乎闻到了。他们两人同时望向了血腥气传来的方向,那里是一片草丛。 赵烟拉住许旷的手臂,让许旷走在前面,自己跟在身后。许旷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走进了草丛之中,没走几步,许旷就觉得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去看,饶是许旷已经见过腥风血雨,此时也被吓了一跳,竟然是一颗淌血的人头,而且这人头的主人许旷也认识,就是之前在郑猎户家中遇见的野猴子--孙翔的。 第廿九章 野猴子命断天剑,王家奴身死慈云 许旷好不容易收敛了心神,连忙将身体让到一边,把人头露了出来,也想吓唬一下赵烟。可赵烟看见了人头的反应却完全出乎许旷的医疗,赵烟看见那人头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顾不得拉着许旷的手,直接冲了上去,将人头抱在手中,仔细端详了起来。许旷被赵烟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嘀咕,这人也太奇怪了,竟然去捡那人头,难道和这孙翔相熟,想要收敛他的尸体,看着却也不像。那赵烟用手拎着那人头,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到左边,脸上还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时的点头称是,好像有什么发现一般,情景诡异异常。 许旷看的心中发毛,见那赵烟专注在孙翔的人头之上,没有在纠缠自己,连忙悄悄地后退了两步,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后,连忙转身就跑。只是许旷慌不择路,没跑几步,就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跤,一个重心不稳就朝前摔了出去。正当许旷以为自己少不得要摔个狗吃屎时,突然一只臂膀从边上伸了出来,许旷连忙一把扶住,这才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许旷连忙道谢,却听到了赵烟的声音,诧异之下许旷回头去看,扶住自己的竟然真是那刚才还在看人头的赵烟。许旷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赵烟之前不是还在自己身后数丈之远聚精会神的观看人头,怎么才一转眼,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身边,不过他另一只手拎着的鲜血淋漓的人头却确确实实的证明着他的身份。许旷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干笑了几声,想要和那赵烟解释两句,却发现赵烟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看着身后。许旷顺着赵烟的目光,连忙望了过去,发现原来自己身后尽然躺着一具尸体。很明显,刚才自己就是被这具尸体给绊倒的。这具尸体没有头颅,身上穿的衣服许旷也很熟悉,正是刚分手不久的孙翔所穿的衣服。赵烟又走了上去,拎出手中的人头,放在那无头的尸体之上,严丝合缝,正是这个尸身的头颅无误。 “是谁那么残忍,将孙翔的头割了下来,未免太残忍了吧!”许旷偷跑被识破,有些尴尬,想通过搭讪来缓解下气氛。 “不是被割下来的,是被扯下来的。”难得见到这赵烟没有露出笑意,说话的时候还不断的摸索着孙翔的身体,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扯下来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野兽?”许旷有些不相信,但还是环顾四周的说道:“不像啊,尸体没有缺损,如果是野兽的话,尸体不可能那么完整啊。” “不是野兽,是被人扯下来的。”赵烟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边回答许旷,一边将孙翔的衣服撕了开来。 “人,不可能吧,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将人头生生从脖子上扯下来了?”许旷自负自己神力惊人,也做不到这个程度,继续说道:“而且大活人也不会站在那里让你扯吧,打不过不会逃吗?” “江湖上如此神力,非大力金刚手莫属了,这孙猴子的逃跑本事的确不错,只是这次他没跑掉而已。”此时赵烟已经站了起来,随手扔掉了孙翔的头颅,示意许旷继续上山。 “大力金刚手,这不是菩提寺的绝学吗?难道附近有菩提寺的和尚?”许旷也曾听师父提起过,疑惑的问道。 “是也不是,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不然恐怕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赵烟也不客气拉着许旷就往上山走。 许旷一脸的郁闷,这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圆脸小子,本领高强,轻功也是一流。自己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自己还不敢拿出霸天剑,此剑一出,任谁都能看出自己和中山二侠的失踪有所联系,就算今天跑掉了,以后也永无宁日了。而且按照许旷的推算,自己拿出霸天剑,逃跑的概率也不会超过三成。走着走着,许旷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们有意无意竟然在向深坑的方向移动。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不是要去戮剑山庄吗?怎么往林子里钻?”许旷仔细想了一下,当日一同下山的侠士都死在了深坑之中,当时的方向也是千面孙领着众人走的小道,不会有人知晓,而戮剑山庄的四位庄主和少庄主刘子文也都死了,同样不可能将此事外传,那这圆脸的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那日孙猴子没有把话说明白,其实他从赛狗熊--铁横处得到的消息不止这一点,他还听说铁横说的另一件事。”赵烟又恢复了一脸乐呵呵的样子,看了一眼许旷,许旷没理他,他只能继续说道:“铁横练过一些横练的本事,身体条件不错,那日在戮剑山庄虽然受了些伤,但是还是想要和中山二侠一同回返,可是当日他上了趟茅房,中山二侠竟然已经出发了。他只能一路之上追了出去。不过直到出了慈云山脉,也没有遇见中山二侠众人的身影,当时他没有细想,就独自赶回了侠义堡,之后他意识到当时的不对劲了,自己追赶时,好像在一条岔路上发现过一些痕迹,但是当时没在意,后来仔细回想才发现不对劲。” “那铁横为什么自己不来寻找,反而把这事情告诉了孙翔和你,让你们来发财啊?”许旷听到此处,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铁横邀请孙翔一同去寻找失踪的财宝的,没想到这孙翔竟然谋财害命,趁着铁横酒醉,将他推到了水里,我恰巧救了铁横,不过为时已晚了,铁横说了所有关于戮剑山庄的事情后就死了。现在有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并把孙翔杀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赵烟虽然在说死人,却一点也不伤心,而是已然笑哈哈地。 “这铁横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啊?”许旷虽然心中焦急万分,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是要窜帮了,因为许旷自己还在坑底立了一个墓碑,纪念自己的师父,如果发现了深刻,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了自己了。但是脸上只能露出一副烦躁的模样,看似随口的问题,希望能来降低铁横的信誉。 “也不好说,他还提到了一个叫许旷的年轻人,一人一刀杀的中山大侠的弟子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更是斩杀戮剑山庄的三当家,这样的少年就算名门大派也是少见,更别说只是一个二流侠客的弟子了。所以也不能全部相信。”赵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许旷的表情。 听到赵烟提到自己,许旷不由得有些紧张,不过又听到赵烟说自己的师父丁万涛是一个二流侠客,顿时一股怒意冲关,紧张的情绪都被冲淡了不少。许旷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赵烟的话。 离深坑越来越近,许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心中盘算着,当那赵烟下到深坑的时候,自己是否有机会逃跑。只是还没走到深坑,就从深坑的方向传来了几个人对话的声音。赵烟拉住了许旷的身体,带着他爬上一颗树,从上往下的望向了深坑所在的地方。 “老鬼,不是给你指了路吗?怎么又跑到这山上来了?难道不要命了?”许旷远眺过去,发现竟然那个阿勇在对着那队瞎眼的爷孙吼着。 那对爷孙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那个害怕的模样,此时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一脸冷笑的站在金刀王家的三人对面。 “老鬼,你这个瞎子,难道连耳朵也聋了?让你滚听见没有?”那阿勇见一对要饭的竟然也敢无视自己要求有些恼火。 爷孙两人还是一言不发,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阿勇,这可把阿勇气的够呛,不由得恶从胆边生,提起扛在肩头得金色大环刀,就往那老瞎子的身上砍了过去,但是明显是想教训教训这个老头,用的是刀被去砍,让这瞎子知道知道厉害。可是他才冲出去,就听见身后的王公子,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心,阿勇也不知道要当心什么,刚要由攻转守,只是看见那瞎子竟然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对着阿勇砍下来的大刀一伸手,手指一合就夹住了金丝大环刀。阿勇本能的还想把刀拔出来,只是那两根手指就仿佛生铁所铸一般,将大刀夹在其中,根本把不出来。只见那瞎子手一抖,阿勇立刻发出一声哀嚎,手中大刀就拿捏不住,被轻易的夺走了。阿勇还不死心,想要抢夺,瞎子夺了大刀也不停顿,手指一番,就将大刀翻了个个,刀尖冲着阿勇,把柄对这自己。那瞎子夹着大刀的两指,向前一甩,那金丝大环刀被瞎子当暗器扔了出去,快似流星,比来时快了数倍,阿勇刚想开口喊不好,那大刀就直直的插进了他的喉管,鲜血瞬间就喷射了出来,染红了一片。 此时手持纸扇的王公子只来得及走了两步,而那个叫余惊雷的却已经窜了上来。 第三十章 惊雷无影战双叟,心灰意冷离江湖 余惊雷不负惊雷之名,拳势惊人,隐有风雷之声,人未到声已至,一记直拳轰向那瞎眼老汉的胸膛,观这一拳的威力,开山碎石不在话下。那瞎眼的老汉虽然眼瞎,但是不知为何对四周的动静了如指掌,光是之前一招了结了王府的家奴,就让人不敢小觑了。但是此时那老汉好像又看不见了一般,那余惊雷的铁拳已到身前,他竟然双腿扎了一个马步,不躲不闪的站定了下来。 许旷在远处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都有些胆寒,这一拳怕是要将那老汉打个对穿,不由得微微了眯起了眼睛,暗暗等待着这血腥的一目。身边的赵烟也轻声说了句不好,看来也知道那老汉要惨死一般。 只是许旷预料中的惨事没有发生,让许旷震惊是余惊雷的一拳重重地轰在瞎眼老汉的胸口,却只是将老汉打退了几步,并没有能将老汉打伤,被打退的老汉竟然还有些懊恼,好像对自己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满意一般。更震惊的当然要属余惊雷了,自己的拳劲,他自己最为了解,就算一只熊瞎子也能一记撂倒,眼前的这个纤瘦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瞎眼老汉,竟然只是退了几步。自己在阿勇死的那一瞬就没有轻视这对爷孙的意思,上来就全力出手,想要先解决这个瞎眼的老汉,再回头去帮王府的少爷,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瞎子的厉害。那瞎子再次摆开了架势,向前伸出了双手,手掌虚握,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掌心向下,示意余惊雷再来,余惊雷也被勾起了真火,双拳一错,脚尖在地上一点,腾空而起,空中伸出双拳,从上而下砸向了那个瞎眼老汉。 “这是什么功夫,被这样的猛拳打在身上竟然毫发无伤?”许旷看到这番景象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说道。 “菩提金身”在一旁的赵烟一脸严肃的回答道,目光却没有再看战成一团的余惊雷和老汉一眼,而是看向了另一边。 许旷也转过头去看另一边,却是王公子和那少女战在了一起,王公子看着油头粉面的,似乎是个花花公子哥的模样,手底下竟然还真有些真功夫,此时手上折扇的扇面已经不见,只剩下一把纯铁打造的扇骨,这把扇骨通体黝黑,扇骨尖上锐利无比,寒光闪烁。刺,挑,拨,劈,王公子的招数招招不离那少女的要害,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扇骨一开一合之间,招式也是变化无穷,只是那少女不知练了什么功法,身体柔软无比,无论王公子如何攻击,都被她轻易躲过,显得分外的游刃有余。 “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助那王家一臂之力。”许旷还看的津津有味,就听见赵烟对自己,心中自然时一万个愿意,正准备假装为难,就看见赵烟竟然拿出了一根银色的链子,有拇指粗细,身形一晃,竟然将许旷反手锁在了边上的一颗树上。 “哎,你这个什么意思?”许旷有些怒意的说道,用力扯了扯绑在身上的银链,发现非常结实,给人一种牢不可破的感觉。 “怕你逃跑,此间还有事未了,不能让你走脱了。你也别白费尽了,这寒冰铁链岂能轻易让你挣脱了。”赵烟说完这些,身形一晃,又消失在了原地。 许旷只能看向战场,余惊雷此时已经和那瞎眼的老汉打的难分难解,但是余惊雷却明显落了下风,盖因为老汉有菩提金身护体,余惊雷的拳招只要未攻击到老汉的要害,老汉基本都不招架,直接挥手回掌攻击余惊雷。余惊雷一开始还有些大托,直接用手臂去砸老汉攻来的掌法,这一掌差点没把余惊雷的手臂给打折了。余惊雷也只能用出看家的本领,那就是他自创的惊雷拳来想办法攻破瞎眼老汉的防御。 余惊雷不愧为学武天才,这惊雷拳的威力的确是让人惊叹,此拳法的特点就是快,快若闪电流星,不断击出拳影,被攻击者仿佛感觉面对的是排山倒海的拳影,无处可避。对面的老汉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双手挡住自己的头部,身上的其他部位不断地被余惊雷击打,若不是有菩提金身加持,此时这瞎眼地老汉,怕是早就吐血而亡了。那老汉心中也清楚,刚不可久,自己不可能一直防守,只要突破了他承受的极限,也能将他击倒,但是同样道理,余惊雷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如此速度的攻击,如果停手了也就是他的死期。 余惊雷和瞎眼的老汉这里两人还在纠缠,另一边已经分出了胜负,王公子数招都没能攻击到那少女,心中难免有些浮躁,竟然全力增加速度去攻击那个少女。那少女直接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在王公子全力攻来的时候,还是轻松的让过他的招数,不过此时早已准备好的少女,竟然伸出了一只玉掌绕到了王公子的身后,猛地掌心吞吐劲力,要将王公子直接打死。王公子招式一递出来,自己就后悔,也知道不好,连忙转向将自己的扇骨打开,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幸亏有这骨扇挡了一挡,那少女的掌力惊人,差点把王公子一掌毙命,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公子被打的浑身动弹不得,向着深坑飞了出去,眼看着如果没有相助,就要落入深坑,恐怕结局就是粉身碎骨。 当那王公子半个身子都飞出深坑的边缘之时,才有一只手一把将王公子拉了回来,但也没有来停下来救治王公子,转手将王公子扔了出去,直到撞到一旁的大树发生撞击才停下来。这人穿着一身黑,头戴一个斗笠,一张圆脸,笑嘻嘻的看着在场的众人。这人自然就是赵烟,救下王公子后,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向那对爷孙行了一个礼。 之前还杀气腾腾的瞎眼老汉和那少女,看到有人行礼,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跳到了一旁,还了一礼。 “两位有礼了,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想到是山水二老重入江湖,山岳老叟和水婆婆,在下怠慢了。”赵烟看对方停手了,连忙开口缓和气氛。 “山水二老,难道你说的是菩提寺的枯山大师,和寒冰派的柔水圣女两人?”一套惊雷拳打下来,余惊雷有些虚脱,听到了赵烟提到山水二老,满是疑问的问道。 “枯山早就死了,在下现在叫山岳老叟。”那瞎眼的老汉似乎不太愿意听以前的事情,打断道。 “这两人可是三派百年中最大的奇耻大辱,他们两人是一对情人,一个是和尚,一个是圣女,众人都阻碍他们最终走到一起。万般无奈下,最后两人一同叛出了师门,听传说枯山的师弟,枯石大师一直在寻找枯山大师,后来听说枯石大师也被杀红了眼的枯山给杀了,可怜他是那一代唯一习得菩提寺绝学,疯魔杖法的人,就这样生死不明的消失了。这以后柔水和枯山大师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余惊雷之前就被山岳老叟胜了一招半式,心中正不服气,当然不会听那山岳老叟的话,继续说道:“但是不对啊,这枯山大师和柔水圣女是一对情侣,这里一老一少怎么看也不像是情侣啊,难道这少女是枯山大师和柔水圣女的孙辈?” “小兄弟,你是怎么猜出我和老头子的身份的?”那少女竟然开口说话了,发出的声音却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年少时候误食过一种定颜草的植物,容颜不会变老。你却是怎么认出来的。” “当然是从死人身上看出来的,那野猴子--孙翔死的时候,脑袋被人生生扯了下来,明显用的是大力金刚手,而孙翔的轻功也是不差的,打不过也能逃,但是他却活活的被撕碎了,正是因为他中了寒冰针,此针以水化针,中针之人不多时体内的寒冰针都会因为人体的温度,重新化为水,外人根本找不到暗器,只会看到身上的几个红点。”赵烟紧紧的盯着那个水婆婆,继续说道:“能让菩提寺绝学和寒冰门的绝学同时出现的,最可能的就是二位了。” “小兄弟,你可是也是为了那启灵丹来的吗?”水婆婆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 “在下受门中所托,要弄清事实真相,回收相关的事务,恐怕不能相让了。”赵烟斩钉截铁的说道。 “自称是名门正派,还不是行这巧取豪夺之事,阁下是明心院五子中的那一位?”山岳老叟冷冷的说道。 “你竟然是明心院的,之前你怎么不早说?”余惊雷听山岳老叟说赵烟是明心院的也是一惊,扭头望向了赵烟。 “在下书院第三子,无影腿--赵烟。书院行事一向秉持公正,不会巧取豪夺,只是其中难言之隐不便言说而已。”赵烟见自己的身份也被戳穿,也不掩饰,直接回答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不承认,这中山二侠平灭戮剑山庄,就有你们明心院在后推动,表明上三派都有人参与,其实背后的势力却是全程未参与的你们。”水婆婆慢条斯理的将这番话讲了出来,说道背后势力是明心院的时候,辫子一甩,竟然从中飞出了数根透明的飞针,直扑赵烟的面门。 那山岳老人虽然眼瞎,但是和水婆婆的默契简直无人能敌,在水婆婆动手的瞬间,他也同时全力出击了。赵烟始终注意着水婆婆的动作,见水婆婆甩动辫子,就知道不好,扭动大腿,飞起一脚,那脚地竟然放出了一股气劲,一下子就把飞来的寒冰针给吹飞了。赵烟不敢怠慢,如陀螺般旋转起来,直接撞进了水婆婆的附件,但水婆婆也似乎一点也不怕对方进身一般,双手连连拍出掌式,将赵烟控制在三丈之前。余惊雷由于被赵烟是书院五子之一的消息震惊了,所以山岳老叟攻过来的时候有些措手不及,立刻落入了下风,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山岳老叟想要证明打败余惊雷也绝非易事,这四人战做了一团。 许旷此时早已启动了法兵,用包裹中的霸天剑解开了寒冰铁链,许旷看了看战做一团的众人,觉得有些无趣,对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都有失望透顶,见他们打的热闹,他自己转身辨了辨方向,悄悄地溜之大吉了。 第卅一章 白雾山上陷迷阵,洞府之中遇至亲 虽是午后时分,林中光线却是暗淡,偶有日光透过层层的密叶,落在地上,也不过是些斑驳的影子。已经入秋了,可是这里半点也没有万物凋零的模样,树木长的并不十分的高大,但是叶片却很是宽阔,参差的一片一片的长在一起,只露出浅浅的几道缝隙,虽然挡住了日头的暴晒,却也挡住了光亮。林子里很是安静,鲜有虫鸣鸟叫,只能听见林中并不常见的清风低吟之声,十分的奇怪。 此时由远及近传来落叶被踩得破损的脚步之声,不一会就从林中钻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这少年一脸的风尘仆仆,头发有点杂乱,胡乱的扎在脑后,身后背着一个长条状的破布包裹,腰间别着一把断刀,少年看了看四周的树木,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坐了下来,拿出随身的食物饮水,开始使用,这少年正是一路离开了慈云山的许旷。 许旷此时有些懊恼自己还是过于草率了,自从许旷见书院第三子,余惊雷,山岳老叟,水婆婆等人乱战在一起以后,就用霸天剑切开了寒冰铁链,偷偷的下了天剑峰。那书院第三子,无影腿--赵烟明显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拆穿,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但是无论那场乱斗是谁胜出,都一定会下深坑一探究竟的,到时候自然能知晓,二十余位侠士连带中山二侠都已经毙命的事实。虽然自己除了昆仑手--殷坤以外一个人也未杀,但这里面的故事曲折离奇,复仇,吃人,背叛,神魔,这些说出来许旷自己都没办法相信的话,想要一众人等相信简直难如登天,大家更愿意相信是作为唯一幸存者的许旷,是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而且这些人里面好像只有王家公子是为了财宝而来,其他几位或多或少知道启灵丹的存在,而自己已经将启灵丹服用了,如果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发起疯来可不是闹着玩,所以许旷丝毫没有犹豫的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下了慈云山,许旷就在考虑自己是往什么地方去,一是平安镇,之前许旷就想过,虽然许旷不是平安镇的本地人士,但是却也在哪里生活的一段时日,多少有点感情,只是现在回去等于又回到原点,于事无补,也不知道丁万涛有没有向他人透露过其之前的行踪,如果有人知道,自己这个深坑血案的唯一幸存者恐怕也会被查出丁万涛弟子的身份,从而追本溯源找到自己出发的地点,所以平安镇被第一个排除掉了。二是去清虚门找玉缺小道士,自己这一趟出来,也就和玉缺小道士算是有些交情,自己也曾拜托玉缺小道士在门中寻找卢飞星的下落,虽然希望渺茫,不过但凡有一线希望,许旷都要去试上一试。只是许旷并不知道清虚门的山门所在,而且就算许旷找到了清虚门的所在,同样的问题,如果自己是深坑血案的幸存者,必然会被武林中人视为香饽饽,围攻戮剑山庄的事情错综复杂,但是其中少不了有书院和三大派的影子,如果自己找上门去还不是自投罗网吗?所以许旷把这一条路也排除了。许旷思来想去,自己出来最初的目标就是要找到卢大哥,现在卢大哥的情况多半是入了修真门派,自己如果能找到一个修士询问一二,自然有机会能够打探到卢大哥的消息,可是自己举目无亲的,之前丁万涛带着自己的时候,在江湖上还有不少朋友可以打探消息,现在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问这凡尘不显的修士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许旷定下来心来,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人,那一日一溜烟王三身亡之前,自称自己遇上了仙师,偷出了仙符和仙丹,才得了绝世得轻功。自己当日使用轻身符未果,一直以为都是王三的编造之言,没想到那日在深坑,许旷的心头血激活了玉符,让他逃出升天。此时想来那王三所说或许都是实言,只是那所谓的仙师,现在看来就是刘烨口中的修士而已。 王三临死之前,也将自己遇见仙师的所在告知过许旷,许旷努力回忆了很久,这才想起了那个地点叫做白雾山,不过这个名字极其普通,寻找起来也是困难异常。许旷一路行来可谓崎岖坎坷,深刻的体会到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的含义。还好许旷本事不差,又有神兵利器,经历了连番厮杀,也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所以虽然一路之上上当受骗,但是却没有吃什么大亏,反而弄了些盘缠。要说许旷最后悔的就是在深坑之中没有顺手带上几件金银财物,一路行来许旷算是了解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痛苦了,虽然许旷会拳脚功夫,但是即不能打家劫舍,又放不下面子撂地卖艺。如果不是最后有几个恶霸看上了许旷身上的东西,恐怕许旷真要饿上几顿了。 虽然一路上艰辛,但是凭着白雾山和险恶之地这两个关键信息,还真被许旷找到了白雾山的所在,这白雾山已经到了宁国和南蛮国的边境附近了,传闻白雾山覆盖的范围并不大,附近也鲜有人畜往来,虽叫白雾山,但是山上却并非始终白雾缭绕,而是不定期的会从山中飘散出淡淡的薄雾,顷刻覆盖整个白雾山,过上数日才会消散。白雾山几乎无人敢靠近,因为入山之人都是有去无回,山上也无飞鸟走兽可以捕猎,所以无人踏足其中。 许旷确认是此地无疑之后,就备足了干粮进入了此山。可是说也奇怪,这白雾山并不高耸,覆盖的范围也是有限,但是许旷走了半日还是没有走到山顶,还有几次差点走出了白雾山的范围,只是许旷并不起气馁,仔细探查了几次上山的路线,发现白雾山中的树林很是茂密,但是山上之时总会遇见几颗特色明显的歪脖子树,自己每次遇到这树本能的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原处,之后折返或者转向,最后迷失了方向,无法走到山顶。 许旷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直接转向,而是在歪脖子树上用断刀留下记号,这才发现,一路之上遇见的歪脖子树虽然长的相似,竟然都不是一颗,明白了这个道理,虽然在密林之中无法辨明方向,但是只要沿着歪脖子树的方向走,便能逐渐靠近山顶,不用担心会迷了方向。再次越过了一颗歪脖子树,许旷才来到这片略显空旷的所在,歇上一歇,吃两口干粮,自己估计山顶已经不远了。 大概歇了有小半个时辰,许旷的感觉恢复了最佳的状态,再次沿着上山的路出发了,只是这次上路许旷明显感觉不同了,茂密的森林开始逐渐稀疏起来了,路上也再也没有看见歪脖子树,更多的是地上低矮的花草,许旷放慢了脚步,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越是接近山顶越是要加倍小心,这里是神通广大的修士的所在,有什么手段都不足为奇,自己可不能因为疏忽大意在还未遇见修士之前就丢了性命,那真是无处哭诉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一路上完全没有陷阱埋伏,眼看着已经能看见上顶了,连许旷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突然许旷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之味,紧接着不知道何处流出的薄雾从四面八方向着许旷围了上来,许旷环视一眼,不止是他这里,他发现整个白雾山都起了薄雾,许旷连忙向着山顶的方向走了几步,想在薄雾变浓之前,就登上山顶。可是这薄雾来的太快了,弹指间许旷已经有点看不见附近的树木了。又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许旷手上都快看不见自己的手了。 许旷此时只能在原地站停,不敢在如此浓重的雾气中乱走了,如此浓重的雾气必然不会聚集太久,只要坐等雾气散开就行了。果不其然,这雾气没多久就开始消散了,只是在这雾气之中朦朦胧胧传来一些人声,也不好判断是什么人在说话。许旷觉得可能是那位修士发出,自己如果想要尽快找到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主动出击,想到这里,许旷连忙循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向前。 声音传来的地方不是很远,就在前方的山顶之上,由于还未消失的雾气,等许旷走近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山洞,而山洞的门口有一个正背对着自己的人,许旷也有些好奇这修士是什么样的人,看着那人的背影,许旷有一众越看越熟悉的感觉,到了最后,许旷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的身份了。 “卢大哥是你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许旷有些忐忑的轻声问道。 那背对许旷的身影,听到了许旷的呼唤,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连忙转身望向许旷,那棱角分明的五官,炯炯有神的双眼,不是卢飞星又是那个? 第卅二章 兄弟反目分生死,爱恨原来一场梦 两个少年四目相对,都愣在了当场,半晌都没有言语,整整五年的离别,让两人从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许旷满身的风尘,经历了几多的磨难,才来到了此处。当见到卢飞星的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当初的那个孩子,热泪不自觉地涌了上来,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好像有无数地委屈想向自己的大哥诉说,就像曾经无数个日夜一样,只要向卢大哥哭诉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卢飞星首先平复的心情,开口问道。 “我是,我是来找你的啊,你当年说会回来接我的,可是我怎么也等不来,后来我参加了英雄宴,去了戮剑山庄,再后来我师父死了,我师父是柳叶刀--丁万涛,是个大大的侠客,呜。。。卢大哥,你到底去了哪里了呀?”许旷越说越是语无伦次,最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哭了出来,一直手不断地擦拭眼泪,另一只手伸出来,想去牵不远处卢飞星的手。 卢飞星看见许旷伸手来牵自己,明显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一般,向后退了一步。许旷伸手没能抓住卢飞星,抬头去看,发现卢飞星退后了几步,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可知道,此地是何处?何人所居?”卢飞星示意许旷不要再上前,沉声问道。 “此地是白雾山,乃是白云仙的居所。”许旷很是奇怪,为什么卢大哥与自己如此的生分,见卢大哥问话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可知道这白云仙是何许人物?他乃是仙家之流,不是凡人可以冲撞的,还不速速退去,念你无心之失,既往不咎。”卢飞星看了许旷一眼,认真的说道。 “我便是来找白云仙师的,不过现在用不上了,找到你就不用找仙师打探消息了,卢大哥,我这里有一肚子的事想要告诉你,我也成为了一个侠客,还见到了中山二侠本人,只是他们和我们想象的并不一样,若是你知道了恐怕会要失望,还有我还见到了书院第三子...”许旷正说的眉飞色舞,恨不得把自己这一路的经历仔仔细细的说上一遍。 “小旷,既然你知道这里是仙家所在,也应该知道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吧。”卢飞星出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许旷,再次冷冷地下达了逐客令。 “哦,那也行,卢大哥你也和我一起回家吧。”许旷听见卢飞星叫自己,心中又是一软,那么多年没有听见卢大哥叫自己的小旷,虽然有些奇怪卢大哥为什么那么不苟言笑,但还是老实的应承着。 “你我已经仙凡有别,能再见上一面已是缘分,情分至此已断,更不要再说什么回家的傻话了,速速下山去吧。”卢飞星言语渐冷,毫不留情的说道。 “不可能的,卢大哥,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你的,你不能不要我了呀,我吃了启灵丹,也是半个修士了,我也可以变成仙人的。”许旷听见卢飞星的话,情绪不由的有些失控,不肯放弃的说道。 “吃颗丹药就能修仙,真是迷了心窍了,那岂不是天下之人皆可修仙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下山去吧,不然别怪我不讲兄弟之情。”卢飞星对许旷的言语嗤之以鼻,抬了抬手中的宝剑,就要赶许旷下山。 许旷心中此时难过万分,戮剑山庄的生死搏斗,师父丁万涛的惨死,深坑中丹火焚身,这一桩柱一件件,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许旷出门找卢飞星引出来的,现在卢大哥是找到了,可是卢飞星却一心求仙,不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怎么能不让许旷心如刀绞。 “如果我就是不走,你要如何不讲兄弟之情?”许旷抬起头来,双眼含怒,直视卢飞星,仿佛要把他洞穿一般。 “若是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卢飞星也目不斜视的望向许旷,完全无视许旷愤怒的双眼,手中宝剑出鞘,剑尖指向了许旷所在的位置。 许旷已然要气疯了,自己不远万里来寻找卢飞星,对方竟然对他兵戎相见,也从腰间拔出了断刀,指向了卢飞星。 卢飞星见许旷执迷不悟,也不说话直接冲了上来,他启动的同一时间,许旷也迎了上来,刀剑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个照面之后,两人各自退回了原地。对望了一眼,两人又再次战在了一起,许旷自深坑出来以后,就一直使用这把他师父的断刀作为行走江湖的兵刃,身后的霸天剑极少使用,一来是怕被识破的行藏,二来启动这法兵的速度实在太慢,如果当场启动,自己早就被切成八段了。但是如果一直拿在手中,这霸天剑太过锋利,极容易误伤,所以非到万不得已,许旷是不会用它的。而且一路之上,许旷也把柳叶刀法给悟通了,可以说这柳叶刀法的招式已经不在当年的丁万涛之下了。此时与卢飞星相斗,许旷将柳叶刀法的招式尽数展开,时而如柳丝垂绦,时而如风裁柳叶,又时而如柳树盘根。处处都是许旷的刀影。而卢飞星的招式大开大合,一柄游龙宝剑,上下摆动,有虎啸龙吟之声,而且每次刀剑相交,许旷都感觉宝剑之上传来的劲力都会强上一分,场面也是从势均力敌慢慢变更成了许旷的苦苦支撑。 交手了差不多有近百个回合,卢飞星忽然猛地窜上了半空,双脚在上,大头朝下,手中宝剑举过头顶,挽着剑花就向许旷。许旷见此情况,也没有好办法,只能使了一招万柳垂丝,将自己的周身防的泼水不进。不过这次许旷却没能防住卢飞星的剑招,当刀剑再次相交的时候,许旷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断刀被飞驰的马场撞击了一般,根本抵挡不住宝剑的攻击,被挡了开来。紧接着许旷的门户打开,身体完全暴露在了卢飞星的剑招之下,瞬时之间许旷万念俱灰,只有闭目等死。 都说人在死前会回忆自己的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而在许旷的脑海中,都是自己和卢大哥打闹的情景,忽然之间许旷好像明悟了什么,他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望向了那个从天而降,手中宝剑直指自己眉心的卢飞星,卢飞星的眼中一丝感情全无,仿佛是一个陌生人一般。但是此时的许旷却坚信,卢飞星是不会杀死自己的,自己的卢大哥一直是自己的保护神,是绝不可能杀死自己的。那剑尖都已经要刺刀眉心了,许旷却一动也不动,双目直直的看着刺出这一剑的卢飞星,心中的信念丝毫没有动摇,甚至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相信,卢大哥是不会杀自己的,哪怕是这份信任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也无怨无悔。当剑尖要刺入许旷眉心的一瞬间,这份信念也达到了最高值,许旷突然觉得自己周围环境一震,眼前的卢飞星竟然仿佛一张画一样扭曲了起来,以胸膛为中心旋转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漩涡,整个人在一刹那间旋成了一个黑点,随即这个黑点就顺着眉心进入了许旷的脑袋。 许旷发现周围的景色也变化了起来,山洞,树木,花草都不见,眼前只有一个精致的小院,院里有个竹屋,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正站在院前对自己轻笑。许旷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眼前一黑,向着院子的方向倒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旷才从昏迷中缓缓地苏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案之上,一股异香飘散在小屋之内,清新脱俗的气味让许旷的精神一振,连丝丝的头痛也缓解了不少。许旷打量四周,发现屋子的空间不大也不小,一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的书籍,另一边是一张书案,正中是一个铜制的炉子,香气似乎就是从这个炉子里散发出来了的。 一个一身雪白的老人正端坐在书案之上,写写画画,极其认真,好像连许旷已经醒了也没有发现。许旷不知是何情况,虽然焦急也不敢打扰到这个白衣老者,如果许旷猜测得没错得话,这个老者应该就是一溜烟--王三口中的白云仙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那白衣老人才完成了自己的书写,十分满意的收起了纸笔,回头望向了许旷所在的床案。 “你起来了啊,练气一层都未到,竟然灵识就再次突破,还真是不多见啊。”白衣老人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许旷。 “仙师,有礼了,冒昧来此多有打扰,只是不知在下的兄长现在何处?”许旷仔细看来没发现卢飞星的踪迹,有些着急的问道。 “不要叫仙师,你我都是同道之人,仙师只是愚夫愚妇的称法,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比你早行了几年罢了,你可以叫我白云道长,也可直接叫我白云。”白衣老者不急不慌的说道,看来眼许旷继续说道:“这里并没有你的兄长。” “不可能,刚才我还在和他大战了白来个回合,最后他要刺我一剑,忽然就消失了。”许旷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只能挑简单的来说。 “这恐怕是小哥臆想出来的,我在屋子的周围布了一个幻阵,为了驱赶周围的山民。进入幻阵会看见自己亲近之人劝自己离去,至于幻阵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依着你自己心中所想发生的。一般的道友只要灵识足够强就不会被幻阵影响。小哥却是在幻阵中灵识有所突破,脱阵而出了。”白云道长一边说,一边如在要把许旷看透一般的仔细打量着许旷。 “什么幻阵?道长你可不要诳我,我真的见到我卢大哥了,还拼斗了半天,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许旷听了白云道长的回复,突然激动了起来,脑袋之中突然又疼痛了起来。 白云道人只是说了一句,痴儿啊,就对着许旷一点,许旷顿时就感觉眼皮好重,再也没把法睁开了,不一会就有进入了梦乡,白云道人摇了摇头,又再次坐在了书案之前,开始书画起来了。 第卅三章 修真从来非坦途,白雾山上白云仙 许旷盘坐在白雾山顶小院的草坪之上,浑身笼罩在了一片氤氲之中,这氤氲之中一道金光不断流转,时隐时现。许旷的脸上一脸的凝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手中不断地变换指诀,而随着许旷打出指诀的速度加快,那道金光的流转竟然缓慢了下来,而且呈现出了一定的规律,不再杂乱无章。此时的许旷脸上也渗出了丝丝细汗,打出指诀的双手已经生出了残影,虽然闭着双目,却眉头紧蹙,仿佛到了什么紧要的关头一般。随着许旷一声暴喝,那道已经围绕许旷流转许久的金光在虚空之中微微一闪,化作一道流星没入许旷的脐下三寸之中。 许旷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好一会才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中精光闪烁,喜上眉梢,嘴角也露出一丝弧度。也难怪许旷喜不自禁,法术难修本就是常识,但是许旷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难,这《玄心剑典》的入门之术,许旷竟然修炼了整整一年,这还是在许旷身负金灵根,炼化了霸天剑中的灵物才得到的结果,不由得让许旷有些丧气。 许旷抬眼打量身前的那座小屋,当初闯入白雾山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自己最后不得不接受,卢大哥并未在此地的现实。所谓的仙凡两隔,兄弟相争都是自己的幻想罢了,但会有如此的幻境也和自己压在心底的担忧不无关系,或许正是许旷心底中对卢飞星未能来接走自己的不信任,才滋生了仙凡两隔的心魔,最终也是唤醒了自己对卢大哥的信任才破除了幻境,登上白雾山的。 能被白云道长收留,许旷也是惊喜万分,原本以为若是能遇到修真之人,打探到一些消息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没想到白云道人不但仔细回答了许旷的问题,还为许旷做了修真界的开蒙,让许旷能够从打开了一条缝隙的修真大门中一窥这天地的神奇。 许旷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大哥卢飞星的消息,所以先问的就是葫芦道人的来历,白云道人细思了一番就得出了此人乃是离辰道门的外门主管,燃火上人,身后的葫芦之中藏有七七四十九朵离炎之星,若是寻常人被这葫芦之中的火星击中,只要一点就能变成飞灰。此人自身是筑基的修为,本领也是高强,所以在离辰地域上,颇有些薄名。许旷的大哥若真是被此人领走,自然是加入了离辰道门之中了。 许旷听见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也想去离辰道门拜师,不过随即就想到自己并不认识这离辰道门的所在,只能又望向了白云道人。白云道人微微一笑,也没有继续讨论离辰道门的所在,白云道人反而是又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许旷,许旷被白云道人看的心中有些发毛,又不好意思躲开,只能扮作咳嗽好引起白云的注意。 白云过了半响才停止了对许旷的打量,还问了许旷一个问题,就是他是否想要加入到离辰道门之中。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许旷当然是千肯万肯,立马表达了自己想要加入的意愿。白云道长听到许旷同意后,也点了点头,随即又向许旷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便是要求许旷在未来的某一天,要为白云道长带回来一颗筑基丹,这个是是而非的条件,对许旷十分有利的,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抵押约束,更像是一个口头约定一般。只是许旷从未听说过什么筑基丹,不得不仔细请教白云道人。 白云道人见许旷兴趣盎然,也很欣慰,言说既然许旷也要踏上这修真之路,自己也正好为许旷开蒙一番,好好说说什么是修真。许旷这一路走来,仙魔之事也多有相遇,只是对什么是仙魔一窍不通,此时有人能为自己讲解一番,真好比一场及时雨。许旷立刻树耳仔细聆听了起来。 修真便是寻找这世界一切真理的过程,修士从洪荒上古走来,为了抵抗强大的敌人,不断地寻找世界的真理,最后修士们找到了灵气,这个灵气充斥着我们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能够通过人的想象激活,产生难以想象的能量。而这个从人脑袋里产生出来的能力,被称为灵识。发现灵气之后,修士们不断地用各种尝试来使用灵气,通过几十代人地努力,修士逐渐形成了一套良性循环的发展之路。而这条路被人们称之为道。 修士想要利用灵力,便需要进行启灵,启灵完成之后,修士便可以尝试控制灵力来改造自己的身体,当身体足够强大之后,便可以承载更强大的灵识,调动更多的灵气来改造身体。改造身体还有一个副产品,那便是生命的延长,普通人的生命极限也就是一百岁左右,筑基成功的修士活到两百岁不在话下,更不要说金丹,元婴的修士了。 许旷听到此处不由的心生向往,但是还是有些奇怪的问,既然修真的好处如此之多为何不能人人修真,而是如此神秘。 白云道人也顿了一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修真之途困难重重,而且极耗资源,如果只是依靠自己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恐怕修炼一辈子也无法到筑基,只有采集这灵气在天地间凝结的仙草灵果,制作丹药,才能相助自己更上一层楼。而白云道人所提出的筑基丹便是这种能帮助修行的丹药。不过筑基丹是帮人筑基用的,只有大型的修真门派才会炼制,要想获得也不容易。 许旷有些奇怪的为什么白云道人不自己加入离辰道门,而是要让自己加入,没想到白云道人似乎看穿了许旷的心思,直接告诉他,想要得到这筑基丹,必然要成为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而他是一个介散修,已经练气顶峰了,就算入了离辰道门也不会重用,白云道人本来打算自己去试上一试的,不过见到了许旷就改变了主意,他发现许旷已经启灵成功,又在闯过幻阵的时候,增长了不少灵识,已然是练气中期的灵识强度。仔细探查后发现许旷还有一些金灵根,虽然不明显,却也聊胜于无。所谓金灵根就是在体内更容易产生金属性的灵气,改造身体的过程也会大大加快。 在知道许旷的情况之后,白云道人也很看中许旷的人品,能够千万里的寻找自己的哥哥的人必然是一个重情谊的人,所以最后决定让许旷去离辰道门试下运气。 许旷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突然小屋的门就打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出来,手里还托着一个盒子,一脸笑意的走到了许旷的跟前。 “许小哥,你的《玄心剑典》还真是难练,说是剑典,却是练气的法门,都快一年了,这金光剑气还未练出来,你去准备一下吧,要出发了”白云仙似乎心情很是愉快,调侃了许旷一句。 “那么快?离辰道门五十年一次的外门弟子选拔就要开始了吗?”许旷也有些紧张的问道,一开始许旷还以为白云道人能让自己直接成为离辰道人的弟子,没想到只是给了他一个参加外门试炼的机会。 “是的,此处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你带在身上,之前给你的引路牌也要藏好。”白云道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说完白云道人从盒子里那出来三块符箓交给许旷,许旷小心的将符箓收到了怀里,他自然知道白云道人擅长符箓之道,之前王三就曾从白云道人处偷出了符箓。只是这个白云道人明言,当时想要制作一种普通人也能用的符箓,但是制作成功后却发现这种符箓损耗的材料和钱远远大于自己的想象,此路走不通,所以在王三走的时候,他也并未拦截,还将回春丹偷偷放在他的明前。白云道人听说了王三和张小娟的爱情故事之后也替王三有些惋惜,白白送了性命。 不过也同样是沉迷于符箓之道,所以耗费了太多的时间,花在修炼的时间上大大的减少了,所以没能在最佳时间筑基成功,到了白云道人的岁数还想筑基成功,就不得不依靠筑基丹了。 许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当然白云道人又送东西又安排许旷前去参加离辰道门的试炼,也不会完全不对许旷进行约束。根据白云道人的要求,许旷许下了心魔大誓,答应白云道人在二十年内帮白云道人拿到筑基丹,至于二十年的时间长短,是白云道人自觉还能活着的年限,所以许旷可谓时间有限了。 翌日,许旷准备好了一切,自行下山而去了,一路之上也没有见到白云道长前来送别,不知道白云道人是特意没来,还是有事忘了,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许旷回望又陷入迷雾中的山顶,突然有些感慨,自己这样跌跌撞撞的闯入了修真的时间真是前途难料了。 第卅四章 江湖嘈嘈复纷纷,万象更新又一春 通往齐国的官道之人来车往,道路四周可以看见连成一片的细草已经冒出了淡绿色的嫩芽,列在两旁的柳树也抽出了新的枝丫。悄然而至的细雨打破了旅人原本享受早春的惬意行程,纷纷加快的脚步想要赶往预计的落脚之处,车马的嘶鸣和赶车人的呼喊声一时间将原本井然有序的道路变的异常嘈杂。 一骑人马从宁国方向沿着官道往齐国的方向疾驰,领头的那个一身捕快的官服,头上一顶黑色帽子,正中镶嵌着一块杂玉。胯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此时就听见这队人马之中有人出声呼唤,领头之人稍稍将下了速度,有些不耐的回头望向身后。 “李头,李头,我们都追了一天一夜了,兄弟们已经人困马乏了,现在又下起了雨,也没有那贼人的踪迹,再往前就是出了宁国的地界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落个脚,喂下马,再从长计议吧?”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抹了一把满脸的水渍,一脸愁眉苦脸的提议道。 “马六,你这孬货,才几日啊,你就熬不住了?想当年你李爷我,在老林里追踪黑毛子,一追就是七天,不眠不休,才将他擒回法办。这个凶徒杀了秦员外家的一家一十七口,我们不将他拿住,如果向老爷交代,到时候你去领受责罚吗?”那李姓捕快明显也是心情不佳,破口大骂道。 “李头,路过上个驿站已经不少路程了,也不知道那贼人是否还沿着官道逃窜,我们也要去打探一二,而且我们就算人不歇息,但是马却不行,我这马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队中另一个身材高大的捕快见李班头要发火,连忙开口相劝。 李班头名叫李元,是东莱郡的捕快班头,此番郡城出了灭门大案,自己奉郡守之命要限期破案,好在那贼人气焰嚣张,没有隐藏行迹,出了郡城就一路向着齐国边境而去,自己点齐人马,就一路追了过来,说来也是奇怪,自己一行人紧赶慢赶,却始终追不上对方的脚程。此时已经临近齐国的边境,如果让他逃进了齐国,自己难免一个失职之罪,说不定还要收些皮肉之苦,想到此处不由有些心焦。只是李元又望向了身后的捕快,众人都是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身下的马匹也是力有不逮的模样。特别是刚才那个高大的捕快,胯下的杂色马匹似乎已经开始打摆子了,再跑下去或许真有倒毙而亡的危险,心里也有些无可奈何。抬头望了一眼,看见官道旁不远处有一间客栈,于是马鞭一指,招呼众人道:“去那间客栈歇上一歇,喂喂马匹,马六,你去打探下消息,看看那贼人是否有路过此地。” 众人听说可以歇息,连声应是,掉转马头向着客栈的方向移动。 一众捕快来到客栈之前,抬头看见客栈的匾额之上写着东来客栈,这匾额也有些年头了,看来还是一家老店。李元率先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了一旁的下人,关照要好生照看,喂水喂料,这才抬腿进入了客栈之内,身后的众人也鱼贯而入。 一踏进这客栈之中,仿佛换了一个世界,客栈之中可谓是人声鼎沸,看着架势客栈之中几乎都坐满了。见来了一群官人,小二立刻就迎了上来。 “几位官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满面笑意,一边给领头的李元引路,一边问道。 “弄两个小菜,一壶好茶,我们歇上一歇就走。”李元心中有事,没有给那小二好脸色。 “对不住几位官爷了,今日这雨来的急,往来的客商都来避雨,这大堂的桌子都满了,是否可以拼上一桌?”小二见李元脸色不悦,小心试探的问道。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为什么要我们拼桌?让闲杂人等拼桌一起不就可以了?”马六有些不乐意,面露凶相的朝着店小二厉声喝道。 “不要节外生枝,拼桌就拼桌吧,我们马上就要走的。”李元横了马六一眼,让他不要胡闹。 “是,是,听李头的,只是李头,多少弄上一壶酒解解乏吧,这一路之上颠得不轻啊。”马六一脸谄媚的说道。 “我们公务在身,喝酒误事,拿住了贼人,再喝上个一天一夜又有何妨?”李元不肯松口,横了马六一眼,马六立刻禁声,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李元的身后。 小二也不敢多言,领着一众捕快落座,立刻按照吩咐去安排小菜。李元,马六和那高大的捕快坐在一桌,桌子上有一年轻人,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正低头饮酒,似乎有什么心事,连李元等人落座,似乎也没有引起他的的注意。李元等人见他不理人,也不放在心上,正要商量一下之后如何行事,可以将凶犯捉拿归案。 “你奶奶的熊,你竟然说中山二侠是欺世盗名之辈?我看你是血口喷人。是不是想尝尝我洪家拳的厉害?”一声暴喝从邻桌传了过来,一个膀大腰圆的莽汉,正隔着酒桌揪住了对面一个男子的衣领,似乎对方一个回答不好,就要报以一顿老拳。 “洪兄,你别激动嘛,你不是要听我说说最近江湖上的新鲜事嘛,怎么才说了一句,你就急了呢?再说这话也不是我说的,都是江湖上的传言,如果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那男子见对方一脸怒意,也不害怕,嬉皮笑脸的回道。 “那你从头到尾的说上一说,要是敢诳我,我绝不轻饶你这个包打听。”那莽汉听了对方的话,随即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之上。 “事情还要从一年之前说起,中山大侠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齐聚中山,除了明心院不理天下之事和独血剑派门中有事之外,其余英雄共襄盛举成立了英雄盟,并盟成之日决定要干一件大事,那便是剿灭为祸武林的戮剑山庄。”那男子说的眉飞色舞,还示意那莽汉给他倒酒,莽汉正听的津津有味,立马将那男子的酒杯填满。 “那他们成功了吗?”莽汉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在其中,能够惩奸除恶,一边倒酒,一边询问道。 “那是自然,数百侠客直扑天剑峰,杀的戮剑山庄人仰马翻,只是戮剑山庄三大庄主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最后虽然将戮剑山庄剿灭,菩提寺长老枯岩大师也身受重伤,瘫痪在床。而清虚门的长老也是受伤回门闭关。中山大侠的爱徒更是和三庄主同归于尽,惨烈无比。”那男子说道此处神情略显悲伤。 “那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要说中山二侠欺世盗名啊?”洪姓莽汉有些着急,连忙追问道。 “着什么急,这才哪到哪啊,精彩的还没来呢。”那男子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继续说道:“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最后也算是平定了戮剑山庄,为武林除了大害,一众侠士凯旋而归,只是在凯旋的众人之中,有一只队伍竟然失踪了。” “是哪一只队伍?”莽汉不自觉地搭腔道。 “就是中山二侠所带领地那只队伍!”那男子有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音讯全无,最后却是书院的第三子无影脚--赵烟带回来了消息,中山二侠所带的一众侠客竟然全军覆没了,死在了天剑峰的山腹之中了。” “都死了?怎么可能?别说有中山二侠带领,就算只有二十位侠客,有谁能无声无息的将他们尽数杀绝?”莽汉明显不相信了,又激动的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但是只知道中山二侠的死和一个叫做许旷的少年脱不了干系。因为当日书院第三子在天剑峰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山水二老狭路相逢,双方一场大战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一同探索山腹,才发现了惨案。山水二老推测出此事和那许旷有关系,而且不知为何认定书院第三子知晓许旷的下落,当时书院第三子也没有否认,最后又再次挑起的战斗,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书院第三子吃了大亏,被迫逃回了明心院。”那男子不知不觉已经又将杯子了的酒喝完了,咂巴着嘴,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明心院是天下第一院,难道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吗?”莽汉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怎么可能,三个月前,书院五子一同出动,在一处险地堵住了山水二老,想要个说法,可是一言不合就动气手来,最后可以说是两败俱伤,书院四子--劈天棍中了水婆婆的毒针,不治身亡,而山岳老叟为了能让水婆婆逃走,抗了书院第一子的一十七记屠龙掌,被硬破了菩提金身,全身筋骨断裂而死。至此明心院和水婆婆结下了死仇,双方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至今明心院还在探查水婆婆的下落。”那男子说到这里才长出了一口气。 “的确是精彩万分,可是说中山二侠欺世盗名又是怎么回事?”莽汉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 “洪大炮,你还真是执着,好吧,最近有传言,这中山二侠挑起英雄盟和戮剑山庄的死战,其实是图谋戮剑山庄的一件宝物,可是没想到最后被那许旷给得了去,自己也是身死。”那男子看了看酒壶,发现已经空了,将凳子往后挪了挪。 “那是什么宝物?中山二侠要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前去抢夺?”莽汉还在低头沉思,随口问了一句,过了半响也没人回复。抬头发现哪里还有那男子的影子。还想去追,被站在一边的小二拦了下来,虽然心中想要翻脸,却是不敢只能一边结账,一边痛骂逃走的包打听。 几个官差听的有些不明就里,但是也知道最近江湖混乱一片,觉得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也没有在意,继续商讨抓捕凶犯的问题。而同桌的少年打开了披风的头套,露出了一张英气十足的少年脸庞,只是此时上面布满愁容,抬头就将杯中的酒饮尽了。而这个少年也正是那男子口中得到重宝得许旷。 第卅五章 嗜血杀心起仓皇,千里追凶终相逢 许旷自那一日下了白雾山,便日夜兼程的向着白云道人指明的地点赶路,盖因为那白云道人也只知道这试炼是早春时节开始,具体的时日也没一个准信,这修真之人多少有些相信冥冥之中,试炼之中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所以若是错过了也只能说是与他无缘而已。许旷不敢怠慢,这离辰道门此次外门试炼的所在安排在宁国与齐国的交接之处,有一处叫做迷魂林的所在,乡野樵夫入林后再走出此林,常常没法记得入林之后所经历的种种,皆是迷迷糊糊之中从林中返回,所以被当地人称之为迷魂林。 许旷这一路行来,除了赶路之外,就是常常混迹在客栈和酒肆,一来是想要知道江湖之上是否也有这离辰道门试炼的消息,二也是想了解当日自己离了天剑峰,自己有没有成为众矢之的。不过这一路的收获都不是很大,因为心中有此担心,所以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藏,一路之上都是潜踪蹑行。眼看着就要到迷魂林了,竟然被他听见了这样的消息,自己的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许旷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会一会那个包打听,这人肯定还有一些消息没有透露,自己师父的坟还留在了那天剑峰的山腹之中,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什么变故。江湖之上的传言与事实相差颇大,无论是众人围攻刘霸天,还是二庄主反叛噬主都没有提及,深坑之中尸体被食的事情若是曝出必然要震惊整个武林,此时却波澜不惊,怕也是被压下了。没想到山水二老如此豪横,敢与明心院相斗,还杀了一人,这恐怕时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许旷脑中一片乱麻,立刻止住了自己的思绪,留下了酒钱,起身便离开了客栈。同桌的三个捕快,见他走了也没言语,继续低声讨论,而另一桌的一个捕快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将脸凑在李元的耳旁,说了些什么。一开始李元好像还没听清,那捕快又说了一遍,李元的脸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那个捕快一眼。那捕快冲他点了点,李元顿时一脸喜色,神色之中还透露出一丝兴奋。 “别吃了,跟我走!”李元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拿上了自己的官刀,给同桌的两人使了一个眼色,带领两人起身跟着那个捕快离开了。 在客栈角落之中,有一桌只有一个少女在独饮,与喧闹的客栈明显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人上前要求拼桌,在许旷起身离开的时候,她正望向客栈之外,见到许旷后脸色一怔,连忙起身追了上去。小二见客人还未结账就要走,连忙想拦,忽然感觉迎面飞来一物,重重的砸在他的头上,哎呦一声坐到在地,小二张口就想要骂人,伸手举起了砸中自己之物,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了,原来砸中自己的竟然是一锭银子,自己可是赚大了。立刻四下打量一番,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恍若无视的收拾起了桌椅。 此时的许旷拦住了那个姓洪的莽夫,许旷要找的是那个包打听,但是他出来的晚了,那个包打听早已走的踪影全无,正在无计可施之时,见到了刚结完账出来的莽夫,立刻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这位兄台,在下有礼了。”许旷脱下了斗篷的帽檐,露出了自己的面庞,嘴角含笑的轻身施礼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干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我还要去找那包平算账呢!”莽汉说完,伸手就去推许旷,想把许旷一把推开。但是许旷功夫本就不弱,又有神力在身,这一把推上去,就像推在了山石之上一般,纹丝不动。莽汉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原来被那包平所骗,正在气头之上,此时火气上涌竟然用足浑身之力向着许旷撞了过去。 许旷被推了一把,并未在意,不过听那莽汉说要去寻那之前之人,当然心下欢喜,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见这莽汉撞了上来,随意的伸出了一只手,在莽汉撞上来的一瞬用掌力化解了冲击之力,顺便借力让到了一边。 “兄台,好本事啊,怎么称呼啊,也是武林侠士吧?”许旷见对方有些楞,假意一脸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我叫洪大炮,使得是家传的洪家拳,你受了我一击,没有摔倒,本领也不错啊。”莽汉听到许旷夸奖自己的本领,还称呼自己是武林侠士,立刻乐的裂开了嘴,神色大变。 “是啊,我叫卢飞星,适才在客栈听洪兄所说,你也与在下一样仰慕中山二侠吧,在下最听不得有人诋毁二位侠客,刚才那个小子竟敢出言不逊,在下正要找他的晦气。”许旷顺着洪大炮的话继续说道,一脸的义愤填膺。 “卢老弟,说的没错,我们赶快去,别让那小子跑了,今天一定要他承认自己错了。”洪大炮不疑其他,带着许旷就往前走了起来。 许旷三言两语就和洪大炮混成了兄弟,知道了洪大炮和那个包平是一个村的同乡,他们所在的村子就在不远处,他们都是向往武林中那种行侠仗义的生活,所以常来这个官道之上的客栈,希望能够结识一些武林中人,将来也能行走江湖。这包平本事稀松平常,但是爱好打听消息,所以大家都叫他包打听,这几日不知从何处探听到了一些江湖秘闻,骗了洪大炮几顿好酒了。洪大炮虽然心里恨的痒痒的,但是却忍不住也想听听这热血故事,只能忍痛挨宰了。但是今天包平诋毁中山二侠,却实在是惹怒了洪大炮,洪大炮决心要他好看。洪大炮告诉许旷,此时包平酒足饭饱,肯定是回村了,两人去他家堵他,准没跑了。 许旷一边往洪大炮的村子走,一边也指点洪大炮的武艺,洪大炮一直是独自练习自己的武艺,许旷虽然习武时间或许还没有他长,但是受过名师的指点,此时指点洪大炮是一点问题没有。洪大炮听的如痴如醉,差点要和许旷拜把子。许旷连忙推辞,言说自己也是瞎说的,只是走到离洪大炮所在的村子不远处的时候,许旷突然停了下来。洪大炮和许旷聊的正开心,感觉自己遇上了知己一般,对方对自己的武学简直比自己还要了解,往往一句两句就能解决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自己还想再讨教几个问题之时,许旷竟然不走了,洪大炮还在疑惑,自己也被许旷一把拉住,不能动弹半分。 “前面出事了,我们先躲到一旁去看一看。”许旷脸色有些冷,他五感灵敏,现在灵识初成,思路清晰过人。他清楚的感觉到前方的树林之中有两个人,而且嗅到的淡淡的血腥之气让他意识到,事情恐怕不简单。也不管洪大炮同不同意,拉着他走了一个弧度,躲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之上。 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许旷居高临下的,看清了林中发生了何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包平被一只长剑钉在了一颗杨树之上,鲜血从身上被刺破的地方缓缓地留了出来,但是这一次并不致命,没刺中要害,只是光是流血就能要了包平的命,而且包平的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此时不自然的向后翻着,明显就是被人生生的折断的。而此时包平明显是已经疼晕过去了,脸色一片雪白,毫无血色。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一手握着剑,一手拿着葫芦,不断的给自己灌着酒。那人脸色也同样雪白,只是眉心有一条红印,整张脸似笑非笑,鬼魅异常,眼角还不时不自觉地抽动。许旷看的真切,虽然模样大变,可是这人却真真切切的是当日在英雄宴上的醉三剑---白一堂。 洪大炮到了此时还不明所以,看许旷正在张望,也好奇无比,连忙也伸头来看的。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本能的想要大声喊叫,许旷连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小声的告诉他,如果此时对方把剑拔出来,那么包平是必死无疑的,现在只有见机行事,在不拔剑的情况将包平就出来,才能让包平活命,不过许旷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恐怕难以实现。 不过时间不等人,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行动,那包平也会流血而死,连忙给洪大炮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要他在树上躲好,自己也要下去会一会这个白一躺。 只是还没等许旷跳下树木,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众人奔跑的声音,许旷回头去看,就见从树林里冲出了七八个身着捕快,一字排开向着那白一堂的所在围了上去。领头的那个正是之前和许旷坐在一桌的东莱郡的捕快班头李元,左手边是马六,右边是那个身材高大的捕快。 “小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你的日子到头,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李元见已经把犯人围了起来,便开口劝降起来,也担心他们狗急跳墙。 “是你们啊,又来了七个,正好一起送你们上路。”那白一堂有些张狂的说道,说完坐了件令人发指的事情,随手就将钉在包平身上的宝剑拔了出来。 第卅六章 天血魔剑逞猖狂,七差命断无名林 一众捕头也是热血男儿,见凶徒如此猖獗,顿时怒火攻心,不用李班头招呼,呼啦一圈就围了上去。一郡的捕快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虽然武艺不是一流的高手,却擅长合击之术,此时见已经围上了凶徒,也没有废话,几乎同一时间出招攻了上去。 李捕头的武艺最高,冲在白一堂的正面,飞身而起一个跳劈,直接白一堂的面门。以那高个子为首的三个捕快,挺刀直刺,若是正中难免三刀六洞。马六和另外两个捕快一矮身,单刀横劈攻的却是下三路。一众捕快上来便是天罗地网,自然也是看出了凶徒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白一堂见捕快们攻了上来,完全没有胆怯的样子,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葫芦,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剑上的鲜血四散了出来,直扑四周围上来的捕快面门,提到直刺的其中一个捕快为了闪避飞溅而出的血滴,稍稍侧了侧头,只这一个犹豫,刀式就缓了一缓。白一堂狞笑一声,双腿前后蹬地,凭空的窜了起来,竟然不顾当头劈来的李元的刀,一剑直刺李元的咽喉。 李元也是狠人,竟然不变招,想和白一堂比一比同归于尽的勇气。但是看到白一堂的眼睛,李元却是心中一颤,这是一双如何疯狂的眼睛的,眼睛中没有决绝和狠厉,有的却是无所谓和兴奋之色。不自觉地让李元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暗自嘀咕自己真要和这样一个疯子两败俱伤吗?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刀式不免缓了一缓,本来占了先手的李元此时反而慢了一丝,要想同归于尽也不能了。李元暗恨自己,手中急忙变招,用刀面磕开了刺向了自己的长剑,但是自己不可避免的被这一剑给逼退了。 白一堂见逼退了李元,也不追击,身子还跃在空中,飞起一腿将那个躲避自己剑上鲜血的捕快踢了一个当胸,挥手一剑挡开了另两把直刺自己的官刀。白一堂落下的时候,攻击下三路的三个捕快由于白一堂跃起,正是一招横劈落空,还没来得及收回单刀,竟然被白一堂一脚踩住了。李元退到合击圈外,才一落地就见到此种情景,知道不好,大吼一声:“快退!” 马六听见李班头的吼声一个激灵,立刻撒了单刀一个后滚翻出了差不多有一丈,另一个捕快和马六当差多年,生死关头都是一般的动作,逃了出来。但是有一个捕快明显经验还有些不足,虽然也想要撤,却想要把单刀一起带走,用力去拔那单刀,当发现单刀被白一堂踩住纹丝不动后,再想撒手退出已经来不及。白一堂狂笑中,一剑斩下了那个捕快的右臂,鲜血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那缺了一臂的捕快难忍钻心地疼痛,放声大叫,跪坐在了地上,白一堂根本没有停顿,横剑一斩,捕快地喊叫声戛然而止,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现场只有鲜血在冲出脖子往外喷射的吱吱声。 四周的捕快都看傻了,李元是多年的捕快了,什么江洋大盗,穷凶极恶之徒没有见过,但是看到白一堂的残忍嗜杀还是被震慑到了,心中更加确认自己所面对的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如果不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或许今天一个都走不出这个林子了。血腥的场面让四周安静了一个弹指,后翻逃出去的马六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无头死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老七啊!!” “六哥,别冲动!”马六顿时眼珠发红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一旁的高大捕快一把拉住。 “哈哈哈哈,还有五个,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不要着急,先走后走差不上几步。”白一堂阴阳怪气的说道,虽然被喷出的鲜血溅了一脸,但丝毫没有正常人本能回避的样子,而是一副享受的样子,还不时伸出舌头舔食鲜血。 白一堂在这一轮的攻击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受伤,在逼退李元之后,他本可以一剑挡开直刺他的三位捕快的官刀,但是他却没有,而是一脚换了一刀,将其中一个捕快踢飞,更借此踩住了攻击下路的三把单刀,杀了一人。由此可见他此时的嗜杀,明显可以不用受伤,也要用负伤换取围攻之人的性命。 “马六,你个混球,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高义,放开他,他要死让他去。其他人结阵,捕天阵!”李元见马六还在挣扎着想要去和白一堂拼命,起不打一处来,喝斥道。 马六听见李班头的喝斥这才清醒了过来,示意高大的捕快放开自己,从身后拿出了一卷绳索,这绳索的一头缀着一个铜块。马六开始围绕着白一套转圈,一边走还一边旋转着带有铜块的绳索。剩余的捕快也加入了转圈的行列,同样的各自都拿出了一卷绳索。连原本手中还有兵刃的两个捕快也把官刀给扔了开始转起了绳索,只有李元依然手中拿着单刀,站在外面和一众捕快以相反的方向绕圈。 白一堂见一众捕快围着自己绕圈,还饶有兴致的一个一个去分别几个捕快的样子,好像在思考任何一个一个将对方尽数击杀一般。白一堂可能也是看出了马六和刚才被自己枭首的那个捕快情意匪浅,所以每当马六绕过自己身前的时候,他都会做出假意攻击的样子,吓得马六退开好几步远,他自己则哈哈大笑,开心不已。马六阴沉着脸,却不为所动,继续绕着白一堂转圈。白一堂似乎耐心被一众捕快磨灭的差不多了,当马六再次转到他的面前之时,他把剑一挑,抬剑就刺。马六见他出剑,仿佛已经等待多时一般,撒手就将手中的绳头扔了出去。白一堂躲都懒地躲,直接任由绳子直接从他身边飞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嘲笑马六的准头,就感觉手腕一紧,自己的手腕竟然被侧面的一个高大捕快的绳子缠个正着。左手想要去帮忙,左手的手腕也是一紧,竟然也被缠上了。此时自己正面的马六,一手拿着自己的绳索,另一只手接住了对面扔过来的绳索,开始向侧面跑,看起来想用绳索将自己缠起来。与此同时,牵住自己双手的两个捕快开始反方向转了起来。无论自己怎么移动,最终都会被捆绑住,到了那个时候正在圈外伺机而动的那个捕快就要出手了。 白一堂想通了其中关隘,一点也不慌张,两只手死死的拉住两个缠住了自己双手的捕快。自身随着马六旋转,不让自己被马六和身后的捕快缠住。但是不可避免地被两侧地捕快缠住了,而且有越缠越紧的趋势。白一堂却完全不在乎,任由绳索缠绕自己,一众捕快心中窃喜,只要被这捕天绳困住,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逃出来了。 正当绳索要缠住白一堂的双手之时,白一堂竟然鬼魅一笑,站在外圈的李元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但是这次却想不出白一堂有什么手段,也不知道如何示警。还没想到说什么李元就看见被缠住双手的白一堂竟然双手发力,将正绕着自己跑的两位捕快往自己的方向一把拉了过来,两人手中的绳索大部分已经绕在了白一堂的身上,自己离白一堂已经比之之前近了不少,此时忽然受了巨力,脚下一乱不自觉的向着白一堂冲了过去。 白一堂见两人过来毫不客气,挥手向着两然的脖颈劈了过去。一直在外圈掠阵的李元,此时大惊失色,挺刀就上,直刺白一堂的胸膛,但是再次出乎李元的预计,白一堂竟然完全不变招,只是略略侧了侧身,任由刀尖刺进了自己的左肩之中。白一堂手中的剑径直划过了高义的脖子,而另一位捕快的个子稍矮,长剑切开了他的脸颊,整个下巴都从脸上掉了下来。一时间两具死尸就倒在了地上,李元刀插进白一堂的体内,仿佛切入牛革之中,竟然不能透体而出,此时想要拔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撤刀后退。但是白一堂怎么可能放过他,回手一剑就插入了他的腹部,李元来想说什么,白一堂长剑往下一划,李元的肚子就比破了开来。一时间肠子内脏撒了一地,李元还想伸手去堵,动作还没做完就气绝身亡了。 马六看的都吓傻了,转身就想逃,可是两只脚仿佛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跑不起来,耳边传来除了自己外最后一个捕快的惨叫声,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裤子湿透了。又跑了几步,就感觉头顶一整剧痛,自己就被白一堂拖着头发往后拉了过去,马六的三魂散了七魄,嘴上不停的求饶,之前的豪气消失殆尽。此时的白一堂浑身是血,如果幽冥恶鬼,裂开血盆大口哈哈的大笑,手上用劲,马六吃不住力抬起头来,露出了脖颈。白一堂竟然一口咬了下去,马六顿时被咬断了脖颈,四肢不断地挣扎了好一会,才在白一堂的吸食下死透。 突然一声惨呼从一颗树后传了出来,原来白一堂和七个捕快开战以后,许旷就带着洪大炮从树上下来了,绕过了战场来到包平被钉的位置,想来救下包平,虽然许旷立刻给他止血,可惜还是来晚了,包平失血过多而死。洪大炮知道自己的好友死了以后,难以抑制自己的悲伤放声大哭了起来。 白一堂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附近,提剑就向着树后冲了过来,许旷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知道遇到了强人,却丝毫不担心,正要好好会会这个杀人魔头,虽然没有为什么报仇雪恨的打算,但是如果对方找死他也不介意送对方一程,至于是不是打的过,许旷从来没想过数,自己不但刀法大成,又有金光剑气傍身,更有白云道人的三道符箓,如果还赢不了,那自己也别入迷魂林了,在这里死了干脆。不自觉地许旷已经将自己当成修士中的一员了。 不过是不遂人意,这白一堂还没来到近前,就听见远传响起两声破空之声,白一堂连忙举剑去挡,每挡下一击都会让白一堂退上两步。此时白一堂似乎回复了清明,说了一句,弹指神通,四下观望了一番,就退了出去。 第卅七章 寒冰无言入迷魂,天涯亡命升天路 许旷看见白一堂退去,整个人反而紧绷了起来,林中的树叶沙沙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许旷屏息聆听,想要分辨来人的位置。许旷知道来人是寒冰门的高手,弹指神通是他们的绝技,外人不可能学会,当然除了玉缺小道士这个怪胎。而且来人身手了得,白一堂被两指惊退,绝不是因为杀人杀够了。 许旷还没找到来人的踪影,就感觉有人拉自己,许旷的身体本就处在蓄势待发的状态,一受到外力立刻浑身劲力一震,身上的力量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顺着扯动自己的那只手猛地撞了上去。就听见“啊呀”一声,紧接着就是身体落在地上地声音,许旷连忙回头去看,发现竟然是洪大炮被自己震飞出去了,还好这一击自己非有意为之,只是本能反击,那洪大炮也只是拉了自己一下,所以也没受什么伤,只是摔了一个屁股蹲。许旷见到这个情景,有些尴尬,走过去伸手去拉还在地上揉着屁股的洪大炮。 “卢兄弟,你这是什么本事啊,那么厉害,我就拉了拉你,竟然感觉被小牛犊撞了一般。”洪大炮也不记仇,咧着牙说道。 “只是一个运劲的法门,算不上什么本事,日后有机会我传给你吧。包兄没能挺过来,你也节哀吧。”许旷自己错手伤了人,对然洪大炮没有怪罪,自己多少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 “包兄真是命不好,还没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就死了。”看的出洪大炮和包平的关系很好,不过洪大炮心大,之前已经放声痛哭了一会儿,此时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了。 “这包兄是否有家人,我们收敛了他的尸体,送还他家里人吧。”许旷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 “包打听和我都是光棍一条,我们的父母都早死了,没人发送了。”洪大炮想了想,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有些无奈的说道。 许旷听到洪大炮这么说,也有些哀伤,看了一眼满是血腥的森林和已经死去的包平,示意洪大炮被动,自己从树后转了出来。 “寒冰派的前辈,小子在这里有礼了,感谢前辈出手相助,惊退了那个杀人凶徒,既然前辈不愿出身相见,那在下也告辞了,有缘再会了。”许旷站在血泊中,向着四周的密林行了一个抱拳礼,朗声说道。 还没听到有人回复,许旷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呕吐之声,回头去看见洪大炮正抱着树大吐特吐。原来洪大炮之前和许旷偷偷从躲藏的树上溜了下来,又绕到了白一堂的身后去查看包平的情况,并没有看见李元等人和白一堂的激战。现在许旷让他不要乱走,自己走了出去,洪大炮耐不住寂寞,偷偷的伸出头来想要看看许旷想要干什么。只是这一看,差点要掉洪大炮半条命,地上都是死散的尸体,每一个都死的凄惨无比。有的没有了头颅,只剩下没了手臂的尸体。有的被开膛破肚,内脏撒了一地。还有的脖子被咬破了,双眼暴突仿佛死不瞑目一般。洪大炮虽然有志闯荡江湖,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看得反胃,把之前客栈中得酒菜都吐了干净。 许旷摇了摇头,正要回去安慰一二,突然感觉身旁的气息稍稍一乱,许旷顿时警觉了起来,都没有转身,用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就向后退出了半米远,移动的过程中,右手将断刀从腰间拔了出来,头也扭了出来。 之间自己原来站的位置上此时站着一个少女,这少女一身白色丝衣,站定未行,罗裙飘飘,姿容清丽秀雅,只是略显苍白,仿若风拂玉树,雪裹琼苞一般。许旷乍见这少女的样子,心神都晃了一晃,生出了这女子为何如此好看的想法,还好许旷还知道对方敌友未分,立刻收回了杂念,不过也不好意思再拔刀相向,将拿刀的右手背到了声后。 “姑娘有礼了,在下卢飞星,途径此地,刚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感激不尽。”许旷知道对方是寒冰门的自然不敢报真名,装出感激万分的表情的说道。 “我认识你,你叫许旷。”那少女轻启朱唇,面无表情的说道,声音颇为的清冷。 “你认错人了吧,我就叫卢飞星,我也不认识什么许旷。”许旷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那日中山之上,比擂之时,我就在你左近,不可能认错。”那少女说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说的很慢,但是意思清晰。 “额,原来那日寒冰门擂台上的杀神是你呀。”许旷这才想起,当日一个主擂,三个副擂,三个副擂上分别是三派的弟子,没想到当时替寒冰门守擂的竟然是眼前这位少女,所以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了。不过才说出口,许旷就知道说错了,如此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是许旷地事实了,连忙补救道:“真没想到竟然在此处遇见女侠,真是幸会啊,在下正要去齐国访友,不知女侠要去何方啊?” “我知道,你要去迷魂林。”那少女继续面无表情的揭穿了许旷的谎言。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跟踪我?”许旷第二次被戳穿了所言,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自己来迷魂林只有白云道人知道,他一个隐居的修士当然不可能泄露这个消息了。所以除了那少女一直在跟踪自己,许旷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我没有跟踪你,只是你得了那启灵丹,此时又出现在迷魂林附近,必然是要参加离辰道门选拔外门的试炼了。”少女始终保持着缓慢的语速,似乎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慌张丝毫。 “饿,这个原来你也知道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试炼吗?你也是来参加试炼的吗?”许旷发现对方竟然知道外门试炼,不由得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那白云道人太过分了,完全没有给自己好好讲讲试炼的情况。 “是的,要跟着你一起参加外门试炼。”那少女直言不讳,却一个表情也没有。 “果真如此吗?那真是太好了,在下正想了解了解这试炼的详情,也好有些准备。”许旷发现这少女也是参加试炼的之后,整个人都高兴万分。 “你竟然都不知道试炼的情况和原因,就敢来此参加试炼,真是不怕死吗?”那少女突然望向了许旷,冰块一样的目光射在了许旷的脸上。 许旷一脸的茫然,难道这个外门试炼还有什么讲究吗?那少女看了看许旷,还是缓缓地说下去了。听那少女所言,她是寒冰门的弟子,名叫苏无言,正如许旷担心的一样,这个外门试炼极不简单。离辰道门此次开放外门试炼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招募江湖中的有能力之人,为道门办事,所以才有这特殊的外门弟子,普通的外门弟子都是各位门派中的修士亲自挑选的,无需试炼。被招募的江湖众人通过试炼的话,最终可以踏上修真之路,失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招募每五十年离辰道门会举行一次,江湖上那些不知内情的人,便将这个招募的试炼称之为升天路。传闻中,只要逃进哪里,江湖中的人就拿他无可奈何,所以这五十年一次的试炼,也是那些走投无路,杀人越货者最后的希望。所以想要成为外门弟子不但要通过试炼,还是时刻小心来自身后的偷袭。文学一二 许旷听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之前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可以轻松的完成试炼,成为外门弟子的一员。现在看来,这一次的对手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要全身而去,恐怕都不是易事。许旷还发现这个寒冰派的女孩,虽然说话冷冰冰的,面部也没什么表情。可是其实内心是个话痨,喜欢不停的给你讲话,有时候一个情节要讲几遍。 许旷叹了一口,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许旷接着招呼了已经吐完了的洪大炮,两个人刨了一个大大的坑,将一众捕头和包平一起弄了下去,然后把土填了上去,最后又用石头立了一块无名的碑。 做完了这一切,许旷和洪大炮就分道扬镳,虽然许旷还想劝劝洪大炮不要再沾染江湖的是非了,但是体会着洪大炮希望成为侠客的执念,最后许旷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只是传授了一式刀法给洪大炮,希望对他能有所帮助。 这一路之上,苏无言一直跟这许旷,也不知道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由于苏无言也没做什么有敌意的事情。所以许旷也不好拉下脸让苏无言离开,一路之上也再没有遇见什么事情,许旷和苏无言终于来到迷魂林的外面。 许旷和苏无言站在昏暗无光的迷魂林之外,那森林的入口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吞噬着附近的一切,许旷和苏无言对视了一言,互相点了点头,肩并肩一起走进了这迷魂林之中。 第卅八章 迷魂林中多险恶,升天崖上少人识 许旷此时的感觉有些怪怪的,心里慌慌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慢了半拍一样。许旷很确信自己没有中什么法术,也不是迷药的作用,造成这一切是是一只手,一只芊芊玉手。此时这只手正握在许旷的手中,柔荑在握,白嫩柔嫩的触感顺着许旷的指尖传递上来,弄得许旷的心里酥酥麻麻的,脑袋里面一片得空白。 “许旷,你的引路牌还是没有反应吗?”苏无言一字一顿的重复问道。许旷也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问自己了,却也没觉得麻烦,老老实实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引路牌,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任何反应。 许旷进入这迷魂林已经有大半天了,林子从外面看也不算很大,但是走入其中却是奇怪的很,近处的光线明亮,可是离人越远,光线越安,离开一丈之外,以许旷的眼力都看不见事物了。许旷和苏无言两人走在林中,不时的感觉这黑暗之中有活物缀着两人。好像是在等待机会从暗处偷袭两人一般。苏无言还想加快脚程,从而摆脱黑暗中的窥视,不过由于加快脚步后,许旷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差点两人就走散了。这时两人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光线的变化,声音也会变弱,许旷当时明明离苏无言只有一丈都不到,可是他大声的呼喊,苏无言听来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一般。发现这个情况的苏无言,第一时间就牵起了许旷的手,许旷那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近二十年的人生里面,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且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心中没有丝毫涟漪是不可能的,不过随即被迷魂林中的诡异冲淡了不少。 苏无言又开始在许旷的耳边念叨自己的师父了,无外乎是责怪自己的师父没有将升天试炼的事情给自己讲清楚了,她也只知道,通过了这迷魂林还要通过三个试炼才能成为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如果外门弟子做的出色就能通过门内大比,成为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成了内门弟子才算真正踏上修行之路,成为了门派中人。许旷虽然听了多遍了,但是还是始终有个问题一直没有弄明白,此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问题就是苏无言是寒冰门的高徒,既然门中师父知道此升天路如此危险,怎么能放她前来冒险? 苏无言沉默了一刻,这才慎重的回答,原来三大门派并非独立在离辰道门之外的,而是和这离辰道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但是三大派,江湖上顶尖的存在,多多少少有些离辰道门的影响。苏无言也有志要加入这道门之中,只是自己门派之中原有的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名额被人占了,由于之前听自己的师父说过升天路的试炼,自己一气之下,就偷跑了出来,不过到了迷魂林附件才发现,其实自己对试炼一无所知,更别说通过迷魂林的引路牌了,这是离辰道门特意给到江湖中豪杰试炼的牌子,有的放矢方才能找到有用之人。但是如果拿牌之人全无兴趣,或是被人杀身夺牌,道门也不会责问,离辰道门只要你通过这迷魂林就会让你参加外门试炼。正当毫无办法的时候,就发现了许旷,许旷夺了启灵丹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武林的上层,各大派多多少少对这启灵丹又些觊觎,却苦于找不到许旷的行藏。苏无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许旷应该是已经启灵成功,要加入离辰道门,正式成为一个修士。许旷既然找到此处,必然是早有准备,不会如自己这样随性,果然最后证明苏无言的猜穿是对的,许旷有着引路牌,准备十分的充分。苏无言又将毫无感情的脸望向了许旷,似乎想让许旷夸奖一下自己。 许旷听了这话,直嘬牙花子,心里想自己其实也比苏无言知道的多不了多少,此时只能转换话题,想问问苏无言关于三大派的事情,只是还没开口,突然胸口热了起来,许旷伸手朝衣服里一捞就捞出来一块古朴的令牌。这令牌通体黝黑,看上去非木非金,令牌的正面被人刻上了引路二字,令牌的背面刻着一条踏云而飞的巨龙,气势不凡。此时许旷没有心情观赏令牌的外形,因为令牌之中竟然发出了淡淡的绿光,看的许旷一头雾水,连忙望向牵住自己手的苏无言,苏无言也是摇了摇头,不明就里。 许旷见没什么有用的建议,立刻拿着引路令牌向前走了过去,只是没走几步,许旷就觉得令牌中的绿光又明亮了几分。许旷一下子猜到了这令牌的作用,开始向着绿光发亮的地方前进。在这迷魂林中,许旷和苏无言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许旷手中的令牌光亮的已经透体而出了。仿佛拿着一个光球一般。 苏无言拉着许旷不断地选择前进方向,发现一路上林子的植物渐渐稀疏了起来,心中知道就要走出迷魂林了,又开始唠叨了起来,告诉许旷,她就知道跟着许旷就能通过迷魂林,果然被她猜中,心情自然是开心无比。许旷却有些惆怅,出了这林子,苏无言恐怕就要松开自己的手了,多少有些舍不得,所以脚步也不是很急促,希望能在林中多待一秒也是好的。 苏无言虽然面无表情,心情却是激动万分,许旷光从握着自己手的力度,就能感觉到苏无言的心情,当然也不好拖后腿,只能落后苏无言半个身位,跟在她的身后。 一束强光从前方不远之处射了过来,一定就是出口了,许旷和苏无言不约而同的想到。苏无言立刻放开了许旷的手,跑了起来,许旷虽然知道这一刻始终会来的,但是还是失望了一下,落后在苏无言的身后也追了上去。 就要冲出林子的一刹那,许旷过人的五感再一次发挥了作用,隐约听见了一记破空之声,不敢怠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苏无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旷超过,成了第二个冲出了迷魂林的人。许旷刚冲出迷魂林就被强烈的阳光照射的睁不开眼来,不过许旷早有准备,并没有闭上双目,而是眯成了一条缝,观看林外的情况。果然许旷没有听错,一把月牙形的兵器转着圈向自己飞了过来,如果毫无准备,难免要被削掉脑袋。可是既然许旷冲出来怎么可能没有准备,早就握在手中的断刀奋力一挥,恨恨的将飞来的武器砸飞了出去。 一个眉毛头发全都没有的奇怪男子,顺手接住了被许旷砸飞的兵器,是一个月牙形的弯刀,见一击没有得手,那男子也没有再出手,只是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气,靠在了一旁的大石之上。 后出来的苏无言见到这一幕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心中邪火顿生,一个箭步就要上去和对方决出生死。 许旷一把拉住冲出来的苏无言,让她先看看四周再做决定,苏无言扭头去看,发现这里已经先到了五六位侠士,此时正围观,等待苏无言下一步的行动,有几个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些兴奋。苏无言也是老江湖,知道此时不事宜动手,两败俱伤的结果,正是其他人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为什么要出手攻击我们?”许旷见苏无言有些冲动,连忙向着那个奇怪的男子等问道。 “以为是动物,所以出手驱赶。”那男子随便编了一个谎言,就不再说话。许旷和苏无言心中虽然不甘心,但是此时并不合适动手,只能冷哼一声,再次开始观察起四周了。 除了那个怪人以外,另外还有五个人站在林外,三男两女分别坐在了树林的两侧。一个老婆婆蜷缩在一颗大树之下,也看不出来这个老婆婆也是厉害的武林高手,另一个女的,一身红色的衣服,背着一把琴,沉着头不知在干什么。剩下的三个人,其中有一个许旷是认识的,那便是明心院第三子,无影腿--赵烟,此时他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地,赵烟目不转睛的看着迷魂林的方向,竟然连许旷的出现都没有在意。另外两人的年纪都不大,好像是一对兄弟,两人盘坐在地上。 出了迷魂林,观看四周的环境,许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悬崖,当他们进入迷魂林的时候还是一片平地,路上也未爬过山,怎么现在就到了悬崖边上了呢?许旷可谓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随后转念一想,这修士手段通天,做到这点应该也不算太难。收回了思绪,许旷的注意力就被崖边的一块石碑吸引了主意力,石碑上苍劲有力的写这“升天崖”这三个字,背的后面还画了一条龙,和引路牌一样,这条龙四脚踏云,活灵活现。 看了半天,也没有新的发现,许旷便拉着苏无言坐到了一边也学其他众人闭目养生了起来。 第卅九章 霹雳手段灭邪祟,咫尺天涯陨贼人 断崖之上辨不出时光流转,许旷只知道,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十来人,都是凶神恶煞之徒,只是上了这升天崖都没有轻举妄动,让许旷有些不爽的是那个没眉毛的怪人再也没有攻击其他的任何人,似乎之前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针对许旷和苏无言的一般。 许旷望了一眼正在自己一旁盘膝的苏无言,夕阳的暮光照在苏无言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光,将她的肌肤照的晶莹剔透,粉雕玉琢一般,让人看的煞是欢喜,许旷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苏无言听见声音,张开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许旷一眼,询问是否饿了,还说自己带着干粮可以分许旷一些。许旷连忙否认,脸上绯红一片,低下头不敢再看苏无言。 许旷还在无地自容,突然听见迷魂林中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崖上之人多少手中都多少有几条人命,除了许旷二人,也只有那穿红衣的女子稍稍皱了皱眉,其余众人都只是有些好奇的望向了林子的方向。 “总算走出这个该死的林子了,那个小子所说果然不假,这老乞丐的牌子果然是上这升天路的指引,不枉我大费周章。”一个声音从林中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个身穿深红色衣服的男子从林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剑。长剑之上还未完全干透的血迹,不断的从剑尖滴落。 许旷见到来人的模样,立刻警惕了起来,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连杀八人的醉三剑--白一堂,他穿的也不是红衣,而是被所杀之人的血染红了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分别不到一日,似乎又背上了几条人命。许旷这两年的经历让他成熟了不少,不会有伸张正义的冲动,但是对这个人还是有些不喜,不说他杀人手段残忍,单是那神经质的样子就让人不愿亲近。 正当众人等还猜测来人身份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轻咳,吸引了所有崖上江湖中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过去,几个在一旁休息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无量天尊,众人可是来闯这升天路的吗?时辰已到,该来的都已经来了,未来的也是与我派无缘。若有人要退出,此时自可回转,一旦踏上此路,生死勿论。”不知何时升天崖的石碑之上站着一个中年道士,身着道袍,双手插在袖中,双眼半眯成一条细缝,有气无力的对众人说道。 “道士,还啰嗦什么,来到此地哪个不是孤注一掷,豁出了身家性命,怎么会有人中途退出?快快划下道来,这升天路是个什么比法,拳脚还是兵刃,单挑还是群殴,你白爷爷都奉陪到底。”这白一堂又再次显出了疯狂的神情,一边说话还一边挥动手中的宝剑,极尽猖狂之色。 “哪里来的魔崽子,已经神魂颠倒了,还敢来闯升仙路,趁着道爷心情不错,给我滚下山去吧!”这道人转头望向白一堂,好似才看见他一般,有些厌恶的说道。 “那个被我大卸八块的乞丐,可没说这升天路还要选人的,这里本来不就是走投无路之人的通天之门吗?你这老狗,莫不是要骗你家爷爷?”白一堂听那道人要赶自己走,顿时心生恶念,双眼疯狂之色更浓,直接向着那道人冲了上来,看来要和那道人做过一场。 “你个作死的魔崽子,今天你的寿数到了。”那道人见白一堂冲了过来,自己站在原地纹丝未动,插在袖子里的手伸出了一只,一抬手飞出了一物,眼神好的看到这是一个石块,只有鸡蛋大小。 白一堂看见道士扔出东西,以为是暗器,不敢怠慢,立刻侧身让过了飞石的轨迹。但是修士的手段岂是普通人能知晓的?还没等白一堂反应过来,那道士伸手一点那块飞石,飞石转瞬间就化做了一块方圆数丈的巨石,猛地就向下落下。白一堂见到石头落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使劲浑身解数向前猛冲,可终究是难逃巨石压顶,狠狠的被拍平在地面之上了,只有一个脑袋露在了外面。んttps:// 被如此巨石砸碎了全身,白一堂竟然一时间还没有死透,难道还在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那道人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喜,对那巨石又是一点,巨石顿时腾空而起,飞到空中又大了一倍,径直又砸了下来,这次白一堂被一击砸成了肉酱,再也没有了生气。 在场的众人见到这样场面纷纷乍舌,如果之前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因为走投无路而来闯这升天路的,现在才是真正认识到自己等人将要进入是何等神奇的世界,不由的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那站在石碑上的道人,见白一堂被击杀没有显出任何欢喜的表情,手再次一点,压在白一堂身上的巨石就缓缓地升起来了,须臾之间,巨石又复化为一颗鸡蛋大小地石头被道士伸手接住,又放入了袖子管中。 “各位如果无人退出,那么试炼开始。”道人刚刚杀了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地事情罢了,继续说道:“各位只需从这里赶到对面崖上森林后方的石台之上,如果成功就能成为我离辰道门的一员,但若是丢了性命也怨不得旁人。” “如果闯关之中发现冲突,是否可以相斗?会不会被取消入门的资格?”那红衣女子貌似随意的问道。 “一旦开始试炼,则全凭本事,无论是谁,到达目的地才是最重要的。”道人是是而非的回应道。 这道人又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再要提问,于是念动法咒,化成了渺渺之烟,消失在了升天崖之中。一群人见道人消失,顿时一片混乱,纷纷聚在一起讨论刚才发生之事。 许旷还没来得及问上两句,苏无言就开始和自己介绍了起来。刚才那个道人起码有筑基以上的修为,不然也无法操控如此威力的法器。那个白一堂显然已经半疯了,弑杀成性,神志并不清明,虽然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功法,但是肯定是邪派魔功,身体的回复能力和生命力异于常人。这道人本不愿管着凡尘之事,但奈何白一堂自己作死,妄图挑战高阶修士,最后死无葬身之地了。 虽然已经相处多日了,可许旷还有些不习惯苏无言这种冷冰冰的话痨,只是苏无言说话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声音却是悦耳动听,许旷也只能过滤掉她的所说的内容,只听她的声音,还不时点头表示同意。 “这什么劳资悬崖,那么宽怎么可能跳的过去,那老道莫不是诓我们的吧?”一个眼角有疤的彪形大汉走到了悬崖边上,往对面看了过去,有些恼怒的说到,但是说到老道的时候身边的一个矮个子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小心祸从口出,毕竟那滩肉泥还在崖上,疤脸汉子也知趣的闭口不言了。 许旷听到此言也向着断崖的对岸望了过去。果然在目力的尽头也有一片断崖,与此处遥遥相望,只不过隐藏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的,之前许旷打量此地的时候都没能发现。许旷心中估算了一番,这距离怕是有七八十丈远,要靠轻功跳过去,怕是顶尖的轻功高手也做不到。 “这离辰道门要选些武林中人,并非为了为难我们,这越崖之法必然会有内情,不然就算是延云道人这样的轻功高手也不可能直接跃到对面崖山。”苏无言一边说,一边也在仔细的检查升天崖的四周,想要看看有什么可以凭借之物。 一众人等之中也有不少人有同样的想法,也开始检查断崖。不过之前那红衣少女和老道的一问一答却让众人印象深刻,大家都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有人暴起伤人。 众人之中忽然有人大笑出声,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干瘦男子,这男子之前还用黑布蒙着脸,现在扯去黑布露出了一张皮包骨头的脸庞。他的身上背着两根用黑布包裹着的细长杆子。 “各位朋友,今天该着我窜天耗子——卞福给大家露上两手,我就先行一步了。”只见这个男子说完之后向众人一抱拳,就朝着断崖之外冲了出去,在踏到崖边的一瞬间,他身后的黑布一抖,露出了一对翅膀。 一众人等皆是差异万分,难道这家伙还是个人头鸟身的怪物?定睛细看才发现,这翅膀不是真的,是以竹子为骨,兽皮为翼制作而成的。通体刷上了黑色,看上去仿若一体一般。 卞福跳出悬崖,展开了翅膀,先是一坠,而后竟然真的飞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对面山崖飞了过去。 “这窜天耗子听说是个惯偷,前一阵潜入菩提寺要偷舍利,被发现后竟然逃了出来,还真有些歪门邪道。”苏无言望着在空中移动的卞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向许旷解释。 许旷还想看看这个方法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突然听到人群中的惊呼之声。有人在叫看那里,许旷也顺着众人看向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有数只翼展丈许的黑鹰从远处的云层之中钻了出来,直向空中的卞福冲了过去。 卞福显然也是看见了黑鹰,急忙加速移动想要早些到达对岸,可是终究赶不上黑鹰的速度,三只黑鹰直接围了上来,卞福也算镇静,拔出一把片刀想要驱赶黑鹰,只是几只黑鹰训练有素,一只黑鹰在前躲开了卞福的攻击,另外两只伸出利爪抓住了卞福左右两边的翅膀,用力一扯,将翅膀撕成了碎片。 卞福失去了翅膀,顿时身体一沉,就像一个落水的耗子,四肢乱蹬,却毫无用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掉了下去。 众人还以为这卞福会就此摔死,没想到下面竟然还有一只巨鹰一爪把他抓住。这巨鹰当然不是为了救他,巨鹰将他带到半空再次扔下。其余的黑鹰纷纷来啄食,锋利的鸟喙不断的从卞福的身上带走血肉。有两只黑鹰伸出利爪分别抓住了卞福的胳膊和大腿,凶鸟同时挥动翅膀,硬生生的将卞福撕成了两半,血肉四溅,其余的黑鹰又来啄食,有一只黑鹰几下就啄断了卞福的脖子,带着他的千穿百孔的脑袋飞走了。其余的黑鹰也满足的带着自己的收获钻入了云层间。 卞福在刚开始的时候还在发出惨叫,不一会儿就没了生息。崖上的众人看见这场血腥的屠杀,不禁胆寒,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想要退回迷魂林。可是这是迷魂林早已升起浓雾,根本看不清道路,迷雾之中还有黑影晃动,明显来路早已被封。 许旷也有些犯怵,不过却谈不上有多害怕,此时还在观察其他人,只见那之前偷袭自己和苏无言的无眉怪人此时正站在升天崖的石碑之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四十章 升天崖上升天碑,暗藏云海升天路 许旷没有去管那些在为卞福惨死惋惜的家伙,也没有理会那些不断的在迷魂林边缘试探,试图找到归路的人。而是默默的走到了无眉怪人的身后,同样开始观看起了石碑后的内容,石碑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奇异之处,能引人注意的只有镌刻其上的那条活灵活现的巨龙,巨龙摇头摆尾,踏云而上,好不快活。许旷伸手摸上石碑,不着痕迹的催动自己的灵识,想看看这碑中是否有什么奇异之处,却失望的发现石碑就是用普通的石头雕刻而成的,没有任何灵力蕴藏其中。 许旷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来自己的猜测失误了,但此处唯一非自然形成的物什,也只有这块石碑了,此前那道士也是落在这石碑之上,若是真有过关的提示,也只能是在这石碑之上了。如苏无言所说,这越过山崖之法必有内情,不可能指望众人能够一跃近百丈。百思不得其解中,许旷又望向了早自己一步已经在观察石碑的无眉怪人。此时的无眉怪人已经不再看着石碑了,而是望向了断崖之外,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每过一段时间还会回头看一眼石碑,如此足有一刻的时间。 许旷心下好奇,也学着无眉怪人看起了断崖之外,只是这崖外除了云雾缭绕之外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是许旷并没有放弃,而是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将自己的目力运用到了极致,仔仔细细的来回观察崖外的情况,想要寻到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看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许旷就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离崖边数丈的地方有片白云有问题,断崖之外云谲波诡,风云流转变化无常,只是这片白云却丝毫没有随着风云变幻,仿若搏击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虽然上下沉浮却不随波逐流。许旷心中生出一个奇异的想法,莫非自己可以在此云之上借力而行?可是其他的云朵又在哪里呢?以自己的目力,在云海之中寻到这片白云也是耗尽了心神,如果每次都花如此多的时间寻找落脚之处,怕是还未到对面山崖,太阳就已经下山了。 陷入沉思之时,许旷又想到了刚才无眉怪人的动作,他曾多次回看石碑,许旷也望向石碑,此时再见到石碑后顿时仿若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豁然开朗了起来。许旷此时恨不得的想要蹦地三尺,也难掩心中的兴奋,因为他终于破解了这石碑之上的提示。原来这石碑之上的巨龙并不是关键,而踏在它脚下的白云才是。那被踏在巨龙脚下的四朵云彩,就是这白云隐藏在云海之中的位置,如此往复直到对崖。 许旷有此猜测立刻有回望向云海,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思,许旷终于在第二踏的位置发现了另一朵漂浮着的白云,至此升天之路终于寻到了,许旷兴奋的连忙转身去找苏无言。他才一转身就听见了一声惨呼,许旷抬头去看,发现刚才还在迷魂林内的迷雾竟然从林中飘散了出来,刚才有几个在林边徘徊的武林人士,一没留神就被迷雾笼罩了起来,随即就在迷雾之中传出了刀剑出鞘的响声,紧接着就是惨叫之声,最后是一阵咀嚼之声,最后迷雾之中又恢复了安静。吓的几个离迷雾不远的凶徒,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可是断崖就这么一点距离,身后扩散开来的迷雾,身后是万丈深渊,一股绝望的气息在众人之中弥漫开来。 许旷对那些妄图退走的痴儿,连多看一眼的兴致也没有,回过头来继续寻找苏无言,地方本就不大,此时苏无言正在与那书院第三子--赵烟对话,许旷心中莫名有些不爽,立刻快走几步,也凑了过去。 许旷还没有走到两人跟前就又听到了惊呼之声,许旷无奈又转身去看,原来那无眉怪人竟然直接跳入了无底深渊,更神奇是他竟然没有落下去,而是用脚在白云之上一点,竟然借力又窜出了数丈,落在了另一朵白云之上。如此往复,几个弹指他已经行到了两片断崖的正中。此时之前的黑鹰又再次出现了,那无眉怪人不等黑鹰靠近,就将两柄月牙一般的弯刀扔了出去,两柄弯刀一左一右划出了两道优美的弧线,飞入鹰群之中,黑鹰连忙闪避,但是由于体型巨大,还是有黑鹰被弯刀劈中,弯刀劲力十足,直接就将黑鹰的身体劈开了大半,血肉横飞,悲鸣着就落了下去。其他黑鹰见了这种情况丝毫没有吓退,还被激起了凶性,疯狂的扑向无眉怪人,那怪人也不慌张,双手一伸,之前被他甩出去的弯刀竟然又飞回到了他的手上,如此诡异的情况让崖山的众人乍舌。这次飞出的弯刀不再走曲线,而是直接走直线,也不砍黑鹰的身体,只砍翅膀,那被他砍中翅膀的黑鹰立刻半旋着掉落深渊之中。无眉怪人一边攻击着围上来的黑鹰,一边向着另一边的山崖跳跃前进。无眉怪人终于在被黑鹰包围之前就到达了对面的山崖之上,回首望了一眼还在对崖的众人,转过头去钻入了森林。 在那无眉怪人出发之后,立刻就有人察觉到他已经知道过崖的方法了,所以就跟着他跳上了白云,可是虽然知道白云可以落脚,却不知道这白云在云海之中的规律,最多的人也只能己住无眉怪人三次的位置,就再也寻不到接下来落脚的白云了。这白云说来也奇怪,一朵白云之上只能待一人,若是两人站在其上,云朵就会散开,两人都会落入深渊之中。白云之上也不能久待,超过一炷香的时间,白云也会散去,这些规律是用五条人命总结出来的,当白云散去的时候,响起的都是恐惧的惨呼。 当许旷带着苏无言来到崖边的时候,崖外已经一个尝试的人也没有了,不是谁都能承受这种站在半空中寻找落脚点,如果找不到就要落入深渊的恐怖感觉的。有几个凶徒见许旷带着苏无言来到崖边,还不怀好意的示意苏无言不要跟这许旷冒险,不然恐怕要粉身碎骨,许旷瞪了众人一眼,伸手拉住了苏无言的手,拿在手中握了一握,示意她放心,自己有十全的把握。 “跟上我,别踏错了。”许旷还是不放心,又低身嘱咐了一句,随后放开了苏无言的手,自己悄悄开启了身上的飘渺符。这飘渺符是当日白云道人赠与许旷的三道符箓之一,飘渺符是轻身符的增强符箓,效果比轻身符更厉害。剩余的两道符箓分别是龟甲符和分影符,都是十分实用的符箓,正是由于有此符箓在手,所以许旷一点也不慌张,哪怕真是过不了山崖,许旷也有信心顺崖壁而下。 用灵识引动符箓,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流遍许旷的全身,许旷顿时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又看一眼苏无言,腾空而起直落第一朵白云之上,山崖之上顿时响起了起哄的声音,许旷不受影响,看向第二片白云,飞身而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苏无言已经稳稳地站在了第一朵白云之上,立刻安下心来,沿着石碑之上白云的分布的规律,不断向前跳跃前行。一开始崖上之人还在起哄,但当许旷跳出第四朵白云之后,众人立刻意识到许旷已然破解了升天之路,纷纷呼喊了起来,有人许以重利,有人威逼恐吓,都是希望许旷能够停下脚步为众人指路的。也有见机早的,跟在了苏无言的身后,可最终也只有一人跟在了许旷他们身后,其余之人不是见机早逃了回去,就是跟不上前人的脚步,跳空落下了山崖。んttps:// 此时许旷也看见了巨鹰的身影,他抽出了腰间的断刀,心中思量免不了一场厮杀。不想耳边却传来了苏无言冷冰冰话语,让他再前带领,不用去管黑鹰之事。许旷之略一犹豫,就点了点头,确认好下一个落脚点就飞身向前了。紧接着许旷就听见了一声接着一声的破空之声,紧接着就是黑鹰的嘶鸣之声,那苏无言的弹指神通简直神乎奇迹,每一击都能击中黑鹰的眼睛,暗器通过眼球直接打入黑鹰脑中,直接毙命,而且无论黑鹰如何躲闪都逃不过被射中的命运。射杀黑鹰的速度比那无眉怪人快了不是一星半点,最后如黑鹰这般的凶物也被杀怕了,竟然退到了后面,不敢再靠前,当许旷和苏无言跃上对面山崖的时候,黑鹰也只敢在远处徘徊不敢靠近分毫。 只是之前那个跟在苏无言身后的小子却没有那么幸运,有一只黑鹰飞到了他的近身,就要将他抓走。但是那小子也是早有准备,见黑鹰来袭,竟然掏出了一根绳索,自己一矮身躲过了黑鹰的爪击,用绳索套住了黑鹰的脖颈,自己翻身跃上了黑鹰的背脊。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小子已经落在了黑鹰背上,原来这小子自知自己跟随苏无言,对方不认识自己也不可能等待自己,一旦被黑鹰袭扰,自己恐怕就要失去前路,所以才想出要擒一黑鹰的想法,此时他紧紧抓在黑鹰身上,任凭黑鹰如何挣扎都不放手,手中的绳子还不断拴住黑鹰,想要驯服黑鹰。 众人都被这个小个子的举动吸引了,却听见石碑之处传出一声巨响,竟然是那背琴的红衣女子和那个老婆婆模样的人对了一掌。此刻红衣少女一手击退了那老婆婆,另一手竟然将原本安放在地上的石碑举在了空中。 第卌一章 生死相斗云波海,直问苍天饶过谁 那老妪被一掌逼退,头也不回的直接跳入了云海之中。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只是有一个人速度并不比她慢上多少,跟她一起跳入了云海之中,此人就之前毫无动作的书院第三子。许旷一直就有些狐疑,自己是当日在天剑峰上的关键人物,那日在深坑之外,众人打的不可开交,最后发现启灵丹是被自己捷足先登了,自己又在书院第三子的眼前溜走了,可说是让他丢了好大一个面子。这启灵丹是明心院要的东西,这一年多来也一直在江湖上寻找他,其他人可能不认识他,但书院第三子却不会,当日捆住许旷说明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书院第三子发现了自己竟然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而是在一旁默默无语,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赵烟这小子好像在找水婆婆,他不知道为什么认定这水婆婆一定是来闯这升天路了,所以一个人追了进来。赵烟在我们年轻一辈之中素以多智闻名,只是此次不知为何如此糊涂,书院五子本来就是内定的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无论此次是否通过了这外门试炼都可以说是自毁前途。”此时许旷和苏无言已经有进无险的站在了对面山崖,苏无言有开始面无表情的叙述事情的始末,接着说道:“我和他也算是相识,他刚才和我交代了后事,他发现水婆婆的踪迹没来得及通知明心院,告知我如果他不幸死在此地,让我务必给明心院带个信,一个是他的下落,另一个是水婆婆就在此队人中的消息。” 许旷有些狐疑,那水婆婆自己是见过的,是一个妙龄的少女,自称是使用了定颜的仙草,这升天崖上说要少女也只有自己身边的苏无言和那红衣女子,只是两人的容貌和那水婆婆相差甚大。难道这水婆婆还会隐藏身形的法术不成? 许旷还在思量其中的关系,就听见云雾中想起了赵烟的暴喝之声:“柔水你个毒妇,休要再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为四弟报仇我誓不为人。” 许旷望向了云雾之中,赵烟已经追上了那老妪,飞起一脚直踢对方的面门,那老妪也一脸的愤恨,同样出手如电,一掌击在赵烟的踢来的飞腿之上,一击将他击飞了出去。 “少侠,你莫不是搞错了,在下与你并不认识,大家同闯升天路,为何要自相残杀呢?”老妪的声音沙哑,还不时的咳嗽,好像刚才一击让她颇不好受。 “毒妇不要再狡辩了,那戮剑山庄的四庄主千面孙就是你的徒弟,当日你们受邀去戮剑山庄助拳,只是没想到英雄盟如此迅速,竟然偷袭灭了戮剑山庄的满门,你们觊觎启灵丹多年,正因如此才能那么快找到天剑峰的深坑。什么驻颜的仙草都是你掩人耳目的花招,你只是精通易容,将自己易容成一个妙龄少女而已,我一路追踪你的行藏,上了这升天崖,你和那红衣女子是我最大的怀疑对象,刚才你和那红衣女子对了一掌,内力不敌用上了寒冰之力,我才最终确认你就是害死四弟的毒妇。”赵烟绝不是浪得虚名,被那老妪一掌拍飞,竟然借力再次回到了上一朵落脚的白云之上。只是他根本不停留,一扭身又跃了上去,此次的用力更大,一记鞭腿直取老妪的咽喉,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样子。 “你这条疯狗,妄称什么名门正派,还不是以多欺少,我水婆婆一辈怕了谁?和师门相斗,和菩提寺的老秃驴相斗,也不多你们明心院一家,可怜我那老头子死在你们无耻的围攻之下,今天我就讨回一些利息。”水婆婆见被拆穿了行藏,也不再隐藏,一改之前病弱之像,形若疯癫的喊道,单脚跺地,双手分别向着身体的左右各划了一个半圆,水婆婆本来就站在云雾之中,那身旁的水气如受到了指挥一般,在她的身前聚集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水汽之球,她双手用力一拍,将那水汽之球拍在双手之中,紧接着两只手就分别甩了出去,破空之声想起,顿时水婆婆的身前就是一片冰珠,直扑冲上来的赵烟。 赵烟见到仿佛天罗地网的冰珠没有丝毫的惧色,早已蓄势鞭腿猛地弹出,此时赵烟地位置离水婆婆的位置尚远,离攻过来的冰珠也还有一段距离,就像是赵烟没有估好距离失误了一般,不过随即就出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那漫天的冰珠竟然散开了一个豁口,仿佛是被人的踢散的一般。赵烟也借机窜了进去,来到水婆婆的身前,又是一腿。 水婆婆见自己的冰珠被破,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跳向了下一片白云,试图和赵烟来开距离,顺便躲开了赵烟的攻击,让他扑了一个空。赵烟一击不中,怎么可能让水婆婆好整以暇的打暗器,另一条腿在水婆婆原来站立的白云之上一点,追着水婆婆向下一朵白云追了上去。、 水婆婆一边前进,一边不忘不断的向身后打出冰珠。赵烟身手绝对了得,竟然能够在虚空中扭动身形,让开水婆婆的暗器,再次近身了水婆婆。水婆婆见躲避也不是办法,摆了一个起手式,想要再接赵烟一招,好将他再次逼退。不过赵烟这次改变了策略,不再去踢水婆婆的要害,而是踢向了水婆婆身下的白云。水婆婆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但是为时已晚,赵烟的腿已经点到了白云之上,白云感到了两人同时站在其上,顿时散了开来,水婆婆只来得及在赵烟的腿上点了一下,跳了起来。赵烟自然早有准备,借着反弹之力,又跳回之前拿朵白云之上。文学一二 水婆婆跳起之后,黑鹰也从云层钻了出来,看着悬空的水婆婆,眼睛中都是贪婪之色,同样是三只一组,一下就围上了水婆婆。水婆婆见到黑鹰扬手就要打出冰珠,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下了动作。滞空的时间总是有限的,水婆婆跳的高度并不高,接着就直直的往下落了下来。四周的黑鹰见到水婆婆落下,立刻兴奋了起来,领头的那只黑鹰,再次飞了过去伸出双爪去抓水婆婆的背脊。 当黑鹰的利爪离水婆婆不到一尺的时候,水婆婆动了,她身形一缩躲过了利爪的攻击,与这巨鹰一错身竟然让到了巨鹰的身后,水婆婆在巨鹰的身上一点竟然又窜了起来,向着下一片白云逃去。一旁的赵烟还指望水婆婆被利爪抓死,没想到水婆婆却利用巨鹰逃过一劫。他如何肯放水婆婆就此离开,双脚发力也蹦了起来,再次追击水婆婆,水婆婆也不敢示弱,手中的冰珠漫天飞洒。四周的巨鹰也被激起了凶性,亡命的向两人攻了上来,尖喙,利爪,翅膀无所不用其极。云海之中,一时赵烟追击水婆婆,一时水婆婆击飞黑鹰,一时黑鹰又围攻赵烟。人兽混战成了一片,在云海中交战,本来落地只有寥寥几朵白云,但两个顶尖的武林高手,却是将云朵,飞鹰,甚至将对方作为落脚之点,拆招换式,生死相搏。 云海两边崖上的人都看的瞠目结舌,许旷自诩自己有白云道人的三道符箓,金光剑气,精通柳叶刀法,天下无处不可去,但是此时见到赵烟与水婆婆的相斗才知道自己小觑天下英雄了。如果现在在云海中的是自己,自己恐怕早就掉进了着万丈深渊之中了。两人在云海中辗转腾挪,时时都是生死时刻,一个行差踏错就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云海中的生死相斗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水婆婆到底年纪大了,耐力不如年轻力壮的赵烟,手中的冰珠数量已经少了不少,而明显赵烟也不好受,圆脸之上满是汗珠,面孔涨得通红,却已然咬牙坚持,速度没有一丝降低。水婆婆再一次跺脚聚起水汽,化作冰珠,只是这次发出的冰珠只有区区的十来枚,赵烟侧身就躲了过去,紧接着毫不客气,一脚就要踢碎水婆婆所站立的白云,水婆婆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情。与之相反赵烟却是一脸的兴奋,但踢中白云的瞬间赵烟就就发现了不对,脚感不对,这白云只上竟然附上了一层薄冰,自己一脚竟然没有踢碎,而站在云上的水婆婆,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惊慌之色,一脸的煞气,双手再次打出,又打出了数十枚的冰珠,原来之前的体力不止一大半都是水婆婆伪装的,虽然功力的确衰退了不少,却远不至于只有十来枚的地方。水婆婆再次打出的冰珠也不是要打中赵烟,而是要阻止赵烟往其他地方退走,更兼赶走其它来捡便宜的黑鹰,黑鹰在两人的交战中多又伤亡,不是被她的冰珠打死,就是被赵烟踢死。现在还剩下的黑鹰已经不多了,但是水婆婆还是要防备被赵烟借力而逃。 赵烟一时落入了必死之局,但他丝毫没有变色,似乎早就在等这机会一般,双脚在身下蹬动,被他双脚扰动的云气竟然也化作了一个云气之球,只是这个云气之球宛若实质一般,赵烟在云气之球形成的一瞬间,就双脚踏了上去,那云气之球被一踏而灭,但是赵烟也仿佛踏到了实地一般,一下子凌空窜了起来。水婆婆刚才还在得意自己的计谋得逞,下一刻就看见赵烟冲了上来,再次的惊慌失措起来,只是这次不是装的,她之前虽然假意装成体力耗尽的样子是骗人的,但是真实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才已经将冰珠全部射出,没想到对方还能翻盘,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赵烟见到有破绽,由下而上冲了上来,一个撞膝顶在水婆婆的当胸,水婆婆这一下就差一点闭过气去,双手宛若灵蛇缠住了赵烟的双臂,似乎要拖赵烟一同去死。赵烟岂能容她如愿,双腿化作幻影不停的踢在了水婆婆的身上,水婆婆口中之喷出一口鲜血,就被活活踢死了。赵烟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那口鲜血吐个正着,鲜血之中竟然还藏着一颗鲜血所化的冰珠,赵烟顿时感觉全身筋脉仿佛冻结了一般,自己浑身动弹不得,水婆婆抓住赵烟的手臂的骨头早已被扯断,只有一些皮肉掉在赵烟的身上,如果赵烟能动,一用力就能挣断。可是此时的赵烟完全动不了了,只能随着水婆婆的死尸一起跌落深渊之中。赵烟望了一眼天空,心中有些欣慰,也算给四弟有个交代了,若不是自己逞强吃了亏,要师兄弟出面,四弟也不会无故身死。自己也算是为他报了仇,九幽之下也好与其相会了。 许旷见到此番情况就想去救人,但是距离实在过于遥远,等自己跳过去人早就落下万丈深渊了,果不其然,许旷才跃出断崖,两人就双双掉入了深渊之下,往下一片云雾再也看不见身形了。 第卌二章 黑木林中傀木兽,生生不息三尾狐 许旷有些无奈的返回了崖边,这边看见苏无言看着自己,眼神之中似有疑惑。许旷有些尴尬的解释说道:“我与那书院第三子有过一面之缘,见他身死,终究有些不忍,不过终究是一场枉然。这水婆婆怎么说也是寒冰门人,你怎么不去救上一救?”衛鯹尛说 “柔水圣女是我派的叛徒,我没有出手擒她,也是念在她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痴心,若说是要助她却是绝无可能。与那书院三子所交也是泛泛,更不可能与他联手。”苏无言依然是有问必答。 许旷还想感慨两句,发现对面的一众人等已经看是观看升天崖的石碑,那红衣女子更是兔起鹘落,几个身形就踏云而渡,向着这面的断崖而来。不再迟疑,领着苏无言就要走进身后的木林之中,天上一阵鹰啼,一只黑鹰竟然从云雾中飞了出来,比两人更快一步钻进了木林之中,黑鹰之上还有一人,就是之前跟在两人身后的那个小子,他骑在黑鹰之上跌落悬崖,大家都以为十死无生,没想到他竟然真能驯服黑鹰,更快许旷两人一步进了木林之中。许旷和苏无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出乎意料的神情,暗叹走这升天路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许旷他们度过升天路后已经是傍晚了,天光逐渐的暗了下来,身后的人如果再不抓紧恐怕此生是与无缘度过升天路了。木林中的树木并不密集,也没有特别高大的树木,只是树木的颜色都深色的,远远看上去都是黑色的,让人身处林中莫名就生出惊恐之感。许旷和苏无言都不缺江湖经验,知道欲速则不达,拿出火折子,就地取材制作了两只火把,将身前的照的一片通明,才继续上路。 林子不大,许旷一早就发现这林中是有活物的,但是那物十分的灵活,始终游离在正常人的感知之外。只是许旷并非普通人,经常能感知到那活物的存在,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当林子穿过一半的时候,许旷就听见了前方传来了打斗之声,双方的交手之声频频,显然全无留手之意。许旷和苏无言都加快了脚步,穿过几颗阻挡视线树木,立刻就看见了交战的双方。 之前攻击许旷的无眉怪人此时正和一只奇异无比的怪物战在了一起,那怪物的样子仿佛一只狐狸,只是它生了三条尾巴,更奇怪的是这狐狸并非是血肉之躯,而是用木头做成的,但动作动作表情无一不真,攻击起来迅速无比,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它所伤。无眉怪人此时身伤已经舔了不少伤痕,手上的半月形的弯刀不停地上下翻飞,有时还将弯刀脱手飞出来拦截那只三尾狐狸地攻击,不过明显效果并不明显,三尾狐狸身上地伤也只有几道弯刀地砍痕。无眉怪人也察觉到许旷二人的到来,原本凌厉的攻势随之一缓,没有再继续强攻,而是更多的防守了起来,与那三尾狐狸游斗了起来。 许旷冷哼一声,心中明白这是无眉怪人在提防自己两人,当然这也难怪无眉怪人会有此想法。之前无眉怪人无故突然偷袭许旷二人,虽然二人没有寻仇,但如果有落井下石的机会,难保不会出手。许旷不由暗骂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转头砍向苏无言,发现她眼神中竟然有失望之色,看来君子的只有自己一人,又看回了场中。 一旁突然有一道黑影窜了出去,许旷连忙戒备了几分,却发现原来是那个已经驯服了黑鹰的小子,此时发现三尾狐狸和无眉怪人缠斗正酣,偷了一个空催动身下的黑鹰钻了过去,果然三尾狐狸正在疯狂攻击无眉怪人,完全无暇估计飞过去的黑鹰,眼睁睁的看着黑鹰从头顶飞了过去。 骑黑鹰的小子叫柏羽,此时心中快活无比,自己家传的驯兽之术果然非同凡响,竟然连这种异种巨鹰也能驯服。只是不知为何黑鹰不肯从林子上飞过去,不然也不用如此麻烦,不过现在也是一样,只要过了这黑木林,自己就能成为离辰道门的弟子,刚才那个中年道人展露的本领简直是神乎奇迹,如果自己能学会这本事,江湖中那些所谓的高手,简直不堪一击。正得意,突然感到头顶生风,他反应不慢,连忙控制巨鹰躲避。可巨鹰体型巨大,在这林中根本施展不开,三道寒光在树枝上从天而降,直击骑鹰的柏羽,此时柏羽丝毫不敢怠慢,直接从鹰背之上跳了下来。三道寒光也不改方向,直接插进了巨鹰的背中,巨鹰吃痛就要挣扎,但是还没来得及悲鸣,那三道寒光向着三个方向一扯,顿时将巨鹰撕成了几段。此时落在地面的柏羽才来得及看清攻击的来处。在树枝之上站着一只与和无眉怪人相斗一摸一样的三尾狐狸,刚才攻击的就是他的三条尾巴,这三条尾巴仿佛三把寒刃,更神奇的是这条尾巴竟然还能伸缩自如。柏羽心生恐惧,不敢停留向着反方向就要逃,可是这三尾狐狸如何能让他逃脱,三条尾巴晃动,如同三条绳索甩了出去,柏羽的脖颈,双手同时被三条尾巴缠住了,柏羽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用处,被拖着就向着三尾狐狸移动过去,一靠近那狐狸,一只木制的利爪就。扎进了尚在挣扎的柏羽的胸膛,爪子收回来的时候,爪子上已经多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柏羽看着自己的心脏咽下最后一口气。三尾狐狸随手扔掉了心脏,缓缓又退入了已经一片漆黑的森林的深处。 “这是傀木兽,乃是修士制作的人工之物,无痛无知,不惧生死,恐怕只有破了其核心才能消灭它。看来这关试炼没有取巧的可能,需要一人战胜一只傀木兽才能通过,这傀木兽至少有先天高手的实力,少不得一场血战了。”苏无言在一旁出言指点许旷,省得许旷生出取巧之心,也点出了此战的艰辛。 许旷点了点头,道了句小心,就准备分别上前迎战这三尾傀木兽。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后面就是一阵骚动,从两人的身后的林中就闪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竟然是那之前崖上背琴的红衣女子。许旷暗道来的好快,自己和苏无言看见她从崖对面出发就已经进了黑木林,起码领先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对方竟然那么快追上来了,真是不敢小觑天下英雄啊。那女子没有像许旷和苏无言一样停下来观看情况,而是径直的往前冲,完全没有把林中危险放在眼里的意思。 那红衣女子一穿过无眉怪人的身边,林中的黑暗中就闪出三道寒光直击那个红衣女子,女子根本不为所动,飞起玉腿就是一脚,先后踢中了那袭来的三道寒光,但是由于踢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让人觉得是在同一时间踢中了三道寒光一样。三道寒光显出了尾巴的模样纷纷被踢飞,一只一摸一样的三尾狐狸紧接着冲了上来,似乎完全没有攻击被破解的影响,伸出爪子就要抓向红衣女子的胸口。女子也是蹙了蹙眉,不知道是对三腿不满意,还是看见三尾傀木兽的样子有些反感,或是对被攻击有些不喜。她这次没有直接回击,而是原地旋身,从地上蹦了起来。三尾傀木兽一击不中,立刻一个旱地拔葱,蹦了起来,三条尾巴也分三个方向攻向了跳到空中的红衣女子。 那女子跳到空中一个转身竟然将一直背在身上的琴了取了下来,这是一把凤尾七弦琴,通体暗红,只有七道琴弦寒光闪动。红衣女子单腿横抬,将木琴放置在腿上,一手拢住了琴头,拉住了一根琴弦似乎要弹奏。 许旷见到如此场面,心中十分狐疑,难道这女子要在此时弹奏?莫不是要用琴声吓退三尾傀木兽?亦或她这琴声能摄人心魄,能通过弹琴控制这三尾傀木兽。 没让许旷多等上一刻,答案就揭晓了,红衣女子放开了琴弦,一声尖锐之音从木琴之中发了出来,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音波,随着琴弦冲了出去,将迎上来的三尾傀木兽撞飞了出去,更是齐齐的将三尾傀木兽的三条尾巴当场劈断。 许旷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厉害了把,这三条尾巴可不简单,之前许旷看的真切,无眉怪人的弯刀,几次劈砍三尾傀木兽的尾巴,都是无功而返,别说劈断了就是痕迹都很淡。这时又有人来到了林中,应该是度过升天云路的最后几个人了,其中领头的就是之前比许旷来的还早的那队兄弟,此时他们一进木林就看见红衣少女的一击见功,那个兄弟的哥哥,惊呼了一声,血杀魔琴。 许旷还在脑袋里回想这血杀魔琴的记忆,那个被击飞的三尾傀木兽一晃身形,被切断的尾巴竟然又长了出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换了个方向又攻向了红衣少女。 第卌三章 血琴魔威灭群狐,金光智取傀木兽 许旷暗叹这三尾傀木兽如此强横,竟然还能断尾重生,如此强敌恐怕非常人能够抵挡啊。也不等许旷多想,密林之中想起了无数嘈杂之声,在许旷的感知里那些一直在远处游荡的活物都向着众人聚拢了过来,看来它们也知道试炼的众人都已经到达了此处,无需再等,一并发起了攻击。 许旷只来得及对苏无言说了句小心,就有一只三尾傀木兽冲向了许旷,许旷不敢在原地停留,启动飘渺符一个腾空飞天而起,脱离了三尾傀木兽的攻击范围,那凶物仍不肯罢休,原地蹦起,甩出三条狐尾,或套,或刺,或砍,目标都是悬在半空的许旷,许旷不敢轻视,之前骑鹰小子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这狐尾自是危险万分的。许旷拿出来腰间的断刀,一式二月剪柳,横劈而出,将三条狐尾一一挡了下来,刀刃仿佛斩在了金石之上一般,很难想象这三尾傀木兽是木头制作的。许旷这时候有些想念那把霸天剑了,可惜在云雾山上,自己修炼《玄心剑典》将霸天剑中的灵物炼化后,霸天剑便再也不复神奇了。但是当然白云仙也对金光剑气推崇有加,自己以霸天剑为代价修成此术,必然也不算吃亏。 许旷逼退三尾傀木兽便顺势跃上了黑木林中一颗树木的树枝之上,也偷偷的看了一眼场上的局势。在许旷受到攻击的同时,其余众人也纷纷得到了相同的待遇,一人一只三尾傀木兽,不多也不少,这傀木兽的表情也出奇的一致,粗粗一看根本分辨不出这些傀儡的区别。 各人应对三尾傀木兽的方式也不经相同,那无眉怪人还是之前的招式,一把弯刀旋转着飞在身外周遭,防卫三尾傀木兽的攻击,自己手中握着另一把弯刀,不停的砍击着三尾傀木兽的身体,好像想要找到它的弱点一般。 那红衣女子手中擒着血杀魔琴,最是气定神闲,三尾傀木兽不断地向她冲过来,她每次都会一记音波攻击将它拍飞,可是着傀木兽好像拥有不死之躯一般,无论身体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一眨眼的时间都能回复如初,就好像没有受过伤一般。 苏无言也显得游刃有余,此时右手已经抽出了宝剑,与那三尾傀木兽战做了一团,左手还不时使出弹指神通攻击偷袭的狐尾,说来也神奇,被苏无言弹指神通打中的狐尾竟然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了,常常跟不上苏无言的节奏,让苏无言不至于疲于奔命。 还有之前到来的那对兄弟,两人竟然和在了一处,弟弟使的是一面一人高的巨盾,哥哥使用的就是一把开山刀。两只三尾傀木兽此时围住了他们,不间断的攻击着那对兄弟。弟弟不断地移动位置防御从四面八方而来地攻击,而哥哥则找准机会就会冲出弟弟防御地范围,用开山刀斩击三尾傀木兽地本体。 剩下的几个江湖中人,也各自使出了浑身解数,有个大汉竟然把出了一颗树木作为武器攻击三尾傀木兽,只是那凶物过于灵活,虽然攻击威力巨大,但是无法击中傀木兽也是枉然。还有人似乎很擅长爬树,在树木之间和三尾傀木兽展开了一番死亡追逐。 许旷见中人都各显神通,自然也是将飘渺符的效力用到了极致,这飘渺符作为轻身符的进阶符箓,只能由灵识按照特定的办法启动,好处就是不用修习法术,便可以自如使用加持的法术。之前的轻身符其实就是白云道人根据飘渺符简化而来的,为了能让非修士使用,弱化了其效果和时常,这飘渺符可以加持十二个时辰的法术,而且还能达到真正身轻如燕的效果,端是神奇无比。 此时许旷化作一团旋风围着三尾傀木兽猛攻了起来,手上的断刀不时能击中凶物的身体,但是木制身躯上的刀口转瞬就恢复如初。而三尾傀木兽的三条尾巴锲而不舍的不断追击许旷,却无法跟上许旷的身形,攻击都被许旷一一躲过。许旷和三尾傀木兽陷入了僵持之中,许旷杀不死它,它也打不着许旷,但三尾傀木兽非是生物,没有体力不支的可能,而许旷到底是人,虽然飘渺符神异,最终也会累的败下阵来。许旷自己心中盘算不能这样死耗下去了,要想办法尽快的解决战斗了。突然耳边又想起了惨叫之声,许旷抬头去看,却是之前拔树相斗的汉子被摘了心脏,发出了最后不甘的惨叫,其余几具尸体躺在地上,早已无声无息死了。至此同来的一众试炼之人,此时只余下了无眉怪人,红衣少女,苏无言,兄弟二人和自己,许旷不由有些唏嘘。这兄弟二人的情况也不是太好,弟弟的盾牌已经有多出的破损了,没办法完全抵挡住两只三尾傀木兽的攻击了,而哥哥也是满头是汗,拿刀的手也不停的抖动,明显体力透支了。 哥哥再次砍飞了一只三尾傀木兽后,突然喊了一声跑,弟弟极其配合的也用盾牌击飞了另一只三尾傀木兽,和哥哥一起跑了起来。许旷心中有些好笑,这两兄弟莫非是同时得了失心疯,这三尾傀木兽如果是靠逃避能够通过,也不至于满地都是死人了。不过看他们逃跑的方向却又理解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径直向着红衣少女的方向跑了过去,原因自然是剩下的几人里面红衣少女是最气定神闲的,而且还有血杀魔琴在手,此时跑上前去明显就是想去求援的。 “女侠,助我兄弟二人一臂之力,我兄弟二人从今往后以你马首是瞻,绝无二心!”那个大哥跑在前面,一脸急躁的对着红衣少女喊道。弟弟背着巨盾扛住身后追击凶物的攻击,也频频点头。 红衣少女此时端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之上,刚刚用音波再次击飞了三尾傀木兽的攻击,听见兄弟二人所言,像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双手将血杀魔琴的琴弦一抹,银白的琴弦上顿时涂满了鲜血,做完这一切之后,红衣少女一改之前单根拨动琴弦,忽然连续不停的拨动琴弦,一段激昂的旋律被弹奏了出来,只是每一次拨动琴弦都不单单是响起旋律,而是伴随着一记音波攻击,这攻击毫无规律,却一击快过一击,无区别的覆盖了少女大片的范围,被血杀魔琴音波击中的地方纷纷碎裂开来,不断地有树木被炸断,岩石被炸碎,泥地被炸的四散开来。 人和物更是凄惨无比,那个大哥惨叫一声《血杀曲》,整个人就膨胀了起来,脸上瞬间长出了茸毛,个子高出了一截,手中的开山刀舞成了一片银色刀网,试图抵挡住血杀魔琴的攻击。但是大哥的努力却是徒劳的,第一击击中了他的手臂,将整个手臂炸碎了,第二击击中的他的腹部,他的被从腰间被炸成了两段,上半身摔落在了地上。他的还没有立刻咽气,第三击就飞了过来,一下炸飞了他半张脸,他的身体和脸都恢复了正常,只是眼中都是难以置信。三只三尾傀木兽也都被音波正面击中,纷纷爆裂了开来,露出了里面复杂的核心,还有一颗墨绿色的宝石。随着墨绿色的宝石被炸碎,那三尾傀木兽也不再恢复了,变成了一地的碎木屑。唯一没有当场死去的却是那个弟弟,弟弟在哥哥变身的时候,他也一起变化了起来,同样是一脸的容貌,同样的身材魁梧,只是个头要比他哥哥小一号。他的运气要比哥哥好一些,只是被炸断了双腿,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鲜血已经淌了一地,过不了多久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为什么?”那个弟弟气若游丝地问停下攻击的红衣少女。 “岷山双熊的大名也略有耳闻,三叛其主,每次叛变都将原主人满门杀尽,说要追随我,未免有些可笑吧!”红衣少女收了血杀魔琴,脸色也是一片不正常的红晕,看来如此威力的招式,红衣少女也是消耗颇大。 “这些混蛋都没把我兄弟二人当人,都以为我们是野兽,怎么能放过他们。该死哥哥真不该贪图血杀魔琴的。”那弟弟也慢慢变回了普通人的模样,望了一眼自己死去的哥哥,眼睛也失去了焦距。 红衣少女没有看两个死人一眼,背起琴转身就走出黑木林。 许旷见了血杀魔琴的威力也是乍舌,感觉就算自己要是正面遭遇如此攻击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见红衣少女走了,心中也有些着急,不知道通过试炼是不是有时间限制,如果因为过关晚了没法通过也是憋屈,又将之前的思虑之事反复推敲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后,双脚一点地面,竟然不再攻击三尾傀木兽,也退了开去,而且退去的方向正是苏无言所在的地方。 “唠叨鬼,帮我拖一炷香的时间!”许旷窜到苏无言的身后,有些无耻的说道。 苏无言此次并无多言,把宝剑一横接下另一只三尾傀木兽,不过此时却没有之前的轻松模样,六条狐尾加上两只凶兽,苏无言左手连弹,一刻不停的使用弹指神通,右手剑光舞成一片银光,也无法抵挡两只凶兽全力攻击。苏无言见事不可为,竟然不再使用弹指神通,双手持剑轻叱一声,甩出一道银光。两只三尾傀木兽先后被宝剑砍中,与之前砍中后立刻复原不同,被砍中的凶兽的伤口竟然附上了一片冰霜,顷刻间那冰霜就覆盖了两只凶兽的全身。两只凶兽顿时无法移动,被冻在了原地。 苏无言砍出了这一剑也明显有些脱力,以剑撑地,单腿跪在了地上。只是眼睛却死死的盯住变成冰雕的三尾傀木兽。时间不大,这冰雕就抖动了起来,两只凶兽似乎随时都会破冰而出。 “许旷你个混蛋,一柱香的时间都快到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要是我死了,下到九幽也不会放过你!”明显苏无言也有些急了,虽然说话的音调还是冰冷无情,但所言却明显是催促之意。 苏无言话还没说完,一到道金光就从身后飞了出来,接连击穿了两只傀木兽的身体,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原本体内的墨绿色宝石早已被击成了粉末,金光仍不停歇将不远处数人合抱的大树击个对穿才消失在黑木林中。 “没想到实战中调动金光剑术那么困难。”许旷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从苏无言身后传了出来。 第卌四章 梦里原来有道心,问心石上再相逢 “没想到你如此厉害的绝招,早知道我就不用天外飞雪了,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危险,现在耗尽了力气,只能靠你了。”苏无言或许是想开个玩笑,不过配合她冷冰冰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命令的口吻。 “我也是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威力这么大,不过真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拖延,就算被耗死了,我也使不出这招。”许旷自然能理解苏无言的意思,连忙表示自己义不容辞。 此时黑木林中只需要最早到来的无眉怪人还在与那三尾傀木兽缠斗,许旷二人自然不会去落井下石,但是就凭之前无眉怪人出手偷袭了苏无言,许旷二人也决计不会援手相助的。平复了一下打斗后紊乱的气息,两人一起延着林中小路向前走去。 黑木林的后半段没有任何异状,两人很容易的就走出了黑木林,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只能靠火把来看清周围的情况。黑木林之后地方一片开阔,此行的目的地就在不远之处。这是一块十分突兀的石台,孤零零的被安放在一片开阔地的正中。此时已经有一个黑影矗立在了那石台之上,许旷暗自猜测应该就是之前过关的红衣女子,这女子本来高强,能第一到达不算意外。 许旷和苏无言却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向石台,倾听四周的风吹草动,不肯放过一丝危险的信息。可是大概是由于之前的两关已经足够测试众人了,所以此时已经没有必要再有新的测试了,直到许旷走到石台的脚下,也没有发生什么以外。 许旷抬眼发现站在石台之上的果然是先走一步的红衣女子,只是现在的红衣女子的状态有些诡异,脸上的表情不像是通过试炼后等待通过的平静或者喜悦,而是一脸的伤心,还不时的用牙齿去咬自己的嘴唇,露出娇羞的小女儿之态。和之前虐杀岷山二熊的样子判若两人,看的许旷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苏无言推了许旷一把,示意许旷不要再看了,赶快等上石台完成试炼,许旷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红衣女子一路之上杀伐果断,众人都不愿与其直视,此时借着火光观其容貌,竟是绝色的容颜,兼之露出了一副柔美之情,让人不由的生出怜惜之情,情不自禁的想要多看上两眼。 许旷怕被苏无言看出自己的尴尬,伸手在石台的边缘一拍,借力就向石台之上跳了上去。这石台只有一人来高,以许旷的本领自是不在话下,一跃之下就上了石台,只是落地的时候许旷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所踏之地竟然不是坚硬的石台,而是柔软的泥土之地。许旷有些狐疑,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道山门之前,这山门高过万丈,门楣高耸入云,两根门柱竟是用白玉雕成,上面盘龙据凤,皆是活灵活现。 许旷环顾四周,发现苏无言和红衣女子都不见了,只有前方上门之下站立了一人,背对自己一言不发。 许旷观看那背对自己的人,顿时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不过还是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唤了一声:“卢大哥。” 那人转过身来,也露出了一副惊诧的表情,不是卢飞星又是何人。卢飞星有些惊异的询问许旷来此为了何事。 许旷低头没有言语,他已经第二次经历这一番景象了,许旷现在百分百能够确认眼前的景象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再次中了幻阵之法。许旷有些暗自腹诽这些修士为何如此喜欢使用此类幻术,还总是用自己最亲近的人来扰乱自己的神智。不过许旷自己其实也知道,这幻阵之法并无定式,都是激起人内心底最重要之人的形象,自己见到卢飞星也只能说卢飞星在自己的心中的地位最高罢了。许旷也不知道如何能脱出这幻阵的束缚,上次侥幸脱出,都是因为自己对卢飞星大哥的信任,坚强的信念冲破了幻阵的束缚,但这一次是离辰道门的外门试炼,如果如此消极应战恐怕最终无法通过试炼了。 许旷略一思索就打定了注意,再次看向了卢飞星,卢飞星明显有些着急,询问许旷为何要上这离辰道门,两人仙凡有别无法再次团圆,让许旷尽快下山,别再来此处了。 “此处是我寻得的,为了寻你,我奔波了数年,无论是何物,何事,都无法阻止我寻到你,若是仙凡有别,我便斩开了这仙凡。若是天地有合,我便冲破这天地。”许旷双目紧紧得盯着卢飞星得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卢飞星明显没有理会许旷的态度,而是再次拔出自己的游龙宝剑,警告许旷速速退去。 “你要战,那便战。”许旷此次没有一丝的犹豫,便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断刀,许旷一抖单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许旷手中的断刀竟然恢复了原状,变成了一把完整的单刀了。 卢飞星显然完全不受影响,见许旷不愿离去,也提剑冲了上来。卢飞星使的依然是那把游龙宝剑,剑长三尺三,身随剑走,动若游龙。许旷单刀横握身前,身似杨柳斜牵,目光坚毅,以逸待劳的静待卢飞星的剑招到来。卢飞星的剑势凌厉,有塌天之威,携龙吟之威就直刺许旷当胸。许旷抬刀去挡,却没有使出全身的力量,而是借着游龙剑的力道晃动身体,如一颗随风摆动的杨柳枝,以柔克刚,卸去了宝剑之上大部分的力量。卢飞星绕着许旷的身体展开了攻击,许旷晃动身形,将柳叶刀法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虽然游龙剑法一剑重过一剑,可这剑法的关键在于借力,游龙剑法会将对手每次出招的劲力叠加至下一招的剑招之中。而此时许旷的招式皆是卸力的招式,卢飞星的剑招根本就借不到他的力,致使这游龙剑法打了折扣,一时也无法拿下这许旷。 许旷舞动这手中的单刀,再次击飞攻上来的卢飞星后,手中的招式又变,从原来的抵挡开始慢慢转变为缠绕。而卢飞星被打飞后也毫不气馁,不一会儿就又冲了上来,只是这次卢飞星的游龙宝剑没有被击飞,而是被许旷用招式困在了到自己的周遭。卢飞星此时的感觉就是许旷的身边好像有一个吞噬东西的巨洞,自己的宝剑就是被许旷吸在了身边。 许旷的刀式不变,卢飞星却越来越急躁了,不停的想要让自己的宝剑脱离许旷的控制,以便重新组织进攻击杀许旷。许旷比之前还要冷静,一直等待卢飞星出错,果然卢飞星在抽回宝剑之时被许旷抓住了破绽。许旷毫不客气,手中的刀式一转,从防守之势转变为进攻之势。卢飞星前一刻还追着别人打,而这一刻已经不得不晃动宝剑拼命的防住来自许旷的进攻。 许旷的攻击飘忽不定,好似无处不在一般,卢飞星一柄长剑常常顾头不顾尾,几次险些被攻破了防线,却毫无办法,久守必失,当卢飞星单手一击挡开了许旷的攻击后,却不料这只是许旷的虚晃一招,许旷的刀式一变,狠狠的斩向了卢飞星的手臂,卢飞星要撤回剑招,却已来不及躲闪,只能弃剑以求自保,一个跟头翻出了许旷的攻击范围。 卢飞星见自己一招落败,却不肯服输,双手在胸前变化,竟然瞬间变化了十余种指法,他自己的身体也随着指诀不断变化,竟然最后化作了一条飞龙,向着正准备攻过来的许旷飞来。 许旷见巨龙向着自己飞来,一丝也不害怕,那巨龙的脑袋很大,好像一口就能咬掉许旷的脑袋一样。许旷默默深吸了一口气,看准了巨龙的位置,哈的一声吐气,从自己嘴中喷射出了一道金光。那金光仿佛很有灵性,直接就击溃了飞过来的巨龙,把整条巨龙弄得对穿而过化做了泡影消失不见了。 卢飞星所化巨龙消失后,许旷就发现身边的景色慢慢的扭曲了起来,最后竟然随着天空消失了无影无踪了。许旷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睛时,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刚才那个石台之上。保持着跳上石台的姿势,不过此时已经多了几人站在了石台之上。除了先来的红衣少女依然在原地外。苏无言也上了石台之上,此时依然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忧是喜。还有之前的无眉怪人也上了石台,他在黑木林中所受的伤颇重,手中的弯刀只剩下一把,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完成,可是还是不断地渗出鲜血。此时他的表情有些倔强,似乎有人在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一般。んttps:// 最后一个人就是之前出现在升天崖上的中年道人,此时正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许旷,许旷被看地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也不好回避。就想要抱拳施礼,道人示意不用,让其走进说话。许旷点了点头,走到那道人的身旁,盘坐了下来。 第卌五章 千里寻琴只为情,万里江山皆归道 “小友,可是之前入过幻阵?竟然如此之快的就能破了这问心石。”中年道人此时也是盘坐在地上,双手依然相互插在袖子之中,眯缝着眼睛,似乎有气无力的说道。 “上人,在下许旷在这有礼了,在下的确曾经破过一处幻阵,与此处相似,算是取了一个巧。”不说之前中年人覆手之间就灭了嚣张至极的白一堂,光是苏无言提及这个中年道人的修为恐有筑基期,许旷就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许旷听白云道人给自己讲过,修真界中约定俗成将筑基期的修士称之为上人,结丹期的修士成为真人,再往上的境界白云道人也未曾提及过,许旷也不太了解。 “这幻阵之道难在破阵,就算你知道自己陷入幻阵,若不破开这执念,也是万难破阵而出的。小友似乎也有传承,对修真界是否也有所了解?”中年道人见听见许旷称呼自己,略有些意外,点了点头,有些欣赏的对许旷说道。 “那有什么传承,只是从闲言残卷中知道了一鳞半爪,若是上师能提点一二,在下真是三生有幸了。”许旷被白云道人派来离辰道门寻这筑基丹,也不知道是否是个珍贵之物,若是直言相告难免存了误会,自己之后要寻卢大哥怕会有关隘,所以只是推说书上说见。 “算不上指点,你既然过了这云问智,木问力,石问心的外门三关,自然可以成为我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这些事情你自会知晓,只是闲来无视,我给你说上一二,打发打发时辰。”这中年道人似乎挺满意许旷的行事态度,顿了一顿先问了许旷:“你知道这世界有多大?” “世界有多大?”许旷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光这宁国就有一十三郡其下县府无数,东还有齐国,南有南蛮,怕是有万里之地吧。”んttps:// “哈哈,小友可听说过井底之蛙的典故?”中年道人边笑边说道。 “这个我知道,就是说一只青蛙在井底看天,只能看见一小片的天空,就以为天地就是如此狭小的一片了,殊不知还有这井外广沃的天地了”许旷有些疑惑的回答道,自己虽然说的并不完全,但是也算中规中矩,不知为何引这道人发笑,这道人不是要和自己说说修真界吗,怎么又说到不相干的典故上去了。 “小友你可要坐稳了,你所说的三国其实皆在离辰道门之内,只算是离辰道门的属地,这一片土地只能算是一域。如离辰道门一般的地域怕是有上万,且海山界内占地最为广阔的还不是在各派守护之下的万域,而是广阔无垠的荒原,万域只能算是点缀在荒原中的繁星而已。我这里所笑,就是你便如那井底之蛙一般,所见的天地不过一隅,却当作了整个天地。”中年道人说到荒原的时候,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了神往之色。 许旷听到此言真是被惊到了,这真实的世界真远远超出了许旷最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过许旷却丝毫没有怀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自始至终就没有听说过除了离辰道门的其他修真门派,为什么苏无言所说这天下的大派都与这离辰道门有所联系,那离辰道门自是这片天地的掌控者。自己之前在刘烨所留的玉简中的地名也能解释得通了,这一气宗怕就是一个和离辰道门类似的地域,难怪自己一路之上多有打听,却一无所获,原来一气宗根本不在这一片世界。 “小友,也不必沮丧,既然你入了我离辰道门,便算是踏出了认识这世间的第一步,只要努力修持,终有一人可以遨游这天地之间的。”中年道人见许旷愣在一旁,以为是他被震惊的一时无法相信,这才出言慰济,接着继续说道:“这离辰道门共有三脉,简单的称之为天地人三脉,天脉擅御灵,地脉擅炼器,人脉擅修体,各有所长。本人便是地脉的外门执事,名字已经太久不用了,门中之人都叫我百宝道人。” “原来是百宝上人,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啊,我瞬间开阔了眼界,真是不胜感谢啊。”许旷听百宝说完,立刻称赞道。 “小友也不用如此拘束,这修真大道之上,不分前后,只看修为,或许也有小友后来居上的可能,今日老道我看你顺心,与你结个善缘吧。”百宝上人说完伸出了藏在左手袖管中的右手,给许旷递过去一物。 许旷见到百宝上人送过来的东西,面色一惊,竟然就是之前化作巨石的鸡蛋大小的石头。许旷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敢收下如此贵重之物,而百宝上人却一脸的风清云淡,石头一甩就飞入了许旷的手中,许旷还想推脱,却见百宝上人脸色不愉,立刻只能收了下来。刚想再和百宝上人聊上两句,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竟然又有人破阵而出了,许旷连忙将手中的石头藏在了身上。 让许旷没想到第二个破阵而出的竟然是那个无眉怪人,脱困之后无眉怪人立刻警惕的打量四周,最后确认自己还是在问心石之上,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开始给自己重新包扎伤口,根本没有对石头上的任何人看上一眼。 许旷对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又把目光移到了苏无言的脸上,苏无言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副僵尸脸,看不出任何悲喜,只是额头之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说明苏无言在幻境之中也到了关键时刻。许旷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暗暗为她用劲,希望能助她度过幻境的难关。 又等了有大半个时辰,苏无言终于惨叫一身,从幻阵之中掉了出来,四肢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许旷连忙上前询问情况,最后发现只是有些脱力,这才放下心来。此时的石台之上只有那个最早到来的红衣女子了,大家都默默的等待她破除幻境。 子夜将至,大家完全不知道红衣女子到底遇见了什么情况,只知道红衣女子突然开始小幅度的摆动身体,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衣女子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最后的动作甚至让人不能直视。 当红衣女子弯下腰去后,便开始用头去撞击地面,过了半响,红衣女子竟然猛地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俊美地脸庞,但是这一刻最引人注目地不是她地绝色容颜,而是她那双血红色地眼睛,这眼睛通体没有眼白,只有眼珠地部分,血红色的眼珠仿佛镶嵌在红衣少女眼眶中的宝石一般。许旷还没来得及赞叹,就发觉这红衣女子突然转了过来,口腔之中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吼叫之声。红衣女子似乎认准了许旷,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口洁白无暇的牙齿,直接向他扑了过来。 “何至于此啊!”百宝上人一直躲在一边,此时看见红衣女子冲向了许旷,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一点冲过来的红衣女子,口中轻叱一声,那红衣女子的脑袋如同被砸了一下,在原地晃了三晃,还是站立不稳倒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红衣女子这才悠悠的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石台之上的其他人,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任何话。 “你叫什么名字,你未能通过最后的试炼,过于执着于外物,恐难在修真一路上有所作为,可惜了。”百宝上人认真的对红衣女子说道。 “我叫雪晴,我知道我没能通过试炼,但不知仙师是否能念我不易,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是在找人,不知是否见过一个二十来岁,满头红发,浑身朝气的男子来过此处?我寻遍了这世间未能找到他,他定是来了这世外。”红衣女子抬起头和百宝上人双眼直视,一字一顿的问道。 “雪姑娘,这外门试炼五十年一次,之前入门之人,恐怕年龄和你要寻之人并不相同。至于门内招募的外门弟子也未听说有红色头发的。”百宝上人回复道。红衣少女还想问,百宝上人又眯起了双眼,闭口不言了。 “多谢仙师,若是你见到他,就说一个背着琴的女子在找她。”红衣女子点了点头,背起身后的这把七弦凤尾琴,向着身后走去,黑木林中此时是一片漆黑。 百宝上人也没有阻拦,只是宣布余下三人都通过了此次升天试炼,成为了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说完从袖管之中掏出了一只纸鸢,往地上一放。那纸鸢瞬间就化作了方圆三丈的庞然大物,百宝上人引着三人登上了纸鸢之上,只见百宝上人轻轻的念动法门,这纸鸢就乘风而上,冲入了云霄之中,纸鸢之上的三人皆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见到此种情况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抓住纸鸢的本体,生怕跌落下去。 而许旷此时的心中,只有一句,修仙界我来了,卢大哥我来了。 第一章 一朝闻道入仙山,紫气西去显龙形 纸鸢飞了一夜,许旷三人一开始还有些新奇,不过待久了兴致也消退了不少,再加上半宿的激斗,都抵不住困意在纸鸢之上小憩了起来。许旷是被早春的朝阳唤醒的。当离尘山脉进入许旷眼帘的时候,许旷彻底震惊了。眼前的这片山峦延绵起伏,层层叠叠望不见边际。与其将之称为山脉不如叫做为天堑,座座山峰皆是高耸入云,一眼望去仿佛到达了世界的尽头,在天地的伟力面前,凡人的力量太过渺小,恐怕一世也无法越过如此仙山。 天光撒在山峰之上,好似给整座山脉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纱衣,更把这仙山衬托的美轮美奂。初升的春日并不怎么耀眼,像一只金色的圆盘半藏在离尘山脉之后,更显得整片山脉的伟岸。 “本门唤作离辰道门,又因为这片山脉远离尘世不似人间也被唤作离尘山脉,那最高的山峰便是本门内门的所在问道峰,门中长老的居所,没有传唤不得前去打扰。围绕四周的三座险峰便是天脉峰,地脉峰,人脉峰,分别是本门三脉弟子所居之地,现在我们前去的地方是外门所在的洗尘峰之上,在哪里会为几位小友举办入门仪式。”百宝上人站立在纸鸢尾端,见几人陆续醒来,都被眼前的景色惊艳,脸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开始为几人介绍起了离辰道门的简单情况。 “各位小友入我门来,便是外门弟子,可习我门大法,入这通天大道,求这天地逍遥。如果几位没有问道之心,只需紧守门规,也可得到远超凡尘的享受。如果有意求真问道,每十年会有一次大比,外门的优胜者可被选入内门之中,只是一旦入了内门就需要选择一脉加入,留魂印于问道山之上。筑基修士收徒一般都会在内门弟子中选择,如果徒弟与其大道相合,还会转为真传弟子。”百宝上人见众人听的异常认真,也十分满意,有继续为三人介绍起门中的数种弟子的分别。 “那金丹修士也是在内门弟子之中选择吗?”那无眉怪人之前黑木林一战受了不轻的伤,自行包扎之后又在问心石上耗费了不少的心神,纸鸢之上最早是最早入眠,最后醒来的,此时竟然率先出言相询,连许旷都有些诧异。 “想让金丹真人收为弟子,小友还真是敢想,这可是连我都不敢妄想之事,本门的金丹修士除了本门的掌门及三脉的脉主,只有寥寥几位长老,不说金丹修士不会轻易收徒,就算收徒也是从我派筑基修士中择优而收,断不会选个普通的内门弟子的。”听到无眉的询问,百宝上人笑骂道,不过说道金丹修士收徒的时候不免脸上也露出一丝神往之色。 “难道金丹修士就不会看上某个练气期的弟子吗?”无眉怪人尤不死心,还继续追问道。 “自然也难免有些天赋异禀,出类拔萃之辈,会得到金丹修士的青睐。但是一般情况下,金丹修士也只会私下指点,并不会轻易收徒,最终也是要等到此子筑基之后才会将其收入门下。”百宝上人也不恼怒,还是耐心回答。 “既然中意,那为何还要等如此之久呢?”无眉还是有些不理解。 “因为寿元啊,普通之人七十古稀,鲜有人能过百岁寿元的,但我修士夺天地之造化,反哺己身,练气修到顶峰就能有百五十的寿元。筑基之后更能有两百岁的寿元。金丹的寿元更是可以达到恐怖的五百春秋。试想如果金丹尽收些练气期的徒弟,弟子尚未筑基就要老死在自己面前,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所以金丹修士只收筑基期的弟子,这样弟子老死在自己身前的情况就大大减少了。”百宝上人仔细的道出了其中的原委,也让许旷三人知道了不少秘闻,不由赞叹修士的逆天,竟然能改天换命长生不老。 “那这样算来,元婴期的修士岂不是各个都是千年的老怪?我们离辰道门有元婴期的修士吗?”许旷听的入迷,不自觉地问道。 “莫要胡说,我离辰道门怎么会没有元婴期的大修士,那大长老螭虎道君便有元婴期的修为,更是我派的定海神针。在这山海界中唯有拥有元婴期的大修士才能称为正派,那些无有元婴的门派只能称为散派。”百宝上人听到此问,明显有些反应过度,似乎急于向许旷三人说明自己门派元婴修士的情况一般。 “我们入了外门是否也分三脉?我们入的又是哪一脉的外门呢?”许旷三人明显都还沉浸在千年寿元的臆想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出百宝上人的异样,只有未曾出言的苏无言此时冷冰冰的问道。 “小姑娘,你是寒冰门的入室弟子吧!外门只中并不分三脉弟子,只有升入内门才会确认你三脉弟子的身份。不过外门之中一些弟子多是各脉的前辈搜罗培养的,入了外门之中也常以此脉的弟子自居,修士以参天地造化为己任,无人干涉,所以才有了外门弟子自分三脉的情况,不过都做不得数。”百宝上人也自觉刚才有些失态,连忙仔细介绍了外门的情况。 苏无言还想要再问上几句,但是离尘山脉已经到了近前,之前在远处观看只觉得这山脉雄伟,到了近前才发现此山远远不是雄伟可以表述的。无形的压迫之力还透露出丝丝的恐怖。许旷等人坐着纸鸢,飞在天上,本就一直在白云之中穿梭,飞到离尘山脉近前才发现那云雾只在群山的半山之处,与那最高的主峰问道峰相比,三人的纸鸢仿佛还在了山脚之下。 到了近前百宝上人便不再言语,仔细地操纵纸鸢向离尘山脉靠了上去。纸鸢径直飞到山脉的阴影之中。百宝上人捏动法诀停下了纸鸢,在胸口中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块暗红色的令牌。令牌的上面一共有两个字,正面有一只火凤围绕写着一个离字,反面有一条巨龙缠绕写着辰字。令牌出现之后,众人四周的光线突然暗淡了不少,原本的光线仿佛都被令牌给吞噬了。当令牌吞噬了足够的能量后发出了明亮的光芒,那原本一无所有的山脉前裂开了一道光门, 光门之中飞出了两个小道,两人各踩着一把飞剑,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和百宝上人说了什么。不一会两个小道就恭恭敬敬的给百宝上人行了礼。百宝上人却只是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两个小道士领着众人向前继续飞行,一路之上也不走直线,路线之上曲折往复,也不知道是何缘由。但许旷却并没有在意,因为一进这光门之内,许旷就有了和山脉之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如果说之前离尘山脉给许旷的感受是雄伟的话,此时却变成了生机盎然,因为每座山峰之上都是花团锦簇,桃红柳绿,看的许旷目不暇接。山峰中的山林中还不时响起各色野兽的嘶吼之声,也让许旷三人啧啧称奇。 没过多久,百宝上人就跟这两位小道士一起按下了纸鸢,向着一座不高的山峰落下。当然这个不高只是相比问道峰而言,洗尘峰上下安置了数百外门弟子及奴仆佣人,山峰之上空闲之地颇多,一点也不会觉拥挤。行到了一片院落之前,百宝上人就打发了两位小道士,带着许旷三人一起跳下了纸鸢。百宝上人轻念咒诀,又将拿纸鸢又变成原样,随手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此时这院落的门前,已有两人站立等待,见到百宝道人落下云头,便是齐齐上来行礼。百宝上人也一一还礼,并将许旷等人介绍给了这两个修士。许旷此时注意到百宝上人在介绍无眉怪人的时候,直接叫他为无眉,也没有说到他的来历。 “这位是五花上人,这个蛮血上人,你们可以过来见礼。”百宝上人介绍完了来的人,又给许旷三人介绍了这两位筑基高人。 如此一来,天脉,地脉,人脉都有筑基的修士到场见证。拜入外门的一众物品早已安排下,许旷三人只需按部就班完成磕头等礼仪便算是完成了入门的仪式。许旷还在私下问了百宝上人,这入门仪式未免寒酸,百宝只说这修士多是随缘,且这外门弟子到底不算是真正入门,所以也不必太过繁琐,许旷听了也觉得言之有理。只是这外门的入门仪式才开始,就听见从问道峰的方向传来了一身巨响,众人疑惑,抬头去看,皆是看到今生无法忘怀的画面,一条紫色的巨兽正盘山而走,此兽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身皮鳞甲,声如钟鸣,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正是那神龙之形。这紫龙须臾间就跳出了问道峰之外,化作一道紫霞向着西方蜿蜒而走。 许旷三人惊恐万分,虽然这一日所遇甚是半生所见,但此时的震惊却无以复加。三人还想出口打探,却被百宝上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三位筑基的修士互望了一眼,随即就宣布许旷三人已经完成了入门仪式,今天之后就算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了。五花上人大手一挥,三人的手中就多了两册书。一册是《离辰大法练气篇》,另一册是《外门事宜》。前者是修道之书,后者是用来解释外门弟子在离辰道门的行为准则的。命三人各自收了书册后,百宝上人找来了相关的人物,带许旷三人自行去休息了。而三位筑基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随后同时化作三道彩光消失不见了。 第二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仙路也需从头修 许旷端坐在蒲团之上,身前铜炉之中青烟渺渺,木屋内散发着淡淡清香,虽然房中物什不多,但用的都是凡间难得一见的百年檀木,由顶级的工匠制作而成。一张大床,一方书桌,还有一存放书简的木架,就别无它物了。 许旷的面前正放着两册书籍,一册便是那《离辰大法练气篇》,另一册便是《外门事宜》。许旷闭目沉思许久,才将脑中的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这才睁开了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许旷入门的第三天了,第一天就有人为许旷他们三人安排了住处。外门已是离辰道门最为繁忙之地了,却也只有数百人,和这洗尘峰相比却是真正的地广人稀,几乎每个弟子都可以有大片的潜修之地。只是如果想要自己择一处山明水秀之处潜修,就要自行选址,并交由道门所属的仆役建造,最快也需要一月。如果等待不及也可以在已有的空置房屋之中择一而居,因为离辰道门存世日久,外门之中有人升入内门,有人老死山中,也有人遭遇不测,故所建之屋多有空置。不过这些空置之屋也有讲究,越是距离山顶之地,越是强手。因为外门弟子答疑解惑的演法台和交接任务的升灵殿都在山顶之上,内门弟子和各处的执事多会在山顶出入,如果能够结识几人自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外门弟子多喜欢临近山峰的屋子。另一种是那些已经升入内门的弟子的房屋也会被外门弟子争抢,这是因为那些弟子觉得升入内门的弟子或许会在自己所居之地留下修行的心得,若是得到必然对升入内门大有好处。 许旷三人肯定是不会选择自行建造屋舍的,吃力不讨好,但是对于房屋的选择各有不同。苏无言还没来得及自行选择,就被闻讯赶来的寒冰门的弟子带走了。无眉思索再三,还是给了那负责分配屋舍的那位一些好处,竟然拿到了一套之前进入了内门的师兄所住房屋。而许旷虽然对升入内门弟子也有些心动,可惜囊肿羞涩,只能选择了一套之前在外执行任务而遇难的外门弟子所遗留的房屋。 安顿好了自己,第二天许旷就开始打听卢大哥的消息,不过他认识的人也不多,只能问了之前给许旷三人安排房屋的小哥。让他失望的是那小哥从未听说过卢大哥的信息,不过也不是只有坏消息,好消息是许旷打听到了背葫芦的道人消息。这葫芦道人果然是燃火上人,从容貌和衣着都完全相同,之前还是外门的执事,只是五六年前的突然就转到内门去了,让众人羡慕不已。 许旷还想去内门找燃火上人,可是现实事是残酷的,外门弟子未经允许是不能离开洗尘峰的,许旷想到内门去寻人,恐怕只有自己进入内门这一条路了。 到了第三天,许旷这才开始翻看《离辰大法练气篇》和《外门事宜》,看完之后对许多事情都茅塞顿开了,更多少对自己的前路有了一些憧憬。 修真不是寻常路,半部大法走天涯。奇门异术妙无穷,唯有本真世长存。 修真之路本就是探索本真,水无定形,法无定式,走何种道路,用何种法门都没有必然的规则。但是由于前人不断开拓努力,在虚无之中开创出条条大道,并以文字记载下来,才有了如今修真界的繁盛。这些记录下来的文字被细分为道,法,术三种典籍。 道最为高深,乃是阐述世界本源之书,文字之间奥妙造化,直指组成天地的基本法则,但是却不是出入修真所能修习的,其中的道理就算你能够理解也无法运用。 法乃是修士的踏上修真之路不可或缺之物,所谓法的典籍常常以每个门派的名字来命名。它是修真道路的指引,给你指明修真的方向,提供增长修为的方式,提高灵识的途径,磨练肉身的办法。其中更包括了每个门派搜罗的灵物图志,药剂单方等等,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是真真正正的修炼指南。只是修士修真若人攀山,若是一味以典籍中的方式按图索骥,最后难有大的成就,还学自行开拓求新,在门派大法之上寻找适合自己的路径,向上攀登方可有登顶一日。 术是三种典籍中流传最广的,但并不是它不重要,而是因为它无比的实用,它甚至可以说是修真界的基石。术往往是道的延伸,将各种道在世间的阐述,数之不尽的术被收录在各派的大法之中。无论是杀伐求存,移山倒海,与天夺寿都离不开各种异术,只是学会再多的异术,也只是运用,只有学会了道,才能有开拓创新的可能。 在许旷手中的《离辰大法练气篇》中就收录了一道《化气修身诀》的术法,这术法乃是成为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最重要的奖励之一,一道真正的修真秘术,以此法修行,便可炼化天地灵气,修补己身从此踏上逆天改命与天地夺寿的修真之路。不过前提还是要已经启灵完成,不然就算拥有此术也无法运用自如,修炼长生。 当然这《离辰大法练气篇》也记录了启灵之法,而且总共有二十七种之多,不过许旷细看之下发现这些方法大多需要使用灵丹妙药,或者是天地灵物,寥寥几种无需此类灵物的方法也是血腥残忍,让许旷这种见过多场血腥厮杀的人也觉得难以接受,而且这种方式的成功概率也往往只有一成,不成功轻则疯癫,重则身死,简直与自杀无异了。许旷也找到了启灵丹开启灵识的介绍,只是在《离辰大法练气篇》的描述中,启灵丹还需和固体丹同用,不然肉身不够坚固的凡人会爆体而亡,许旷暗道侥幸,若不是自己吸收过异兽血肉中的精华,自己当日在深渊之下差点就死无全尸。 许旷手中所修的《玄心剑典》也算是术的一种,是一种杀伐秘术,只是修行难度极高,需要以灵物为凭,辅以潜心炼化方可运用杀敌。《玄心剑典》虽然称之为剑典,但是开篇所言:“天气为归,地气为藏,水气为生,风气为动,火气为长,水气为育,山气为止,金气为杀。”皆是灵力气息运用,练之高深可化万物为剑。现在许旷手中只有那霸天剑,所以只修得了金光剑气,就威力不凡,若是还有其他灵物,威力定然更胜。不过许旷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妄想,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白云道人给自己所说之话。 修真练气为求长生,遇见邪魔外道可能在所难免,自然需要强大的手段斩妖除魔,但是修真真正困难的却是修为的增长,修士的寿命远远不够修炼的使用。如果将太多的世间浪费在异术之上,恐怕白了头修真也修不出个所以来。 许旷此时对此言深以为然,就按手中的《化气修身诀》说写,这术法乃是正宗的道家法诀,练气阶段有九层,以道家“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为修炼的思想。先在丹田之中生炼化一道灵力,然后将灵力一分为二,再将分裂出来的灵力培养长大,长大以后的灵力再次分裂成四道灵力,如此往复,灵力在分裂的过程中不断修复肉身,最终将整个肉身灵肉相合,最终达到筑基的目的。当产生第一道灵气的时候被称之为练气一层,当第一次分裂的时候成为练气二层,以此类推,按照道诀中所写,若无外力相助,每生成一道灵力需要一年的岁月。当练气九层的时候,修士体内会拥有二百五十六道灵力流转,所需的修炼岁月也要二百五十六年。不过修士在练气阶段寿元的极限也就是一百五十岁左右,如果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绝无筑基的希望。 所以修士常言财法侣地,修真所需的资源才是修士必不可少的东西,甚至还排在各派的大法之前。《离辰大法练气篇》中就列举了数十种可以提升修士灵力数量的灵丹妙药,还有辅助灵识增长的灵物,更言如果有灵物相辅,这练气的时间可大大缩短,甚至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磨练肉身,增长灵识达到筑基。之是这些灵物资源许旷别说是见,听都没有听说过,只能望文心叹了。在《离辰大法练气篇》的最后许旷还看见了白云道人要求自己发下心魔誓言所要得到的筑基丹。 这筑基丹的效果也是神奇,既然是在修士体内二百五十六道灵力并不完整时,相助修士完成筑基。按《化气修身诀》中的法门,练气八层的时候修士会有一百二十八道灵力藏于丹田,突破到练气九层后就会拥有二百五十六道灵力,只是这二百五十六道灵力皆是之前一百二十八道灵力分裂所成,需要常年培养炼化,才能成型。这一百二十八道灵力的修成花费了修士大约一百二十八年,如果再要培养分裂后的灵力,恐怕有需要一百二十八年,普通修士是没有如此之多的寿元的。但是只要一颗筑基丹,就能瞬间壮大这二百五十六道灵力,瞬间完成筑基之法,为修士省下一百二十余年的修行。所以这也是普通修士的必由之路,哪怕你天赋异禀,也不会有人愿意去蹉跎百余年的时候练到九层顶峰的。 许旷想到此处将脑中的杂念排除,虽然自己是机缘巧合踏上了这修真之路,但也从心底生出了对这世界的向往之情,想去看看百宝上人所说的蛮荒万域,天地真相。此是便是一切的开始,许旷放开灵识按照《化气修身诀》中的法门开始修炼了起来。 第三章 无痕岁月起波澜,血煞魔宗显南蛮 春去秋来,许旷入门已经三年,练气也已经到了第三层,如果继续潜心修炼再有四年或可进入练气四层。但根据外门弟子的守则,入门五年之内,必须为师门完成至少一件悬赏任务,评级需在乙等以上,之后每三年需要完成一件任务。不然就会被赶出师门,绝了修真之路。许旷盘坐在自己之前的木屋之中,屋中陈设较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许旷原本稚气未脱的脸庞已经完全变成了少年的模样,虽然谈不上俊美,却是依然的英气逼人。 几声敲门声在许旷的屋外响起,没等许旷答应,就走进来一个半秃的老头,这个老头只余下了头顶一小撮白发,却还扎了一个小冲天的小辫子。身上一件破皮袄子,满脸的皱纹,眉心之处涂了一点胭红,给人说不出的一种喜感。许旷睁眼看见是此人也没有在意,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因为来人许旷很熟悉,和许旷一样这个老头也是通过升天试炼进入离辰道门的,之前在武林上人称江湖一点红,是真正的刀法高手。许旷曾经试过,光比刀法从没在老头手上走过三招。老头自然不是和许旷他们一起入门的,他比许旷他们早上五十年,是上一次升天路开的时候闯过三关的外门弟子之一。只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入门的时候就已经五十有余了,如今虽然已经练气七层的修为,可是寿元却已经不足让他更近一步了,如果没有大的机缘此身定然无缘大道了。许旷和他相识也是偶然,老头听说此次有通过外门试炼进入道门的新弟子,就想来看上一看,没想到正赶上苏无言前来答谢,送上了梅花灵酒。原来苏无言自知自己的实力恐怕是难以战胜三尾傀木兽的,要破解这天涯云路之法也多有变数,所以投桃报李将寒冰门挚友赠送的灵酒转送给了许旷。许旷本要推辞,只是苏无言根本没有给许旷机会,冷冷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留下灵酒就走了。 那一点红本就是个酒鬼,对寒冰门的梅花灵酒如何能够不认识,这不但是极品的好酒,还略带增加灵力修为的功效,自然是勾起了一点红的酒虫。三言两语就哄骗许旷同饮了起来,一来许旷见这老者样子滑稽,风趣幽默,身上跨着一柄单刀,显然也是江湖中的刀客,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丁万涛。二来许旷也不知这梅花灵酒的珍贵。之后了解此酒的功效后,懊恼了好一阵子。不过许旷却也不能算是吃亏,因为认识了一点红这个老滑头,可以说是让许旷少走了不少弯路,如此才能有了三年在这离辰道门外门平静修行的日子。一点红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日骗了一场大酒,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亦或是觉得许旷的品行入了他的法眼,自那日以后就真将许旷当作了忘年交,这几年多有照顾。 首先就是仔细的和许旷说明了离辰道门每五十年招募开启升天路的原因。原来这离辰道门的弟子大多都是从这离辰道域内三国中择优选择的,每过十年都会由各脉的执士去寻找资质出众的少年加入这道门的外门之中,其实武林之中大的门派也都会挑选杰出的后起之秀,供给离辰道门的各脉,这些外门弟子首重的是资质,因为修真资源有限,如果按部就搬的修行,是没有人能筑基的,而如果在修行上有天赋的少年就不同了。比如在灵力修练之上有某种天赋,炼化培养某种灵力上速度远超常人,那便被称之为拥有某种灵根,有灵根的弟子自然要比无灵根的弟子更有希望筑基。又如在身体方面如果有特殊的血脉,身体更加的适合灵肉相合的过程,甚至肉身直接能够承载灵力,这种自然能省下无数的岁月,不但有望筑基,甚至是金丹也是可期。 既然是以资质为首要的考量因素,自然找来的少年多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嫩雏。如此情况下,外门进入内门的比斗往往成为了小孩子过家家,都是比拼谁的修为高,修为高的自然胜出,修为低的就自觉淘汰。这让离辰道门的高层十分震怒,权衡之下这才有了升天路,选择这江湖上的能人高手,招募到外门之内,与那些从小在温室中长大的外门修士比斗,一方面可以激发那些外门弟子的斗志,让他们也见见血腥的实战是什么样子的。另一方面离辰道门监看万里江山,难免有些散修和灵物流落到域内,对于那些消息并不确实的,内门之中也不能一一浪费人力,派人前去。如果遇见如此情况就会在外门的升灵殿中挂出任务,让外门弟子前去完成。不过普通的内门弟子毫无江湖经验,往往派出去后都是一无所获。也只有那些通过升天路的江湖老油条才有可能可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至于为什么要五十年才开启一次升天试炼,当然因为要给其他外门弟子有个充分成长的时间,如果每十年都有武林高手入门,那对于修炼前期的外门弟子来说,并不能将他们的天赋发挥出来,成为可以用来争斗的实力。 之后一点红又给许旷建议让他前五年最好是不要接任务出去,因为一旦你开始接取任务,难免会浪费很多时间,而且当你得到任务奖励之后就会觉得自行修炼实在太难熬了,想要不断的去接任务,换取更多的奖励来增加修为的速度的。其实离辰道门给出的任务都是十分危险的,如此沉迷任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最后难免死在自己的贪婪之下。好像许旷现在所住屋子的前任,那名外门弟子就是不断地贪图升灵殿中任务高额奖励,最后横死在了外出任务的行动中。所以一点红还是提议许旷专心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就算每五年的强制任务也要选个简单的,等自身强大了再贪图高额的回报也不迟。许旷就是听了他的建议,才安心的在外门之中修炼了三年。 最后还拆穿了百宝上人的小把戏,有一次许旷将百宝上人送的飞来石放在了桌面时被一点红看见了。一点红就问许旷此石的由来,许旷自是知无不言,就将百宝上人看重自己,将重宝赠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一点红听了以后乐了半天,才告诉许旷这飞来石是百宝上人最擅长法器,为了提升这种法器的能力,百宝上人炼制了许多样子一样的石头意图提升次法器的威力,可惜都失败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百宝上人将这些失败的法器都送给了自己心仪的弟子。虽然这些石头和百宝上人的飞来石样子一样,但是效果却是千差万别的。有一个外门弟子就遇见了这种情况,放出飞来石后,石头只长了一倍,和百宝上人所用的数丈,甚至的数十丈的飞来石简直天差地别。所以提醒许旷不要在危机时刻使用这种东西,如果效果不理想可能会害了他。许旷还在回忆,突然就被一点红的声音拉了回来。 “傻小子,你猜今天我给你带什么好消息了,还不将好酒摆上来,别让我久等了。”一点红一点也不见外,见许旷还坐在蒲团之上就立刻招呼许旷前去拿酒。 “刀神前辈,今天怎么有空来?你不是也快要出任务了,怎么不去升灵殿?却来我这里?”许旷依然是恭恭敬敬,没有丝毫不尊重的表现。 “拉倒,什么刀神,一击飞炎之术,就能将所谓的武林高手烧成飞灰。我刚从升灵殿回来,得知了一个最新消息:四月初四会有一场外门弟子可以参与的大型剿灭活动,特来告诉你一声?”一点红见许旷没有拿酒出来,有些无聊,就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一边说话,一边对着嘴开始喝了起来。 “前辈不是之前说,本领未成之前要少接这等杀戮类的任务吗?”许旷有些迷惑的问道。 “是的,我就是特地来告诉你,这个围剿任务奖励就算再丰富,你也不要参与,这个围剿任务怕是死伤会很惨重。我今天发现了一个适合你的任务,前去南蛮打探血煞的信息,无论是否找到,只要有蛛丝马迹都算是完成任务,若是有确切的消息至少是一个乙等的评价。”一点红已经喝完了茶,又开始吃起了桌上的茶点,半刻也闲不下来的样子。 “哦,好的,我这就去接了任务。”许旷连忙点头答应,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我大哥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如果不是我了解你小子,我还以为你是寻我开心呢,这内门之中就没有一个叫卢飞星的,从十年前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一点红说到此处的时候有些无奈,紧接着说:“不过燃火上人的消息,我打听到了一些,听说下月燃火道人很可能会来外门办事,你若有机会可以亲自问他一问。” 许旷听了前半句心中的气泄了不少,不过后面半句却又让许旷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许旷点了点头,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屋中,向着山顶的升灵殿跑了上去。 第四章 血海杀伐记上册,奇法异术收入囊 升灵殿是一座土木结构的大平顶建筑,大堂里十分的昏暗,有六十四根大柱遍布其中。殿中的柱子每一根都是精雕细琢而成,暗有宝光孕育其中,所处的位置也是玄妙,似乎暗藏玄机。大殿的正中是一张紫檀雕螭案,案上左手边是一只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右手边是一个白玉比目磬还配了一个金色小锤。案后可见一个老者,慈眉善目,仙风道骨,身着白衣。此人的须发皆白,两条白眉更是垂至脸颊,端坐在太师椅之上,面含微笑,似乎甚是和蔼。 此时的许旷正站在了升灵殿之中,身前就是外门负责各色任务分发的执事,听那一点红所说,这个执事也是一个筑基的修士,人称玉鼎上人。此人修真已超两百年了,平日里慈眉善目,但却是最铁面无私,如果无法完成强制任务,或者这任务之中偷奸耍滑,企图蒙混过关,都会由玉鼎上人亲自惩戒,在他手中被废除修为赶下山去的外门弟子不知凡几。外门弟子私底下都对他心有忌惮,没有正事也不敢随意来这升灵殿。 许旷当然也不愿意单独面对如此人物,只是自己任务期限逐渐临近,一点红好不容易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任务,自己自然不得不亲自来上一趟。根据一点红所说,他为自己找的这个任务,虽然奖励的物品极少,就算找到了任务要求的物品,也只能得到十个升灵点。如果只是提供确实的消息的话,报酬只有一个升灵点。而升灵点是离辰道门对于外门弟子为门派所做贡献的反馈。有了升灵点,可以直接在升灵殿中兑换各种灵物,丹药,或者秘籍,最不济还可以一个升灵点换取一个灵石。这些修真珍贵无比的资源,当然得到绝不轻松,每个任务都是一场考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许旷见到对面的玉鼎上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行礼,不敢因为对方满脸堆笑而有丝毫怠慢。 “原来是此次通过外门试炼进入外门的许旷小友呀,你也是听闻有大型的剿灭任务而来的吧,此次任务很是慷慨,每杀一位妖人变有五个升灵点,可谓是极其良心了。”玉鼎上人见到许旷,面带笑容的说道。 “上人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来询问其他的外门任务的,在下入门时日较短,恐怕无法参与此种大型任务了。”许旷连忙否认,一点红的教导尚在耳边,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那是可惜了,许小友,这外门的任务都在这玉简之中了,你可自己过来观瞧。”玉鼎上人,就抬手指着这书桌上的一块玉简说道。 许旷连忙恭恭敬敬的走到书案之前,向着玉鼎上人行了一个礼,伸手就将桌面上面的玉简拿在了手中。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玉简了,所以这一次许旷驾轻就熟,直接将玉简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不一会儿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果然找到了那个去南蛮寻找鬼煞的任务。事情的起因是门中的长老,一次在南蛮国发现了鬼煞的踪迹,只是当时那个长老有要事办理,无法亲自去追踪这只鬼煞。所以才在外门提出了这个任务。这个任务存在有一段时间了,标注的危险级别是中等,许旷也有些疑惑,这简单的探查任务竟然还有危险,类似的任务危险级别都是低或者是无。仔细看了相关的解释才发现,原来之前有一个外门弟子接了此任务前去查探,竟然三年多都没有回转,门中认为此弟子应该是在探查过程中遇险了,所以调高了任务的危险等级。如此一来这个简单的探查任务完成后评定才能达到乙等,难怪一点红觉得此任务适合许旷,任务难度不大,评级却足够许旷达到要求,由于回报太低也不会有其他人争抢。许旷打定了主意,就将玉简归还在桌案之上,退后了几步,又施了一礼。 “玉鼎上人,弟子已经选定了,想要承接这个南蛮寻找血煞消息的任务,请执事为我登记入册。”许旷低头施礼,朗声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端坐的玉鼎上人。 “哦,小友的第一个任务竟然选了此探查任务?这可有些得不偿失啊,不过这探查任务也算是适合于你,只是你是否知道外门弟子的第一次任务是可以先行支付报酬的,也算是门中对弟子的保护,你是否要预支呢?”玉鼎上人依然是那一副和蔼之色,循循善诱的问道。 对于预支报酬的事情,一点红也和许旷仔细说过,这的确是离辰道门对外门弟子一个福利,但是却也是外门弟子常常落入的陷阱。一般而言外门弟子知道可以预支报酬,往往会选择报酬高的任务来选择,这样可以换取预支高额的报酬,但是一点红劝许旷不要报有妄想,离辰道门的任务评定非常准确,越是报酬高的任务也就越危险,一旦任务无法完成,自然就背上了债务,虽然作为新人的福利不会有任何的惩罚,但是却会抵扣除之后任务的报酬。如此外门弟子不但需要完成门中规定的悬赏任务,还需要完成预支任务报酬相当的额外任务,如果不能在下一次强制任务期限内归还任务报酬,一样会被赶出离辰道门。 许旷明白玉鼎上人所谓的得不偿失的意思是什么。第一次门派悬赏任务,虽然是不宜选择危险难度过高的任务,但是许旷取巧选择了难度低评级高的任务,却也一样错失了能够预支报酬的福利,并非划算之举。但是许旷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任务奖励的升灵点的确珍贵无比,光光是兑换成灵石,就有不小的用处。每块灵石能够辅助修炼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在有灵石的辅助下修炼事半功倍,一个月修炼能产生两个月修炼的灵气增长。尝试过这种修炼速度的人,绝对会难以自拔的渴求灵石,为了灵石铤而走险。但是再好的修炼效果也要有命修炼才行,一点红就反复给许旷灌输了这一观念,一点红这五十年中见过太多天赋异禀的外门弟子,为了灵石资源飞蛾扑火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许旷才会想要打好自己的基础,虽然现在每修炼一层需要数年,但是和之后动则十余年,甚至上百年的岁月的修炼时间相比,这点时间简直不值一提。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许旷有《玄心剑典》在身,普通的攻击术法许旷还真不看在眼里,身上还有白云上人所赠的两道符箓和百宝上人的飞来石。对于普通的外门弟子来说装备算是奢侈,短时间内不用为了武装自己而犯愁,所以也不急于挣取升灵点,更多的是考虑怎么尽快进入内门,或者打探到卢大哥的消息。 “谢执事提醒,在下是要预支这任务奖励的。”许旷恭敬的回复道。 “好的,我就为你记下十点升灵点,你就要下山前去南蛮,是否需要将这十点升灵点使用一二?”玉鼎上人捻须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知道许旷的答复,继续说道。 “弟子的确要先兑换一二,不知有何适合在下的兑换之物,还望执事指点。”许旷连忙谦虚的问道。 “也不用客气,你们通过外门试炼而来的弟子果然更懂人情世故,是好事,不过也万万不可忽视,修真离不开脚踏实地的修行,不可一味耍弄心机,不然难有成就。既然你有所求教,那我就帮上你一把。”玉鼎上人依然是微微而笑,伸手在铜鼎之上轻轻一抚,一道金光从铜鼎之中射出,在大厅的石壁之上打出了一片文字,都是此时许旷可以用到的灵物资源,丹药法器,各色功法。 许旷被说破心中所想有些尴尬,不过随即被石壁上各色的物品所吸引,上下打量难以抉择。洗灵丹有增长灵识的功效,十个升灵点。洗髓丹有辅助强健肉身的功效,五个升灵点。寻灵尺能对方圆十丈只内的灵物做出反应,十五个升灵点。还有之前许旷使用的飘渺符也在其中,五个升灵点。许旷看的是眼花缭乱,林林总总共有数十种可兑换之物,让许旷多少有些乍舌,许旷以为自己选了一个报酬极少的任务,或许可以选择的物品不会太多,没想到还是有如此之多的可选之物。由于在升天试炼之中,许旷已经将飘渺符用掉了,所以临来之前已经和一点红商量妥当,要兑换洗髓丹和飘渺符来兼顾修炼和争斗。但此时却有些犹豫了,因为许旷看见了一项称之为流云乘风诀的法术十分适合自己,其中的描述是顺风而行,堪比顶级轻功。自己多次使用飘渺符自然对此类术法的功效十分认可,而且法术学会后,要比符箓节省不少。只是这项法术需要十五点升灵点,不知为何玉鼎上人也将这些超过十点升灵点的选项也展示给了许旷。 “玉鼎上人,在下有了心仪的法术,只是这升灵点似乎有些不够,不知道是否可以通融?”许旷心思急转,字斟句酌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哈哈,小友这升灵殿是外门之中枢,门中流转关键之处,规矩如何是说改就能改的?”玉鼎上人先是一口回绝,看了许旷一眼,发现许旷一脸平静,没有惊慌失色的模样,也是暗叹有过江湖经验之人果然不好诓骗,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适逢此次大型剿灭任务,如果你报名参加便可一并预支五个升灵点,不参加也只需将五个升灵点在内门大考之前还回即可。” 许旷没想到转了一圈玉鼎上人竟然还是要让自己承接这个围剿任务,也不知道这个任务有何猫腻,一点红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参与。许旷在心中思虑了再三,决定还是承接下此任务,但是绝不去参加此次任务,自己预支的五点升灵点,并不算多,自己入门三年,离十年一次的内门大考也还有不少时日,定然可以补上所支升灵点的。 “那就多谢玉鼎上人了,在下愿意报名参与此次围剿,望能兑换流云乘风诀的术法。”许旷既然下了决定,也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玉鼎上人再次点了点头,也不多话,伸手从桌上拿了金色小锤,轻敲玉磬,一阵清脆优美的敲击之声响起。围绕四周的的六十四根立柱散发出了一片刺目的光芒,原来是柱中的灵物散发出来的光芒。其中一根柱子中飞出一物,径直就来到了许旷的面前,许旷伸手接住,竟然又是一个玉简,许旷将气收入囊中,施礼道谢。玉鼎上人依然微笑如初,提醒许旷不可将秘术外传,若被发现恐怕要门规处置。告诫之时,玉鼎上人似乎用上了某种法门,许旷全身都为之一动,区区数言,直入许旷心神。许旷连连称是,就匆忙撤身而退,出了升灵殿。 见许旷走远,玉鼎上人暗自说道:“这已经是第十个了,燃火,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成败只能看你造化了。” 第五章 道法玄奇重入世,土龙寨前遇故人 许旷下山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算算日子已经是三月中旬了。 原本许旷一接了任务就要下山,可是被一点红给拦住了,告诉许旷没必要急着下山,修真之人的时间观念与凡人大有区别。这血煞的任务已经放了有数年了,也没有头绪,金丹长老也不曾问过一句,因为数年对于金丹长老数百年的寿命来说,算不得很长的时间,而且这血煞也并非必得之物,所以许旷早些下山或者晚些下山对任务没有任何影响。许旷现在才到离辰道门三年有余,离五年得期限还有不少空余,虽然任务会损耗不少时间,但也足够许旷准备了。 一点红听起初听说许旷接受了大型围剿任务的时候大发雷霆,直言孺子不可教,为了点好处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想要不自量力的前去赚取好处。可当听说许旷用预支的十五升灵点换取了流云乘风诀之后,态度瞬间转变,表示许旷真是得到了天大的便宜,甚至还有些羡慕之色。许旷还有些疑惑,一点红解释到这流云乘风诀若是在平时需要的升灵点恐怕要翻番,不知那玉鼎上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为了让许旷参加此次行动,以此诱惑许旷,不过此时也更加坚定了此次围剿行动的不简单。 许旷还有些不信,当时那么多可选的物品,明明是自己选择的这份术法,那玉鼎上人怎么能确定自己就会选择这份术法呢?一点红轻蔑的一笑,告诉许旷,这流云清风诀的价值明显高于其他物品,明眼之人一眼便能看出,玉鼎上人或许在清单之中加入的十五升仙点的物资可以覆盖外门弟子各方面的需求,总有一款会引起你的注意,不选中这术法也会选中其他。许旷这是才恍然大悟,当时自己就觉得,在清单中那些超过十升灵点的物品,似乎都对自己十分有用。在见到清单的瞬间,自己就自动忽略了那些十升灵点以下的物品,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提出更多升灵点的要求。自己当时还暗暗窃喜猜出了玉鼎上人的用意,却不想一开始就被玉鼎上人牢牢套住,一切都在玉鼎上人的算计之中。 一点红却不这么认为,这本就是利益交换,玉鼎上人自是看透了人心,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根本不怕没人上钩,就算许旷不要,自然有大把的人会蜂拥而至。说完之后一点红匆匆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告诉许旷不用急于下山,可先将流云乘风诀习会再下山也不迟。许旷听后深以为然,这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这流云乘风诀操练的七七八八。 流云乘风诀和《玄心剑典》不同,不需要灵物辅助修行,所需的是用灵识以特定的方式催动本身灵力,可以在周身产生奇特的气流,当气流的方向与施术者行进方向一致时,施术者便可乘术而动,动静如风。许旷可能是之前修习的《玄心剑典》过于艰涩,习这流云乘风诀却是手到擒来,只花了几天就施术成功了,不过施术所用的时间有些长,大约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这样的速度自然无法使用在实战之中。经过一个月的刻苦练习,许旷终于将时间缩短到了一弹指。根据许旷自己的测试,体内一道灵力,足够支撑这流云乘风诀一个时辰的时间,此时自己体内有四道不完整的灵力,足够支撑三个时辰了,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开启此诀,战斗之中足够用了。一切准备就绪后,许旷就向苏无言前去告别,没想到对方也未在山上,只能独自下山而去了。 离开洗尘峰的时候,许旷坐的是离辰道门豢养的独角天鹰。这独角天鹰听闻有蛊雕的血脉,体型庞大,双翼展开可达数丈,头生一角声如婴啼。许旷看着天鹰觉得和升天试炼中出现的巨鹰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可能那巨鹰便是这独角天鹰的后代吧。这独角天鹰由离辰道门中的弟子操控,背上开辟了一处避风的位置供人乘坐。许旷本想和那弟子搭讪两句,对方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也就绝了心思。一同乘坐的独角天鹰之上还有一对出任务的姐弟,弟弟颇为活泼,还和许旷相互认识了一番,自称顾青飞,自己的姐姐顾青颜,两人都是地脉的外门弟子,此次接了悬赏任务下山寻找炼器灵物。许旷也自我介绍了一番,但是介绍到自己乃是通过升天试炼进入离辰道门的时候,对方的姐姐立刻脸色大变,厉声将自己的弟弟唤回了自己的身边,自此不再搭理许旷。那操纵独角天鹰的修士听到许旷所言,也忍不住打量了许旷一眼。许旷没想到自己试炼入门的身份如此骇人,竟然让普通外门弟子对自己敬而远之。不过许旷也不在意,随即盘膝而坐,催动流云乘风诀开始感悟独角天鹰背部气流的变化起来。 独角天鹰将众人送到了宁国齐国南蛮相交的一个三不管地带,那控制天鹰的弟子给三人各自分发了一块令牌,言明若要回转,只需回到此地向此令牌输入灵力便可,令牌也有证实离辰道门弟子的作用,切不可遗失。说完只有就催动独角天鹰飞走了,没等许旷和另外的两兄妹告别,那两人就向着齐国的方向走了。许旷叹了口气,辨明了方向,朝着南蛮的方向寻了过去。 南蛮的风土人情和宁国很不相同,许旷之前还在宁国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这南蛮之中,没有郡县,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山寨,大的山寨就是由多个小山寨组合起来的。山寨的头人就是山寨的土皇帝,对山寨的众人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虽然称之为南蛮国,却实际上是一盘散沙。南蛮国的国主就是南蛮国中最大的寨主,如果哪个不承认他的地位,他就会起兵剿灭,南蛮国内没有一个寨子是他的对手,所以都奉他为主。虽然南蛮国内并不团结,但是南蛮国的寨民却是彪悍,几乎全寨上下都是战士,常常会有寨民闯入宁国边境之地抢夺粮食牲畜。宁国和南蛮之间常年来多有摩擦,宁国的皇帝多次举兵想要攻打南蛮,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行,不过还是在两国边境之上屯兵驻守,以防边境之民被骚扰。 许旷此次要去的地方就离宁国和南蛮的边境不远,有一个叫做土龙寨的山寨。关于血煞的消息只有金丹长老的一句,在南蛮之地感应到,至于在何处是完全没有头绪,如果许旷慢慢去打听,可能数年都不会有任何结果。许旷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当年调查血煞那位外门弟子了。在洗尘峰上修炼流云乘风诀的一个月里,许旷拜托一点红帮忙了解了一下这个外门弟子的情况,一点红那几日也比较繁忙,但是还是帮许旷查出,这外门弟子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南蛮的土龙寨。所以许旷的第一站就是这土龙寨,至少要打听到这外门弟子的去处,或者了解到这外门弟子在此处寻找什么线索。也好给自己找到一个之后寻找的方向。 许旷一路向这土龙寨前行,原本想要在路途之上寻些马匹坐为脚力,却发现这南蛮多山和宁国多是平原不同,骑马还不如自己流云乘风诀来的便捷,便一路施展流云乘风诀,如果灵力耗尽就改用轻功,晚上回复灵力。花了十几日就到了离那土龙寨不远处的一处山林,许旷不再向前,倒不是不认识前路了,二十这南蛮地方与那宁国虽然相邻,风土人情大不相同,自己这样一副侠士打扮的样子,如果直接前去,别说问出外门弟子的消息,恐怕连寨门都进不进去。就算许旷轻功绝顶,武功高强,进了寨子,如果对方一口咬定从未见过这个外门弟子,许旷也十无可奈何的。 许旷正在犯愁,突然听见了一阵铜铃之声,抬起头来发现竟然是一队行脚的商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商队的四周还有护卫之人,这护卫的领头之人生的膀大腰圆汉子,满脸的络腮胡,腰间挎着一把大刀,正一脸警戒的为商队开路。许旷觉得那领头之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在沉思中,对方的车队似乎也看见了自己,那开路得护卫头领示意车队停下自己领着两个手下迎着许旷就走了上来。许旷正想打听打听这土龙寨的情况,所以也没有闪避,站立在路中,等待对方上前。 对方领头的护卫一开始走的很谨慎,和身后的护卫保持着互相照应的安全距离。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站住了,似乎看清了许旷的面目,紧接着毫无征兆的跑了起来,身后的两个护卫也明显有些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也立刻跑着追了上来。许旷也有些疑惑,看那领头的护卫向自己扑上来,自是浑然不惧的站在原地,就等对方近前。如果对方有恶意,许旷必然要让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 “卢老弟,真的是你啊,我找的你好苦啊,这次你可一定要收我为徒啊!”那领头之人来到近前一边伸手来抓许旷,一边再嘴里嚷嚷,许旷本想让过对方,没想到对方喊了这么一句,一愣神,竟然被对方一把拉住了衣袖,苦笑着明白过来,这人便是在宁国边境客栈中认识的洪大炮。 第六章 远商入寨似虎穴,单刀赴宴分胜负 许旷骑在马上沿着山路一路向前,身边跟着洪大炮不断在身边嘘寒问暖,弄得许旷尴尬不已。原来洪大炮当年和许旷分开了之后,习会了许旷所教授的一式刀法,就离开了原来的村庄,想要闯荡江湖,自然是一路碰了不少壁。不过好在洪大炮自幼修习洪家拳,又得了刀法传授,一身本事也有三流,虽然吃了不少得苦却没有性命之忧。最后辗转来做了镖师,日子也算不错。不过年前洪大炮所在的镖局被劫了一场大标,赔的倾家荡产,众镖师被遣散,洪大炮只能自寻出路。 最近几年不知为何往来南蛮和宁国之间的商队常常失踪,所以商队开始增强了护卫的招募,无奈之下洪大炮经人介绍也加入了商队。洪大炮的身手在普通的护卫当然算是拔尖了,没多久就被提拔为了护卫的首领。这次正是洪大炮所在的商队行商前去土龙寨,没想到半路遇见了许旷。洪大炮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年只当许旷和自己本领相当。可是一路行来,许旷所教的刀式多次救了洪大炮的性命,洪大炮才知道自己所遇见是正真的武林高手,多次后悔没能多讨教几招,甚至还想拜许旷为师,此时见到许旷自然不肯放过。许旷本来想抽身而走的,但在得知商队的目的地也是土龙寨之后却改变了主意,自己正要混进土龙寨打探消息,随商队前去不正是一个最佳的机会吗?所以许旷假意和洪大炮偶遇久别重逢,幸喜无比,同意了洪大炮同行的要求,还告知了洪大炮自己真实的姓名,跟着商队一起向土龙寨前行。不过一路之上面对洪大炮的热情,许旷真是承受不住,洪大炮看年纪比许旷还要大上几岁,却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弄得许旷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许小师父,你怎么也到这南蛮这穷乡僻壤来了?这里虫叮鼠咬可是遭罪了,也不知道沈大老爷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做生意,各个山寨都是穷的响叮当。之前还说会有山匪路霸,可这一路却连个问道的也没有,闲出了个鸟。”洪大炮替许旷牵着马,一边问着许旷的打算,一边向许旷诉说一路上的不容易。 “我是来寻个朋友的,倒是你将我安排在商队之中,商队的沈老板不会不满意吧?”许旷见洪大炮消停了下来,连忙转移话题,问起这商队老板来。 “沈大老爷是个大好人,对我可好了,我带来的人沈老爷是不会在意的。而且我还告诉了沈老爷你是武林高手,沈老爷更是乐得你能在商队中保护他了。只有那几个新来的家伙似乎对你的到来并不欢迎,不过沈老板是不可能为了几个外人赶我的人的,你就安心在我们商队呆着吧。”洪大炮听见许旷质疑自己在商队中的地位,立刻出言证明自己。 “新来的家伙?商队还有新招募的人吗?”许旷听洪大炮这么说,也有点好奇的问道。 “不是新招募的人员,而是另一个小型商队的人员,说来也奇怪,进入南蛮之后就要加入我们,普通这样的情况商队是不会让外人加入的,但是不知为何沈大老爷就同意了,还让他们跟了一路。”洪大炮说道最后也是满脸的疑惑,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偷偷指了一指商队尾部的几个统一服饰的人。 许旷心想这几年的江湖生涯让洪大炮这样的莽夫,开始有了警觉之心,也真是不容易啊。心中也是好奇便顺着洪大炮手指的方向,偷眼观瞧,果然在队伍的尾巴上有几个人组成的小团体聚在一起。而这几人一看就不是做生意,因为沈老板的商队,牲口上都堆满了粮食衣物,这些都是南蛮国中紧俏之物。而这几个人的马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象征性的放着一些山货。这南蛮国多的是山珍地鲜,谁会来买他们的东西?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会对商队不利的样子,几个人以一个中年男子为中心,也不嬉笑也不言语,只是蒙头赶路。许旷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这几人有异动,自己出手自然不再话下,所以也未放在心中开始在马上闭目养生了起来。 其实许旷遇见商队的地方离土龙寨并不十分的遥远,所以商队在天黑之前就赶到了土龙寨。土龙寨建在两座大山的山坳只中,高高的山寨大门将商队挡在了山寨之外。这山寨之门是用整根的木材捆绑而成的,这巨大的寨门,普通人一个人根本是无法自己在打开的。寨门上的守卫叫住了商队的前行,表示如果商队还要往前就要开弓放箭了。商队中一阵的骚动,从中走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身的绫罗绸缎,留着一对八字胡,满脸堆笑的来到了寨门之前。 “去把你们的头人,血岩叫出来,就说是他的朋友沈万来了。”那个男子对着守卫手中的弓箭毫无惧色,大声的向着寨门之上执勤护卫喊了起来。 不多时山寨之上来了一个浑身纹着血色纹身的高大男子,那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商队众人,仿佛盯着猎物的猛兽一般,连许旷都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其他人都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血岩,还记得你的好朋友吗?我又来了。”首先开口的是站在商队最前面的商队老板沈万。 寨门上的守卫未收到命令,依然将弓拉满对准寨外的众人。而那纹身男子依然一言不发,正当商队众人就要被压迫的受不了之时,那男子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随后一抬手,那巨大的寨门在他的示意下缓缓地的升了起来。 “哈哈,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忘记,土龙寨正需要沈老板带来的的粮食物资。”那高高在上的纹身男子高声的回到。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洪大炮低声告诉许旷,这南蛮国中的头人经常喜怒无常,如果运气不好,随时全寨之人就会化身土匪,被打劫财物还在其次,为了不断了商路,山寨之人还会将商队之人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许旷听了也有点心有余悸,自己虽然可以进退自如,但是这一寨的人冲出来,恐怕商队之人包括这洪大炮在内是无一人可以幸免了。不过既然寨门开了看来寨中之人没有要杀人越货的打算。 许旷随着商队一行向着山寨之内走了进来,入了山寨,才发现山寨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山寨之内此时是人声鼎沸,仿佛赶集一般,有人宰牛杀羊,有人在以物换物,南蛮国的少年多是配着短刀,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处角斗,还有不少在一旁磨刀霍霍。奇装艳服的南蛮国少女则多是从二楼的木屋之上半探出姣好的身形,不时为自己心仪的少年喊叫助威,毫不避讳。看着商队中的一众护卫,口哨连连,被四周的蛮国少年拔刀威胁后,才悻悻闭嘴。 许旷跟着商队到了驻地,安顿好后,刚想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就被洪大炮找上了门。原来是土龙寨的头人血岩宴请沈老板,沈老板不知为什么有些顾虑,希望许旷能够一起前去赴宴,所以让洪大炮来请。许旷沉思了半刻,其实许旷也觉得不对劲,这寨内的情景虽然其乐融融,但空气之中却总是漂浮着淡淡的血腥之气,经历血腥厮杀的人都很容易闻出来。许旷觉得如果有人能知道之前那个外门弟子的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土龙寨的寨主了,此时有机会见上一见没理由不去的,至于是否会有危险,许旷并没有放在眼中。于是便答应了洪大炮,收拾了一番,跟着洪大炮一起去赴宴了。 宴会被安排在头人的居所内,大厅之内灯火通明,地上铺着整块兽皮的地毯,几个颇有姿色的南蛮国少女正在跳着当地特色的舞蹈,还有几个乐师在弹奏,血岩坐在大堂正中,面前的桌案之上摆放着水果,整块的熟肉,血岩也不用餐具,直接就用双手撕开带有血丝的肉块,大块朵颐,边上还有两个少女在为其倒酒服侍。 在大厅的左手边就是商队的老板,沈万,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贴身的侍卫,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此时沈老板不时地举杯进酒,脸上都笑开了花,口中无非是土龙寨在血岩的带领下是蒸蒸日上,血岩的本领是世上难得之类的恭维之词。大厅的右手边还有两张桌子,桌子上也各坐了两壮汉,一个头上纹了一只蝎子,另一个在同样的位置纹了一只蜘蛛。两个人身边此时正左拥右抱,自得其乐,完全没有理会商队等人。 沈万见许旷跟随洪大炮进了大厅,立刻招呼许旷坐在自己身边的空桌之上,自己则向血岩介绍许旷乃是宁国的刀法高手,乃是商队的贵客。 “既然沈老板有意吃下我土龙寨所有的山货,那我们不如各派人比试一场,价格就按胜者的价格来定,沈老板意下如何啊?”血岩听沈万的介绍,眼睛就没离开过许旷,似乎想要把许旷看透一般,一边喝酒一边貌似毫不在意的问道。 第七章 猛虎不敌血蝎子,莽汉巧胜血蜘蛛 沈万满脸堆笑,眼睛来回的在对面的两个大汉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盘算自己这边的胜算,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贴身侍卫一眼。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寨主有意考较我家护卫的武艺,自然不能让寨主失望,就让我的侍卫给大家助助兴,不知土龙寨这里由哪位兄弟指教。” 沈万明显不愿许旷和土龙寨比斗,所以把这比斗接了过来,只要赢下这场比斗,不但揭过血岩逼迫许旷出手的尴尬,而且自己也可以用较低的价格收购土龙寨的山货。至于胜负沈万却并不十分担心,因为南蛮属地民众人人皆好勇武,但真正的武林高手却不多,多以蛮力著称,而自己这次出来雇佣的是杀手榜上前二十的高手,所以取胜应该不难。说完话,沈万就望向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土龙寨的头人血岩,看他作何反应。 “那就让血蝎兄弟,和你的侍卫先战上一局吧。”血岩也是一愣,没想到沈万竟然没有派许旷出战,而是让自己的侍卫上来比斗,不过随即也没有多言语,就开口指派了己方的下场之人。血岩说完,原本在歌舞的少女立刻撤了下去,熟练的将大厅正中开辟出一片宽敞的所在供双方比武。 听了血岩的吩咐坐在大厅右手边的那个头顶之上纹了一直蝎子的壮汉一口干完了碗中的美酒,用袖子一抹自己的嘴,随手一抛甩碎了手中的酒碗,就从所坐的桌案之后跳了出来。名叫血蝎的汉子直接蹦到了大厅之中,斜着胯,反手插腰,歪着脑袋,挑着眉斜看向沈万他们所坐的方向。 沈万身后的侍卫也毫不含糊,听到沈万让自己出手,也一个闪身落在了大厅的中间,正好将血蝎的目光挡在了自己的身上。 “下山虎--武贲,请赐教。”那侍卫明显也看不上自己的对手,随意的行了一个礼,就报了一句自己的名号,等着对方先出手。 “对一个死人的名字没兴趣。”那血蝎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客气伸手就去抓对面武贲的胳膊。 一句话就将武贲气的不轻,不说这比试并没有分生死必要,就算大家以命相搏,这蛮子说得自己好像必败一样。听了这话武贲顿时感觉脑后有股气向上顶,手上的功夫不由得多运的三分。武贲见血蝎伸手攻了过来,暗道一声来的好,将身子微微一侧,就避过了对方的攻击,武贲的双手虚握成一双虎爪的模样,一前一后扣住了血蝎伸过来的胳膊,随后向着侧面一拉,就在血蝎的胳膊上留下了四道皮开肉绽的血痕,完成着一系列动作之后,武贲就退后了一步,想要去看血蝎手臂被废的后痛苦的表情。可是现实的情况却让他瞠目结舌。 血蝎手臂受伤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招抓空,另外一只手又来抓了过来。仿佛刚才被抓的血肉模糊的并不是他的手臂一般,不过血蝎也不是全无动作,在武贲抓伤他的手臂的时候,他稍稍转动了一下手臂,避开了自己的筋脉骨骼,手臂虽然卖相恐怖,但是却都是皮外伤。 武贲这次来不及躲避,只能伸手去挡,血蝎立刻转动手腕,想要缠住武贲的手。武贲自然不愿,另一只一掌拍飞了血蝎的手。此时那只血淋淋的手又攻了过来。就这样两人拆招换式战在了一处,场面上是武贲明显占优,每过几招武贲就能在血蝎的身上留下几道抓痕,招招都是深可见骨,鲜血四溅。可是如此的伤势别说让血蝎投降认输,连一声惨呼都没有,甚至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武贲打的也是憋屈的很,手上的杀招不停,可是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感觉自己在和一个疯子比试。沈万也是一脸的担忧,不时的打量正端坐欣赏的血岩寨主,有心要阻止比斗继续,却想不出好的借口。许旷看着场中的比武,也微微皱起了眉,他自然知道这场比斗是由他而起的,但是那血岩寨主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感兴趣,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里面也只有洪大炮最是心宽,不断地给自己的武贲叫好,每当武贲在血蝎身上留下伤痕,洪大炮都要给许旷介绍招式,好像场上的人是他一般。 虽然场外众人心思不一,但是比试的两人却真正使出了浑身的本事,丝毫不敢分心半毫,斗了有二十个回合,武贲终于有些泄力,被血蝎抓住了破绽一把锁住了一条手臂,武贲还想用另一条手臂却解,没想到另一只手也被血蝎的手臂锁住。武贲本能预感情况不妙,连忙劲运双臂想要挣开血蝎锁劲。那血蝎此时的双臂竟然未有用力,瞬间就被武贲挣脱了开来。可武贲还没来得及开心,血蝎就飞起了一腿,这一腿极其别扭,竟然是血蝎向后伸腿,将脚越过自己的头顶踏向武贲的天灵盖。就像一只蝎子,用身后尾巴倒钩蜇人一样,狠狠的攻向了武贲。武贲的手臂才挣脱血蝎的控制,根本来不及防守,想要躲避也已经来不及,只来得及用了一式灵龟缩头。最终这一脚没有踏实,不至于让武贲天灵破碎而死,不过还是被那血蝎的脚尖点中了天灵盖。武贲在被点中的瞬间,只觉得脑袋中有千百只锣鼓齐鸣,鸣响之声不绝于耳,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立在了原地。血蝎自然不会和武贲客气,直接双手直拳弹出,狠狠的轰击在了武贲的胸口。武贲一口鲜血张口喷出,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蝎又使出了一招双风贯耳,只要这次两拳砸中自己的太阳穴,自己必死无疑。 血蝎也是兴奋无比,正要一手结果了武贲,突然听到了哎呦的一声,冷不丁的一个巨大的黑影飞了过来,血蝎毫不理会依然出招杀人。可是飞过来的是一个大活人,一下砸在他的身上,他马步有些随意,这一下没站稳,就被撞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抵不住撞击的力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地葫芦,撞飞了原本自己坐的桌案才站了起来。血蝎翻身而起,怒不可遏,就要冲过来杀人泄愤。 “这一场比试是我们输了,我们认输,山货的价格就按寨主的意思吧。”这时候沈万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了,连忙说道。说完就连忙上前查看武贲的伤势,还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一脸肉痛的掏出一颗,让武贲服下。 血蝎怒不可遏的看着场中之人,却又没有再战的理由,只能将目光转到了自己的头人身上,眼神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血岩看也没有看他,只是继续看这场中饮酒。 “一局定输赢,想来你也不服气,我们还是三局两胜吧,这位护卫统领既然来到了这比武场上就没有下去的道理,就让血蛛来和你比试比试吧”血岩喝干了杯中的残酒提议道。 最无辜的就是此时站在场中的洪大炮,他之前还在给沈老板的侍卫叫好呢,没想到形势突然急转直下,那叫做武贲的侍卫竟然已经命悬一线了。洪大炮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就感觉屁股上被踢了一脚,自己飞了出来,直接撞飞了正在行凶的血蝎。此时更被土龙寨的头人指明了下一场的比试。洪大炮其实心中也有底的,自己的本事不如沈老板的贴身侍卫的。那武贲都险些丧命,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是此时却不能输了气势,狠狠的挺起了胸膛,准备来和另外一个人决一死战。 那个头上纹着蜘蛛的壮汉,听见头人的话,推开了之前一直搂在怀里的少女,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手上还有抄着一根铁棍。到了场上只是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等着洪大炮先行动手。 洪大炮刚想动手,却听见了许旷在耳边说话,让他不要动,给对方做一些挑衅的动。洪大炮不明所以的望往向身后的许旷,却发现他在独自饮酒,根本没有说话的样子,其他人也好像没有听见许旷说话一般。刚要想问是怎么回事,耳朵里又传来了许旷的身影,告诉他这是他的传音入秘,只有当时人能够听见。 洪大炮听完终于接受了许旷的建议,开始做手势挑衅对手,那血蛛本来就有些不耐烦了,见洪大炮还挑衅自己,立刻怒气上涌,提着铁棍砸了下来。洪大炮一个测身就让过了血蛛的攻击,也不反击,在第二个位置站定,血蛛一击不中,立刻发出第二击,紧接着不时有铁棒划过空气的声响,可是却一击都没能击中洪大炮。过了十招,洪大炮还是一招未出,血蛛已经把脸涨的通红的,拿铁棒的手都捏的发白了,却始终无法击中洪大炮。这时洪大炮歪嘴一笑,更是刺激了血蛛,血蛛一手扔了铁棒,合身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洪大炮使出了一式倒拔杨柳,这也是许旷唯一教给洪大炮的刀法,一刀从下而上,直接反手架在了血蛛的脖子上。血蛛还想拼命,洪大炮稍稍一使劲,一丝鲜血从血蛛的脖颈处流了下来,他才无奈的冷静了下来。 “如此甚好,既然一胜一负,我看就不用再比了,大家和气生财,价格就各退一步如何?”沈万见再次见血,立刻出来说和,希望别再伤了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 “说好三局两胜,如何能就此打住,这位许旷老弟,不知是否可以下场试试身手啊?”血岩见自家手下落败也不恼怒,又开始打量了许旷起来。 第八章 仙凡难越一刀胜,抽身而去寻同门 “下场比试却也不是不可。”许旷放下酒杯拱了拱手,目视土龙寨的寨主继续说道:“若是在下输了,技不如人,自是无话可说,若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在下有些事情想要打探,还望头人能够知无不言。” “虽然不知许老弟想要知道什么,但是既然许老弟那么痛快,只要比试结束,无论结果如何,你要打探的事情,我都会如实相告。”血岩听见许旷答应,立刻摩拳擦掌盯上了许旷。 许旷也没有矫情,身形一展便冲天而起,到了大厅的上空,又如落叶半旋轻轻落下。只是这一手就技压全场,看的洪大炮和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武贲都是目瞪口呆。土木寨的众人虽然不太清楚这手功夫的厉害,却也知道许旷的实力不容小觑,至少自己山寨中无人能做到如此。血岩从桌案之后走了出来,说了一声请,便拉开了架势,示意许旷先动手。んttps:// 许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将一只手背在了身后,示意血岩可以先动手。血岩瞬间被许旷这轻视的举动给激怒了,低喝一声,浑身的皮肤泛起了不自然的红色,双手之上的肌肉也随之暴涨,原本这血岩就身高马大,体型就超过八尺,此时手臂给人的感觉有普通人的两倍粗细。血岩也不再客气,一压腰整个人如同一只捕猎的豹子,猛地冲向了许旷,整个速度就像离弦之箭,势如破竹直冲许旷。 血岩一路冲到离许旷三步远的地方,突然一脚蹬地发力,窜到了半空中,凌空而起一记直拳砸下,手臂似乎又暴涨了一尺有余。拳势造成的威压,连远远站在一旁的沈万这个不懂功夫的人都心惊不已,更别说也算是二流高手的武贲了。武贲之前还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是遭了暗算,这才落败的,但此时看见血岩的身手,知道自己就算全力以赴也没办法挡住这一击。心中默默的将许旷划入了非死即伤的范围,也眯起了眼睛。 洪大炮对许旷信心十足,但是看见血岩的攻击也不由得为许旷捏了把冷汗,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场最淡定的就要算许旷了,自从修真之后,许旷才知道为什么修行之人不把武林中人放在眼中。修行之后修士可以运用灵识,武林中人的一切的假动作都无法躲过灵识的洞察,更能快一步料敌先机。修士利用灵力产生的术法,威力远远超过单凭肉体之力的武林中人。就算单凭肉体的力量,修士的肉身都是通过灵力滋养的,比未修行之人力量更大,也更坚固,更不要说许旷原就天生神力了,以许旷自己的估算,自己若是全力施为,威力不会在大力金刚掌之下。 许旷看见血岩已经跃到了半空,不退也不闪,身子一矮,仿佛有一股狂风推送一般,凭空原地旋转了起来,转了三圈,血岩也落了下来。许旷伸出了一只手,全身高速旋转产生的力量通过身体一直传递到手臂上。许旷的单手化做了一柄手刀,由下而上同样使出了一式刚刚洪大炮使用的倒拔杨柳,只是这次气势却要胜其百倍,狠狠的砸在了血岩攻来的铁拳之上。 在一旁的人看见的就是,血岩猛然发动,眨眼间就攻到了许旷的身前,破山碎石的重击和许旷的掌刀对了一记,瞬间以冲上来时两倍的速度被击飞了出去,一下撞碎了自己的桌案,更在身后的屋壁上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凹陷。血蝎和血蜘蛛两人见自己的头人猛攻而上,正要喝彩,可是还没来得及叫好,头人就被一击击飞了,当时就愣在了当场,半张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自己头人的本事两人自是了解的,现在竟然被人击败,而且不是输在了招式上面,而是头人最最得意的力量上面。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傻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半天血蜘蛛才首先反应过来,自己的头人被这个少年打飞了,立刻提起了铁棍,怒视着许旷,这时血蝎也反应了过来,同样戒备的看着许旷。 许旷一击击飞了血岩就收回了手掌,还不忘回首看了洪大炮一眼,意思是让他好好参悟这一招的奥妙,不要自以为已经学到家了。洪大炮果然不负众望,正中琢磨这一招的精妙,感觉自己之前的心得简直就是庄稼把式,不自觉的就比划了起来。沈万也被震惊到了,开始洪大炮告诉他自己的师父是个武林高手,他还是将信将疑的,不过洪大炮是他好不容易笼络的护卫头领,自然不能寒了他的心,就一直以上宾的礼仪对待许旷。这山寨的宴席也隆重的邀请他来参与,更将他介绍给土龙寨的头人。不过之后土龙寨的寨主要求比武决定山货的价格,他还是不放心的让自己的护卫上场比试了一场。若是知道许旷是如此高手,就不必做着恶人了,平白被人看了笑话。想到这里,沈万看了一眼,正在装受伤昏迷的虎贲,摇了摇头。虎贲此时担心被许旷察觉自己之前不看好他的心态,干脆装晕了过去。 血蜘蛛和血蝎看许旷不搭理自己,互看了一眼,也不敢自己攻上去,就准备用暗号招人进来。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墙壁的凹陷之中传了出来,只见一个有些灰头土脸的高大身影从墙中爬了出来。 “许老弟,真是真人不露像啊,是我输了,不必再比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尽量问,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血岩从木制的墙中走了出来,虽然依然气势不减,但浑身上下都是土屑看上去多少有些可笑。 “那真是感谢寨主承让了,在下有个同门的师兄,三年多前来到此处寻找一物,只是后来就失了踪影,最后的消息就是在贵寨,不知道寨主是否记得此人的去向?”许旷对于血岩的出现并不意外,自己已经手下留情,并没有出重手,也不过是一些皮肉之苦而已,不影响他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将疑惑问了出来。 “三年多前?少侠的同门师兄?那本领自然应该不差,让我仔细想一下,或许会有些印象。”血岩好像在思考一般,来回踱了几步,走到了被撞飞的桌案前站定,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说到:“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过一位少侠,号称自己是什么离辰道门的,至于要找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在我也是这里问东问西,问了大半天,最后好像要去了血手门的总部。” “血手门的总部?”许旷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十分的高兴的,因为如此一来,任务的事总算有了眉目,,虽然不知道血手门的总部的位置,但也是好的开头了。 “只是不知道这血手门的总部在何处啊?”许旷又追问了起来。 “听闻说是在九兽山之上。离我们这里非常的遥远,在南蛮国的极西之地。”血岩一边说,一边让人进来把弄翻的桌案撤下去,重新换上了新的酒菜。 许旷又仔细问了那位外门师兄离开的时间和方向,才最后确认了血岩所说之人,的确是许旷要找的师兄。许旷这才放下心来。连声向血岩道谢,最后酒喝了不少。土木寨的人也十分尽兴,完全没有受到比试失败的影响,不一会就在大厅之中载歌载舞起来了。沈万也特地过来和许旷喝上了两杯,言语之前还有一些拉拢之词,但见许旷没有兴趣便不再纠缠,漠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许旷一行回到商队的驻地,安顿好受伤的武贲,时间就已经颇晚了,许旷虽然喝了不少,但是却没有喝醉,发现进寨之前的在商队之中同行的那几个商人也不见了,但是许旷有了之前外门弟子的消息也没有理会此事。 第二日,许旷将洪大炮叫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卷书卷,这便是柳叶刀法的秘籍。许旷思索了一番之后,想到自己踏上了修真之路,以后怕是要远离这江湖了,丁万涛当年将柳叶刀法传给自己,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将这部刀法发扬光大的。今日洪大炮所展露的武学天分并不差,许旷犹豫再三之后决定还是将柳叶刀法传授给他,但是因为自己没有时间指导,只能再次拿出当年丁万涛留给自己的秘籍,交给了洪大炮。 最后许旷让洪大炮磕了三个头,自己算是代师收下了洪大炮这个徒弟,希望他能坚持本心将本门的武学发扬光大后,干完这一切之后,辞别了恋恋不舍的洪大炮。许旷就独自离开了土龙寨,向着血岩所说的血手门总部所在的九兽山前行而去。 当许旷走出土龙寨之后,有一个黑影也从土龙寨偷偷的留了出来,远远的缀在了许旷的身后,也一路向着南蛮国极西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九章 阴谋诡计终得逞,众人魔窟遇血兽 许旷走后,沈万的商队便在土龙寨中四处和寨民交易,只是今年土龙寨的收成似乎不错,往年畅销的食物衣物却似乎不怎么收欢迎。而是一些比如镜子,木梳之类的小玩意得到了寨民们的青睐。交易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土龙寨的寨主再次宴请了商队的众人,不过这次宴会邀请了商队上下的所有人,将宴席办在了寨中的广场之上。酒宴之中寨民们纷纷向商队进酒,甚至还有大胆的寨中少女上前同饮,商队的众人纷纷醉倒,最后清醒的只有沈万和已经受伤的武贲了。沈万总觉得这趟买卖有些诡异,但却说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所以在酒宴之上基本没有喝酒,想等天亮之后就带领商队退出山寨,四下还找了找和自己合在一起来到山寨的另一只小商队。不过到处都是喝酒划拳之声,人影攒动,根本看不清各色人等,已经寻不到这些外人了。 酒宴一直持续到月上树梢,沈万看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了,正要起身回到屋。突然四周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原本还在劝酒的寨民都放下了酒碗,默默的退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广场之上的寨民已经撤完了,只剩下趴在酒桌之上的商队成员,偶尔有几个还没睡着的也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四周已经空无一人了,还在不断地邀人斗酒。沈万发现不对,立刻站了起来,看见血岩带着血蜘蛛面带微笑的走了上来,身后都是佩戴短刀的精壮寨民。 “血岩,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打劫吗?我们可是都在宁国边防军处有过备案的,若是有各三长两短,你们休想脱了干系!”沈万见着架势,如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立刻搬出了边防大军,希望能震慑住血岩。 “你们若是在途中被歹人所害,并未到过我们土龙寨,自然也不能怀疑到我土龙寨的身上。至于你说的边防军,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月前刚刚打劫了一个宁国的边防村落,也没见边防军有任何行动,我劝你还是老实认命吧。”血岩对沈万的威胁毫不放在放在心上,说完后一挥手,声后的一众寨民,立刻开始捆绑已经烂醉如泥的商队众人。 人群中有一个人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四肢着地速度极快地跑了起来,左突右冲,越过寨民跑向了寨门。只是还没跑到寨门速度就慢了下来,越来越慢直至跑不动,最后一个跟头载在了寨门之前。 “中了迷魂蛛的毒液,竟然能跑出去那么远,也是不容易啊。”血蜘蛛见那人倒在地上,撇了撇嘴说道。衛鯹尛说 不一会而就有寨民将逃跑的人带了回来,血岩看了一眼,发现正是之前在比试中受了不轻的伤的武贲,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山寨的后山走了过去。一众精壮的寨门,或抬或背将商队的众人都一起向着山后运了起来,沈万还想出言阻止,就感觉一阵剧痛从脑后传来,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当沈万再次苏醒过来,就感觉一股冲天的血腥之味弥漫在空气中,自己被绑住了手脚,嘴上也被塞上了布条。自己此时正被扔在地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只能看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四周很是明亮,似乎有好几只火把一般。 “可惜放走了那个叫许旷的刀客,那人的本领过人,身体血气必然旺盛,如果将他抓住来炼制血丹必然成功。”只听见那个血蜘蛛的声音在这黑暗的空气中回荡。 “千万不要报有侥幸心里,此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再过几日血罗刹使者就要来了,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我三言两语把他打发到九兽山去了,那里是血手门的所在,就算他本事不差,也必然会死在哪里。我们已经派了血蝎跟踪,如果那男子回转,他会联络我们的。”血岩寨主并不认同的回复道,明显对于许旷的那一记手刀记忆犹新。 “血罗刹使者要来吗?可是今年缴纳血丹的日子还未到呀?”血蜘蛛有些疑惑的问道,显然血罗刹使者的到来,让他有些担忧。 “所以最近我们土龙寨才会频繁的截杀商队,更不惜风险到宁国之内去劫掠,如此才能尽快完成血丹的要求,不然如果血罗刹使者到了我们却交不出足够的血丹的话,后果我想你心里也明白吧。”血岩听血蜘蛛提到血丹的缴纳,语气也沉重了几分,似乎十分的忌惮这个使者。 “那我们这次要缴纳的血丹数量够了吗?”血蜘蛛似乎也对于无法缴纳足够血丹的后果忌惮无比,连忙询问道。 “只要运气不差,加上这批奸商,应该就足够了。”血岩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那我们赶快开始祭祀吧,免得夜长梦多。”血蜘蛛闻言有些急不可耐的向沈万等人走了过来。 沈万虽然不知道血蜘蛛口中的祭祀是如何执行的,但是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拼命挣扎想要呼喊求救,但是此时沈万已经被困成了一个粽子,嘴里也被堵上了破布。所谓的挣扎不过是在地上扭动,呼喊也只能发出哼哼哈哈的声响。 在血蜘蛛的带领下寨民们又开始拖动商队的众人。沈万被挪动了身形,对所在的洞内也看的更加清晰。这是一座巨大的山洞,洞顶都是倒悬的钟乳石,四周都是进出的洞口,可谓四通八达。众人所处的地方是一片空旷之地,四周的洞壁之上都插着火把,把原本昏暗的山洞照的亮如白昼。山洞的正中放着一块六角形的石台,石台之上正中立着一根一人多高的石柱,以石柱为中心的石台上纵横交错的都是深浅不一的暗红色沟壑,这些沟壑一直衍生到石台的下方的地上,形成的图案极其的诡异狰狞。 商队的众人被拖到了祭坛的四周,而血蜘蛛从众人之中拉着同样被捆绑成粽子一般的武贲,径直的上了祭坛,一路之上武贲还在不断挣扎,可见之前所中之毒并不致命,此时已经回复了几分行动的能力。可是挣扎并没有什么用处,血蜘蛛身强体壮,轻松的将那武贲绑在了石柱之上,还顺手拔掉了武贲口中的破布。武贲刚想咒骂几声,可还没来到及开口,血蜘蛛就一刀割开了他腿上的血管,鲜血顺着武贲的大腿流了下来,疼的武贲倒吸了一口凉气,咒骂之声直接被堵回了嘴中。 血蜘蛛做完这一切冷笑一声,就从石台之上退了下来,和血岩以及其他寨民一起站在了山洞的外围,一众寨民还在血岩头人的带领之下开始念念有词,说着一些沈万完全听不懂的言语。 “你们这些杂碎,下毒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放开你爷爷我,真刀真枪的和你爷爷我干上一架。你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我们凤霞三虎,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若是在此处暗害了你爷爷我,到时候我两位哥哥前来讨账,必然让你们山寨寸草不留。此时放了你爷爷我,我还能绕过你们,要是执迷不悔,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武贲倒过了气来,连骂带恐吓,希望能让土龙寨之人有所忌惮,放他离去。 只是此时商队的众人都被堵住了嘴,而土龙寨的寨民口中始终念念有词,并无一人搭理他。武贲越骂越难听,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可是随着鲜血的流逝,声音却弱了不少。他身上的鲜血流到石台之上,都流入了石台的沟壑之中,又随着沟壑向石台的边缘流去,最后顺着石台的边缘落在了地面之上。 突然土龙寨的寨民停止了念诵,整个山洞之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可是才安静了片刻,山洞中就响起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沙沙声,并且越来越响亮。仔细分辨能发现声音是从地下传出来的,沈万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害怕的蜷曲身体,希望能够远离石台的方向。 武贲也发现了地上的异样,停止了咒骂,来回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武贲鲜血滴落的地方,土地之上微微的隆起了一个土包,随后颤抖了几下,突然裂了开来,从里面露出了个恐怖的头颅。这脑袋有着暗褐色的外壳,大小拳头大小,长的有些像虾,上面布满了又黑又粗的长短不一尖刺,两条须子从嘴的两侧探出来,不停的上下摆动。血红色的眼睛就长在脑袋的前方,四下转动,恐怖异常。 这东西明显是被鲜血吸引而来,在不断拨动中从地底钻了出来,总长度有正常人的胳膊那么长,身体像蟋蟀,一对前足如鳌,两对后足上倒刺密布,身上还有一对半透明的蝉翼。扇动时会发出嗡嗡之声。此时这东西沿着血痕向着石台爬了上去。同一时间,在石台的四周又鼓起了十多个同样的土包,陆续都有东西钻了出来。 沈万此时已经吓了浑身颤抖了起来,这个东西沈万认识,是田间常见的蝼蛄,也叫土龙,可是普通的蝼蛄只有一寸来长,平日里会啃食植物。却从未见过有如此大的蝼蛄,而且还要吸食人血,这几十个血蝼蛄,恐怕能把人啃食一空吧。 武贲此时更是不堪,已经有一两只血蝼蛄顺着鲜血爬上了石台,吓得武贲惨叫连连,嘴里求饶的话都连不成话,无非是不想被这怪物生吃,求土龙寨的众人放了自己,甚至开始求众人杀了自己的。 可是土龙寨的丝毫不为所动,全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武贲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越来越多的血蝼蛄爬上了石台,之前的那两只已经爬到了武贲的腿上,开始吸食他的鲜血,武贲也已经吓得屎尿其下,喊叫之声也已经不似人声了。 又有一阵巨大的沙沙之声响起,那些之前还在大块朵颐的血蝼蛄突然停了下来,都奋力扇动翅膀以沙沙声回应,不一会从山洞的最深处缓缓的爬出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血蝼蛄.它的脑袋就又磨盘大小,身体差不多有一丈来长,头颅上的尖刺根根都仿佛长枪一般,不时扇动的翅膀,发出响声,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有灵智一般,看向祭坛上的武贲。 第十章 祭坛绝地斩土龙 ,血海魔窟斗邪魔 这巨大的血蝼蛄似乎在这山洞之中有些施展不开,活动很是迟缓,一路在众人的惊惧之中来到了石台的边上。那些之前还在啃噬武贲的血蝼蛄都已经从石台之上退了下来,围在了石台的边上。那只巨大的血蝼蛄低下头,将磨盘大的脑袋探到了武贲的身前。武贲已经吓得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张脸都垮了,眼角和鼻子都溢满因为哭喊所留下眼泪和鼻涕,嘴角还挂着白色的不明液体,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只有微微抽动的嘴角才证明他还为未完全死去。 巨大的血蝼蛄在武贲的身前停顿了片刻,就猛地往前一琢,虽然这只血蝼蛄的体型十分巨大,但是动作却给人十分轻巧的感觉。紧接着武贲就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记惨叫,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心脏被那血蝼蛄叼在了嘴中。血蝼蛄将武贲的心脏含在口中,抬起头来用力的一吸,原本饱满的心脏瞬间就干瘪枯萎成了一块仿佛风干了数年的腊肉。那巨大的血蝼蛄将干瘪的心脏吐了出来,身体一起一伏,似乎有红色的光芒闪耀,只是起伏了三次最终还是暗淡了下去。血蝼蛄似乎也很是难受,暴躁的扭动了几下身躯,才平静下来,又慢慢的退回了山洞的深处。剩余的血蝼蛄这才一拥而上继续吸食武贲尸体上的血液,一盏茶的功夫,武贲几乎变成了一具干尸,这些血蝼蛄才纷纷再次钻入低下,消失不见了。 “土龙王还是没有排出血丹,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土龙王现在嘴刁的很,不是精血旺盛的习武之人很难让它吸食。商队的这些人只能用来培养其他的土龙,却无法向血罗刹的使者交代啊!”血蜘蛛见所有的血蝼蛄消失不见了,有些担忧的向血岩抱怨。 “慌张什么?不是还有一个护卫头领是那个许旷的徒弟,师父如此厉害,那徒弟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将他献祭给土龙王应该就足够让土龙王排出血丹了,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个土龙王已经离排丹不远了。”血岩明显比血蜘蛛要沉着的多,面露狠厉之色,挥手让人把洪大炮也绑上石柱。 沈万是万万没想到会遇见如此残忍之事,心中是一片冰凉,听到血岩提到许旷又有些后悔,当时自己若是能留下此人,或许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没有活路了。至于洪大炮,沈万是完全放弃希望了,因为沈万很清楚的知道,洪大炮是在昨晚宴会上最早醉倒的一批人,当时有数个寨民连续和洪大炮拼斗酒量,他喝的太多了,早早的就躺在了地上。 血岩一吩咐完,就有一个人从人堆里被拉了出来,一路拉上了石台,又直接被绑在了石柱之上。这人被绑在石柱之上后,这人似乎还未完全从宿醉之中清醒过来,一脸的迷茫之色。寨民将他绑好,也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随即就有鲜血滴落了下来,这一刀的疼痛将这人唤醒了过来,茫然抬头,正是那沈万的护卫头领洪大炮。他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状态,连忙左右挣扎,却无济于事,那寨民拔掉他口中的破布,又推回了血岩等人的身边。 血岩再次看了眼绑在石柱上的洪大炮,便又一次带头念念有词起来,而身后的寨民也同样有样学样召唤血蝼蛄。不一会地底的血蝼蛄果然再一次钻了出来,不过他们可能时已经吸食了不少血液,这次并没有急着爬上石台,而是先围在了石台的周围,等待那只所谓的土龙王出现。那只土龙王果然再次被吸引了过来,那两只血红的复眼,如黑暗中的红灯笼,漂浮在半空。不断的靠近明亮的山洞中心。 洪大炮也害怕,但是并没有像之前武贲一样痛哭流涕,大喊大叫或者破口大骂,只是浑身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洪大炮双目直直的注视着那头土龙王出现的地方,似乎时要把这怪物的样子牢牢地记在心底。土龙王再次缓缓地走到了洪大炮地跟前,依然是将头颅低下来凑到了洪大炮的身前。沈万已经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从内心讲实在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洪大炮在自己眼前被生吃活剥了。洪大炮可以算是一个沈万一手带出来的,如果这次不是沈万要来南蛮国做生意,洪大炮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宁国,自己可以算是带他跳了火坑,此刻他要死了,沈万自然心中千万个不忍心。一声嘶鸣突然从祭坛之上发了出来,沈万连忙睁开双眼去看,竟然是洪大炮单刀劈开来了那土龙王的口器,正和那巨大的血蝼蛄对峙,仿佛要决一死战一般。沈万心中满是疑惑,这困得如同粽子一般得洪大炮什么时候脱困而出,还得了一把单刀。 沈万因为不忍心没看见全过程,但是站在一旁得血蜘蛛却看得真真切切,那土龙王见脑袋停在洪大炮的胸前,下一步就应该是挖出洪大炮的心脏了,可是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洪大炮竟然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把单刀。洪大炮之前浑身颤抖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兴奋,当土龙王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亢奋也到达了顶点,他力发于腿,身体层层传导,最后使出了一式由下而上的刀式,倒拔杨柳,一刀劈开了土龙王那恐怖的口器。不过由于洪大炮的力量还是太小,虽然施展的刀法堪称完美,但是还是只是击伤了土龙王,却没能劈开它的头颅,所以导致了土龙王和洪大炮之间的对峙。 血蜘蛛恨意翻腾,好不容易要完成血罗刹使者所要求的血丹数目了,竟然被着洪大炮给搅合了,还弄伤了土龙王,此次恐怕使者前来,土龙寨的众人怕是逃不出一场惩治。想到这里,血蜘蛛就压不住自己的心火,提着自己的铁棍就冲向了石台之上的洪大炮。血蜘蛛跑的快,有一个人也不慢,寨民之中有一个人也跳了出来,这个人血蜘蛛认识,由于在自己脸上纹满了纹身,大家都叫他鬼面,之前就是他把洪大炮绑在了石柱之上。想到这里血蜘蛛觉出不对来了,被绑的洪大炮能手持单刀脱出束缚,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鬼面,此刻再仔细观瞧,发现鬼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体型和脸型都和自己仍是的鬼面略有不同之处。血蜘蛛刚想质问对方的来历,那叫鬼面的寨民就靠到了身前,一刀刺进了血蜘蛛的胸膛。血蜘蛛被一刀刺穿,心中一喜,自己的恢复力异于常人,这种损伤对于一般人必死无疑,对于自己还算不上致命伤,转身就要挥动铁棒砸碎那个假鬼面的脑袋。那个假的鬼面一矮身就躲过了血蜘蛛的攻击,随后血蜘蛛就感觉脖子一疼,自己就看见了自己的脊背,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当洪大炮劈伤土龙王,假鬼面斩首血蜘蛛的时候,原本被五花大绑的一众商队之人中,突然有一半的护卫竟然跳了出来。这些护卫纷纷冲向了还在观看洪大炮独斗土龙王的寨民们,虽然寨民们都带着兵器,而护卫一方却只有寥寥的几把匕首,但是有心算无心,一时竟然将他们压制了下来。不过到底是经过战斗血腥洗礼的战士,那些寨民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眼看就要重新稳住阵脚了。 “所有沈家商队之人听着,所有参加战斗的人,只要我沈万活者回到家中,没人赏纹银一百两,若是战死当场,我为其家人奉上纹银二百两。”此时还躺在地上的沈万刚刚被拔掉了破布,还没来得及割断绳索爬起来,连忙声嘶力竭的喊道。沈万是见多识广,知道此事生路就在眼前,但是一旦被寨民们稳住阵脚,自己这里就可能前功尽弃,再次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直接给那些护卫仆从开出了绝对无法拒绝的价格。 果然沈万的承诺一出,原本要被压制的商队众人突然仿佛打了鸡血,一副以命换命的打发,甚至不是护卫的商队之人,也捡起石头冲进了寨民的队伍之中拼命,生生的又把原本已经站稳脚跟的寨民门冲散了。文学一二 此时那个假的鬼面已经站在了血岩寨主的面前,将脸上的图案擦去了,原来那个假鬼面脸上的不是纹身而是油彩,露出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正是已经离去的许旷。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去了九兽山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血岩并没有为死去的血蜘蛛太伤心,却十分的忌惮的看着许旷说道。 “当日你所说之言漏洞百出,我并没有当场揭穿,还假意顺着你所言,离寨而去,自然是为了要引蛇出洞,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没想你竟然如此残忍的豢养异兽,手段令人发指。”许旷死死盯着血岩,冷冷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让血蝎随你而去,他是追踪高手,没理由跟丢了也没有察觉的。至于你的同门我也的确见过,虽然他没有前去九兽山,但是应该没有破绽才对。”血岩自认为计划的天衣无缝,此时许旷却轻易破解自己的圈套,极不甘心的问道。 “血蝎追踪的确厉害,但是我有分影符要迷惑他数个时辰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你的破绽,便是我们门派的名号在江湖之中不显,我那同门绝不可能告知你,你必然是和知晓我派的同伙暗害了我的同门,这才知道了我门派的名号。所以你一开口我便知道你在撒谎,之后的细细询问都是为了迷惑你。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怕让你输个明白。当日我离开山寨后,很快就回到了山寨之中,潜伏在土龙寨之中,更是早早的得知了你的计划。便打扮成了寨中的寨民和你一起混入了山洞,我那同伴我早就告知了他,并在入洞后就偷偷将兵刃还给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你们豢养了如此凶兽,不过你输的并不冤。”许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洪大炮和一众与寨民相斗的商队护卫,好整以暇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输?你得意的太早了,你觉得真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吗?杀!”血岩听完许旷所言,拿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骨哨吹了起来。 顿时之间数十只已经爬到许旷周围的血蝼蛄猛然弹跳起来,扑向了许旷。 第十一章 边戎铁军灭邪寨,道法玄奇战异兽 许旷见扑上来的血蝼蛄并不慌张,身形展动腾空而起,避开了围攻而上的血蝼蛄。与此同时许旷中指与无名指并成指剑,向着血岩的方向一点,一道金光就飞射而出。许旷之前自然也不是好心要和血岩说个清楚,他是借机偷偷运转金光剑气,想要一击建功。许旷对金光剑气的威力十分满意,但是每次发动的时间实在是惨不忍睹,随着进入练气三层加上刻苦练习,金光剑气的发动时间得到了大大的提升。许旷已经能将时间缩短到了三个弹指的时间,但多少需要一个喘息的时间,在实在中使用还是颇为不方便的。 那金光仿佛无坚不摧一般,一路之上将几只拦路的血蝼蛄一击截成两端,直奔血岩的面门而去。血岩见到金光射出就知道不好,但是金光速度实在太快,他已经来躲闪,只能运起浑身血脉之力,汇聚在自己的双臂之上,十字交叉挡在自己头颅之前。可是事实却残酷无比,那金光直接轰断了血岩的双臂,又将他的脑袋轰成了被砸碎的烂西瓜,死守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就轰然倒在了地上。那些还在围攻许旷的血蝼蛄没了血岩的操控,竟然头也不回的就钻回了土里消失不见了。 看到撤退的血蝼蛄,许旷也暗道一声好险,刚才许旷虽然一击斩杀了血岩,但是被血岩操控的血蝼蛄也差点威胁倒许旷。许旷自以为自己有流云乘风诀,可以轻松避开所有的血蝼蛄,没想到血岩也知道自己轻功了得,在自己的四面八方都埋伏了血蝼蛄。许旷虽然躲过了第一波的血蝼蛄,却被第二波的血蝼蛄堵个正着,还好许旷立即激活了随身的龟甲符,这龟甲符能在十二个时辰内在修士的身体表面形成类似龟甲的无形保护,普通攻击都无法伤害到使用者。 许旷回身要去相助洪大炮,发现那只土龙王竟然也缓缓地退入了洞穴深处,虽然被洪大炮砍了一刀,竟然没有报复,而是偷偷溜走了。剩下的寨民本来还在和商队的众人厮杀,却在听见沈万叫出血岩已死后便失去了斗志,纷纷离了洞穴。许旷见大局已定,便谨慎的向血岩的尸体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血岩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没了脑袋还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许旷也是震惊不已。这次许旷之所以一上来就决定使用金光剑气,还是由于这土龙寨的几人给许旷的感觉太似曾相识了,和之前在升天崖上的白一堂的感觉一摸一样,一样的不畏伤痛,一样的疯狂血腥。所以许旷一上来就知道对手的生命力很顽强,不是普通的方式可以剿灭的,被百宝上人砸成肉酱的白一堂还在扭动的画面不时浮现在许旷的脑海中,所以许旷知道只有击碎他们的脑袋,才能真正杀死他们。当日百宝上人还称白一堂是魔崽子,这些人如果真的和魔道有关,自己更是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了。 许旷见血岩的身体终于不再抖动,便俯下身子开始检查血岩的随身之物。找了不一会就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白色的瓷瓶,瓶中有三颗血红色的丹药,瓶盖一打开便有一股血腥之气喷涌而出,吓得许旷连忙将盖子盖好。再查找也只有血岩使用的骨哨有些兴趣,不过由于一直被血岩叼在嘴中,最后也被金光剑气炸碎了。 许旷检查完血岩的尸体,便招呼洪大炮一起向着土龙王退走的地方跟了进去。许旷虽然已经认定这些血蝼蛄的胆子十分小,但为了安全还是拿着断刀小心的进入了洞穴的深处,洪大炮听见呼唤,也举着火把跟了上来。这一路上却十分的顺利,没有任何埋伏就到达了洞穴的尽头。但是洞底的情景却看的许旷都有些发麻。那是一个万人坑,布满了各种尸体残骸,层层叠叠的都不知道有几层,此时坑底还出现了一个大洞,许旷分析应该是土龙王挖洞逃走所留。便和洪大炮一起回到了石头所在的大厅,这时商队众人已经打扫完了战场。沈万自然是上来千恩万谢,恨不得要和许旷拜把兄弟,但是许旷今天并不开心,虽然铲除了山寨的众人,但是自己一方面,许旷没能找到前来寻找血煞的同门师兄。另一面由于血岩已经死了,他所做的一切是谁人安排的,目的是什么,都是没了答案。 许旷心中有事没有多言,带领众人从山洞之中往外闯。外面就是土龙山寨,山洞之中许旷杀了土龙寨的头人,还走脱了不少寨民,现在洞外必然是步步杀机,许旷虽然不惧,但是带着商队的众人怕是死伤难免。 走了没有多久,前方就有亮光出现,原来缠斗了许久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众人皆是险死还生,此时看见洞口就在眼前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连许旷都也多用上了几分劲力。一冲出山洞许旷就感到喧闹异常,四处都是喊杀之声。最初许旷还以为是寨民杀了过来,挺身就要上前厮杀,但四下观察之下才发现,寨民正在和外人厮杀。来人都是身穿黑色铠甲,手中刀枪舞动,进退配合有序,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完全没有人来关注从山洞中出来的众人。当然许旷他们那么大一帮子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关注,不一会从黑甲人之中跑出来一队人马,向着许旷等人迎了上来。 许旷见有人过来,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带来人到了身前,才发现竟然是之前混在商队之中的那一群外人,现在都换了黑甲,队伍整齐划一颇有几分威武之色。 “在下戎边武威大将军帐下百夫长杜青,此次为探查劫掠宁国边境的蛮子才乔装混入商队,之前公务在身多有隐瞒,还望海涵!”那群人中领头的一抱拳开口说道。看来战事很是顺利,杜青作为一名百夫长竟然能在此处闲谈,不用上阵厮杀。不过也不奇怪,因为土龙寨没有了血岩寨主的组织,群龙无首,加上被边军里应外合打开了寨门偷袭,此刻已经溃不成军了。 “原来杜老弟是戎边军啊,早就听说武威大将军手下有一只黑甲军神出鬼没,战无不克,想来就是贵军吧。此次受吴都统的委托与杜老弟同行,我们也受益良多,为国家出力,怎么会有误会,吴都统此番是否来了?”被保护在队伍中的沈万也看到了来人,连忙扭动肥胖的身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和杜青攀谈了起来。 许旷见并非是其它的贼人,而是宁国的边防军,到此的目的是来剿灭袭扰边境的南蛮山寨,也就放下心来,至少沈万一众人等的安危有了保障,自己也可以离去了。 许旷还没来得及告辞,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哨声,随着哨声越来越响亮,战场中央的土地突然裂了开来,一只巨大的蝼蛄从中爬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十只成人臂膀大小的蝼蛄。在众人的震惊中飞上了半空,始终在土龙寨的上课盘旋,不时落下叼走一个黑甲军,当黑甲军被从空中丢下的时候都变成了干尸。 黑甲军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对这种恐怖的巨兽还是有天生的恐惧,在被叼走几人后,队伍之中也是一阵骚动。黑甲军中立刻响起了军鼓之声,鼓舞士气,有一个身材健壮的大汉,身着都统的铠甲站上了一块巨石,指挥众黑甲军形成防御阵型抵御兽群。 许旷见那土龙王从地底飞出,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催动流云乘风决,借助山寨的房屋跳上了半空。此时那土龙王刚从地上又叼起了一个黑甲军,许旷照着土龙王的额头就是一刀,可这土龙王的甲壳坚固异常,竟然无法被劈开,只是放开了口中的黑甲军,晃动了几下脑袋就又回复了过来。 许旷翻身想去砍土龙王的眼睛,这次土龙王有了防备晃动脑袋,用脑袋上如长枪般的硬刺隔开许旷的断刀。许旷绕着土龙王攻击起来,土龙王也频频向许旷发起了进攻。一人一兽就战到了一起。 四下的黑甲军没了巨型蝼蛄的袭击,也慢慢的稳住了阵脚,甚至在那个都统的授意下捕杀小型的血蝼蛄,血蝼蛄的数量和黑甲军相比明显不够,虽然恐怖嗜血,但黑甲军也是训练有素,没过多久就被绞杀一空了。 许旷战在半空,也是烦恼,自己威力最大的是金光剑气,但是发动时间太长,若是一击不中,怕再难击中,之前在地面之上那土龙王来回飞舞,自己也是暗自计算半天,发现难以击中才上来接战,想要寻找机会。此时却久战不下,难免心中烦躁。 许旷还在想对策之时,哨声忽然慢了下来,土龙王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子孙都已被屠戮一空,尽然在撞飞许旷一击之后转身向地上的破洞飞去。 许旷被撞飞后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眼见土龙王要逃,心中焦急伸手就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鸡蛋大的石头。这飞来石是当日百宝上人送给许旷的,许旷当时如获至宝,不过事后才知道,这法器百宝上人炼制无数,效果参差不齐,但大多威力小的可怜,且有使用次数,所以许旷一直没有使用。今日见到那土龙王要逃,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它,也要试试这飞来石的威力。 飞来石被许旷祭出,直追土龙王,到达土龙王的头顶瞬间化作了一块三丈大小的巨石,瞬间压了下来,巨石落下,将土龙王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扇动翅膀想要脱困而出,但还是没能逃出来,被巨石死死的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 许旷也被飞来石的大小吓了一跳,已经和百宝上人祭出的飞来石小不了多少了。不过许旷立刻恢复了过来,因为土龙王已经开始努力扭动身体,想要打地洞逃跑了。许旷口中念念有词,几个弹指的时光,一道金光喷涌而出,直接击穿了土龙王的脑袋。 第十二章 沧海桑田物是非,罗刹使者初现身 许旷念动法诀将飞来石收回手中,贴身的收藏起来,施施然从半空落了下来,看的黑甲军和还在负隅顽抗的寨民都目瞪口呆,甚至还有迷信的寨民倒头便拜的。许旷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众人,就想脱身而走,可是还没来得及走掉,身后就传来了不太确定的呼唤之声,许旷听有人呼唤自己的便驻足回望,发现呼唤自己的是那之前一直指挥战斗的都统。那都统留了一脸的大胡子,此刻脸上都是鲜血,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兽血,看不清楚面目,但是声音却是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是何人来。 “许哥,真是你啊!许哥,你什么时候成仙了?我是吴胖子,几年不见你不会忘记了吧!”那个都统拨开几个想要护卫自己的亲兵,冲到了许旷的近前,用手一抹脸上的鲜血,异常开心的拉住许旷的手说道。 “你是吴耀祖?吴胖子?”许旷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同时四下打量着这个身材魁梧的都统,果然样貌和之前的吴耀祖十分相似,不过此时的吴胖子眉宇间已经多出了几分统帅的威武之气,原来略显圆润的脸庞也变得轮廓分明起来。 “是我,你这年些去了哪里?我之前向我父亲打听,他只说你和一个丁姓的武师一同离去的,怎么变成了仙人?”吴耀祖此时十分的开心,连忙想要询问许旷的过往。んttps:// “我并非成了仙人,只是踏上了修真之路,只能算一个不入流的修士。至于我离开平安镇后的事情,可谓说来话长了,老二和老三呢?”许旷听到的确是吴耀祖也十分的欢喜,连忙表明身份,并问起了书堂五少中的另外两人。 吴耀祖听到许旷询问,脸色一黯,初见的兴奋之色也退去了不少,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和另外两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当年吴耀祖他们三人一同前去参加武举人的考试,成绩并不理想,但是由于家中使了银子,最后还是在戎边军中做了伍长,没想到一日的日常巡逻中,三人所在的百人队被南蛮大寨偷袭,死伤惨重,老二和老三也都在那战斗中为救吴耀祖而死了,当时吴耀祖战场中带领着失去了百夫长的残兵利用地形和南蛮数倍于己的寨兵周旋,硬是拖到了戎边军的救援部队到达击退了南蛮兵。整场战斗宁国这边的百人大队之剩下了不足三十人,而且各个带伤,自此吴耀祖就被提拔为了百夫长。吴耀祖痛恨杀害自己兄弟的南蛮寨子,便不断地请命出击与南蛮交手,而且胜多负少,深受戎边军武威大将军的器重,所以短短几年升到了都统的位置。这次也是有宁国边境的村落被土龙寨劫掠,朝廷有令不许和南蛮起大规模的战事。所以吴耀祖派人跟随商队探查情况,找到土龙寨后再连夜奔袭,在南蛮国其他大寨发现前撤回宁国。 许旷听闻老二和老三的死讯,也是悲从中来,短短几年没想到已是物是人非,当年在小院之中嬉闹,仿佛就在眼前,没想到那一别便是用别了。这一生中或许每一次道别都是永别的序章,这一刻许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能寻到卢飞星大哥,或者寻到时只是一拨黄土了。 此时有一个吴耀祖的亲兵跑了上来,行了一个礼,便想要向吴耀祖回报情况,亲兵的出现立刻冲淡了两人所陷入的感伤之情。吴耀祖见有人前来回报,也正了正颜色,让亲兵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原来黑甲军已经完全剿灭了土龙寨的反抗力量,不过在一处山屋之中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寨民,手中还拿着一个骨哨,面如枯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却还自没有死去。兵士见识了之前的异兽,怕还有奇异,不敢擅动,所以告知吴耀祖,让他来定夺。 吴耀祖看了一眼许旷,许旷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向着黑甲兵围困的山屋行了过去。 一路之上兵士都频频向吴耀祖致敬,看来他很受御下士兵的喜爱。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将山屋围的水泄不通的黑甲军瞬间训练有素的让开来了一条通道。吴耀祖和许旷径直穿过了黑甲军的包围,来到山屋之内,山屋里十分的昏暗,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可是投进来的阳光还是十分稀少。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就是这个房间所有的家具了。那个浑身血气枯萎的男子此时正半躺在大床之上,虽然面容恐怖,但是却还没有咽气的意思。 “血蝎,你怎么在这里?是你召唤的血蝼蛄吗?”许旷见躺在床上的人自己竟然认识,是之前负责跟踪自己的血蝎,于是开口问道。 “是你,你这个混蛋,竟然还带来了戎边军,之前我明明看到你向西而去的,跟了一路,竟然还是让你溜走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啊。”那个血蝎露出恐怖异常的神情。 许旷看着血蝎,发现他已经脱了相了,心口插的刀子上流不出什么血了,那只半含在嘴上的骨哨却仿佛吸饱了鲜血一般,鲜红中透着亮光,而血蝎太虚弱了,无力再次吹响它了。 “土龙寨已经被攻破了,血岩也死了,你们劫掠四方,害人无数,今天也算是遭了报应,怨不得旁人,但是你若是肯把何人传授你这等害人妖术告知我等,那我可以保证放你山寨老弱一马,给你山寨留一线生机。”许旷看着催死的血蝎,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 “报应?你们宁国之人占据了最肥美的土地,怎么能体会我们这些生活在穷山恶水的寨民的痛苦,我们拼尽全力与野兽搏杀,才能堪堪果腹,还要被你宁国来到奸商克扣,用为数不多的山货去换取盐巴等生活必需品。什么妖法邪术,只要能杀光你们宁国人,我觉得都是天赐圣术,我要吸光你们的血,吃光你们的肉,哈哈哈!”说到最后血蝎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之色,原本已经瘫软在床的双手开始在虚空来回拉拽,好像真的能抓住什么人似的,不过这也是血蝎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大笑三声之后他就再次落回了床榻之上,双目圆睁的死了。 “一派胡言,家中没有就要去偷去抢吗?我老吴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宁国先人筚路蓝缕,开荒建土,才有了这一片国泰民安之世。绝非靠的是鸡鸣狗盗之术!”站在一旁的吴耀祖气愤异常,对着血蝎反唇相讥,也不管对方已然死去。 吴耀祖最后竟然拔出了钢刀想要枭首已经死去的血蝎,就在此时那已然死去的血蝎竟然张开了嘴巴,一只蝼蛄从血蝎的嘴中爬了出来,这只蝼蛄的大小与普通无异,只是那只突出的眼睛已然是鲜红的。蝼蛄一爬出来就展翅而飞,直直向着吴耀祖的嘴巴飞了过来,吴耀祖和他的亲兵都来不及反应,那血蝼蛄就来到了他的身前,不过许旷的五官要比众人灵敏的多,之看见半空中寒光一闪,那只飞行中的血蝼蛄就断成了两节,掉落地上,而许旷早已断刀入鞘了。 见人已死透,也没能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许旷取下了那只妖异的骨哨,就跟着吴耀祖出了木屋。一路上吴耀祖和许旷都没什么言语,吴耀祖是还在后怕刚才心惊的一幕,而许旷更多的是思索是什么妖人在离辰道门的地方行这魔道法门。 回到了阵前,黑甲军已经剿灭了整个山寨的反抗势力,将没有反抗之力的妇孺都统一控制了起来,所有参与劫掠宁国的寨民都处死了。寨中的物资也都已经开始打包,其中沈万起了不小的作用,他买下了大多的物资,节省了黑甲军转售的时间,当然价格都不算高。不过拿着这些钱,黑甲军可以多少给被劫掠的宁国村庄一些补偿。 对于杀人和拿走物资许旷多少有些抵触,但是吴耀祖却告诉许旷,宁国和南蛮边境绵延,如果不对这些劫掠的山寨施以重手,那宁国边民必然永无宁日。至于财物,土龙寨已灭,只余下老弱妇孺,如果保留财物也不过是给其它山寨劫掠的借口,反而给他们造成杀身之祸。这也是当时血蝎听到许旷说什么留下一线生机毫不相信的原因,南蛮弱肉强食的民风使然。许旷听此言才恍然大悟,便和吴耀祖一起返回帐中,互诉这些年的过往。 一日的辛劳,入夜之后众军士都安营扎寨,只余不多的巡逻之人,都早早的休息了。整个土龙寨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只有大账之中还有人影灯光。 黑暗中有一片阴影仿佛活了过来,绕过了巡逻的兵士,来到了黑甲军都不愿接近的巨兽血蝼蛄的尸体之前,随后阴影中升起了一个黑袍之人,黑袍之人驾轻就熟的解刨起了巨兽,先从巨兽的腹部取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土球,敲破土球,从中取出了数颗红色的丹丸。又剥下了巨兽的胸甲,在胸膛之中取出了一颗红色结晶,看到此物阴影中的黑衣人似乎激动异常,身躯都有些颤动,不再停留就要离去。却听见了耳畔有人喝到:“道友请留步!” 第十三章 假做真时真亦假,血刹使者假还真 那黑衣人一惊,就要藏入阴影之中,四周忽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把四周照的如白昼一般,地上的阴影显得异常突兀,身前一阵清风拂过,就有一人来到了身前。此人一身白衣,腰间一柄断刀,眉如利剑,目如朗星,英气逼人。 “你就是血岩口中的血罗刹使者吧,也就是这土龙寨邪术的幕后之人吧?”堵住黑衣人去路的当然就是许旷,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许旷白天就觉得有些不妥,那血岩在死前吹动骨哨也只是驱动了那些普通的血蝼蛄,土龙王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指示来攻击,不然许旷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斩杀血岩。但是白天的时候哨声竟然能够操纵土龙王攻击众人,如果只凭那血蝎不可能做到,必然还有人影藏在暗处。许旷暗自思索良久,根据血岩当日和血蜘蛛所说的话分析,这血罗刹使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拿走血丹。而血丹的形成离不开土龙王,所以土龙寨的众人才会四处劫商旅来喂食土龙王。如此一路分析,许旷有个七八分的把握,无论背后是何人,都会来土龙王的身上寻找血丹。所以许旷与那吴耀祖商议,让他的将士在此地多住一晚。虽然风险,但多年的朋友,吴耀祖还是同意了下来。今晚的土龙寨可谓外松内紧,虽然表面上只有几个兵丁在日常巡逻,可能实际上,四周布下了暗哨无数,一旦有异样都会报告到主帐之中。 此时果然将这黑衣人围了一个正着,黑衣人一开始还有些惊愕,不过完全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似乎几百个全覆武装的黑甲军完全产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看见许旷的时候微微眯起了双眼似乎只有许旷才勉强能和他一战。 “我是友非敌,这位兄弟恐怕是有所误会,还请移步他处说话。”黑衣人环顾了一周,将目光重新回到了许旷的身上,开口回复道。 “我和你恐怕没什么好说的,你若是有什么要说,可以在此将你的来历说个明白,不然绝不可能轻易让你离开。”许旷撇了撇嘴,明显对黑衣人提出的要求并不理会。 “莫要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你看看此物再说。”那黑衣人说完从怀里拿出一物,交给了许旷,让许旷辨识。许旷见到黑衣人给到自己的东西也是一愣,检查了半天才将信将疑的将东西还给了黑衣人。 “现在我们可以找个私下的地方聊一聊了吧。”黑衣人笑着向许旷提议,许旷点了点头,刚才黑衣给到许旷的是一块离辰道门弟子的令牌,之前乘坐独角天鹰来到此地的时候,许旷也有一块,此物基本上不可能造假,本就是离辰弟子证明身份的一种手段。既然知道对方是同门的师兄弟,自然不可能是血岩口中的血罗刹的使者,许旷也放下了部分戒备之心,不过还是示意黑衣人将刚刚从土龙王尸体上采集下来的东西扔了过来才同意移步私下交谈。黑衣人听说许旷要他交出刚才拿到的东西,十分抗拒,可是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许旷的要求,将装着血丹,血精和胸甲的包裹扔给了许旷。 许旷交代了吴耀祖几句,就带着黑衣人一起走进了附近的森林之中。走了不少路,直到走到一片空旷之地,许旷才停下脚步,回身面对着那黑衣人,也不说话,似乎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晚上的月光十分皎洁,两人离的并不远,所以互相看的十分清楚。黑衣人之前一直蒙着面,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庞,虽然看上去要比许旷大上几岁,不过却也大不了多少,左脸之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辨识度极高。 “我是离辰道门外门地脉弟子白鹏飞,三年前接受了寻找血煞的任务,根据线索一路寻到了此处。”那黑衣人也不迟疑,第一句话便让许旷大吃一惊。 “你便是三年前失踪的外门弟子?既然你未遇上危险,为什么不向门中回报?若是被门中判定失踪,恐怕会多有麻烦!”许旷听到白鹏飞自曝身份,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是的,我便是三年前离开的那个外门弟子,我之所以三年来都没有回到离辰道门却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秘密,如果将此事调查清楚,上报给离辰道门,那么必然是一件天大的功劳,不但能得到海量的升灵点,或许还能直接被推荐进入内门!”白鹏飞顿了一顿,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神秘的说道。 “白师兄,你莫不是诳我吧,别说推荐进入内门的机会,就是升灵点稍微丰富一些的任务,都是九死一生,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赚取海量升灵点的好事。”许旷有些不太相信的质疑到。 “若我没有猜错师弟应该是此次通过外门试炼进入离辰道门的吧,是否知道血菩提?”白鹏飞微微一笑,有些得意的问道。 “师兄是如何知道我是由外门入的离辰道门,这血菩提在《离辰大法练气篇》中提到过,这是能够同时提高练气期灵识,灵力,肉身强度的好东西,但是在《离辰大法练气篇》中也提到此物有悖人伦,非常规之法。”许旷听白鹏飞提问,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为什么能知道师弟来自外门试炼,因为外门中的弟子我多有相识的,我离开离辰道门外门之时师弟还没入门。师弟的江湖经验老道,非是新手,也只能是通过五十年一次的外门试炼中入门的。师弟可要小心了,外门之中的三脉弟子都害怕通过试炼入门的弟子抢占他们为数不多升入内门的机会,所以对你们这一类的弟子很不友好啊。话说回来,师弟果然勤奋,竟然将《离辰大法练气篇》中的记载说的一字不差。不过书中可没有写下这血菩提形成的过程吧?”白鹏飞听见许旷承认自己通过了外门试炼,脸上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笑容。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血菩提之上。 “这个还真不知道,只说是有悖人伦,却不知道具体是如何形成的。”许旷皱了皱眉头,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我是被百宝上人十三年前带回离辰道门的,百宝上人算是我半个师父,如果能够进入内门我希望有机会成为百宝上人的弟子。我们这些普通的外门弟子和你们通过试炼的外门弟子比,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就是我们可以从挑选我们入门的师长处得到更多的信息。这血菩提我就曾经问过百宝上人。”说到此处白鹏飞看了许旷一眼,似乎在体现自己的身上优势,见许旷没有搭理他,悻悻的继续说道:“灵力在这天地间无处不在,所以灵力会化作万物,而人做为万物之一,自然也会含上些灵力。这与修炼过的灵力不同,只是无意识的形成的,而留存多在血液之中,每当血液通过心脏的时候,就会留下一些灵力,所以普通人用自己的心头血也可以催动一些法器和符箓。而邪教却发现可乘之机,不知道这些人如何想的,竟然想用活人来提炼丹药提高修为,这种人工体提炼所得的弹丸,称之为血菩提。” “你是说血菩提是通过活人炼制的?而土龙寨的人就是在炼制血菩提?”许旷惊闻此事也是骇然,从怀里拿出了从血岩处得到血丹。 “的确,是在炼制血菩提,不过却不是你手中的残次品。”白鹏飞有些不屑的看着许旷的手中之物。 “那这是什么?这血罗刹似乎很在乎这些弹丸。”许旷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些东西被称之为血丹,是制作血菩提过程中产生的残渣,也有一部分启灵丹的作用,不过极少能够启灵成功,就算启灵成功了也会影响神志,让人极易情绪失控,被归为魔道手段。不过此丹在激发血肉之力上有些效果,服用之后能大大的加强服用人的生命力,疼痛感也会下降很多,配合特殊的功法,短时间可以化身成为武林高手。是制造死士的好东西,血罗刹才会派人收集。”白鹏飞虽然对此物很是不屑,却还是仔细的将效用告知了许旷。文学一二 许旷点了点头将血丹放了回去,又将之前白鹏飞从土龙王身体里拿出来的血色结晶给取了出来,此时白鹏飞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随机变化作了笑意堆在脸上。 “难道这才是血菩提?”许旷将血色晶体放在手心之上,不动声色的问道。 “并不准确,这只能算是血菩提的半成品。血菩提需要豢养灵兽吸食人血,在体内形成血晶,在将一定数量的血晶通过秘法才能形成血菩提。”白鹏飞舔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许旷手中的血菩提,继续回答着许旷的问题。 “说了那么久,师兄所谓的天大的功劳是什么?难道是要将这血晶交给升灵殿吗?”许旷弄清了血菩提的来龙去脉,绝对是脊梁发冷,这一次献祭,就几乎将土龙寨山洞中的深沉填满,若是要炼成血菩提,还要残杀多少生灵。 “提交血晶如何算的上天大的功劳,我这三年潜伏在此地,为的就是偷偷摸清这个罗刹组织的底细。现在他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少,他们的头领唤作血罗刹,手下还有两个护法,都是修士,只是一直不知巢穴在何处,不过现在有了这血晶,稍后必然会被召唤前去总坛,到时候将血菩提及邪教总坛的信息提交给升灵殿,你说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劳?”白鹏飞面带微笑的向许旷阐述自己的计划。 此时月光从白鹏飞的身后照射下来将他的影子拉长,一直延伸到了许旷的身后。 第十四章 同门相残何太急,修真只可争朝夕 许旷听到白鹏飞所说的,也有些心动,虽然不知离辰道门对于罗刹邪教的态度如何,但光是在离辰道门的管辖之下炼制血菩提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就绝不是离辰道门可以轻易容忍的。而如果自己能给离辰道门提供关于罗刹教的确时的信息,自然是大功一件,虽然不一定能直入内门修行,但是升灵殿中的升灵点肯定少不了。 许旷还在暗自思索,忽然就感觉有些怪异,对面的白鹏飞解释完自己的计划后,就已经不再说话,却还一个劲的对着自己笑,仿佛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许旷莫名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身体一阵紧绷,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后脑被一击重击,险些将他击晕。许旷忍这剧痛一个前翻,滚出去几个身形,拔出了断刀,才转身看向身后。 “你身上竟然还激活了龟甲符?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白鹏飞此时竟然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许旷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把黑色的短刃,说它是黑色并不是指短刃的手柄是黑色的,而是包括剑身上下都是通体漆黑,只有在月光下反射的金属光泽才能看出它是一件可以杀人的凶器。 许旷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在洞窟之中为抵御血蝼蛄的攻击而开启了这龟甲符,龟甲符能够持续防护近十二个时辰,相当与在身体之外生成了一块坚硬的外壳。刚才白鹏飞的一击应该是想刺穿自己的脑袋,但只是刺中了头部的保护外壳,就像刺中了一个铁盒一般.而许旷的感觉上来说好像被人用锤子砸了一记一样。现在看来,虽然白云道人几乎给自己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所赠的三道符箓都是货真价实的。只有一点许旷未能弄明白,当日得自王三的轻身符似乎可以分几次使用,而这次的飘渺符和这龟甲符却都是一次性的,虽然时长更长,却无法中断,难道这和符箓的材质有关?白鹏飞见许旷不说话,眯起了双眼,抬起手中的短刃,似乎又要再次攻上来。 “刚才你和我说的都是骗人的?为了就是偷袭我?你就是血罗刹的使者吧?”许旷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心悸不已,立刻开始运转《玄心剑典》想要放出金光剑气。 不过昨天晚上加上白天,许旷已经发出了两道剑气,先激活了一张龟甲符,后激活了飞来石,还用了几次流云乘风诀。许旷现在练气三层,体内最多有四道灵力,却也不完整,大约有个完整三道灵力的储备。每发出一道剑气,就会损耗一道灵力,当然损耗的可以很快的恢复过来。使用龟甲符,飞来石也都要使用灵力,所以白天一场大战下来,许旷可以说已经把灵力都耗尽了,此时催动的灵力是还战斗结束后自行恢复的。所以许旷此刻最多只能放出一道金光剑气,如果不能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我是血罗刹的使者,我也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白鹏飞,我和你说的东西基本都是真的,只是有几个细节我做了些隐瞒。”白鹏飞似乎对战胜许旷成竹在胸,并不忌讳的回答了许旷的问题。 白鹏飞说话的时候,原来站在前方迷惑许旷的白鹏飞形象在扭曲中突然化做了一些黑色的阴影消失不见了。白鹏飞一说完,许旷就感觉似乎又有危险,连忙闪身而退,果然刚才袭击的白鹏飞并未消失,从许旷的身边的阴影之中又钻出了一个白鹏飞,用黑色匕首抹上了许旷的脖子。许旷连忙后退,可是白鹏飞手中的黑色短刃竟然瞬间变长,狠狠的割在了许旷的脖子之上。许旷就感觉脖子下面被人用力戳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许旷吃痛连忙闪动身形跳道了树枝之上。 “你加入了罗刹邪教?难道做离辰道门的弟子不好吗?要去当罗刹教的使者?”许旷无法破解白鹏飞的攻击手段,只能靠龟甲符的防护作用来坚持,但明显龟甲符已经支撑不住几次攻击了,许旷心中着急,却不能表现出来。 “当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不好吗?当然不好,没有资源几乎需要修炼一辈子,却也无法突破筑基。离辰道门对我们这些外门弟子的修炼一点帮助也没有。我已经苦修了十多年了,练气才堪堪突破五层,不但离练气九层遥遥无期,而且原本被觊觎厚望的灵根也并不能提升我的修为半分。那些升灵殿的任务更是坑人,得到的奖励都无法弥补完成任务所浪费的时间。如此傻傻的在离辰道门修炼,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筑基,更枉论金丹了!”说完这些,白鹏飞第一次偷袭的许旷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与此同时许旷身后的阴影中一刀刺向许旷的后心,许旷感到不妥连忙应变,但是白鹏飞的偷袭防不甚防,还是被黑刃刺中了后心,只是这次龟甲符终于耗尽了它的威能。黑刃变长的剑尖刺进了许旷的后背,但是许旷见机的早,而且龟甲符最后的威能也抵挡了一部分刀势,黑刃只是刚刚刺破了许旷的皮肉,就到达了黑刃变化的极限,没有刺到心肺。许旷从树枝之上跳下,也不怕难看在地上翻滚几圈才与那白鹏飞拉开了距离。 许旷知道这白鹏飞的法术很是神奇,能够化身阴影来回移动,还能幻化类似真人的幻影,手中更有一把可长可短的黑刃,偷袭简直防不胜防。不过他的江湖经验也有欠缺,似乎幻影只能存在一个地方,而且白鹏飞发动幻影的时间也颇长,所以要通过不断的和自己废话,来赢取制造新的幻影的时间。当新的幻影完成后,白鹏飞就会化作阴影隐藏到自己身边发动袭击。可是白鹏飞自己也没注意到,当他制造一个新的幻影时,旧的幻影就会消失,这个消失就变成了白鹏飞要发起攻势的信号,只要能猜出白鹏飞攻击的方式,就能准确判断出白鹏飞会攻击的方向,赢得先机。 “修真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没有捷径而走,只能加倍努力,或许进入内门,情况就会好转的。”许旷也继续迷惑白鹏飞,继续和他聊天,想要等他下一次发动攻击。不过天不随人愿,夜空之中竟然飘来了一片云朵,将月光挡了个严实,四下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什么没有捷径可走,我们只是没有资源而已,内门之中听闻有五年就筑基的天才。一直待在离辰道门早晚不是被当作炮灰惨死,就是郁郁老死,没有任何前途。所以在发现有人炼制血菩提之后,我就决定要加入血罗刹的组织。我刚才没告诉,一颗血菩提抵得上百年的修行,是连筑基修士也会眼馋的东西。而就算血晶不做提炼也能地上几十年的修行。你说有这样的东西,谁还会愿意留在离辰道门这样的地方,只要我多收集几颗血晶,就筑基有望,筑基之后离开离辰道门就可以了。”在黑暗中白鹏飞如鱼得水,不断来回攻击许旷,许旷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将刀法展开,一式万柳垂丝,将自己要害护住,但是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腿上,手臂,甚至是胸腹部位都白鹏飞的黑色短刃所伤,鲜血直流。 “你是如何替代原来的血罗刹使者的?难道原来的使者真的被你杀了吗?”许旷说到一半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不是他已经放弃反击了,而是许旷发现黑暗中虽然看不见白鹏飞的身影,但是通过他过人的听力,却能听见白鹏飞的位置。所以许旷抛弃了用眼睛去找白鹏飞,而是转用耳朵去寻找。 “不错,血罗刹的使者也不过是刚刚启灵成功的家伙,虽然有些江湖上的本领,却是不堪一击。我杀死他后,发现了他身上的令牌,每次与罗刹教的其他成员联络,都是通过这块令牌完成的。只要拥有这块令牌,就可以成为罗刹教的一员,没人会管你是谁。”白鹏飞又再次偷偷的潜伏到了许旷的身侧,他准备再次去砍许旷的头颅,许旷的龟甲符使用完了,之前几刀已经完全可以刺伤许旷的身体了。 此时天空中遮住月亮的云朵终于飞走了,一片月光撒下,照出了许旷浑身是血的悲惨形象,而且他还依然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白鹏飞在月光照射过来的一瞬间,就从阴影之跳了出来,势在必得的将手中黑刃变长,一刀就要砍下他的头颅。 许旷仿佛未卜先知一半,闭着眼睛转向了白鹏飞跳出来的位置,单手举起了断刀,迎上了白鹏飞的黑刃。白鹏飞虽然惊讶于许旷竟然能发现自己偷袭的位置,却有些不屑许旷的举动,自己的黑刃虽然论锋利只是一般,但是却是真真正正的法器,如何是一把断刀所能抗衡的。不过两件兵器一交手,白鹏飞就发现不对,手中的黑刃在对方断刀的切割下犹如朽木,此时白鹏飞想要再逃就已经来不及了,许旷这蓄势的一刀砍来,直接将白鹏飞和他的黑刃一起一劈为二。 白鹏飞上半身被砍下三分之一,犹自不敢相信的抬头还在看,只见许旷双手持刀,断刀之上有金光流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白鹏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已经张不开口了,带着强烈的不甘离开了人世。 第十五章 真金还需火来炼,刀山火海若等闲 许旷保持着劈砍的姿势,身体僵硬,良久都没有恢复过来,看着死不瞑目的白鹏飞,心中依然后怕不已。如果不是自己事先听到了白鹏飞移动的位置,又急中生智将金光剑气运用到了断刀之上,恐怕也不能一击斩杀了白鹏飞。白鹏飞这借着阴影来回移动的法门,在这夜半之时占着极大的优势,再加上他手中自由变化长短的黑刃,如果再斗上几个回合,自己难免被其刺死的命运。 许旷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自己身上被刺伤的伤口。然后又再次回到白鹏飞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摸索了起来。,最后只从白鹏飞身上搜到了三样东西,一块是之前白鹏飞展示给许旷见过的离辰道门外门弟子的令牌,另一件是白鹏飞一直拿在手上的黑色短刃,这短刃被许旷削成了两端,不过神奇的是将被削断的短剑放在一起,这黑刃竟然自己恢复了过来。许旷连忙向黑刃之中输入了灵力,黑刃收到灵力之后,竟然一路延伸,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柄长剑了。最后一件,也是一块令牌,这令牌和许旷之前见过的任何令牌都不太相似。这是一块椭圆形的令牌,令牌之上只有一个水滴的图像,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许旷猜测这应该就是白鹏飞所说的罗刹教的令牌。 许旷将找到的东西都收入了怀中,又看了死去的白鹏飞一眼,其实心中也有些理解白鹏飞对于提升修为的恳切之心,任谁对于需要苦苦修炼一百二十八年才能进入练气九层都会产生动摇,还要在老死之前寻到筑基丹完成筑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于白鹏飞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自私行为却无法苟同,修士修真也是修心,如果没有找到自己坚持的道,就算修为突飞猛进也没有任何作用。许旷想了一想还是用断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将一分为二的白鹏飞和他离辰道门的令牌埋了进去,毕竟是同门一场,却在这莫名的战斗中分了生死。 许旷回到土龙寨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吴耀祖和洪大炮都等的有些焦急,生怕许旷出了什么事情,见到许旷回来两人才放下心来。不过许旷满身的伤痕也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吴耀祖立刻招来了随军的医师给许旷上药并重新包扎了一番。洪大炮很是关切的询问许旷在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旷觉得同门师兄弟互相残杀的事情,说出去多少有些脸上无光,就说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没想到对方太狡猾,和自己一场血战逃跑了。洪大炮听的气愤不已,吴耀祖也在一遍帮腔说之前在山寨之中的时候就不该放他走脱,直接乱箭齐发射死他就好了。许旷听了也只是呵呵一笑,也没有多的言语。 第二天,天才擦擦亮,吴耀祖就领着自己部队向着宁国边境撤离了,吴耀祖这次突袭可以说是越过宁国和南蛮国的边境展开的追击。如果被南蛮国的其他寨子发现,他们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这个时候如果宁国不想单方面挑起两国间的战争,只能弃车保帅,放弃营救他们。所以他们完成突袭之后必须马上回撤,本来昨晚就应该走的,后来为了许旷耽搁了一晚,所以清晨之时,吴耀祖早早的就点齐兵士向着宁国而去。沈万的商队收购了大批的货物,所以也不敢再在南蛮国逗留,驱赶着比来时更长的马队一起同行,吴大炮依然是尽心尽职的担当着护卫的角色。 许旷没有和他们同行,而是向着南蛮的内部而去,和吴耀祖和洪大炮分别之时,大家都有些不舍,特别是洪大炮都有些泪目了,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许旷以还有师门任务在身为由和他们分手告别独自一人和他们反向而去。 许旷行了大半日,为了不引动伤口,在一条溪边换药休整,此时许旷要去的地方是南蛮国内的一个叫做水帘寨的地方,位于南蛮国的中南部。土龙寨一行对于许旷所接的任务来说,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虽然找到了三年前失踪的白鹏飞,但是他早已将寻找血煞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只有血菩提。想到这里许旷不自觉地掏出了那块有着水滴图案的令牌,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要去升灵殿提交关于血菩提的消息。如果提交为了取得信任难免要说出白鹏飞的事情,不知离辰道门对于同门相残是如何处置的,但是绝不可能持鼓励的态度。而且不可避免地要交出血晶作为证明。根据白鹏飞所说,这东西能节省数十年的苦修,简直是能让修士疯狂的东西,如果交出去还能不能回到自己手中还真不一定了。至于前去探查罗刹教的消息,许旷却十分的犹豫,这危险的系数也过于太高了,自己对付一个白鹏飞就险死还生,对上血罗刹估计绝对是死路一条。还不包括血罗刹的左右护法,和无数的教众呢。自己最好的办法是避而远之,而不是凑上去送死。虽然升灵殿的奖励丰厚,但是也要有命去花才行。 许旷还是对自己接手的血煞寻找任务报有一丝的希望。从洗尘峰出来前,许旷也曾假设如果在土龙寨没有找到线索,如何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办法。当日一点红也在,给许旷提供了一个办法,一点红说他年轻的时候抵达过南蛮一个叫做水帘寨的地方,和寨中的女孩也有些交情,这个叫阿满的女孩是当地情报组织的,如果需要什么情报可以找她帮忙,不至于走投无路。所以许旷才在和吴耀祖与洪大炮分手的时候,我就一路向着水帘寨赶路。 许旷还在思考,突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鸟,开始围着许旷开始旋转,许旷有些警惕的看着这只色彩斑斓的鸟。 “各位教众,今年献丹大会在清水十一寨举行,三月底前务必到达。”那只大鸟,一点过也不怕人,直接落在了许旷手中的令牌之上。更神奇的是这只彩色之鸟竟然会说话,一字不差的将罗刹教要表达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将这话说了三遍,这只漂亮的大鸟就拍拍翅膀飞走了。衛鯹尛说 许旷提起了单刀,想要截下这只大鸟,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看来这令牌果然是罗刹教传递消息的方式,只是不知这大鸟是如何在这群山密林之中找到持令牌之人,更能口吐人言,将罗刹教的消息传递过来。许旷曾听说有一种叫做鹦鹉的鸟兽,可以学人语,几乎和真人无异,自己却从未见过,也不知是不是刚才那只大鸟。但是若是截下此鸟,必然被罗刹教发现不妥,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许旷经过这个插曲,也不再休息,重新将罗刹教的令牌放入了怀中,辨别了一下方向,运起流云乘风决向着水帘寨的方向出发了。 此时许旷的心中也拿定了主意,自己先去水帘寨中寻找一点红的故人,打探关于血煞的消息,如果能够探查到消息自然是最好不过,自己寻着消息找下去,只要能找到听说或者看见过的人,自己就能完成这个任务。但是许旷心里也盘算如果一点消息也没有,那只能做二手准备了,哪怕那清水十一寨是龙潭虎穴自己少不得要闯上一闯了。自己接任务的时候可是预支了升灵点的,完不成任务势必造成下一次必须执行更加危险的任务来偿还这次任务的债务,如此循环别说安心修真了,能还清欠债了就不错了。所以这次下山最少要完成一件任务,不然后果是许旷不愿承担。 刚才飞鸟传信也让许旷意识到,一味躲避也并非良策,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若是那白鹏飞伪装血罗刹的使者没有被发现,自己多加小心,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想到此处许旷也释怀了,全力奔向水帘寨的方向。 奔波了数日,一座宏大的瀑布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湍急的河水携着上游带来的磅礴之力,顺流而下,宛若聚起千钧之力的河水从断崖之上摔落,砸在下游的湖面泛起大朵的银花,撒出一片无暇珍珠。 瀑布的一边矗立这一座一眼望去生机勃勃的山寨,春天正是好时节,百花争艳,这山寨之中五颜六色,美不胜收,山寨之外也没有围栏高墙,南来北往的商队,山中狩猎的猎户,其它山寨的寨民都汇聚到这座美丽的山寨之中,进出来往显的十分繁忙。许旷总以为山寨都是如土龙寨一般贫瘠并且戒备森严,却没想到也有如此美丽富足的地方。许旷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了不少,心中暗自计算今日是否赶得及在太阳下山前进入山寨,这样就不用在这荒山野地过夜了。许旷这一路行来许久没有吃上热食,睡上一个好觉了。 第十六章 四方通衢水帘寨,风花雪月吊脚楼 许旷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水帘寨。水帘寨虽然没有围墙,进出口还是有值守的卫士。这些值守的卫士还有一样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会根据人头来征收入城的费用。许旷到达水帘寨的时候,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了,可是排队进城的人还不少,许旷来此找人帮忙,没有必要惹麻烦,也就老老实实的排起队。 “这水帘寨是越来越热闹了,这次月底的集市肯定人也少不了,老李你从齐国运来那批衣服,肯定能让你大赚一笔,挣了钱你可要请喝酒啊!”一站在许旷前面的行脚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在和身边一脸老实的男子打趣。 “老王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本小利薄哪可能大赚。也不知道最近什么日子,总感觉到水帘寨的人多了不少,却也不像是来做买卖的,我前几日还看见几个武林中人,凶神恶煞的。我不准备等到月底的集市了,如果这几日有人看上我的货物,哪怕价格上差点,我也就卖了。这一趟出去快三个月,我准备早些回家了。”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子回身说道。 “我看你是想你婆娘了吧,听闻这月底的集市上寨主还请来了戏班子,你就不想看看热闹?”王姓商人半怂恿的和那老实的男子说道。那男子只是摇头,似乎铁了心要尽快回家。王姓商人又用他老婆调笑了几句,看他依然不肯,也只能作罢。 许旷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的谈话,也听出来,原来水帘寨是附件一处商业汇聚之地,附近的山寨都会将货物拿到这里来出售。比之商队直接到山寨之中去交易,其他山寨的寨民在此处可以得到更优惠的价格。而对于商队来说,可以减少了奔波的时间,在此一地就可以和附近所有的山寨交易了,虽然价格可能没有深入山林直接到那些山寨中去来的高,但是也安全了许多。 许旷听见他们聊起了那个李姓男子的老婆,自然避嫌不再去听他们说的话。突然肩头一沉,有人将手搭在了自己肩头,许旷立刻警觉肩头发力将搭上来的手弹了开去。这可不是许旷反应过度,自己跟着丁万涛的时候,丁万涛就和自己说过江湖上有种拍花子的法子。下手之人将迷药藏在手帕之类的物件内,在你身上一拍就能瞬间将你迷晕。如果不幸中招,你就会瞬间迷糊,对下手之人言听计从,跟着对方走到僻静所在,财物被洗劫一空。如果预计穷凶极恶之人还有性命之余,所有许旷对于来历不明的人无故拍自己可以说是十分警觉。 “这位小兄弟,额,也是来此参加大会的吧?”站在许旷身后的是个干瘦的老头,一口的黄牙,头上的头发已经稀疏的没几根了,身边还跟着条一样干瘦的黑狗。这老头的手被许旷弹开,也有些尴尬,悻悻的收了回来,不过还是搭腔到。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到这里来有些私事要办。”许旷虽然对着老头有些反感,但是对方似乎也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要搭话,也不好发作,所以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老头愣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许旷会这样回答,不过随即满脸堆笑地和许旷说道:“我是这里地老土地了,无论是做买卖还是寻人寻物,在水帘寨之中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清楚的事情,也可以问我。” “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许旷对这个过于热情的老头,心中的戒心始终放不下来,怎么可能透露自己的信息,所以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老头还想说上什么,本就不长的排队队伍已经轮到了许旷,许旷登记了姓名,交了两个钱的费用就被允许进入了。一开始还在担心自己身上宁国的铜钱无法在南蛮国内使用,没想到水帘寨门口的卫士对于宁国的铜钱一点也不排斥,迅速帮许旷办好了入寨的手续。许旷见自己已经顺利的进入了水帘寨,便立刻暗自催动轻功,几个身形就钻入了人群之中,一下子就将那跟在自己身后的黄牙老头甩的人影全无。 这时那个干瘦的老头,站在寨内繁忙的街道上,看着消失在人群的许旷也不着急,只是有些疑惑的说话来了。 “这小子身上应该有血丹啊,怎么好像不知道献丹大会的事情,难道不是修真之士?小黑,你不会搞错了吧?”这老头说着说着竟然低下头开始抚摸那只黑狗,似乎在和它说话一般。 那条黑狗竟然开始回应,似乎对于那个老头说它认定的事情不准确,有些不开心。 “好了,就当你没问题,这人身上的气味你已经记住了吧,我就不相信他不去参加献丹大会,到时候再看他葫芦里卖什么吧。”那老头笑嘻嘻的对这着黑狗说道,说话带着黑狗也消失在了人群里面了。 许旷根据一点红的指点,沿着水帘寨向东寻去,傍晚时分,在河边找到了一点红所说的那幢建筑。水帘寨是伴着瀑布而建的,寨子的前面就是一条大河,寨子东面的房屋大多都是建在河边的。许旷身前的这幢建筑十分的奇特,一半的房子是在岸上的,而另一半的房屋是建在水上的,当然也不是真的漂浮在水面之上,而是从水中伸出数根木桩将这房屋架在水面之上。房屋总共有三层,外门看像一个四合院,但是由于由一半建在水面之上,所以要进入大厅必须走上几阶台阶。 许旷来到门口有些犹豫了,倒不是脸庞薄怕开口求人,而是这幢建筑竟然是一间风月场所。许旷出身以来就没有进过类似的地方,所以在门口楞在了当场,有招揽客户之人,就将许旷往里面引,许旷颇为尴尬的进退两难,不过想到现在此时自己是上面求人,还想要挑三拣四,未免太异想天开。于是撩袍抬腿跟着店里服务人员进了这幢建筑之中。建筑里面别有洞天,正厅的两边都没有围墙,一众客人在大厅之中觥筹交错,一边看着湖上的美景,一边吹着湖上的清风,身边更是环肥燕瘦好不快活。 一看许旷走进大厅立刻就有一位有些年纪的美妇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许旷,眼睛就是一亮,许旷算不上多么英俊却也模样周正,外加年少青春,正是一副少年侠客的模样,这美妇立刻满脸堆笑的招呼了起来。 “少侠,看你面生的很,是不是第一次来啊?需不需要雅座,有没有熟识的姑娘?”美妇领着许旷一路向里,还不忘向许旷询问。 “在下的确是第一次来,我是来找人的,有些私密的事情要想商谈,麻烦安排一个雅座”许旷多少有些紧张,说话也颇为拘谨。 “没想到少侠在我们这里还有相好的姑娘,雅座自然没有问题,请少侠移步二楼。”美妇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许旷会有认识的姑娘,不过随即就露出一种我懂的神情,将许旷引向了楼上雅间。 许旷还想解释两句,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跟着美妇绕过大厅从两旁的木梯走上了二楼。一路登楼,许旷向楼下大厅中望去,总感觉有几桌客人有些不太寻常,对身边的莺莺燕燕不怎么感兴趣,而是几个男人不时的凑在一起嘀咕上两句,座椅的边上还有暗藏着刀剑,一个一个看起来并非良人。许旷虽然看出不妥,但是江湖之上本就是波谲云诡,每天都会有杀戮冲突,许旷也没有兴趣一一了解。 许旷被安排在了二楼的一间朝南的屋子里,屋子并非很大,灯光也不明亮,但是布置的十分典雅,一张檀木的桌子摆在外屋,内屋只放着一张大床。许旷坐定之后,美妇就开始询问许旷熟识的姑娘是哪一位。 “在下要找一位叫做阿满的姑娘,不知是否可以帮忙引荐?”许旷想了一想开口问道。 “少侠,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阿满的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呢?”美妇稍稍思考了一番,才斟酌着回复道。 “应该没错,大概五十多年前,在此处颇有名气,我是受故人所托,前来有事相求。”许旷连忙追问道。 “五十年前?少侠在说笑吗?虽然这处吊脚楼的确有几十年的时间,但是那么就之前的人应该都已去世了。就算还活在世上也要七老八十了,也不可能还在此地了。如果少侠是来寻欢,我这里给少侠安排一位,保证少侠满意。”美妇明显以为许旷在说笑,想要起身去给许旷安排。文学一二 “在下并非玩笑,受古人所托,如果店家不愿帮忙,恐怕难过此关!”许旷目不转睛地看着美妇地双眼,一阵压迫之感在屋内陡然升起。 “在此地待得岁月最长就是我们老板,我这就去把老板请来,你可以亲自问她。”美妇本来糊弄过去,或者叫护院前来将此人赶走,但不知为何看着这少年的双目,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将原来的说辞都咽了下去。 许旷点了点头,让这少妇自行离去,自己端坐在圆桌边上静待。许旷自然知道这少妇为何对自己言听计从,这也是灵识的一种应用,通过灵识对普通人的威压,让普通人产生一种无法拒绝的错觉,但这个技巧只能运用在普通人身上,对方哪怕意志坚强些也可能失败,所以适用范围太窄了。 第十七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半百相思全枉然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许旷所在的房间被猛的推开了,两个壮汉跳了进来,都是练家子,站定以后也不说话,只是怒目圆睁的看着正在屋内品茶的许旷。许旷风月场所没来过,但是江湖上的场面却是见多了,别说是两个三流武功的护院,就算是来了一流的江湖高手,许旷都不会皱一皱眉头。此时必然是有人要来寻晦气,正主还没出现,若是弱了气势,必然被人看低一等,所以许旷既不起身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是哪位朋友来和老身开这个玩笑,未免有些过分,难道是看不起我新月教?”一声低沉的老妪之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来人明显功力不弱,一字一句在许旷耳边响起,仿若炸雷,但是四周的房间都无人出来探查,明显是对方将声音汇聚,直接用来震慑许旷的。 许旷也没有想到这风月场所竟然有如此高手,不禁放下手中的杯子,回头向门外望去,自己的灵识也放了出来,向着刚进来的两个护卫回瞪了一眼,这个眼神是从白一堂虐杀时的表情中学来的,莫名之中自带一股杀气,再加上灵识的影响,这两个护卫之前还威势十足,但当遇上许旷的双目的时候,突然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好像对方下一刻就会杀了自己,而自己却无力反抗一般。两个壮汉不由自主吓得往后倒退。不过两人才退了两步,就感觉背后各挨了一掌,两人一个踉跄才恢复了过来,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表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本能的想要冲过去教训许旷一顿,可才走了一步,就又想起了刚才对方的眼神,一下子又犹豫了起来。 “别在此丢人现眼了,滚下去吧!”一个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两人如逢大赦,连忙转身行礼退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从两人身后走了出来,这老妪十分的注重养生,只有在额头与眼角有些皱纹,其他地方的皱纹还是比较少的。看上去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身后之前接待许旷的那个美妇也跟在身后,不过此时脸上有五个指印子,显然刚刚挨了打,此时眼泪含在眼眶里,想哭又不敢哭,让人看的十分怜惜。 “少侠好本事,只是不知是哪一国的少侠?师承哪个门派?今日为何来此惹事?若是我水月阁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我自然会给少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老妪见识了许旷的手段,态度有些缓和,也不再使用内劲说话,开始自行询问起了许旷的情况。 “老夫人,小子在这里给你行礼了,我是宁国人士,无门无派,也与贵司阁没有任何矛盾,此次前来是是受人所托,寻找五十年前此处的一个叫阿满的女孩,望能成全。”许旷见老妪进来,连忙起身,行了个拱手礼,开口又将之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老身便是此处的老板,五十年前我的小名就叫做阿满,你既然说是一位老朋友让你来的,那麻烦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位?”老妪上下打量着许旷,觉得对方不像胡言,这才放缓了口气,不过依然带了几分疑惑。 “老夫人就是阿满?刚才寻人心切,用了些非常手段,多有得罪,还望老夫人能够海涵。”许旷说道此处有些歉意的看向了老妪身后的那个美妇,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银质的发钗,样式十分普通,只是簪子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夺人眼球。许旷继续说道:“老夫人是否认识这个银钗?” 那老妪听见许旷为了之前驱使金花前来报信道歉,还想打趣几句,可当银钗出现的一瞬间,老妪就像中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银钗,半晌都没有声音。 许旷见这老妪没有反应,也不知是何意思,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如何继续,场面瞬间僵持了起来。 这是站在老妪身后的美妇看出来了情况有些尴尬,伸出手轻轻拉了一拉老妪的衣摆,轻声轻气的说道:“姥姥,是不是请少侠坐下说话?” 那老妪终于从震惊的神情中缓和了过来,示意让许旷坐下,自己也在桌边坐定,一摆手让那唤作金花的美妇退出房间。接着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银钗从许旷接了过去。 “他最近好吗?”老妪一边用手摩挲着银钗,一边有些颤抖的声音向许旷询问。 “额,他很好,只是门中规则森严,不方便在外行走。所以让晚辈代他来看望下前辈。”许旷见到这种情况怎么会不知这位老妪怕是对一点红情根深种,暗骂这个老不正经,认识这位老妪的时候,她可能还未到二十岁,而一点红却已经五十有余了。虽然外门修行的确森严,但是常有任务可以在山下行走,许旷并不相信一点红的没机会来此看望。只是踏上修真之路,两人恐怕便成了陌路,再见也没有结果,见不如不见。今次恐怕也是借自己的手了解因果,继续自己修真的不归之路。 “他果然未死,当年我见他只有二八年华,这一晃五十余年了,他还是风采不减当年吧?”老妪有些感慨的摸着自己的脸庞,似乎在缅怀逝去的时光。 “一点红前辈的确依然健朗,晚辈这次来到此处,有事想相求,不知道前辈是否能行个方便?”许旷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他不愿亲自前来,还让你带来了此钗,他的心意我也明了了。我今天有些累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问金花就可以了。我这里必然全力相助,她定不了的自然会来问我,老身就不作陪了。”老妪的声音明显暗淡了不少,似乎还透露处一丝丝的悲伤,说完拿着银钗转身离开了房间,许旷甚至还看见老妪在走出房门之后,伸手去擦拭脸上的泪痕。 许旷苦笑了一声,只能相着老妪离去身影抱了抱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过了不大的时间,刚才接待自己的美妇从门外转了进来,虎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不愉的看着许旷。 “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姥姥让我听从你的吩咐。”这美妇明显正在气头上,说话也不太客气。这也不能怨她,她本来颇得姥姥的喜爱,此次许旷用灵识威逼她前去将姥姥找来,对于贩卖消息的机构,可以说是犯了忌讳。并且当时还有重要的客人在场,姥姥当场就发怒,给了她一记耳光,并且怒气冲冲的前来问罪。没想到最后许旷没有任何事情,而且还把姥姥弄得伤了心,并且把她留了下来,让她伺候这个少侠。这美妇的心情如何能好,合着自己白挨了一记耳光,还要为这个少侠办事。 “这位姐姐,之前的事情是在下莽撞了,在下给你赔个不是,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许旷之前也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让这美妇挨了打,也有些过意不去,立刻举起茶杯,一躬到底。 “这可使不得,少侠和姥姥是故交,我可是承受不起啊。”金花明显没想到许旷如此客气,连忙伸手去搀许旷。 “如果姐姐,不原谅我,我是不敢起来的。”许旷本领过人,若是他不想,岂是普通人扶地动的。金花连扶了两次,许旷都是一动不动,气急反笑。 “你这人真不地道,哪有人用茶赔罪地,怎么样也要喝上一杯啊!”金花一笑,心中地怨气也出了一半,本就是玲珑的性子,立马调笑了起来。 许旷见对方已经消气,便起身和这美妇告罪,又连连说了不少赞美之话,将那少妇逗得花枝乱颤,不再和许旷置气。 “少侠,不用如此客气,你叫我金花即可,和我相熟之人都叫我金姐,不知少侠有什么事情奴家可以帮忙?”金花止住调笑,开始认真询问许旷的目的。 许旷斟酌了许久,才将要寻找血煞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血煞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许旷也没办法直说。所谓血煞归根结底是煞气的一种,煞是人身上发出的凶恶之意,本是无影无形之物,但是煞气机缘巧合与灵气相合,成为一道可以若有实质的凶恶之气,被称之为煞气。其中又以血煞最为恐怖,必然是残杀成性之人所产生的煞,所产生的煞气,这种煞气有极强的攻击性,被煞气影响的人会失去神志残杀成性。听闻血煞还有机会诞生灵智,端是神奇无比。 许旷只能婉转的告知金花,自己要找之物颇为神奇,可以杀人于无形,想了解下南蛮这些年是否有人无故杀人成性,最好是同一个地区连续发生类似事情的最好。金花皱了皱眉头表示此事涉及颇广,且许旷又言之不详,恐怕消息的准确性会大打折扣,不过还是会尽力而为,最快需要明日才能给出结果。 许旷惊叹这风花雪月之地的办事速度之快,连忙出言感谢。金花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风情万种的老鸨之色,频频向许旷推荐店中的姑娘,吓得许旷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一路奔波,有些乏了需要早些休息。为了转移金花得注意力,许旷还假意的询问清水十一连寨在何处,希望打住金花的推荐。 “这水帘寨便是清水十一连寨的第一寨呀,这水月阁边上的便是清水河,这清水十一连寨便是这清水河边十一家大寨组成的联盟,内能通商互助,外能防贼抗敌,是南蛮国内响当当的势力。”金花说到此处明显有些自豪,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水月阁内的姑娘也是这清水十一连寨中出了名的漂亮,许公子真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一个提神解乏?如是公子怕别人照顾不周,我也可以亲自为公子服务。” 许旷听到这里便是清水十一连寨的时候顿时心中涌现了一丝不祥,联想之前在入寨之时遇到的黄牙老者时所说的大会,必然就是献丹大会,可自己并未表露身份,对方又时如何知道自己也是同道中人的呢?脑中正是一片模糊,又听见了金花所说的第二句,被调笑得脖子根都泛红了。不过随即脸色一变,又露出了之前命令金花去找她老板时得神情,不过这次没有用上灵识。 金花见到许旷的神情,立马吓得从许旷身边跳了开来,好一会才发现许旷是在吓唬自己,娇嗔地瞪了许旷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许旷见金花离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许旷心中对罗刹教的担心却放不下来,思虑了许久,之后用过侍从送来的晚餐,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十八章 蝼蛄内甲初成衣,百变神兵化暗影 第二日许旷睡到了日上三杆,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酥胸半露的少女,吓的许旷连忙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叫醒了这少女,问她如何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叫小苗,是金姐派来服侍你的,我卯时就在您这里等着了,可是一直不见你醒,后来有些乏了,不知怎么得就在你的床上睡着了,你可千万不能向金姐告状呀,不然我又要受罚了。”那少女被许旷叫醒,连忙吓得跳下了床,忙和许旷解释道。 许旷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看出这少女并非是风尘女子,就告诉她自己并不需要人服侍,让她回去继续睡觉,自己不会向金姐告状得。 “公子你不要赶我走啊,我真不是存心睡着的,昨天姥姥招待客人一直谈到三更天,我这里干完活生怕错过了公子的早起,所以天没亮就来公子的房中等着了。如果公司不要我了,金姐一定以为我又偷懒了。”这少女说着说着眼睛已经开始泛红,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哽咽。 许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阵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连忙表示自己不让她走了,让她不要再哭了。这少女这才破涕为笑,连忙要给许旷去打洗脸水,许旷又想阻止,可是在这少女的一脸委屈的表情中,不得不败下阵来,只能任由这个叫做小苗的少女为自己忙里忙外。等到吃完早饭,许旷也没见到金花出现,小苗则一直忙里忙外,一会给许旷敲背,一会给许旷斟茶倒水,弄的许旷实在是不好意思,最后只能向小苗打听了寨子里最有名的裁缝店,自己独自出门去了。 许旷直到出了水月阁才长出了一口气,这叫做小苗的侍女实在是太热情了,自己着实受不了。之前还想和许旷一起出门,许旷连忙以自己要办之事不方便带上她为由,独自跑了出来。其实许旷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出来透口气,免得尴尬,不过他细想之下还是想到一件可以做的事情。之前白鹏飞从土龙王的身上取下三样东西,一个是血晶,另一个是血丹,剩下的一样是土龙王的胸甲。 这血晶和血丹都有其不同寻常的功效,这胸甲自然也不同凡响,那日许旷与土龙王相斗,几十回合,自己手中的断刀数十次的击中土龙王身上的甲壳,但是都没能划破甚至是在甲壳上留下印记。这甲壳的坚硬程度是毋庸置疑的,不过额头上的甲壳被许旷的金光剑气所攻破,无法使用了,只有胸口的甲壳相对完成,后被白鹏飞从土龙王的尸体上割了下来。 许旷身上的龟甲符在与白鹏飞的交手中被耗尽威能而破。而许旷本身已经没有了防护性的物品。现在许旷知道了这里便是清水十一连寨,很有可能就是罗刹教的老巢,必然随时都会遇上罗刹教的教众。许旷当然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甲壳制成内甲,并向小苗询问了寨内最好的裁缝店的去向,出门后就直奔裁缝店而去。 当许旷到达裁缝铺的时候,也已经快到中午了,许旷找来了店家的掌柜想要裁剪这片甲壳,掌柜看了半天这薄如蝉翼的甲壳却是无能为力,因为这甲壳太坚硬了,普通的刀剑难以划破,所以裁缝铺也没办法制作。 最后许旷没有办法,让裁缝铺再按照自己的尺寸在甲壳之上画了个样子,更给了自己一间空房间。许旷又将金光剑气运用到兵刃之上,可是断刀虽然锋利却不方便剪裁,许旷思量一番后又拿出了从白鹏飞处得来的那把黑色短刃。再次输入灵力,这短刃就能随着许旷的心意变化。不过根据许旷的观察发现短刃的总体积不会有丝毫变化,如果变长了,必然剑刃也会变薄变窄,也会更容易折断。这次许旷没有把他变成长剑的模样,而是变成了剪刀的模样,用来裁剪甲壳,不过虽然这黑色断刃能够变化随心,但是却并不比普通的剪刀锋利。许旷接着又将金光剑气附在变换出来的剪刀上面,使这把剪刀拥有了破坏甲壳的能力。紧接着许旷又将黑刃变换成了割刀,针等工具,花了几个时辰才勉勉强强将这件内甲做完。 看着自己差钱人意的手艺,许旷也只有苦笑几声,看来自己真心没有当裁缝的命。还不如让裁缝铺的人帮忙制作,不过转念一想,能变幻的黑刃,无坚不摧的金光,这都不是轻易可以示人的,虽然自己的手艺差点,但是保命的东西就别太讲究了。 许旷从裁缝店出来已经太阳偏西了,许旷估摸着金花已经收集完自己所需要的消息了,于是便向着水月阁返回,一路之上还不停的摆弄手中的断刀。此时手上的断刀已经完整如初,刀体纯黑发亮,焕然一新。许旷在缝制血蝼蛄内甲的过程中,发现这黑色的短刃可以固定为任意的形态,并非一定要变回短刃的形态。许旷的断刀是从自己的师父丁万涛处得来的,其实在如今的较量中,断刀能起到的作用很是有限。若是比许旷弱的人,许旷不用出刀就能轻松解决,若是比许旷强的人,许旷的断刀往往无法给对方造成威胁。许旷最近的几场战斗都是靠金光剑气获胜的,这断刀更多的是纪念的意义。不过自从白鹏飞一战,许旷悟出了将金光剑气运用到兵刃上的法门,许旷急需一把趁手的兵刃,这把断刀已经无法满足许旷战斗的需求。而这黑光如意铁出现正好满足了许旷的需求,许旷将这灵物嫁接在了断刀之上,化作了一把完整的单刀,心中得意非凡,还给这柄单刀起了一个叫做暗影的名字。这兵器不但在加持金光剑气后变得无坚不摧,更可以在关键时刻给对手以意想不到的威胁。 许旷由于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路之上边逛边领略水帘寨的繁华和异域气息,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水月阁前。今次来到水月阁的时辰和昨日相差无几,水月阁已是华灯初上,阁内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许旷沿着昨天行来的路,一路走进了水月阁内。 许旷进了水月阁的大厅,正要寻那金花大姐,却觉出了一丝的不同寻常。今日里水月阁虽然也是热闹,但是却异常的安静,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捂住了众人嘴巴,竟然没有人大声喧哗,更多的是私下的窃窃私语。 许旷私下打量,发现在大厅,有人独自占了一个桌子,正在大块朵颐,身后站这两个大汉一动不动,身边坐着的是早上为自己安排洗漱的小苗,小苗坐下边上同样一动不动。那人吃相极其难看,一只脚踩在椅子之上,一只手拿着一根鸡腿,另一只手拿着领着一个酒壶。左边啃一口鸡腿,右边直接对着壶口喝上一口。吃喝的时候还不断的发出砸吧嘴的声音,不时还色眯眯的看向身边的小苗。周围之人似乎就是因为畏惧此人,所以才不敢发出声响。 还没等许旷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有一个人从人群中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一把就拉住了许旷的胳膊。 “许少侠,你快救救小苗,晚了就要被那怪人给糟蹋了。”来人竟然是老鸨金花,此时面带哭腔的向许旷求救。 “出了什么事情,姥姥呢?怎么有宵小敢在此处闹事?”许旷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下。 “今日不巧,姥姥外出办事了,还带走了大部分阁内的护卫力量,不然这老头也不敢在此地撒野。”金花有些恨恨的说着,但是立刻明白过来事情紧迫,没有再过多纠结,继续说道:“今天才入夜,这老头就找上门来,说要寻一个什么人,我当时还想最近怎么寻人的人那么多,就问他要寻什么人,他竟然说他不知道,只有见到才知道是什么人。这水月阁是个什么地方,你也知道,怎么可能让他乱闯,于是我便招呼阁内的护卫,想要拦他一拦。却不想这老头本事过人,所有要去阻拦他的人都被他定在了原地,直到他在你的房中寻到了小苗,才大喜过望,二话不说便要带着小苗离去。这小苗虽然在这风月场所,却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老头一句话就要带她走,我怎么能够同意,便要向上前和他理论。只是那陈哥和吕哥已经是现在水月阁中最厉害的护卫了,同样一个照面被制住了,我顿时没了主意,只能谎称这小苗是你的侍女,如果要带走小苗,需要得到你的同意,这老头才愿意在这大厅之中等你,你务必要救救小苗啊!” 许旷听完金花所言,暗自不爽,总觉得自己被水月阁当了回挡箭牌,莫名就惹上了一位前辈。许旷本想甩手而去,不过今天早上和小苗的一面之缘却让许旷留下了十分好的印象,许旷也不愿她莫名落入了邪魔外道之手,他倒不认为对方是好色之徒,这水月阁中美艳之女不少,没有必要劫走一个黄毛丫头。 打定主意的许旷,也不多言,径直走到那个单独一桌的老者面前,抬了抬手,客气的说道:“前辈有礼了。” 第十九章 内甲玄奇驱邪虫,阴影战刀斩飞蜈 许旷走进之后仔细地打量起这位老者,这老头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十分的稀疏,头顶已经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头发了,也只有四周还有一些散落的白发随风舞动。满脸的皱纹层层叠叠的,仿佛沟壑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老者地脸上。虽然老者在啃食鸡腿,但是明显口中的牙齿少了有一半。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子,绿豆小眼,一对招风耳。身上穿的衣服还算干净,但是花花绿绿的身上挂满了布袋,头戴一顶瓜皮小帽。 “你就是这女娃娃的主人吗?这小姑娘与我门有缘,今天我就要带她离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你要是想现在提也可以,但是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再提出请求,毕竟我虫王古狞的请求可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这怪老头听见许旷喊他,往塞满鸡肉的嘴里灌了一口酒,口齿不清说道。 “我并不是小苗姑娘的主人。”许旷看了一眼小苗说道,小苗此时坐在那老头的身边害怕的瑟瑟发抖,却好像动弹不得,此从许旷出现就一脸期盼的看着许旷,但是听到许旷不承认是自己的主人后,眼光瞬间暗淡了下去,好像认命了一般。许旷停了一停,继续说道:“但是古前辈若是想带走小苗,还是需要问一问小苗的意见,若是她本人不愿意,我想前辈还是不要强人所难吧。” 小苗听见许旷说着话,立刻又恢复了过来,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不断地晃动身体,示意自己并不愿意和这老头离去。 “既然不是小苗的主人,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这女娃娃知道个什么?她待在这里最后难免沦落风尘,而拜入我门中,将来行走江湖,逍遥自在,不比留在这乌烟瘴气之地强吗?”这老头也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鸡腿和酒壶反问道。んttps:// “就算阁下所说有理,可你情我愿才是买卖,古前辈若想用强,在下是难以同意的。”许旷双眼直视古狞的目光,毫不退让的说道。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定!”古狞似乎也失去了耐心,用手一指许旷,口中大喊道。 许旷以为有什么暗器,立刻拉开架势,防备了一起来。许旷对此类暗器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他和苏无言切磋的时候,不知道被她的弹指神通偷袭过多少次,常常一被点上就要站上半天。不过这老头似乎用的并不是暗器,因为但凡暗器,都会有些破风之声。虽然武艺高强之辈,可以将破风声压的很小,却无法完全消除。而古狞大叫一声“定”之后,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都被古狞的气势所涉,可是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任何改变,起初许旷还担心古狞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不过等了半天也不见任何事情发生,有些好奇的望向古狞。 古狞也是面带疑惑,似乎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屡试不爽的本事,竟然会对许旷无效。不过老头没有丝毫犹豫,单手一挥,身后的两个壮汉就向这许旷冲了过来。这两个壮汉应该就是金花口中的陈哥和吕哥了,之前听金花言说,许旷还以为那些被定住的护院是被古狞点住了穴位。但是现在看来这绝不是点穴之术,因为点穴之术虽然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但是绝不可能可以让其他人对指挥言听计从的。此时陈哥和吕哥的行动明显都是违背了他们自己的想法。 许旷对冲上来的两人并未放在眼里,因为这两人就是昨天比姥姥先进屋的两位,功夫都差着许旷一大截,此时还被人控制,可以说行动极其的不灵便,许旷一直等到两人临到身前,几乎伸手就能够到对方的时候,才开始行动,身形一侧,随后向前踏出一步,一下就穿过了两人的封锁,直接移动到了两人的身后,紧接着掌刀如电,给这两个水月阁护卫的后颈一人一击,两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许旷敲晕了过去。 古狞见两招都没起作用,怒喝一声,身上的布袋打开了大半,一群黑色的小虫子从袋子里面飞了出来,齐齐的向许旷的方向飞了过来。许旷见到这么多的飞虫,也有点发怵,立马将单刀提在了手中。黑色的小虫,瞬间就将许旷围了起来,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黑色小虫,似乎真的害怕许旷一样,虽然将许旷围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一只往前冲的,都远远的围着许旷。 许旷想了想,可能因为是自己穿着土龙王甲壳的内甲,所以这些黑死小虫害怕自己,不敢上前。但是古狞却不知道原因,见虫群竟然都进不了许旷的身,诧异万分,顿时有些急了。竟然咬破手手指,将鲜血弹射向了许旷,许旷想要避开,但是周围都是飞虫,如果乱动,陷入虫子的包围就惨了,于是许旷只是抬了抬刀,将那鲜血挡在了身外。 见鲜血被许旷挡住,古狞脸上无悲无喜,口中发出一声嘶鸣,从古狞的身后竟然爬出了一条两尺来长的蜈蚣。这蜈蚣通体乌黑,一路爬上了古狞的肩头,这蜈蚣仿佛有灵智一般,向着许旷的方向露出的口器。随后着蜈蚣的背部甲壳裂了开来,从中伸出了一对翅膀,向着许旷就扑了过来。许旷明白来者不善,将单刀之附上金光剑气,也扑向了飞来的蜈蚣。 水月阁还算宽敞,但是要动手却远远不够,幸好许旷的流云乘风诀小成,能够在着大厅之中和飞天蜈蚣缠斗在一起。直到第二十个回合,许旷才找到一个机会一刀将这飞天蜈蚣劈成了两半。古狞原本全神贯注的参控着飞天蜈蚣,没想到飞天蜈蚣能被劈断,心神巨震之下,一口鲜血就冲口而出,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古狞恶狠狠的瞪了许旷一眼,似乎还想说句什么场面话,不过却又有鲜血从喉咙里往上涌,只能闭嘴不言,将那一群黑色小虫召回身边,自己往后一窜,直接跳进了身后的清水河中,水遁而走了。 这一架本来就打的有些莫名,许旷还想等分了胜负后,再行解释一番的,可没想到对方战局不利,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如此一来反而结下了仇怨。不过许旷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走到了小苗姑娘的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许旷发现在小苗的脖颈之后有一只之前古狞释放的黑色小虫叮在上面,这小虫若不仔细分辨很难发现,几乎钻进了皮肉,只露出了一个小黑点。 许旷想了一想,拿起了自己黑色单刀,随着许旷催动灵力,那刀尖探出了一个针尖。接着许旷将刀尖对准了这个黑点,轻轻一送,就将那黑色的小虫灭杀了,又将黑血从伤口中挤了出来。 随着这黑色的小虫子死亡,小苗的身体又恢复了自由,小姑娘一下子就扑进了许旷的怀里大哭起来,发泄自己由于害怕而积累起来的眼泪。 这一下可把许旷弄的尴尬了,看着倒在怀着的小苗是推开也不好,不推开也不好。还好金花这时候上来解围,将小苗从许旷的身上接了过去,软语安慰了起来。许旷也脱身而出,借口要为其它人解除控制,溜也似的跑开了。 处理完所有被古狞控制住的护卫,许旷随意的用了些晚膳才回到昨天的房间里。这个时候水月阁的姥姥,也就是一点红所认识的阿满已经正襟危坐的等在了桌子边上。 “姥姥,您回来了呀。”许旷见她背对着自己,首先打招呼道。 “你回来了呀,今日之事要多亏有你,这虫王古狞可不是易与之辈,却在你手中栽了跟头,不愧是他的同门中人。你既与他同门,也不用叫我姥姥,唤我水月夫人即可。”听到许旷呼唤,这水月夫人转过头来,看向了走进来的许旷。 “不敢当,在下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小苗姑娘怎么样?没事了吧?”许旷当然不会托大,还是执晚辈礼。 “这小苗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生在风月之地,我们却也不愿她沦落风尘。金花这个丫头心眼太多,有时也聪明反被聪明误。莫要让这小苗成为第二个阿满。”水月夫人并没有回答许旷的问题,而是说了几句毫不相干的话。然后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锦盒放在桌上。 “这是你要的消息和新月教对你的谢礼。明日你就离开吧,不要特增伤悲了。”还没等许旷开口,水月夫人就又再次开口说道,说完起身绕过许旷的身边出了房间。 许旷隐隐的明白水月夫人的意思,应该是怕小苗对自己产生情愫,重蹈自己的覆辙。许旷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书信,关于血煞的消息很不理想,最新的消息也是三年多前在南蛮和宁国的边境有这么一起类似的案件,这个应该就是白鹏飞前去土龙寨的原因。看来血煞的线索是彻底断了,不过按照书信上所说水月夫人的谢礼竟然是一颗回春丹。许旷打开锦盒看了一眼,水月夫人这礼可不轻,虽然修真界算不得了不起的东西,但是在江湖上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关键时候等于多了一条性命。水月夫人竟然将这起死回生的丹药送给了自己,自己绝对挑不出礼来了。 许旷有些睡不着,在床上修炼了几个周天才觉得乏了,脱衣上床休息了。 第二十章 乔装改扮入影寨,抽丝剥茧寻罗刹 许旷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天光大亮了,起床后许旷觉得环境有丝丝的不和谐,似乎房间被整理过了,但也说不出是哪里有不同。穿衣服的时候,许旷发现蝼蛄内甲似乎被人动过了,吓出了一身冷汗。仔细检查后却发现竟然是有人将自己蹩脚的针线活通通的拆除了,又用无可挑剔的女红重新缝制了起来。许旷还在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苗字。 许旷心中也是一动,怕是小苗在自己的房间中待了有半夜,一针一线给自己重新缝了内甲,并且收拾了屋子,只是直到最后离开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许旷急忙站起身来想去和小苗道个谢,但是走了两步,又想到了水月夫人的话,两人并非同一世界的人,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了小苗,所以千言万语只能化作长叹一声。许旷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悄悄地离开了水月阁。不过至始至终许旷都有些疑惑,自己睡的未免有些太沉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小苗的到来。 “你个傻丫头,浪费了姐姐我珍藏的半支安魂香,如果你和那个没良心的昨天发生了些什么,他一定会带你走的。”等到许旷走远,金花从二楼的拐角之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怯生生的小苗。 “恩公是大英雄,我怎么能算计与他呢?若是能够让他记得我这样一个人,我就知足了。”小苗声如蚊蚋的说道,似乎很是洒脱,但是强含在眼中的泪水却出卖了她不舍的内心。 金花看着身后的小苗,有些怜惜的伸手去拉她的手,但是小苗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许旷离去的地方,久久不肯收回目光。此时三楼的回廊之上也站着两个人,一个就时水月夫人,她一脸怜惜的看着情窦初开的小苗,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另一个竟然是昨天被许旷打跑的虫王古狞,此时脸色苍白的站在水月夫人的身边看着离去的许旷背影皱起了眉头。 “你说小苗就是你们驭甲派的圣女?不会弄错吧?”水月夫人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这怎么可能弄错,我派的圣女血脉特殊,我的本命之虫对此极其敏感,一旦确认绝不会弄错。十多年前,前代的圣女失踪,圣族血脉流落在外,今天被我寻到真是天不亡我驭甲派啊。”这古狞说到高兴的地方兴奋无比,再次牵动了伤势,又咳嗽了两声。 “没想到堂堂的南蛮虫王,竟然败在了一个年轻的后辈手中,说出来真实没人相信啊。”水月夫人似乎对古狞要带走小苗也并非十分乐意,所以存心出言讽刺。 “这小子的确古怪,我的夺魂飞魇竟然近不得他的身,紫金飞天蜈蚣,又是以刀枪不入著称,竟然被他一道斩断,我与那紫金飞天蜈蚣心意相通,这一击被重创,后续的本事都使不出来了,只能夹着尾巴开溜了。”古狞倒也坦诚,没有丝毫诋毁许旷的意思,只是明显很是不服气,想要再比一次似的。 “这小子是我一位故人的朋友,你也不要再去寻他麻烦,小苗这里我自会去和她分说,让她跟你回山。剑主大人的事情,你是否同意了?我这里要去回报,耽误不得。”水月夫人将话头转了回来,认真的询问古狞。 “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现在更是寻到了流落在外的圣女,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剑主大人对我派有恩,如今剑主大人有事,我自会跟随剑主大人共襄盛举,小苗这里自会有人来此带她走的,我就不要再出面了,免得吓到她。”古狞将目光转到了二楼还在发呆的小苗身上,目光也随即转为了慈祥,但嘴上却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水月夫人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三楼的房间之内,古狞又看了小苗一眼,才恋恋不舍的跟这水月夫人进入了房间。 许旷出了水月阁就一路向西,在路上还顺便买了一件纯黑色的长袍,将自己罩在了里面。许旷顺着进寨的路又原路出了山寨,一直沿着清水河走出去了好几里地才停了下来,然后再一次的将罗刹教的令牌给拿了出来。果然不出许旷的意料,那只五彩斑斓的大鸟又飞了过来,这次给出了献丹大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时间就是三日后的三月三十日,地点就在清水河边的月影寨举行,要求教众务必准时出席。 许旷从水月阁出来以后就沿途打听这清水十一寨的分布,自然知道这月影寨的所在。这清水河流域的大寨众多,其中结盟的十一个大寨都是实力十分雄厚的寨子。其中这个月影寨就位于清水河的中段,清水河在此处有一个大大的拐弯,从由东向西变为了由北向南,不过在清水河的下游,清水河还会再次转向西边。在拐弯处的南岸是一座高耸的山峰,被当地寨民称之为神女山,清水河就是绕着神女山转向的,而在神女峰的对面便是这影月寨,听闻这影月寨出产一种特别昂贵的药材,所以寨子发展的很是不错。 许旷找到了一条用于摆渡的船,这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就到月影寨的边上。付了给船家的费用,许旷就踏上了月影寨的范围。和水帘寨不同,这月影寨似乎并不十分欢迎其他人的进入,和土龙寨相似,也有着一道厚重的寨门,将寨内和寨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许旷厚着脸皮向寨子里面闯,但是第一时间被就四周巡查的守卫给拦了下来,逼不得已,许旷只能拿出罗刹教的令牌。没想到守卫竟然认得这个令牌,恭恭敬敬的将许旷送进了寨子。 寨子里面虽然不如水帘寨热闹,但是生活却十分安逸。各色人等都悠闲的在寨中的走动。许旷甚至还看见了那日在水帘寨门口遇见的那个李姓商人,一脸忧伤的在路上走动。 虽然入了寨子,许旷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好出言四下询问,好在今天才三月二十九日,献丹大会要在明日举行,许旷还有时间打探一番。 许旷一边在路上走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计划,突然发现那个李姓的商人和自己相向而行,也似乎有些有心事,没有见到自己一般径直的向许旷的方向走了过来。许旷本想侧身让他过去,不过转念一想,这人看来是本地的人家,或许会知道些消息,最不济也能打听打听寨中的繁华所在,于是便站定了身形,等着那商人撞了上来。 那商人依然闷头向前,完全没有去看路上的情况。可以说是全速的撞上了许旷的身体。许旷一身罩头的黑袍,仿佛一根石柱站在路中,李姓商人就感觉自己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反弹之了让那商人倒退了好几步,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捂着屁股,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许旷有些懵,被撞的可是自己,对方怎么倒是先哭了起来。但是也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来到那商人的身边,伸手薅住了那个商人的脖领。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家伙,敢挡你爷爷的路,活的不耐烦了吗?”许旷存心压低了声音,阴涩涩的对着那商人说道。 “我正好不想活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大哭似乎还不能发泄胸中的郁闷,李姓商人大喊大叫的回复到。 许旷被弄的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想问个路,没想到对方如此强横,却也不好再改口。于是假装动怒,将单刀抽了出来,直接架在了那李姓商人的脖子上。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不过我的刀下不杀无名之鬼,你倒是说说你叫什么?又为什么不想活了呀?”许旷一边嘎嘎怪笑,一边用单刀在那人的脖子上来回的比划。 这李姓商人原本不想活了也只是一时的气话,现在被刀架在脖子上,金属丝丝的凉意顿时让他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冷静了下来。立刻就软了,吓的跪倒在了地上。连喊饶命,这人叫作李朗,是一个商人,做些小买卖,这次刚从齐国回来。只是没想到,刚回家就发现自己的老婆背着自己偷汉子,自己一气之下准备要去买刀杀了这对奸夫淫妇,再自杀,所以一路杀气腾腾的往铁匠铺子赶。没成想在半路之上遇见了许旷这个煞星,还没杀人就要被杀了。 许旷听了这狗血的故事,也不由的挠了挠头,这种家务事许旷可不想掺和,于是放开了李朗的脖领,顺便收起了单刀,向后退了一步。 “原来是个倒霉蛋,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专杀江湖中人,你这种废物不配脏了我的刀。”许旷随便扯了一个谎就准备离开。 “英雄请留步啊,你是否能替我杀了奸夫淫妇,我愿意出钱给英雄。”李朗见许旷要走,先是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想要叫住许旷。许旷怎么会管这种闲事,继续头也不回向前走。 “我那奸夫,自称是罗刹教的教众,也是个武林中人,阁下不是要杀武林人事吗?”这李朗由不甘心,还想叫住许旷。许旷听见此言顿了一顿,就在李朗以为有希望的时候,许旷就再次加快脚步离开了。 “什么专杀江湖中人,听见什么劳资罗刹教竟然跑了,只会欺负我们这种普通人,混蛋。”李朗见许旷走远了,狠狠的说道,自己一跺脚又继续向铁匠铺跑去。 第廿一章 暗夜腾飞上神女,八方血使入天台 看着李朗消失在街尾,从他离开的地方许旷又重新走了出来。许旷当然没有离开,他听见李朗说出罗刹教三个字的时候,就心中暗喜,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不过他却是不会和李朗前去抓奸,这李朗之前一头热血,要去杀人。但是被自己这样一吓,热血褪去了一半,就算是去铁匠铺买到了兵刃,最终也不过是找人帮忙,或者报官抓人,自己绝对没有杀人的胆量的。许旷的目力过人,之前发现李朗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他是从街上哪个院子里出来的,现在只要原路返回,便能找到他的奸夫,问出罗刹教的所在,还不用带着李朗这个累赘。 想早此处,许旷也不迟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李朗家的门前。房门已经被李朗锁住了,许旷轻笑一声,身形往上上一纵,就跃上了房子的墙头,往里观瞧,李朗家的也不富足,一个院子,三间正房,多年没有翻修了,看上去略微有些破旧。右手边的屋子大门紧闭,这大白天的显得极其反常,屋子里面还不时地传出男女的嬉笑之声,连许旷这种男女之事涉及极少之人也知道这其中的猫腻。暗道一声晦气,一个翻身就从墙头跳到了院子的正中。 “里面是哪个混小子?给我滚出来!”许旷面对屋内运功大声呵斥道。 屋内听见外面的呼喊,明显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男子从屋子里面窜了出来,这男子身材精壮,皮肤黝黑,手上还到提着一根狼牙棒,满脸的凶煞之气,一张血盆大口,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你是何人?敢管老子的闲事?”那男子见到院中是一个浑身黑袍,连面容也看不见的人时,没有冲动的举棒就打,而是先让对方报上姓名。 许旷也不回答,气势摆足,仿佛毫不在意地将怀中的令牌拿了出来,在这男子的面前展示了一番,就又塞回了怀里。 “原来是血使大人,在下有眼不识,还望大人恕罪!”那男子见到令牌连忙单腿跪地,一改之前的嚣张之色。 “你在此处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准备献丹大会?”许旷见令牌没有被戳穿,继续旁敲侧击。 “小人今天轮休,在这里有些,有些私事。”这男子回答的时候有些扭捏。 “哼,私事,我看是和他人私通吧。明日就是献丹大会了,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坏了教主的事情,你担当的起吗?”许旷提高了音调恐吓道。 “万万不会的,月影寨的头人都已经是我们罗刹教的人了,难道还会有人来和我教作对?”那男子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江湖之上,我派的仇人众多,难保没有其他门派的人潜伏四周,若是被人探查去了消息,难保没人暗害。”许旷听闻月影寨的头人竟然也是罗刹教徒,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合情合理,但是嘴上却继续说道。 “几年前的独血剑派要围剿我教,还不是被我们偷袭之下攻破了山门。这些我派的仇家也不过是些破鱼烂虾,哪能威胁到我们分毫。”那男子越说越兴奋,仿佛罗刹教已经天下无敌了一般。 许旷听到独血剑派还真有些印象,当年他初出茅庐,和师父丁万涛前去参加英雄宴,在茶楼之上听人提起过独血剑派。后来大会之上只有清虚派,菩提寺,寒冰门这几个门派,许旷当时没有见到独血剑派,还有些奇怪,于是顺便记下了这个门派的名字,以为只是误传而已,就没有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可能当时独血剑派自己也遇见了麻烦,所以没能来参加的这次英雄宴。 “不要为你自己开脱了,这家的男主人还听到了你是罗刹教教众的消息,如果不是我帮你解决了问题,可能你就要被堵在这院子之中了。”许旷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些不耐烦了,说完就要带着男子离开。 “又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趁我不在寨中,强娶了翠儿。现在还来偷听我和翠儿的谈话,我真该亲手杀了他。”这男子听闻自己的身份被知晓,也是一惊,随即变为愤怒想要找李朗泄愤。 “这家男主人我已经替你处理了,你随我速速回到献丹大会,不可再做耽搁。”许旷觉得差不多了,立刻招呼这男子离开。 这男子听到许旷招呼,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躲在屋中,此时偷偷露出半张脸的女子,拿起狼牙棒领着许旷就出了李朗家的院子向山寨的后方走去。 许旷一路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一直跟在这男子的身后,无论这男子的速度是块是慢,始终保持着两个身位的距离,若不是之前和许旷有过对话,通体黑袍的许旷真的就像跟在他身后的一只幽灵一般。还好整段的路也不算太长,不到半个时辰之后,这男子就带着许旷来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房子面前,然后轻拍了记下大门,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狗三,你到哪里去寻开心去了,现在才回来,这献丹大会要是出了问题,当心头儿拔了你的皮。”里面的人看见和许旷一起来的人,立刻笑骂道。 “别他妈废话,这位是水使大人,赶快开门让我们进去!”这男子好像被说到痛点了,连忙抬出许旷想要震慑住对方。 里面的人听到他所说之话,也收敛了玩笑,给许旷行了个礼,却并未立刻开门。许旷也知道他的意思,将自己的令牌又再次拿了出来,在那他面前晃了一晃,里面的人连忙将大门打开,把许旷让了进去。 房子并不大,离着清水河也很近,因为站在院中已经能够听到河水涛涛之声了。虽然这房子有前后院,但是却不像是举行献丹大会的地方,因为按照许旷对这罗刹教的预估,至少要有上百教众,不可能在此地集会,难道是在这小院的地下?许旷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水使,麻烦你稍后,等地使来了之后,卑职送二位一起去献丹大会。”将许旷和狗三迎进来的那个教众,一边将许旷带进一边的屋子里休息,一边和许旷说道。 “其他几位血使都到了吗?”许旷貌似随意的问道。 “天,地,风,泽,四使已经到了,地使出去办点事,入夜前也会到来,其余火,雷二使还未见到。”那教众也不疑有他,将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许旷听闻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这血罗刹的使者竟然有八位之多,也就是血罗刹之下,加上护法,至少有十为修士,这可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啊,这也警醒许旷要加倍的小心,不可有任何的疏忽,不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许旷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独自一人闭目养神静待地使的到来。 时光过的极快,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从院外进来了一个大胖子,裸着上半身,一身的大肥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小肉山一样的鼻子堆在脸上,嘴唇红的有些发紫。 许旷能明显的感到对方拥有不弱的灵识,这应该就是罗刹教的山使。对方没有搭理许旷的意思,许旷也怕漏出马脚,依然如雕塑一般坐在一边。 没多久刚才那个招呼过许旷的教众又走了进来,先给许旷两人行了个礼。 “两位血使,是否现在启程去献丹大会的现场?”这个教众不敢看两人低着头问道。 “哈哈哈哈,既然大会要开始了,自然是越快越好。即可出发吧。”这大胖子一开口说话就哈哈大笑,露出一张血盆大口和一副尖锐的白牙。 许旷也不说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行动回复了对方的问题。 那教众领着两人一路往后院行走。许旷看见两边都是来回巡逻的罗刹教教众,防备十分的严密,一路走来至少有四五个岗哨。不过许旷还是觉得这罗刹教有些松懈,从他们炼制血菩提的手法来看,这个邪教应该都是罔顾性命的穷凶极恶之徒。若有人来剿灭他们,必然也是本领高强,以这么几个岗哨恐怕连预警的效果也起不到。 许旷正想着,带路的教众竟然带着二人从院子的后门走了出来,这院子的后面就是清水河的滩边,这献丹大会不在小院之中也在许旷的猜测之中,但是没想到尽然在这清水河畔,也太过空旷了吧,难道还要摆渡不成? 这个教众带着许旷和地使来到了滩边的一块巨石边上,只见他熟练的吹起了口哨,从巨石的顶端放下了一具软梯。这教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地使又是哈哈一笑,显出了与其身材完全不一致的灵活,手脚并用几下就爬上巨石的顶端。 许旷更加疑惑了,这巨石虽然不小,但最多也就容纳十来人,难道这献丹大会就在这巨石之上举行吗?但是此时也容不得许旷多想,许旷也不藏拙,运起流云乘风诀,脚尖点地窜天而起,根本不伸手去抓软梯,只是在半空用脚尖去点巨石表面借力而上,三下两下就跃上了巨石。见到许旷的身手,地使虽然已然哈哈大笑,但是但眼中难免有些忌惮。其余的教众更是惊的比不上嘴。 许旷也是吃惊万分,因为这巨石之上尽然是一个石头的装置,这装置上挂着两条铁链,这铁链横跨清水河,穷尽许旷的目力都看不清铁链延伸到何处,但是很明显一直连接到对面的神女峰之上。 许旷暗道好大的手笔,也不知这铁链通向何方。教众推出了一个木箱,挂在了铁链之上,地使当仁不让的钻进了木箱,许旷也跟着走了进去,箱子里面并不局促,但是地使的身材太过占地方了,才使箱子有些拥挤,两人进了木箱铁链就一前一后的移动了起来。 许旷坐定在木箱之中,随着由于移动所造成的起伏,和下方河水的涛涛之声,心中不由激起了参加献丹大会的豪情。 第廿二章 献丹大会有内情,奇珍异宝皆可换 由于是二十九日的晚上,天上的月亮只有一道残月,所以许旷往向外面也看不见木箱下方清水河的情况,只能听见大河奔腾之声从一片黑暗中传来,而木箱也离地面越来越高,仿佛升入了无尽的虚空一般。地使这个胖子进了木箱明显觉得太过憋屈,所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一副苦瓜脸,也不和许旷说话,许旷也乐得清静,继续闭目养神。 上山的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当许旷从木箱中出来的时候,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这里和山下简直变换了一个世界,如果河对面的影月寨代表的是静谧美丽,那么这里就是热情狂野。整个献丹大会是在一块椭圆形的巨石上举行的,这块巨石位于神女峰最高峰的西侧,靠近清水河,好似女神摊出的手掌一般。这块巨石四周都没有上来的山路,许旷他们上来的这个装置就是这个地方唯一的进出之地,装置由一个十几个壮汉推动的绞盘来提供动力。他们不断推动这个巨大的圆盘带动锁链完成山上山下的需求。 此时的石台之上可谓灯火通明,到处使载歌载舞的罗刹教众,教众之中还有男有女,男的各个强壮威武,三五成群的在喝酒划拳,女的各个美丽妖娆,散发着致命的魅力,一边喝酒一边跳舞,四下围绕着的男性教众纷纷叫好,恨不得冲上去一亲芳泽。还有人在决斗的擂台,但是和普通的决斗不同,罗刹教内的比试更加血腥残忍,可以说是招招见血,几乎没有任何规则,规定只有失败者自己说出投降或者死亡,比试才会结束。但是胜利者往往不会让失败者来得及说出认输的话。因为只有鲜血才能点燃周围教众的热情,获得教内高层的赏识,所以若是没有过硬的本事上台就是自寻死路。 许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猛然发现那个一同上来的地使竟然已经消失无踪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心里一阵慌乱。不过很块恢复了过来,现在等于已经进入了罗刹教的核心之中,由不得半点马虎,虽然不知道罗刹教为什么罗刹使者的管理如此松懈,但是却也正和了许旷的意,至少一路之上完全没有人怀疑许旷所假扮的这个使者。之后就是等这罗刹教的献丹大会结束,自己就可以将收集的情报反馈给千灵殿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报仇,但是至少能抵上一次门派任务了。所以许旷避过了几个想要挑逗他的妖艳女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准备等到天亮。 忽然许旷感到肩头一沉,有人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出于本能许旷一甩肩想把对方的手从肩头摊开,不过这次许旷失算了,对方好像知道他有这招一般,手腕一抖将许旷发出的力量化解的一干二净。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不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你的事情办完了嘛?”许旷还没来得及发火,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从许旷的身后传来。文学一二 许旷一看还真是见过,正是当日在水帘寨门口就来搭腔的黄牙老者,此时依然是几日前的装扮,身后仍旧跟着那条黑色的狗。许旷觉得很是奇怪,自己现在从头到脚罩在黑袍之中,而这黄牙老者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 “阁下恐怕是认错了人吧,我们似乎从未见过面吧!”许旷再次压低了声音,试探的问道。 “小兄弟,你也不用试探,我这鼻子异于常人,上次在水帘寨,我就记住了你身上的味道,所以你一上这玉掌台,我就闻到味了。”这黄牙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许旷,笃定许旷最终还是会承认的一般。 “你到底想干什么?几次三番地寻来,我们确不认识,在下没有兴趣交朋友。”许旷发现没办法抵赖,只能表明自己没有心情叫朋友。 “呵呵,阁下怕是第一次来这献丹大会吧。你也不用拒人以千里之外,我姓黑,大家都叫我黑老狗,是泽使,我们可以在献丹会前做些交流,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啊。”黄牙老者看了看四下,确认无人之后,就把自己的令牌在许旷的眼前晃了一晃,然后悄悄的在许旷的耳边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第一次前来?”许旷有些着急,顾不得改变自己的声音,连忙问道。 “这也不算新奇,这血使本来就是罗刹教为了培育血菩提而招募的外援,每次的献丹大会大都会换掉一部分的血使。”黑老狗也不含糊,直接说出了罗刹教的目地。 “就算如此,你是如何知道我也是罗刹教的血使的?难道你还能闻出令牌的味道。”许旷还是不太相信黑老狗的话,反问道。 “这血使的令牌听说只有血鹦鹉能够感应到,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要说为什么能第一次见面就能知道你是血使,其实也不难,因为你的身上有着血丹特有的血腥之气,而且十分浓烈,说明不止一颗。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这玩意,一般教众也最多被赐下一颗,身上会有如此多的血丹的必是血使无疑了。”黑老狗抽动了几下鼻子,仿佛在嗅许旷身上的味道一般,将缘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许旷。 “我是水使,你既然找到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许旷见抵赖没有用处,对方也颇为坦诚,就不动声色的问道。 “就是想问问小兄弟,是否有多余的血丹可以出售,价格绝对包你满意!”黑老狗见事情有门,连忙搓着手露出一口黄牙,开口说道。 “这血丹不是要献给罗刹教的吗?怎么可以。。。”许旷说到这里立刻意识到自己漏了马脚,连忙住了嘴。 “呵呵,原来水使真是对这献丹大会一无所知啊,不过却也无妨,老夫给你说上一二”这黑老狗似乎非常满意现在的情况,手舞足蹈的给许说了起来。 原来这献丹大会只是一个叫法,为了表达众人对罗刹教的尊重而已。其实献丹大会是一场交易大会,众血使可以用自己手中的血丹甚至是血晶来交换罗刹教的宝物。也可以换取会产生血丹和血晶的灵虫。因为这灵虫的豢养需要通过灵力的催生,血丹和血晶的生成又是血腥无比,光靠罗刹教自己无法做到,所以才会招揽血使养育灵虫。 “不是说每次必须上缴一定数量的血丹吗?”既然被识破了自己是新手的事实,许旷也再掩饰,干脆问个清楚。 “如果是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上一代水使有一些必得之物或者是想要需要换取更多灵虫豢养。”黑老狗听到许旷问这个问题,似乎对许旷的来历有了新的猜测,眼中增添了几分警惕之色。 “原来如此,多谢黑老哥指点了,不过这血丹在下也不多,不知这上一代的水使有没有欠下罗刹教的帐,若是罗刹教这里没有所求,在下必然尽我所能支持老哥!”许旷虽然不认为黑老狗是在欺骗自己,但是他所言也未必全真的,若是在关键之处有所隐瞒,自己怕是顷刻就有性命之忧。 “小兄弟,先别忙着拒绝,看看我这里的好东西,如果你不感兴趣再拒绝也不迟。”黑老狗也不着急,摇头晃脑的将手伸进衣袖之中,掏出了三样东西。 看着黑老狗得意洋洋的样子,许旷也有些好奇,打眼去看他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张黄纸,一粒药丸,和一个罗盘。 “这是些是何物啊?”许旷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张便是轻身符,往身上一贴就能上九天揽月,下三江捉鳖。瞬间让你拥有绝世的轻功,进可杀敌于千里之外,退可以深藏功与名,白衣如雪不沾半点血雨腥风。这仙符换两,哦不,三颗血丹。”黑老狗见许旷询问,立刻来了劲头,一口黄牙上下纷飞,很不得把这黄符夸到天上去。 许旷差点被他给气笑了,这血丹得来不易,需要血气旺盛之人的心血养成,每一颗都代表这数十甚至上白条人命,得到的血丹也有这启灵丹的部分效果,还能造就亡命的死士。这轻身符自己也用过,甚至还用过升级版飘渺符,效果的确不差却远没到如黑老狗所说的如此效果。而且他还特意忽略了只能维持三个时辰的这一条件。如此要换三颗血丹,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许旷摇了摇头表示不感兴趣,黑老狗露出一丝沮丧,不过随后便恢复了出来继续介绍。 “这颗便是普天下仅余一颗的,有着起死回生奇效的丹药,回春丹。无论你受了什么重伤,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能起死回生,当时便可生龙活虎,原地复活。可谓我修道中人,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不可少的良药啊,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挨刀啊,有此丹傍身,就算挨刀也不怕了!这个只要,嗯,两款血丹就忍痛让给你了。”黑老狗说的口沫横飞,要不是正有一颗回春丹正躺在许旷怀里,许旷还吃过一颗,看着黑老狗如此真实的表演,或许就真要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黑老哥,在下的确是囊中羞涩,恐怕要辜负老哥的一片美意了。”许旷想要脱离黑老狗的纠缠,只能连忙解释到。 “没想到小兄弟的眼光真是高,竟然是看中了这个罗盘。这个罗盘可了不得了,是我师父传下来的,正真的法器,山海点灵盘。它可以发现方圆百丈之内的灵物,今日为了道途,我要欺师灭祖一回了,只要十个血丹,十个血丹,我就割爱了。”黑老狗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眼睛却一直偷瞄许旷的表情。 许旷在黑老狗开始推销罗盘的时候,就有意识的往后退,等到黑老狗说到十个血丹的时候,他已经退到人群的边缘。 “看来是在下和此宝无缘了,黑老哥去问问其几位血使吧!”许旷说完,一闪身就躲进了人群,几个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黑老狗见许旷逃走,前一刻还痛心疾首的表情,下一刻就回复正常,一脸遗憾的望这许旷消失不见的身影。 “这小子年纪不大,经验倒是老到,看来只有去找找其它人了,小黑,这牛黄之宝怕是还有波折啊!”黑老狗伸手去摸了一把那条黑瘦的野狗,认真的说道。 第廿三章 罗刹血教祭木塔,血晶血丹换灵物 也不知道是黑老狗最终放弃寻找,还是许旷躲得很太好了,直到天亮黑老狗再也没有找到许旷。许旷混在教众之中喝酒吃肉,妖艳的女教众还频频地进酒,将许旷灌地有些微醺,天快亮的时候,许旷还眯了一会儿。等到许旷张开眼睛,一轮红日已经爬上了天空,晚春的阳光撒在这玉掌台之上,在席地而睡得一众教徒身上染上了一层金色。许旷甚至还看见有男女教众天当被子地当床,一夜春光。 不知何时玉掌台上的正中竟然搭起了一座高台,也不知道罗刹教是哪里弄到的巨木,将高台搭的古朴宽敞。这高台的正中突兀的放着一块巨石,两边各放了四张太师椅,高台的正中放着九层的木塔,每层被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格子,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此时宁静的早晨,突然传来了咔咔咔的声响,许旷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那绑着铁索的罗盘又被转动了起来。十几个壮汉动作整齐划一,那绞盘正一圈一圈的拉动铁链,将对岸的物什拉上神女峰。又是半个时辰的时光,一个大木箱被拉了上来,木箱还没有停稳,就听见高台之上传来了擂鼓之声,一众忙碌的教徒听见鼓声,就仿佛听见了命令一般,纷纷放下手中之事,开始列队。三通鼓过,所有的罗刹教的教众已经集结完毕,分列在了高台的两边,身穿统一的暗红色长袍,鸦雀无声,肃杀之气逼人。 高台之上传来一声叫喊之声,“跪”,百余个教众齐齐的跪了下去。又有领头大喊到,恭迎阴护法,余下的人也一并大声跟着喊道,恭迎阴护法。如此重复了三次,天地之间仿佛都变了颜色,从神女峰主峰的身后,升起一道黑影,有这么一瞬将那照向众人的阳光给拦住了。这道黑影导致众人仿佛进入黑夜一般。这个黑影离玉掌台越来越近,当到达玉掌台的上空的时候,许旷才看清黑影的外形,让人不敢相信是飞在天空的竟然会是一个人。这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但身材凹凸有致,竟然是一个女子。满脸的油彩也看不清模样,一身南蛮特有的当地服饰,唯一特别的就是身后的一对翅膀,翅膀挥舞的并不快,但是稳稳的拖住了这人的身形,最终缓缓地落在高台上地那块巨石之上。 阴护法站定在巨石之上,伸出右手五指一张,向下一按,近百个教众顿时噤若寒蝉,整个玉掌峰之上只需要风呼呼地呼啸之声。 “请各位血使上台吧。”阴护法声音甜美,仿佛二八少女一般,甜中带腻。 阴护法的话音刚落,就有两道身影冲天而起,一个人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棋盘,另一人手上拿着一只夸张的毛笔,这两人在虚空中闲庭漫步,仿佛出外踏青一般,几步就来到了左右两张椅子边上,两人同时向着阴护法行礼。阴护士客气点头,示意他们入座,他们分别坐在天地二使的位置之上。 紧接着有是刷刷刷几道人影腾空而起,或跳或纵,一个接一个的跃上高台,一人一位的坐上其余各使的位置,许旷也不甘落后催动流云乘风诀,踏空而上稳稳的落在了水使的位置之上。 “没想到啊,今年又有几位新朋友,我罗刹圣教是愈发兴盛了,嘻嘻。”这阴护法看众人落座,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这一众血使,一边用甜腻之声再次开口。 “五毒,献丹大会快开始吧,没必要多寒暄,每次人都换的那么勤快,说什么兴旺发达,只能说明都是些废物,也没必要互相介绍了,说不定下次就见不到了。”那个拿着巨大毛笔的老者似乎脾气不怎么好,兴冲冲的回怼了一句。 “地使,你急什么,这辰光尚早,不如让几位新人自我介绍一番,若是将来在外遇上也好有个往来。”那个背棋盘的却是个好脾气,温言细语的劝说道。 “天使,我等众人在外炼制血丹,若是遇上了别说往来了,不自相残杀就不错了。何必浪费这个时间,不如尽早开始这献丹大会,各取所需才是正理。”地使冷笑一声,看向对面的天使说道。 “两位前辈,也不用义气之争,在这罗刹教内,就由本护法来立个章程,每位上前献丹的血使都自我介绍一番,也好壮壮我教的声势。二位血使觉得如何呢?”此时这阴护法已经盘坐在巨石之上,虽然言辞依然客气,可是明显压低了声音,语气也有些不善。 “谨遵阴护法的法旨!”两位血使人老成精,明显感觉到了阴护法的威胁,立刻表态赞同。 其余各使自然也不会不识趣,也纷纷表示同意,许旷是有苦难言,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 这阴护法见众人同意也是咯咯一笑,一挥手就示意大会开始。 接着又是一通鼓声响起,在教众之中便有人开始带领大家将队伍分成两队围绕高台旋转起来,一队人马沿着高台顺时针旋转,另一队人马逆时针旋转。这些教众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旋转一圈高喊“罗刹圣教,千秋万代”的口号,直到围着高台转了三圈,才重新回到高台的正前方,然后又分别从两边登上了高台。 这些教众依次路过石台正中的九层木塔之时便开始用尖刀刺破自己的胸膛,然后将心头血滴在了木塔之上。整个过程持续了有近一个时辰,许旷看在眼里,发现这献祭并不寻常,血腥程度远超普通门派的门下对自己门派的忠诚。也不知罗刹教是如何御下的,能让教众为了门派不顾生死。 当所有教众祭献完毕,石台正中的木塔自己旋转了起来,淡淡的薄雾从木塔的时候底座升起,不一会笼罩了整座木塔。当木塔上的薄雾再次散去的时侯,木塔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物品,当然也有一些位置是空置的,越靠近塔顶的位置空置的地方越多,最上层的四个空格只有一个还有物品可选。 等一众教众重新回到高台之下,整个玉掌台上又重新安静了下来。阴护法端坐在巨石之上,居高临下,看完了整个献祭的过程,十分的满意,美目一动,又将目光转向了坐在第一把交椅的天使身上。 “罗刹圣教,千秋万代。既然无人愿做这出头之鸟,便由老夫抛砖引玉,打个头阵。”这老者说话声音并不大,一字一句却清清楚楚的传遍整个高台。 说完这话,那老者便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只瓷瓶,走到阴护法的巨石之前,手一抖便将玉瓶扔上了巨石。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来,面向众人。 “老夫各位都熟悉,也无需多说,各位新进的血使只需知道在下人称珍珑道人便可。这些年来奔波,也略有所得,一共十颗血丹,正好兑换这九层藏宝塔上倒数第二层的《灵阵详解下篇》。”天使看门见山,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 阴护法查看了天使所交上来的瓷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次兑换。 随着天使完成交换,其余的血使也蠢蠢欲动,纷纷想要出手交换,只有许旷还没个头绪,不敢轻举妄动。 地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立刻也有样学样,向阴护法扔出了一个瓷瓶,直接报出了一个叫破障丹的丹药,得到阴护法的同意之后,面露喜色的将九层藏宝塔上的东西拿了下来,自报了一个狂草的花名,明显没有诚意,不想袒露自己的身份。 剩下的血使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选的也都是些丹药,符箓什么的东西,当然他们的血丹也都少的可怜。和许旷一起上山的山使竟然只拿出了一颗血丹,只是兑换了一些灵虫,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收获如此之少。许旷看着他们兑换,心中不由的觉得自己怕是得了个大便宜,这从血岩身上自己就得到了三颗血丹,后来白鹏飞在死去得土龙王身上得到的血丹也有五颗血丹,这样他身上有八颗血丹了,几乎数量只在天地二使之下。 随着其他的血使都陆续完成了交换,这时只剩下许旷和黑老狗没有上前交换了。可是黑老狗此时正老神叨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许旷本想最后一个上场的,但是现在似乎有些冷场,再不起身有些说不过去了。衛鯹尛说 “水使,似乎也是新面孔,怎么不上前来挑选几件合适的宝物啊?”阴护法此时有些百无聊赖,横躺在了巨石的上面,看没有再上前来,随意的问道。 许旷自知再也坐不住了,只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也学其他人的样子来到了巨石之前给阴护法行礼。 “罗刹圣教,千秋万代。”许旷有样学样,将这口号也喊了一遍。阴护法看见许旷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许旷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马脚,立刻运动流云乘风诀,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要开溜。 “水使啊,也不知你是否知晓,上一任水使曾从本护法处赊了三颗血丹换了驱兽哨。本护法见他多次都能稳定提供血丹,就赊给他了。却没想到他此次献丹大会竟然没有出现,有些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亏空总不能让本护法承担吧。所以啊,这债务恐怕需要你要承担下来,是也不是啊?”阴护法样子慵懒,声音依然是甜腻腻的,但是却在说话的瞬间展开了灵识,许旷顿时感觉自己心底升出了一股不敢反抗的之意,不过许旷灵识一动就恢复了过来,也同时了解到对方的灵识强度在自己之上,之前白云仙说自己的灵识有练气中期的水平,那这阴护法妥妥的练气后期。 “这个自然,我既然继承了水使的头衔,自然也接过了他的债务,此次前来全当来看看眼界,这是三颗血丹,麻烦阴护法收下。”许旷恢复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同时将装有三颗血丹的瓷瓶扔给了阴护法。 “没想到啊,我教真是人才辈出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颗血丹,怕是继承了前任水使培养血丹的妙法吧。”阴护法收到三颗血丹后,面带微笑的说道,但是话语之中却暗含了诛心之言,配合她一脸彩色的油彩,说不出的诡异。 “哪有什么妙法,在下这次献丹大会不再准备兑换什么东西了。”许旷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不愿意再惹麻烦,就想抽身而去。 “水使难道不知道带来献丹大会的血丹是不允许带走的吗?你的身上应该还有血丹吧,为什么不再兑换了?难道这血丹你要留作他用吗?”阴护法问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低,也一改之前甜腻的口吻。许旷知道自己露馅了,但是能明显感到阴护法已经死死的锁定了自己,若是自己有任何动作,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便会瞬间到达。许旷的脑子拼命转动,要为自己扯个谎。 “阴护法息怒,由于水使之前同意会拆借一些血丹于我,所以他的血丹因此还没有全部献上。”这时黑老狗的声音从边上传了过来。 第廿四章 皆大欢喜献丹会,神兵天降玉掌台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错怪了水使,水使应该不会怪罪吧?”阴护法之前躺在巨石之上,听见许旷不愿再兑换,便从石头之上坐了起来,现在听黑老狗出来解释,这才又重新躺了下来,不痛不痒的说道。 “不敢当,在下只是在大会之前答应了泽使,要与其私下交换,怕坏了规矩,所以没有事先讲明,还要望护法不要怪罪才是。”许旷连忙借坡下驴的说道,然后转身面向已经从椅子上坐起来的黑老狗,又抛出了一个瓷瓶,也被黑老狗稳稳地接住了。 “按之前的约定这是五颗血丹,换你的山海点灵盘。若是你同意我们便交易吧。”许旷其实心中有些气恼这黑老狗,之前他给自己说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告诉自己血丹无法带下玉掌台的规定,害了自己差点露馅。所以这次他存心说之前黑老狗同意五颗血丹换取山海点灵盘,以便激怒他,若是他不同意,正好许旷也可以反悔,许旷其实也好奇着九层藏宝塔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合适自己用的东西,也选上一两件。 “五颗血丹?”黑老狗有些不相信的打开瓷瓶用鼻子闻了闻,随即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的说道:“没错没错,和我们之前约定的一摸一样,水使果然信人,这是你要的山海点灵盘。” 许旷还在想如果黑老狗暴跳如雷说他撒谎,他如何应付的时候,黑老狗已经将那罗盘扔给了许旷。许旷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式样古朴地罗盘,然后就看见黑老狗得意洋洋的跑到了巨石面前去给阴护法提交血丹了。这样的结果不由得让许旷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骗了,或许还不如换那轻身符和回春丹来的划算,但是事已至此,想要翻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强装镇定的点头示意。 “这位水使,不知你在外的名讳是什么?我们也将来遇上也好亲近亲近。”天使自从兑换了完成以后,就一直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眼不发,此时忽然张口询问了起来。 “不敢当,在下玄剑,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许旷明显感觉到八大血使里面一半以上的血使对自己恶意十足,但是从一开始阴护法就定下规矩,要求自我介绍,自己只能胡编了一个。说完之后,许旷把罗盘藏进了自己的怀里,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自己座位之上,继续看那黑老狗兑换,不再理会其余几人。 这黑老狗身上竟然也有五颗血丹,他一并提交给阴护法后,同样从这九层藏宝塔的第八层取走了一块黄色的石头,也不知道是法器还是灵物,但是黑老狗却是一脸的笑意,仿佛得了天大得便宜一样。许旷由于之前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往这九层藏宝塔上观看,现在总算是过关了,只要之后离开顺利回到离辰道门,今天所见所闻应该足够抵上一次强制任务了,或许还能额外有些别的奖励。 许旷自己看着这个九层藏宝塔,发现第一层的四格放的竟然是金银,美女雕像,官印和虫卵,只要一颗血丹。这几样东西许旷细想之下才明白过来,美女对象应该是能够换到真人,而官印应该是能够去真实上任的身份。不过看来这些世俗的东西,都是修士轻易可得的东西,因为没有一个血使兑换的,只有虫卵被山使兑换走了。第二层是四种符箓,许旷认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效果,只要两颗血丹。第三层是四个锦盒,应该是一些常用的丹药,但是要三颗血丹,比黑老狗的回春丹还要贵上不少。第四层是四件兵器,有刀剑斧枪,许旷就看见那个雷使兑换了一把黑斧,用了四颗血丹。第五层应该是法器,有钟,有网,有葫芦,还有一个罗盘。许旷觉得这罗盘和自己刚才得到的有点像,五颗血丹的价格,稍稍安慰了许旷纠结的内心,至少没有吃大亏。第六层都是典籍,许旷没能上前观看,也不知道是什么道法术的典籍,不过都需要六颗血丹。七层和八层其实分不出什么类别,都是些修真比较稀有的灵物,分别是七层需要九颗血丹,而八层需要十颗。当然其他六层都是满的,而七八九层都有缺少,看的出一旦这三层的灵物被兑换走的话,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各位血使,本次献丹大会就没有哪位有得到血晶吗?这第九层的乾坤袋,难道就没人敢兴趣吗?”阴护法似乎对这次献丹大会的收获很是满意,不过显然心中还想更近一步,随口问起了血晶的情况。许旷心中一寒,暗道怀中的血晶不会也被发现了吧,可是仔细观察后发现这阴护法似乎没有专门针对自己,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血丹能轻易被发现,血晶反而没有人能够发现,许旷只能猜测可能是血晶效果内敛,不像血丹如此容易将气味散发到空气中。 “五毒,这血晶哪有那么容易得,因为血晶是要在灵虫体内生成的,所以是否已经生成血晶,只有杀死灵虫才能知道。而灵虫是带来血丹必不可少得条件,杀灵虫等于杀鸡取卵,但是不杀又等不到血晶,如此情况就算杀死灵虫或许能得血晶,但也无人愿意轻易尝试了。”地使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尽快离开这献丹大会,消极的说道。 “不错,在下将那四眼魔蛛宰杀后也未能得到血晶,颇为可惜。”天使也适时的插话,同意地使的观点。 “什么?你将四眼魔蛛杀了,这灵虫可是每年都能产生血丹的好东西。”地使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的确,只是在下换得这《阵法详解下篇》恐怕要潜心研究很长时间,对其它灵物也无特别的需求,所以才杀蛛取晶,却没想到终究是一场空啊!”天使的口吻平淡,但是言语之间还是有些失望。 “嘻嘻,各位血使也不用懊恼,近日总坛传来消息,近日就会有一批灵物补充这九层藏宝塔,或许就会有各位血使心仪之物,各位只需努力培育血丹血晶即可,我罗刹圣教不会亏待各位的。既然今日事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阴护法看众人再没有人上前,鼓励了众人两句就要宣布解散。 “我有话要说。”一句大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全程表现正常的火使竟然跳了出来,之间他一步跳到了场中,将手向上一扬飞出一物,那物飞到天空之中炸裂开来化做了一团红云。 “万人屠,今日你是在劫难逃,还我夫君命来!”当众人还在疑惑这火使的所作所为,火使尽然一把撕掉了什么身上的长衫,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孝衣女装,原本干瘦男子模样的火使,也变成了一个满脸怒容的少妇。 说完这话,少妇就拿出了一张刚刚兑换的红色符箓直接拍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少妇的脸上青筋暴起,手持一对鸳鸯刀,直取山使而去。んttps:// “哈哈哈,你个疯婆娘,我早就说了,不认识什么孙郎,不过既然你还要来寻死,我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多你一个,或许你说的什么孙郎也许早已进了我的五脏庙了。”这山使虽然哈哈大笑,脸上却露出凶相,一脸横肉随着随着说话上下抖动。从身后拿出一把奇大无比的菜刀,向这少妇迎了上去。 许旷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紧接着还被黑老狗拉了一下衣袖,听到那黑老狗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走,顿时更加糊涂了,走?为什么要走?走到哪里去?不就是江湖寻仇吗?刚想询问就已经失去了黑老狗的踪影。 许旷又看了一眼场内的相斗,两人一接触便是你死我活的血腥杀戮,山使和许旷见到所有服用血丹后的魔人一样似乎不知疼痛,完全不顾刀剑劈砍,且这山使皮糙肉厚,几乎除了脑袋就没有需要防护的地方。而那少妇也状若疯癫,一对鸳鸯刀完全当做了柴刀,拼命劈砍,没有一丝鸳鸯刀运使的灵动。而且似乎因为是符箓的效果,少妇变的力大无穷,将山使的菜刀砍的连连后退,身上更是血肉横飞。这火使之前介绍自己的时候自称霹雳,许旷觉得这一定是根据自己的性格所起的外号。 许旷还是觉得不对,既然找不到黑老狗,许旷只能将目光看上了巨石之上的阴护法,此时阴护法完全没有看那场内的厮杀,而是抬头看着天空。 许旷不明所以的也想抬头去看,忽然感觉飞来了一片乌云,将这个玉掌台都覆盖了起来,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许旷连忙转头去看,却有一阵劲风迎面吹来,强烈的风离把许旷吹的几乎都睁不开眼。但是许旷还是从半眯着的眼睛中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那乌云尽然是一只巨大的飞鹰,它此时正从天而降。这只鹰身之上还站着四五个人,领头之人着一件暗红色的袍子,背着一把暗红色的长剑,面无表情的站在鹰身的最前方。 第廿五章 独血剑主斗五毒,各显神通四散跑 “五毒妖妇,你带人我破山门,杀我门人,今日就要叫你血债血偿!”那巨鹰还没落下,巨鹰之上就有一个半张脸已经毁容的白发老人,开始大声咆哮道。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独血剑派的余孽,竟然还敢来此送死,今日想留你个全尸也难!”这阴护法见到天鹰也不害怕,语带调侃的回复那个出言恐慌的老人,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阴护法的#目光只是死死的盯住天鹰之上领头之人。 看到这个阵仗,许旷差点没吓死。到不是因为对方坐骑的威慑之力,而是因为自己认识这只天鹰,这天鹰赫然就是送许旷离开离尘山脉的独角天鹰,不用细看独角天鹰上的也肯定是离辰道门的门人。许旷真是欲哭无泪,自己竟然还想着收集这邪教的资料,换取升灵点,没成想这离辰道门早就将邪教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并定下了围剿的日子,自己竟然还傻傻的伪装成血使的模样来探查消息。到了此时如何决断让许旷十分为难。 离辰道门的实力许旷还能不清楚吗?别说金丹真人,就是随便来个筑基的前辈,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捏在一起怕也不是对手。自己此时却是百口莫辨,道门中人杀过来,自己肯定被认定为罗刹教的血使之一,就算自己束手就擒,也难以洗脱身上的嫌疑,最轻也是一个废去修为,逐出离辰道门的结局。难怪刚才黑老狗之前提醒自己跑路,看来是察觉出不对来了,原来刚才那少妇放到天上的是通知其他人攻击的信号。许旷暗自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不过此时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唯一的庆幸的就是,许旷从上到下都裹的严严实实,之前报的也是假名,现在只要能随众人冲出去,未被生擒,自己这血使的身份也便无人知道了。许旷思量再三,下定了决心,将身上的黑袍再裹了裹,慢慢的向上山的锁链后退去。 独角天鹰之上的领头之人一言不发,手上法诀一动,背后的宝剑直接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入了那人的手中。这剑一入手,那人就对着五毒夫人横劈一剑,顿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光,向着五毒夫人直射而去。 五毒夫人一直防着对方,见对方直接动手,立刻向左一闪身,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击偷袭。五毒夫人身后的地上被划出了一道宽有丈许,深有数尺的裂痕。五毒夫人险些一击丧命心中大怒,怒拍身下的大石头。没想到这石头竟然睁开的一对车轮大小的黄色竖瞳。巨眼,一声震天巨响从这大石的腹中响起,紧接着这大石竟然张开了一张吞天巨嘴,伴随呱的一声鸣叫,一道红色闪电从巨口之中射出,直击天空中的独角天鹰。这独角天鹰飞在天上,没有防备身下,等到发现危险,已经有些晚了,只来得及伸出利爪,挡了一档,这一击威力不小,打的独角天鹰在空中一个踉跄,这天鹰本就以力大无穷出名,如何肯吃这个亏,歪歪斜斜的调整好空中的姿态,便准备俯冲而下。 “竟然是一只石黾,这离辰域内还真是少见,交出血菩提,饶你不死。”刚才独角天鹰被撞飞,天鹰背上的人一整人仰马翻,只有那领头之人完全未受影响,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看了半日,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便是那些独血剑派余孽口中的剑主吧,当日攻破山门,始终听独血剑派之人临死之时,说你会为他们报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五毒夫人一击见功,正是得意,听对方口出狂言,咯咯笑着反唇相讥。 “剑主,和他客气什么,我们一起上,为独血剑派死去的门人讨还血债。”那半张脸毁容的老者最为激动,一在独角天鹰上重新站稳,就提议道。 “师兄,我让独角天鹰对付这只石黾,我们一起上先擒下她。”那操纵独角天鹰的离辰道人的门人提议道。 “不用,对付她有我一个足以,这独角天鹰乃是门派之物,若是有个损伤,也不好交代,你们速去剿灭罗刹教余党,一个也不可漏网。”这独血剑主,一摆手,没有让其他人参与围杀。 独血剑主交代完了,一纵身就从独角天鹰的身上跳了下来。半空之中,剑主的身后猛然的张开了一双雕鹰的翅膀,样子和独角天鹰很像,只是样子更加的威武,不过这对翅膀呈暗红色,看上去有些虚幻,不过足够撑起独血剑主的身形了。 五毒夫人见那独血剑主一个人冲下来了,也不敢大意,连连指挥石黾攻击天上飞行的独血剑主。但是独血剑主身后插翅,灵活无比,这石黾口中的舌头,虽然动作不慢,但是还是屡屡被独血剑主避过。独血剑主一路冲过来,也不做其他,就是不断地挥动手中的长剑,放出剑气攻击五毒夫人,五毒夫人这边只能连连躲避,但是剑气还是在石黾的石头身上造成一道道伤痕。 许旷一直关注这独血剑主和五毒夫人的战斗,但是却不是想要知道哪个会胜出,而是默默等待着离开的机会,一直等到看见五毒夫人和独血剑主短兵相接,许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将早已准备好的流云乘风诀发动,自己伸脚在地上一点,就一头钻进了身后的教众之中,然后转头向着铁链装置的方向跑了过去。んttps:// 可是还没等跑到那下玉掌台的锁链机关,就看见黑老狗竟然反向的朝着许旷跑了过来,许旷忙想问问锁链机关处的情况,那黑老狗却根本没和许旷啰嗦,一晃身形,就让过了许旷,继续向着高台而跑。许旷被他弄糊涂了,第一个让许旷快走的是黑老狗,现在第一个回来的也是黑老狗,也不知道有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旷还在想是不是要先去锁链机关看一看,第二波的人群就迎面跑了过来,这些人拼命奔跑着,嘴里还不断的喊着怪物。许旷旷继续往后看,想看看第三波人在哪里,却发现已经没有第三波人了,因为一只庞然从后面追了上来,这是一只巨大的罴,外貌酷似熊。和独血剑主幻化出的翅膀一样,这只罴也是血色虚影,不过更加凝实一些,虚影刀剑不惧,随手捞起四散的教众,往地上一砸就能将人砸成肉泥。 许旷此时望去,就看见那狗三的下半身也被这只罴给伸手抓在手里,那狗三还在不停的挣扎,想要摆脱束缚,这只罴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上半身,紧接着就用力一拔,就将狗三撕成了两截,随手扔在地上,又去抓其他的教众了。狗三还没立刻毙命,上半截身躯心肝肠子流了一地,依然向着远离这个怪物的方向爬了好几米才断气身亡。 许旷心中暗骂,真是倒了血霉,后路竟然也被断绝。与此同时玉掌台的四周杀声四起,竟然有不少武林人士跟随着血色的罴一起冲向了高台,这时高台周围的罗刹教众也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结成了阵势想要反击。 许旷看前路走不通,只能再次调头,许旷也看出来了,那黑老狗奸滑无比,和他在一起跑出去的机会更大。连忙四下寻找,却没看见他的踪影。 此时天边响起了一声巨响,许旷连忙去看,原来是天地二使与那独角天鹰斗在了一起。这天地二使都有腾空之法,似乎也看出了来人的背景,直接就要跳出玉掌台,逃遁而去。但是两人没想到在石台之外竟然还另有埋伏,不但没逃出去,还引来了独角天鹰的攻击。 那地使也不怵它,挥动手中毛笔,凭空画出了一条蛟龙,这墨色的蛟龙迎风就涨,几乎变得和独角天鹰一般大小。接着这蛟龙便一摆龙尾冲天而起,与那独角天鹰狠狠对撞了一记。一击之下,那组成蛟龙的黑墨似乎被撞碎了不少,蛟龙的体型也缩小了一圈。这独角天鹰也不好受,被撞出去数十丈远。 “离辰道门在此,我劝你们两个妖人,莫要妄想能够逃走,玉掌台外是我莫言师兄布下的三才逆反阵,不是你们这些区区散修可以破解的,还是束手就擒听候发落,待到我师兄剿灭了这邪教的首领说不定还能饶你们一条性命。”这操纵独角天鹰的离辰道门的弟子被一撞之下也急急稳住了身形,有些心疼天鹰的说道。 刚才这一撞也把独角天鹰完全激怒了,被石黾一击只能算是偷袭,但和这墨色蛟龙一击却是实打实的力量比拼中自己落了下风。这独角天鹰在离尘山脉几无天敌,今天竟然两次被撞,双眼顿时泛红,婴啼一声,双翅一展加速冲了上去。 “臭棋篓子,你到底行不行,这离辰道门的独角天鹰太扎手了,我一个人可坚持不了多久。”这地使此时已经披头散发,不断挥动手中毛笔,挥洒出黑色的墨水,融入这墨色蛟龙之中,引导蛟龙与那独角天鹰缠斗在一起。 “我呸,什么离辰道门,你们这几只小虾米也好意思自称离辰道门?至多也就是几个内门弟子想要抢夺这血菩提吧,别废话,要想拿住你爷爷我,手底下见真章吧!”地使见对着天使大喊大叫没有回复,又对着那操控独角天鹰的喊道。 许旷见那天使手中连连打出法诀,可是身前的虚空却是一无所有,也没有任何效果。正在纳闷。有听见了高台之上传了一声暴喝。 第廿六章 霹雳天火灭人屠,魔蝎杀人暗无影 原来少妇霹雳和万人屠已经斗到了最后关头。那少妇拍在身上血符的效力也渐渐在褪去,此时持刀的双手对少妇来说仿佛重如山岳,几乎已经举不起来,头上的发髻已经散了开来,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酡红,汗水如灌浆一般的流了出来。不过这万人屠更为凄惨,已经被砍成了血葫芦一般,浑身上下遍布刀伤,肥大的肚子上甚至破开了几个颇深的血窟窿的,不过万人屠实在太胖了,虽然血窟窿不断在往外流血,却没能伤及要害。 虽然万人屠对伤势恍若未觉,过多的失血还是让他呼呼的喘着粗气,肥胖的脸上已经全是狰狞之色。终于万人屠抓住少妇一招力有不逮的劈砍之后的空挡,大喝一声,举起硕大无比的菜刀砍向少妇脖颈。少妇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能勉力举起左手的鸳鸯刀前去抵挡,一击重劈正中鸳鸯刀,就看见少妇的左手被这一击重劈砍的不自然的翻向了外侧,手中的鸳鸯刀也被磕飞了,虽然没有被砍中脖子,但是当胸还是被从上至下划了一道,瞬间就有鲜血迸了出来,整个人也被劈飞了出去。 许旷听见的暴喝之声就是万人屠发出的,看过来的时候,少妇已经被劈飞了。还没来得及惋惜,这少妇竟然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白色的孝衣被当胸划开,不但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也露出了里面的一片雪白。这少妇此时也是双眼泛着红色血丝,显然也曾服用过血丹,一声不吭的自己用右手将外翻的左掰了回来,然后毫不在意春光外泄,一脸决绝的提着鸳鸯刀再次冲向了万人屠。 万人屠见她再次冲上来,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笑容之中还带了些许的淫贱之色。少妇将着一起看在眼中,更加的愤怒,一脸的决绝之色,冲到万人屠的面前,一跃而起,一刀就往万人屠的硕大的脑袋砍了过去。万人屠好整以暇的再次举起了自己的菜刀,看来已经准备继续以逸待劳,耗尽这少妇的体力,再一击见功。 只是这次少妇跳到了半空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皎洁,右手一甩,右手的鸳鸯刀竟然也她当暗器扔了出去。万人屠这时候看对法扔出了唯一的兵器也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怠慢,连忙用菜刀将飞来的鸳鸯刀磕飞了,不过就在这一慌神的功夫,少妇就从怀里掏出一颗石子大小暗红色的小球,面带不舍得看了一眼,这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狠狠得砸向了万人屠,自己同时向后急退。 许旷见到那个暗红色小球,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因为自己得印象太深了,这不就是千面孙在天剑峰上用来炸开深坑得红色弹丸嘛。仿佛为了验证许旷的想法一样,那暗红色的弹丸一击中万人屠的身体,就发出了一声震天的轰鸣,一阵火光之后,那肥胖的万人屠,罗刹教的山使炸成了肉末。衛鯹尛说 周围早已杀成了一片,武林人士和罗刹教的教众杀在了一起,除了那血色的罴镇守在锁链机关面前,其他的人都已经厮杀在了一起,连许旷也和一个武林人士纠缠在一起,许旷赤手空拳就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是许旷也不愿意现在就分出胜负。这一声巨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厮杀在一起的独血剑主,阴护法,独角天鹰,天地二使,血罴虚影都看向了这里。 那少妇同样也有些震惊于这弹丸的威力,但能一击杀了万人屠也觉得十分解气,向着血罴的方向退了过去。四周的人见识了她那弹丸的威力,都不敢和她相斗,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让她离去地道路。 这少妇见此情况得意非凡,大摇大摆的就向回走,路过九层藏宝塔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看倒了九层塔第九层的一个布袋子,这就是阴护法口中的乾坤袋了,见四下无人,少妇有些按耐不住,伸手就去拿那个没有防护的袋子。可才摸到这个乾坤袋,就有一道黑影在九层藏宝塔上闪过。啊呀一声,少妇连忙收回右手,可是为时已晚,右手之上的食指已经变黑,然后沿着她手臂上的血管一路向上,整条胳膊都变黑了,最后少妇仿佛心藏被捏住了一般,倒地才挣扎了两下,就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死,整个过程才几个弹指的时间。看的不远处的许旷目瞪口呆,此时许旷才发现那九层藏宝塔上有一只浑身褐色的蝎子,颜色和木塔的颜色很接近,很容易将他忽略过去。但就是它,瞬间就杀死了一个刚刚取得胜利的高手。 “这个叫霹雳的少妇,用的火霹雳的确厉害,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没有脑子,这九层藏宝塔如果是那么容易被抢,那早就被扫荡一空了,不可能到如今还没人动心。五毒夫人的影蝎果然厉害,只是轻轻的一蜇,瞬间就能让人毙命。我劝你还放弃趁火打劫的念头吧。”有一个身影从许旷的身后闪了出来,语重心长的和许旷说道。 许旷转身发现竟然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黑老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了自己的身后。 “黑老哥,现在最主要的是逃出升天,不知老哥有什么良策?”许旷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这黑老狗找到自己必然是有所求,于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小兄弟果然爽快,老哥哥我已经看了一圈,四周都是峭壁,要逃出去,要么像天地二使一样能虚空而行,要么就是延着跨河铁索回到影月寨。”黑老狗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许旷。 “可是这铁索的装置被那血罴守护着,如果使用铁索返回?”许旷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现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别藏着掖着了,这独血剑派的剑主明显想要一锅端了我们,一个都不想放过,此时再不拼命怕是来不及了,五毒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败北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只有杀了这血罴才能逃出升天了。”黑老狗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血罴并非人力可以抗衡的吧?”许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黑老狗所说却是事实,只能继续提问来解答自己的心中的疑惑。 “如果是真的罴,我们当然没有一丝胜算,但这只是离城道门人脉的化影秘术,而且施术之人也只是刚刚踏入练气后期的水准。我们并非全无胜算。”黑老狗信心十足的说道。 许旷又环视了四周,到处杀身震天,天地二使还在和独角天鹰相斗,雷使竟然和半张脸毁容的老者战在一起了,和剩下的风使的对手竟然是水月夫人,不过水月夫人明显落在了下风,这风使的兵器是一条长鞭,但是这长鞭宛若有灵一般,压得水月夫人喘不过气来,还好她得身边还有一个蒙面人不是帮衬着她,让她不至于有所损伤。 许旷现在想来那日在水月阁遇见得武林人士,怕就是这次围攻罗刹教的众人,当日在清水十一寨中埋下了伏兵,就等今日一战了。自己不可能上前去和水月等人相斗,又将目光转回了守在铁索之前的血罴之上。 “行吧,老哥,事到如今也只能搏上一搏了。”许旷向黑老狗点了点,表示同意并肩对敌。 许旷才说完,飞在天上和五毒夫人轻啸了一声,她此时也颇为狼狈,身后已经展开一对翅膀,身上添了好几道伤痕,都是被剑光所伤,虽然不是被直接劈中,但是光光被剑光擦过,就会留下极深的伤口。五毒夫人身下石黾更是伤口遍布,身上的石头几乎都碎了,舌头的攻击也放缓了不少,因为它的舌头也不幸被剑光劈中,受伤破重,不敢轻易放出了。 五毒夫人各种狠辣招数层出不穷,一会放毒,一会放虫,还有各种暗器,兵刃,但是对面的独血剑主却一概不理,只是一道剑光,一道剑光,再一道剑光,仿佛灵力是用不完的一般。打的五毒夫人完全没了脾气,只能不断地躲闪,希望能够找到对方地破绽。五毒夫人再次躲过一道剑光后,再也忍不住,轻啸一声,身上的翅膀带着五毒夫人窜上了半空,碰的一声,五毒夫人的衣服竟然爆了开来,化作了一圈米粒大小虫子,四散扑向了围攻罗刹教的武林中人。 这些小虫身上泛着红光,无差别的冲向了众人,有几个独血剑派找来的武林人士,被这小虫粘上,瞬间就迷失了心智,立刻拿着兵刃攻击身旁的人,完全分不清敌我。 离五毒夫人最近的就是独血剑主,但是他身后的血色翅膀一扇就驱散了这些小虫,不过见到围攻罗刹教众的武林人士中招,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圣女,没想到真是你,没想到你会叛教,你怎么对的起前任教主的信任!”和水月夫人一起缠斗风使的蒙面人突然蹦了出来,一把撕掉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本来面目,竟然是和许旷战过一场虫王古狞。 第廿七章 同门相争斗驭甲,天狗魔刀破血罴 飞在半空的五毒夫人听到这一声暴喝,身体也愣了一愣,差点被独血剑主一道剑光砍中,随即立刻恢复了过来,也不回答,继续埋头苦斗这独血剑主。 虽然五毒夫人没有答话,但是那些从五毒夫人身上飞出的红色小虫的攻势却更加迅猛了,一下子又有十来个武林人士中招发狂,顿时原本一边倒的局面变得混乱了起来。 那古狞见五毒夫人不回复自己,也是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一团黑影从他身上之上飞了出来,直接去撞那红色的虫群。这图黑影撞入红色虫群之中,仿佛倒入油锅中的清水一般,整个空间都沸腾起来了,红黑色的庞大虫群也交融在了一起。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黑红两种虫子正在毫无顾忌的互相撕咬,两色的虫子尸体就像下雨不断的从空中落下。红色虫云被遏制在了天空之中,与这黑色虫云形成了僵持之势,始终无法落下继续危害下方厮杀的人群。 许旷和黑老狗对视了一眼,知道没时间再犹豫了,立刻各自解决了自己的原来的对手。想着依然受在战场外面的血罴冲了上去。 黑老狗平日里遇事先溜,看上去极不靠谱,但是到了此时却一改平日里的奸猾之像,竟然跑的比许旷还快上几分。他的身后那条瘦弱的黑狗也不甘落后,与他齐头向前,离开那血罴还有十丈左右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一物直接塞进了身边黑狗的嘴里。他自己竟然盘地而坐,念起了法诀,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符箓,用手一甩,黄纸便无风自燃。他将已化作一道玄妙青烟的符箓点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再次念动法诀,随后将点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指点到了那条黑狗的额头之上,同时嘴中发出了一声轻叱。衛鯹尛说 许旷和黑老狗同时起步,虽然比黑老狗慢了几步,但是也就在身后几步,见黑老狗坐下了,许旷却没有停下,丝毫没有怀疑黑老狗的所作所为,依然冲向了半坐着的血罴。许旷将流云乘风诀催动到极致,连续几个借力弹跳,便跃到了这血罴的面门之处。许旷右手抽出暗影单刀,左手拂过兵刃,给它附上一道金光,将刀刃一转,向着血罴的面门就是一刀。 这血罴介于虚实之间,普通的刀刃都无法砍中它的实体,只有它杀人的份,从来就没有被伤到过分毫,此时见有人来挑衅自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伸手去抓,想要一把捏死对方。不过这次它却大意了,许旷的金光剑气不但能够破有形之物,对无形之力也有伤害。一刀之下,将那血罴的左眼从左上劈到了右下,顿时疼得这血罴撕心裂肺一般,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原本要去抓许旷地手也顾不得了,急急地捂住自己被伤的左眼,向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这血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么个庞然大物竟然被对方一刀吓退,简直是丢了自己门派的脸面。于是血罴发起狠来,再次冲了上来,全力拍出一掌,誓要将许旷毙命掌下。突然一道黑影从后窜了出来,体型也是巨大无比,虽然只和血罴的腿等高,但是却是血肉之体。这是一只黑身巨口的大狗,不过头上有一对牛角,身上还有些豹子的斑纹,和传说中的狡犬有几分相似。 这头狡犬运起头上双角,撞在全力出击的血罴手掌之上,血罴之一击不但没有建功,反而好像拍上了铁板,更因为用力过猛,被撞后又退后了数步才停了下来。这次血罴真的被激怒了,不顾那只被砍伤的眼睛,伸出双手就要擒住这头狡犬。 许旷回看了一眼,那黑老狗依然呆坐在原地,不过双目紧闭,神情肃穆,而身边的黑犬已经不见。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很明显这巨大的狡犬就是刚才那条瘦弱的黑犬所化,而黑老狗正在用不知何种的方法控制着这头狡犬与血罴厮杀。 这狡犬受黑老狗的控制,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血罴擒住,轻轻一跳就让开了血罴的攻击,牛角一甩,就要攻击血罴。但是血罴身形虚化,这一记攻击却落空无效,但是虽然它攻击落空,但是许旷的攻击却打的血罴子哇乱叫,一道数尺长的伤口出现在了血罴的脖颈之处。血罴也立刻明白过来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不是那条狡犬,而是这个不起眼的黑袍人。 血罴立刻全力捕杀许旷,但是狡犬却不答应了,它虽然攻击不到血罴,但是却能接下血罴的攻击。一时之间,三人陷入了僵局,血罴想要攻击许旷,却屡屡被黑老狗控制的狡犬挡下。狡犬想要攻击血罴,却攻击不到血罴的本体。许旷虽然能攻击到血罴,但血罴的身形太巨大了,自己的伤害难以重创血罴,而且还要时时小心,不能让血罴有机会抓住自己,之前狗三的下场可是还历历在目。 许旷这里还没能分出胜负,这天上的虫云之战就要分出胜负了,红色的小虫明显数量上占有优势,最然付出了大半虫群的代价,但是红色小虫还是把古狞的夺魂飞魇屠杀一空。剩余的红虫就要再次降下攻击那些眼看就要攻破罗刹教防线的武林人士。 “这驭甲派的本事绝不能被用来危害武林,圣女,今天就算拼上我的老命,也要阻止你为祸武林。”那虫王见自己的夺魂飞魇被屠戮一空,没有丝毫悲伤,只是大声控诉五毒夫人的行为。说完此句竟然用力一拍自己的心脏,将一粒黑色丹药送入口中,顷刻之后,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无数小虫从古狞的空中飞了出来,而古狞的肉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当所有黑虫从飞出古狞身体之后,古狞的身体也化作了一具干尸,而这些黑虫携带着古狞最后的遗志冲天而起,再次与红色小虫战成了一团,不过这次他们形势逆转了,黑虫成为了数量占优的一方。 许旷没有继续关注红黑双虫的事情,因为无论是哪一种虫子获胜,这些小虫似乎都不敢靠近许旷,所以许旷也不怎么关心胜负,但是看见虫王古狞自杀爆虫,也有点惋惜。毕竟许旷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见他死去却无可奈何,有些不忍,不过转念一想他也算是求人得仁,并不算枉死了。 总体来说,狡犬在与血罴的战斗中不分伯仲,但是时间一长,狡犬的体力开始下降,而这血罴竟然依然体力旺盛,不管不顾的想要抓住许旷。 “缠住它!”许旷念头急转,向着黑老狗传音道,自己回撤跳出了战圈。 刚被血罴一巴掌拍飞出去的狡犬,似乎听见许旷的话,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将身子一抖,身上的斑纹也跟着明显了起来,随着一阵压抑的低鸣之声,狡犬开始大声的对着血罴狂吠起来。 血罴见到这种情况也不甘示弱,四肢着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恐怖逼真的獠牙,回击狡犬的挑衅。 狡犬甩动头上的牛角,直直的撞向血罴,血罴顿时被激怒,伸出双掌,一掌一只的抵住了狡犬的两只牛角。顿时血罴和狡犬陷入了角力之中,狡犬想要顶翻血罴,而血罴却想按倒狡犬,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 血罴之前一直就想以力压胜,这次可算是抓到了机会,死死的压住狡犬的双角定要一击分胜负,而这狡犬虽然凶悍,但的确在力量要比这血罴弱上了一筹,渐渐就要落入下风。 血罴见要掀翻狡犬,不由心中狂喜,正要再加一把力之时,忽然眼角余光看见一道金光袭来,连忙转头去看,顿时吓的亡魂皆冒,转身就要逃。原来许旷此时手中是单刀尽然变化成了丈许的大刀,整个刀身上面都有金光流转,此时当头就向血罴是头上砍了下来。 血罴还想退走,冷不丁被身下的狡犬撞了一个踉跄,金光大刀偏了方向,没有砍中血罴的脑袋,却也一刀削下了那血罴的一条手臂。痛的血罴组成身躯的血影一阵晃动,连忙扭头就走,再也顾不得争斗。 许旷一击之后也连忙将暗影回复原状,但身形还是因为灵力消耗过度晃了一晃,许旷眼中一阵金星轮转,暗道自己还是修为太低啊,就算被自己取巧使出一击大招,也维持不了,如果只有自己一人,自己还真是不敢冒险使用啊。想到这里,许旷回头去看黑老狗。 此时那条狡犬已经变回了那条黑瘦的小狗,从口中吐出一块黄色石头,赫然是之前黑老狗在九层藏宝塔上换取的牛黄之宝。那跌坐地上黑老狗也睁开了眼睛,一脸惋惜的看着手中小了一圈的牛黄之宝,连连嘀咕着亏本了,倒了血霉之类的话语。 许旷可不管他,提着刀一路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玉掌台边缘的锁链机关处,大约是因为这里有血罴守着,没人认为会有人闯过来,所以后面一个守护的人也没有。可是许旷追到跟前才发现铁链竟然被扯断了,边上躺着一个人只身下一条臂膀,已经昏死了过去。 想来是这人自己不敌,强撑着回到此处断了许旷等人的去路。许旷一阵恼火,举起单刀就要将这小子枭首。但是自己的手臂却被一个人抓住了。 第廿八章 玲珑乱星破三才,五毒壁虎吞剑主 许旷以为又来了敌人,忙要发动法术,却发现竟然是黑老狗追了上来,拦住了自己,不由皱起了眉头。 “离辰道门我们可惹不起啊!”黑老狗露出一口的黄牙,笑嘻嘻的和许旷说道。 许旷听到此言,抬起的手也默默的放了下来。许旷这次不愿使用飞来石很大的原因就是这是百宝上人的招牌法器,使用之后很容易暴露自己是离辰道门外门弟子的身份。虽然到了现在许旷也已经能肯定这次围剿并非是离辰道门出手,或许只是那个人称独血剑主的内门弟子的私人行动,但是此时若杀了这个应该同样是内门弟子的少年,后续此事真相大白连回转余地也没有了。许旷虽然有些愤恨这小子倒下前还摧毁了铁索装置,但是还是没有下手赶尽杀绝。 许旷走到玉掌台的边缘开始寻找出路,黑老狗却拉了许旷一把示意他抬头去看。许旷顺着他的指示看去,这天空之中,独角天鹰和地使的战斗也要接近尾声了,独角天鹰不愧是离辰道门豢养的异兽,战了半天丝毫未见疲态。而反观地使这一边,黑墨所画的蛟龙虽然依然上下翻腾,和独角天鹰缠斗在一起,不过体型已经不能和最初的大小相比了,而地使手上的毛笔也已经挥不出新的墨水了,虽然地使还在不断地挥动毛笔,指挥着墨水蛟龙抵抗独角天鹰。 “臭棋篓子,你要是再不好,我就要和你一拍两散了,可别怪我不讲义气!”地使已经满头大汗,似乎每挥动一次,都要耗费极大地体力一般。 终于当蛟龙缠住独角天鹰之时,独角天鹰奋力一挣,竟然讲墨色地蛟龙崩断了成数段,这墨色还想重新祖成蛟龙地模样,可是组合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化坐了一团墨迹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地使暗道一声完了,就要转身遁走,但是身后突然传来了动静。 原本一脸平静的珍珑道人,此刻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遇见了极其开心的事情。也不说话,猛然将被在身后的棋盘摘了下来,向着天空抛了出去。 “道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阴阳,阴阳合而万物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三才逆反阵,所用便是此种道理,无中生有,变化多端,又不拘泥于形势。如此造诣,果然是离辰道派的高徒,在下实在是佩服,但是要说稳稳地压下我等也是有些大托了。如果由筑基高人布下此阵还真有可能困住我,但是布阵之人只学会了布阵之法,却少了灵动变化,我正好破解一二,也请几位道友指教一二?”说完这些,珍珑道人也跳了起来,跃到扔出的棋盘附近,手中黑白棋子不断射出,稳稳落在棋盘之上,形成了黑白相间的纵横图案。一时间天空中荡起了阵阵涟漪,原本空无一物的空中显现了三道金光,这金光直击悬浮在空中的棋盘。 珍珑道人丝毫不拒,继续射出黑白棋子,这棋盘也随着棋子的增多而慢慢的旋转起来。当棋子几乎布满整个棋盘之后,珍珑道人不再放出棋子,而是开始掐诀念咒,不断给棋盘射出黑白两色的灵气。 那攻向棋盘的金光射中棋盘后竟然没有将棋盘击碎,而是在棋盘之上的黑白两色棋子见流转,说也奇怪,三道金光同时在棋盘上来回游走,竟然互相始终没有相遇。 珍珑道人不断射出灵气,额头之上也是冒出一层细汗。当射完最后一道灵气之后,珍珑道人手指一点,一声暴喝:“开!” 只见这棋盘顿时就被定住不动了,棋盘之上的三道金光也行棋盘之上射了出来,分别射在了虚空的三处,紧接着就听见空中仿佛响起了瓷器碎裂的声音,天空莫名感觉亮了起来。 “书呆子,走了!”珍珑道人见此情景,立刻收起棋盘棋子,一跃跳出了玉掌台,向着清水河逃去。 还在前面抵挡的地使听见这话,大喝一声随手摔出了手中的毛笔。独角天鹰刚刚挣脱了墨色蛟龙的纠缠,正要一击结果了地使,没想到对方对方将手中的法器也扔了出来。独角天鹰无所顾忌,继续伸出利爪去抓地使,途中不可避免的撞上了地使的法器。轰的一声,这法器竟然爆炸了,顿时独角天鹰的利爪被炸的血肉模糊,倒飞出去,而地使也顺势向身后的清水河遁去。 骑在独角天鹰上的离辰道门弟子怒不可遏,还想催促天鹰追击,却听见了独角天鹰的一声悲鸣,吓的亡魂皆冒,立刻查看独角天鹰的伤势,发现只是皮肉伤才长出了一口气。此时就听见先后两声落水之声,那天地二使先后遁入清水河中没了踪影。再想去追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暗自咬牙咒骂。 许旷见天地二使逃出生天,也想跳出玉掌台,但此处离山脚极远,四周也没有落脚之地,自己的流云乘风诀虽然也可御风而行,但是只能短暂借力,若是直直的落下去多半是粉身碎骨的结局,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听见黑老狗的身影从身后传了过来。 “那前任水使的驱兽哨也在你身上吧?”时间紧急,黑老狗也是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许旷先是一愣,立刻想到难怪几位血使,这黑老狗偏偏来找自己合作,原来早就惦记着自己身上的驱兽哨了,点了点头。 “赶快吹响驱兽哨,这九层藏宝台之下藏有一只灵虫,常年接收教众祭献,应该是一只血蝼蛄,应该能将我等带离此地。”黑老狗看见许旷点头,连忙催促起来,同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现在也不是追究黑老狗滑头的时候,许旷立刻想到被自己得到的驱兽哨有两个,一个是从血岩手中得来的,操纵血蝼蛄围攻许旷的。另一个是从血蝎子身上得来的,控制土龙王的。就威力来说,自然是后面一个大一些。没有犹豫,许旷就将那个控制土龙王的骨哨拿了出来。 许旷没有犹豫,运起灵力就吹响了骨哨,骨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若不是灵力消耗,许旷甚至以为这骨哨已经失效了。 天上的虫群大战已经分出了胜负,夺魂飞魇取得了最后的惨胜,但是虫王古狞已死,只余下一小群黑色飞虫在空中乱转。此时似乎感应到哨声,竟然向许旷这里飞了过来。 与此同时九层藏宝塔之下的地面也开始震动,一只丈许的血蝼蛄从地底爬了出来,看它的体型要比许旷在土龙寨见到的土龙王要小上一圈,关键是眼中少了灵气,更多的是血色暴虐。随口撕碎了几个挡道的独血剑派请来的武林人士。向许旷的方向飞了过来。 黑老狗见血蝼蛄飞过来十分的开心,连忙关照许旷灵识催动驱兽哨,不要太复杂的命令,灵虫无法识别。 许旷悄悄展开灵识,命令血蝼蛄飞向对面的月影寨。自己和黑老狗先后跳上了血蝼蛄的后背,想要逃出这玉掌台。 天空中又是一道红色剑气闪过,五毒夫人终于被从天空之中劈了下来,原来独血剑主虽然在和五毒夫人缠斗,但是对整个玉掌台上的情况了如指掌,已经知道自己的两位师弟都吃了败仗,一个生死不知,另一个被伤了巡山的灵兽,自己布下的三才逆反阵竟然也被破。顿时不敢再留力,全力剿灭五毒夫人,此时五毒夫人也是苟延残喘,身下的石黾已经被斩杀,只能依靠身后的一对翅膀来回躲闪血色剑气。 但是时间久了必有所失,独血剑主一旦认真,出剑的速度也变快不少。五毒夫人也是力竭,一个躲闪不及,被一记剑气正中背后,连带还斩掉了一只翅膀。五毒夫人直挺挺的就从半空落了下来。 独血剑主对自己的一击很有信心,只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小看了天下修士,带着自己两位师弟,纠结了自己在江湖上原本的势力,以为拿下一个小小邪教的分舵手到擒来,没想到此处的散修如此之多,而且个个身怀绝技,虽然得胜,却也是惨胜,还没能将邪教之人一网打尽。不过若是得了血菩提,那么这些损失都算不上什么。 突然独血剑主发觉不对了,那五毒落地的动静未免太轻了吧,这五毒夫人被自己斩中应该早已失去了行动能力才对。 独血剑主想的此处一个俯身冲了下去,一剑挑开落在地上的五毒夫人的衣服,却发现衣服下面竟然是一只紫色外壳的蜈蚣,这蜈蚣被斩的几乎拦腰而断,身后的一对翅膀也少了一只。见到此种情况,独血剑主怎么能不知道自己中了金蝉脱壳之术。 独血剑主却不慌乱,连忙打量四周,不多时就发现了异样,有一片地面不断出现塌陷,很明显是有人在土下行走。独血剑主提剑就要劈,忽然感觉天暗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查探,一张巨嘴就将他吞了进去,竟然是一只巨大的壁虎从玉掌台光滑如镜的四壁下爬了上来,一口将独血剑主吞下。 第廿九章 蛊雕破灭四脚蛇,开天一剑斩蝼蛄 这只壁虎足有三丈来长,身上有着黄色的云纹,之前一直躲藏在这玉掌台的下方,五毒夫人的石黾被斩杀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来助战,直到此刻独血剑主觉得稳操胜券之时,才从一旁一跃而出,一击见功,将那剑主吞入腹中。 五毒夫人此时也从地下破土而出,一扫之前的颓废之色,虽然罗刹教众已经被剿灭殆尽,但是只要杀了这领头的独血剑主,自己还是有信心能够扭转乾坤,将来犯之敌一扫而空。可是五毒夫人还没来得及庆祝这云纹壁虎诛杀了独血剑主,那云纹壁虎便突然翻到在地,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仿佛在经历酷刑一般,同时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在他的腹部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顶撞,好像随时都会破体而出一般。 五毒夫人看出不好,却也无计可施,她虽然能操控此兽,却无法难以让它将吞入肚子的东西吐出。五毒还没想到办法,一对尖角就从那云纹壁虎的肚子上戳了出来,云纹壁虎虽然死命的挣扎,却一点作用也没有,紧接着是一只大雕的脑袋从它的肚子里钻了出来。这只大雕的脑袋一边破体而出,一边还不忘撕咬云纹壁虎肚子四周的血肉,将它肚子上的血洞继续扩大,以便身体的其他部分也能破体而出。 随着这个这只巨雕从肚子中钻了出来,云纹壁虎也逐渐停止了挣扎,死在了这玉掌台上。从云纹壁虎体内钻出来的异兽,是一只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通体都是血红色的,和之前许旷他们战胜的血罴一样,并非是血肉之躯,但是它给人的感觉更加的真实。 五毒夫人见那蛊雕从云纹壁虎肚子里探出头来,就知道大势已去,这阴护法也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一转身,跳上了九层藏宝塔,只来得及顺走顶层的乾坤袋和那只影蝎。五毒夫人一路狂奔,方向竟然是许旷他们离开的方向,根本没有再去看躺在地上的那只云纹壁虎的结局。文学一二 珍珑道人破开三才逆反阵的瞬间,场上的局面顿时骤变,原来和那毁容的独血剑派的老者斗的难分难解的雷使一声断喝竟然从兵刃之上放出了一道闪电,一击就将老者电成了焦尸,然后抽身就走。 另一边风使一直压着水月夫人和虫王古狞打,后来虽然古狞自爆虫群而死,却也始终和水月夫人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此时攻击的速度却陡然加快了一倍有余,几招就逼退了水月夫人,自己毫不停留扭头向着和雷使相反的方向就跑。 水月夫人从古狞死后就开始苦苦支撑,招数也是守多攻少,常常感觉下一刻就要被攻破防守,但往往都能险之又险的守住风使的攻击。 水月夫人也不知道为何,对方又是一阵强攻逼退她后,竟然抽身而逃。自己想要去追逐,却发现一场激战浑身上下已经都的骨肉酥麻,竟提不起一分力气了。 血色蛊雕从云纹壁虎体内钻出时正看见这一幕,巨翅一展就飞抵雷使的头顶。一伸脖子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把雷使吃进了嘴里。吞下前还嚼了几下,初时口中还传来雷使的惨叫,不一会儿就再无声息了,整个被血色蛊雕咽了下去。蛊雕毫不停留继续展翅追击反向而逃的风使,此时风使已经逃到了玉掌台的边上,但蛊雕的速度极快,两下就追到风使的上方,利爪如刀,将风使连人带着地上的土石抓到手中。 不过当放开爪子的时候,却发现爪子中只有土石和一个木制人偶,风使却不见了踪影。血色蛊雕还想追击,只是余光发现那五毒夫人已经逃出了玉掌台,还坐在了一只巨大的血蝼蛄上,身后跟着之前重创了师弟的两个修士。知道不能在纠结赶尽杀绝,立刻转头去追这次最重要的目标五毒夫人。 许旷心中此时心中暗恨,自己为何如此倒霉,好不容易一路闯到玉掌台的边缘,召唤来了血蝼蛄,登上之后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那五毒夫人竟然跳出玉掌台,攀上了飞行中的血蝼蛄。自己和黑老狗敢怒不敢言,五毒夫人一上血蝼蛄就接管了血蝼蛄的控制权,俩人只能退到一边,看着身后遮天蔽日的蛊雕,心中满是不祥的预感。 许旷站在五毒夫人的身后,全力戒备,不敢出声询问,只能用眼神询问身边的黑老狗。黑老狗瞄了一眼身下的清水河,意思很是明显,让许旷准备好跳河逃生的准备,这趟怕是走不到最后了。 当血色蛊雕飞出玉掌台的时候,血蝼蛄已经飞到了清水河的正中,高度也降了一半,如果继续追击,就算血色蛊雕速度惊人,怕是要在血蝼蛄到达月影寨前拦截下来也有些困难。 血色蛊雕突然当空停了下来,身形也是一阵扭曲模糊,紧接着仿佛化作了红色的烟雾开始向中心收缩,这收缩太快了,几个弹指间,血色蛊雕竟然重新变回了独血剑主。只见他依然是单手持剑不过此时表情却严肃的多,那些红色烟雾都被吸收进了他的暗红的长剑之中,他缓慢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此时的长剑仿佛重愈千斤,当长剑被举过头顶之后,独血剑主一声大喝,将它当头劈下,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恐怖的数丈长的血腥剑光。 许旷和黑老狗看到剑光的时候啥都没说,不约而同的跳下了血蝼蛄,也顾不得离开清水河的高度了。致命的危险感,让两人只有搏命一跳了。 剑光的速度远超想象,转眼间就到了跟前,和之前的剑光不同,这道血色剑光竟然并不是简单的一道变大的剑光,而是在到达血蝼蛄不远处时分裂成了十几道剑光,分别袭向了许旷,黑老狗,五毒夫人和血蝼蛄,明显不想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许旷见到只有一道剑光飞向了自己,虽然不知道这剑光分配的远离是不是根据实力,但是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连忙挥动手中的附上了剑气的暗影单刀前去抵挡,没成想屡获奇功的金光剑气在这次比拼中败下阵来,一击之下,暗影长刀断成了两节。眼看自己就要被劈成两段,许旷连忙耗尽自己最后的灵力又从口中全力吐出一道金光剑气,再次抵消了血色剑光的部分威能。不过血色剑光最后还是击中了许旷,打的许旷横飞出去几丈,许旷觉得仿佛受到了巨熊拦腰的冲撞,整个内脏都碎了,只来得及看见被七八道剑光撕成碎片的血蝼蛄,和尽力躲过三道剑光却还是被第四道剑光击中的黑老狗,就落入了清水河中。 许旷庆幸自己身上的蝼蛄内甲还算结实,所以自己才没被斩成两段。强忍着痛苦在水中潜行了许久,才实在坚持不住昏了过去。许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冲上了一个浅滩,浑身疼痛难忍。许旷挣扎着从怀里拿出了回春丹,立刻给自己服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许旷身体内的器官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想看看自己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下游的一处浅滩,河水的流速要缓了很多,四周芦苇茂盛,人迹罕至。许旷直起身来,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和脸上污秽。 许旷考虑着这后续的行止,这一趟出来任务是肯定搞砸了,现在只能折回离尘山脉。但是还需养好身体,到时候回去还要坐独角天鹰,如果现在这个模样,难免要让人起疑。许旷仔细衡量这次下山的得失,发现自己手上得了一颗血晶,也不算吃亏。只是若是现在想明白有些晚了,当时在土龙寨若是有此觉悟,也没了后面的险死还生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许旷也收拾起了心情,准备离开这片浅滩。许旷没走出几步就发现在离自己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人躺在浅滩之上。 许旷有些警惕的走了过去,发现是个白衣少女,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许旷到底不是这种人,还是走上前去,将原本面部朝下的少女翻了过来。 “小苗,你怎么在这里?”当看清这少女的面孔的时候,许旷脱口而出的问道。 那少女在被许旷翻过来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在看见许旷的瞬间一甩头,将一只褐色的蝎子甩上了许旷的面庞。许旷见到这只蝎子身体立刻僵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第一时间就认出这只蝎子赫然是五毒夫人的影蝎,要是被这蝎子蛰到,怕是活不过一时三刻。 “小苗是谁?你又是谁?”这小苗模样的少女开始问话,声音甜腻,却威势十足。 许旷脑子有些懵,这问话明显就是阴护法五毒夫人的声音,趴在自己脸上的也是五毒夫人五毒之一的影蝎。这少女的身份不用猜也知道,只可能是罗刹教的阴护法五毒夫人了。之前五毒夫人脸上画满了油彩,一直看不清她是样子,现在水中冲刷将脸上油彩都洗干净了。五毒夫人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可是她的容貌为何和那日在水帘寨遇见的小苗如此相像呢?虽然心中疑惑,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开口回复。 “阴护法恕罪,在下就是新进的水使,人称玄剑。刚才和您一同落入了这清水河之中。这小苗是我在水帘寨遇见的一位姑娘,因为她和阴护法长的十分相似,故才错认,望不要怪罪才好。”许旷连忙开口解释到。 “那我问你,你想活还是想死呢?”五毒夫人听了这话,双眼直视许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第三十章 一念贪心中圈套,被逼无奈去总坛 许旷被五毒夫人看的心中发毛,脸上毒蝎尾巴还来回的摆动,时刻提醒着许旷,如果说错一句,自己恐怕就要小命不保。 “阴护法饶命,在下也是仰慕罗刹教的威名,新晋加入了门下,这次被偷袭,我也全力拼杀,还斩了对方的血罴,不知阴护法为何要在下的命。”许旷到底也是经历过几次险死还生的人,稳了稳心神,一脸忠心的说道。 “为什么要你的命?这罗刹教的献丹大会只有门内的教众和八大血使知道,你是新来的,难道不可疑吗?”五毒夫人没有从地上站起来,而是伸出左手拉住许旷的右臂,眼露凶光的说道。 “这叛徒毋庸置疑是那火使啊,她的信号引来了这偷袭之人。我若是和他们一伙,怎么可能杀了截断退路之人,后来更唤出血蝼蛄助左护法逃出生天呢?”许旷虽然也是想打探邪教的虚实,但并非和独血剑主他们一路,自然不怕露馅,句句言辞凿凿。 五毒夫人边听边观察许旷的神色,似乎在看许旷是否是在撒谎。半晌五毒夫人才蹙了蹙眉,似下定了决心,把抓住的许旷手臂生疼的左手也松了一松。 “水使真是高义,妾身这里倒是错怪了水使。既然水使如此忠心我罗刹教派,本教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现在有一场天大的富贵要送与你,不知你愿不愿意?”五毒夫人脸上神情一变,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旷,柔声问道。 “在下自然是愿意的,不过刚才一战在下也受了重伤,现在全靠丹药支撑。若是阴护法想要从那贼人手中抢回分舵,恐怕要容我将养几日,然后召集人马杀他个回马枪,定要和他再决生死。”虽然五毒夫人说的客气,但是爬在许旷脸上的影蝎却没有要收回的意思,许旷不敢有丝毫松懈,貌似忠义的说道。 “咯咯咯,和那离辰道门再决生死?水使真是好气魄,若是来日有机会,倒是想要看看水使的英姿。不过什么重夺分舵却是不要再提,这分舵既然暴露了,就没了意义,再说教众也被剿灭一空,八大血使死的死逃的逃,更不会有一个念及旧情的。妾身要给水使的富贵不但没有任何的危险,而且还有机会让水使得到教主的赏识。”五毒夫人似乎被许旷的豪气逗笑了,不过笑了几声还岔了气,咳嗽了几声才停顿下来,不过已然笑盈盈的说道。 “那麻烦阴护法示下,我定当竭尽所能,完成使命。”许旷听到五毒夫人这么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五毒夫人点了点头,松开了抓住许旷的左手,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四方的布袋,递给许旷。 许旷看到那个布袋的时候心中也是一动,这个不起眼的布袋应该就是放在第九层藏宝塔顶层的乾坤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用处,但价值一颗血晶的绝不是简单的东西。 许旷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五毒夫人明显是要将此物交给自己,心中一阵狂喜,难道这就是五毒夫人所谓的天大的好处?许旷越想越有道理,于是连忙伸手去拿。 五毒夫人一脸的微笑的看着许旷,丝毫没有任何不妥,许旷一把抓住了乾坤袋,袋子表面出乎意料的细腻,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粗糙劣质。许旷想把拿住袋子的手收回来,却发现袋子的另一端却被五毒夫人死死的攥在手中,自己无法将袋子从五毒夫人的手中拿走。许旷有些奇怪,抬眼去看五毒夫人,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却看见五毒夫人对着自己鬼魅一笑。许旷立刻感到不对,连忙想要放开抓住袋子的手,却为时已晚,一条三寸来长的红白小蛇从五毒夫人的袖中钻了出来,顺着五毒夫人的胳膊一路爬过乾坤袋,最后缠在了许旷的手腕之上。 许旷吓的急忙放手,连连甩动手臂,想将这小蛇从手上甩下来,可是这这小蛇像是在许旷手上生了根一样,无论如何甩动都无法将其甩掉。那小蛇拇指大小的头上长着一根针刺,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物。 “水使莫要慌张,这腹虺受我控制,不会攻击与你。你这一路前去总坛,路上多有关隘,有它相助,你也能安全不少。至于这乾坤袋,你务必五日之内要将其亲自交给教主血罗刹,并告知其分舵被毁之事。”五毒夫人此时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正色的说道。 许旷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最终还是中了这毒妇的奸计,也怪自己贪得无厌,看见这乾坤袋就生了贪心,这天下哪有白拿的好处。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脸上顶着影蝎,手中缠着腹虺,站定身形,有些懊恼的看向五毒夫人。 “阴护法,在下可是忠心耿耿,却为何要如此算计在下,至于将这乾坤袋送到总坛,交给教主的事情,为何阴护法不亲自前往,要差在下前去。在下即不知道总坛所在,也不认识这教主真身,如果完成阴护法的委托。”许旷听了五毒夫人所说,立刻出言婉拒。 五毒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左手一招,那只在许旷脸上的影蝎跳回了她的中掌,又随着她的袖口钻入,消失不见了。五毒夫人召回影蝎后,又伸手将自己的白衣一把掀了开来。许旷见五毒夫人撩衣服,本能的想要避嫌,不过看见五毒夫人的身体的一刻,许旷大吃一惊。只见这五毒夫人的身上剑痕密布,每一记几乎都是开膛破肚,最惨的就是双腿和右臂,双腿只余下一丝血肉粘连,而右臂已经完全被斩落,不知掉在了何方,现在右臂之处只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创口,还有白色的骨茬露在外面,十分的瘆人。 “妾身这伤势怕是难以活过今日,而且妾身感知这离辰道门的弟子还另有追踪之法,可能稍后就会追来。妾身是这恶贼的必杀之人,恐怕难以逃脱。而你虽然也是我门中之人,但是这血使原就是本教与离辰域内的散修各取所需的称呼,你既已逃脱离辰道门也不会赶尽杀绝。妾身知你乃贪图我教灵物,才冒险加入本教,并非有什么忠心可言。不过你若是能替妾身办成此事,妾身可以向你保证,无论是灵物秘术,还是丹药法器,只要是你想要的修真资源,罗刹圣教都可以满足你。而且若是你有意留在罗刹教中,甚至替代我成为阴护法也未尝不可啊。至于你说不知道总坛所在却也不用担心,我教的总坛就在血手门中,这血手门对外是南蛮的江湖大派,对内就是我罗刹教的总坛。你到了血手门只需将手上的腹虺给堂主以上之人看,对方就会听你调遣,你直接与那血手门的门主蒋一明相见,让他带你前去相见教主既可。但是切记乾坤袋只可亲手交给教主血罗刹,不可假手他人,此次分舵被灭十分的蹊跷,绝不可能只是一个血使泄密那么简单,血使接到献丹大会的通知,再到大会的召开,期间的时间如此之短,又怎么可能召集如此之多的人手汇聚在影月寨中呢?还被轻易夺了上玉掌台的飞天锁车,教内必有内奸,所以可以相信的恐怕只有教主了。”或许是回光返照,五毒夫人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然后再次柔声问道:“妾身也不勉强,若是水使不想冒险,此时转身就走,妾身绝不阻拦。如果水使愿意前往,妾身感激不尽。” 许旷听了缘由心中也是一颤,五毒夫人话中的信息颇多,他也一时没办法完全吸收,只能知道独血剑主现在随时会追上来,而罗刹教的高层有一个叛徒,自己这一路前去怕也是凶多吉少。至于什么要是不冒险就可转身离开,这完全是骗三岁小孩的把戏。那五毒夫人若肯放许旷离开,当时就不用把腹虺放到自己的身上了。此时若是许旷不知趣的说要离开,怕是第一时间就要丧命当场。 “在下自然愿意为阴护法跑这一趟腿,只是在下本领低微,时间又紧迫,不知是否一定要将乾坤袋送入血手门吗?这附近是否有可以托付之人,在下若是早日送达也不至于误了本教的大事。还有此事完成之后在下如何拿下这腹虺,也好将这灵兽归还贵教?”许旷知道躲避不开,就想尽快完成五毒夫人的托付之事,开始询问。 “送到九兽山的血手门,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腹虺,妾身说要让他保护你并非虚言,我这里会传你秘传的驭虫奴兽之法,待你学会后便能控制这腹虺了。只是这腹虺每十日需要进食一次,若是没有他喜欢的翼木草,他便要吸干驱使之人的精血,此腹虺下次进食就在五日之后。这总坛就有此草,到时候你将他喂饱即可。”五毒夫人仿佛在讲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一般,将这腹虺的恐怖之处说给了许旷听。说着再次将乾坤袋和一枚玉简一同递给许旷。 许旷无奈,伸手将东西都接了过来,没有心情仔细观看,就放入了怀中。留个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五毒夫人也甩甩手,让他尽快离去。许旷也知道多说无益,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名字?”背后传来五毒夫人的询问。 “卢飞星!”许旷没有回头直接报了一个自己惯用的假名。 “若是遇上那个叫小苗的姑娘,要对她多加照顾一二,她今天救了你一命。”五毒夫人的声音衰弱许多,但是还是一字一句的传入了许旷的耳朵。 许旷顿了一顿,点了点头继续钻进了芦苇荡离开了。 第卅一章 界云山前兽王寨,驭甲仙术初显威 一条蜿蜒的山路之上,一匹骏马正在奔驰,这马上之人似乎很赶时间,不断的催促马匹加速,但是山路陡峭,马匹速度太快也十分的危险。终于在过一个山坡的弯道时,马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速度,一脚踏空,连人带马从直接就从山崖之上落了下去。马上之人身手也是了得,双脚在马镫之上一点,整个人就腾飞而起,越过马头跳回了山崖之上。那人还不忘回头去看落下山崖的马匹,可怜着一批上好的马匹在崖下摔成了碎肉,看的骑马之人表情复杂。 骑马之人叹了口气,知道那堕下的马匹已经没救了,便不再关心,又看了下天空上太阳的位置,确定了现在的时辰。他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开始环视四周,似乎想寻求路过之人的帮助,只是路上连一个路人没有。正在他放弃的时候,却发现了在山路的边上竟然支着一个茶摊,他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搭讪。 这骑马之人身材匀称,五官很是分明,一道剑眉英气十足。他身上挂着一把单刀,这刀通体黝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头上梳着朝天髻,髻上还绑了块杂玉。这人就是千里迢迢的从清水河畔赶过来的许旷,他快走两步来到茶摊之内,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茶摊是对夫妻档,男的在后面劈柴烧水,女的在前面招待来往的客人。 “来碗凉茶。”许旷随意的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招呼那妇人上茶。 “好来,一碗凉茶,客官请慢用。”茶摊的人并不多,妇人立刻就端上来了一碗凉茶。 “老板,这九兽山离这里不远了吧?”许旷见妇人放下茶就要离开,连忙问道。 “客官,的确不远了,对面是界云山,翻过界云山就是九兽山了。”妇人笑着回答道。 “这一路之上还有没有其他山寨了?”许旷听了妇人的回答放心不少,自己这一路紧赶慢赶,就怕没法在规定的日子前赶到血手门。那自己手腕上的腹虺恐怕就要把自己的当作晚餐了。现在听说九兽山近在眼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着想到得是今天过夜得地方,忙想打听附近得山寨位置。 “这界云山的半山腰就有一座兽王寨,不过兽王寨的民风彪悍,客官若是前去可要多加着小心啊。”妇人听许旷询问,也没有推脱,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许旷的问题。许旷连连道谢,看着那妇人离开,心中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闯这九兽山,难道真当血手门是你家的客堂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另一桌的有两个江湖人士也在喝茶,听见许旷询问九兽山的情况,其中一个用钢叉的似乎看不惯许旷,直接张口嘲讽道。 “是啊,是啊,一个宁国人也敢来南蛮跟我们抢我们南蛮的宝贝,真是不自量力。”另一个用一对金瓜小锤的也随口附和。 许旷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个人的本事,许旷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们提到的宝贝,许旷还有些在意的。不过许旷现在时间紧急,也没空去探查一个究竟,为了尽快到达九首山,许旷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的茶水,丢下茶费,转身就出了茶摊。 许旷继续一路向前,他才一出茶摊,这茶摊里就跟出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就是之前出言讥讽许旷的两个南蛮人士。他们互望了一眼,一路跟上了许旷,一直跟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两人用手势打了一套暗语,抽出了各自的武器,想要左右包抄许旷。可是当他们在树林中心汇合的时候,却失去了许旷的影子,两人面面相觑站在原地,身后却传来了许旷的声音。 “你们在找我吗?”许旷的声音悠悠的问道。 两人听见声音毫不迟疑地转身,并且在同一时间猛地发动攻击,一个用叉直插许旷的面门,一个用锤横扫许旷的腿部。两人的配合极其的默契,看得出是出生入死磨练出来的战斗本能。两人明显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并且被算计了,如果此时胆怯逃跑,肯定正中对方的下怀,所以两人以攻为守,搏命出击,这样才能打破地方的部署,有机会反败为胜。最为难得的是两个人出手一致,配合无间,没有一人有丝毫胆怯。许旷点了点头,很是欣赏对方的反应,不过仅仅是欣赏而已,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并非江湖经验就能弥补的。 许旷一抬手,两人就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使锤的那个汉子还好只是不能动弹身形了,用叉子的汉子就比较倒霉了,由于使出的招式身体前倾,被定住的时候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两人满眼的惊骇看着许旷,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两人在没有被攻击的情况下被定住了身形,简直就像是对方可以随意控制他们一般。两人内心仅存的一点点勇气也在渐渐的消失不见。 至于原因许旷却是心知肚明,因为这两人的颈后各有一只黑色的小虫叮在了上面,许旷就是靠着这只黑虫控制着两人的行动的。这黑色小虫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夺魂飞魇,正是那虫王古狞的看家本领。许旷得到这夺魂飞魇的过程也是奇怪,当日在玉掌台之上,许旷吹响驭兽哨想要催动血蝼蛄将他和黑老狗带下神女山,没想到最先飞来的却是和五毒夫人的红色飞虫几乎同归于尽的夺魂飞魇,之后战局一片混乱,生死相斗,这夺魂飞魇也不知什么原因并不攻击许旷,所以许旷完全就没有在意这些黑虫的去向。 直到得到了五毒夫人所赠的玉简,这玉简之是一篇名为《五虫真经》的异术,而这异术竟然是一个江湖门派的驭甲派的镇派宝典。当年五毒夫人就是这个门派的圣女,这个门派由于受限于血脉条件的关系,在南蛮一直都不算是一个大派,所以也并不清楚离辰道门的事情。五毒夫人由于机缘巧合开启了灵识,所以得才得知《五虫真经》竟然是修真的法术,原来门派中用的控虫之术,都是由此修真之术演化而来,只能算是皮毛。所以五毒夫人带着《五虫真经》的真本离开了门派,去寻找修真之路,后来得了罗刹教主的帮助,终于入了修真之路,更将驭甲之术活学活用,先后控制了五种灵虫和灵兽。 许旷当日离开芦苇荡后,为了赶时间还是再次冒险乘舟继续顺流而下,才能在三日之内到达了南蛮的极西之地。在船上之日,许旷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就是研究这《五虫真经》,希望能够在其中找出摆脱腹虺的方法,不过越研究越惊艳于发明此术之人的智慧。这《五虫真经》说穿了就是灵识的一种应用,可以通过自己的灵识的波动,于其它的生物进行沟通,让其能够明白施术者的命令。紧接着再通过对于其的习性研究,有针对性发出指令,让其根据自己的意志行动。最难能可贵的是在《五虫真经》之中还有还有一片增强灵识的法门,如果使用成功,可让修士的灵识比同阶高上一个小层次,根据真经中描述,甚至可以让练气后期的修士拥有筑基期修士的灵识。 许旷知道时间紧迫,只能先将这个法门修炼先行略过,直接查看驭兽的部分。一看之下未免有些心灰意冷,原来《五虫真经》将天下生灵分为蠃、鳞、毛、羽、昆这五虫。 蠃虫指的是裸虫,也即是没毛没甲之属,例如螺、蚯蚓、蛙等,人为蠃虫之长。 鳞虫指的是水族、蛇等有鳞动物,还包括有翅的昆虫(龙为鳞虫之长)。 毛虫指的是走兽(麒麟为毛虫之首)。羽虫指的是飞禽(凤凰为飞禽之首)。 昆虫也叫甲虫,是指有甲壳的虫类及水族,如贝类、螃蟹、龟等。 《五虫真经》的至高之境是要驭尽天下生灵,不过这恐怕是创出此术的前辈未能做到的境界。驭甲派之人至多能够驭使一些凡虫,而五毒夫人研习日深,已经能够操控青蛙,壁虎,蛇之流的灵物已经是非凡了。自己要达到五毒夫人的境界,能够自由驱使手上的腹虺,没有十年以上的修炼恐怕无法做到。 不过许旷很快从沮丧的情绪里恢复了过来,既来之则安之,许旷安慰自己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自暴自弃也于事无补,不如踏踏实实顾好眼前,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所以许旷便老老实实开始从头修炼这《五虫真经》。没想到的是这《五虫真经》才修炼了一天,许旷就发现了隐藏在自己衣服之内的夺魂飞魇,当时许旷就想统统剿灭。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正在修炼《五虫真经》,这夺魂飞魇正是驭甲派的飞虫,正好给自己练手,说不定还能加快自己修炼的速度,所以就留了下来。后续的修炼出奇的顺利,或许和许旷练气中期的灵识强度有关,许旷竟然在船上就能够简单的控制这些夺魂飞魇了。 许旷本来还开心了一阵,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杀手锏,但是仔细研究后发现夺魂飞魇虽然名字听上去厉害,却只能对付对付普通人,这黑色飞虫能够放出毒药麻痹人的身体,让人无法动弹,还能产生一些致幻的毒药,加上心里暗示,也可以操控一般人的行动。但是这一切对于修士的作用都不大,自己这一招也只能对付对付普通人。 这前来截杀的两人,便是许旷驭甲术的第一对受害者。许旷故作高深的走到两人面前,拔出自己的单刀,指着两个不能动弹的两人,半响才开口询问。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截杀与我,是谁派你们来的?”许旷露凶光的问道。 第卅二章 峻岭崇山有强人,兽王山寨有盗贼 许旷看这这两个人江湖经验丰富,恐怕不好对付,自己已经做好了需要连吓唬带骗,最后才能将实情套出的准备,可是事情出奇的顺利,除了最初由于许旷没考虑到他们被毒虫制住无法说话着个细节之外,他们两人十分配合的你一言我一句将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原来这两人号称蛮山双怪,老大使叉,自称针头尖,老二用锤,自称柄头圆。两人是本地的强盗,专门打劫往来的落单武林人士。这九兽山这段时间不太平,常有人莫名失踪,这简直打了本地血手门的脸,所以血手门撒下重金要查明真相,也吸引了不少亡命之徒前来探查。 这个血手门成立大概有二十个年头了,却发展成了南蛮地界最大的帮派之一,靠的就是不断地挑起事端,和原来地盘之上的帮派火拼,最后通过武力将原本其他帮派的地盘占为己有。而且这些年来,血手门几乎就没有在对外的征战中失败过。甚至还到宁国和齐国去杀人越货。 此次自己门派辖地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血手门如何能忍受?所以悬赏重金,寻找线索,发誓要将装神弄鬼之人找出来以儆效尤。 根据蛮山双怪所说,他们之所以要偷袭,还真是有人让他们来动手。出乎许旷的意料,这个让蛮山双怪出手的竟然是这个茶铺的夫妻。一般情况下,这对夫妻会为蛮山双怪提供来往旅客的信息,如果有合适的肥羊,老板娘就会偷偷告诉蛮山双怪,让他们伏击等候,得来的财物再五五分成。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旷来了以后茶铺的夫妻,立刻就给出了截杀许旷的的信号。兄弟二人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肥羊,所以立即就跟了上来,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许旷听到这里,也不管倒在地上的两人,连忙返身回到茶摊查探,不过到达的时候已经人去楼口,没了夫妻二人的踪影。许旷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空仔细探查,五毒夫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在后天之前到达九兽山。今天晚上之前必须赶到兽王寨,明天入山寻找血手门的山门。 许旷在茶棚的后面找到了蛮山双怪的马,牵出来以后一路向着兽王寨赶了过去。 山路崎岖难行,许旷也是艺高人胆大,骑马全速赶路,真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兽王寨,不过这马匹也再次在路上坠崖,许旷最后一段路是用轻功赶过来的。兽王寨戒备极其的森严,近日对外来之人更是排斥,还好许旷身上有那蛮山双怪的腰牌,也没有被巡逻的兵丁为难。 过了兽王寨,就是南蛮国的极西之地了,人迹罕至,没有什么人烟。许旷以为此地必然是异常的荒蛮,但是进了寨子发现并非如此,往来的行人颇多,只是大多是随身携带兵刃,脸上也是杀气腾腾,没有一个是好惹之人。 许旷在寨子里找到了一间客栈,客栈的牌匾之上写着,春来客栈四个大字。许旷本打算补给一番就连夜进山,但是这一路行来,也知道这崇山峻岭之中行路,极易迷路,要想找到这血手门怕还是要找个领路之人。所以许旷盘算着先在这兽王寨住上一晚,自己也打探下这血手门的情况,最好是能找到一个带路的人,可以带着自己直接进这血手门。 许旷刚要抬腿进门,从边上冲过来了一个小乞丐,一头撞在许旷的身上。许旷由于在盘算之后的计划,所以没有注意,被突然撞了一下,身形微微的晃了晃,扭头去看那个撞自己的小乞丐。虽然是这小乞丐撞的许旷,但是许旷身上的功夫出众,被撞以后却是这小乞丐吃了大亏,倒翻了一个跟头,缓了半天。 “哎呦,哪个不长眼睛的混蛋,可撞死爷爷了。”这小乞丐单手摸着自己的屁股,随口咒骂道。 “小小年纪,怎么如此出言不逊,爹娘没有教导你吗?”许旷看着小乞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满脸的黑泥,身上倒是还干净些。也未见有人追赶,怎么跑的如此匆忙,莫不是家中有急事?许旷暗自揣摩,嘴上却是调笑道。 “我爹妈早死了,不用你来教导,今天我有急事不和你计较了,你下次走路小心点,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这小乞丐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头没脑的回了许旷一句,又兴冲冲的跑了。 许旷没有去追赶,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心中有些疑惑,总觉得似乎见过这个小乞丐。许旷修真之后记忆力强的过分,许多细节都能过目不忘,但是脑子过了一遍相识之人,确认没有这样一个小乞丐,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能确认自己不认识。许旷拍了拍身上被小乞丐撞的土,继续要往客栈里走。 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伸手去摸怀中,原本放在怀里的乾坤袋竟然不见了。许旷差点想给自己一记耳光,这小乞丐的手法和自己当年如出一辙,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还着了道。当年自己沿路乞讨,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扒手。这扒手所用的手段类似,必然是存心去撞那些客商,在客商注意力被撞击分散的时候下手偷盗。小偷在偷盗得手后,往往会先发制人咒骂对方,让对方生气并转移其注意力,这样对方才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被盗。自己当年如果不是遇见了卢飞星大哥,告诉自己要成为大侠就不能以偷盗为生的道理,恐怕自己当年便会成为一个正真的小偷。 要说着急,许旷倒是并不十分着急,因为这个乾坤袋虽然珍贵,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打开的。首先打开乾坤袋必须需要灵识,然后灵识探入之后,可以在灵识之中具象出一个三套的罗盘,需要三组天干地支都能合对,这乾坤袋才能打开。这个和当年许旷得到的法兵--霸天剑有点相似,也需要特殊的方法激活才能使用。许旷拿到这乾坤袋几日了,也没能打开一探究竟,这小乞丐拿了去一时半会儿更不可能解开了。 许旷估摸着这小乞丐是把这乾坤袋当作许旷的钱袋了,所以才会偷走的。许旷心想如果只是钱袋,自己明日就要上血手门了,这钱财对修道之人来说本就是身外之物,自己也没必要专门去找这小乞丐的麻烦,但是被拿去了乾坤袋,那可不行。 许旷过目不忘,自然记得那小乞丐走的方向,也不投宿了,身形展动,连忙追了上去。 这小乞丐对这兽王寨似乎很熟悉,在寨子里来回转悠了一圈,自认为安全了之后,就向这寨子的西面的贫民窟跑了过去。许旷没有多久就已经追上了这个小乞丐,但是他却发现这小乞丐似乎不是自己偷盗,而是有幕后指使之人,因为他拿到乾坤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收获,而是试图摆脱有可能存在的跟踪,有目的的往一个地方赶。许旷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对自己的乾坤袋敢兴趣。衛鯹尛说 跑了小半个时辰,这小乞丐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前面,伸手去拍了拍大门。里面人听到动静,将门打开了一道缝,从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是小乞丐后,才把门打开,让他走了进去。许旷看见后,知道到地方了,于是单脚一踱地,跃上了围墙,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这院子里有三个成年人,四个小孩子。这三个成年人身上都有些残疾,给小乞丐开门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不过有一条腿似乎不太好,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院墙下面的有个矮个子男人,正在教导四个小孩子扒窃的手法,他自己只有一只手,整只右手被从手腕处齐根切断,只能用左手演示。院子的正中摆着一张破旧的太师椅,一个中年男子躺在上面喝茶,这个男人四肢健全,但是脖子却是歪的,脑袋向着右后方倒,鼻孔中露出了两搓鼻毛。 “小娃儿,那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是得手了,快拿过来让我看看。”躺在太师椅上的歪脖子男人看见小乞丐进来了,立刻坐了起来,笑嘻嘻的对着小乞丐说道。 “你答应我的解毒药呢?说好的我帮你们去偷钱袋,你们给我解读药。”小乞丐没有立刻将乾坤袋给那个男人,还是谨慎的说道。 “我们堂堂血手门飞鹰堂的弟子,难道还会欺骗你个女娃吗?”歪脖子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伸手让小乞丐把东西交出来。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对方,将乾坤袋拿了出来,放在了歪脖子男人的手上。歪脖子男人将乾坤袋拿在手上颠了一颠,似乎很满意这袋子的分量,笑嘻嘻的就要去解乾坤袋上的袋子。 “现在可以给我解毒药了吧!”小乞丐再次向歪脖子男人提出要求。 “你果然比我手下这几个废物有用的多,至于解毒药那可是血手堂的珍贵丹药,这一个钱袋可不够,至少再给我们弄上十个钱袋才行啊!”这歪脖子男人一遍解着袋子,一遍随口说着。 “大鼻毛,你以为我好骗吗?把钱袋还我,我自己去积善堂去买。”这小乞丐听到歪脖子所说,立刻冲上去要抢乾坤袋。 但是那歪脖子男人早有准备,一脚就将小乞丐踹飞。 “女娃,你再呱噪,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歪脖子男人恐吓道。 小乞丐被一脚踹的不轻,几乎退到墙角根,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蒋叔叔真是看错了你们,还把你们当朋友,今天我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这小乞丐似乎血性也上来了,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匕首,想要再次冲向歪脖子的男人。 这时那个瘸腿的男人突然从声后窜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小乞丐的后劲,一用力,就把小乞丐扔了出去,这小乞丐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了院墙,这一下怕是要去掉半条命。突然有一条人影从墙上跳了下来,在小乞丐的身上一拉,就卸掉了向前的冲劲,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第卅三章 鸟尽弓藏飞鹰堂,有缘千里能相会 屋里的三人见有人跳了进来,立刻警惕了起来,各自抄起了家伙。齐齐地看向跃进院内的不速之客,而跳进院子的人却看也没有看他们,光顾着检查抱在手中的小乞丐的伤势。 跳入院子的自然是在围墙上待了一会的许旷,看见几个成年人,竟然联手欺负一个半大的孩子,虽然这个小孩子刚从自己这里偷走了乾坤袋,许旷也有些义愤填膺,果断出手救下了这个小乞丐。 这小乞丐被许旷抱在手中明显很不适应,等许旷站稳后,就连忙从许旷地怀里跳了出来,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在院墙之上,手中的匕首也抬了起来。看这小乞丐的架势,还真不是第一次拿匕首,样子有模有样的,似乎防备院子里三人外,还在防备着许旷。许旷已经确认小乞丐挨的那一脚,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所以也放下心来。但是对于对方如此的抵触自己,许旷只能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管我们的闲事?”歪脖子的男人见没人说话,便率先开口询问道。 “我就是这个袋子的主人,过来把袋子要回去。”许旷转头看向歪脖子男人,伸手指着他手中拿着的乾坤袋说道。 “阁下未免有些太狂妄了吧,我们天鹰堂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歪脖子男人一边想用血手门的威名吓唬许旷,一边给两个手下打动手的暗号。 许旷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身后的两个男人却同一时间扑了上来。跛脚的那个大汉用的是一根水火棍,当头就向许旷头顶砸了袭来。断手的那个矮个子用的是短刀,左手持刀,比一般人右手用刀的攻击速度还要快上不少,直扎许旷的后心。歪脖子男子最直接,和许旷的话还没说完,就抬起手,从手上射出一只袖箭。 许旷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矮个子男子刺来了短刀,稍一使劲就将短刀的刀头折断了。随后许旷一甩手刀头就飞射了出去,直接就击中了那矮个子的肩膀,那矮个子男人惨叫一身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许旷的左手握拳,向着当头砸下的水火棍就是一拳。就听见咔嚓一声,被瘸腿男人拿在手上的棍子顿时折断了。瘸腿男人双手吃不住那么大的力,虎口炸裂,连人带棍倒退出去七八步,最后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停了下来。至于歪脖子男人的袖箭,许旷根本就没躲,让这只袖箭刺中了许旷的身上。还没等歪脖子男人开心,许旷一个闪身,就从远处跑到了他跟前,抬起一脚正中他的前胸,歪脖子男人一脚被踹翻在地,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而被袖箭射中的许旷却如没事人一样,那短箭根本没法刺破许旷蝼蛄内甲,直接落在了地上。 一个回合,许旷就打翻了赵家三兄弟,连靠在墙边随时准备开溜的小乞丐也看得两眼发真,自己的叔叔就算没有中毒,怕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吧。见自家的大哥被踢翻,魁梧的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矮个子男人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要向着许旷发起第二次的攻击。 “全都别动手!”倒在地上的歪脖子男人,大声疾呼道:“朋友,这一单我们认栽了,东西你拿走,要打要罚我们三兄弟都认了!” 许旷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三人,没有任何动作,这三人做为地痞流氓手底下的功夫算是不错了。但是在许旷的面前则远远不够瞧的,不说许旷的奇术妙法,光光是拳脚上的本事也要胜他们数筹。 “赔偿倒是不用了,但是你们要为我办一件事情。”许旷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对着躺在地上还坐不起身的歪脖子男人招了招手,然后说道。 “不知英雄要我们兄弟做什么事情,我们必然是竭尽所能。”那躺在地上的歪脖子男人缓了半天,才捂住胸口坐了起来,很光棍的把手中的乾坤袋扔还了许旷,一脸豪气的回复道。 “也不是什么难事,麻烦你们引荐一下血手门飞鹰堂的堂主,我这里有事要与他相商。”许旷接住乾坤袋放入自己的怀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之前听那歪脖子男人自报家门的时候就已经存了这个心思,救下小乞丐也是顺手为之。 那歪脖子男人听见许旷的要求,面色微僵,露出了难为之色,支支吾吾的表示需要去想想办法,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给许款答复。 “看来几位是不愿意帮忙啊!我可是刚才听你自曝过家门的,你们是飞鹰堂的弟子,引荐你们的堂主不是什么难事吧!”许旷脸色不愉,将佩刀也亮了出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架势。 歪脖子男人立刻口称不敢,开口解释了起来。原来这三人乃是兄弟,本家姓赵,自称赵门三杰。自己之前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做大鼻毛,自己的兄弟一个叫飞毛腿,一个叫无影手。三人一起闯荡江湖,也算是小有名气,后来还加入了扩张中的血手门,隶属飞鹰堂。 血手门号称有九大分堂。前三堂,鹰,鼠,蛇,分管收集刺探情报,是最多在外行走的弟子。中三堂,虎,狼,熊,乃是门派中的暴力机关,专职对外攻伐,对内刑法,都是门中的精英弟子。后三堂,猪,牛,羊,则主要负责门派的后勤,钱粮运作,生活起居,田地耕收。 原本赵氏三兄弟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次飞鹰堂派出三人所在的小队前去刺探消息,不想落入了对方的圈套。最后几乎全军覆没,赵氏三兄弟也是全力拼杀,才侥幸逃得了性命,却各自都受了重伤,成了残废之人。血手门给了些抚恤金就把他们赶了出来,三人无奈才召集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子,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维持生计。靠着他们三人的身手和他们的团结,也算是在兽王寨里占下了一块地盘。虽然平日里以飞鹰堂的名头来吓唬一下兽王寨的平民,但是真有什么事情要寻上飞鹰堂,恐怕很难有人会搭理他们,所以那赵老大才希望许旷能宽限两天让他去走走门路。 许旷本就不是衙门官差,自然也不会正义感爆棚要赵氏三兄弟改邪归正,自己就是流浪儿出身,知道虽然偷盗受人唾弃,但却是大多流浪儿唯一的生路。沉吟了一番,许旷认为等上几天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这几日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手上腹虺的躁动,必须要一两日内见到血手门的门主。有了计较就没有再逼迫赵氏三人,而是仔细问了赵氏三人飞鹰堂在兽王寨的位置,便要转身离去。 赵氏三兄弟见许旷要走,也纷纷暗暗松了口气。只有那个小乞丐突然一把抱住了许旷的大腿。 “大侠,你救救我叔叔吧,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小乞丐一抹脸,将脸上污泥擦去了大半,露出了一张白嫩的瓜子脸,特别是一双凤眼,明亮而清澈,很难让人不生出怜惜。这小乞丐似乎怕许旷逃走,死死的抓住许旷的衣服不肯松手,说话间渐渐带上了哭腔。 许旷见到了这小乞丐的真容,怔了一怔,到不是被这小乞丐的美色迷惑住了。在之前小乞丐和赵老大的对话中许旷就知道了这小乞丐原来是个女孩子的事实。许旷自己认识的苏无言也是一个大大的美女,自己和她多有接触,对美女多少有些抵抗之力。再者小乞丐到底年岁还小,虽然长的漂亮,却还没有生出女子的妩媚,所以也不可能影响到许旷的判断。 许旷之所以怔住了,是因为许旷认出了这小乞丐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小乞丐竟然是当年自己和师父丁万涛初到双侠镇,在张府擒拿飞贼一溜烟之后,见到的张老爷的小女儿,当时这小女孩在三四岁,就生的楚楚动人,许旷还留下银两接济这对母子,印象颇深。此时虽然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许多,但是和原来还是有七八分的相似,之前脸上涂满了黑泥,许旷没能认出来,现在看的真切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先莫要哭了,你一直哭我可帮不了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若是你能老实回答,我自然会去救你叔叔,若是你有半字虚言,我转身就走。”许旷稳了稳心神,将这小乞丐从自己的腿上拉开,一脸严肃的对着小乞丐说。那小乞丐也连忙用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你的叔叔又是何人?”许旷想了一想,开口问道。 “我是齐国东仙郡人士。”小乞丐不假思索的张口回答道,但是她还没说完,许旷转身就要走,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再流了出来,伸手又抓住了许旷的衣角,忙改口道:“大侠别走,我说错了,叔叔不让我们说自己原本的地方,说习惯了。我们是宁国凤霞郡双侠镇人士,我本姓张。叔叔就是叔叔,我只知道他叫蒋忠,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大侠是不是能够去救我叔叔了?” 许旷一听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但是小乞丐提到的这个蒋忠难道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吗?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许旷心中又升起了众多疑惑,向小乞丐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出了破落的小院。 第卅四章 兄妹情深守忠仆,妙法玄奇灭邪虫 许旷跟着小乞丐又在贫民窟里面转了半天,这才来到一间倒塌了一半的祠堂外,这里已经是兽王寨的边缘了,也难为他们能够找到此地落脚。虽然到了地方,小乞丐依然紧紧拉着许旷的手,生怕他逃走一般,一路上三步并作两步,就向祠堂的方向跑去。 许旷身形可要比那小乞丐快得多,无论她怎么跑,许旷都能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被落下半分。许旷刚踏进这祠堂之内,就有一道人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许旷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只有五六岁年纪,生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这小男孩手上还拿着一块破砖,一脸奶凶的望着走进大门的许旷,看样子是一言不和就要扔砖伤人。 “无垠,你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不是让你照顾叔叔吗?”小乞丐看见那个小男孩,一脸教训的口吻说道。 小男孩一看到小乞丐,满脸的凶相,一下子就变成了委屈,难过和害怕,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瞬间水汽翻腾,珍珠般的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破转,小男孩一溜烟从石头上爬了下来,向着小乞丐就扑了过来。 “姐姐,有狼。”小男孩说到狼的时候,声音都变了,一边哭边一边向小乞丐诉说心中的害怕,说完更是一头扎进了小乞丐的怀里。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狼有什么可怕的,蒋叔叔一个人可以杀死一群狼,怎么还哭鼻子了,羞不羞?”小乞丐虽然嘴上对这小男孩十分的严厉,可是动作却是十分的温柔,左手把小男孩抱在了怀里,右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着小男孩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才将小男孩情绪平复了下来,小乞丐推开了小男孩,低声问了声叔叔的情况,得到回复后,从怀了掏出一个油炸粑粑递给了小男孩,小男孩立刻破涕为笑,开心的拿着吃了起来。小乞丐又关照了小男孩几句,让他继续守在此处,自己则回到了许旷身边。 小乞丐带着许旷进了祠堂的后面,这里有一间还未坍塌的房间。在一块大青石上被人清理出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区域。有一个中年男子躺在上面,这男子豹头环眼,剑眉虬髯,在他的颈下有一道恐怖的伤口,划过了整个喉咙。男子已经昏迷了,而且脸色十分难看,印堂还透出青黑之色。身边放着一杆亮银枪,一盏油灯和一只破损的瓦碗,碗里面还有一些清水,应该是姐弟二人给男子解渴用的。 许旷到兽王寨时就太阳偏西了,现在又折腾了一圈,天光几乎没有了,这屋内只有那一点灯光勉强能够视物,但是许旷目力过人,只看了这男子一眼,便认出了这此人就是那日在英雄宴上闯山托孤的蒋忠,此时虽然消瘦了不少,但是模样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许旷看着蒋忠,当年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蒋忠为报血仇引颈就戮的画面历历在目,当日连许旷的师父丁万涛也在许旷耳边赞叹蒋忠的忠义。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手,许旷这才发现自己发呆的时间有些长了,那个小乞丐等的有些着急,只能小心的晃动自己的手臂,来提醒自己尽快看看蒋忠的情况。 许旷尴尬的笑了一笑,走上前去,仔细查看蒋忠的情况,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许旷就弄清了蒋忠的情况。小乞丐的判断没有错,蒋忠真的是中了毒,不知道是不是蒋忠还未昏迷之前告知小乞丐的,所以她去寻找解毒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有一点他们却是没想到的,那就是蒋忠中的毒并不是毒药或者是毒镖之类的,而是被毒虫所咬,而且咬他的毒虫还在他的身上,如果不能将毒虫取出,那就算服用解毒丹也救不回蒋忠的性命。 小乞丐很焦急的询问许旷是否能够救治,许旷没有卖关子,直接点了点头,或许这种对于之前的许旷还有些棘手,但是对于《五虫真经》在手的他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许旷让小乞丐推后几步,自己将蒋忠上身的衣服解开,然后凝神静气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然后见到许旷右手双指点在眉心,不一会儿就在指尖点出一层青光,接着缓缓将亮起青光的手指移动到了蒋忠的心窝附近,手指轻轻一挑,在蒋忠胸口的皮肤上便鼓起了一个小肉包,再一挑,那小肉包竟然破了开来,一条一寸来长的红色小虫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小虫破体而出的时候蒋忠明显痛苦万分,喉咙之中发出了一阵呻吟。在一旁看着的小乞丐心急如焚,连忙想上前要帮忙,却被许旷一个眼神制止了。 许旷继续引动小虫,还顺手拿过了桌上的油灯。这小虫一步一回头的扭动身子前行,在蒋忠的皮肤表面移动的速度也并不慢,眼见就来到了许旷手指的下方。许旷继续挑动手指,小虫猛的跳了起来,想要去咬许旷的手指,而早有准备的许旷将油灯伸了出来,那红色小虫瞬间被火焰点着,紧接着发出了滋滋的响声,没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 许旷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这红虫名叫同心虫,可以钻入人的体内,两条为一对。这两条虫离开的越远,则那条在人体内的虫子就会往所寄生的人心脏方向钻得越深,直到钻进心脏,到了这个时候那人就会一命呜呼。只有两条同心虫靠得很近,这红虫才会停止行动,进入休眠。许旷靠着《五虫真经》把这红虫引了出来,最后消灭了红虫,不过过程中也是惊险万分,也不知道是许旷的本事不到家,还是这条红虫特别难缠,好几次差点让红虫逃走,一旦这红虫回到蒋忠的体内,那蒋忠必死无疑,所以许旷才显得如此紧张。 许旷消灭了红虫,再次伸出双手,给蒋忠的经络做了一番推宫过血,将蒋忠体内的毒血从红色小虫钻出来的地方给逼了出来。许旷做完这一切后,又吩咐小乞丐上前帮蒋忠包扎伤口,并给蒋忠喂了一些清水。做完这一切小乞丐看蒋忠还没醒转,便焦急的询问许旷关于蒋忠的情况,许旷一开始宽慰了几句,但是效果不佳,小乞丐见蒋忠始终没有起色,又开始眼角含泪,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许旷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办法只能再三保证蒋忠很快能够醒过来,才安抚下了她的情绪。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蒋忠真的微微的醒了过来,不过第一时间看见的却是许旷这个陌生男人坐在破屋中.蒋忠本能的坐起身,伸手去摸身边的银枪。不过虽然摸到了银枪但是蒋忠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握住枪的手竟然抬不起来,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身体,又被带着往后倒了下去。 许旷听见声音,发现是蒋忠醒了,心中也是一喜,这一个多时辰他可谓是坐如针毡。那小乞丐洗干净了脸庞,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个瓦碗,也给自己弄了些水,还不时给自己斟茶倒水,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蒋忠什么时候能醒来。自己虽然确认已经蒋忠体内的毒虫毒血逼出了体外,但是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还是要看蒋忠的体质,许旷也打不了保票。不过还好,这蒋忠的身体还算不赖,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叔叔别起来,这位大侠不是坏人,是他救了你。”小乞丐已经焦急的等在边上许久了,看蒋忠坐起来又倒下,立马用身体顶住要倒下的蒋忠,并且开口向蒋忠解释道。 蒋忠感觉被人托住,又听见是小乞丐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蒋忠示意小乞丐不用撑着自己,他自己往后挪了挪靠在了青石上坐了起来。他环顾了四周,微微的蹙了蹙眉,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再次看向了小乞丐。 “无垠在外面守着,他没事情。”小乞丐看道蒋忠的手势,立刻回复道,又转向了许旷解释道:“叔叔早年受了些伤,不能说话,只能用手语交流。” 许旷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蒋忠为什么会无法说话,肯定是当日割喉的时候伤到了声带,如此重的伤能救回命来就是奇迹了,相比之下变成哑巴也算不得什么。 “蒋大侠,在下许旷,那日在中山的英雄宴上,有幸见过蒋大侠一面,很是佩服蒋大侠千里托孤的忠义。今日再见真是不胜荣幸。”许旷站起身来给蒋忠行了个礼,然后自己介绍了起来。 蒋忠听许旷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又要伸手去拿自己的银枪。小乞丐连忙去阻止,很是坚定的告诉蒋忠,许旷是个好人,若不是许旷蒋忠怕是要命丧此地了。但是蒋忠对于许旷似乎还是将信将疑,满脸警惕的看着许旷。 “蒋大侠,你和这中山二侠府上前管家的女儿,还有你家的少主,怎么不待在中山之上,却跑到了这个偏僻的所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中这同心虫之毒的,这同心虫可不是天生地养的,必然是有人加害的。”许旷不知这蒋忠为什么不信任自己,但是心中也有些疑惑,见他醒了过来,便开口问了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这次连小乞丐也是一惊,一脸警惕的望向了许旷。 第卅五章 孽海情缘苦坐舟,忠仆遗少欲拜师 听到小乞丐的提问,许旷笑了一笑,只能将当日在双侠镇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一溜烟和张小娟的爱情故事以及一溜烟和白云道人的事情。不过内容还是曲折离奇,听得小乞丐和蒋忠都是一愣一愣的。 “你原来就是当日把银两赠与我和母亲大人的少侠呀。虽然当时我还小,但是我还是记得有这么一位少侠转赠了银两,我妈妈走的时候还在念叨你是个真正的大侠。”小乞丐听到许旷的故事,看许旷的眼神都变了,似乎许旷便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一般。 许旷被看得不好意思,连连表示这算不上什么侠义,那些银两本就是张府的。小乞丐小小年纪却明事理的很,言说自己的爹爹当年诓骗了一种侠客枉死,那些银两本是许出去的银子,如何还能算做张府的银两。倒是许旷等人拼死护住了张府上下,最后还回赠了银两,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之举。 一旁的蒋忠听到这里也是双眼放光,双手连连比划,一旁的小乞丐跟着翻译。原来这件事情当年小乞丐的妈妈临死前将她托付给蒋忠的时候,也曾和蒋忠说过,蒋忠也很是佩服,颇有些心心相惜。 许旷被两人说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了,只能转移话题,又将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 这次蒋忠没有隐瞒,将过往之事都说了一遍。原来当年戮剑山庄一战,侠义堡可谓精锐尽出,中山双侠更是亲自带队,大胜之后声望一时无二。可是没想到战斗之后中山二侠携带财物消失不见,一同不见的还有二十来个江湖上成名的侠客。大家都围到了中山之上,想要问个清楚,一开始众人还算理智,只是暂住在双侠镇上,静待消息。可是后来传来了双侠身死,连带众侠士都死去的消息。顿时侠义堡便闹翻了天,因为此次围剿是侠义堡牵的头,这些死去侠士的亲朋都要向侠义堡讨个说法。但是侠义堡上下能管事的都死在了天剑峰上,一时之间各种阴谋诡计层出,大伙纷纷想要将矛头指向了侠义堡。要求侠义堡补偿死去众人的抚慰金,但是侠义堡这些年早已亏空严重,没了什么家底,本就指望这次围剿戮剑山庄可以收获一些财物。没想到弄得全军覆没的结局,最后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之人,竟然放火烧了侠义堡,蒋忠当时刚刚养伤恢复,也只能救出了自己的少主下山而去。 这小乞丐是在山下遇见的,他们家是中山二侠的前管家,也被冲昏头脑的武林人士冲进了府院抢夺财产,张员外因为阻拦这些武林人士,被人杀害了,小乞丐的母亲带着她逃了出来,自己也受了重伤。后来遇见了蒋忠就只能将小乞丐托付给了他,蒋忠带着一个婴儿,本不愿再加增加一个累赘。但是小乞丐的母亲将许旷赠送的银子给了蒋忠,在大大的赞赏了许旷的侠义之举后,就留下小乞丐就气绝而亡了。蒋忠本是忠义之人,听了小乞丐母亲的这个故事,实在是难以抛下小乞丐一人自生自灭。只能带上了小乞丐和银两开始了流浪的生涯。 没想到祸不单行,江湖上竟然流传出蒋忠主仆二人知道一个稀世珍宝下落的传闻,传闻中中山二侠就是在血书之上得到了这个消息,才会率领众人突袭戮剑山庄的,最后也因为秘宝送了性命。所以不断有人想要找到这主仆二人的下落。蒋忠万般无奈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一路逃到了南蛮之地。 众人好不容易在这南蛮的一处山寨住下修养生息。好景不长,几人的银两没多久就花完了,虽然小乞丐母亲留下的银两也不算少,但是蒋忠原是江湖豪客,花钱没数,为了照顾孩子也没有进项,这样钱很快就花完了。 蒋忠没有办法,只能去给别人做了护院,以蒋忠的本事也算是二流高手,当然看家护院不成问题,最后还成了大户人家的教习,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半月之前一场冲突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两家富户少年间起了小冲突,大家相约比斗,这边找了蒋忠充场面,对方也请了江湖人士助拳。本来就是胜负输赢的事情,但一番较量,对面的高手败在蒋忠手下,那少妇竟然看上了蒋忠,定要和蒋忠结一桩姻缘。 蒋忠还身负抚养少主,重整南岭马场的抱负,如何能够答应,自然是言辞拒绝,但是对方自称乃是驭甲派的红三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夸下海口蒋忠必然会回头来寻她的。 蒋忠一琢磨此事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连夜收拾细软,蒋忠就带着两个孩子跑出了山寨,一路向西,不过路上不知道就为什么就毒发了,勉强到了兽王寨就再也撑不住倒下了。最后还好遇见了许旷,不然恐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许旷听到连连咋舌,即有为那中山二侠往日里大撒金银建起的所谓兄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的惋惜。又有为这三人一路坎坷的同情。最后许旷想到的却是这同心虫本就是情人之间的用不分离的誓约。那个红三娘不知是不是将同心虫种入自己的体内。如果为了能了解蒋忠的动向,也将同心虫种入了体内的,那现在这个红三娘怕是要被那蒋忠害死了。因为不愿意节外生枝,许旷没将其中内情说出来。 蒋忠说完了经历,也有些累了,而且由于长时间比划手语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脸上的露出了丝丝的倦意。 许旷忙从身上把身上的银两都拿了出来,交给了小乞丐,嘱咐她务必要给蒋忠弄些滋补之物,将养一下身体。小乞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仔细的把银两收了起来。而蒋忠看到许旷拿出银两,就想要阻止,厉声喝止小乞丐。 “我辈江湖救急,真性情交朋友,若是不收,便是看不上我,我转身就走,就当没来过。”许旷一侧身将小乞丐护在了身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蒋忠听许旷这么说,知道再要推辞就失了颜面,只能作罢。但是如此一闹,场面突然尴尬了起来。小乞丐被蒋忠呵斥了几句也有点委屈,嘟着小嘴也不说话。许旷能做的都做了,自己本来还有腹虺的事情要去处理,但现在都已经快半夜了,已经不太适宜前去飞鹰堂了。同时为了蒋忠几人的安全,许旷决定就在这破祠堂里将就一夜,明日将几人送去客栈自己再做打算。 蒋忠沉吟了一会,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紧接着抬起了头,向小乞丐招了招手。小乞丐虽然在生闷气,但是一见蒋忠招呼,还是立马跑上前去,询问蒋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蒋忠拍了拍小乞丐的头,算是安慰了她之前受的委屈,然后向她比划了两下。小乞丐看见蒋忠的手势,一拍脑袋,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连忙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时间不大,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跌跌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短短的几步路,跑的都有点喘了。他看见蒋忠醒过来的一瞬间,仿佛有了主心骨了一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眼中都是欢喜的泪水,一把抱住了靠在青石上的蒋忠。蒋忠对着男孩也是很溺爱,上下抚摸男孩,检查这男孩是不是有损伤。好一会儿蒋忠也觉得自己行为太过宠溺了,推开了男孩,让男孩擦干眼泪,并十分严肃的告诉男孩,男儿留血不流泪的道理。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男孩不再流泪以后,蒋忠对着小男孩又比划了半天,最后指了指坐在一边的许旷。小男孩似乎有些不乐意,脑袋摇了又摇。蒋忠第一次对小男孩拉下了脸,虎着脸再次催促小男孩。小男孩见蒋忠的样子,也有点害怕了,连忙跑到了许旷的跟前,双膝一软,竟然跪了下来。 许旷被吓了一跳,忙起身侧身让过,满脸疑惑的看向蒋忠。蒋忠用手比划了几下,发现很难和许旷沟通,小男孩还太小,虽然能看懂自己的手语,但是要其翻译就太困难了。蒋忠四下看了一看,看见破碗之中还余了些清水,就用手蘸湿,在青石之上写了起来。 许旷凑近看了起来,原来蒋忠竟然是想让这小男孩拜许旷为师,这蒋忠对自己的本事再清楚不过了,自己的本事在江湖上应付普通拳师是足够了,但是想在江湖上出人头地却远远不够。当年小乞丐的娘也提过,许旷未及弱冠就打败连杀数十江湖高手的一溜烟,如今的本领更胜之前。蒋忠这些年也一直想给小男孩找个本领高强的师父,今天见到许旷,蒋忠认为便是天赐奇缘,所以忙让小男孩拜师。文学一二 许旷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的本事虽然在江湖上已经不错了,但真正顶尖的本领多靠的是修真的法术,这些是无法传授他人的。而且自己踏入修真之后,将来和这江湖的联系也会越来越少,这次事了,自己回了离辰道门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下山,收了弟子也要误人子弟。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要传授,许旷所习的丁万涛一脉也传给了洪大炮,并不是适合在不告知洪大炮的情况下,再另传他人。最后一点,却是许旷的私心,他对这小男孩没那么喜欢,相比较而言,许旷更喜欢那小乞丐,小小年纪有勇有谋,让他想起了当年照顾自己的卢飞星,永远都充满希望,百折不挠。小男孩被保护的太好了,这蒋忠也明显厚此薄彼,为了让小男孩能单独拜师,直接叫小乞丐替换回了小男孩,后来认真检查了小男孩的身体状况,却没发现小乞丐挨了赵老大一脚受伤的事实。 蒋忠见许旷不同意,还以为许旷是不愿意白白传授,又继续在青石上写了起来。根据蒋忠所说,江湖上传言当日血书上有稀世珍宝也有并不都是虚言,但血书上写的并非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南岭马场的蒋四海留下了一批财宝,以助将来自己的后代可以东山再起。现在得到血书的中山二侠已经失踪,只有蒋忠知道财宝的所在,蒋忠希望能用这些财宝给蒋无垠换一身好本事。 许旷心说蒋忠一定是一路逃到南蛮后就没再关注江湖的传闻。不然蒋忠肯定是会知道自己就是当日中山二侠全军覆没的那一队人马中唯一逃出升天的人,也就不会对这财宝下落是否只有他知道那么自信了。想到这里许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第卅六章 玄心剑典再入世,飞鹰堂外显蹊跷 许旷想到的是他有一门武学自己从来没有学过。那就是当日在天剑峰山腹内等到的武功秘籍《玄天剑典》,这套武学乃是戮剑山庄的创始人刘烨根据修真秘术所改,威力很是惊人,当日刘霸天以此剑法以一敌四,不落下风。最后击伤了菩提寺的枯岩大师和清虚门延云道人,要不是被偷袭杀死,胜负还真未可知了。虽然得了这秘籍日久,但是许旷始终舍弃不了师父的断刀,在外行走江湖用得也是刀法,所以这套秘籍还从来没有练过。 今日蒋忠提起拜师之事,却让许旷又想起了这本秘籍,当年就是戮剑山庄灭了南岭马场的满门,现在蒋忠一心要重振马场当日的雄风,这本秘籍或许真可以有所帮助。许旷一直听闻修道之人讲究随缘,这缘分一道甚是奇妙,今日之事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蒋忠见许旷迟迟不给自己回复,也有些着急,连忙比划自己所说千真万确,如果有虚言必然不得好死。 许旷连忙制止他赌咒发誓,理了理心中的思绪,开口让小男孩去把小乞丐也叫进屋来,有他在这里无需有人值守。小男孩有些疑惑的回望蒋忠,蒋忠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让小孩去把小乞丐找来。小男孩得了蒋忠得同意,连奔带跳就跑了出去,时间不大,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小男孩这次似乎将蒋忠要他拜许旷为师的事情告诉了小乞丐,这次进来躲在小乞丐的身后,似乎多少对许旷有些抵触。 小乞丐重新走进房间就发现大家都很严肃,也不多说什么,在蒋忠的床边站定,面对着许旷,等他说话。 “说句托大的话,在下已经不能算是江湖中人了,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此去会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之上也是两说了,所以蒋兄想要让我坐蒋公子的师父,怕是在下只能让蒋兄失望了。”许旷先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蒋忠听见这话立刻有些激动,挣扎着想从青石床上重新坐起来。那小男孩却满脸的开心,似乎他不用拜许旷为师十分开心一样。只有小乞丐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始终冷眼看着许旷。 许旷被小乞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手示意蒋忠不要激动,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 “虽然我不能收蒋公子为徒,但是如果蒋兄只是想让蒋公子学习上乘武功的话,我这里正有一本武林之上少有的武学秘籍,如果蒋公子勤加苦练,或许有一天真能成为武功天下少有的大侠”许旷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娟纸,放在了手心之上。 蒋忠听到许旷的话,连忙开始比划,身前的小乞丐也立刻给蒋忠翻译了起来。蒋忠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门派的武功,如此厉害,能够练出天下少有的本领。 许旷卖了个关子,没有回答蒋忠的问题,而是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在传授这本秘籍之前,我必须要和你们三个人约法三章。”许旷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见大家的目光都被自己手上的娟纸吸引,这才继续说道:“一,天下的武功本没有善恶,但是人分善恶,希望习此功法之人要以此惩恶扬善,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二,我刚才也已言明,我已不在江湖之中,你们得了此功法莫要和他人说是从我处得来,我也并非你们的师父。三,今日在场三人,皆可习此功法,不可厚此薄彼,亦可传授他人。” 说完这三条,蒋忠的脸色最为奇怪,前面两条颇为正常,一是劝人向善,二是传了杀伐之术怕惹出麻烦牵扯几身。可最后一条明明就是要蒋忠必须一并教导小乞丐的意思,这其中的含义蒋忠一时半会儿也闹不明白,但也知道不是计较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乞丐听到此言,眼中直冒小星星,似乎也十分的向往这上乘的武功秘籍,还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只有一旁的小男孩不明所以,似乎不知道许旷手中是什么,微微踮起脚尖想看个明白。 许旷看见蒋忠点头同意,便将手中的娟纸递给了蒋忠.蒋忠虽然身体虚弱,还是强打精神,将一边的灯芯挑亮,仔细的看起了这娟纸上的秘籍。蒋忠一看就入了迷,不时啧啧称奇,之后更是连连比划其中的剑招。许旷也不打扰,退回了原处。那个小男孩累了几日,现在叔叔醒了,心中大石头放了下来,更加之天色已晚,没一会就依偎在蒋忠的身边睡着了。小乞丐见状,拿来了一件旧衣盖在了小男孩的身上,自己又往外走去。许旷见蒋忠一时半会也不会搭理自己,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小乞丐此前已经生起了一堆不大的篝火,现在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篝火边守夜,还不时的拨动篝火中的木头。 “你对绝世武功也敢兴趣吗?”许旷也走到了篝火旁,开口问道。 “是啊,要是学会了高强的本领,就可以帮无垠重振南岭马场,那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各色好马多到数不清。你要是去了也会喜欢的,当然我也没去过,但是叔叔是不会骗我的。学会了武功,有人欺负叔叔,我也可以帮忙了。学会了武功,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被赵家三兄弟欺负了。还能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哦。”小乞丐似乎本来性格就开朗,听见许旷问自己,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可是你是个女孩子啊,习武是很苦的,难道不喜欢做做女红,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吗?”虽然许旷让蒋忠答应教导小乞丐武功,但是还是想确认下,她自己是否真的愿意。 “我不怕吃苦啊,我可比无垠厉害多了,他总是哭鼻子。我还要保护无垠呢,不学习武功怎么行。我告诉你哦,我其实有偷偷看蒋叔叔习武的,我还学了好几招呢!”小乞丐一脸认真的说道,为了证明自己能习武,她甚至又拿出了白天的匕首有模有样的比划了起来。 “好吧,我相信你了,如果你以后成了绝世高手,你会做什么呀?”许旷表示自己相信了,让小乞丐坐回自己身边,有开口问道。 “当然是除暴安良,帮无垠重建马场啊!”小乞丐毫不思考的脱口而出,好像本能一样。 “为什么呀?”许旷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父母都是被坏人杀死的,如果不是蒋叔叔救了我,我也死了。我当然要报恩啊。蒋叔叔最大的心愿就是帮无垠重振马场,我自然也要出力啊。如果天下多一些像蒋叔叔和大侠你一样的好人,那我父母救不会死了,所以我也想成为像叔叔和大侠一样的人。”小乞丐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旷听的丝毫没有反驳的话,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许旷只能沉默起来。 “大侠,你能帮我守会儿夜吗?我有点困了,过会儿你可以叫醒我替你。”小乞丐打起了呵欠,弱弱的问了许旷一句。 许旷当然不会反对,连忙示意她先睡会儿。小乞丐也是累极了,靠着许旷就睡着了,许旷自然不可能再叫醒她,将她送回房间休息后,独自守了一夜。 第二日,许旷天不亮就去和蒋忠告别,蒋忠到底是练武之人,一夜过后身体已经不似之前那么虚弱了。但是此时的蒋忠却顶起了一对黑眼圈,应该是研习了半夜的《玄心剑典》。看见许旷要走,蒋忠再三的挽留,想要好好的谢谢许旷。可是许旷去意已决,只说了句后会有期就转身而去,临走前偷偷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乞丐,心中衷心希望她能成为自己心中的人。 许旷出了祠堂,就直奔飞鹰堂在兽王寨的驻地而去,丝毫不愿耽搁。只是到的时候飞鹰堂所在的院落时候,天色还太早,飞鹰堂的大门尚未打开,正好许旷也有些饿了,他便在不远处的早餐摊点了一碗猪杂汤,几个油炸粑粑,大块朵颐了起来。吃饱喝足以后,许旷正想招老板娘,打听打听这天鹰堂的情况,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具体是哪里不对呢?许旷静下心来思索的半天,发现竟然是感觉,这早餐摊的感觉竟然和之前许旷在山间遇见那个茶摊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夫妻档,老板娘的一颦一笑都有几分相似,好像是专门培养出来的一般。 当日被那个茶摊的夫妻摆了一道,许旷心中就有些不忿,一直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可是苦于自己急于赶往血手门,无法深究此事,无奈之下许旷只能放过了这两个家伙。此时竟然又遇见类似之人,许旷当然不能再轻易的放过,虽然也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是试试却也没有坏处。 许旷见那老板娘转到了小吃摊的后面,自己便佯装吃饱后要歇会儿,单手撑头,微闭双眼,好似在休息一遍。其实许旷运足了听力,想要听听这夫妻二人在这摊子的后面说些什么。别说许旷五官的感知要强于一般人,静下心来还真被他听到了里面的聊天。不过这聊天的内容却让许旷的脸色大变。 第卅七章 疑心常常生暗鬼,萧墙之内有间隙 许旷听到这对夫妻的谈话,才知道这两人竟然并非真正的夫妻,而是血手门锦鼠堂的弟子。这次被堂主派来监视飞鹰堂心中颇有怨言,私下责怪自家的堂主竟然怀疑到自己的人的头上,要是被同门发现,两人怕是很难再在血手门中混了。 许旷听了他们的对话,更加的疑惑了,决定要一探究竟。他偷偷施展流云乘风诀,跳到了整个早餐铺子的顶上,用脚在早餐铺子轻轻一点,一个鹞子翻身,就转到了早餐铺的后面,站在了锦鼠堂的两个弟子的上方。 “南妹,这次任务完成,堂主答应我提拔我当个队长,以后就不用亲自出来冒险了,你看我们的事是不是也能成了?”那男子生的十分精干,一边伸手去抱那个老板娘,一边出口询问道。此时锦鼠堂的两人已经不再抱怨,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我们堂主你还不清楚,最擅长出尔反尔,等你真当上队长再说吧,不然我娘这关你就过不了。”那个叫南妹的丝毫没有给这男子面子,用手拍掉了许旷伸上来的手咸猪手,转身想向外面走。 “别出去了,外面也没有人,只有一个傻子,咦,那个人呢?”男子本来想阻止南妹出去,可是一眼就发现许旷不见了,身体本能已经弹了起来,伸手摸住了自己的腰部。 “你们是在找我吗?”许旷已经从屋檐之上跳了下来,站在两人的身后问道。 吓的两人亡魂皆冒,那男子猛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枚短镖丝毫没有犹豫,想要向后打出去。可是身子才动了一半,就僵住了没法继续动了。而女方更直接,想往前冲,想回到早餐铺地前台。可是同样的身体动到一半就动不了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许旷知道这两人都是受过训练的探子,要从他们嘴里问出东西,可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也没有这些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许旷先将两人分开然后默默操控夺魂飞魇放出致幻之毒,分别审问了两人,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的七七八八。 许旷将两人捆绑后扔在了一条偏僻的巷子中,一时半会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许旷的心中却暗自盘算这来龙去脉。 原来血手门的前三堂都是刺探情报的,但是分工不一样。锦鼠堂主要负责日常消息的收集,在南蛮各地都有驻点,可以获悉江湖上的一手资料。飞鹰堂则是刺探部门,如江湖上有对血手门有威胁的事情发生,或者出现了血手门感兴趣的人或事,飞鹰堂都会出动,了解相关的情报。毒蛇堂最为神秘,直属门主的情报机构,听闻是门主监测其它各堂的手段。 最近一段时间血手门附近一直有人无辜失踪,血手门调查后也没有任何的发现。最后还不等不提出悬赏,要征集线索。这让锦鼠堂的堂主大感失了面子,严令堂下弟子必须要先人一步查出内情。 不过消息没查出,锦鼠堂安插在血手门附近的暗哨却被无声无息的拔掉了好几个。锦鼠堂的堂主认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差点被气死,只有痛定思痛,一边通知血手门附件的暗桩宁杀错莫放过,对于来血手门的可疑人事一律先下手为强。另一边发动留在门内的弟子集中人力查探人口失踪之事,誓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这几天也不知道锦鼠堂的堂主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派两人到这里监视起了天鹰堂在兽王寨的驻点。 许旷问出来的内容就是这些了。现在许旷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无缘无故的设计了,原来是自己当时询问了九兽山的情况,被这锦鼠堂的弟子当作了来血手门捣乱的江湖人士了,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了。 从事情的发展来看,这锦鼠堂的堂主应该是有些怀疑天鹰堂要对血手门不利,所以才要监视天鹰堂的驻地,恐怕是要试图找出天鹰堂的破绽。不过这些和许旷没有一点关系,许旷只想尽快解决手上腹虺的麻烦,随后跳出罗刹教的漩涡,回到离尘山脉继续修炼。思索中对面的天鹰门驻地的大门被打开了,逐渐开始有人进出了。 许旷思索了一番,又去附近给自己弄了一件黑袍罩住上下,打扮成了初上玉掌台的样子。看一切没有破绽了,许旷才径直向着天鹰堂的驻地走了过去。 “血手门驻地,闲人免入!”一个看门弟子见许旷要往里面走,上前一步拦在许旷的面前。 “我要见你们堂主,劳烦帮我通传一声。”许旷压低了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们堂主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我看你遮的严严实实的,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把袍子打开让我看看你的脸!”这个弟子十分的警觉,听说许旷要找天鹰堂的堂主,立刻警惕起来,还要伸手来抓许旷的黑袍。 许旷轻笑一声,手指一弹,将一只夺魂飞魇弹到了这弟子的脖子上。然后也没有反抗,让看门的弟子扯住了自己的黑袍。那个看门弟子正想一把扯下这个装神弄鬼的黑衣人的衣服,突然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连开口想要呼救也做不到了。 “带我去见你们堂主吧。”许旷又将这个话重复了一遍,那个看门的弟子双眼开始迷糊了起来,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看门弟子呆呆地转身向着院子里走了进去,许旷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一路上都是明岗暗哨,许旷和那个看门的弟子一起往里走,四下的岗哨纷纷对两人投来了奇怪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看门的弟子会亲自为许旷带路,也看不出许旷的身份。 一直到了后院的大厅外,才有一个头领模样的弟子拦在了许旷和那看门弟子的面前。 “小年,你怎么不在门口看门,跑到内院来了,你身后是什么人啊?”那个小头目开口问道。 “拜见堂主。”这个叫小年的看门弟子一字一顿的回答道。许旷依旧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这个小头目用狐疑的眼光在许旷和看门弟子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竟然没有再追究,让开身体,让许旷和看门弟子走进了后院大厅。 许旷心说这天鹰堂的守卫也太松懈了吧,虽然自己用夺魂飞魇控制了这个看门的弟子,可是之后那么多人见到两人都没人起疑心,也委实太没有警戒之心了。许旷也没有多想,跟着这弟子走进了后院的大厅。 一进客厅小年就停止了脚步,不再往前走动,看来这里就是飞鹰堂堂主平日里接见下属的地方。许旷环顾了一周,这后堂很是宽敞,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雄鹰展翅图,画中的雄鹰惟妙惟俏,仿佛随时都会冲天而起一般。画的前面放着一张桌案,桌案之上整整齐齐的放着茶杯茶壶,桌案两旁各有一把太师椅。除了这些厅内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家具摆设,难怪许旷会觉得后堂宽敞了。 许旷两人走进了后堂,门就被那个小头目给关上了。许旷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飞鹰堂堂主的踪影,也明白了过来,这个叫小年的恐怕在门中的地位也不高,平日里只能在这后堂见到堂主,也并不知道堂主的居所。许旷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退出后堂再去寻找一番,突然门就被撞了开来。十几个身形矫健的汉子,各自提着兵刃从外面鱼贯而入,哗啦一圈就将许旷围在了中间。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自以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制住了我飞鹰堂的弟子,就能在着天鹰堂来去自由了吗?这点雕虫小计怎么可能逃得过我伶俐鬼张宝的眼睛。”走在一群人最后的就是之前拦住许旷两人的那个小头目,原来之前他就看出了不对,但是怕一个人制不住许旷,所以才把他们放进了后堂,然后召集人马想要瓮中捉鳖。 许旷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尴尬的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嘲笑飞鹰堂的守卫松懈,被别人闯进了内部也无人发现。现在现世报,直接被这自称伶俐鬼的小头目摆了一道,原来人家早已识破自己,只是想要生擒活捉自己而已。不过许旷却没有一丝慌张,对方算然人多势众,可他们搞错了对象,许旷可不是靠人多就能战胜的对手。许旷此时所思考的也只是,到底是用自己本身的武术击退他们,还是放出夺魂飞魇将这些弟子一网打尽好。 “小子,别猖狂了,现在扔掉兵器束手就请还来得及,不然可别怪我飞鹰堂不客气了!”这伶俐鬼张宝看见许旷东张西望,没有半分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拿不准许旷是什么情况,只能继续出言恐吓。 许旷见对方还不动手,只能先动手了。许旷引动身上夺魂飞魇准备一次将这些飞鹰堂的弟子都控制起来。 “是哪位英雄来到我这飞鹰堂做客,直接通传一声就行,不用如此颇费周折吧!”正当许旷要动手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一个男子的声音。 第卅八章 陈年往事如尘烟,鹰鼠相斗上九兽 许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些拿着兵器的弟子,也在听见此人的声音之后,不再向前。有个驼背光头的男子从这群人后面缓步走了出来,手掌之中还转动着两个铁球。 “堂主,您怎么来了,对付这种小角色还用得着你出马吗?交给兄弟们就行了。”伶俐鬼看见来人,连忙转身弯下腰笑嘻嘻的说道。 “不要给我丢人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没看出来吗?这位兄台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既不惊慌,也没有亮兵器,动起手来还真不知道结果如何呢!”飞鹰堂的堂主伸腿踢了一脚伶俐鬼的小头目屁股,让他闪到了一边,正面看着许旷,歪了歪脑袋说道。 许旷见看见了正主,也没有废话,抬起了右手,露出了缠在手腕之上,还在蠕动的腹虺。围在四周的众人看见许旷露出了如此恐怖的一条活物,吓得原本已经稍稍方松得情绪又再次紧绷了起来,那个之前还在一遍揉屁股得伶俐鬼反应最为神速,一个箭步就窜到了飞鹰堂堂主得身前,抽出了一把短剑挡在许旷的面前。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王八羔子,都给我滚出去,守在外面,没有我的招呼,任何人都不许踏进后堂一步。”飞鹰堂的堂主看见许旷手腕上的腹虺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伸手一把就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伶俐鬼拨到了一边,厉声对一众下属吩咐道。这伶俐鬼看着鬼头鬼脑,但是下班功夫绝对下过苦功,只是在飞鹰堂堂主这一拨之前根本不够看,一拨之下就失去重心被带到了一边。 看的出飞鹰堂上下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听到堂主的命令,众人虽然错愕,在那个叫伶俐鬼的小头目带领下退出了房间,更在退出房间后把门给关上了。许旷一挥手,让已经被制住的那个叫小年的弟子也恢复了自由,他也听见了飞鹰堂堂主的命令,连忙跑了出去。 “属下参见阴护法使者,不知使者来此有和要务?”天鹰堂的堂主见人都退了出去,连忙给许旷行了一个礼,微笑着低声的问道。 “堂主也是罗刹教的教众吗?”许旷听见飞鹰堂的堂主提问,有些警觉的反问道。 “使者叫我秃鹫就行,我的确是罗刹教的教众,主要负责教内的消息互通。”天鹰堂的堂主恭恭敬敬的回复道。 “难道血手门所有的堂主都已是我圣教的门人了吗?”许旷心中一动,暗道这罗刹门不会已经把整个血手门都变成了邪教了吧?字斟句酌地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入我圣教可没那么容易,需要重重地考验,据我所知现在也只有鹰,蛇,虎,熊,猪,这五堂的堂主是我圣教的教徒。其余只能算是血手门的门人。”秃鹫果然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许旷,似乎对于许旷不了解罗刹教的情况有些起疑。 “我受阴护法的指派,有一件十分的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见血手门门主。”许旷也知道自己问的太多了,立刻转过话头,把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给说了出来。 “要见门主?是否紧急?”果然秃鹫听到许旷的要求立刻不再纠结,反而开始认真替许旷安排了起来。 “十分紧急,事关圣教!”许旷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今天我们就回山,我带你面见门主,可是我怎么和门主通传呢?”秃鹫也使雷厉风行的作风,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看得出并没有完全相信许旷,所以开口问了一句。 “就说影月现离辰!”许旷也知道光是露出阴左使的信物没办法完全取信这个做情报的头子,所以只有继续搅乱他的阵脚,让他无暇怀疑自己。 “影月现离辰?影月现离辰!怎么可能?那岂不是?阴护法她。。。”秃鹫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如许旷所想,心神大乱,急忙想要继续追问。不过许旷说完就转身看起了墙上的雄鹰展翅图,秃鹫也知道怕使再问,对方也不会再说任何情况了。 “使者稍等,我这里立刻安排马匹,我们现在就上九兽上面见门主。”秃鹫此时脸上的笑意完全收敛了起来,又施了一礼,转身便要出去。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正有人朝院子里面闯。秃鹫此时正是心烦意乱,如果事情真如许旷所说,那恐怕圣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不开眼的来此处闹事,真的可以说是不想活了。 “老子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后堂吗?那个王八羔子放人进来了,看老子今天不剁了他!”秃鹫一摸自己的脑袋,一脚就踹开了后堂的门,从里面跳了出去。许旷也是疑惑是谁敢在天鹰堂的驻地闹事,难道还有人敢在此地和血手门作对吗?便不做声色的也走到了门边,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院子里看了进去。 此时天鹰堂驻地的后院里,站着黑白两色的穿统一服饰的人,穿黑衣的许旷认识,正式之前围堵自己天鹰堂的弟子。这穿白色衣服的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最奇怪的是这两拨人虽然衣服的颜色不一样,但是衣服的样式和上面的标识都是差不多的。 “老秃子,你也别吓唬人,今天你不把我的人放了,我绝不会放你轻易离开。”此时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男人,用尖锐的嗓音回击秃鹫。 “妈里个巴子,土耗子,你在搞什么鬼,得了失心疯吗?”秃鹫看见来人有些奇怪,不过依然毫不留情的咒骂道。 “我得了失心疯?得了失心疯的恐怕是你吧,连我的人你也敢抓,真当我锦鼠堂好欺负是吧?”那个矮个子男人毫不畏惧怒斥秃鹫。 “我们抓了锦鼠堂的人吗?”秃鹫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伶俐鬼,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别妈里个巴子的血口喷人,老子抓你锦鼠堂的人干什么?做下酒菜吗?” “别和我废话,我这几天刚把人派过来监视你天鹰堂,今天人就没了,你说和你没关系,谁会相信,今天你要是不交人,休想踏出这天鹰堂驻地一步。”这矮个子男子一脸的怒意,气势汹汹的向秃鹫要人。 “你还说你没疯?你妈里个巴子来监视老子干什么?就算要门内监视我天鹰堂,这也该是紫丫头来,有你个土耗子什么事情,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别说你不让我走出去,你今天带来的人包括你,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妈里个巴子想走出我天鹰堂!”秃鹫也不是吃亏的人,被对方拱火,加上心下着急,直接从腰后抽出了一副钢爪,衣服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老秃子也别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以为吓唬吓唬就能被吓退了,要是事情闹开来,到了门主面前我怕你不好解释!”这矮个子男人看见秃鹫的样子也不敢一味的硬顶,言语间抬出了门主想要震慑秃鹫。 “妈里个巴子,你小子想用门主来压老子,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吧?就凭你的胡思乱想?”秃鹫被气的想发笑,开口问道。 “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竟然你要撕破脸,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查到,这次血手门附近人员莫名失踪的事情和你天鹰堂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才派人来监视你天鹰堂,想查个水落石出,没想到派来的人就被你们抓了。你天鹰堂要是不放人,我就把这事情告知门主,看看门主如何裁决。”这矮个子男人说完,眼睛看着秃鹫,似乎吃定了他。 秃鹫听到那个矮个子男人说的话也明显愣了一愣,没有立刻反唇相讥。矮个子男人见状认定秃鹫已经被自己说中了心事,立刻趁胜追击。 “我就一直觉得你天鹰堂有问题,几年前,我们锦鼠堂在宁国和南蛮的边境救了昆仑手--殷坤,好不容易笼络到了门下。却被你们天鹰堂以刺探宁国情报为由派了出去,同去的还有白氏兄妹,白春燕和白一堂。可是这三人却是一去不复返了,到如今还是生死不知,也未见有什么消息传回。”矮个子男人似乎早已对天鹰堂不满了,继续攻击天鹰堂的过往。 许旷在后堂内听到这里也皱了皱眉,这个自己的杀师仇人殷坤竟然也是血手门的弟子,当年应该是得到了戮剑山庄中启灵丹的消息才会被派去打探的。不过如此一来,这殷坤和白氏兄妹应该不止是血手门的弟子,还有可能入了罗刹教,这样就解释了白一堂怎么会有血丹的事实。血丹或许是罗刹教给他们留的后手,白一堂最后被百宝上人所杀,他没有完成任务,其余两人都死了,他走投无路才回去闯升天路的。不过这罗刹教又是怎么能了解到宁国之中的消息的还是一个无法解释的事情。许旷想的有些糊涂,突然听见外面秃鹫又开口了。 “妈里个巴子,就你小子最会造谣,真是什么脏水都敢往我什么泼啊,既然你说要去门主面前对峙,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回上对峙?”秃鹫提高了音调,眯起了眼睛看着那锦鼠堂的堂主。 “对峙就对峙,谁怕谁?”锦鼠堂的堂主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更何况是此事胸有成竹,看了一眼秃鹫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还有我。”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后堂内传了出来。 第卅九章 九兽山上血石窟,血手门中蒋门主 许旷一行三人出了兽王寨就直奔九兽山而去。这锦鼠堂的堂主人称钻地鼠,在看了许旷手上的异兽之后,也承认了许旷是门主好友使者的身份,同意许旷一起上山见门主。 界云山离九兽山不算太远,但是离开了界云山,这路就不好走了。路上很多地方都是原始森林,根本就没有可以走的路,全需要靠秃鹫和钻地鼠两人带路。许旷越接近九兽山越觉得危险,到达九兽山的山脚下,许旷几乎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埋伏。一路上山许旷见到的暗哨明哨数不胜数,许旷暗叹这样的保护,就算是修士想要不知不觉的潜入血手门也不太容易。 到了九兽山的半山腰,许旷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一路之上都没看见血手门的建筑,难道血手门的弟子都是露宿野外的吗?再往上看,许旷也没有发现有大型的建筑群。正当许旷疑惑难解的时候,自己的马被秃鹫拉了一把,让他可以从马上下来了,告诉他已经到了地方。 许旷疑惑中下了马,不知从何处就跑出来几个弟子,将许旷几人的马匹带走了。许旷虽然心中疑惑,但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沉稳的跟在了两位堂主的后面。随着数道严格的检查,三人终于到达了一个山壁的面前。这山壁有一个破损的缺口,三人就沿着蜿蜒的小路从这个缺口处钻了进去。んttps:// 许旷走在队伍的中间,山壁的内部比预计中明亮很多,没有昏暗的感觉,空气也没有丝毫混浊。走了没几步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许旷放眼望去被这山壁内的情景震撼了。山壁只能是一条峡谷,天光从峡谷的上方照射下来,照亮了整个峡谷。峡谷内植被繁多,还有一道溪水流过,一派鸟语花香,世外桃源的景象。两边的崖壁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山洞。细看这些山洞,可以发现山洞中的地形复杂,洞与洞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相互联系,没法不让人赞叹自然的鬼斧神工。由于山石本身颜色的关系,这些洞口的颜色都显现暗红色,这又与峡谷中植被的墨绿呈现强烈的色彩差别,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卢兄是第一次来血手门的驻地吧,这壁中峡和血石窟没让你失望吧?”钻地鼠或许是觉得此次和飞鹰堂的冲突中稳操胜券,所以心情不错,在得知许旷是门主的朋友后十分的热情,不断给许旷介绍风景。反观秃鹫却一路沉默寡言,只是一路蒙头赶路。 “血手门的山门确是一块风水宝地,我们是否已经快到了?”许旷本不想搭理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但是阴护法在死前怀疑门派中有离辰道门的卧底,许旷很想知道血手门中哪个是自己的后路,通过这钻地鼠或许能有收获。但是这一派的堂主怎么可能是易于的角色,一路上虽然热情万分,但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许旷只能寄希望尽快见到血手门门主,找到翼木草脱身,不要卷入更大的漩涡。 “卢兄,莫要焦急,这血石窟中别有洞天,要见到门主可没那么容易。”钻地鼠继续回复道。 许旷跟在钻地鼠后面,满脸疑惑的走进了血石窟的一个山洞中。山洞的内部点这火把,不算太深,除了一个值守的弟子,空无一物。许旷不解,这山洞并不像血手门门主待的地方。还没等许旷提问,一行三人就走到了山洞的底部,而在山洞的底部又出现了两个洞口。 “玄剑使者,从此处开始务必要紧跟我们身后,走错一个洞口就有可能中这机关暗器,或者再也寻不到出来之路。”一路之上一直一言不发的飞鹰堂堂主秃鹫,这时候郑重的出言提醒许旷。许旷在路上的自我介绍时,用了玄剑—卢飞星的名号,所以钻地鼠叫自己卢兄,而秃鹫称自己玄剑。 说完之后,秃鹫带头钻进了左边的山洞,而钻地鼠做了个请了的手势,让许旷继续待在两人的中间。许旷进了山洞才知道为什么秃鹫要提醒自己了,这山洞之中的岔路实在太多了,许旷他们一路往山洞的深处走了有半个时辰,沿途不断地出现岔路,有两个岔路的,三个岔路的,甚至还有四个以上岔路的。许旷默默记下一路上的选择,心中暗叹,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怕是神仙也找不到正确的路啊。许旷走在洞穴之中感觉自己一行人应该已经走到了九兽山的山腹之中了。 许旷经历丰富,虽然也怀疑秃鹫领着自己血石窟里兜圈子,但是却始终一言不发的跟在秃鹫的后面,和钻地鼠的聊天也不再聊了。终于在转过许旷暗计的第二十三次岔路之后,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高度和深度远胜一路之上许旷等人遇见的其他山洞。山洞的正中有一间木屋,木屋并非十分豪华,也不是很大,但是要在这山腹深处造出一间房屋绝对是不容易的事情。木屋之中灯火通明,将整个山洞照耀的明亮。许旷还能隐约看见在木屋只有人影晃动,应该就是血手门的门主无疑了。 “属下,秃鹫/钻地鼠,拜见门主。”飞鹰堂和锦鼠堂的堂主齐齐向着那间木屋施礼,并一口同声的喊道。 许旷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应该和他们一起行礼还是就如此在一边看着,还好没有让许旷就等,那灯火通明的小屋的门砰地一声被气浪撞了开来。一个人影从木屋之中飘了出来,许旷看着他身形,觉得这不可能是轻功,应该是一门法术。因为那人的双脚离地虚浮半空之中,人却可以上身不动的向前缓缓移动。这样的本事看的许旷是目瞪口呆,心中立刻将此人打上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得罪的标签。 那人临到三人的跟前才落在了地上,顿时一股热浪袭来,将许旷三人的身形吹的一阵晃动。 许旷此时才看清那血手门的门主的长相,这门主看上去年纪不大,正值壮年,生的圆面身大,鼻直口方,身高八丈有余,须发皆是红色,且根根笔直上翘,给人时刻怒气冲天的感觉。 “你们这两个混蛋,有什么事情要来找我?难道不知道我正在闭关吗?”血手门门主气冲冲的对着两位堂主咆哮道,同时伸出了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架势。 “门主大人明鉴,在下已经查明最近发生在我血手门附件人口失踪事件的真相,所以特来禀报。”锦鼠堂的堂主明显对这门主颇为畏惧,立刻开口答复。 “哦?你已经查明了真相?那我倒想听听看这真相到底是什么?”血手门门主听了这话,明显表情变为了疑惑,开口让钻地鼠继续说下去。 “是的,人口失踪案发生之后,我可谓殚心竭虑,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查到了蛛丝马迹,最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钻地鼠说到这里,偷瞄了血手门门主一眼,发现门主对自己的吹嘘之言颇不耐烦,不敢再多言,收住话头继续说到:“原来这些人并非失踪了,而是被人吸成了人干,暴尸荒野了。” “哦,真的吗?你可有证据是谁干的吗?”血手门门主听后点了点头,开始绕着站在身前的两人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询问道。 “暂时还未查清,但是在下已经查明这事情恐怕和天鹰堂脱不开关系,我这里有一个证人,能证明当时有一个天鹰堂的弟子偷偷的抛了干尸。我怀疑在天鹰堂中有人在偷偷的修炼邪法。我这里还暗派了两个我们锦鼠堂最好的探子前去飞鹰堂查探,可是没想到却一去不复返了,应该是被飞鹰堂抓了起来。最近我安排在血手门四周的探子被拔掉了不少,应该也是天鹰堂做的,希望门主能为我主持公道。”钻地鼠说的口沫横飞,似乎这天鹰堂就是罪魁祸首一般。 这血手门的门主蒋一明走的并不快,但是身形魁梧,脚步也长,此时已经走到了两个堂主的身后。这时候钻地鼠也正好把要说的话说完了,静等天鹰堂堂主的反驳,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天鹰堂的堂主此时却是异常的安静,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身边,似乎已经默认了所有的罪行。 钻地鼠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这时候秃鹫早就该跳起来骂娘了,自己和这秃鹫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别说没有真凭实据,就算真的是他所为,他也绝对会百般抵赖,绝不可能默认的,而且到门主这里还是秃鹫所提,不可能毫无准备的,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钻地鼠还低头站在原地思量,突然直接一股生物本能的危机感凭空产生,他的汗毛顿时根根都倒立了起来。钻地鼠来不及细想就要往前逃,可已经为时已晚,被一掌正中后心,飞到了一丈开外。 “聚炎催心掌!为什么?”钻地鼠大吼一声,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两把小铲子,不断地挖掘这地面,才数个弹指已经半个身子钻进了土里。可是钻地鼠却再也没有机会逃离了,一点火苗从他的心脏处烧了起来,眨眼间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钻地鼠叫喊着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焦尸。 许旷也是看的莫名奇妙,因为出手的正是此时好整以暇,收回手掌的血手门门主蒋一明。 第四十章 阴阳护法罗刹教,正邪决战血石窟 “门派外围的岗哨都被拔掉了,竟然还后知后觉,竟然只关心内斗,不让你死让谁死?”血手门门主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随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之是杀死了一直微不足道的小虫一般。 “秃鹫,你办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被这个废物发现的,教主哪里已将安顿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被吸血了。今天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可能连这个废物都解决不掉吧,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还带了个练气三层的家伙?”血手门门主重新看向从开头就一言不发的秃鹫,不断地发问。 “启禀阳护法,这位是玄剑,是阴护法派来的使者。他带来了神女峰的分舵被离辰道门袭击的消息。”秃鹫依然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血手门门主一般,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秃鹫的这一句话一下子把血手门门主点燃了,一股无形的热浪从他的身体里面散发出来,化作了炙热的高温逼得许旷连连后退。 血手门门主看到许旷后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慢慢收拢了身上的热浪,转到许旷的面前上下打量他的样子,再次开口问道。 “我是罗刹教的阳护法,你可以叫我烈焰,你既然说你是阴护法派来的,如何证明你自己?”这血手门门主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配合他的身形和威严,无形之中就会给他人以压力。 许旷伸出了右手,露出盘在手腕上的腹虺。但是血手门门主似乎并不满意。许旷没办法,又将夺魂飞魇放了出来,这些小虫似乎很害怕血手门门主,都远远的避着他。 “五毒竟然将她的《五虫真经》也传给你了,看来真是极为信任你啊!”血手门门主细细将许旷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神女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旷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说错一句,不然立刻会迎来灭顶之灾。因为这段经历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于是许旷将献丹大会如何召开,独血剑派复仇如何牵出离辰道门来袭。最后天使破三才逆反阵,众人逃出生天,阴护法重伤让自己报信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许旷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脚底板,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血手门门主的提问。 “你说你是水使?如何证明啊?”烈焰在听许旷述说的过程中脸色变了数变,听到有人来袭时的气愤,到听见阴护法逃出升天的欣喜,最后变为听见阴护法重伤后淡淡的哀伤。不过所有表情都在流露出的一瞬间就被面无表情替代了。到最后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许旷不敢怠慢立刻又从身上拿出了水使的令牌交给血手门门主,血手门门主将令牌放在手心,手上红光一闪,一道血色从令牌中升腾而出,化做了一朵五瓣的妖花,最后消散在了虚空之中。而烈焰手中的令牌也裂成了碎片。 “看来血手门也不安全了,我们要尽快潜伏撤退了。”血手门门主嘀咕了一句,又抬头看向许旷说道:“的确是五毒的气息,看来你没有撒谎,五毒还有什么东西要你交给我吗?” “阴护法告诫我,东西只能交给教主。”许旷看见血手门门主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打量自己的眼神,许旷心中就是一颤,不过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五毒这丫头竟然连我都不相信吗?”血手门门主死死的盯着许旷,看的他心中发毛,继续开口说道:“也罢,只是教主大人正在修炼秘法,暂时还不能出关,你叫玄剑是吧?你就在血手门内休息几天吧!” “自然都听阳护法的安排。还有一件小事,阴护法将这腹虺寄养在我处,需要些翼木草,不知是否可以?”许旷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留下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向烈焰讨要翼木草。 许旷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血手门门主,没想到血手门门主却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直接点头同意,让秃鹫替许旷安排后就自行离开了。 许旷跟着秃鹫又在血石窟绕了半天,终于被安置在了一个山洞布置的卧室之中。许旷今天看到血手门门主一招杀了钻地鼠,也是震惊不已。虽然这门主又偷袭的嫌疑,可是那聚阳催心掌威力实在惊人,这钻地鼠看着其貌不扬,一路行来许旷也有估算,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的水平,却顷刻间被烧成了黑炭。许旷打定主意这血手门绝不是久呆之地,自己一旦解除了腹虺的威胁,必须找个机会开溜。至于必须把乾坤袋交给罗刹教教主的承诺,许旷从来就没想过要遵守,对他来说只要能脱身,把乾坤袋交给谁都一样。 正想着有一个血手门的弟子送来了门主答应的翼木草,许旷收下后就让那个弟子退下了。翼木草装在一个檀木的盒子里,每片叶子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小小的木盒里装了几十片翼木草。每一片翼木草的大小都差不多,形状像老鹰展开的翅膀,还隐隐有羽毛的纹路,并且散发着一股异香。许旷小心的取出一片翼木草放在身前的桌上,在许旷手腕上待了四天多的腹虺仿佛收到了什么召唤,从许旷的手上爬了下来,径直爬到了翼木草的跟前开始摇头晃脑,随着腹虺脑袋地晃动,他得身体也随之扭动起来,看上去就像是腹虺在跳舞一般,足足扭动了一盏茶地时间,腹虺才一口吞下了这片翼木草。腹虺吞下翼木草后就原地盘成了一团,仿佛睡着了一般,停止了活动。 许旷看着这个情况,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一直压在身上的死亡威胁终于解开了。许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有些后怕的看着正在桌上休息的腹虺,暗道这小家伙真是危险,差点活活吸干了自己的精血。想到这里许旷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么小的腹虺说它能毒死自己,许旷相信。可是要说它能吸干自己的精血,许旷觉得似乎不太可能。之前许旷被五毒的手段所折服,对她的话深信不已,所以五毒最后诓骗了许旷关于腹虺的事情时,许旷也没有丝毫怀疑。许旷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发现此事的破绽颇多。如果腹虺真的吸食精血,如此小的躯体又能吸食多少呢?血手门门主和秃鹫,见到他手上的腹虺,完全没有怀疑许旷是被五毒逼迫前来的,对许旷提出的翼木草需求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既然这腹虺不会因为不使用翼木草而发狂,那为什么五毒会让许旷来给腹虺喂食翼木草呢?许旷突然想到了《五虫真经》中提到了,凡生灵都有其特殊的爱好,有些植物对于不同生灵的效果也不一样。比如此种叶子可能效果就像美酒一样。而这一类的物品正是《五虫真经》中辅助控制生灵的最佳物品。 许旷想到此处,有些狐疑的偷偷的运转《五虫真经》,试图控制还在地上卷成一盘的腹虺。这次没有让许旷失望,腹虺收到许旷的意念之后,开始按照许旷的意志行动了起来。原来盘成一团的身体也展了开来,顺着桌面,又再次回到了许旷的手腕之上。这次所有的行动都是在许旷的指挥下完成的,直到此时许旷才真正确认五毒欺骗了自己,不过就算之前有所怀疑,自己也不敢不来此地。 不过无论如何,许旷终于可以偷偷的离开这血手门了,思前想后,最后许旷觉得挟持来给自己送法的弟子,然后逃出这血石窟最为稳妥。因为这血石窟一路之上山洞套着山洞完全就是一个迷宫,而且机关密布,虽然自己记住了秃鹫带自己来的时候所有岔路的选择,但是也不知道血手门在这上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所以最好有个给自己带路的人。 正在许旷在心中盘算行动细节的时候,胸口有东西发热,许旷有些不解,竟然是自己外出做任务所发的令牌。许旷四下查看了一番,确认安全之后,有些疑惑的将那令牌拿了出来。这块令牌是当日从离辰山脉下来,乘坐独角天鹰到达宁国边境的时候,操控独角天鹰的弟子发给几个下山做任务的弟子的。当时只说可以在返回之时召唤天鹰所用,并未提及有什么其他用途。此时竟然有异象出现,显得颇为奇怪。 这块令牌刚被许旷拿在手中,就从令牌之中射出了两道青光,而青光须臾间在空中化成了两行文字,看得许旷目瞪口呆,一直等到这青光所化的文字消散,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到不是这传书得手段有多高明,许旷到底也见识过不少修真的神奇手段,而是这两行字的内容看的许旷有些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了。 “四月初四夜半天,血石窟中斩邪魔。”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许旷一瞬间都懂了,却原来是许旷下山前接的大型剿灭任务的提醒。 第卌一章 兵临城下罗刹教,大小魔头齐聚首 许旷当时打定主意不参这次的剿灭任务,所以虽然领取了任务和奖励,但是连任务执行的地点都没看就下山了。到了现在才知道这剿灭任务竟然就要将罗刹教一网打尽。之前剿灭罗刹教的分舵只是开胃菜,这罗刹教总坛的歼灭才真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 这次厮杀是离辰道门放在千灵殿的任务,而且还有玉鼎上人暗中推波助澜,前来博一个前程的外面弟子绝不会少,带队更可能有筑基的高人。 在玉掌台一战许旷就见识了高阶练气修士的厉害,那独血剑主一人就打的众人抱头鼠窜,绝不是许旷现在能抗衡的。玉掌台一战现在分析也只是离辰道门内门弟子自发的一次行动而已。这血石窟一战绝对会惨烈十倍,许旷暗自告诫自己不可鲁莽行事。 自己三月三十日在神女峰玉掌台一场大战逃了出来,水路走了差不多三天,陆路走了一天,最后在兽王寨待了一晚。这样算下来,今天晚上便是总攻的时间,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离开。 顾不得山洞中的机关暗哨,决定立刻离开此地,多待一刻都是危险。许旷收起翼木叶的盒子,小心的听了下门外的动静,觉得没有问题,这才小心的想要探出身体,准备离开。 “玄剑使者,事情有变,速速随我去面见教主。”许旷还没来得及走出自己的洞穴,之前离开的天鹰堂堂主秃鹫竟然再次折返,招呼许旷随他离开。 许旷暗道不好,自己时间不多,耽搁不起,恶从胆边生,决定要先下手为强。虽然不知道这秃鹫本领如何,但是自己出手偷袭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能一击得手,就算没法杀死对方,逃跑绝对不是问题,看这情况,罗刹教也是要逃,断不会为了他大动干戈。 可是许旷才开始运动体内的金光剑气,就看见秃鹫的身后又跟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穿了一身紫衣,完美的衬托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脸上蒙着薄纱,平添了几分神秘。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四射,头发都盘在头顶斜插着一只毒蛇模样的发簪,露出一段香颈。这香颈之上还纹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蛇。 “你就是阴护法的传人?从未听阴护法提及,行迹如此可以,不会是冒名顶替之人吧?”这少女一进门,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许旷充满敌意,开口就质疑许旷的真实身份。 许旷没有多言,伸出了右手,露出了手上的腹虺,腹虺还抬起了脑袋向着这紫衣少女吐了吐信子。原本许旷只是想露出腹虺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过自己刚刚能够驾驭它,所以顺便展示了一番。 但是这紫衣少女却不知是玩笑,在看见腹虺的瞬间脸色就变了,颈部的纹身小蛇如活过来一般疯狂扭动了起来,每扭动一次都会长大一倍,瞬间就布满了少女整个脖颈。少女脑袋向后做出一个违反常人行为动作,直接后翻到了山洞之外,和许旷拉开了有一丈多的距离,手中多出了两柄短刀。在后退的过程中少女脸上的纱巾不知落在了哪里,少女的面容暴露在了众人眼前,一脸的紫纹以辐射状向外扩散。落地后的少女抬起拿刀的双臂,护住身前,一脸警惕的看向许旷。 许旷没想到这紫衣少女反应如此剧烈,不由的愣了愣神。一旁的秃鹫连忙挡在在许旷和紫衣少女之间。 “玄剑使者,不要动怒,这是毒蛇堂的堂主,紫烟姑娘,平日里好开玩笑,不要当真。”秃鹫满脸堆笑,向着许旷解释道。 “哼,下次还是少开这样危险的玩笑为好!”许旷听见秃鹫的解释,收起了右手,故作高深的回复道。 紫衣少女也感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落了面子,此时已经找回了面巾重新遮住了面部,双眼依然恶狠狠的看着许旷,只是不再敢提冒名之事了。 虽然止住了这紫衣少女的猜疑,不过也绝了逃跑的可能,一个秃鹫自己还有把握击杀或者逃走。但是面对两个血手门的堂主,自己如果还妄想逃走,那就太自大了,他们只要一个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去找人围捕自己,离辰道门的人还没来,自己就得交代了。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何如此匆忙,不是说教主还在闭关吗?”许旷当机立断,一边向外走,一边假意十分疑惑问道。 那紫衣女子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明显不愿和他们两人接触,但却也不远离,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们得到最新的消息,离辰道门今晚就会攻过来,现在教主就要安排撤退之事,让血手门的其它人为我们挡灾,罗刹教的教众可以金蝉脱壳。”秃鹫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对方。 许旷心中咯噔一下,这罗刹教真是不简单,竟然在离辰道门之中还有内线,自己也才是刚知道总攻的时间,罗刹教竟然也已经知道了。 “这离辰道门乃是名门之流,门派之中有元婴道君坐镇,要围剿我等?我等哪里还有活路?”许旷为了试探罗刹教的虚实,听到秃鹫的说话之后,存心装作有些害怕的问道。 “没想到是个银样蜡枪头,我还以为阴护法的传人是什么天纵奇才呢?”走了前面的紫衣女子明显不服之前被许旷吓住,再次开口挑衅。 “玄剑使者,不用过于担心,别说是元婴道君,就算是金丹真人也不可能出现。一般在域内不会有金丹真人动手,因为金丹真人的威力实在太大,一旦出手往往就是天倾之祸,随便殃及凡人便会引起成百上千的死伤。此次围攻我圣教的最多由筑基期带队,加上一些练气期的弟子,人数也不会太多。我们圣教也不是浪得虚名,这样的突袭并不放在眼里,只是不愿和离辰道门正面对抗,以免结局不可收拾。”秃鹫看见许旷又要抬手,立刻接过话头,明显想要打消许旷的顾虑。 许旷心中暗自腹诽,信你个鬼,哪怕真的没有金丹真人临门,这筑基上人也有高低之分,练气弟子也有强弱之别,那日在神女峰玉掌台上出现的独血剑主,他也是应该也是练气的修为,但一人恐怕就能横扫除罗刹教主外的所有人了。 “原来如此,我圣教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在下受教了。”许旷虽然心中嘀咕,可是表面之上还是假装释然,跟着秃鹫继续往前走。 时间不大,三人就来到了一个许旷从未到过的山洞,这个山洞巨大无比,洞顶之上都是倒悬的钟乳石,山洞之中竟然还有一条地下河通过。许旷一入山洞就听见了湍急水流的声音,再往里走才发现山洞之中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只有由于地下水嘈杂之声都被水流之声盖过了。这些罗刹教的教众分成了五队,在其中三队的最前头都站着各自的领头之人。而在众人的正前方竟然是一道关闭的石门,阳护法烈焰正一言不发的站在石门的边上。 看见三人到来,三支有人带领的队伍中的一支,一个又白又胖的猥琐男子,拼命的向三人招手致意。 “紫妹,赶快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这白胖的男子似乎觉得很热,不断地用手中的帕子擦拭自己的额头,一边说还继续招呼着毒蛇堂的堂主。 紫烟似乎十分不待见这个猥琐男子,竟然绕着众人走了一圈,才走到自己手下的面前,看都不看那个和自己打招呼的男子。 “妈了个巴子,你个肥猪,竟然还想打紫丫头的主意,难道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秃鹫看见这白胖男子吃瘪,十分开心的调笑道。 许旷看见两人都就位了,自己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啊,我知道是否该几个堂主站在引起。突然看见在在石门边的烈焰向许旷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边上。许旷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缓步向着那道石门走了过去。许旷本以为烈焰会吩咐自己几声,没像到他一句未说,只是让许旷站在石门的左边,就不再说话。许旷虽然心中狐疑,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果然没有让许旷等太久,只过了一会儿,四周就莫名的响起了鬼哭狼嚎之声。声音初始十分的轻微,不久之后越来越尖锐,当达到人能忍受的极限以后声音又降了下来。如此之后声音变得忽高忽低,扰得在场之人各个心烦意乱,定力差的都开始要去捂住脑袋的。能够面不改色的,只有五位堂主,阳护法和罩在黑袍中的许旷。 “恭迎圣教主出关,神功大成,仙道永昌。”阳护法烈阳突然带头向着石门行起了大礼,并且高声祝贺道。 “恭迎圣教主出关,神功大成,仙道永昌。”其余教众包括许旷也纷纷附和,跪了一地。 随着众人的呼喊那鬼哭狼嚎之声戛然而止,那道石门随即缓缓地打开。 衛鯹尛说 第卌二章 福祸相依血菩提,巧设计谋辨忠奸 随着石门得隆隆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只有那双嘴唇红的瘆人,眉心有一道血痕,看上去邪异非常。他的左耳之上还带着一个金色的耳环,看上去简单古朴,却让人久久挪不开眼睛,身下骑着一只奇怪的异兽,狗头马尾,形状像老虎,但要大上一圈,通体都是白色的猪鬃。如果许旷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独犭谷,被骑在男子的身下显得凶恶无比,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一般。 "唤我出关所谓何事呀?"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这红衣男子的嘴里发了出来,看这男子皱着眉头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快,仿佛是被打扰了一场好梦一般。 “启禀教主,离辰道门已然知晓我圣教的藏身之所,今晚便会来袭,特请教主出关决断。”阳护法烈焰低着头回复道。四下的一众人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待血罗刹的决断。 “这些烦人的家伙,不让人安生。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就回宁国吧,先潜伏一段时间。”血罗刹听了要被袭击的事情也并不惊讶,之是感觉有些麻烦的说道。 “谨遵教主法旨!”阳护法烈焰再次带领众人感谢。 “谨遵教主法旨!”其余众人也同样再次附和,血罗刹有些无聊了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山洞中的罗刹教众纷纷站了起来,不过依然不敢妄动,等待教主进一步的安排。 “你是何人?五毒这个小丫头怎么没来,咦?你身上怎么会有腹虺?”血罗刹把脑袋侧到了一边,仿佛才注意到许旷一般,开口询问。 “他叫玄剑,是五毒的传人,五毒的神女峰玉掌台已经被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所破,多亏他提醒,我们才发现了离辰道门要偷袭的情况。”阳护法烈焰立刻接过来话头,代替许旷回复。 “我有问你吗?”血罗刹瞬间沉下了脸,音调骤然拔高,尖锐无比的怒斥道。血罗刹双目一睁忽然有一股无形之力涌出,直接将毫无防备的烈焰撞到了不远处的洞壁之上。阳护法吐了一口鲜血,才怕了起来,似乎是否惧怕血罗刹,烈焰连忙再次跪了下来,口称不敢。 血罗刹看都没看他一眼,再次把头转了许旷。许旷顿时感觉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下,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似乎还不单单是灵识上的压制还有宛如实质的灵压。 “属下乃阴护法下属八大血使之一的水使玄剑,奉阴护法之命前来禀报分舵被袭之事。阴护法身受重伤无法前来,让我携带腹虺作为信物前来。”许旷顶着巨大的压力,一字一顿的给出了答复。说完这些,许旷的身后都被汗水打湿了。 “不错嘛,在我的灵压之下还能支撑,五毒这丫头倒是选了个好徒弟。”血罗刹阴测测的笑着说道,随后用手一点许旷。 许旷感觉身上的压力陡增了十倍,顿时就维持不住被压趴在了地上,还吐了一口鲜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血罗刹开心的笑了起来,似乎如此做很有趣的样子,其余的教众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早已习惯了血罗刹的喜怒无常。血罗刹笑了一会,似乎觉得无聊了,将手一抬。许旷顿时觉得如释重负,从几乎窒息的重压下摆脱了出来。 “阴护法让我把此物交给教主。”许旷喘了口气,连忙将怀里的乾坤袋拿了出来。虽然许旷也知道乾坤袋是个好东西,但是这东西自己也打不开,而且看得出阳护法还有些虎视眈眈的,如此东西还是及早交出去,也好早些脱身。 血修罗手一招,乾坤袋就从许旷的手里飞了出来,直接飞到血修罗的手中。血修罗用手一抚乾坤袋,里面就依次飞出了四颗血晶,只见血修罗微微一笑,对着四颗血晶吐出了一口红光。随后这四颗血晶就被笼罩在了红光之中,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光球飞速的旋转了起来。血修罗对着这红色光球扬了扬眉毛,光球旋转的速度更快了,光球之中竟然还隐隐有风雷之声,突然血修罗伸出手掌虚空一抓,那飞速旋转的光球竟然收缩了起来,不断地缩小,里面的血晶都不见了踪影,最后这光球缩小到了只有拇指大小,形成了一颗血红色的弹丸。 血修罗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来回看了一番,又将这红色弹丸放回了乾坤袋中,让后在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将乾坤袋扔还给了许旷。 “看来五毒这丫头是怀疑在罗刹教里面有叛徒啊!你做的不错,这颗血菩提就当时给你奖赏了,你用它来提升修为吧,我教的阴护法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也过于寒酸了。”血修罗有变会了之前一脸慵懒的样子,笑着对许旷说道。 许旷看着手中的乾坤袋也有些蒙,这抵得上百年修为的血菩提就这么轻易到了自己的手上了?那独血剑主为了这血菩提可是不惜发动了一场死伤数百人的围剿血斗,自己竟然不费一丝力气就拿到手了?许旷刚想感叹自己的好运气,就感到了数道如芒在背的火热目光,大多来自几位堂主,最最火热的竟然来自阳护法烈焰。许旷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还是一只烫手的山芋,血修罗只用这一招就将自己牢牢地捆在了他的身边。此时许旷一旦离开,立马就会被其余虎视眈眈的教众给劫杀,由于这血菩提是血修罗亲自给许旷的,所以劫掠的同时必然要杀人灭口。所以如果许旷真是散修,那他就必须得紧紧得跟随在血修罗的身边,如此才会有一线生机。 “无功不受禄,属下。。。”许旷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但是被血修罗的一个眼神就吓得闭上了嘴,光棍得将乾坤袋塞进了胸口。 “好了,这里谁是叛徒,自己站出来吧!不站出来,要是让我找出来,定将他剥皮抽筋,喝血吃肉,以消我心头之恨!”说着说着,血修罗的脸上突然嗜血了起来,说到后来甚至伸出了舌头,舔着嘴唇,好像在渴望并不存在的鲜血一般。血修罗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发现众人皆低头不语。 “没有人承认也没关系,我这坐骑能辨忠奸,只要让我的坐骑闻上一闻便知道谁是叛徒了。”血修罗从独犭谷之上跳了下来,示意它上前却分辨。 这头独犭谷看都没看站在血罗刹身边的许旷和阳护法烈焰,径直就向着五位堂主而去,众人心中皆是忐忑,脸上却各个表现得淡定自然,没有一人显出紧张的申请。 站在五个堂主第一个的是一个猎户打扮的男子,身上穿的虎皮袄子,身后背的是钢叉,独犭谷将巨大的狗头凑到了这个男子的身边,使劲地嗅了一嗅。这猎户身形晃都没有晃上一晃,还发出隐隐地煞气。 站在第二个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肩上扛着一把斧头,满脸的横肉,当独犭谷的狗头嗅上去的时候,壮汉还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第三个就是那个许旷他们来地时候,很热情招呼众人地胖子,第四个是把许旷带上九兽上的秃鹫。两人明显都很害怕罗刹教教主的坐骑,各自强忍着害怕接受了独犭谷的辨别,似乎害怕那坐骑随时发难一般。 最后一个就是和许旷有些冲突的少女紫烟,她也挺直了身形,让独犭谷来辨识,不过独犭谷似乎对她不感兴趣,闻了一下之后,就自行离开了。文学一二 一圈人辨识下来,这独犭谷都没有任何表示,难道五毒猜错了?这罗刹教内并没有叛徒,之是单纯的走漏了消息而已。许旷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当独犭谷回到血罗刹身边之后,血罗刹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猪鬃,哈哈大笑了起来。 “教主大人,为何发笑,这独犭谷是否有闻出谁是叛徒吗?”阳护法烈焰关心的问道。 “其实我这坐骑并没有分别忠奸的能力。”血修罗笑着说道。一众人都被血修罗的话弄蒙了,一会说自己的坐骑能辨忠奸,一会说是骗人的,这是在和众人开玩笑,那为什么还要让坐骑去闻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难道只是为了戏弄众人吗? “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叛徒心虚,我这里有一套可以放大人情绪的功法,我刚才让我的坐骑前去探查,被探查的叛徒必然会有担忧的情绪,我一旦放大他的情绪,他自然就会露出破绽。”血罗刹好整以暇地说道。 “可是即使放大了情绪,刚才也没有任何人露出紧张慌张的神情啊!”阳护法烈焰有些不解的继续问道。 “这是因为叛徒使了手段,但也正因为她使了手段更让她彻底暴露了出来。”血罗刹笑嘻嘻的说道,仿佛找出叛徒是一件很有趣的游戏一般。 “给我的坐骑涂上了失去嗅觉的药物,就自以为万无一失了,它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嗅出忠奸的能力,这样做反而暴露了自己,是吧,我们可怜的叛徒,紫烟堂主!”血罗刹说着,突然伸手指向了一直挺这身体的毒蛇堂堂主紫烟。 第卌三章 紫鳞莽甲护兵刀,巧计脱身逃厄运 听到血罗刹道破了自己的身份,紫烟也知道不能善了,猛然一矮身就向着洞口窜了过去。其他人的反应也不慢,虽然这些人平日里和紫烟的关系很是不错,但是这个时候一旦手软,必定被血罗刹认定同党,倒时必然是死无全尸。 第一个出手的就是那个猎户模样的男子,他的叉子从身后飞了出来,直接拦在紫烟的前进路上。紫烟脖颈之上的小蛇再次膨胀变大,不过这次紫燕没有任何保留,将布满了蛇纹浑身上下。紫烟此时的身体从上到下宛若无骨,行动如风。面对迎面刺来的飞叉,紫烟只是一扭头,就在地上走出了一个之字形,让过了攻击,速度丝毫未减的继续冲向洞口。 动手最早的是猎户模样的男子,但动作最快的却是秃鹫,他直接一个大鹏展翅,高高跃起,接一个空翻,已经落在了紫烟的身前,稳稳的堵住了她的出路。 紫烟见前路被挡也不用强,猛然向这一边移动,企图绕过拦路的秃鹫。不过后面追赶之人已经跑了上来,那个黑脸大汉虎躯一震,原来高大的身形又暴涨了一大截,张开双手就要将紫燕抱住。 紫燕看见那大汉的攻击不退反进,直接撞进了黑脸大汉的怀中,在大汉抱死自己之前矮身又从这大汉的腋下钻了过去。 许旷站在一边,发现血罗刹正在津津有味的观看众人的打斗,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而阳护法烈焰则是蓄势待发,双目火焰高炙,明显对于自己信任之人背叛难以接受。 这毒蛇堂的堂主是罗刹教的叛徒,自然就是离辰道门的弟子,许旷有心要救,但是苦于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出手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正寻思着还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紫阳这边上已经进入了生死相搏的阶段。 原来这紫烟从一开始的没想从洞口逃出去,她真实的目标是在山洞中的暗河,只要跳入河中,她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紫燕一开始就往山洞方向跑,将一众堂主第一时间骗离了原来的位置,理论上她只要突破白胖男人的阻拦,就有机会不费吹灰之力逃出今天这个必死无疑之局。 可是这白胖的男人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上前而是原地施法,引来了一道白光,笼罩在了身上,这个胖男人在被白光的笼罩下,竟然显出几分庄严。 紫烟看见这个白胖男人又想故技重施,从白胖男人的身边绕过,没想到这男子先她一步伸手栏住了她的去路。紫烟知道避无可避,手臂如灵蛇一样缠上这男子的臂膀,全身聚力而发就想绞断男子的手臂。可是看上去猥琐不堪男子,本领却是不弱,低喝一声,身后显出了一副猪型的虚影,将紫烟震飞了出去。 紫烟被震飞到半空中,还没来得及调整身形,又被激射而来的飞叉正中后心。不过紫燕身后一道紫光闪过,飞叉没能将其刺穿,只是将其击落了下来。 “紫鳞莽甲?”猎人打扮的男子收回了飞叉挡住了紫烟的去路。 其余几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将紫烟再次团团围住。这一系列的交手都在鹰起兔落之间完成,五堂的弟子们都还没想明白是什么事情,第一回合的交手已经完成了。现在众弟子反应了过来后,立刻乱做了一团,纷纷将毒蛇堂的弟子围了起来。 “虎哥,熊老黑,老白,这罗刹教并非什么良善之地,离辰道门的筑基前辈就要到了,你们若是能够回头,还能重归正道。”紫烟虽然吐了一口血,但依然一边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一边试图策反几人。 “妈里个巴子,紫烟你个没良心,要不是教主,你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修炼到练气六层。这离辰道门把持着离辰域的灵物资源,哪有我们散修的活路,就算入了离辰道门的外门也只能慢慢熬,没有天赋根本入不了内门,只能老死练气期。”最为激动的却是秃鹫,没等众人回复,第一个跳出来叫骂道。 “使用血晶修炼,终不是长久之计,这血晶以活人的心头血催生,服用之时每次都要经历幻境的折磨,心神稍有松懈便会走火入魔。人人垂涎的血菩提更是可怕,至今也只有血修罗服用过,而且也未曾再服用过。”紫烟仍不放弃,缓了一口气,继续试图说服其他人,尤其说道血菩提的时候还看了许旷一眼。 “血菩提的确不能多服,倒不是血菩提有什么害处,而是血菩提是通过刺激肉体提升修为,多服效果会减弱甚至失效。至于你说的幻境别人或许认为是一种危险,而我认为是对灵识的一种特殊锻炼,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幻境都挺不过去,还修炼个屁,走火入魔也是活该。你们也不要磨蹭了,立刻给我杀了她。”血罗刹听到紫烟蛊惑人心,破天荒的解释了两句,然后厉声命令道。 几人本来还在犹豫,听到血罗刹催促,眼中顿时杀机显现,同时冲了上去各自使出绝技,想要一击致命,了解紫烟的性命。文学一二 紫烟听见血罗刹的话语,不再抱丝毫侥幸,大喝一声,自己原地旋转了一圈,身上泛起了比之前更为明亮的紫色,随着紫烟一声低喝,那紫光化作了无数的光点向着四周射了出去。冲上来几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见紫光闪耀,就知道不好,人人都转攻为守。顿时山洞之中响起了雨打芭蕉之声,噼噼啪啪,络绎不绝。这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几声惨叫之声,四位堂主都没有受伤,但是有几个弟子站的里几人的战团比较近,被这四散的紫光击中,身上被插上了紫色的鳞片,随即从被鳞片击中的地方开始皮肉开始变紫,几个呼吸间便蔓延道了全身,这几个弟子抽搐了两下随即死去了。 “紫鳞解体,好厉害!”从未说过话的黑脸大汉有心有余悸的说道。 趁着四位堂主防守紫鳞解体的空挡,紫烟扭动身体,将速度提到了自己的极致,以之字行向着地下暗河跑了过去。 “妖妇受死,看法宝,飞来石!”许旷暴喝一声,手中的石头后发先至,正中只余一身亵衣的紫烟的后腰,直接将紫烟打出去丈余,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紫烟被打出去的地方,天上落下一个巨大的火焰手掌,这一掌落空,在地面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焦黑石坑。 阳护法烈焰瞪了一眼许旷,似乎责怪他多管闲事,但是似乎也不愿意和一个新人争功,收回了自己的手。 许旷向阳护法施了一个礼,表示自己歉意,立刻施展流云乘风诀追了上去。此时紫烟还在尽力向着地下河的方向爬,许旷追上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地下河不远了,可是她已经爬不到河边了,本许旷一脚踩住了后背。 “分舵就是你出卖的吧,今天我就代表阴护法,为分舵的兄弟报仇了!”许旷目眦欲裂的说道,说完就抽出了自己黑色的单刀,狠狠的向着紫烟的后心扎了下去,半把刀都刺了进去。 紫烟开始还在挣扎,可是心脏被刺破后,挣扎就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停止了挣扎,双眼也失去了焦距,死前还保持着爬向河边的姿势。许旷确认了紫烟已经死透,才把单刀从从紫烟的背上拔了出来,刀尖之上还不断的淌血。紫烟背后的血慢慢的渗出,将背上的亵衣都浸透了。 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四位堂主也看见了这一幕,四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黑脸大汉和猎人打扮的男子都微微了别了一别头,似乎不想看见紫烟的死状。白胖的男人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愤怒的看着许旷,似乎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只有秃鹫是诧异,明显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许旷杀了紫烟一样。 许旷擦了擦刀上的鲜血,将刀又插回来刀鞘之中,脚尖一挑,将紫烟的尸体踢入了地下河之中。 “你也去下面陪我圣教的兄弟吧!”许旷见尸体落入水中,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我们新的阴护法本领如此不凡,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我好像说过要将她剥皮抽骨,吃肉喝血的,你怎么把尸体弄丢了?”血罗刹开始轻笑着称赞,忽然提高了调门,开始责问许旷。 “属下只是惦记着离辰道门就要攻过来了,所以为了方便就将叛徒的尸体扔进了河中,但是忘了教主的嘱咐,真是罪该万死,恳请教主责罚。”许旷听见血罗刹的提问,立刻跪了下来,一脸惶恐的答复道。 “和你开个玩笑,我才不吃死人的血肉呢。你的宝刀不错,拿过来我看看。”血罗刹突然恢复了之前慵懒的样子,看似的随意说道。 许旷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要完。自己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紫烟,之前大喊飞来石,就是猜测这紫烟也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也知道百宝上人的飞来石。这样对方就能知道自己是自己人,会被自己的暗器打中。这所谓的飞来石其实是许旷从山上下来时拿到召唤独角天鹰的令牌。如果对方得到这块令牌应该完全相信他的身份了。这时候就是两人之间的表演了,许旷假装用单刀刺穿了紫烟的后心,其实他那断刀的前半段乃是黑色灵物所化,输入灵力可以任意变形。看上去他刺进去了半把单刀,其实只是刺破了皮肉,所以刀拔出来的时候也只有刀尖上有些血迹。那紫烟的表演也真是逼真,不但把惨死表演的惟妙惟俏,而且还用最后阶段爬向地下河,体现出了对死亡的不甘。甚至最后许旷还感到了紫烟心脏跳动的停止,许旷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明显不是第一次装死了。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血罗刹识破,如果交上阴影单刀,自己的伎俩必然会被识破,许旷立刻开始给自己准备逃跑路线了。 “怎么了,这宝刀难道有什么玄机?我常年与血打交道,刚才我没在你的刀上闻到心头血的味道,所以想要确认下。”看到许旷没有反应,血修罗骑着独犭谷走了上来,一脸似怒非怒的说道。 许旷看见真的穿帮了,就想也跳进身后的地下河逃生,却发现身体突然不能动,自己又被血修罗的灵压给压住了。许旷没有任何犹豫就要释放金光剑气,给自己创造一个脱离血修罗牵制的机会,可是突然山洞地动山摇了起来,一众人等都一脸惊恐的望向了山洞的顶端。 第卌四章 三脉修士聚总坛,邪血煞魔逞威风 山洞的晃动越来越厉害了,连血罗刹也没空去看着许旷了,而是眯着眼睛抬头看向了山洞的洞顶。这洞顶随着山洞的晃动,不断有巨型的锥形钟乳石落下,山洞中的罗刹教众四散躲避落下的钟乳石。那些之前被看管起来的毒蛇堂弟子跑的最起劲,之前他们的堂主背叛了罗刹教,他们也都难逃一死。此时一片混乱,顿时有人开始向着洞外逃去。 最后随着一声巨响洞顶巨石竟然裂了开来,数块巨大的山石也从天而降,其中一块向着血罗刹的方向砸了下来,血罗刹没有动,站在一旁的阳护法烈焰先一步跳了起来,双掌推出,拍在了飞来山石的下方,受了重击,这山石沿着飞来的地方,反弹了回去。 洞顶裂开来后,第一个进来的是一只红色血影,这血影样子长的像猪,却有一对鸡爪子,此时鸡爪之上还握着一块石头。红色血影刚将自己猪头探进山洞,迎面就迎上了被烈焰打回来的巨石。 红色血影反应也不慢,直接用鸡爪中的石头砸向了飞来的石头,两块山石在空中相撞,红色血影扔出的石块碎成了四块又落了下去。而阳护法打回来的巨石却裂成了上百块,继续飞向了红色血影,统统砸在了红色血影之上。只是这血色虚影没有实体,这些石块都纷纷穿过了血色虚影的身体,击打在了洞顶的岩壁之上。这一回合看似不分胜负,却其实落了离辰道门这里的颜面。 许旷看见这红色血影,就知道是离辰道门的人,这只狸力的威力介于当日的血罴和血蛊雕之间,虽然威力也不错,但绝不会是阳护法烈焰的对手。此时已经感觉到身上压力减弱的许旷默不作声,静待机会的到来。 血色狸力从洞顶的破裂处跳了下来,甩了甩身子,继续虎视眈眈的看着烈焰,在它之后又有七八人跳了下来。 此时第一批逃跑的毒蛇堂的弟子竟然又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洞外也有人。话音未落洞口之外就有三道青光射了出来,分别击穿了三个还在逃跑的毒蛇堂弟子眉心。三人由于惯性还继续往前跑了几步,才扑倒在地气绝身亡。紧接着一个清秀的少年缓步踏进了山洞,少年一双丹凤眼,翘鼻梁,一手擎着三尺青峰,一手三指端着一块罗盘。 洞口那些想往外逃的毒蛇堂弟子们看见走进来的少年,好像十分的恐惧,随着少年的走入,弟子们开始步步后退。 “这就是罗刹教的总坛吗?还真是难找,要不是有师弟的指灵盘,在这迷宫里真不知道怎么找到此处!”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托着一个翻着红光的香炉,一脸兴奋的跟在少年的后面的走了进来了,在他身后也跟着四五个修士。 许旷还没看清所有进洞的修士,身后的地下暗河就发出了一声巨响,转身望去,数条缸口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弄得水花四溅,站在暗河边上的许旷也被溅了一身。水柱之中钻出了数个人影,落在岸边后,将罗刹教的一众人等围在当中。 许旷不动声色的继续打量围住罗刹教的众人,有些诧异的是,这一群人当中竟然有不少认识的人。从洞口冲进来的那个带头的少年竟然是当年清虚门的玉缺,此时脸上的稚嫩已经褪去,容貌更上一层,站在人群之中,将四周的一众人的容貌比的暗淡无光。从水中跳出来的带头之人竟然是苏无言,几个月不见,她的冰冷气质更上一层,淡漠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激战。还有跟着血色狸力跳下来的数人中,许旷竟然还看见了一点红,这老头不让他来参加这围剿行动,自己却偷偷跑来了。难怪一点红当日听说许旷换得了流云乘风诀,匆匆离开,原来是去千灵殿报名了。也不知道是想从玉鼎真人处得到什么好处,真的不顾一切冲进了这罗刹教总坛来拼命了。 “离辰道门就派了你们这些臭鱼烂虾来送死吗?也太看不起我罗刹教了吧。”骑在独犭谷上的血罗刹看见冲进洞穴的离辰道门众人丝毫不见紧张,放过了继续追问许旷,好整以暇地朗声地说道。 “邪派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离辰道门前来便是要剿灭尔等,还不束手就擒?”一个跟在血狸力后面的离辰道门的弟子,站的离罗刹教众人较远,身前的血狸力也给了这弟子巨大的信心,于是大声叫嚣道。 “哦?剿灭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这个本事!”血修罗脸含笑容的说着,但到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音调陡然拉高,他的身上急速的喷射出大量的红色血气,这些血气在血修罗的身后组成了红色的人形,这红色人形中浊气缓慢流动,若是仔细倾听还能听见哀嚎之声从中传出。 血气一化成人形就向那开口说话的离辰道门弟子飘了过去,虽然是飘,但却是乘风而动,速度极快。血狸力本能的伸出鸡爪去拦,可是自己的爪子却被一穿而过,原本有形无质的爪子竟然被破了一个大洞。瞬间这血狸力仿佛被重创了一般,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还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而那人形血气则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扑向了那个弟子。 叫嚣的那个弟子见到血修罗出手就知道不好,连忙向后退去,一边退还一边向自己的身上拍符,直觉告诉他身前的人脉内门弟子恐怕无法阻挡这一道血气。可是此时醒悟却已经有点太晚了,他才退了两步,这血色虚影就已经追上了,他身前亮起了一道龟壳状的防护盾牌,但是在血气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眼看着被红气附着,腐蚀,破开,这个时间都没有超过一个弹指,人形的血气就穿过了那离辰道门弟子布下的防护,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看的出这弟子身上功夫也不差,出拳如电,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想要避开人形血气的攻击。可是正如一点红和许旷所说的所谓的武林高手在异术面前往往一文不值,这人形血气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攻击,让对方直接击打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则扑到了那个弟子的身上。 “宵小安敢,还不住手?”一声雷霆之声响起,四只火鸦从天而降,两只冲向了好整以暇地血罗刹,两只冲向了被人形血气扑中的离辰道门弟子。 见到袭来的火鸦,血修罗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双手掐诀,身后飞出道道血影。这些血影一显现便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天空之中的火鸦,火鸦对飞上来的血影毫不畏惧,直接撞了上去。那血影也全不是火鸦的对手,落到火鸦的身上,被火鸦身上的火焰一燎,便化为了虚无。但是血影胜在数量众多,每消灭一道血影,火鸦也不是毫无损伤的,火鸦的个头也会小掉一圈。撞灭五道血影之后,那火鸦也再也维持不住形态散成了漫天的火光。 而在另一边,当火鸦飞临的时候,那被人形血气扑中的弟子早已化作了枯尸,眨眼间这弟子身上所有的血肉都被吸干了,人还维持着进攻的动作,身体只剩下骨骼和皱起的皮肤,没了人形。火鸦也没有客气,其中一只直接就撞在了被人形血气包裹的离辰道门弟子之上,将他连人带着血气化做了一团火焰,众人隐约还能听见那还未死透的弟子在火焰中的惨呼之声。只是那火焰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便在和血气的较量中被熄灭了,人形血气再次显现出来,这时那离城道门的弟子的尸骸也已经化为了尘埃,仿佛这世间就没有这人一般,只有之前的惨叫还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之中,证明这里原本存在过一个大活人。另一只火鸦在火焰熄灭的第一时间就又冲了过去,这一次那人形血气依然任由火鸦飞进自己的体内,甚至操控血气在人形血气的胸口开了一个洞,让火鸦钻了进去,然后才闭合了孔洞。随着一声低沉的爆破之声,那火鸦在人形血气之中炸了开来,人形血气在爆炸的一瞬间形体有明显的膨胀,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在人形的顶端冒出了一缕青烟。 受了这一拨攻击,这人形血气也没再攻击其他的弟子兴趣,飘回了血罗刹的身边。 许旷听到那放出火鸦之人的声音,心中涌起了一阵狂喜,这声音自己十余年丝毫不敢忘怀,绝不可能听错,必然就是带走自己大哥卢飞星的葫芦道人。 “燃火上人,你不是去了离辰道门的内门当管事,怎么又来管我的闲事?”血罗刹喘了口气,气急败坏的说道,明显接下燃火上人的一招并没有血罗刹表现得那么轻而易举。 “你区区筑基修为,竟然敢将血煞练成血煞分身,难道你就不怕阴阳颠倒,被反客为主吗?我要干什么还用不着你来管。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若是换成其他的道友来擒你,还真是胜负难料,不过今天你是命数到了,遇上了我,如果识趣自我了结,我放你轮回转生,若是不识时务,小心我让你形神俱灭。”此时一个浓眉大眼得道人从天而降,最引人注目得就是身后的一只半人高的葫芦,口口声声要剿灭血罗刹,似乎吃定了他一般。许旷一脸兴奋的死死的盯住这个道人,生怕他从自己的眼中溜走,心下暗自欣喜,这次总算能得到卢大哥的确时消息了。 第卌五章 筑基威能惊众修,你死我活难分胜 “好大的口气,离辰道门也不过是在这弹丸之地坐进观天,我们从来不信什么轮回转世,我的命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血修罗没有和燃火上人多啰嗦,直接掐了起来诀,突然之间,许旷就觉得天地间的灵气向着血罗刹的方向涌去。 血罗刹又念起了法诀,手指一点,自己身上又开始冒出无数的血影,这次血影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直接冲进了身边的血煞分身之中。这个血煞分身每融入一道血影变大上一分,当上百条血影融入体内之后,血罗刹的血煞分身已经大到近十丈了,仰天长啸一声,听见山洞中众人的耳中的都是鬼哭狼嚎之声,异常的难受想哭,定力稍弱的双儿都流出了鲜血。 燃火上人也不说话,只是拍了一记身后的葫芦,从葫芦里面飞出了二十二颗闪亮的火星,然后自行在空中排成了一只乌鸦的形状,突然这些火星统统爆开,一只三足的火鸦出现在了燃火上人的身后。 血罗刹没有多说一句,对准燃火上人一指,他的血煞分影就伸出了手臂,想去将燃火上人抓到手心之中。燃火上人这边三足乌鸦也已经成型,体型也有三丈开外,在燃火上人的指挥下向着伸手的血煞分影撞了过去。 撞击没有发生剧烈的声响,两个巨无霸都是没有实体,互相之间都想炼化对方。血煞分身伸手抓在火鸦的翅膀,手上被烫的吱吱地冒着血气也不撒手,火鸦则用自己的爪子,不断地想要刨开血煞分身包裹的血气。两个庞然大物扭打在了一起,不时撞击着山洞的洞壁和大地,山洞的洞顶开始崩裂,洞中的罗刹教和离辰道门弟子都顾不得争斗纷纷四散躲避落石。 血罗刹轻喝一声,手诀一变,血煞分身猛一发力,将抓在手中的三足火鸦扔了出去。燃火上人也连连催动法诀,又从葫芦中放出几点火星飞入火鸦体内,控制三足火鸦盘旋了一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后。 “这里太憋屈了,再打下去我们各自的弟子都要被活埋在山洞之中了,不如我们到山外去一决生死吧。”血罗刹让血煞分身挡在身前,笑着对燃火上人说道。 “哼,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燃火上人看了眼洞内的情况,发现正如血罗刹所说,如果继续争斗,或许可以一战剿灭血罗刹,但是自己带来的离辰道门弟子怕是要死伤惨重,衡量再三点头同意道。 血罗刹也光棍,首先收了血煞分身,留下坐骑径直从洞顶的空洞飞了出去,燃火上人跳上三足火鸦,紧随其后也飞了出去。 “罗刹邪教,杀人炼丹,罪恶滔天,有违天道。离辰道门,统御此域,为民请命,替天行道。凡此种种,皆有因果,邪修外道,格杀勿论。”燃火上人虽然人走了,但是仍有余音绕梁,在山洞之中回荡。 燃火上人的话霎那间点燃了双方的拼死决战,字里行间分明就是要赶尽杀绝。离辰道门这边自是不用说,以替天行道自居,又被门中许下重利,本就是来斩杀妖人的,自是各个争先。罗刹教这里听到燃火上人所言,也知道今日丝毫没有侥幸,要么死,要么杀出重围,此时罗刹教的人数要多出不少,只要逃出生天,还有一线生机,所以第一时间就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战力。 最先动的就是阳护法烈焰,两位筑基高人都是从洞顶离开的,这条路就算出去了也是死路,燃火上人随便一只火鸦也不是罗刹教任何一个人能够接下的。所以可以选的路只有洞口和水路了,从洞口出去最为安全,但是一路之上耗时费力,烈焰可不认为那些迷宫的把戏能拦住修士的法术。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罗刹教总坛才有机会逃出此次离辰道门的围剿,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水路。 烈焰做为血手门的门主,这些年暗中派出毒蛇堂和飞鹰堂打探灵物的消息,虽然大多折戟而归,甚至还搭上了包括前任毒蛇堂堂主在内的不少好手的性命,但是暗中也着实弄到了不少好东西。这次虽然总坛被破,烈焰丢了血手门这一大片的势力,但是也同样摆脱了喜怒无常的教主血罗刹,自己若是潜心修炼几年,也不是没有筑基的希望。 烈焰目光一紧,双腿发力,如离弦之箭直向暗河之旁冲了过来。出乎许旷的意料,迎上烈焰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苏无言。许旷站在一旁差点脱口而出,想要告诫苏无言要小心,不过看到两人交上手后,许旷却是一脸不可思议。 那烈焰丝毫没有花哨,上来就是一掌聚炎催心掌,一团掌形的火焰飞射而出,直扑苏无言所在。苏无言看见烈焰丝毫没有慌张,一脸无欲无念的掐动法诀,随着一声法咒之后,苏无言双手先是猛然合十胸前,紧接着双手打开,双手之间多了一条晶莹剔透的冰晶长枪。苏无言轻叱一声,冰晶长枪便如游龙出海,直刺袭来的掌形火焰,一击就将那火焰刺穿几个来回,化作了火光消散。 烈焰似乎对冰晶长枪并不害怕,眼看那冰晶长枪灭了自己发出的火焰后,毫不停顿的向着自己射来,只是双腿微曲扎了个马步,双手连续不断的拍出聚炎催心掌,仿佛连珠炮一样,射出了七八个火球。冰晶长枪受苏无言的控制,在空中甩了一个枪花,从侧面打灭了一个飞来的火球,不过紧接着就是三个品字形排列的火球同时射来。苏无言应变堪称完美,手中法诀连动,飞在空中的冰晶直接立了起来,然后便以冰晶长枪的长度方向的中点为原点,开始迅速的旋转了起来。一时间这根冰晶长枪化做了一块圆形的盾牌,接踵而来的火球都一一打在了冰晶长枪旋转所化的盾牌上。 烈焰看连击没有奏效,也不气馁,转而开始攻击苏无言本人的位置,苏无言为了护主自己,只能唤回冰晶长枪阻拦,两人你来我往都在了一起。 这苏无言是和许旷一同进入离辰道门外门的,但是看苏无言现在的模样,至少是练气中期,甚至可能是后期。要说心中毫无波澜,许旷自己都不相信,难道这有没有门派支持察觉真的那么大吗?许旷心中默想,这简直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啊,难怪这些散修邪派对于灵物如此执着,不惜铤而走险,也要寻找能增强自身灵力的物什。 许旷虽然心有所感,但是却没有过多的纠结,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表明自己的身份,从而免去被误杀的尴尬。 从水中出来的一路,许旷只认识苏无言,现在她和烈焰斗的如此激烈,不可能在此时与她相认。更何况这一路其余几个离辰道门的弟子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断的绞杀着那些冲上来的罗刹教教众。罗刹教众的人数众多,虽然这些离辰道门的弟子都不是弱手,但由于教众们几乎都服用过血丹,各个明知不敌,却悍不畏死,哪怕是遭到重创,只要未死就依然杀声不断。离辰道门的弟子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结成阵势全力绞杀。所以岸边一路都是想要冲破离辰道门防线的罗刹教残缺不全的尸骸,染红了半边的河岸。 为了避免误伤,许旷已经退进了罗刹教的内部,此时只能混在一众教众之中看向了从洞口跑进来的玉缺等人。 在洞口离城道门却遇上了麻烦,不知为何,四位血手门的堂主竟然没有跟着他们的门主一起向着暗河突围,而是向着山洞的洞口冲了上去。玉缺一人就抵住了两位堂主,一个是被紫烟称为虎叔的猎人打扮的男子,另一个是飞鹰堂的秃鹫。月缺此时已经收起了罗盘,手中的三尺青峰不断闪烁,时不时射出青光,而且每次射出的青光有三道之多,虽然对上了两位堂主,却是游刃有余。罗刹教这边也绝非弱手,此时许旷很明显能够看出,之前围剿紫烟的时候各个堂主都留手了。猛虎堂的堂主应该就是那个虎叔,此时他操控的飞叉变成了三把,两把围绕在自己的身边,一个把伺机攻击玉缺。但是玉缺射出的青光实在太伶俐,飞叉的运用远不如青光灵活,常常会被青光突破防御。还好罗刹教这边还有秃鹫,他的轻功一流,速度比之前更胜一筹,始终能替猛虎堂堂主抵挡住攻击,偶尔还能伺机偷袭玉缺。不过玉缺只有发现飞叉或者秃鹫攻上来,便会再次放出三道青光,将他们逼退。三人你来我往,招招都是险象环生,但是一时却僵持在了一起。 黑熊堂的堂主熊老黑和跟在玉缺身后的那个男子斗在了一起,熊老黑此时已经化作了一个头真正的黑熊,样子和许旷当年在升天路中遇到的珉山双熊有些相似,不过似乎厉害了不止一筹。那个离辰道门的男子也是厉害无比,手中的香炉大小由心,托在手中只有巴掌大小,飞出后就化作丈许,直接撞飞化作黑熊的熊老黑,要不是黑熊皮糙肉厚,光是这一下就能让普通人骨断筋折。但是黑熊明显虽然被撞得不轻,但是却没伤到根本,翻身而起再次扑了上来。如此一个皮糙肉厚,一个法宝玄奇也是斗的难分难解。 那个叫老白的金猪堂堂主带着其余弟子冲击洞口,洞口的离辰道门的弟子人数不多,但是人手一件法器,各色灵光闪耀,有的射出灵光击杀罗刹教众,有的放出火炎点燃活人,更有琴音迷惑众人自相残杀。可以说虽然只有寥寥四五人,但是如果不是有金猪堂堂主的带领,这罗刹教上百人的血丹高手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此时老白通过自己的唤灵之术,引来灵猪护体,一边抵挡几人的攻击,一边努力拉近了和几人的距离。 洞口的几个离辰道门的弟子也有些慌了,看向了最后一支离辰道门的队伍,许旷也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 第卌六章 假戏真做巧谋划,青萍宝剑诛鹰虎 这从洞顶下来的人此时被血罗刹的坐骑独犭谷给拦住了去路,化身血狸力的人脉弟子也没有迟疑直接冲上去和那独犭谷缠斗在了一起。血狸力介于虚实之间,主要是由血色光影组成,人脉的弟子自认为扑杀独犭谷不成问题。但是一交手却发现这独犭谷极其难缠,自己虽然可以虚化让独犭谷的噬咬和爪击统统落空,但是自己的攻击竟然也破不开独犭谷的防御。这独犭谷身上竟然形成了好似玉石一般的结构,血狸力巨大的鸡爪,实在是难以破开这玉石的防御。如此两头巨兽就僵持住了,力量上面双方也是相持不下,双方都不能完全压制对方。 跟在血狸力后面的几人,除了被血罗刹击杀的那个弟子,其余人都让开了血狸力和独犭谷的战场,跑去绞杀那些想要从洞口离开的罗刹教众的后路。可是不知是不是许旷的错觉,总觉着这支队伍的战斗力相比其他两队十分的弱,进攻的路上没有任何堂主以上的修士拦路,但这一路人马竟然无法凿穿这些普通教众组成的防线,及时给到洞口的离辰道门弟子援手。 许旷看到了混在人群中出工不出力的一点红,心中有了主意,立刻开始不着痕迹的向着这从洞顶下来的人挪动了过去。当到达了那些抵抗的普通教众身后,许旷认准了一点红的方向,猛然跳了出来。 ”老头,竟敢来偷袭我圣教,拿命来吧。“许旷将阴影亮了出来,直接跳到了一点红的身前,拿到指者他叫嚣道。 ”你是何人,敢小看我离辰道门,兄弟们一起上。“一点红是老油条,看见自己被盯上了,心中一慌,连忙想拉人帮忙,可是招呼一声,竟然没人上前帮忙,略显尴尬,但知道此时不能露怯,不然会被当作软柿子对待,后患无穷。大喝一声跳出队伍,冲上来就要和许旷拼命。 许旷边战边退,眼见一点红刀势越斗越是迅猛,背在身后的左手红光泛起,似乎要放出什么法术。许旷连忙传音给一点红,告诉他了自己的身份,一点红愣了愣,明显不愿相信,许旷看两人打的远离的了山洞的中心,便偷偷的拉下裹住自己的袍子,让一点红看了一眼。 ”你这个臭小子,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强人呢?你怎么跑到罗刹教中成为头目的?“一点红散去手中红光,假模假样的开始和许旷喂招。 许旷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就把怎么寻找血煞无果,一路寻到罗刹教,最后混进了总坛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提血菩提最后回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饶是如此,也听的一点红连连咋舌,称赞许旷真是福大命大,以练气三层的修为周旋于那么多的高阶修士之间,还能全身而退。 许旷也顺便问了下一点红的情况,以及为什么会在还未到约定的时间就冲了进来。一点红果然如许旷所猜测的一般,觉出了这次行动的不同寻常,玉鼎真人这里有便宜可占,所以也偷偷去领了这个任务。不出一点红的所料,他的确在升灵殿中得了不少好处,并且还被许诺若是杀得妖人多,还另有奖励。一点红已经有了七层得练气修为,虽然术法并不出众,但是还是藏了几手保命得手段的。同时一点红还知道自己年岁太大,又没能进入内门,如果没有什么机缘,修道之路也就止步于此了,所以决定下山一搏。 原本是预定在四月初四的半夜发动突袭,可是领队的燃火上人不知何处得到了消息,此时乃是剿灭罗刹教最佳时机,于是一众弟子分别由人脉,地脉,天脉的弟子带领杀了进来。地脉和天脉都是由本脉的内门弟子组成,而人脉不知为何只来了李师兄一个,所以所有外门弟子就都跟在了他一队。这外门之中和一点红一样想要在此次剿灭活动中获取粮资的不在少数,大家来的路上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只是当那个一路上和他们一起高谈阔论的外门弟子,被血罗刹的血煞分身吸成人干,又转瞬间被燃火上人的火鸦化作一堆尘土后,残酷的现实瞬间浇灭了一众外门弟子的雄心。以至于现在从洞口冲进来的地脉弟子岌岌可危,大家也不愿全力出手相助。 两人聊着天,都是心有戚戚,在这乱战之中,低阶修士真是如蝼蚁一般,生死两难,或许只有变强才能逃脱这种无力的感觉吧。许旷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便转而和一点红商量起自己如何脱身的问题。一点红也不愿意再去冒险厮杀,认为现在许旷最好是等燃火上人回来,和一点红一起去表明身份。以燃火上人的身份,也不至于滥伤无辜,至少会回山确认。许旷一路之上没做过什么违反门规之事,还救了离辰道门在罗刹教的探子,应该不至于会为难与他。许旷思前想后,也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之前自己想的办法多数不靠谱,当日在玉女峰几个内门弟子围剿,都曾不下三才逆反阵,自己就算随罗刹教众人突出重围,救真的能跑出去吗?许旷认为也未必可行。如果说直接暴露身份,那更是不可行,现在众人都杀红了眼,难辨真假的事情,大家都宁可认为是假的。 正当许旷在焦急的等待燃火上人得胜而归的时候,场上的局面已经逐步进入了决胜的阶段,而和玉缺缠斗的两人,却越打越心惊。两人都有练气七层的修为,此时灵力都有些撑不住了,而对面的少年虽然年轻的过分,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难以理解他的修为是何而来的。 知道不能维持下去的秃鹫看了猛虎堂堂主一眼,对方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在猛虎堂堂主招呼之下,他身前的三支飞叉再次飞了回来,化作了防御的姿态,秃鹫堪堪躲过了一道青光,身形一转就落在了猛虎堂堂主的身后,秃鹫先是收起了自己的兵刃,接着右手猛拍自己胸口,逼出了一口心头血。秃鹫此时的左手举起了一张血色符文,被他吐出的鲜血落在这血色符文之上,顿时血符泛起了一阵血光,秃鹫没有犹豫将血符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几个呼吸的时间,秃鹫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是他身后高起的驼背开始扭曲的原因。 扭了两下,身后的驼峰竟然从两边爆了开来,一双翅膀也从秃鹫身后的驼峰中伸了出来,于此同时秃鹫的双手也变化了起来,变成一对利爪。这翅膀一伸出,秃鹫就动了起来,先是从猛虎堂堂主身后跳了出来,扇动翅膀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直奔玉缺的后脑。正面的猛虎堂堂主用三支飞叉抵挡玉缺的青光,可以说是险象环生,在秃鹫离开之后,立刻翻身让过了玉缺的青光。紧接着这猛虎堂堂主双手往前一推,三把飞叉如三颗流星一般冲向了玉缺,这次他没有用飞叉抵御青光,而是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态,也要打败玉缺。 玉缺的法器厉害无比,轻而易举就能发出威力不速的青光,,要想靠近战胜他实在太难了。猛虎堂堂主和秃鹫缠斗之中,发现玉缺每次都只能发出三道青光,而且每次青光之间都会有些间隔。所以他们决定放手一搏,前后夹击,只要有一个人得手,便能扭转战局。不过如此做必然有一个人要受重伤甚至殒命,之前两人一直都不愿意尝试,不过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之人,知道现在自己是瓮中之鳖,要是耗下去最后的生路也可能失去了,所以决定博上一博。 玉缺见两人前后夹击而来,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匆忙中向着猛虎堂堂主射出了三道青光。秃鹫见状心下一喜,利爪如风,直袭玉缺的后脑,誓要一击剜出玉缺的脑子。射向猛虎堂堂主的三道青光似乎也因为紧张没能击中飞来的飞叉,如此玉缺就算能躲过脑后的袭击,也会被三把飞叉刺穿。 正当秃鹫的利爪就要刺到玉缺的后脑时,玉缺的惊慌之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狡黠的微笑,手中三尺青锋一竖,吐了一个:“封!” 玉缺的身前出现了一道青色的屏障,那秃鹫的利爪在离玉缺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停下来还不算,最让秃鹫恐怖的是他的利爪不能动了,仿佛被凝结在了空气中一般。和他同样情况的还有那三把猛虎堂堂主的飞叉,也如琥珀中的昆虫,被冻结了起来。 秃鹫奋力拍动翅膀想要逃离玉缺的身边,可是玉缺如何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看见玉缺反身一个横劈,紧接着秃鹫就感觉到了天旋地转,最后的念头是我怎么看见了自己的后背。玉缺做完这一切回头去看猛虎堂的堂主,他刚才的三道青光自然不可能是射偏了,而是直接射向了猛虎堂堂主。猛虎堂堂主此时飞速的想要逃进身后的人群中,不过虽然勉力移动身躯避开青光,但是他还是被切掉了一手一脚,此时只能一跳一跳的往前跑。 天下突然落下了一只巨大的香炉倒扣着将猛虎堂堂主罩在了里面,被罩住后猛虎堂堂主还拼命的敲击炉壁,想要脱困而出。站在玉缺身后的那个师兄一脸严肃,口中念念有词,伸手一点,香炉之中竟然凭空生出了火焰,猛虎堂堂主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一盏茶的功夫就停止了挣扎。 “那个白胖子和黑脸的家伙都跑了,这次要被师父责罚了。”玉缺的师兄一脸懊恼的说道。 “外面有燃火上人布下的五行迷踪阵,他们跑不出去的。”玉缺低声安慰道。 “可是早就言明了,出了这总坛,便不能算我们的战绩了,我还特意借来了这离火香炉。”玉缺的师兄还是摇着头说道,也没有心思继续击杀剩余的罗刹教教众了。玉缺却老老实实的去帮助其他师兄弟击杀剩余的罗刹教教众。 第卌七章 血煞秘法创离辰,红颜一怒险丧命 这玉缺的师兄没有提起金猪堂堂主和黑熊堂堂主逃跑的经过,许旷却是看的真切,全是玉缺这个师兄贪功所致。本来玉缺的师兄问问的压制住了熊老黑,只要耗光了熊老黑的体力,就能稳稳地将他降住。不过玉缺师兄见玉缺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起了嫉妒之心,觉得自己也没有任何问题。然后见到了金猪堂地堂主老白,领着一群罗刹教的教众,就要突破自家地脉弟子组成的防线。于是玉缺的师兄一挥手,想用离火香炉罩住金猪堂的堂主,然后将其烧成灰烬。不过他这一变化,直接忽略了正和他酣畅淋漓相斗的熊老黑。熊老黑早就想要反击,但是苦于没有机会,趁着玉缺师兄失神的时候,熊老黑扑向了被玉缺师兄放出的香炉。 砰的一声,那从天而降的香炉竟然被熊老黑撞了出去,救下了正在工作的老白,而且香炉被撞飞后飞向了剩余的几个地脉的弟子。弟子们看见袭来的巨大香炉,知道不能力敌,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让香炉飞了过去。没想到,两位堂主,见然没地脉的弟子这一愣神的工夫,沿着地脉弟子让开的这条路逃离出了山洞。 人脉这一边,独犭谷依然生龙活虎,血狸力发现自己破不开这独犭谷的防御后也没有再纠结,由擒杀变为了围困,只要等到燃火上人回来,无论什么坐骑都不在话下了,没有必要以命相搏。其余的外门弟子更是杀罗刹教众杀的起兴,想要给自己多赚点升灵点。 许旷有些担心的看向场中唯一还有悬念的烈焰和苏无言的战斗,随着四位堂主,两死两逃,烈焰明显感到了时间紧迫。烈焰突然停下了聚炎催心掌,身形一晃,竟然变化出了两个火焰状的虚影,开始掐诀念咒。苏无言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此顺利施展术法,毫不迟疑地催动冰晶长枪攻击烈焰地本体。不过一击之后那本体同样变成了火焰状地虚影。苏无言似乎没有情绪波动,一击不成再来一击,又连续击破了两个火焰虚影,但很可惜这三个都不是烈焰地本体。 苏无言本来还想继续寻找烈焰地本体,烈焰本体竟然高调出现在了苏无言的不远处,这次他清喝一声,似乎刚刚完成了一个复杂的术法,脸上难掩疲惫和兴奋。 苏无言发现烈焰现出本体,催动冰晶长枪就是一个横扫。烈焰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向着苏无言的方向一指。原本周围正在拼死突破天脉弟子组成的防线的罗刹教弟子突然双眼失去了焦距,身体仿佛充了起了气球一般膨胀了起来,然后向着身边的苏无言冲了过去。苏无言也不示弱,好不怯战,眉头一簇,双眉之间显出一颗菱形的深蓝色冰晶。当苏无言眉头再次展开的时候,前后左右就凭空出现了光可鉴人的透明冰盾。冲在最前面的变异罗刹教弟子直接撞在冰盾之上,发出了重击之声。可是烈焰驱使的罗刹教弟子远没有那么简单,撞击在冰盾之上原本已经膨胀起来的罗刹教弟子直接爆裂开来,就好像是成熟的果实瓜熟蒂落一般,炸的原本洁净无瑕的冰盾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泥。这些冰盾也被爆裂给震得连连后退,虽然没有破裂,却是晃动不已。那些炸开的罗刹教弟子的血肉飞溅的到处都是,有一滴穿过的冰盾的防御溅射到了白衣如雪的苏无言身前,落在了她一段莲藕般的手臂之上。艳红的血水落在了洁白如玉的皮肤上,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只是这美丽极其短暂,血水竟然开始在苏无言的皮肤上滋滋作响,腐蚀起了苏无言的皮肤。苏无言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从口中喷出一口寒气,喷在了受伤的手臂之上。那被腐蚀的手臂瞬间被冻了起来,伤势也被控制了下来。 此时苏无言的一枪横扫,也同一时间打在了烈焰的身上,可是这个烈焰还是并非本体,只是再次化作了火焰虚影。此时苏无言的面前已经有四个火焰虚影存在,苏无言一时也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四周的情况却也容不得苏无言再去仔细分辨,越来越多的罗刹教的教众开始变异,不断地冲击苏无言用冰盾的建起的防御。 苏无言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暂时招回了冰晶长枪,不断击杀那些已经丧失了理智的变异罗刹教教众。不止是苏无言这里,山洞中剩余的罗刹教教众丝毫感觉逃生无望,纷纷膨胀变异,都向着最近的离辰道门的弟子冲了上去。顿时离辰道门这边一阵的人仰马翻,地脉这边还好,玉缺和他的师兄都在地一时间发现了异样,一个用离火香炉挡住了冲上来的变异罗刹教教众,另一个催动青萍宝剑不断击杀那些罗刹教教众。堪堪守住了这一波的进攻,只有一个地脉的弟子不小心被爆开罗刹教教众的血肉溅到,不得不被斩去了一臂。 最惨的要数外门弟子这一边,人脉的内门弟子还在和独犭谷缠斗,无暇顾及他们,众人也没办法做到团结一致,都是各显神通,自求多福。才一盏茶的时间竟然就有三个外门弟子不幸遇难,一个是直接被两个变异的罗刹教众抱住,和他们一起炸成了碎肉。另两个都是被炸出的血肉喷溅在了脸上,来不及抵挡就被腐蚀掉了张脸而死。 许旷见苏无言危难,不由心急,偷偷的放出了身上的夺魂魔魇。许旷倒不是为了控制其他人,洞中哪怕是最差的罗刹教众也不是普通人,自己的夺魂魔魇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许旷是为了通过夺魂魔魇去寻找隐藏在暗处的烈焰,夺魂磨魇对真的烈焰多有畏惧,只要能让他们畏惧的地方肯定会有猫腻。 苏无言的情况并不算好,甚至有些狼狈,这些变异的罗刹教教众最为重点关照的就是她,她凭着精湛的术法抵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但是难免会有一些血肉飞溅到苏无言的身上。苏无言也丝毫无惧,只是第一时间将被腐蚀的地方冰封起来,后来干脆冰封的整个手臂,用来抵挡漏进来的毒血。 许旷看的有些心焦,只能拼命催动夺魂魔魇,在苏无言的周围寻找。当变异罗刹教教众完成了一波自杀性攻击之后,人数也开始稀疏起来,离辰道门的弟子们终于也再次稳住了阵脚,开始反击绞杀。许旷也终于发现了烈焰的踪迹,那夺魂魔魇最害怕的竟然是在苏无言的头顶,那里空无一物,开始许旷还以为是苏无言的灵压引起的夺魂魔魇的恐惧,后来发现有一只夺魂魔魇竟然在靠近苏无言的上空时被无故点燃,化成了青烟。 “苏无言,小心,烈焰在你头顶!”许旷感到夺魂魔魇的异样,就知道已经十万火急了,恐怕下一秒苏无言面对的就是雷霆一击,自己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大声叫出口,与此同时放出了一道金光剑气意图骚扰烈焰的攻击。 苏无言听到呼唤,明显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抬头防御看向天空。苏无言的头顶之上,果然一阵扭曲,被叫破行藏的烈焰也显出了身形,此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仿若小太阳一般的光球,随时要砸向苏无言。此时许款的剑气也攻了上来,烈焰没有闪避,举手去抵挡许旷的剑气。烈焰的手臂上带着一个金属的护臂,上面灵光流动,化出了一面金色的防护,抵挡在了许旷的剑气。许旷的剑气撞在这防护之上,防护一击而破,不过剑气也被撞偏了方向,射向了一边的洞壁。 许旷惊讶于自己最强的招式竟然连烈焰的防御都攻不破,而烈焰也同样吓了一跳,本以为一个区区练气三层的家伙,无需认真对待,但是竟然被一击差点破了金灵盾的防御。立刻转头看向了许旷,心下突然想到,这玄剑竟然也是离辰道门的人。自己与其和这个女子缠斗,还不如杀了玄剑夺取血菩提,这样自己筑基便更有希望了。想到这里,烈焰不再去看苏无言,脚下一蹬,喷出了两道烈焰,如离弦之箭一起冲向了许旷。 许旷见那烈焰冲着自己飞来,暗道一声糟糕,毫不犹豫的扔出了飞来石。飞来石顿时化为了一块三丈大小的巨石,拦在许旷和烈焰的中间。许旷本以为那烈焰会让过飞来石,没想到烈焰竟然毫不避让,抬起手中的小太阳,直接击在了飞来石的上面。飞来石其实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百宝上人炼制的法器,坚硬程度绝对不比一般的防御法器差,但是被烈焰手中的小太阳击中,顿时分崩离析。许旷知道又到了搏命的时候了,手中单刀出鞘,金光开封直接斩飞来的烈焰。烈焰手中的小太阳虽然击溃了飞来石,明显暗淡了不少。但是面对许旷的攻击依然是抬手迎上。这把陪伴许旷不少时日的暗影刀再次被烈焰手中小太阳融化了,不过金光剑气还是和小太阳僵持了片刻的,最后这光亮终于暗淡了下午,里面显现出来一颗红色的半透明晶石。 许旷手中单刀被化,手掌被烫伤了大片,但是来不及治疗,又从口中吐出了自己可以释放的最后一道金光剑气。这次烈焰没有再用手中的法器来接,再次抬起手臂上的防御法器抵挡金光,另一只手带这已经暗淡了许多的小太阳劈向了许旷。许旷死死盯着自己的剑气,当它再次击破了烈焰法器的防护被打偏之后,许旷动了,他早已准备好的手臂直指烈焰的身体,一条黑影随即从许旷的手臂之上弹射了出去。那黑影仿若闪电一般刺在了烈焰的脖颈之上,烈焰身上在此闪起了一道红光,将他全身笼罩其中。可是那黑影头上生尖刺,那尖刺锐利无比,虽然身体被隔绝在了红光之外,但是尖刺还是刺破了红光,刺进了烈焰的皮肤里。烈焰的脖颈处瞬间变黑,起初只有一个斑点,但是这黑色的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扩散。烈焰也是狠人,知道自己中招,也没有停下自己的攻击,一边调运浑身的灵力来抵御深入体内的毒素,一边继续要将许旷劈死在掌下。 许旷做为这一切,灵力已经见底,再也没有抵抗的能力。还好身边还有一个同门的一点红,一点红也不吝啬,立刻向许旷拍出一张黄色纸符。许旷的身边顿时升起了一道黄色墙,用来抵挡烈焰的攻击,但是他们太看不起烈焰的攻击了,虽然这烈焰的攻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还是一击就击破了许旷身边黄墙的防御。一掌印在了许旷的心口,许旷顿时如烈火焚烧,感觉自己片刻之间就要烧成灰烬了,但是同一时间一股寒流从自己的背心钻了进来,中和了那剧烈的焚烧之感,不过那冰寒流过浑身也是痛苦难当,自己再两种冷热的折磨中昏死了过去。 许旷最后看见画面是有一只冰晶长枪从天而降,将烈焰从天灵盖到脚底刺了个对穿。 第卌八章 死中求活生枷锁,双子难辨错逞强 许旷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一口吞掉了血菩提,却发现血菩提竟然在自己的肚子里面燃烧了起来,自己拼命挣扎,却发现怎么也取不出体内的血菩提,就在快要被煮熟的时候,自己失足掉进了一个寒潭,潭水冰凉刺骨,随时都可以将人冻结成冰。 虽然许旷逃过了自焚而死的结局,却依然身体里面五内俱焚,身体外面冻的五感俱失。当许旷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他突发奇想的催动灵识去引动体外的寒气抵御体内的火焰。开始这寒气极难搬运,花了半天的功夫也只是引动了一丝寒气进了体内。虽然这一丝寒气也让许旷体内感觉到了片刻的清凉,这更加坚定了许旷引动寒气的信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许旷不懈的努力下,外部的寒气终于将内部的火焰围了起来,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许旷还发现用自己《玄心剑典》中的灵力运用法门可以更轻松的搬运寒气。终于当自己控制住了体内的火焰,体外刺骨的寒意也消退了。 许旷朦胧中听见周围似乎有些响动,于是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靓丽的身影正手忙脚乱的在收拾桌案。那人背对着许旷,所以也没有发现许旷醒了过来。许旷打量了四周发现,发现十分的眼熟,竟然是自己在洗尘峰上的木屋。但是自己怎么会回到了离辰道门里面,之前不是还在九兽山大战罗刹教阳护法烈焰吗?怎么会直接回到了离尘山脉?这个在自己房间里的少女又是什么人?看样子也不像是苏无言啊。 许旷才睁开眼睛没多久,一股疲惫感就从身体的的各个角落涌了出来,让许旷感觉浑身上下特别的酸疼,四肢都麻木了了,动弹不得。许旷想要招呼那个姑娘,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只能轻咳一声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那个在桌子里摆弄杯碟的少女,听见了咳嗽的声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忙转身向许旷跑了过来。 “师兄,你终于醒了呀,你这一觉睡的时间可是真长啊!”一个活泼的可爱的少女直接将脸凑到了许旷的身边,异常兴奋的说道。 许旷觉得少女有些眼熟,她的脸有些婴儿肥,一双大大的眼睛,圆鼻头,梳着两条辫子垂直耳旁。但是或许是因为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这个师妹。想要开口询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嗓子还是太过干涩沙哑,张口嘴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这个少女看见许旷喉咙沙哑,立刻又跑回了书桌,端来了一杯子茶水。许旷缓了一会,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四肢都逐渐的恢复了知觉,但是还是没办法行动。这少女端着茶回来,也发现了许旷行动的不方便,于是伸手将许旷从床上扶了起来,一只手扶着许旷的身体,另一只手拿起茶杯喂许旷喝水。许旷被这少女喂水,有些不好意思,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就示意可以了,而那少女却似乎没有察觉出许旷的尴尬。 “师兄真是命大啊,中了血手门门主有地炎石加持的聚阳催心掌竟然没死。不过也亏着苏姐姐及时用寒冰灵力将你冰封,才让你免于烈火焚身的惨剧。”这少女没有将许旷放下来,端着水杯继续说道。 许旷喝了口水,嗓子也滋润了不少,刚想问上一问那日罗刹教总坛的结局。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白衣少女推门走了进来。直接和许旷对视了一眼,这个少女许旷再熟悉不过,姿容清丽,终年没有表情的变化。 给许旷喂水的少女,见有人进来,也回头去看当发现是白衣少女之后,明显有些慌张,连忙将扶着许旷的手收了回去。许旷还没恢复,只能直挺挺的再次仰面倒在床上。 “三日后,升灵殿。”白云少女看了一眼摔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许旷,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完这一句转身就又从许旷的房间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可爱的少女看见许旷倒了,连连道歉,再次将许旷扶了起来,许旷有些苦笑不得。 “苏姐姐不爱说话,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心肠可好了。她的意思是三天后要在升灵殿召开这次围剿罗刹教的庆功大会,到时候会论功行赏,让你也去参加。”这个少女生怕许旷会误会一般,连忙给许旷解释。 “你是何人?”许旷喝了口水,嗓子总算能勉强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了,所以开口问道。 “我就是血手门的毒蛇堂堂主紫烟呀,真是要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不然那天我必死无疑。”这少女说着撩起了自己一边的辫子,果然在脖颈上有一条小蛇的纹身。当日紫烟一直是带着薄纱,唯一一次薄纱掉落她的脸上还布满了紫纹,所以许旷一直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没想到当日杀伐果断的堂主竟然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少女,让许旷一时难以接受。 “我突然想起来有些要紧事需要去办,下次再来看你了。”这可爱的少女说到一半,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次放开了许旷,许旷毫无悬念地又一次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少女一放开许旷就要转身向外跑,但没跑几步,听见许旷落在床板上的声音,立马又转身想去扶已经倒下地许旷,许旷挤出一丝苦笑向她摇了摇头,表示没问题,让她先离开。 许旷等那紫烟走了出去,胡思乱想了起来,这苏无言不是个话痨吗?什么时候变成不爱说话了。而且听紫烟地意思,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断,可是为什么围剿罗刹教的大会直到现在还没开,难道是在等我吗? 这紫烟没走多久,门又被推开了,这次却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个半秃的老头,依然穿着一件破皮袄,把头从门外探了出来。这人不是一点红还能是谁?确认没有别人之后,才乐呵呵的走了进来。 “你小子醒了呀,这几天可是软玉温香,享了不少福啊!”在确认了许旷的确醒过来后,从腰间摘下了一个小葫芦,打开盖子享受的眯了一口,酸意十足的说道。 “我昏迷了多久?这两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呀?”许旷示意一点红把自己扶起来,用沙哑的喉咙问道。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那日你逞强英雄救美,被那罗刹教的阳护法一掌打在胸前。众人都以为你必死无疑,没想到那位天脉的弟子,年纪不大,但是道法精深,先用灵力护住了你的心脉,又拿出了一块冰髓将你冰冻了起来,这样才保住了你的性命。阳护法死后,战斗也没了悬念,所有的罗刹教教众被剿灭一空,燃火上人也带回了血罗刹的尸体。我们将你带回来以后你的冰渐渐就化了,但是身体还是会经常莫名的抽搐,那天脉弟子常常过来给你搬运灵力才能缓解你的痛苦。后来那个叫紫烟的姑娘也寻了过来,一口咬定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常常过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说到这里一点红的眼中忍不住透出了羡慕之色。 “苏无言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之前可是和我同时入门的,道法也就胜我一筹,如今竟然已经能和练气顶峰的修士抗衡了?”许旷看到一点红的样子连忙岔开话题,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由我来回答你吧!”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青衣女子走了进来,赫然是刚刚离开的苏无言。 许旷有些奇怪,这才过了多久,苏无言竟然换了一件衣服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向苏无言的眼光充满疑惑,可是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救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苏无语,她是一个真正的修真天才,天生玄冰灵脉,对水属性的灵气吸收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不到十岁就完成了启灵,被天脉的五花上人寻到,内定为天脉的内门弟子。如今已经是练气八层的修为,道术法器都是上上之选,成了新进内门弟子的领头之人。那一日你将她误以为她是我,出言提醒,救了她一次,她为了还你这个人情,才执着要救你一命。”苏无言一旦说起一件事情就停不下来,脸色清冷的说了半天。 许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一点红,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看看是不是苏无言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很明显苏无言没有说笑,一点红抿着嘴点了点头。许旷真是尴尬的说不出话了,没想到当日在罗刹教总坛的是天脉的高手,自己还自不量力的想要去英雄救美,别人做为内门弟子的翘楚,怎么可能没有几个保命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自己多管闲事。而自己自以为是的出手,差点害死了自己,最后还要对方反过来救自己。衛鯹尛说 看着许旷的脸色不好,苏无言连忙安慰许旷,表示自己的妹妹还是蛮感激许旷的,不然也不会停下自己修炼的时间过来看望许旷了。但是听在许旷的耳朵里,怎么都是感觉自己耽搁了苏无语的修行。苏无言和一点红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各自宽慰了许旷几句。 “三天后的大会,你可要小心了,我听妹妹说,恐怕会有人要对付你。”坐了半晌,苏无言起身也要离开了,走前郑重地说道。 第卌九章 人心本是难料事,祸起同门无奈何 许旷一路向着洗尘峰山顶的升灵殿走去,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许旷整理了这几天得到的信息,发现今天这场庆功大会对他来说还真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还真有身死道消之难。 自己这次昏迷长达三个月,如果不是苏无语给自己服用了辟谷丹,自己就算能够挺过焚身之劫,三个月不吃饭也能把自己活活饿死。之所以这庆功会拖到现在才开,还真是为了许旷,准确的说是因为许旷身上的乾坤袋和血菩提。 虽然血罗刹死了,但是没有发现其他的血菩提,至于围剿罗刹教其他的收货并不算少,可是修真之人能看的上的还真是没几样,所以在许旷身上的血菩提成了各脉眼红之物。 这一次剿灭罗刹教看上去大获全胜,但是各脉其实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地脉弟子有一人被重创,天脉也有几个人受了伤,外门弟子死伤最为惨重,三死,两重伤,其余几人也多少负了伤。人脉只有一人进了罗刹教的总坛,但是他们的主力去偷袭了罗刹教的分坛,也有一人被重创,一人的坐骑受伤。听说领队的内门弟子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并非在分坛受的伤,而是在追击的路上着了罗刹教阴护法的道。 这血菩提本就是三脉必得之物,它是能省去修士百余年修炼时光的灵物,现在落入许旷这个外门弟子手中,如何能让人不眼红。但是众人也不好明抢,任务中的所得本就是归本人所有,夺人机缘犹如杀人父母,门规之中对此有明确的规定,若是在门派之中也没有约束,那门中弟子何人还能安心?不过虽然不能明抢,但暗中下手却在所难免,其中以内门中人脉弟子最为积极,纷纷认为许旷已经重伤不治,应该将乾坤袋和血菩提都拿出来做为此次剿灭罗刹教奖励分给各脉。 另外两脉实在拉不下这个脸皮,所以约定三个月,如果许旷无法醒来便将这两物一并归入此次剿灭罗刹教的奖励之中,等许旷醒来再另行补偿。没想到许旷竟然在最后关头醒了过来,如此事情又变的复杂起来,各脉都对这血菩提虎视眈眈,今天的庆功会少不了一场龙争虎斗。 一路思虑,不知不觉救来倒了升灵殿的门前,许旷甩了甩脑袋,把那些无用的焦虑都赶出了脑中,整了整衣装踏入了升灵殿之中。今日的升灵殿一改平日里的昏暗,里面灯火通明,四面都摆下了桌案。北面只放了五把椅子,坐着的五个人许旷都认识,分别是玉鼎上人,百宝上人,五花上人,蛮血上人和燃火上人。其余三面都是人声鼎沸,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交杂在一起,互相攀谈,但是多是外门弟子在讨好内门弟子,似乎结交上几个内门弟子,自己的修真之路便会更顺畅一般。 东面为首的就是一袭白衣的苏无语,她的身边空无一人,离他最近的人也有两个身位,不知是她的气场太过强烈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南面坐的是人脉的弟子,领头的便是当日那个独血剑主,此时他面沉似水,脸色铁青,不知是因为是在生气还是所中之毒还未完全化解。北面的领头人就是玉缺和他的那位师兄。 “许兄,许兄,来,来此处一叙!”许旷看见玉缺的时候,玉缺也看见了他,连忙招呼他过去。 许旷看来看四周,这三面的位置分别坐了三脉,自己不属于三脉中的任何一脉,坐在何处都不时候,现在玉缺叫自己,自己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提袍迈步向着玉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许兄,经年不见,风采依旧啊,自那年天剑一别,恐五载有余了。”玉缺见到许旷明显十分的开心,让许旷坐在了自己的边上。 “许师弟是吧,这个你是如何认识苏美人的?在内门之中,有意一亲芳泽的师兄师弟大有人在,但不是铩羽而归,就是被冻成了冰雕,你是我见到第一个能让她出手相助之人,你是不知道,那日在罗刹教总坛,当我看见她伸手抵在你的身上的时候,我差点惊掉了下巴,连离火香炉都没控制住。”玉缺身边的师兄毫不认生,直接一把搂住了许旷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在许旷的耳边说道。 “范师兄,若不是你三心二意,葛师兄本不该受伤的。”玉缺接过自己的师兄的话头,有些埋怨的说道,并且转头和许旷介绍道:“莫要见怪,这乃是我师兄范华欣,众师兄戏称他为花心范。” “这怎么能怪我,只能怪葛皮这小子平时不好好修炼,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没了章法。”范华欣不愿背这个黑锅,连忙出言解释道。 许旷见两人斗嘴也暗觉好笑,进门前的焦虑也被冲淡了不少。不过许旷还是暗中用眼睛打量着四周,在玉缺开口叫破自己的身形之后,起码有十几道目光看向了自己。苏无语抬起了眼皮,看了许旷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开始闭幕养神。人脉中的内门弟子,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了许旷,似乎要从许旷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最让许旷吃惊的是北面的的几位筑基之人,其中燃火上人竟然来回打量了他半天。许旷也不敢直说,只能默默的当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鼎上人突然用黄金小锤轻击了一下玉磬,一阵悠扬的声音从玉鼎上人的玉磬中传了出来。众人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感谢在坐的各位,你们是离辰道门的骄傲,这一次,我们同心协力共同剿灭了作恶多端的罗刹教,让成千上万人免去了血光之灾。”燃火上人站了起来,向着众人称赞道。 “闲话少说,我们现在就开始这次庆功大会吧!”燃火上人一挥手,就又有人将两辆小车推了上来,这两辆小车上堆满了东西,看的许旷有些目眩神移。 许旷粗粗打量了一番,这小车之上灵物和法器就有十来件,还有各色的丹药和灵石,这些东西都隐隐放出灵光,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紧接着燃火上人便开始论功行善,功劳最大的自然是三脉内门弟子的领头人。苏无语杀了罗刹教的阳护法烈焰,莫言杀了罗刹教的阴护法五毒,玉缺和他师兄杀了罗刹教的两位堂主,他们都得了一件法器和若干的灵物。其它参加这次围剿的弟子也都得到了奖赏,连许旷也分了一颗洗髓丹。 升灵殿里一片其乐融融,众人都在分享这次剿灭邪教的所得,突然有人能站了起来。 “燃火上人,似乎还有一物还未赏赐下来。”那个看管独角天鹰的人脉弟子向燃火上人行了一礼,低着头说道。 “哦?罗刹教所得尽数发了下去,还有何物没有赐下呀?”燃火上人端坐在几个筑基修士的正中,面带疑惑的问道。 “便是罗刹教的血菩提,此物虽然邪祟,但却是少有的灵物,不宜流落在外。”这弟子没有抬头继续说道。 “的确听闻罗刹教有此邪物,但是此次我等剿灭罗刹教并未发现此物。”燃火上人依然端坐,全无急躁,仔细的回复道。 “并非没有此物,只是有人先我等一步将此物收入了囊中。”这人脉弟子猛的抬起头来,在燃火上人的目光直视下毫不退缩,朗声说道。 “是何人如此厉害?能在我离辰道门的眼皮底下虎口夺食,我倒是想认识认识!”燃火上人扬了扬眉毛,饶有兴致的问道。 “此人便是坐在此处的外门弟子许旷!”人脉的弟子一抬手指向了许旷所在的地方,大声说道。 “按你所说,是本门弟子得了如此机缘,此物自然是归他所有,又如何能算是此次围剿所得,要求再次分配呢?”燃火上人看了许旷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若是普通的同门师兄弟,弟子自然也不会提出如此无理要求,但是此人却是不同,弟子确信他已经转投罗刹邪教,乃是此次围剿的漏网之鱼!”人脉弟子再次转向燃火上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哦?竟有此事?你所说可有凭据?”听到此语,燃火上人也是一脸色变,沉声问道。 “此人自称罗刹教水使,在罗刹教分舵拿出了近十颗人血炼制的血丹,还在玉掌台上斩掉了我一条臂膀。在罗刹教分舵被我们攻破之后更是马不停蹄的回到罗刹教总坛报信,亲手杀死了我门在罗刹教中查探的弟子,差点放跑了罗刹教的众人。”在那人脉弟子的边上又站起来一个断臂的少年,满脸愤恨之色,双眼死死的盯着许旷,好像恨不得从许旷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一样。 “许旷,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燃火上人听完,一拍桌案,猛的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坐在地脉众人之中的许旷。燃火上人的灵压喷涌而出,直扑一脸淡然的许旷,在场之人感到周围的温度都上升了数度。 第五十章 得道多助脱嫌疑,菩提灵物终难留 面对喷涌而来到灵压,许旷顿时感觉到自己被一座山压住了,还好这不是许旷第一次被筑基修士用灵压威慑了,虽然有些心慌但还不至于害怕。 顶着仿佛山岳一般的压力,许旷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勉强给燃火上人行了个礼,然后开口辩驳。 “燃火上人,在下的确是在神女山玉掌台遇见过几位同门,但是事情却并非如这位师兄所说,在下是什么邪教门徒,恰恰相反,在下实则心系本门荣辱的忠心弟子。”许旷说到此处,那断臂的少年恨不得冲上来与他拼命,却被燃火上人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那你倒说说看,你是如何心系本门荣辱的?”燃火上人死死的盯着许旷的眼睛,丝毫没有降低自己灵压强度的意思,开口说道。 “在下乃是通过外门升天路的试炼进的离辰道门,至今已经三年有余。此次下山接了两个任务,一个是打探血煞的下落,一个是参加血手门的围剿行动。在血煞的寻找过程中,我遇见了在土龙寨收集血丹的上任水使,出于对他嗜血行为的反感,我斩杀了他。接着发现离辰域内竟然有如此邪教,作为本门弟子自然是责无旁贷,要将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于是我冒名顶替这水使身份,前去了罗刹教的分舵。没想到在分舵之上遇见了独血剑派来寻仇,无奈之下和来人一场厮杀,最终杀出重围,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杀来的是本门的弟子。之后我按照约定来到血手门,本欲和本门的人马回合,但是由于乾坤袋被人做了阴护法的传人,为了能够出其不意占得先机,所以假意承认混入了罗刹教的总坛。最后果然在战斗中利用这个身份,救下了同门的弟子,并重创了阳护法烈焰。”许旷把这几日盘算下来的想法仔细地说了出来,其实就是两点,自己不知道分舵地时候遇见地是同门,在罗刹教总舵出现是为了参加围剿。 “要是如你所说,你倒真是个心系本门荣辱,深入虎穴的人才,只是你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燃火上人听的许旷的叙述,将灵压方松了几分,可是明显没有完全相信。 “小子,休要信口雌黄,那日在玉掌台上,本门的独角天鹰亲临,你会不知是本门来袭吗?见到本脉的化影秘术,你会不知是同门的师兄弟?如此情况下,还痛下杀手,必然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此人之言如何能信?”之前一言不发的独血剑主见燃火上人似要被说动,立刻开口说道。 “莫兄此言差矣,据在下所知,此次分舵之事,乃是莫兄以独血剑派之名召集江湖人士所为,围剿分舵所得也入了莫兄自己的腰包。此次总坛围剿由以人脉的力量最弱,也让外门弟子损失惨重。今日却以此诬蔑许兄,似乎有些难以服众,至于人脉的化影秘术的确独到,但要许兄一个才入门的三年的外门弟子知晓,多少有些强人所难。我看这位人脉的师兄也由练气六层的修为,却败在才练气三层的许兄手中,如何能够让人信服这是离辰秘术?而且如果像人脉的师兄所说,许兄是穷凶极恶之徒,那重创师兄后为什么没有痛下杀手呢?许兄匆匆离开,反而和他所说的杀出重围有分相似。”玉缺坐在许旷的边上,听那莫言所言,立刻反唇相讥。 “阳护法,许旷杀!”从进了升灵殿就没说过话的苏无语,此时竟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的话。但是在座之人都能听出来,她也是在为许旷辩解,说明是许旷杀了阳护法,他不可能是罗刹教的门徒。 “可是他杀了我道门在罗刹门的探子,这是当时所有罗刹门的教众都亲眼所见的。”那独臂的少年听到天脉和地脉之人都为许旷辩解,有些着急了,气急败坏的说道。 “燃火上人,在下便是在罗刹门中给本门传递消息人脉外门弟子紫烟,当日许旷所用的不过是障眼法,若他不出手,我恐怕是真的要凶多吉少了。”在人脉一众人的身后一个满脸俏皮的少女站了起来,替许旷说话。那个操控独角天鹰的弟子看见竟然是本脉的弟子,不由有些不悦的瞪了对方一眼,那紫烟却全然不惧,立刻瞪了回去。 “看来真相很明显了,许旷并不是罗刹教的余孽,大家对他有些误会而已。”燃火上人听到双方的言语,很明显听出了许旷确确实实与那罗刹教没有联系。 “这许旷的确不是罗刹教之人,但是他打伤同门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手中的乾坤袋也来历不明,将血菩提留在他身上十分的不妥。”坐在燃火上人左手边的蛮血上人,见燃火上人要下最后的结论,适时的开口说道。 "蛮子,这样就不对了,我们都是筑基修士了,不能将个人恩怨带到判断中。的确这次人脉,耗费巨大,收货却不多,但也不能将目标放在自家的兄弟上。 “我相信苏无语的眼光,也不觉得这个外门弟子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五花上人的立场极其鲜明,直接就将票投给了许旷。 “这小子虽然不是邪教中人,但是滑头的很,当日拿了围剿的任务,根本连围剿任务的地址都没看上一眼,最后却得了这么大得一个彩头,真不知道是他福缘深厚,还是另有隐情。”玉鼎上人明显要比其他几人地位要高上一筹,说话也更随意。 许旷憋了一肚子话,可是根本轮不上他说话,升灵殿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迅速升级到了筑基修士间的对话,好像他这个当事人根本不重要一般。还有一点更奇怪的是,燃火上人竟然没有认出自己,虽然当年自己只有十岁,但是名字没变,外貌也和小时候有七八分的相似,以修士的记忆力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许旷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不过隐隐觉得应该和卢大哥有些关系。 “离辰道门同气连枝,三脉虽然各有传承,但是还是同为离辰门下,不宜伤了和气。虽然许旷未入邪教,但是伤人总是有些过错,我来做个中人,提一个解决的方案,平息了此事。这血菩提的确能增加百年修为,羡者众多,但是由于它戾气过重,极易产生心魔,也只有人脉一支擅长血脉心魔,更适合使用。许旷修为尚低,年岁也小,不如这样,各脉提出自己的交换条件,让许旷择一交换。既能让各位有一个得到血菩提的机会,也不会寒了众弟子的心。”四位筑基都表达了观点,两人支持许旷,另两人态度暧昧,这血菩提的归属难以决断,燃火上人思虑一番之后提出了解决之道。 许旷心中有些不愿意,到底是能怎加百年修为的灵物,自己若是能够服下,立刻变成了练气八层的高手了。不过想到这玩意只有血修罗用过,再看看他喜怒无常的样子,估计他的神智在无形中已经被影响了。想到这里许旷自己还真的没有勇气服用血菩提。这个提案许旷最担心的还是如果一众弟子拿出的都是些破铜烂铁,那许旷就亏大了。 天脉的弟子最早同意这个方案,然后是许旷身边的地脉弟子,许旷一咬牙也点头同意了。人脉的弟子见局面最后竟然变成了这样,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同意了下来,至少让许旷将血菩提贡献了出去。 许旷见大家都同意了,便从自己的胸口拿出了那只乾坤袋,如今这乾坤袋许旷已经能够运用自如了,最为神奇的是这乾坤袋内外的大小是不一样,外边的大小只有一个巴掌大小,里面却有整整一丈的方圆,存取物品全靠灵识,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宝贝。 许旷灵识一动,一个锦盒凭空出现在了许旷的手中,许旷手指一弹,锦盒的盖子就打了开来,露出了一颗血红色的丹丸。说来也奇怪,这丹丸的炼制过程可以说是腥风血雨,但是成丹之后却除了颜色血红之外,丝毫没有膻腥之气,丹丸之中还隐隐有灵光隐显,不似邪物。 到了这一步,许旷觉得也没有必要扭捏了,一扬手,将血菩提抛给了燃火上人,让燃火上人来主持公正。 “的确是血菩提无误,在场之人,无论是谁想要此物,都可密语告知交换之物,我会将价值最高的三件提供给许旷挑选,一旦许旷选定,我也会主持交换之事。”燃火上人将丹丸拿在手中,放在鼻前闻了一闻,向着一众弟子说道。 众人听了燃火上人所言,都愣了一愣,原本众人以为会是竞价争夺,价高者得,没想到却是这种暗标的形式,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血菩提可以省去百余年的苦修,试问谁不想要,原本被人脉弟子咄咄相逼,众人之中总是有心,却也无力抗衡。可是现在以暗标形式拍卖,那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如果自己的东西能打动许旷,自己不就是顺利成章的得到了天大的便宜,不由的磨拳擦掌起来。 莫言听到燃火上人所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暗标的形式对自己可真是大大的不利啊,原本莫言打算随意的拿出几百灵石,许旷入门日浅,怕是灵石都没见过,初见如此巨额灵石,必然沦陷。其它众人也不可能在此地得罪人脉弟子。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得到血菩提了。没想到燃火上人却使用了这种暗标的形式,更让在场所有人都参加,自己的优势荡然无存,正想出言反驳,可是眼角看见人脉的蛮血上人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也反应过来,如今自己在这燃火上人的庆功会上闹事,燃火上人不如能如此好说话,还不是因为有同为筑基的蛮血上人,不然都不会给几人说话的机会,现在事情闹到这一步,如果还想得寸进尺,恐怕连出价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会被赶出会场。只怪自己小瞧了罗刹邪教,没有带上另一位师弟一起前去围剿,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想到此处只能作罢,转念去想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血菩提得灵物。 五十一章 暗涌流动争菩提,花落谁家无人晓 许旷听完燃火上人得话,也是暗自感谢燃火上人。自己修道日浅,对于丹药法器之类的知识都来自与那本《离辰大法练气篇》,这人外门弟子手一份的东西,虽然是指引修行的明灯,但却不见得有多珍贵,如果让各脉出价,自己也难以知晓各脉所提供物品的价值,或许最后只能选择出价灵石最多的一人来进行交换了。 燃火上人提出的这个方案,直接帮自己过滤掉了那些想要投机取巧的灵物,最后为自己留下的三件灵物自然都是上品,这样自己至少不至于吃太大的亏。许旷此时更加迷惑了,自己和这燃火上人无亲无故的,对方为何要如此帮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卢大哥的缘故?许旷想不明白,但是并不耽误许旷暗自期盼,不知能有何收获。 燃火上人将规则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说话。燃火上人闭口不言,四下却顿时交头接耳起来,整个大殿之中都是窃窃私语之声,大家都压低了声音,甚至用上了传音入密,都不希望让第三个人知道自己所说的内容。这个情况足足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四周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燃火上人也睁开了眼睛。 “既然再也没有人要出价了,那我便公布我评估下来的三件对许旷最为有价值的事物了。”燃火上人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还有没有人想要出价,语气平淡的说道。等了一会再确认不会再有人出价之后,燃火上人点了点头,看向了许旷。 “我给你选了三样东西,会分别给你介绍,你听完之后再做决定不迟,不用有所顾及,无论你选哪一件,我都会保你无虞。”燃火上人脸色严肃的面向许旷说道,但是话中的意思明显就是向在场的其他弟子说的。 “多谢燃火上人,弟子知道了。”许旷连忙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第一件物品是一件法器,乃是雷鸣刀,此刀通体以灵铁打造,刀柄之处裹以夔皮,刀身镶嵌雷石。此刀不但削铁如泥,而且自带三重秘法,音攻,破幻,雷霆。由于此刀只用了巴掌大的夔皮,但是夔这种异兽却是非同凡响,外形酷似牛,体色苍灰,独腿,头上无角。夔的皮能发出可怕的声音,瞬间就能震慑敌人。同样的道理,这声音作用在自己身上,便能破除大多数的幻觉。最后一项雷霆是指,这雷鸣刀上镶嵌的雷石可以激活,然后发出闪电攻击对手。此刀可算法器中的极品了,你若选此刀,则可以一直用到筑基期了。”燃火上人的确是言出必行,仔仔细细的为许旷讲解他推荐物品的信息。 “你小子可真是走运,不但桃花朵朵开,其他的运气也让人羡慕啊!这可是百宝道人的得意之作,要是得了此宝,外门之中你至少是横行无忌了。”玉缺的师兄范华欣,一脸羡慕的看着许旷说道。许旷也有些心动,不过兵器并非自己最为迫切的东西,这只能做我的第二方案,所以许旷面不改色的等待燃火上人继续说下去。燃火上人明显很欣赏许旷,暗自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第二件物品是一滴精血,此精血乃是从蛊雕的身上取得的。使用得当的话,可以提升你修真的体质。对于没有特殊天赋的修士尤为重要。而且如果你能习得人脉的化影秘法,还能幻化出蛊雕的虚影,的确是难得的灵物。”燃火上人顿了一顿,继续介绍第二件物品。 那人脉的内门弟子莫言,听到燃火上人的介绍点了点头,虽然简短,但是的确将这蛊雕的精血的作用说的明明白白,既无夸张也无省略。莫言这次可是下了老本,这蛊雕做为凶残过人的异兽,没有筑基修为绝无得到的可能,自己也是花了不菲的代价得来的,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掌握了化影蛊雕的秘法的话,自己恐怕也不舍得用它来换血菩提。 许旷依然没有表态,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也不会在三件物品都介绍完之前做出决定的。 “第三件物品是一面令牌,可以进入本门地渊藏龙境一次。”第三件物品燃火上人介绍的极其简略,甚至有些不负责任,只是说了一句可以进入地渊藏龙境就没有了。 许旷听了之后一头雾水,这地渊藏龙境,自己听也没听说过。只是能进去就值一颗血菩提吗?似乎像一个笑话一样。不过许旷刚想问上一问,但是四周所有内门弟子突然身体僵住了,连最荣辱不惊的苏无语也突然挺直了腰板,眼睛望向了燃火上人,眼神中的意思,似乎也是在询问,燃火上人是不是在开玩笑。那些内门弟子的脸色也都变了,似乎燃火上人所说的东西,他们都难以相信。 “令牌之事千真万确,许旷你选一个吧。”燃火对于无数的炙热目光熟视无睹,只是继续提醒许旷做出决定。 许旷蹙眉沉思,这雷鸣刀固然不错,自己的阴影断刀被罗刹教的阳护法烈焰摧毁了,自己正缺一把兵器,但是这蛊雕精血更是诱人。许旷曾经用居暨的鲜血沐浴吸收,就有了力大过人,五官灵敏的好处,后来还自己被白云道人确认有一丝金灵根似乎也和这居暨脱不开关系。后来许旷研习了《离辰大法练气篇》,知道自己当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按照《离辰大法练气篇》所写,这居暨若是用的好,自己修真的资质恐怕要好上数倍。不过以当时许旷所在环境,《离辰大法练气篇》中提到的方法,许旷根本没法用。如今许旷又遇见蛊雕精血,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只是这多精血半是人脉的莫言所提出的条件,让许旷有些犯嘀咕。 正当许旷纠结难断的时候,余光瞥见身边的玉缺表面上正经危坐,藏在桌案之下手偷偷伸出三个手指,不断地示意自己一定要选第三个。许旷这时才反应过来,燃火上人说完第三个物品地时候,场上突然安静了不少,那些内门弟子好像都摒住了呼吸,更有几个瞪大了眼睛,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难道这地渊藏龙境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吗?许旷看向了台上的一众筑基修士,除了玉鼎上人正在闭目养神之外,其余几个筑基修士竟然都看向了自己,吓了许旷连忙再次低下头来。 “许旷,不要再犹豫不决,速速择一交换。”燃火上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说道。 许旷心乱如麻,但是也知道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一咬牙一跺脚,伸出了三个手指,对着燃火上人说道:“我选第三个。” 许旷给出这个回答,四下一阵的骚乱,三脉的内门弟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断。燃火上人手掌虚空一压,四周的温度又凭空升高了数度,那些议论的弟子也感到了这莫名的压力,立刻收声不再言语。 “既然你已选定,那这颗血菩提我就代为转交给出价之人,大会结束后我会将令牌转交给你。”燃火上人面无表情的说道。紧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说话。 没有多久玉鼎上人就宣布此次对罗刹教围剿的庆功大会结束了,一众弟子也纷纷开始依次离开升灵殿。最先走的就是天脉的弟子,这苏无语只有在为许旷辩驳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整个大会除此再也没有说过话,玉鼎上人宣布大会结束之后便第一时间领着其他天脉的内门弟子离开了。许旷本来还想上前表示一下感谢,但是天脉的内门弟子似乎对自己敌意多过善意,此时自己是大会焦点,也不愿多生是非。 人脉弟子走的时候脸色最差,莫言的脸上的煞气都快凝成实质了,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竟然拿进出地渊藏龙境的资格换取血菩提,也太过分了一些吧,这可是连自己都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跟在他身后的弟子更不用说了,那个断臂的弟子看着许旷,一边离开还一边对许旷做出绞杀的手势,威胁许旷会要取他性命。 许旷对这些都视而不见,自己在这洗尘峰上,不相信这人脉的弟子还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更别说对方受了重伤,两人相逢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最后走的是地脉的众人,玉缺十分不舍许旷,连连劝说之后许旷如果要入内门,务必要考虑地脉,这样两人还有机会成为师兄弟。当然玉缺还偷偷将这地渊藏龙境的好处说给了许旷听,许旷听后也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有了进如此秘境的机会。 这地渊藏龙境是离辰道门压箱底的秘境之一,话说离辰道门之所以称为离辰道门,皆因为传闻在门中暗藏一条火龙。这离便代表火,而辰代表的便是龙,这条离火真龙潜藏在离辰道门之中,是离辰道门立派之本。说回地渊藏龙境便是离辰道门专门为这离火真龙开辟出来的休息之所,这其中奇花异草受龙气和离火的影响,极易生长,其中对修真有用的灵物也是众多。离辰道门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派人进入地渊藏龙境收货灵草和灵物,但是修为过高会影响这离火真龙的休息,所以必须筑基以下的修士进入。 地渊藏龙境之中没有什么危险,又能得到采集灵物灵草的奖励,所以这任务成为内门弟子争夺的焦点。门主高层便将此做为一种特殊的奖励发放给了内门弟子。这地渊藏龙境三十年一开,凡持令牌者,只要是身上清白的内门弟子,且有三位门内筑基修士担保,便可入地渊藏龙境探索。而且地渊藏龙境中的灵植多是门中前辈所种,包含了筑基丹的几味主药,如果运气不差还能兑换到练气修士梦寐以求的筑基丹。还有无聊之士估算,进入过地渊藏龙境的弟子比未进过地渊藏龙境的弟子,筑基的成功率要高上一倍。所以经入地渊藏龙境的令牌才会成为内门弟子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跟我来吧!”许旷还沉浸在得失的比较中,身后就传来燃火上人的声音。 五十二章 修真本是无情路,斯人已化陌路人 许旷转身看见燃火上人已经走要走出升灵殿了,连忙收了思绪,紧走几步跟了出去。到了殿外燃火上人从怀中拈出一片绿叶,随手一抛,那绿叶见风就涨,最后化作了一片绿叶形状的扁舟。 燃火上人自己踏上了这绿叶,回头看了一眼许旷。许旷也毫不犹豫地跟着燃火上人登上了绿叶。燃火上人一捏法诀,绿叶载着两人腾空而起,看准了方向,笔直地射了过去,这速度比那独角天鹰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绿叶突然加速,许旷差点没能站稳,还好许旷有着多年的马步功底。才不至于在燃火上人的面前出丑。 燃火上人所在的地脉峰,离着洗尘峰并不远,一炷香的时间,绿叶已经靠近了地脉峰,这地脉峰是问道峰四周的三座山峰中最矮的,可这矮是相对而言,若是和洗尘峰相比则高出不少。从远处看,看不出什么区别,靠近了才发现,地脉峰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山洞,洞中不时有火光喷涌而出,最为夸张的是位于山顶的一座洞穴,这火焰几乎没有停止过。 “这是本脉的脉主水火真人的洞穴,我的洞穴在半山之处。”燃火上人似乎看出了许旷的疑惑,竟然开口向许旷解释了起来。 许旷有些疑惑,这燃火上人在同阶筑基修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会被安排在半山的位置。按照自己在外门的经验,修为越高的便会越靠近山顶脉主的位置。可是很难想象整座山有一半的人修为要高过燃火上人。正在许旷胡思乱想的时候,绿叶已经停在了一个山洞的面前,所幸这山洞并没有向外喷射火焰。 燃火上人跳下绿叶,一抬手,绿叶又变成了一片寻常的树叶,被他收入了囊中。许旷连忙再次跟上了燃火上人的步伐,一起进了山洞之中。山洞之中不知施了何术明亮如白昼,许旷跟着燃火上人一直走到了山洞的底部。这里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另一个房间正中有一个大池子,里面翻滚的竟然是岩浆。许旷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已经有些抗不住岩浆得炙热。 燃火上人带着许旷进了那个生活用品齐全的房间,然后还布下了一道法阵,如此燃火上人才放下心来,仔细地上下打量起了许旷。许旷被燃火上人看的心中有些发毛,也不知道燃火上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是如何加入离辰道门的,你大哥是否有找过你?”燃火上人开门见山,第一句就问的许旷不知如何答起。 许旷心中翻腾,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原来燃火上人早就认出了自己,为什么问卢大哥是否来找过自己,难道燃火上人也不知道卢大哥的行踪?燃火上人似乎预料到许旷的反应,也没有催促,等他消化自己的问题。 “我是来找卢大哥的,当年你带走了卢大哥,一去了无音讯。我一路打探才知道你们是修士,所以我闯过升天路进了外门想要找机会联系你们。卢大哥未曾找过我,他现在是在内门修行吗?”许旷平复了一番自己激动的心情,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有如此兄弟之情,的确是感人。不过你还是晚来了一步,卢飞星已经不在离辰道门了,应该是离开了离辰域。你也不要和旁人说起自己认识卢飞星,以免引来杀生之祸。”燃火上人听了许旷地所言,郑重地劝诫道。 “这是何道理?上人是否可以赐教啊?”许旷心中疑云密布,实在理不出头绪,只能直言相询。 “也罢,这事情你迟早要知道,现在告知你,你也好有个防备,以免被有心人看出破绽,平白丢了性命。”燃火上人看着许旷恳切的眼神,仔细地开始给许旷讲解当年发生的事情。 燃火上人当年根据寻灵盘,找到了受伤的卢飞星。当时和卢飞星在一起的那条绳子乃是一件灵宝。现在许接触到的一般都是法器,再强大一些的乃是法宝,这灵宝则比法宝更胜一筹。以许旷现在的层面根本不难以想象其威力。在意外发现卢飞星可以操控这灵宝之后,燃火上人便急忙收了卢飞星为徒,带着他回了离辰道门。而且卢飞星确是修道种子,不负众望,回到离辰道门之后修为突飞猛进,练气的速度是普通人的数十倍,将一众同辈中人远远的抛在身后。身上更有灵宝困天绳,按照门中前辈所说,此宝灵异非凡,已认主于他,他人绝难染指。一切顺利过了五年,卢飞星的修为也已经修炼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练气八层。 表面之上内门中平常无奇,但是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门中有位大佬的子嗣,也已筑基成功,不知何处寻得一秘法可以剥夺他人灵宝,便起了谋夺困天绳的贪念。将卢飞星诓骗出了地脉峰就要想抢夺,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卢飞星竟然在被逼入绝境后突然筑基成功,最后反杀了此筑基修士。 门中弟子都有留有魂印,此子一死,天下大乱,内门上下开始全力缉拿卢飞星。而卢飞星却一不做二不休,不但未逃,还潜入问道峰偷走了门派的至宝,离火龙涎丹。 吞下宝丹之后,卢飞星竟然化身真龙飞天而去,门主勃然大怒,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可是一月之后门主满脸愤恨的空手而回,回来后直接宣布闭关,一年之后才重新露面。所以卢飞星的事情变成了离辰道门的一个禁忌。如果有人提及,便是落了本门的面子,绝对得不到好结果。 “所以我让你不要泄露自己和飞星的关系,我作为飞星的师父也受了牵连,被门内疏远,削减了修真资源。”燃火上人说完了始末,又补充了一句。 许旷听的目瞪口呆,好像在听神话传说一般,不到十年就筑基,从金丹掌门手中逃去无踪,还能在戒备森严的问道峰来去自如盗走至宝。如果换作其他人这么说,许旷恨不得冲上去两巴掌拍醒他,告诉他别再做梦了。可是燃火上人却不像是开玩笑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打不过他。 “既然此事如此,饿,如此严重,为什么我拜托同门打探,却无人听闻过卢大哥的名讳?”缓了好久,许旷才有些疑惑的问道,明显还未百分百的相信。 “进了内门飞星就把名字改成了紫阳,你在内门弟子中询问飞星,自然是没有结果的。”燃火上人丝毫没有不耐烦,仔细的解释道。 许旷将紫阳这个名字记在心间,对燃火上人所说的话也相信了七八分,郑重表示自己不会透露和卢大哥的关系。 “上人,你真的不知道卢大哥的去向吗?”许旷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这是自然,难道你以为门中长老都是吃素的不成?好了,无论飞星去了哪里,都一定不在离辰域了,你若还想寻他,唯有筑基之后离开离辰,现在速速拿上你哥哥留下的令牌回去吧!”燃火上人听到许旷询问卢飞星的去向明显有些不耐烦,从怀里掏出一块火红色的令牌,令牌之上雕着一条盘龙,将它塞给了许旷。 “这是卢大哥的令牌?不是有人用它换了血菩提吗?”许旷听了此言不解的问道。 “呵呵,如果不是如此做过一场,怎么能将此物顺利给到你呢?”燃火上人见被拆穿,毫不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 “这血菩提竟然连上人也有兴趣,为什么其它几位筑基修士没有争夺呢?”许旷也知道自己戳穿了燃火上人的把戏有些不妥,连忙转移话题。 “其实这血菩提是一种邪道的手段,只对练气修士效果明显,可以加快肉体血脉承载灵气能力的修炼,从而省去百年的苦功。但是他有一个副作用,会产生心魔,扰乱灵识。没有秘法应对,轻则神魂受创,重则疯癫失常。血菩提对筑基修士不是没有效果,只是效果并不明显,或许只能抵得上十来年的修炼。我是因为灵识成为了我突破下一阶段的桎梏,才在别人的指点下,寻找血菩提来破解灵识问题。其它几位筑基修士,玉鼎上人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他也是我的支持者,蛮血和百宝见本脉弟子都志在必得,也不好意思出手。五花上人最不喜邪道,更不会出手。所以我并不担心有人搅局。”燃火上人胸有成竹的回到道。 “可是若是其他两脉的弟子拿出了什么特别的灵物,或者我不辨好坏,选了其他物品呢?”许旷由不死心的追问道。 “我是主持之人,自然知道是哪个得了这血菩提,事后拿出好处与他交换便是。”燃火上人轻松得回答道。 许旷听完无言以对,心中也暗自佩服燃火上人的心思,或许之所以会有这场围剿,也是燃火上人为了血菩提所安排的,不然他一个内门的修士为什么要管外门的事情,还让玉鼎上人引诱众弟子前往。虽然没有得到燃火上人的亲口承认,但是应该离真相也不算太远了。 “上人,这令牌是卢大哥留给我了,您德高望重,白拿了我的血菩提,似乎有些。。。”许旷说到这里,偷偷拿眼睛偷瞄燃火上人的方向,试探他的反应。 “这只从血罗刹身上得来的魔音如意环就算是给你的补偿吧,不肯吃亏的性子倒是和你大哥一副德性。血菩提哪里是如此好用的,血菩提是血魔宗的秘法,血菩提中都暗藏炼制之人的操控手段,普通人用了一身都要受炼制者的控制,所以这东西在你手中是害非宝。还有一事也告诉你,血罗刹并未身死,那日血罗刹知道非我敌手,偷偷舍了肉身,附在血煞分身之上隐匿了,虽然不成气候了,但是你这种修为低下之人还是要多多提防。”燃火上人似乎早有准备,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金色耳环交给了许旷,郑重地说道。 许旷接过这耳环心中全是无奈,本想多少讨点好处,现在却拿来了一件祸害,这血罗刹未死,筑基高人自然是不怕,自己如果遇上基本是凶多吉少,暗自打定主意回去后努力修行,不再到处乱跑了。 五十三章 五载未出洗尘峰,一心只为入内门 晚秋是洗尘峰最美的时节,无数的橙黄色树叶肩并肩的挂在高大树木的枝干上。这些大树错落的遍布整个洗尘峰,将洗尘峰染成了黄色。轻风穿林而过,那些叶子便会三三两两的从数枝上被吹落下来,在半空中没有方向的自由飘舞,当这些落叶和其他树木上被吹落的树叶汇聚在一起,化作了一片树叶的波涛席卷过整个山峰,落在了洗尘峰后山的葬叶林中,这个人迹罕至的林中,落叶铺成了一片厚厚的树叶地毯。 在一堆的落叶中,有一个一脸英气的少年枯坐其中,夕阳的红光透过层层落叶,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红光白光黄光来回变化。猛然间那人睁开了双眼,三道剑气连续从他的头顶喷射而出,一道黄色剑光最为灵活,在身边的巨树上一绕,数人合抱的大树便被拦腰截断。红色剑光最是威猛,撞在巨树上,顿时火光冲天,巨树化为焦炭。白色剑光速度最快,三道剑光同时发出,它最先击中目标,等其余两道剑光击中目标时,树木已经被冰霜覆盖。三道剑光中只有黄色的剑光飞了回来,开始围绕那人的身体旋转,最后竟然又被他收入了体内。 当黄色剑光被完全收入体内,这个一脸英气的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同时还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少年便是有五年没有离开过洗尘峰的许旷。虽然许旷的年龄已经很难称的上是少年了,但是他如今已经是练气六层的修为,寿元也有增加,所以样貌几乎没有改变,看上去还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 许旷如今的修为主要是因为他服用了他一直藏在身上的血晶,这颗让外门弟子白鹏飞以死相搏的灵物,的确是不同凡响,至少让许旷省去了三十年的苦修。 在许旷使用之前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许旷原本并不会使用此物,暗自打算找筑基的玉鼎上人询问一二,但庆功会上造成的动静太大,许旷只能等风波过去了再说。没想到此事竟然被紫烟发现了,紫烟之前在罗刹教时服用过血晶,她二话没说就给许旷提供了服用血晶的方法。原来这血晶不是吞食的,而是靠灵识驱动里面的血髓流出,然后再吸收入体来增长修为的。 刚开始许旷的修为增长速度十分的缓慢,许旷差点以为自己得到的是一块假的血晶,后来才发现原来体内被寒气压制的地炎石火焰阻碍了自己对灵力的吸收。 许旷静心思考后,觉得这火焰也是灵物的一种,自己可以用《玄心剑典》将其炼化成剑气,这样既能解决灵气被压制的问题,又能多出一项保命的手段。说干就干,许旷花了一年时间炼化了封印在体内的火焰,无心插柳之下把那包裹寒冰之气也炼化了。许旷暗自揣测,当时苏无语救自己的时候,或许不光是用了本身的灵气,还用了其它天地灵物。 怀着对苏无语愧疚感之清,许旷练成了烈焰剑气和寒冰剑气。之后许旷觉得发现如果再能习得土行剑气和木行剑气,自己就能练成《玄心剑典》中记载的一项小神通,五行剑牢了。不过随即许旷就暗骂自己太贪心了,这五行剑牢是能困住筑基高人的招式,岂是那么容易能学会的? 许旷将体内的冰与焰炼化之后,修为就在血晶的辅助下节节升高,一路升到了练气六层顶峰,离七层只有一步之遥了。不过随着血晶消耗完毕,修炼的速度也恢复到了原来的速度。说实话,普通修炼速度下灵力的增长简直缓慢的如龟速,难怪那么多的弟子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换取灵物。许旷也一时适应不了,还好平日里三色剑气修练颇有长进,从燃火上人处得来的魔音如意环也已经祭炼的变化由心了。 说到这个魔音如意环,还真是不简单,是一件攻防一体的法器。它即能够变成金刚圈伤人,也能继续变大用来抵御对手的攻击。关键时刻还能放出魔音扰乱对手的心神。使用几次后许旷爱不释手,不由感叹筑基修士的法器的玄妙。 许旷站在葬叶林中继续吐纳了一个周天的灵气,双目愈发的神采奕奕,离练气七层也更近了一步。只是许旷却叹了一口气,因为没有灵物辅助的修炼速度是在是难熬,不过许旷却不准备再冒险下山做任务了。 上次下山许旷接了两个任务,围剿任务和探查任务。围剿任务当中,自己协助杀死了罗刹教的阳护法,得了一个甲等的任务评价。而探查任务本来许旷已经放弃了,但是没想到最后血煞是被血罗刹得去了,并练成了血煞分身。虽然当时一众弟子都看见了这血煞,但是其中也只有许旷领取了任务,所以最后许旷莫名又得了一个甲等得评级。这样许旷已经两个甲等的评价在手,十年之内都不必为强制任务担忧了。他决心在十年一次的外门大比之上得到进入内门的机会,自己到时候和卢大哥一样进入地脉修行,如此一来和自己有纠葛的人脉弟子也不好再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麻烦了。 许旷正准备收功返回自己的木屋,突然不远处飞来了一只黑色小虫,这小虫见到许旷竟然不害怕,绕着许旷转了几圈后,落在了许旷的手背之上。 许旷有些奇怪,这小黑虫乃是许旷新进培养出来的夺魂飞魇,应该是一点红放出来让自己去找他的,难道他找自己有事情?许旷之前的虫子在许旷被冻成冰块之后就都死了,这些都是后来许旷闲暇的时候培养出来操练《五虫真经》的。许旷最可惜的就是那条击破烈阳防御的腹虺由于没有自己的操纵就消失了。许旷后面培育出的夺魂飞魇,同样只对普通人有用,但是却有传递简单消息的能力,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小手段。 许旷掐动法诀,御风而行,向着一点红的住所直奔而去,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许旷就赶到了一点红所住的地方。一点红住的地方要比许旷住的地方要考究了不少,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小院,坐落在洗尘峰山腰的一处秀丽所在,还有一条溪水穿过,配上秋色,此番风景让人几乎拔不出眼睛。 “刀神前辈?今天是刮得什么风,前辈怎么又想到来找我了?难道又是要和我一醉方休,我的酒量可不行,恐怕还是不能让你尽兴啊!”许旷自从围剿罗刹教之后,和一点红见面就少了不少,见面都是一点红来找许旷喝酒,这次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了,所以他还没进门就高声和一点红开起了玩笑。 一点红没有回答,许旷觉得奇怪,就自己推门进了屋子。一点红坐在一张摇椅之上,手上拿着一张纸,正在仔细地阅读,好像没有发现许旷已经进屋了一般。一点红还是那副打扮,半秃的脑袋上扎了一个冲天辫子,满脸的皱纹,一件破皮袄裹在身上,眉心一点胭红。一点红现在的样子,虽然模样没变,但是精气神却差了不少,原来一点红总给许旷一种洒脱没有烦恼的感觉,但是今天虽然是同样的装扮,但却少了他天生的喜感。 “臭小子,你来了呀,看你的样子,修为都快赶上我了吧。这修真一途真是机缘努力却一不可,你这才下山一回,便得了天大的机缘,抵上了我五十年的苦修了。”一点红抬头看向许旷,仔细打量的半天,有些羡慕的说道。 “也不尽然,上次下山真是几次险死还生,要不是运气不差,后果不敢想啊!”许旷也知道一点红心中的郁闷,所以努力开解到。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我一生求稳,但是此生恐怕与大道无缘了。回过头来,还真是有些羡慕你个臭小子。”一点红一脸苦笑的继续说道。 “前辈也不用灰心,说不定会有什么机缘在前,这修真一途最不缺的就是奇迹。”许旷看一点红的情绪不高,连忙安慰道。 “哎,我准备下山了!”一点红也没有随着许旷的话题说下去,而是继续说道。 “前辈又要下山做任务吗?我记得前辈才从刚完成了一个任务没多久啊?”许旷听道一点红这么说,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不是要下山做任务,而是要离开离辰道门,下山去了。”一点红苦笑着对许旷说道。 “这又是为何啊?虽然前辈你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也到了练气八层了,只要有些机缘并非没有机会冲击筑基啊!”许旷听到一点红要离开道门了,有些着急的说道。 “臭小子,不用再劝了,我这些年一直运作,想让门派的一位筑基收我为徒,做最后一博。但是近日得到消息,此事也失败了。我已经百余岁了,寿命不足三十年,离九层还需近五十年的苦修,就算鸿运当头,能在寿尽之前到达练气九层,却哪里还有时间去寻这筑基丹来筑基。虽然也有修士在寿尽之时突破筑基的先例,但这恐怕时千百年难遇的巧合。今日我收到了阿满的信件,她多年一直在寻我,知道我进了道门后,千方百计的托人送上了一封书信。我看后感慨颇深,既然前路断绝,为何不回身去看看旧日错过的风景呢?”一点红抬了抬手,让许旷看见了他手中的那封读了多遍的信纸。 许旷听完之后无言以对,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是应该祝福一点红能够终成眷属,还是惋惜他的半途而废。 “好了,我已下了决定,只是通知你一声。也别弄得生离死别一般,我还能活很久呢,没必要伤心。我找你是还有一件别得事情。”一点红到底洒脱,看见许旷得情绪低落,反而先恢复了过来,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情?”许旷还在愣神,随口问道。 “白云道人让你去找他一次。”一点红表情奇怪的说道。 五十四章 白云有信山下来,无奈重下洗尘峰 许旷满脸的疑惑的看着一点红,完全没想到会从一点红的口中听说白云道人的名号。如果一点红不提,自己还真是有些日子没有想起白云道人了。 严格来说白云道人其实是许旷的债主,当年许旷走投无路,上白雾山寻求帮助。白云道人一口答应,送给了许旷三张符箓和一块升天路的令牌。唯一的要求就是许旷必须在二十年内给白云道人寻到一颗筑基丹。当年许旷对修真可谓是一无所知,觉得二十年寻颗丹药料想也不会太难,所以不但答应下来,而且许下了心魔大誓。 但是时过境迁,许旷也已经把《离辰大法练气篇》熟读于胸了,知道了这筑基丹的难得。哪怕是离辰道门内门弟子想要得到也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靠师尊长辈的赏赐,另一种就是得到进入地渊藏龙境采集药草灵物,与门派兑换。无论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都绝非易事。许旷虽然已经有了地渊藏龙境的进入令牌,但是却还需要大比进入内门,然后等待地渊藏龙境的开启。这一系列的动作,剩下的区区十年,肯定是不够用的。唯一能够解除心魔大誓的办法恐怕就是找白云道人好好谈一谈,看看是否可以有什么别的替代方案。 所以听到一点红说到白云道人要见自己的时候,许旷立刻归心似箭,本还想宽慰一点红几句,可是又怕错过了白云道人的邀约,只能作罢。最后许旷无奈的祝福了一点红一句幸福,转身就离开,却被一点红叫住了。 “这离辰域的散修都是人精,你和他们打交道可要多长一个心眼,特别是你的法器灵物千万不要在他们的面前显摆,不然很可能都活不过一晚。”一点红似乎还是觉得要提点许旷一番,生怕他不小心找了其他人的道。 由于和白云道人的交往是在许旷进入离辰道门之前,所以一点红并不知道许旷早就认识白云道人了,还不肯罢休的想要阻止许旷前去白雾山。 许旷当然不可能听从一点红的话,默默记下了白云道人预定的时间,便再次和一点红告别。一点红见劝不住许旷,只能偷偷的塞给了许旷一张黄土符,这个符箓许旷是见过,那日在罗刹教的总坛,阳护法使出聚炎催心掌,还加持了地炎石的威力。一点红就给自己拍了一张这种黄土符,最后消弱了聚炎催心掌的威力,才没让许旷被一掌打死在当场。许旷连连推脱,不好意思接受,但是却被一点红告知,这算是两人的分别礼物,或许许旷回来后就见不到自己了。 许旷顿觉尴尬,两人相识一场,今日一别或许就再无相见之日,自己却要草草的离去,真是不应该。反而是一点红豁达万分,让许旷尽快的去办自己的事情,不用如此扭捏,人生本就是聚散离合,若是有缘自然还会相见的。许旷思绪良久,也是洒然一笑,的确如一点红所说,修道之人随缘,自己太过执着并非什么好事,于是留下了一些夺魂飞魇给一点红,他在江湖上行走会方便一些。然后郑重的和一点红道了别,才离开了一点红的小院。 许旷一路向着洗尘峰的山顶前行,因为如果要去找白云道人,必然要离开洗尘峰。做为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要离开洗尘峰也只有接任务才行,所以许旷必须先去升灵殿找个任务来做。 升灵殿数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的变化,巨大空旷的空间,昏暗的灯光。许旷穿过六十四根大柱,再次来到了玉鼎上人的案前。 “拜见玉鼎上人!”许旷不敢托大,上前给玉鼎上人行了一礼。 “原来是你啊,许久未见你来了。我以为你专心外门大比,不会再来此处接取任务了呢。”玉鼎上人由于是和燃火上人熟识,上次许旷得了血菩提也算是间接帮了燃火上人一把,所以玉鼎上人对许旷的态度分外和善。 “额,在下修炼到了关键时刻,急需一批灵物提升修为,所以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任务可以做。”许旷也不知道下山和散修会面,算不算违反门规,所以只能随便的扯了一个谎。 “不会啊,你在升灵殿还有五十个升灵点,足够你用度一段时间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做任务,进入内门之后修为的提升会容易很多。”玉鼎上人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有五十个升灵点,怎么可能?我两个任务的升灵点都是预支的,哪里还有剩余啊?”许旷更加摸不着头脑,一脸莫名的问道。 “哦,这也难怪,你之前未有执行任务的经验,所有任务达到甲等评级都会有额外的奖励。那个金丹长老派发的血煞任务,对于确时给出血煞位置,或者见到血煞本体的弟子另外十个升灵点的奖励。虽然血煞已经被血罗刹修炼成了血煞分身,但是消息传给了那位金丹长老,他也没有吝啬这区区十个升灵点。”玉鼎上人依然慈眉善目,耐心的和许旷解释道。 “那还有四十个升灵点呢?难道围剿任务甲等能有如此多的奖励?”许旷还是没有完全释疑,继续问道。 “这个自然不是,其实围剿任务基本没有额外的奖励,为了吸引众弟子的参加,本就提高了任务的奖励。你这奖励是苏无语让渡给你的,她击杀了罗刹教的阳护法,除了在庆功会上分得的物品外,还有做为任务奖励的四十个升灵点。她当时直接就把这四十个升灵点让渡给你了,她都没有和你言明吗?我还以为这是你们私下商量的结果呢?”玉鼎上人说道苏无语的时候,笑容里面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许旷怕被误会,连忙辩称似乎有这样的事情,自己可能是忘了,可是这瞎话说的自己都不相信。许旷突然发现现在尴尬了,之前随口吹的牛,直接被戳破了,现在再改口,恐怕自己在玉鼎上人的心目中要被贴上信口雌黄的标签了。许旷沉默了一番,又想出了一个主意,再次转向了玉鼎上人。 “上人,既然我这里还有些升灵点,是不是能给我看看有什么可兑换的物品?”许旷谦虚的问道。 玉鼎上人不疑有他,伸手在身边的铜鼎之上一抚,铜鼎之中射出一道金光,大厅的石壁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可以兑换的各类物品。玉鼎上人还很贴心的将,丹药,法术,法器,灵物,都分门别类的分开,以便许旷的选择。由于许旷的升灵点不少,可以选择的物品也多,所以许旷逐条看着其中的内容。 “老夫建议你不要再选择法术或者法器,修真一途乃是与时间赛跑,修炼法术与祭练法器都要花费大量的岁月,虽然能在争斗中占些上风,但是蹉跎了岁月,最后老死练气期。我这里觉得洗髓丹,洗灵丹,凝气丹这三种丹药比较适合你现在的状态。这洗髓丹可以强健肉身,虽然有灵力时时强健,但是修士的身体内依然会有杂质,这洗髓丹便能将修士体内的杂质排出,对将来筑基颇有益处。洗灵丹是用来增长灵识的,这灵识是修炼的根本,如果没有灵识可以搬运灵气,就无法修炼。这灵识的增长没有其他捷径,只能通过丹药,灵物,或者特殊的功法,所以练气阶段少有人修炼,但其中程度却不言而喻。最后的凝气丹我是看你近年来,修炼速度颇快,应该是用了灵物辅助,但是也会造成灵气淬炼不足,斑驳色杂,长此以往必然会对你的修炼造成影响。这凝气丹便有凝练灵气的作用,对你益处颇大!”在许旷挑选的时候,玉鼎上人在一边谆谆教诲,许旷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激。 许旷看了一番,发现正如玉鼎上人所言,自己的功法实在是有些多了,除了本身需要修炼的《化气修身诀》,还需要修炼《玄心剑典》,闲暇之余《五虫真经》也会研习。身上的魔音如意环一样需要祭练,真是时间有些不够花了。许旷一目十行的看着那些物品,心中已经认同玉鼎上人的说法了。 正当许旷决定就按照玉鼎上人的意思来兑换丹药的时候,许旷突然看见了一件灵物,顿时改变了想法。 “上人,在下选定了,想要兑换一株醒神草,还想要一颗凝气丹。”许旷毕恭毕敬的回复道。 “这醒神草乃是短暂增强灵识的灵物,也有启灵丹的部分作用,你要此物有何用呢?算了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我就不多问了,这醒神草在离辰域中较为稀少,需要三十个升灵点。这个凝气丹是十个升灵丹,你还剩下十个升灵点。”玉鼎上人听了许旷的要求,面露疑惑,不过随即就释然了,缓缓的说道。 “多谢上人,其余的升灵点都换成灵石吧,也好加快我修行的速度。”许旷连忙施礼,表示感谢,继续说道。 玉鼎上人点了点头,脸上依然微笑,也不知是否对于许旷没有接受自己的建议气恼。玉鼎上人再次敲响了身边的玉磬,三道金光从三根不同的大柱上飞到了许旷的手上。 许旷将手中的东西收入了自己的乾坤袋,再次提出了要外出执行任务的要求。玉鼎上人果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又要下山了。 许旷只能半真半假的说道,自己有一秘法,可以提升自己的灵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关键的醒神草,没想到今天在升灵殿得到了,所以需要下山完成秘法。 玉鼎上人想了一想,便同意了许旷的要求。 五十五章 略施小道惩宵小,敖水县中有妖魔 许旷最后终于领到了下山的任务,这任务还是玉鼎上人推荐给他的。任务的内容是要前去一户宁国的大户人家,这家人如今遇见了麻烦需要处理,由于这家人家祖上和离辰有些渊源,所以求到了门派之中,任务虽然不知是什么,但是不像是什么天大的难事,不然也不会成为外门弟子的任务。 许旷看了看任务的所在离白雾山算不上太远,觉得十分合适便一口答应下来。自己准备先去那户人家看看所求,如果不是什么难事就顺手解决了,要是解决起来耗时费力,到时候回报门内就好,自己并不在乎这个任务的成败。 许旷回到了自己的木屋,简单收拾了一番,将贵重物品贴身带上,在门上留下自己外出任务的字条,便出门而去了。 下山依然坐的是独角天鹰,但是操纵独角天鹰的内门弟子却换了人,这位弟子不苟言笑,用兜帽遮头,只能看见额前有一缕银发。许旷暗自猜测原来的内门弟子或许是之前将独角天鹰弄伤,受了牵连,也难怪当年在庆功宴上如此的针对自己了。 独角飞鹰的战力一般,但是速度却值得称道。没过多久许旷又被送到了三国交接之处,拿了令牌,许旷没有多言就离开了。但是他走后,操控独角飞鹰的内门弟子却从身上拿出了一道纸符,在纸符之上划写了几下,随手一甩。纸符无风自燃,顷刻间化做一道黑光消失不见了。做完这一切,那弟子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许旷离开的方向,操纵独角天鹰离开了。 许旷现在体内灵力充裕,全程运转流云乘风诀,速度不输一般的快马,行了几日就到了宁国最为繁华的五湖郡里。这五湖郡乃是宁国河运的中枢,上至京师下至友邦,四方的货物都会在此汇聚,往来之人犹如过江之鲫,让人目不暇接。 许旷一路行来不由感叹这五湖郡的繁盛。和这里相比那南蛮之地真的只能算是不毛之地了,就算十三清水连寨中最繁华的水帘寨也比不上五湖郡中的一个普通县城。 根据玉鼎上人提供的信息,这求助的人家位于五湖郡最为繁华的敖水县的县城之中。这县城的位置在宁国的两条主要水系,渭水河与离江的交汇之处。无论是南北的客商,还是东西的旅人都会在此落脚休息一番。 许旷一路进城发现街道宽敞整洁,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路上巡逻兵丁训练有素,维持秩序也是有条不紊,一派国泰民安之像。 由于埋头赶路,许旷到敖水县城的时候太阳就快落山了,许旷一路风尘仆仆,形象有些不堪,决定先去修整一番,明日再登门也不迟。 既然决定,许旷也没有多想,就选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走了进去。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刚进门就有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看得出小二眼力劲十足,完全没有因为许旷满身尘土而有半分怠慢,热情的接待到。 “住店,给我一件上房,再弄一桌上好的酒菜送到房间里来。”许旷暗自点头,不紧不慢的向着店内走去。 “哎呀,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的上房都没了,普通的客房也只有一间了。”小二一脸无奈的说道。 许旷心想自己只是耽搁一晚,明日一早便要去那大户的府上,没有必要纠结,便点头同意了。 小二见许旷答应下来,也送了一口气,连忙就要开口送许旷前去房间。突然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从客栈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强体壮的徒弟。 “小二,给我们准备两个房间,背上一壶好酒!”带头的老道念着一撮山羊胡,尖声尖气的说道。 “道爷,道爷,对不住了,最后一间客房已经给了这位客人了。”小二面露为难之色,只能连连赔不是的说道。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近日就要有血光之灾,你若是将此房间让与贫道,贫道就破例给你开解开解。”这老道听到小二这么说,上下打量了许旷一样,神神叨叨的说道。 “小子,你走运了,得到我们师父的开解,你算是捡了条命,我们师父可是清虚门的长老,普通人求个相面都要千金方可。”左边的那个徒弟身上衣服有些破旧,还打了两个补丁,但是面色却是红润,中气十足的说道。 “是啊,你们不知道吧,镇上的周府还请了师父前去降妖抓怪呢!”右边的那个徒弟衣服更是破旧,上面还有一个破洞没有修不,但是脸上却是满是兴奋之色。 许旷听了此言差点笑出声来,这个江湖骗子也太是敢说了,这清虚门乃是江湖上的隐世大派,虽然其中的道士各个武功高强,但是从未听说他们擅长卜卦相面,更别提捉鬼驱邪了。自己当年也见识过延云道长的风采,虽然现在这些绝世轻功对许旷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当时却让许旷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时清虚派的大名却被几个骗子用来招摇撞骗,也是可笑,许旷不由得起了玩心,想要惩戒三人一番。 “这位道长,在下有理了,刚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道长是清虚门的高人,这房间自然要让给道长。”许旷笑着说道,转头又看向小二:“去把房间打扫干净,稍后三位道爷要在此处休息,再在大堂里摆上一桌,我要和几位道爷喝上几杯。” “这位小友真是有眼光,放心,我稍后必然给你好好开解,让你万事亨通,桃花不断。”这老道听说许旷要请自己吃饭,面无三两肉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比难看的笑容,用尖锐的嗓音说道。 “是的,算你小子有眼光,菜要多些荤腥,别整那花哨的。”右边的那个弟子连忙搭腔,说着说着还咽了口口水,左边的弟子口水已经从嘴角流了出来,急忙用手去擦,没法说话只能拼命点头表示附和。 老道见两个徒弟如此不堪,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咳嗽了一声,阻止了两个徒弟继续说话,做足了派头,示意许旷前面带路。许旷微笑的点了点头,让小二找了一个靠墙的桌子,上了一桌鸡鸭鱼肉,把老道让到了上坐,自己在老道的左手边坐定。两个徒弟站在师父的身后,看着一桌子的酒菜不停的咽着口水,但是没有师父的命令也不敢入席,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些鸡鸭鱼肉,似乎在考虑从哪个部分吃起。 “道长,也让两位高徒入座吧,我们也热闹点。”许旷实自看不过眼,就和老道提议道。那老道假意瞪了两个徒弟一眼,便点头同意了。两人见师父点头同意了,如蒙了圣旨一般,连忙找地方做了下来,翘着大拇指暗暗示意许旷够朋友。 两徒弟举起筷子就想开动,老道再次咳嗽,制止了他们,两个徒弟也分外不好意思的示意许旷先来。许旷暗笑这两个憨货,之后怕是要吃些苦头了。举杯敬了老道一杯就,老道也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了。两个徒弟看见师父随意的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碗中,仿佛得了命令,一般出手如电向着自己早已看准得目标下手了。许旷还向给他们两个倒杯酒,他们连称不用,自己拿了壶就给自己倒酒。看着两个徒弟没出息得样子,老道也是连连摇头,不过他的动作也不慢,不一会一只烧鸡,半壶壶烧酒已经下肚。老道自称延云道人,两个徒儿分别是清风,明月,都是自小和他一起修行的。听了老道的介绍,许旷差点没将酒菜喷出来,只能喝酒掩饰,半天才缓过来。 “我观道长乃是世外高人,怎么会到此红尘中游戏啊?”许旷见对方已经吃了七八分饱,便偷偷放出了夺魂飞魇,一边随意的搭讪道。 “我们本在灵山之中修行,掐指算到这红尘中有妖孽作祟,本着慈悲之心破了百年的修为,下山来降妖除魔的。”老道喝的已经有些尽兴,听到许旷询问便胡诌了起来。 “哦?难道这敖水县城之中吗?”许旷故作惊讶的附和道。 “小友果然有慧根,有妖魔就潜藏在这敖水县城之中,而且已经害了几条人命了。”老道悄悄压低了声音说道。 “就是城中周府,死的那叫一个惨啊,最诡异的是死的人都是满脸笑意,找不到凶手。”那个身上有两个补丁的弟子,被老道称作清风,嘴里塞满了猪头肉,替他师父继续说道。 “难道道长就是来抓这个妖孽的?那是什么妖孽如此厉害呢?”许旷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脸的,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我师父说是厉鬼找替身!”那个身上衣服有破洞的,叫做明月的弟子,拿着酒壶猛灌,已经有点喝高了,大着舌头说道。 老道听徒弟泄露了自己的计划有些不乐意了,伸腿踹了明月一脚,明月身子已经发飘,被一脚踹下了板凳,还一脸迷惑的寻找是什么人踹了自己。许旷见老道不愿细说,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偷偷的发动了夺魂飞魇。 不一会儿,老道和两个徒弟的神色就诡异了起来,老道首先从盘子里找出了一个鸡头,仔细地看了起来,突然如获至宝的将鸡头藏进了自己衣袖之中。两个徒弟的动作也差不多,清风找到的是一节猪大肠,而明月找到的是一只死鱼眼。老道神色慌张的和许旷说,自己三人突然想到了一间急事,不能住宿了,要先走一步了。另外两个弟子也纷纷附和,一个说自己水土不服,一个说自己要去完成师父布置的功课,反正都是急忙想要离开。 许旷看的暗自好笑,却假装可惜,想要挽留,挽留无果后无奈放几人离开了。 小二收拾房间回来,发现三人已经不在,有些疑惑的看向许旷,许旷笑了笑只说三人临时有急事,没法住店了。房间自己会住的,让小二无需担心,便自顾自上楼休息了。 んttps:// 五十六章 贪小难改受惩戒,周府之中似有妖 这假冒的延云道人带着两个徒弟出了客栈,一路向着县城外跑去,三人一路都不说话,各自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袖子,生怕有人打劫一边。一直走到了月上树梢,三人钻进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三人跑的有些急,气都有些喘不过了,最为严重的是老道,他年岁最大,却是跑的最急,所以站在一颗树边上喘了半天才把气喘匀了。 “师父,师父,这次我们真是发财了,刚才我们吃菜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是一颗夜明珠,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就藏在一条醋鱼的肚子了,我眼明手快就将它藏了起来。”明月在三人里面最沉不住气,他才将气喘匀了,就连忙想众人展示自己的收获。 “夜明珠算什么,我在猪肉里面找到了一根金链子,又粗又长,如果卖出去,怕是可以吃用一辈子了?”清风也不甘示弱的说起了自己的发现。 听了两个弟子的话,老道反而冷静了下来,皱起了眉毛,一言不发的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弟。 “师父你有从晚饭里找到宝贝吗?没有的话也没关系的,我们找到的就是您找到的,把这些卖了,我也不用去周府除妖了。”明月看老道没说话,以为他没找到宝物觉得尴尬,所以连忙安慰道。 “我觉得这其中有诈,我也在鸡肉之中找到了一块价值非凡的翡翠,如今放在我的袖管之中了。但是没道理我们三个会在同一张桌子上发现那么多金银珠宝,太匪夷所思了。”老道有些怀疑的说道。 “或许是店家老板将宝物都藏在食材之中,没想到自己忘记了此事,如今被我们师徒三人得了,绝对是因为我们福缘深厚。”明月完全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之中,自圆其说了起来。 “不用再纠结了,我们将各自得到的财物拿出来看上一看,自然知道真假了。”老道最是聪明,向两个徒弟提出要求。 “好吧,那我们一起将宝贝拿出来,谁也别耍赖!”清风明显比明月精明一些,开口提议。 老道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是看着两个徒弟怀疑的目光,还是点头同意了。三人找了一处月光明亮的地方,由老道数着三二一,同时将自己藏起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不拿出来还好,这一拿出来,三个人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这三人手中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瘆人。明月手掌中是一个颗血淋淋的眼珠,浑圆的眼珠比在人眼眶中显得大了不少,鼓鼓囊囊的像是瞪着三人一样。清风手上的是一节淌着鲜血的肠子,分明是刚从人身上薅出来的,还冒着热气呢。最恐怕的要数老道手上的东西,那是一个未足月的婴儿的头颅,颜色已经青紫,此时还睁着眼睛,仿佛要向三人勾魂索命一般。 三个人被吓得是三魂不见七魄,不知谁嗷地叫了一声,一起扔掉了手中的东西,拼了命的往城里跑。一直跑到老道实跑不动了才在一条窄巷边上停了下来。老道还想说话,一张口就将半桌酒席给吐了出来。之前许旷请师徒三人吃饭,三人吃的本来就多,现在吃白食只恨自己少带了一张嘴,一直吃到嗓子眼才停下。之后以为得了宝贝,便一路狂奔,弄得胃里翻腾的难受,最后又被血腥之物一吓,铁打了人也受不了啊,老道是一直吐到见了酸水吐完才停下来,老命也只剩下半条了。他的两个徒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吃的时候比他还欢呢,之前还能勉强坚持,看见老道开始呕吐,便再也坚持不住了,也一起开闸泄洪。两个徒弟由于身体壮,吃相差,吐出来的里面还有未消化完的整块肉块。 三人折腾了半夜,才扶着墙勉强停了下来,此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老道呼呼的喘气,半天才能捯上一口气,这是给折腾坏了。清风和明月两人则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想到手里的眼珠子,肠子,死婴头颅,不时还要干呕,可是肚子的东西早就吐干净了,只能吐上两口酸水。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三个人才算缓了过来,不过面色都是煞白,清风明月还顶着两个黑眼圈。路上已经逐渐有了行人,三人知道不能再待在原地了。两个徒弟便将师父抬了起来,沿着围墙向前走。 这时候对面走来了一个道士打扮的少年,长的并不出众,但是却是英气十足,看见老道他们师徒三人,竟然迎了上来。 “道长,真是好巧啊,怎么在这里遇上了三位,三位昨晚是去除魔卫道了吗?今天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还要去周府上降妖除魔吗?我昨天听道长说这厉鬼之事,我想见识见识,所以也换了身道士的衣服,前去见见世面。”迎面走来的正是许旷,一边走一边和三人打招呼。 其实找离辰道门帮助的正是这个周府,但是离辰道门明显也并不重视,只是挂了个外面的任务,而且奖励几乎没有,要不是自己要下山办事,也不会选这个任务,当然任务失败的惩罚也等于没有。周府估计等不来离辰道门的帮助,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昨天许旷晚上打听了一下,这周府在郡内贴出了捉拿杀人凶手的告示,悬赏高达五百两纹银,所以各方侠士蜂拥而来,但是都铩羽而归,最后不知道是谁传出了鬼神妖魔作祟的说法,所以现在来的都是神棍了。 三人见到许旷时走路都不稳,还想要努力摆出一个威武的姿势,样子却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小友,果然是好兴致,不过这驱魔捉鬼可不是闹着玩的,昨晚我们师徒三人大战鬼王,三百回合,你看现在还五劳七伤,没有恢复过来呢!”老道精神有些萎靡,但是瞎话却是张口就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桃木剑,还想给许旷比划两下,可惜身体过于虚弱,看上去就像儿童在闹着玩一样。 许旷看着这三个活宝,一阵的无语,他换上道士服的原因是自己现在代表的是离辰道门,在世俗之中的印象中,这道门之中必然是道士,自己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找了件道服,扮成了道士的模样。不过此时看见这三人又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今天遇见道长,也是我的福气,道长是否可以带我去开开眼界?我的安全也有个保障不是?”许旷似乎听见了老道的话后有些胆怯,忙向老道要求到。 老道面露难色,折腾了大半夜,身体疲惫不堪,哪还有力气去周府捉怪,怕是到了门口也要被人赶出来。 “还请道长帮忙啊!”许旷见老道迟疑,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碎银,塞进了老道的手里。 老道一摸到银子,脸上立刻就变了,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惨白的脸上突然变得眉飞色舞,来了精神。 “既然小友如此有心,这除魔卫道也是我等的份内之事。小友就扮做我的徒弟和我一起去周府降妖除魔吧!”老道将银子掖在腰间,又是似哭似笑的对着许旷说道。 清风和明月一晚上没好好休息,正想找个地方呼呼大睡一场,现在却要跟着师父去降妖除魔,都有些不乐意。两人更没想到师父还轻易的给自己找了师弟。两人对望一眼,都想出声反对,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声,两人的屁股就各被踢了一脚。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拿上东西,带着你们师弟,和为师一起去周府擒魔!”老道见两个徒弟发愣,就各踢了一脚催促他们。清风明月顿时没了脾气,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些,连忙跟着师父向着周府走去。 当许旷一行人赶到周府的时候,周府外面竟然排起了长队。许旷有些疑惑,难道今天周府开铺舍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跑到周府的门前。 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人,径直走到了周府的大门口,刚要抬腿往里走就被人拦住了,这人穿着一套家丁的服饰,双手摊开,拦在四人面前。 “道长,不好意思,麻烦你外面排队。”这个门房客气的和许旷四人说道。 “小子,你有所不知,我们是来此处替你们老爷驱邪除魔,你看这是什么!”老道见被人拦住,也不慌张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纸,展开后是一张告示,上面写明了周府要寻找杀人凶手的决心,和五百两的奖励。 老道还以为自己亮出悬赏单,对方就会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领进府里,却没想到这个门房根本没动。 “几位麻烦排下队,稍后我们老爷会依次接见各位的!”门房继续说道。 “我们是来给你家老爷捉鬼的,怎么还要我们排队?”明月心直口快的问道。 “别再挡道,后面去排队,这里都是来抓脏东西的。”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大汉边说,边拿出一张悬赏单。 “难道这些人都有悬赏单?”老道尤不甘心,追问道。 一众排队之人纷纷拿出悬赏单,看得老道目瞪口呆。 四人没想到除魔卫道之人如此之多,面面相觑后,老道只能领着几人向队伍尾部走去。 五十七章 疑案丛生庭院深,寻灵法尺点仙师 看着长长的队伍,老道和两个徒弟的脸上犯了难色,没成想竟然有这么多人揭了周府的榜文,来这里降妖捉怪。自己三人昨夜将腹内吐的空空如也,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许旷窜腾着到了周府,本指望这周府能好生招待一番,现在看这么多的同行来抢生意,怕是这一顿也没了着落。有心想要离开,但是许旷已经给了银子,如果不带他进去见见世面,怕是到手的银子也要飞走,三人只能对视一眼,悄悄勒了勒裤腰带,待在队伍的末尾死扛。 和三人的萎靡不振不同,许旷却是活跃的很,不时地和前后地几个排队之人攀谈几句。他生得面嫩,说话也客气,大家闲来无事便和他谈天说地了起来,其中以举着一杆铁口神断破布招牌的算卦先生最是热情,和许旷说的口沫横飞,自称是上知天文,下查地理,古今过往无有敌手。卦符一动,就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铁口老弟,按你如此说来,你这次是稳稳能赚到这周府开出来的悬赏了?”休息了一会儿,老道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只是肚子却呱呱乱叫,饿的难受,还听这算卦先生堪堪而谈,气不打一出来,用讥讽地语气说道。 “延云道长,话也不是这么说,虽然我算出这妖物就附在家中女眷身上,但是不能亲眼所见,也无法判断是什么妖物,是否能斗的过它。”算卦先生的脑袋异于常人,比普通人大了一圈,左边额头上还贴这一块四方的膏药。此时他摇晃着大脑袋,并不承认自己有必胜的把握。 许旷此事也在一旁暗自盘算,他在那里和这些神棍骗子聊天,当然并非闲着无聊,而是想要了解一下这周府之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吸引了这么多的神棍。这些人也果然没有让许旷失望,你一言我一句让许旷将事情的始末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周府的老爷刚娶了第四房的小妾,自家的二房也正好临盆,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家中双喜临门,周老爷开心,便摆了家宴,准备庆祝一番,却不想自此祸事不断。周老爷的祖上也不知是做什么的,留下不少产业,虽然算不上富甲一方,也是占着房,躺着地,吃喝不愁。再加上周老爷做生意是把好手,所以家中也逐渐兴旺了起来。要说遗憾,也有一个,就是周老爷的香火不旺。 周老爷一共讨了四个老婆,一妻三妾,加上新出生的儿子,膝下却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是他和大老婆生。大女儿和二儿子都是二老婆生的。第三个老婆没有生子嗣,所以周老爷又讨了第四个老婆。 那日家宴之上也不知是为何,周老爷新娶的第四房小妾突然发疯,说周老爷未足月的小儿子是个怪物,还乘人不备将这婴儿抢到手上,摔死在了大堂之上。周府上下顿时大乱,七手八脚将四房小妾抓了起来,可是她依然口口声声说是看见这婴儿是个大头鬼,才摔死它的。周老爷是气急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只能由周府的大少爷做了决定,先将这小妾捆在了柴房,等周老爷醒过来了再做发落。 没想到当天晚上又出了事情,周老爷的正妻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一把剪刀插在了她的胸口,剪刀的刀柄却握在了她自己的手上。看上去就像自杀一般,但是自杀之人一般都选择上吊或者投河,少有看见用剪刀扎自己心口的。如此一来,一个晚上便是两条人命了,周府的大少爷顿时也是没了主意,还好周老爷醒了过来,忍住悲伤立刻找人上报了衙门。 衙门派人详查之下,也未能找到四房发疯,正房被杀的线索,最后只能不了了之,顶下小妾癔症杀婴,正妻自杀身亡的结论。但是这实在是在逻辑上说通,小妾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杀了周府的小少爷,死的不是正妻的儿子,她为什么要自杀,还用了剪刀插心得死法。原本大家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是之后事情得发展却愈发得扑朔迷离了。死了儿子的二房,突然也开始癔症了,一直说是正房杀了自己的儿子,而且还说正房晚上回来找她索命。 周老爷经历了丧子,丧妻之后,又有一个妾室发疯,如何还能淡定,认定了这家中有问题。既然衙门查不出真相,那只有求助草莽了,于是便在大街小巷贴满了悬赏的告示,希望有人能查出真凶,还周府一个太平。 告示贴出已有两个月,刚开始有些江湖人士想要赚些花红,但是在这周府蹲守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竟然莫名被扒光了衣服扔出了院墙。有些不信邪的再次蹲守,可是毫无用处,第二天醒来依然一丝不挂的躺在了府外的街道之上。这些江湖人士如何受的了这样的屈辱,但是却找不到可对手,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周府。如此之后,就传出周府有鬼怪的说法,所以来的也渐渐变成了号称能降妖除魔的神棍。 “铁口老弟不是神算吗?那你算上一算,你这一趟是凶是吉?能否拿到这五百两的赏金呢?”老道见卦师示弱,立刻紧咬不放,追问道。 “算人不算己,若是泄露了天机,我这卦可就不灵了。”大头的算卦先生自然不会上老道的当,一招四两拨千斤就将老道的问题撇得干干净净。 “徒儿,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你可千万别信,不然不知哪日就要惹上大祸的。”老道见对方不上当,撇了撇嘴,对着许旷尖声尖气的说道。 这周府的事情都两月有余了,一直没能解决,必然是异常的棘手。如果算卦先生说此行大凶,那老道立刻会劝他快快离去,免了血光之灾,正好也赶走一个竞争对手。若是对方说是大吉,那么等对方查不出真相,自己也好去找他麻烦。 许旷本想说两句客气话,却没想漫长的队伍竟然已经轮到了几人,看来周府鉴别这些神棍骗子的方式还挺迅速的。许旷一行四人由老道带着进了周府的大门。 周府占地宽广,府内亭台楼阁,水榭山石都不缺少,两边的木廊也是雕刻精美,几人跟着家丁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了周老爷接见他们的地方,一路之上清风明月两人不停赞叹这院落的繁华,连腹中的饥饿都忘记了不少。 当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淡淡檀香的之味。这味道有平复心境的效果。看来房中之人多少有些焦躁。此时一个中年人满脸疲惫的坐在太师椅之上,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十分的精神。 “几位道长有礼了。”那坐在太师椅上的明显就时周老爷,看得出周老爷的年纪并不算大,此时对老道一行人也不尊重,虽然口中客气,但是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周老爷客气了,我和我的三位徒儿。。。”老道刚要自我介绍,就被周老爷伸手拦住了。 “道长,恕我无礼,这世道之上的欺世盗名之辈实在太多,我这里迎来送往的不计其数。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做个小小的测试,如果几位能够通过,我们再详谈悬赏一事。”周老爷说话依然客气,但是字里行间也能看出对老道四人没什么信心,他未说如果没能通过测试会如何,但是最好的结果也是被轰出府门。 老道虽然不乐意,却也不能丢了颜面,只能强撑着高人的模样,示意周老爷可以进行测试。周老爷也没有多说话,一招手让身边的少年上前,少年似乎已经熟能生巧,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玉尺,对向了老道一行人。许旷看见那把玉尺,愣了一愣,竟然是一把寻灵尺。 少年将寻灵尺向许旷等人一点,这寻灵尺顿时一道强烈的红光亮起,把拿着尺子的少年也吓了一跳,差点把寻灵尺失手掉在了地上,显然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原来坐在太师椅上的周老爷见到这样的情况,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要冲过来拉住老道,可有觉得不妥,连忙原地深施一礼,一躬到底。 “都怪在下肉眼凡胎,认不出得道真仙,怠慢了几位,还望仙师不要见怪啊!”周老爷此时开口语气顿时就变了,客气之极,似乎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好,就会得罪了老道一般。 “无妨,这妖魔出没之地所在何处?带本道前去一探!”老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周老爷突然态度反转,但却不慌张,继续端着架子说道。许旷却是知道这其中得缘由,这周府确是祖上出过修真之人,现在虽然没落了,但是还留有之前得事物,这寻灵尺便是其中一件,它能对方圆十丈以内的灵物做出反应。周老爷用这东西来辨别上门的神棍,也算是歪打正着,至少身怀灵物之人都绝非等闲之辈啊。刚才那少年用寻灵尺指他们几人,自己现在已经练气六层顶峰,加上身上不少法器,自然是让这寻灵尺反应激烈了。 “这个,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那贱内怕要到半夜才会发病,恐怕要劳烦几位暂待半日。”周老爷有些为难的说道,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老道等人。 “现在都没到晌午呢,要待到下半夜,时间可不短。我和几个徒儿昨夜大战鬼王,到现在还没用饭,等到下半夜有些扛不住啊!”老道听到周老爷这么说,顺坡下驴,立刻说到饭菜的事情上。 “这是在下疏忽了,哪能让几位仙长饿着肚子擒妖捉鬼啊,博儿,立刻带着几位仙长去用膳!”周老爷听了这话,立刻吩咐自己身边的这个少年。 “几位仙长请!”少年闻言,立刻走到几人的跟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老道心下大喜,无论结果如何,这一顿好饭算是捞到了,跟着那少年就出了房门,清风明月自然一脸兴奋的跟了上去,许旷又看了眼周老爷也跟上了几人。 五十八章 风流磨人小妖精,争风吃醋惹祸端 那个少年领着老道几人,一路来到了一座偏厅。也没看见少年吩咐,一个八仙桌之上就开始摆起了凉菜,还烫了一壶酒。老道和两个徒弟经验十足,客气了一番立刻坐上桌子大吃大喝了起来。这一顿比昨天许旷请的还要丰盛,这周府之中所请的厨子手艺也是过人。 许旷吃了两口,就打听起了周府的情况,之前在外面听那些神棍瞎说,怎么比的上听当事人说的清楚。 少年沉吟了半天,才和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这少年名叫周博,是这家的大少爷,周家的大老爷名叫周达先,便是之前接待众人的那位。三个月前的事情基本和外面传的差不多,的确是周老爷的四房小妾在家宴上摔死了周家的小少爷。周老爷的正妻自杀身亡,二房小妾也变得疑神疑鬼。不过外界不知道的是,其实四房小妾其实也死了,当时被绑在柴房的小妾不知被睡放了出来,穿着一袭红衣在子时上吊自杀了。家中的下人们都在传说,这个小妾不甘心被冤枉,所以化成厉鬼来索命,并将周府闹得家宅不宁。 “这大奶奶自杀,当时就没有可以怀疑得人吗?”许旷思索了整个事情,找了整件事情中疑点最大的事情问道。 “当天我和三娘在房间照顾昏迷的父亲大人,二娘和妹妹待在一起,府上的下人也都互相能够证明没去过母亲的房间。所以捕头问了一圈,也没能找到有嫌疑之人。”少年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些激动,似乎还难以从丧母之痛中恢复过来。 “那周老爷的二房小妾的癔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找大夫看过吗?”许旷看正妻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又转头问下起了二房的情况。 “二娘在儿子死了之后就变得不正常了,一直说自己能看见我母亲,还说自己得儿子就是被我母亲害死的。大夫换了好几批了,但是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精神受了刺激,忆子成疾,但开的药石却收效甚微。”少年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四周张望了一番,才继续说道:“不瞒几位仙师,有些消息外面没有传开,其实不止二娘,府里有些下人也看见过我母亲,她似乎一直徘徊在府宅之中。” “必然是厉鬼在找替身无疑了!”老道已经酒足饭饱,将嘴一抹,神神叨叨的说道。 “什么厉鬼?”少年别老道说的有些害怕,仍不住继续问道。 “自然是周老爷新娶的小妾所化的厉鬼呀。这小妾杀死了你的弟弟其中必然是受到了他人的蛊惑,最后没想到自己却落了个死罪,还没人出来为她求情。她一气之下,便穿上红衣,在阴气最的子时自杀。于是便化成了厉鬼,这种厉鬼由于是怀着怨念而死的,便无法去投胎了。一直要害人来换取自己投胎的机会。它第一个找上的就是大奶奶,当夜就附在大奶奶的身上,操纵大奶奶的身体自杀身亡了。这样大奶奶就成为了新的厉鬼,又开始新一轮的杀人过程。现在二奶奶应该就是这个替身厉鬼要害的人。”老道见周府少爷这样发道,将自己分析的结果娓娓道来。 “仙师,这替身厉鬼,你可能捉得住吗?”少年听得背脊骨发凉,连忙问着老道得把握。 “这是自然,就算是鬼王也不是我们师徒得对手的,区区的厉鬼更不再话下了,只是这厉鬼可不好找,如果它不出来,我们师徒四人也是没什么好把法。”老道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给自己留了一个后路,说明这厉鬼必须要出现自己才能将其抓处。 少年听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由得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这时从外面却传来了哈哈大笑之声,声音洪亮有力,明显是针对屋内之人得。 “延云道长,你所说得厉鬼的故事未免太牵强了!”一个大头首先从门外伸了进来。紧接着就是就是一杆卦幡被拿进了房间,上面赫然写着铁口神断四个大字,来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反驳老道的推论。 许旷听到声音便抬头去看,从门外一共三个人。走在最前头的便是之前排在许旷他们后面的卦师李铁口。中间是一个女冠,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保养还算不错,身穿一身淡黄色的道袍,头上一顶黄冠。跟在最后的自然就是这周府的老爷周元,他一身的绫罗绸缎,只是身体有些发福,虽然这脸色并不太好,但是看得出是个精明之人。 “铁口老弟,莫非有什么其他的高见?”老道听到有人公然反驳自己,自然有些不开心,也没有看李铁口,而是转向周达先说道:“周老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让我们师徒几人来降妖抓鬼吗?怎么又选了其他人,难道是看不起我等吗?” “延云道长,莫要生气,自然不是看不起几位仙师,只是这两位也是前来相助府上的。不满几位仙师说,其实我们周家祖上也出过仙师,只是年代久远了,有些祖上传下来的事情真假难辨。我月前还向祖上的师门求助过,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至今音信全无。不过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还是有不凡之处的,之前冒昧检测仙师的便是祖上传下来的寻灵尺。这宝物有分辨仙师的作用,这两位也是仙师无疑,所以在下才将他们留下。如今按照先来后到,各位仙师可以各展神通,谁能擒住罪魁祸首,我周达先必然第一时间奉上赏金,绝不食言。”这周府的大老爷也是商场中打滚之人,圆滑无比,无非是担心自己家中的鬼怪太过厉害,所以将几人都留了下来,却也不愿意得罪老道一行人,于是开口解释道。 老道听了这话心中盘算,自己多少斤两,自己最清楚了。也不知为何会被周达先认定为了仙师,若是真得有妖魔鬼怪,自己也只有逃命得份。虽然不知道周达先所谓的寻灵尺是个什么玩意,但是恐怕周府的事情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现在自己占据优势,若是自己能够揭破府上得谜团,那么赏金自然是自己得。如果真有什么鬼怪,自己还可以让另外两人替自己抵挡,自己得风险也会小上很多。最多最后说鬼怪被自己消耗了体力,被其余两人抓住不过是捡了漏,也不伤自己的颜面。 “既然周老爷开口,贫道自然要给个面子的,不过我估计是轮不上两位出手了。”老道装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过嘴上还是同意道。 “我不需要什么赏金,若是我抓住了鬼怪,我要寻灵尺。”那女道士进了屋就没吭声,听了周达先的话,直接开口说道。 “我也一样,如果为周府解决了内患,要这寻灵尺做为酬劳。”那李铁口也同样附和的数道。 这周达先沉默了一下,这些仙家之物,放在周府也是如同破烂一般,如果不是这次家中的事情,也不会用到,如果能够解决此次事件,还周府一个太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点了点头,便是同意两人的要求。 许旷听到周老爷的话,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里竟然又来了两个修士,其中一个还是之前给自己吹牛,吹的天花乱坠的家伙。许旷重新偷偷审视两人,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周老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此时离府上二房犯病的时间尚早,是否可以让我们见见府中女眷?”李铁口顶着个大脑袋,向周先达提出要求。 周老爷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让周博去找剩下的两位小妾到此处,和这里的几人见上一面。 时间不大,环佩叮当,从外面先后走进来了两个位少妇,生的都是颇有姿色,只是其中一个面无血色,整个人就好像在大病之中,神色全无,要不是丫鬟搀扶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一般。另一个脸色不错,可以说是红光满面,不过精神却紧绷异常,进了房间就一直在偷瞄屋内的众人。 两个女眷上来先给周老爷见礼,然后就一起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你们谁是被邪祟纠缠之人?”老道见两人坐定,首先发问道。 “妾身叫做杏花,是老爷的二房小妾,这一月来一直受这亡魂的骚扰,夜不能寐。”那个面无血色的少妇首先开口,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若不仔细听都无法听的清楚。 “你说你一直见到大太太,这大太太已经遇害数月了,她既然来找你,她有和你说什么吗?”李铁口也不敢示弱,继续向杏花提问。 “说来几位仙师可能不信,我最一开始就觉得是大夫人指使四房来杀了我的儿子的。”这杏花开口就是吓了众人一跳。 周老爷连忙咳嗽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是她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这大太太一直忌惮我会怀上儿子,影响她儿子继承家产,所以一直提防着我。这次又安排了自己本家的姑娘,给老爷做了四房小妾,就是想来争宠。没想到我这一胎果然生了儿子,让她妒火中烧,派这四房栽赃我的儿子是怪物,并且杀死了他。”说道这里杏花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又落下了两道眼泪。 “没道理啊,这大房也有一个儿子,又是嫡长子,怎么会忌惮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呢?”李铁口有些疑惑的问道。 “周搏可能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杏花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的消息,弄得屋内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五十九章 富家门中多是非,假冒道士起法坛 “来人,把二夫人送回去吧,二夫人的癔症怕是又犯了。”周先达听到杏花所说的话,脸上立刻挂不住了,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妾会说出这些话来。 “且慢,周老爷,你这家宅不宁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如此多的接榜之人,都未能查明真相,恐怕是遗漏了太多的线索。此时如果周老爷还要阻拦,我观这二夫人,气血两亏,怕是活不过这个月。她死后这鬼怪继续找下个目标,周老爷你觉得谁会是下一个呢?此时我等愿意发下毒誓,绝不将周府的事情外传,希望周老爷能够三思而后行。”许旷此时站了出来,希望说服周老爷,让杏花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听了许旷的话,周先达满脸的犹豫,明显不想家丑外扬,但同时也被这鬼怪之事折磨的心力交瘁。 “我等虽然擅长降妖除魔,但是也先要找到鬼怪所现在。如果周老爷并非诚心要找我等帮忙,那么我等转身就走,也不管这红尘闲事了。”李铁嘴似乎对周先达的心理把握的十分到位,直接开口逼迫道。 说完这句,李铁嘴提起他的卦幡就要离开。在座的都是人精,如何不知其中关隘,虽然几人都是为悬赏,但是此时的动作极其同意,老道摸了摸嘴也站起了身形,那女道士一撩拂尘也起身向外。 “各位仙师留步啊,实在不是在下不想据实相告,只是所涉之事,在下也是难以启齿,总而言之就是家门不幸。罢了,为了能换回我家宅的太平,便将这段往事告知各位吧。不用贱内来说了,她产后体弱,又数月惊吓少眠,最怕激动,还是我来说吧。”周先达看几人都要走,知道瞒不住了,连忙伸手拦住了众人,开口说道。 周先达平了平心气,看了言自己的儿子和两个小妾,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了在座的众人。事情其实也不算复杂,这周先达祖上家境就很殷实,但是到了周先达这一代只能算小富,还没有如今的产业。周先达自小就喜欢经商,在商业上也颇有头脑,后来在生意中认识了一位富商,那便是他后来妻子的父亲。这位富商对于周先达的为人和能力十分欣赏,便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个周先达,更许诺以后自己的生意也可以交由周先达。开始的时候周先达并没有同意,因为他知道这位富商的女儿有一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两人颇为情投意合。自己若是同意,就算强行拆散了对方,恐怕是个悲惨结局。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富商女儿的未婚夫突然染病死了,富商又答应直接将自己大半的生意做为陪嫁送给周先达,周先达便欢欢喜喜的将对方娶为了自己的正妻。只是八个月后,周先达的妻子就诞下了一子,便是现在的周博。 众人听到这里也是皱了皱眉头,普通的之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但是有些早产之儿,七,八个月落地也并非没有,周先达以此认为自己的儿子并非自己亲生,未免有些草率了。 周先达也看出了众人的疑惑,继续说了下去,周先达当时也只以为是个早产儿,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兴奋中。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周先达的便觉出了不对来,自己和自己的儿子长的越来越不像了,而是有几分和妻子那死去的未婚夫相似。最后让周先达认定周博不是自己儿子的便是儿子的双眼皮,自己和妻子都是单眼皮,难以想象竟然生出了双眼皮的儿子。周达先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和自己的妻子也再也没有所出。数年前之后便在外买来了杏花做了小妾,先是有了幂儿,后来又生了雄儿。本来总算是摆脱了之前的阴影,没想到最后成了如今这副田地。说到这里周老爷似乎又有些伤心,低头沉默不语起来。 “看来我之前的预计没错,指使周老爷的四房小妾的应该就是大夫人。大夫人因为看见二夫人生下了男孩,担心自己儿子继承人的位置不保,所以诓骗自己本家的四夫人行凶,然后还并没有按照约定救出那位四夫人,于是四夫人悲愤之下化身冤魂去找找大夫人索命。而大夫人死后又想找二夫人的当替身,只是一直没有成功而已。”老道听了周先达的故事,似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推断,又将自己的观点复述了一遍。 “不通不通。”大头卦师似乎不认同老道的观点,头摇得像拨浪鼓,有些疑惑得说道:“这四夫人杀了小少爷,编出了怪物的言论,就很可疑。之后在柴房被五花大绑,四夫人还能够挣脱绳索,上吊自杀便更可疑了。如果说是大夫人指使的,那么四夫人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扭送官府,为什么会要寻死呢?如果如你所说,四夫人要找替身,去找了大夫人报仇。那这大夫人找替身却又为何迟迟不对二夫人下手呢?” “其中内情抓住了此鬼便能知晓,铁口老弟不是号称能掐会算吗?怎么不卜上一卦呢?”老道被问的哑口无言,但是江湖经验丰富,直接反将了对方一军。 “天机不可泄露!”李铁嘴见对方无心和自己讨论真相,还祸水东引,也随口回应道。 许旷没去听两人的争论,而是仔细观察的观察着在场的众人。二夫人自从揭发了周府的内幕之后就一直靠在一遍的太师椅上休息,状态很不好,明明身体已经透支严重,但是却强撑着不敢入睡。三夫人很没有存在感,半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身体挺的笔直,也不说话,静静听着众人的讨论也没有出声。最最奇怪的就是周府的大少爷周博,之前周老爷所说的话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自己竟然不是周老爷的亲生骨肉,可能是母亲带来的野种。而周博却显得无动于衷,好像这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一般。周博只是低着头跟在周先达的身后,一言不发,让人觉得有些悲凉。 “幻音道长,不知您觉得是厉鬼害人,还是有人搞鬼啊?”周先达见到老道和李铁嘴针尖对麦芒,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想要调节下气氛,便开口询问一直没有出身的女道士。 “是有鬼,还是有人搞鬼,到了晚上自然能见分晓,此时无需多谈。”这女道士声音十分的好听,清脆明亮,和她的年纪不太一致。 周先达在幻音道长这里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见自己得二夫人有些支撑不住了,告了声退,便带着二夫人一起退了出去。周博也跟在一起退了出去,最后一个走的是三夫人,夫人给在这的人都行了礼,才退了出去。看得出三夫人在府中没什么地位,处处都透着谨小慎微。 幻音道长和李铁嘴坐在大厅得两边,正中的八仙桌上,清风明月还在大块朵颐,就好像刚才众人的对话完全没有影响到二人。干完了最后一块肘子,清风和明月同时抹了抹嘴,心满意足的抬起了头。看见坐在两旁的两人,表情还有些诧异,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杯盆狼藉的桌面,挠了挠头。 “两位来晚了些,这酒菜都被我们师徒吃完了。二位现在只能能晚上开饭了。”明月首先开口说话,有些歉意的说道。 清风和明月,跟着老道,一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昨天晚上许旷请客的那一顿,是两人好久没有吃过的酒席了,但是没想到被许旷戏耍了一番,连本带利都吐了出来。早上又没有吃上早饭,此时见到酒菜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低头猛吃,完全忘记了所有,真是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之事。 老道也觉得有些丢脸,上去就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脚,把他们踹下了凳子。两人捂住自己的屁股,一脸委屈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老道没有和他们解释,招呼他们把吃饭的家伙拿出来,告诉他们自己晚上要开坛做法, 幻音道长和李铁嘴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幕养神,再也没有理睬老道等人。因为一般来说银两对修真之人没有任何用处。鉴于老道对赏金如此上心,所以两人都觉得他不是同道中人,也不知道周府的寻灵尺是怎么回事,竟然将这江湖骗子也放了进来。至于老道拿出来的降魔捉妖的符和工具,上面完全看不见一点的灵韵,所以可以确定这一切根本对灵怪有半点用处。 许旷却觉得很有意思,便也加入到了清风明月的整理之中,三人还在老道的要求在二夫人的房子周围用红绳围了起来贴上了纸符文。许旷也偷偷的在房间的周围放出了不少的夺魂飞魇,用来监视房子四周的动静。 做完这一切,老道命人在二夫人的门前搭起了一个法坛,静静的等待子时的到来。 第六十章 装神弄鬼终遇鬼,鬼怪妖魔皆是人 老道师徒三人实在太累了,昨天一夜未睡,白天搭完法坛,便嘱咐许旷到了时辰再叫醒三人,便去睡觉了。 一日无话,看着这月到中天,离子时已经不远了。许旷就叫醒了沉睡的三人,清风明月明显还没睡足,却没办法,只能在老道的催促中爬了起来。 随着三声更响,在二夫人的院子之中,老道已经穿戴整齐,登在了法坛之上,手中操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法坛之上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摆着蜡烛,酒杯,纸符和一碟江米。而清风明月也换了一身崭新的道袍,化身道童的模样,一个捧着一面刀口的八卦镜,另一个捧着一个大葫芦。 听见更声,老道知道时辰到了,开始在法坛之上踏起了七星步伐,来回腾挪,越走越快,边走口中还一边念念有词,都是先这个仙那个神来此相助,降妖除魔的咒语,直到走够七遍,才猛的一个窜身来到供桌之前。举起手中的桃木剑砸在了供桌之上的江米碟子之上,江米都被打飞了起来,紧接着老道持剑左右横扫,将飞起来的江米打向了四周。 “百鬼退散!”随着将江米打出,老道骤然横眉倒竖,厉声喝道。 一阵阴风刮过,引起了供桌之上的蜡烛一阵摇晃,老道的脸色一阵变换,手上动作不慢,原地转了一圈刺出了桃木剑,将放在供桌之上的纸符刺穿,顺势一挑,桃木剑上便穿上了三四张的纸符。んttps:// “妖孽,既然你不知死活,今日便叫你魂飞魄散!”老道对着虚空之处大声咆哮道。说完着一句,老道将这刺着纸符的桃木剑在空中画了一个符文,最后将纸符放在了蜡烛之上点燃。 老道竖起手中燃着纸符的桃木剑,左手抄起了供桌上的酒杯,将酒直接倒入口中,然后喷出,这酒在空中形成了一片酒雾。这酒雾喷到了燃着纸符地桃木剑上,又化作了一团火云,顿时将四周照的一片通明。 老道放下酒杯,又在供桌上抓起了一把江米,口中念念有词,此时咒语又变为了不得超生,打入幽冥之类。念完咒语直接将江米扔向了之前被火光照面之处。接着老道便将桃木剑背在手后,闭上了双眼,跌坐在法坛之上,口中开始大段地经问。此时站立身后的清风明月也开始跟随着师父念起了道经。 许旷隐在暗处,不得不给这老道翘个大拇指,这神棍骗术真是一流专业。自己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全程都没有灵力波动,连许旷都要相信这老道刚和厉鬼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将厉鬼打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了。也难怪这老道敢来这县城四处行骗了,演的有模有样,毫无破绽。估计躲在他处的女道士和卦师也会疑惑,或许真有厉鬼,只是自己实力不够,分辨不出。 又念了一会儿,老道的道经终于念完了,不过依然坐在地上,没有起身。两旁的清风明月似乎看出不妥,连忙上前搀扶,大声呼唤师父。半晌老道才悠悠的发出一声喘息之声,睁开眼睛看向两个徒弟。 “这次的妖孽厉害万分,师父折损了数十年的道行,才将它打的魂飞魄散。”老道一脸的虚弱,缓缓地说道,虽说模样虚弱,可这一句话却说地中气十足,让四下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许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老道太会编故事,动不动就是折损修为,损耗心力,说的东家不多给些赏金都对不起他折损的修为一般。清风明月虽然之前看上去憨头憨脑的,这一段担心师父的戏码应该是训练多时了,完全看不出破绽。 或许老道也觉得演的差不多,便在清风明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挥手,意思让躲在四下的人都可以出来了,自己已然将厉鬼消灭,无需再躲藏了。如果是那些疑心生暗鬼的人家,被他这么一忽悠,或许真的可以消除鬼怪的幻觉,可是周府明显不是这种情况,老道还没来得及说话,四周的阴风再次四起。院子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这人影身穿一件红色嫁衣,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面容,只能从身材上看出是一个女人。 “我的心口好疼啊,我的心口好疼啊!”这女人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一只手捂住在了胸口。手上不断的有鲜血从手上趟出来,看得人瘆得慌。 老道见到这个情况,脸色巨变,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但是随即想到四下众人都在看着自己,立刻稳住心神,拿起桃木剑遥指着步步逼近地红衣女子。 “大夫人,我知你含冤而死,我自会为你摆下水路道场,为你亡魂超度,你就不要执迷不悟,留恋阳世了。”老道看着这女子靠近,极力劝说,希望红衣女子能自行退散,但是那红衣女子恍若未闻,依然一步一步向着法坛靠近。 “我之前念你英年早逝,放你一马,你竟然还敢现身,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这次定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清风明月出手!”见劝说无用,这红衣女子已经来到了法坛的近前,老道怒喝道,一挥手示意徒弟上前,自己则又向后退了几步。 清风明月似乎早有操练,听到老道的命令,从老道身后窜了上来,分左右拦在了老道的身前。清风手中那着八卦镜,原本倒扣在身前,此时猛地翻了过来,供桌上的火光通过铜镜的反射直接射在了那红衣女子的脸上,女子本能的用手去挡射在脸上的亮光。站在一边的明月趁着女子着一失神,将手中的葫芦打开,将其中所盛之物,泼洒向了红衣少女。 明月倒出之物散发着一股腥臭之味,直接淋在了女子的身上。便淋了一身的少女顿了一顿,但是没有如师徒三人预计的那样消散或者逃跑,而是怪叫一声冲了上来。 “都怪你,师父让找条纯黑的狗,你偏要偷懒找了条杂毛的狗,现在可怎么办?”明月见自己泼出去的东西没有效果,立刻慌了神,埋怨起了身边的清风。 “谁知道黑狗血一定要纯黑的狗才有用,杂毛狗会没用,还有什么办法,快跑啊!”看到黑狗血没有,清风转身就想跑,一边转身一边回答着明月。 可是他们两人现在想逃已经晚了,那红衣女子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前,出手如电直接掐住了两人的脖子。两人被掐住脖子后,竟然就动不了了,所谓的挣扎也是微微的晃动身体,不一会双眼就开始翻白。那在要将两人掐死的关头,那红衣女子松开了双手,两人同时单腿跪倒在了地上。 “铁柱,狗蛋,风紧扯!”老道看见这个情况,连两个徒弟的真名都喊了出来,直接让两人快逃。 只是跪倒在地的两人,恍若未闻,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转身向着老道走了过来。老道一边退一边极力呼唤两人,可是两人此时已经完全魔怔了,明月吼叫着甩手就将供桌之上所有事物都打飞了出去,清风则双手发力,将供桌整个掀翻了。两人直勾勾的看着老道,伸出的双手,一步一步走向了老道。 “二位道友救我!”老道此时虽然害怕但是还留有一丝清明,立刻开口向躲在暗处的幻音道人和李铁口求助。但是他退的太急了,已经退到了法坛的边缘,一脚踏空,从法坛上滚了下来,磕破了额头,顿时鲜血四溅。 其实在清风明月被红衣女子掐住的时候,许旷就动了,他并非是见死不救的人,只是他不能直接攻击那个红衣女子,因为他知道这红衣女子并非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似乎被人操控了神智。就好像自己用夺魂飞魇一样,不过对方的手段似乎比他更高明,完全不需要媒介。他原本隐在暗处,还想四下查探下这罪魁祸首的位置。不过看见清风明月好像要坚持不住了,只能提前现身了。 可是还没等许旷动手,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动手,跳出来的就是号称铁口神断的李铁口。李铁口的轻身功夫不错,提着自己的招牌卦幡,落在院子正中,举起卦幡就向红衣女子打去。红衣女子见卦幡砸来,也不躲闪,伸出双手就抓卦幡。这卦幡狠狠的砸在了女子的手上。红衣女子恍若未觉,似乎她的双手并非血肉之躯一般,一把就把李铁口的卦幡抓在了手中。红衣女子抓住了卦幡使出了浑身之力想要把卦幡抢过来。李铁口似乎早就料到红衣女子的反应,并没有和红衣女子比拼力气,而是一转身就绕倒了女子的身后。李铁口将卦幡一提,直接将幡杆压在了红衣女子的脖颈之上,红衣女子被迫只能从拽杆变为双手去推这幡杆,让它远离自己脖子,以免被压迫气管。 一进入拉锯战,李铁嘴的手指间就多了一枚铜钱,口中只说了一个咄字,就将这枚铜钱贴在了红衣女子的额头之上。直接被铜钱贴住的女子,动作顿时僵住了,眼中的焦距又恢复了,不过意识恢复的同时,红衣女子的身体也软了下来,一下子便瘫倒在了地上。 六十一章 人心叵测动杀机,幕后黑手显踪影 “快来救命啊!”老道在不远处疾呼,此时他满脸是血,拼命躲闪着两个徒弟的追杀。两个徒弟之前笨手笨脚的,但是此时却异常的灵活,一个抄起了供桌上的烛台,一个拿着老道落在地上的桃木剑,不断地攻击着老道。 李铁口双脚点地,身形晃动,没去管瘫在地上地红衣女子,扑向了围攻老道的清风明月两人。清风明月两人对李铁口完全没有防备,似乎眼里只有杀死老道。 李铁口赶到的时候,老道已经被两个徒弟逼到了死角,清风举起烛台,明月擒着桃木剑,对准老道的脑袋就要砸下去。李铁口没有多言,伸出双手,两只手的手指上各夹了一枚铜钱,铜钱之上有青光闪光,李铁口再次出手如电,将两枚铜钱分别贴在了两人的额头之上。 两人的反应和那红衣女子如出一辙,先是恢复了神智,然后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瘫倒了下来。两人本来将老道逼到了死角,要动手加害,现在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还是向老道袭了过来。老道见两件凶器从天而降,直直的向自己脑袋砸来,吓得浑身一紧,还好由于两人恢复神智的瞬间都下意识得将凶器移开了半分。烛台砸在了老道的左耳边上一寸的地方,桃木剑则砸在了老道右耳边上半寸的地方。老道被两件凶器砸地后响动震得一哆嗦,整个身体一松就感觉自己的裤子好像湿了。 李铁口见救下了老道,也不去查看,转身又向那红衣女子走去,因为这红衣女子恐怕和这幕后之人多少有些关系。 走到红衣女子的身边,李铁口拨开她的头发,脸上则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因为在红衣女子的乱发下竟然是三夫人的面孔,此时她脸上没有了迷茫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之色,不停的在嘴里喃喃自语。 “我不是存心要杀你的,是你自己撞在了剪刀上,你不要找我当替死鬼,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三夫人躺在地上,身体酥软无力,不停的扭动身体,嘴里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到了最后整个院子都能听见她的呼喊声。 “你为什么要杀了大夫人?你怎么知道她要找你做替死鬼?”李铁口听到三夫人的话,故意引导她继续说道。文学一二 “当日我苦苦的哀求她不要将我和博郎的事情告诉老爷,跪在地上给她磕头,但是她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定要告诉老爷。还说我这种从窑子里买回来的女人,就是水性杨花,一定要让老爷将我赶出家门。我这样求她,她都不肯放过我,她自己当年不也是和别人生下了博郎,却对不肯放我一条生路。”三夫人听到李铁口的问话,顿时就泪眼婆娑,哽咽着辩解着,可是随着身份的代入,却越来越激动,最后的话语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铁口有点沉默,虽然幕后的黑手还没有查出,但是这大夫人的死因却明朗了起来,应该是大夫人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和三夫人通奸,想要逼走三夫人,最后被三夫人用剪刀捅死后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当日是大公子周博和三夫人一起照顾昏迷的周老爷,只要周博不说,大家都不会怀疑到三夫人的身上。周博自己和三夫人通奸,虽然有丧母之痛,但是也不愿意揭发自己的情人。 “那你今晚为何要假扮大夫人,手上的鲜血又是怎么回事?”李铁口虽然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的七七八八,但是仍不放松,继续追问道。 “我不记得了,今天来了好多道士,他们说这是大夫人在找替死鬼,我好害怕,便趁着众人捉鬼的时候,想找博郎商量对策,见到博郎后我就不记得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杀死大夫人的,别来抓我啊,别来抓我啊!”三夫人在地上已经被吓得神智不太清楚了,说道最后只是重复一句“别来抓我。” 李铁口见她挣扎得愈发激烈了,刚刚清明了片刻的神智又开始混乱,便伸出手来,在贴在三夫人眉心的铜钱上一点,手指一带,就将那枚铜钱翻了一面。说来也奇怪,刚才还拼劲全力的三夫人,在铜钱被翻面之后立刻安静了下来,几乎在瞬间就沉睡了起来。 另一边的清风明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醒来以后也是胡言乱语,一直说自己的老板已经被附身了,只有将他杀死才能救解救众人于水火。两人说的话,在一旁听着的老道被气的是直喘粗气,恨不得上去给两人每人一个耳光。 当众人都专注这一场闹剧的时候,突然有两人从天而降了,一个是幻音道人,另一个便是许旷。两人身法都是超一流,能够凌空而行,眨呀间已经越过人群,一左一右向着二夫人的房间冲了过去。原来两人一直藏身暗处等待幕后黑手露出行藏,就在刚才两人感到了剧烈的灵识波动,而传出的方向便是二夫人的房间,两人同时从暗处跳了出来,直奔二夫人的房间,要给着妖物来个瓮中捉鳖。 “妖物,你哪里逃!”许旷大叫一声,第一个从二夫人的窗户跳了进去。 进了二夫人的房间,里面竟然一片漆黑,许旷看了四周一圈,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在许旷还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他不远处亮起了一盏油灯,通过油灯光亮的照射,许旷模模糊糊的看见前方桌子的两边分别坐着二夫人和周老爷。 许旷看见这个情景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向着两人走了过去,房间不是很大,许旷几步就走到了两人的跟前,发现此时两人都紧闭双目,脸色惨白的笔直坐在太师椅上。许旷伸手去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发现两人都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沉睡了过去。 许旷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油灯,向着房间中其他的地方照了过去,隐隐约约在黑暗中看到还有人影。当许旷正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感觉脑后有风,许旷江湖经验十足,知道有人袭击,却并不慌张,一矮身形,紧接一个侧滚就让开了身后的攻击。许旷站起身来,就听见两记猛烈的撞击声从身边的青石砖上传了过来。 许旷转头去看,刚才昏睡的两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而且样子也变了模样。两人的身上短短的时间竟然长出了一尺来长的白毛,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口中充满了长长的尖牙,一双手也化作了利爪。刚才的声音便是两人同时伸手要抓住许旷,但是落空后砸在青砖地面造成的。许旷看见妖魔的样子皱了皱眉,却没有在意,这种程度的怪物,许旷没有放在心上。悄悄催动灵力,施展流云乘风诀,想要避开两个白毛怪的攻击。 只是一试许旷就觉得要遭,因为平时调动随心的灵力,此时竟然感受不到了。但是白毛怪的攻击再次临身了,许旷不及多想,只能扭身有一次避开了攻击。这次许旷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回身一掌,将一只白毛怪打飞了出去。只是这白毛怪掉在地上后,在地上一滚,又想没事人一般重新冲了上来。许旷趁着第一只白毛怪被击飞的时间,伸腿又将另一只白毛怪也踹了出去。 许旷再次念咒,想要调动体内的剑气,却发现依然是找不到灵力的踪迹。许旷无奈,只能展开身法躲避两只白毛怪,虽然两只白毛怪动作迟钝,力量也不大,但是却是皮糙肉厚,以许旷的掌力竟然没办法伤到他们。此时许旷还有些想念自己的短刀了,如果有刀在手至少能砍断白毛怪的手脚。 当许旷在两只白毛怪的攻击下思考对策的时候,黑暗中竟然陆续又出现了几十个红色的眼睛,这时许旷也有些慌张了,如此多的白毛怪,就算自己身手不错,但是在不能施展法术的情况下,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经验丰富的许旷同时察觉到了不对。 那个叫幻音道人的女道士去哪里了?她不是和自己一起跳进来的吗?自己都已经打了半天了,怎么还没见她出现。而且现在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自己好像之前经历过。但是自己应该从来没有遇到过白毛怪,也没来过敖水县才对。再次躲过白毛怪一击几乎必杀的攻击后,许旷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原因。 许旷想起来了这是什么感觉,这是陷入幻阵的感觉,自己在白雾山和升天路两次陷入幻阵,都和此时的感觉十分相似,既觉得十分真实,又觉得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明白了此时自己的遭遇,许旷反而平静了下来,一边躲避白毛怪的攻击,一边思考对策。这个幻境和之前自己遇上的幻境的区别是,在这个幻境里面竟然没法使用法术。白云道人说过幻境都是由心而生,无法演绎心中所想,说明这幻境的能力不做,无法演绎出法术的效果,但是自己身体之中的灵力运转应该不受影响,只是无法在这幻境中展现出来而已。 想通了其中的关隘,许旷稍稍一琢磨,便有了对策。许旷再次击飞两只白毛怪后,连忙后撤了好几步,此时黑暗中原来影藏的十来只白毛怪也来到了许旷的周围。许旷不为所动,依然掐诀念咒,伸出手指一点额头,口中吐出一个咄字。 顷刻之间四周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之声,随着声音的响起四周景象,包括那些围上来的白毛怪虚幻了起来,仿佛被这声音撕裂了开来,许旷的眼前也清明了起来,就仿佛有人掀起了许旷眼前的一道幕帘,让他重新看见了眼前景象。 许旷耳垂上的魔音如意环被灵力催动,再次震动起来,又一次发出了难听的嘶鸣嚎叫之声,许旷也完全从幻境中摆脱了出来。许旷此时所在的房间气派不凡,三间屋子连在一起,中间是个客厅,右边是书房,左边是一间卧房。许旷就站在客厅的左边。 和许旷的幻境中一样,二夫人和周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双目紧闭,不知生死。离许旷不远处站着的是和许旷一起跳进来的幻音道人,她此时应该同样听见了许旷魔音如意环放出的魔音,也从幻境中恢复了过来,望向许旷的眼神中有些吃惊。似乎没想到许旷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破除幻境一般。 许旷却没有在意幻音道人的眼神,而是注意到了一个站在灯光阴影下的一个小小身影。 六十二章 无心得道生恶念,鬼怪妖孽夜遁逃 借着灯光,许旷勉强能看见这个躲在阴影中的身影。这是一个最多十来岁的小女孩,样子十分的诡异。小女孩似乎觉得很冷,浑身上下都裹着皮草,脖子上还围着一个围脖,脸上则面无表情,阴森森的看着许旷和幻音道人。 “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许旷不敢大意,沉声问道。 “我自然是我爹妈的女儿,这里是我家,我当然住在这里呀。”小女孩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情,从阴影中看着许旷二人,貌似天真无邪的说道。 “你爸妈是哪个?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呀?”许旷没有放弃,继续厉声追问道。 “坐在那里的就是我的爸妈呀!”小姑娘努了努嘴,指向了坐在太师椅上不动的二太太和周老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周老爷的女儿?”此时站在一边的幻音道人明显有些惊讶,出声问道。 “是啊,我娘是府上的二夫人,我就是府上的大小姐!”小姑娘也不避讳,自报家门的说道。 许旷有些狐疑的看向这个小姑娘,看这个样子小姑娘并不像是陷入幻境,或者受人控制的样子。但是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也实在奇怪。现在周老爷和二夫人还双眼紧闭的坐在堂上,如果说在这个房间里面谁最可疑,无疑就是这个浑身穿着貂皮衣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的父母怎么睡着了?”许旷尽量放缓语气,轻声的问道。许旷和幻音真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敢轻举妄动。刚才两人跳入屋内,站定的一瞬间就中了幻术,这简直匪夷所思。两人都能肯定对方有十分强大的幻术能力。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如果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再次落入对方的圈套。 “我叫小蕊,爸爸妈妈太吵了,我就让他们睡着了。”提及她的父母,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开心,皱着眉头随意的说道。 “他们在吵什么?你又是怎么让他们睡着的呢?”幻音道人听到小女孩的回答,似乎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追问道。 “爸爸在责怪妈妈不该把哥哥是野种的事情说给外人听,妈妈则责怪爸爸对她见死不救,大娘不但派人害死了我的弟弟,变成了鬼还不肯放过她。两人然后就吵了起来,我被他们吵的不行,就希望他们能安静下来。”小女孩说起了之前的事情,言语间充满着淡淡的无奈。 “你想让他们安静,他们就睡着了吗?难道你一直就可以操纵你的父母吗?”幻音道士似乎不太相信,一边说话一边向着小姑娘的身边靠近。 “也不是,之前的一次是我觉得我弟弟很可恶,把妈妈从我身边赶走,我就想如果我没有这个弟弟就好了,没想到我弟弟真的死了。”小女孩歪着脑袋,一边回忆一边回答道。 听着小女孩天真浪漫的声音,许旷和女道士都觉得后脊梁发凉,或许她还不知道,她这一个简单的想法,已经活活害死了两条人命。她还太小,或许对于生死还没有敬畏,只是当天了解了生死以后是不是会对今日犯下的错误产生悔恨呢? 幻音道人已经走到了小女孩的不远处,伸手就要制住这个小女孩,查探一下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当幻音道人的手就要按倒小女孩肩膀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抬眼看了她一样,幻音道人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定在原地,双手还维持着想要按到小女孩肩膀的动作。许旷看见幻音道人中招,立刻飞身而起,冲向小女孩。 “原来你们都是坏人,和哥哥弟弟一样,想把爸爸妈妈从我这里抢走,你们都消失吧!”小女孩明显被幻音道人的动作刺激了,大声的喊叫道。 本来许旷离这小女孩没多远,但是许旷见识了小女孩的诡异,正面冲上去怕是还要中招,所以许旷绕了个圈子,想从边上绕到小女孩的身后制服她。可是在绕到小女孩侧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原本一直坐在太师椅上的两人猛地站了起来。犹如之前幻境中一样,白色地绒毛开始从两人地身上长了出来,面部开始微微地突起,呈现出了野兽的特征。随着两人从喉咙之中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同时冲向了许旷。这两只白毛怪的速度比幻境之中快多了,而且懂得分工合作,两面包抄许旷,让他顾此失彼。 许旷见两人冲上来,有心发动金光剑气,将他们斩杀,但是此时知道他们是周老爷和二夫人所变,有些下不去手。自己怎么说也是接了外门的任务来此为周府消灾解难的,如果大开杀戒把周府当家之都杀了,回去也不好交差。许旷暗叹一声晦气,停下身形,脚一点地,平地窜起了丈许,亏得这周府大户人家,房屋高大,不然许旷这一下必定撞上了房子的屋顶。跳在空中,两只白毛怪,一击便落空了,他们抬头看见腾空而起了许旷,就想至下而上的追击许旷。文学一二 许旷身在半空,双手下垂,掌中分别多了一只夺魂飞魇,屈指一弹就将两只夺魂飞魇打到了两人的身上。做完这一切,许旷在空中一扭身形,再次避过了合击。不过许旷也无可奈何的被逼回了房门之处。 许旷无奈只能催动《五虫真经》,先把这周老爷和二夫人控制住再说。不过屡试不爽的夺魂飞魇这次却遇到了麻烦,中了许旷的夺魂飞魇,周府两人变成的白毛怪虽然身体僵住无法继续攻击,但是却始终制止他们的幻觉和兽化。许旷一边催动自己控制的夺魂飞魇注入更多的致幻毒液,一边仔细观察两人的情况。 许旷仔细看了两人一遍,身上都没有什么异常,脸上也干干净净,既没有符文也没有邪物。许旷突然发现一个和幻境中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幻境中白毛怪除了变为利爪的双手,血红色的眼睛,嘴里还布满了尖牙。此时的白毛怪虽然依然是白毛长满全身,但是口中却依然是人类的牙齿,而且不断地呲牙咧嘴,发出低吼,却不张开自己地嘴巴。 发现不对的地方,许旷立刻行动,伸手就扼住了无法动弹的一只白毛怪,白毛怪为了喘气,不得不张开了嘴巴。许旷发现在白毛怪的嘴里含着一撮白毛,没有丝毫犹豫,许旷立刻从白毛怪嘴里抠出了那撮白毛。白毛离开了白毛怪的嘴巴,白毛怪身上的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这次白毛怪最后变会了周老爷的模样,红色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如法炮制,许旷又将二夫人也救了回来。 救回了周府的两人,许旷连忙要去为幻音道人解围。转身后却发现那一边的主次已经逆转,不知何时幻音道人已经从定身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此时她与那小姑娘都跌坐在地,已然四目相对,幻音道人口中念念有词,而这小姑娘似乎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幻音道人一起左右摇摆。看的出幻音道人的施法也到了关键之处,她的嘴中的咒语也到了尾声,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铃,铜铃上还系着一根红色绸带。 “叮”的一声,幻音道人轻摇了一下铜铃,站在不愿处的许旷都感到自己的心神一摇,一阵的失神。暗道好厉害的法器,比但是在惑敌这一项上,已经不弱于自己的魔音如意环了。 那个叫小蕊的小姑娘随着铃声也倒了下来,似乎是失去了意识。幻音道人转身看见许旷也已经救下了周老爷和二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两句,二夫房间的门被撞了开来,几个人冲了进来,领头的就是李铁口。 原来许旷和幻音道人冲进二夫人的房间后,李铁口就想一起冲进来,没想到刚才被他用铜钱压制的三个人似乎心有不甘。纷纷又开始神智不轻,想要发泄心中的怨恨。 李铁口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施法,控制住这三个深陷幻术的倒霉蛋。刚才一记铃铛之声,终于将三人都唤醒了过来,于是李铁口立刻带着几人冲了进来,看下是否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个时候周先达也悠悠的恢复了过来,先查看了自己的夫人杏花,发现只是睡着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向许旷行了一礼,看来他之前虽然化身白毛怪,但是还是有些记忆的,此时急忙表达自己的谢意。 “这位道长怎么称呼,之前在下不识真人,惭愧了。还要感谢道长的搭救之恩。”周先达言语中对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十分的尊重。 “周老爷不用客气,我乃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受了门中的委托来为周府去灾解祸。之前为了解事情原委,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还望周老爷不要介怀,至于助周老爷和二夫人解除咒法,乃是我的分内之事,不值一提!”许旷回了一礼,将自己的身份表明。听闻许旷的身份,李铁口和幻音道长明显变了变颜色。 “这小姑娘救了一只狐狸,这狐狸怕是会些幻术,才引出了这一场祸事。”幻音道人听到了许旷的身份,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揭晓了谜底。 “可是我们始终没看见有狐狸啊!”李铁口忍不住开口说道。 许旷连忙转头去看倒在地上的周蕊,发现那条围在她脖子上的围脖赫然已经不见了。 六十三章 暗手堪破妖孽踪,替天行道诛邪祟 众人都面面相觑,只有许旷和幻音道人明白那只狐狸已经逃走了,此时要再找到她恐怕就像大海捞针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为迷糊的莫过于刚刚清醒过来的周先达,他看众人未开口,于是开口问道。 幻音道人沉思了片刻,缓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幻音道人有一道家传的法术,唤作入梦之术,可以通过施术进入对方的梦中探查对方的记忆。刚才幻音道人被幻术偷袭,但是刚才进屋的时候已经中过一次招了,她怎么可能没有防备。见对方出手便将计就计,假装中了对方的幻术,其实偷偷运使入梦之术进入了周老爷女儿的梦境,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事情要从数月之前说起,那日周老爷带着家人外出踏青游玩,在城外的林中周老爷的女儿周蕊救下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本来府上之人不愿招惹这种野物,但是周蕊从小被周老爷宠爱,基本上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也养成了她骄纵的性格。众人拗不过她,只能让她将小狐狸带了回来。 豢养的这只小狐狸很快救康复了,也整日里和周蕊形影不离。三个月前,周老爷娶了第四房的小妾,周蕊的母亲也诞下了一子。全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只有周蕊并不开心。以前常常会抽空陪伴自己的父亲,现在不是呆在新的四娘这里,就是跑来看自己的弟弟。都不怎么有空和自己玩耍了。以前整天围着自己转的母亲,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照顾到弟弟的事情中,将自己放在了一遍。 小小年纪的周蕊,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怨恨。之后没几日周蕊拿着自己从院子中采摘而来的自以为最美丽花朵想要送给妈妈,却被妈妈以花会伤害到弟弟为由,将鲜花扔掉了。周蕊的心里完全崩溃了,她觉得自己的妈妈不要自己了,此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产生。如果自己的弟弟不在就好了,自己就可以继续得到父亲和母亲的宠爱了。她内心的悲伤无处宣泄,只能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小狐狸。 周蕊和周府的人都没有想到,周蕊救回来的狐狸并非一只普通的狐狸,而是开了灵识的一只灵狐。它完全听懂了周蕊的哭诉,利用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让周老爷四房小妾以为躺在摇篮中的周府小少爷是一只妖怪,并在难以自制的情况下将这个婴儿杀死了。小狐狸其后又偷偷跑到柴房之中,咬开了四夫人的绳子,然后控制她上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大夫人也离奇的自杀身亡了,虽然没人会怀疑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但是周老爷却不肯就此罢休,找来了各路人马,想要查出此事的真相。小姑娘是和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的,二夫人由于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随意脾气很是暴躁,一日发现自己的女儿还在和一只小狐狸玩耍,便大发雷霆,要将小狐狸扔出周府。小狐狸一气之下又对二夫人施展了幻术,从此以后二夫人就会莫名看见大夫人一身红衣的来找自己当替死鬼。 由于大家都想不到这一切的根源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所以查了快三个月还是一无所获。之中还有一些侠士被小狐狸用幻术剥光了衣服扔出了周府,一时间关于周府之中闹鬼的说发愈演愈烈,周老爷也使出所有手段要抓出幕后之人。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最后小狐狸遇上了许旷和幻音道士,被两人先后破了幻术,自己只能逃之夭夭了。而众人也是先入为主,都以为捣乱的是一个人,下意识地认为控制住了周蕊,就可以破除这幻术。没想到这之小狐狸,一直就藏在周蕊地脖子上,见事不妙,便四脚抹油地溜了。 “可是又是谁杀了大夫人,伪装成了自杀地模样呢?”听完幻音道人的叙述,周老爷震惊不已,有些不能相信杀人害命的竟然是一只狐狸,而幕后指使的竟然是自己女儿。下意识地转换话题,想问问大夫人的死因。 从外面进来的几人脸色难看,但是没有办法,还是由李铁口将之前在院中问出来的关于三夫人和大少爷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说了大夫人被三夫人误杀的经过。 周先达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能够得到答案,但没想到不但得到了答案,而且还得到了自己不愿面对得结果。一时竟然语塞,无力得瘫软在了一把太师椅之上。 “各位仙师,今天辛苦各位了,我的承诺我都会兑现的,希望各位能将今日之事保密,莫要外传了。”过了好久周先达才稳住了心神,开口拜托众人。 一众人自然都应允了下来,这时有下人过来报告,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大公子,大公子被遗弃在了花园的一座假山后,身上被刺了一刀,由于没有刺中要害,止住血后就脱离了生命威胁。 几人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家基本上是妻离子散了,也不知道周老爷是否能顶住这次的打击了。 老道和他的两个徒弟这次可谓是五劳七伤,三人都是一身伤,虽然没遇上鬼,却被小狐狸的幻术害惨了。还好周老爷念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面子上,给了些银两,不算一无所获。许旷规劝他们不要再行骗了,夜路走的多难免要遇上鬼,下此如果再遇上真正的妖魔,老道三人恐怕不会有这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幻音道人如愿得到了寻灵尺,道了声谢,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李铁口没能得到寻灵尺,有些不太满意,虽然他再三推脱,周老爷还是将五百两的银票给了他。 许旷已经言明了自己是接了门派的任务而来,这是用以往的交情换来的帮助,许旷自然也不会再提出其他要求。虽然周先达提出给许旷一些回报,但是许旷完全看不上,只是记录下了事件的始末,让周先达签字确认后放进了衣袖。 许旷得到了完成任务的证明,便如那幻音道人一般,转身钻入了黑夜之中。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许旷走路时步子迈的并不大,但是速度却不慢,不一会就走出了周府。一出了周府,许旷就迫不及待地放出了身上的夺魂飞魇,这夺魂飞魇在空中绕了一个小圈,随后便向这一个方向飞了过去。许旷点了点头,便连忙跟了上去。 原来在白天布置地时候,老道在二夫人地房间周围都贴了他自己的纸符,而许旷却在纸符的周围放了不少夺魂飞魇。当时小狐狸逃出来的时候,被许旷的夺魂飞魇给发现了,有几只夺魂飞魇爬上了小狐狸的身上,而许旷现在只要跟着几只夺魂飞魇,便能找到这只也狐狸的来历。 至于如此费力不讨好的原因是许旷认为这个小狐狸有些不同寻常。在离辰域内灵物基本上绝迹的地方,这只狐狸竟然还出现了开了灵识的动物,简直是不可思议。 根据许旷的推测,这个小狐狸必然是误食了某种灵物,才会生出灵识的。自己只要按图索骥,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没有被小狐狸用过的灵物。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啊。 许旷跟着夺魂飞魇,一路向北而去,走了有半个时辰,才在一个山洞面前停了下来。许旷知道小狐狸就是逃到这里来了,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洞内昏暗无比虽然不能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一般人都看不见离开自己一丈以外地地方。 许旷走了半天也没见到洞中有活物,一时有些怀疑是不是夺魂飞魇搞错了地方。 就在快要到达山洞底部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纯白色的狐狸,从天而降,将爪子扑向了许旷。许旷丝毫不害怕,一点眉间,身后就飞出了一道金光,直接将飞下来的纯白色狐狸打了一个对穿。战斗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许旷也被结果吓了一跳,都以为至少要斗上几个回合,才能分出胜负。却没想不到一个回合,纯白色的狐狸就被杀死在了当场。 可是还没等许旷高兴,黑暗中又跳出七八只同样颜色和外形的狐狸,许旷连忙催动灵力,又射出一道金光剑气,将那些狐狸也一一击杀了。可是仍然没有结束,又有几十只悍不畏死的狐狸向着许旷围了上来,许旷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又落入了狐狸的幻想之中。不过许旷也是和幻境打过多次交道的人,此时完全没有中了幻术的感觉。 许旷这次没有继续击杀,而是伸出手来将一群狐狸一一打飞,顺便寻找躲在暗处的小狐狸。 正当许旷站在山洞的正中,和一群狐狸缠斗的时候,突然有一只靠在后面的狐狸窜了上来,利用自己的同伴做为掩护,冲到了许旷的近前。许旷早就在等他了,此刻出手如电,将这只狐狸抓在了手中,可是另一只狐狸却早就瞄准了目标,落在许旷的肩膀上面。 六十四章 狐狸洞中急斗智,离江岸边遇敌手 许旷知道不好,身形晃动,想要再次出手,可是一转身就进了一片迷雾。许旷看见四周环境变化,却不慌张,调动体内烈焰剑气用来护体,然后就要催动魔音如意环,将幻境破除。 “公子且慢,请容小女子一言!”白雾之中腾气一股青烟,烟雾晃动凝成了一个粉黛美人,施施然对着许旷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幻境之中?”许旷没有继续催动魔音,好奇的问道。 “我便是那只白狐,你我并无仇怨,公子为何要对我紧追不舍?”这个美人声音娓娓动人,身材婀娜,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许旷看着白衣飘飘的美人,不禁有些愣神,脸上不自觉的呈现出痴迷的样子,还好许旷定力还算不错,努力甩了甩脑袋,眼神愤怒的看向了小狐狸的幻象。 “无冤无仇?你直接害死了周府的两条人命,周府上下更是因为你几乎家破人亡。我乃离辰域中离辰道门的弟子,受门派的委托来剿灭邪魔,你还说我们没有仇怨吗?”许旷多少有些贪心灵物的心思,但是此时却不能如此说法,只能抬出离辰道门的名号,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机缘巧合开启了灵识,但是这灵识的开启对我来说也是一场生死劫。我侥幸度过了此劫,却也是重伤不起,被那周府的小姐救起,细心照料之下才恢复了过来。我自然要知恩图报,为她排忧解难,除掉了她的弟弟和她的四娘。至于她的大娘,是被她的三娘杀掉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美人见许旷口气严厉,又将自己的声调降低了一个八度,委屈的说道。 “既然你要在此域修行,必要懂得伦理纲常,如何能帮周蕊杀死自己的弟弟和四娘,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啊!如果你一心求道,便束手就擒,我带你回到离辰道门,带你走上正途。”幻境中的美人虽然楚楚可怜,但是许旷努力把持住自己,循循善诱道。 “呸,你们这些妖道,还不是想把我们兽族剥皮抽骨,练成灵药。却在这里诓骗我?你们得道不是我得道,我的道也不用你们来教!今天我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这美人见美人计没有效果,脸上立刻露出了狰狞的模样,厉声说道。 随之四周的景色快速变换,白色的迷雾瞬间翻滚,化作了森罗鬼殿,到处都是血腥残尸,凄风苦雨充斥许旷四方。许旷心神被扰乱,无法集中催动灵识启动魔影如意环来破除幻象。对面的美人此时也发生了变化,人类的外形不断膨胀,皮肤纷纷撕裂,从美丽的人皮之下钻出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狐狸。这只狐狸丑陋无比,通体漆黑干枯,只有寥寥几片毛发覆盖在身上,尖利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闪烁着血光,更可怕的是这只黑色的狐狸生着两条同样巨大的尾巴。 这只狐狸变大的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朝着许旷的脑袋咬了下来。 许旷此时看见的狐狸已经高达几十丈,张开的巨口直接将天都遮住了,从天而降,似乎要把许旷所在的空间都给吞噬掉。许旷别无它法,只能屏气凝神,排除干扰努力催动魔音如意环。 但是小狐狸的幻境对许旷的干扰十分厉害,就算许旷闭上了眼睛,还是别各种声音充斥在许可的耳中,让他无法顺利催动法器。正当许旷准备破釜沉舟,弄破自己耳膜,排除干扰再来催动法器的时候,突然之前准备的烈焰剑气竟然爆裂了开来,许旷仿佛听见了一声狐狸的惨叫,顿时森罗鬼殿,擎天狐狸都再次化作白雾消散开来。 许旷的眼前一亮,又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洞穴之中,自己的手中还抓着一只白狐,那只爬到自己肩上的狐狸此时大半已经被燎黑,倒飞到了山洞的洞壁处,身上还有几缕青烟,显然是烈焰剑气所致。许旷估计这只白狐在幻境中拖住自己的时候,本体的偷偷的想要攻击许旷的身体要害,但是没想到许旷留着一道烈焰剑气引而不发,护住了周身,当白狐攻击的时候自动发出,这烈焰剑气虽然没有金光剑气如此强的穿透之力,但是却是伤害的范围更广,就算没有许旷的操控,还是将白狐炸了个正着。 许旷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白狐的幻术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强,并且会学着人类施展诡计,和自己虚与委蛇,但是却暗地里出手伤人。还好自己的留有后手,不然肯定要吃一个大亏。 许旷见威胁解除,便开始查探这个洞窟,洞窟不算很大,许旷所在的位置已经快到山洞的底部了。这个山洞很简单,没有四通八达的岔道,也没有任何机关。许旷又向前走了几步,便到达了山洞的底部,这里有一个普通的狐狸窝。这个狐狸窝要比普通的狐狸窝大上不少,而且还建在这山洞之中,恐怕是和这白狐有关。许旷忍着难闻的气味,在这白狐的窝里寻找,果然在白狐的窝里找到了一块指头盖大小的紫色石头。这石头依然残存着灵气的痕迹,只是灵气已经很稀薄了,以许旷的灵识只能勉强感应出来。许旷说实话,有些失望,本来还指望能够有所收获,没想到莫名打了一架,最后找到的却是这样一块几乎没用的灵石。许旷自嘲的一笑,心中开解自己,离辰域本就灵物匮乏,哪就那么容易被自己找到。许 许旷将这块没有灵气的紫色时候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便沿着来路退了出来。许旷心情有些不佳,一路有气无力的,向着洞口走,路过那只落在洞壁边上的白狐尸体停了下来。许旷心想,自己这一趟什么也没得到,这白狐已经成了灵兽,或许交到升灵殿还能换取几个升灵点。 想到这里,许旷便伸手去拿那只已经被烧黑的白狐,可是摸到了白狐的身体,许旷就觉得有些不对。许旷感觉有些轻,手指一挑,地上竟然只是一张白色的狐皮,里面空空如也,不见那只狐狸的身影。 许旷本就因为没有得到好处心情不佳,现在还被白狐戏耍了一番,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扔掉了白色的狐皮,向着洞外跑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东边稍稍有些翻白了,从子时开始捉妖,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许旷站在洞口,有些犹豫如何进行下一步。他在山洞口深吸一口气,本想恢复下一夜奔波的辛苦,但是他灵敏的五官此时就是发挥了作用,他竟然在空气中问到一股血腥气味。一开始许旷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杀死了数头白狐引起的,不过在排除这个原因之后,许旷终于在洞外的地上发现了一个血掌印, 看来这只狐狸在刚才的烈焰剑气中虽然金蝉脱壳,但是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害。它此时至少有一条腿受伤,而且伤的不轻,所以只能拖着流血的腿继续逃窜。 许旷辨明了方向,沿着那些不时掉落的鲜血,继续向北追踪。一路之上天越来越亮,当许旷追出从森林后,许旷听见了清晰的河水的奔腾之声。许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追到了离江之畔,这离江和渭水河是齐国的两大水系,离江由于其发源于离尘山脉而得名。 许旷放慢了脚步,虽然那只狐狸已经近在眼前,但是前面大江拦路,它可以说已经无路可退了。 天光亮的很快,已经能看见十来丈远的地方了,许旷也看见了被自己烈焰剑气所伤的狐狸,此时这只狐狸变的丑陋无比,黑色的皮肤几乎没有了毛。这狐狸有一条腿鲜血淋漓的,半弯在了半空之中,只能用另外三只腿来奔跑,速度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才会在此时被许旷给追上。 许旷步步紧逼,但也担心这狐狸狗急跳墙,直接一头扎进离江之中,那这次许旷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许旷来到离江岸边的时候,狐狸也已经站在了离江的边上,怒火中烧的看向一步一步走上钱来的许旷。 “小狐狸,别再挣扎了,我看你还是和我回离辰道门吧,我保你性命无忧。”许旷轻声细语的说道,希望能够说通狐狸束手就请。 狐狸看了看许旷的方向,没有搭理许旷,而是转头向着离江急急的叫了起来。许旷停下脚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在叫唤的狐狸,难道它还有什么后手不成?到了这个时候许旷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灵识催动体内的金光剑气,一道金光直刺不远处的狐狸。 许旷的金光剑气速度极快,但是却有比他更快的,离江水中一声爆裂,一道黑影从水中飞射出来,挡在了许旷和狐狸的中间。许旷的金光剑气撞在黑影的身上,可以听见金属相交之声,金光剑气出乎意料的碎成了虚无,而黑影却完好无损。 许旷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不得不抬头去看挡住自己金光剑气得究竟是何物,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也是吓得够呛。 六十五章 顺藤摸瓜遇虎蛟,险死还生修灵法 挡在许旷和狐狸之间的是通体披甲的蟒状生物,这生物不知有多长,光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数丈长,身体之上包裹了密密麻麻的各色鳞片,长着一个颗鱼头,却是蛇的尾巴,腹部生出四只利爪,背上还有一对肉膜质得翅膀。 在《离辰大法练气篇》中许旷见过这种生物的介绍,这应该是一条虎蛟,它的鱼头生的和虎头有几分相似,额头上还隐隐的用杂色鳞片绘出了一个大大的“王”字。根据《离辰大法练气篇》中的记载,这虎蛟的寿命长达千年,成年虎蛟的额头上生有两角,每百年长一分叉。有十二分叉角的虎蛟就有一千两百岁,当然这种虎蛟就已经极其罕见了。虎蛟喜欢睡觉,一觉可能就是数十年,总是隐匿在地下洞穴之中,身子缠绕呼呼大睡。在长长的呼吸间,云气会从嘴角冒起,这些云气升上地面,会变成一种叫做蛟芝的灵草,十分的神奇。 这只虎蛟头顶的双角只有两个分叉,看来也就两百年的道行,但是这也不是许旷能够招惹的存在。 许旷看见虎蛟的瞬间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存在,脚尖点地,来不及转身直接倒飞向后而走。被许旷金光剑气砸个正着的虎蛟,虽然没有被伤到,但是却被完全的激怒了,张开巨口却发出了鸳鸯一般的叫声,紧接着向着许旷逃走的方向喷出了一口黑水。 许旷身形虽然在退,但是脸还是向着虎蛟方向的,所以它一有动作,许旷就看出了不好。这虎蛟随口吐出的黑水,对许旷来说却是数倍于己身的水柱。世间万物相克,自己的烈焰剑气是自己三种剑气之中最厉害的,但是对付这黑水简直就是自讨没趣。按许旷自己的预计,烈焰剑气遇上黑水的水柱绝对难逃一浇而灭的结果。金光剑气已经被证明伤害不了这虎蛟分毫,就算能刺穿这黑水的攻击,但却无法阻挡剩余的黑水将许旷销金蚀骨。 许旷没有丝毫犹豫,一边继续后撤,一边从指间射出一道寒冰剑气,攻击从天而降的黑水。黑水落下的速度很快,直接和许旷射出的寒冰剑气在空中相遇了。寒冰剑气直接射入了黑水之中,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虎蛟也有些惊讶许旷的反击。但是一刹那后,被寒冰剑气击中的黑水,以寒冰剑气摄入的地方为原点,竟然被逐渐冻结了起来。许旷射出第一道寒冰剑气后,看也没看结果,运动灵力,又一道寒冰剑气射了出去,紧接着是第三道寒冰剑气,第四道寒冰剑气,许旷一口气射出了七道寒冰剑气。这也是许旷短时间能够放出最多地寒冰剑气了。 而那黑水自从被寒冰剑气射中之后,就逐渐的化作了冰块,当许旷的七道寒冰剑气全部没入黑水之中后,整个黑水水柱都被化作了黑色的冰柱。这冰柱原本是要砸向许旷的,但是许旷的剑气阻力一阻,飞到一半就砸落在了地上。巨大的冰柱将地面砸了一个凹陷,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砸在地面的冰柱震落了不少冰屑,这冰屑落在地面上又变回了黑水,地面上的杂草一沾上这黑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枯萎,腐烂,变成一滩脓水。 许旷已经要逃入森林了,看见这个情景,脸色也是变了三变,若是被这黑水沾惹,恐怕自己也要化作一滩脓水吧。许旷不敢多言,转身就往森林之中钻。 虎蛟见自己无往不利的黑水攻击竟然没有打中对方,顿时暴跳如雷,也没有再喷射黑水,而是扇动身后的翅膀,扭动身形在空中划出蜿蜒的曲线,扬起长在头上的双角,直接向这许旷撞了过来。 许旷虽然转身逃命,但是注意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虎蛟,见它直接撞了过来,不敢有丝毫大意,立马催动魔音如意环,化作了一个丈余的铜环将自己护在当中。虎蛟的体型巨大,速度却丝毫不慢,许旷的魔音如意环才刚刚就位,它已经攻到了身前。 “咣”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虎蛟的角狠狠的砸在了魔音如意环之上,一击之下魔音如意环直接被撞飞了。虎蛟也不好受,这一撞之下,虎蛟也被弹飞了数丈,而且魔音如意环被撞击之后,还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音波攻击,使得虎蛟被震得头痛欲裂,在原地晃了半天脑袋才恢复过来。 魔音如意环被撞飞,站在其中的许旷自然受了重击,不过还好大部分的力量都被魔音如意环给吸收掉了,他收到的攻击或许只有百分之一,但是只是这百分之一的威力也让许旷承受不起,一震之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但是许旷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咬牙保持自己的清醒,顺着魔音如意环被撞飞的方向,跟随魔音如意环逃入了森林之中。一进了森林,许旷就收起魔音如意环,将自己的流云乘风诀发挥到了极致,向着离江的反方向头也不回的拼命逃窜。 虎蛟从音波的攻击中恢复过来后,巨大的爪子不断在地上抓挠,似乎想冲进森林将许旷生吞活剥一般。但是虎蛟也有些犹豫,不时的回望身后的离江,似乎不想离开江水太远,所以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这时候突然响起了那只黑色的丑陋狐狸的叫声,虎蛟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最后看了一眼许旷逃生的森林,转身向着江边飞了过去。到了岸边,虎蛟降下了身形,黑色狐狸往上一蹦就跳上了那虎蛟的头上。虎蛟见狐狸爬上了自己的脑袋,便再次游入了离江之中,不过这次却将半个脑袋露在水面之上。黑色的狐狸依然是三个脚着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晃动着两条黑色的尾巴,消失在离江的水面之上。 许旷强行压下身上的伤势,直接闯过了那片森林,再次回到了狐狸的洞穴之中。许旷的伤势严重,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治疗。因为许旷不知道狐狸和虎蛟已经退走了,所以他不敢轻易冒险,抱着灯下黑的打算,许旷又回到了狐狸的洞穴,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劫。 再次放出夺魂飞魇警戒,许旷盘膝坐在黑暗的洞穴之中,迅速的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开始查探自己的伤势。许旷被虎蛟撞飞的魔音如意环所累,受了虎蛟此击百分之一的攻击,这一击之下,许旷可谓五劳七伤,内脏都有些移位,还有数处地方内出血,要不是许旷是个练气六层顶峰的修士,这一下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不过这个却不是许旷最大的危机,因为以修士的身体恢复能力,只要当时没死,这种内伤都可以自行恢复,所以没有必要过于担心。许旷现在最危险的是他的灵识,刚才虎蛟的一击,不但有物理上的攻击,还产生了一击音波攻击,而这音波直击了许旷的心神。之前许旷有用过几次魔音攻击,都是通过灵力触发魔音如意环的魔音攻击的,威力虽然不小,但是也不过能影响敌人的判断而已。 没想到这次虎蛟撞击许旷的魔音如意环也能触发她的魔音效果,不过却是无差别攻击,许旷当时在这铜环的正中,受的音波攻击也最严重,一击之下差不多灵识要崩溃了。 许旷虽然着急,却并不慌张,因为许旷在逃跑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办法。 许旷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了醒神草,放在手心之中,看了半天,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掐动法诀开始施法。 其实许旷现在要修炼的法术叫做《千虫噬灵术》,这个法术是《五虫真经》中一个增加灵识强度的办法。但是用来恢复灵识也是一个好办法。具体的办法就使用许旷手中的醒神草,这个醒神草是许旷在升灵殿中花了三十个升灵点换来的,它的功效在《离辰大法练气篇》有详细的介绍,可以短暂的增强使用者的灵识。但在《五虫真经》中,这醒神草,也叫千灵草,是修炼《千虫噬灵术》的最重要的药草。 许旷开始对放在身前的醒神草打出法诀,没有多久,便有一股异香从醒神草之中散发了出来。当香味散发出来后,许旷就开始听到到四周悉悉索索的响声,自己身上的夺魂飞魇也开始爬了出来,向着许旷放在身前的醒神草围了上去。 夺魂飞魇最先来到醒神草的周围,闻着醒神草的异象,夺魂飞魇仿佛喝醉了一般,东倒西歪了起来,可是没一会这些夺魂飞魇竟然开始自行吸收起了灵气,普通的甲虫竟然瞬间变成了灵虫。许旷看见这个情况,立刻再次掐动法诀,因为这些夺魂飞魇只是暂时变为灵虫,醒神草的效果一过,自己的《千虫噬灵术》就要失败了。 许旷平心静气,根据术法中的办法,展开了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灵识,灵识的感知中,有一点犹如萤火的灵识撞在了许旷的灵识之上,这撞击非但没有对许旷的灵识造成进一步的伤害,而且这小小的灵识竟然化作了许旷灵识的一部分,开始修复他的灵识。 许旷尝到了甜头,开始不断地引导那些萤火般地灵识撞击自己的灵识,甚至完全沉浸在其中了。 六十六章 因祸得福回敖水,生死无情远投军 许旷不知道自己自己修炼了多久,四周已经没有萤火再汇入自己的灵识,自己原来支离破碎的灵识也已经被修复,而且比之刚才更为强上了数筹。 许知道最困难的地方要来了,继续运转《千虫噬灵术》,顿时身体感觉一松,仿佛漂浮在了半空之中,而灵识好像被解放了一般,开始向外扩散开来。与此同时,许旷的四周出现了无数的各色灵虫,这些灵虫大的好像拳头,小的只不过米粒的尺寸。当看到许旷后,好似遇见了三世的仇敌,扑到许旷身上就用嘴器撕咬,拼命的想从许旷的身上咬下一片肉来。 许旷被固定在原地,身上爬满了灵虫,却无法动手驱赶,身上传来了各种感觉,疼,痒,酥,麻,酸。许旷虽然在《五虫真经》中看过此法修行中的痛苦,但是没有深切体会,只是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身处其中,才会真正体会到了其中的恐怖。 许旷感觉自己在被无数的灵虫撕咬,却怎么也无法驱散。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硬抗,说来也奇怪,被如此之多的灵虫撕咬,自己早就应该化做一堆白骨了。可是许旷却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就好像这些灵虫虽然在撕咬许旷,但却始终无法从许旷撕下一片血肉一般。 许旷也弄不清其中的原因,但是知道《五虫真经》中说过,若是抗不过千虫噬灵,自己非傻即疯,所以只能拼命坚持,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终于在许旷第七次想要放弃的时候,灵虫开始退却了,许旷承受的千虫噬体的随之消失了。许旷缓了好半天,才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许旷依然盘坐在狐狸洞穴之中,虽然眼前已经没有了萤火之虫,也没有了噬体的灵虫。但许旷的四周的的确确落了一圈各色的昆虫尸体,厚厚的好像在地上铺上了地毯一样。 许旷看着已经失去灵韵的醒神草,有些心有余悸的长出了一口气。所有的修行中的捷径都不是那么好走的,这《千虫噬灵术》乍一看好像是激发凡虫的灵识,然后通过这无数的灵虫来修补自身的灵识。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千虫噬灵术》远远比这要凶险的多,真实的情况是被激发了灵识的凡虫,被功法吸引会以特殊的方式攻击许旷的灵识,这是一种以激发许旷自身灵识防卫的来被动增长灵识的方法。由于这些刚刚被激发灵识的凡虫很不起眼,所以一只两只的灵识轰击,对普通修士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当数量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引起质变,为了防卫灵识的强度会不自觉地增加。 这方法本来虽然凶险但是在《千虫噬灵术》也有控制之法,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许旷却不明究里,在自己灵识受创的时候使用了此术,导致灵识几乎崩溃,还好许旷几次经历生死,心念远胜常人,才堪堪挺过了这趟生死劫难。 许旷见度过了危难,那虎蛟也没有再追来,这才放下心来,心神也开阔了起来。许旷一时心痒,再次催动金光剑气,此次竟然同时放出了三道剑气,这三道剑气再许旷的控制下在许旷四周盘旋,许旷明显感觉自己对它们控制自如,如臂指使。之前许旷虽然也可以放出三道剑气控制,但是放出还是必须有先后顺序,无法做到同时放出,更不要说运使自如了。玩了好一会许旷才收起了三道金光剑气,继续查看自己之前的伤势。没想到查看之下自己受了不轻伤势的身体竟然已经自行回复了,这个许旷就有些不了解了,更让许旷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莫名的进入了练气第七层。 本来许旷已经修炼到了练气第六层的顶峰,体内三十二道灵力已经修炼完成,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将灵力分裂成六十四道灵力,从而进入第七层的修为。这次修炼《千虫噬灵术》虽然是针对灵识的功法,但是明显对灵力,肉身都有帮助。也从侧面说明,灵识,灵力,肉身之间相互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 既然是得了好处,许旷也没有继续深纠,而是检查了一番随身之物,便离开了这狐狸的老巢,向着敖水城的方向而行,长时间没有进食,虽然许旷随着修为的上升,耐饥的能力也大有提升,但是此时也是前胸贴后背,需要却恢复下体力,再行赶往白雾山。 回到敖水县城后,许旷驾轻就熟的找了客栈吃了饭还换了衣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心都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许旷心情大好,准备立刻启程出发向着白雾山而去。 刚走出客栈便听见有人在哭闹,似乎在和客栈的小二理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许旷本不想关闲事,但是总觉得说话之人有些耳熟,便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却发现还真是熟人。 这在客栈的门前吵闹的竟然是清风和明月二人,他们抬着一个木架,上面用破布盖着,也不知道是何物,此时清风明显有些激动,挥舞着拳头要和客栈小二争辩。客栈小二见形势不好,也不甘示弱,一声招呼就从客栈里喊出了五六个壮汉。两方人马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清风明月二人如何敌得过对面六七个人的围攻,不多久就被众人打到在地。一群人仍不罢休,依然对着他们拳打脚踢,小二更是操起一个板凳就要往下砸。 这店小二用力一砸,却落了个空,手中的板凳已然不见了,自己一愣神,胸口就中了一脚,腾空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倒滚了两圈,这才止住了身形,坐在地上疼的直喊妈。 其他几个壮汉看见有一个少年手中拎着一张板凳,站在清风明月的面前,怪叫着一起冲了上去。只听见啪啪啪的巴掌之声,这些冲上来的壮汉都没看见少年是怎么出手的,就一人挨了一个嘴巴子,这嘴巴子的力量还特别大,几人挨了打之后都不自觉的在地上转了两圈然后跌倒在地上。 “你们为什么要出手打人,还要行凶?”许旷看着一地捂住半边脸的壮汉,不怒自威的问道。 “大侠,误会了,误会了,这两个泼皮来这里讹人,我们实在是气不过,才动手教训他们的,并非是无事生非啊!”第一个被踢出去的小二,眼力还是有的,虽然吃了亏,但是一眼就看出许旷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立马开口解释道。 “教训?刚才你这一板凳下去,恐怕就能要了别人半条命!还说是教训吗?”许旷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板凳,本想吓唬吓唬对方,没想到一使劲,竟然将板凳折成两段,一时间四周的人惊得哑口无言。 许旷自己也有些愣神,随着许旷修为得升高,身体越来越不似凡人了,原本就力量强大的许旷,随着灵力对肉身的改造,此时折木断铁都变得轻而易举了。 “许师弟,真是你啊,我们可算找到你了。”清风看见许旷,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一把就拉住了许旷的衣角,痛哭了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要和这客栈起了冲突,道长呢?”许旷听对方叫自己师弟,刚想反驳,但是之前自己扮作了那老道的徒弟,被这老道的真徒弟叫声师弟,也不能算错,只是还是有些别扭,所以连忙岔开话题的问道。 “师父。。。师父死了!”明月听到许旷发问,突然哭的更伤心了,几乎是喊着把这句话说完的。 许旷顺着明月的眼睛看向了身后的木架,没想到这破布之下竟然是那老道,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这老道说没就没了。许旷有些疑惑,于是继续询问清风事情的前因后果。 清风哭了几声,也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们的经历不复杂,那日离开了周府,老道就病倒了,老道年纪本来就大了。第一天晚上被吓的不轻,刚恢复了一些,第二天晚上又是险死还生,被吓得失禁。这两次惊吓一过,老道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可出了周府就病倒了,清风明月只能拿了周府给得银两来找大夫看病。只是老道是耗尽了生机,已经回天乏术,清风明月就算变卖了所有可以变卖的东西,也没能救活老道。老道死前回光返照,让清风明月来找许旷,之后也好有个出路。说完这些老道就死了,两人因为花光了所有钱,所以连发送老道的钱也没有了,只能来客栈找许旷。但是来到这里后两人就想起了那日在客栈吃出了死人眼珠,血腥肠子,死婴头颅的事情。两人起不打一处来,就要求店小二赔偿,小二自然不肯,于是从理论到骂街,最后到动手。两人双拳难敌四手,所以被胖揍了一顿。 许旷听完,知道此事也怪不到客栈小二身上,于是一挥手,让他们离开了,店小二连忙道谢,带着一群壮汉回到了客栈之中。 许旷本不想沾上这个因果,却自觉其中缘分颇为奇妙,自己早一天回来或者晚一天回来都遇不上这两人了。既然自己与两人有缘,自然要帮上一帮。许旷仔细想了一想,便有了主意。 “我事物繁忙,无法带着你们!”许旷回头看着两人说道。 两人刚想求情,却被许旷用眼神阻止了。 “你们如果愿意,我可以推荐你们去戎边军中当兵。”许旷继续说道。 两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已经死去的老道,擦掉了眼眶边残存的眼泪,同时点了点头。 许旷于是将吴耀祖的职位和名字都告诉了两人,让他们寻到后提自己的名字,给他们寻个差事不会太难。然后又拿出了一部分银子,让两人发送了老道,剩下的钱做为前去投军的路费。 许旷说完之后,没再多言,而是向着老道的尸体行了一礼,转身就向着城门的方向离开,身后传来清风明月的答谢和磕头之声,许旷却头也没有回一下。 六十七章 远上白雾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许旷一路兼程的来到了白雾山的附近,其实许旷可以走水路的,沿着离江顺流而下,可以节省下不少的精力。但是许旷这次算是被那虎蛟给吓到了,在岸上都是险死还生,如果在水面之上遇见,那恐怕便是十死无生了。不过许旷心中也有些疑惑,许旷曾经听一点红提起过,虽然离辰域中有不少散修,但是基本上都是练气期的,如果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来到离辰域便要夹着尾巴做人。因为如果你到处招摇,很可能被离辰道门派人赶出离辰域,甚至还会有杀生之祸。但是如果你有金丹修为则又不同了,你只要不和离辰道门起正面冲突,你想在离辰域干什么都没有人来管你。但是话说回来,离辰域修真资源匮乏,连筑基都不怎么愿意来,更别提金丹真人了。 这次许旷遇见的虎蛟的双角分了两个叉,修为至少是筑基期,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宁国境内,真是古怪的很。不过许旷没有细想,这事情恐怕要回离辰道门,上报了升灵殿,才会得出结论。 许旷一路行来看见山路上出现了一颗歪脖子树,便知道自己离山顶已经不远了。上次前来,许旷还被这林子中的迷阵困住了半日,这一次驾轻就熟,没有多久便跨过了迷阵的范围。 许旷行到山前小道之旁,望着眼前须臾而至的白雾,站住了身形,没有再向行。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白雾山的幻阵之前。许旷曾经中过一次白雾山的迷阵,可不愿意再次陷入这白雾之中。 许旷没有联络白云道人的手段,又不愿意再闯一次白雾山的幻阵,只能用出最原始的方式来联系对方,那边是扯着嗓子大喊。 “白云前辈,在下许旷,应邀前来,望前辈打开幻阵让在下登门拜见!”许旷运了运气息,大声说道,山顶开阔,四周全都回荡着许旷的喊声。 “哈哈,小友真乃信人,没想到如此之快赶了进来,容老夫撤了这幻阵。”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迷雾之中传了出来。 紧接着迷雾就像退潮了一般向后退去,许旷站在原地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些迷雾都是向着一个方向汇集而去,迷雾中的景色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仍然是那座小院,几间草屋,和许旷十年前几乎没有分别。此时小院之中还有三人或坐或站,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院外的许旷。这些迷雾退潮的源头此时就被夹在白云道人的手指之间,是一枚用白玉制成的符箓。 许旷知道普通的灵符都是用灵纸所绘,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而用玉制的符箓虽然也是消耗品,但是只要灵玉中的灵力未尽便可反复使用。当然制作这种符箓的难度也要高上不少,不是普通的修士能够制作的。 许旷见幻阵被撤,连忙走上前去给白云道人行礼,不敢失了礼数。当年自己寻卢飞星无果,无处可去,幸得白云道人指点,并给出了升仙路的令牌和三道灵符,这才侥幸踏上了修真之路。许旷心中对白云道人好感甚强,甚至隐隐认作了自己的恩人。 “哪里来的野小子,好没有规矩,大呼小叫什么,弄的人家都没法安心看棋了。这小小的心魔幻阵算不得什么厉害的灵阵,闯进来就是了,还要喊白云伯伯撤阵,丢不丢人啊?”一个站在白云道人身后的修士开口说道,这修士一身公子哥的打扮,但是明显是个女扮男装的雌,举着把折扇,说话张口就开始抱怨许旷。 “白云前辈别来无恙吧,叨扰到了前辈下棋,是在下的不是。这幻境一困一破之间也颇为消耗灵物,没有必要平白浪费了。”许旷没有直接回答女扮男装的话,而是继续和白云道人说道。 “叨扰什么,白老头已经黔驴技穷了,就算你不来,也要投子认输了。白老头这一壶白雾灵茶,你可赖不掉哦!”在对弈的两人是白云道人和一个黄色道袍的老者,这老者已是满脸的皱纹,头发和胡子都是花白的,此时他出声解围,明显不想许旷和女扮男装的产生什么冲突。 “你个贪心的老头,我这白雾灵茶每十年才出这么一点,都被你拿去了,我喝什么?我匀你半盒,这局就算我输了吧!”白云道人此时已经将手中的符箓收了起来,随意的投出了一棋子,代表自己认输了,对着对面的老者调笑道。 “愿赌服输,可不是我要讹你哦!”那黄衫老者听后笑嘻嘻的说道。 “许旷,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两位都是离辰域中有名的散修。这位是雀公子,乃是离辰域中少有的修仙世家的子弟,是后起之秀中的翘楚。另一位是赫赫有名的土道人,特有的土偶之术,连金丹真人都赞不绝口。”白云道人没管手舞足蹈的老头,而是开始给许旷介绍起来身边的两人。 许旷听白云道人介绍其余两人,便依次上前行礼,表示友善。 可是那雀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惯许旷,竟然只是敷衍的回了个礼,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土道人却是一脸的笑意,和许旷客气了两句,还兴趣盎然地上下打量着许旷的模样。 “这位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名叫许旷,一手玄心剑气厉害无比。”白云介绍完了身边的两人,又继续介绍许旷。 “他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是哪一脉的弟子,只能进入外门,难怪我没听说过呀?”雀公子听说许旷是离辰道门的,明显有些惊讶,立刻追问道。 “离辰道门外门之中三脉未分,雀公子似乎对我门颇为了解,怎么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在下还未决定在进入内门后选哪一脉修行。”许旷见对方语气不善,也不客气,直接怼了对方一句,更体现出自己对内门弟子的势在必得。 雀公子听见许旷嘲笑自己,立刻怒火中烧,脸色变换,一把就举起了自己的扇子。 “白老头,你把我们几个找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是真的就为了和我下下棋,让这两个小友吵架斗嘴的吧!”土道人见许旷和雀公子有升级冲突的迹象,立刻开口转移话题,以免两人动起手来。 许旷和雀公子明显都对此行的目的一无所知,听到土道人的问题,都停下了争吵,有些期待的望向介绍完众人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白云道人。 “我还以为几位对我找各位前来的原因不感兴趣呢!”白云道人看向众人笑着说道,还特意看了一言雀公子和许旷,这才继续说道:“我找几位前来自然是有天大的好事!” “白老头,你也别绕圈子了,直说吧!”土道人明显人老成精,挥挥手让白云道人说回正题。 白云道人明显是早就打好了腹稿,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白云道人这次召集几人的目的竟然是想邀请几人前去探查一座金丹真人的归墟。这所谓的归墟就是金丹以上的修士死后的葬生之地。由于修士的修行归根揭底就是修炼灵气滋补己身,所以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体内的灵力也会越多。金丹真人若是寿元耗尽而死,起体内的金丹甚至还能留存成百上千年之久。所以这些金丹修士在死亡后体内逸散出的灵气会变成一个微型的灵地。所以归墟往往回传很为一方宝地,其中灵物灵草颇多。这些大能大多都会将自己的归墟留在自己的门派之中。偶有一些散修和流落在外的高阶修士也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留下归墟的。 而白云道人准备带着大家前去的这个归墟,便是一个流落在外的金丹修士的归墟,其中的法宝灵丹不说,光是其中的灵物便会让人馋涎欲滴。 “白云前辈,这是真的吗?我听说归墟之中不但天地灵物颇多,而且本身就是修行的圣地啊!”雀公子听了白云道人说的,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追问道。白云道人没有直接回复,只是点了点头。 “白老头,有这种好事?我们的关系的确不错,可我自觉没有到平白给我如此大好处的地步。”土道人没了之前地笑颜,压低了声音问道。 “找几位前来当然并非没有原因的,想要进入这归墟之中,必须要有八位修士的通力合作才能成功。我是和我的一位师弟一起发现这个归墟的,我们约定在本月中的时候共同打开归墟,所以我才邀请了几位助拳!”白云道人似乎早就知道几人要提的问题,早早的就准备好的说辞,认真的回答道。 “这归墟中,是否危险?会不会是金丹真人布下的陷阱,若是陷在里面,有什么办法吗?”许旷被一点红给带坏了,实时就想着危险性,毕竟经历过几次凶险,让许旷知道觊觎超过自己能力的东西,需要做好付出更大的代价的准备。 “修真一道,没有坦途,若想要收获必然要承担风险。我的确没有办法保证各位的安全,但是却可以保证这归墟中有着打量的灵物,足够大家分享。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机缘,一辈子都无法筑基,老夫现在已经到了博上一博的时候了,我希望各位不要步上我的后尘。”白云道人诚恳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许旷三人听完此言,同时陷入了沉默。 六十八章 各显神通陌上行,群修会首牛心山 几人最后都同意了白云道人的邀约,许旷说实话不太愿意参加。这金丹真人的归墟之所岂是简单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旷现在修行时间不长,却已经有了练气七层的修为,只要在这次外门大比上脱颖而出,便可以进入内门,之后还能进入地渊藏龙境获得筑基丹。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没必要为了白云道人的一句空头许诺而冒如此风险。 但是许旷却也有无法拒绝的理由,当年年少无知,以筑基心魔起誓,要在二十年内为白云道人送上筑基丹,如今时间已经过半,这筑基丹虽然有了门路,可要在十年内拿到,说句真心话,许旷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如此在此事上相助白云道人,无论成败都可以算是履行了当年对白云道人的承诺。许旷思量再三,决定铤而走险一次,虽然风险不小,但是在随时可以撤身而走的情况下,许旷觉得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土道人也是思量了再三才同意了下来,他同意的理由和白云道人所说的话大有关系,因为修真一道没有机缘永远没有成道一日。如果要将练气期修炼完整,需要苦修二百六十余年,试问那个练气的修士有如此长的寿元。只有不断地通过灵物或者灵丹来缩短修炼地时间,才可能在寿元耗尽之前筑基成功。而这些灵丹和灵物地获取就离不开修士的努力和自己自身的机缘了。土道人也已经一百二十岁了,早年也有些机缘,十余年前就到达了练气九层的巅峰。但是这十余年来苦寻筑基丹未果,自己的修炼却收效甚微,只能四处寻找机缘。此时听到金丹真人的归墟,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要去一探究竟,之所以思量如此之久,完全是在衡量此事的真假,白云道人是否可以相信。不过对筑基的渴望,完全战胜了土道人心中的谨慎之心,土道人自认在练气期中,自己也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只要不出现筑基期以上的对手,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埋伏。土道人所以最后点头同意了下来。衛鯹尛说 而雀公子是最早开口表示同意的,从她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对于这种寻幽探险的事情十分赶兴趣。见许旷和土道人没有第一时间答应,雀公子还有些担心,脸色担忧的看着两人,好像担心如果两人不答应,白云道人便不会再带他们前去一般。直到两人最后都点头同意以后,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一个要去逛庙会的少年一般。 “白老头,既然我们都同意了,现在可以出发去那归墟所在了吗?”最后一个同意的土道人,第一个开口询问道。 “土兄,莫要着急,这次行动并非如此简单的事情,我也前后筹备了许久。我和我的师弟相约下月月初相会,在归墟的外面汇合。现在离月初还有些早,各位可以在我这休息几日,待到日子临近,我再带着大家一起赶往此行的目的地。”白云道人这里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心满意足的回复道。白云道人说完这些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雀公子似乎还想说两句,但是没想到白云道人那么快就进了房间,有些无可奈何的放弃了。她回头瞪了一眼许旷,转身也找了个房间走了进去。 土道人对着白云道人的背影,笑了几声,也没有说话,就从一边拿来了一把拐杖。到此时许旷才发现这土道人竟然是一个瘸子嘛,他拄着一个巨大的龙头拐杖,一瘸一拐的向着最东面一间无人居住的茅草屋走去,他的拐杖上挂满了各种泥人。 许旷见人都走光了,也无奈的拍了拍从山下奔波上来的尘土,驾轻就熟的向自己十余年前居住的房间走了过去。 几日时间对修士而言,可能只是一个长一点的打坐而已,所以大家也没有着急,等到白云道人招呼大家,才跟着他一起下山出发了。刚下山土道人就提议几人比试一下脚程,几位修士都不知可否,只有雀公子最为积极,直接冲天而起要拔这头筹。白云道人笑了一笑,抽出了一张白色的玉制符箓,轻轻一扔,在空中化作了一道白云。白云道人一跃而上,站立云头,掐动法诀,白云载着白云道人飞射而出。点子是土道人出的,他自然也不甘人后,只见他从拐杖之上拿下一个捏成小鸟形状的泥人,扔在了地上。这泥人一落在地上便不断长大,最后化作了一只一人大小的活灵活现的泥鸟,神奇的是这泥鸟还能自如的行动。在许旷惊讶的目光下,土道人跳上了泥鸟的背上,法诀一指,泥鸟冲天而起向之前的两人追赶而去。 许旷苦笑一声,连忙也全力运起了流云乘风诀。之前许旷使用流云乘风诀只是当作一门顶尖的轻功使用。可是这离辰道门的法术也不是凡品。随着许旷数年的苦修,此时的流云乘风诀真是可以做到脚生流云,御风而行的境界了。许旷运动法诀每一次借力之后都可以在空气之中借势,顺风而行飞出数十丈,甚至还能脚下生出流云,再次借力前行。许旷凭借着流云乘风诀虽然无法挣到第一,却也不落人后,一直紧跟在其他几人的身后。 速度最快的是雀公子,不知道她修的什么法术,竟然可以自由的在空中飞翔,似乎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一路突飞猛进。第二个便是白云道人的符云,他跌坐在云头之上,驱动符云飞行,丝毫没有吃力之色,速度也只比那雀公子落后一丝。之后就是土道人的泥鸟,这泥鸟看着笨重,实则轻巧的很,一路托着土道人死死咬在白云道人的身后。但是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是白云道人第一个到达,这是因为雀公子的功法虽好,但是自身的修为有限,当比赛持续到第二天的时候,雀公子就支撑不住了,只能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过了一日又再次降低自己速度。当达到目的地的时候,雀公子已经飞到了许旷的身后,只能屈居第四名。这个比试虽然没有什么奖惩,却很清晰的分辨出了四人的实力高低,最强的应该是白云道人,紧接着是土道人,然后是许旷,最后是雀道人。 由于这一路的比试,白云道人这一群人比预计的日子早到了不少,白云道人的师兄弟自然还没有到,众人只能找了一个清净的地上打坐回复。 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牛心山,这里是齐国的地界。许旷从来没有来过齐国,只知道齐国的北面很冷,常年被冰雪覆盖,好像之前苏无语的寒冰门便在齐国之中。许旷身在牛心山的山脚之下,觉得这里的环境宜人,各种植被都很丰富,完全没有冰天雪地的说法。 当许旷还在观察这个环境的情况时,头顶突然感到日光被挡住了,许旷连忙抬头去看,发现不知为何有一块巨大的棋盘漂浮在了空中。这棋盘飞在空中,也不说话,不断旋转着下落。最终这棋盘落在了地上,从这棋盘上跳下来了四个长相各异的修士,最让许旷觉得不可思议地是这四个修士许旷竟然都认识。 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当年在玉掌台上和他一起逃出生天的黑老狗。跟在黑老狗身后的也是那日在玉掌台上逃出来的血使,一个是自称狂草的地使,另一个是自称珍珑道人的天使。最后一个人也是最让许旷觉得神奇的,她就是走在最后的幻音道人,许旷不久前刚和幻音道人在敖水县城一起擒拿过匪徒,如今便又再相聚了,所以许旷不由得感叹世界太小,相逢如此容易。 “师哥,数年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啊!几位怎么来得那么早。这八门符光阵要暗合天时,现在时辰还没到,就算人聚齐了,也无法打开归墟啊!”黑老狗似乎毫无顾忌,一上来就一顿得嘲讽。 “我们一路之上有个小小的比试,看谁先到,大家都拼劲了全力。最后来的有些早。”白云道人对黑老狗说道,语气没有很热烈,似乎师兄弟两人的关系不怎么样。 “老狗,这就是你说的牛心山吗?万符真人的在归墟中留下了筑基丹吗?”狂草似乎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走下了棋盘。直接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狂草老弟,这事情八九不离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着急的想要破阵而入了。”黑老狗第一时间回复了狂草的言语。 听到狂草的话,坐在一旁修炼的土道人和雀公子的眼神都颤抖了一下,似乎都是听说在归墟中有筑基丹的手,有些激动。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给大家讲下破阵的关键吧!”白云道人似乎不想多说,直接吩咐黑老狗开始破阵。 黑老狗点了点头,随手在身边的树上摘自下了一条树枝,在空地之上开始开始写写画画,其他人都不明就里的围了上来。 六十九章 八门符阵非等闲,群修一闯归墟地 许旷看黑老狗在地上画了一个圆盘,然后将其分为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这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又写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个大字。每一个字都对应一个方位,其中又将死、杜两门用圈,圈了出来。 “我兄弟二人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个金丹真人的归墟之地,要想进入其中可不容易。此地有一大阵保护,普通之人连门都难以找到,我兄弟二人钻研多年才发现这竟然是八门符光阵。”黑老狗见大家围在身边,便开始讲解了起来。 “八门符光阵可是中级的灵阵,恐怕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能破开吧?”自号珍珑道人的似乎对于这个灵阵十分的感兴趣,有些困惑的插嘴道。 “珍珑老哥果然是对灵阵一道研究颇深,竟然连八门符光阵都有所了解的。一般来说的确需要筑基期的修士才能破开。”黑老狗点了点头,想要继续讲解。 “靠,这灵阵需要筑基修士才能破开,那我们还怎么破阵,老狗,莫不是消遣我们?”狂草听了黑老狗的话,立马开口抱怨,可是周围的众修都对他投来了不善的目光,连珍珑道人都拉了一拉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出声的。 “呵呵,莫要着急,我们师兄弟二人这些年也是下了不少苦工的,终于在典籍之上找到了一种破开八门符光阵的办法。”黑老头说到此处颇为得意的看了看四周的众人,众修听了他的话纷纷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是什么办法?”许旷也适时的给了黑老狗一个回应。 “这八门符光阵是一个由一道主符和八道副符的组成的大阵,以正常的破阵之法是从东南生门杀入,从正西景门杀出,便可破了此阵。但是这个需要有一位筑基修士带头破阵,却不适合我们的情况。我们翻阅各种典籍,终于发现了一个不用筑基修士便可破开此阵的方法。原来这八道副符分别化成了八门,但是居中主持的却是那道主符,而主符会根据八门的消耗来调配大阵的资源。所以当八门符光阵的一门被闯入的时候,便会有相当筑基威力的攻击放出,练气修士入门必死无疑。但是如果是双门被同时攻击则灵阵攻击的威力变会小上很多,这个我和师兄二人已经尝试过了,能够确认无疑。据我们推测,如果同时八门同时被闯入,则灵阵的攻击的威力则会更小,练气期的修士完全能够应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邀请各位一起来破阵的原因了。”黑老狗没了他人的打扰,一口气就将破阵的方法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直接找一个筑基修士来破阵不就可以了吗?”雀公子听了黑老狗的介绍,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众的修士都对这个假小子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们都不认识筑基前辈?”雀公子被众人看的心中有些发毛,连忙开口询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这金丹真人的归墟之地珍贵异常,发现这个地方的白云道人他们师兄弟都只有练气的修为,如果找来筑基的修士,恐怕会是引狼入室,到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何人会做如此傻事,我估计如果不是白云道人寿元将尽,也不会邀请我们一起来此共同破阵。”土道人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也顺便和雀公子解释了其中的厉害,说完最后的话语却看向白云道人。 “的确如此,我想各位也不会希望有其他修士来分润其中的好处吧?”白云道人捋了捋额下白须,大方承认了自己的目的,并且环顾了四周的众修问道。见众人都没有回复,黑老狗从后面走上前了一步。 “我们师兄二人为了这个宝地,前后忙了几十年,如果破开了灵阵,需要在归墟之地每人先选两件宝物做为补偿,然后大家平分剩余宝物,不知各位是否同意?”黑老狗一字一顿的说道。 众修听了这话都沉默不语,虽然黑老狗所说之话十分有理,但是大家却有些担心,归墟之中的情况不明,如果贸然答应万一得不到好处,岂不是白跑一趟。 “如果这归墟之中只有四件宝物,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白跑一趟,风险共担自然要平等分配。”狂草首先摇起了头,不愿意接受黑老狗的提议。 “狂兄,此言差矣,万符真人身死之前,将自己的归墟之地封印在这八门符光阵之中,灵气丝毫没有外泄。这么多年过去了,里面必然是灵气盎然,灵物遍地,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只有四件宝物呢?退而言之,如果各位不同意,我们师兄弟也不可能白白付出,那只能再此就地散伙,不再继续了!”黑老狗听了狂草所言之后,明显十分的不开心,立刻怒怼对方,更表示如果众人不接受便要放弃此次归墟之行。 “我们也没有这个意思,破阵之中遇见的危险可不小,虽然你们的方法的确能降低这八门金锁阵的威力,但是金丹真人布下的灵阵可不是闹着玩,很可能其中变化包含了风险。如果好处都给两拿去了我们都白忙活一场,我们也没法接受,各位同道怎么看?”珍珑道人拦住了要再此说话的狂草,而是转头询问在场的其他众修。 “说的也是,我们这群老家伙,都是为了筑基丹而来,如果其中筑基丹有限,都被两位拿走,我们就算得了灵物,之后无法筑基也是一场空啊!叫我看来不如两位退一步,你们先行各选一件宝物,然后其余的宝物我们众人再平分可好?”土道人见双方互不相让,开口协商道。 黑老狗和白云道人明显不能接受这个提议,都闭口不言,不愿接受这个方案。众修也有限焦急,如果不接收两人的提议,虽然已经知道这归墟之地就在牛心山上,可这牛心山占地广大,无人指点却去哪里寻找,之后如果两人再找他们,众修恐怕会一无所得。但是如果接受两人的条件,先让两人拿走四件宝物,剩下的宝物八人再分,又担心归墟之地宝物太少,冒了生命的危险却所得寥寥,也不是众人所愿。 “不如这样吧,归墟之地其中得宝物,由你们各自先行挑选一件。然后我们再按顺序各自挑选一件宝物,两位先行挑选,如果宝物不足八件得话,我们选到宝物之人,拿出其他的灵物补偿后续未能得到宝物的修士,你们看怎么样?”到了此处一直闭口不言的幻音道人开口说道,虽然同样是让两人先选两件宝物,但是第二件宝物其实是在和众人平分所得了。 黑老狗还想坚持,不愿让步,但是白云道人在黑老狗耳边说了几句,黑老狗虽然一脸的不愿,但是还是勉强的同意了这个方案。众修见师兄弟同意了下来,也长出了一口气,避免了不愉快事情的发生。 “幻音道长既然提出轮流挑选宝物,哪这挑选的顺序如何确认,总不能抽签决定吧?”一看见师兄弟同意,狂草立刻又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看来就算不能排在前二也想要第三个挑选宝物。 这个问题一提出,大家的目光又看向了幻音道人,想看看她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倒是不难!”此时黑老狗却开口说话了,众修的目光顿时又被他吸引了过去,他继续拿起了手中的树枝,点着地上画的圆型说道:“这八门符光阵的八门凶险程度各不相同,其中以,死,惊,伤三门最为凶险,杜,景二门次之,开,休,生三门为吉门。如果要排序自然以承担危险程度高之人做为最先选择之人。我们师兄也不占各位的便宜,就算则杜,景二门。各位可以选择实力相当的破门之地。” 众修听后顿时陷入了沉默,众人自然都想顺位靠前,但是却不愿承担更多的风险了,几人互相交换了半天的意见,最后才决定了先后的次序。狂草选择了死门,土道人选择了惊门,珍珑道人选择了伤门,幻音道人选择了开门,雀公子选择了休门,许旷选择了最容易的生门。 这当中并非没有冲突,雀公子本想选个靠前的顺位,所以想要幻音道人让出开门,不过幻音道人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番,她就陷入了片刻的失神,等回过神来连退了数步,一脸的慌张,再也不提要换位的事情了。 既然座次都已排定,大家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此次破阵的组织者白云道人的身上,看他如何安排。 “大家切记,这八门符光阵是无法单单靠我们之中哪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破除的。大家找到副符之后,便捏碎我分发给大家的定光符,这纸符能够产生一道光柱,待大家看见八道光柱全出现在四周天空的时候,不要犹豫立刻击碎手中的副符,这样才能击碎主符,从而破除八门符光阵。”白云道人一遍说话,一遍将早已准备好的定光符逐个发给了众修。 大家将东西收好,纷纷点头,然后开始根据黑老狗指点的位置向着牛心山的山顶攀爬。 第七十章 八门同入符光阵,生生不息妙法符 许旷之前还对牛心山的气候赞赏不已,觉得冷暖适中,气候宜人。可是沿着山体向上攀爬,许旷对牛心山的感官也在逐步有了改变。 牛心山完美体现了一年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描述。随着许旷攀爬的高度,气候也急剧的变化着。刚开始的时候,许旷四周茂密的植被开始减少,那些耐寒的植物逐步出现,翠嫩绿色的枝叶也逐步变换成了深绿的颜色。然后四周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四周不耐寒的植物全都绝迹了。等许旷看见牛心山的雪线的时候,山体上已经都是裸露的石壁,看不见一颗植物了。这温度的变化也把许旷冷的够呛,但是许旷练气多年,身体已经逐步脱离凡体,小小的寒气还不足以难倒许旷,但是始终有些不舒服。 许旷根据黑老狗的提示,攀上了牛心山的雪线,所谓雪线就是常年积雪之地,牛心山的雪线之上树木绝迹,只有林立的怪石和皑皑的白雪。由于牛心山的山峰之上环境十分的相似,虽然有着黑老狗的提示,但是许旷还是花了数个时辰才找到八门符光阵的生门所在。 这是山峰一侧凸起的一块巨石,被白色的积雪所覆盖,如果不是许旷找的仔细,很可能就被他错过了。巨石斜立在山体之上,巨石和山体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避风的所在。 更加神奇的是,这个避风之所尽然还长这一株绿苗,这绿苗只有一尺来高,却生的郁郁葱葱,顶似华盖。 许旷见到这绿植便知道自己已然找到灵阵的生门了,在这雪地之中别说如此嫩翠了,许旷寻了几个时辰连一株植物都没找到。 许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发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时间,于是他在那绿苗的边上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许旷心里开始琢磨这个事情,白云道人和黑老狗这次会将这金丹真人的归墟之地告诉众人,绝对是想在这归墟之地最后搜刮一番,因为一旦被筑基修士知道此事,不但会来掺上一脚,还有可能会将此地占为己有,大有可能把他们师兄弟赶出此地。 这些同来的众修也大都怀着同样的心思,都想从中得到天大的机缘,对于金丹真人不在意的小玩意,可能都是对于练气期众人了不得的宝物。 当然对这群练气高阶的修士来说最有诱惑的当然是筑基丹,一旦出现此物,虽然有约定在前,但难免不会有人眼红,最后将事情变的危险异常。 许旷在这一群人中最为熟悉的还是白云道人,毕竟一起生活了年余,而且自己虽然眼馋,但是筑基丹还不是眼下最急切的需求,可以说和寿元将尽的白云道人最没有冲突了,所以许旷觉得一旦发生意外自己应该和白云道人达成同盟,提高自己的安全。 许旷正在沉思如果应对变故,忽然感觉眼前一花,惊的许旷从地上蹦了起来,直接放出了数道金光护体。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迷路闯进雪山的雀鸟,正要逃离被雪线覆盖的范围。许旷之前以为是有人偷袭,现在知道自己有些惊弓之鸟后,略显尴尬的收回了金光。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和一群练气九层的修士同创金丹真人的归墟之地,虽然表明镇定自若,其实内心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许旷暗自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不然真发生危险,恐怕自己就是第一批被淘汰之人。 许旷刚刚平复了心情,就感到了这庞大的山体竟然出现了微微的震动,。许旷连忙抬头,果然发现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不敢怠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翠绿色的玉牌,玉牌之上灵韵十足,同时散发着淡淡的灵光。这符箓也是上山前白云道人分发给众人的,用来进入灵阵之用。 许旷一捏法诀,一道灵力射入符箓之之中,许旷灵识一动那符箓便如乳燕归巢一般飞向了那小小的绿苗。 说来也奇怪,这绿植看上去平平无奇,许旷之前还摘下了一片绿苗上的绿叶,也没察觉出任何的不妥,可是当符箓靠近的时候竟然在它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屏障,而符箓一头就撞在了这个屏障之上。遇见屏障后,那从许旷手中射出的符箓变成了一道绿光,散成了无数的光点散落在这屏障之上,无形屏障的大半都被绿光沾染,然后那些屏障之上的绿点竟然开始扩散,须臾间就覆盖了整个屏障。 许旷似乎听见了一声破碎之声,这屏障就裂了开来,一股宛若实质的灵气从这破碎的屏障之中喷涌而出,许旷置身其中,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仿佛赤身于温泉之,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还没等许旷沉浸其中,这屏障尽然从边缘开始自行修复了起来。许旷不敢停留,向前一窜,直接钻进了那破损的屏障之中。 许旷才一进去,身后的屏障也已经修复如初了。许旷暗道侥幸,还好没有被灵气吸引,若是慢了半步,恐怕要前功尽弃了。 虽然之是穿过一道屏障,但是许旷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地上铺满了盖过脚腕的青草,许旷踩在上面前软软的,仿佛踩在地毯之上。这空间里除了地上的青草,只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树木,这树木可以说挺天立地,撑满了许旷整个视野。 许旷看的有些犯嘀咕,自己不是要击败这颗巨树吧?无论这巨树是否会反击,自己光是想要斩断他,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不过许旷也知道光是站在这里考虑,也无法想出办法,只有靠近这巨树一探究竟,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一路之上许旷也感觉到了这方天地的灵气,远没有之前在屏障破损的地方喷涌出来的灵气那么浓郁。不过相比屏障外面还是要浓上了不少,许旷甚至觉得比离辰道门外门的洗尘峰上的灵气要浓郁不少。 许旷离这擎天巨木,其实并不太远,不一会就看见了这巨木的主体,虽然看上去郁郁葱葱,但是整个天地只有这一颗巨树,没有任何的生物和植物的迹象。 许旷将黑老狗吩咐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黑狗只说要击败灵阵中副符,没有更详细的嘱咐后,只能继续向着巨树前行。 望山跑死马,许旷看着巨大的树干就在眼前,但是哪怕许旷运起流云乘风诀全速奔袭,也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到了进入了巨树华盖范围之内。 许旷刚踏入巨树顶上华盖的范围,巨树竟然无风自动起来。许旷立刻警觉起来,如果这巨树动起来,自己恐怕是难以抗衡。 不过许旷显然是白白担心了,巨树没有变化的意思,只是这巨树华盖的枝叶之中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许旷看的也有些担心,但是此时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继续向着树干的方向前进。巨树也没有让许旷等太久,没一会儿就有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是一个果实。这个果实一落在地上就裂了开来,从里面钻出来了一只木头纹理的野狗。这只狗一诞生就向着许旷冲了过来。 许旷见这木制的野狗向着自己冲过来,没有丝毫慌张,念动法诀,金光闪动,一击就将那木狗劈成了两半。 许旷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听见巨树的华盖中再次传来了响动,这一次掉落的果实不再是一个,而是不断的有果实从巨树上掉落下来,仿佛在雨点一般,落在了许旷的四周。 许旷暗骂一声该死,不敢迟疑,向着树干加速奔跑了起来。而那些落在地上的果实也裂了开来。这次的果实大大小小都有,许旷偷瞄了一眼,发现孵化出来的东西也各不相同,几乎覆盖了豺狼虎豹等各种野兽,少说也有上百只。 这些木制的野兽仿佛是受了他人的操控一般,忘我的向许旷冲了过去,将许旷的四周围了起来。 许旷别无他法,只能应战,许旷同一时间放出三道金光,直击正面拦路的木兽。这金光虽然厉害,木兽几无还手之力,但是数量太少,劈了几次,就耗尽了许旷放出的灵剑的威能。 而许旷自己则将流云乘风诀发挥到了极致,不断躲避那些从四面八方攻上来的木兽。还不时的催动带在耳朵上的魔音如意环,用魔音来干扰木兽的攻击,以免被他们攻击到。 一边躲开木兽的攻击,反手一道剑光就将一头木兽斩杀,一边在思索破局之法。许旷紧锁着眉头,知道如果继续如此被动,自己恐怕难以破局,如果稍有闪失还有性命之忧。 突然许旷眼梢发现之前被斩杀的木兽竟然踉踉跄跄的又站了起来,被劈开的地方竟然又生长了起来。见到这个情景许旷心中简直想要骂人,不过转念一想,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这恐怕是最简单的五行相克了,木克金。这木兽明显是木属性的,自己的竟然一直用金光剑气来对战,难怪一直落在下风了。 想到此处,许旷收回了金光剑气,放出了烈焰剑气,准备和那木兽再站一场。 七十一章 烈焰剑气闯灵阵,力斩木人降生符 许旷重燃斗志,操纵烈焰剑气狠狠击中冲在最前面的木兽,这次的效果果然惊人,冲在最前面的木兽顿时化做了火球,不仅如此化作火球的木兽在被击退后竟然爆裂了开来,顿时又点燃了一片的木兽。这些被火焰点燃的木兽并非无知无觉的死物,立刻倒地打滚想要熄灭这沾染上的火焰。可是许旷的烈焰剑气所包含的也不是凡火,乃是地焰石所化的火焰,虽算不上灵火也是超凡之火。加上那些木兽本身木气鼎盛,一旦被点燃就会源源不断的提供燃料至今化作灰烬。还有一些木兽想要去解救被点燃的木兽,只是但凡沾染上了火焰,便也会燃烧起来,顷刻间那些意图灭火的木兽也成为了熊熊大火的燃料。 许旷自从使用烈焰剑气之后,压力立减,一道剑气便能清空一片区域。木兽燃烧残留的火焰也能逼迫其他木兽无法靠近,许旷用此法不断逼退兽群,虽然木兽数量众多,但是也只能被逼的节节后退,让许旷向着巨树的树干靠近。 一边攻击,许旷一边向着树干靠近,足足突进了有一个多时辰,许旷的虽然已经升上了练气七层,但是灵力还是渐渐的见底了。此时那巨树的树干在许旷的眼前已经变成了一堵木墙,由于太过巨大已经没办法一眼看见它的边际了。而攻击上来的木兽也开始稀疏了起来,看来被烈焰剑气点燃的木兽是没办法回复的。虽然形势大好,但是许旷也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将一颗灵石偷偷的藏在了手心之中。这灵石是辅助修行的好东西,不但可以将让一个月的修行产生两个月的效果,还有快速回复灵力的效果。修炼一道灵力的时间要以年为单位来记算,但是恢复灵力却用不了多久,一个时辰便能恢复,之前许旷只有几道灵力,一旦消耗完毕,一日半日就能恢复。但是许旷现在体内有六十几道的灵力,一旦全部耗尽,恢复起来需要数天,显然不能满足许旷的需求。但是如果用灵石来恢复,可能几个时辰便能恢复,但是一块灵石能恢复的灵力数量也是有限,大约为五十道左右,再多的灵力就需要另一块的灵石了。当然灵石的作用还不止这个,它还是布置灵阵,制作灵器,甚至炼制一些特殊丹药不可或缺的物什。所以它可以作为修真界的货币流通,用来交换其他的灵物。 就在许旷准备利用灵石悄悄恢复灵力的时候,围困许旷的木。兽竟然不甘心的缓缓的退却了。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许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用剩余不多的灵力同时凝成了三道烈焰剑气,将自己周身护的丝毫滴水不漏,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整颗巨木又开始晃动了起来,许旷听见震动立刻停下了脚步,手中掐诀口中念咒,看向发出响动的地方。轰的一声巨响,从巨树的华盖之中又落下了一个巨大的果实,比之前的几个果实都要大上不少。随着果实裂开,从里面蹦出来的是一个木人,这个木人也看不出性别,通体呈墨绿色,和之前的木兽不同,这木人手上还有一件武器,是一张古朴的木质长弓。这长弓和木人的颜色是一样的,只是上面还有着奇怪的纹理,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木人抬起头,将脸对准了许旷,虽然它的脸上没有五官,但是许旷去能清楚的感觉到它死死的盯住自己并且散发出阵阵的杀意。 许旷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操控烈焰剑气击向还未从果实之中爬出来木人射了过去。这果实被烈焰剑气击中顿时爆裂了开来,炸的残片四溅。许旷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听到了破空之声,多年的江湖经验救了许旷一命,本能的他扭动身形,将身体上所有致命的位置都挪动了方位,紧接着便是箭破皮甲和箭入皮肉的两声闷响。 许旷就地一个打滚,连忙从自己站立的位置离开,用还在燃烧的果实残害挡住了发箭之人的视线。没去拔插在肩胛之上的长箭,因为许旷知道此时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操纵着剩余的两道烈焰剑气左右包抄向那射箭的木人围堵了上去。这木人动作敏捷,和之前的木兽完全不同,许旷的烈焰剑气一时竟然追不上对方。不过这也给许旷争取到了最够的时间,许旷暗道侥幸啊,自己最后关头的闪避躲过了致命的胸口位置,没想到普通刀剑难伤的蝼蛄内甲竟然被这木人的长箭一击而破,还能入肉数寸。许旷观察了下伤势,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如果拔出箭头,恐怕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制止流血。许旷一狠心将木箭的箭尾折断,让箭头的部分继续留在体内,至少现在长箭不会影响之后的战斗了。 当许旷做完这一切,木人也摆脱了两道烈焰剑气的纠缠。木人的速度比那烈焰剑气快上不少,它一边逃跑一边用长弓射出箭矢,木人射箭精准异常,一箭就射中了飞行中的烈焰剑气,然后直接木箭就爆裂了开来,边上的烈焰剑气收到飞溅出来的碎片影响,也提前炸裂了。 许旷明白自己和这木人比远程恐怕没有胜算,只能贴身而战,虽然木人的速度一流,但是自己的流云乘云诀也不是吃素了,苦练了数年,在之前四修的比试的时候已经证明了自己。许旷处理完伤势向着木人就冲了上去,直接一记手刀就向木人的脖颈砍去。许旷的这一击刀式凌厉,虎虎生风,哪怕劈的是块木头,这一击也能将其劈成两段。木人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也会束手就擒,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方向旋转了半圈,躲过了许旷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至此许旷和木人缠斗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拆招换式,斗的不亦乐乎。但是总体来说许旷还是有些吃亏,因为木人浑身都硬木所制,它就算挨了许旷的攻击只要不是要害,也不过是掉一些木渣子,而许旷的手掌却是震的生疼。如果许旷不小心被它击中一击,必然是内府震动,伤势不轻。 纠缠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许旷抓准机会双腿夹住了木人的右臂,用脚一绞,便绞断了木人的这只手臂。可是木人也不是吃素的,左手的食指竟然变成了一只长箭,直接将许旷的右脚钉在了地上,许旷吃痛抡起左腿就将木人踢飞了出去。 木人在草地之上滚了好几圈在停了下来。许旷还没来得及拔出把自己钉在原地的长箭,木人就一个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被许旷折断的手臂也从体内重生了出来,速度飞快的用背在身后的长弓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和之前偷袭许旷的那一箭比起来威势更足,射出长箭的那一瞬间木弓上的奇怪纹理还发出了淡淡的绿光,这绿光都汇集到了箭矢之上,箭矢的速度凭空又增加了几分。 被长箭钉在原地的许旷前一刻还面带焦虑,在长箭射出了一瞬间,许旷的脸上却露出了冷笑。之间许旷不慌不忙手指一指,口中念了一个叱字。一只巨大的金色铁环就将许旷围在了正中,此刻长箭才攻到身前。长箭的一击重击狠狠的砸在了许旷的魔音如意环上,木质的长箭顿时损成了粉末,同时如意环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发出了一阵恐怖的鬼哭狼嚎之声。 许旷之前吃过亏,在敖水城差点被震的灵识破损,自然早有准备,给自己的灵识做了防护,但是那木人却没有那么幸运,虽然木人的脑袋上没有五官,但是被这魔音一震,竟然楞在了原地。 许旷没有迟疑立刻又射出了三道剑气,木人刚刚从魔音的干扰中恢复过来,就看见了两道剑气到了身前,木人对许旷的剑气早有准备,它的速度足够摆脱许旷剑气的攻击。没想到第一道许旷发过来的剑气竟然自己炸了开来,但是炸出来的不是火焰,而是一股寒气,木人被寒气笼罩其中,顿时行动僵硬了起来。木人还想垂死挣扎一番,逃出寒气覆盖的范围,不过许旷的第二道剑气已经临身,这道剑气的速度极快,一击就将木人的头颅斩了下来。虽然头颅被斩下,但是明显木人却没有被消灭,冻僵的身体还在踉踉跄跄的想要拾回自己的头颅。紧接着第三道剑气击中了木人的身体,木人顿了一顿,最后还是化作一团火球炸裂了开来。 许旷此时也步路蹒跚的走了过来,捡起地上还在挣扎的头颅,头颅虽然没有五官,去似乎还在咒骂许旷一般,许旷摇了摇头,将头颅扔进了熊熊燃烧了火焰之中。 许旷消灭了木人,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准备先休息一番,恢复一些灵力再继续向前。但是巨树竟然又发生了变化,还在燃烧的木人化作了绿光射回了华盖之中,剩余的木兽也纷纷化作了绿光飞会了华盖之中。当最后一只木兽都飞回华盖后,整个巨树都开始化光,巨树的形象也开始改变,扭曲之下变成了一张符箓,符箓通体翠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生字。紧接着空间开始收缩,每收缩一次,这符箓就变小一倍,没有几次,那符箓就变得只有巴掌大小了,而空间也变成了方圆几丈的一个小区域。 许旷没有动,那符箓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手上,许旷摸着宛如温玉的符箓,心中暗念,这应该就生门的副符了。想到这里许旷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只有四道白光冲天而起,没有犹豫许旷催动了黑老狗给的定光符,在天空中再添一道白光。 做完这一切,许旷准备再处理一下伤势,顺便恢复一些灵力,但是手中的生门副符引起了许旷的注意。 七十二章 八门同破主符现,传承有序入符楼 许旷拿着符箓仔细的观看,但是丝毫看不出门道,和之前许旷接触的符箓不同,这八门符光阵中的符箓上面没有符文,只能看见一个大大的生字,仿佛浑然天成一般。 许旷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放出一丝灵气进入了这符箓之中,符箓吸收到了灵气,突然显出了一阵绿光。许旷担心有变,立刻掐断了灵气地输入,还将符箓扔了出去。可是已经为时已晚,那绿光一闪而逝,直接钻入了许旷的体内,许旷大惊失色,暗自悔恨自己的大意,展开灵识自己检查身体的异变。不过过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许旷也没有感到受到任何的伤害。反而之前被木人所伤的肩胛和脚掌的部位有些瘙痒。 许旷不敢怠慢,立刻脱下衣服检查,却发现并没有中毒的症状,竟然是原本的伤口快速的愈合了。随着许旷修为的上升,身体恢复的速度也大大增加了,但是还没有到可以能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的能力。许旷思前想后,这恐怕只能是刚才那块副符所造成的效果。 许旷小心的又将那块符箓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这一次许旷没有再次鲁莽的输入灵气,而是放开了自己的灵识,希望通过灵识查探符箓的情况。这一次算是被许旷蒙对了,这符箓之中竟然自带了玉简的功能,其中记录了这符箓的名称和效果。んttps:// 许旷将灵识从符箓之中收了回来,有些不舍得的看向了手中的符箓。原来这符箓名叫生生不息符,主要的作用是用来修复肉身的,效果和回春丹有些相似,不过回春丹其实是透支使用者的身体,虽然能一时修复一些致命的伤害,不过药效过后,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型。但是生生不息符却并不是这样,修复身体的灵力都是由符箓之中提供的,所以被此符治疗的修士不用担心后遗症。 有此符在手,就好像多出了一条性命,根据符箓中所描写,符文危机时刻甚至能有起死回身的奇效。不过许旷对于起死回身还是心存疑惑,不太相信的,但是此符是疗伤圣物却是无容置疑的。 不过根据之前的约定只要天空之中集满了八道光柱,就必须要以同时销毁手中的副符的方式破开八门符光阵,所以这灵符许旷也只能眼馋一下,没办法占为己有了。 许旷知道留不下此符,立刻将此符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全力催动此符,为自己修复身体。许旷这些年一直修炼,甚至还使用了血晶,虽然修为精进迅速,但是也在肉身之中留下了不少隐患。许旷本打算修为高了以后再去想办法修复,没想到有如此机缘,虽然比不上将此符收为己用来的好,但是也算是聊胜于无。 许旷这一修复便是半个多时辰,不但之前的八门符光阵中所受的箭伤恢复如初,还把多年存积在体内的暗伤扫荡一清。当生生不息符不在放出绿光之后,许旷感觉整个人都变的神清气爽了起来,好像身上放下了一直挑着的重担一般。 许旷再次看向生生不息符,符箓的颜色从之前的翠绿色变得暗淡了不少,似乎符箓的效果也减弱了不少一般。许旷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带着符箓偷偷溜走的想法甩出脑袋,抬头查看众人的进度。看来白云道人请来的修士都非浪得虚名之辈,此时的天空之中已经有了七道白光,只剩下最后一道白光了。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许旷便不再修炼,专心的关注天上的定光符,以免错过了时辰造成阵法破解的失败。 许旷本以为会很快凑齐八道白光,但是这一等又是两个时辰。许旷暗自估算如果不是因为灵阵之内没有日月变化,此时恐怕已经太阳下山了。许旷正要失去耐心,他心中认为众修之中恐怕有人失手了,可能再等下去也没了医院。正当他想要下山去找白云道人的时候,天上的最后一道白光终于姗姗来迟,在天空中凑齐了八道白光。许旷乍一看见八道白光,也是愣了一愣,但是却立刻反应过来,直接催动金光剑气把符箓劈成了数片。 被金光剑气劈碎的符箓中射出一道绿色气息,直接冲向了虚空之中,许旷抬头发现,同一时间从其余七个方向也各射出了一道气息,颜色五彩斑斓,这些气息都集中到了同一个地点,随后竟然在半空之中融合在了一起。 在这些气息融合的瞬间,许旷感觉自己所在的空间震动了一下,原本只有一丈方圆空间突然变大了。许旷望向四周,发现扩展的空间中有些影影绰绰之物。许旷的神经又立刻紧绷了起来,将金光剑气偷偷的运转了起来。 随着空间的逐渐清晰,许旷逐渐看清了那些人影的模样,竟然是之前在山脚下分别的众修。许旷不由赞叹这灵阵的神奇,之前众人分别去牛心山的八个方位寻找经入八门的入口,这些入口相距怕有数十里地,此时却莫名的出现在了一起。 众人的情况多少有些狼狈,情况最差的是狂草,身上的衣物都破损的抓痕,身体的前后左右都爪印,还有一条血印竟然出现在了狂草的脸上,几乎将狂草破了相。紧接着是雀公子,她此时已经没了翩翩公子的形象,一脸的焦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烟火气,还有一只手臂似乎被打折了,挂在身体的前方。还有土道人和珍珑道人也多少受了些伤。而剩下的白云道人,黑狗道人和幻音道人也是灰头土脸的,仿佛从土里钻出来的一样?许旷的样子同样难看,虽然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衣服上的箭口和血液还没来得及擦拭。所以许旷和众人见面的时候,也是一番搏杀受伤的样子。 许旷看见了雀公子刚想开口说话,天空中的八道气息合体而成的气团又一次的变化了起来,几个呼吸之下,这团气息竟然化作了一个头颅的模样。这气息所化的头颅悬浮在空中,足有数丈大小,环视了众修一番,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竟然开口说话了。 “各位离辰域的朋友们,感谢各位来此地接受我的传承。我本是外域的修士,在此域受了恩惠,思前想后想在这里留下一脉传承,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闯一闯万符楼。只要能过了我设下的关卡,即便无法传承我的符法,也会有灵物相赠。”气息所化的头颅发出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但是一众修士都没有在意,他们都被这头颅所说的话给震惊到了。 众人都把目光又投到了此时一言不发的白云身上,似乎想要他给出一个解释。 “我也没又想到这里竟然是传承之地,而非金丹修士的归墟之地。我和师弟从一篇古籍之中发现了此处的秘密,古籍的最后估计这里是万符真人的埋骨之地。”白云道人一脸无辜的说道。 “该死的,管他是什么,只要有筑基丹就行。我们还是继续向前吧,去她那个什么劳资万符楼。”狂草有时候有些粗鲁,但是却总能说道点子上。 “难怪,难怪,以我们的实力闯这八门符光阵,竟然一个损伤都没有,我还以为是中级灵阵变弱了呢。看来这中级灵阵是万符真人用来淘汰众人的一个办法,并不会主动的伤人性命。”珍珑道人不吐不快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想要试一试自己的运气。许旷却有点怀疑白云道人和黑老狗其实是知道此地的情况的,因为他们选来的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是擅长画符的,如果真要在众修中选一个接受符文的传承,恐怕只能是在白云道人和黑老狗之间了。当然许旷没有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众人。此时没有必要引起众人的猜忌。 “那我们如何进入万符楼?”一旁的幻音道人直接向这天空的巨大人脸提问。 “从我这里进去就可以了。”说着那巨大的头颅便张开大嘴,化成了一条通道。 众人还在观望之中,就有一个人影窜了出来,向着巨大头颅的嘴巴里面冲了过去。这人便是雀公子,她前面在景门受了不轻的伤,还失陷在了一个迷宫之中,最后要不是靠了家传的宝物,恐怕到现在还没从景门之中出来呢。此时听见能够继承金丹真人衣钵的好事,当仁不让的冲了进去。 众人见有人带头,便立刻有样学样的也一个接一个跳进了巨大头颅的口中。最开始的是白云道人和黑老狗,然后是狂草和珍珑道人,最后是土道人和幻音道人。许旷见所有人都跳了进去,知道此时无法回头了,许旷便跟在幻音道人的身后也跳进了这个头颅的口中。 当一群人都进入头颅的口中之后,巨大的头颅就又开始消散了,最后重新化作了八道气息射向了八个不通的方向。 七十三章 万符楼中甲字符,急流勇退会群修 许旷进入巨大头颅的口中,便本能的闭上了眼睛,说实话许旷自己已经习惯了灵阵中这种变换,从最初的吃惊变成了如今的坦然。 这一次穿梭到的地方并不大,是一个小小的书房,和许旷猜测的一样,在他之前进来的七人都不在房间里面。他们应该穿梭到其它的地方了。 见没有什么危险,许旷开始打量这间书房,屋子并不大,只是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书桌。整体的布置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的。 许旷没有先去查探书桌,而是先去拉门,想确认一下退路。但是拉了一把,发现书房的门竟然没被拉开。许旷有些诧异,自己的身体吸收过兽血,力大无穷,练气之后,许旷的身体更是变强了不少,现在竟然连一扇木门也拉不开。许旷不信邪,连忙运了运气,全力去拉门的把手,可是木门依然纹丝不动。这次许旷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想,恐怕这是《离辰大法练气篇》中提到的禁止了,木门别说是去拉了,就算用剑气攻击也不会被损坏分毫。 之后许旷又试了窗和屋内的其它摆设,发现都是金刚不坏的,而且还不能挪动位置。看来要离开这里只有通过书桌了,折腾了一圈,许旷才来到书桌之前。 书桌上布置的也十分的简单,左右各用虎头镇纸压了一张黄纸,其中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奇怪的符字,另一张纸上空空如也。两张纸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笔架,架着一支狼毫笔。奇怪的是,书桌上面没有砚台和墨,也不知道用什么来书写。 许旷又看了眼左右,确认没有其他的可以操作的事物,只能在书桌之前坐定了下来。这书桌上的意思不难理解,应该就是让许旷用笔写一个和左边一摸一样的符字。许旷有些犯难,事情不复杂,甚至相对于一个金丹真人的传承来说有些太简单了,但是许旷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这墨水又从何处而来。 许旷思考了一会儿,发现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伸手去那只狼毫笔,想要先看看笔上有什么玄机。 只是这笔一入手,许旷就感觉到了不对,小小的一只毛笔仿佛化作了一块山石,而且还力逾千钧。许旷将它托在手中,手臂几乎是动弹不得,别说用它写字,就是提都提不起来。许旷不敢逞强,立刻撒手将狼毫笔扔在了书桌之上。奇怪的是被扔在桌上的狼毫笔好像也没有那么沉重,根本没有重物砸在木桌上的感觉。许旷再次拿了这只狼毫笔,小心的输入了一丝灵力,可是过了半晌,狼毫笔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许旷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开始用自己的灵识去接触这只奇怪的狼毫笔。 当许旷的灵识接触到狼毫笔的时候,许旷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笔身上传了出来,不断地吸食着许旷地灵识。许旷吓得连忙想将手中得狼毫笔扔掉,但是随即发现随着灵识被狼毫笔吸收,这狼毫笔也轻便了起来。许旷强忍着扔掉狼毫笔的冲动,慢慢的举起狼毫笔,开始在白纸之上书写符字。 这个符字并不复杂,一共只有三笔,有点像一个异形的甲字,上面是一个圆圈,圈里面有个横向弯折的波浪,中间的一竖延续到圈外之后开始变成了扭曲的线条,仿佛蝌蚪扭动的尾巴一样。许旷心想忍上一忍,只要将三笔的符字写完,应该就能破解掉现在的困境了。但是许旷明显把这个试炼想的太简单了,许旷的笔尖才落在黄纸之上,灵识就像开了闸的湖水一般倾斜而出,拦也拦不住,许旷还想趁着灵识没有被吸干,完成符字的书写,可是第一笔的圆圈才画完,许旷还没来得及高兴,圆圈的墨迹就从黄纸上消失不见了。许旷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旷才悠悠的从昏迷中转醒了过来。许旷看了看眼前的黄纸和狼毫笔,和自己坐的太师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万符真人的万符塔中接受试炼。许旷心有余悸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运转功法查探自己身体的情况,一个周天之后许旷才确认自己无恙。之前只是灵识耗尽,身体承受不了这才昏迷了过去。 灵识和灵力不同,灵识并不会消耗,所谓灵识耗尽是指灵识承受的压力超过了灵识所能负担的极限,就比如让练气期的灵识来负担筑基期的灵力,就算耗尽灵识也无法调动如此庞大的灵力,所以修士识,灵,体必须齐头并进,不然都无法突破下一境界。 许旷自负自己的灵识绝对是练气期中的佼佼者了,自己开始修真之前就在灵识上有所突破,本来灵识就比普通修士强上一筹。这次敖水城外遭遇虎蛟,自己因祸得福灵识再有突破。许旷虽然不知道筑基期的修士灵识有多强,但是自己的灵识绝对比一般练气九层的修士要强上一些。 不过以许旷的灵识,却也难以达到完成试炼的最低要求,这万符真人恐怕压根就没想把自己的传承留给练气期的修士吧。无论是之前的八门符光阵还是现在的灵符试炼,都可以看出万符真人想要挑选一个筑基期的传承之人。此时许旷不由得想起第一天进离辰道门的时候,百宝上人所说的话,金丹真人由于寿元的关系一般只会找筑基期的修士作为弟子,自己现在可能只是在白费力气。 许旷想到这里不免有些颓废,心中有些燥热不安,被困的怨气有些无处发泄,向着封闭的门窗射出了数道剑气,但是和之前许旷猜测的一样,这门窗都是法阵的一部分,自己完全没有破开的实力。 许旷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又再次冷静了下来,现在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破解这灵符的试炼,自己才有可能逃出生天,不然可能要一直被困到老死了。 许旷又一次坐到了桌案之前,认真的观摩起了这个甲字符。许旷仔细地想了一想,自己第一次尝试中的书写的符字之所以会消失,应该是自己在黄纸上描写的那个圆和样板中的圆并不一致所造成的,所以说只有写的一摸一样才能被认可。当写出来的符字和样板中的符字一般无二之后才能通过试炼。许旷之前能够完整的写出第一笔,但是当中思考浪费的时间太长了,书写时候的犹豫不决也导致笔尖与黄纸接触的时间太长了,如果一切没有意外,许旷至少能在灵识耗尽前写出两笔,如果拼上一拼完成三笔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有了目标,许旷又重拾了斗志,他仔仔细细的揣摩着这符字的每一处的细节,用手在黄纸上一次又一次的临摹,直到觉得自己所写的完美无缺了才又拿起了狼毫笔。没有丝毫的犹豫,许旷在黄纸之上画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和样板上的一摸一样,连许旷自己都不由的赞叹了自己一声。可是就这一犹豫,许旷又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第二次昏了过去。许旷至此陷入了无限的循环之中,第二笔和样板有差比,失败,第三笔来不及写,失败,第一笔失误,失败,第三笔来不及写,失败。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许旷却再也没有想过要放弃,不过许旷现在晕的都有些麻木了,每次清晰过来,许旷都要重新温习一下这个简单的符字,寄希望于能够再新一次的尝试中破解这一关的试炼。 当许旷又一次准备完成后,许旷深吸一口气,提笔书写,此时许旷的动作只能以行云流水来形容,没有一分多余的动作,更没有迟疑和观望,只是写到最后一笔最后一个弯折的时候,许旷知道自己的极限到了,十几次的昏厥,许旷早就摸清了自己的极限位置。许旷本指望这次通过用甩腕的方式加快最后一笔书写的速度,虽然许旷的想法的确有有效,不过却还是差上一步。 许旷再次感觉到了断裂的疼痛,眼前一暗就要再次昏过去了,只这次有些不通,虽然是同样的断裂敢,同样的疼痛,但是许旷觉得自己扛住了,没有在瞬间就失去意识,虽然眼前一暗,却没有完全失去光线,此时的许旷福至心灵手中狼毫笔一转,完成了符字的最后一笔。 许旷最终还是昏了过去,不过这次他昏过去之前看见一道白光从他完成的灵符中射了出来,照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觉许旷觉得睡地比之前都要长的多,当他再次缓缓地醒过来的时候,许旷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殿之中。许旷心中是一惊一喜,喜的是终于完成了试炼离开了书房,惊的是自己明显还没离开这个万符塔,不知道还要经历什么试炼。 许旷恢复了一些,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十分的昏暗,只有大殿的前方有些光芒。许旷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许旷走到大殿地前方,发现发出光芒地竟然是一个修士。这个修士穿着金丝宝衣,腰间缠着八宝玉带,面如玉冠,额头中间画着一道红符。虽然着修士面露微笑,却说不出的威严,让人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 许旷还想和他攀谈两句,却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幻影,并非真实的血肉之躯。在这幻象的身前还被人放着一个蒲团,许旷看见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个幻影应该是万符真人的,自己刚才在万符真人的地方接受传承,自然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于是便在蒲团上行了一个拜师之礼。许旷没有发现,在他行礼的时候那万符真人的幻影眼中射出一道银光落入了许旷的天灵盖中。 许旷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万符真人的幻音已经消失了,他的身后露出了两道门,一道门后面是一个广场,上面已经又几个修士在打坐修炼了,赫然是狂草,雀公子,珍珑道人和土道人。而另一道门后面是另一个书房,但是这次桌案上的字便了,这个字足足有近十画。 许旷想都没想就钻进了门后十广场的那道门。开什么玩笑,十笔的符字,恐怕把自己榨干了也写不完吧,许旷一遍走,一边心中暗自腹诽道。 七十四章 牛刀小试战书狂,八修重聚万符楼 许旷踏过光门就出现在了一个青石广场之上,身后是一座六角高楼,自已一步踏出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大门合上的声音,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两扇黑底红漆的木制大门,此时已经紧紧的关闭在了一起。 “你小子也出来了,没看见其他人吗?”狂草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直接冲上来问质问许旷。 “前辈,你们也是没通过试炼出来的吗?”许旷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依然客气的说道。 “什么鬼试炼,我一拿起笔就昏了过去,都不知道要试炼什么东西!”雀公子一脸愤恨的说道。 “小麻雀,你到底见识不广,这可是妙华门的特有法器,妙符笔,可以配合特有心法用来锻炼灵识的。”土道人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 “土爷爷,你也不用教训我,你不是也没能通过试炼!”雀公子哼了一声,赌气的说道。 “这妙符笔会消耗使用者的灵识,这万符楼的妙符笔更是被万符真人改造了,会按照修士的修为来加减消耗灵识的速度。不然以我的灵识不可能只画出一笔的。依我看只有灵识远超同阶,且熟悉灵符制作的修士才能成功。”土道人听到雀公子质疑自己,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许旷听了他们一番对话,觉得很有道理,可是他们又是怎么从万符楼中逃出来的呢?许旷可是什么办法都想了,都无法破开结界呀。 “土老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也难免有意志坚定之辈,昏厥后反复尝试,不需要熟悉符箓制作之道,也能在符楼之中学会符字的书写!”之前没有开口的仙风道骨的珍珑道人忍不住说道。 “老哥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此人必须先拥有万中无一的过人灵识,还要有近乎自虐的意志,不断通过灵识耗尽来学习符文的制作。相比推门而出,用这种方法通过试炼,我自认无法做到。”土道人想了一想,摇着头否认了珍珑道人的这个猜测。 珍珑道人联想到自己试了三次却始终离着成功遥遥无期,只能无奈放弃的情景,也觉得如果没有被逼入绝境,恐怕没人会通过这种自虐的方式修行。他也不再言语,继续在一张自带的棋盘上自己和自己对弈。 此时许旷的心中可谓是翻天倒海,什么叫推门而出?什么叫可以轻易退出?这个书房的门是可以推开的吗?许旷仔细之前的所为,自己拉了两次,然后窗和屋内的摆设自己推拉挪移自己都试过,唯独门自己好像没有推过,哪怕是后面用剑气攻击,好像也是被门上的灵光挡住的,并没有把门撞开半分。原来自己受了那么多苦,竟然都是自找的,要不是周围都是人,许旷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好好教训教训自己。当然这也怪自己先入为主,一开始就认为只有通过试炼才能离开,所以其实没有很自己的检查周遭的情况。 “小子,你在这万符楼中得了什么好处,拿出来给我看看吧!”狂草见许旷不说话,开口询问到。 许旷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什么好处?难道是指自己学会了的那道甲字符吗?可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通过试炼的? “你小子别装傻,根据你在图纸上留下文字的完整度,万符楼都会赐下灵物,你出来的那么迟应该是试了数次吧,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吧!”狂草见许旷不言语,有些不悦,踏前一步面露凶色的对着许旷说道。 “我得了什么好处凭什么给你看,要是你有诚意,把你得到的灵物先拿出来让我们看上一看!”许旷没想到闯楼还有这福利,心中狐疑自己怎么没有收到奖励,但是表面没有袒露出丝毫,而是冷着着脸淡淡的回复道。 狂草没想到对面这个面嫩的小子竟然敢如此和自己说话,瞬间勃然大怒,一甩手飞出一团黑墨,黑墨飞在空中顷刻间变成了一墨色的手掌向着许旷就是一掌。 许旷丝毫不怵,一摇身形脑后就飞出了一道烈焰剑气,紧接着烈焰剑气便一化为三,一道迎上了扇来墨色手掌。来而不往非礼也,另两道剑气分左右袭向了狂草本人。 坐在一边下棋的珍珑道人看见狂草出手,连忙一拍棋盘,瞬间从棋盘之飞出四枚白子射向许旷。许旷以为对方也要出手,不敢大意,连忙催动魔音如意环,想要挡住珍珑道人的攻击。可是四枚白子明显不是攻击许旷的而是悬停在许旷的身前,化作了一块四象护盾。 不过此时护盾已经用不着了,因为许旷放出的烈焰剑气和狂草所放出的墨色手掌在相遇的一瞬间就炸裂了开来,墨色手掌整个就燃烧了起来,狂草还想控制继续墨色手掌攻击,可是许旷的烈焰剑气放出的并非凡火,须臾间整个墨色手掌就被烧了个精光,空气中只留下几缕袅袅青烟。狂草见自己的攻击被破,可谓怒发冲冠,只是还来不及发怒,便看见竟然还有两道烈焰剑气分左右袭击而来,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右手又推出一掌,迎向左边袭来的剑气。但是左边的剑气却已来不及应变了,心中暗急,但是也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护身法宝了。 一旁的珍珑道人看的也是心惊,许旷不认识这个狂草,珍珑道人可是熟得很,他本名叫做书韵居士。珍珑道人原本出手,是因为和那书韵居士认识多年,见他蛮狠出手想要阻拦一二,不想让他在这万符楼前惹出事端。可是没想到对面这个修士年纪不大,法术修为却是高绝,同时放出三道烈焰剑气,一道剑气便破了书韵居士的轩墨掌,这轩墨乃是书韵居士特有的灵物,可聚散由心,遇水不化,遇火不燃,刀劈斧剁更是无用。但是没想到今天算是遇上克星了,那少年的烈焰剑气不是凡火,一下就烧没了书韵居士四五年才能祭炼出来的轩墨,书韵居士就算能赢得了对方,这损失也要让他欲哭无泪了,更何况还不一定能打的过。 珍珑道人见还有两道剑气袭向书韵居士,不敢托大,连忙再次拍向棋盘,这一次棋盘之上飞起了七颗黑子,直接冲到了书韵居士的身前。书韵居士放出的轩墨掌才一成型便又再次撞到了许旷的烈焰剑气。没有任何意外,轩墨掌又一次在炸裂中化作了青烟。 最后的一道烈焰剑气此时已经攻到了书韵居士的身前,此时挡在书韵居士身前的七枚黑子化作了七星北斗之相,同时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许旷的烈焰剑气一进入黑子覆盖的范围后行进的速度就开始慢了下来,而起行进的方向也不是直线了,而是沿着七子所指的方向开始移动,转了数圈之后许旷便失去了这烈焰剑气的控制,烈焰剑气也在七子之间湮灭了。 “两位听我一言,我们同来此地寻宝探幽,此间也并无仇怨,如今宝物还未见着分毫,却要拼个你死我活,又是何道理呢?”珍珑道人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之间,又转向许旷说道:“书韵居士先出手是不对,但他并无杀心,还望小友能够卖老夫一个面子,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书韵居士还想开口,被珍珑道人瞪了一眼,只能低头生闷气,同时心疼自己被烧了个干净的轩墨。 许旷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四象护盾和挡在书韵居士身前的北斗星移阵,撇了撇嘴,也没有再动手。当年在神女峰的玉掌台上,珍珑道人破开了独血剑主的三才逆反阵,算是帮了许旷一个忙,当日许旷黑袍罩身,天地二使都没认出他来,他自己却不会忘记,此时也不好不给珍珑道人面子。 “没想到琴棋书画,离辰四散中的棋痴和书狂,竟然在这里合伙欺负一个初入道门的修士,有些说不过去吧。”大家才放下戒备,突然又有声音从万符楼的方向传了过来,众人转过来头来,却发现剩下的三人同时出现在了万符楼的门前,开口却是白云道人。 “白云道友,书韵居士只是和这位小友开个玩笑,道友切勿责怪。各位怎么都从这万符塔中出来了,难道是有人通过了试炼,得到了万符真人的传承?”珍珑道人见白云发难,也不慌张,将两人的冲突轻轻带过,将话题转移到了众人关心的话题上面。 “没有,这个试炼还是会有时间限制的,我们三人应该是在房中待得时间太久,被万符楼送了出来。”还没等白云道人开口,黑老狗就略显萎靡的回答道。显然珍珑和书韵都是他带来的,他也不愿意内部产生矛盾。んttps:// 白云道人明显面色不快,见自己的师弟开口解释,也没有多说什么,逐个看向了院子中其他人,似乎想确认是否所有人都到齐了一般。 幻音道人是三人里面唯一的女性,脸色更是恐怖,如同白蜡一般没有血色,眼光却一直盯在许旷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黑老狗继续和众人攀谈着,同时询问为何众人会起了冲突,当听见书韵居士为了知道许旷的收获,被拒绝后大大出手,还没有占到便宜的时候,对许旷投去了惊讶的目光,因为他是认识许旷的,当年在玉掌台上许旷的本事他也十分了解,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几年不见,竟然已经能和书韵居士相斗不落下风了。 “我在字符之上落了四笔,得到了一朵驻颜花,不知各位得了什么好处?”白云的声音这时候又响了起来,手上多了一朵灵韵四射的斑斓花朵,看的众修纷纷侧目。 七十五章 各自福缘不相同,万符楼外风云变 大家都明白白云道人的意思,他先报出自己所得的灵物,便是想要让众人也将自己的所得说出来,看看众人有没有得到有助突破筑基的灵物。只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开口坦白。心中多少有些担心自己得到的好处会被别人抢走。 最是疑惑的还是许旷,符字不是一共就三笔吗?白云道人怎么写了四笔还没能完成符字的书写,难道这试炼的字符还不只一个,不同修为的人所要写的符字也是不一样的吗?许旷越想脑子越晕,便连忙停止了胡思乱想,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众人妥协,自己拿出什么东西来忽悠众人。 “我在字符上画了三笔,得到的是一个兽蛋,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各位来的时候可是早有约定,这阵法中的物品,我和师兄要各要先选一个。如今好处众位得了,承诺却没人遵守了吗?”黑老狗盯着眼前得众人,有些不满得说道。 “可是之前来的时候,和我们说是金丹真人的归墟之地。而如今却是一处试炼传承之地,其中的好处明显天差地别,如果还要让你们师兄弟先挑两件,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如此条件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书韵居士第一个反对,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的他,直接强硬的拒绝。 “虽然并非归墟之地,但是其中的风险也大幅下降,此地本就是金丹真人的传承之地,不存在什么险恶的陷阱,大家可以说是白得了此处的好处,我们师兄弟二人为此前后忙了数十年,你们坐享其成,占你们一些便宜怎么了?”黑老狗也有些急了,书韵道人是自己邀请而来,现在竟然公然出尔反尔,不由得火冒三丈,怒斥众人道。 黑老狗的眼神转过众人,众修都不好意思和他对视,纷纷把头低下,沉默不语,没人愿意平白吃这样一个亏。 珍珑道人几次张嘴想要说上两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实在是发现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不得人心。如果不按之前得约定,众人是黑老狗师兄弟邀请来得,来之前也已经约定好了灵物得分配方案,现在出尔反尔实在是太过无耻。但是如果还按之前的分配方案,众人本来都只得到了一件灵物,很可能是一无所获,众人如何能够同意。 “既然各位不愿意,按照之前的分配方案来分配,那之前的分配方案就作废了。但是各位必须告知我们自己在万符楼中的所得!”白云道人此时又再次开口说话,竟然没有坚持原来的方案,而是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我在字符上画了一笔,得到了一颗洗髓丹。”土道人看到白云道人开口说话,便开口报出了自己的所得。 “一个笔都没有画成功,得了十个灵石。”雀公子不明白为什么双方的情绪如此激动,好像又要打起来了一样,于是学着土道人的样子,自曝了家门。 “我也画了三笔,得到的是灵物翡翠血!”幻音道人竟然也开口说了起来。大家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幻音道人,没想到这个女修如此厉害,竟然仅次于专修符箓的白云道人,这翡翠血也是上等的灵物,听闻用来制作灵符之时用上一些,便能将灵符的威力提升数筹。 “我在黄纸上画了一笔,得了一颗凝气丹。”许旷也跟着开口说道,还把从升灵殿中兑换的丹药拿了出来。没有人怀疑许旷在说谎,因为他的修为摆在那里,能画上一笔已经实属难得了。 珍珑道人见其他都已经说出来,再和众人作对也已经不合时宜了,于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身后了书韵居士。希望对方也能认清形势,不要意气用事。 “老夫惭愧,只在黄纸上写了两笔,得了半张灵兽的兽皮,也不知是何种灵兽身上的。”珍珑道人微微一笑,也将自己得到灵物拿在了手上,给大家观瞧。许旷看出这些兽皮灵韵保存的十分的好,无论是制作护具还是用来制作灵符都是上好的材料,难怪珍珑道人也不太愿意告知他人,想是怕惹出事端。 此时一行七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始终没有说话的书韵居士身上,书韵居士也明显感到了自己身上的压力,不敢抬头去看众人。可是众人明显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白云道人最过激,已经开始从身上拿出符箓想要攻击书韵居士,而土道人已经从自己的拐杖上摘下了一个高大的人偶,看来想要向着书韵居士动手了。 珍珑道人也觉得气氛有些紧迫,连忙又瞪了书韵居士一眼,意思让他不要执迷不悟,等到后悔就晚了。 “我写了三笔,得了一株明心草。”书韵居士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了自己的收获。 “明心草不是筑基丹的一味主药吗?你的运气可真不错,难怪那么关心其他人的所得,怕是想看看能不能凑齐炼制筑基丹的其他灵草吧!”雀公子听到书韵居士的话,酸溜溜的嘲讽了起来。 几个练气九层的修士都把目光投向了书韵居士,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有白云道人一脸的沮丧,好像是丧失了最后的希望一般,低头不语。 “白云道友,你也不用沮丧,机缘本就是天定,你得到的驻颜仙草是女修的最爱,如果运气好也能换上一株筑基丹的主药,并不比我这明心草差,你说是也不是?”书韵居士被逼无奈说出了自己的收获,心中不爽,看见白云道人不说话,出言讽刺道。 “真是小人得志,当初还认为书狂,棋痴乃是离辰域中练气期四大散修之二,多少有些信誉,却没想到竟然也是浪得虚名之辈。”黑老狗有些不乐意了,这次来到此处诸事不顺,虽然小有收获,但是和自己师兄弟二人数十年的辛苦相比,可谓得不偿失,此时自己请来助拳的修士还说起了风凉话,怎么能够不糟心呢? “什么四大散修,还不是得在离辰道门的地界上苟延残喘,前一代的琴棋书画都已经筑基离开了离辰域,我们虽然名声不弱,但是却连离辰道门内门中厉害些的弟子也拼斗不过,所以只有筑基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筑基成功才能离开离辰域,离开这个贫瘠的所在,不用过这提心吊胆,生怕得罪离辰道门的日子!”书韵居士明显也被戳中了痛点,激动了起来,双目倒立的对着黑老狗怒吼道。 围观的众修中只有许旷是离辰道门的弟子,其余人多少都对离辰道门这个庞然大物心有余悸,听了书韵道人的话都不自觉地点头同意。 “是啊,只有筑基才能摆脱这没有尽头的煎熬啊!”此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低头不语的白云道人身上发了出来,和之前气定神闲的语气完全不同,语气中满是怨恨和凶厉。 “师兄,你怎么了,难道是心魔入体了?”黑老狗也觉出不对,立刻有些警惕的看向了白云道人的方向。 “我没事,可是你们恐怕都有事了!”白云道人依然用这样的语调说话,此时白云道人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孔,鬼魅一笑,向着众修伸出一根手指。 众修大多都是常年在外行走之人,立刻就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自觉地以白云道人为中心,围了半圈,一边看着白云道人,一边偷偷地运起了法诀做起了准备。 白云道人对于将自己围在正中的众修毫不在意,轻轻的对着众修吐出了一个“定”字。紧接着众修的身上顿时不断地冒出了大量的白色云气,这些云气瞬间就把这几个修士都围了起来,许旷连忙向后撤退,企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完全没有效果,白色云气如影随形,并且在许旷的身上凝成了白色的铁链,牢牢地许旷捆绑了起来,许旷连忙想要挣脱,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其他修士的情况也大同小异,竟然全都被这白色运气给捆住了手脚,连黑老狗也不意外。 “白老头,你要感什么,敢快将我放开,我要是出事了我家老祖是不会放过你的!”雀公子此时也顾不得扮演男子了,色厉内荏的向着白云道人大吼大叫道。 “白云道友,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如果你对我们未能按照之前的约定来分配灵物,我们可以重新分配,不用动手吧!”珍珑道人一边劝解白云道人一边偷偷尝试这挣脱白色云气。 “白云老贼,你使的什么妖术,竟然能同时困住我们那么多人,有本事你放开我,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书韵居士见被困住了,毫不示弱的对着白云道人叫嚣着。 “也不算什么厉害的法术,只是我早在各位身上放上了符箓,此时发动所以能够同时制住你们啊!”白云道人冷笑着解释道,仿佛很享受自己阴谋的得逞。 “不可能,我自己检查过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怎么可能会被你放上符箓?”土道人有些不愿相信的问道。 白云道人也没说话,而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灵符,竟然是之前分发给大家的定光符。 七十六章 群修自救显神通,白云血符逞猖狂 众修见到定光符也是一愣,这是进山之前白云道人交给众人用来攻破八门符光阵的灵符,众人在攻破灵阵之后没做其它考虑,直接将灵符贴身收藏了起来,没想到白云道人竟然在这上面做了手脚,一经发动瞬间制住了其余七人。 众修见白云道人劝不住,又将目光投向了同样被白云所困的黑老狗。此时的黑老狗虽然同样动弹不得,但是口中念念有词,身上不断有灵符飞出,飞出的灵符直接在空中爆开,化做了一团黑雾地挡住白云的进一步靠近。 “大家赶快制住这灭灵云气!不然它会吸收你的灵力化为己用,你便再也摆脱不了它的束缚了。”黑老狗最是了解白云道人,自然对白云道人的符术十分了解,来不及考虑为什么自己的师兄连自己都要坑,出声提醒众修道。 众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灵力正在消失的事实,虽然消失的速度不算快,可是却没办法制止,说话的功夫已经消失了半成的灵力了。 原本众修被缚虽然担心,但是都不愿做出头鸟,还想静观其变,没想到这白色云气还有吸收灵力的效果,不由纷纷着急起来。 最先动手的是修为最低的雀公子,只见她浑身灵光一闪,身上飞出一物,上体呈棕色混和黑色的班杂状,展开的双翅初有九片飞羽,其上杂羽层叠交替,互相骈缀,成两道黄斑状。嘴短粗而强壮,呈圆锥状,嘴峰稍曲。竟然是一只普通的麻雀,只是这麻雀并非活物,而是一只机关兽,由于制作过于精良,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出真假。 这只麻雀飞出后就伸出一对小爪去抓那缚住雀公子的白色云气,那些云气看上去轻薄如同无物,但是实质上却是坚韧异常,一只小小麻雀机关兽,拼尽全力也只能撕下一小片的云气。但是雀公子放出的麻雀机关兽却明显不止一只,随着第一只机关雀鸟飞出之后,一只又一只地雀鸟从雀公子的身上,一时间尽然有数十只雀鸟飞了出来,围着白色云气开始撕扯,而破坏的进度也快上了不少。 幻音道人没有放出任何法宝,只是开始念咒,咒文初听仿若蚊吟,不过随着咒文的持续,声音在不断增大中,而咒文对白色云气却没有什么效果,云气依然紧紧的将她缚在原地。幻音道人好像也并不担心会被白色云气吸干灵力一般,只是一心一意的颂念咒文。 土道人和珍珑道人也认真了起来,两人的做法有些类似,身上灵光闪动,形成了一个护住全身的光罩,将白色云气抵挡在了身外。只是土道人的光罩是深黄色的,而珍珑道人的却是黑白两色的。 许旷当然不甘心束手就擒,身后灵光闪动,飞出三道金色剑光,不断切割捆缚身体白色云气,也想要先逃出生天再说其他。 最为激进的便是书韵居士,他听到黑老狗的话后,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竟让冲嘴里吐出了一口黑色巨墨,这黑墨一出口便开始急速的膨胀,眨眼间变化作了一条墨蛟,这墨蛟许旷印象深刻,真是当年玉掌台上,地使和那独角天鹰相斗之时,用巨大毛笔放出的一摸一样。此时书韵道人没有使用法器放出此物,可见这些年功力又有精进。 虽然大家的应变都是同时做出的,但许旷发现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和雀公子都是在做无用功,因为这云气锁链竟然是会再生的,无论是许旷的剑光劈斩,还是雀公子的群雀攻击,破坏的云气都在极短的时间内修复了过来,就好像没有受到破坏一般。而黑老头,土道人,珍珑道人用的都是消耗白色云气的路数,虽然这所谓的灭灵云气会吸收灵力为己用,但是它只能吸收修士身上的灵力,并非所有属性的灵力都能够吸收的,他们各自放出不同属性的灵力和这灭灵云气对耗,云气都是从定光符上面放出的,这定光符虽然并非普通灵符,但是它其中灵力还有有限的,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几人便能突破此符的制约,和白云道人做过一场了。 只是出手将众人制住的白云道人当然不可能是一时兴起,早就有了完全的准备,见到众人被制住后,立刻开始发动。以白云道人为中点,方圆数丈之内开始吹起了清风,在这八门符光阵的内部,许旷就从来没有感到过风,此时这风来的极其突兀,好像凭空产生一般。清风出现的莫名,变化起来更是惊人,刹那间就变成了强风,然后又变成了狂风。风声呼啸,卷起了一地的尘土,白云道人立在狂风之中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狂风竟然还缓缓地将他抬了起来。白云道人此时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身上各色灵光闪耀,一收一放宛若呼吸。 书韵居士放出的墨蛟在狂风起时就已在空中成型,当白云道人悬浮空中的时候墨蛟已经张开巨口想要吞掉白云道人了。虽然书韵居士的行为看似鲁莽,但是却也直指问题的核心,只要消灭白云道人,无论他有什么后手都不用顾虑了。所以看见墨蛟一口吞下白云道人的时候,众修心中都是一喜,可是大家还没来得及庆贺,那墨蛟的黑色身体中竟然隐隐有红光透出,此时再看书韵居士,已经浑身颤抖,额头冒汗,好像虽然他拼尽全力想要按住什么东西,可是却始终是力有不逮,再也坚持不住了一般。 从墨蛟里面射出的红色光芒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整条墨蛟已经千疮百孔,那红光又是一收一放,瞬间扩散开来,把整条墨蛟都融化掉了。白云道人再次出现了在众人的面前,此时他已经面如白纸,没了一丝血色,脸上的狰狞更添几分癫狂,他的身前悬浮这一道红色的血符,这血符不似实体,看上去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但是随着红光的收放,就好像在呼吸一般。 “本命血符,白云,你竟然炼这禁忌之物,难道不怕万劫不复吗?”看见白云道人身前血符的瞬间,黑老狗大声呵斥道,声音之中全是慌张,看来是完全失了方寸。 “什么万劫不复,如是不能筑基成功,还不是化作了一捧黄土,我死之后,哪管这洪水滔天。我修道一百三十余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一刻懈怠,但是就是因为没有好的资源,始终无法筑基。而这个离辰道门的小子,才入门不到十年竟然已经有了练气七层的修为,当时我只是随手布下一枚闲旗,没想到却让自己郁闷良久。我不甘心,不甘心带着这百年余年的修为枯坐等死。所以我苦心钻研古籍,发现了这座金丹真人的归墟之地,却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一场,自己得到的还是对修为毫无用处的驻颜仙草。我只能走这最后一步了,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成为我修真路上的垫脚之石吧!”白云道人放出血符看来也并非易事,看向正在全力突破自己符箓的黑老狗,断断续续的将心中所想尽数道出。 书韵居士的墨蛟被破,灵识明显受了重创,整个人好像脑袋被重锤砸中一般,呆立了片刻,连挣扎都忘记了。而白云道人说完那些话,明显也恢复了过来,毫不迟疑,用手一点书韵道人,口中吐出一个叱字。 白云道人法令一出,那血符便化作一道红色残影,直射书韵居士的天灵。当书韵道人勉强从墨蛟被破的攻击中恢复过来,血符已然到了面前,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血符贴在了额头之上。 紧接着极度血腥恐怖的一幕出现了,贴在书韵居士头顶上的血符又开始呼吸了,而书韵居士的身体随着血符呼吸的节奏,就好似被在被吮吸一般,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着。血符的第一次呼吸,书韵居士的内脏血肉直接干瘪了下去,瞬间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的残躯,血符的第二次呼吸,身体残存的精华也被吸走了,皮肤失去了水分,起皱脱相,骨头被吸干了髓液,纷纷折断,到了此时书韵居士的身体已经几乎不剩什么东西了。血符的最后一次呼吸,好像把书韵居士的灵魂也吸走了一般,剩下的残渣完全失去了灵韵。再看此时的血符,较之前似乎凝实了几分,而书韵居士已经变为了一堆看不出人形的残骸。 周围的众人看的都背脊发凉,土道人和珍珑道人都不约而同地加大了自己身边护罩的强度,似乎想在成为白云道人下一个目标之前破解定光符的控制。 最为失态地就是雀公子,她的机关雀始终无法破开灭灵云气,而且由于一直被云气缚住身体,此时身上的灵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了,一群机关雀叽叽喳喳却拿白色云气毫无办法,雀公子急得都哭了出来。可是此时没有人因为她是女孩子还同情她半分,白云道人也看出便宜,一指雀公子,那血符瞬间扑向了雀公子。 “我爸是。。。”雀公子都没有做出任何得防御,只来得及说出半句话来,就被血符贴在天灵之上。 七十七章 生死有命凭造化,险死还生逃虎口 同样只有三个呼吸,一个和许旷同样练气七层得修士被吸的干干净净。甚至围在雀公子周围的那些机关雀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到了最后还围着一堆骨骸打转。那道血符此时已经不再透明,颜色也更加的暗沉,还能隐约看见血气精华流动,散发出浓厚的血腥之气。 众修见又死一人,瞬间抛弃了原本还留有一丝侥幸的心里,纷纷不再保留,虹吸灵气,连许旷都做好了以死相搏的准备。 最先动手的是黑老狗,因为血符的下一个目标竟然是他,他身体不能行动,嘴巴微张,四周的灵气不断地涌入了他地身体,他的身体随着灵气的涌入也不断的膨胀了起来,当血符来到他天灵之上的时候,他原本干瘦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困住他的白色云气锁链被绷得直直的,似乎随时都会绷断一般。就在血符贴上他皮肤前的一瞬间,黑老狗猛地睁开了眼睛,皮肤上的血管像紫色的蚯蚓一样爬满了整个身体,随着他再次猛吸一口,他身上竟然龟裂了开来,而且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大,最后砰的一声竟然炸裂了开来,化作了漫天的血雾,巨大的爆炸威力顿时将白色的云气锁链炸成数段。已经贴上他脑袋的血符也被冲击力击飞了出去。 其余众修也是被黑老狗的刚烈所震惊了,为了不让白云道人吸走一身精华,黑老狗竟然自爆了肉身了,魂飞湮灭了。就在大家惋惜不已的时候,从那一片血雾之中竟然冲出了一团影子,影子的形状有点像一条黑狗,这黑狗嘴里还叼着一颗兽卵,这兽卵一看便不是凡品,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中竟然毫发无损。这黑狗跳出血雾头也不会就向这阵外跑去,在众修的疑惑之中消失在了广场之上。 白云道人明显没想到黑老狗会有这一招,直接抛弃了肉身,筑基之前抛弃肉身,由于灵识强度的关系,可以说是必死无疑,黑老狗此招一处大大出乎了白云道人的意料,血符受到冲击后也是一阵的晃动,要不是之前刚刚吸收了两个高阶练气修士的精华,此时恐怕已经消散了。白云道人好不容易重新控制了血符,那黑色的狗影已经消失无踪了。 许旷也是震惊黑老狗的魄力,和众人一样,刚一开始以为黑老狗宁愿自爆肉身也不愿意被白云道人吸收,成为白云道人筑基的垫脚石。见到黑色的狗影许旷才明白,原来黑老狗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当年许旷和黑老狗并肩作战,黑老狗的身边有一条形影不离的黑色土狗,之后黑老狗更附身在那条黑狗身上,化作了一条狡犬,不过这次见面许旷没有看见那条黑狗,许旷还疑惑了半天,不过也不方便询问。此时从血雾中逃脱而出的黑色狗影必然是黑老狗的神魂,只不知是黑老狗附在变成人形的黑狗之上,还是黑狗替代了黑老狗的神魂度劫,黑老狗自己去另寻肉身了。 许旷见黑老狗自爆肉身而走,自然知道十万火急,但是奈何许旷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摆脱白色云气的纠缠,到了此时许旷只能不断的将自己剩余的灵力输入魔影如意环之中,寄希望与此宝能够抵挡住血符的攻击。还没等许旷调动起身上所剩无几的灵力,就看见一直在念咒的幻音道人起变故。幻音道人的念咒之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响,此时已经仿若雷霆了。围困她的白色云气,在她的念诵中也在逐渐的消散中。可是对幻音道人来说这样的速度还是有些慢,因为谁也不知道白云道人会对哪个人下手。幻音道人直接有将念诵中的咒文声音又提高了一个调换的,这次念完之后还大喊了一声临。顿时一道无形的音波从幻音道人的身上扩散了开来。那围住她的白色云气锁链应声而破,身上的定光符也随之碎成了八半。 幻音道人催动这音波攻击明显有些吃力,一丝鲜血之间从幻音道人的嘴角留了出来。 白云道人见对方要跑,立刻重新操控血符要将她做为下一个目标。可是此时搏命的已经不止她一个人了,又一声巨响,土道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引爆了自己的拐杖,将围困自己的那些白色云气炸开了一个口子,他一纵身便从定光符的控制中跳了出来。 珍珑道人也不甘落后,身上不断飞出了黑白两色的棋子,竟然凌空布下了一个大阵,可是这个大阵几乎用尽了珍珑道人所有的棋子,璀璨的仿佛一条星河,当最后一个白色的棋子就为之后,整条银河像是活了过来,不断地旋转移动,看上一眼都有些眼花缭乱。布完此阵,珍珑道人仿佛老了十岁,他和书韵居士乃是至交好友,目睹他惨死眼前如果能够无动于衷,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恶狠狠的向星河撞了过去。 白云道人看见场中的情景也一惊,明显现在的状况有些超出了他控制的范围,剩余四个修士中竟然有三个同时脱出了他的掌控,想要离开此地。白云道人仔细思考之下,没有继续攻击最先脱出的幻音道人,而是将血符射向了土道人。至于还被困住的许旷他是看也没看一眼。白云道人所修的本命血符,也是筑基的一种方法,但是方法实在残忍低效,所以很少有人使用。首先要利用秘术淬炼自己精血,通过凝符之法制成血符。然后血符需要吸收九个练气九层的修士,或者相当于练气九层的修士的修为。最后血符需要回到制作血符的修士身上,利用本命修真之法,将血符练成本命血符。这样同时血符上的修为便会成为制符修士的修为,而制符修士便能成功突破瓶颈成就筑基。 但是这血符吸收的灵力修为十不存一,所以如果要集齐白云道人足够筑基的灵力修为,就必须多吸收一些练气九层的修士。这次白云道人好不容易制住了众人,本想要肆意的吸收一番,没想能来修幽探秘的高阶练气修士都不简单,此时只有尽量多的留住九层修士了。 珍珑道人明显布阵想要离开的,虽然白云道人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但是这星河迷阵明显是短距离的传送阵,自己此时想要动作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第一个放弃他。在土道人和幻音道人之中之所以最后选择了土道人,倒不是土道人的本事差,而是他有一门遁地之术,行走极其迅速,如果不先拦着他,那必然让他逃出生天。而幻音道人却没有听说过什么厉害的逃遁之术,大有可能白云道人解决了土道人再来追赶幻音道人,也能追上幻音道人。 果然珍珑道人落入自己布下的星河大阵之中,他就消失不见了,也没有从大阵的后面走出来。当珍珑道人消失后,星河大阵开始慢慢停止了转动,然后不断有黑白两色的棋子从大阵中落了出来,这些棋子掉落地后纷纷摔成了数片。而脱身而出的土道人,直接转身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点向了四周的地面。 土道人刚想要土遁而走,就发现血符已经向自己飞来了,不容他多想,他立刻转身逃开,同时扔出了一个不知藏在何处的高大土偶。这个土偶只有巴掌大小,落地便化作了一只一丈大小的土黄色的窫窳,人面马蹄,外形像头牛。这窫窳应该是土道人看家的宝贝,十分灵性,直接迎着血符就冲了上来。可是毫无用处,着血符没有实体,穿过了土偶的攻击,向着土道人冲了过来。土道人手中灵诀掐动,身形不断变化躲避血符,可是白云道人也没有闲着,双手甩动,数道白色符箓飞出,直扑想要逃跑的土道人。土道人注意力全在血符上面,发现符箓之时已经有些晚了,每一道符箓都化作一条白色云气锁链,想缠上土道人。土道人刚从定光符的束缚中脱身而出,怎么敢再让锁链缠上自己,手指一点地面,几十道土刺从地上钻了出来,直接撞飞了白云道人的锁链,同时在土道人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弧形的土刺墙。 只是这一耽搁,那血符便到了土道人的身前一丈远的地方,土道人如果再不出手,很可能就被血符所害。在血符的身后,那窫窳突然一回头,向着土道人的方向喷出一道黄光。这黄光一闪而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般的击中了血符。血符被击中后直接飞出了数丈,被白云道人收了回去。 这里白云道人和土道人战成一团,幻音道人一抖身形,从身后竟然舒畅出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一扇翅膀便冲天而起。让许旷没想到的是,这幻音道人竟然冲着自己飞了过来,在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就把自己给抄了起来,带着自己向着阵外飞去。 七十八章 螳螂捕蝉雀在后,前有豺狼后有虎 许旷被幻音道人带走,心中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喜的是可以逃出升天,忧的是自己和那幻音道人非亲非故,只是当日在敖水县城有一面缘,幻音道人竟然冒着被拖累的风险,带着自己一起逃脱,这之中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许旷心中虽有嘀咕,这时候却也不是询问的时候,看土道人和白云道人的比斗,明显是白云道人占据上风,土道人随时都有被白云道人血符吸干的可能,逃跑是此时的头等大事,其他的问题都要放上一放。 那幻音道人虽然破了灭灵云气,但是消耗也是不小,更兼带着许旷这个累赘,所以逃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好在这八门符光阵是防人进来,却不防人出去,离开万符楼前的广场后,幻音道人和许旷就直接飞出了灵阵,回到了原来的牛心山的山顶,这里依然是白雪皑皑,一片静寂。 许旷虽然被缚住了身形,却也不是一点事情没做,从一开始用金光剑气劈砍了几道白色云气之后,立刻就意识到此法并不可取,连忙换成了和土道人和珍珑道人相似的办法,用自己寒冰剑气开始消耗白色云气,到了此时白色云气已经逐渐被凝结了大半,许旷却不着急了,他想看看幻音道人到底为什么要单独救自己。 可是还没降到雪线之下,许旷就发现两人的下山的路上竟然站在一个灰色长袍的中年人,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完全看不见样貌。好像是专程在等许旷他们二人一样,挡在了路的中央。 这冰天雪地,人迹罕至的地方遇见活物就显得十分奇怪了,更别说是一个人,而且看这个人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是没把许旷二人放在眼里,要知道幻音道人此时正在扇翅而行,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惹得起的。 幻音道人也不是楞头青,见到此番情况,连忙扇动翅膀想要从边上绕过去,可是横飞了有半里,才向前走了几步就发现那灰袍男子竟然又出现了道路的前方,简直有些莫名其妙了。因为幻音道人的飞行之法,虽然不是最快的赶路之法,但是在雪山之上没有植被,只有一些低矮的山石,可以说是空旷之极,如果那人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那绝对会看的一清二楚,而这个男子仿佛原本就站在此地一般,看不出任何违和的地方。 幻音道人又换了一个方向,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并没有奇迹出现,不远处等待她的还是一个穿着灰袍的面具男。幻音道人见躲不过,直接向前冲了过去,她飞的高度也会特地升了几丈,为的就是不愿意和这灰袍的面具男起正面的冲突。 十丈,五丈,三丈,眼瞅着就要飞过灰袍人的上空,许旷心中不由暗自窃喜,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恐怕又要横生枝节。如果再被白云道人给赶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许旷还在胡思乱想,就看见站在两人身前的灰袍男子,慢条斯理的从身后伸出了一只手,也没有说话,只是手心向下做了一个下按的动作。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许旷心中不详的预感抖然升起,这个动作自己曾经见过,急忙开口想要通知幻音道人。可还没等许旷开口,一股无形的巨力就出现在了许旷和幻音道人的身上。幻音道人本来还在空中飞行,被这巨力一压,就像飞行中被拍中的苍蝇一样,直接打到了雪地之上。 许旷和幻音道人在雪地之上砸出了两个人形凹陷,两人都摔的不轻。虽然摔下来后,身上的压力就消失不见了,可是两人还是挣扎了好半天才从被砸出的雪坑里爬了出来。 许旷不敢再伪装,直接绷断了缠身上已经差不多完全结住的灭灵云气锁链,和幻音道人一起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灰袍男子,这明显就是一个筑基的修士,许旷对这招灵压再熟悉不过了,当日在九兽山的血石窟中,许旷就曾经被血罗刹用此术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之后许旷还专门了解过这门法术,它的原理极其简单,就是用灵识操控灵力脱体而出,对身边低阶修士形成压力,这压力不但是灵气造成的,还是高阶修士灵识对低阶修士灵识的一众碾压。当然这种方法只能用在境界上相差巨大的修士之间,比如筑基和练气,筑基和金丹之间。而且影响的范围也不大,最多也就几丈的距离,所以可谓并不实用,大多时候只是因为使用起来极其方便,才会被许多筑基修士用来攻击练气的修士。 “这位前辈,晚辈们途径此地,不想冲撞了前辈,如有不敬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幻音道人深谙处事之道,虽然看不出对方的年龄,可是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所以立刻以前辈相称,想要先弄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攻击二人。 “不要废话,将你们从归墟之地得到的东西交出来,然后带我去八门符光阵的入口,我饶你们一命。”这灰袍之人带着黑色面具,说话瓮声瓮气的,可是内容却是蛮横之极,直接就要抢夺许旷和幻音道人的灵物,还要两人带路,言下之意若是两人不同意,恐怕立刻就要下杀手了。 许旷皱了皱眉头,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两人是从八门符光阵后面出来的,但是却并不知道此地并非万符真人的归墟之地的事情。说明是自己这些一同闯阵的修士泄了密,但肯定不是已经逃走了黑老狗和珍珑道人。许旷悄悄地抬头去看身前的灰袍道人,却看见有一只小鸟停在他的肩头,顿时明白泄密的人了。应该就是雀公子,因为站在灰袍道人身上的是一只机关麻雀,和雀公子在临死前放出的机关麻雀一摸一样。许旷还想起来他当日在八门符光阵生门前等待的时候,看见天上飞过一只雀鸟,当时就有些纳闷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只鸟,不过后来闯阵时辰到了也没有再深究。看来当时的雀鸟是雀公子放出用来通风报信的,白云道人当日说雀公子是来自修真世家的,来的人应该是他家中的长辈。 “前辈和我们一样上当了,哪有什么归墟之地,我们也使被骗的。这一切都是白云老道的阴谋,他为了想要筑基已经疯了,他偷偷制作了一块血符,拥计控制住了我们其余的人,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吸干了几个修士的精华。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幻音道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开口回复道,一段话真假都有,丝毫没有破绽,教科书般的完美。 “前辈怕也是收到了万符真人归墟之地的消息,才会来此的吧,我也被那个杀千刀的白云道人给骗来的.我叫许旷,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这次出任务没想到了竟然遇见如此恐怖之人,可怜其他几位道友都着了不测。”许旷接着幻音道人的话继续说,一边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是修真世家的筑基修士,应该会顾及到离辰道门的威胁,而不会痛下杀手。紧接着许旷又用其他修士的死亡成功转移了灰袍人的注意力。 “有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女扮男装的修士是否也在其中?”灰袍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前辈说的是雀公子吧,实在是太可惜了,雀公子已经被白云道人残杀了。小小年纪便有了如此高的修为实属难得,可惜了。”幻音道人看着灰袍人回复到,说到此处还情不自禁的还落下了几滴眼泪。灰袍人听了之后顿时火冒三丈,许旷和幻音道人都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重了不少。 “实在太惨了,雀公子直接被那白云道人的血符,吸干了皮肉骨髓,又吸干了魂灵,香消玉殒。”许旷还不停的煽风点火,刺激灰袍人,不让他有能力想其他事情。 “你们带路,我要去会一会这个白云道人,也要让他尝尝剥皮抽骨的痛苦!”灰袍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双眼通过黑色墨镜的孔洞死死的盯住了许旷两人。 “实在太好了,终于可以向白云老贼报复了,我们赶快出发吧!”幻音道人听到灰袍人的话,破涕为笑,开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摔在雪地上的衣物。。 “前辈,这血符无影无形,前辈一定要小心应对啊,我们都指望你了。”许可也假意高兴,还不忘嘱咐灰袍人要小心白云道人的功法。 灰袍人不疑有他,跟着许可和幻音道人就向这八门符光阵的方向跑了过去。 三人没有走出多远,就看见从山顶之上有一朵白云飞驰而下。白云发现许旷三人后,飞行的速度陡然增加了几分,眨眼的功夫就从原本远在天边飞到了三人的头顶上,看那云气一收,一个满脸煞气的白衣老道就从天而将,截住三人的去路。 七十九章 血炼灵符惊四座,鬼魅傀儡假还真 白云道人看见原本两人的队伍,变更成了三个人却丝毫没有奇怪,只是低吼一声,再次放出了那道本命血符。这道本命血符已经宛若实质了。颜色还是暗红的,不知时候开始,里面不断地有一些暗红色的事物流转,阴森可怖。 灰袍之人看见白云道人的样子怡然不惧,挺身而上,直面血符而去。白云道人此时才正面直视,这个浑身上下都藏在灰袍之中,脸上还带着面具的修士。灰袍人腾空而起,身形和雀公子还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加的浑然天成,好似本身就会飞翔一般。白云道人自然也不管对方是何方圣神,直接将血符印在了那灰袍人的天灵之上。血符落在灰袍人头顶,灰袍人竟然不躲不闪,就像自己撞上去了一样。 “小心!”许旷提醒得话脱口而出,顷刻间都忘记了自己刚才还被灰袍人胁迫上山寻找八门符光阵的事情。 等到许旷的提醒之声传来,已经为时已晚,那血符再次收放了起来,许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许旷和幻音道人之所以还敢往回走,一方面是受了胁迫,另一方面也是存了让两虎相斗的心思。但是如果灰袍人一个照面就被白云道人所杀,那两人的处境也不容乐观了。 白云道人见血符一招得手,也是心中一喜,连忙发动要吸干灰袍人。但是血符一个呼吸之下,白云道人顿时变了脸色,众人也目光一凝,因为被血符贴在头顶的灰袍人,一个呼吸之下竟然丝毫没有变化。许旷可是亲眼见过这血符杀人的,一个呼吸血肉尽去,二个呼吸骨酥皮消,三个呼吸之后灵韵皆失,化做一堆残骸。可是灰袍人竟然丝毫未受影响。 白云道人发现血符竟然没有起效,神色之中三分吃惊,七分都是疑惑,只是他在愣神,而飞身而上的灰袍人却一刻也没有停顿,头上顶着血符已经飞到了白云道人的身前,同样是一抬手,向下一翻。 “你是筑基修士?”白云道人在感到恐怖灵压的一瞬间便猜到了答案,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白云道人的本事明显要比许旷和幻音道人强出不止一筹,虽然同样受到了灵压的攻击,却没有如幻音道人一样被直接拍在了雪地之中,身下的白云确实下降了不少,但是在白云道人的操控下,在临近地面的时候堪堪的抵挡住了灵压的威力,不至于被压雪地之上动弹不得。 灰袍人见到白云道人竟然还要反抗,明显心中不悦,下按的手掌向上一翻,虚空就向这白云道人拍出一掌。白云道人虽然被灵压所困,但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灰袍人的动作,不敢放过丝毫蛛丝马迹。此时见他发难,白云道人当然也不甘坐以待毙,法诀变换,那贴在灰袍人天灵盖之上的血符,好像受到了呼唤一般,血符在灰袍人的头顶一弹,便再次化作一道红色闪电重新回到了白云道人的身前。 白云道人的动作行云流水,口中念咒,手上掐诀,回到身前的血符也不负众望的化作了一道红色的屏障挡在了白云道人的身前。 那灰袍人的随手一击力量巨大,直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凹陷的拳形,紧接着就一成型的拳力打在了那红色的屏障之上。 屏障顿时被一击砸成了碎片,但是这个砸它的空气拳头也变随之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位前辈,我们恐怕有些误会,莫要伤了和气,可是贫道有什么得罪前辈的地方,贫道必然会补偿一二的。”白云道人见灰袍人的法术又被自己给破解,连忙开口想要说服对手停手。 “雀丫头可是死在了你的手里?”灰袍人听了白云道人的解释终于开口说话了。 “绝对没有,是谁在污蔑贫道?”白云道人即刻反对,又将脸转到了许旷和幻音道人的方向抬手指者他们继续说道:“一定是这两个家伙吧,他们的话可不能信,他们在这归墟之地得了好处就想私吞,还伤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雀公子,我便是追上给其他同来之人一个交代得。” 灰袍人看着白云道人,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其余三人到底谁是说的是真话。白云道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妄图越级挑战可不是闹着玩的,十有八九会死的很惨。现在只有许旷和幻音道人站在一旁,暗暗计算着空中两人的胜率,看最终要投靠那一边。 没有僵持多久,天空中飞来了一朵黑云,由远及近,众人才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竟然是一群麻雀机关兽。还没等有人开口,这群麻雀机关兽就向着白云道人飞了下来,白云道人此时身前漂浮着血符,对这些麻雀并未放在心上。果然不出所料,虽然这机关兽嘴琢爪拉,但是却完全无法突破白云道人的防护。衛鯹尛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是雀丫头的麻雀机关兽,她从不离身。此时机关麻雀都来指认你是凶手,偿命吧!”灰袍人看见机关麻雀的动作,第一时间就确认了真正的凶手。只见他一改之前呆立的样子,双手共同掐诀,嘴上不停念动咒文,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机关兽竟然被他控制住了,开始围绕白云道人盘旋。 白云道人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也没有慌张,只是更加小心的将自己防护了起来,神色中似乎在观察四周的环境,应该是在为自己找逃跑的路线。灰袍人的攻击没有让白云道人等太久。这次他没有直接用灵压攻击,而是操控那些机关麻雀发动了攻击。这些麻雀机关兽被操控着飞到最高空后,直直的向白云道人撞了过来,仿佛自杀性袭击一般。白云道人扬了扬眉毛,对这样的攻击有些看不上,因为白云道人已经和这些麻雀机关兽斗过几个回合了,知道这些麻雀的威力并不大,嘴巴和爪子可能只能对付普通人。也就是数量多一些而已,为了飞行,整体的重量也有限,哪怕是从高空落下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的。 可是只是一个掉以轻心,白云道人立马就受到了报应,那麻雀机关兽在撞到他的防护罩前竟然轰地一声爆炸了,造成的响动吓了在一旁的许旷一跳,许旷觉得这麻雀机关兽的爆炸已经赶上当日许旷见过的火霹雳了。 白云道人身前的红色屏障被炸得晃了三晃,这屏障是白云道人的本命血符所化的,白云道人怎么可能不被反噬,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虽然白云道人勉强维持住了身形不倒,可是这麻雀机关兽还有数十只,此刻正蜂拥冲了上来。白云道人也知道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连忙收缩身上血色屏障保护的范围,同时不断地放出灵符来阻止麻雀机关兽地攻击,可是收效甚微。 那些麻雀机关兽一只接一只地爆炸,将来拦截的灵符炸的灰飞烟灭,灵符都没来得及展现他的威力。紧接着是白云道人本命血符所化的屏障,只坚持了三次自爆的攻击,就被迫缩回了白云道人的体内,白云道人此时也是五劳七伤,有些挺不过去的样子。可是麻雀机关兽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又有一只直接冲向白云道人的自爆机关兽。 眼看着这白云道人就要大祸临头了,他的脸上反而失去了紧张之色,白云道人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认命了一般。可是下一刻白云道人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不分眼球眼黑眼白都是一水的红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旷发现白云道人似乎已经换了一个人一样,再次祭出了血符,这次血符没有用来化作屏障防守,而是直接裂成了无数个柳叶一般的刀叶。下一秒,这些柳叶刀就以白云道人的身体为圆心,辐射了大片的区域。那些正在前进路上的麻雀机关兽都被打了下来,而最近的那只麻雀机关兽,还想引爆,可是被白云道人先行一步禁锢了起来。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附在这位练气修士的身上?”灰袍人见自己所控制的麻雀机关兽在一瞬间就被击破了,有些不甘心,直接看向白云道人,冷冷的问道。 “想知道我是谁?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白云道人邪魅一笑,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说话之声。 白云道人一挥手又将自己化作柳叶刀四散的血符碎片重新聚合了起来,紧接着变成一个手掌的形态向着灰袍人拍了下来。灰袍人向着血色手掌也推出了一掌,双掌在空中相加,巨大的压力将四周弄得尘土飞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过了许久,尘土散尽,才看清情况,灰袍人发出的手掌已经消失不见,而白云道人血符所化的手掌还空中,这手掌之中还将灰袍人攥在了手中。 白云道人似乎早就胸有成竹,没有废话,血色的手掌直接将灰袍人折成了两段,扔在了地上。白云道人冷笑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突然发现四周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灰袍人,这些灰袍人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再看回被自己杀掉的灰袍人的袍子下面,赫然是一具断成两截的傀儡人偶。 第八十章 龙争虎斗殃池鱼,幻音道人话实情 没人想到这个筑基修士竟然只是一具傀儡。之前对付许旷和幻音道人的时候也只是使用了灵压,根本没有使用其他任何道术,但是这货真价实的灵压让许旷和幻音道人没有丝毫的怀疑。唯一让许旷不解的就是之前幻音道人带着他一路逃窜,在遇见灰袍人之后幻音道人几次变化位置,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灰袍人拦截下来。现在想来许旷二人遇见的应该并不是同一个灰袍人,而是遇见了不同的灰袍人。 再进一步联想,为了拦截离开牛心山的修士,恐怕这牛心山的山头之上怕已经布满了类似的傀儡,真是细思极恐。许旷想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没想到众人想要离开此地,还要击败一个筑基期的傀儡,这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许旷转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幻音道人,这个女冠始终站在许旷身边,似乎也在思考如何摆脱如下的局面。幻音道人感到许旷望向自己,也转头望向了许旷,两人确认了眼神之后,开始悄悄地往后撤离了起来。 在白云道人捏碎了那具傀儡之后,更多的傀儡出现在了他周围。双眼红光的白云道人一脸的不屑环顾了四周,但还是将血符重新招回了身前,露出戒备之色。 “你到底是何人?将从万符真人归墟之地的得到宝物交出,我给你一个全尸。”那一群傀儡同时开口说话,也包括断成两截的那个傀儡,声音诡异低沉,好像放在闷罐中的锣鼓,由于这些傀儡的远近不一,声音还有重叠延迟,仿佛空荡山谷中的回声一般。 “千魂上人,你的神魂难道快要崩溃了?竟然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归墟之地,出动了如此之多的替身傀儡。”白云道人根本没有回答灰袍人的话,而是饶有兴趣地打探其的身体状况。 “要你来管?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千魂上人话没说完,站在最靠前的傀儡合身就扑向了白云道人。 白云道人站立不动,一转法诀,血符化作一柄宝剑,飞起一剑便斩飞了冲在了最前面的傀儡,只是不知道这个傀儡是由什么所制,竟然并没有被劈裂,落在远处后一翻身就重新冲了出来。这白云道人丝毫不惧,血符也再次变化为一杆长枪,又一枪挑翻了一个傀儡,但是同样没能伤害傀儡分毫。 “我早就说过,裂魂之术虽然是这海山之中少有的精妙之术,但是每个修士的神魂都是有限的,切记不可无限分割,从而导致了神魂的奔溃。没想到你还是没能忍住这分割的欲望!”白云道人身形依然不动,身前的血符则不断变化,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拐,流星锤,几乎将十八般兵器变化了一遍,也将那些围攻上来的傀儡一一打翻在地。 千魂上人疑惑不解,这个红眼老道,有些像白云道人,虽然只有练气九层的修为,但是他使用的血符威力也太大了吧,自己十来个傀儡竟然也没能将其拿下。不但如此,对方竟然还能一口揭穿自己的底细,看来至少是自己认识的人,可是自己认识的人之中却没有使用这种血符的修士。 千魂上人见攻击没有效果,索性让四周所有的傀儡停了袭来,将白云道人团团围住,不让他轻易逃脱。白云道人似乎也不着急,再次收回了血符,似乎使用血符白云道人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白云道人的脸上邪魅笑容依旧,可是原本惨白的脸色现在已经面无人色了,而且整张脸的四周都开始出现龟裂的细纹了。所以傀儡不再攻击,白云道人也乐得清闲,站在那里修养恢复。 许旷和幻音道人慢慢向山下退去,许旷见千魂上人的傀儡都把注意力放再白云道人的身上,没有傀儡来阻拦自己和幻音道人归路,心下稍安。随即许旷又将注意力转到了幻音真人的身上,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向幻音道人开口询问。 “道长,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不吝赐教!”许旷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说道。 “但说无妨!”幻音道人双唇未动,便有声响从其体内传来,端是神奇无比。 “今日在下不幸被白云所困,道长为什么会援手相助?要知当时可谓是生死一瞬,为何要为我承担如此大的风险?”许旷既然已经开口,也没了顾虑,直接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幻音道人听了许旷的话,淡然一笑,虽然她已不是青春少女,但是依然风韵犹存,如此一笑也是百媚丛生。看的许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难道不可能是我们有一面之缘,我动了恻隐之心吗?”幻音道人美目看着许旷,显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若是异地而处,我自认难以做道拔刀相助。”许旷说话十分直接,坚持认为幻音道人有其他的目的。 “你这小子倒是直接,我怕若是不说,你必然要对我多有防备了。”幻音道人看混不过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回复道,许旷练练表示自己不敢,但是眼神还是对幻音道人的答案如何有道理。 “你是不是在十年之前攻入了天剑峰上的戮剑山庄?从霸天剑中得到了《玄心剑典》”幻音道人没有开口解释,而是先问了许旷两个问题。 许旷听了她这话,心中吓了一跳,有人能认出他参与十来年前的战斗不足为奇。但是自己在霸天剑中得到《玄心剑典》的事情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许旷心中凛然,不自觉地开始催动剑气,准备不时之需。 “是的,此事隐秘,我从未告知过第三人,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难道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催眠了我?”许旷双目紧盯着幻音道人,希望他能给出解释。 “你不用胡思乱想,我的本名叫做刘亦蝶,是刘烨的女儿,你所用的的玄心剑气我见父亲用过,记忆深刻,所以见你用出剑气之后,我便肯定你继承了我父亲的衣钵。”幻音真人这次没有卖关子,直接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许旷愣了一愣,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把思路捋清楚,当年在天剑峰的地洞里,许旷得到了刘烨的传承《玄心剑典》,也了解了刘烨的前世今生,他当时说自己没有后人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他尝试用启灵丹来让自己的后人踏上修真之路,可是都以失败告终了,最后只留下了兄妹二人。哥哥放弃了修真之路,用刘烨留下的绝世功法建起了戮剑山庄,开枝散叶权倾一方。不过最后因为被武林中人觊觎李烨留下的启灵丹而灭了门。而刘烨的女儿则消失不见了,没想到她竟然她踏上了修真之路,又在此处与许旷遇上了。 “你既然踏上了修真之路,为什么没有回戮剑山庄,取回你父亲的遗物?”许旷知道了幻音道人的真实身份后,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询问道。 “山海大陆远你比了解的要大的多,我当年离家之后机缘巧合遇上了蝶梦宗的高人,将我带离了离辰域,一路修真直到练气九层,但是若是没有机缘想要顺利筑基,也是千难万难的,我已过了百岁,便千方百计回到离辰道域,想要得到我父亲留下的修真资源,好在此道上更进一步。”幻音道人轻声细语道,给许旷的感觉十分的坦然。 “要说刘真人留下的资源,我这里真是没有,我当年只是得到了《玄心剑典》和一颗启灵丹,如果前辈不相信,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许旷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心想若是有什么修真的资源自己也不用辛苦的四处奔波了。 “我自是知道小友没有得到其他的修真资源,因为当年父亲大人,被仇家所害,一路逃到离辰域的时候已经一无所有,连金丹也没了,所以死后都无法造就归墟之地。后来传给我等的丹药法器,都是在离辰域中收集制作的,小友自然也不可能有所收获。”幻音道人继续看向许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婉婉道来。 “既然前辈知道我没有得到刘真人留下的修真资源,却为何还要和在下提起此事呢?”许旷有些疑惑的问道,按幻音道人的话来说,她应该还未找到她父亲留下的资源,但她又知道资源未在许旷的手中,那她的目的有是什么呢? “我不久之前来到离辰域,发现哥哥的戮剑山庄已经早已不复存在了,搜索一番之后也没有所得。不得已又在敖水县城去取了寻灵尺,再却找寻,还是一无所获。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绝望之心,一番筹划都付之东流。被黑道友相邀来探这归墟之地,心想反正所寻之物未得,不如搏上一搏。没想到在此地却遇上了小友,还真是机缘天定啊!”幻音道人说都此处,再次露出了喜悦之色。 “可是资源并不在我这里啊,就算找到了我又有何用呢?”许旷的迷惑更加重了,完全是弄不明白状况。 “其实当年我父亲在一气宗之中留下了一批修真资源,只要找到元冲真人便可拿到。”幻音道人开口揭晓谜底。 “此事我自然知晓,可这一气宗和离辰域路途遥远,非筑基修士难以往来各域,就算有次资源,恐怕也难以得到吧!”许旷回想当日刘烨留下的话,本能的回答道,不过想到幻音道人也是从其他地域而来,这非筑基无法往来看来也并非一定。 “那玉简果然在小友手中,若是小友有意可将此玉简转让给我,我必然会让小友满意的!”幻音道人听到许旷的回复,一脸的欢喜,仿佛至宝失而复得一般。 许旷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言,便被对方看破了底细,有些懊悔,但是也好奇幻音道人为什么对这玉简感兴趣。 “小友,实话和你说,此批修真资源是父亲留给他的子嗣的,如果不是至亲前去,恐怕翻手就会被元冲真人所灭。而要让元冲真人兑现承诺,必须信物和人一同出现,信物便是那留有父亲印记的玉简。当年离家之时,我并不认识玉简,后来修真才知道此物的重要,我这次回来也时来寻此物的!”幻音道人怕许旷奇货可居,立刻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了个清楚。 许旷对幻音道人的话将信将疑,毕竟只是第二次见面,对对方的信任度并不高。 “一颗筑基丹!”幻音道人直接开出了加码。 许旷心中一颤,筑基丹可是练气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对方竟然张口就说,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自己是否要同意下来? 幻音道人见许旷不说话,还想规劝,突然一声巨响,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八十一章 天崩地裂引雪灾,甲字灵符显神威 听见响动,许旷和幻音道人都回头去快,天空之中已经大变样了。一个巨大的血色影子在雪山的顶上升了起来,血影的模样许旷还有几分熟悉,竟然是当日从燃火上人手中逃脱的血煞分身。此时的血煞分身的影子中还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白云道人的身影,但是却已看不清他的面容了。在血色影子的对面是一群灰袍修士,准确的说是一个以白袍修士为首的灰袍傀儡方阵,这群修士都是凌空而立,形成的方阵也不比血煞的体积小上多少。 这个白袍修士之前许旷没看见,可能是后来赶来的,应该就是千魂上人的本体,他身后的灰袍傀儡也不是胡乱的排列的,应该是按照某个法阵排列的,因为许旷发现这个傀儡方阵的移动都是灰袍修士同心协力完成。 刚才那一击便是这两个庞然大物碰撞所造成的,血煞分身血气冲天,宛如实质的身躯与傀儡方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整个区域的雪层都被破开,露出了一片底下的地面。 当许旷回身看去的时候,两个庞然大物的撞击刚刚完成,明显血煞分身略逊一筹,不自觉地后退了数丈,而灰袍傀儡方阵之推了一丈不倒。血煞分身落了下风也不胆怯,翻身又上,不过它也没有蛮干,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傀儡方阵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灰袍傀儡方阵的攻击方式是一种类似灵识催动灵力的攻击,被这血煞分身一吼,阵型竟然一乱,那原本厚重的灵力攻击一阵的紊乱,被再次欺身而上血煞分身一击撞飞。 远远的看见那傀儡方阵的领头之人被这一击击退,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将白色的袍子染红了大片。对面的血煞分身兴奋异常,仰天长啸,似乎想要乘胜追击,但是那隐藏血煞分身体内白云道人的左腿却莫名的爆裂了开来,炸成了一团血雾,如果仔细观瞧可以看见白云道人的身体已经布满了龟裂的细纹,好像一个被拼凑起来的瓷娃娃一般,只要稍稍用力就会裂成碎片。 血煞分身明显依附在这白云道人的体内,不愿意让白云道人的肉身湮灭,所以不敢再有动作,更别提乘胜追击了。而千魂上人组成的傀儡方阵也被伤的不轻,一时也不敢妄动,默默退在一边疗伤。 许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筑基高人交手,但是目击两个庞然大物的比拼,还是心惊不已,不敢再和幻音道人闲聊。他和幻音道人对视了一眼,连忙拔腿继续向山下跑去,向要远离两人交战的范围。 突然天地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出现了细小的响动之声,初时有些像踏在雪地上发出咔嚓咔嚓之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声音变得越来越巨大,并且连成了一片,不一会已经淹没了周围一切得声响。 从山顶的方向一条白色的雪浪奔涌而下,万万斤的陈年积雪裹挟万钧之力冲击着任何拦在其面前的事物。许旷暗道一声坏了,一定是血煞分身的音波攻击引起了这牛心山的雪崩,虽然这白云道人和千魂上人都非是自己可以匹敌的存在,但是在这天地伟力的面前却也不堪一击。 果然那血煞分身和灰袍傀儡方阵在发现雪崩的一瞬间都停住了互相攻击。 血煞分身狠狠的瞪了那白袍的千魂上人一眼,血影晃动,瞬间收缩,几个刹那就收回了白云道人的体内。此时白云道人的面容给人感觉又老了几分,似乎随时都会油尽灯枯一般。血色的红符贴在胸口之上,散发出一道红光将白云道人包裹,让不会被外界影响。血煞分身完全消失不见之后,白云道人也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的眼中也终于回复了清明,红色血光消失不见,但眼中的灵韵又浑浊了几分。最后看了一眼牛心山的上顶,发出一声叹息,管都没管一旁阵型一丝不乱的千魂上人,一跺脚飞出一道灵符化作白云将他包裹,似飞箭一般向着山下逃去。 千魂上人见白云真人离开,身形一松,又吐出了一大口血,明显刚才挨血煞分身的那一击,比千魂上人展现出来的要重的多。随着千魂上人再次吐血,它身后的灰袍傀儡方阵也是一阵的混乱,甚至还有四五具傀儡直接从天空中掉落了下来,砸在了地上摔成了数段。千魂上人看了眼不断逼近的雪崩,不敢怠慢,连忙落在了地面,不过他没有如白云道人一般向着山下逃窜。而是落在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后面,盘膝而坐,吞下了一颗珍藏在瓷瓶中的丹药,余下的灰袍傀儡以他为圆心围成了一个圆。这些傀儡手牵着手,各自从头顶伸出了一道半透明的灵光,在千魂上人的头顶汇聚,然后连成一片,像一个倒扣的瓷碗一般将千魂上人护在其中。 许旷和幻音道人很早就开始偷偷下山,但是为了不引起相斗两人的注意,不敢使用灵力,所以退的也并不是很快,当发现雪崩的时候其实离白云道人和千魂上人并不是很远。当见到着毁天灭地的大雪崩的时候,许旷和幻音道人再想逃,已经来不及逃到安全区域了。 幻音道人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嘴唇微动,虽然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雪崩带来的轰鸣声,但许旷的耳边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幻音道人的话语。幻音道人告知许旷自己会在天剑峰上等许旷十年,如果许旷此次未死,可以去寻她完成交易。说完展开身后的灵光翅膀,向着侧面振翅急飞而去。 许旷本想跟在其后,但是自问速度不及幻音道人的光翅,此时是死是活多是看运气,犹豫片刻向着幻音道人的反方向将流云乘风诀运到极致,飞驰而去。 许旷心中不断盘算,这雪浪一路倾泻而下,速度极快,以许旷的速度是断难跑赢这雪浪的,而这牛心山上窄下宽,雪浪下来的速度固然极快,但向四周扩散的速度却会弱上不少,只要自己有机会跑出这雪浪覆盖的范围,便有一线生机。而是往左面跑还是往右面跑其实一时也无法估算远近,但是许旷知道幻音道人觊觎自己身上的玉简之后,多少有些芥蒂,如果出现生死一瞬的情况,难免会有不确定的情况发生,所以许旷还是决定远离幻音道人的方向。 许旷的速度很快,但是雪浪的速度更快,许旷眼见这雪浪盖过了千魂上人的灵阵,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着许旷所在的地方冲击而来。 许旷目测了自己和雪浪的距离,以及雪浪边缘和自己的所在位置的距离,很悲催的发现以自己的速度是万难在雪浪追上自己前跑出雪浪的覆盖范围了。 许旷没有犹豫猛地在自己的身上拍上了一张灵符,这是一点红下山前送给许旷的黄土符,这黄土符之前也算救过许旷的命,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却能自生感应,成为修士的最后一道防线,救下修士的性命。 许旷速度不变,又放出三道烈焰剑气,护住身形,依然往那雪浪边缘的方向急冲而去。没有任何的意外,许旷又飞出了百十来丈,雪浪已经来到了许旷的眼前。雪浪高达数十丈,简直可以称之为遮天蔽日,许旷现在才知道白云道人和千魂上人为什么不往上飞避开这雪浪了,这雪浪扬气的起浪实在是太高了,可能还没等筑基修士升到那么高的高度就被雪崩激起的气浪打了下来。如果从那么高掉下来,就算是筑基修士也是九死一生,所以两人都不肯冒这个风险,各自选择了其他应对的方式。 许旷心中念头一转,也没有在去细想,因为他已经到了生死攸关之时了。许旷略略斜了一斜方向,迎着雪崩落下了积雪冲了上去,护在身旁的烈焰剑气向着身前的雪浪砸了去过。烈焰剑气一接触到这雪浪,便顿时爆裂了开来,虽然被水汽所克,烈焰无法燃起,但是还是把雪浪炸出了一个缺口,许旷随着第二道烈焰冲进缺口之中,再次用烈焰剑气炸开了第二个缺口,然后是第三个,第四口,许旷用这种方式在雪浪中前行,希望能凿通雪浪从雪浪的边缘逃出生天。 可是许旷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第一波的三道烈焰剑气是许旷事前准备的,第二波的三道烈焰剑气是许旷在雪浪之外生出的,但是第三波的烈焰剑气却要在雪浪之中生成,许旷只是一口灵气未能接上,那被许旷用烈焰剑气炸开的缺口就被陈年的积雪填满,直接压向了许旷,许旷的身前自动生成了一道土墙,但是这土墙或许抵挡一般的攻击还行,可是遇上这种裹挟万钧之力的雪浪却只是略略的一阻便被推平了。 虽然是只是微微的一阻,但是却让许旷来的急有所动作,但是许旷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有将魔音如意环化做铜环护住身形,但是这一动作却是饮鸠止渴,因为这铜环并非密封,自己难免被雪浪的巨力撞飞掩埋。 在这生死关头,许旷的眉心处一道白光闪耀,许旷不止为何突然想到了自己在万符楼中书写的甲字符,好似福由心至,许旷随手就在身前的铜环之上画出了一个甲字符,这甲字符在书写完的一瞬间,好像活了过来一般闪耀着白光游遍了这个铜环,紧接着雪浪就撞在了铜环之上,周身闪耀白光的铜环竟然纹丝不动挡住了万钧之的雪浪。此时许旷已经因为灵识耗尽昏迷了过去,随后连同魔音如意环一起被埋在了雪下。 八十二章 摩拳擦掌待大比,千辛万苦制灵符 许旷端坐在自己的木屋之中,双目紧闭,呼吸之声延绵悠长,四周烟雾缭绕,这些烟雾似乎被无形中的力量牵引,随着许旷的呼吸收缩膨胀,奇异非凡。许旷面前有一张桌案,桌案之上燃着一支宁神香,这宁神香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从香体之上散发出阵阵的灵光,久久未有消散。 许旷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出手如电,一把抄起了桌案上的狼毫,落笔稳如泰山,运笔如行云流水,收笔一气呵成。须臾间便在这黄纸之上留下了一道符,随着许旷符字完成,在收笔的一瞬间那纸符灵韵自生,化做了一道灵符。 只是短短的几笔,许旷的额头已经渗出细汗,整个人原本饱满的精气神也一下子卸掉了七八分,但是看见符成的那一个刻却是欣喜万分,伸手拿过灵符仔细观瞧,可谓爱不释手。 许旷从牛心山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当日真是惊险万分,许旷鬼使神差的使出甲字符之后就昏厥了过去。被甲字符加持过的魔音如意环仿若金刚不坏一般,死死的抵挡住了崩塌的雪浪。但是雪浪高达数十丈,就算抛去上面四散飞扬的雪花,实体的雪浪也有十多丈,许旷的铜环抵挡住了正面的雪浪,但是从天而降的雪浪还将许旷埋在了底下。 当许旷悠悠转醒的时候,自己正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四周是魔音如意环化作的铜环,头顶之上覆盖着厚厚的雪层,说来也奇怪,如此多的冰雪许旷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反而是心口还有一些暖意。许旷思前想后才得出一个貌似合理得解释,应该是许旷使出得甲字符不但防护之力惊人,恐怕还有隔绝寒暑得能力,才会让许旷不至于被冰冻而死。 虽然许旷靠着甲字神符逃过一劫,但是魔音如意环所在空间的空气必然有限,许旷虽然修真之后可以龟息许久,但是始终需要呼吸空气,所以不敢耽搁,连忙放出烈焰剑气在雪层之中打洞,当许旷从雪底爬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繁星点点了,许旷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其他活物。可能还活着的千魂上人,白云道人,幻音道人,其中只有幻音道人算是许旷的盟友,但是其中还牵扯到不小的利益。所以许旷也担心真的遇到这几人,于是连忙认准方向下山而去了。 回去的路上许旷没有去坐独角天鹰,而是自己向着离尘山脉而去的。主要的原因是这齐国境内的牛心山已经和离尘山脉相隔不远了,如果要坐独角天鹰的话还要折返三国交界之处,路程和直接前往离尘山脉也相差无几,再者许旷最后看倒白云道人的时候他化作飞云一路向着西面的来路逃窜,自己也同样回头,万一遇上,那真是自寻死路了。所以宁愿选择苦困难行的回山之路,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当然许旷不会知道,他这个决定让那些原本计划伏击他的人扑了空,好生郁闷了一场。 当许旷千辛万苦回到洗尘峰的时候,整个外门都已经沉浸在外门大比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之中。洗尘峰之上也只有升灵殿一如往日,许旷向玉鼎上人交付了任务,玉鼎上人看着许旷连连点头,似乎对任务的细节并不关注,象征性的给了一个升灵点做为奖励。就将这个外门任务从任务清单之中划掉了,许旷不由得感叹,无论祖上得福祉有多深厚,人情隔代之后也变得可有可无了。周府得先人必然是对离尘道门有功的,但是人走茶凉,如今周府求到离尘道门的头上,也不过成为了离尘道门外门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任务而已。 许旷被玉鼎上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见自己在离江岸边发现了筑基期的虎蛟的事情告诉了玉鼎上人。原本许旷以为这随口一说,至多和周府的任务一般,给下一两个升灵点做为鼓励,却没成想,玉鼎上人听到虎蛟的事情后,莫名严肃了起来,让许旷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许旷说完之后,还反复和许旷确认其中的细节,特别是虎蛟头顶上双角的分叉数量,玉鼎上人反复问了三遍,最后才满意的点头放过了许旷。许旷本来还想接着和玉鼎上人亲近,问上两句关于外门大比的事情,可是玉鼎上人了解完了虎蛟的事情,立刻下了逐客令,随手就给许旷添上了二十点的升灵点,把许旷吓了一跳,也不敢多问就糊里糊涂的回了自己的居所。等隔天去用升灵点兑换物品的时候,升灵殿中竟然换成了五花上人坐镇,让许旷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许旷很快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关注,那便是十年一度的外门大比,听闻这次的外门大比可以说是高手云集,要想脱颖而出可以说是困难重重,没有出众的本事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许旷仔细琢磨了自己的本事,和筑基修士是没办法比,但是一般的练气修士,哪怕是九层修士,许旷也是能够过上两招的,当日和书韵居士对了一招,虽然占了自己灵火克制玄墨的优势,但是功法应变却完全不输对方的。但是防御却是自己的弱项,身上唯一能够有些防护作用的只有一件血蝼蛄内甲,这内甲抵挡凡兵尚且可以,但是对上修士的手段明显不够用的,也不比普通的衣物强上多少。最后能有些龟甲符或者黄土符,这样可以防范那些暗算偷袭。 本来许旷想直接买些灵符用来防身,但是随着灵符的选择,许旷联想到了甲字灵符的威力,立刻心思活络了起来。自己竟然能在生死关头画出甲字灵符,那为什么不自己制作一些甲字灵符呢?一旦有了这个念头,这个想法就在许旷心中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许旷还是没忍住几乎花光了许旷所有得家当,备置了一套初级绘制灵符的装备。一只狼毫笔,一盒灵墨,一叠黄符纸。 可是这制符之路却坎坷异常。刚开始的时候,许旷想先用一些简单的灵符练练手,比如定身符,可以对普通人用,可以起到类似点穴的作用。这种灵符极其简单,甚至都算不上正真意义上的灵符。他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容易制作,而且灵符的制作方法在《离尘大法练气篇》中就有记载,不用另行寻觅。 但是许旷的制作却没有想象中的一帆风顺,许旷依靠过人的强大灵识,可以很好的控制住制作灵符中的每个细节,但是手眼协调却并非天生的,就算以许旷修炼多年的身体,要达到完全眼到手到,手到心到的境界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了。只要稍有差池灵符也就作废了,许旷直到用完了半叠的黄符纸,最后只制成了一张模样丑陋的定身符,羞愧的想找个地洞钻入。 不过许旷却也醒悟了过来,自己现在来学习制符之术,有些临阵磨枪之嫌,短短几个月的时候,自己也成不了符法高手,自己还是要尽快将甲字符给制作出来。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许旷便放弃了继续练习定身符的计划,而是直接开始制作甲字灵符。 许旷将黄符纸铺就,狼毫绘符其上,如有神助一般,丝毫没有偏差,但是三笔的甲字符许旷只能写出两笔半,便无以为续了,当日许旷手中拿的是妙符笔,堪堪在灵识消耗干净前完成灵符的制作。现在许旷完成不了却是因为许旷绘制灵符的狼毫和黄符纸和之前在万符楼所用的相去甚远,起执着难度也成倍的增加了。 许旷接近全力也只能控制狼毫完成二笔半的符字制作。许旷试了几次都没有丝毫的进步,不由得心生气馁,想要放弃尝试了。 没想到,这日许旷使用最后一张黄符纸制作失败之后,苏无言前来看望他。两人多年未见,聊得兴起差点错过了晚膳,到了月上柳梢,才在相约外门大比之时再见后依依不舍得分别了。苏无言离开数日后,便有人上门,为许旷送来了一只宁神香,和一打上好得符纸。 许旷本不愿受此恩惠,但是随物只有一张小帖,上书四字“无言奉上”。许旷见此小帖,字迹娟秀,虽然苏无言总是一脸面无表情,但是小帖之字,饱含情愫,让许旷难说一个不字。 这苏无言不愧是大派出生,果然是对症下药,许旷得了此宁神香后果然如有神助,只试了数次,便完成了一张甲字灵符的制作。本来许旷还想趁热打铁,再制作几张防身,可是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虽然没有妙符笔吸收灵识,但是这甲字灵符对灵识达要求也是颇高的,许旷连试了几次,已经有些到达许旷的零界点了。许旷无奈只能放弃继续制符,默默恢复灵识。 今日灵识恢复,许旷再次动手制作,没想到一气呵成,直接成符,许旷不由得心中升起了几分得意。 八十三章 因缘际会送灵符,知己知彼占先机 许旷看了半天符文,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将甲字灵符放在了一边。又从别处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了“投桃报李”四个字,然后与甲字灵符叠在一起,准备找人送还苏无言。 许旷还在考虑找谁的时候,许旷的房门竟然吱的一声被推开了。许旷本能的以为是一点红这个老家伙,可是随即想到,一点红已经下山去了,不可能再来自己的木屋了。自己在这洗尘峰上待的不算短了,但是真正的好友却没有几个。只有一点红和苏无言算是常有来往的,那一点红已经下山了,苏无言几日前刚来过,这几日也是外门大比的最后关头,不可能再次上门。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呀,这洗尘峰上可是闷的很呢,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啊?”许旷首先听见的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一个活泼的少女闯进了许旷的屋子,许旷听见声音就知道来人是紫烟。罗刹教事件之后,紫烟就成了许旷这里的常客,还会时不时给许旷带来些小道消息,之前血晶的使用方法也由她提供的。 “你不是已经成了地脉的内门弟子吗?怎么还在洗尘峰厮混,不去地脉峰呢?”许旷轻笑了一声,一边说一边收起了桌面上的制符之物,起身迎向了紫烟。 “虽然燃火那个老家伙答应把我招进内门,但是也要在这个次外门大比之后。这几年只能在洗尘峰厮混了。”紫烟坐在了许旷的身边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许旷,嘴上说着话,可眼睛似乎还是在找那不存在的礼物一般。 许旷被看的心中有些发毛,手下意识地缩了一缩,被紫烟发现了手中地物什,紫烟眼疾手快一把从许旷的手中抽走了我在手中的东西。许旷心中还没想好未准备礼物的托词,只能口中搪塞,分神之间竟然轻易的被夺去了手中之物,再想夺回来,已经来不及了。紫烟已经将东西打开,看着纸上的字念了起来。 “投桃报李?”紫烟见到夹在纸中的灵符也是一呆,不自觉地念出了上面的四字,脸颊有些绯红。显然将灵符当作了许旷送给自己地礼物,而投桃报李自然是指自己之前指点许旷使用血晶增长修为。 许旷想要解释,但是看见紫烟的样子,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心中安慰自己,这甲字灵符自己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之后再制作上一份还给苏无言送去便是,没有必要扫了紫烟的兴致。 “你还真为我准备了礼物呀!这可不是我讨的哦!而且一张灵符而已,也值不了什么钱吧!”紫烟将灵符拿在手中仔细观瞧,显然十分喜爱,但是嘴上好似并不在意一般。 “既然你不喜欢,那就还给我吧,送到升灵殿或许还能换几个升灵点呢!”许旷见紫烟口不对心,存心要逗她一逗,作势要伸手去抢回灵符。 “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往回抢了,羞不羞啊?”紫烟身形灵活,一转身便让开了没有真心要抢夺的许旷,拿着灵符开心的转到了许旷的另一边,嘴巴里却不饶人,还用手指亲刮自己的脸皮,来嘲笑许旷。 “这可不是普通的灵符,是金丹真人的符箓手段,能够抵挡绝大部分的攻击,一旦祭出绝对是威力非凡的。”许旷见紫烟竟然数落自己,便佯装愤怒,极力吹嘘起了灵符的能力。 “真有这么厉害吗?它叫什么名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紫烟听了许旷的话,依然有些将信将疑的再次打量着许旷。 “它的名字叫做甲字符,乃是万符真人所创之物。普通人想要得到此物也绝非易事。”许旷连忙给自己的台阶下,口中又说:“你若是不喜欢我自己留着防身吧。”说着又伸手去抢夺。 “谁说我不要了,可从来就没人能从我这里夺回已经送出的礼物!”紫烟哈哈大笑一边回答,一边连忙又再次转身想要让过许旷,但是这次紫烟躲闪的路径竟然发生了失误,一个踉跄撞进了许旷的怀里。 紫烟撞上之后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连忙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许旷的身体。许旷本来是逗逗紫烟的,可是没想到罗刹教的五大堂主之一,身体竟然也会失去中心,所以没有防备,被撞了个满怀,温润入怀许旷却不敢去扶,只能尴尬将双手摊开微微上举,以示自己的清白,但是这屋中并无他人,也不知道是做给谁来看的。 紫烟稳住了身影也知道不对,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直冲紫烟的鼻窍,紫烟的心脏一阵狂跳,险些再次腿软摔倒。还好紫烟也在罗刹教中待了数年,虽然依然守身如玉,但是对男女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此时强装镇定的一把推开了呆若木鸡的许旷,自己退后了几步。 “咳,这个外门大比要开始了,你知道吧?”为了缓解尴尬,转移了话题,紫烟随口问了起来。 “我知道啊,我也参加了。”许旷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也不会不识趣再提之前的事情,恍若无视一样和紫烟尬聊了起来。 “那你恐怕不知道这次外门大比会比试的内容吧?”缓了一缓,紫烟明显已经恢复了过来,语气又轻松了起来,不过是否是真的当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之前有听刀神前辈说过,每次外门比斗的方式各不相同,但是最终还是落在斗法之上。难道你这里知道比斗的内容?”许旷听到紫烟说到外门大比的比试内容,顿时也来了兴致,要知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许旷对这次外门大比可谓志在必得,现在有机会能够知道比斗的内容,当然不肯错过,立刻竖起了双耳。 “这个自然,我不但知道比斗的内容,还为你探查了你的对手的资料,今天便是特意交给你的。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就是来讨礼物的吧,也太小瞧我了吧。”紫烟说完,一抬头,摆出了一副你快来夸夸我的表情。 许旷听到此处,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就把紫烟手中的资料拿过来仔细研读。但是他却知道不急在一时,于是连忙对着紫烟就是一阵恭维,说的紫烟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住口。 “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好,也就捎带手做的。”紫烟明显对许旷的夸赞很是受用,还假模假样的推辞道。 许旷看火候差不多了,不经意间将手伸了出来,掌心向上,五指张开,做出来一个讨要的动作。 “哎,你别着急,这玉简之中只记载了这次外门大比中需要注意的修士和他们的特长,外门大比的流程还是要我来口传给你的”紫烟见到许旷着急,微笑着说道。 “那我便洗耳恭听了。”许旷没讨到玉简,于是便收回了略显突兀的手,继续说道。 “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一个对你来说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紫烟一脸皎洁的问道。 “好消息吧!”许旷的兴趣被调动了起来,随口回复道。 “好消息是这次和往年一样,依然划分为两个组别,一个是入门五十年内的外门弟子,一个是入门百年内的外门弟子。你在五十年的组别,基本不会遇上练气顶层的修士,每个组别的前三名都可以进入内门修行。”紫烟见许旷着急,也不再卖关子,开口解释道。 “既然和往年一样,也算不上好消息,那坏消息?”许旷嘴上不在意,但是心中却是暗自点了点头,发现按这样来分,若无奇遇,这一类别的修士至多也就是练气六层到练气七层的修为,和自己相当,的确对自己十分有利。 “这一届的外门弟子可谓人才辈出,可以说是龙争虎斗,五十年组别的不但有练气九层的修士,而且还不止一个。具体的资料我都放在这玉简之中了。”紫烟说道此处也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也为许旷的前景有些担忧。同时紫烟伸手递出了一个淡紫色的玉简,许旷伸手接了过来,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继续听紫烟讲述。 “那这次比斗的形式是什么呢?捉对厮杀吗?这样如果运气不好,很容易一上来就因为遇见强手而被淘汰的。”由于只有三个升入内门的资格,许旷有些担心的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捉对厮杀,很可能造成强强选手提前相遇,也可能造成对某个弟子的阻击,所以外门大比分为两个阶段。”紫烟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许旷一眼。 “是哪两个阶段啊?”许旷追问到。 “你有没有听说过颠倒五行玲珑塔?”紫烟没有回答许可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见许旷摇了摇头,紫烟继续说道:“这颠倒五行玲珑塔是地脉的一件法宝,专门用来给修士提供实战训练的,其中虚幻结合,让人难辨真假。” “难道这颠倒五行玲珑塔和外门大比有什么关系吗?”许旷有些疑惑的问道。 “师兄果然聪明,为了这次外门大比地脉可是出力不少,第一阶段的比拼便是让外门弟子进入颠倒无形玲珑塔,只有通过塔内的试炼,方可进入第二轮。第二轮才是捉对厮杀。凡事能通过颠倒无形玲珑塔的外门弟子,绝非泛泛之辈。”紫烟揭开谜底,将比拼的内容也透露给了许旷。 许旷听完也点了点头,认为这种方式很合理,接着又问了些大比细节上的问题。但是紫烟明显思想并不集中,所以这些问题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紫烟也是月亮升空才离开许旷的家的,许旷望着紫烟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有些复杂,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许旷郑重的将淡紫色玉简放在了额头,看起了紫烟为他准备的对手资料。 八十四章 演法台前遇故友,乱点鸳鸯惹事端 庐中勤练法,修真日月短。许旷回到洗尘山上,一边准备灵符备战,一边巩固练气七层的修为,时间过的飞快,冬去春来,转过天来便是这初春之节,若是在俗世间,一家之人便会团聚相守,共同迎接新的一年。而洗尘峰上的弟子则是要迎来十年一次的外门大比,外门修行的弟子是几无可能筑基成功的,只有在这外门大比上崭露头角,才能进入内门继续修行,继续修行之路。 许旷十余年前阴差阳错踏上了此条大道,自然也不甘心困死于此,更何况自己一直追寻的卢飞星大哥也踏上了修真之路,只要他一路追赶,终有两人相逢的一日。未来之事许旷也没有纠结,重新将目光放回眼前,因为他知道需在今日从一众外门弟子之中脱颖而出,升入内门这未来才有实现可能。 许旷循着山路一路向上,四周汇聚过来都平日里散在这洗尘峰四处的外门弟子,这些弟子虽然大多三五成群,但是却少了平日里的嬉笑怒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这些外门弟子中,一部分人是为了想要在今日奋力一搏升入内门的精英,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每三年的强制任务或是没能完成,或是得不到好的评级,这十年一次的大考,或许会成为他们在离辰道门中最后的时光了。 这一路上的气氛十分的凝重,许旷的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丝的紧张。到临近山顶的时候这山路上密密麻麻的已经都是修士了,许旷也吃了一惊,自己在洗尘峰上还从来未见过这么多的修士,最多的时候便是有一次去参加筑基修士的演法,也是来了近百人,若不是当时一点红给自己占了个位置,连演法的修士许旷估计都看不见。可今日的人则更多,整个洗尘峰上的修士都赶了过来,谁也不想错过今天的盛会。 外门大比的地点就在洗尘峰的峰顶,演法台的所在,开始的时候定在辰时,许旷所住的地方离峰顶较远,所以出门也早,今日难免会有数场恶战,许旷为了不使自己战前太过紧张,所以也没有急于赶路,而是边走边欣赏沿路的风景。即使如此,许旷到达演法台,还是比规定的时间早上不少。不过显然外门弟子中早到的不在少数,大家都各自占了一处地方,等待外门大比的开始。 许旷左顾右盼了半天,也没见到有认识的,有些无奈的准备找个地方落脚。 “许兄,你也来了呀,今天的人可真不少。”一个略带稚嫩的男声从许旷身后传了过来,许旷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有些面熟的少年,不过许旷一时辨不出对方的身份。 “我是顾青飞啊,你忘记了吗?我们在独角天鹰上有见过一面的。”那少年见许旷面露疑惑之色,连忙解释道。 许旷这才想了起来,如果此人便是自己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时在独角天鹰上结识的活泼少年。只是时间过了五六年,少年的外貌变化了许多,脸上的青涩也褪去了不少。 “如何会忘了,今日你姐姐怎么没和你同来?”许旷为了掩饰没有认出对方的尴尬,只能转开话题。 “大姐怎么可能不来,这一路修士颇多,大姐则一路打探大比的消息,所以和我走散了。许兄今年贵庚,是否婚配啊?”顾青飞活泼性格丝毫未变,腹诽了自己姐姐一句,却又转向问起了许旷的个人情况,许旷也被他弄的一头雾水。 “饿,在下一心修道,没有婚配的念头!”许旷只能含糊其词,妄图蒙混过关。 “许兄怕是不知道,修道只中还有双修一说吧,许多修道之人都会结成道侣,所谓侣法财地,缺一不可。若是许兄有意,我可以将我大姐介绍给你,你们也可共探大道。”顾青飞见许旷的样子,认定许旷没有道侣,立刻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顾师弟,且打住吧,这侣法财地一说,我的确有所耳闻,但其中的意思和你所说却大相径庭,这侣所指的是修关紧要,善人呵护,护法关键。乃是修道中的善缘,并非什么道侣。师弟也不要胡言乱语,万一传到旁人的耳中,污了你姐姐的名声,怕是大大的不妙啊!”许旷听到顾青飞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撇清,唯恐生出误会。 “咳,原来侣法财地中的侣并非道侣呀,看来是我搞错了,但是许兄别忙着拒绝,我姐姐可是个大美人,修为也高,绝对是个良配!”顾青飞见瞎话被戳穿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遮掩了过去,随即就百折不挠的推销起自己的姐姐。 许旷见他还要纠缠,只能假说自己约了其他人,转身便要离开。没想到这顾青飞却不肯放弃,竟然伸手抓住了许旷的袖子,还想继续游说。许旷有些恼怒,心想此人怎么如此无礼,自己已然说明自己的心意,却还要纠缠不轻,难道对方的姐姐真是无人愿娶,要向路人推销的境地。许旷自然不愿再和他纠缠,一甩衣袖,使了个巧劲,就把顾青飞甩了出去。可没成想那顾青飞虽然是个修道之人,但是似乎没有武艺在身,身子骨虽然不弱,但是脚下没根,被这一甩,竟然原地转了一圈半,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此时周围的外门弟子颇多,见有人摔倒在地,都将目光转了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旷甩完衣袖,也没想到顾青飞被自己甩倒在地了,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伸手却拉,但是想到如果此时不走,恐怕又要被缠住走不了了,看顾青飞也没有大碍,于是转身想要离开。但是就在这一顿,一转身的功夫,就被人喊住了。 “你这小子,怎么如此无礼,为何推了人,就要一走了之,难道没有一点家教吗?”许旷已经转身背对顾青飞了,但是听到说话的声音,立刻停下了脚步,由于许旷自小就是孤儿,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没家教,此时听到有人发难,也有些不开心,转身去看叫住自己的人。 许旷一转身,看见说话的不是顾青飞,而是一个短发的少女,这少女和周围的女弟子颇为不同。外门的弟子一般不是穿女装就是着道袍,而这个少女却穿着一件行走江湖的短打,上身布衣,下身长裤。身材十分的高挑,生着一对大长腿,普通男子在其身旁都会有些汗颜。最为特别的是她的身后竟然背着三把不同颜色的长剑,长剑上灵韵流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许旷转身的时候,就看见少女横眉竖目的看着,大有一眼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而顾青飞此时正一脸委屈的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看来这一下摔得也不轻。 许旷刚要开口,地上的顾青飞尽然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那女子的双腿。 “别冲动,是我自己摔得,和许兄没关系!今日乃是大比之日,可别闹出事来!”顾青飞着急忙慌得说道,似乎真得怕这少女对许旷动手一般。 “男子汉大丈夫,你到是说具实话,是不是你将人推到的?”被顾青飞抱住,那少女却不为所动,一双精光闪耀的眸子看向许旷,一字一顿的说道。 “有何不可?人的确是我推的!顾师弟今日见面便要将自己的大姐介绍给我做道侣,我不愿意,他便纠缠不清,我一时失手将他推到了,你又是何人,为何要出口伤人?”许旷被刺中心中隐私,心中本就不悦,对方还哆哆逼人,也没思虑周全便开口说道。 “混蛋!此话当真?”那少女听到许旷说的话之后,原本被顾青飞压下去的怒火,不知为何又爆发了出来,此时脸上已经被气的生出了片片红霞,双拳紧紧握住,两条眉毛仿佛直插云霄的利剑,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几个字。 许旷也被对方的反应给弄的有些糊涂,他预计对方可能会尴尬,狡辩,或者直接转身离去,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怒火中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待再开口回复,却见顾青长此时已经放开了那少女,向后退了一步。而那少女说话的对象似乎也不是许旷,而是望向了顾青飞。 “他说的是真的吗?”那少女又问了一遍,此时她血气上涌脸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了一般。 顾青飞知道避不过去,只能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看见顾青飞直接飞了出去,许旷目光敏锐,自然看见是少女飞起一腿将顾青飞踢飞出去的。这少女身上的功夫了得,一般人恐怕连她的动作都看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顾青飞被踢得方向正对着许旷,若是许旷来不及躲闪,恐怕难免要被撞成个滚地葫芦。不过许旷的身手也不是白给的,见顾青飞撞来,也不慌张,身子稍稍一侧,伸手在顾青飞的腰间一抓,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法门,就将顾青飞撞来的力量卸掉了大半,然后手腕一转,顾青飞就从直直的撞击变成了原地转了三四个圈。 “你这姑娘,怎么如此无礼,一眼不合就要动手伤人,还责怪别人没有家教,难道这就是你的家教吗?”许旷接下顾青飞,便反唇相讥,不过也没有动手反击,因为许旷动手后便知晓,对方没有伤人的意思,虽然看起来吓人,顾青飞都被踢飞了,但是这一脚却没有真的下死手,教训的成分偏多一些。 "家教是吧,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家教!"那少女听完许旷的话,似乎更加七窍生烟,直接向这许旷这里冲了过来。 许旷也不怵她,刚向迎上去,自己就被人一把抱住了,却是还没从眩晕中恢复的顾青飞。 “她就是我大姐顾青岚,别打了!”顾青飞急得都快哭了,连忙在许旷的耳边小声说道。 “可上次在独角天鹰上的不是她啊!”许旷被说心中一阵心慌,自己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她的弟弟给自己拉媒,自己还一口回绝了,恐怕换了谁都会有杀人之心的吧,不过许旷立刻就想到当年遇见顾青飞时候的事情,很肯定当时的那个呵斥顾青飞的姐姐并非眼前之人,连忙反驳道。 “那是我二姐,顾青颜!!”顾青飞带着哭腔说道。 许旷心中暗恨,都是你个小子惹的是非,为什么要莫名的给自己介绍自己的姐姐,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可怎么收场啊!许旷还没想到对策,顾青岚的拳风就迎面而来了,这次可没有留手,劲风袭面都有些火辣之感。 八十五章 缘来缘分难弄明,白琉真人显神威 许旷看见顾青岚的拳头砸下来,也不敢怠慢,虽然被顾青飞抱住,却也难不倒许旷,他使了个震字诀,身子一颤,就把抱住他的顾青飞震的骨肉酥麻,无法将他抱住,被弹到了一边,自己则抬起左手,去架顾青岚袭来的拳头。 顾青岚本来没想和许旷动手,只是想动手教训自己的弟弟,没想到许旷不但推开了自己的弟弟,还来挡自己的拳脚。顾青岚本来就是个火爆的脾气,今天落了这么大的面子,简直要气炸了,正是无处发泄,有人和自己动手,正是再好不过,所以也不去管顾青飞了,直接和许旷斗在了一起。 顾青岚本来擅长的就是拳脚,而许旷最强的是刀法,现在两个人都用俗世的功夫,许旷多少有点吃亏,不过许旷优势在经历过多次生死搏杀,经验丰富,虽然始终处于下风,被打中的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地方。而反观顾青岚虽然压着许旷打,但是许旷不时地反击都能直击其要害,几次全是险之又险的被她避过了。 两人斗了有盏茶的时间,许旷已经中了三拳两腿,但是却越斗越勇,对顾青岚招式也摸得七七八八了,局面已经变成了势均力敌。 顾青岚心中差异万分,自己一向对自己的本事十分自信,在同门的师兄弟中也可以说是打遍上下无敌手的存在。师父她老人家曾经夸赞她的本事在江湖上也能算是一流高手,如果放眼年轻一代中,可以说是鲜有敌手了。顾青岚自己也是丝毫未曾懈怠自满,入了离辰道门修行道法后,也未曾放弃武术的练习。 可是今天遇见的此人,却给了顾青岚一种无从下口的感觉,无论用处什么招式都无法制服对方,哪怕有几次自己占了上风,却也不过是打中了对方几次的非要害的部位,别说是让对受伤了,连减损对方的战斗力都算不上。而对方似乎渐渐适应了自己攻击的节奏,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招式仿佛泥牛入海,再也起不到效果了。 此时顾青岚也觉出了不对,立刻想要先撤出许旷的攻击范围,换招再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许旷的招式瞬间变化,整个身形快速移动,围着顾青岚,向他发动攻击,顾青岚被缠在了原地,撤撤不出来,攻也攻不进去,十分的郁闷。当然顾青岚也非等闲之辈,虽然被缠住,可是自己的身形守的却是滴水不漏,一时许旷也攻不进去。 许旷也不着急,经验告诉他耐心等待总会有机会,并不用争先恐后。果然久守必失,顾青岚不知道是否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还是其他原因,在一个招式上有了微微的走形。这一个失误被许旷看出了破绽,双腿蹬地,化掌为刀,一记手刀轰在了顾青岚的手臂之上,如果顾青岚招式未曾走样,这一招完全可以招架住的,但是之前招式走形,被许旷一轰之下,竟然抵挡不住,瞬间被轰开了上三路的防守。 顾青岚门户大开,下一刻便要受到许旷的雷霆一击,如果这一击被击中,失去战斗力恐怕就在所难免了,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许旷高高跃起,借着轰开顾青岚防御的一招,已经窜到了她的正上方,居高临下威势十足。但是许旷心中却是明白,这时候不好动手伤人,虽然无心但确是自己口不择言才惹下这祸端,如果还伤了人,恐怕就再难解释清楚了。不过还没等许旷想好对策,便有人大声呵斥,随之有一物从天而降,直至许旷。 “许旷,你个小贼,休要伤我岚妹!”来人大喝一声,从人群之后跳了出来。 许旷听到破风之声,知道有攻击从天而降,伸脚在顾青岚的肩头一点,算是还了对方三拳两腿之仇,然后借力退了出去。许旷才一腿后,那从天而降之物就落在了许旷原来所站的地方,斜插在地面的青石之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弯刀。许旷回身去看,那个跳出来的修士,果然须眉全无,正是那无眉怪人。这无眉怪人和十年之前外貌丝毫没有变化,看来这几年修行的速度也是惊人,如此样貌才会鲜有变化。不过许旷此时却没心情叙旧,这种在别人比斗之时横插一杠的英雄救美行为,可得不到许旷的赞赏。特别是在自己还不是那个英雄的时候。 “你就是在剿灭罗刹教庆功会上得到地渊藏龙境令牌的那个许旷?”顾青岚被踢了一脚,却没有追击,也没有去管出手帮她的无眉,而是心平气和的开口问起了许旷。 “正式在下,之前是在下口不择言了,本是玩闹的事情,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还望能够海涵!”许旷见对方口气突然变化,也弄不清状况,只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事错不在你,应该怪我弟弟。。。也不能怪他,只能怪我自己。”此时顾青岚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怜惜的看了眼躲在一边不敢言语的顾青飞,才继续对许旷行了一礼,正色说道:“刚才我盲目出手,多有得罪,我向你道歉。师兄也不用担心,我这傻弟弟不会再来纠缠于你了。” 许旷听完可谓是一头雾水,不知对方为什么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但是不用再出手自然是最好了,连忙回礼口称不敢。顾青岚对许旷说完,便走到弟弟的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顾青飞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顾青岚笑了一笑,拉着顾青飞离开了此地。不过许旷明显感到最后顾青飞离开之时,还是偷偷望了自己一眼。んttps:// 从无眉出现,到顾青岚离开,至始至终顾青岚就没有看无眉一眼,好像看不见无眉的英雄救美一般,或者说就看不见无眉这个人。无眉也有些尴尬,本来想要英雄救美博取一些好感,着顾青岚三姐弟所住的地方离无眉不算太远,所以常能遇见,无眉本以为这洗尘峰上都是些整天禅坐修练的女修,却没想到还有这样飒爽英姿的女侠,所以顿时被顾青岚吸引,展开了追求,不过明显顾青岚并不接受他,所以他们的关系一直没有进展。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一次顾青岚遇上危险,无眉力求用最帅的形象登场为顾青岚解围,可惜完全没有作用,顾青岚别说感激他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无眉追求失败,心情郁闷但又无处发泄,狠狠的瞪了许旷一眼,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人群之中。 许旷对无眉也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挽留,被一众围在四周的外门弟子看的有些心虚,许旷也离开了原来待的地方,跑到了演武场的一角躲了起来。 师门没有让众弟子久等,不多时天边突然暗了一暗,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纸鸢,纸鸢不慌不忙的落在了演武场的正中间。从纸鸢上跳下来了五个人。这其中四个许旷都认识,分别是玉鼎上人,百宝上人,五花上人,蛮血上人。但是第五个许旷却不认识,这人一身青袍,年岁不大,手上还托着一个白玉雕成的小塔。令人惊奇的是这四位筑基修士隐隐以此人马首是瞻。此人带着四人来到演武台的演讲台上,看了玉鼎上人一眼,便不再言语。 “各位离辰道门的弟子,今日是十年一度的外门大比,若是在大比中脱颖而出,则能成为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对于内门弟子道门会全力培养,不过花开花谢,潮涨潮落,有进便有退,有升便有将,大比开始只前我会把这十年之中无法完成强制任务的弟子报出,大比之后便会送各位下山,望众位离了道门也莫失了道心!”最先开口的便是玉鼎上人,依然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话也不快,但是话里话外的萧肃之感,还让人生出一种不敢违背之感。 紧接着玉鼎上人便报出了一大串的名字,那些听见自己名字的修士表现各不相同,有的黯然神伤,有的抱头痛哭,甚至还有哈哈大笑的,不过笑声中难免凄凉之色。但是一众弟子没有任何人表示出异议,看来玉鼎上人所做之事颇为公正,众弟子也是心服口服。玉鼎上人做完此事,便向那个托着玉塔的中年修士颔首示意。 “接下来白琉师叔主持此次的外门大比,我在此预祝各位能够在大比中取得满意的成绩。”玉鼎上人说完着一句,便退后一步站到了托塔之人的左后侧,闭口不言了。 “各位离辰道门的弟子们,大家可能不认识我,我做下自我介绍,我叫白琉,也可以叫我白琉真人。我是地脉的长老,这次受命来主持此次的外门大比,我不喜欢废话,离辰道门内门之中不需要废物,若是有人想在这修道之路上走的更远,那只有证明你比别人更优秀!”白琉真人说话并不算响,但是却有一众奇异的效果,让每个外门弟子都仿佛听见他在耳边倾诉一般。 白琉真人没再说话,一抬手就将手中的白玉塔祭了起来。前一刻演武台上还风平浪静,下一刻就变得风起云涌。白琉真人好像被一瞬间点燃了一样,强大得灵压疯狂的从白琉真人身上涌出,整个演武台所有外门弟子都被其灵压覆盖其中,站在白琉真人身后的几人,除了玉鼎上人能够免力支撑以外,其余三人只能稍稍退后。 百琉真人用手虚空点了一下白玉塔,一道无比精纯的灵力飞出,射入了白玉塔中。白玉塔被注入灵力之后,白玉塔变大了几分。而白琉真人则不断射出的灵力,一道接一道,一会的功夫已经放出了进百道灵力。接收白玉塔此时已经面目全非了。白玉塔涨到了几十丈高,看上去有几十层高,每层都有五个角。 而白琉真人放出如此多的灵力,却和没事人一般,继续掐诀念咒,控制着变为庞然大物的白玉塔落在了演武大堂的中间。许旷第一次见到金丹修士,莫名有些兴奋,虽然白琉真人只是操作了一件法宝,但是他身上如渊似海的灵力,还是让许旷如痴如醉了。 那落在演武场正中的白玉塔,应该就是紫烟所说的颠倒五行玲珑塔了,却没想到这宝塔的操控竟然如此耗费灵力。连金丹修士都操控了半天,看来地脉这次是拿出了看价法宝了。 随着一声巨响,巨塔就落在了地上,白琉点了点头,和一众外门弟子说:“第一轮便是闯塔,有意参加大比的都可进入,如果能闯过五层,便可进入下一轮。” 说完这一句白琉真人一挥手,便示意众人可以开始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外门弟子争相恐后的冲了上去。 八十六章 颠倒五行玲珑塔,有法无术莫进门 许旷见众人一拥而上,心里却一点也不慌张,安步当车的走向玲珑塔。玲珑塔有五个门,外形一摸一样,只是每个门的门楣之上都有一个不同的图案可以将它们区分开来。许旷知道此塔叫做颠倒五行玲珑塔,这门楣之上的标记自然是分出五行来的,自己的剑气现在只有烈焰剑气,寒冰剑气,金光剑气,其中又以金光剑气擅长袭杀,烈焰剑气适宜群攻,而寒冰剑气对限制对手移动有奇效。所以许旷认为金,木这二行的敌人自己会有些优势。 许旷有了主意便开始寻找有金木含义的图案,果然了一个树杈图案的门洞,刚要踏入却又站住了身形。此塔唤作颠倒五行玲珑塔,其中颠倒二字怕是也有些含义,如果这颠倒代表五行相克在此塔之中不适用,或者正好相反,自己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这金克木,木生火,如果金不克木,木亦不生火,自己的金光剑气和烈焰剑气都被克制,自己怕是要吃些亏了。自己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火行门洞,因为火被水克,又克制金行。如果这颠倒二字和五行无关,则自己的寒冰剑气必然能对火行的对手有些加成。但是如果这颠倒二字真是针对了五行相克,则自己的金光剑气原本被火行克制,如果颠倒五行正好反过来克制火行。 许旷仔细盘算了一番,觉得此种选择应该没有问题,于是离开了木行的大门,找到了画着火焰的门洞,这次没再胡思乱想,直接走了过去。看见自己在各门之间来回走动的无眉,冷笑了一声,有些鄙视的看了许旷一眼,自己进入了木行的大门。 许旷没去理他,自己跟着另一个手中紧握法器无比紧张的外门弟子身后一路来到画着火焰图案的火行门洞前。这个弟子一脸防备的左右张望,还没进门就觉得随时都会有妖魔鬼怪跳出来把他吃掉一般。一路磨磨唧唧来到门洞之前,还似乎没下定决心,探头探脑犹豫不决,似乎还在想是不是要继续试炼一样。许旷实在看不下去,抬起右腿,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哎呀,谁踢。。。”这个外门弟子还没来得及说完最后两个字,就消失在了门洞之内。 许旷点了点头,这法宝果然厉害,这外门弟子明明只是走过了一道门,可是门外的许旷完全听不见前脚刚进入门内的那个弟子的声音,更别说是他的身影了。这门内黑洞洞的,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许旷没多想,他怕后面的人嫌他速度慢,也给他一脚,那他可就丑大了。直接跟着那个那名外门弟子,前后脚进入了火行的大门。 许旷一踏进玲珑塔之中,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玲珑塔把这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了。外面熙熙攘攘的众弟子,洗尘峰山顶上呼啸的山风,在许旷踏入门洞之后,都消失不见了,玲珑塔内安静的可以听见落在地上的细针。 许旷没有大意,先给自己拍了一张甲字灵符,这符他有三张。之前用苏无言送来的符纸,许旷一共制作了五张灵符,其中被紫烟拿走了一张,做为回礼,许旷给了苏无言一张。这些灵符许旷自己投了三十个灵石头的成本,苏无言提供的符纸和安神香也不在这个数之下,最后除了余下的一只狼毫外,其他材料都消耗一空,核下来一张灵符竟然成本就要十个灵石,如果此符的效果不佳,许旷恐怕要以头抢地了。 和进入万符塔类似,许旷的眼前暗了一暗,就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这里并非什么房间,而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四周是古朴的石柱,柱子上点这火把,把整个广场照的通透明亮,但是神奇的是,这广场十分的明亮,但是广场以外却暗的有些过分,以许旷的目力都看不透这黑暗。 许旷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径直向着广场的中央走去,广场的正中有一个石头堆,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很明显要上到二层关键就在这堆石头上。许旷走的速度不算太快,一直防范着四周的危险,但是明显这次许旷有些多虑了,这是离辰道门的门内大比,不会用这偷袭的阴招,第一轮还是要考较弟子的真实修为本领,所以一直走到石头边上,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许旷靠近了才看清,这是一堆黑的发亮的巨石,每一块都有磨盘大小,而且整堆石头的大小都相差不多,此时胡乱的堆在一起,远远看过来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石堆,没有任何的特别。 许旷已经走到石堆的跟前,几乎伸手就能摸到石堆了,可是广场上还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许旷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这颠倒五行玲珑塔的第一层是要以推算巡查寻找出口的吗?而非是通过比斗闯关寻找出口的吗? 正当许旷在石堆前发呆思索的时候,石堆却发生了变化,一阵轻微的震动,散落在地上的黑石竟然漂浮了起来,当所有的石头都漂浮在空中之后,这些石头开始以石堆原来的位置为圆心旋转了起来。 许旷在石堆发生异变的第一事件就退到了安全的距离,静观事态的发展。那些旋转的石头没有让许旷等太久,随即就以特定的顺序落在地上,首先垒出来的是一双石腿,紧接着是躯干,双臂,最后是一块镶嵌着两块灵石做为眼睛的巨石脑袋。 石头人成型的一瞬间就做出了一个仰天长啸的动作,虽然它没有嘴也发出吧声音,但是许旷的灵识只中清晰的捕捉到了一个战字。 没有任何犹豫许旷欺身上前,一个上窜,乘着石头人立足未稳,举起自己手刀狠狠的劈向了石头人的脑袋。石头人看上去笨重异常,但是行动起来却迅速异常,特别是它的爆发了,许旷看的都叹为观止。见到许旷的手掌拍向自己的脑袋,石头人没有托大,而是关节倒转,右臂反转向后越过自己的头顶迎向许旷劈下的掌刀。 碰的一声,许旷直接倒飞了出去,而石头人却半步也未退。许旷被石头人一击拍飞,未见任何气馁,在倒退的路上一个空翻,卸去了大部分的劲力,稳稳地落在了广场之上。 这一击当然不是许旷自不量力,而是许旷有意地试探,仗着甲字灵符在身,许旷认为就算不敌也不会受伤,于是便想亲身称量一下这石头人傀儡的斤两,结果也让许旷比较满意。虽然在力量上许旷的确大大的不如,但是石头人也不具备毁灭性的压倒力量,至少自己在甲字灵符的加持下,可以在其攻击之下全身而退。接着是石头人的动作迅速,应变灵活,但是受限自身石头的兴致,移动速度恐怕有所欠缺,至少没有在自己被击飞的第一时间进行追击。 说实话许旷十分佩服这傀儡的制作者,真是神乎奇迹,竟然能让傀儡完成如此精密的攻击。可是现在还在战斗中,容不得许旷多想,他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实力,也放下心来,灵识一动,三道烈焰剑气就在身后凝结,然后分左右和正中三个方向射向石头人。 石头人见一击击飞了许旷,没有犹豫多久,便迈开大步向着许旷落下的位置冲了过来,抡起石臂想要追击许旷。可是迎接它的却是三道剑气,它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不能硬抗,立刻站定身形,双臂护住头颅。 三道烈焰剑气几乎同一时间击中了石头人,左右两道分别击中了石头人的左右臂,中间这一道正中石头的胸口。烈焰剑气自带爆裂的性质,三道剑气同时爆开,顿时把石头人的上半身炸的的四分五裂,只余下了腰部以下的两条石头退。 许旷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四散的时候又漂浮了起来,这次都没有盘旋,就各自归位,许旷中不由想起之前苏无言和他说过的这傀儡要破了核心才能灭杀的话,不由皱了皱眉。 重新组合完成的石头人双臂和胸口的石头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看上去一时半会熄灭不了。许旷又点了点头,自己的烈焰剑气并非凡火,连石头都能点燃,这石头人若是没有特殊手段灭火,怕是最终难免会被燃烧殆尽。 可是许旷的想法再次落空,石头人看见自己身上的火焰非但没有尽力灭火,而是伸展身体,让火势迅速蔓延到了全身。紧接着在许旷惊讶的眼光中,石头人用力地跺了一跺脚,刚刚覆盖全身地火焰猛又窜高了三尺,完全变成了一个火焰石头傀儡。 许旷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自己选择此门地时候就是选了火行的门洞,进门之后看见一堆石头当时便认定这门上的表示恐怕只是胡乱画的,所以也再没有留心五行克制的问题,没想到这石头人竟然是火焰石头人,自己还是用烈焰剑气攻击简直是自取其辱。 许旷还在暗自懊悔,火焰石头人却不会给许旷胡思乱想的时间,合身扑了上来,双臂张开想要用火焰之躯一把抱住许旷。许旷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意,悄然施展流云乘风诀,身体原地发力,向上一窜,从石头人的怀抱中跳了出来,凌空在石头人的头顶,同一时间身后凝出三道寒冰剑气,三剑齐发直指石头人的面门。由于此次距离极近,石头人再难伸手阻拦,应该能够一击建功。许旷犹自担心三道寒冰剑气威力不够,行进途中竟然三剑和一,化成了一道原来三倍粗的剑气射向石头人。 石头人没有如许旷所想的扭头躲避,而是红光一闪,尽然从两颗灵石镶嵌出来的眼中射出了两道火焰,火焰射在许旷的寒冰剑气上,许旷的寒冰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消失,散发成了一团水气,剩余的火焰还逆向射回了许旷的方向。 许旷连忙施展流云乘风诀,在空中踏云借力,向着边上窜出去了几个身形,才翻身又站了起来。看向此时又再次转向自己的火焰石头人,心中暗道,看来还是小看了外门大比,不出全力是不行了。 八十七章 五行流转奥妙多,五层宝塔非等闲 许旷再次摆正自己的位置,思维急转了起来,这刚才的一击未能奏效,却也验证了许旷之前的想法。这颠倒五行玲珑塔中的五行关系被逆转了,这火焰石头人虽然是火行的傀儡,但是却并不怕水,反而是火势威力强劲,能够反客为主压倒水行的攻击,让五行相克无法实现。 但是五行生克之道如此博大,又岂是如此简单便能跳出五行之外,破了生克之道的。如许旷之前所想,这颠倒五行玲珑塔中,普通的生克之理或许被颠倒了,但是同时却还难逃这五行轮回,既然原来克制火行的水行反被克制,那原本被火行克制的金行应该也能反向克制这火焰石头人。 想到这里许旷心中便有了计较,不再留手,法诀念动,戴在耳朵上的魔影如意环瞬间变成了铜环飞了出去,这铜环直击在再次扑上来火焰石头人的身上,将火焰石头人撞飞了数丈。身后此次凝结的金光剑气直接射向了石头人的脑袋。五行之中金行被火行完美克制,火无定形,金光剑气虽然锋利无比,但是对火焰没有办法,斩不断,刺不破。但是火焰石头人以其中的奇石为燃料增强了火焰的威力,反向克制了水行的攻击,但是同时也让原本无形的火焰有了石头本体。 果然金光剑气的效果显著,这一剑自然没能削中石头人的脑袋,被它举起的火焰石臂挡在了身前,但是金光剑气也将石臂上燃烧的黑色石块削下了一大块。有了这样的效果,许旷信心大增,连连发出金光剑气,一道接一道,压的火焰石头人抬不起头来,只能用石臂护头一步一步靠近许旷。 但是许旷也并非死物,一旦火焰石头人靠近自己便会退到安全距离,不让火焰石头人有暴起发难的机会。当火焰石头人的左前臂被一道金光剑气斩碎之后,石头人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守了,必须要放手一搏了。火焰石头人双腿蹬地,巨大重量的身体竟然如炮弹一样跳了起来,双臂猛地一甩,两只手臂化作了数块火焰石块飞射向了许旷。 许旷临危不乱,魔音如意环再次砸出,直接在漫天的火石之中开出了一条通道,许旷本人也是不退反进,从铜环开辟的通道中冲向了已经失去双臂的火焰石头人。 火焰石头人显然没想到许旷还有这样的应对之法,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使出了双眼喷火的本领,许旷又一次射出了金光剑气,这火焰虽然猛烈,却无法融灭金光剑气,在火焰石头人的不甘中被金光洞穿了头部的黑石,破坏了其中的核心--一块暗红色的宝石。 正当许旷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风,转身一看,吓出一身冷汗,竟然是自己躲过的那些火石在半空被石头人调转方向再次射向了自己,虽然现在石头人的核心被破坏了,这些火石没了操控,但是坠落的方向和速度却丝毫不收影响,直直的砸向了许旷。许旷由于一击杀了石头傀儡,心神稍有松懈,发现不好的时候已经太晚,来不及使用法器,还好身后还有两道金光剑气,直接轰在了砸向自己的火石之上。自己则利用剑气为自己争取的空挡,翻身想要逃到一旁。 应对虽然出色,可是终究出手太迟,两道剑气的确斩破了火石,但是破碎后的石块没有变换方向,依然砸向许旷,许旷翻身之后背朝火石,被剑气斩下的一块较小火石砸中,直接砸飞出去了差不多有丈余。 许旷摔了一个狗啃泥,缓了半天才爬了起来,暗自侥幸这甲字灵符果然不负期望,被如此强的火石攻击,许旷竟然只是受了点冲击,本身完全没有受伤,而且石头上的火焰也没能伤到许旷分毫,许旷暗自满意,这灵符没有亏本,金丹真人的传承果然不俗。 许旷拍了拍身上的土,望向又变回一堆石块的石头人,长出了一口气。其实说实话,这个石头人傀儡并不十分的强,速度追不上许旷,攻击也对许旷造不出太大的威胁。但是它的攻击招式变化多端,身体能够自由组合,双眼能够放出烈火,让许旷防不胜防,甚至差点受伤。 这可只是颠倒五行玲珑塔的第一层,这次外门比试想要通过第一轮,需要闯过五层宝塔。不用想也知道,下一层守关的傀儡必然是强过这一次的傀儡,直到第五层,怕是要比这层强上数倍不止。许旷不自觉地感受到了压力,不过却没有担心,这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自信。 许旷看半天没有动静,只能再次走近石堆,这次石堆没有变化,广场外的黑暗却自动消散了一大片,露出了一座向上的楼梯。许旷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楼梯走了过去。许旷本还想拿几块石头人身上的碎石回去研究研究,可这是外门大比,若是让白琉真人觉得自己品格有问题,剔除了自己的资格,这可是得不偿失了。 许旷沿着楼梯而上,到了楼梯的顶部,一转身,果然又看见了一个广场,这广场之上依然有一堆石块。许旷有些愣神,难道这次还是同样的石头人吗?必然不会如此简单,只是一时也看不出玄机,只能继续向前将这傀儡唤醒,许旷也有了经验,这傀儡会感应修士,如果修士进入了一定的距离范围,傀儡自会启动。 当许旷走到石堆的附近的时候,果然石头人自己启动了起来,这次石头人没有客气,成型后直接唤出了火焰,化身火焰石头人冲向许旷。许旷也不示弱再次唤出了金光剑气,直击火焰石头人的面门。那火焰石头人和之前的石头人不同,竟然不闪不避,依然向许旷全力冲刺。许旷心想,不会这一层的守关傀儡比上一次相比战斗本能要弱上不少吧。虽然心头思虑万千,但是手上去不慢,又先后发出了两道金光剑气,誓要一具击破石头人的脑袋。 颠倒五行玲珑塔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在三道剑气离石头人的脑袋不足一丈的时候,突然从石头人的身后伸出了三条木头尾巴,分别迎上了许旷的三道金光剑气,三道金光剑气直接斩在了这三条尾巴之上,尾巴直接被斩断了大半,但是金光进入木头尾巴之后,好像遇到了巨大的阻力一般,前进变得困难异常,好不容易穿透这木尾,金光剑气也被耗尽了威能,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许旷见有意外,没有恋战,直接后退逃到了安全的区域,再次望向石头的方向。火焰石头人一击不中,也转身望向许旷,它的身后还走出一只浑身木制长着三条尾巴的狐狸。 许旷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这颠倒五行玲珑塔的试炼,百余弟子从玲珑塔的五扇大门进入,理论上难度应该是一样的,不会出现火行门洞进入的人比水行门洞进入的人来的容易的情况。那如果在即保证门分五行,各不相同,又保证最终众人的试炼是一致的呢?那便是每一层都会增加一个傀儡兽,到了第五层,无论是从哪个门进入,到达第五层的时候都将面对木,火,土,金,水,这五只傀儡兽的攻击。 这只三尾狐狸和许旷升天路上遇见的傀木兽很像,但是实力似乎要比之前强上不少,至少它的尾巴的材料使用特别,对于金行有克制的作用,也是颠倒了金克木的规律。但是许旷的心却放下了不少,因为这两只傀儡兽都是自己了解的,都知道它们的核心在何处,要灭杀起来并不困难,只需小心一些变行了,可是之后的三层玲珑塔恐怕不好通过了。 许旷对于傀儡兽的出现也有一种推测,五行相生,木,火,土,金,水,依次相生,其中火生土,如果按正常的情况,火行之后便是土行出现,可是此时出现的却是木行的三尾狐狸。许旷估计这颠倒五行玲珑塔,在五行相生上也做了手脚,以火生木,在火行之后安排了木行出场,处处透着违和之感。 许旷还在推算,对面的傀儡兽去没有和他废话,直接一左一右的向他冲了过来。许旷有了之前的经验,不慌不忙,用魔音如意环砸开了火焰石头人,用寒冰剑气去射三尾狐狸,本来水会生木,但是这三尾狐狸似乎并没有从寒冰箭的攻击中得到好处,反而是不断挥动三条木尾被寒冰剑气减缓了恢复的时间,攻击的速度也降低了不少。 许旷也不着急,始终带着两只傀儡兽兜圈子,没多久三尾狐狸就被寒冰剑给冻住了,而火焰石头人只要一上来就会被许旷的铜环砸飞。最后火焰石头人再次使用了火焰飞石的绝技,失去了三尾狐狸的保护,它的结局和第一层的石头人一样,被击穿了石头脑袋。之后许旷再砸碎了变成了冰雕的三尾狐狸,破坏了它的核心,找到了走向三层的楼道。 许旷基本算是无损的通过的第二层的玲珑塔,除了灵力消耗有些超过预期,其他都十分的顺利,许旷平复了一下激战后稍显紊乱的气息,便坚定的踏上了宝塔的第三层。 八十八章 打破五行合一阵,外门众强齐聚首 许旷走出颠倒五行玲珑塔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日当空了,应该已经过了中午,颠倒五行玲珑塔的后面已经和之前试炼开始之前一样站满了外门弟子。 此时这些弟子的位置和外门大比开始之前相比,已经变的次序井然,虽然还是会低头窃窃私语,但是人与人之间远近相似,错落分开,没了之前嘈杂混乱。 分布在颠倒五行玲珑塔后面的弟子分成好三个部分。 中间的部分弟子们最为欢乐,神色十分轻松,不时和身旁的道友聊上几句。这些应该是放弃这次试炼的外门弟子,或是自觉修为不足,不愿上台出丑,或是年龄过大没了进取之心。这一片的弟子对此次大比没有所求,纯粹就是看个热闹,自然心情不错。 左边的部分弟子就比较凄惨一些了,基本各个带伤,有的被烧伤,有的被冰冻,还有些身上割痕累累,躺在地上没法动弹。这些应该都是闯塔失败被赶出颠倒五行玲珑塔的外门弟子。不过似乎道门高层还是手下留情了,至少许旷没有看见外门弟子的尸体,说明受伤不轻,但是死亡的却还没有出现。 右边的那些弟子最为沉默,大多低头不语,还有部分女修士还在低声抽泣,这些应该就是已被玉鼎上人宣布赶下山门的弟子。他们参加完这外门的大比之后就要重入凡尘了,能再续修道之路的机会也渺茫,不免的悲从心来,无言落泪。 颠倒五行玲珑塔的前面也有三波人,正中的那一波便是由白琉真人带领的这次代表各脉的筑基修士。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筑起了一座高台,摆上了桌椅,各自落座,正中当然是白琉真人,左右各是玉鼎上人和百宝上人,再外面才是五花上人和蛮血上人。从座次也可以看出几人之间的远近亲疏,这白琉真人是地脉的长老,自然是和地脉的白宝上人亲近,玉鼎上人作为大比外门的负责人,似乎和白琉真人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代表天脉的五花上人,和代表人脉的蛮血上人自然就被疏远了一些。但是这两人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不快之色,似乎如此局面是早就预计到的一般。文学一二 颠倒五行玲珑塔前的另外两拨人都是外门的弟子,一边两个人,一边四个人。两个人的这一波中,竟然有一个是顾青岚,她见许旷走出颠倒五行玲珑塔,也有些意外,不过意外之色一闪而逝,立刻恢复了正常。她的旁边是一个锦衣少年,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折扇绘着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下面缀这一白色的玉坠,玉坠上灵光闪动,一看就不是凡品。此时少年一脸得意,昂首挺胸,面向白琉真人的方向,丝毫没有在意许旷的出现。 另一波的四个人年岁都已经不小,头发至少都是两鬓斑白了,但是四人的灵力波动感觉都要比许旷强横不少。 许旷根据紫烟提供的消息,知道这人少的一波应该就是入门少于五十年的外门弟子的组别,而另一边年纪较大的应该是入门少于一百年组别的众人。 许旷感叹这外门之中果然是藏龙卧虎,自己从二层塔上三层之后果然遇上了旋龟模样的水行傀儡兽加入了石头人和三尾狐的队伍,一起围攻许旷。这旋龟生的鸟头蛇尾,还能喷出溶金化土的黑液。而且此兽的龟壳坚硬,许旷的金光剑气竟然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却没想到能克制土行的黑水,竟然会被火焰点燃,许旷根据生克,用烈焰剑气与它周旋,点燃了黑水,最后这乌龟壳被烧的焦黑,其余两个傀儡兽也自然不成问题了。 之后四层加入的是一直形似狸猫的傀儡兽,但是这是傀儡兽只有一只眼睛,却有三条尾巴。许旷根据《离辰大法练气篇》的记载,才认出这是一种叫做讙的异兽,喜食金石。 这金行的傀儡兽擅长的招式是从口中喷出金沙,这金沙所过之地,青石所铺之地也会被刮出道道深坑。许旷的烈焰剑气被它一吹即灭,完全没有抵挡的力量。而且这只讙加入之后,五行之中已经占了四行,互相配合之下,难有破绽,而许旷以一敌四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好在许旷对敌经验丰富,对几只傀儡兽的优缺点十分清楚,于是利用他们五行缺土,阵型缺口无法弥补的缺点,让他们互相交错攻击。火焰石头人的烈焰打中了旋龟的黑水,把它烧成了灰烬。讙的金风吹灭了石头人的火焰,更将它浑身上下的黑石刮的四分五裂。讙也被三尾狐狸的尾巴刺中了核心,变作了一堆死物。 如此一击之后,就只剩下三尾狐狸和半残的石头人。之后自然是被许旷轻松解决了。 第四层是许旷独立能够迎战的极限了,到了第五层出现了一只猿猴样子的傀儡兽,会变出土块来投掷伤人。这五只能力各异的傀儡兽,合在一处,变成了一座颠倒五行逆反阵,把许旷困在了其中。 许旷自知斗法恐是不敌,便仗着身上有甲字符护体,硬挨了旋龟的黑水,三尾狐狸的尾击,这才欺身到那貌似有指挥布阵能力的猿猴身前,想要擒贼先擒王,没想到猿猴聪明之极,早就有所防备,手中土块含而不发,见到许旷来到身前,才一石砸出,将许旷击飞。 眼看要前功尽弃,许旷急中生智,把魔音如意环放出,化作巨大铜环将许旷和猿猴围在其中,顿时隔绝了猿猴和其他傀儡兽的联系,破解了颠倒五行逆反阵,趁着这个间隙,许旷手段尽出斩杀了猿猴。之后事情便简单了很多,许旷又捱了火焰石头人的一击火焰,将讙给击杀了。之后便将三尾狐狸,火焰石头人,旋龟一一击杀了。 许旷从颠倒五行玲珑塔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灵力都消耗的七七八八,那道甲字灵符也已经临近崩溃了。许旷确认自己通过了外门大比的第一轮,也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侥幸啊,如果不是比赛开始前赶制了这甲字灵符,此时自己也将成为塔后被淘汰区域的一员。 转过头来,再看看已经闯关成功的六人,自己心中还有些敬佩,不过转念一想,百岁组的恐怕都是练气九层的修为,能轻松通过玲珑塔的五层也无可厚非。 “许旷,恭喜你通过内门大比的第一轮,你可站在一旁,等候其他选手完成试炼。”一句熟悉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了过来,许旷不用看也能听出这是玉鼎上人的声音。连忙转身向着高台之上行礼。 玉鼎上人见到许旷行礼,也十分满意,颔首回礼,并示意许旷拜见白琉真人。 “外门弟子许旷,拜见白琉真人!”许旷立刻心领神会,这金丹真人可不好见,整个离辰道门也不过十来人,此时给你机会混个脸熟,许旷自然不会放过。 白琉真人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上下打量了许旷半天,面露微笑的点了点头,还从说出了不错两字,就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许旷被打量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好像浑身上下都被翻看了一遍一样,若不是自己的自控能力还行,恐怕此时法术就要射向白琉真人了。 其它人听见玉鼎上人叫出许旷的名字,也纷纷侧目,望向许旷。 许旷这个时候没有多说话,而是径直的走到锦衣少年和顾青岚的身边。 “你就是得了地渊藏龙境令牌的那个许旷?你要是肯将令牌转让给我,价格随便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秦昊天的人了,没人敢动你分毫!”那锦衣少年本来面朝白琉真人,突然发现白琉真人看向自己的身后,才把关注点转移到了许旷身上,微微一笑,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 许旷微微皱了皱眉,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这个秦昊天,许旷有在紫烟提供的资料中见过,是两个五十年期的练气九层之一,传闻背景深厚,各种修真资源也不缺少,只是资质稍差而没能直接进入内门。不过如此目中无人着实让人无语,许旷来到跟前也不搭腔,只是站在顾青岚的一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脚底板,站定身形就不再言语。 秦昊天明显被许旷的无视所激怒了,他或许设想许旷的各种反应,或是讨价还价,或是坚决不肯出售,又或是出个天价来吓退自己。自己都想好了对策,可是没想到竟然会用无视自己,让自己一肚子的计策无从施展。恨恨的举起自己的折扇,想要给许旷一个教训,可是看着许旷气定神闲的样子却不由的有些泄气。这大厅广众之下,有数位筑基,一位金丹的注视下,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暗自出手而不被发现,最后只能一甩衣袖,暗自诅咒许旷,希望这第二轮试炼能和许旷脚手。 几人都不说话,气氛一下沉闷了起来,不过时间没过多久,就又有人从玲珑塔中走了出来,出来的人是个女子,一身白衣,拿着一把宝剑。站定身形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也没有多说,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许旷身边。 “今天我特地去找你,赶到这大比的会场,差点过了时辰。你怎么独自一人来了,也不等我一起?”来人有些说话清冷,可是埋怨之情明显。 许旷抱歉的笑了笑,不敢回嘴,对方自然是苏无言了。 八十九章 自古洗尘一条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许旷众人一直等到了太阳偏西,无眉才伤痕累累的从颠倒五行玲珑塔中跑了出来,一看塔站着的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在五十年以下的这一组竟然已经有七名修士等在一旁了。而百年组这边的人还少一些,只有六名修士在等待。 无眉走出玲珑塔后,白琉真人再次睁开了眼睛,伸手一招,巨大的玲珑塔发出隆隆之声,慢慢腾空而起,然后开始旋转,几个呼吸就缩小到了几尺高的白玉小塔,直接落在了白琉真人的手上。 “今年这一届的外门弟子果然出色,竟然有一十四位弟子闯过了五行合一阵,而且入门五十年以内的弟子竟然有八位之多,真是让我有些为难了,如何在你们之中挑选三位进入内门呢?真实伤脑筋阿!”白琉真人一手托着宝塔,一手托着下巴,有些为难的说道。 站在高台下面的一众修士都一脸的紧张,白硫真人的决定直接影响到后面的试炼,众人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白硫真人的决定,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百年组有六位弟子,就由这六位弟子摆擂。五十年组的修士可以依次上前挑战,一旦有三位百年期的弟子被打败,则剩余的三位百年期的修士便可进入内门。而打败这三位百年期修士的五十年期修士则同样可以进入内门。”白硫真人想了一想提出了一个方案。 “如果五十年组的八位修士都已出手挑战,而百年组的修士依然有超过三位修士没被打败却怎么说?”一个百年组的光头老汉,半裸着身体,一身的肌肉异常发达,说话也瓮声瓮气地问道。 “如果八人挑战都无法打败三个百年期弟子,那自然百年期剩余的弟子都可进入内门,而五十年期的只有挑战成功的方可进入内门修行。”白琉真人抬了抬眉毛,没有责怪这个提问的弟子,随口便解答了这位弟子的疑惑。 “那如果五十年期的修士还未挑战结束,三位百年期的修士已经被击败,那却如何是好?”五十年期的弟子中这时候也有人站了出来,向着白硫真人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开口问道。 这个人是紧随苏无言之后闯过颠倒五行玲珑塔的修士,这人也在紫烟给到许旷的资料之中,名叫贾亮,乃是五十年期修士之中另一个练气九层的修士,不过他已经人过中年,岁数不小了,如果这次无法脱颖而出,则下次恐怕只能进入百年组挑战了。 “百年期的外门弟子在五十年期的弟子在挑战完成之前,必须至少接受一场挑战。如果百年期的弟子连一场都胜不了,那么哪怕最后留在台上的都是五十年期的弟子,那也只能认命了吧!”白硫真人耐心十足,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仔细的回答每个提问。 “那如果前六位五十年期的弟子直接把六位百年期的弟子都打败,那后面两位五十年期的弟子怎么办呢?是否可以挑战已经胜利的五十年期弟子呢?”这个时候秦昊天竟然开口问道,只是他的问题明显有些挑事的嫌疑。 这五十年期的和百年期的修为差着有几十年呢,虽然这次五十年期的修士明显人多,但是百年期修士最低的修为也有练气八层,而五十年期这里还有几个练气六层的修士。所以他的问题一出口,不但惹得百年组的修士满脸不快,连五十年组的修士也嗤之以鼻。 “挑战已经挑战成功的五十年期修士自然是可以,但是每个五十年期的修士只能被挑战一次。好了,若是没有其他疑问,外门大比的第二轮就此开始吧。修真一道与天争一线生机,若要成就大道逃不开与人争斗,所以门内才会以此法吸收外门弟子进入内门,望众位弟子好自为之,狭路相逢勇者胜,上了擂台生死由命,莫要心存侥幸!”白硫真人绕有深意的看着秦昊天,浅浅一笑,似乎没有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补充了新的规则和便宣布了第二轮比赛的开始。 也没见白琉真人有什么动作,原来摆放颠倒五行玲珑塔的地方突然一阵震动,拔地而起了一座巨大的擂台,这擂台一直升到和白硫真人他们所坐的高台差不多高的位置才停了下来。许旷现在才知道原来白硫真人和三脉筑基修士所在的高台原来是这么来的。金丹真人的威能真是不可揣测啊,举手投足之间竟然便能改天换地,令人叹为观止。 一十四位外门修士分成两拨各自占据了擂台的一边,大家都没有先开口,此时也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正当许旷以为这第一战怕是会博弈许久才会有人上台,已经有一道倩影直接跳上了擂台,上台的这人身着一身短打,背后三把长剑,正是之前和许旷有些误会顾青岚。 “我叫顾青岚,人称三剑,挑战之前出言问询的这位道友!”顾青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一抬手直向了那个光头的老汉。 “女娃子,莫不是以为我铁头赵修为低,便好欺负,今天你恐怕是踢到铁板了!”那光头老汉哈哈的大笑着,翻身上了擂台,开口向顾青岚说道。 “动手吧!”顾青岚没有说一句废话,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个自称铁头赵的老汉嘴上没把顾青岚放在心上,可是动起手来还是十分谨慎的,动手之前还在自己的身上拍了一张灵符。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平伸胸前,从拳头的顶端幻出了一点银光,这银光出现之后便迅速扩大,先是覆盖了拳头,然后沿着手臂向上延伸,不一会就覆盖了铁头赵的一双手臂。 铁头赵猛地原地发力,像一只离弦之箭冲向顾青岚,举起双臂就往下猛砸。这加持了银光的双臂力逾千钧,顾青岚若是被砸中了不死也要重伤。 但是顾青岚却一点也没有慌张,身子晃动了几下,就好像杨柳条一样随风摆动了起来。在铁头赵的银臂砸中她之前,顾青岚的身体已经随着摆动向后倒了下去,就好像是被银臂掀起的劲风吹走了一般。随后银臂就狠狠的砸在了擂台的地面之上,砸出了一个凹陷,可见这一击的威力。 铁头赵一击不中,毫不气馁,腰部一扭又将双臂变作横扫,再次攻向顾青岚。顾青岚也没有坐以待毙,一边后退躲避,一边双指向前一点,口中说了句“出鞘!” 随着顾青岚的话音一落,一道青光就从她身后飞了出来,竟然是一把古朴长剑,那长剑灵动异常,直接迎向了铁头赵的银臂。银臂和长剑相交发出一串磨牙的金属交割之声,铁头赵的银臂被一剑斩的受不住力,荡了开来,而青色长剑却没受多大的影响,一个翻转再次砍下,这次的目标赫然是铁头赵的脑袋。铁头赵慌忙之中,只能双手抱头,再次用手臂去抵挡长剑。这青色长剑又一次砸开了铁头赵的防护。铁头赵连忙运起法术,又是一点银光,出现在了铁头赵的眉心,随着银光扩散,不一会铁头赵的脑袋就被银色的光芒包裹了起来。 铁头赵被银光覆盖的脑袋,在顾青岚操控的宝剑下,一下又一下的被劈砍着。铁头赵的脑袋被砍的嗡嗡的作响,他本来还想使用其他招式,但是脑袋的撞击让他没办法定下心来使用法术,在被劈了二十多下之后,赵铁头眼看银光就要被劈开了,铁头赵终于没办法,只能投降认输。 顾青岚听见对方投降,就收回了自己青剑,走下了擂台,没有多说一句话。 台下的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这五十年期的修士竟然如此轻易的击败百年期的修士,让擂台下的人大跌眼镜。 特别是那些围观的修士,见到顾青岚的英姿纷纷忍不住叫好欢呼。 五十年期这里的众修都跃跃欲试,毕竟百年期这里练气八层的只有两位,现在有一个已经被打败了,可以选择的范围变小了很多。 说实话,许旷也有心上台一试,自己练气七层已经稳固,对上练气八层的修士相差并不多,身体素质和灵识甚至更胜一筹,若是选了练气九层的修士又要多生变故。 可是就这一个犹豫之间,那个叫贾亮的练气九层中年大叔就已经跃上了擂台,其余人都见他上台都暗道一声可惜,只管自己思虑太多失了先机。 贾亮没有丝毫犹豫,伸手点向另外一个练气八层的百年期修士,开口说道:“请这位道友上台赐教!” 贾亮所指的这个修士蓄发皆是红色,双目隐含精光,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铜铃大眼。 听见贾亮点名,似乎早有准备,一晃身形就腾空而起,跳上了擂台。 “既然道友看得起洒家,我就陪你耍耍,动手吧!”这红发修士做了个请的动作,开口说道,似乎完全没把修为高自己一层的贾亮放在眼里。 第九十章 玄心剑气威名显,心胸狭隘生枝节 许旷对贾亮的了解都来自紫烟的资料,只知道他只是普通的农家子弟,由于水土灵根被天脉的执事发掘,带入了离辰道门的外门,原本修行速度普通,但是十五年之前下山执行门内任务,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修为突然突飞猛进,直接到达了练气九层。擅长土行的法术,是外门大比五十年组进入内门的热门人选。 贾亮见对方言语之中对自己并不重视,有些恼怒,自己的修炼时日比对方短上不少,而且修为还比对方高上一层,对方还如此大托,实在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也不客气,念动法诀,双手捏出一个法印,地喝一声。顿时贾亮的四周出现了七八块的土石,这些土石凭空悬浮,每个都有人头大小。贾亮毫不客气,用手一点,这些土石就如流矢一样向这那红发修士砸了过去。 红发修士看见贾亮的放出的土石,脸色也正中了起来,猛地扯开了胸前地衣服,露出了纹在身前地一只怪鸟,这只怪鸟长地像喜鹊,却有两个脑袋,四只脚。那怪鸟是纹在红发修士的皮肤上的,但是随着红发修士的念咒,这只怪鸟竟然动了起来,好像翩翩起舞一般,不断地扇动翅膀想要挣脱束缚一般。随着这只怪鸟地行动,红发修士地皮肤也开始变红,最后整个人都像一只煮熟地龙虾一样,同时举起了双手迎向了贾亮发出的石块。 许旷一眼就认出了红发修士在胸前纹着的图案,应该就是鸓,在《离辰大法练气篇》中有所提及,这是一种可以控火的异兽,浑身有着红黑色的羽毛。 许旷还在研究那红发修士身上纹身的样子,红发修士已经迎上了飞来的土石,直见红发修士大吼一胜,伸拳砸向人头大小的土石。这石头又快又急,一般人恐怕都难以看清土石的行进方向。但是浑身通红的红发修士却一拳接一拳,将飞来的土石统统击得粉碎,如果你仔细地看还可以发现这拳头在接触土石的一瞬间,有红色的火光一闪而逝,覆盖在击出的铁拳之上。 将那些袭击的土石击碎后,红发地修士没有任何迟疑,向着贾亮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一路之上身后有一只黑红色的鸓隐隐浮现。 贾亮见自己的飞石之术竟然轻易被破,也有些意外,但是随即就镇定了下来,手中法诀一变,双手往上一抬。一道土墙拔地而起拦在了贾亮和红发修士之间。 出乎贾亮的意料,红发修士看见升起的土墙,竟然不避不让,直接一拳砸在土墙之上,土墙应声而破,碎成一地土渣,而红发修士丝毫没有停留,冲过破损的土墙继续向着贾亮猛冲。 贾亮明显也被激怒,双手指诀又变,不断打出灵诀,顿时红发修士的身边震成一片,一根根尖锐的土刺破地而出,从四面八方向着红发修士袭来,一时间犬牙交错,避无可避。红发修士顿时深陷重围,危在旦夕,不过他却毫无惧色,双手向外一撑,浑身的红色再次汇聚回了身上所纹的鸓上,下一刻红光再次爆开,却是从红发修士的身后生出了一对火焰的翅膀。这双翅一展,红发修士顿时窜天而起,身形优雅的避过了贾亮的地刺围攻飞上了半空。 贾亮这一招刺地仙牢,也是贾亮压箱底的本事之一,一招使出他也是一阵乏力,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生出一对火焰翅膀不但躲过了自己的法术,还直接飞到了自己的头顶。 来不及多想,贾亮立刻双手画圆,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幻化出一块宛如龟甲一般的盾牌,顶在自己的头上。 飞临贾亮上空的红发修士这次没有动手去砸贾亮头顶的龟甲盾牌,而是深深的吸一口气,猛地一吐,一团火焰便从红发修士地口中吐出,直接喷在贾亮幻出地龟甲盾牌之上。这龟甲盾牌果然有古怪,一受到攻击,盾牌之上顿时生出了五六根数尺长的尖刺,如果红发修士近身攻击,恐怕要被刺成蜂窝。不过这尖刺对红发修士喷吐的火焰却毫无用处,没一会儿在高温之下便开始出现了融化的现象。 贾亮在龟壳盾牌之下苦苦支撑,心中所想是自己的修为要比对方高上一层,如果比拼法力应该能胜他一筹,只要能坚持到对方灵力耗尽,自己能够反败为胜。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飞在半空中的红发修士,一口火焰吐出就没有停歇,口中的火焰源源不断的喷射在龟甲盾牌之上,而反观龟甲盾牌则在火焰的烘烤下,逐渐融化缩小,渐渐无法遮住躲在其下的贾亮。 贾亮直到整块龟甲盾牌被完全烧化,才明白自己的法力竟然真的不如对方,再想认输已经来不及了,铺天盖地的火焰从天而降,将他瞬间点燃。他嗷的一声,翻身落下了高台,摔在地上惨叫打滚,一旁的天脉五花上人微微蹙了蹙眉,用手一点一道绿光射出,落在了贾亮的身上,那满身的火焰顿时被压制了下去。只余下已经半熟的贾亮发出惨呼。 也就是修士的生命力要强于普通人,一般人恐怕早就被烧死了,有相熟的修士把贾亮带了下去治疗。留下一群心有余悸的的修士面面相觑,心中暗道侥幸,没想到这百年期的八层修士如此厉害,还好抢先出手的不是自己。 “还有哪位道友想要来赐教啊?”这时候红发修士已经收回了火焰翅膀,笑着问五十年期的众人。 许旷在下面观察,这红发修士一路抢攻,虽然貌似实力上压制贾亮,但是却也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首先红发修士必然是继承了异兽鸓的部分能力,但是这类鸟兽,普遍攻强防弱,只有不断攻击才能回避防守不强的尴尬。另外最后和贾亮比拼灵力,其实他赢得也并不轻松,在将贾亮点燃的时候,红发修士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焰了,身后的火焰翅膀也变得虚幻了许多,贾亮落下高台后,他也只能落了下来。 不过许旷却不准备挑战他,许旷有了更好的选择。之前许旷也和其他人一样都以练气的级别来选择挑战的目标。但是之前的两场的比斗都说明其实练气的等级并不是比斗胜负的关键。 向身边的苏无言低语了几句,许旷在众人还没从缓过神之际,跳到了擂台之上,伸手指向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这个老者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一身道士的打扮,也有了练气九层的修为。老者手中拿着一把拂尘,拂尘洁白如玉,卖相出众。 “在下许旷,前辈有礼了,还望前辈上台赐教!”许旷也不含糊,直接向点明之人约战。 原来许旷从这颠倒五行玲珑塔中出来的较早,当时这百年组只有四人出塔,而最后出塔的便是光头男和这个老者,这从侧面也能看出对方的实力高低。所以许旷直接约战了这个白发老者。 “小友,我看你修为不过练气七层,难道不怕落个生死道消的结果吗?我劝你三思而后行!”白发老者一甩拂尘,站在台下并不动身,只是笑着对许旷说道。 “前辈不用客气,上得擂台便是生死由命,若是在下不幸身死也是本领不济,怨不得旁人。时辰已经不早,还请前辈移步擂台吧。”许旷见对方虚张声势,有些好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四面的目光都射向了白发老者,这老者被看的老脸一红,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飞身跃上了擂台之上。 许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念动法诀,灵识一动,三道金光剑气便出现在了许旷的身后。对面的白发老者动作比许旷还快,却没有向许旷发动进攻,而是迅速的向自己的身上拍灵符,一道道灵光生灭,许旷预估他的身上足足五六种的灵符,一时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许旷被对方的这一顿操作搞得有些懵圈,这老哥得防御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简直是斗灵石啊,若是这么比斗,对没有灵符得一方多少有些不公平,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无可厚非,财力也是实力的一种,总不能在生死相斗的时候不让别人用灵符吧。んttps:// 许旷一个错神,白发老者就放出了自己的法器,他的法器竟然不是手中的拂尘,而是一个巨大的狼牙棒,这狼牙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白发老者从哪里淘换来的,狼牙棒变化后足有一人高,在白发老者的促动下砸向了许旷。 许旷虽然看着仙风道骨的道长用狼牙棒砸人有些好笑,但这狼牙棒却是货真价实的法器,自己也不敢怠慢,放出一道金光剑气直击狼牙棒的本体,试试这法器的威力,自己则发动流云乘风诀,跑到了狼牙棒的攻击范围之外。 许旷的金光剑气直接击中了狼牙棒的棒子之上,没有什么大的响动,但是金光剑气直接将狼牙棒上的一根尖刺连同棒体的一部分都打了下来。许旷没想到对方法器这么弱,但却没有迟疑,身后的金光剑气连射,接连打中了狼牙棒。这狼牙棒顿时被打的七零八落,变得残缺不全。看见狼牙棒被毁,白发老者心疼坏了,拼命的打出法诀,这残缺的狼牙棒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白发老者的身边。看着破破烂烂的狼牙棒,白发老者都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 看向许旷的眼生也变得怒不可遏起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绿色得玉符,急念咒法,直接将玉符扔了出来。这玉符落地变化成了一条火焰所化得巨蛇,张着巨嘴就向许旷扑来。看来对方看出许旷得金光剑气乃是金行,想要以火克金金。许旷也没多说什么,身形一晃,身后就生出三道寒冰剑气,这寒冰剑气生出后就直扑那火焰巨蛇,寒冰剑气仿佛是这火焰巨蛇的克星,一道剑气浇灭了火焰巨蛇的头部,一道剑气浇灭了巨蛇的尾部,最后一道剑气击碎了那隐于火焰之中的绿色玉符。 白发老者见火焰巨蛇被许旷三剑所灭,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直到要坏,可是还没想到办法。许旷直到对方防护严密也不敢怠慢,身后又再次浮现了三道许旷攻击范围最大的烈焰剑气。 三道剑气分三个方向射向了白发道人,白发道人还想说什么就被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所掩盖,白发道人身上的防护也不是吃素的。虽然爆炸威力不小,但是白发道人却扛过来了,身上的防护灵光暗淡了好几道,道服也破损了一部分,脸上还带着一些焦黑的印记。 许旷见三道剑气没能解决白发道人,立刻又凝成出三道烈焰剑气。白发老者刚想要说话,就又看见了这三道剑气,吓了不敢再开口,直接连滚带爬的跳下了擂台。 许旷心中高兴,总算顺利进入了内门,于是向白发老者下去的地方行了个礼,就准备下台等待结果了。 “我要挑战许旷!”一个声音从台下传了出来,许旷愣了一愣,看向了说话的人。 九十一章 逞强好胜索令牌,偷鸡不成蚀把米 许旷疑惑的看向台下,发现竟然是秦昊天在说话,顿时有些奇怪。外门大比五十年期的升入内门的名额有三个,而百年期现在才淘汰了两人。就算百年期的修士已经淘汰了三人,其余的百年期的修士也必须在五十年期所有修士挑战完成前,至少接受一次来自五十年期的修士挑战方可进入内门。现在明显尚有四位百年期的修士能被挑战,怎么变成要挑战自己了。文学一二 许旷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替他开口了,还在台下的苏无言站了出来。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看对面百年期的修士修为高强,竟然选择五十年期的修士来挑战,你不如选个台下的练气一层的修士来比,自然能稳操胜券!”苏无言语调毫无波澜,既没有嘲讽,也没有愤怒,但是言辞之间的挖苦之意,却让人一听便知。 下面的众修也纷纷点头附和,那些还在场外看热闹的修士更是发出了阵阵的嘘声,甚至有几个还大声笑骂,如果能选刚入门的修士,自己也能晋升内门。 “姑娘此言差矣,在我看来对面这群百年期的老家伙,犹如土鸡瓦狗,都不堪一击。反而是这位许旷,许兄的本领在下十分佩服。观之前许兄与那妄心道友的比试,怕只用出了五分的本事。这还不说当年许兄单枪匹马玉掌峰斩人脉内门弟子,血石窟破罗刹教阳护法。小子一直仰慕有加,想要讨教讨教,今日难得有此良机自然不能错过。再说了前面白硫真人也已经示下,可以挑战挑战胜利的同期弟子,难道姑娘还要质疑真人的话吗?”秦昊天听见众人的质疑,只是微微一笑,便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最后搬出白硫真人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许旷没有理会台下乱糟糟的内门弟子,而是将眼光瞟向了对面高台之上的白硫真人。这比斗之事本来就是白硫真人随口提出的,规则之间漏洞颇多,但是许旷隐约觉得这是白硫真人更加倾向五十年期的众人。这第二轮的比斗如此设计的目的很明显,也就是想让多几个五十年期的修士能够进入内门。这几个百年期要进入内门,都要和五十年期的切磋至少一次,所以厉害的五十年期可以统统都能杀入内门。而在这件事情上,明显白硫真人没有开口阻拦,说明也是默认了此事,恐怕自己这一架是在所难免了。 见没人说话了,秦昊天微笑着走上了高台,和别人不同,之前的修士都是飞身跃上高台的,而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的,他穿着一双左右脚各用刺绣之法绣着青鸟的锦面高筒靴。虚空而行仿佛脚踏实地一般,看的四周的修士啧啧称奇。 “许兄,我们又见面了,我之前的建议仍然有效,如果你肯将深渊藏龙境的令牌交出,我自然会给与你丰厚的补偿,而且之后也可受我的庇护,但是如果阁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了!”秦昊天上了擂台,并未落在擂台之上而是虚空而立,轻摇折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再次威胁许旷。 “废话少说,这令牌不卖,你要战,那便战!”许旷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自己和这秦昊天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就因为看上了自己的令牌就对自己纠缠不休,还不惜违反规则也要上台和自己一战,真不知道他何以如此嚣张,白硫真人竟然也不出面阻止。 许旷虽然不明究竟,却不妨碍他出手教训对方。许旷灵识一动,三道金色剑气便在身后凝结,随后仿若游鱼一般灵活分散射出。其中两道一左一右直击秦昊天,最后一道贴地而行要去偷袭对方。 秦昊天见许旷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顿时勃然大怒,手中折扇一合,就要怒斥许旷没有见识。可是还没来的及开口便看见了那向自己飞来的金光剑气,已经离自己不过数丈了。秦昊天只能把未来得及训斥的话咽了下去,急忙调动灵力,抬手用折扇向着左右各飞出一道红光,那红光与那金光剑气相遇之后,互不相让,纠缠了半天才同归于尽了。 秦昊天才想继续刚才的训斥之言,突然身上的法衣光芒大放,在自己的身后形成了一道黄色的光壁挡住了一道金光剑气。虽然法衣能自生感应防御,但是秦昊天没有防备,被偷袭之下虽然没有受伤却被撞了个踉跄。 秦昊天顿时炸了,这一击偷袭仿佛是对他极大的羞辱,已经完全顾不得要在怒斥的许旷的事情。秦昊天暴喝一声,双脚一点虚空,人又想上窜了一丈有余,身上的锦衣光芒大放,一只形似龙龟的生物虚影在身后浮现。自己手中则猛地将折扇抖开,想着许旷猛地一扇,从那扇子下面地玉坠光芒灵光闪烁,扇面上面的花鸟鱼虫都活了过来,纷纷跃出纸面,化作火焰的形态扑向了许旷。 许旷对面铺天盖地的火海,脸上丝毫没有惧色,自己已经不止一次见过筑基修士的对决,这种阵仗简直就是小儿科。只是许旷心中还是有些打鼓,这秦昊天是什么来路,短短时间已经使用了三件法器,法靴,法袍,法扇,每已经都可以算是顶级的法器了,而对方却似乎信手拈来,并不怎么重视。可惜紫烟的情报之上也只知道他有深厚背景,但是背景是什么却没有提及,恐怕紫烟也没有查出来吧。 这些化形火焰不但数量众多,而且变化多端,以一个玉缺的形态将许旷包围了起来,好像生怕许旷逃走一般。许旷虽然并不十分担心,但是也怕阴沟里翻船,于是也在身上拍了一张甲字灵符,念动灵诀,将魔影如意环放出。魔影如意环直接被许旷放到了最大,铜环撞到还在游弋的火焰,顿时将那些化形的火焰撞散了不少。 许旷心中一宽,许旷可是见过燃火上人放出的火鸦的,如果这些化形火焰有那火鸦一般的威力,那许旷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很显然这些化作花鸟鱼虫的火焰都只是徒有其表的样子货,连铜环的攻击也挡不住,只能唬唬外行之人。 许旷也是双脚点地,脚下云气自生,跟着秦昊天登上了半空,身后烈焰剑气再次射出,直指秦昊天所在。 秦昊天不避不闪,右手继续扇动折扇,放出火焰,左手之上一颗绿色古戒,灵光一闪竟然化作了一根绿色木枪,被秦昊天提在了手中。许旷的魔影如意环此时左右开弓,不断地击破一个又一个火焰生物,为许旷的前进开辟出一条道路,许旷自己蛇形挺进避开火焰的攻击。许旷的剑气也不断的攻击着秦昊天,秦昊天手中长枪上下飞舞,击破任何想要靠近自己的剑气。 许旷顿时和秦昊天陷入了缠斗,一个法器灵宝众多,一个战斗经验丰富,一时也分不出胜负高低。 这个时候对面的高台上,百宝上人有些顾虑的压低声音和白硫真人交流着意见。 “师叔,这样好吗?要是昊天出了什么闪失,我们可不好交代啊!”百宝上人面有忧色的向白硫真人说道。 “是你不好交代,我可没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如果那人不满意,你自让他来找我,我自会与他分说。这秦家的小子,一上来就存着强抢令牌的心思,我也顺水推舟同意了,要是这样还输了,恐怕他自己都会无地自容了。有什么脸来招我们的麻烦。”白琉真人这个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姿势,半躺在椅子上,兴趣缺缺的一边看着许旷和秦昊天的你死我活,一边休息。 百宝上人苦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想道:那人对你自然是不敢发火,可是遇上自己,自己恐怕难免被他斥责一番。 百宝上人还在胡思乱想,擂台上的场面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秦昊天见自己的灵火扇竟然没办法奈何许旷,顿时再次变招,手中的折扇一收,背在了身后。左手的木枪被他扔了出来,随着秦昊天法诀的念动,这条木枪竟然化做了一跳苍龙,向着许旷冲了过去,许旷再次召回了魔音如意环,出手想要击退那条木形苍老。可是无论攻击几次都没办法伤他分毫。许旷这种情况下,只能转换思路,寻找新的办法。 许旷这次使用了烈焰剑气将木行苍龙点燃,被点燃后明显木行苍龙就无长生法维持自己的形态了,不断地变小,试图要摆脱火焰地燃烧,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最后化作了一只戒指。许旷还没来及得意,就发现这木行的苍老根本就是秦昊天用来拖延时间的。 秦昊天此时已经将法衣的虚影收了起来,似乎在做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眉头紧皱,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之上落了下来,一道道灵光从下而上,涌向了头顶的发簪,这个发簪看上去极其普通,随着灵力的输入,逐渐变大,甚至放出了金光色的光芒。 “破天簪,这东西怎么在他手上,必须要阻止他了,不然许旷怕是要有危险。”百宝上人看见秦昊天促动的法器,立刻失声说道。 可是当他起身要去阻止的时候,却被白硫真人拦住了,只是让他稍安勿躁,有他在不用担心的,百宝上人只能点头坐了下来。 许旷见到秦昊天的动作,怎么不知道他要放大招,立刻强攻上前,可是秦昊天早有准备,之前缩回去的龙龟虚影又从身前飞了出来,许旷连忙闪避,不愿硬碰硬,让过了虚影的攻击。 许旷还想再上,却发现脚下竟然被藤曼缠住了,自己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之前被打落的秦昊天的戒指,暗道自己大意了,此时那发簪已经变成了几丈大小,向着许旷落了下来。 许旷还想认输,但是对方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恐怕不会轻易接受他的认输。巨大的压力下,许旷突然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灵识异常的清明,眉心有银光闪动。许旷本能的伸出手指,在虚空之中画出来一道甲字符,同样印在魔影如意环上面。在台上的白硫真人见破天簪就要落下,本已经准备出手,却有些惊讶的看着许旷虚空凝出灵符,迎上了破天簪。 破天簪和印着甲字符的魔影如意环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整个演法台上得外门弟子东倒西歪,纷纷捂住自己得双耳。处在撞击中心得两人更是不堪,许旷画出灵符后本就灵识耗尽,虽然比之前雪山之上好上一些,没有即可昏迷,但是也没好上多少,撞击之下,巨大得撞击声顿时就把许旷震晕了过去。 对面的秦昊天更是可怜,强行驱动破天簪,灵力耗尽,却没能一击灭杀许旷,被反震之力,震得七窍流血,直接被震出了擂台,落了下去,还在半空之中就失去了意识。 九十二章 十年修真始入门,三脉传承择一入 等许旷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眼前的一切十分的熟悉。许旷已经被送回了自己的木屋,躺在了自己床上。许旷慢慢地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许旷感觉有些口渴,便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不过那杯子离许旷比较远,伸出去的手竟然没能够着,许旷苦笑一声,想要起身去拿。突然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将杯子向许旷的位置推了一推。许旷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别人,但是随即想到那人是谁,顿时有些尴尬。许旷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拿起杯子连忙喝水,又因为太着急被水所呛,引发了一连串的咳嗽。 “许大修士你醒了呀?我们堂堂外门第一人,怎么被一杯普通的茶水给噎着了,若是传扬出去,也太掉许大修士的面子了吧。”黑暗中传来了清冷的声音,但是话言之中的揶揄之意明显,显然那人的心情不差。 “咳咳,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后来比试是谁赢了?”许旷早就习惯苏无言的说话方式,没有理睬她对自己的嘲笑,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显露出了身形,一身白衣如雪,一张绝世容颜,正是苏无言无疑。苏无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一双美目在许旷身上四处游走,似乎想要把许旷内外看个通透。许旷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本能的向后缩了一缩身子。 “你昏迷前留在了擂台之上,而秦昊天落在了擂台之外,若不是百宝上人出手,秦昊天怕是要摔得不轻。许旷啊,许旷,你着实太让人出乎意料了!每隔一段时间,你便能给人一个惊喜。之前是入罗刹教得血菩提,如今竟然有了和筑基法宝抗衡的手段。你也不用否认,你们两人两败俱伤之后,乃是白硫真人亲自所言,那秦昊天所用的乃是一件残次的法宝,最后一击绝对不弱于筑基的一击。而你所以的灵符也是筑基以上修士能用的手段,非寻常练气修士能比。而且更可怕的是,你只有区区的练气七层,若是继续成长,前途不可限量啊!”苏无言平铺直叙的将许旷昏迷之后的事情讲了出来。 许旷听了皱了皱眉,心中却是腹诽这白硫真人为什么要如此捧杀自己?虽然好话大家都爱听,但是自己几斤几两,许旷自己难道不知道吗?远的不说,自己的大哥卢飞星修真五年便突破筑基,还有灵宝傍身,更能斩杀筑基。哪一条拿出来不是秒杀自己,自己这些微末的本事,或许练气修士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对于金丹修士,甚至是筑基修士来说都不算什么。也不知出于什么居心白硫真人会当着那么多外门弟子的面如此说?许旷琢磨不出道理,脸色有些阴郁。 “你是不是担心自己没通过外门大比?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打败了百年期的妄心道人,还接受了五十年期秦昊天的挑战,已经锁定了进入内门的资格。不仅如此,外门的弟子见识了你和秦昊天的比试,都暗地里称你为外门第一人。有了你这个珠玉在前,后面的比试都变得索然无味。你现在苦着一张脸了,难道是在害怕不能进入内门和你那个紫烟师妹相会吗?”苏无言见许旷似乎有心事,便将外门大比的结果告知了许旷,最后还不忘挖苦许旷一句,说着更是用自己的手肘点了许旷的胸膛。 “我和紫烟只是普通的朋友,你不要乱想。别说我了,你最后战胜了那个红发修士吗?”许旷被苏无言触碰,身体有些僵硬,连忙扯开话题,问起了苏无言的情况。 “说到这个还真要谢谢你,你不但在比试中看出了炎丙的虚张声势,而且还给了我一张水火不侵的灵符,我才能顺利拿下这个进入内门的名额。不仅如此,还有一人也进了内门,你绝对想不到!话说你这灵符的名字叫什么?不会就叫什么甲字符吧?”苏无言完全没有意识和许旷之间的亲密动作有任何不妥,再次靠近许旷,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由于离得太近,许旷甚至能闻到苏无言口中的芳香之气,不由心中一阵心猿意马,脑子有些宕机,本来还想编一个帅气得名字,但是现在脑子里也只能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名字了。 “这是万符道人的奇门遁甲符,这小子许会了其中的甲字符,算是机缘深厚了!”有第三个人的声音从屋内响了起来,吓得许旷第一时间激发了魔音如意环。而苏无言却没有立刻放出法器,而是连忙从许旷的身边跳了开来,似乎被雷法击中了一般。 可是当看清来人之后,许旷连忙将法器收了起来,苏无言也没有再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双手放在身前,站定自己的身形,显出了恭敬之色。因为来人根本不是许旷二人能抗衡的,如果让对方产生丝毫的误会,恐怕瞬间两人就会命丧当场。出现在许旷房间的竟然是今日主持大比的白硫真人。 “你们为何如此紧张,难道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我虽说都是你们的长辈,但是也不会私下窥探你们的隐私。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这位许小友,不知道小友愿不愿意为我解惑?”白琉真人见两人如此紧张,仿佛被撞破奸情的一对小情侣,顿时觉得有趣,便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们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事情,老祖莫要多心,前次许师兄问我借了些绘制灵符的物什,我是来看看还有没有剩余,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消耗殆尽了,晚辈这就要走了!”苏无言明显被白硫真人说的慌了神,随口扯起了谎,还好她惯来面无表情,不然此时必然已经面红耳赤,没脸见人了。 “你就是苏家的那个姐姐吧,可惜了,玄冰灵脉对七情六欲的伤害太大,有此灵脉不知是福是祸啊!”白硫真人看了苏无言一眼,也不戳穿她,说了一句闲话,看着苏无言慌忙中离开了许旷的房间。 “离辰道门外门弟子,许旷,拜见老祖!”见苏无言离开,许旷连忙从床上起来,走到近前要给白硫真人行大礼。 没见白硫真人有任何动作,忽然屋内刮起一团清风,稳稳地拖住了许旷的身体,不让他能够跪下去。 “我这人不怎么喜欢繁文缛节,不在正式的场合,不用行如此大礼,你我都是修真之人,都是与天争命,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境界不同而已。”白硫真人语速不急不缓,字字掷地有声,仿佛是刻在许旷的脑中一般。 “尊老祖法旨,不知老祖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旷见白硫真人确实不在乎繁文缛节,便立刻回到了白硫真人的问题上。 “孺子可教,你来说说。这甲字符是从何处得来?难道是万符真人又重回离辰域了?”白硫真人见了许旷的所为,十分赞赏的点了点头,便开口问道。 “此时说来话长,请容弟子细细讲来。”许旷稳了稳心神,将事情在心中过了一遍,删减掉了自己为了寻找大哥卢飞星而认识白云真人的经过。从自己在洗尘山上收到白云道人的邀约开始,将八人同闯八门符光阵,自己阴差阳错巧得甲字符,血符出世,千魂上人大战血煞分影的故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雪崩,你确定整个山顶都崩塌了?”白硫真人听完了全过程也是啧啧称奇,连忙追问结果。 “弟子从雪崩中侥幸逃生之后,也曾查探了四周的地形,已经面目全非了,原来的路全都找不到了,更别说是遍查方向了。或许只有这个山头一寸一寸的找,才有可能找到。”许旷想了一想,连忙回答道。 “万符真人的符阵哪有那么简单,或许那里只是一个入口,你所说的万符楼真正的所在恐怕不在那座山上。不过话说过来,没想到万符真人将奇门遁甲符的传承留在了离辰域中,也不算是食言了。”白琉真人前半句是告知许旷,后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语。 许旷见万符真人在沉思,也不敢打扰,只是垂手站立一边,等待白硫真人的吩咐。 “你这小子,不亏是闯过升天试炼的修士,我特地加大了你们三人各自面对的五行傀儡的难度,还是让你们三人尽数通过了考验,还一起闯入了内门,说来惭愧,如此多的外门弟子竟然让你们三个十年期的修士拔了头筹,真是笑掉大牙了。看来门派后继之人的培养迫在眉睫啊!”白硫真人回过神来,看见许旷的样子,不由得感叹道。 许旷心中一动,难道无眉竟然也通过了外门大比?刚才苏无言让自己猜,自己还真没想到是他,他是最后一个闯过颠倒五行玲珑塔的修士,应该是修为最低的。没想到还能击败一位百年期的修士挺进内门,不过话说回来,提高几人颠倒五行玲珑塔的难度难度不会太不公平了吗?难怪自己觉得在和那妄心道人斗阵的时候明显觉得轻松很多,不过这话许旷不敢在白硫真人面前说,只能尴尬的笑了一笑。 “好了,你小子也不用心中埋怨我,我也不会白占你便宜的。我见你的剑气走的是五行的路数,但是现在只有三种剑气,怕是需要五行灵物做为剑种吧,你身上我感觉到了木行的灵物,我这里正好有个土行灵物,你拿去吧!”白琉真人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将一块土褐色的石块扔给了许旷。 许旷本能的接住了石块,心中有些疑惑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了五行的灵物,去听见白硫真人又开口了。 “三日后是你们的入门大典,你们可以在三脉之中自行选择一脉加入。但是你打伤的秦昊天是宝光真人的后代,虽然宝光不会亲自问责与你,但是在地脉之中还有一个他的哥哥正在修行,准备突破筑基。你进入地脉怕是会有麻烦,最佳的方案是进入其他两脉修行,就算宝光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到其他两脉来找你麻烦。可惜了,我还是很看好你的。”白琉真人本来准备离开了,看了一眼许旷,还是说道。 许旷听了这话双眉紧蹙,心中烦杂无比,低头不语,连白硫真人离开也没有察觉。 九十三章 入门大典气势壮,天下三十六道宗 立春才过,天气还是有些寒意,俗世间这些日子正是一年中最清闲的时候,找上三五知己好友,小酌上几杯,便会觉得人生快意,满意富足。可是岁月轮回,人生短短数十载,转瞬即逝,不探究世间的真相,白白耗尽了韶华,生如井底之蛙,无法探出身形一览井外壮美的天地,多少会有些遗憾。 而在远离尘世的离尘山脉之中便有这么一群孜孜不倦超脱天地的人,此时聚集在一处美轮美奂的道观之前。宛若天堑的延绵的离辰山脉之上,有一座最高的山峰,山峰挺拔秀丽,遍布奇花异草,山峰由三座高矮不一的山峰拱卫着,下半部分和四周的山峰一般,遍布草木,不知名的异兽隐没其中,而到了山峰的中间部分便已经插入了层云之中,飘飘渺渺不知其形。山峰的上半部分则穿过了云层,到达了一片宛若仙境的天空,这里是风的禁区,安静明亮,云朵都好像泊在天空之中一般,丝毫不会变化。这高耸山峰的最高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平台,就像整个山顶都被一剑削平了似的,这平顶之上有一片闪烁着令人炫目灵光的连绵建筑群落,群落的最中心是一座道观,此时这些修真之士便聚集在道观的大殿之上。 而许旷有幸成为这其中的一员,站在的队伍的最末尾,心中被掀起的简直是惊涛骇浪。这是许旷等人的入门大典,按照许旷的想法,内门的入门大典恐怕和外门的入门仪式恐怕差不多,无非是人多一点,热闹一点。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新进内门弟子的入门仪式竟然是放在了问道峰的金顶之上,此时离辰道门的所有内门弟子,执事长老统统聚集一堂,而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便是离辰道门的门主。 许旷等人是被白硫真人直接带上金顶的,但是哪怕是白硫真人到了金顶也不能任意飞行,只能亦步亦趋的赶往这离辰道观。一路之上为了新进弟子不会闹出笑话,白硫真人还特地为六位修士讲解了这入门大典一番。 十年一次的入门大典似乎是离辰道门十分重要的一场仪式,分为拜祭道祖,入门留印,弟子拜师这三个环节,几乎所有在门内的离辰道门之人都会参加。 修士乃是山海大陆之中人族的翘楚,而修士之中又以准寻万物之道的道门修士最为强大。这道门之祖人称道祖,道祖首先悟出灵力的使用之法,几乎是一己之力,为天下苍生在异兽横行的山海大陆开出了一片休养生息之地。最后道祖消失在了这天地间,传闻是力量太过强大,被迫离开了此界,去往更广阔的天地了。而其下有三位弟子承其衣钵。只是这三位弟子在道祖的理念之上稍有分歧,便分别收徒留下传承,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对错。当然最后三人的对错自然无人知晓,不过却实实在在的帮助了人族的发展。其后各种其他的修士也不断涌现,其中甚至出现了不逊于三位弟子的存在。同样为人族开疆辟土,庇护住一方安宁。所以这世间的修士便并非道门一家了,可是道门却始终是这些修士门派中,修炼体系最完整,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 如今的这山海大陆,修士门派难以计数,但是最为强大的一百零八个门派被称为名门,都是有元婴老祖坐镇的门派。这一百零八名门之中,有三十六家乃是道门一脉,也被统称三十六道宗。没有元婴坐镇,哪怕传承再悠远,也只能被称之为散派。离辰道门便是这三十六道宗之一,天下名门。 当然白琉真人也说了,这道宗和名门门派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重新审定,离辰道门自从打下这离辰域这片供人族休养生息的地域后,已逾千年,始终未落出三十六道宗的位置,足见底蕴之深厚了。 之所以这入门大典如此重要,便是大典之上会进行祭拜道祖的仪式。离辰道门做为道门的嫡系,道祖偶尔会落下恩泽,褒奖门派为道门一脉做出的贡献。境界的差距导致道祖或许随手赏下的物什,却是对普通修士了不得的好东西。传闻中如今离辰道门唯一的元婴修士螭虎道君便得到过道祖的恩泽。 之后入门的修士便要在本门的法宝死魂灯之上留下魂印,以便了解本门弟子的生死,当然在极端情况下,离辰道门还可以通过此宝来寻找留下魂印修士的位置。当然再强大的约束也没有了,当然天下修士门派多如牛毛,或许有些门派会用写手段控制门中弟子的生死。但是经过千万年的实践,道门早已发现,被生死束缚的修士几乎很难超脱境界,进入高阶修士的行列。这样控制弟子的门派最后往往很容易没落,最后消失在海山大陆之上。所以道门嫡传几乎不会有这种控制自家弟子生死的手段,要有也是用在敌人身上的法术。 最后的择脉仪式,最为简单也是最为复杂的,因为往年的修士往往都是三脉的筑基修士从世俗间带回来的,入外门的时候便已经选择好了要加入哪一脉。而这次却有三位从升天试炼进入内门的修士,恐怕择脉的时候会有不少变故。 白硫真人说到这里,要提醒的也都提醒完了,最后还分别看了一遍许旷,苏无言,无眉这三个,仿佛想提醒几人尽快做出决定一样。 许旷等人到的时候,祭祀的仪式就快要开始了,许旷几人连忙在队伍的最末端找到了位置,跟随一众修士静立不语。没有过去多久,这大殿之内传来了悠扬的钟声,想来是这祭祀的仪式开始了。巨大的广场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面色承重,似乎生怕弄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响动。不一会从殿内传出来一个醇厚的男声,开始朗读拜祭的文章,内容无非是先是对道祖的赞美和告知本派为道门壮大所做的贡献。 许旷对祭文没有兴趣,偷偷的去瞄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许旷他们站在整个队伍的末尾,前面是三个年岁十分小的半大孩子,这些孩子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很陌生,所以多少有些害怕,都低头不语的站在原地。 这三个小孩应该是直接被选入内门的孩子,必然是在修真的某个方面有独特的天赋,不然也不会被门中的修士选中,可以直接加入内门。说实话,许旷还有些羡慕这些小孩子,自己可是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才能够加入离辰道门的内门,而这几个孩子,却因为资质出众生来就可以加入离辰道门的内门。但是转念一想,其实自己有些矫情了,人生来并不平等,有些人一生奋斗的终点或许只是别人的起点。就拿许旷的出生来说,他本就是个孤儿,无亲无故,和大哥卢飞星相依为命,如今不但踏上了修行之路,更是成了天下三十六道宗的内门弟子,比那些出生富贵人家的子弟强上了百倍。一饮一琢,莫非前定,是非成败,皆由心生。如果有一颗不甘之心,努力奋斗向前,哪怕是起点低于他人,也能站上他人不曾到达的高峰。 许旷还沉浸在思索之中,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拉了自己一下衣袖,连忙回过神来,发现列在自己前面的那几个半大的孩子已经开始穿过人群向着大殿的正中走去。这才反应过来,祭祀道祖的仪式已然结束,现在应该是新进弟子上殿入门的仪式了。许旷暗自腹诽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略带感激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苏无言,连忙不着痕迹的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那几个半大孩子,走向大殿。 这一路之上,许旷才真切的感受到离辰道门的强大,在许旷他们这些新进弟子前面的是练气低阶的修士,但是这些修士的年龄都十分的小,几乎没有成年人的身影。再往前年龄逐渐增大,修为也直线上升,几乎都是练气高阶的修士。这些练气修士大约能有百余人,分成三个阵营,每个阵营对应一脉的弟子,每个阵营的人数差不多。再往前走,许旷等人感觉的压力就瞬间增大了一大截,这是数十个筑基修士分成三队,站在了练气修士的前面,这筑基修士许旷在外门的时候数年才能见到一个,每次见到惊为天人,如今却扎堆出现,实在让人惊掉了下巴。这里三脉的实力就出现了差别,人脉的筑基修士最多,地脉的次之,天脉的人最少。再往前走许旷顿时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泥潭一样,许旷的五官都被削弱了不少,四周的灵气似乎都在和自己作对,原本已经成为本能的灵力吸收,也似乎变得极其困难,因为许旷面前站着的是九位金丹修士。此时三脉的实力又出现了变化,天脉有四位金丹,地脉有三位金丹,人脉却只有两位金丹。白琉真人就在地脉的三位金丹之中,另外两个金丹,站在正中的应该是脉主水火真人,另一个可能就是宝光真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许旷的错觉,走过宝光真人身边的时候,宝光真人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看的许旷的后脊梁骨发凉。 大殿之前有一个人等候,生的鹤发童颜,一身八卦道袍,手中捧着紫金拂尘,头上戴着一顶莲花冠,一脸的和颜悦色,好像迎接归家的游子一般,望着亦步亦趋向前走来的几个新进弟子。 虽然无人介绍,但是许旷早已从白琉真人处知道,这人便是离辰道门的门主--灵蕴真人。 九十四章 道祖恩泽从天降,一脉传承至此开 许旷没想到竟然会由门主亲自主持内门弟子的入门大典,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些站在殿外广场上的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修士,奇法妙术无穷,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像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毫无抵抗之力。若是在殿中有什么行差踏错,恐怕就要万劫不复。 “着实不错,今年我派内门所招都是青年才俊,令人欣喜啊!”见到排成一字队列的许旷等人走到跟前,离辰掌教微笑着点头说道。んttps:// 前面三个小孩子,分不清金丹修士的可怕,只感觉这掌教说话和蔼,忍不住偷偷去看掌教的样子。而许旷等从外门大比得胜升入内门的六位修士都是规规矩矩低头站立,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们随我参拜道祖吧!”离辰掌教将几人的行为看在眼里,既没有责怪偷看他的小孩子,也没有称赞其余的外门弟子,而是开口招呼众人跟随自己,转身走向殿内的雕像处。 许旷一路跟着前面的小孩子,走了不一会就停在一张香案之前。跟随掌教的指引,新进的弟子分成了三排,每一排都是三人,站在了香案之前。许旷此时也忍不住好奇,偷偷抬眼去看那道门祭拜所用的道祖法相,在俗世间,道观寺庙所供奉的一般都是泥塑的法相,也不知这离辰道门之中是否一样。许旷借着余光看见,这身前的法坛之上供奉着四座巨大的雕塑,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有一座雕像,下层并排的三座雕像,每座雕塑有数人高,且都是坐像,法相是整块的玉石整体雕成,其奢侈程度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雕像其他部分都雕塑的栩栩如生,只是面目却是模糊不轻。许旷看了许久,也无法分辨出被供奉者的模样,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阻止许旷记下四人的长相。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是根据之前白硫真人为几人普及的知识,这上层的一定是道祖无疑,而下面并列的三人应该便是道祖的三个徒弟。 许旷还想继续查看,站在一旁的掌教手中的拂尘一甩,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供桌之上的香炉之中那烧了半截的残香,竟然自行燃烧了起来,也不知这香是什么所制,燃出的三道青烟笔直向上,没入虚空。许旷离的如此之远都能闻到阵阵的异香,这异香入体自己体内的灵力竟然蠢蠢欲动,似乎自发的增长了起来。许旷惊讶异常,恨不得多吸几口。 掌教叫了一声跪,九位新进的内门弟子就齐刷刷的跪了下去,随即掌教在法相之前大声唱道:“尔等入我门来,须遵我道门之法,行我道门之事,扬我道门之威,不可欺师灭祖,不可私相授受,不可落入魔道,可持否?” 众弟子一一报出自己的名讳,表示必然遵守道规,愿意持此修行。 然后掌教便让几人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这几人便算是正式入了离辰道门的内门。 掌教此时从怀着掏出一块玉牒,用手一点,将新进弟子的名讳信息都刻入其中,随后轻轻对其一吹,那玉牒便变化成了一道青光,飞了出来,钻入了香案之上香炉中三根残香燃出的青烟之中。 做完这一切,掌教示意众人依次上前一次为香案一边的一个灯台点亮油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小脸红扑扑的,人比香案也高不了多少,拿过掌教大人手中的火折,伸手去殿那油灯,油灯远看十分的不起眼,但是被小女孩点燃的瞬间,油灯的四周出现了上百个亮光,这些亮光好像都是这油灯的灯芯一般,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这不起眼的油灯竟然就是离辰道门最有名的法宝之一,死魂灯。说他最有名倒不是因为它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因为它是记录离辰道门之内,上至门主下至新进弟子的生死的特殊法宝,所有离辰道门的弟子都认识它。 当油灯被小女孩点燃后,小女孩的头顶也亮起了一道火光,这火光十分的微弱,但是却活力非凡,在无风的殿内随意的摇曳着,仿佛受到油灯的召唤,小女孩头顶的火光颤抖中裂出了一丝火光,这小火光,或者说是一点火星受到油灯的牵引,依依不舍的向着油灯飞去,过了好一会儿,这点火星投入了油灯的火焰之中消失不见,小女儿头顶的火光也同样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小姑娘始终保持着点灯的动作,好似完全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其他几个新进的弟子都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时从外门进入内门得弟子,都知道这乃是分魂之术,一般不到筑基无法施展,而这死魂灯竟然能生裂他人魂魄,而不被发现,简直是神乎奇迹了。 小女孩见众人吃惊得看着自己,不明所以,她只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也没多想,就依照掌教得吩咐将火折交给了下个孩子。那孩子本来还在吃惊,见到小女孩递过来得火折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火折,也向油灯走去。 当众人得眼光再次被第二小孩吸引的时候,忽然那三柱垂天的青烟竟然抖动了起来。九名弟子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看向掌教,不知道这是什么环节,之前门内的师长没有说过会有这种情况,现在只能听从掌教的吩咐了。 掌教灵蕴真人见此情况,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堂堂的金丹真人竟然无法抑制住自己脸部因为兴奋而抽动的肌肉,不过掌教不亏是掌教,立刻压抑住了袭击的兴奋。 “离辰道门第一百一十七届新进弟子听令,离辰道门励精图治,受道祖抬爱,现降下恩泽,尔等是得了天大的机缘,现在敞开身心,莫要有抗拒之心,就看你们九人谁有此福分了!”掌教的话说得又急又快,但是字字清晰,一众弟子感觉有人在自己耳畔低语一般。 除了那三个孩童有些不知所措外,其余之人都是满脸的喜不自矜,连许旷也是心跳加速,这可是能够成就元婴的机缘,谁不想要,虽然元婴对于许旷来说,还只是流传在传说中的境界,但是若是得了道祖的恩泽,恐怕就有了一丝结婴的渺茫希望。但就是这渺茫的希望都是无数修真之士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就人都默不作声,但是身体都挺的笔直,等待着恩泽的降下。没有让众人等太久,下层三座并排的雕像突然同时放出了乳白色柔和的光芒。大殿之中一时间明亮异常,但是这光亮却一点也不刺眼,一众弟子都只感觉到明亮,却没有一丝炫目。 灵蕴真人看到这个情景,夸张的张开了嘴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半响嘴巴都忘记合上了。灵蕴真人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当上这离辰道门的掌教也有百余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位二祖同时要降下恩泽的情况。虽然不只其中道理,但是这必然是天大的好事,灵蕴真人只能摒住呼吸,要看看到底是哪几位弟子能得此机缘。 三座雕像放出白光之后,脸上的神情清晰了起来,左起的第一位生着一张少年的脸庞,脸上带着洒脱的出尘微笑,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第二位,生的不怒自威,脸色严肃,好像是执掌一方的君王。第三位,就寒碜的多了,满脸的褶子,愁眉苦脸,就像田间的老农,始终怀着心事一般。 许旷虽然不敢正眼看这几座雕像,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这三座雕像好像也打量着九个新进的内门弟子,同时从这些雕像的体内各飞出了一道灵光。 第一个少年的雕像,飞出了一道金光,在九人的上空转了一个圈,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飞进了那个第一个点燃死魂灯的小女孩的头顶。 第三个老农的雕像,飞出了一道白色的灵光,这道灵光在九位弟子之间来回穿梭了起来,这灵光似乎在找回家的了一般。来回了数次,那个老农所放出的灵光直接落在了苏无言的头顶之上。 第三个师祖一脸的威严,也是最后出手,从那雕像的体内飞出了一道五色灵光,这灵光的速度不算快,直接越过了第一排的弟子,向着许旷的方向飞了过来,许旷欣喜若狂,连忙将身体坐的更加笔直了,最后这五色的灵光悬停在了许旷的头顶之上。许旷抬头望向这灵光,这灵光好像有灵智一般,竟然害怕的往后缩了一缩,惹得许旷想要发笑。 许旷不敢再刺激这五色灵光,急忙低下头,等待最后的结果,突然身后放出了一片亮光,许旷心中奇怪,余光扫向身后,竟然是无眉情急之下竟然放出灵光吸引这五色灵光。许旷刚想呵斥他违规行事,但是细想了想之前掌教所言,并没有不允许殿内的弟子使用术法。现在无眉动手抢夺机缘,许旷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许旷想通了这一点,也放出了自己的灵识,这堪比筑基的灵识顿时围住了那五色的灵光。五色灵光小心的向着许旷靠近,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了。 可是突然许旷感觉到眼前一黑,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个灵气盎然得地方,四周少有人烟,见不到活人。许旷狐疑的看了看四下,心中满是疑惑。 九十五章 无名道诀梦中来,自古好事难成双 许旷第一反应是自己进入了幻境,只是何人有这能耐,能在十位金丹修士,数十位筑基修士的面前施展幻术? 许旷伸出自己的手掌在上面划了一道口子,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之感让许旷的身体为之一颤。这是许旷听说的一个区分幻术的简单办法,因为幻术作用在受术者的脑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受术者自己想象出来的,要破解幻术一般是都是靠灵识的强大,或者是精神方面的刺激。之前许旷在白云道人的白雾山上便是因为卢飞星的惨死,极端悲愤而突破了幻阵的控制。 所有强烈的情绪,是普通幻阵的克星,而一般人没办法随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如果被动的情况下,却很容易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比如受伤疼痛的时候,人能够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情绪,比如害怕或者恐惧。虽然无法靠这个来破除幻境,但是却可以在情绪强烈波动的情况下看出幻阵的破绽,从而察觉是否自己身在幻阵之中。 不过这次许旷的尝试显然没有起效,疼痛真实不虚,自己也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虽然四周怪异无比,却似乎并非幻境。难道是中了瞬移之术,虽然许旷当日见过珍珑道人施展传送之阵,但是同样的问题,要在如此多的高阶修士面前动手脚,谈何容易,更何况为什么要对自己施术呢?满心都是疑惑,但是许旷却没有在原地停留,因为想的再多也破不开许旷现在的窘境,只有行动起来寻找事情的线索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许旷认准一个方向开始移动,许旷的流云乘风诀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诀,但是用来赶路速度却也不慢。只是许旷奔走了一段却发现了不对,许旷的四周的景色一成不变,自己就好像在原地奔跑一般,诡异十分。许旷想了一想,放出三道烈焰剑气,直接向着四周放了出去,几声爆炸在四面响起,许旷附近的青石地面被炸出了几个窟窿,但也仅此而已并未出现任何其他的变化。许旷不信邪的继续向前,果然虽然四周的景物还是没有变化,但是被许旷炸开的地面却消失不见了,这就说明虽然四周的景物相似,但是许旷的确是在向前前进的,并非在原地踏步。 许旷确认了这一点以后便没了疑惑,认准了一个方向闷头跑了起来。许旷不记得跑了多久,只是根据自己的饥饿程度,判断出应该有一天的时间,许旷不敢耗尽自己的灵力来运转流云乘风诀,生怕真的遇见危险,自己连应对的手段都没有了。 但是情况始终没有改变,四周的景色还是原来的样子,说真心话,许旷已经有些气馁了,自己恐怕到了一个什么秘境,以自己的实力很可能根本无法突破。但是这念头只在许旷的脑中转了半圈,就被许旷给赶了出去,许旷这一路修真,遇到的痛苦险阻绝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就说之前在万符楼中,为了学会甲字符,许旷可谓被虐的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灵识耗尽,昏迷不醒。途中也有好几次许旷想到放弃,但是最后生死的压力还是迫使许旷不断尝试,直到他破开阻碍学会了甲字符。此时情况多有类似,若是放弃前进,恐怕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只有不断向前,才能抓住一线生机。 许旷想通了这一点,便收拾了自己的心思,向着原来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再次出发了。 再次出发后,许旷明显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开窍了一样,思路竟然变得清晰了许多,许旷不免有些狐疑,难道这就是《离辰大法练气篇》中所说的顿悟?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顿悟,不过许旷总算迎来了自己好运,又走出去没多远,竟然真的让许旷见到了不一样的物什。那是一个年轻人,正站在离许旷不远的前方背对着许旷,许旷有些兴奋,几个想上去和对方沟通一下,至少要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正在许旷思考要问这年轻人什么问题的时候,突然地面开始了晃动。许旷不敢四处乱动,连忙站定了身形。许旷所站的地方四周竟然开始坍塌了,许旷还想往后退,但是坍塌的速度实在太快,才几个刹那许旷只剩下一个丈余宽的圆形地面没有坍塌,许旷站在这个圆形地面上,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防范继续坍塌。 没多久,这个晃动就消失了,许旷总算留住了不大的圆形地面,只是现在退路也断绝了,不知道是祸是福。许旷又看向了之前不远处的那个少年,那个少你就比较悲惨,脚下的土地都几乎都崩塌了,只留下了一只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而且还有些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崩塌一样。 那少年也明显感到了威胁,因为这坍塌的底下竟然是奔腾的岩浆,如果落下去肯定是死无全尸了。他抬眼就看见了许旷脚下的地面,脸上瞬间露出了喜色,但是同时又看见了上面的许旷,脸色又沉了下去。那少年单脚站在仅剩的地面青砖之上,死死的盯着许旷所在的位置。许旷感觉到对方的恶意,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在身后放出了三道烈焰剑气。等了又一炷香的时间,许旷这里没有丝毫的变化,而少年脚下地面,却已经摇摇欲坠了。那少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看了许旷一眼,猛地用脚在已经破损不堪地青砖地面上一蹬,他自己则腾空而起向着许旷飞了过来。 许旷始终关注着这个少年,所以他一动,许旷就展开了身形向着他冲上来的方向跑了过去。那少年移动的速度不慢,许旷走到这片地面的边缘的时候,那少年也已经快要跳上来了。那少年见许旷冲了上来,身体一缩,竟然身上灵气涌动,化作了一个土黄色的巨球。向着许旷就砸了下来。 许旷见到土球也不慌张,身后早已准备好的烈焰剑气,分成左中右迎了上去。那烈焰剑气先后三次击中少年所化的土球,发出了剧烈的响动,土球一时被炸碎了一大块,露出了藏书其中的少年。这土球位置也发生了偏移,目测无法再落在许旷所在的地面之上了。 那少年眼见自己就要落入地下岩浆,只能奋力一挣,就从残缺的土球中蹦了出来,还想要窜上许旷所在的地面,可惜为时已晚,那土球偏离的位置太远了,他拼命伸直自己的身体,也只有一只手搭在了崩塌地面的边缘上一块凸起的青石之上,而且一只手的力量明显没办法支撑少年的全部体重。也就支持了一小会,手上力量耗尽的少年,再也抓不住青石从石头上滑了下来,眼看着少年就要整个落入地缝岩浆之中,忽然有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臂。 少年抬头去看,就看见是许旷那张英气士足的脸正看着他,许旷抓着少年的手臂,用力一提,便将少年从地面之下拉了起来。许旷也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发现少年的脸上似乎没有恐惧的神色,好像之前要落入岩浆中的并不是他一样,而且少年似乎也同样在打量自己一样。 “你为什么要救我?”少年第一句话竟然士质疑许旷救他的原因,许旷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和你无冤无仇,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啊!”许旷没有思索,随口回答道。 “可是我站的地方塌了,要侵占你的地方,你不担心吗?”少年似乎对许旷的答案不满意,继续问道。 “我这里的地方足够大,让你站着也无妨啊,再说我走了好久才遇上你,自然不能让你轻易死了,我还有些话要问你!”许旷对少年的问题并不放在心上,于是想要反客为主,想要让少年给自己解释下,现在他们的处境。 “是啊,地方够大,可惜啊,入局者迷,还不如一个练气的娃娃。”少年似乎没听见许旷后半句,嘴上嘟囔了一句,一脸严肃的看向许旷,然后再次开口说道:“你想问什么,我都清楚,我也可以给你答案,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许旷看着这个神神叨叨的少年,有些奇怪,但是对方竟然说知道自己所想,还能给自己答案,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合与斗这两个字,你选哪个?”少年看着许旷严肃的问道。 这算什么问题?许旷有些疑惑,少年还要认真回答,可这也没有正确答案啊,许旷也不知道该选什么,但是答应对方认真的答,只能强迫自己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许旷首先想到的就是日夜思念的卢飞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两人在一起的还历历在目,自己多么希望能和卢大哥再次相逢啊。许旷想到这里,几乎脱口而出,说了一个合字。 少年听了以后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许旷以为是要让自己问话,连忙就要开口询问此处的出路。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少年便向自己点出了一指,许旷一直自负本事要高于少年,此前还出手救了对方一次,可是这一指的速度却超乎许旷的想象,甚至许旷都来不及躲避救被点中了额头,许旷觉得头脑一凉,脑中莫名就多了一篇无名的道诀。许旷疑惑的看向那少年,少年则是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伸手推了许旷的肩膀一把。 许旷刚想发作,忽然从仿佛从梦中惊醒了一般,打了一个激灵,四下的环境再次突变,自己竟然回到了离辰观的大殿之上,许旷依然跪在道祖的法相面前,头顶的五色灵光还悬在半空。 许旷一呆,自己刚才明明奔跑了差不多一天,可怎么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自己又回到了进入那奇异空间之前的那一刻了。就好像之前自己经历都是一场梦一样,可是脑中的那篇无名道诀却告诉许旷刚才的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并非自己的胡思乱想。 许旷心中一乱,原本已经飞到许旷身前的五色灵光尽然掉头径直飞向了许旷身后的无眉,等许旷想要挽回之时,为时已晚,那五色灵光直接钻进了无眉的口中。 九十六章 三脉择一非等闲,各脉自有奇妙术 许旷不甘的叹了一口气,与之相反,无眉笑得几乎合不上嘴了。见三道光芒都落入了新进弟子的体内,灵蕴真人也是眉开眼笑,不住的拂须点头,不过他也没忘记正事,立刻催促还待在原地的那个孩童去点死魂灯。 这时除了最开始的小女孩,苏无言和无眉以外,其余的几位弟子多少有些唉声叹气,感叹自己没能抓住这天大的机缘。连许旷都有些沮丧,自己一时失神错失了那道五色灵光的机缘,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似乎连离辰道门的掌教灵蕴道人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也不知道自己得到的那部无名道术是不是能抵上五色灵光的机缘。 不过剩余的弟子也不敢在掌教失态,连忙依次点燃了死魂灯,最后一个便是刚刚得到五色灵光的无眉,无眉的油灯一点亮,便从无眉的头顶钻出了一个闪着耀眼光芒的火光,比之前所有人的灵魂之光都要耀眼许多,随着油灯的牵引,这火光之中也分出了一团耀眼的小火光飞向了油灯,不过飞出来的那一团火光便要强过之前从小女孩头顶冒出的火光了。当无眉的魂印落入死魂灯之后,不知道是否是许旷的错觉,这魂灯似乎明亮了不少。 掌教看到这个情况,都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好。原本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灵蕴真人,已经记不得今天是自己第几次失态了。不过掌教明显心情极好,也不在乎他人的眼光,领着一众弟子就出了大殿。 此时殿外一片的骚动,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几位真人却清楚的听见了掌教之前的话,竟然有道祖降下恩泽,就不知道是哪个弟子得了恩泽,会是哪一脉的传承。 看到掌教领着众弟子从大殿里走了出来,一个赤着上身,皮肤上布满纹身的中年大汉,最是沉不住气,第一个凑了上来。 “掌门师兄,方才听你说,这道祖降下了恩泽,不知是哪位道祖降下的恩泽,又是哪一脉的弟子得了机缘?”中年大汉嗓门洪亮,一句话整个广场上的修士都听的清清楚楚,而四周的金丹真人却齐刷刷的竖起了耳朵。 “翡砾真人,你也是堂堂金丹真人,为何还是如此的不稳重!此次天佑我离辰道门,三位二祖同时降下恩泽,收到恩泽的弟子上前一步来见过三脉的真人!”灵蕴真人责怪了一句自己的师弟,不过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还是将殿内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灵蕴真人的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死寂,只有几位真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呼吸之声。什么三位二世祖都将下了恩泽,这一批九位弟子之中竟然有三个弟子得了如此机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往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会发生得事情,竟然一下发生了三次,难道是这两年离城道门蓬勃发展得到了道祖得关注,可是这两年门内得情况几位金丹真人都是心知肚明,虽然不算破败,但是也不过是勉力维持,怎么也算不上兴旺。又或是真的如灵蕴真人所说,是天佑离辰道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此时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这些金丹真人来做,就是要至少捞一个领到恩泽的弟子到自己这一脉之中。或许将来就是一个元婴道君,至少也有金丹真人的希望。 听到灵蕴真人的话,无眉,苏无言还有那个小姑娘都依言走到了九人的最前面。无眉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虽然面对一圈的金丹真人,一点都没有胆怯的样子。苏无言还是一副老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也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最后的那个小女孩有些胆怯,自然亲近同为女生的苏无言,拉着苏无言的手,和苏无言落开了半个身位,怯怯的看着这些金丹真人。 “你就是苏无言吧,我听你妹妹常提起你。听你妹妹说你是为了和她团聚,孤身闯过升天试炼,又通过了外门大比,你若加入天脉,可和你妹妹一起拜入寒妙上人的门下修行。”一个美貌的少妇穿着雍容华贵,身上处处灵光隐现,身上七彩丝带无风自动,说起话来娓娓动听,直接将苏无言就算做了天脉的弟子。 “弟子自是愿意加入天脉修行,谢谢,烈凤真人成全!”苏无言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向着哪妇人行礼,表示自己愿意加入。 “烈凤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直接就把这女娃给划拉到你们天脉的弟子之中去了。你刚才也说了,她是闯升天试炼进的外门,那就是没有被三脉的修士选中,至于进入哪一脉修行,自然应该由她自己选择,应该听听其他各脉开的条件嘛!”开口的是地脉的宝光真人,他笑嘻嘻的说道。 “宝光你个老不死的,谁不知道这无言和无语是同胞的姊妹,她又是专门上山寻亲的,如何就不能进我天脉,我看你是皮痒,你要是不服气,我们赤手空拳的比上一场,以实力分胜负,可别说我欺负你!”烈凤真人听到这个话,顿时就炸锅了,指着宝光真人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仿佛被踩到尾巴的雌猫一般,和她之前雍容华贵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们地脉擅长法宝,你和我赤手空拳的打,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小姑娘,你若是加入地脉,我这里有一件极品的法器送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想要?”宝光真人听见烈凤真人的威胁,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侧了侧身体,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烈凤真人,继续开口诱惑苏无言。 “宝光真人有心了,但我并不愿意放弃进入天脉的机会,只能对真人说声抱歉了。”烈凤真人听见宝光真人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难以控制的恐怖热浪,可以隐约听到了噼噼啪啪的燃烧之声,不过紧接着苏无言的话让烈凤真人的火气瞬间消散一空,笑嘻嘻的招呼苏无言向她走了过去。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但是你是否将你得到的恩泽告诉一下我们,也好让我们看看你是否适合进入天脉?”宝光真人见无法说动苏无言,便退而求其次想要了解一下此次的恩泽是否与自己有用。 苏无言不知如何来做,只能抬眼看向烈凤真人,希望看看她的意见。烈凤真人本不愿意自己这一脉的弟子的秘密外泄,但是四周的金丹都围了上来,可以看出大家对恩泽的内容都十分关心。 烈凤真人虽然脾气暴躁但也能审时度势,知道大家关心的原因,也不再坚持,示意苏无言开口回答。 苏无言见烈凤真人同意,便伸出了一只手,灵力一转,变有一道灵光从苏无言的手中飞了出来,看的出来这白色的灵光苏无言操纵起来还不灵活,似乎重如山岳一般,苏无言涨红了脸才将它抬过了头顶。 “弟子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物什,这道灵气十分特别,经入我身体后就扎根了,我感觉其中灵韵盎然,却叫不出名字!”苏无言抬起了那道灵气,颇为吃力的说道。 “九天玄冰姹女阴气?”一旁的烈凤真人脱口而出,但是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但是为时已晚,四周的金丹真人都围了过来,连掌教真人也看转头看向了苏无言,不过片刻之后又收回了目光,一甩拂尘,口中宣了一句无量天尊。 “把此灵气收起来了,今日之后便在我天脉峰上修行了!”烈凤真人不顾四周好奇的金丹真人,连忙吩咐苏无言,顺便让她来到自己的身后。 苏无言依言收起了灵气,走向了烈凤真人,不过途中还是回身看了一眼拉在后面的许旷。 许旷没想到这受了恩泽的弟子如此受欢迎,竟然会让金丹真人出手争抢,于是也想将自己得到无名道诀的事情说出来,可是惊讶的发现,关于梦中学法的过程竟然说不出口,似乎一旦向要开口说这件事情,便会胡言乱语起来。自己本想打个腹稿,好和掌教汇报一下,没想到自己自言自语说出来的竟然是胡言乱语,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许旷只能死了这条心,自怨自艾,早知道夺下那五色灵光,或许比这不知道何用的灵诀要强上不止一筹。 这时候吞下了五色灵光的无眉站了出来,其他金丹修士目送了苏无言的离开,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木已成舟,也不好再出手抢夺了。只能再将目光移到了无眉的身上,这时候又是宝光真人先开口。 “你小子,得了什么机缘啊?想要加入哪一脉?”这次宝光真人直入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禀告真人,我吞入了一道五色灵光,顿时感觉头脑清晰了数倍,身体也充满了力量!我也并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恩泽!”无眉也很光棍,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得都告诉了众人。 宝光真人听了心中一动,手中捏了一个法诀,手指一弹便有一道灵光射到了无眉的身上,顿时无眉的身体放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耀眼万分。 “果然是补天丹,真实好机缘啊!”宝光真人开到自己测试的结果,喃喃的说道。 “这补天丹有什么特别的,真人是否能给弟子解惑?”无眉听到宝光真人的话,连忙追问。 “补天丹是后天改善修士修道体质的灵丹,听说这世上难寻,可以让一般的修士拥有顶级修炼天才的修炼天赋,可谓神奇无比。我来问你,你想要加入哪一脉?有什么要求?”宝光真人自己的向他解释了一番,然后正式的询问他的选择。 无眉闻言喜笑颜开,随即看着宝光真人,又看了一眼四周的其他金丹真人,定了定心神,然后开口说道:“我也是升仙试炼进的外门,进入哪一脉我并没有要求,但是我想要拜入金丹真人的门下!” 无眉的话一出,四周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十位金丹都望向了无眉所在的位置。 九十七章 众人机缘各不同,至此修道多一人 金丹真人们都愣了一愣,一般情况下,金丹真人只会收筑基的修士做为自己的弟子,一来修士的岁月悠长,普通练气修士若是不能进阶筑基,只有百余岁的寿命,和金丹修士至少五百年的性命相比相差太大,若是贸然将练气修士收入门下,那么可能金丹真人一个闭关,出来后弟子便已经老死了。再者练气修士对修道的理解尚浅,金丹真人的大道妙法,也不是区区一个练气修士能够理解的,所以金丹修士不会特意招收练气的弟子。 众金丹修士还在犹豫,那宝光真人却上前了一步,上下打量着无眉。 “你既然有此志向,也确属难得,那我便代表地脉同意你的要求,你入我地脉,便能拜在金丹真人的门下。稍后返回地脉峰之后,我们自会考较你的修行,看看你适合在哪位真人的门下修行,但我宝光再次承诺,地脉其他真人若是不愿将你收入门下,我宝光必然收你为徒,传你大道!”宝光真人直接开口应了下来,途中还转头看向了水火真人和白硫真人,两位真人自然是乐得将这顶级修炼天才收入囊中,便配合着点头称是。 无眉见此情况,也不客气,倒头就拜,当即表态自己愿意加入地脉修行,必然不会辜负三位真人的栽培。 余下几个原本也想应承的金丹真人郁闷不已,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撕破脸皮,只能将眼光看向了最后的那位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本来躲在苏无言的身后,但是苏无言被天脉的烈凤真人挑走了,她也只能孤零零的站在一众新进弟子的最前面,有些扭捏的拉着自己的衣脚,不知道该干做些什么。 这是宝光真人又欲开口询问,只是四下响起了几声清咳之声,宝光真人环看四周,发现人脉,天脉的真人都面露不愉之色。这才想到自己刚刚抢了极品的修炼天才进入地脉,若是再出头,怕是别人连汤都喝不上了,只能悻悻的笑了笑,做了个各位请上的手势,自己退后一步,表示不再参与夺人的事情。 四周的金丹真人面面相觑,这时候反而都不太好出声询问了。按理来说,天脉和地脉各收入了一名得了恩泽的弟子,最后一名弟子应该进入人脉修行,可是人脉的两位金丹都是不善言辞之辈,也不知道如何和一个女娃娃打交道。 “我听你之前在大殿之内盟誓之时,自称赵烟蕊,我叫你蕊儿可好?”见三脉僵持,掌教灵蕴真人洒然一笑,开口说道。 小女孩见掌教询问,连忙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蕊儿,刚才一道金光飞入你的体内,你可知道是何物吗?若是说不出来,也可将感官描述一二。”灵蕴真人虽然修为高深,但是却似乎很善于和小孩子打交道,循循善诱的问道。 “我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赵烟蕊轻声轻气的回答道。 “这又是为何呢?这金光是什么东西?”灵蕴真人被赵烟蕊的回答弄得有些疑惑,便追问道。 “这是一篇经文,但我却说不出来。”赵烟蕊似乎是有些难为情,越说越轻,到了最后几不可闻了。 “难道你不识字?”宝光真人还是没忍住,插嘴问道,不过被掌教瞪了一眼,马上又闭上了嘴。 “不是的,蕊儿认识好多字的,也知道经文的内容,却没办法说出来!”被宝光真人一质问,原本胆子就不大的赵烟蕊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但是还是强忍着泪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复道。 “禁制?”灵蕴真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赵烟蕊的情况,必然是传下这道秘术的逍遥祖师不愿让此法外传而设下了禁制,所以赵烟蕊虽然能修行这秘法,但是却没办法传给外人。看来这绝对是一个部了不得的秘法无疑,心中震动不已,不过面上不露声色,软语宽慰了赵烟蕊几句,便不在向她逼问了。 人脉的两位金丹,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这小姑娘明显不适合他们人脉的修行。人脉擅炼体,引异兽精血入体,形成无上法相真身。这柔柔弱弱的小女孩明显不是修习此道的上上人选。而且她脑中的秘术也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她也无法传授他人,若是秘术只是能对小姑娘一人有效,则对人脉来说用处有限。 “小姑娘,你可愿意随我们往人脉峰修行?”虽然两位金丹真人并不看好,但是毕竟是被道祖们选中的人,想来也不会太差,还是先领入本脉再说,于是这群金丹修士中身材最为魁梧的金丹修士努力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开口问道。 赵烟蕊看见这位几乎挡住了半边天的大汉,一脸恐怖笑容的询问自己的时候,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身子还不自觉地向灵蕴道人的方向移了两步。 “这赵烟蕊乃是我天脉在齐国寻来的和光同尘之体,与灵气的亲和之力极强,更适合修习我天脉的功法。”烈凤真人见这小姑娘不同意,连忙见缝插针的说道。 “是啊,适合你天脉,你怎么不把问道峰都搬到你们天脉中去?”人脉之中,另一个瘦高个的老头一脸不悦的说道。 “你个独脚杂毛,为什么说话如此难听?”烈凤真人被讽刺,自然不甘示弱,直接回击。 “哎哟喂,你个秃毛老母鸡,别人怕你的凤炎,我可不怕,你不是要大战三百回合吗?我来奉陪到底!”这老头明显有些不爽,卷起袖子就想要动手。 “掌门师兄,你也不管管人脉的修士,蕊儿明显不适合他们的修行,我也没有强人所难啊!”烈凤真人似乎也有点害怕瘦高的老头,连忙向着灵蕴真人求救。 “两位,大家也不用争吵,我看还是先让赵烟蕊进入人脉,若是她难以适应,随后再任她选择其他两脉吧。”灵蕴道人明显办事没有丝毫偏向,直接将赵烟蕊判给了人脉,似乎完全没看见烈凤真人给自己使的颜色。 听到灵蕴真人的话,那个小姑娘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但是斗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广场的青石地面之上。那人脉的两位金丹都顿时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像自己两大金丹在生生的欺负一个小女孩似的。但是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就是越描越黑了。烈凤真人此时也使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却不能在这里发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烟蕊一步一顿的走向人脉金丹。 “我看还是让我来教导这个女娃娃吧!”一声懒散的从天空中传了出来,一众金丹都疑惑的看向天空,但是看见天空中的来人之后,则有立刻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许旷也悄悄抬眼去看,发现有一个中年修士,身上青色道袍,手中托着一对石球,悬空而立在众人的头上。许旷心中纳闷,不是说这里不允许使用飞腾之术,连金丹真人也是一步一步的走进道观的,怎么会有人公然违反这个规则呢?而且许旷等人从大殿走出来的时候,天上明显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修士,实在是奇怪无比。 “离辰道门掌教,灵蕴给虎螭道君见礼了!”灵蕴真人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连忙向着半空的修士施礼。 “拜见虎螭道君!”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广场之上的百余修士顿时跪倒了一片,纷纷给悬在半空的修士行礼。许旷也是听到灵蕴真人喊出来人的名讳时,才幡然悔悟,恐怕也只有这个离辰道门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才能如此无视门主规则,随意的在此处飞行吧。 虎螭道君一甩衣袖,整个广场跪下去的修士都被抬了起来,许旷也是其中之一,这神乎奇迹的手法令在场的修士都叹为观止。 “小姑娘,你可愿意和我一同修行?”虎螭道君落在了地面之上,来到赵烟蕊的身前,开口问道。 “我愿意,他们都这么尊重你,你应该是最最厉害的师父了,我愿意跟着你修行!”赵烟蕊见到虎螭道君后立刻破涕为笑,开心的回到道。 虎螭道君伸手牵住了小姑娘的一只手,接着灵光一闪,两人便消失无踪了。许旷看的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元婴修士瞬移之术?比那日珍珑道人施展的传送阵法强实在太多了。 剩下的金丹修士都闭上了嘴,哪怕是吃了亏的人脉两位金丹,两人再狂妄也不敢在自己元婴修士嚣张,自己收拾了心情站在一旁不在说话。 灵蕴真人见事情解决,也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让后续剩下的六位弟子自行选择想要进入哪一脉修行,入门大殿也终于回归了正轨。。其他人本来就是被各脉的修士发掘的,无论在外门还是内门都以此脉地修士自居,现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是许旷是通过升天试炼进入内门的,在外门之中也没有选定进入哪一脉修行,所以此时抉择也是困难。不过许旷在地脉之中有些忌惮宝光真人,而人脉之中有始终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弋,许旷进入天脉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许旷却有自己的心思,因为自己的卢飞星大哥曾经在地脉修行,自己一路追随他的足迹,现在总算有些头绪,哪怕有些危险,却又如何能不去看上一看。 许旷在掌教灵蕴道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希望进入地脉修行,白硫真人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宝光真人也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已经进入天脉的苏无言有些无奈的看向许旷。 许旷此时也只能低头不语,掌教大人自然没有异议,当即就宣布许旷成为地脉内门弟子的一员,许旷也终于成为了离辰道门正真的一员。 九十八章 暗影重重参不透,未雨绸缪细分说 许旷入了内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修道是这个模样,和外门的修道完全是两个概念。在外门修道皆是随波逐流,仍其发展,离辰道门所给的指导也不过是每月演法台上的答疑解惑,提供的资源也就是升灵殿中的任务奖励。如此整个过程基本就是靠自悟和在外的机缘,虽然也有可能成就大道,但却不是大派修行之法。 根据为自己安排住处的修士所言,大派修行最重根基,筑基之前需要熟知修行四艺,这其中便包括,阵,符,器,丹。还需要了解山海大陆的异兽图录,修真界的历史过往,修真界的不同流派,和本门的历史及在修真界的地位等 许旷光听就有些头晕,更别说还要系统的学习这一切了,简直要赶上进京赶考的举子了。不过那修士明显还不想放过许旷,继续和许旷讲解关于修行的指导方式,所有内门的修士都不再是盲目的修真,会有离辰道门门内的前辈根据每一个内门弟子的实际情况,为他选择修行的方式。但是修真所需要的资源,却需要自己来筹措。同时修士也需要选择自己修行的方向,开始为将来的筑基和结丹做下准备。 许旷听了那修士的话,顿时感到自己和这些内门弟子之间的差距了。那些内门弟子或许和自己一样是练气七层,但是在在对修道上的认识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些知识虽然当前看上去没什么用,但是在将来的修道之路上或许就是生死之别。 许旷被安排的洞府是在地脉峰的中下部位,这个位置对于许旷这种新进弟子可谓十分好了,许旷当时有些疑惑,当即还问了那个为自己安排住处的修士,可是那修士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给出任何答复。许旷当即就明白了这个修士的意思,也明白了这修士为什么那么好心为自己事无巨细的介绍了内门的情况,敢情是有人在暗中安排。 可是对方既然对自己有此好意,为什么自己却不出面呢?而且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到底是谁,许旷一时也想不通。 许旷暗自思考下一步的计划,首先是择师的问题,根据那位修士和自己说的,自己入门之后,还会和本脉的前辈高人有次入门大会,这大会之上新入门的弟子需要选择一位师父,当然最佳的是能成为正式弟子,但是最差也要成为记名弟子。这样之后修行中,至少可以有个答疑解惑的人,若是修行资源不够的时候也能有人帮衬。这个许旷倒不是很担心,自己多少也算的上外门大比的第一人了,若是其他修士能找到愿意接收自己的师父,自己也应该没问题。 之后是四艺之中选一门主修,虽然四艺都是必须修习的,但是门派的要求只是入门,为了之后的道途着想,最好主修一门也方便未来行事。因为地脉擅长炼器,自然最强的就是四艺中的器,所以地脉的内门弟子基本都是专修炼器的,身外地脉没个几把法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地脉的修士。但是许旷却并不准备选炼器,他更中意的是符文一道,他自己的甲字灵符让许旷尝到了甜头,如果能轻松掌握,自己的战力绝对和现在是天壤之别。 之前所说内门需要修习的那么多的内容,都会有特别的老师定期在内门宣讲,并非所有人都会去听讲,但是老师会对每个参与宣讲的弟子打分。如果到了年限,内门弟子的修行速度达不到门内的要求,而且修习方面的评分很低,那很有可能会被遣送下山,并废除修为。 许旷是不准备逃课的,他在这方面和其他修士差距太大,他想尽快补上自己身上的短板。自己还不急着确认自己的修行方向,自己这一路修行都是盲人摸象,根本都没有系统地梳理一下自己修道的方向,许旷觉得至少要在补完了自己的缺点后,再对自己修行的方向做出计划。 下定决心后,许旷又想起了自己得到的无名道诀,这道术在门中所得,奇异万分。许旷之前听掌教灵蕴道人对那小姑娘脑中经文的评价是被下了禁制,而自己这篇应该也是下了禁制。而且自己这道术的禁制比那小女孩的更厉害,小女孩只是不能将经文的内容泄露出来,而自己这个厉害了,竟然连关于它的来源和他的它在都不能透露出来。这样看来自己的这个无名道诀绝对厉害无比,只是不知道修炼会不会有什么限制,要是要等结丹才能修习,自己恐怕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正当许旷想要尝试下这无名道诀的关口,突然外门响起了敲门之声。许旷以为是那之前带路的修士,又想起了什么还没能交代完整的,所以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外门就走进了两个年轻人,当头的一个生着一对丹凤眼,高鼻梁,面容清秀,行路之间都带着三分自信的笑容。后面一个中年男子一脸的贼兮兮。 “玉缺,你怎么来了?”许旷有些意外,倒不是没想到他会来,两人相识于微末,颇为谈得来,既然自己入了地脉的内门,他找上门来也是迟早之事,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自己这里才安顿好,对方竟然就找上了门,难道那个修士是他安排的,但是却也不像,玉缺做为入门才十年的修士,怕是还驱使不动这样的修士,虽然没有答案,许旷还是连忙热情的问道。 “许老弟,你可是不厚道啊,明明我们是两个人,你怎么只和师弟打招呼,却对我视而不见啊?”在一旁的自然是玉缺的师兄范华欣,此时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唉声叹气的说道。 “范师兄,说的哪里话,只是你们来的突然,我一时没有准备,别站在门口,进屋来座吧!”许旷还真有些尴尬,他之前有些惊讶玉缺上门的速度,的确忽略了范华欣的存在,此时只能转移话题试图蒙混过关。 “范师兄,我等此行贵在神速,莫要再拿许兄打趣了!”玉缺见范华欣还要说话,立刻阻止,带头侧身进了许旷的房间。 许旷见玉缺严肃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只能向范华欣做了个请的动作,和两人一起回到了屋内。 “许兄,这次恐怕你要大祸临头了!”玉缺第一句话,就说的许旷心中一颤,连忙想要询问,却被玉缺伸手拦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范华欣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向上摊开了手掌。范华欣的手中是一块墨绿色的鹅卵石。那石头闪过一道绿光,然后三人的周围竟然了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套子,将许旷三人都罩在了其中。 “此话怎讲?”许旷连忙出口询问。 “你是否在外面大比之中打伤了一个叫秦昊天的修士?”玉缺还没开口,见光罩已经完成,一旁的范华欣已经急不可耐的问道。 “的确如此,但也不能算是我打伤的,他的法宝没有打破我的防御,自己受了反噬,听说受了些伤!”许旷心想果然是因为此事,于是心神稍安,不卑不亢的解释道。 “许老弟啊,我是真心佩服你啊,每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之前夺血菩提,得秘境令牌,勾引天脉第一美女,已经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现在竟然打了宝光真人的玄孙,还敢进地脉修行!难道你真有什么隐秘的后台不成?”范华欣手里托着绿石,一边围着许旷转圈,一边咋舌说道。 “我哪里有什么后台,门派大比本就是公平比试,我也算是自卫伤人,就算宝光真人再霸道也不可能因为这事情降罪于我吧?”许旷微微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んttps:// “许兄有些鲁莽了,思虑怕是有些不周。宝光真人乃是高人,虽然对此事不喜,但也不会纡尊降贵出手来对付你。但是宝光真人这一支可不只是宝光真人一人,光筑基就有三人,还有数位练气九层的修士。其中以最近风头正健的秦初月为代表想要对你不利。从外门传来消息,这秦昊天似是伤了修道的根基,秦初月放出话来要你血债血偿!”玉缺见许旷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按你说来这秦初月也不过是练气九层的修为,为兄虽然才疏学浅,但也不至于在门内悄无声息的被人所制!”许旷心中虽然也担心,但是见过入门大殿的场面,并不觉得内门之中一位金丹真人可以一手遮天,更别说是他的后人了。 “许老弟,你也太天真了,这秦初月怎么可能在内门动手?自然要将你引出内门,到了外面就算你被他人所伤,也没办法证明和秦初月有关。门中的长老虽然不至于偏袒,但也不可能为你出头!再者如你所说,你本领高强反伤了这秦初月,他也可以在门内告你个残害同门的罪状,你也逃不脱废去修为被逐下山的命运。除非你有紫阳师兄的本事,能反出师门,让掌门也无计可施!”范华欣滔滔不绝,将其中的厉害告诉了许旷。 范华欣还想再说,却被玉缺一把拉住,四下的张望了一番,说了句:“范师兄,慎言!” 范华欣听了这话也有些后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闭上了嘴巴。许旷听见对方提及紫阳,也就是卢大哥,本想细问,但是却被玉缺所阻,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来日方长,便不露声色,也没有追问。 “那两位不用担心,在下入了内门开了眼界,正要用心修行,怕是数年之内都不会离开内门,这秦初月也不可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盯住在下,到时候事情自然就淡了!”许旷略微想了一想,才开口回复道。 “许兄确是修道种子,有此恒心毅力,难怪能一路从江湖投进内门。虽然按理只要许兄不出内门,那秦初月难以动你分毫。但是眼前就有一个让你离开内门的机会!”没想到玉缺脸上阴沉的说道。 九十九章 危机四伏蛮荒行,四海之内皆兄弟 许旷不明所以的等待玉缺的下文,心中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外门的时候门派也给了外门弟子五年的缓冲期,在这其中也不用出任何的任务。还可以先行预支任务的奖励,而内门之中明显更为注重弟子的修为增长,也不会刻意为内门弟子安排繁重的外派任务吧。 “许兄,你应该也知道这山海大陆幅员辽阔,宁,齐,南蛮三国不过是离辰道门下辖的离辰域而已,像离辰域这样的地域在山海大陆怕有上万,我们入了这离辰道门的内门,也算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了,自然要领略一番这广袤世界真正的模样。所以离辰道门的高层们,定下了一条规矩,每个新进的内门弟子都会被安排去域外试炼一番。不过蛮荒并非只有壮丽和美妙,还有诡秘和危险,这也是让新进弟子明白修道的艰险,先祖开拓这世界的苦难。不过为了保证此行的安全,门内会安排筑基修士带队,再加上门内一些修为高深的练气修士随行。秦初月似乎已经向门内提请参加这次试炼的护卫。”玉缺早就打好了腹稿,将前因后果细细的说了出来。 “按你的意思,就是我要被安排去离辰域外进行试炼,而这秦初月也会在随行的队伍之中?”许旷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还是想要确认是否自己的猜测无误。 “许老弟,的确是这样的,你要是和他一起去域外试炼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范华欣插嘴道。 许旷沉默了下来,说实话这事情不好办,对方用的是阳谋,如果自己不去试炼,怕是内门的门规也不是摆设。若是去了很可能道基被毁,就算侥幸胜了那秦初月,也只能逃亡域外了。卢大哥就是被人所害,逃出了离辰道门,没想到自己也遇上同样的事情,难道修道也脱不开家世背景吗? “许老弟,不要着急,我们之所以急急赶过来,便是因为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摆脱这个为你设计的陷阱!”范华欣见许旷不说话,连忙开口说道。 “此话怎讲?”许旷听到范华欣的话,顿时来的精神,连忙开口询问。 “还是由我来说吧,数月之前,有内门弟子接了任务,前去域外的黄雀林找一种灵草。可是数月都没有消息,直到数日前其中一个弟子的魂灯熄灭了,门内知道事情不妙,于是放出任务,让组织一只营救的队伍,由筑基修士带队,前去营救。这次带队的是我的一位师伯,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可以加入这次的任务,到时候任务结束,你回来便不用再管其他,一心修行就行了。”玉缺的语速不快,但是看出了丝丝的兴奋。 “不行!”许旷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个小子,怎么如此不识抬举,你知道为了给你争取这个位置,月缺师弟求了师伯多久?”范华欣不干了,瞬间提高调门说道。 “我正是知道事情不如玉缺说的那么简单,所以更不能同意。因为这是本来就是那秦初月针对我的阳谋,如果玉缺插手此事,那必然也会被记恨,你们也说这秦初月之后还有筑基,甚至金丹,这之后的麻烦恐怕无穷无尽了。这本就是我一人之事,如果牵连他人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许旷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许旷没有再说话,一旁的范华欣想要说话,但是张了张口,却还是闭上了嘴。 “许兄,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士为知己者死。我与许兄一见如故,当年我初入江湖,许兄便在危难之际将我护在身后,我当时便将许兄认为一生之友。当年天剑峰一别,我便带入了离辰道门,只道我们至此不会再有相见之日。可是没想到那日在血石窟还能再次聚首,这或许便是缘分施然。既然知道许兄有此一劫,别说是拉下面子去求师伯,就算是为许兄拼上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如果许兄不愿参加这次任务,我便也不去了,我也会申请参加新进弟子的域外试炼,到时候无非是和那秦初月拼个高下,也绝不会让许兄吃亏!”玉缺并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是一字一顿,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 “许老弟,玉缺师弟乃是难见的道体,万心通明之体,虽然无论学什么术法都能一学就会,但是性格却是至情至性,平时温文尔雅,若是心气上来了,怕是百头异兽都拉不回来!”范华欣见玉缺一本正经的说着和秦初月决一死战的话,连忙伸手去拉许旷,将玉缺的底都漏了出来,想要尽力劝解许旷,以免将事情闹的不可收拾。 许旷听了玉缺这话也愣在了原地,虽然许旷也将玉缺引做好友,但是没想到自己在玉缺的心中竟然那么重要。不尽有些汗颜,也觉得自己的顾虑有些多。这秦初月虽说在内门的练气子弟中算是不错,但是和离辰道门的真正掌权之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想要设下这样一个害自己的陷阱,也要机缘巧合加上四处运作的结果。如果自己破了他的这次设计,下次还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到最后,许旷洒然一笑,修道本就是与天争命,如是还要瞻前顾后,恐怕真要一事无成了。许旷也不愿辜负玉缺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实意,于是正了正衣冠,向着玉缺行了一个礼,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加入此次任务。 玉缺严肃的脸上,这时才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转身一招手,示意许旷跟上,说话间就走出了许旷的住所。范华欣见玉缺走了,也连忙跟了上去。许旷走在最后一个,也跟了上去。 地脉峰占地的大小可比洗尘峰大的多了,同样去接任务,这路程也不近,以三人的脚力,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内门弟子接取任务的汇灵殿外。在许旷的心中这地方和之前外门的升灵殿一般,这个是离辰道门的任务领取之处。可是进了汇灵却发现完全两者不是一回事,一入汇灵殿的大门就感觉一阵的嘈杂,里面的感觉有些像俗世赶集,许旷满耳充斥着叫卖之声。 “龟甲符,三个灵石,欲购从速!”“洗髓丹,五个灵石,还剩十颗,一起带走九折优惠!”“护身法器,便宜卖了!” 似乎卖什么的都有,殿内的广场上一个接一个都是修士摆下的地摊,不时叫卖两声,其中穿梭采买的都是内门弟子。许旷甚至从服饰上还辨认出了几个筑基修士。 “小子,跟紧了,等接了任务,我带你好好逛逛,这里可没什么好货!”范华欣拉了拉许旷,回头小声的在许旷的耳边说道。 许旷点了点头,脚上也加快了动作,跟上了玉缺和范华欣的步伐,径直穿过了广场。到了大殿的后方,大殿的后方是是一排的厢房,玉缺领着许旷向着其中的一件走了过去。 在屋子的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女弟子,一个圆脸,一个瓜子脸,都长的有几分姿色。此时都穿着浅黄色的服饰,持剑守护在门前。许旷等人还没有走到跟前,那两个女子弟就已经开见了三人。 “范哥哥,你怎么来了?最近我去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你,你却哪里了?”那个圆脸的女弟子看见许旷等人似乎十分的激动,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婉儿,我们可在执行任务,我可不想被玉壶上人责备。”瓜子脸的女孩子见到圆脸女孩的样子,立马出声阻止。 和许旷等人一起来的范华欣也愣了一愣,立刻从向前走变为了原地踏步,紧接着悄悄的向后退了出去。 “范哥哥,你和我看月亮的时候说要和我一起双修的,现在怎么都不理人家了?”那个叫婉儿的女修,突然有些激动,不顾边上同伴的劝阻,伸手上来抓范欣华。 “沈姑娘,我回去后思前想后,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我最终决定要为了大道献出一生,所以只能忍痛不再与你相见了!”范华欣一遍退一遍解释道。 “范华欣,你个花心大萝卜,说什么为大道献出一生,我听说了,你和周师姐打的火热,把我抛弃了。今天我一定要为你欺骗的少女报仇!”说着便从剑鞘里把出了一把长剑,向着范华欣砍了过去。 范华欣见对方来真的,也不敢大意,急忙连蹦带跳的躲过了沈婉的攻击。许旷像去帮忙,却被玉缺拉住了袖子。 “范师兄的风流债让他自己解决吧,许兄,你放心他能应付的了!”玉缺向着许旷说道。 许旷点了点头,跟着玉缺走向了那间只余下一个守卫的房间。 那瓜子脸的女孩,见许旷是和范华欣一起来的,有些不开心。不愿意给两人通报。玉缺不得不威胁了她一番,这才让她转身进入门通知了玉壶上人。 许旷见少女同意让自己二人进门,于是便推开了房门,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间之中。 第一百章 玉壶上人赠竹舟,入门大会无人理 房间之内满满的烟火之气,屋内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外门还带着初春的寒意,里面却是热浪袭人,许旷自诩修道之后已经寒暑难侵,可是在屋内也有些隐隐冒汗。 许旷跟在玉缺身后,悄悄地看了一眼屋内地摆设,房间十分地宽敞,但是摆设却十分地简单,四周是简单地装饰,正中有一个鼎炉,下方有一圆孔,不间断地有烈焰喷射而出。一个肤色黝黑的老者,顶着一头乱发,一脸凝重地望着那缓缓转动地鼎炉。这老头不时还会掐诀念咒,向着那鼎炉射出道道灵光,他每射出一道灵光,那鼎炉地旋转速度便快上几分。许旷想要上前行礼,却被玉缺拦了下来,对着许旷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打扰对方。许旷也识趣的站定了身形,耐心等待。 那被老头催动的鼎炉越转越快,随着一道法诀从老头的手中射入鼎炉下方的圆孔之中,那原本断断续续地喷射地火焰,突然猛烈了起来,持续炙烤着圆孔上方地鼎炉。随即老者地脸色也是一变,手中法诀连连变幻,射出向鼎炉的灵光也几乎连成了一片。 随着那老头的一声低喝,那鼎炉的盖子砰的一声飞起,从鼎炉里飞出了一道绿色光芒,似要冲天而走。那老头却早有准备,只见他伸手在虚空一捞,那飞出的绿芒似乎就被禁锢在了方寸之间,左突右闯也难突破限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绿芒也安静了下来,光芒也慢慢的褪去了,显出了其中的物什。这是一个用竹子雕刻出来的小舟,这小舟只取了一节翠竹,将一边的竹面掏空,做成了一个小船的样子。 那老者看着这个翠竹小舟后,黝黑的脸上绽放了一丝满意之色。只见他轻轻一招,那小舟便缓缓地落在了他的手上。将小舟托在手上,那老者便转身看向了玉缺的方向。 “师伯,玉缺有礼了,您的炼器之术果然已经出神入化,随随便便炼出的都是上品法器!”玉缺见那老者望了过来,连忙上前一步见礼。 “别拍马屁了,要不是有事相求,你哪会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哪个是许旷?”老者明显很受用玉缺的称赞,但是嘴上却是满不在乎,还连带埋怨了玉缺一句,呛得玉缺只能假装干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玉壶上人,在下就是许旷,给上人行礼了。”许旷见玉缺尴尬,连忙从他身后闪出了身影,向老者行礼。 玉壶上人,似乎早就看见了许旷,刚才也不过是明知故问而已,此时看见许旷上前见礼,也没有还礼,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许旷一番。 “你就是让玉缺拉下脸来的许旷?果然是心性修为俱佳,机缘也是出众,我本来想要炼上一件中品法器的,却没想到居然福至性灵,炼出了一件上品的法器。既然如此那五日后,便随我一起去黄雀林探查内门弟子失踪之事吧!”玉壶上人开口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褒奖完许旷后,便将手中的竹舟抛给了许旷。 许旷还有点懵,见上品法器向着自己飞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将它接住,转头看向玉缺,玉缺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其中缘由,还是玉壶上人给两人来解惑。 “这翠竹舟本就是我为你炼制的,你的情况玉缺已经和我说了,刚刚进内门就得罪了宝光真人一系的修士,若是不做对策,怕是要被暗算。说句实话,我也看不惯这种修道之人的龌龊伎俩,所以便同意了玉缺的要求。你从外门来,不知道域外的凶险,这域外地域广阔,没有一件飞行的法器,光靠两条腿,怕是还未到地方就要累死了。你若是跟着门派的安排前去游历,有门中的大型法器可坐,而和我们出任务,只能靠你自己了。我这里正好有一套中品法器翠竹舟的材料,于是便给你炼制了一件。不过你也不用高兴,本来这种危险的任务,前去的内门弟子都会有不少奖赏,这个翠竹舟便算是我提前预支给你的奖励吧。你们新进弟子的拜师会安排在了四天后,等你拜完师我们就出发!”玉壶上人见两人疑惑,便将原委讲了一遍。 “真是多谢玉壶上人了,其中的恩情,在下铭记五内!”许旷将翠竹舟捏在手中,心中十分感激,连忙向玉壶上人表态。 玉壶上人甩了甩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两人虽然还想一同表示感谢,却被玉壶上人给了个后脑勺,无奈之下只能退了出去。门外的那个圆脸少女也已经回到了岗位之上,脸上是梨花带雨,手上的长剑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看到许旷两人从玉壶上人的炼器室走了出来,那圆脸的少女还在轻声的抽泣,将头别了过去,明显因为范华欣的事情迁怒了许旷二人。许旷和玉缺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本来还想在汇灵殿内逛上一逛,现在一来向导范华欣已经消失不见了。二来许旷得了新得法器,五天之后就要运用其长途跋涉,所以着急回去炼化使用。于是许旷和玉缺在汇灵殿的门口告别,各自回家准备。 时间转眼就过,许旷刚刚把翠竹舟祭炼纯熟,就有人通知他要他去参加入门大会。许旷不敢怠慢,连忙跟着来人一起向着水火真人的洞府赶了过去。 和之前许旷去过的燃火上人的洞府不同,这水火真人的洞府真是尽显脉主的气派,洞内的四壁之中镶嵌的都是斗大的火焰晶石,散发出红色的柔和光芒,将整个洞府照明亮异常,在洞府的正中和那玉壶上人炼器房内一般无二的圆孔。不过这圆孔中的火焰可比许旷那日在玉壶上人处看见的火焰不可同日而语,这火焰始终保持在一丈以上的高度,整个洞府看上去就像火气冲天一般。 许旷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候了,众人都围在了火柱的四周,不敢靠近这火柱分毫。 许旷看了一下,发现了新进弟子的位置。这次新进的地脉弟子有三个人,一个便是得了祖师恩泽的无眉,一个是自愿选择的许旷,剩下的人却是顾青岚,她也是被地脉的筑基高人选入的外门,所以升入了内门自然也要加入地脉这一支。 顾青岚的脸色十分的不好,一脸铁青的站在一旁,其实这缘由许旷也能理解,当日在离辰观的大殿之中,一共只有九位修士,却降下了三道恩泽,每个人都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得到天大的机缘,自己却是错失之人,如何能够不遗憾伤心呢?许旷若不是得了一篇无名道术,恐怕心情郁闷的程度较之顾青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站定在顾青岚的身后,许旷发现早已经到达的无眉正一个劲的向顾青岚使眼色,而顾青岚却完全没有理他意思。许旷站两人正中颇有些尴尬。 还好许旷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众人陆续地到达,入门大会在水火真人的宣布下也正式开始了。水火真人首先代表离辰道门的地脉对新进的弟子表示了欢迎,又将门规内容着重和大家重申了一下。水火真人说完这些,便进入这场大会的重头戏,那就是让几位新进的弟子选择筑基修士做自己喜欢的师父。 如果那个被选择的修士同意,那么这两人的师徒关系便成立了。水火真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示意许旷三人开始拜师。 第一个出场的便是已经安排好了的无眉,无眉一脸的兴奋,径直走到了白硫真人的面前,倒头就拜。 “我想要拜白硫真人为师,希望真人能够成全。”无眉跪在地上,高声说道。 “可!”白硫真人只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无眉也顺势走到白硫真人的身后等待。 洞府之内顿时一片骚动,那日在离辰观之大堂之中修士都知道,宝光真人许诺无眉能拜入金丹门下。众人都以为无眉会拜入宝光真人的门下,却没想到来的最后竟然选择了白硫真人,而且白硫真人还同意了。羡慕不甘的情绪在人群中扩散着,大家恨不得能自己出现。 第二个出场的是顾青岚,她也早有熟识的筑基修士,直接说出了筑基修士的名讳。那位筑基修士也同样同意收顾青岚为徒。 最后轮到了许旷,许旷想了一想走到了水火真人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在下许旷,由于并不认识这种本脉的筑基修士,希望有愿意收我为徒的前辈能够告知在下!”许旷正身说道。 大殿内部顿时安静了下来,顿时没了声想,许旷的心往下一沉,没想到宝光真人的势力如此之大,竟然没有一个筑基修士赶收自己为徒,如此一来恐怕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苦难了。 “难道本脉就没有人愿意收下这位弟子吗?”水火真人虽然对许旷如此直接有些意外,可是随即被洞府内鸦雀无声的情况弄得有些不悦,本脉何使如此势利,竟然连一个愿意收许旷的筑基修士都没有。 “我愿意收许旷为记名弟子!”一个声音从人群的后面传了出来。 百零一章 拜师燃火遇仇敌,三人密谋为地脉 许旷循着声音向后面看去,发现说话的是站在人群最后的一个国字脸的道人。洞府中的一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看见他的样貌之后,众人都一副了然的样子,没有开口说话。有三位站在一处的筑基修士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燃火,你竟然愿意收这小子为徒,却是难得啊!”水火真人听声音就分辨出了说话的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燃火师兄,你受了那事的牵连,被削了供奉,这次又要收徒,却要小心仔细一点!”那三位站在一处的筑基修士中,有个瘦高个的老头,笑着说道。 “我本来是不愿意再收弟子的,但是门派之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看的糟心,要不是门派中有这么多的尸位素餐之人,门派也不至于积弱。我在之前剿灭血罗刹的任务上也见过这小子一面,修为心性俱佳,既然没人愿意收这小子为徒,那便由我来出头,不过紫阳出事后,我已决定不再收徒了,所以便将其认为记名弟子吧”燃火上人的性格一向直来直去,白了那老头一眼,直接怼了回去。 “燃火,为师知道你心有怨言,那紫阳被人陷害,门内不分青红皂白缉拿与他的确是受了他人的挑拨,但是紫阳盗走离火龙涎丹却是不该,这灵丹乃是掌教突破金丹的关键,被盗走后掌教如何能不发雷霆之怒?最后那些污蔑紫阳之人都受了严惩,连金丹真人都受了牵连。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我可不希望我地脉之中再出类似的事情!”水火真人前半段似是在宽慰燃火,后半段却将目光瞟向了一旁的宝光真人,似是在有意无意的施压。 宝光真人站在一边佯作不知,心底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许旷他有所耳闻,自己看好的一个后辈在内门大比中被他坏了根基,说实话自己对他难免有些不喜,但是两人之间的鸿沟几乎无法跨越,自己也不可能去特意针对此子。今天在这人门大殿之上,自己一脉的修士竟然让整个地脉的筑基修士不敢收下这个弟子,最后只有楞头青燃火收下了这个许旷。 如此一来,也难怪脉主水火真人言语之中警告之意如此明显,自己也要想个办法好好调教一下这几个后辈,避免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 许旷见几人的话终于说完了,这才连忙上前给燃火上人见礼,然后同样走到了队伍的最后,跟在了燃火的身后。许旷此时很是怀疑,那日为自己耐心讲解内门情况的修士就是燃火派来的,但是燃火上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许旷百思不得其解,便暂时不再纠结了,静静的等待内门大会的尾声。 “好了,此次进入本脉的弟子听好了,做为传统,本脉会组织三位前去看看这修行世界的广沃,出发的日子安排在了三天后,各位有什么异议吗?”水火真人说出了今天最后一件事情,准备就此结束这场入门大会。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安排没有意见!就在这个当口,有人又站了出来。 “启禀真人,在下恐怕不能参才此次游历的活动了?”许旷再次从队伍的最后面走了出来。 “这位师弟,你难道是害怕这域外的世界太可怕吗?你不用太担心,门中会为新进弟子配备筑基修士保驾护航的,同行的还有其他修为本领高强的弟子,保证你没事!。”突然听到许旷不愿前往,一个白衣修士顿时有些着急,直接跳了出来,喊着说道。 “的确,这个传统自本派成立以来便已存在了,一是为了开阔新进弟子的眼界,让其不会固步自封,二也是对弟子胆量的一种训练,如果总是躲在安逸之中,怕是难成大道。所以这游历并非是一个可以自由选择参加与否的活动!”刚才那个被燃火怼的一言不发的瘦高筑基修士再次站了出来,这次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水火真人没有说话,他经验老道,看着许旷等待他的下文,在自己这个金丹面前也不怕区区的练气七层的修士搞什么鬼。 “在下不知会有此游历活动,几日前已经接了一个内门的任务,明天就要出发,恐怕赶不回来参加游历活动了!”许旷见水火真人望向自己,心中不慌张是骗人的,但是早已身经百战的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卑不亢的说道。 “许旷,你不要唬人了,你才进入内门多久,拜师都没进行,竟然已经接了任务,哪个不开眼的会将任务交给你?”那个白衣修士明显并不相信,认定了许旷在撒谎,再次开口时明显有些气急败坏。 “这位便是魂幡上人的高徒秦初月是吧,我便是那个不开眼之人,明日要出发黄雀林寻找失联的数位内门弟子,不知我做事何时需要你个晚辈来指手画脚了?”之前一直未开过口的玉壶真人此时突然上前了一步,双眼看向那白衣修士,那白衣修士像是被什么锤击了一般,闷哼一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嘴角还微微有些血丝。 “你个破罐子,怎么敢在脉主面前撒野,竟然还动手伤人!”刚才那个高瘦的筑基修士向前一窜,当在了秦初月和玉壶上人的面前。 “这小子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我略施惩戒有什么不对?别人怕你,我可不怕!”玉壶上人见那修士站在面前,似乎随时准备动手,却丝毫不胆怯,自己更是上前一步说道。 “好了,把我的洞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还要动手不成,没把我这个脉主放在眼里吗?”水火真人将手一挥,一阵热浪凭空出现,玉壶上人和高瘦的筑基修士顿时被吹的东倒西歪,以两人的身体素质竟然都没办法站稳身形。好一会儿这股热浪才戛然而止,两人也变的狼狈不堪,却再也不敢说什么,瞪了一眼对方,无奈的退到了一边。 这被玉壶上人出手教训了一番的秦初月还向再开口说什么,可是才向前踏出了一步,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宝光真人突然冷哼了一声。这下秦初月仿佛又被铁锤砸中了一下,只是这柄锤子明显比刚才那把更厉害,直接把他砸飞了出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原本已经被玉壶上人暗伤的秦初月,此时更是伤上加伤,直接昏了过去。 “好了,既然许旷已经接了域外的任务,便不用再进行游历了,其他人三日后集合!”水火真人做了最后的结论,不再让其他人有开口的机会。 洞府中的修士看见水火真人的脸色,都知道水火真人的心情不佳,也不敢再触这个霉头,纷纷附和着他。入门大会便在这并不顺利的环境下结束了,众修纷纷退出了水火真人的洞府,各自散去了。 最后水火真人的洞里只留下了三位金丹修士,变得十分得冷清,但是宝光真人和白琉真人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宝光兄啊,最近你的后辈势力竟然如此嚣张,真是让我也大开眼界啊!”白琉真人半带玩笑,半带责怪的说道。 “白琉,你个小子也不要说风凉话了,原本见我地脉这一直筑基修士皆是死气沉沉,所以我们才拟定培养一支我的后人,打压其他筑基修士,让他们有动力可以积极提升自己的修为,让地脉的修士实力增长。可谁曾想,这些家伙竟然不但没有发疯图强,反而和我那些不争气的后辈一起同流合污了起来。”宝光真人说的有些痛心疾首,也不知道是在气愤的是自己的后人,还是那些同流合污的筑基修士。 “宝光,你也不用气愤,至少那燃火和玉壶都没有被你的后人所吓退,我看这些筑基之中,也只有燃火有结丹的可能。他之前遇见了筑基瓶颈,迟迟无法突破,我都快要放弃了。没想到他竟然自行突破了瓶颈,进入了中期,不说他必然结丹,但是一路升到后期却没有任何问题了。你们对这次的根源,这个许旷怎么看?”水火真人似乎对于这个利用宝光真人的后人做鲇鱼的做法十分认同,而对于那些同流合污的修士不屑一顾,最后问到了许旷的身上。 “这小子,我有些看不透,修道的资质太差了,几乎没有灵根,也没有道体。机缘倒是不错,心性也是一流,不过培养起来太耗资源,我们地脉擅长炼器,家底不多,并不适合这类消耗资源的修士,所以我当日特地提醒他,来地脉有风险,没想到他还是一意孤行进了地脉,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白硫真人摸着下巴,将自己对许旷的观感说了出来。 “或许机缘才是最大的优势,你看无眉那小子,凭空得了这补天丹,身体灵识都变成了上上之选,最是适合修行白琉师弟的琉璃宝鼎孕灵术了。”宝光真人说到无眉的时候双眼都是放光的。 “的确,这无眉我们算是捡到宝了,要想办法让他顺利筑基。至于许旷,宝光继续让你的后人骚扰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若是他能通过考核,我觉得我们可以给他一颗筑基丹”水火真人迅速的给两人订下了处置的计划。 宝光和白琉一同点头称是,然后便一起隐没在了空气中! 百零二章 冰释前嫌重相逢,轻车简行出离辰 许旷自然不知道水火真人他们的密谋,只是侥幸自己能够跳出这秦初月的陷阱,不过心中却为这个宝光真人一脉的修士在心中钉上了不可化解仇恨的标记。 因为第二天就要离开离辰域,所以许旷的拜师仪式十分简单,只是在燃火上人的洞府给燃火道人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并奉上了一杯香茗,便算是完成了拜师的仪式。 根据许旷所知,这内门弟子拜师,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记名弟子,就像许旷现在这种,基本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师尊,师父除了心血来潮指点一两句外,对徒弟没有任何的传授义务,但是记名弟子却可以借师父的威名行走。如果遇上事情,也可以借师父的名字来撑场面,如果自己的记名弟子被人以大欺小,做为师父也会出头来维护自己的威名。 第二种就是入门弟子,这种弟子可以系统的和师父学习各种本领,也但也必须执弟子礼,所谓师父色难,弟子服其劳。弟子会为师父出力来回报师父的传授。 第三种称之为入室弟子,也叫嫡传弟子,算是师父的接班人,基本侍奉在师父的左右,能学到师父的所有本领,但是同样肩负着为师父延续传承的重担。每个修士在修行之中都会有自己的体悟,得出自己特有的修行之法,或者秘术。但是修道之路险阻重重,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走到最后,如果有资质出众的弟子能将自己的所得继承下去,甚至发扬光大,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所以大多的修士在筑基之后还是会愿意收下一些徒弟来教导的。 根据许旷所知,卢飞星大哥应该就是燃火上人的入室弟子,甚至算的上关门弟子了。自己这个记名弟子恐怕也不过是燃火上人的权益之策,所以自然也没有对这拜师有什么期望,但是没想到的是,拜师的最后燃火上人拿出了一个小葫芦,和燃火上人的那个大葫芦还有几分相似,燃火上人告诉许旷,这里面存放了一只离火鸦,可以让许旷做保命之用。许旷自是千恩万谢,有些欢喜的将小葫芦收入了储物戒指之中,这离火鸦的威力许旷可是见过的,血罗刹都抵挡不住,至少抵得上筑基期全力一击的威力,自己总算也有了一道杀手锏。 燃火上人这次没多说什么,又给了许旷一个燃字令牌,做为他记名弟子的凭证,便将许旷赶出了洞府。许旷在燃火上人的洞外遥遥地施了一礼,才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的清晨,天才蒙蒙亮,许旷便早早的出了门,向着汇灵殿的方向赶了过去,地脉峰的地方要比洗尘峰大上不少,弟子要比外门少上许多,但是许旷来到汇灵殿的外门却发现,这里竟然似乎比外门的升灵殿更热闹,不断地有弟子在汇灵殿的门外进进出出,每个内门弟子的脸上也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许旷来的不算晚,但是明显其他人来的更早,玉壶真人已经端坐在殿外的一块青石之上,石头的四周围了六七位内门的弟子。许旷打眼一看,发现玉缺和范华欣都在其中。许旷连忙上前和两人打招呼,玉缺见许旷来了也十分开心,迎上前来,和许旷攀谈了起来。而一旁的范华欣似乎心情不佳,只是一脸愁苦的向许旷打了招呼,便低头不语了。 “玉缺,你们来的可真早,我算着时辰,但是没想还是来迟了,人都到齐了吗?不会都在等我吧?”许旷看着众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玉缺。 “我们几位师兄弟都是玉壶上人的师侄,昨天我等的师父新收了一个入门弟子,心情愉悦,就在自己的洞府之中摆下酒宴。我们都参加了这场拜师宴,差不多都被师父灌倒了。于是天亮醒酒之后便一起过来了,如此才会早到一些。许兄并没有晚到,我们还要等一人。”玉缺摇了摇头,将事情缘由和许旷说了一遍,就拉着许旷要给他介绍自己的师兄弟。 许旷走入玉缺的几位师兄弟的当中,明显敢觉到了几人对他有些敬而远之,不想合作的意思也很明显。许旷混迹江湖多年,当然不会因为他们态度而生气,只是也不再和其他几人攀谈了。 玉缺似乎也看出自己的师兄弟不愿搭理许旷,于是也不继续引荐了,而是低声给许旷介绍了一行的几人。围在玉壶上人四周的一共有七位修士,除了玉缺和范华欣两人外,还有五个玉缺的师兄弟。其中最年长的修士最不待见许旷。原本玉缺还想介绍两人互相认识一下,可是那年长的修士并不愿搭理许旷,玉缺可以说碰了一个软钉子, 这个年纪最大的是玉缺的大师兄,平日里对玉缺最为维护,由于知道玉缺有许旷这样的外门的朋友,并不大喜欢,因为他认为外门大比中升上内门的弟子,杀气太重,违背了修道之人的平和之心,虽然在术的运用上胜人一筹,但是在道的理解上却完全没有,并非是玉缺的良师益友。这次玉缺为了许旷还大闹了一场,更让他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接下来的两个人,是一对双胞胎,哥哥的脾气暴躁,而弟弟的脾气却是温和。两人擅长一对子母剑,号称合在一处,连筑基修士都可抗衡一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剩下的两个人当中一个是女修,另一个竟然是个小孩子。女修是玉缺的师姐,身负极强的水灵根,年纪比玉缺大不了几岁,但是修为要比玉缺高上一大节。介绍到此处的时候,许旷发现玉缺还有些郁闷,不过转瞬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最后这个小孩子,站在青石之下,也不怎么显眼,许旷还以为也是新进的弟子,没想到竟然是玉缺的师兄弟。玉缺似乎对他十分忌惮,关于他玉缺没有多说,只是告诉许旷这小孩的天赋极高,如果成长起来,必成大器。 许旷本来还想多了解一些,突然青石上的玉壶上人睁开了双眼,望向了上山的小道。大家都不明所以,不过也望了过去,不多久,一个少女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一身短打的绿林装扮,身后插这三把长剑。 许旷还在心想这顾青岚怎么也来这里了,不去准备两天后的游历任务吗? “顾师妹,你来了呀,快来这里,我们快要出发了!”之前一直精神不佳的范华欣,这时突然来了精神,抢着和顾青岚搭话。 顾师妹?许旷脑子一转,顿时暗骂自己迟钝。这地脉内门此次一共进了三位弟子,无眉拜了白琉真人,自己认了燃火上人作为师父,只有顾青岚的师尊许旷当时没有注意,他的心里都是如何应对之后宝光一脉的非议。 刚才玉缺说为师父新收的入门弟子摆宴席庆祝,许旷竟然没想到这个弟子就是顾青岚。现在想来,自己也是榆木脑袋,这玉缺师尊新收的徒弟还能是谁?还不就是顾青岚吗? 顾青岚见范华欣叫自己,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却没有答话,而是径直走到了青石的前方。 “玉壶师伯,弟子被师尊问话,耽搁了时辰,让各位师兄师姐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顾青岚面向着玉壶上人,但却是给几个师兄弟一个解释。 “无妨,约定的时间还未到,师侄首次离开离辰域,师弟多嘱咐几句也是人之常情。”玉壶上人语气和善的安慰顾青岚,明显是对顾青岚青睐有加。 顾青岚见玉壶上人没有责难,便和剩下的师兄师姐一一见了礼,看见许旷的时候也不奇怪,如其他人一般的打了招呼。 “既然人都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但是有言在先,虽然这黄雀林和离辰域相去并不远,但到了蛮荒之地,随时都会有不可预料的危险,我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众位师侄的安全。如果哪位师侄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我绝不阻拦!”玉壶真人从青石之上站起了身,环视了一圈四周的几人,郑重其事地说到。 这里除了许旷和顾青岚都不是第一次离开离辰域,自然知道外面的危险,但是既然说定要外出,自然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说要退出。许旷自然也不可能在此时打退堂鼓,所以青石之下的弟子纷纷表示自愿前往。 玉壶上人见众人皆做了回应,也不啰嗦,一拍腰间从乾坤袋中飞出了一个白色的玉壶,这玉壶初时只有拇指大小,转眼间就化做了一个多高的玉壶,横卧在了半空之中。也不见玉壶上人有什么动作,身形却扶摇直上,落在玉壶之上。 余下的众弟子也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法器,这些玉缺的师兄弟大多用的都是法剑,这些法剑被祭出之后,都悬浮在半空之中,这些内门弟子也纷纷跃上自己的法剑,凌空而立潇洒不凡。 许旷也不甘落在人后,也祭出了自己的翠竹舟,高阶法器的卖相也是不凡,引的一众弟子中的数人侧目。许旷有样学样,也展动身形跳上了竹舟之上。那顾青岚也早有准备,身后的三色剑中的青色长剑飞了出来,同样悬在半空,一个梯云纵翻身上了长剑。 玉壶上人见众弟子已经准备完全,点了点头,手指一弹,瞬间从指尖飞出了九道细线,这细线泛着幽幽的绿光。这九道细线直接落在了在场的九个弟子身上,而线的另一头牵在了玉壶上人的手上。 “路途遥远,若是途中迷了方向,只要沿着这细线而行,便能找到我。再次提醒众师侄路上切不可麻痹大意,生死只在方寸之间。”玉壶上人将九道光线交在左手,便向这离辰域外的方向飞了出去。 许旷看了一眼飞走的玉壶上人,又和玉缺对视了一眼,也催动自己的竹舟追了上去。 百零三章 初入蛮荒见异境,首战飞天斗蠃鱼 之前许旷曾从域内的方向进出过离辰道门,并没有觉得困难,此次跟着玉壶上人向着域外的方向离开,明显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戒备森严。 一路之上玉缺都在给许旷介绍这域外的情况,这次任务可以说是玉缺一力为许旷争取的。所以其实玉缺也自认为对许旷的安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根据玉缺的介绍,在离辰域周边万里的区域内,都算是安全区,基本上没有金丹实力以上的异兽,就算是筑基期的异兽也没有成群结队的。因为离辰道门的金丹期高人会定期巡视四周,确保这一区域的安全。离辰域的四周还被离辰道门的高人布下了威力巨大的法阵,可以说离辰域算是固若金汤,乃是一片人间的乐土。 对内门的弟子而言,这篇安全区域便是他们日常任务的场所,和离辰域内不同,这片区域会出产各种低级的灵物,根据不同的需求,内门弟子会前去寻找,只要小心谨慎些便不会有大的危险。当然域外就是域外,随时都会有不可知的危险出现,每年也都会有内门弟子死在域外。 这次任务所去的黄雀林是一个距离辰域大约几千里的一片原始森林,其名字的来历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林中多是一种叫魅雀的禽鸟,其外形像普通的鸡,脑袋却是白色的,身子下面还长着老鼠一样的脚足和老虎一样的爪子。这种魅雀还会以人为食,不过这种魅雀大多独居,实力也只是类似练气期,理论上来说对玉缺等人形不成威胁,更别提玉壶真人了。 所以这次任务并非十分的危险,也只能算是普通的内门任务,玉缺反复提醒许旷的也就是要跟紧玉壶上人,不要离群独行,探查结束,许旷也就自然完成任务,没必要真的参与失踪人员的搜索。这些可以让玉缺的师兄弟们去做。 许旷本来并不在意,可是看着玉缺望着自己真诚的双眼,许旷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他了。 玉壶上人领着众人一路飞行,速度并不慢,翻过了几座门内的高山,便来到离尘山脉的的另一边,从离辰域的内部看离尘山脉就仿佛一道天堑一样,整个一片山脉都是高不可攀的所在。而到了离尘山脉的另一边,离尘山脉并不十分高,只能算是普通的山脉,可以想象原来整个离辰域都是下陷在一个盆地之中的,而离尘山脉便是这个盆地的边缘。 玉壶上人在离尘山脉的边缘停了下来,一伸手也阻止了身后一批弟子的动作。随后他稍稍的降下了一些高度,一拍腰间的乾坤袋,一道黑色的令牌飞了出来,那黑色的令牌正面向着前方,散发出柔和的灵光。 这灵光照耀在前方的路上,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然出现了阵阵涟漪,不一会一条通道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通道就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通道的两边还各站着一个筑基期的老者,验证了玉壶上人的令牌后,便将身后通往域外的通道让了出来。 玉壶上人对身后的人弟子吩咐了一声,便一马当先的穿过了那个通道。其余的弟子也跟着玉壶上人,一起钻进了通道之中。许旷所处的位置在队伍的中间靠后,等前面的几人走进了通道,他也催动翠竹舟跟了上去。通道之中雾气弥漫,灰蒙蒙的雾气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在流转,身在其中,数丈以外便看不见事物了。还好许旷手中有玉壶上人发下了绿线,只要沿着绿线的方向就不用担心失了方向。 大约飞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浓郁的灰雾才逐渐散去,展现在许旷眼前的是他前所未见的景色。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沼泽,郁郁葱葱的绿植好像一团团绿色的绒毛,遍布在波光粼粼的水洼之中。从许旷的脚下开始延伸,一直到达目光的尽头。这沼泽不是死的,而是充满了各种动植物,不时有大型的蛙类跃出水面,捕捉掠过水面的飞虫。那些扎根在泽地之中的杂草,肆无忌惮的伸展着身形了,不知名的动物悄悄地隐藏其中,不时地发出怪异地名叫之声。 这沼泽中的生物许旷大多都不认识,刚刚许旷就看见几只巴掌大的不知名虫子爬出水洼,却被一只长着腿的鱼给追上,一口吞入了水中,那四腿的怪鱼紧张的看了看资质,想要逃回水中,但是什么的草丛中射出了一条蛇,一口就将那条四腿怪鱼吞入了口中,长着四条腿的鱼还在蛇肚子里挣扎,而那大蛇卷起身体,死死的闭住自己的嘴巴。没过过久这怪鱼便停止了挣扎,没了声息。而大蛇则慢慢的将怪鱼吞咽了下去。大蛇摆动着身行想要回到原来的草众之中,没想到刚才还平静的水面之中突然从水里探出一只狗头,一口咬住了那条大蛇的身体,大蛇还想挣扎,无奈被咬住的是七寸之处,无论如何也逃不脱那狗头的尖牙利嘴。狗头的下面是鱼的身体,强壮的狗头鱼不停的拍打自己尾巴,将大蛇一步一步的拖回了水中,大蛇虽然奋力挣扎但是七寸被咬,无力反抗,最终难逃被拖下水洼的命运,随着狗头鱼和大蛇沉入水底,水面上冒出了些许汽包,不一会又恢复了平静。 “这狗头鱼叫鮨鱼,大蛇应该是巴蛇的一种,那四条腿的是人鱼。这里不比域内各种异兽繁多,许兄初来乍到来难免惊奇,多见几次便习惯了。这里的异兽实力都不高,也不用过分担心。”玉缺此时也从灰雾之中飞了出来,看见许旷正一脸惊异的看着下面沼泽中的生物,便给许旷介绍了起来。 “贤弟还真实见识渊博,自认识你来,似乎每次都是你来为我解惑,说来我还虚长你几岁,还真是惭愧啊!”许旷见是玉缺为自己介绍荒原之上的生物,不由有些汗颜,立刻由衷的称赞道。 “小弟我也就是这个博闻强识的能力,还拿的出手,许兄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这人差不多齐了,玉壶师伯已经再次启程了,我们赶紧跟上吧!”玉缺似乎被许旷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岔催动飞剑先行了一步。 许旷见对方面嫩,也有些好笑,便连忙跟了上去。 一开始,许旷还为这域外的风光和异常丰富的异兽种类所陶醉,但是渐渐的许旷开始从这美丽风光背后看见了其中的危险。 还没飞出这片沼泽,许旷等人就遇到了第一次袭击,一群飞鱼冲向了许旷等人的队伍,这些飞鱼长着鱼的身体,却有鸟的翅膀,飞行的时候还会发出和鸳鸯一样的鸣叫。许旷还以为只要让过他们就可以了,但是没想到这些飞鱼在空中异常的灵活,就和小鸟一般,轻易的跟上了许旷的飞行法器。 一众弟子见玉壶上人没有出手,纷纷出手消灭这些飞鱼。许旷还不明所以,玉缺马上向他解释,这一路之上难免会有异兽袭击,玉壶上人会判断来袭异兽的危险程度。如果异兽实力在筑基以上,玉壶上人便会出手击杀,如果不到筑基,便会让随行的弟子自行击杀。毕竟这次出来算是内门弟子的日常任务,不可能让弟子们轻轻松松的仿佛踏青一般。这一群便是边境沼泽的蠃鱼,大约是有练气中期的实力,一对一的话很好解决,但是这种蠃鱼喜欢成群结队,这次遇到这群便有二十来条。但是许旷他们人数也不少,一个人对付两条基本就能解决战斗,难度也不算大。 正说着就有一条蠃鱼冲到了许旷生前,许旷第一次飞在天上与人争斗,难免有些紧张,不过他战斗经验吩咐,稳了稳心神,先给自己拍了一张甲字灵符。这灵符本来有三张,一张在颠倒五行玲珑塔用掉了。一张在和秦昊天斗法的时候用掉了,这是许旷手中的最后一张了。说实话,许旷还有些舍不得,但是一来许旷现在有把握可以凌空施展甲字符,这个是才是自己的杀手锏。二来这域外的第一战,许旷多少有些没底,不管怎么说安全总是第一的,所以许旷还是把灵符用在了身上。 许旷心念一动,身后便显出了三道烈焰剑气,看着这蠃鱼在空中飞舞,三道剑气从三个不同方向射向了蠃鱼。这蠃鱼也是成精了,竟然在空中辗转腾挪,让过了两道烈焰剑气,最后一道剑气眼看无法避开,蠃鱼竟然张开嘴吐出一道水箭,直接浇灭了许旷射出的烈焰剑气。 许旷看的都傻了,没想到蠃鱼竟然还会喷水,而且还能浇灭自己这烈焰剑气,剑气可不是普通的火焰,竟然被一浇就灭,恐怕这水也不是普通的水。许旷知道它会用水,自然不再使用烈焰剑气,而是换成了金光剑气。这一次没有再出差错,蠃鱼虽然让过了许旷的第一道金光剑气,但是却没能逃过许旷在后面跟着的另一道金光剑气,这金光剑气划过了蠃鱼的翅膀,蠃鱼立刻失去了平衡,从高处落了下去。 百零四章 一路艰险蛮荒行,恶鸟当道难周全 许旷解决了袭击自己的蠃鱼,这才抬起头来看看余下众人的情况。此时大多的弟子都完成了自己的战斗。平均每人斩杀了两只蠃鱼,许旷这才勉强杀了一只蠃鱼,顿时有些惭愧,而身边的玉缺已经斩杀了三条蠃鱼,真是人不可貌相。 许旷对这场战斗还有些意犹未尽,至少自己还没出全力,就已经结束了,被袭击的队伍阵型也几乎没有变化。战斗结束后,许旷以为一众弟子会庆祝一二,至少互相褒奖两句。但是一行十人,除了玉壶上人和许旷以外都落下了沼泽,许旷飞在半空有些尴尬,但也不知道其他人落下去干什么。刚想询问,几个内门弟子已经飞了回来,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玉缺收获最丰富,要用衣袖揽在怀里。 回来的内门弟子极其默契的将手中的收获都统一交到了玉壶上人的手中。玉壶收到了这些内门弟子上交的物什,看了一眼,便随手一挥将这些物品四散分发给众人人。在许旷诧异的眼光中,有一个泛着灵光的物品同样落在许旷的面前。许旷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让那物品直接落在了手,这灵物是一个黄色的贝壳。这贝壳上有着淡淡的灵纹,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这黄贝可不是俗物,蠃鱼出现的地方才会有这种黄贝,在汇灵殿十个黄贝便能换一个灵石呢!”玉缺收获要比许旷多上不少,一边和许旷解释,一边伸手要把得到的黄贝送给许旷。 “下次收获战利品的事情,你也告诉我一声吧,我也好学习学习!”许旷一边伸手拦住玉缺送过来的黄贝,一边埋怨玉缺不该留下自己,连顾青岚也下去采摘黄贝了。 “是我欠考虑了,我是习惯尽快动手收拾战利品了,下次我必然喊上许兄。”玉缺见许旷不收黄贝,也没有多说,便将黄贝随手放了起来。 才从离辰域出发没多久,许旷就收获了十分之一的灵石,和之前自己的完成外门任务相比,每个都可以说是出生入死,却收入寥寥,难怪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要加入内门。 许旷本以为外域后续的行动都会如此轻松,但是现实的残酷很快就教育了许旷。随着许旷一行人深入荒原,遇到各种奇形怪状异兽的频率也逐渐上升,许旷等弟子应付起来也渐渐吃力了,而且往往一通厮杀之后一点收获也得不到。 玉壶真人对这些异兽却始终视而不见,只是立在玉壶之上,看着一众弟子厮杀,丝毫没有要帮手的意思。连一次一只"尚鸟付鸟"琢伤了那位女子弟,玉壶真人也没有出手相助。这“尚鸟付鸟”是一种三头六眼,六只脚,三只翅膀的鸟,这种异兽打起架来异常凶悍,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那个一众内门弟子除了顾青岚外的唯一女修使用的是一柄水蓝色的长剑法器,她随手一挥便能从长剑之中引出一条水柱,普通的异兽都进不了她的身。 但是遇到“尚鸟付鸟”的时候,却吃了大亏。她力斩了“尚鸟付鸟”的两只脑袋,但是那“尚鸟付鸟”剩下的最后一个脑袋还是悍不畏死的琢向那个女弟子的脑袋,这女子的经验还算不错,连忙避开了要害,只被琢中了手臂。虽然下一秒,她便将这只“尚鸟付鸟”最后的脑袋也斩了下来,不过“尚鸟付鸟”临死的反扑也让这位女修伤的不轻。那个年长的大师兄也连忙赶了过来,给她喂下了一颗丹药。也不知道是丹药的效果,还是练气修士的身体素质出众,没一会儿,女修的手臂就止住流血,也算稳定了下来。 这“尚鸟付鸟”许旷应付起来也十分吃力,还好他身上还有甲字灵符,所以挨了几下攻击,却没收受到伤害。战斗结束后,玉缺告诉许可,这“尚鸟付鸟”的体内灵气丰富,但是这就需要特殊的法器来吸收。果然战斗尘埃落定之后,那个大师兄拿出了一个布袋一样的法器,挨个去吸收那些被其他弟子斩杀的“尚鸟付鸟”,最后这些灵气自然都交给了玉壶上人保管。 一路之上许旷不但见识了各色的异兽,对众人的法术也有了基本的了解。玉缺和师兄弟们由于是地脉的子弟,所以擅长的都是法器,而且他们的法器明显威力都要比普通法器强上不止一筹,威力大的惊人。和其他地脉弟子又不同,玉缺和他师兄弟们用的都是剑型法器。玉缺的青萍剑,随手挥动便能射出青光,厉害无比。玉缺的大师兄用的是一把七星连珠剑,能够同时操控七把不同的飞剑,但是合在一处的时候也能变成一把宝剑。那对双胞胎用的是一双对剑,哥哥用了白色的长剑,而弟弟用的是黑色的长剑,似乎两人还能使用合击之术,威力不容小觑。那个未成年的孩童,最是让人惊讶,用的是把红色的短剑,此剑从剑尖到剑尾有一条笔直的黑色条纹,让人印象深刻。许旷暗中观察发现,被他刺中的异兽,从来就没有重新爬起来过,恐怕这剑上含有厉害的毒物。 许旷这一行人各个身怀绝技,但是当相距离辰域三千里左右的时候,他们还遇上了真正的麻烦,竟然撞上了一只成年的毕方,这毕方形状像仙鹤,却只有一只脚,嘴巴是白色,身上的羽毛是青色的,上面有红色斑纹。它的臂展有三丈开外,见到许旷等人的队伍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从嘴中喷出了漫天的怪火,遮天蔽日的火海将许旷整队的人都笼罩在了其中,许旷只来得及骂出一句脏话,就要要发动自己的甲字符的法术。 不过有人动手比他更快,那玉壶上人似乎看出了这次的危险不是众弟子能够应付,直接掐诀念咒对着身下的玉壶一点。玉壶之中立刻飞出了一只清水所化的乌龟,这乌龟摇头摆尾,腾空而起冲向了从天而下的怪火。这只水龟灵性十足,颇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在火海面前却丝毫没有胆怯。水龟张嘴就射出一颗颗的水弹,死死抵住了那些想要继续扩散的怪火。 玉壶上人放出水乌龟后,就不再管漫天的火焰了。他转身看向了落在后面的毕方。玉壶上人一抬手,手中就放出了数十道金光,发出金光的乃是一堆圆环,被玉壶上人放出之后,就像闻见了血腥的鲨鱼,一拥而上,将数丈大小的毕方围在了空中。 毕方天生擅长战斗,看着围住自己的圆环,也不害怕,向上一窜就要跳出圆环的包围。可是玉壶上人如何能放过它,手中法诀一变,对着毕方一指,那些圆环立刻重新找到了方向,再次冲向了毕方。毕方看逃脱不掉,便挥动细长的尖喙,和单腿的利爪来抵挡金环。 毕方的尖喙和利爪不知如何练就的,和玉壶上人的法器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之声,丝毫没有落在下风。展动数丈的身行,丝毫不见笨拙,灵活自如的避开了数次的攻击。玉壶上人见降不住这毕方,也有些恼怒,手中法诀连动,瞬间又射出了五六道灵光,那原本数十几只的金色圆环,在晃动中竟然变成了上百只。这上百只的金色圆环,顿时充斥了这一方天地,将毕方的上下左右都布满了闪着金光的圆环。 这时毕方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情,身长脖子,又吐出了一口怪火,想要将围困自己的金环破开,但是这金环也不知道是什么炼制,竟然不怕毕方的怪火,迎着毕方的怪火围了上去。毕方发现自己的拿手好戏不能凑效,连忙转身开始突围逃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玉壶上人此刻绝不会让它轻易逃脱了。玉壶上人法诀再变,双手一合,金色圆环如有灵性一般套上了毕方的身体各处,最先被套住的就是毕方的尖喙,套上毕方的尖喙后,圆环就急速收缩,死死的扣在了毕方的尖喙上,毕方拼命晃动脑袋,却完全无法摆脱圆环,也张不开自己嘴巴。接着就是毕方的翅膀,和它的单腿。毕方的翅膀上左右各被套上了七八个金环,单腿之上被套的环最多,有十来个,金环套上之后就死死的扣在了毕方的血肉之中,勒的毕方疼痛难忍,不停在空中挣扎,不过他的翅膀也被锁住,虽然极力挣扎还是大头朝下落了下去。 玉壶上人见那毕方被自己制住,也是欣喜,点了点头,继续掐诀念咒,想要一鼓作气将它制服。只是玉壶上人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惨呼。 转身发现自己竟然是自己带的弟子中有数人被那毕方所放的怪火所伤,自己放出的乌龟水灵也被炸毁了一半,不堪再用。原来本来玉壶上人放出了水乌龟抵挡那一片怪火是绰绰有余,虽然不能将之尽数浇灭,却也将怪火抵挡住。但是那毕方被玉壶上人生擒后,心有不甘,发狠灵爆了那些怪火,直接破开了水乌龟的防护,扑向了众弟子。下面的弟子都在注意玉壶上人和毕方的比斗,准备不足,纷纷中招。只有许旷一直在为自己的安危考虑,并且第一个发现了水乌龟恐怕会抵挡不住怪火,怪火会从天而降的事实。众弟子众反应慢的自然被怪火所伤,因为就算提前给自己做了防护,普通的防御灵符都抵挡不住这怪火的炙烧,只能延缓片刻的时间。 许旷发现天火落下后,第一时间就拉着玉缺躲开了这些怪火,他们两人都没受到任何伤害。 最倒霉的要数那个顾青岚,她所在的位置不巧落下了一大片的怪火,虽然顾青岚的反应也不慢,立刻催动飞剑想要逃离,但却还是没能逃出这怪火覆盖的范围。 顾青岚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练气高阶的修为,三把古剑威力也是非凡,但是缺点是没有护身的宝物,一般都是以攻代守,但是此时却显出自身的短板了,那怪火绝不是一般练气弟子能够抵挡的,顾青岚一时不查被怪火近身,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本能的挥剑去抵挡,怪火没有驱散,却被点燃了一条手臂。 顾青岚也是刚毅,知道此时不能有片刻犹豫,举剑就要斩断自己的手臂。不过她的剑才举起来,就有一道寒光从她手上掠过,将她手臂上被点着的部分,连皮带肉一起切下来,那剑光冰寒无比,切下皮肉之后血肉都被暂时冻住,没有鲜血流出。顾青岚虽然性格坚强,但是这刮骨切肉的事情并非常人能忍,吃痛之后本能的惨呼了一声。玉壶上人听见的便是这顾青岚的惨叫之声。 百零五章 困难重重十数日,鸦雀无声黄雀林 发出剑光帮助顾青岚削肉灭火的自然是许旷,当时他和玉缺落在安全之处后,便打量起其他人的情况,第一个就是顾青岚,因为这是他除了玉缺和范欣华以外这群人里唯一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当然范欣华被许旷自动过滤了,没有想起要给他提醒或者帮助。 当许旷的目光移到顾青岚的身上的时候,就发现她陷入了险境,怪火已经避无可避,许旷连忙放出三道寒冰剑气,想要替顾青岚抵挡一二,但是当他的剑气抵达的时候,顾青岚的手臂已经被点燃了,许可比顾青岚更有经验,趁着怪火没有点燃这个手臂,将被怪火沾染到的皮肉一剑统统削了下来。许旷干完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剑要是切的太深怕是就要毁去顾青岚的一条手臂,如果切的太浅,恐怕会于事无补,火焰继续点燃整个顾青岚。 玉壶上人回头看见这个情景,顿时雷霆震怒,这顾青岚是自己师弟新收的弟子,各方面的条件都十分的出类拔萃,这次主动请缨想要外域一探,自己还说下大话,不会让她收到伤害,没想到还没到目的地,就受了重伤,自己恐怕是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玉壶上人大喝一声,自己身上的玉壶飞了出去,这玉壶在天空之中越变越大,最后竟然比三丈的毕方还大上了一圈。毕方被玉壶上人的金环给死死的扣住了,此次落在了地上拼命挣扎,地上的树木植被都被弄得东倒西歪。 玉壶上人一脸严肃,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悬浮在天空之中得玉壶,手指慢慢得划着圆圈。此时恐怖的玉壶在天空之中开始缓慢得旋转,瓶口似乎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将落在地面毕方慢慢的拖进了玉壶之中。 毕方似乎也知道一旦被拖入这个玉瓶之中,恐怕就要万劫不复了,所以拼命挣扎,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毕方的身体一点点被玉壶所吞噬,直到最后毕方完全被拖入了黑色的壶口之中。 玉壶见毕方被收入了玉壶,怒意稍退,一招收,将玉壶变回了原来的尺寸,从壶中还飞出了几十个金环。玉壶上人收了自己的法器,这才回到子弟等人之中询问情况。 这次被毕方的怪火所伤的人还不在少数,不过最重的就是顾青岚,还好许旷出手果断,没让她落下残疾,不然这条手臂肯定是保不住了。大师兄此时已经忙的焦头烂额,连忙给顾青岚喂下了生肌的药物,顾青岚立刻缓了过来。 这一次之后,玉壶上人改变了原来懒散的队形。虽然依然还是由他带头,却安排了实力出众的弟子护卫左右,派了玉缺断后。许旷和顾青岚自然被要求呆在队伍的中间,最大程度上保证两人的安全。 许旷和顾青岚虽然心中都不愿意,但是迫于玉壶上人的压力只能同意,两人只能感叹自己至少安全性上能够得到提升。果然如此,之后的路上许旷二人基本没有参加过战斗,虽然也遇上了几次险情,但是每次玉壶上人都能游刃有余的将危险解决掉。 十几天之后,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出现在一片草原的尽头。说实话,许旷心中出现的不是欣喜,而是如释重负,这一路虽然有惊无险,但是每日都要防范各色异兽的袭击,还要持续催动法器赶路,可以说是身心俱疲。难怪许旷了解到要去往其他的地域最少也要有筑基期的修为,如果没有这种修为,不说能不能防范一路之上的异兽袭击,光是日夜兼程地催动法器赶路,也不是一个练气期地修士能够做到的。 “大家休息一下,那些外门弟子就是在前面的黄雀林中失去消息的,而且现在已经有两个弟子明确已经死亡。他们一行七人只剩下五位弟子了。这林中必有蹊跷。林子广大,需要细细探查,所以这次除了我以外还带了你们一起前来,你们四散探查,如过遇上了奇怪之事,便撕扯手中的绿线,我就会第一时间赶来。好了大家一路也辛苦了,便在这里休息片刻,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一起入林探查!”玉壶上人带着众人来到密林边上,就跳下了法器,将玉壶收入了袖中,开口和身后的众弟子吩咐道。 许旷也和随着众人收起了法器,开始检查身上的物什,准备入林前的最后准备。 “许师弟,你有什么秘笈必然要传授我几句,我可以用离火炉和你交换!”许旷刚刚准备妥当,范华欣偷偷的凑了上来,贼投贼脑的问道。 “什么秘笈?”许旷回头看向范华欣,以为被对方看穿了自己得了无名道经的传承,心生警惕,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 “就是你怎么能吸引美女注意的本领啊!之前是天脉的仙子,这次是新进的小师妹,都对你情有独钟,我虽然修行不是一等一的,但是看女人却一看一个准,这小师妹一路之上常常打量你,怕是对你有了意思!”范华欣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对这许旷说道。 许旷听范华欣说那顾青岚偷偷打量自己,不自觉地回头去看顾青岚,发现果然那顾青岚正望向自己的方向。自己突然转头回望,似乎大出顾青岚的预计,她连忙将头别了过去,当成无事发生的模样。 “范兄说笑了,苏无言当时只是一个误会,我们之前并无交情。我和顾青岚之前有些误会,这次我侥幸帮了她一把,或许她有意和我和解,但是却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会有些踌躇。并没有你说的这种意思。范兄之后也莫要说了,怕是要引起误会!”许旷转过头来,连忙解释,生怕范华欣再乱说。 范华欣还想继续说话,但是却被身边的玉缺拉住了身行,玉缺瞪了他一眼,似乎再责怪他多管闲事。范华欣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隐隐的惧怕玉缺,于是悻悻的闭上了双嘴。 许旷见范欣华被玉缺拉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想开口缓和下气氛。这是玉壶上人已经开始招呼众人,重新出发,开始正式探索黄雀林。 黄雀林的树木又高又大,茂密的枝干连成了一片,在树叶的遮挡之下阳光很难照射穿透树冠,导致树冠之下阴暗潮湿,越往林中行走,越是幽冥潮湿。 站在黄雀林的入口处,玉壶上人让弟子们两两组队,一起探索这片密林。九个弟子加上他,一共可以组成五个队伍,沿着扇形的方向向前寻找,每队两人也可以相助照应,也不至于在被袭击的时候连呼救也做不出来。 玉缺首先提议要和许旷组成一队,许旷自然同意了,其他人他都不怎么相识,总不能去找顾青岚组队吧。落了单的范华欣一脸郁闷的去找了那位玉缺的女师姐,不知道华华欣说了什么,女师姐竟然欣然答应了他的要求。剩下的两兄弟自然是组成一队,顾青岚被玉壶上人带在了身边,或许也是对她在之前受伤了一种补偿。剩下的大师兄和少年虽然不怎么乐意,但是也只能组成了一队。 众人组队完毕,便在玉壶上人的带领下走进了黄雀林,一踏进这黄雀林,许旷就感觉诡异异常,许旷自己默默的私下探查,最后才幡然醒悟,让许旷觉得诡异的是这里的声音。 黄雀林太安静了,这黑暗的森林好像一个吸纳声音的深渊,没有一丝响声从其中传出。没有野兽穿梭的嚎叫,没有鸟儿飞腾的欢叫,也没有普通森林无处不在的虫鸣。许旷越往里走,越是觉得恐怖,整个森林就好像被法术定住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响动,路上只有许旷一行人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随着深入,森林里面透过茂密枝叶射进来的阳光也越来越少了,就在玉壶上人想要点燃火焰照明四周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些淡蓝色的幽光,于是便带着一种弟子向着蓝光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到众人来到了跟才前发现,这蓝光竟然是一种发着幽光的植物,这些植物好像苔藓一样,遍布在那些局数的根部,由于常年的无法照到阳光,竟然让这些植物自己产生了发光的能力。 玉壶上人四处探查了一番,发现除了发出蓝光的苔藓,这里没有任何的不妥,于是便转身吩咐大家按照之前的安排,开始搜索,如果遇上危险便设法扯断绿线,玉壶上人自然能够知道,即可会赶来相救的。如果一直探索走出了这黄雀林也没有发现异常,便原路返回,回到大家分开的地方,到时候玉壶上人会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一众弟子纷纷表示听明白了玉壶上人的吩咐,选定了一个方向出发了。因为玉壶上人和顾青岚选择的是正北方,最先出发的大师兄选择了西北的方向,兄弟二人选了东北方向。许旷和玉缺选了东方,剩下的西方只能留给范华欣和女师姐了。 许旷和玉缺选的东方,几乎是贴着黄雀林的边上寻找的,许旷和玉缺估计最多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完成搜索,所以也不用太过着急,两人稍稍检查了一番,才亦步亦趋的向着密林的东方前行。 百零六章 四面御敌难撤离,林中巧遇指路人 许旷和玉缺走出几里地,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踪迹,两个人紧绷的情绪也缓解了一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周静悄悄的关系,玉缺的话也变的少了许多,只是闷头赶路,并不和许旷搭话。许旷虽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域外的一切还是让许旷大开眼界,一路上奇花异兽层出不穷,灵物资源更是丰富,自己一路几乎没怎么出手,也得了差不多两个灵石的灵物,那和外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资源丰富的同时,许旷对域外生物的凶悍也同样印象深刻,这些异兽普遍都有练气以上的实力,而且喜欢群居,往往一出动便是一大群。这次探查最的威胁恐怕就是这黄雀林的异兽了,不过以如此安静的环境来看,应该很少异兽触摸才对。 许旷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安静的森林中传来了沙沙之声。发现动静当然是比一路无所事事好一些,但是发出这动静恐怕不是善类。许旷心中盘算,此间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这黄雀林中的魅雀了。 “先别贸然出手,探探这只魅雀的底,我总觉得这黄雀林中有些蹊跷!”许旷此时已经催动了三道剑气,围在身边,低声和玉缺说道。 玉缺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法器青萍宝剑擒在了手中,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想找出这魅雀可能出现的地方。可是林中实在枝繁叶茂,看不出这声音的来源。但是这沙沙声音却越来越响了了。许旷和玉缺分立左右,一同抬头望着上方,等着那只魅雀的出现。这只魅雀,果然没让许旷两日等太久,不一会儿,一只白色的鸡头从大树的枝叶间探了出来。 这只魅雀生着一个鸡头,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从树木中探出的脑袋,来回打量着许旷和玉缺,仿佛是在挑选今天的晚餐一般。 许旷有些被激怒了,口中说了一个“咄!”。紧接着围绕许旷身体的三道剑光开始运转,最终排成了一个品字行,向着魅雀的脑袋飞了过去。。 玉缺也不甘示弱,挥动手中的宝剑,一道道的青色剑气跟在许旷的剑气之后,径直扑向了这只魅雀的方向。刚刚从巨树枝叶中里面钻出来的魅雀也是被两人的法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伸出自己的一对虎爪用来抵挡飞来的剑光。许旷对自己的发出的金光剑气很有信心,所以见到这次魅雀直接用爪子抵挡,心中暗喜,感觉会这只异兽,怕是用吃个大亏。 但许旷的剑气明显没有许旷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一对虎爪直接挡在了这只魅雀的面前,平时无往不利的剑气竟然无法刺穿这双虎爪。还好跟在许旷剑气后面的还有玉缺,玉缺放出的剑气,跟在许旷的剑气之后也撞在了魅雀的虎爪之上。这次魅雀还像依样画葫芦的抵挡,没想到青光的威力比之金光更胜一筹,魅雀的虎爪上顿时被割出了数条伤口,疼的魅雀连忙收回了一双虎爪。 这只魅雀明显吃痛,张开嘴向许旷他们两人示威,只是嘴巴里面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似乎这魅雀是个哑巴了一样。许旷的金光剑气不是第一次失效了,许旷并不十分奇怪。这金光剑气许旷还未修道之前就已经习得,之前可以说是无坚不摧,但是随着许旷的修为上升,遇见的对手也变得厉害起来,但是最强的攻击手段还是金光剑气,的确是有些不够看了。 但是许旷并不气馁,自己刚进内门,本事不如玉缺也并不是太过丢人的事情,而且他也不只金光剑气一种手段。许旷收起金气剑气,重新激发了魔音如意环,铜环飞射出去,直击魅雀的脑袋。 魅雀见铜环飞来,劲风四起,不甘怠慢,连忙用虎爪去挡。一击沉闷的撞击声,虎爪被砸的原本已被割伤的地方顿时皮开肉绽,血花四溅。 魅雀闪动翅膀,昂起鸡头还想反击,玉缺的剑光攻击又到了,这次一剑划在了魅雀的左眼之上,魅雀仰天长叫,露出痛苦的神情,只是叫声却一丝一毫也没有传出来。 许旷连忙再接再厉,催动铜环,再次砸向了受伤的魅雀。这只魅雀受伤以后痛苦万分,没办法再集中精神抵御攻击,被这铜环正中后脑,魅雀之前还在为了被划破眼睛痛苦挣扎,下一刻就僵住了身形,直挺挺的从说上落到了地上,扬气了一片落叶。 “这魅雀似乎也不怎么厉害呀,怎么能伤害七个内门弟子组成的队伍呢?”许旷见解决了对手,也松了口气,有些疑惑的和玉缺搭话。 玉缺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用手指摆在双唇之前,有些紧张的示意许旷不要出声。许旷也是老江湖,从玉缺的神色看出事情不觅妙,连忙安静下来,也支起了自己的耳朵,倾听了起来。 不过此时的动静比之前更大了,整个树冠似乎都在要晃动,许旷和玉缺连忙后退了两步,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些许震惊。 随着声音的嘈杂程度上升,许旷和玉缺愈发的戒备了起来。“碰”的一声,一只鸡头,从顶上的茂密枝叶中探了出来。许旷还没来得及再次动手,又有一个鸡头探了出来。紧接着就像春笋一般,一只又一只的鸡头从树冠中伸了出来,许旷大致数了一下,至少有十来个魅雀藏身其中。 许旷和玉缺顿时傻了眼,还是许旷临危不惧,偷偷抓住玉缺的手,向要带着他往后退。玉缺似乎也在想解决的办法,猛然间被许旷拉住了手,本能的抬头将许旷的手拨到了一边。他自己身形一动就发现不对了,那些魅雀立刻便循着响动转脑袋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许旷此时再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伸出脑袋的魅雀都将闪着红光眼睛转向了他们两人。 “沿着绿线跑!”许旷见被发现了,也不再偷偷摸摸,直接大声喊道。 玉缺本来想开口对许旷说句抱歉,可是好几只魅雀已经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他来不及开口,连忙沿着来的路跑了起来。许旷同样不敢怠慢,不过他却没有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再次放出铜环,变成脸盆大小,砸向追在最前面的那只魅雀。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只第一个将头从树冠中探出来的魅雀,几乎一从树冠上跳下来,就全速冲向许旷他们二人。只是它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只脸盆大小的铜环。这一下直接把它给砸晕了过去,它的身体还连带撞飞了两个跟在它身后魅雀。 “不是说魅雀都是独居的吗?怎么这里有这么多,难道情报有误?”许旷砸翻了对面的魅雀,头也不会的催动流云乘风诀向着玉缺的方向跑了过去,一遍追还一遍抱怨道。 “说来惭愧,虽然我自诩熟读山海大陆的书籍,却也没听说过群居的魅雀,或许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头比这些魅雀更厉害的异兽,控制了这些魅雀,强迫他们一起攻击我们。”玉缺一边跑,一边皱起眉头,试图找出这些魅雀异常的原因。 “恐怕等不到跑回集合的地方,我们已经被这些魅雀困住了,我先把绿线扯断,让玉壶上人知道我们被困住了。我们跟着你手中的绿线走!”许旷一边跑一片说道。 许旷看见玉缺点头,一用力就扯断了手中的绿线,这绿线真是神奇,许款等人拖着走了许久也没有崩断,许旷只是稍稍用力一扯,手中的绿线便断了开来。 许旷才做完扯断绿线的动作,又有几只魅雀围了上来,许旷依样画葫芦,又一次放出了铜环。不过这次魅雀学聪明了,看见铜环飞出,都四散躲避,许旷的这一击竟然一个魅雀都没打着,躲过铜环攻击的魅雀则又一次聚集在一起扑向许旷。 许旷一晃身形放出三道烈焰剑气,刚想试试魅雀是不是会怕火攻。那领头扑向许旷的魅雀就被许旷身后射来的剑光击中,顿时鲜血横流,打着旋被击飞了出去。 许旷的三道烈焰剑气也发了出去,几记爆炸声后,虽然没有魅雀被打死,但是总算拉开了两人和魅雀之间的距离。许旷也追上了玉缺,沿着绿线的方向往回跑了起来。 这些魅雀似乎认定了许旷他们二人,扑打着翅膀,虽然无法发出声想,缺死死的咬住许旷二人不放,不时还露出嘴中的尖牙,似乎想要将许旷二人变成晚餐。 许旷不由心急,脚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想要和魅雀拼下速度,但是身边的玉缺却没有加速,而是将速度降了下来,许旷满脸疑惑的看向了玉缺。 “有些不对,我们之前离开集合地点不过数里,这回我们全力往回跑,已经跑了有也有好几里了。可是完全没有看到之前来时的路。而且之前我们和魅雀的交手,动静那么大,这些魅雀发不出声音,可是爆炸声,撞击声那么吵闹,在这安静的森林中这么明显,为什么没有师兄弟听见过来帮忙?更别说是你手上的绿线已经扯断,而师伯竟然还没出现。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一味的跑恐怕不是办法,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玉缺脸色有些凝重,一边继续跑,一边向许旷解释自己的想法。 许旷听了,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发现两人地区跑的有些远,虽然黄雀林中由于树木枝繁叶茂,树和树的样子都长得差不多,但是具体到每棵树,还是会有细微得差别的,两人这一路被追赶,的确是没见到之前来路之上相似的巨树。当然也可能玉壶上人也已出发,两人跑的路是向着玉壶上人靠近,所以走的不是来的路,但是刚才两人的动静那么大,却没有人注意到,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就在许旷愣神的片刻,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树梢上竟然站着一个人,身上围满了树叶,正向着许旷二人招手。许旷回头用目光询问玉缺的想法,玉缺看了眼又已经近在咫尺的魅雀,连忙点了点头。 许旷便和玉缺一起向着神秘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百零七章 密林绝地筑法阵,固守四方待强援 许旷两人的速度不慢,堪堪躲过了几只魅雀的攻击,就窜到了那神秘人的所在的树下。两人见几只魅雀就跟在身后,也不知道那神秘人让自己跑来此处有什么用处,背靠在树干之上,许旷和玉缺都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若是没有变数,许旷心中清楚,一味的逃跑也不是办法,还是要和这些魅雀战上一场,只有打痛它们,才有可能摆脱它们的纠缠。这是许旷从离辰域出来后,一路之上学到的道理。 许旷二人停下脚步,那两只追的最近的魅雀也停下了脚步,这些魅雀也长了记性,冲的最快的受的伤害也越重。所以先将两人围了起来,等着其他的魅雀赶到了再一起围攻。 许旷本来的确是想要故技重施,没想到异兽如此聪明,只吃了一次亏,就学精了,只能打消了投机的计划,准备和这些魅雀决一死战。玉缺明显和许旷做着同样的打算,将宝剑横在身前,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看来玉缺的青萍剑也有大招未放。 两人没来得及准备太久,两人的身前就已经围了半圈的魅雀,这些凶兽各个呲牙咧嘴,瞪着血红色眼睛,虽然嘴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它门还是不时张开嘴向许旷二人示威。 或许是觉得聚集的同伴差不多够了,又或是食人的本性驱使着它们,让它们迫不及待。那两只最先追上许旷二人的魅雀,首先冲了上来,它一动的方式也较之前的同伴更聪明,并不是直接扑上来,而是分从左右包抄上来,而且走的还是之字形的路线,无论许旷和玉缺如果攻击,都最多攻击到它们中的一只,另一只就会有机会近身,加上跟在他们身后的其他魅雀,只要许旷和玉缺稍有失误,便会被围殴至死。 但是许旷和玉缺的眼中完全看不见害怕,有的都是坚毅和信心。许旷放出了铜环,悬在半空,随时准备变成防御的铜墙铁壁,而玉缺则将面前的宝剑竖了起来,口中的法咒也是越来越急,似乎随时都要完成一般。 就在两拨人马迎来最终决战的时候,许旷突然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后领,自己的身后不是树干吗?这个念头才在许旷的脑海里浮现,就感觉身体猛地被人向后一拽,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人往后拖了出去丈许。许旷感到不好,连忙稳住自己的身形,单腿发力,低头缩身,在原地打了一个转,想要摆脱伸手抓住自己的东西。没想到事情十分的顺利,自己一扭身,身后拽住自己的东西就松开了。许旷连忙一个懒驴打滚,和身后之物拉开了自认为足够的安全距离,这才催动魔音如意环,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则回头去看偷袭自己的东西。 许旷看见的是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头上留着板寸,几乎赤裸着上半身,左右各戴了一只银色的手套。左手上还留着许旷背上衣物的一脚。而右手上则握着一把宝剑的剑锋,原来玉缺比许旷更极端,感到自己被偷袭,第一时间就挥剑斩向了身后的人。好像是相要先发制人,在之后的战斗中占取先机。没想到伸手的人也不是善茬,竟然再次出手将玉缺的宝剑握在了手中。 “两位师弟,别出手,我们也是离辰道门的弟子,没有要伤害两位的意思!”突然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了出来。 许旷和玉缺同时回头去看,发现说话的竟然就是之前在树枝上招呼两人的那个穿着树叶的神秘人。 许旷和玉缺看见是她,又听见她提及了离辰道门,知道可能有些误会,于是将各自的法器收了回去。两人默契的再一次站到了一起,顺便打量在场的数人。 他们现在明显已经不在那颗树后的空间,而是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之中,这个地方的正中是一个法坛,法坛上面插着五面旗子,似乎正对应着金木水火土。法坛的边上站着一个道士打扮的瘦高个男子,这念念有词的围绕着法坛转圈,不时还对着法坛射出一道灵诀。 他的旁边有一块青石,上面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少女正在照顾她。不断地在那老者地身上射出法诀,不过效果明显并不太好了。再有就是将自己二人拖进来地壮汉和那个招呼两人回来的神秘人。许旷观察到他们的人数正好是五人,和自己这次来黄雀林寻找的失踪小队尚且存活的人数一致。可能他们就是这次外出任务的目标,许旷刚想仔细询问一番,身边的玉缺就开口了。 “你就是李师姐吧,这里是哪里?刚才追我们的魅雀呢?”玉缺明显也有些欣喜,连珠炮似地发问。 “我不姓李,我姓高,小师弟你怕是记错了。这里是朱师兄地五行迷踪阵的阵眼之中,那些魅雀自然是被困在迷踪阵之中了。”那个神秘人听见玉缺的问话,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揭穿了玉缺的花招,而且认真的将这里的情况都告诉许旷二人。 “失礼了,这一路之上有颇多诡异之处,之前又被这位师兄偷袭,我们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这才出言试探,还望高师姐饶恕不到之处!”玉缺听了高师姐的话,态度立刻就变了,一字一顿的正色说道。 “无妨,再多的小心也不为过。我要是当时能更小心些,那金师弟和董师兄就不会出事了!”高师姐听了玉缺的道歉,没有生气,而是突然有些感伤。 “能和我们说说,你们遇上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们走不出这黄雀林吗?”许旷见高师姐说道已经死去的同门情绪一下低落了很多,立刻转移话题问道。 “我们是知道门中有位筑基前辈想要一种灵草,死去的董师兄,他说他曾近在黄雀林见过这种灵草。所以我们就临时凑在一起,想要发一笔横财。来的时候听说黄雀林中最多的是一种叫魅雀的异兽,而且还是单独行动,我们有七人同行,必然不用担心安危的事情。可是来了之后却发现似乎遇上了鬼打墙,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一片森林了。而且还遇上了这种无声的魅雀,一出动就是几十只,甚至上百只。后来我们只能且战且退,最后靠着朱师兄的阵法才勉强抵挡住了它们,不过也失去了金师弟和董师兄。你们是地脉派出来寻找我们的吗?”高师姐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许旷二人,最后还向许旷核实了他们是否是救援小队的任务。 “是的,金师兄和董师兄的魂灯灭了以后,离辰道门立刻就组织了寻找救援的队伍。我们都是被派来寻找各位的!”玉缺听完高师姐的经历,发现和自己的经历十分相似的,都是一样被困在了这里。于是开口宽慰道。 “就你们两个七层的修士,想要怎么把我们救出去?”这时候之前没有说话的强壮中年弟子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这位师兄,有礼了,此次我们是由玉壶师伯带领,九位师兄弟共同组成搜索小队,我们兄弟二人是此次队伍中修为最弱的。我们已经将向玉壶师伯发出了求救信号,想来不多时,师伯就会赶来相助了。”玉缺见中年的弟子的神情不愉,变将自己队伍的情况说了出来,希望能够提振几人的士气。 “那我们可算有救了,我们被困在这里都有几个月的吧!”在一旁照顾老者的少女听到玉缺的话,立刻气了兴致,连忙接过了话头。 “那可不一定,按理说来筑基修士的遁光神速,他们遇险到现在也有盏茶的时间了,既然已经放出了求救的信号,为何救援却迟迟未来?恐怕这其中还有变故啊!”中年修士听了玉缺的话,神色却没有变轻松,而是给几人泼了一碗冷水。 许旷和玉缺同时沉默了下来,这中年弟子说的不无道理,以玉壶上人的修为,这区区的几里地,差不多是转眼便到。自从遇见魅雀群,他们扯断了绿线,已经过去如此多的时间,却不见玉壶上人来救,怎么看也不像是未能赶到的样子。这里面恐怕是有环节出了问题,不是两人的求救的信号没有传递出去,就是玉壶上人被什么耽搁了,当然能将玉壶上人拦住的也不是寻常的事物。 那高师姐见几人沉默下来,立马想说几句话提振一番众人的士气,至少知道有筑基以上的修士已经开始设法救助众人,比之前孤立无援的状态可要强上了不少。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就有人快她一步,喊了起来。 “你们两人带了什么东西,那些魅雀好像要找到我们了,大家快来帮忙!”一直在法坛边上施法的那个道士打扮的弟子,厉声喝道! 听到这个道士的疾呼,许旷和玉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此刻还牵在玉缺手上的绿线,那绿线此时从玉缺的手上延伸出去,一直延伸到法阵之内。 百零八章 进退维谷难解决,背水一战迎转机 不但许旷和玉缺发现了这点,其他几个修士也发现了,连忙围了上来。 “这绿线是什么?是它把魅雀引来的,赶快把它扯断,不能让魅雀找到这里!”高师姐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扯绿线。 “不行,这是玉壶师伯给我们联系用的,我的那条已经扯断,通知了玉壶上人我们遇险的消息。这条恐怕就是我们逃出这个片森林的唯一希望了。”许旷踏前一步,拦在了玉缺的身前,开口解释道。 中年修士此时也围了上去,想要去帮高师姐,但是听到许旷的话却站住了脚步。 “可是现在魅雀就要沿着这绿线闯过五行迷踪阵了,必须将它切断,不然我们这里的人怕是难以幸免!”高师姐稍一犹豫,随即神色一正,认真的说道。 许旷听了这话,也是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复,顿时有些沉默。 “就算魅雀现在不进来,但是我们也撑不了多久了,高师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金师弟的确是一时不查被魅雀所杀,而董师兄却不是死在魅雀手中的。董师兄莫名就虚弱了下去,没几日就死在了法阵之内。现在连我们之中最强的方师兄也倒下了,而且情况一日比一日差,我们都束手无策,如果还困守这个法阵,下一个倒下去的也不知道是谁了。现在这两位师弟的手中有筑基高人留下的联络之物,只要循着绿线而走,就算筑基高人没办法找到我们,我们也可以找到走出森林的路。”中年弟子却不同意高师姐的话,也站到了许旷这一侧,又曝出了一个内情,说得高师姐皱起了眉头,想要开口反驳。 “高师妹,牛师弟说的对,我之前就和您说了,这法阵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的灵石也已经消耗一空了,多则一日,少则半日,法阵就会破开,到时候我们也要另寻出路!之前怕引起师兄弟的担心,所以你让我暂时隐瞒,但是现在到了需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了,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在一边的道士将几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连忙出口帮腔,也顾不得隐瞒真实的情况了。 一旁的少女听到这话,顿时跳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向左右为难的高师姐。中年的壮汉也将目光投在了高师姐的身上。高师姐身形未动,却感觉身上的担子重如山,一种修士似乎都在等她下决定。 “好吧,我们突围而出,沿着绿线的方式撤退!朱师兄,你的五行迷踪阵还能坚持多久?是不是能让我们避过阵中的魅雀,直接跑出阵法覆盖的范围?牛师弟,还是由你背着方师兄,由我来开路,两位师弟和莹莹更在我后面,朱师兄殿后。”高师姐做事情雷厉风行,既然下了决定,立刻就开始给各人布置各自的任务。 朱师兄显然也是早有准备,告诉高师姐,五行迷踪阵足够支撑到众人绕过阵内的魅雀,但是可惜了这一套法阵的阵棋了。牛师兄想要去背方师兄,却被许旷拦了下来,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背人。牛师兄或许觉得自己的战力高过许旷,便同意让许旷帮忙背人。 那道人收拾好身上的东西,又再次从手中弹出几块灵石,落在插有五行令旗的法坛之上。灵石落入法坛,便被震散成粉末,法坛之上的灵光也顿时明亮了起来。 那道人见此情景满意的点了点头,跳下发坛,向着许旷等人的所在跑了过来。 高师姐见朱师兄跳下法坛的一刻,也开始行动,甩出一条长鞭,手上一抖,化做了一条火焰鞭,一马当先,就冲进了法阵之中。 玉缺一手拉着绿线,一手持剑,跟在高师姐的身后追了上去。许旷就跟在玉缺的身后,说句实话,这位老者的呼吸已经极其微弱了,许旷都感觉背的不是一个活人。不过许旷依然能感觉到这老者身体传来的温热。 跟在许旷身后的便是那个少女,少女明显有些紧张,甚至有些不愿意离开阵眼,但是此时她却没有发言权,其它几人三言两语就将之后的计划定了下来。 少女也是谨慎的很,出发前便在身上拍了数张灵符,还将一只宫灯状的法器祭了出来,浮在少女的头顶。 最后就是壮汉牛师弟,和赶了上来的朱师兄。牛师弟除了一对手套,没有拿出其它法器,而朱师兄那出的竟然是一个罗盘。 一行人异常默契,没有一句废话,人与人之间相距不过六七尺,却在高师姐的带领下,时而疾行如风达,时而静如处子。 法阵之中四周隐隐绰绰的都是魅雀,甚至有几只已经循着玉缺手中的绿线逐渐接近了法阵的核心。 在高师姐的带领下,绿线在五行迷踪阵中不断变化着位置,扰乱魅雀的视线,而众修则在迷阵中绕了一圈后终于向着绿线延伸的方向冲了出去。 高师姐身先士卒,第一个飞身跳到五行迷踪阵外,虽然五行迷踪阵困住了许多的魅雀,但还是有不少的魅雀等在迷阵之外。 高师姐的出现就像落到油锅中的一瓢清水,整个地方都沸腾了,离得最近的魅雀被饥饿本能驱使着扑向了高师姐。 高师姐也是个中高手,丝毫不怕,抬手就是一鞭,火焰长鞭狠狠的抽在了魅雀的身上。那只魅雀被打的好像一只滚地葫芦,直接在地上打起了转,还散发出烤焦的烟熏味。 趁着高师姐的一击得手,其余众修也鱼贯而出,离开了五行迷踪阵的范围。 循着绿线的方向,高师姐奋勇向前,虽然她鞭法如神,神出鬼没,往往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攻击灭杀魅雀。不过后面上来的魅雀知道了厉害,盘旋着接近高师姐,不给她轻易击中的机会,她也不得不耗费更多的时间在和这些魅雀的缠斗中。 见高师姐的前进速度被阻,玉缺立刻出手相帮,剑光道道,虽然没法做到一击毙命,却也能打的魅雀伤痕累累,一时靠近不得。 高师姐得了支援,也不恋战,连忙加快自己的行进速度,带着众修继续向前。 许旷虽然身上背着人,但是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之前许旷和玉缺逃跑,身后只跟着数十只魅雀,就让两人险象环生。现在众修不是要摆脱这些魅雀,而是必须从上百只魅雀中穿过去,这恐怕是一场硬仗。 许旷背着人,不方便掐诀念咒,于是便不断催动金光剑气,寒冰剑气,烈焰剑气,想为其它人减轻些负担。但是攻击的威力有些小,完全无法破开魅雀的防御。到了最后许旷干脆只用寒冰剑气来拖延魅雀行动的,不再使用金光和烈焰。 跟在许旷后面的那个少女,也没有闲着,她放出的宫灯,宫灯不断的会射出火焰来攻击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魅雀。 排在队伍最后的牛师弟和朱师兄也各自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牛师弟的手套水火不侵,可以近身使用,也可以催动它,幻化出一只巨大的手攻击。此时牛师弟正用幻化出的打手捏住了一只魅雀,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他就狠狠的将手中的魅雀掼到了地上。 朱师兄最潇洒,不断的波动手中的罗盘,飞在天空的魅雀就开始没了方向感,不多时还互相撞在了一起。 许旷一行七人,不断向着绿线的另一端移动,围上来的魅雀却越来越多了,高师姐的前进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高师姐看到进展不顺利,知道必须要拼尽全力了,不然众修肯定要困死此地了。 高师姐突然站定了身形,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火焰长鞭也离开了高师姐的手臂,开始围绕着高师姐盘旋,随着盘旋,那条火焰长鞭慢慢幻化成了一条火蛇! 玉缺见高师姐似乎要有新的动作,连忙出手替高师姐要挡下连绵不断的攻击。 高师姐没让玉缺等太久,火蛇终于成型,在高师姐的催动下,火蛇钻入了挡在前进路上的魅雀群中。一番翻山倒海般的攻击,点燃了一大片的魅雀,众人眼前的道路也是一亮,高师姐趁热打铁再次提高了自己的速度。 在之后的一路之上,不但高师姐,连玉缺,牛师弟,朱师兄都各自施展了一次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无论是玉缺百剑齐发,牛师弟的大日神拳,还是朱师兄的乾坤移位。都只能一时打退魅雀的攻击,甚至是那少女自爆了宫灯法器,也只杀了区区三只魅雀。衛鯹尛说 众修在黄雀林中穿梭了有半个时辰,可是绿线的另一头始终没找到,众修的状况也不算好,已经几乎各个带伤了。 许旷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老者似乎已经越来越虚弱,似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却始终吊这一口气不愿咽下。 许旷很想将老者放下,询问一下老者的遗愿,但是众修情况危机,已经现在再次被魅雀围了起来,这些魅雀已经不是之前拦路的那些了,而是一路尾随而来的精英。众修却已经都是手段尽出,似乎除了背水一战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许旷心中顿觉烦躁,也不知道玉壶上人去了何处,为何还没相遇! 百零九章 红颜一怒焚四海,拼死玉剑斩周天 许旷心中的念头一起,突然就在不远之处想起了轰鸣之声,声音似乎就在眼前,却辨不出方向。 大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高师姐的火焰鞭虽然依然凶猛,但是挥出的频率却越来越慢,只能靠着玉缺的青萍剑气补位。当然玉缺的剑气也已经断断续续,他的修为略差,虽然基础扎实,但也经不起如此的消耗。现在灵力保存最完整的恐怕就是许旷了,他一路上的都背这白师兄,虽然也不断用寒冰剑气骚扰魅雀,但是并没有用过什么消耗过人的招式,自然还保持着不错的状态。 也因为如此,许旷是第一个发现响声的人,其他人都有些疲于奔命,组成的防御圈也岌岌可危,每个人都全力催动法器,无暇顾及其他了。 “我听见了响动了,应该是玉壶上人,就在前面!”许旷见众人的情况,知道再不做些什么,这个小队就要溃散了,只能半真半假的说道,他也不知道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能指着绿线延伸的方向大喊。 果然许旷的一声大喊,好像给众修添了一把薪,原本眼看就要被魅雀突破的防御立刻重新稳定了下来。 “是真的,我也听见了,是法宝攻击阵法的声音,就在前面,各位师兄弟别藏着掖着了,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吧,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铺了!”中年长相的牛师弟最为激动,他的赤裸的上半身已经挨了两记魅雀的虎爪了,虽然伤口并不深,但是鲜血淋淋的,看的十分的瘆人。之前防御不稳就是因为他明显有些抵挡不住了,现在他大喊出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见了轰鸣声,还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的懂修士的话,那些魅雀的攻击竟然也激烈了起来,原本还以游击消耗为主的战术,突然变成搏命相斗的战术。一只又一只的魅雀,排成一片冲向许旷等人,前一只被法器击飞,后一只就补上,不计得失的冲向许旷等人。 魅雀的反常行为也坚定了众修的信心,大家虽然此时也都听见了轰鸣声,但是说这个就是玉壶上人轰击法阵,说实话有些牵强附会了,只能说有可能些变数而已。但是看魅雀的样子,却佐证了前方有变,而且是对魅雀不利的事情,所以魅雀哪怕会有牺牲,也要将众修阻在此处。 有了这样的想法,面对魅雀悍不畏死的攻击,众修不但不害怕,反而是跃跃欲试。众修多多少少都有些压箱底的本事,或是师尊所赐,或是自己准备,最怕的是一只被魅雀群耗死,现在有了希望,只要杀出一条血路便可以了。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少女,她一开始的烈火宫灯已经被她自爆了,她现在用的一条丝带,这丝带能幻化出数条分影,对迷惑围困魅雀十分有效,但是攻击却十分乏力,所以也只能给殿后的牛师弟和朱师兄做些辅助。此时她第一个站出来,做为队伍中年龄最小的成员,她的被保护的还是不错的,在队伍中的位置也属于中间,虽然身上衣服有些脏乱,身上却没有受伤。她一脸怨恨的看着前方的冲上来的魅雀,双手摸了一把腰间的储物袋,双手十个手指上顿时多了八颗红色的弹丸。 许旷看见着少女的东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弹丸,他越看越像当年在玉女峰上火使用的火霹雳,火霹雳的威力当年许旷可是有所见识,此时这少女一次拿出了八颗,而且看这个头,要比当年火使用的可强的不是一点,许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不出许旷的预料,那少女毫不犹豫的向着直冲众修而来的魅雀群扔了出去,似乎扔出去还不解恨,少女还法诀连掐,向着火霹雳飞出的方向急急的连点三下,射出三道灵气。 这八颗火霹雳,被这灵气一激,隐隐又扩大了一圈,以相互勾连的方式窜入了魅雀群中,魅雀完全没有在意这些擦身而过的红色弹丸,不过下一秒它们就后悔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魅雀群中炸了开来,一只魅雀离的太近直接被炸得肠穿肚烂,身体被炸掉了一半,虎爪和身体分离了。还没来得及惊叹这火霹雳得威力,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当第八声巨响完成后,魅雀群也变得东倒西歪,大半得魅雀都变得血肉模糊。 许旷心中骂了句脏话,这也太猛了,要是这少女早点用这招,怕是魅雀早就被消灭了,也不用众修被像兔子一样撵着跑了。 “莹莹,不是和你说了离火霹雳不可轻用,这是师尊留给你保命用的。而且你使用前怎么不说一声,我都被你波及到了!”高师姐冲在最前面,所以这离火霹雳炸开的位置也离她最近,她也受到了这离火霹雳的影响,耳鸣不止,所以才会出口呵斥少女。 “高姐姐,我还以为你会躲开的呢,我不是存心的!这些魅雀精的很,如果我说了,它们或许就又要散开了,我可是等到现在了,终于遇上它们聚在一起,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叫做莹莹的少女,嘟着嘴说道,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样子,又不敢反驳一样。 正在众修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魅雀竟然又站了起来,这些魅雀虽然外表看上去受伤颇重,但是实际都没有伤到要害,这些魅雀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托着血肉模糊的身体依然亦步亦趋的冲向众修。 高师姐本来还想训斥莹莹几句,看见这情况,只能重新将眼光放回了魅雀身上。 高师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最强法术用出。队伍最后的朱师兄却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中的罗盘翻了过来,露出了一片血红,伸手还要念咒施法,身边的牛师弟却偷偷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先别动手。被牛师弟这一耽搁,朱师兄的术法也没有发出去。 紧接着莹莹动手的竟然是玉缺,他没有继续用自己的青萍剑,而是从怀里逃出了一把玉剑,这玉剑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古色古香的,也没什么特别。但是当玉缺扔出去后,玉剑一晃就变成了正常的大小,变大了的玉剑在玉缺面前顿了一顿,然后竟然缩成了一道一指宽,半人高的剑光。这剑光以上端为圆心,整个剑光开始旋转,每过一段,这剑光便分化出一道一摸一样的剑光,等到剑光转完一圈,玉缺的面前已经有了一圈三十六道剑光,说来话长,但是这剑光的形成就在一瞬间。 玉缺和莹莹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挥手,三十六道剑光直接射向了再次从上来的魅雀群。三十六道剑光仿佛三十六道催命符,简直是擦着伤,碰着死,挡在最前几只魅雀直接被三十六道剑光分尸了。后面的魅雀群终于怕了,纷纷闪开,但是也有逃得满得,被切去了虎爪或者翅膀。 “没想到师弟是玉剑上人的弟子,这周天剑光术真是不同凡响,若不是师弟修为尚浅不能控制,怕这魅雀群能幸免的没几只,可惜了!”高师姐见了玉缺放的这一招,忍不住的赞叹道,但是多少有些玉缺没能全歼魅雀群的惋惜了。 “高师姐,别感慨了,后面的魅雀又要上来了,我们赶快赶到前方探个究竟吧,如果真是玉壶上人,我们也能得救了!”中年弟子连忙催促道。其余的众修也连忙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高师姐也没有多说,一抖鞭子,就向这绿线延伸的方向赶了过去。挡在路上的魅雀还有不少,但是受了莹莹和玉缺两人的连番攻击,几乎个个带伤,高师姐就算没法轻易灭杀,但是将它们驱散也不是什么难事。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响,众修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说来也奇怪,斗败了刚才一批魅雀之后,竟然没有新的魅雀继续加入阻击的队伍。这和一路上众修的遭遇大不相同,之前无论众修灭杀多少,或者击退多少魅雀,都会从林中的其他地方钻出跟多的魅雀,这也是为什么众人为什么不固守待援的原因,因为那样做只能是等死。 现在魅雀的数量不再增加,它们也只能围绕着众修伺机偷袭,没办法给众修带来真正的威胁。众修自然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不过没人露出轻松的表情,因为现在众修心里明白,大家的实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了,而前面要面对的必然是一个大麻烦。就算的确是玉壶上人,他也必然是在与什么东西战斗,不然早就循着绿线找到众修了,也不用众修反过来去寻他了。但是连筑基高人也束手无策的事情,众人虽然在练气中都不算弱手,但是恐怕也是一筹莫展的多。此时却没人会不识时务的开口点明,因为无论说什么,这也是众人唯一的希望了。 许旷也同样埋头向着前方走去,身上的白师兄已经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一样。许旷想要和其他人说上一声,却又无从说起,正在纠结,就听见身后的莹莹姑娘喊了一声:“你们快看那里!” 百壹拾章 玉壶有器战群雀,妖树无形困三剑 顺着莹莹姑娘的手指,大家望了过去。不知不觉中森林竟然没有之前那么浓密了,众修顺着树叶竟然能够依稀望穿密林的阻挡,看见外面的天空了。只是由于现在是晚上,大家习惯了在昏暗的环境里行动,都没有发现四周环境的变化。 此时众修被莹莹姑娘提醒,立刻发现了外面的变化,莹莹姑娘所指的地方不时迸发出点点的金光,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一片。虽然这金光随即湮灭了,但是众修还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看清楚,那里有一颗巨树,被照亮的地方有数十长高,几乎变成和俗世间普通的山峦相仿了,这树的树冠肆意的张开,就像一张天幕遮挡在苍穹之下。 许旷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何种可怕的植物啊?如此的巨大,一眼都看不清他的全貌,给人以无可匹敌的感觉。 “别发愣了,都跟上,那金色的光芒一定就是玉壶上人的手段了,我们赶快和玉壶上人会合,这才能够找到离开此地的办法!”高师姐见众人被震慑,怕有人会因此动摇,于是便厉声喝道。 众修被高师姐这一呵斥,果然纷纷回过了神,纷纷强打精神,跟着高师姐继续上路。众修都低下了自己的头,不去看那令人心生畏惧的巨树。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就算众修早已看见了这颗巨树,但是众人还是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才真正靠近这颗望不见边际的巨树。唯一让众修欣慰的是,那个和巨树战斗的修士的确是玉缺的师伯--玉壶上人。 玉壶上人此刻表情严肃,一手指天,所指之处一只通体白玉的巨壶倒悬在天际之上,巨壶之中不断有无尽水倾泻而下,这些清水落在地上立刻化作各种虾兵蟹将,一个个惟妙惟俏,争相恐后的向着围在玉壶真人四周的魅雀群发起攻击。 众修看着围困玉壶上人的魅雀数量,都是心惊不已,单单此时围绕玉壶真人不断盘旋进攻的就是众修一路之上打退魅雀数量的十倍。简直可以说是遮天蔽日,但是这还不算已经被打杀之后落在四周的魅雀数量,地上的数量似乎也不比地上的少上多少。 面对如此多的玉壶上人丝毫不惧,玉壶落水而生的灵物数量也丝毫不逊色魅雀的数量。而且这些灵物放出的水弹,打的皮糙肉厚的魅雀也只能连连后退。玉壶上人丝毫没有将围困自己的无数魅雀放在眼里,自己操控着数百只金色的铜环,不断攻击那颗巨大的妖树。 众修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路之上遇见的魅雀越来越少了,原来魅雀都赶到这里围困玉壶上人了。已经到了近前,众修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与玉壶上人会合,好让玉壶上人带他们出去,但是此刻玉壶上人激战正酣,而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却完全插不上手,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尴尬。 “你是高玉芝?白离怎么了?”突然飞在半空在和魅雀群和巨树争斗的玉壶上人开口说话,声音洪亮,就在玉壶上人不远处的许旷等人听的清清楚楚,高师姐刚想开口回答。玉壶上人却完全没让她回答的意思,继续开口解释现在的情况:“这个先不谈了,这是一颗幻林傀王榕,它在蛮荒也算是稀有的灵物了,光它一棵树便能化作一片森林,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分辨出其中的区别。幻林傀王榕除了本体之外,其他的树木都是由它的根茎所化,所以它可以随意地调动这些树木的位置,当幻林傀王榕足够大的时候,就算是修士也走不出它所化的森林。因为在你往一个方向走的时候,你这个方向的森林也在延伸,而你身后的森林则在消失,也就是整个森林都在跟着你移动。这种恐怖的榕树还能通过幻术控制被它困在自己所化森林中的生物,让它们杀死其他生物,让这些生物成为自己生长的养料。这些魅雀就是被这颗幻林傀王榕所控制的傀儡,这幻林傀王榕用幻术控制的力量不算强,普通修士中灵识一般的修士就能抵御,所以它不让魅雀发出声音,生怕数千魅雀的叫声会影响它的控制。那许旷扯断了我留下的一线牵,我便发现了不对,虽然我在向着许旷的方向移动,却走不出这片森林的范围。而破幻之法也全然无用,我才猜测可能遇上了这种灵树,果然被我试出,可是这幻林傀王榕极会隐藏自身,平时和它根茎所化的树木一般无二,根本看不出不同。除非将这一片黄雀林尽数斩绝,不然恐怕是无法将它伤到分毫。还好此次我出来准备的充分,利用一颗引妖丹,将它找了出来。只是没想到,它的修为超过五百年,突然发难将我的师侄掳走了,现在我已经将它死死咬住,它已经无力反抗了。而且还将大部分被它控制的魅雀也引出来了,你们到这幻林傀王榕背面树冠下的树洞中将我的师侄救出。等你们得手,我就可以出手灭杀它了!” 一众修士听到玉壶上人所说的事实,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一片森林竟然是一颗榕树所化,而这些无声的死神魅雀竟然都是被这颗榕树控制的,难怪独居的魅雀竟然成群结队的出现,而且数量如此之多,也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了。 “啊,啊,啊,这不是真的,快带我离开这里!”众人还在消化玉壶上人所说的话,一直被许旷背在身上的白离师兄突然睁开了双眼,大喊大叫了起来,试图想要从许旷的身上下来。许旷修道之前就力大过人,修道十数年身体更是强壮异常,此时背在身后的这个轻如苇篙的老者却几乎挣脱了许旷的控制。 “白爷爷,你别怕,这巨树和魅雀群已经被我脉的玉壶上人制住了,只要灭了这榕树,我们就能得救了!”莹莹最是心善,连忙上前宽慰白离师兄。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筑基,我还要结丹,快带我离开这里!”白离梗着脑袋,高声呼喊着,许旷只能死死地抱住他,生怕他从自己地身上跌落下来,他虽然喊声响亮,脸上却已经看不见一点生气了。 莹莹虽然还想上前安慰,却被一旁地高玉芝拉住,一脸悲悯地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上前了。 果然这应该是白姓老者最后的回光返照,他没有呼喊几声,声音就渐渐的变得微不可闻,最后重重地将脑袋中耷拉在了许旷的肩头,没了声息。 莹莹的忍不住抽泣了起来,高玉芝眼角也有些泛红,其他几人都沉默了下来。许旷见老者已经故去,也摇了摇头,轻轻的将他放了下来,有多少人在这修真途中倒下,离去,虽然有众多的不甘,但这也算是一种归途。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这妖树反抗很激烈,我快要控制不住了,让它逃了后患无穷!”玉壶上人似乎也有些急了,高声催促道。 几人听见了玉壶上人的话也知道孰轻孰重,连忙向着这颗巨大的榕树背面赶了过去。幻林傀王榕的本体巨大无比,但是几人的速度也不慢,各自唤出自己的飞行法器,不多时就来到了着榕树的背后,这里果然在树冠之下有一个几丈宽的山洞,这次依然是高玉芝打头,牛,白两位修士殿后,许旷,玉缺,莹莹在中间。 果然与玉壶上人所说的,那些魅雀已经全被这颗妖树派出去了,这时洞内空无一物。到了洞门口,出于谨慎高玉芝停了下来,有些担心洞内的情况,不甘轻易尝试。不过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有个人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高玉芝愣了一愣,发现竟然一路跟在身后没怎么出过力的许旷。衛鯹尛说 高玉芝有些不爽,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本来众人就是零时团队,这许旷和玉缺都是来搜寻自己小队的。现在众修已经和玉壶上人会合,他们也自然之对玉壶上人的命令负责。虽然知道其中关隘,但是高玉芝还是心中有些不爽,也没说话,抬腿跟着许旷也进了树洞。 里面黑的有些瘆人,许旷不得不放出了一道烈焰剑气来照亮四周。洞很深,似乎内部是一个斜坡,向着树的根部延伸,也不知道最后通向哪里。 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许旷将魔音如意环悄悄放出,准备随时使用,然后一路向着树洞的最深处走去。身后的一群人也纷纷拿出照明的工具,跟在许旷的身后。 许旷估计自己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一路之上看见的都是各种动物的遗骸,还有魅雀生活的痕迹,完全没有看见顾青岚的影子。 又走了十来步,许旷被一片树枝组成的墙挡住了去路,许旷刚想点火烧了这面树墙,突然好像听见木墙之中似乎有些声音。许旷连忙散去了手中的烈焰剑气,换成了金光剑气,开始切割木墙。 身后的几人见状,也连忙过来帮忙,割开一层树枝后,许旷终于见到了一个被困成了粽子的修士,这修士还不断在挣扎扭动,许旷割开了她脸上的树枝后,露出的果然是顾青岚,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于是七手八脚的开始将她从树枝的围困中解救出来。 可当顾青岚嘴上的树枝刚被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别放我出来,大家快逃!” 百十一章 妖龙乃是本真化,陌路相逢已不识 一众修士听到顾青岚的话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的戒备了起来,但是四周却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丝毫变化。大家不明所以地看向顾青岚,其他人都不认识她,只有许旷和玉缺和她算是有几面之缘,所以又都看向了一马当先冲进来救人的许旷。 “顾师姐,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危险,你倒是说个明白,我们受玉壶上人的派遣,前来营救你,稍后玉壶上人便要灭杀妖树,再不离开恐怕就要来不及了!”许旷见众人望向自己,于是便连忙开口询问。 “妖龙,有妖龙,就在捆绑我的木墙之后,你们不是对手,快走!”顾青岚也知道时不我待,连忙挑最重要的说了出来。 “龙,怎么可能会有龙,这里可是离辰域万里的范围内,终日会有门中长辈前来巡视,一旦出现金丹以上修为,或者天生强大物种都会被驱离或者斩杀。这龙可是山海大陆中少有的强悍种族。我们离辰道门中豢养的离火之龙也算是真龙的一种,连门中的老祖也要敬他三分。如果是有龙,别说我们了,就是玉壶上人也只有逃命的份!”中年长相的牛师弟,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信,至少认为是顾青岚在夸大其词。 “不要再争论了,无论是否有龙,赶快把玉壶上人的师侄带走。我来到此地后就有不详的预感,怕是此行不会顺利。大家还是小心为上,先撤出这个地方。关于妖龙的事情,等回禀了玉壶上人,让他老人家决断吧!”高玉芝把手一挥,制止了牛师弟的争辩,让众人尽快退出树洞。 许旷自然不可能如顾青岚所言一样,将她留在此地。许旷的手指之上金光剑气闪动,唰唰几下,就把顾青岚从树枝的缠绕中解放了出来。玉缺走上前来帮忙,把顾青岚背在了身上,也不管妖龙是真是假,转身就向洞口加速离开。 众人也没有继续废话,连忙前队变后队,一起向着洞口撤离。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之前断后的朱师兄,他一袭道袍,双脚悬空离地,也不见他用力,但行进的速度却是极快,众人全速而行也只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队伍的最后此时变成了之前开路的高玉芝和那个中年人模样的牛师弟,由于有了顾青岚的提醒,虽然他们并不相信,但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众人退出去的速度要比进来的快上不少,跑了不久就已经看见了洞外的亮光了。或许是因为人们对光明,温暖,宽广的空间有着本能地向往,一看见近在咫尺的洞口,众修没由来的心情就是一松。 让众修没想到是大家的脚步刚刚放慢,突然这树洞一阵剧烈的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妖树的体内来回撞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撞击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越来越强,频率也越来越高。这撞击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要从妖树的身体里挣脱出来一样。 众修被这猛烈的撞击影响,身体东倒西歪,都没有办法站稳脚跟,想要移动身形根本就不可能。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悬空而立的朱师兄,他此时已经离洞口不远,却急忙掉头转了回来,一把抓住了此时还在摇晃的莹莹,将她带到了半空。 玉缺背着已经昏迷的顾青岚,单手掐诀,青萍剑直接出鞘,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地弧线,然后稳稳地浮在了玉缺的身前。玉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上了青萍剑, 许旷也是沉着冷静,双腿一蹬,转动流云乘风诀的法诀,脚下立刻唤出两朵青云,双脚垫着青云直奔洞口。 高玉芝一直没有放下戒备之心,自然也不会太过害怕。不过或许是她的飞行法器出了问题,她并没有唤出飞行的法器,而是甩出手中的皮鞭。直接缠住了离门口不远的一片凸起的巨石,想要借力离开此地。 可是还没等高芝兰动作,一股腥臭之味就从树洞的底部冲了出来。高兰芝虽然是个练气的修士,却也被这浓烈的气味所冲击,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没想到只是这一耽搁,就从黝黑的山洞中钻出了一只巨大的头颅,张着血盆大口飞速的向众修接近。这头颅生得和蛟龙十分相似,大小几乎就和树洞相类似了,头颅上有鹿一样分叉的角,鳞片是暗色的,因为树洞相对于它的身体来说实在太小了。所以这异兽一边行动,一边撞击着树洞的四周,这才造成了整个树洞的震动和摇晃。 高玉芝见那光躺着就有数人高的妖龙,心中完全生不起匹敌的念头,连忙手上使劲,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她动作迅速, 妖龙的速度也不慢,脑袋向前一弹,血盆大口就将高玉芝罩在了其中。 一旁的中年修士见状冲了过来,将双手放在胸前,用力一推,一个巨大的掌形灵力凭空显现,抵挡在两人的身前。妖龙似乎没有看见着和他的头颅差不多大的灵掌,只是用力一吸,巨型的灵掌,高玉芝,还有那个牛师弟统统都被它吸入了嘴中。期间高玉芝还想反抗可是在妖龙的怪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火焰鞭子打在妖龙的嘴上,甚至都没让妖龙减缓丝毫感觉。 还在前面逃跑的众修看见这一幕,心中都是一颤。高玉芝可以说是他们这些人中修为排在前几的存在,但是在这妖龙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攻击连妖龙的油皮都没能蹭破。 众修只能全力加速,想先逃出树洞再说其他。妖龙显然并不满足只吞掉两个修士,它身体一挺又向前窜了一大截。它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此时落在最后的许旷。许旷进洞的时候是走在第一的,出来的时候高玉芝和中年修士断后,所以他就排在了倒数第三,此时许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冲,希望能够逃出升天。许旷心中还在盘算如果被吞了也不知道甲字符是不是能抵挡这妖龙的牙齿。 许旷还有几步就能跑出山洞了,可是身后却感觉到了妖龙的鼻息了,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很可能一个小动作就会引来灭顶之灾。其他的修士一离开山洞就四散逃开了,只有玉缺背着顾青岚焦急地等在洞口,有心帮许旷一把。但是这妖龙实在太大了,如果不先离开树洞,很可能被一起吞下,那更没有被救的可能了。 许旷不敢动,身后的妖龙似乎在等什么时机,并没有直接将许旷吞下。许旷知道这样耗着也不是事情,悄悄将魔音如意环放了出来,准备搏上一博。 许旷毫无征兆的突然动了,他向前一窜,向着洞外的方向奔跑了起来。而许旷身后的妖龙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快速的移动自己的脑袋想要将许旷也一并吞下。可是才抬起头,妖龙的身体就僵住了,紧接着它的身体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破。妖龙被炸了之后身体之上看不出丝毫损伤,它只是缓缓地张开了巨大的嘴巴,从中放出了一团焦黑的烟雾。 这妖龙体内的爆炸应该是被他吞下去的高玉芝造成的,可是爆炸对妖龙的伤害也只不过是让他吐出了一口黑烟而已,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不过许旷却得了便宜,趁着妖龙一愣神的瞬间,许旷终于也跳出了树洞,跃上自己的翠竹舟,飞也似地跟着玉缺逃向玉壶上人。 此时玉壶上人已经将一干魅雀全都解决掉了,看见玉缺背着顾青岚,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跑得最快地那个道士模样的朱师兄。 “玉壶上人,这幻林傀王榕的体内有一条妖龙,高师妹和牛师弟都被它吞了,怕是之前被幻林傀王榕所捕获的,现在要逃出来了。”跑在最前面的朱师兄手中拉着莹莹,嘴上大声的提醒着玉壶上人。 玉壶上人听见朱师兄的呼喊,皱起了眉头,直接望向了拼命奔逃的许旷的身后。 那妖龙的见到嘴的食物逃走,异常的愤怒,不断地用身体撞击着树洞的四壁,这颗巨树被震得不住地摇晃,那蛟龙一般的脑袋也从树洞的出口探了出来,仍然不肯放弃对许旷等人的追击。 妖龙从树洞之中探出了十来丈的身体,竟然还没有完全现出所有身形,只是巨大的身体在空中扭动,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许旷此时已经逃到了玉壶上人的身后,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巨大的铜环已经被许旷绕在了身前,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葫芦。 玉壶上人见到妖龙的脸色却有些奇怪,似是担忧,似是欣喜,让其余几人不知道到底他有没有把握敌得过这条妖龙。玉缺和玉壶上人的关系最为亲近,此时只有他适合开口询问,他的心中也是满满的疑惑,便将目光投向了眼睛没有离开过妖龙的玉壶上人。 可是还没等玉缺开口,玉壶上人便先他一步开口了,而且说话的对象还不是众修中的任何人,而是对着那条凶神恶煞的妖龙。虽然话是对着妖龙说的,但是却差点惊掉了许旷的下巴。 “紫阳,你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悔改吗?即刻随我回去向掌门请罪!”玉壶上人这一句话说的不快,声音却是震耳发聩。 百十二章 玉壶吞龙生死斗,走火入魔陷绝境 那条妖龙听见玉壶上人的喊话,原本要直扑而上的身体竟然顿在了半空。玉壶上人的一声厉喝刺激到了妖龙的某些神经,它那巨大的身形在空中加速来回摆动起来,数丈大小的头颅也随之摇晃着,同时发出阵阵的嘶吼声。 离辰道门的众人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妖龙,不敢轻举妄动,纷纷看向了唯一的主心骨玉壶上人。 玉壶上人自从点明了妖龙的身份就没有再说话,双手背在身后,云淡风轻的悬浮在半空之上,目光始终投在天空上的妖龙之上,连不断轰击幻林傀王榕的金环都收了起来。 大家看不出所以然,只能暗自焦急,同样不敢四处乱跑,妖龙厉害,妖树也不是吃素的,妖树没被斩灭,就算向外逃遁,也很可能依然逃不出这片密林。 妖龙狂暴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再次张开了布满尖牙的巨口,而这一次嘴里竟然发出来沙哑的人声。 “离辰道门,都该死,全部要死!”妖龙一开口就是浓的化不开的冲天怨气。两颗泛着红光的龙眼来回扫视离辰道门的众人,它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紫阳,离火龙涎丹可是连金丹真人都不敢轻易服用的灵丹。你的灵识不够,虽然一时化形真龙,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真龙肉身会泯灭你的灵智,肉身也会退化。此刻你怕已经剩不下什么神智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这幻林傀王榕给困住。现在你侥幸逃脱,还是和我一同回去向掌门请罪,不然最后的神智泯灭,就再也没人能够救你了!”玉壶上人对着这妖龙的怨气,丝毫没有退却,而是貌似耐心的规劝这妖龙。 “离辰道门都要死,你们都要死!”妖龙似乎完全没有听见玉壶上人的话,再次开口说道,其中还夹杂着异兽的嘶吼声。 许旷此时低头沉默不言,心中的滋味却是百转千回,眼前这条吃人的恶龙,竟然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卢大哥。可是此时的卢大哥已经不是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了,他的样子已经变成了妖龙的形态,而他的神智也已经泯灭殆尽,刚才在树洞之中,许旷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妖龙想要吞食自己的恶意,他完全没有认出自己来。 “许兄,稍后一旦动手,你便即刻随我离开,玉壶师伯怕不是妖龙的对手,我等需将消息传回门内。”许旷还在思考,耳边就响起了玉缺的传音入密。 许旷听见这话心下一惊,这传音入密还是当年自己初入江湖的时候玉缺偷偷指点自己打擂台时候用的江湖秘技。自己之后也有学习,不过自从有了灵识以后,这种控制声音的技巧已经用处不大了。此时见玉缺使用,明显不想让其他同门感到灵识的波动,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师弟过虑了吧,我观这玉壶上人气定神闲,不似会输的样子。就算不敌恐怕也能周旋一二,全身而退吧!”许旷听他说要撇下玉壶上人逃跑,也有些惊讶,于是也用传音入密回复道。んttps:// “许兄,你有所不知,这紫阳上人乃是我派不出世的天才,五年筑基,一朝化龙。一踏入筑基便能斩杀积年筑基高手,而后化龙,连掌门也未能将他擒住。此时虽然虎落平阳,但虎死不倒威,普通的筑基修士恐怕难以抵挡拥有龙形的紫阳。这也并不是我自己的猜测,而是玉壶上人传达给我的,让我带着顾青岚尽早撤离。他此时也是故作镇定,他若是一动,那紫阳必然雷霆出击,只有以言语拖住对方,或许能等到门中长老的救援!”玉缺似乎早就知道许旷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直接将情况向许旷和盘托出。 许旷听了瞬间沉默了下来,细想之下,玉缺说得不无道理。当年卢大哥反出离辰道门,是从灵蕴真人的手下逃脱的,虽然现在看上去实力下降不少,但要是能被筑基期的修士轻易制服,反而是有些奇怪了。 玉缺还没等到许旷明确的回答,天上的妖龙已经等不及了,它浓浓的怨念摧毁了它最后的理智,朝天狂吼一声向着离辰道门的众人冲了过来。它整个身体从幻林傀王榕的身体里飞了出来,身长足有几十丈,身下四只似鹰爪一般的利爪藏在身下。它无羽无翅却可以自由地在空中穿行,丝毫没有费力的感觉。妖龙一甩脖后的红色鬃毛,直直的冲向了首当其冲的玉壶上人。 那妖龙一离开妖树,妖树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不一会儿就化作了和其他普通树木一般无二的模样。只是妖树本体的身上此时已有一个被凿击过半的伤痕,如果不是玉壶上人收手,恐怕此时妖树已经被一折两断了。 玉壶上人此时完全没有去理睬想要逃之夭夭的妖树,全身的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携着万钧之威碾压过来的妖龙之上。 妖龙没有任何招使诡计,只是张开曾经轻易吞食了高玉芝和牛师弟的血盆大口,向着玉壶上人咬了下来。 玉壶上人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直到玉壶上人距这妖龙只有数丈远,在这个距离上,玉壶上人都能闻到妖龙巨口中腥臭之味了,他才猛地一拍双手,然后用双手凌空在身前画出了一个闭合的圆圈。玉壶上人一边画,他的手上一边冒出灵光,当圆圈完成地时候,他地身前出现了一个圆形地灵光圈。这灵圈大小只有一人高,也并不起眼。不过随着妖龙的靠近,这灵圈竟然逐渐扩大,直到圆圈的大小和妖龙的头颅相仿才停了下来。 妖龙也看见了玉壶上人放出的灵圈,却丝毫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直接穿过了这个灵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妖龙的脑袋穿过灵圈之后竟然消失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闯过灵圈的妖龙身体统统都消失不见了。妖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不见了踪影。数十丈长的龙身已经消失过半,玉壶上人却丝毫不见轻松,而是脸色涨的通红,嘴上念念有词,身上灵光四射,好像一只盏要耗尽自己所有燃料的油灯,放出了自己最强的光芒。 咣地一声巨响,玉壶的身体猛地一颤,身前的空间也随之一阵晃动,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玉壶,这玉壶的口向着玉壶上人的前方。其余人这才明白过来这其实是一个障眼法,妖龙并非钻过一个灵圈,而是直接钻进了玉壶上人的法宝之中。这玉壶里面的空间明显和从外面看起来并不一致,不然如此巨大的妖龙绝对钻不进去的。现在其中的妖龙显然是看出了不对,要想破壶而出,玉壶上人自然是不肯。虽然妖龙在玉壶其中地撞击越来越频繁,玉壶上人甚至因此开始七窍流血,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终于当整条妖龙钻进了玉壶之中,玉壶上人竟然也跳进了自己的法宝之中。进入玉壶法宝的前一刻玉壶上人的手中飞出了一个圆环,这圆环见风就涨,不多时幻化出了一个壶盖,直接将整个玉壶封闭了起来。 在龙头钻进灵圈的第一时间,玉缺背着尚未苏醒的顾青岚转身向着那颗幻林鬼王榕本体消失的方向直接追了上去。许旷对着天空中的妖龙多看了一眼,似乎想要把这妖龙的模样印在自己脑中。随即也跟着玉缺一起快步撤了出去。 他们一路之上行进的速度极快,没多久便到了那妖树本体消失的地方,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妖树早就跑得没影了。玉缺却一点也没有沮丧,辨别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追击而去。 跑出去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之声,随后就是一声绵延许久的龙吟,看来最后玉壶上人还是失败了。许旷心中有些哀怨地想道,也不知道当时没有离开的朱师兄和茵茵是否逃出升天了,希望他们也能平安。他们当时也看见玉缺等人离开的,但是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当时占优的筑基高人,并不愿意撤离。 玉缺又往前跑了一段,忽然听见了头顶出现了龙吟,连忙带着许旷选了个树洞藏了进去。玉缺等人躲了许久也未见那紫阳所化的妖龙寻来,他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认定妖龙还没有发现他们,它只是四处巡查,意图找到他们的位置。 玉缺见躲过了妖龙,想要继续前进,突然听见了背上的顾青岚的呻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小心的将顾青岚放了下来,伸手按住了顾青岚的脉搏,想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许旷对医术是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看着玉缺给她号脉,神色一时紧张,一时惊讶,还带着几分疑惑,最后竟然脸有些红了,真不知道玉缺到底经历了什么,弄得他好像是病人一般。 “她得情况如何?”许旷见玉缺把完了脉,连忙开口询问。 “很奇怪,她并非是受伤了,而是走火入魔,现在亢龙入体,十分得难办。”玉缺看了许旷一眼,一脸复杂的看向他,不直到心中在想些什么。 百十三章 纯阳错入女儿身,龙凤颠倒情迷离 “走火入魔?好好的怎么会走火入魔的?这亢龙入体又是怎么回事?”许旷听见玉缺的回答,有些云里雾里,只能不耻下问了。 “我并不清楚缘由,只能知道,这顾师妹的体内有着一股极其强大的纯阳之力,这一般都是男修修炼的,女修基本不可能修炼的出。这纯阳之力出现在男修身上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对女子却是生死攸关的问题。现在顾师妹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若不再助她,怕是绝难活过今日。”玉缺脸色一正,告诉许旷情况极其紧急。 “有什么救治的方法吗?”许旷听了心中一紧,现在三人在逃亡路上,缺医少药,如是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办法,玉缺定然早就使用了,既然还未用,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许旷还是开口询问。 “办法倒是有一个……”出乎许旷的意料,玉缺第一时间就回答道,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 “有什么办法?你快用啊,不是已经危在旦夕了吗?怎么还犹犹豫豫的?”许旷听说有办法,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催促玉缺出手救人。 “许兄觉得是性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玉缺支吾了半天,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当然是性命重要,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面子!师弟,你别再绕圈子了,赶快动手给顾青岚医治吧!”许旷听了他的话,真的有些着急了,连忙催促道。 “许兄对顾师姐之事如此上心,与她的交情想必颇深,不知是不是知己好友?”玉缺依然没有动作,继续问着许旷和顾青岚的事情。 “玉缺,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老是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顾师姐已然命悬一线,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探我的私事,如此行事真心不像是君子所为啊!”许旷听着玉缺问得越来越离谱,实在忍不住了,面带温怒的呵斥道。 “许兄,你别动怒,其实这亢龙入体的症状虽然不易根治,却有办法暂时压制她的症状。”玉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偷偷看了许旷一眼,没等许旷再次开口便继续说道:“只要寻一男子,通过双修之法,将顾师姐的纯阳之气吸出,则可保她暂时无虞。” “那玉缺师弟还在等什么?为何不赶快施术,将顾师姐的纯阳之气吸出呢?”许旷听他说了办法,连忙追问道。 “这个,有件事情我有些羞于启齿,之前我与你萍水相逢,之后也是聚少离多,却一直没有机会与你坦白,其实我并非许兄的弟弟,而是妹妹!”玉缺也知道瞒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几乎已经轻的像蚊蝇一般了。 虽然玉缺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耳聪目明的许旷一字不漏地将玉缺说的话收入了耳中。只是其中的内容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将许旷电得外焦里嫩,动作僵了原处,仿佛石化了一样。与玉缺双侠镇相识,戮剑山庄共同战斗,血石窟重逢,外域一路同行,这其中的种种在许旷的眼前重新浮现,但许旷却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文学一二 玉缺没有解释,而是开始掐诀念咒,一段不长的咒法念完,只见他单手一挥,身上扫过了一道灵光。玉缺原本就俊俏过人的面庞随之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原本的丹凤眼稍稍变大了一圈,一张略显刚毅的嘴巴也缩小了不少,鼻头也同样缩小了不少。不用再做任何解释,原本英俊潇洒的玉缺直接化作了一个绝世的美女。不但是他的脸,他的身材也同样变得凹凸有致,穿在玉缺身上的长衫顿时觉得紧绷了起来。 事实摆在眼前,许旷也只能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打量了变成女人的玉缺一番,苦着脸向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接受了玉缺的解释。 “所以现在只有你能救顾师姐了!”不知是不是玉缺变回来的原因,她的声音也变得十分温柔,动作也轻柔了很多。 “可是我不会双修之术啊!要是盲目动手,我担心会伤到顾青岚。”许旷还没从玉缺性别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玉缺就继续要他出手救人,许旷连忙推脱道。 “双修之术,我从古籍之中了解过一二,我可以传授给你,而且并不如要全部完成,只要完成吸收纯阳之气的办法。”玉缺立刻回复道。 许旷本来还想推脱,可是看着躺在地上的顾青岚眉头紧皱,像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所以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推脱的话了。许旷同意后,玉缺便开始传授许旷双修之术,此术不过是运用灵识催动特殊的灵力,对许旷而言是小菜一碟。许旷只花一个时辰,便熟练地掌握了它。 等许旷将自己学完的双修术向玉缺展示后,玉缺也不由对许旷的学习能力表示了赞许。同时告诉他要使用这个方法,必须两人裸身相对,因为在纯阳之气转换的途中,两人的身体会放出大量的热气,这些热气一旦被衣物阻拦,很可能不但救不了顾青岚,还会搭上救治之人的性命。听了这话,许旷顿时犹豫了起来,这赤身裸体同处一室,恐怕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了,最后还是怕坏了顾青岚的名声。 “许兄,你可是自己说的,性命比这虚无缥缈的面子可正规多了。如何又踌躇了?”玉缺见许旷面有难色,立刻出言宽慰道。 “好吧,你把我的眼睛蒙上,我勉力一试!”许旷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招呼玉缺行动。 玉缺首先将许旷的眼睛蒙了起来,然后帮助已经昏迷的顾青岚褪去了所有衣物,最后带许旷到了顾青岚的身后,她自己则退出了树洞。 许旷听到玉缺走后,连忙将自己所有衣服也脱了,小心地伸出双手抵在了顾青岚的背上。顾青岚的背后光滑柔软,许旷伸手按住后背,一阵的心猿意马。 不过许旷心中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在救顾青岚的命,不能拘泥,好一会儿,许旷才平复了心情。整个树洞此时安静得可怕,只有许旷和顾青岚两人的呼吸声。许旷咽了咽口水,长出一口气,沉下心思运转双修之术,开始吸取顾青岚体内的纯阳之气。 许旷之前练习的时候,灵力都是在自己的体内循环,并没真正的吸收外来的灵力。而此时突然有外部的灵力进入体内,许旷一时没办法适应,不过好在许旷定力非凡,虽然浑身瘙痒依然没有停止运行法诀,终于扛过了最初的适应阶段,开始稳定的吸收起顾青岚体内的纯阳之气。 许旷的吸收足足持续了有小半个时辰,纯阳之气是一种特殊的灵气,吸收它竟然还有助提高修为,这是许旷始料未及的。只是吸收它之后感觉它会产生一种燥热,不过并不强烈,许旷也没有将她放在心里。许旷尝到甜头后,继续努力吸收,随着吸入纯阳之气的增加,这种燥热越来越严重了。 当许旷利用双修之术将顾青岚体内的纯阳之气吸收完之后,自己的身体里面仿佛生出了一团火,让他燥热不已。而抵住顾青岚背后的地方却不断传来一丝丝的清凉。 许旷最后的神智告诫他不能靠近顾青岚,不过身体里的火却不知为何越烧越旺,甚至下身有了不自然的反应。许旷也觉察出了自己的不对劲,连忙用残存的理智想将双手从顾青岚的身上挪开。 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对此刻的许旷来说却艰难无比,他努力了半天才终于将手从顾青岚的身上拔了出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去拿自己的衣物。突然耳边生风,许旷听见了一声浓重的喘息声,紧接着就是一团柔软之物钻进了自己怀里。 许旷还想喊,嘴巴就被一对香唇给封上了,刹那间许旷的脑子就停止了转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体的本能占据了优势,驱使着许旷迎合对方,然后转为主动,最后开始发起进攻。 许旷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缠绵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似乎耗尽了身体里最后的力气,才沉沉地陷入了香甜的美梦之中。 许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边上有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在小声地抽泣,而另一个明显在软语宽慰。可是安慰的人明显并不擅长安慰人,非但没有让哭泣之人平静下来,反而原本已经快要停止的哭声又变强了不少。 许旷想要站起来看看是谁,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一丝不挂,身上只是披了件袍子。连忙脑子急转,之前的事情也件件浮上心头,自己暗道不好,脸上一阵绯红,不知道如何面对顾青岚之时,对面两人听见了动静,把头转向了许旷所在的位置。 “许兄,你是不是醒了?”一边依然是女装的玉缺,开口问道。 百十四章 落花并非无情物,龙渊地下寻还阴 许旷被这一声问话,叫得尴尬不已,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许旷只能假装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暗地里伸手去拿自己的衣物。 说来也奇怪,许旷刚醒的时候,明明听见有人在哭,此时两人都是一脸平静,完全没有哭过的痕迹。许旷也不好点破,只能努力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玉缺看了许旷一眼,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边的顾青岚拉了出去。许旷见他们跑了出去,连忙将身上的衣服穿好,也跟了出去。 “那紫阳道人没有找到这里吧?”许旷出来的时候,两个女修都站在树洞的一侧,为了缓解尴尬,许旷说了一句废话。 “妖龙自然没来,不然你早就变成妖龙的晚餐了!”出乎意料回答许旷的竟然是顾青岚,此时她一脸严肃的看向林中的另一个方向,嘴上却怼了许旷一句。 “咳咳,顾师姐说的对,也不知玉壶上人和那紫阳谁胜谁负,我们要在此地躲到什么时候!”许旷自觉理亏,不敢反驳,只能没话找话,应和着对方。 “许兄自然是希望待的越久越好吧!”一旁的玉缺竟然打趣道,不过言语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许旷被玉缺一挤兑,脸立刻红了,虽然之前有和几个女孩子有些暧昧,但是这真刀真枪的还是第一次,被玉缺一提起,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不少香艳的场景。许旷连忙掐了了自己一把,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挥手表示自己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也不要兜圈子,昨夜的事情你是认也不认?”看见许旷的样子,顾青岚竟然十分生气,见头转了回来,一双眼睛逼视许旷,厉声问道。 “认,认,认,我真不是存心的。”许旷被顾青岚看着,感觉压力比呆在金丹真人面前还要大上几分,说话都不自觉的结巴起来。 “什么不是存心的?难道是我逼你的吗?”顾青岚听许旷还想狡辩,立刻反问。 “没,没,没有......”许旷心想明明是你冲上来,自己这才控制不住的,可是此时却不敢这么说,只能连忙否认。 “好了,顾师姐,你就别再吓唬许兄了,许兄,事情也不能都怪你,纯阳之气虽然对男修没有生死威胁,但也并非全无伤害的,它会点燃男子的天生本能,而骤然失去了如此多的纯阳之气的顾师姐必然阴阳失调。你们两人干柴烈火,共处一室,必然情难自已,所以我才在你施术前再三问你,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玉缺见许旷被挤兑的话都不会说了,连忙开口为他解围。 “小玉,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我和你可是同门,你怎么站在他那一头!”顾青岚被玉缺揭穿,着急的埋怨道。 “顾师姐,我自然是你这一头的,但是许兄怎么说也救了你一命,不该让他太过内疚了!”玉缺换回女装,似乎漏出了真性情,之前说话都文绉绉的,此时却满是天真。 “他会内疚?怕是此刻满心都是占了便宜的欢喜!”顾青岚哼了一声,再次将脸转向了许旷:“你是选死还是选活?” “自然是选活,不知如何选?”许旷连忙答应,生怕错过后对方不给活路! “想活就和我即刻结为双修道侣,从此共探大道!”顾青岚直面许旷,大声说道,顾青岚固然大胆,但是这样说的时候还是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许旷第一时间就想点头答应,但是突然有个人影跳进了脑海之中,整日里不拘言笑,却是个话痨,是第一个让许旷心动的女孩,苏不言。许旷已经张开的嘴却无论如何回答不了。 “额,这个死怎么选......”许旷原本要说的话到嘴边,舌头一转说成了这么一句,让许旷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话。 顾青岚原本等着许旷的回答,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脸顿时就掉了下来,双眼含怒的瞪着许旷,好像要把许旷看穿一样。 “你要是选死的话,我就和你在这里分个生死,你要是赢了,我就自杀!”顾青岚恶狠狠的说道。 “别,我没想过要和伤害你!”许旷连忙出声想要补救。 “你要是输了,我就杀了你,我再自杀!”顾青岚似乎完全没听许旷说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顾青岚一边说,一边泪水有些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顾师姐,你别着急,许兄自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怕是不敢仓促决定,误了你的终身。”玉缺见场面就要失控,连忙出口安慰道。同时她还不断的给许旷使颜色,让他赶快补救。 许旷有些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说,是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没法对顾青岚负责吗?还是说自己一心向道,不沾红尘礼法?无论说什么,如果不能同意结为双修道侣,恐怕都是对顾青岚的伤害。 许旷不开口,顾青岚也不说话,两行泪水默默的沿着脸庞滑落而下。玉缺见许旷不说话,有些恨其不争,用力的捅了一捅他,示意他别逞一时之快,做出后悔终身的决定。许旷也知道不能拖了,要是真动起手来,必然会有闪失,于是开口想要应承下来。 “你别当真,刚才是对你的考验,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好色薄情之人,恭喜你通过了考验。看来你也是有心上人的人,放心,我不会让你因为一场误会抛弃自己的最爱的!”顾青岚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满脸堆笑的说道。 许旷先是一愣,紧接着长出了一口气,片刻后,又紧张了起来。因为许旷无疑中看见顾青岚脚下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土坑,是被顾青岚用脚磨出来的,所以可以想象顾青岚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许旷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这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如果你办成了,那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顾青岚见许旷不敢说话便继续说。 “这个自然愿意,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绝不退缩!”许旷见顾青岚开口,连忙答应下来。 “好吧,在提出要求之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顾青岚见许旷答应,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一脸回忆的继续说道:“有一家三兄妹一日随父母出外踏青,由于贪恋山间美景,迷了路,寻不到自己的父母。三人十分的害怕,却毫无用处,只能在大姐的带领下继续赶路。天越来越黑,四周的环境却越来越陌生,三人中的弟弟妹妹都放声大哭,只有姐姐强忍害怕继续赶路。当天边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后,三人都陷入深深的绝望中,连大姐都放弃了希望。忽然之间天地一阵晃动,山也裂出了一道口子,里面露出三色的光芒。看见光亮,三兄妹又燃起了希望,一起向着光亮前进。在这光亮的尽头是三把长剑,三兄妹十分好奇,姐姐想要把长剑拔出,当个火把,但两个弟妹不敢动手。姐姐只能自高奋勇的前去一试。最后她将三把剑都拔了出来。但是姐姐不知道这三把可不是普通的剑。而是一个金丹真人早年用的法宝,她拔出后,法宝上的阴阳二气便倒灌入了这个姐姐的体内。姐姐差点没能熬过去,最后凭借毅力扛过了倒灌,完成了启灵。之后有离辰道门的高人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就被选入了外门之中。倒灌的灵力给姐姐带来了修为的飞速增长,不过同样也产生了亢龙入体的后患。如果不能解决,姐姐决难活过30岁。三兄妹进入外门后就拼命查阅典籍,才找到根治的办法,那便是进入离辰道门的禁地,地渊藏龙境中收集。一种稀少的灵药。灵药的名字叫做还阴草。但是他们如今刚刚进入离辰道门,想要数年内进如地渊藏龙渊,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就在三兄妹一筹莫展之即,他们听说有一个外门弟子竟然得了地渊藏龙境的入场令牌,立刻想要和他协商,把这令牌换过来。可是最后一直到门内的大比开始,弟弟才找到那人,可惜就算以身相许,对方也豪不动心。后来入了内门,姐姐一直跟着他,没想到最后因为在幻林傀王榕耗尽来灵力,提前引发了亢龙入体,两人成了露水夫妻。” 虽然顾青岚没说故事中的主人公是谁,但是很容易猜出,这个姐姐就是顾青岚本人,而许旷只是便是故事中的路人甲。 许旷听完顾青岚说的话,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自然也明白了顾青岚的真正用意。许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头思索了良久,玉缺和顾青岚都静立两旁,始终没有打扰许旷。足有一柱香的时候,许旷面色一正,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抬起了头,睁开了双眼说道:“师姐别担心了我会帮你寻到还阴草的。” 百十五章 同心协力寻妖树,各显神通斩榕王 得了许旷的承诺,顾青岚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沉默了下去。 玉缺却十分的开心,连声称赞许旷仗义,果然没有让自己看错。 许旷却是一脸尴尬,虽然和这顾青岚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看得出她是一个性格豪爽,直来直去的女孩,之前说出要和自己双修怕也是真心。但是那日在外门大比的会场之上,顾青飞应该就知道自己有地渊藏龙境的令牌,才会突兀地想要撮合自己和顾青岚的姻缘。难怪顾青岚听了自己弟弟的解释,说了那句错在自己的话。之后顾青岚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参加门内组织的域外试炼,却让自己的师父同意她参加了这次的任务,不能说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也难怪范华欣会觉得顾青岚一路对自己默默观察。 这一桩桩一件件,仔细想来其中的目的应该就是想寻个机会让自己找寻还阴花的踪迹,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阴差阳错有了肌肤之亲,这样的结果或许就是顾青岚最初想要的,但是过程却一定出乎了她的意料。 许旷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便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有被利用后的不甘心,也有一些如释重负。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也算告一段落,许旷也算是自己给自己了一个安慰。 “许兄,我们还是讨论讨论怎么离开这里吧,师伯现在不知所踪,我们被困在了此处,随时都会与那妖龙相遇,一味躲藏也不是办法啊!”玉缺见许旷经不起调笑,也不再提这事,而是又将话题回到了正题。 “如果想要离开此地,恐怕只有打败那颗幻林傀王榕了,只要他所化的树林消失,我们才有可能离开此地。不过这颗幻林傀王榕的本体了,我就算找到了它,也不可能战胜它的。”许旷听到玉缺这么说,也发出了感慨。 “这倒不是,我之前和玉壶师伯一起遇见那妖树的时候,我虽然不慎被那妖树掳走了。但是师伯也伤了它的根基,它只能运用被它控制的魅雀攻击,那些魅雀最后也被师伯消灭一空。此时应该是妖树最薄弱的时候,如果能找到它,我们或许真有一拼之力。”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青岚突然开口说道,似乎对许旷这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话很不赞同。 “那我们不还是转回来了,还是要找到妖树才行,我们只能知道妖树已经伤痕累累,但是茫茫树海,要找到一颗受伤的树无疑是大海捞针啊!”玉缺听了顾青岚的话,并没有显得十分开心,因为她们的第一难题还是找这颗妖树,所以有些无奈地说道。 “当日师伯是用一颗引妖丹将他引出来的,可是现在那妖树受了重伤,估计不会再被引妖丹吸引,而且我们也找不到另一颗引妖丹了?”顾青岚也有些沮丧,把当日玉壶上人寻找妖树的过程说了一遍,不过她也知道,这对现在没有任何帮助。 “难道玉壶上人没有说过还有其他的办法吗?”玉缺有些焦急的追问道。 在另外两人焦急的注视下,顾青岚陷入了沉思,她沉默了良久。在许旷和玉缺都快失却希望的时候,顾青岚突然开口了。 “当时我们布好了引妖丹的陷阱,就等这妖树自投罗网,犹豫等待的时间颇长,当时玉壶上人好像说了一句,如果有山海点灵盘就好了,也不用这么麻烦了!”顾青岚明显回想的很仔细,这个玉壶上人随口一说的话也记在了心中。 “山海点灵盘我知道,能够查探方圆百丈之内的异兽,还能辨别异兽的种类,不过这法器却并非离辰域之物,颇为难得!”玉缺号称过目不忘了,果然没有她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也只限于知道了,她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此物。 听到这个名字,许旷身体震了一震,突然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样东西。那是当年在玉女峰上,黑老狗用来换取五颗血丹的山海点灵盘,由于时间太久了,当顾青岚说到了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没能将名字和那东西联系在一起。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摸索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罗盘。这个罗盘十分古朴别致,上面有着一短一长两根指针,四周画着各种许旷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异兽,内圈是东南西北的方位。 “这是什么?难道就是山海点灵盘吗?你怎么会有呢?你不是第一次来域外吗?难道你早就准备着这次域外之行了吗?”玉缺见到许旷手上的东西,立刻联系到顾青岚的话,惊讶的说道。 顾青岚更是惊讶,一把从许旷的手中夺过了山海点灵盘,拿在手中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许旷。 许旷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许这就是机缘吧,自己得了这罗盘多年了,一直没发现它的用处,始终认为是黑老狗坑了自己。但是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有些抵挡不住顾青岚的目光,连忙转头问玉缺是否会使用这个法器。 “这个法器使用很简单,和寻灵尺差不多,只要输入灵力就行了。”玉缺却好像见怪不怪了,捂嘴笑着说道。 许旷见顾青岚还将山海点灵盘拿在手中,就示意她使用此法器。顾青岚也没有推脱,掐诀念咒,右手托着罗盘,左手向着罗盘弹出了一点灵光。灵光闪入罗盘,罗盘瞬间被激活,内外两层的罗盘开始转动,罗盘之上的两根指针也开始转动。过了不大一会儿,这个罗盘就停了下来,罗盘下的短针指向了西方,长针指向了外圈一棵树一样的图案之上。 “这说明有个树木类的异兽在西方,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幻林傀王榕的真身就在不远处!我们出发吧!”玉缺探过头来,看了看罗盘上的结果,十分开心地说道。 许旷几人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各自整了整衣装,没有多余的话,即刻便出发了。许旷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顾青岚拿着罗盘跟在许旷身后,玉缺跟在队伍的末尾断后。衛鯹尛说 这次的寻找很顺利,虽然许旷等人一路上都小心翼翼,避免和那条妖龙碰面,也不过用了半个时辰,许旷就首先发现了那颗妖树的踪迹。三人藏在一颗大树的身后,顺着许旷的手指方向,另外两人果然发现了一颗伤痕累累的大树,这个大树样子几乎和身边的其他树没有任何分别,但是树干上几乎将它折断的伤痕,却将它出卖了,它就是那棵幻林傀王榕的本体。 许旷和玉缺将目光都再次投向了顾青岚,言下之意是问她,这个棵妖树是否真的失去了抵抗能力,要是它没有受伤,或是受伤没有顾青岚所说的那么严重,那现在三人上去就是送死。 顾青岚也知道现在不是大意的时候,认真地对着另外两人点了点头,仔细观察起妖树的情况。 许旷和玉缺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唤出了魔音如意环,一个拔出了青萍剑。 “上!”顾青岚见两人准备妥当,大喝一声,带头冲了上去。 许旷落后顾青岚一个身位,在顾青岚的左边,而玉缺在她的右边,同样落后一个身位,三个人成一个品字形冲了上去。 顾青岚身后的青色长剑率先飞了出来,化作一道青光直击那棵妖树的薄弱之处,许旷放出了如意环,同样攻击妖树的树干破损处,而玉缺则擒着青萍剑含而不发,准备做接应。 幻林傀王榕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许旷三人的攻击,和其他的树没有丝毫的不同。有一瞬间许旷都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差错,把一颗普通的树木,认作了幻林傀王榕的本体了。 就当顾青岚的青色长剑临到大树身前的一瞬间,大树的树冠里突然跳出来了一只异常高大的魅雀,这只魅雀和许旷他们之前遇见的都不同,体型比原来的那些要大上几倍,浑身上下散发了一股凶煞之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模样。魅雀直接伸出蒲扇般大小的虎掌,直接把那把青色长剑拍飞出去几丈远。 这只魅雀紧接着一抖翅膀,又将许旷砸出的魔影如意环拍到了一边,一脸得意地看向了许旷三人,似乎在挑衅他们一般。 “不是说妖树操控的魅雀都被玉壶上人斩杀了吗?怎么还有只这么厉害的,看样子似乎都快着急了!”许旷随手召回了铜环,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应该就是妖树最后的防护了,如果它还能显出本像,那现在我们只有亡命逃窜的份了!”顾青岚的青色长剑被拍飞,顾青岚也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还说这个干什么?还不是要打,放手一搏吧!”玉缺反而看的最明白,说话前直接两道剑气逼退了想要冲上来的魅雀。 许旷和顾青岚相视苦笑一声,也纷纷催动自己的法器,围攻了上去。 百十六章 风雨过后非彩虹,道道坎坷哭无泪 许旷三人的本领都不算弱,各自都是练气期拔尖的存在,可是这只魅雀存活怕是超过了百年,已经站在了突破练气期进入筑基期修为的门槛之上,生的是皮糙肉厚,凭着一对强健的翅膀行动又是十分敏捷。所以许旷三人与它斗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却上不了它分毫。 “帮我缠住它片刻,我来试试我的三剑归一!”顾青岚见久战不下,有些急躁的说道。 “不行,顾师姐你的阴阳方才调和不到半日,如果再强行使用三元剑的杀招,怕是招数未出,你就先行阳气爆体而亡吧!还是我来吧,我试试我的百剑齐发,或许能伤到它的根本。”玉缺一剑将魅雀逼退,连忙开口阻止。 “你就别逞强了,之前在寻找玉壶上人的路上,你就用过一次百剑齐发了,这才过去多久?而且你师尊给你保命的剑符也被你用掉了。此时可以说是手段尽出了。不然你也不可能让我和顾师姐打头阵,而自己在后面补位了。还是让我来吧,我是你们之中实力保存最完整的,你们帮我缠住它。”许旷听到玉缺的话,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立刻站了出来。 玉缺还想反驳,却又一次被魅雀的攻击给阻拦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表示同意了许旷的意见,随后开始围着魅雀来回游走,寻找机会控制魅雀,好让许旷出手。顾青岚更加直接,听到许旷的话,连客气都没客气,直接让到了一边,连原本三剑齐出的攻击也变成了一人一剑,似乎在等许旷出手一般。 许旷见两人为自己腾出了地方,也不客气,单手往腰间的乾坤袋上一拍,便从乾坤袋中飞出了一个小葫芦。许旷单手将这个葫芦托在了手中,同时又伸出另只手的手指绕着这个葫芦的葫芦口转了一圈,随后开始念咒,火候差不多说了,许旷低声说了句开,那个葫芦上的塞子应声跳了出来,随后一道火光从葫芦里射了出来。 许旷看见火光,却并不慌张,继续口中念咒,手上掐诀。已经退到外圈的顾青岚和玉缺此时都能感觉到了强烈的热浪从许旷手中的葫芦中散发出来,不由有些为许旷的安全担心。 许旷却没空观察其他人的表现,他死死地控制着手中的小葫芦,小心翼翼地使用引导这葫芦中地力量。 魅雀也感觉到了危险,猛地冲向了许旷所在的地方,想要趁着许旷的招数还没开始先将许旷打倒。不过一旁的二女可不是吃素的一起动手将魅雀拦了下来,虽然魅雀完全不在乎二女的攻击落在身上,但是却没办法通过二女布下的防御。 许旷没让两女等多久,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小葫芦中之物的许旷,便大喝一声,一道烈焰从许旷的小葫芦里飞了出来。飞出来的火光在空中打了个旋,瞬间化作了一只火焰乌鸦。 这只乌鸦仿佛有灵性一样,还在打量将它放出来的许旷。许旷却没空和这火鸦浪费时间,虽然他正式放出了火鸦,但是烈焰上人的法器可不好操纵,许旷只感觉自己的灵力像是开闸放水一般的往外流,多坚持一刻都可能让许旷耗尽灵力而亡一般。许旷可不想成为第一个由于施法被法器抽干灵力而死的倒霉蛋。连忙向着被两女缠住的魅雀一指,火鸦也没有停留,一展翅就冲向了魅雀,由于速度太快,空中只能看见一道红线,根本看不见火鸦飞行的轨迹。 看见许旷出手,二女极有默契的退了回来,将魅雀留在原地。魅雀看见火鸦的一瞬间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于是想都没想就连忙转身振翅想要飞走。可是许旷这必杀一击,怎么可能让它轻易走脱,许旷单手向戴在自己耳朵之上的魔音如意环用力一弹。一道鬼哭狼嚎之声顿时散发出来,后发先至追上了想要逃走的魅雀。魅雀的身体强健,血气旺盛,但是灵识却是弱项,不然也不会被妖树控制,此时受了音波的干扰,突然从妖树的控制中恢复了片刻,百年的魅雀自然也有了不凡灵智,怎么能忍受这被一生奴役的结果。原本想要逃离的身体强行停顿了下来,身后射来的火鸦自然毫不客气的将它瞬间点燃,点燃后的魅雀发出了此生最后一次的鸣叫,许旷第一次听见魅雀鸣叫,的确是嘹亮异常,此时听来却满是凄惨。 许旷刚想和两女说上两句,那只被点燃的魅雀却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还带着浑身的烈焰动了起来,许旷连忙催动魔音如意环准备防御,生怕这只魅雀的反击。可是没却发现魅雀没有攻击许旷等人,而是冲向了已经伤痕累累的妖树。 此时的妖树已经无法显出真身,身边的魅雀也已经死亡殆尽,只能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被身披烈焰的百年魅雀撞了个正着。许旷觉得那只百年魅雀在撞上妖树的时候已经死了,它是带着对那妖树奴役它和它的全族的怨恨而死的,不过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完成了复仇。 火焰点燃了幻林傀王榕,这棵妖树存活了超过五百年,不知吸收了多少的生物尸体,只是现在却没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火焰将自己吞噬。虽然生命力异常的顽强,却也不过是忍受更长时间的折磨,这棵妖树在燃火上人的离火焚烧下,也足足烧了两个时辰才完全化作了灰烬。んttps:// 随着妖树的死去,整片的森林也逐渐消失,当整棵妖树化作灰烬之后,整个地方由黄雀林变成了一片坑洼的平地,一片的破败死寂。许旷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摆脱了这该死的森林了。也不知道同来的其他几个玉缺的师兄弟怎么样了,是不是离开了森林,又或是也不幸遇害了。 “没想到燃火上人竟然给你一个封器,看来对你十分看重啊!”顾青岚见妖树被灭,心情也好了不少,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封器是什么?是这个小葫芦吗?”许旷虽然也吃惊火鸦的威力,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听顾青岚的口吻,似乎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这个小葫芦是封器,但并不是所有的封器都是小葫芦的样子。我之前用的玉剑也是封器的一种。其实封器严格来说不能算是一种法器,它是修士通过将自己的一式攻击封印在一个法器中后所形成的一次性法器。这个封器的制作会消耗施术者大量的时间,威力也最多达到施术者全力一击的七层,自己在战斗中使用并不实用。它最大的用处就是留给自己的后辈防身。但是由于这种封器制作会耽误大量的修炼时间,所以不是自己看中的后辈是不会赐下的。我的玉剑也是玉剑上人多次考较我的功课,满意后赏赐下来的。许兄,你能得到燃火上人的封器,必然是他对你十分满意,你可要把握机会啊,听说燃火上人有着结成金丹的机会,如果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啊!”玉缺是出了名的万宝全书,一听许旷提问,立刻详细给许旷解答了一番,顺便还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原来这小葫芦来头那么大呀,不过燃火上人已经收了关门弟子了,我恐怕是没机会了。”许旷对燃火上人的感觉也一直不错,当年燃火可以说是许旷的救命恩人,后来又是卢大哥的恩师,现在连许旷自己都是他的记名弟子。不过当日燃火上人也清楚表达了自己经历了卢飞星事件之后,没有心思再招收真传的意思,许旷也只能死了这条心了。 顾青岚听见许旷情绪不高,本来想要挖苦的话到了嘴边了,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正想说两句鼓励的话来激励许旷一番,让他不要轻易放弃。突然感觉脚下地面开始晃动,好像地脉出现了变动,原本就因为妖树死去变得高低不平的大地,此时更是开始了上下颠簸,顾青岚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船上,一时高一时低的,难以掌握平衡。 许旷也被突然而来的震动,搞得十分狼狈,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惹得一边的玉缺哈哈大笑,可是她才嘲笑完许可,自己也被上下颠簸瞬间转化成了左右晃动的震动搞得重心不稳,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受伤。 最先感知晃动的顾青岚最为稳健,或许和长年练武有关,她的马步又漂亮又稳健,下半身虽然随着晃动不止,但是上半身却纹丝不动,见许可和玉缺两人先后出丑,忍不住被二人给逗乐了。 此时许旷迫于无奈已经唤出了翠竹舟,飞了起来,而玉缺也是跳上了自己青萍剑,拍打跌倒在地上后沾染的尘土。两人看见顾青岚笑得如此开心,都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不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顿时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当三人笑作一团的时候,突然一阵巨响,原本晃动的地面突然裂了开来,而顾青岚正站在裂口之上,直接就掉了下去,许旷看见不对就想伸手去抓她,却晚了一步,顾青岚的身影瞬间就被吞噬了。许旷脸上还留着僵化的笑容,一只手伸出,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百十七章 曲终人散惨别离,心如死灰生疑心 许旷想也没想,直接催动翠竹舟,追进了裂开的地缝之中,想要把消失在眼前的顾青岚给救回来。只是许旷才追进地缝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就倒着飞了出来,随后一阵飓风从裂开的地缝里喷射了出来。 玉缺见许旷被吹了出来,连忙飞了上来,想要接应一下。却看见满脸悲愤的许旷,此时眼角含泪地大声地对着自己喊:“快跑!” 玉缺不明所以,但是出于对于许旷的信任,玉缺丝毫没有犹豫地往上升了一大截。得亏她行动迅速,那喷射飓风的地缝里面竟然猛地探出了一个黑影,从玉缺原来的位置掠过,掀起了一阵瘆人的腥风。 许旷脚下踏着翠竹舟,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个从地缝里钻出来的黑影,双手紧紧握着拳,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去和那黑影拼个你死我活。 “快逃命吧,我们不是它的对手,你上去就是送死!”玉缺看清黑影的模样,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看见许旷似乎想要为了顾青岚报仇,连忙出声提醒。 许旷此时却完全没有听见玉缺的话,满脑子都是那个身边三剑的女孩,那个和自己刚刚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孩,那个自己郑重做出承诺需要为她寻药治病的女孩。让许旷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竟然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身死道消了,杀死她的还是自己这些年苦苦追寻卢飞星。 看着一半身形还藏在地底的妖龙,许旷忍不住内心的苦闷,对着这仿佛山岳般的妖龙放声大喊,就像要把心中的悲愤通过声音传递给对他虎视眈眈的妖龙一般。 显然妖龙并没有感受到许旷的悲愤,直接张开了巨口向着飞在空中的许旷扑了上来。口中的腥臭之气隔着几十丈,许旷都能闻到这个味道,却也激起了他的凶性。许旷不闪不避,再次唤出了自己的魔音如意环,将自己护在了其中,调动了自己所有的灵识之力,一笔一划地在自己的身前勾勒了起来。整个甲字符一共只有三笔,许旷画得却不快,似乎每一笔都力逾千钧。 在那巨口临到许旷身前的一刻,许旷的符才画完。许旷将符文印在铜环之上,一道银光从铜环中散了开来。整个银光将许旷包裹了起来,化作了一个光球。 扑上来的妖龙也没有客气,一口将许旷咬在了嘴里,口中遍布的尖牙直接扎在了银光所化的光球之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让人牙根酸痛之声。 许旷感觉到自己的灵力不断地流失,灵识也在催动甲字符后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他丝毫不在乎,红着眼,扯开嗓子在巨龙了嘴中大喊:“卢大哥,你醒醒,看看我是谁,我是你弟弟,许旷啊!我来找你了,你说好了要回来接我的,你为什么要失约啊!” 妖龙嘴上的咬合之力恐怖异常,那能抵御筑基修士攻击的银色光球只坚持了几个呼吸便开始破碎,随着咔咔的破碎之声,整个光球开始消散成点点的光亮,再也不能给许旷丝毫的保护。 许旷闭上了双眼,本指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唤醒已经妖魔化的卢飞星,可是显然失败了,而自己也已经技穷,只能闭目等死了。许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妖龙的巨嘴慢慢合上,光亮也逐渐慢慢消失了,似乎下一刻就会堕入永远的黑暗了。 许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狠狠地砸了一下,许旷还以为是被妖龙的牙齿咬住了,但是随即就感觉出不对了,因为如果是龙牙的话应该是上下刺穿自己,而不是砸的感觉。许旷连忙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玉缺也冲入了龙嘴之中,带着自己要逃出龙嘴。许旷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了起来。说真的,自己和玉缺的交往真是不多,当年双侠的相识也是玉缺帮助自己多过自己给玉缺的帮助。却没想到玉缺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之前为了自己奔波,避开了秦初月的诡计,现在更是为了救自己冲入龙嘴,这种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情感是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衛鯹尛说 许旷转念之间,玉缺已经将他带到了龙嘴之边了,可是他们还是迟了一步,上下了利牙已经离他们近在咫尺了。玉缺没有丝毫的犹豫,双掌前推,狠狠的砸在许旷的背后,将他击出了龙嘴。 许旷身体被击飞,转身想要去拉玉缺,可是为时已晚,巨龙的大嘴已经闭拢,一股鲜血从牙缝之中漏了出来。许旷眼前一黑,已经失去了理智,装若疯癫地冲向了妖龙的巨口,没有运用灵力,也没有使用法器,只想在妖龙身上咬下一块肉,而妖龙却没有吃他,而是一甩头就将他打飞了出去,因为此刻的妖龙的状况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它好像脑子里犯了什么病,让它疼痛难忍,不停的晃动着脑袋,喉咙中发出低声的嘶吼。 “离辰道门都要死,都要死,都要死……弟弟,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是卢飞星,我不是紫阳,我不是蜃龙!”妖龙痛苦的扭动身形,又一次发出了人类的声音,不过这一次的内容更加的混乱不堪,也不知道它想要表达什么。 此时许旷被龙头拍打在地上,浑身的骨骼都碎的差不多了,灵识和灵力也已经调动不了,只能看着那条妖龙在半空发狂,却什么也干不了。 妖龙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它的气息丝毫没有衰弱,可是双目之中的神采却逐渐消失了。既没有了初见之时的愤恨,也没有了其他的情绪。好像变成了俗世间普通的野兽,重新落在了地面之上,循着动物的本能爬向了许旷所在的地方,但是在离开许旷数丈的地方,它好像闻到了什么令他畏惧的味道,害怕了绕开了去。向着另一个方向爬了过去,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上许旷一眼。 许旷躺在地上等死,几乎丧失了所有生的希望,身体的损伤太严重了,如果不是修士异于常人的体质,恐怕现在早已伤重而亡了,灵力枯寂,灵识到了奔溃边缘。身体上的伤害还在其次,许旷这一路行来,几次险死还生,有几次甚至比现在更危急。但是心灵上的打击却是击败许旷的真正原因。一个刚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孩在自己眼前被杀,自己却无能为力,一个能为自己舍生忘死的好友,因为自己而死,自己同样无能为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多年寻而不得的大哥,最后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大哥最后的灵识也为了救自己而彻底消失了!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充斥着许旷的全身,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人也救不了。由于自己的存在还害死了大哥和玉缺,这种想法充斥着许旷的脑子,求生的欲望也越来越弱,只待许旷的血流尽,他也便和其他人一样死在了这片域外之地了。 许旷觉得死亡的等待有些漫长,身体虽然已经都无法动弹了,但是最后的时刻却始终没有到来。许旷百无聊赖地看向了顾青岚跌落的裂缝,顾青岚的样貌又一次出现在了许旷的脑海中,对于顾青岚,许旷其实是怀着内疚的,两人相识的时间太短,许旷都来不及好好地道一个歉。 许旷的身体越来越冷,许旷也知道恐怕时间快要到了,自己要挺不住了。不知为什么许旷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心中突然想到的是在离辰观中传授自己无名道诀的少年,他的无名道诀恐怕也因此断了传承。 许旷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自己都快死了,还在担心这传承的问题,自己可是一天都没有修炼过啊。 许旷想着想着原本的苦笑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脸色也从原本的生无可恋,突然变得丰富起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事情,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恍然大悟。 让许旷重新燃起希望的是那日在离辰观中,许旷被拖入了幻境之后,一个少年考验了许旷几次,这才将无名道诀传下。考验中,许旷清晰地记得,当时那少年脚下的土地也同样裂了开来,他还逃到了许旷所在的位置。 而此时顾青岚掉落的裂缝,竟然和那次环境中的裂缝一摸一样,连缺口的位置也丝毫不差。这种巧合的概率实在太低了。许旷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就是现在的一切都和当日在离辰观中的一样都是幻境。不过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许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其中的破绽有好几个,自己之前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都可能是破绽,当日那个自己背了一路的白离师兄,在最后死前大叫这不是真的,恐怕是知晓了幻境的事实,只是为时已晚,而且也无法告知他人。卢飞星所化的妖龙也不对,当日卢飞星化龙而去的时候许旷可是在场的,那是一条真龙,这里却变成了一条蜃龙,不合常理啊。 可是难道至今遇到的事情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许旷不得不感慨这幻境也实在太过真实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自己能怎么破解呢? 百十八章 苦心修炼无日月,无名道诀显妙效 许旷既然确认了自己身在幻境之中,便想出了各种办法想要破解这个环境。可是无论是魔音如意环发出的魔音,还是可以崩溃灵识的甲字符,都无法让许旷从幻境中醒来。 第三次从灵识过度的昏迷中醒来,许旷也明白了自己无法通过这样的办法脱离幻境。许旷又将自己会的法术都试了一遍,甚至许久不用的《五虫真经》也被许旷翻了出来,想要炼制夺魂飞魇破解幻境,可是与许旷之前遇见的幻境都不相同,似乎无论在幻境中做什么都不可能对幻境产生任何影响。 再次尝试失败以后,许旷刚刚升起的希望又逐渐要熄灭了。这个幻境实在太真实了,唯一能和它媲美的恐怕只有在离辰观中道祖的所开辟的幻境了。只是想到这里,许旷更绝望了,如道祖这样的人物,自己有什么可能破解他的幻境呢? 许旷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想着当日见到或许是道祖的少年的一举一动。那少年是如此的真实不虚,要不是重新回到了离辰观的大殿之中,自己决不相信一切只是幻境。 突然一个念头跳进了许旷的脑中,就像暗夜中的闪电照亮了许旷的方向。许旷顿时想到,既然自己不可能打破道祖的幻境,但是道祖自己的道诀却有可能。许旷现在心中还留着道祖留下的无名道诀,如果自己将这篇道诀练会,必然会有机会破开这片幻境。 想到此处许旷一刻时间都没有浪费,离开认真研读起了这片无名道诀,道诀并不长,也就数千字,但是却玄奥无比,许旷一边研读一边沉迷其中。 “道始于一,一而不生,故分阴阳,阴阳合而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术开篇就是阐述万物之道,比之许旷之前所学之术顿时高明不少,而后之言也是字字珠玑,由浅及深,将奇术妙法藏于字里行间。 这道法诀的核心乃是灵力的一种运用,但是想要完成这种运用,必须对灵力有极其深刻的理解。许旷需要能够将自己体内的灵力分成九份,操控他们按照不同的经脉游走,聚合爆发,时缓时急,形成一种灵势进而激发神妙之术。 至于此术的效果法诀之中却没有提及,许旷也不得而知。许旷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这种灵势激发,自己也能了解其效果,或许就能破开这个该死的幻境了。 许旷原本被妖龙的龙头砸中,全身骨骼断裂,五脏破碎,绝无生还之理由,许旷也是躺在地上等死。但是自从破开此地为幻境的真相之后,竟然身体不再虚弱,没了生死一线的危机。就好像只要许旷自己不认为自己死的话,便不会有身死之危。但是许旷发现,虽然明知道这是幻境,但是身体的伤势却好得极慢,甚至比许旷在真实世界中的自愈速度还慢上了几分。 许旷想要运转灵术,可躺在地上并不方便,他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摆出了一个五气朝天的姿势开始尝试。 在许旷想来,自己修炼灵气的资质不行,没有好的灵根,也没有道体,可是自己练习法术的天赋还不算差,之前的《玄心剑典》和之后的《流云乘风诀》,许旷都能够自行学成,这无名道诀自然也不在话下。 可是事实却出乎许旷的意料,这无名道诀中的灵术虽然只有一式,可是比起之前的《玄心剑典》都要难上数筹。许旷依术控制灵力运行,可是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想要聚合灵力爆发,也是难以踏准时间,不是早了就是晚了。 别说形成灵势完成灵术了,就算是要完成九道灵力中的一道运转也力有不逮,许旷不由得有些气馁。但是这种情绪却没有存在多久,许旷想到了当日在万符楼的情景,若是没有破釜沉舟的信念,恐怕就要死在其中,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自己也没有退路,只能全力一搏。 许旷又一次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开始修炼。说来也奇怪,这幻境之中原本有日夜流转,可是自从许旷开始修炼之后便没有了日出日落,那天上的太阳就像挂在了上面一样,始终没有消失。许旷也感觉不到累和困。 许旷在这环境之中不断地尝试这一道灵术,从最初他无法操控灵力的运转,到后来慢慢熟悉,慢慢尝试。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许旷在经过无数次尝试后,能够完成其中一道最简单的灵力流转了。然后是第二道,紧接着还有第三道,第四道,一直到第九道。当许旷完成了第九道灵力运转的时候,自己也是一阵狂喜,仿佛离开脱离环境只有一步之遥了。 许旷刚生出这个想法,现实就狠狠的打了许旷的脸,那些单独运转时,好好运行的灵力,却在同时运行的时候,变得极难控制,不是这边快了就是那边慢了。始终无法正真完成这个灵术的使用。 许旷所在的地方除了没有日升日落,也没有四季流转,许旷始终尝试着灵术的激发,完全没有时间的观念,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修炼了几天,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已经修炼了几年,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修炼了几十年,就算摆脱了幻境也已经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了。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已经让许旷麻木了,完全将这些灵力的流转当成了本能在体内运行。他也渐渐的明白了这九道灵力想要同时运转并非想象中如此简单,不但需要参悟法诀,还需要修为的支撑,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同步两道灵力的运行。不过似乎只要有两道灵力同步,就能激发此术,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想通了这一条,让许旷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要是真的需要九道灵力同时激发,恐怕真要练到自己老死幻境之中了。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一切,许旷突然有了一个滑稽的想法,如果这样一直修炼下去,或许自己比那条想象出来的妖龙都要晚死几天。 当许旷想到妖龙的一瞬间,就听见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了妖龙的嘶吼之声,仿佛一只饿极了的野兽向着许旷的方向急速的接近而来。许旷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由许旷自己想象出来,所有的情节也深藏在许旷的心底。 当时许旷进入黄雀林的时候,一想到会有异兽,便出现了魅雀。后来与几位同门一路沿着绿线寻找玉壶上人,他一想到玉壶上人就在附近,便听到了莫名的响动。说明这幻象的一切都是在许旷的想象中产生的,但是幻想会维持这些恐怖的存在,让许旷难以真正摆脱自己的幻境。 之前许旷明白自己身在幻境之中,一心脱困,尝试各种灵法,然后下定决心修炼无名道诀,都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所以幻境之中一成不变,是因为许旷心静如水,不起波澜,自然幻象不生,万法不侵,幻境唯一能做的就是延长许旷身体恢复的时间,以减缓许旷的修炼。 没想到就在许旷要完成道术的修炼的时候,思想却开了一个小差,无意间想起了化作野兽的妖龙。这个念头仿佛是在这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了一颗石子,顷刻间产生了道道涟漪,随之化作了惊涛骇浪。 想通了这一点,许旷反而不再慌张,艰难地从跌坐的地方站了起来,正对着妖蛇冲来的地方站定。如之前千万次的尝试一样,开始运转这九道灵力。 此时从林中钻出的妖龙,双目完全变成了血红的竖瞳,蛟龙一般的头颅上布满了血污,半张的巨口中流出的是混着这鲜血的黑色腥臭液体。妖龙每一次扭动身形,那如山岳一般的躯体就会向着许旷靠近数十丈,一路滴落的妖龙唾液,瞬间救能将四周化作一片死地,附近的植被尽数扼杀。 许旷看着如此恐怖的妖龙,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而是将身体挺着更直了。直到再次闻到了妖龙腥臭的气味,感受到了它无以伦比的压迫力,许旷也没有移动分毫。 妖龙再次看见许旷,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前程往事,只是单纯地将许旷当作了一顿晚餐。虽然已经明知卢飞星什么的,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是却和自己心中所想不无关系,可能这便是许旷对于卢大哥未来的一种猜测,也是自己不愿面对的一种结局。在之前的幻境之中,许旷都愿意挺身而出直面化为妖龙的卢大哥,现在知道了这不过是一场假想,更不会害怕这样一个扁毛畜牲了。 只是一切太真实了,就算有十足的把握,被妖龙吞下后也不会死去,但是那种巨大的压迫感也会让人心生畏惧,认定不可幸免。 许旷此时没有在乎是否会被妖龙吞食,而是沉下心来有条不紊的一心多用,操控九道灵力各自行事,按照无名道诀上的方式运转,当妖龙张开的血盆大口再次笼罩许旷全身的时候,许旷仿佛听见了咔嚓的一声,这声音应该是不存在的,只是那九道灵气中的两道同步后产生的空间震动之感。 许旷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数丈大小妖龙头颅,双手的方寸之间同时出现了两道旋转的灵力,这两道灵力首尾相连,不断旋转画圈,数圈之后已经快到看不清这旋转灵力了,只能看见一个寸许的漩涡出现在许旷的身前。 百十九章 巨蛤壳坚难破解,巧施妙法取蜃珠 当这个漩涡出现的时候,许旷所处的天地突然一暗,整个世界仿佛停顿了,那条凶狠异常的妖龙还停留在要将许旷一口吞下的瞬间。世界的停顿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刹那,刹那之后世界开始有了变化,但这个变化并不是风儿继续吹动,草木继续摇曳,妖龙继续逞凶。而是世界开始流动,以许旷手中的漩涡的方向流动,整个时间就像一幅被水打湿了的水墨画,上面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好像融化了,好似变成液体一样的物质,开始扭曲变化。对许旷来说最明显的就是眼前的妖龙,原本感觉真实不虚的妖龙,利牙都要刺穿许旷的头颅了,突然以自己为中心开始旋转融化,融化后变成的黑色物质不断地缩小,然后源源不断地汇入了许旷双手之间的漩涡之中,数十丈长,几丈粗细的妖龙竟然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消失在了许旷的双手之间。 许旷也被自己的道术所惊艳到了,这也太过厉害了吧,要是在斗法之中使出,就算对方是金丹也不在话下了,但是转念一想,却也明白过来,恐怕这是因为自己正巧在幻境之中才会有此效果,如果是在真实世界中,这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许旷只是转念一想的功夫,他眼前的世界已经消失殆尽了,自从巨龙消失之后山消失了,林消失了,连天上的云和太阳也消失了。许旷感觉自己此刻是站立在虚空之中,上下左右都没有丝毫可以倚靠的地方,但是却站得十分的稳当。许旷继续运转法诀,当高悬天际的太阳也被吸入了那个小小的漩涡中,整个世界就进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许旷也无法看见任何东西了,整个世界只留下了黑色的背景和闪着灵光的小漩涡。许旷被黑暗笼罩着,眼睛好像被人蒙上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许旷担心再有差错,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确保不出问题。 不过当许旷睁开眼睛的瞬间,世界突然变了,四周依然昏暗异常,只是并非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还是有天上的阳光穿过树叶散落下来,让许旷勉强可以看见四周的情况。许旷躺在地上,四肢有些不听使唤,四周一圈都是昏迷不醒的人,许旷就看见玉缺和顾青岚离自己最近,再远也看不清人脸了。 许旷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但是相信时间不会太短,因为之前在幻境中,自己领悟无名道术实在用了太长的时间,恐怕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身体不能动弹的事情许旷反倒不怎么担心。许旷在幻境中可是浑身无法动弹地躺了许久,已经完全没有急躁焦虑的情绪,而是开始慢慢地摸索无法动弹的原因。过了不多久,许旷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只是因为昏睡造成的身体休眠,并非自己瘫痪了。于是许旷慢慢地开始尝试自己身上可以操控的地方,许旷唯一可以动的就是他左手的小拇指,于是许旷便一次又一次地操控拇指弯曲伸直,渐渐地左手开始有了知觉,接着是左手手臂,整个上半身。 许旷感觉到上半身可以动了,连忙将自己移动了一段,移到一棵树下,背靠着大树艰难地坐了起来,想看看现在的情况。 眼前的景象是许旷从未见过的,在许旷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蛤,个体足有一个八仙桌这么大,上面有着天然形成的花纹。这些花纹蜿蜒曲折,有蓝色的灵光在其间流转。许旷现在回想,恐怕地脉的众人便是在看见这蓝色幽光的时候中的招,在许旷的记忆中,当日玉壶上人带队进入密林后,率先发现了这幽蓝之光,后来被当作了泛着蓝色幽光的植物,可是实际上也并不存在什么荧光植物,只是当时看见了这大蛤的外壳,瞬间进入了幻境。 许旷想到此处,不敢继续观看那泛着蓝光的外壳,连忙将目光移开。这巨蛤的四周更为震撼,整片地方,以巨蛤为原点,层层叠叠的都是动物的身体,有的还在昏睡,有的已经死亡,更有一些化作了白骨。许旷的这一边没有看见动物遗骸,却整整齐齐地躺着十七个修士。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躺在正中的玉壶上人,其他人的脸上都已经面无表情,似乎已经认命了一般慢慢死去。而玉壶上人的脸上却一阵白一阵红的,似乎还在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幻境的控制,只是他似乎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胡乱尝试。 许旷知道事不宜迟,特别是先进入黄雀林的高玉芝等人,来了已经几个月了,其中的董师兄和金师兄已经确认死亡了,那个在自己幻境中死去的白师兄,此时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许旷又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将自己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过来,随着他身体恢复,原本吸收在许旷体内的漩涡也消失了。许旷没来得及去细想这个事情,就开始向着巨蛤出发,谨慎地靠近那个巨大的蛤,这蛤有规律的一吸一吐,吐的时候似有蓝色的幽光会被扩散到四周的空气之中,吸的时候那些将死的人或生物身上便会散发出特有的气息,回馈到巨蛤的体内。 许旷一路走来,都没有遇见任何的危险,直接就走到了巨蛤的身前,看来这巨蛤只擅长幻境,并没有其他本领,这让许旷放心了不少。 许旷在巨蛤的周围发现了许多魅雀的尸体,最大的一只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样子就是当日在幻境中许旷和玉缺还有顾青岚一起消灭的妖树护卫,现在竟然生在巨蛤的身边,让许旷不得不感叹巨蛤的幻境真实,竟然能够将不同人和异兽的思维勾连起来,将不属于许旷记忆中的加入到他的记忆中去。不过想到这里,许旷的脸有些红了,如果巨蛤能将别人的想法传递给自己,那么幻境中的东西也并非都是虚假的,顾青岚寻找还阴草和玉缺女扮男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自己又要如何应对呢? 到了巨蛤的跟前,许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制服这个巨蛤,也不知道怎么打断巨蛤的幻境。至于救醒身陷幻境的其他师兄弟,许旷也是不敢,因为如果出了差错,那这些同门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许旷思前想后,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了,便是砸开这个巨蛤,杀死了这个巨蛤,那就能救醒这些还在沉睡的人和兽。 下定了决心,许旷也没有犹豫,直接放出了三道金光剑气,三剑合一,化成一道,向着巨蛤劈了过去。 巨蛤没有任何动作,直接承受了这一击攻击,剑光散尽,许旷发现巨蛤竟然丝毫没有损伤,许旷又放出了三道烈焰剑气,不过效果却是相同,连巨蛤的油皮都没有蹭掉。 说实话,许旷有些气馁,自己现在的攻击,已经跟不上自己的修为,常常遇见自己杀都杀不死的对手。这一次又是同样的问题,许旷叹了口气,继续念动魔音如意环的法咒,想看看直接用法器的攻击效果。一声巨响,被许旷放大了数倍的铜环狠狠地砸在了巨蛤的壳体之上,只是下一刻那个铜环就被弹飞了出去。巨蛤的壳体上留下了一个白印子。许旷虽然早有预料,但这才暗叹巨蛤外壳的坚硬。伴随着撞击,魔音如意环还自行产生了鬼哭狼嚎一般的魔音。许旷本来还对这魔音报有希望,因为许旷多次用过它破除幻境,可是巨蛤的幻境之力太强,这些魔音没有生出任何的波澜,一阵魔音之后,巨蛤丝毫没有变化。 许旷也不气馁,手掐法诀口中念咒,不断催动魔音如意环砸击巨蛤,想要破开它的外壳。许旷砸了有小半个时辰,体内的灵力都有些枯竭了,但是离成功还十分遥远。 “小友,别砸了,这蜃蛤的外壳没有筑基以上的攻击是打不破的。而且就算你打破了它,也没办法帮助其他人摆脱幻境!”突然有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许旷的身后传了过来。 听见声音,许旷连忙回头去看。许旷发现说话的竟然是玉壶上人,他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在恢复之中。许旷心中大喜,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把玉壶上人扶起来。 “别管我,你赶快找一把剑,从巨蛤的开合处下方三尺处插入,可以逼它打开外壳。然后伸出手去将蜃珠拿出,不然这些地脉的弟子恐怕都醒不过来了!”玉壶上人则十分着急,连忙催促许旷说道。 许旷听玉壶上人吩咐,也知道怕是十万紧急,急忙将玉缺的青萍剑抽了出来,跑到巨蛤的身边,沿着它开合的地方向上找出三尺,一剑就捅了进去。果然如玉壶上人所言,那巨蛤一阵的翻腾,忍受不住打开了贝壳。许旷见那厚实巨大的贝壳,心中万分的纠结,这将手伸进去,要是被夹住,恐怕手就废了。 不过事不宜迟,玉壶上人连声催促,他只能将手探进了巨蛤的体内,寻找蜃珠。 百二十章 黃雀化蜃五百载,此去空留黄雀林 许旷的手在巨蛤的体内翻找,但由于巨蛤的体内都是湿滑的细肉,摸上去肥腻腻的,弄得许旷十分的难受。许旷翻找了好一会才摸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珠子。由于生怕巨蛤合上它的外壳,把自己手臂夹断,许旷得手后连忙将手抽了出来,他的手一抽出来,那贝壳自然的合上了。 许旷有些后怕的看了那巨蛤一眼,连忙跑回了玉壶上人的身边,此刻也只有修为最高的玉壶上人能让许旷安心几分。 许旷跑到玉壶上人的边上才发现不妥,玉壶上人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情况并不好,脸上的七窍都有鲜血流出,别说站起来了,浑身上下似乎只有最还能勉强开口。 “玉壶上人,你看下,这是不是就是你要我取的蜃珠?”说着许旷将手摊开,露出一颗金色的珠子,珠子上氤氲之气盎然,其中隐隐漏出七色灵光。 “的确,这便是蜃珠,传闻,黃雀秋化为蛤,春复为黃雀,五百年为蜃蛤。没想到这黄雀林中竟然有一只活了五百年的蜃蛤。连我都不幸中招,要不是小友的音波法器,我就算掀起灵识风暴也难以破开这蜃蛤的幻境,真不知小友用了什么道术竟然能破开如此真实的幻境。”玉壶上人看见许旷手中的珠子,很满意地的褒奖道。 “玉壶上人,我的道术不值一提,也就是仰仗有个好法器罢了。你还是传授下救醒其他师兄弟的方法吧,我之前在幻境中看见白离不信遇难了,其他的人状况也不好,虽然这幻境不能全信但是多少让人有些担心,还是早日让他们清醒为好。”许旷见玉壶上人打听无名道诀,连忙扯开话题,因为自己的道诀无法向他人透露,就算说了别人也没法理解,不如不提,还是以救人为先。 “的确,这蜃蛤的幻境十分逼真,不但能够激起中招者内心的隐秘,还能将同时中招的其他人的想法和形象转移到你的环境中。如果没有特殊的发现,恐怕要自己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还好遇上了我,我给你传授一道法门,必然能看好所得人。”玉壶上人看着许旷手中的蜃珠,示意许旷凑上前去。 许旷本来离得不远,连忙将头探了过去。认真地听取玉壶上人的传授。玉壶上人也没客气,立马传授了一套法诀给许旷。玉壶上人告诉许旷,他自己的这套法术配合蜃珠,肯定能唤醒其他沉睡的人。 许旷也没有多想,直接开始运转灵力,催动玉壶上人所传的法术,激活了手中得蜃珠。许旷没有多想直接将蜃珠对准了玉缺,要将他先唤醒。随着许旷法诀的催动,刹那间一团七彩的迷雾从蜃珠的内部喷射而出,将许旷和玉缺笼罩了起来。许旷顿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像飞到了天上,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看不真切周围的事物。 许旷俯下身子,感觉就像自己在天上观看下界的事物一般,正看见有一群修士在林中苦斗大批的魅雀,领头的手持一把青萍剑,正是英姿飒爽的玉缺,不知他们要逃去哪里,许旷甚至还看见了紧紧跟在玉缺的身后的自己,说实话这感觉十分的诡异。 许旷第一时间想伸手去拉玉缺,想将他带出这幻境,可是自己飞在空中实在太高了,根本就够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围攻的一群人,一个个被魅雀所杀,连幻境中的自己也遭受了不幸。当玉缺到达一个树洞之前的时候,整个队伍只剩下没几个人了。 许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扯开嗓子大喊,希望能够引起玉缺的注意。果然玉缺似乎听见了什么,却不能肯定,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不一会就忽略了这种声音。 紧接着玉缺带队进入了那个树洞,身后的魅雀也都进去了,许旷不断地想要唤醒他,可是收效甚微,没过多久玉缺就狼狈地从树洞中逃了出来,他的身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将这个树洞连同大树一起烧成了灰烬。 玉缺从树洞中冲出来后,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听见身后传来的爆炸声,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停止了战斗,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许旷连忙再次大声呼唤了起来。玉缺在下面伤心难过,一开始还没有在意许旷的呼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玉缺也觉出了不对,开始仔细聆听许旷的声音。 许旷使用的办法便是在这幻境中引导被施术者,从自己破开的幻境漏洞中离开。此时玉缺听见了他的呼喊,许旷连忙再次催动蜃珠,在这幻境的天空中造出了一道七彩的霓虹,让玉缺通过这彩虹离开幻境。玉缺听说了这办法,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青萍剑架起,飞向了许旷制作的彩虹。 彩虹很突兀地出现在玉缺的幻境中,玉缺将青萍剑催动到极致,一把穿过了那七彩的霓虹。紧接着那个玉缺的幻境便开始坍塌,消失在了许旷的眼前。许旷见施法终于成功了,十分地开心,也收起法术,从幻境中回到现实之中。 当所有烟雾重新回到许旷手中的蜃珠以后,许旷终于看见了幽幽转醒的玉缺。玉缺也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许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此地是何处?为何我会在此,许兄不是遇难了吗?为何还会在冥冥之中指引我?”玉缺和许旷一样,方才转醒四肢无法动弹,但是却满满都是疑惑,连珠炮似地发问。 “说来话长,我还要去救助其他师兄弟,玉缺师弟你先恢复行动能力,稍后我给你解释吧!”许旷觉得一个一个地解释情况实在太浪费时间,所有决定唤醒所有人后再统一给予解释。 说完这话,许旷便转头给顾青岚施术,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速度更快,没多久便唤醒了顾青岚,只是醒过来的顾青岚明显眼神有些不对,好像和许旷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即使许旷救了她,她也没有说上一句感谢的话。许旷心中不免恶趣味地想到,不会是发生在自己幻境中的事情也发生在了顾青岚的幻境中了吧,不过这个也没办法开口问她,只能闷在心中,去为下一位破解幻境。 除了许旷地上一共躺着十六个修士,其中七个是之前失踪的内门弟子,其余九个就是和许旷一起来寻找失踪弟子的修士。 失踪的这七人,其中三人已经没了生机,其余四人的情况也不太妙,被许旷唤醒后都已经虚弱异常,许旷连忙从玉壶上人处拿了丹药化在水中给他们四人分食了,总算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至于一路同来的修士,除了已经唤醒的玉缺,顾青岚和玉壶上人,只剩下六人了,他们进入幻境的时间还比较短一点,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有些身体的麻木,和许旷开始的时候一样,动弹不得。 见众人都摆脱了危险,许旷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想要为大家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毕竟大家都对发生了什么十分感兴趣。 许旷还没开口,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许旷急忙回头。声音竟然是蜃蛤发出的,此时的蜃蛤竟然立了起来,两片硕大的贝壳已经完全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身体。这蜃蛤有规律地扇动着两片贝壳,仿佛有呼吸一般。随着贝壳地扇动,蜃蛤的身上不断地飞散出幽蓝色的光点,配合蜃蛤本身散发的灵光和贝壳上古朴神秘的花纹,这个场景梦幻无比。 许旷见到这个变故,第一个动作就是连忙戒备了起来,因为现在自己这一方的筑基高人受了重伤,如果这蜃蛤发动攻击,现在仍然躺在地上的众修怕是无人能够幸免了。 似乎感应到了许旷的戒备,那蜃蛤挥动贝壳的速度明显加速,渐渐地许旷的眼睛已经看不清贝壳的样子了,只看见了一片幽蓝色的光茧。看到这个情景许旷已经把自己的魔音如意环放了出来,生怕蜃蛤突袭众人,可是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蜃蛤所化的蓝色光茧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逐渐收缩,每收缩一次,这蓝色的颜色便又深上不少。到了最后,那桌子大小的巨蛤竟然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光球,看得许旷有些目瞪口呆。 那蓝色光球终于停止了收缩,光球也突然变得不稳定了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爆开一般。许旷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趁这个蜃蛤完成变身之前,先发制人对他进行攻击,于是将目光移向了玉壶上人,而玉壶上人也明在关注蜃蛤的动向,见许旷望向自己,连忙用嘴巴比口型,告诉许旷不要轻举妄动,这恐怕是蜃蛤要化身为雀了。 许旷有些不相信,不起眼的黄雀竟然会变成这恐怖的蜃蛤,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法否认。 随着一个幽蓝色的闪爆,原本幽蓝色的光球消失了。这闪爆的亮度太强了,要不是许旷反应灵敏,用手挡住了亮光,肯定会被闪爆弄瞎。眼睛恢复了一些,许旷连忙查看蜃蛤所在的位置,发现那里竟然有站着一只通体黄色,没有一根杂毛,头顶和颏都是黑色的小鸟。 百廿一章 心有芥蒂难开口,不知梦境还似真 这是一只十分常见的黄雀,它飞上了一片树枝,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绿豆大小的眼睛一直盯着许旷托在手中的蜃珠,似乎在想是否要过来抢夺,不过此时玉缺也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许旷的身边。 黄雀再次对着许旷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似乎也知道没机会夺回蜃珠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恨。当又有修士从地上爬起之后,它似乎也感觉到了威胁,拍打着翅膀向着林外飞了出去。 许旷还本能地想要留下这只黄雀,可是这只看似普通的黄雀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许旷的视野范围之内。 “没想到我们遇到了蜃蛤,要不是许师弟帮忙破开幻境,我们这一次怕是要全军覆没了!”第二醒过来的竟然是范华欣,此时一脸后怕的站在许旷的身后。 “这次真要谢谢这位许师弟了,眼见身边的师兄弟一个个惨死,门中的救援却迟迟未到,我几乎都要绝望了。如果不是许师弟前来搭救,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恐怕是没办法离开蜃蛤所造出的幻境的。”说话的是一个声音略显沙哑的女声,许旷看了一眼便认出这应该就高玉芝,虽然她的形象和在幻境中有很大的区别,人已经瘦得有些脱形了,但是形态语调却和之前幻境中的高玉芝一模一样。 “两位不要这么说,要不是受了玉壶上人的指点,我也不可能找到解救各位的方法,要感谢也是感谢玉壶上人才对。”许旷露出了一副不敢当的表情。 “小友不用客气,虽然我教了你救人之法,但是要不是你第一个破出幻境,也不能将我等唤醒,此次任务首功非你莫属!”一个老者的声音从许旷的身后传了过来。 “玉壶上人,弟子不敢,这颗蜃珠已经用完,现在交还上人。”许旷听见声音,连忙转身,看见果然是玉壶上人,不过玉壶上人的状态也并非最佳,脸上已经擦拭干净,但是灰败之色十分明显,虽然玉壶上人悬在空中,但是可以看出四肢无力,应该身体还没有恢复活动的能力。んttps:// “小友第一次走出离辰域,恐怕不了解这域外的规矩。在这域外的一切天地灵物都是无主之物,无论是谁得了便是谁的。同门之间更不能抢夺,若是被告到门内,都逃不了重罚。这蜃珠是你所得,自然归你所有。这一次虽然其中波折,但是结果还算不错,可惜了白离老弟,他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没想到却倒在了这片黄雀林中。”玉壶上人和许旷解释了域外探索的规则,不过说到白离的时候还是显出了微微的伤感。 许旷见玉壶上人这么说,心中欢喜得很,却没有表露出来,还是恭恭谨谨地站在玉壶上人的面前,给他行了一个礼。玉壶上人见状十分的满意,对着许旷点了点头,便招呼那些已经恢复过来的修士救助那些还行动不便的修士,准备尽快回到离辰道门。 玉壶上人带领众人返回时所走的路和来时有些不同,一路之上十分的平安,一行人都没有遇见成气候的异兽,所有的袭击都被玉壶上人一个人抵挡了,唯一的问题就是玉壶上人走得很急,众人不得不用尽所有的手段才能勉强跟上玉壶上人的速度,使得刚刚从幻境中恢复过来的修士都叫苦不迭。 此时许旷的翠竹舟边上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个正在和许旷讲述这一路的门道,原来玉壶上人接受任务行动前,早就选好了行进路线,在寻找失踪修士的路上会一并把对离辰道门有威胁的异兽都清除掉。也算对离辰域外的地界做一个清理,这是离辰道门的修士常年需要做的事情。而回去的时候明显玉壶上人受了不轻的伤,而其余的弟子也是五劳七伤,所有玉壶上人选择了一条没有丝毫威胁的道路,才会让一路顺畅如斯。 和许旷解释的人就是之前的高师姐,高玉芝。自从知道是许旷最先破开幻境,并冒着风险取得蜃珠后,她就变得对许旷十分的亲近,还将称呼改成了许弟,弄得许旷十分的不习惯。但是许旷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假装作不知。 玉缺也在许旷的边上,感慨来时的一路上遇见的都是异兽,没想到都是玉壶上人设计好的,害得自己担心了一路。许旷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这幻境中玉缺乃是一个女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和他之间的情谊多少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只能敷衍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一行人由于没有挡路的异兽,行进的速度很快,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就回到了离辰道门前,玉壶上人没有多话,直接打出灵诀,不多时就打开了通道,带领众弟子回到了门派之内。许旷可以看出这次出去的弟子都是如释重负。这次外出任务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连玉壶上人都差点着了道,众弟子更是人人心有余悸。这次能参加营救任务的都是练气期中修为出众的,但遇见了蜃蛤这样的异兽,一身本领也全无施展的余地。 到了集合的地方,大家便相互一一道别,当然最受欢迎的就是许旷。许旷他出手救了众人,众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以身相报,但多多少少都上前表示了自己对许旷的感谢。连之前对许旷不待见的大师兄也上前夸赞了许旷一番,没了之前的眼高于顶。玉缺和范华欣最为不舍,再三约定要常常联系,这才离去。最特别的是那个孩子,直接说了句我记住你了,就转身离开了。 那被四位解救的修士由于损耗元气厉害,提早一步离开了,四人中的高玉芝对许旷似乎十分感激,恩公长恩公短的说了半天,等的其余三人不耐烦了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弄得许旷十分的尴尬,又不好发作。 当众人围着许旷感谢的时候,顾青岚却没有上前,而是默默地走开了。顾青岚也不是不感激许旷的搭救之情,但是自己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许旷。顾青岚听闻这蜃蛤之中的幻境会都是将众人心中所想具现,更能神奇的串联所有被蜃蛤迷惑之人的神识,也不知道自己在许旷的幻境中做了何事,会不会也如自己幻境中一般。想到此处,顾青岚的脸上一阵绯红,连呸了几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阴草的事情,在下自当竭尽所能,请顾姑娘放心。”一句诚恳之语直接钻进了顾青岚的耳中,当顾青岚转身去看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背影向着夕阳而去,声音钻入耳中,却进了心里。 顾青岚身体一顿,接着好像被九天玄雷劈中了一样,呆立在了当场,心中全是他知道我的目的了,幻境中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真的发生了。 过了许久,顾青岚才缓过神来,用力跺了一脚地板,也顾不得形象了,飞也似地往自己的住所跑了出去。 这边许旷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关上房门,长出了一口气,一脸的正经也顿时垮了下来,满脸都是细汗。许旷伸手去擦了擦汗,瘫坐在椅子上,随手将桌子上的水壶拿了过来,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好一会才定下心来,其实许旷对顾青岚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也是鼓足的勇气的。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肯定都是假的,并没有真实地发生过。如果许旷不提此事,恐怕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只是许旷实在无法迈过自己这道坎,所以还是跑去向顾青岚主动承担起了寻找还阴草的责任。不过许旷也知道如果自己提起了此事,必然也暴露了自己在幻境中和她顾青岚一定有过坦诚相待的经历,只是这事情怎么发生的却要靠顾青岚自己去想象了,自己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也不知道在顾青岚的幻境中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和自己所遇见的相似。当日许旷进入顾青岚的幻境的时候,只余下顾青岚一人对抗一只妖兽。许旷唤醒她时,她听见许旷的声音十分激动,在知道一切都是幻境的时候,脸色连连地变换了数次才镇定下来,随许旷逃出了幻境。 许旷坐在榻上,花了好久才将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中清走。他心中所想的是既然答应了顾青岚,那便不能对她食言。但是许旷也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想要去闯地渊藏龙境还是差得远,那些进入秘境的都是练气九层的修士,且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都说没有任何危险,不过许旷多年的经验告诉你,越是安全的地方往往越存在着未知的危险。想要完成对顾青岚的许诺,也是为了增加自己得到筑基丹的筹码,自己必须更加刻苦修炼,至少要在开放地渊藏龙境前,修为更进一步。 许旷默念法诀,开始沉下灵识准备修炼,却发现了一个令他吃惊不已的事情。 百廿二章 无名道术有妙用,五行剑法终成型 许旷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练气八层,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许旷细算自己修行的时间,自己这练气七层是自己在敖水县的狐狸洞里修行《千虫噬灵术》的时候突破的。想要突破到练气八层,至少需要修炼三十二年的苦修,可是自己突破练气七层才堪堪数年,如何能在一夕之间达到练气八层呢? 许旷回想过往,这一路之上唯一有可能达到这个效果的只有当日在幻境中使用了无名道诀所致。只是这无名道诀竟然有如此威力?能在一夕之间让自己的修为大涨数十年,这也太过逆天了吧。 许旷的心中一惊,然后又是一喜,要是有此法诀,自己的修炼无疑成了一片坦途,绝不会逊色任何修道天才的。 许旷按下激动的心情,再次反复检查了自己的体内灵力,确认了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后这才放下心来。紧接着许旷便迫不及待地再次施展起了无名道诀,这道诀修习起来困难重重,但是一旦学成施展起来还算方便,灵势一成双手方寸间便出现了一个灵气漩涡。只是这灵气漩涡却没有像之前在幻境中一样将四周的景物吸纳其中。许旷定下心来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发现自己修为的增长的确比平时要快上一些,但是快得也有限,吸收灵气的速度大约比平时快出了一层而已,并没有如期望中的突飞猛进。 至于这次修为如此暴增的原因,许旷也有了猜测,之前在幻境中用无名道诀怕是吸收了那五百年蜃蛤的修为,所以那蜃蛤最后才重新退化为普通的黄雀,它最后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只只因为自己拿走了它的蜃珠,怕是和修为也有关。 不过许旷根据所知,所有吸取他人修为增长自己修为的功法,大多都是邪法。因为所有修炼灵气的生物,都会将所修炼的灵气打上自己的烙印,直接通过秘法掠夺这种灵气为己用,往往会被反噬,或是神智受到影响,或是断了道途,无法再进一步。 许旷自觉这无名道诀似乎对自己没有不良的影响,但是吸人修为的行为,许旷觉得还是少用为妙。 无名道诀对神识的要求不弱,要不是许旷几经奇遇,灵识可以和筑基比肩,也不能自如地使用其中的道术。但是许旷也没办法坚持太久,修炼了一盏茶的时候,许旷便收了道术。 许旷现在已经算是在离辰道门站稳了脚跟。虽然在人脉和地脉之中都有着有过节之人,但在门内却也不怕他们做出任何出格之事。现在是好好规划自己的修道之路的时候了,许旷了解了内门修习的方法后,才知道自己在底蕴上差了内门弟子不知凡几。如果不对自己的修行之路做个计划,许旷就算杀伐之术不落人后,但是无非在练气期称王称霸而已,却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而许旷的愿望是能够筑基,离开离辰域去寻找已经化龙而去的卢大哥,在幻境中许旷遇见了失去神智的卢飞星所化的蜃龙,皆是由许旷对卢大哥的担忧具象而来。只有真正找到自己兄长,许旷才能走出这个心魔,能够明白当年卢大哥未能回来找自己的原因。许旷是不相信卢大哥是不要自己了,会存心食言,不回到平安镇找自己。 但是这次域外之行也让许旷知道,没有筑基的修为离开离辰域就是自寻死路,所以许旷最需要做的便是尽快筑基,追赶卢飞星的步伐。虽然目标明确,但是要做起来却千难万难,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是练气八层的修为,但是要到九层修为,如果不借助外物的话还需六十余年,虽然修士的寿命会随着修为增长而增长,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真是早就没了卢大哥的丝毫线索了。 就算让自己修到练气九层,却还会遇到需要寻找筑基丹的这一难题,好在许旷手中有卢大哥留下的地渊藏龙境的令牌,有了这令牌,许旷无疑是多了一条获取筑基丹的门路。据许旷所知,最不济还可以完成各种任务来赚取门内的任务点,用任务点来换取筑基丹,虽然价格离谱,但这却是多少散修求之不得的宝贵机会。 许旷仔细想来,要想成功筑基,路还真是苦难重重,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自己需要更加努力加快修炼得速度,获取更多得资源,同时道术修行和修道的课程都不能放松。 许旷明确意识到自己金光剑气威力太弱了,好几次遇见无坚不摧的剑气竟然破不开别人的防护。而自己常用的魔音如意环,说实话虽然攻防和破幻的能力都不错,但是都并非十分出色,遇到强敌往往只能伤人,却不能杀人。许旷现在的撒手锏便是自己的甲字灵符,只这明显也是防御的本事,对于厮杀的作用要小了不少。 但是许旷并不准备换成其他的道术练习,在离辰道门中有不少供内门弟子修习的法术,其中也不乏威力巨大的。但是许旷却知道那些真正厉害的道术,都是由师父亲自传授的,而普通的法术说实话还不如许旷修习的《玄心剑典》了。之前许旷不识货,虽然当时也认为《玄心剑典》是一种厉害的道术,但是总认为离辰道门作为离辰域的主宰,门内自然是典籍漫天,找些厉害的法诀自然易如反掌。可是许旷修道日久之后,这次发现《玄心剑典》不愧是刘烨真人千挑万选留给自己子孙的道术。 这《玄心剑典》中的招式和离辰道门中所传授的道术不同在于,它的威力是可以不断增加的。根据《玄心剑典》所说,这剑典中威力最大的招式,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退避三舍。 许旷现在觉得金光剑气和威力差强人意,关键的问题是当年许旷修炼这金光剑气用的是刘烨留下的一把由灵铁打造的霸天剑。随着修为的日益增加,当年无坚不摧的利器,现在却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需要威力更大的灵物才能提升剑气的威力。 但是用威力更大的金行来提升剑气的威力的确是《玄心剑典》中提升剑气威力的一种方式,但却不是主流的方式,《玄心剑典》有更好的办法,那便是利用五行相克,在修炼出五行剑气之后,再流转五行,将五行剑气合而为一,化作一把五行本命玄剑,这玄剑的威力自然不是简单的五剑齐出那么简单,而是能够在五种剑气之间变化,威力是单一剑气的十倍以上。 只有修成这把本命玄剑,许旷的《玄心剑典》才算登堂入室,可以显出《玄心剑典》的真正威力了。当然在《玄心剑典》中,五行本命玄剑可算是最为简单的,对资源需求最少的本命玄剑修炼方式了。这其中还有八卦本命玄剑,七星本命玄剑,四象本命玄剑等等的修炼方式,甚至还有吸收阴阳二气所化的阴阳本命玄剑,难得剑典在此出现了一句评价,这阴阳二气世间难得,练成阴阳本命玄剑的万万人中无一。 这些许旷听都没听说的天才地宝,许旷自然是想也不会去想,他关注的还是自己是否可以凑齐五行剑气,然后修成五行本命玄剑。一旦自己修成了此术,加上自己的甲字灵符,就算是地脉的秦初月或是人脉的剑主莫言来寻仇,自己也浑然不怕了。 许旷自身已经习得了金光剑气,烈焰剑气,寒冰剑气,尚缺土行的灵物和木行的灵物来炼化,方能修成土行剑气和木行剑气。当五行剑气全都完备之后,便是调和剑气之间的差异,最后五行合一,化成许旷的本命之物。根据《玄心剑典》所说,这一过程需要筑基之后方能完成,因为五行合一的过程中会使用到的灵识会十分的庞大,普通的练气修士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 想着后续的修炼打算,许旷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块土褐色的石头,这块石头是当日白硫真人送给许旷的,说是许旷提供万符真人传承消息的奖励,这白硫真人的奖励自然不会差,足够许旷将土行剑气练成了。 但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剑气许旷还差一个木行,许旷还需要一个木行的灵物才能够凑齐五行剑气。虽然许旷现在已经修为不同往日了,却也没有什么生财之道,之前为了制作甲字灵符,已经耗尽了许旷所有的灵石,最后还欠了苏无言好大一个人情。这次域外之行,许旷虽然去的时候一路上收了不少零碎,但是也是杯水车薪,不够他淘换到一件上好的木行灵物。 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引起许旷的注意,当日白硫真人和他说,他身上已经就有了一件木行的灵物,他当时也没细想,如果想来白硫真人不可能瞎说,自然是看出了自己身上的灵物,只是自己眼力不行,竟然身藏灵物而不自知。 想到这里,许旷连忙开始翻找这个乾坤袋,当即把里面的事物一件件捋了一遍,终于有一样东西被选出来放在了许旷的眼前,那是一片破损的树叶。这片树叶是当年许旷闯八门符光阵的时候,从一棵被当做阵眼的绿植上摘下来的。 百廿三章 苦心修行时如水,惊闻秘境不日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许旷渐渐地融入了离辰道门的修行之中。之前外门的修行,许旷总觉得和离辰道门有着隔阂,虽然身处道门之中,却无归属之感。但是进入内门之后,却截然不同。虽然许旷只是燃火上人的记名弟子,无法日日在燃火上人的坐下修行,受其指点。但是内门之中却每日都有筑基修士传道解惑,只要身为内门弟子都可前去修习。文学一二 许旷开始往来于各个筑基修士的门下,不断地吸收着各种与修道相关的知识,从对修道懵懂无知变得沉迷其中,无论是山海大陆的历史,还是阵,符,器,丹的讲解,许旷都甘之如饴,几乎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修道书。 无有课程的时候,许旷便专心修炼他的五行剑气,他先修成了岩土剑气,又用那片破碎的树叶,修成了生木剑气。一个用来护卫己身效果超拔,另一个包含分化之术,最擅长持久之战。操练纯熟之后,许旷十分满意这两种剑气的效果,不过在修炼五行合一,练成五行本命玄剑的事情上,许旷却十分挠头。他得到的五行灵物都是机缘巧合,没有从开始的时候便做好了修炼五行玄剑的打算,所以用来修炼五行剑气的灵物可以说是品质高低差得很多。这五行灵物之中,以万符真人的从八门灵符阵的阵眼上摘下来的树叶的品质最高。以这些年许旷学习的修道知识来分,这片破损的树叶算是黄级上品灵物,这天下灵物无数,为了修士分辨灵物的好坏,道门将灵物分成了天,地,玄,黄这四级。其中每一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品,其中练气期最适合用的就是黄级灵物,而玄级适合筑基,地级适合金丹,天级则适合元婴。至于什么适合化神期的修士,许旷也曾经问了当时传授的筑基修士,对方则大笑着说,或许这天地间已经没有适合化神修士的灵物了吧。 白硫真人送的土块,生成烈焰剑气和寒冰剑气的灵物算是黄级中品,而生成金光剑气的灵物只有黄级下品。许旷这一路而来,最多用的便是金光剑气,而它的品级却是最低的,由此也说明,决定灵物对修士作用的绝不只是灵物的品级,只有对自己修炼法术最适用的灵物才是最有用的。 这五种品级和属性不一的剑气,想要五行合一真是难为死许旷了。许旷感觉和当日第一次激发无名道诀一般,都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事情。当日许旷在幻境中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尝试了无数次,最终成功凝出无名道诀第一层。而在现实中,许旷完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他还要兼顾修道知识的学习,所以只能每天抽出一定时间练习,不过他相信滴水穿石,只要功夫深,自然能够水到渠成,所以也不着急。 除了修炼和学习,许旷剩余的时间便会和门中的好友有些往来,这其中来往自然玉缺和范华欣了,由于他们都在地脉之中,只要修炼间隙都会和许旷来寒暄几句。不过每次到来,许旷都要被玉缺打击一番,玉缺的万心通明之体不是说笑的,那些让许旷头痛无比的各类修真知识,玉缺都是信手拈来,到了后来在玉旷面前许旷都绝口不提自己学习的进度,生怕被无情打击。 不过许旷练气八层的修为,当日也着实吓了玉缺一跳,让他赞叹不已。但是没有几年,玉缺竟然也赶了上来。让许旷郁闷不已,自己有着无名道诀,也不知道玉缺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也能修为精进如此迅速,如果单单只是打坐修炼,怕没有几十年绝不可能追上自己。不过和自己的隐秘一样,许旷学习修道界的知识,也知道探求修士修为增长的隐秘是十分不礼貌的,极其容易造成冲突。哪怕是师徒,父子之间也不会探究对方的机缘的。 除了玉缺他们,紫烟已经投入了地脉另一位女筑基修士的门下,许旷原本以为她会投入燃火上人的门下,但是知道燃火上人在卢飞星之后便不再收徒之后,才了解到紫烟的去处。但是紫烟的师父对她似乎严厉,平日里难有机会出现离开所居住之地,之有一次来找了许旷,向许旷抱怨了半天,才不舍得离开了许旷的住处。 除了地脉的人,苏无言也偷偷地托人给许旷带来了信息,内容很简单,向许旷报了平安,希望他努力修行,两人能够早日再见。许旷本还想给她回个消息,但是带来消息的那人留下纸条便一刻不停地离开了,没给许旷任何的机会。许旷托了玉缺的门路,也想给天脉的苏无言传递一个消息,但是却发现那寒妙上人的门下都是女修,且住在一处,不相干的弟子别说进去,连靠近都做不到,尝试一番发现无法后,也只能作罢了。许旷安慰自己,既然都在离辰道门中修行,自然会有相逢的一日。 许旷沿着石阶而上,来到一座洞府之前,这洞府之前有几支翠竹,横七竖八的长得极其随意,看上去就像洞府主人不擅打理一般。只是许旷现在眼界早已不同当年,这洞府门前的翠竹怕是洞府主人设下的法阵,一旦误入,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一顿苦头是免不了的。 这里许旷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来此处听过一堂关于炼器知识初解的课程,让许旷获益匪浅。不过今天许旷并不是来听课的,而是应邀而来,此时见到法阵自然不敢乱闯,垂头静立路旁等待洞府内的修士召见。 “小友,你来的可真早啊,进来一叙吧!”一个声音从洞府中传了出来。 许旷听到招呼,连忙点头,径直向着洞府的方向走了过去,说来神奇,那些横七竖八的翠竹好像认识许旷一般,纷纷向后退了过去,为许旷让出了一条进入洞府之路。许旷也不急不缓,一路安步当车,走进了那洞府之中。 “内门弟子,许旷,见过玉壶上人!”一进洞府,许旷便见到了盘坐在蒲团之上的玉壶上人,连忙行礼。 “小友,无需多礼,这些年在地脉之中可还适应?”玉壶上人一抬手,便阻止了许旷的动作,也已将灵压之术运用得出神入化了。 “这个自然,内门之中仿若修道圣地,在下在这数年之中受益良多!”许旷抬了抬眉毛,不知道玉壶上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宝光真人一脉没有找你麻烦吗?”玉壶上人似乎早有准备,开始无意的问道。 “这个……的确有过几次误会,但是都没有引起什么事端,这可是离辰道门之内,还没人敢在门中闹事!”许旷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其实其中惊险丝毫不比下场厮杀来的轻松。只是许旷不知道为什么玉壶上人要在此刻提及此事,而且还特地将自己招来。 “小友还真是处变不惊啊,既然小友自己能够妥善处理,老夫也不再多言,你只要谨记无论闹得多不愉快,不会有筑基以上的修士直接对你出手的便可以了。”玉壶上人没有因为许旷含糊其辞而不快,而是半是提醒半是纵恿地提醒许旷。 许旷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微微蹙了蹙眉,抬头望向了玉壶上人,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 “我今天把你找来,却是有另一事要告知你!”玉壶上人没有继续上面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许旷。 “不知是何事,还望上人赐教!”许旷见玉壶上人不再说之前的话题,也无话可说,只能跟着玉壶上人问道。 “小友可能还无人告知,这次地渊藏龙境可能要提前开启,小友应该有一块入秘境的令牌吧!”玉壶上人目光直视许旷的眼睛。 这地渊藏龙境的令牌许旷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得到的,自然并不算什么秘密,玉壶上人能够知道也并不算奇怪。只是地渊藏龙境提前开启,多少还是让许旷有些吃惊,这秘境每三十年开启一次,最近的一次开启过去不过十数年,怎么会那么快就要开启了。 “离这地渊藏龙境上次开启似乎还未满三十年吧,怎么现在要开启了?”许旷面露不解的看向玉壶上人。 “听闻是秘境中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我也并不清楚,这次会有筑基修士自封修为前去查探,与你不会有什么相关之处。”玉壶上人也不遮掩,直接将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 “不知上人,约我来此有什么吩咐,如果在下能够办到,我必然会尽力完成!”许旷知道玉壶上人不会无故找自己前来,必然有事,而且事情还和这次的秘境之行有关,便直接开口问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小友,可谓智慧过人,老夫的确有一事请小友帮忙。不知小友是否愿意?”玉壶上人见许旷表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知弟子有何事可以帮到玉壶上人?”许旷客气自然的问道。 “当日在黄雀林中,老夫为了破开幻境,用了灵识风暴之法,不幸伤了灵识的根本。这几年在恢复之中,老夫不断翻找资料,这才找到了龙魂草此物,如果找到此种灵物,老夫的灵识的伤害便可一劳永逸解决了。据我所知,地渊藏龙境便有此物,如果小友愿意帮忙,老夫可以为你炼制一件法宝做为此事的报酬!”玉壶上人认真的回答。听到报酬的内容,许旷不由得怦然心动。 百廿四章 一诺千金诚可贵,群英荟萃入秘境 许旷虽然心中千肯万肯,但也并非初出茅庐之人,已经多少有了些城府,脸上并未露出半分欢喜之色。许旷稳了稳心神,先将心中疑惑来回思量了一番,才恭恭敬敬的对着玉壶上人再施一礼,十分诚恳的开口说道。 “上人抬爱了,能为上人效力,小可自是乐意。只是在下机缘巧合得了这一件令牌,其中的门道却知之甚少,还想向上人讨教一二。”许旷一边说边抬眼看向玉壶上人,看着他的反应。 “燃火那家伙没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你说个明白吗?”玉壶上人听了许旷说的话,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家师平日里一心修炼,少有空闲之时,再者我乃家师的记名弟子,要想见上师父一面也并不容易,见面之时也多是讨教修行方面的疑惑,却无暇说这闲文野史。”许旷听玉壶上人提到自己的师父,立马将身体挺直,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你这小子,却还在那里诳我。你那令牌从何而来,旁人或许还被蒙在鼓里,但是却骗不了我。当年燃火为他那徒儿求这令牌的时候我也在场,那次围猎血罗刹,便是燃火想要那血菩提破开他的修为瓶颈,最后得了这血菩提的自然便是燃火本人了。”玉壶上人微微一笑,看向许旷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戏谑。 “上人实在是明察秋毫,早已洞察了其中因果,当日的确是恩师用这令牌换了我那血菩提。也是这一层的关系,我才能在入门大殿之上拜入恩师的门下,免于落入无人指点的尴尬境地。不过当日关于令牌之事,家师却不愿多提,所以我也知之甚少,所以今日才会有此一问!”许旷听玉壶上人说出其中内情,心中自然有些慌张,虽然对方没有提及卢飞星,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那叛门而出的紫阳道人是兄弟关系。但是许旷却不敢冒险继续这一话题,连忙承认自己早已知道令牌的来历,但也只承认知道是燃火上人所给,关于卢飞星却半字也不提。然后立刻将话题引到了这令牌的本身。 “看来你家师父这个心结还是没能打开啊,也罢,既然此次是我有求于你,我便将其中的门道好好和你说说,免得你不知轻重,惹出事端来!”玉壶上人捋了捋额下的白须,对许旷的回答没有半分怀疑。 玉壶上人似乎在离辰道门中的人脉颇广,对于这门中隐秘之事也了解颇多。在和许旷介绍地渊藏龙境的过往之时也常常引经据典,说到不少许旷从未听闻的门派隐秘,听得许旷可以说是大开眼见,叹为观止。 这地渊藏龙境和之前玉缺告诉许旷的一样,乃是离辰道门压箱底的秘境,秘境的深处栖息着一条离火真龙,这条真龙也是离火道门的立派根本。和玉缺所知道的版本不同,玉壶上人告诉许旷,这离火真龙乃是离辰道门的开山祖师,以大法力擒来的,压在这离辰道门的问道峰下。根据玉壶上人所说,离辰道门的门中三大秘术,都离不开这条离火真龙,可见这条离火真龙对离辰道门的重要性。 地渊藏龙境作为这条离火真龙的栖身之地,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其中灵气的浓郁程度几乎可以和大多的福地相媲美。由于灵气充沛,且极其适合灵物生长,所以地渊藏龙境中的灵物可谓俯首可拾,只是这些灵物也不是可以随意采摘的,只有完全成熟的灵物才会被允许采摘,并不能断绝这些灵物的根茎。而且为了保持这些灵物有足够的时间生长,每三十年才会打开秘境的大门,让门中弟子进入采摘,而且时间也只有三天,时间一到便会将弟子召回。这些弟子会被检查所有的收获,如果采摘了未成熟的灵物,会被门中处罚,所得灵物中有筑基丹相关的灵物都会被门派统一收缴,而奉献相关灵物的弟子可以获得相应的积分,此积分可以换取门中练成的筑基丹,也可以兑换其他物品。 除了筑基丹相关的灵物和未成熟的灵物,其余的灵物都归门内弟子所有。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这能进入地渊藏龙境的令牌才会让如此多的人眼红,毕竟秘境中的很多灵物是离辰域内无法寻觅到的。每三十年,离辰道门会放出十块令牌,作为对门内优秀之人的奖励,也可以帮助他们在修道之路上更进一步。 不过玉壶上人说完地渊藏龙境中的好处,立刻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这其中的凶险。虽然地渊藏龙境中的灵物多得几乎遍地都是,但是真正高阶的灵物都会有异兽守护,这些异兽的修为都在筑基以下,但是若是掉以轻心,绝不会有好果子吃。除了来自异兽的威胁,玉壶上人还十分隐晦的提示许旷要当心来自同门的威胁,许旷很不明白,在这离辰道门的秘境之中,难道还真的有人敢对同门痛下杀手吗?难道就不怕门规森严吗?但是玉壶上人只是告知许旷曾近有修士在秘境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情况绝不是异兽所为,但是却也没有可怀疑的对象,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许旷听了之后脊梁骨有些发凉,但玉壶上人没有给许旷太多时间思考,而是继续告诫许旷。 除了以上这些危险以外,最大的危险其实来自地渊藏龙境本身。秘境本身是离火神龙的栖息之所,一旦神龙被吵醒,后果不堪设想,离辰道门之中,怕也只有螭虎道君能够降住它了。所以练气期的修士不要直接向地渊藏龙境的深处跑,最多只能在秘境的外围游走,有些危险的地方也要设法避开,毕竟这些地方都有着强大的异兽,以许旷现在的实力并不适合前去探索。 许旷听完了玉壶真人的讲解,心中暗道侥幸,还好这次被玉壶上人召集过来替他办事,不然如果糊里糊涂进入这地渊藏龙境,怕是最后不但三天可能一事无成,还会碰一鼻子灰。 投桃报李,许旷很痛快地答应了玉壶上人的要求,而玉壶上人也不含糊,拿出了一幅地图,这是历代探索秘境的练气修士总结的,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很多信息都不能保证准确了,但是对像许旷这种对秘境一头雾水的弟子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许旷自然又是一番感谢。而玉壶上人却表示,自己用一个承诺换许旷前去冒险,占便宜的是他自己才是,所以并没坦然接收许旷的感激。 “这地脉此次进入地渊藏龙境的人必然不只有我,不知玉壶上人为何选中我来办此事?”许旷得了地图,拜谢玉壶上人后,转身便走向洞府之外,行至龙洞前,许旷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道。 “比起其他人,我更信任你。”玉壶上人还是笑着回答。 许旷听到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玉壶上人的洞府,而玉壶上人则是望着许旷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玉壶上人所说,没有几日便开始宣布地渊藏龙境要再次开放的消息,而许旷手中的令牌也同时放出了白色的光芒,直指了问道峰的方向。许旷并不惊讶,因为之前玉壶上人早就将如何前往地渊藏龙境的流程告知过许旷了。这白光会闪耀三天,只要许旷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便可参加这秘境的探索。 许旷趁着其中的空闲,去到了燃火上人的洞府,燃火上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早早的坐在洞府中等待许旷,许旷表明自己前来打招呼,自己要参加的地渊藏龙境的探索了。燃火上人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他随手向许旷扔出了一个玉简,许旷细看之下才发现,玉简之中竟然是包括燃火上人在内的三位离辰道门的筑基修士,对许旷身世的证明。许旷十分感动,连忙叩谢,而燃火上人却阻止了许旷,让他尽快前去报到,便将许旷赶走了。 许旷将一切收拾停当,便架起翠竹舟向着问道峰而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令牌的作用,一路之上竟然也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拦他,只行了不到一个时辰,集合之地近在了眼前。 随着许旷靠近地渊藏龙境,许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前方传来的强大灵压,翠竹舟的行进也越来越慢,当看见众人汇聚的地点之后,许旷只能收了翠竹舟,步行走向集合的地点。 集合的地点在问道峰的山脚之下,一块平坦开阔的位置。此时已经有两拨人等在那里,一边是入门大殿之时十分踊跃的烈凤真人,他身后是天脉的一众修士,而另一边带队的竟然是白硫真人,他的身后自然是地脉的一众修士,许旷见状连忙走进了地脉修士的队伍之中,不过心里却犯嘀咕,这练气期的秘境探索,怎么会汇集那么多金丹真人,其中的原因怕是不简单,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许旷决定静观其变,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正想着,天边云气翻腾,有人驾着祥云向着此处飞了过来,由远及近,许旷这才看清,竟然是灵蕴真人带队,身后跟着都是人脉的修士。 百廿五章 秘境有难暗探查,恩怨情仇无处藏 问道峰下四面青翠环绕,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之象。 许旷待在白琉真人的队伍之后,仔细观察着这队伍中的众人。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白琉真人,他今日两袖清风,依然一身白衣,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微笑之色,目光一直停留在对面的烈凤真人身上。他的身后站着两位筑基修士,一个身背长剑,另一个身材高瘦。这两个筑基修士,许旷都有过一面之缘。高瘦个子的便是当日在地脉的入门大典上出言讽刺燃火上人收了自己为徒的筑基修士。他应该是宝光真人一系的修士,许旷看见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另一个也和许旷还有些瓜葛,正是当日收了顾青岚为徒的玉剑上人,也正是玉缺的师父。两人都是端端正正的站在白琉真人的身后,也没有互相攀谈,也不知道是没有交情还是怕白琉真人不喜。 看到了玉剑上人,许旷连忙在人群里寻找玉缺的身影,可是让许旷失望的是并没有找到玉缺,不过许旷见到了那个玉缺师兄弟中的孩童,他此时正随侍在玉剑上人的身后。队伍中还有正虎视眈眈看着许旷的秦初月。许旷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理解这个秦初月的想法,之前打残了秦昊天也是无心之举,对方竟然数年来孜孜不倦的找自己麻烦,要不是忌惮他身后的势力,许旷早就忍不住要和他斗上一斗了。 就在许旷观察地脉的众人的时候,灵蕴真人已经按下了云头,落在另外两脉的前方,三方人员形成了掎角之势。 “没想到这次龙境的探索,掌教竟然亲自出马?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烈凤真人见到灵蕴真人带着人脉的众人前来,似乎有些吃味,酸溜溜地说。 “事关离火真龙可不是小事,平日里这地渊藏龙境也不宜解封,只有借练气弟子前去试炼的机会派人去探上一探,我等才能安心。如果无事自是最好,但若是有任何的差池,我们也可一同进去接应,做到万无一失。”灵蕴真人对烈凤真人的话语也不恼,嘴角微翘的双目射向烈凤真人。 “还是掌门师兄思虑周全,自是全凭师兄做主!”烈凤真人见灵蕴真人望向自己,知道自己过于轻佻了,连忙开口补救。 “掌门自然说的有道理,不然也不会不选其他两脉,而从我人脉之中挑人进入这龙境探查了。”一个壮硕的汉子跟在灵蕴真人的身后,此时一脸得意的探出了身形。 “黄蛟真人,此言差矣,这次探查要封闭修为只能以练气境进入地渊藏龙境之中,我等三脉之中人脉专修血脉躯体,就算封了修为,也能达到接近筑基的威能,自然最为合适进入探查。并非是掌门在三脉之中,最为看好人脉!”还没等烈凤真人开口反驳,白琉真人已经先一步截住了话头。 这黄蛟真人还想开口,却被身前的灵蕴真人拦着了,灵蕴真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白琉,白琉真人也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各位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尽快打开秘境吧,早日探查清楚,我们也好早日安心。”灵蕴真人环视一圈,见其余三人都不在言语,才开口吩咐。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称是,也不见三人有任何动作,人脉,地脉,天脉,这三脉的金丹真人身后同时射出一道红光。这红光像是一张兽皮,三道红光在半空之中撞在了一起,拼成了一张完整的四方兽皮,兽皮上有兽血所书的一个龙字。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当这个字出现的时候,许旷还是感觉心头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许旷之前并不知道为什么在高阶修士面前会有这种处处受制的感觉,如今在内门修习良久,已经得知了其中的缘由。高阶修士和灵物由于自身的灵气凝结程度较高,无论到了何处,对于他四周的人或者兽来说,变成形成一种灵气浓度的高低落差,也被称之为灵压。这灵压可以被人为地控制,使高阶修士不用出手,就可以对低阶修士造成伤害。当年血罗刹就用过这种灵压来给许旷立威的,许旷没想到这区区一个血字竟然就会有此效果,自己离这兽皮距离甚远,竟然也受到了影响。这个距离比当年血罗刹所能操控灵压的范围大上了不少。 许旷还没来得及从思绪中回过神,拼成一块的兽皮就突然直接从天而降贴在了山体的特殊位置之上。贴好之后,兽皮之上顿时红光大作,四周空气似乎也被这红光定住了。此时三脉的金丹真人也有了新的动作,各自掐诀念咒,不断向兽皮射出灵光。兽皮周围的景物随着兽皮中灵力的波动,开始扭曲变形,似乎一切山水都不是真实的,这兽皮之中存在一个崭新的世界。 整张兽皮逐渐扩大到了一丈的方圆,等兽皮稳定了下来,三位金丹真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次地渊藏龙境的试炼提前了不少,所以门中发出了的试炼令牌也并不多,所以本次试炼除了获得的令牌的弟子外,允许各脉推选门下杰出的弟子补全人数,有令牌的弟子先上前一步吧!”灵蕴真人见入口已然打开,便开始安排众弟子进入的事宜。 许旷顿了一顿,看见已有三人从各脉的弟子中飞了出来,天脉飞出来的是一个面带病色的忧郁公子,他出来的时候坐的竟然是一张椅子,而这把椅子明显被炼成了一件飞行法器,可以供其驱使。许旷看得咋舌不已,椅子上的那个位公子,更是不时地咳嗽,仿佛随时都会倒毙路边一般。许旷心中腹诽,这样的身体就算地渊藏龙境的令牌难得,也不应该前来冒险。就算这秘境中太平无事,这公子也难保平安无事,但是这是对方的私事,他也不好开口相劝。人脉中飞出的一个人许旷竟然认识,乃是当日神女峰玉掌台上化身血罴的人脉弟子。此时他当年的断臂竟然已经完好无损,手中持着一块令牌,低头跟在了那个病公子的身后。最后一位持令牌的是地脉的弟子,出乎许旷的意料,竟然是那个玉缺的师弟,那孩童面对金丹掌教,也丝毫没有胆怯的样子,举着令牌后来居上,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见其他人已经上前,许旷自然也不能鹤立独行,施施然的飞身而出,落在了其余三人的边上。灵蕴真人见持令的弟子都到齐,便将目光转向了在场的三位金丹修士。 “由于本脉已有两人进入了此次试炼,所以本脉指派弟子秦初月一人进入秘境试炼。”首先开口的地脉的白琉真人,说着将身后的一个白衣弟子让了出来。自然就是与许旷有着过节的秦初月。 “本脉派出的是苏无语和颜若炎。”烈凤真人第二个开口,直入主题,身后分左右各走出一位女弟子,一个白衣飘飘,一个红衣如火,左边的穿白衣的许旷认识,是长得和苏无言一模一样的苏无语,另一个自然便是烈凤真人口中的颜若炎了。 这两个女修都是容貌出众,苏无语自不用说,容貌本领皆是出众,更兼气质冷若冰霜,给人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秘感。而另一位女修的容貌也不遑多让,一头与众不同的红发,第一时刻便能抓人眼球,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没人给人随意感,而是多了几分洒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配上一副红唇,任谁见了都会浮现联翩。 许旷心中想的是,如果范华欣师兄在此,必然会对这两人赞不绝口,而且难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上前结识一二了。这两个女修的出现,让门中的练气弟子产生了一阵的骚动,到处都是窃窃私语,无外乎赞同两人的容貌,以及对秘境的向往。 “我脉派出的练气人选是莫言和柏鹰,也一共是三名弟子。”黄蛟真人之前想要炫耀一番,被白琉真人打击了一番,心中有些怨气,所以心情有些不佳,随口回复。 “不错,既然人都安排完了,我来说上几句。由于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我脉的地渊藏龙境中出现了变故,可能危及本门的察觉。而和离火真龙有过约定,每过一段时间可派十位练气弟子可在离火真龙的深渊藏龙境中收取灵物。现在是何情况还不明朗,不宜首先破坏与离火真龙的预定。所以派出蛮血上人自封修为,潜入深渊藏龙境,一探究竟。不过一切以自己的生命为优先,如果发现任何疑问,都可以离开险地,回到我处说明情况。其余试炼弟子也可以收集情报,但是我还是奉劝各位不要离真龙太近,真龙的脾气可不太好。”灵蕴真人马上开始召唤还在队伍中的蛮血上人,示意他尽快准备。 蛮血上人也早就准备妥当,一马当先带着莫言和柏鹰到了灵蕴真人的面前,向他施礼。灵蕴真人似乎十分满意,示意他们先行进入,蛮血上人没有丝毫犹豫,一条酷似血色长蛇的光影从他身上射出的,将他捆绑起来。只是这捆绑似乎无影无形,蛮血上人的运动完全没有受限,那血色长蛇也化作了一个纹身出现在了蛮血上人的小手指之上。 做完了这些,蛮血上人带头走进了兽皮所化的大门之中,其余弟子也纷纷跟上,生怕错过好东西。许旷随着众人一同迈进秘境,回头看见灵蕴真人的脸上的凝重,看来这地渊藏龙境真是麻烦不小,许旷心中暗自想到。 百廿六章 地下飞瀑有洞天,寒池之中有鮨鱼 进入地渊藏龙境的过程和当年进入万符真人的万符楼有几分相似,都是移形换影,眨眼之间就换了地方。许旷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修士,没想到进入秘境的兽皮大门还会将众人分开,许旷暗自猜测或许是为了让一众探索弟子平分机缘而故意为之的。 许旷见四周没有危险,便开始仔细地观察四周。刚开始的时候许旷觉得地渊藏龙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他进入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一片普通的平原,四周植被稀疏,而且大多都是些低矮的植物,最高的植物也没有超过许旷的膝盖。从许旷站的这个位置来观察,这片平原一眼都望不到边,平原上的动物更是少得可怜。 可是待了不一会儿,许旷就觉出不同来了,这秘境中的灵气充裕得有些过分了,只是这灵力带着丝丝的热力,给许旷的感受是并不是很舒服。许旷四周的植被也不是普通的野草,而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灵草,虽然大多都是黄级下品的,而且都未能成熟。但这么大一片也是让许旷叹为观止了。真正让许旷惊讶的还不是遍地的灵草,而是许旷的头顶之上。许旷的头顶之上竟然不是天空,而是一个巨大的土石穹顶,在这穹顶的正中有一个孔洞,明亮的阳光从孔洞中穿过后被放大了数倍,这光亮照亮了整个秘境,所以许旷一开始都没有发现自己头顶之上并不是天空。 许旷暗自惊奇,这地渊藏龙境竟然真的是在地底的,许旷一直以为是门内以大法力开辟的空间。不过许旷也没有为此感叹太久时间,因为许旷这次秘境之行,任务十分的繁重,首先是用帮顾青岚找到还阴草,再次要帮玉壶上人找到龙魂草,最后还要为自己寻找炼制筑基丹的灵物,以换取筑基丹。 时间只有区区的三天,要不是从玉壶上人这里得了地图,许旷怕是三天都不一定能走完这一片平原。许旷第一个目标是西边的一处水潭,之前许旷见地图中这一标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明白自己是在地底之后,却有些好奇这地底瀑布寒潭是个什么情况。 架起自己的翠竹舟,许旷辨了辨方向,马不停蹄地向着水潭的方向飞了过去。地渊藏龙境辨识方向的方法也比较特别,无法通过太阳的位置来辨别,而是观察地势,越往秘境的深处,地势也会越低。许旷他们这些练气的弟子最好在秘境的外围活动,所以只要别往深处走,就可以分出前后,再通过自己和天空孔洞的位置便能决定左右的方向。 许旷在秘境中飞行了有个一个多时辰,才飞出了那片平原,虽然路上也有见到几种成熟的灵草,只要是没有一种是许旷需要的,许旷怕耽搁了正事,也没有降下法器前去采摘。出了平原之后,许旷就能通过自己敏感的听力隐约听见隆隆之声,许旷对自己感觉十分自信,便循着声音赶了过去,远处的轰鸣声随着许旷的靠近也逐渐变大了。 再行了几十里,许旷终于看见了那庞大的山壁,和挂在上边的一条酷似银龙的瀑布,这山壁十分的高大,似乎和穹顶是连接在一起的,喷涌而下的是一条地下的暗河,直接从山壁的半中间咆哮而出,砸落在了瀑布脚下的水潭之中,泛起了一大片白色的浪花。许旷见到瀑布心情十分地开心,自己第一个任务,为顾青岚采摘还阴草,看来能够顺利完成了。 越靠近水潭,许旷越发觉得这瀑布的宏伟,人在它的面前显得格外地渺小。只是许旷的首要任务是要找到这还阴草,而此时四周的景色,让许旷暂时没有心情欣赏。 当时在地图上这个水潭只有寥寥数笔,而还阴草的大小就占据了水潭的大半,可实际中这水潭大小足有几亩地,要找到这还阴化草的所在必然是雪上加霜了。 许旷看了半天,发现这瀑布的后面似乎别有洞天,也不知道还阴草是不是就在这里面了。 许旷没有耽搁时间,既然发现瀑布的后面有问题,许旷便直接冲进了瀑布,想要亲自探一探,看看是否真的有还阴草生长其中。山洞生成的地方,离底下的水潭十分遥远,许旷的翠竹舟几乎已经到达它飞行的极限,才堪堪够到瀑布后面的山洞,再往上许旷驾驶的翠竹舟怕是要掉落下来了。 山洞前面的瀑布水流十分的湍急,若不是许旷耳聪目明,可能都发现不了有这样一个山洞。根据玉壶上人的告诫,这灵物生长之处必有异兽守护,许旷自然不敢大意。况且入洞之前还要穿过一道水帘,这势大力沉的天落之水若是砸在许旷的身上,就算许旷能挺住,他脚下这已经达到极限的飞行法器怕也承受不起,必然要带着许旷落下水潭。 许旷没有多想,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道甲字灵符拍在了身上,这灵符是许旷专门为了这次秘境准备的,虽然这秘境据传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自己与不少人有过节,且突然提前的试炼让许旷有一种不详之感,所以许旷做了自以为最充分的准备,几乎将所有的灵石都换成了灵符。 甲字灵符果然神奇,作用在许旷的身上后,形成了一道无形屏障,那些飞溅过来的水花好像遇到了阻挡,自行分开两边绕过了许旷。 许旷很满意灵符的效果,手中暗中捏了一个法诀,催动翠竹舟,钻进了瀑布之中,同时由于灵符,从天而降的水流给许旷让出了一条通道。 许旷从瀑布的另一边走出来的时候,竟然生出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瀑布后的山洞异常的宽阔,之前许旷透过瀑布观察,看得并不真切,此时穿过瀑布站在洞口顿时大感不同。 许旷对瀑布后面的感觉首先就是空旷,山洞的门口有几十丈宽,洞高也是相似,深度由于洞内光线昏暗,只能看得见洞口的一部分,但光是能感觉到的怕就有上百丈深。 接着许旷感受到的是凉爽,自从许旷进了地渊藏龙境之后,虽然灵气充沛,但就像时刻深处温泉之中一样,整个秘境灵气不断地透出丝丝热力。而这瀑布之后的洞天之中的灵力同样充沛,却并没有这种热力的存在。所以才会给许旷以凉爽的感觉。 许旷也没有细想,见没有任何危险之后便点燃一个火把,向着山洞的深处探索前进。山洞十分的深邃,许旷走了好一会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许旷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这地图中标记的还阴草并不是在这山洞之中。正当许旷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前方发出了滴答的一声响动,虽然只有一声,但是在这幽暗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 许旷连忙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晃动着手中的火把,这才在山洞的中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池,水池之中有一汪清澈见底的池水,这池水并不简单,即使离得那么远,许旷都看见池水上散发出的白色气体。这白气应该就是山洞中凉爽的原因了。 池子的上面是一根倒悬的石柱,石柱上粗下细,上面连接着洞顶,下面离水池只有几尺,定时都会有水滴在从石柱之上滴落到下面的水池之中。许旷之前听见的滴答声,应该就是这石柱上的水滴落到水池之中的声音。 许旷抬头向水池的里面看,果然水池之中有三朵莲花,此时都漂浮在水面之上,颜色洁白如雪。虽然还有好一段路许旷才能到达水池边上,不过他已经看出这三朵莲花,都还未成熟。许旷猜测这其中的原因应该是两次秘境的开启离得实在太近了,导致很多原本能够成熟的灵物都未能成熟。 还好许旷需要的并不是这寒池中的莲花,他走到池子的边上蹲下身开始检查寒池的四周。功夫不负有心人,许旷终于在寒池四周的一个角落发现了数株仿佛杂草一般的灵物。许旷认真地分辨后找出了其中一株完全成熟的。许旷按耐下激动的心情,伸手便要将那还阴草采摘下来。 许旷的动作没有丝毫破绽,每一步都和许旷在灵物采摘课上所看到的一模一样。先扒开了四周一圈的土,然后伸手去碰这株成熟的还阴草。 可是就在许旷才将手握在了还阴草上的瞬间,突然闻到了一丝血腥之气,多年江湖的经验让许旷养成了本能,他根本顾不得已经唾手可得的还阴草,一个空翻,直接退后了几丈。与此同时,那寒潭的水爆了开来,一个黑影从水里窜了出来,直扑拿着还阴草的许旷。 由于许旷江湖经验的丰富,那黑影一击并未击中,连忙退到了水中,不过许旷还是看清了那黑影的本来面目,竟然是一条鮨鱼。 百廿七章 天脉核心拦去路,五行剑光初显威 这鮨鱼是一种狗头鱼身的异兽,吼叫之声如婴儿啼哭,最是好勇斗胜,战斗起来疯狂激烈,基本上算是不死不休了。许旷退在一边没有急于再次上前,这鮨鱼算是一种难缠的异兽,但实力并不强,许旷自认为能够对付,但他没有贸然出手,还是想观察一番,看看是否有别的危险。 鮨鱼跳回池中,整个水池又安静了下来,和之前一模一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许旷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异动,决定试试打草惊蛇。许旷法诀一动,一道红色剑光飞射而出,落在池水之中,炸起了一片水花。许旷看了片刻,但是却没见到有什么动静,害的许旷都觉得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但是许旷对自己的感官十分有把握,不可能看错,他思考了片刻,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许旷再次引动了道剑光,只是这次的剑光并没有轰击水池,而是射向了三朵荷花中的一朵,那剑光似慢实快,眨眼间就到了荷花的上空,直接向着荷花劈了下去。 当剑光就要劈到荷花的前一刻,从荷花边上的水中射出了一道水箭,直接击打在了那剑光之上。那水池中的水似乎也不是普通的水,许旷这灵力凝成的剑光竟然被一击而破。 许旷见有了反应,连忙催动灵力,一道又一道的剑光飞射而出,直击那池中的荷花,而水池之中则是不断有水箭射出,抵挡许旷的剑光。但是水箭的射速明显不如许旷的剑光,只打散了几道剑光,就有些抵挡不住了。眼看许旷就要将荷花打碎了,水池之中突然又有两处地方有水箭射出,一同抵挡许旷的剑光。许旷的剑光虽然已经收发由心了,但是也抵不上对方人多势众,三道水箭同时射出,打得许旷的剑光节节败退,过了好一会许旷的剑光再也发不出来了,池中才浮起了三条鮨鱼。这三条鮨鱼的三只狗头直勾勾地看着许旷,对许旷发出挑衅,似乎想要告诉许旷这几朵荷花是它们的囊中之物,别想染指。 许旷见到这三条鮨鱼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是露出了一脸的笑意。他抬了抬手,手中赫然是之前被许旷挖掘出来的还阴草。原来之前对荷花的攻击其实是许旷声东击西的伎俩,趁着池中的鮨鱼疲于抵抗的时候,许旷催动流云乘风诀,闪身到那已经被挖出大半的还阴草边上,见它直接提了出来。 见到这个情况三条鮨鱼顿时炸了锅,不断从水池之中跃出,向着许旷吐出水箭,意图留下许旷。但是此时攻防已经变换,许旷射出剑光将飞来的水箭一一打破。而且许旷边走边退,不和那鮨鱼缠斗,不多时就退出了鮨鱼攻击的范围。鮨鱼在水池中发出了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似乎要和许旷一决高低,但是许旷却完全没有理睬她们,带着还阴草退到了洞口附近。 许旷刚要重新穿过瀑布回到外界,那挡在洞口的水帘突然炸了开来,瀑布中露出了一片空白,外界的光亮也照了进来,将洞内照了一片通透。 许旷皱了皱眉,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那光亮只照了片刻,就被一物挡住。此物背生双翅,行动迅捷,双翅一展,便穿过了已被炸开的瀑布,进了山洞,身后的水帘也随之闭合。 许旷手中的火把还没熄灭,借助火光和透过瀑布的亮光,许旷将闯入山洞的人看了个真切。这背生双翅的竟然是一把椅子,这椅子之上坐着一人,好像得了风寒,不断地咳嗽。许旷自然记得这个人,这人是天脉的弟子,许旷当时还腹诽他身患重病还来试炼,怕是要倒毙在试炼之中了。不过此时许旷的想法却大有改变,这人怕是不简单,光看他的法器就与众不同。这一双木翅简直是活灵活现,而坐在木椅上的人却稳如泰山,虽然咳嗽不断,但是灵威几乎要赶上筑基修士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先我一步找到了这地瀑寒池,还真是大意了!不过还好不算太晚。”来人咳嗽了一阵,才抬眼看向拿着火把的许旷,不急不躁的开口说道。 许旷听对方的口气,怕是来者不善,但也丝毫不惧,没有说话,而是静待对方的下文。那一脸病态的弟子见许旷没有说话,一抬手射出了一张灵符,许旷本能地掐住了法诀准备随时发动,但灵符却不是向许旷发的,而是射向了山洞的洞顶,紧接着那灵符光芒大放,一时间原本昏暗的山洞便亮如白昼。 “我也不为难你,你留下取得的灵物,此时便作罢了。”这弟子坐在那把椅子之上,打量了一眼山洞中的寒池,看似随意的说道。 许旷没想到对方的口气如此之大,扔掉了火把,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天脉的弟子。之前虽然在问道峰下有过接触。但许旷只以为对方是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前来秘境之中寻求一线生机,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此时见他的行事,怕并不是简单之人。 “看来你不认识我,难怪如此淡定,我便是天脉核心弟子,左不凡,练气顶峰修为,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此地只有这一个出口,你跑不掉的。”那弟子见许旷不开口,继续说道。 许旷见过不少筑基修士出手,自然对左不凡声称的练气顶峰修为并不惧怕,但是他所提及的核心弟子这一说法,却让许旷有些忌惮。这离辰道门之中,师父收下弟子以后分为真传弟子,正式弟子和记名弟子,而对于道门来说这些弟子都算是内门弟子,而除开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其实道门之中还有一种更为重要的弟子,被称之为核心弟子。这些核心弟子无不是天资出众,且修为精进迅速之人。那些被升为核心弟子的内门弟子才可以修习本门的秘法,也是本门真正传承的希望。 所以听那左不凡宣称自己为核心弟子,许旷顿时对他的提防抬高了好几个等级,能冰冻至少说明他必然有过人之处。不过许旷却并不害怕,甚至由于他无理的要求,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那左不凡见许旷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向自己,顿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也不再说话,一拍自己椅子的扶手,从椅子扶手上弹出了一面红色的三角旗。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我动手了,几天少不得让你吃些苦头!”左不凡说完,举起手中的三角旗,向着许旷就是一挥。那凭空出现了三个火球,火球成品字形排列,随着三角旗所指的方向,直接飞射而出。 许旷的确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出手伤人,所以并没有防备,当火球出现的时候,许旷还以为对方想要吓唬自己一番。却没想到这个左不凡如此霸道,一上来就要将自己重伤。许旷连忙掐诀念咒,准备起了五行剑气。 不过还没等许旷祭出剑气,三个火球直接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顿时四散开来,化作了漫天的火星。许旷这次回过神来,竟然是自己之前贴在身上的甲字灵符起效了。既然已经解决了,许旷也没有再放出五行剑气,而是刻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自己的甲字灵符挡下对方的火球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天脉核心,不过如此,没想到还要动手偷袭,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许旷一边摇头,一边看向左不凡。 左不凡被许旷说得脸上烧得慌,他本来以为许旷只是个新人,并无威胁,准备一举将许旷拿下的,所以先发制人,动手偷袭了许旷。如果成功了,自然可以轻松将许旷所得的灵物拿走。但是却没想到许旷早有准备,轻描淡写地就将自己三炎旗的火球挡了下来。 左不凡有些恼羞成怒,手里拿着那面小旗连连挥动,不断地出现火球攻向许旷,不一会就多了十几个。许旷如何会怕这个,法咒一催,身后同时出现了五道剑气,金,红,绿,黄,白,这剑气连成一条长线直接迎上了众多的火球。此时的许旷明显被域外试炼时强了很多,五道剑气每一道都能数个火球。 金光剑气一刀便能劈散数个火球,烈焰剑气直接和火球对撞,炸开的火焰吞噬了数个火球。寒冰剑气穿过的火球都冻成了冰球,而岩土剑气则是直接撞击火球,将其撞开。生木剑气则裂成数到,不断挑开漏网之鱼,将许旷的身前挡得密不透风。 左不凡挥动了半天,不但未见拿下许旷,许旷的剑气反而已经攻到了他的身前不远处。左不凡坐在他的椅子上面,脸色十分难看,见自己的三炎旗无法起效,便开始掐诀念咒,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许旷。 许旷见对方如此凶悍的目光,却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依然有条不紊地操控着五行剑气,破除对方的火球之术。衛鯹尛说 左不凡满脸怒意,大喝一声,一只红色的火焰鸟从左不凡的身后飞了出来,直扑许旷所在的位置,威势十足,让人胆颤。许旷心中嘀咕,不是只有筑基修士才能将灵力化形吗?这左不凡明显就是练气修士,他的火焰鸟却是如何能自主攻击,让人咋舌。 没有给许旷多少思考的时间,火焰鸟已经飞临许旷的头顶,许旷一晃身体,身后又出现了五道剑气,紧接着便分成五个方向,围上了那只火鸟。 百廿八章 五行剑牢困火鸟,机关算尽难得逞 左不凡放出的火鸟威势不凡,和许旷在域外遇见的毕方竟有几分相似就,同样是仙鹤的模样,下生一只独脚。但是它的全身都是由火焰组成,而且翅膀和腿都要比许旷所见的毕方要短上一些。 许旷的金光剑气最先飞临火鸟身前,垂直一斩,想要将火鸟的半边身体斩落。但是对方的火鸟灵性明显要远超许旷的预计,它一转身形,用翅膀拍击在剑光之上,直接将许旷的金光剑气拍散了。虽然意外,但是许旷并不惊慌,剩余的剑气,或斩,或劈,或直刺,誓要将这只火鸟分尸。 火鸟悬在空中,似乎对许旷的剑气并不害怕,展动身形在剩余剑气中来回穿梭,不时用翅膀利爪打破许旷的剑气。当最后一道剑气被火鸟抓破后,许旷意识到这火鸟的难缠。 火鸟虽然破开了许旷的五道剑气,却也没法继续攻击许旷了,更被逼退了数丈之远。左不凡自然不会让许旷喘息,之前停下的三炎旗又被催动起来,再次放出漫天火球砸向许旷。 许旷怡然不惧,一抬手就将魔音如意环放了出去,这铜环见风就长,化作了一个屏障挡在许旷和左不凡之间,挡住了三炎旗放出的火球。虽然火球的威胁暂时被解决,但是头顶上的火鸟再次攻了上来。 “我不知你是哪来的野小子,竟然敢不将我放在眼里,今天就让你学个乖,这天脉绝学离火附灵术绝非浪得虚名,我这离火毕方也并非你个名不见经传的内门弟子可以抵挡的。”左不凡的攻击一再被阻,也是发狠,手中法诀连连变换,不断向那火鸟射出,火鸟的威势顿时又涨了三分。 许旷冷哼一声,若是初入内门之时,许旷到了此时可用的手段并不多,也只能用甲字灵符硬抗火鸟的攻击。不过这几年内门的修行也并非虚度光阴,许旷也有心试试自己的手段。 许旷身形一晃,又是五道剑气生出,这次剑气没有直接攻击,而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收尾相接地形成一个圆环在许旷的头顶盘旋。 左不凡不知道许旷使的道术,也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道术信心十足,继续催动离火毕方攻向许旷。许旷见左不凡的离火毕方攻到自己的头顶,暗道一声来得好,手中法诀一变,伸出食指向上一点,那首尾相接的五道剑光竟然连成了一个闭合的圆环,这圆环成型之时一瞬间放大了十倍,将那只离火毕方套在其中,又以极快的速度收缩,在那火鸟反应过来之前将它死死的圈在了其中。那离火毕方被困住后,由不死心,身上火焰升腾,左突右撞想要逃出樊笼。 “师兄,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凡事莫要太过。这深渊藏龙境本就是内门弟子获取机缘的所在,如此秘境只派了十名内门弟子前来,想来门中高层也并非让弟子前来厮杀的。师兄自出现此地便咄咄逼人,想要强取豪夺,这恐怕并非师兄的师尊所传吧,既然师兄对自己的道术如此自信,便来试试破解我这新练成的五行剑牢!”许旷见自己的道术困住了对方的火鸟,淡定的回复。 左不凡的离火毕方被许旷的道术困住,左不凡脸色憋得通红,十分地着急,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不断催动道术,希望这离火毕方能够冲出许旷的五行剑牢,但是事与愿违,反而是许旷放出的光环将这离火毕方扣得更紧了。 左不凡见天上被压制住了,只能继续晃动三炎旗,想要攻破许旷的防御。但是许旷的魔音如意环早就被他运使得变化由心,用来挡住对方的火球之术绰绰有余,而且许旷身上还有甲字灵符,就算有漏网之鱼,也无法破开许旷的防御。 由于天上离火毕方被许旷困住,左不凡的最强手段,顿时没了用武之地,而三炎旗的攻击也被许旷尽数挡了下来。左不凡一时一筹莫展,只能看着许旷渐渐由弱变成强,从被动的防守,变为防守中发出反击,乃至发起了冲锋。 左不凡心中暗恨,自己怎么遇上一个这样的变态,他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修为却有练气八层。道术并非本门的真传,其威力却丝毫不逊于门内的道术。使用的铜环更是顶级的法器,左不凡甚至有点恍惚,到底自己是门中的核心弟子,还是这个野小子才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左不凡开始全面被许旷所压制,许旷的魔音如意环一会发出鬼哭狼嚎扰乱左不凡施法,一会化作巴掌大的铜环攻击左不凡的本身。当然左不凡也还没到无计可施的地步,他所坐的那把椅子也不是凡品,自己的几次铜环攻击都被椅子的翅膀直接拍飞。 左不凡的脸阴沉得似乎能挤出水来了,他看向许旷的眼光也从不屑一顾变成了仇恨。眼见自己渐渐落入了下风,左不凡脸上出现了疯狂之色,他双手开始伸向了自己的怀中,似乎想要将什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 许旷见到左不凡的样子,知道对方恐怕要有新的招数,于是连忙收回了魔音如意环,准备应对左不凡的新攻击。 左不凡的确没有客气,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雕,这木雕上栩栩如生地雕刻着一只异兽,似乎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还没等他再有动作,左不凡身后的水帘竟然又被破开了,一个人影从左不凡的身后飞了进来。 许旷没想到这个水潭如此出名,竟然还有第三位弟子找到这里,但是新来的人是敌是友却难以决断,许旷连忙又向身后退了几步,让开足够的空间给这个新来的修士,以免引起误会。 来人似乎目标很明确,直接扑向这在轮椅上的左不凡,半空中,来人一伸手,手上便长出来了一把浑身通透的冰剑,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对着左不凡就是一剑。而许旷等她来到近前,才看见来人的真容,此人竟然是同为天脉的苏无语。许旷不由愣了一愣,心中腹诽没想到这内门之中勾心斗角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两个同脉修士在这秘境之中相遇竟要痛下杀手,比之左不凡动手攻击自己更让许旷吃惊。 冰剑斩来,坐在椅子之上的左不凡也不敢大托,急忙操控椅子伸出的翅膀,将自己护在其中。苏不语毫无顾忌,砍不着人,冰剑就直接砸在那双翅膀之上,也不知这翅膀是何物所制,上面冰屑四溅,本体却完好无损,看不出丝毫伤痕。 见这一剑被挡住,苏不语没有丝毫犹豫,借力跳到一边,双手一合,再次拉开之时,手中又多了一柄坚冰所化的长枪。苏不语一抖长枪,便要合身再上。 “不语,不语,你听我解释,我并非存心困住你的,这养脉心莲本就是我们左家和你们苏家的共同之物,若是你愿意和我共结连理,我这火髓灵脉的后遗症也可以解除,对你们苏家功法缺陷也大有裨益,至少这个无法做出表情的问题能够解决。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二吗?”左不凡不敢硬拼,椅子带着他在洞穴之中辗转腾挪,躲避苏不语的攻击。 “莲心或者死!”苏不语面无表情,冰枪仿佛一条银龙追击着左不凡,口中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左不凡和苏不语相识多年,对她的脾气再了解不过,她认定的事情极难改变,这次为了能够得到养脉心莲,左不凡可谓费尽心思。他先是利用子母草在进入秘境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苏不语所在的位置,又突然出手用借来的一张灵符困住了苏不语,自己一马当先来这地瀑寒池,想要先取了养脉心莲,如此一来,就有了底牌。能够说动苏不语自是最好,两人双修便可互相弥补彼此的短板,又可功力大增。如果无法说动,有了这莲子,自己这纠缠自己多时的恶疾也能一扫而空。 只是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迟了一步,不知何处来的一个小子竟然先自己一步到了此处,将成熟的莲子全都收入了囊中。自己只能威逼利诱,最后出手偷袭,想要截下灵物。只是世事难料,自己这个天脉的核心竟然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脉内门弟子的对手,不但离火毕方被对方施法困住,自己的道法还破不开对方的防护。自己甚至想要拿出师尊所赠的保命杀手锏,来和对方一决胜负,却没想到苏不语此时竟然已经追来,自己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办法收场了。 “我没得到莲子,被一个地脉的小子抢了先。我好言相劝,他都不肯将莲子相让,我只能将他拦下,不语师妹若是想要莲子可与他相商!”思考中左不凡的椅子又被苏不语的冰枪扫中,左不凡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迫于无奈,左不凡只能将祸水东引,将手指指向了一旁的许旷。 苏不语将左不凡的椅子抽飞,手中的冰枪也破碎了,她双手分在两旁,手中竟然凝成了两把单刀。此时听见左不凡的话语,侧头看向了一边,但看见身后的人后,有些惊异地吐出两字:“许旷?” 百廿九章 旧仇未去添新恨,不入龙潭难得草 “苏师姐,我的确先到一步,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养脉心莲,这池中只有三朵尚未成熟的莲花。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这还阴草而来!”许旷可不想被苏无语误会,连忙从乾坤袋里拿出了那株还阴草,伸手指了指那个寒潭边还未被他填上的土坑。 “叫我不语。”苏不语看着许旷着急向自己解释,没有表示相信许旷的话,也没有表示不相信,而是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将许旷弄的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文学一二 “不语,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来之前族中的长辈都有和我们说过,此次秘境开启时间的确有些不足,但是至少有一支莲藕能够成熟,其中的养脉心莲少则一颗,多则三颗,此时他却说未见,肯定不是实话,而且这养脉心莲的作用是调和异种灵气对灵脉的损伤。我们这些五行属性的灵脉,日积月累吸收到普通灵气的时候会对灵脉产生危害,普通人根本用不到,也不会特意来此采撷。他必然是外来的奸细,想要迫害我等的。”左不凡听见苏不语的话,顿时有些气血上涌,自己追了苏不语多年,之前想要唤她不语,被她追打了数次,最后苏不语不爱言语,每次动手又要被师尊斥责,所以就懒得阻拦他,只是不理而已。可是今天这苏不语竟然主动要求其他男弟子唤自己不语,这让左不凡恨不得拉住这苏不语问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如这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野小子。但是此时却不能让对方看笑话,只能尽力抹黑许旷,至少让苏不语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信你!”苏不语没有多言,对着许旷点了点头,因为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当然苏不语同样也有些惊异许旷的成长,第一次见面只有练气三层的许旷,短短十来年竟然已经能和左不凡斗得不相上下了,这修炼的速度简直和那些特殊灵脉或者灵体相似了。只是她的性格让她不会过多地关注这些没意义的事情,说完这一句,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左不凡。 许旷本来还想为自己辩驳两句,苏不语一句就将许旷要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不知道改怎么回答。边上的左不凡都快气炸了,这苏不语今天真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平时对男子从未给过好脸色,自己的追求虽然并没有进展,但是仗着自己修为还算不差,至少还能对苏不语死缠烂打,其他的追求者连让苏不语说上一个字都不可能。所以左不凡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接近成功打动苏不语的男人,但是今天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苏不语竟然主动让别人叫自己的昵称,还无条件的信任对方,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来路,难道真是苏无语的恋人? 还没等左不凡想明白,苏不语又冲了上来,举起两把冰刀向着左不凡再次狠狠剁了下来。左不凡看见面无表情的苏不语,便知道不好,他出发前就想好了所有情形,包括得手后苏不语的反应。只是当时左不凡的计划是得到莲子后,如果有多的话便分一颗给苏不语。如此一来,苏无语应该也不好意思再追杀于他,而他则既能做了次好人,也平息了苏不语心中自己用灵符阻拦她的愤怒。可是事与愿违,自己不但没得到莲子,还彻底得罪了苏无语,现在也只有先避其锋芒了。 那生出双翅的椅子连连躲过了苏不语的追击,而左不凡也在椅子上收起了那个小雕塑,这东西虽然威力不凡,但是苏无语是寒妙上人的爱徒,怎么会没有类似的东西,自己若是用了,对方必然也会还击。无论是哪一方受伤,对自己来说都可能是无法承受的过错。他下定了决心,也不含糊,手中法诀变换,口中咒法念动。被许旷的五行剑牢困住的离火毕方停止了抵抗,由火焰组成的身躯开始收缩,每次收缩离火毕方的时候,离火毕方都会亮上几分,到了最后已经难以直视。下一刻,离火毕方在许旷的惊讶中炸成了漫天的火星,许旷的五行剑牢也被炸成了碎片,同时化成了漫天的灵气。而炸开的离火毕方竟然没有消散,而是好似乳燕归巢一般重新飞回了左不凡的体内,而左不凡的脸色却泛起了一阵潮红。左不凡也没在开口,手中三炎旗转向苏不语挥动,火球漫天落下想要阻挡苏不语片刻,苏不语直接用双刀将火球一一劈落,那些火球落在地上后都结成了冰球。 左不凡最后看了一眼许旷,似乎想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在苏无语被火球阻挡的瞬间,他的飞椅一个转身便钻进了洞外的瀑布之中,消失无影了。 许旷的道术被破,灵识稍稍受损,虽然片刻就恢复了过来,但是那左不凡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本许旷还想追击,但是看身边的苏不语没有动作,也不好意思追上去了。 “早日筑基,不言在等你!”破天荒的苏不语主动的来到许旷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和许旷说。 许旷听了这话身体一震,自己之前也收到过苏不言的信件,也很隐晦的提出要等许旷修为高了才能见面,此次苏不语说的这话说得更明显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禁锢住了苏不言,让他出不了天脉。 苏不语说完这话以后,也没去检查寒潭之中是否的确没有成熟莲子,回身一跃也跳出了洞穴,看来是直接去追左不凡了,这个左不凡看来是惹了大麻烦,这三天的秘境之行怕是没办法安稳了。 许旷心中为这左不凡的悲惨遭遇表示了一下象征性的同情,又立刻想到了苏不言的遭遇,之前苏不言虽然也得常常离开,却没有到不能出门的地步,只是个中缘由怕是要见到苏不言本人才能明了了。 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许旷便要尽快赶到下一个地方,玉壶上人肯以制作一件法宝为代价让自己前去采摘,龙魂草定然不会简单,若是耽搁久了,怕是要影响自己筑基灵药的采摘,这可是自己这次秘境之行的主要目的。 玉壶上人所给的地图之中,对于龙魂草的介绍极为详实,龙魂草其实并不是指一种特定的灵草,而是在真龙出没之处会因为被龙气滋养而生的带有龙气的灵草。此草之所以称之为龙魂草,便是因为这灵草对于修士的灵识增长颇有好处,更奇特的是她还能修补损伤的灵识,这是普通灵草难以做到的。 正因为这龙魂草需要真龙的滋养,所以它所生成的地方自然离真龙所在不会太远。所以许旷初看这龙魂草生长环境的时候,吓得连忙想要推了这差事。因为深渊藏龙境中真龙出没的地方绝对是秘境的内部,以许旷现在的修为前去,便如同送死,没有丝毫的胜算。不过看了接下去的话,许旷才重新安下心来。原来其实真龙之流虽然寿元极长,也不爱动弹,但是也不可能成百上千年不挪窝,所以门中的这条离火真龙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改换栖身之所。在地图上标注的地方便是离火真龙曾经的一个栖息之地,此地离开秘境的外围十分的近,若是以许旷翠竹舟的速度,只需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回到外围。更关键的是,根据地图上的记载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曾在那里见过龙魂草,当年害怕离火真龙的淫威所以才没能采到。 许旷看到了其中的机会,只要自己能够快去快回,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许旷下定了决心,自然也不会多想什么,架起翠竹舟向着深渊藏龙境的内部飞去。 按照许旷的计算,进入深渊藏龙境已经有大半日了,可是秘境中的光亮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穹顶中的光亮似乎并非由外界的阳光生成的,不受时间流逝的影响。许旷一直飞到了深渊藏龙境外围的边缘,便收了法器,落了下来。他也不敢大意,若是愣头愣脑的就飞进内部,目标如此明显,万一遇上了危险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了。 徒步进入深渊藏龙境的内部后,许旷明显感觉到环境的变化,原本稀疏的植被变得茂密了起来,四周的温度也提升了不少,灵气之中灼热的感觉愈发地明显了。许旷发现这四周的树木之后开始出现了各种的异兽,之前在外围的时候,只有那些成熟的灵草附近才会有守候的异兽,而秘境内部却好像生活着不少游走在四方的小型异兽,影影绰绰地躲在植物之后,也看不真切。许旷不露神色的将自己练气八层的修为的灵压释放了出来,让那些对自己有所窥视的异兽产生忌惮,不敢轻易下手,这才继续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 飞行只需一盏茶的时间,许旷足足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其中还被一只耳鼠袭击了一次,不过那耳鼠对许旷的威胁并不大,被许旷的生木剑气困住,又被金光剑气一剑斩下了头颅。当许旷看见地图中被标识的那块巨岩的时候,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自己总算赶到了目的地。 百三十章 马失前蹄陷重围,螳螂捕蝉雀在后 许旷抬头看向自己在地图中作为标识的这块巨岩,这巨岩足足有十来丈高,上小下大,斜立在地上,由于倾斜的角度实在太大,仿佛随时会被掉落一般。这个岩石一面向阳,一面被阴。阳面始终被穹顶之上的光亮照射,生了不少向阳的植物。阴面则是一个潮湿阴暗的所在,其中生长的植物都是不喜阳光的植物。 许旷没有仔细分辨那些长在这岩石上的植被,因为他的时间有限,并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许旷目光直接望向了这块巨岩的顶端,那是一段陡坡,上面也覆盖着一片绿植,绿植的正中有一株深红色的怪草。说来也奇怪,岩石的顶上其他的绿植都平平无奇,单单这株怪草比其他绿植高出一截,显得鹤立鸡群,怪草四周气氛也十分地诡异。 许旷虽然没见过龙魂草,但是见到这株怪草的时候,顿时就认定,这应该就是玉壶上人要求自己寻找的龙魂草。许旷见地图中所写竟然是真的,心情顿时变好了不少,开始盘算怎么将龙魂草从山顶之上采摘下来, 许旷再次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异兽在边上,便仔细地观察起了岩石顶的样子,指望能从中找出取得龙魂草的方法。但是许旷一番地试探下来,发现岩石的顶部安静得出奇,之前一路上发现的那些异兽,此时都不知道藏去了什么地方。许旷虽然知道其中必然有异,但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往身上贴了一张甲字符,便开始沿着倾斜向上岩顶走了上去。文学一二 越往岩石的顶端走,许旷越能感觉到莫名的灵压,许旷自负已经有了不逊于筑基修士的灵识,可是在这灵压之下还是感觉到不弱的压力。许旷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异兽不出现在这里了,恐怕都是被这灵压给驱散了。而在许旷的前面并没有修士或是什么异兽,有的只是那株深红色的怪草,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这灵压应该就是这株怪草发出了。得出了这个结论,许旷更是不敢大意了,行进的速度也放缓了不少,做好随时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出乎许旷的意料,直到许旷临近了龙魂草的跟前,竟然也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不过许旷的灵识被压迫的十分严重,许旷甚至感觉到了那时在万符楼中灵识濒临崩溃的感觉。许旷现在可以确定,这灵压应该就是眼前这株龙魂草发出的。许旷强忍着灵识里传来的丝丝,仔细观察着龙魂草的四周,想要确定是否还有隐藏的异兽,或是其他危险。可是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许旷不由的有些奇怪,不是说灵物之外必有异兽看护吗?这龙魂草如此灵物,竟然没有任何异样,让许旷不免有些丝丝的不安。 这时灵识又感受到从龙魂草上传来的一阵剧烈压迫,害得许旷差点没能坚持住,从而昏死过去。挺过了这段灵压,许旷突然明白了,这龙魂草能产生如此强的灵压,在这秘境之中,除了离火真龙还有什么异兽敢靠近,自己要不是由于多次的奇遇,有着不弱于筑基修士的灵识,也不可能靠近到龙魂草近前。所以这龙魂草根本不需要守护,它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守护,让那些觊觎它的修士或者异兽,都只能望而兴叹。 现在许旷想来,当年发现这株龙魂草的修士,也并不是不想采摘,只是无法靠近龙魂草的近前而已。之前玉壶上人说自己只相信许旷的时候,许旷还真有几分感动,现在想来,玉壶上人早已知道了龙魂草的特性,而且之前在破开蜃蛤幻境的事件中,他也了解到了许旷的灵识远超普通的练气修士,所以才会特意找来许旷,许下重利,委托他前来采摘。 想通了这个关节,许旷也没有了顾虑,开始用内门中习得的灵植相关知识将这株玄级下品的灵药收入了乾坤袋中。当龙魂草放入乾坤袋的一刻,四周的灵压顿时一轻,许旷的心情也是一松。没想到龙魂草的采摘如此的顺利,甚至比之前还阴草还简单了几分,虽然灵识压迫其中的凶险不为外人道,但是没有意外发生,所以让许旷大为满意。 只是许旷才放松了片刻,耳边就听了一些沙沙之声,灵敏的五官多次救过许旷的命,这次许旷也没有丝毫犹豫的做出反应。许旷在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便唤出了魔音如意环挡在自己的身前。 只是还没等魔音如意环化作铜环护住自己,从许旷所站的巨岩的背阴之面爬出了一一只异兽,张口就对着许旷喷出了一口黑液,许旷的铜环之挡住了黑液的部分,其余的黑液直接喷向了许旷。还好许旷上来之前还贴了张甲字灵符,那黑液直接喷在了灵符形成的屏障之上。那几乎无形的屏障被黑液喷中之后,竟然开始如烧化了一般,被黑液腐蚀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腐蚀的同时还腾起了一片黑烟,许旷不慎吸到了半口,顿时觉得头昏眼花,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许旷被吓得连忙退后了几步,捂住了自己口鼻,以免自己再中招。可以看出那异兽吐出口毒液,对它也是消耗不小,它一边扭动身形一边死死地盯着许旷,似乎在伺机再次发动攻击。 此时许旷才有机会看见异兽的模样,这是一条六足四翅的肥遗,外形和蛇很像,但是身体的前后中各有一对细足,身后还有两对翅膀。根据许旷对这种异兽的了解,它有剧毒,毒性甚至不比之前许旷带在身上的蝮虺。它身上的翅膀并不能支持它长时间飞行,但是可以短暂滑翔。这肥遗利用六足辅助,行动如风,兼之剧毒,是一种十分难缠的异兽。 许旷暗道一声晦气,没想到这巨石之后暗藏了一条肥遗,自己差点就着了道,不是说肥遗都喜干旱吗?怎会藏在常年背光的巨石阴面呢?估计也是被龙魂草的灵压驱散了,此时灵压消失,便又出来作乱了。事已至此,许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放出五行剑气,和那肥遗斗在了一起。 许旷原本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认为将这肥遗斩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接战之后,许旷才发现自己小瞧了这条肥遗。许旷的五行剑气此时已经被许旷运使的变化随心了,但是在这肥遗的面前还是暴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缺陷。五行剑气的速度是恒定的,以现在五行剑气的速度,竟然没办法追上这看上去体型略显臃肿的肥遗。许旷利用五行剑气围攻肥遗的时候,肥遗始终领先许旷的剑气一个身位,最可气的时候,又五道剑气跟在肥遗身后,却始终追不上它。而许旷用来阻挡肥遗毒液的魔音如意环却被毒液腐蚀得有些斑驳,虽然没有伤到法器的本体,却也让许旷心痛不已。 许旷和肥遗,一人一兽斗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许旷便萌生了退意,因为他需要的龙魂草已经到手了,所以无论是否斗赢这肥遗也变得并不重要了。如果自己能有十足把握,那花费些手脚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实际上自己想要赢下这肥遗绝不简单,还不如脚底抹油来的更划算。 许旷瞅准机会,利用五行剑气将肥遗赶到了几丈开外,自己则偷偷地运起流云乘风诀,向着巨石外跳了出去,藏到了巨石的背阴之面,想要凭借巨石的掩护,逃脱肥遗的追击。肥遗骤然失去了许旷的身影,果然是一愣,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许旷。 许旷见肥遗没有发现自己,心中窃喜,正准备顺着巨石倾斜的角度下到巨石的底部再逃离。却发现自己的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这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袍子,背着一把暗红色的剑。 许旷没看见对面的脸,瞬间就认出了对方的剑,因为这把剑许旷太熟悉了,当日就是这把剑逼得罗刹教的阴护法五毒夫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一剑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此时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是许旷还是记忆犹新,不然忘记分毫。 许旷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停了下来,想要先礼后兵,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做决断。只是许旷才停下,自己的左右两边都出现了一个人,左边这人竟然就是之前看管独角天鹰的内门弟子。右边的是那个当日被许旷斩去一臂的人脉弟子。那原本看管独角天鹰的弟子此时有些气急败坏,死死地盯着许旷,似乎许旷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过了一会儿,之前和许旷斗在一处的肥遗来到他的身后,他似乎和这肥遗十分的熟络,肥遗完全没有袭击他的意思,而是呲牙咧嘴地望向许旷。 许旷顿时明白了,这肥遗的袭击竟然是被人操控的,难怪一直喜好干旱的肥遗,竟然藏在阴暗的背阳之处。而且原本异兽难近的龙魂草也会有守护之兽,一切全是这位人脉弟子捣的鬼,看来他们也是想找到龙魂草,只是他们没有得手,被自己抢了先。 “将龙魂草留下!”对面的剑主莫言直接开口命令道。 百卅一章 双拳难敌三人手,一剑当头入险境 许旷还没来得及回答,左边的弟子又接着说:“还要留下《五虫真经》!” “还有魔音如意环!”右边的少年也跟着说道。 许旷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右边的那个少年,这个少年的手臂不知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已经长了出来,此时一脸愤恨的看着许旷,似乎和许旷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几位师兄,我有些糊涂了,这不是在本门的秘境之中吗?何时成了土匪的巢穴?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行此强抢的行为了?”许旷见被围在了中间,自知想要顺利退走怕是不行了,所以先用言语稳住人脉的几人。 “没有想到,你这小子,修为精进如此的迅速,十来年不见已经能和二弟的肥遗斗个不分上下了。看来当年从罗刹教得到好处不只是一颗血菩提那么简单。怕是还学了些歪门邪道的本事吧!”莫言并未搭茬,而是冷冷的开口说道。 “大哥说的对,这小子必然是罗刹教的余孽,当日诸位师叔都被他蒙蔽了,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将其擒下,也算是为师门清理门户了!”驭使肥遗的那个弟子连忙附和,招呼其他几人共同动手。 “几位还真是不把门规放在眼中啊,若是我许某人逃出升天,自然会将各位的恶行公之于众,你们自然难逃惩戒。就算不敌,我的魂灯也在离辰观之中,尔等一旦伤了我的性命,自然是要以性命相抵,何苦来哉?”许旷见三人开始围着自己转圈,知道自己怕就是他们的目标了,还是有些不死心地劝说了几句。 “你也不用吓唬我们,这秘境的事情我们比你更了解,这里的消息很难传递出去。而且虽然次数不多,但是进入秘境后死亡的弟子也并非没有。这各种灵草都有异兽守护,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更何况还有些弟子贸然进入到离火真龙栖息的地方,最后这些弟子销声匿迹了。”莫言见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似乎有些被说动,立刻开口反驳。 “是的,你小子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还是将东西交出来!你若真食古不化,怕是难以踏出这片秘境了!”一边操控肥遗缓慢的向许旷靠近,一边威胁许旷。 “好一个人脉的内门弟子,竟然你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强取豪夺,那便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许旷被人脉的这三个人给气得血气上涌,不由得也露出了凶恶之色,似乎要与对方分个胜负。 “既然你急着寻死,那我们就成全你!”莫言将眉毛一挑,抽出了他的暗红色长剑,向着许旷就是一剑。 许旷浑然不惧,身形一晃,便从身后射出了五道剑气,五道剑气颜色各不相同,分别迎上了人脉的三人。烈焰剑气和岩土剑气直接迎上了莫言放出的剑光,这血色剑光又急又快,选的方向正是许旷的头颈。烈焰剑气只来得及挡在许旷的身前,那红色剑光就已经飞到,一声巨响,受到红色剑光的攻击烈焰剑气直接爆炸了开来。许旷原本十分满意烈焰剑气的威力,但是下一秒他就失望了,原来这被炸了的红色剑光竟然只是降低了飞行的速度,而威力却丝毫未变,依然直扑许旷而来。见到这个情景,许旷只能又将自己的岩土剑气挡在了身前。 这次那红色的剑光劈在许旷的岩土剑气之上,岩土剑气震动,但血色剑光没能突破这剑气的防御。看见这个情况,许旷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因为当年许旷可是见过莫言的本事,这剑光只是开胃菜而已。果然莫言见一剑不成便又劈一剑,然后是第二剑,第三剑,一剑接一剑攻向许旷。许旷早有预料,之前收起来的魔音如意环又被他拿了出来,用来抵挡莫言的剑光。虽然不能尽数挡住,却也让许旷稳住了阵脚。 那驱使肥遗的弟子催动法诀,肥遗闪动身形冲了过来,迎上这肥遗的是那道生木剑气和寒冰剑气。肥遗的速度极快,它喷射的毒液也对许旷极有威胁。但是这是因为许旷无法追赶上它,现在它跑来攻击许旷,形势却又有不同。许旷的生木剑气在自己的一侧分裂成了数十道一模一样的剑气挡在了肥遗的攻击路上,肥遗在这些剑气之中穿梭,凭着自己出众的速度,每每都能在剑气合围之前躲开剑气的攻击。在绕了一大圈后,那弟子操控的肥遗终于找到了可乘之机,身后的四只翅膀一振,腾空而起向着飞扑而来。 许旷一边抵挡莫言的攻击,一边不露声色地计算着那肥遗的攻击路线,当看见这肥遗腾飞而起扑向自己的时候,不但没有慌张,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就在此时,许旷一直埋伏在一旁的寒冰剑气骤然发动,在那肥遗攻击许旷的必经之路上被一剑斩在了身上。那条肥遗吃痛,一声惨叫,便打着滚倒飞了出去。不过这个肥遗的生命力十分强横,一击之下也只是伤了它的皮肉,没有伤及要害,在地上一个翻滚有些警惕的看向许旷。 许旷本来还想乘胜追击,但是用来抵挡右边最后一个人脉弟子的金光剑气已经被对方破开了,一个金瓜锤样式的法器向着许旷的下盘砸来,许旷不敢恋战,一个上窜躲过了金瓜锤的攻击,却一时分心,让莫言的一道剑光绕过了魔音如意环的阻挡,劈在了许旷的甲字灵符上,那威力不俗的灵符防御虽然当下莫言的攻击,但也是一阵的晃动。 莫言看见许旷身边突然出现的屏障,自然知道这是许旷的防御手段,没想的是这防御的道术竟然能轻易地抵挡他的血光剑,心中不由得将许旷的危险程度又调高了一个层次。 “大哥,这小子有些门道,别留手了,免得夜长梦多!”见到自己控制的肥遗被许旷所伤,那人脉弟子有些心疼,连忙招呼莫言动手。 “是的,这小子的法器材质不凡,大哥的血光剑虽然厉害,但是却难以破开此物的防御。所谓一力降十会,不如我们一同动手,量这小子也不是我们兄弟三人联手的对手!”那和许旷有断臂之仇的弟子立刻附和,不知是不是有了阴影,怕再被许旷斩断手臂,他这次竟然没有变成血罴贴身肉搏,而是用了一件平平无奇的金瓜锤的法器和许旷缠斗。 听了这人脉弟子的话,莫言明显也被说动了,不再发出血光剑,手中捏着法诀,顿时莫言的身上升腾起了大量的红色烟雾,这些红色烟雾都一股脑涌向了莫言手中的这长剑之中,可以看出随着红色烟雾的涌入,这长剑的分量也愈发的沉重了起来。莫言的双手握住了这把长剑看似缓慢的将长剑举过了头顶。 见到这个起手式,把许旷可吓得不轻,这开天一剑的威力许旷可是领教过。当日在清水河上,这一剑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将数丈的蝼蛄一刀两断,斩伤五毒夫人,斩落黑老狗,自己仅仅对上了一道剑光,最后也落得个身受重伤的结局。虽然今日许旷已非当时的练气三层的修士了,但是印象却是太深,一时无法磨灭,一股寒意直冲许旷的脑后。许旷知道莫言的这道术是无法躲避的,一剑分化十数道剑光,自己是不可能避开的。许旷第一时间便发出了三道金光剑气,向着还在施术的莫言攻了过去,几乎不管一旁的另外两个修士了。 另外两个修士此时竟然也没有伺机进攻,反而开始各自捏动法诀。操控肥遗的弟子,不断将灵诀打入肥遗的体内。随着打入体内灵诀的增多,肥遗的眼睛逐渐变得赤红,不多时其中就充满了疯狂之色。肥遗的四只翅膀全部伸展了开来,六只细足也骚动地在地上划动,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冲上来和许旷决一生死一般。而另一个弟子,也同样祭起了金瓜锤,这金瓜锤竖立在半空,自行转动,每转动一次便大上一圈,不一会变成了磨盘一般的大小,直指许旷的所在。 许旷的金光剑气是他五行剑气里面速度最快,才一个呼吸,三道剑气成品字形射向了莫言。许旷当然不指望能靠这金光剑气能斩杀莫言,只是希望能迫使莫言抵挡一二,自己也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好逃离莫言这一杀招。んttps:// 但是结果注定要让许旷失望,莫言竟然完全没有理会许旷的剑气,只是不紧不慢地将长剑举过了头顶。而三道金光剑气在莫言身前一尺的时候被一个玉佩形状的虚影挡了下来。看来内门中的弟子并不缺防御手段,许旷只能腹诽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唤回来悬在头顶的魔音如意环,知道这一击恐怕要靠自己了。 在许旷的三道金光剑气被抵挡之后,莫言的道术也已经准备地完成了。这三个人脉弟子也不见有任何的商量,但是三人出手的时机却出奇一致的。莫言的长剑化成了数丈长的血腥金光,当头斩向了已经将铜环变大,把自己护在其中的许旷。同一时间,肥遗被那人脉弟子催使着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了许旷。磨盘大小的金瓜锤被抡圆了砸向了许旷所在的位置。 百卅二章 施巧计跳出天罗,遇良人欲斗人脉 许旷被人脉三人围攻,说心无波澜是不可能,他最担心的还是莫言的开天一剑,这威力恐怕已经超出了普通练气修士攻击的极限,不是一般的办法能够抵挡。不过事已至此,许旷也没有了退路,狭路相逢勇者了,现在也只能和对方死磕、 许旷也不躲不闪,站在变大的铜环正中,默默地伸起了右手,似缓实快的在虚空之中书写了一个甲字。许旷三笔就将灵符完成了,他的眉心顿时射出了一道白光,射在了许旷虚空所画的灵符之上。而这灵符顿时发出了异样的光彩。许旷急忙抬手一指,将灵符贴在了许旷的魔音如意环上。许旷只来得及做完这些,数丈的血腥剑光已经砍到了许旷的头顶上。衛鯹尛说 许旷抬头看向血腥长剑,没有丝毫惧色,这或许是许旷多年厮杀养成的习惯,心中虽然没有多少把握,但是气势上却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担忧。 显然莫言也被一动不动的许旷唬住了,心中产生了一丝犹豫,这手中的剑也顿了一顿,斩上许旷法器的威力自然也降低了几分。最后这巨大无比的血腥剑光还是斩在了许旷的魔音如意环之上。 不只是莫言的剑光,肥遗也已经扑到近前,张开了血盆大口,从一侧咬向许旷。另一侧的巨大金瓜锤也同一时间砸了过来。 紧接着,许旷便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接着是两记沉闷的撞击之声。那声巨响是血腥剑光砸在魔音如意环的声音,而两声沉闷的撞击之声,分别是肥遗和金瓜锤撞在魔音如意环之上的声音。 这开天一剑果然不同凡响,许旷甚至觉得它已经不比筑基期修士的攻击弱了,自己用甲字灵符加持在魔音如意环上的防御被砸得摇摇欲坠,许旷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防御似乎随时都要崩溃了。还好最终还是许旷的防御更胜一筹,之后的两记攻击对许旷来说反倒算不上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被魔音如意环挡了下来。 虽然三位人脉的弟子默契异常,但是由于修为上的差距,攻击也并非真是同时到达,也正是这个时间差才给了许旷喘息的机会。如果三人的攻击能同时落下,或许许旷的防御就真的顶不住了。 莫言看见许旷毫发无损地挡下了三人的攻击,满脸的错愕,似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连动作都迟了一拍。而一旁那名驱使肥遗的弟子却暴跳如雷,他的那只肥遗由于撞击的原因,其中的一根利牙竟然折断了,巨大的疼痛让肥遗不停地在地上打转,那名弟子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却完全没有效果。另一边的弟子则沉默不语,似乎也对这个结果难以接受。 许旷此时自然也不好受,每次用这种方式施展甲字灵符,对许旷的灵识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刚开始的时候,许旷每次使用完凌空制符而成的甲字符后都会昏迷了。后来许旷经历了蜃蛤的事件,发现自己不但增长了修为,连灵识也有了一些增长,至少不至于每次使用甲字灵符后都会晕倒了。 不过许旷却告诫自己,要打起精神来,这恐怕是逃出包围的最佳时期了,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其实许旷心中早就有了离开的办法,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现在便是这个机会。 许旷没有再次催动五行剑气,也没有祭起法器,而是在三位人脉弟子面面相觑的时候猛拍了一下腰间的乾坤袋。乾坤袋一道灵光闪过,许旷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株红色的怪异植物。这怪异的植物,便是许旷刚刚采摘的龙魂草。龙魂出现的一瞬间,三位人脉弟子立刻感应到了其特有的灵压。 最先有动作的当然是莫言,他一感到灵压,就抬眼看向了许旷手中的龙魂草,眼中金光一闪,瞬间露出了贪婪之色。只是他向着许旷的方向窜了没两步,便脸色立变,没说任何话,转身就向远离许旷的方向退了出去。 而一旁操控肥遗的弟子,则在第一时间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像是被狠狠地砸了一下,让他感觉痛不欲生。被他操控的肥遗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还在为自己折断的獠牙伤心痛苦,下刻又因为这巨大的灵压,被死死地按在了地板上。 出乎意料三个人脉弟子里面最不狼狈的竟然是那个之前被许旷斩过手臂的人脉弟子。他一看见龙魂草出现在许旷手中,他便向后退去,没有丝毫犹豫,所以比其余两人快上不少。 许旷其实自己的灵识也快到达极限了,但还是强忍着疼痛使用了龙魂草,果然不出许旷的意料,人脉的三人果然在如此灵压下无法保持包围,自己退走了。看见人脉三人组成的包围圈瓦解,许旷连忙架起了翠竹舟向着早已观察好的方向逃了出去。 见到许旷逃走,莫言简直要气炸了,没说一句话,跳上自己飞剑,也不管其他几个师弟,直接追了上去。许旷一逃出人脉的包围,立刻向着深渊藏龙境的外围飞去,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这个深渊藏龙境里面如今只有十人和一条离火真龙。这些人之中,除了蛮血上人不知在何处,其他的九人应该都在深渊藏龙境的外围,自己在深渊藏龙境的内部恐怕是很难见到陌生人。而自己想要摆脱这人脉三人的纠缠,只有和其他人联手了。而想要找到其他的弟子也只有深渊藏龙境的外围可能性最大。 许旷一路飞行,逃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身后一开始只有莫言追在后面。后来那个曾经断臂的弟子先追了上来,又过了不多久,那个驱使肥遗的弟子,也坐在肥遗的身上追了上来。 许旷所用的翠竹舟的速度并不算是出众,所以始终无法摆脱人脉弟子的追逐。许旷也并非一味逃窜,逃跑的路上还会不时的唤出龙魂草来震慑追击之人。追得最紧的莫言便是被许旷用这一招偷袭,差点从飞剑之上落下去。不过经过这一次,莫言也学乖了,并不敢过于靠近许旷,只是瞪着满是怒意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许旷,不让许旷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一路飞在最前面的许旷的心情其实也是急躁不已,自己早已感觉头晕眼花,这是恐怕是他灵识不堪重负的后遗症。他如何再取出龙魂草,不用追击的人脉弟子动手,他自己恐怕就要从飞行法器上跌落下去了。可是这一路飞来,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甚至连大一些的动静都没有听见,几乎让许旷认为这秘境之内只有自己几人了。 “许旷师弟,你莫要再跑了,我等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怨,不妨一笑泯恩仇,心平气和的谈上一谈!”追在身后的莫言虽然怒火中烧,但是却害怕许旷手中龙魂草的灵压,不敢追得太近,只能压着火气,和颜悦色地给许旷递话。 “既然是误会,那几位师兄便不用送了,我也不耽误几位师兄寻找灵草了。”许旷心中冷笑,这骗小孩子的把戏也来哄骗自己,自己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 “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让我们追上,定然让你知道厉害!”那骑在肥遗身上的弟子满脸恶意的喊道,他脸上的肌肉不时的抽动,好像之前灵识上冲击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散。 “柏鹰师兄,不用动气,我观这小子神魂浮动,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只要跟在他后面,用不了一时三刻便能生擒他!”这被许旷断臂的弟子,虽然本事不行,但是眼力却是不差,一句就点破了许旷的困境。 被说中了自己情况,许旷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暗道这次怕是只能拼命了,再不动手,不然真的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正当许旷将手摸在了乾坤袋上,准备回身迎战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前方的隆隆之声。听见响动了,许旷立马来了精神,将手收了回来,调转飞行法器的方向,将身下的翠竹舟催动到极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人脉的三人也听见了声音,自然知道不妙,互看了一眼便各自加速围上了许旷,想要在他赶到地方之前将他拦下。可是还没等三人追上,许旷竟然速度一降,伸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株红色的药草。这一举动吓得刚围上来的三人一阵慌乱,各自操控自己的法器和坐骑四散而逃。可是莫言眼睛最尖,飞出几十丈后便看出了猫腻,许旷手上的竟然并不是龙魂草,而是一株普通的草药,只是染上了红色而已。许旷的这一举动竟然是虚晃一枪,用来阻挡众人追击的,可是此时想明白却已经晚了,许旷早已架起翠竹舟窜了出去,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了过去。 三脉弟子发现自己上当,大骂许旷卑鄙,再次调整方向追上去时,已经再难阻止许旷寻到声音传来之处。三人将速度催到极致,几乎和许旷前后脚落在了一片森林之中。森林的正中有一片空旷之地,这空旷之地并非天然形成了,而是其中的树木都被推到了,折断的树木之中躺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异兽,而异兽的身躯之上坐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孩童,此时正抬头望向飞来的众人。 百卅三章 真英雄拔刀相助,真小人落井下石 许旷没想到在这里的竟然是一个孩童,这个小孩许旷自然认识,他是玉缺的师弟。不过之前玉缺对这小孩的介绍言之不详,不过话语之中含着几分戒备。所以许旷也并不清楚这小孩的来历,当日从域外归来,这孩子也过来和自己攀谈了两句,算是有过点头之交。 “没想到是你,师弟你先走吧,这人脉的三位师兄和我起了冲突,我来抵挡一阵。只要你离了此地,他们也不敢拿怎么样!”许旷脑中念头一转,便有了主意。 这人脉的三人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截杀自己,无非是仗着门中的长老无法进入地渊藏龙境,只要收尾干净,也没人能指认他们。到了最后他们三人还能互为佐证,轻松摆脱嫌疑。但是此时多了一个内门弟子,情况就变得无法控制了,一旦人脉的三人让这小孩走脱。秘境的探索结束后,如果许旷受伤或者消失,那他们几人怕是难逃罪责。 如许旷所想,和他前后脚到达的三人一脸的愤恨,却都将各自的道术收了起来。站在最前面的莫言虽然面沉似水,但还是将手中的长剑插回了剑鞘之中。那个叫柏鹰的弟子,明显吃亏最多,此时还不死心,操控着肥遗仍想再战,却被一旁的弟子拉住了。 “一切都只是误会,既然许兄遇上了同门,我们便不留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一句。你在这道门之中或许能够平平安安,但你也不可能永远离开道门。到时候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莫言见错失了最好的机会,也有些沮丧,只能说上两句狠话,给许一点颜色看看。 “你上次离开道门,竟然是爬山回的道门,算你走运,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柏鹰又想起了什么往事,忍不住开口说道,但是莫言立刻一个眼神阻止了他继续威胁的话,莫言见柏鹰不再说话,这才招呼着两个师弟,准备一起离开。 “就是这几个废品来寻你麻烦?除了这个拿剑的还能看,剩下两个都是废物。既然当日在黄雀林,我受了你的相助,自然要还你这个人情。今天就算我来还你这个人情,”许旷见三人就要离去,心中也是一喜,总算能摆脱这阴魂不散的家伙了。只是原本坐在巨大异兽上,仿佛睡着了的那个孩童,竟然在此时奶声奶气地开口说道。 “你说谁是废物?看来今天我要替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柏鹰听了这孩童的话,顿时忍不住跳了出来,他操控的肥遗快速地移动,张开了已经断了一根獠牙的蛇口,扑向了那个孩童。 那孩童也不是像是信口开河,说完这话,双脚点地冲天而起,一道银光从他胸前射出,在空中变成了一把比这孩子还有大上许多的巨剑,这巨剑通体银白,剑体有几尺宽,长度更是与成年男子等高。这孩童跃到这巨剑之旁,伸出右手,一把就将巨剑擒在手中。孩童话不多说,提着对他来说仿若门板一般的巨剑,直接冲向了莫言。 巨剑出现的时候,柏鹰也被吓了一跳,如此巨大的剑型法器,他也从未见过,更别提一个小孩提着此剑与人交手了。但他只是愣了一瞬,下一刻立刻为自己的犹豫而气恼,心想暗骂自己的无能,竟然被一个孩童给吓住了,这么多年的修道都修到狗身上去了。想到此处,柏鹰连捏法诀,催着肥遗腾空而起,想要探头直接将这孩童吞下肚子。 许旷站在一边,见那孩童竟然完全不理自己说的话,在人脉的几人要离去的当口,这孩童却要和莫言动手,弄得许旷有些猝不及防。但是明白对方也是为了自己动手,自己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眼见到柏鹰想要驱兽伤人,连忙放出一道生木剑气想要阻止肥遗的动作。只是许旷动手的同时,一直金瓜锤已经挡在了许旷剑气前进的道路之上。许旷不得不操控生木剑气,试图绕过这金瓜锤的攻击。可是这一耽搁,那肥遗已经张开大口想要将这孩童吞入腹中。那孩童对这肥遗丝毫不怵,面对张开血盆大口的肥遗,都没有挥动自己手中的巨剑,只是弹出一脚,直接踢在了这条肥遗仅剩的那根獠牙之上。獠牙也随着这一脚应声而断,肥遗的身体比冲上去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这孩童看都没看柏鹰一眼,抡起巨大的银剑直接当头砸向了说完话一直没有离开的莫言。莫言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种人数明显处在劣势的情况下,直接出手攻击。所以莫言直到感到头顶上法器带动的劲风吹来,才明白这孩童竟然不是在开玩笑,的确是要和自己分个胜负。看到快速靠近的银色巨剑,莫言没有显露出一丝慌张,他只是拔出了长剑,抬手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声巨响,银色巨剑和莫言的深红色长剑,直接撞击在了一起,从天而降的孩童被震飞了出去,而莫言也被这一击震退了好几步。 孩童带着那把巨剑,在空中翻身借力退到了一边,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之上。只是他的脚一落地,他便飞身提剑又攻,完全没有因为攻击被挡而沮丧,这次巨剑横扫要把莫言斩成两段。莫言见状微微蹙了蹙眉,也没有怯战用剑一封,挡住了这孩童的攻击,这孩童一击不成,再次变招,灵活得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举着门板一样的巨大银剑,不断从四面八方攻击着莫言。不过莫言却守得滴水不漏,丝毫没有任何的破绽。 许旷现在有些明白玉缺为什么对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如此的讳莫如深了,这小子动起手了简直状若疯魔,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那莫言可是练气顶峰的修士,道术修为也是高深,这小子竟然不管不顾地就冲了上去,也不知是真有这个实力,还是自信过了头。 许旷还想看热闹,可是一旁的其余人脉弟子可不会让许旷如此悠闲。剩余的两人同时出手,想要一击拿下许旷。许旷也知道不避无可避,于是再次射出五行剑气和这两个人脉弟子斗在了一起。之前三人围攻许旷,许旷都能过上两招,此时只余下了柏鹰和另一个弟子,自然更加游刃有余,还多少能够占据一些上风。这被柏鹰操控的肥遗,口中的两根獠牙都断了,不知是否由于疼痛,肥遗的速度降低了不少,至少不能躲过剑气的追击了。 五个人在这片林中的空地上,斗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时之间似乎谁也制服不了对方。 一开始许旷还不太适应以一敌二的节奏,但是随着他五行剑气源源不断地射出,把柏鹰操控的肥遗打得四处逃窜,几次都差点制服了这条肥遗。可是原本默默无闻的断臂弟子,突然好像换了一个人,驭使着他的那柄金瓜锤也由普通法器变成了有灵性的武器一般。这柄法器给许旷的感觉是操纵金瓜锤的修士绝对不简单,似乎对许旷的剑气了如指掌,到了后来许旷不得不再次放出了魔音如意环,抵挡着无处不在的金瓜锤攻击。这才再次勉强维持住了自己和人脉弟子战斗的场面。 那一边,莫言被地脉的孩童提剑始终压着攻击,巨剑不断的斩在莫言的四周,莫言空有一身本事也无法施展,心情不由坏到了极点。莫言再一次挡飞了那孩童的攻击,便开始念动法诀,他的身体瞬间产生了新的变化,深红色的灵光由内到外,散发了出来。在他人的注视下,莫言的身体仿佛被拉长,又被拉宽,紧接着凝聚出了一头血色蛊雕的形象。这蛊雕初时还有些模糊,过了没多久便稳定了下来,五官及翅膀几乎可以乱真了。 化身血色蛊雕的莫言,第一时间展开了翅膀,扬天长啸起来。而攻击他的孩童,虽然手中的银色巨剑威力不凡,但是想要攻破莫言变化的血色蛊雕还是有些力有未逮。两次挥剑斩击都被莫言用翅膀轻易地挡了下来,此时血色蛊雕更是伸出了利爪想要抓住那个和它斗了半天的小孩。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许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这孩童却一点也不慌张,一个闪身便从血色蛊雕的利爪之下逃了出来。只见这孩童从脖子上拉下了自己的项链的吊坠,往这吊坠上吹了一口灵气,接着又将其抛了出来。 这个吊坠是一个飞鸟的形象,吊坠被灵力催动,瞬间就化做了一丈来长的巨大傀儡兽,这傀儡兽竟然也是一只蛊雕,只是个头要比莫言所化的要小上一圈。这孩童直接钻进了这傀儡兽的体内,原本呆若木鸡的傀儡兽瞬间就鲜活起来。此时一只血色蛊雕和一只傀儡兽,用最原始的方式斗在一起了,各自都竭尽全力想要把对方打败,可是却一时分不出胜负。不一会两人便不满足在地上战斗,一同飞上了半空,斗在一起。 许旷分心看着两人的战斗,不由得感叹双方的实力。他自己也准备要先解决一个对手,再一次击飞了金瓜锤的偷袭后,许旷便要施展五行剑牢困住这已经没有之前灵活的肥遗。正在此时,许旷的眼角突然瞄到一道袭来的黑影,许旷本能地想要防护,却已经来不及了,这黑影直撞在了甲字灵符形成的无形屏障上,屏障虽然降低了攻击的威力,却还是最终被击碎了,这黑影携着余威将许旷撞飞了出去。 百卅四章 恩怨情仇皆有因,童子施法布迷阵 这一击着实不轻,毕竟打破了许旷的甲字灵符,许旷自己制作的灵符这还是第一次被打破。灵符的制作耗费甚多,但是许旷却不惜耗尽家底来制作,便是看中其超强的防御能力。这灵符的威力许旷曾经做过尝试,以自己最强的剑气,不斩上十几击,绝难破开灵符的防御。许旷自己制作的灵符,虽然比不上他凌空画符印在魔音如意环产生的防御这么强,但是一般筑基以下的攻击想要破开它也绝非易事。 许旷被砸实,冲击之力让他横飞了数丈,直到撞在了一旁的一颗折断的树桩之上,这才被迫停了下来。背靠着树桩,许旷忍着疼痛,顾不得擦拭嘴角流出的鲜血,急忙唤出魔音如意环,护在了自己的身前。 这时的柏鹰和另一位人脉弟子也是一脸的错愕,明显也没想到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隐藏一旁。他们两人虽然与许旷斗的不分上下,但是心中却是惊叹,这地脉的小子修为道术不知得了什么机缘,比自己强上不止一筹,两人合力都隐隐无法压制与他。若是单打独斗,怕是几个回合就要败下阵来。特别是柏鹰,之前他还设计在许旷外出任务的归途之中想要暗中出手,还好当时没有得逞,不然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而就是这样一个强人,竟然被躲在暗处的修士一击重伤,怎么不让两人警觉。人脉的三兄弟已经都在这里了,除了已经进入地渊藏龙境内部的蛮血上人,其他的应该都是天脉和地脉的弟子了,这人出手偷袭了许旷,应该是天脉的高手无疑了。柏鹰进入秘境之前似乎看见了天脉的核心弟子左不凡,难道是这左不凡想要趁火打劫?想到这里,两人不但没有为了许旷的受伤而欣喜,反而一脸严肃地加强了戒备。 “许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胆敢坏我好事,还害我在族中长辈颜面丧尽,今天我就要废了你的修为,让你从今往后生不如死!”一个尖锐高亢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传来,可以明显听出说话者言语中带着丝丝的兴奋之色,话说到最后都给人一种喊叫的感觉。 话音才落,一个少年拄着一柄长幡从树后转了出来。少年一袭白衣,手上的幡却是黑的。他的面容本来颇为俊朗,可是此时却因为兴奋变得有些扭曲,配合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许旷见到他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同脉的师兄,正是从他第一天进入内门就始终在算计他的秦初月。 “秦初月,果然是你,我们是同脉师兄弟,我始终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孜孜不倦的和我过不去?难道就是因为我当年外门大比之中误伤了你们族中的秦昊天吗?”许旷吐了一口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一字一顿的向着秦初月问道。 “秦昊天,秦昊天,我当然不是因为你误伤了他,想要教训你的!”秦初月向许旷走进了几步,听见许旷提问,也没急着继续出手。 “那却是为何?”许旷这次的确有些疑惑了,追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你阻挡了他进入内门,却又没有能够杀了他!”秦初月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咆哮着回答道:“自小我便是庶出,受尽了这个家伙的欺辱。他什么都强,文才武艺样样精通,我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及他的万一。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就只能这样屈辱地苟且偷生了。没想到上天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在我们秦家为门中子弟查测修行体质的时候,竟然发现我有上好的修行天赋,可以被直接选入内门修行。至此我终于逃脱了那个火坑,摆脱了那个噩梦,踏上了不一样的人生。可是没想到的是这秦初月竟然也有修行的资质,而且靠着出众的能力和强大的资源,进入了外门修行,一路修行到了练气九层。我如今已经在内门站稳了脚跟,而且自认修为本领更胜他一筹,所以在内门筹谋许久,就准备等他秦昊天进入内门之后将自己曾经所受的欺辱加倍报复于他。但是没想到这个计划却被你无意间破坏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你坏了我的好事?” “可是听闻我将他打伤后,他被发现伤了修道的根基,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却对我如此穷追不舍?”许旷听了秦初月的话,脸色古怪,没想到这秦昊天和秦初月有这样的恩怨,自己还真是无故被连累。 “我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所以我原本只是想要小小的惩戒你一番,却没想到你竟然不识抬举,在地脉的入门大典之上害我丢了这么大的脸,连老祖都出手教训了我,之后更给了我不堪用的评价,至此之后我修行的资源骤减,修为停滞不前,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自然要为自己讨回这个公道!”秦初月一边说,一边晃动手中的黑幡,幡上渐渐有各色的阴影浮现,似乎想要逃出这黑幡的控制,却无计可施,只能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呐喊。 许旷又看了一眼秦初月,愈发觉得不可理喻,当年在地脉的入门大典之上,许旷只不过是为了不被算计,没有参加已经安排好的域外试炼,秦初月就气急败坏地出面阻止,最后被几位真人怪罪,却如何将这笔账算在了自己的头上。许旷最不愿和这类人始终将事情的责任归咎到他人身上的人打交道,因为无论发生了什么,最终他都会将问题算到你的头上。 见许旷不说话,秦初月似乎认为许旷也默认他的回答,手中的幡摇晃得更快了。晃动魂幡的时候,秦初月还不时的将灵诀打入魂幡之中,他的魂幡之上慢慢凝聚出了一道黑影,这黑影似人非人,有着人的外形,却没有五官,就像一团黑色的烟雾。 随着这黑影越来越强大,它终于挣脱这魂幡的束缚,把自己和魂幡的联系彻底地斩断了,成为了一个独立的黑影。这黑影应该就是之前攻击许旷所类似的方法,这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许旷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又一次将手摸到了乾坤袋的旁边,灵光一闪一个小葫芦出现在了许旷的手中。其实许旷受到伤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重,第二口血,是许旷特意吐给秦初月看的,就是为了要麻痹他的防备,自己需要能够一击而中,自己可没有第二个葫芦。 黑影跳出魂幡,落在地上,扭动脑袋,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来辨别方向和距离,最后将目标锁定了许旷。许旷盯着靠近的黑影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又将魔音如意环变大了几圈,拿着小葫芦的手背在了身后。文学一二 秦初月似乎也已经将情绪发泄在了对许旷的控诉之中,面露杀意的将手一挥,示意自己魂幡中的黑影袭击许旷。许旷象征性的唤出几道金光剑气阻挡黑影,实则假意默默算着自己和黑影的距离,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黑影初始速度并不快,但是随着它的加速,它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就在许旷准备动手的前一瞬,突然从天下窜下来一道黑影。这黑影伸出爪子,将攻击许旷的黑影一把抓走了。 许旷被忽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差一点就把小葫芦砸了出去,这葫芦里装的可是燃火上人的火鸦,威力巨大,一旦放出便无法收回。许旷连忙稳住心神,仔细观察是何人掳去了攻击自己的黑影。 将黑影抓走的竟然是一直在和莫言缠斗的那个孩童,他驾驶的蛊雕模样的傀儡兽,此时已经变得破败不堪,身上都是破损之处。它的身后紧追不舍的是莫言所化的血色蛊雕,不过莫言所化的血色蛊雕也是伤痕累累了,有一只翅膀还被撕掉了一部分。但是血色蛊雕非但没有因为受伤害退却,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加速冲向许旷。 秦初月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人破坏了,顿时暴跳如雷,竭尽全力的想要攻击到许旷。他再次摇动手中的黑幡,越来越多的面庞从魂幡之中出现,似乎都是用来攻击许旷的。这次秦初月扔出了一张灵符,用来防备再次被天上的傀儡兽袭击,作为这一切秦初月便再次放出了魂幡中的黑影,想要彻底击败许旷。 天上的傀儡兽蛊雕随手撕碎了被自己抓上来的黑影,似乎并不满意,那操控傀儡兽的孩童直接从傀儡兽中跳了出来。这个孩童漂浮在空中,双目紧闭,一脸的严肃,口中咒诀越念越快,双手也是不断变化法诀,那柄之前被他提在手中的巨剑悬浮在了他的身手,没有让众人久等,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那巨剑竟然分裂出了十一把一模一样的巨剑。 这些巨剑随着那孩童的一声断喝,集体向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直接插在了地面之上。这十二把剑形成了一个规则的圆,并且将莫言,孩童和秦初月都围在了其中。莫言和秦初月都看出不对,想要逃出来,却为时已晚,十二把剑突然射出了十二道灵光,汇聚在了半空中的孩童身上,顿时这一片区域都被一层迷雾笼罩。剑圈里面的人看不见剑圈外面的人,剑圈外面的人也看不见剑圈里面的人。 “许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们这次两清了,你快走吧,我困不住他们太久!”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看来就是那个地脉的孩童发出的。 百卅五章 慌不择路入险地,生死绝境罗刹现 许旷见秦初月和莫言都被困住了,也知道这是那孩童为自己争取时间,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想要进入迷阵助他一臂之力。只是许旷转念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地渊藏龙境是离辰道门的秘境,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无非是一些守护灵草的低阶异兽,所以秘境的令牌常年都是作为奖赏分发给内门弟子的。 今天的事情,明显是人脉的弟子认准了许旷没有靠山,想要偷偷打劫许旷一番,也算是报了当年捣乱之仇。可是事不遂人愿,竟然让许旷逃出来,还被地脉的其他弟子发现了。所以当时莫言带着人脉的三人想要退走,因为他也知道,就算打赢了也不能把这玉剑上人的弟子怎么样。但是这孩童却不买账,还是强拉着莫言都在一处,似乎也是个无法无天的性格。 许旷想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里最危险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在门中有些靠山,并不担心会在这秘境中出事。暗叹了一声晦气,不再为玉缺的这位师弟担心,唤出翠竹舟随笔选了个方向逃了出去。 这里许旷走了,剑主莫言被困在了迷阵之中,柏鹰有些难以决断,到底是在这里助自己的大哥一臂之力,还是要继续追赶这个弄得自己兄弟几人灰头土脸的野小子。 “柏师兄,我们快追,我看这小子必然是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们追上他就能夺回龙魂草和《五中真经》了,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这时候之前一直随俗着众人的那个人脉内门弟子,突然开始怂恿柏鹰。 柏鹰听到这名弟子的话,心思瞬间便活了过来,特别是他提到《五虫真经》的时候,柏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了已经飞出一段距离的许旷,似乎还有些犹豫,也是之前和许旷缠斗,对许旷的本领多少有些忌惮。 “我们先跟在他的后面,并不和他交手,如果他重伤不治,我们再上前捡漏。这样我们也没什么风险。”那弟子见柏鹰还没下决心,许旷却要走远,又加了把火。 柏鹰听了这话,觉得十分有道理,立刻点头唤来了已经有些萎靡的肥遗,一个纵身跳上了它的背脊,催动异兽向着许旷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另一名人脉弟子也急忙跟了上去。 许旷的伤势并不严重,可是他的灵识却越来越接近极限了。他操控着翠竹舟,可是脑子迷迷糊糊的,人也犯困想要大睡一场。可是许旷不断告诫自己,此地并不安全,还是要找个远离之前打斗之地的所在,到时候才能安心恢复。 可是许旷明显有些高估自己了,他只堪堪飞出去了十余里,眼皮已经沉得仿佛有一座山岳压在上面。许旷稍一走神,便连人带着翠竹舟一头栽了下去,直接落在了一处巨大山崖的边上。这一摔也将许旷摔醒了过来,许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这一跤可把许旷摔得不轻,由于没有防备,许旷实打实地和地面来了一次面对面的撞击。虽然最后的翻滚卸力,让许旷避免了骨断筋折,但是脸上的撞击还是十分的严重,几乎让许旷毁了容。还好许旷是修道之人,身体的自愈能力过人,修养一段便能恢复如初。 百卅五章 火鸦阻敌入地渊,敌友难辨火龙难 完全没想到自己师弟突然发难,而且出手就是如此威力恐怖的术法,柏鹰拼死抵抗,可是这一击是有心算无心,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血符还是贴在了柏鹰额头之上,顿时柏鹰就觉得身上的一切都开始飞速的向着这巴掌大的血符飞泻而去。无论是自己的灵力,血肉还是生命力,都犹若开闸后的洪水倾泻而出。柏鹰心中千头万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自己是柏家百年难遇的天才,被离辰道门的高人直接选入了内门,修道了几十年,就差一步便要踏入练气九层,还有了进入沉渊藏龙境寻找筑基丹炼制灵物的机会。只要过了这次试炼,自己得到了《五虫真经》,若是还能换到一颗筑基丹,那便是大道有望。 只是柏鹰幻想着自己得道的身影化成了他眼中最后的神采,而他的身躯已经被那血符吸成了一具残骸。而血符在空中滴溜一转,又一次飞回了那个人脉弟子的身上。 “若不是那个独血剑主有几分本事,我不愿节外生枝,怎么能容你到现在,正好用你来弥补我这易经换形之法的损耗。”这个人脉弟子召回了血符,一脸戏谑的笑道。 许旷目睹眼前的景象,连忙给自己贴了一张甲字灵符,又将魔音如意环放了出来。许旷看到了那道血符,怎么还能不知道眼前是谁?这人便是白雾山上的白云道人,那一日在万符楼前炼制血符,击杀数位练气高阶的修士,后来和千魂上人斗法引起雪崩,消失无影。如今他假冒这人脉弟子,那个能化成血罴的人脉弟子恐怕早已被他所杀,用那个易经换形之法给冒名顶替了。许旷心中发紧,这血符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自己虽然比之前强了不少,可也绝无胜算,只有逃跑一途了。 “这魔音如意环竟然落到了你的手里,不过显然你还没有参透此物的玄机,今日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那人脉弟子也撕掉了自己的伪装,毫不掩饰的嚣张说道。 “白云道人,你怎么认识这魔音如意环?”许旷听到对方说到自己的法器,脱口而出的问道。 “白云道人,什么白云道人?我是血罗刹,不是你说的白云道人,不是白云道人!”那人本还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似乎稳稳地能压住许旷,可是没想到许旷的一句话就让他脸色大变,连连否认自己就是白云道人。 许旷见他情形古怪,不敢大意,拖着自己刚刚能恢复行动的身体慢慢地向后挪动,想要找机会离开此地。 白云道人不断地碎碎念叨着自己不是白云道人,而且情况似乎愈演愈烈,他开始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拍出自己的脑袋。突然之间一道惊人的气势从白云道人的体内迸发而出,他的双眼也变得赤红,脸上的血肉像被撕裂了一般,一寸寸的裂开,随着那人的一声嘶吼,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庞又开始长出了新肉,原本的伤口结上了新痂,随后脱落。一张鹤发童颜的面容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正是多年未见的白云道人模样。 虽然模样恢复了本来面目,可是眼神却变得恐怖异常,看不出半点神采,全是疯狂嗜血。白云道人的身体缓缓升入半空,从身体内喷出的灵气,将四周激得碎石四溅。在半空悬停之后,白云道人再次张开发出了一声全不似人的嚎叫。接着一副恐怖的情景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一只血红色的手从白云道人的天灵盖中伸了出来,这只手虽然只是虚影,但是由于被红色的无名液体所填充已经和血肉之躯有了几分相似。这只手在白云道人的头顶之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支撑点,便努力的想要从白云道人的体内爬出来,而这个虚影组成的东西,似乎只能从天灵盖这巴掌大小的地方通过。挣扎了半天,又有一只手从白云道人头顶伸了出来。紧接着两只手同时用力,一个被挤压得不成人形的脑袋也从天灵盖里面钻了出来。在这之后,从白云道人身体内钻出来的是这家伙的身体,和这个家伙的下半身。 虽然这东西变化不小,但是许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年血罗刹炼制的血煞分身。当年燃火上人告诉许旷,血罗刹附在血煞分身逃走的时候,许旷还担心了一段时间的,生怕被血罗刹找上了门,可是后来担心的事情一直没发生。许旷也逐渐忘记了这个事情,若不是今天见到这个血煞分身,许旷都以为这都是燃火上人用来消遣他的谎话了。 看到血罗刹的一瞬间,许旷就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他和血罗刹可谓新仇旧恨,本来就难以调解了。自己身上怕还有对方觊觎的东西。这血罗刹终于完全从白云道人的身体内爬了出来,在他心脏的地方是那张一呼一吸的血色灵符。血罗刹爬出后,白云道人的身体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骨头一般,像一摊烂肉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变得不人不鬼的血罗刹,脱困后直接将目光转移到了现场唯一的活人,许旷的身上。许旷此时已经一路退到了悬崖的边上,但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任何行为激怒了对方,让他发狂攻击。但是此时却再也逃不过去了,血罗刹被嗜血的本能驱使着,猛地冲向了许旷。 许旷紧张得头上满是汗,看着血罗刹轻易地避过了魔音如意环组成的防御,突进到了许旷的近前,只要扑到许旷的身上,就算是道祖恐怕救不了许旷了。许旷这才开始动手反击。 许旷看见血煞分身已经进到身前一丈的地方,猛然双手身前一合,五道不同颜色的剑气从早已埋伏好的角落钻了出来,紧接着化作了一圈锁链将血罗刹锁死在了半空。血罗刹似乎对许旷的小动作并不在意,被锁住之后便开始腐蚀许旷的五行剑牢。 许旷见五行剑牢将血罗刹困住,心中大喜,但也知道这道法术想要控住血罗刹还是力有未逮。不过有这一瞬间也足够了,许旷猛地祭出了燃火上人留给他的小葫芦。这个小葫芦许旷当年在实际环境中使用过一次,威力十分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在实际的效果一样? 被许旷祭出的小葫芦中飞出了一点火星,火星遇见空气后暴涨,一瞬间化作了一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乌鸦,这个乌鸦也是灵性十足,拦在这血罗刹的必经之路上,直接扑向血罗刹。 血罗刹原本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但是见到火鸦的瞬间就畏缩了,展动身形想要避开它,由此可见当年燃火上人在血石窟给他留下的印象十分的深刻,以至于它产生了本能的畏惧。不过已经太迟了,血罗刹离许旷实在太近了,他才移动身形就被火鸦撞了一个正着,浑身上下瞬间被点燃,但血罗刹也是经验丰富,没有任何慌张,盘膝而坐,心脏处的血符开始加速收缩。 血符明显被催动了,开始不断收缩,血符之中源源不断地喷涌出黑色液体,这些液体开始流向被火鸦点燃的部分。火鸦的身上并非普通火焰,而是极为稀有的离火。可是血符之中流出来的黑色液体似乎也不是普通货色,竟然真的开始慢慢地将燃烧起来的血罗刹浇灭了。 许旷在放出火鸦的瞬间便调头,咬牙跳下了身后的悬崖,根本就没去看这火鸦的战果。许旷十分有自知之明,那血罗刹和燃火上人曾经斗过一场。虽然最后燃火上人胜利了,但是也跑脱了血罗刹的血煞分身,可见血罗刹的本事绝不会简单。许旷现在只放了一只火鸦,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血罗刹前进的步伐呢? 许旷在落下山崖之后,便急忙召唤自己的翠竹舟,想要把自己接住。可是之前灵识已经超负荷了,一催动自己灵识,便觉得头晕目眩,无法自已。许旷急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不断地告诫自己,自己绝不能睡着,不然等待自己的便是粉身碎骨。许旷都已经看见不远处的谷底了,而翠竹舟却还是没有就位,几次拦截都错过了许旷。许旷忍着头晕眼花,却咬牙坚持,总算在离谷底不足十丈的地方被翠竹舟给接住了。当许旷将翠竹舟落在谷底的时候,许旷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差点把自己害死了。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跳下了悬崖,险些跌死谷底。 许旷虽然很想休息,可是也不知道上面的血罗刹是否追来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由于灵识的关系,也是没有召唤飞行法器,而是向着远离自己跳落的地方前进。 这一路之上许旷的脑袋始终嗡嗡作响,他不得不靠自己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明白一旦自己松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许旷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许旷想要开口呼喊,可一张嘴,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百卅六章 祸不单行陷囹圄,罗刹地渊不期遇 许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这才悠悠转醒。许旷感觉自己神志似乎比昏倒前清醒了一些,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却也不用担心会再次昏倒。许旷身体的知觉也恢复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炙热d感觉,他看了一眼,身上原本贴着的甲字灵符也失去了效力。之前跳下来没感觉到此地的异常,或许就是因为这灵符对自己的防护。现在灵符失效了,阵阵的热浪唤醒了沉睡中的许旷。许旷感觉此地的高温十分地难熬,寻思着要尽快地离开此地。 许旷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于是用手去撑地,却被炙热的地面给烫了一下,连忙将手收了回来。他呲了呲牙,暗骂了一句鬼地方,还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随后拍了一拍浑身的尘土。许旷想了一想,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将身上最后一张甲字灵符贴在了身上。 许旷在昏迷前记得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这才向着这个方向跑过来的。但是此时他凭着记忆向着有人出没的地方望去,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只有一杆明黄色的旗子,笔直地插在那个地方。 许旷觉得有些奇怪,便走上前去,要看个究竟。可是许旷走到离这面旗子一丈的地方,便感到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自己难以逾越,由于搞不清缘由,许旷也不敢胡乱出手,只是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旗子通体灵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物,只是不知是何人插在此地,是作何用处的。 许旷觉得有些蹊跷,便继续四处探查,竟然发现在离此不远的地方竟然还有一面类似的旗子,也同样插在地面之上。这恐怕是某种阵法或者警示,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有人有意留下的,还是不碰为上,许旷暗自思索。许旷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发现自己落下的悬崖极深,自己的飞行法器恐怕飞不出这个深渊,以自己的道行想要重新爬去,恐怕真的需要大费周章了。 之前由于灵识透支,自己一路逃亡,所以没办法仔细辨识方向,但是此刻稍稍恢复了一些,许旷也明白,自己恐怕落进了这地渊藏龙境的核心地带,沉渊之底。虽然这离火真龙会在地渊藏龙境的内部随意找一处休息。但是最多的还是这地渊之中,传闻中这地渊之底有一口熔岩之井,其中有岩浆常年翻滚,正是离火真龙的最爱,而且地脉峰上的地火之眼也是从此地引出来的。 现在自己落在这地渊之地,情况绝对不容乐观。那被血罗刹占了身躯的白云道人,不知是因为被火鸦伤得过于严重还是也害怕这地渊中的真龙,竟然没有追入这地渊之中。但是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定然是守在了这地渊之外,等自己自投罗网。而自己所呆的地方已经距离火真龙所在很近了,这离火真龙连掌教大人都怕它三分,此刻也不会分辨内门弟子和外来的修士,一旦被他察觉有人入了这地渊之中,必然是一爪拍死,绝无二话。 自己现在必须在被离火真龙发现之前逃出地渊的范围,同时还不能被守在上面的血罗刹发现,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但是也并非全是坏消息,之前血罗刹以为自己重伤,出手吸干了柏鹰的血肉灵力。如此一来,最多还有一天,就会有人发现有内门弟子的魂灯熄灭,再发现是在地渊藏龙境中的弟子,自然会要探查,自己只要能出得了这地渊藏龙境自然是性命无忧了。 可是如何离开这地渊,然后再突破血罗刹的探查,都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许旷经历过多次的生死历练,自然不会因为身处险境而放弃希望,而是自己沉思,寻找出路。许旷细想一番之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昏迷之前,自己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而醒后人影出现的地方只发现了一面灵旗。许旷本就是记忆力超群,修道之后灵识更是直追筑基修士,所以见到人影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所以说,这灵旗应该就是那个人影留下的,至少和那人影脱不了干系。 这地渊藏龙境可是离火道门的重地,普通弟子别说进入了,就是靠近也不可能。而且筑基以上的修士一旦进入也立刻会被离火真龙发现。只有掩盖自己的修为才能勉强蒙混过关,现在已经有一个血罗刹混了进来,许旷不相信还有人能混进这里。那许旷之前看见的人就是蛮血上人无疑了。因为许旷已经遇见了天脉的苏无语和左不凡,地脉的秦初月和孩童,人脉的莫凡和柏鹰,加上许旷和血罗刹,进入地脉藏龙境的十人中,只有蛮血上人和那个叫颜若炎的天脉女修。之前那人的身影明显就是一个男修,自然不可能是天脉的女修了。 既然能确认这人是蛮血上人,那许旷便安心了不少。如果能找到蛮血上人,那外面的血罗刹便不足为惧了,而且也能解决离开这地渊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蛮血上人接受了掌教的秘密任务,是否可以将自己带在身边。不过自己怎么说也是道门的内门弟子,如今陷入了血罗刹的追击,总不至于把自己赶走。现在唯一要解决的便是要找到蛮血上人的踪迹,不过许旷转念一想也有了方向。这些灵旗应该就是蛮血上人布置的,而自己只要循着这灵旗的方向追寻,应该就能追上那蛮血上人。 有了后续行动的方向,许旷也稍稍定了定心,自己再将自己身体的情况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的皮肉伤在丹药的帮助下恢复了大半,过度消耗灵识的后遗症也缓解了不少,只要不用甲字符应该不会昏倒。秘境之中没有日月变化,许旷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根据许旷之前昏迷的经验,自己昏迷的时间不会超过半日,所以现在应该是试炼的第二天,还有一天试炼就要结束了。自己只要熬到试炼结束,应该也能得救,当然先一步找到蛮血上人更好。 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许旷便沿着灵旗的方向一路追寻了下去。许旷不敢飞行,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突然就出现在了离火真龙的身边,而且这灵旗之间的距离也并不固定。许旷所在的那处灵旗,离下一杆灵旗的距离十分的靠近,所以当时许旷巡视了一周就发现了另一面灵旗。可是有的灵旗离得十分的远,许旷以灵旗为中心转了好大一圈才发现了下一面灵旗。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找了几个时辰,许旷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绕了这地渊走了大半圈了,都没有发现蛮血上人的踪影。再次找到一面灵旗之后,许旷还是没有发现蛮血上人,心中难免有些泄气,难道是自己的推断有误?这些灵旗本就是道门布置在此处的,而非蛮血上人布置的,当时他只是碰巧站在灵旗的位置,所以让许旷误会了。许旷虽然不愿承认,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都显示自己的怕是走错了路,白白耗费了不少时间。 正当许旷在低头思索的时候,感觉有一道影子从许旷的眼角晃过,许旷连忙抬头望向人影出现的方向。一眼之下,顿时亡魂皆冒,那里站着的竟然是一个浑身黢黑的身影,这黑影的体型外貌和之前从白云道人肉身里爬出来的血煞分身一模一样。这个应该就是抵挡了许旷火鸦攻击的血罗刹。 许旷想也没想,转头就跑,流云乘风诀运用到了极致,整个身形仿佛行云流水,脚踏浮云,一个身形便能滑出几丈。不过身后的血罗刹却更快,他没有实体,身体也几乎没有分量,双手一挥,身体就直直的窜了去,死死的咬在了许旷身后。 许旷一脸的郁闷,还以为这血罗刹不会进入地渊,没想到他早就下来了,还跑到了这个地方。如果许旷待着不动,或是想办法爬悬崖,自己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没想到偏偏是跑来找这蛮血上人却遇上了危险,蛮血上人没找到,竟然遇见了血罗刹。而且以自己的速度还不足以逃脱这血罗刹的追击,许旷的脑子飞速旋转,想要找到逃脱血罗刹追击的办法。んttps:// 办法还没想到,身后的血腥之气却已经涌了过来,弄得许旷一阵心烦意乱,最后发现现在除了拼命,已经别无他法了。正当许旷准备五行剑气出手的那一刻,眼前突然一亮,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这人正在布置一个法阵,头顶悬着一柄灵光闪耀的大旗,满脸的庄严肃穆。 许旷见到此人顿时大喜过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人不是蛮血上人还能是谁。自己虽然算错了血罗刹的踪迹,还好对蛮血上人的行踪推算无误,终于在最后的关头找到了蛮血上人,到了此时许旷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连忙开口喊道:“蛮血上人,救命啊!我身后是罗刹教逃脱的教主血罗刹,他要杀我灭口,快救我!” 百卅七章 血魔大阵破封印,潜龙勿用待时机 蛮血上人此时也是在施法的关键之处,猛然听见许旷的喊叫,脸上满是疑惑,循着声音,他向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蛮血上人发现是许旷后目光之中露出惊异之色,他似乎对许旷会出现在这地渊核心十分地惊讶。接着他又看见了身后一路追赶的血罗刹后,目光瞬间严厉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瞬间凌厉了起来。 “上人小心,这血罗刹乃是血煞分身,普通攻击对他效果不大。他已经将人脉弟子柏鹰杀了,现在还要杀我灭口!”许旷也看见了蛮血上人的表情,担心蛮血上人不够重视,还将柏鹰已死的消息说了出来。 血罗刹原本离许旷身后已经不远,但是看见了蛮血上人后,竟然直接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再追击。 许旷虽然一路逃窜,但是对身后的血罗刹却始终小心留意,见血罗刹停下了脚步,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更加戒备了。因为许旷担心血罗刹直接放出血符,这血符的威力许旷可是见过多次了,一旦被这血符近身,殒命也就在瞬息之间。虽然许旷在自己的身上贴了一张甲字符,可是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挡住这邪异的血符。 不过出乎许旷的意料,血罗刹站定之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既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转头逃窜。许旷心想,看来这蛮血上人的实力也必然十分的强劲,竟然能直接将血罗刹给震慑住。 这个时候蛮血上人的施法也接近了尾声,那杆漂浮在半空的灵旗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直直的插在了地面之上。 许旷一展身形,落在了蛮血上人的身前,原本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他转身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血罗刹,仔细的观察血罗刹的一举一动,明显蛮血上人的施法极其重要,不宜被打断,自己如此戒备可以给蛮血上留下一些好印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许旷的身后传了出来。 许旷听到蛮血上人开口问话,心中十分疑惑,自己刚才不是将自己的情形说了一遍了,为什么蛮血上人还有此问,难道刚才他专心施法,没有听见自己所言吗?虽然疑惑不解,许旷还是准备将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莫言戒备之心太强了,正好这小子落单,我便引着柏鹰一起追击他,柏鹰被我血符炼化,这小子太过狡猾,身上还有燃火那个老鬼的离火之鸦,一时不察让他溜了进来,我在赶往约定地方的时候,遇见了他,和他一追一逃,才到了此地!”许旷还没开口,就看见对面的血罗刹竟然微微施礼,从他体内发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 听了这话,许旷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急忙想要远离身后的蛮血上人,可是为时已晚,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了许旷的身上,许旷只感觉忽然有一座高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四肢都被束缚在原地,动弹不了分毫。许旷不顾自己灵识尚未恢复,想要全力催动甲字符和魔音如意环。可是自己的灵识竟然调动不了自己体内的灵力了,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连想要发出声音都做不到,更别说施展道术了。 “当年外门要剿灭你的罗刹教,我便给你传了消息,你却大意失手,不但让离辰将好不容易聚齐的人马一扫而空,还被那个燃火毁了肉身。如果不是在这离辰域中可用之人实在太少,早就把你赶回血魔宗领罚了!”蛮血上人制住许旷后,便将手从许旷的身上挪开,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开口怒斥血罗刹。 “当年的罗刹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保留下来也没什么大用。我练成的这血煞分身便抵得上那些散修的总和了。只是这燃火上人和资料之中相差甚大,远远强于预期,才让我不幸落败的。”血罗刹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只是对自己的落败怀恨在心。 “哼,怕是你练成了血煞分身想要试试自己的本事,才故意和燃火上人斗上了一场。只是你没想到这燃火太过厉害,竟然毁了你的肉身。我记得你夺了一个散修的舍,如今怎么又是这幅血煞分身的模样?”蛮血上人听着血罗刹的意思,是埋怨自己没有给他准确的消息,便点破了他的用心。 “还不是因为这个被抓的小子,他乃是白云道人的一个心魔,当年白云道人临近寿终,便四处寻找机缘。其中的一个暗手便是找了一个小子,让他从外门试炼进入离辰道门,为他二十年内找到筑基丹。没想到过来区区十来年,这个小子竟然已经练气七层了,速度几乎赶上了那些天赋异禀的修炼之士。由于在万符真人的传承之地,白云道人失去了全部希望,加上这个小子的刺激,他终于炼制了血符,入了魔道。我对白云道人夺舍,用了秘法,虽然夺舍的概率大大提升,但是却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磨灭白云道人所有的意志。但是这小子的一句白云道人,竟然唤醒了白云道人的最后意志,且要和我同归于尽。我不得不离开白云道人的躯体。”血罗刹说到这里的时候,音调拔高了不少,恶狠狠地盯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许旷。 “你已经夺舍过一次了,恐怕以后无法再修人道了,将来的路只能看你的造化了。让你负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蛮血上人听了血罗刹的经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转而追问其他的事情。 “大不了专修鬼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血罗刹却似乎并不领情,应付了一句,继续说道:“原本带着莫言和柏鹰伺机下手,没想到那莫言极不好对付,不进我设的圈套。再后来就遇上了这个小子,这小子也是厉害,挡住了我们三人的围攻,逃了出来。后来我看莫言被绊住了,便领着柏鹰追了上去,柏鹰被我偷袭而死,这个小子却逃出来了。现在用他补上莫言的位置,应该足够了吧!” “是可以,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等法阵起效了,再祭献这个小子。这次破坏离辰道门离火真龙的封印,乃是我们兄弟二人回归血魔宗的大好机会,我们在此潜伏多年,本就是棋子。如果能断了离辰道门这一道根基,自然是大功一件。还愁不能回归本宗吗?”蛮血上人提到本宗,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脑中都是对自己的宗门向往。 “这都几十年了,总算是给我们等到了这个机会。如果不是这次离火真龙的内部被探测出了问题,而且灵蕴那老头需要找人探查情况,我们也进不了这个地渊藏龙境。”血罗刹也是附和道。 “好了,别再废话了,和我一起将剩下的阵旗布置妥当。时间久了,怕是夜长梦多!”蛮血上人也听明白了情况,便开始催促后续的进展。文学一二 血罗刹也没废话,点了点头,一把就扛起了已经不能动弹的许旷,跟在蛮血上人的身后,向着下一个布置的位置赶了过去。 许旷此时心中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心想要逃脱,可是却连一个办法都没能想到。许旷此时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他的一双眼睛,体内的灵力也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无论许旷如何催动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许旷从他们的话语中也听出来了,这个蛮血上人竟然是血魔宗的一个奸细,目的就是要对离辰道门进行破坏。这次血魔宗二人寻到了机会准备放出离火真龙,进而要断道门的相关传承。 而这一过程之中,蛮血上人他们似乎还需要用到血祭,对方之所以留下自己不杀,便是想要在这关键时刻的血祭上面。许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名道诀,之前这道诀救了自己一命,希望此次也能再出奇迹。可是一试之下,许旷立刻就是失望,这无名道诀的使用离不开灵力的调用,而自己此时却完全失去了对灵力的控制,自然无法使用无名道诀了。之后许旷又将自己会的术法都试了一遍,可是统统都必须用上灵力,此时都失效了。 许旷心中哀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对方施展血祭的时候,或许会松开自己的禁制,让自己恢复施法的能力。如果对方直接杀了自己,那自己便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许旷不住地给自己打气,要求自己镇定,告诉自己还是会有机会的,因为这是活下去的希望。 许旷被血罗刹扛着在准备最后的反击,而血魔宗的两人,一前一后几乎跑遍了整个沉渊地底,一支一支的将阵旗插入了早已计算好了的位置。当最后一支阵旗插完之后,蛮血上人长出了一口气,招呼着血罗刹直接向着地渊的中心走去。 许旷被抗在血罗刹的肩上不能动弹,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身上不断升高的温度,但是自己有甲字灵符防护,这才能勉强抵挡住这热浪的温度。让许旷吃惊的是,蛮血上人的手是如何闯过自己的灵符屏障制服自己的。 许旷还在胡思乱想,一个翻滚着炙热熔岩的岩浆池出现在了许旷的视野之中。 百卅八章 血旗刺破真樊笼,不知真龙何处寻 得亏有甲字灵符的保护,许旷才能安然无恙地靠近这个岩浆池,虽然不能动弹,但是许旷还是感觉自己的汗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扛着许旷的血罗刹自然不用说,他现在并非实体,所以并不受高温的影响。蛮血上人似乎也完全不受影响,他不慌不忙的走向岩浆池,脸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蛮血上人此时是一脸严肃,手上拿着一杆比之前插在了其他各地的灵旗大上一倍的血红色灵旗。蛮血上人手上的灵旗颜色十分的鲜艳,灵旗上的灵纹也比其他的灵旗复杂数倍,连旗杆之上都布满了类似的纹路。 蛮血上人一边走路,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寻到了一处满意的地方。他示意血罗刹将许旷扔在一边,自己开始念动灵诀,催动手中的血色灵旗腾空而起。 血罗刹随手将不能动弹的许旷扔在一边,来到蛮血上人的对面。血罗刹也开始掐诀念咒,身上的灵光随着他的施法,开始反复地闪烁,身体也漂浮了起来。 那杆灵旗吸收了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的灵气,表面的血色灵纹开始流动,就好像整面旗子都活了过来。蛮血上人看见血色灵旗的变化,表情更加地凝重了,不敢有丝毫松懈。一道又一道的灵气被蛮血上人和血罗刹打入了血色灵旗,灵旗开始了无风自动,随着灵旗的展动四周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汇聚而去。 见到灵旗的状态,蛮血上人和血罗刹对视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同时打出了一道灵诀。那灵旗似乎已经被两人催动到了极致,上一刻还在吸收灵气的灵旗,下一刻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灵压。血色灵旗在同一时间猛的从半空插在了蛮血上人选定的地方,在灵旗插入的地方开始出现红色的如蜘蛛网一样的纹路,这些纹路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没有多久便布满了许旷所能见到的所有地方。许旷可以想到,这柄灵旗必然会和四周的早已布下灵旗勾连起来,形成一个大阵,这个大阵恐怕就是血魔宗的二人用来破坏离辰道门法阵的办法。 见到血色灵旗稳稳地插入了地面之中,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的脸上都是一松,似乎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处境。蛮血上人将大阵布置完成,便退在了一边,没有再说一句话。 站在蛮血上人对面的血罗刹并没有退后,而是祭出了藏在心口的血符。这半透明的血符在血罗刹的催动下飞到了那面灵旗的上方。一道红色的血光从血符中流了出来,灌入了下方的血色灵旗之中。而这血色灵旗在吸收了血光之后,仿佛吃了什么补药,膨胀了起来,幻化出一个比本体大上几倍的虚影。紧接着又一道血光的输入,那虚影再次变大了几倍。又是几道血光,原本一人高的灵旗已经几乎变得顶天立地了。 蛮血上人看差不多了,又再次上前,催动整个法阵,那面幻化而出的旗子开始缓缓地移动,对准了熔岩池的正中。 “这一百零八杆血光灭魂旗,乃是我们血魔宗的秘法,虽然每一杆都只是极品法器,但是若是将这一百零八杆的灵旗组成血魔灭天阵,便可拥有金丹修士的一击威力。但是我们真的能破开离火真龙的保护法阵吗?”见蛮血上人已经准备妥当,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哼,你有所不知了,这离火真龙之外的法阵其实最主要的作用是防止法阵之内的真龙逃脱,对外的防护其实并没有多强。金丹期以上的攻击足够破开这个防护之罩,一旦破开了护罩,我们便用那个离辰道门的弟子去吸引逃出来的离火真龙的注意,而我们则悄悄溜走便可!”蛮血上人调整好那灵旗的位置,一边蓄力一边和血罗刹解释。 “这离火真龙真的能逃出离辰道门吗?离辰道门里可是还有虎螭道君这位元婴修士啊!”血罗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追问。 “我们也并非和这条真龙有什么交情,只要离火真龙将离辰道门大肆破坏一番,削减了离辰道门的实力,我们便算是完成了任务了。血魔宗一直想要寻找一个安身之地,对这离辰域也已经垂涎日久,只是苦于实力不济。如果这次离火真龙将离辰道门的实力消耗一番,让血魔宗有机会在此地有机会分一杯羹,我们还不是头功一件?如果这条真龙被虎螭道君制服,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一直怀疑这位离辰道门的元婴修士已经寿元将近,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他出现制服离火真龙,那么就说明离辰道门气数未尽,我们血魔宗也及早改变目标为好,如果他并未出现,后者让真龙逃脱,那说明我们的机会来了!”蛮血上人对血罗刹的疑问似乎早已考虑过,随口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血罗刹听了蛮血上人的计划,心中不得不佩服自己师兄,几乎是一箭双雕,还能做到全身而退。血罗刹点了点头走到了许旷的身边,将那道已经威能大损的血符召唤了回来。此时的血符已经几乎变成透明之物,血罗刹操控悬在了身前,并没有因为血符的变化伤心。他用手一点,这已经没了血色的血符径直飞到许旷的眉心,牢牢地贴在他的额头之上。 许旷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原本许旷还以为他们会揭开自己的禁制,没想到这血罗刹却直接下杀手,心中暗道一声完了,只能准备闭目等死。可是贴在自己额头之上的血符却没有发动,血罗刹做完这一切也转身关心起蛮血上人的行动。 此刻的蛮血上人已经变了形象,浑身上下血气翻腾,无数如血液一般的红色液体不断的从他的毛孔之中流出,在蛮血上人的身外缠绕扩张。不过几个呼吸,这血色的液体已经充满了整片空间。 随着蛮血上人从红色液体中传来的咒言,那红色液体往里一缩,仿佛空间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这团无序的液体捏成了一个双头四臂的怪人,这怪人通体血红,但是须眉俱全,简直和真人无异。蛮血上人使用的应该就是人脉的化影秘术的一种变种,似乎还结合了某种血魔宗的秘法。不过当这个怪人挺直身躯的时候也足有几丈高,他四臂同伸,一齐抓住了漂浮在半空的擎天巨旗,将旗尖对准了熔岩池。 蛮血上人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心中有些疑惑,一般在只要出现超过筑基修士的气息,那条离火真龙便会出现。而且这离火真龙的脾气也并不好,基本上打扰他休息的人都会被它一口离火烧成灰烬。蛮血上人之所以要摸到熔岩池的附近,便是因为要解除困住离火真龙的法阵,必须将离火真龙身上或者熔岩池中的法阵打破。这个法阵能将离火真龙圈禁在地渊藏龙境的内部,它的一端在熔岩池中,另一端就在离火真龙身上,平时看不出异样,一旦真龙想要离开,就会幻化成锁链将它控制住。而蛮血上人便是要打破这个锁链,这样便可以放出离火真龙,他连引开离火真龙的诱饵都准备好了,没想到这真龙竟然没有出现,无不透露出诡异。现在蛮血上人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的血影真身是秘法激发的,维持不了多久,时间久了恐怕自己就要崩溃了。蛮血上人转念想到了这熔岩池也是法阵的一段,将这里破坏也是将任务完成了大半。想到这些,蛮血上人便不再犹豫,用尽浑身法力,将巨大的血旗戳进了熔岩池中。 随着血旗的插入,熔岩中冒出了一个岩浆所化的气泡,一下子就顶住了这巨大的血旗。手中拿着血旗的四臂怪人也感到了阻力,却似乎早已准备,双腿微曲,上半身前倾压在了这杆血色大旗之上,四条臂膀更是青筋暴起,比之前大了何止一圈。んttps:// 这气泡虽然也不小,和这血旗相比起来却并不起眼,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气泡却死死地抵挡住了血旗的攻击。不过血旗也并非毫无进展,血旗的旗尖已经刺进了那个气泡中,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旗尖也缓慢的一点点刺进了气泡的内部。 许旷在一边看见的画面仿佛是静止的一般,这个数丈高的血色怪人,拿着比自己大上数倍的旗子戳中一个气泡之上。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双方似乎在角力,只要有一方坚持不住便会前功尽弃。 最后显然是这个气泡没能顶住蛮血上人的攻击,许旷隐约间听见了一声轻响,和普通气泡碎裂的声音十分相似,那个岩浆聚成了气泡随之破裂。不过蛮血上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随着气泡的破裂,天空中的旗杆也开始化成漫天的灵屑,从旗尖开始,然后蔓延到旗杆,旗面,最后连蛮血上人所化的双头四臂的怪人也开始崩溃,重新化作了血色液体被露出身形的蛮血上人,吸收了起来。 随着气泡的碎裂,一旁的血罗刹顿时紧张了起来,他用手一点许旷,许旷便觉得自己的四肢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身体竟然凌空悬浮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出发。 可是等了几个呼吸,那熔岩池中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才收了功的蛮血上人和已经准备好了的血罗刹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难道他们得到的消息不实吗?还是这地渊藏龙境并没有什么离火真龙,一切都是离辰道门的上层谎言,就在他们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熔岩池中好像开了锅,不断的有气泡冒了上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冒上来一样。 百卅九章 千回百转终相逢,对面不识真兄弟 蛮血上人和血罗刹见到这个情景,顿时紧张了起来,一两人站到了一处。蛮血上人扔出了一个阵盘,这阵盘直接悬浮在了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的头顶。阵盘被蛮血上人用灵力激活,化作了一座隐匿的法阵将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罩在了其中。做完这一切,蛮血上人还是觉得不保险,又在自己和血罗刹的身上各贴了一张灵符,才出声嘱咐血罗刹。 “让那小子飞快一点,别让神龙太容易抓到了,最好是能将它引出地渊藏龙境,让外面守着的那群金丹试试厉害。也方便我们乘乱离开!”蛮血上人生怕血罗刹再出差错,又将计划说了一遍。 血罗刹点了点头,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贴在许旷头顶的血符放出了微弱的灵光。许旷只感觉自己身体开始不由自己控制地行动了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之力,把许旷变成了牵线木偶。他缓缓地腾空而起,漂浮到了半空之中,暴露在了已经异象丛生的熔岩池的正前方。 许旷飞在空中,努力挣扎希望能够摆脱这血符的控制,可是奈何和血魔宗二人的差距太大,所有的努力都没有见效,只能无奈地等待着真龙的出现。也不知道今天是否可以逃过一劫,许旷心中暗暗着急,这恐怕是他修道以来最为无力的一次了。 不提许旷心中所想,那熔岩池的异变已经到了最剧烈的时刻,只听见砰的一声,那熔岩炸起了一根数丈高的熔岩火柱,四散的熔岩落在熔岩池外,落在地上的熔岩将地面融化,一时间四处都是被熔岩侵蚀地面后升腾起青烟。许旷现在调动不了灵力,而且的视线受阻,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看清熔岩池内的情况,但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突然探出一个龙头,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但是这样的情况没有发生,那些围绕在四周的青烟也开始徐徐地散去了,在这青烟之中隐隐约约地站立着一个人影。许旷心中疑惑,这熔岩池中封印的不是一条离火真龙吗?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许旷听说过一种异兽化形为人的法术,但是这一般是普通异兽为了方便修习人族功法而修炼的。而这真龙本就天生强悍,就算随着岁月增长而增长修为,也可以达到普通修士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根本不屑学习人族的功法,更不会化作人形了。所以这薄雾之中的人,恐怕不是那天离火真龙所化,应该另有其人,可是又有何人能通过离辰道门的重重防御进入这地渊藏龙境的核心,还跑进了困住离火真龙的法阵之内。 许旷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到底是何人。但是也不用继续猜测了,那薄雾终于散干净了,一身紫衣的男子傲立在岩浆池上,这人身背一柄盘龙长剑,腰间系着一条金灿灿的麻绳腰带,这腰带十分地扎眼,甚至将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变成了陪衬。 但是此时的许旷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男子的面容所吸引。这男子五官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面容俊美异常,特别是一双眼睛仿佛是一对璀璨的星辰镶嵌在眼中一般。让许旷失态的并不是他出众的容貌,而是这容貌和自己记忆中卢飞星的容貌十分地相似,只是更加成熟了,而且还透出了一丝丝的邪魅。 许旷想要开口呼唤,可是自己却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只能再次拼命地挣扎想要引起这紫衣男子的注意,可是却身体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也不用许旷吸引那男子的注意,因为许旷所在的位置十分地显眼,想要不被发现也不太可能。那紫衣男子似乎冲出这熔岩池也有些力有不逮,在半空中休息了片刻,才将目光落在了同样漂浮在空中的许旷身上。 “就是你破开了这离辰道门的九炎地锁阵吗?以你的修为看起来也不像呀?莫非还有什么隐情?”这紫衣男子对许旷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戏谑的说道。 许旷见这人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有些着急,这人难道不是卢飞星,不然怎么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呢?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从空中落地的时候伤了脸,现在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也必然已经面目全非了。而且自己的身形和十岁之时已经全然不同,无论如何不可能从身形上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浑身上下还被血符控制了,不能做出明示暗示,这男子就算真是卢飞星也不可能认出如今的自己,便是当年天天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了。 那紫衣男子见许旷并不搭理他,也不恼怒,继续看着许旷说道:“我看道友面生,难道是新进的内门弟子,不知拜在了哪一位上人的门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还认识呢!” 许旷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发现原本蛮血上人和血罗刹隐匿的地方有一些微不可查的波动。如果不是许旷一直留意这两人所在的位置,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许旷心中暗急,知道这两人要使坏,却苦于无法通知对面的男子。此时许旷也只有眼睛还能动,便竭尽全力给这男子使眼色。可是对面的男子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还是一边说话,一边等待许旷的回复。んttps:// “这位兄弟莫不是个哑巴吧,我看……咦,这难道是血纵之术?”这紫衣男子再次开口,只是说到一半似乎发现了许旷的异样。 紫衣男子单手捏动法诀,中指微曲,轻轻一弹,一道紫色的灵光从其手指射出,直接击中在许旷额头的血符之上。许旷只觉得脑袋被撞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身体就感觉一轻,仿佛压在身上的大山被搬走了一般,最主要的是自己又能够说话了。 那道血符被紫衣男子的灵气击飞后,许旷也没办法悬浮在半空中了,直挺挺地落了下去。许旷虽然被紫衣男子破了血符的控制,但是自己体内蛮血上人的禁制却还在,所以他依然无法行动,只是或许这禁制也有时间的限制的,才让许旷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卢大哥,小心,有人要偷袭你!”许旷完全没有关心自己从半空中坠落,一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连忙扯开喉咙大叫。 紫衣男子的表情始终透出这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对道门法阵被破的事情露出惊异之色,也没有向许旷介绍自己的意愿。但是听到许旷的这一句大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凝固了起来,身体也明显地僵了一僵。 在许旷叫喊的同时,紫衣男子的两侧各窜出了一条身影。左边的一个形似鬼魅,行动中毫无声息,爆发中却散发出浓郁的血腥之气。右边的一个好像一只离弦之箭,气势勇往直前,半空中化作了双头四臂的怪人,虽然没有变大,可身体凝实和真身无异。 许旷还想再说话,却也来不及了,只能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迎接再一次的跌落。而在夹击正中的紫衣男子只在听见许旷喊叫的时候变了颜色,不过随即便又变回了那副戏谑的表情。面对两大筑基高手的围攻,他只是挑了挑眉,说了一声来的好。只见紫衣男子低喝一声,他身后的宝剑轻鸣一声,自行出鞘,好似一条游龙,迎上了右边攻上来的蛮血上人。也不见紫衣男子再有动作,他缚在腰间的金色麻绳自行飞出,迎向了左边攻来的血罗刹。 紫衣男子看也没看两边攻上来的血魔宗两人,而是又向着许旷弹出了一指。许旷已经准备好再被摔个半死,但是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托住了身形,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许旷也是一脸的惊讶。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许旷更是惊掉了下巴。那把飞向蛮血上人的龙泉宝剑一路去,竟然在四周隐隐形成了一条紫色的龙形。而蛮血上人也不敢大意,在四条手臂之上竟然出现了刀枪剑戟,四种不同的兵器。四件兵器同时打出,直接对上了那把龙泉宝剑。原本以为是一场龙争虎斗,可是在两边相撞的一瞬间,许旷就知道事实和猜测相去甚远。宝剑在撞上蛮血上人四件法器后,那四件看上去并非凡品的兵器,竟然在同一时间开始破碎,从与宝剑接触的地方开始,一直破碎到了兵器的手柄之处。紧接着那和真身无异的双头怪人也开始溃散,从四只手臂开始,紧接着是身躯,双腿和头颅。只是一击,这龙泉剑就将蛮血上人的道法破得一干二净。 蛮血上人显出了真身,他一脸惊惧的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连对方一招都没有接下,他吐了一口鲜血,还想说话,龙泉宝剑却没给他机会,直接插进了他的心脏。 而另一半的麻绳比龙泉宝剑动作更快,麻绳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迎上了血罗刹,血罗刹晃动身形,想要躲开这麻绳的攻击,可是那麻绳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早早的等在了血罗刹行进的路上,直接绕在了血罗刹的身上。血罗刹以为自己并非实体,就算这麻绳围住了自己也不可能困住自己,但是却低估了这麻绳的威力。麻绳死死地困住了血罗刹的血煞分身,血罗刹这时候也发现情况不对,连连催动法诀,想要脱困而出,却丝毫没有效果。麻绳突然金光大放,被困住的血罗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烧红的铁链捆紧了。血罗刹拼命挣扎却毫无用处,随着麻绳的收紧,血罗刹的血煞分身被勒成了数段,随后被麻绳的金光点燃,化作了灰烬。 百四十章 一招剿灭魔宗人,兄弟二人说从头 许旷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两个筑基修士竟然被这紫衣修士以一敌二,同时击杀了。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大哥卢飞星吗?难道他已经有了金丹期的实力?不然许旷实在是难以相信谁能如此轻易地灭杀两个筑基期的修士。 就在许旷愣神的功夫,那紫衣男子从半空落了下来,直接落在了许旷的面前。一双星辰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旷,似乎想要把许旷看透。许旷被他看得有些心中发毛,虽然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眼前这人便是自己的卢飞星大哥,可是却还是不由得对这个拥有恐怖实力的男子心生恐惧。んttps:// “小旷,是你吗?”紫衣男子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句问话,许旷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眼睛不争气得发酸,想开口回答都说不出话来。许旷只是挣扎着点了点头,这是许旷现在能做的最大的动作了,之前被蛮血上人设置的禁制正在慢慢的褪去,许旷总算能轻微的活动自己的身体了。 紫衣男子看见许旷的表情和动作,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连忙对着许旷射出了一道灵力,帮着许旷解开了禁制。紧接着紫衣男子还不放心,又开始检查起许旷身上的伤势,想要看看有没有需要医治的地方,不过许旷身上虽然看着渗人,其实却没有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而且之前吃了丹药都已经没了大碍。 “卢大哥真的是你啊,我不会又是出现了幻觉吧。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幻阵中和你相遇了。这一次是真的吗?不会又是什么幻觉吧?”许旷被紫衣男子解开了禁制,便一把拉住了对方,好像生怕他逃脱一般询问。 “是我,是我,你看你都已经那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现在都已是个大人了,难道不怕被人笑话吗?”卢飞星明显也有些激动,眼角也泛着丝丝的晶莹,不过嘴上却打趣道。 “谁说我哭了,只是落下的时候眼睛进了沙子。”许旷确认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卢飞星,立刻破涕为笑,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连忙转移话题:“卢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当年不是已经化做真龙离开了离辰域了吗?” 卢飞星见到许旷扭捏的样子,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许旷的话,而是问起了许旷这些年的经历。 许旷也没在意,急忙将自己如何在平安镇苦等卢飞星未果,先踏入武林寻找卢飞星下落,后来又寻到离辰道门,最后知道卢飞星已经离开离辰域的经历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其中凶险的地方许旷都一笔带过,奇闻异事便仔细叙述,可也听得卢飞星啧啧称奇。 许旷说了半天,才将自己的经历中重要的部分叙述了一遍。本来许旷还想将自己得道祖传授的事情也说出来,可是这件事情被下了禁制,许旷无法提及,所以只能作罢。 卢飞星听了许旷的叙述,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猛地给了许旷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许旷本来说自己的跌宕起伏的经历,说得口沫横飞,被卢飞星抱住,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也紧紧地抱住了卢飞星,他不知有多久没和卢大哥这样拥抱了,从前他们总会在寒冷的冬夜相拥而眠,互相取暖。自己近二十年的寻找总算有了结果,许旷也久久不愿放开对方,生怕又是幻境。 卢飞星到底修为精深,率先恢复过来了,之前一时激动不能自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轻轻地将许旷推开。两人的兄弟之情在一个拥抱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两人都是修道之人,很快都收拾了情绪。没等许旷再次发问,卢飞星也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事情要从当年许旷和卢飞星在平安镇外的山顶说起。当年卢飞星被一个元婴期的高人紫炎道君附身,原本难逃被夺舍的命运,定然会被抹去摄魂被取而代之。却没想到另一位元婴高人乾灵道尊竟然也闯入了卢飞星的肉身之内,和之前的紫炎道尊生死相博。 最后先进入卢飞星体内的紫炎道尊还是技高一筹,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是他的神魂也重伤垂死,再也无法夺舍卢飞星了。他只能寄生在卢飞星的神魂之中。为了能够找到重生的契机,他便一路为卢飞星出谋划策,努力提升卢飞星的修为。 当年他先让卢飞星利用之前被破灭了神魂的乾灵道尊的神魂碎片,控制了他的一件通天灵宝--困天绳。卢飞星以此宝为敲门砖被收入了离辰道门的内门,而且之后有了紫炎道君的指点,卢飞星的修为也是一路飞涨,短短五年的时间便到了练气八层。这还是卢飞星不愿使用禁忌之法的情况下,按照紫炎道君的说法,如果灵物丹药充足的情况下,以卢飞星的资质一年到达练气顶层也并非难事。 不过事情并非总是如人所愿,卢飞星虽然一直默默提升修为,还是被人惦记上了。之后的事情和许旷听说的差不多,筑基修士伏击了卢飞星,但是情况却比许旷听说的危险了百倍,卢飞星当时一击就被击成了重伤,几乎瞬间就丧了性命。还好卢飞星命大,一件从淘淘换来的防御法器救了他一命。 但是此时卢飞星也陷入了绝境,他不得不听从了那紫炎道君的建议,用了禁忌之法,以寿元生机换取修为的恢复,又用秘法强行提升到了筑基期。之后卢飞星操控困天绳灭杀了这个筑基修士,但是自己也已经五劳七伤,随时可能倒毙路上。为了自救,许旷只能在紫炎道君的帮助下潜入了问道峰,偷走了离火龙涎丹用来靠近离火真龙。这离辰道门中的禁制对紫炎道君形同虚设,卢飞星在紫炎道君的授意下,再次使用禁忌之法,将通天灵宝困天绳幻化成真龙,逃出了离辰道门,同时也引开了离辰道门的追捕。由于逃走的是通天灵宝,这灵蕴真人当然是一无所获。而此时伤上加伤的卢飞星则一路逃进了门派的秘境地渊藏龙境,一路找到了这条被困在门中的离火真龙。有了离火龙涎丹的帮助,卢飞星利用法阵制住了离火真龙,开始利用这离火真龙来疗伤。 许旷听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一脸的崇拜,自己的大哥的经历简直是个传奇,竟然把一群金丹修士都耍得团团转,自己却在离辰道门的核心之地一躲就是数年。不过许旷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卢大哥,你的伤势都恢复了吗?被血魔宗的修士破开了法阵有没有打扰你疗伤?” “其实我几年前伤势就已经都康复了,只是被困在了这个法阵之中没发出来,这次血魔宗破开法阵倒是帮了我一把!”卢飞星表示自己没有大碍,随口答复许旷。 “卢大哥,你既然已经康复,为什么不出来呢?难道你要在这熔岩池中修炼什么秘法?”许旷并不放弃,继续追问道。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那便是紫炎真人通过了这些年的修养,也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神魂已经支持不了太久了。乘着这次我受伤严重,神魂也因为多次使用禁术,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便想要再次夺舍。但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离火真龙栖息的熔岩池下竟然会有大量的龙魂草,我在离辰道门这些年也对灵草有不少的了解,自然知道龙魂草的作用,于是大量吞噬了龙魂草。如此一来终于在和紫炎道人的神魂之战中胜出,不过最后紫炎道人将自己的神魂解散和我的神魂相结合,我机会全盘接手了紫炎道人的所有知识,但是由于其中的信息太过庞大,我只能将筑基期以上的信息都封印了起来。这也导致我无法解开这九炎地锁阵,从阵法中离开。”卢飞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中的原因说了出来。 许旷看见卢飞星的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将其中的事情说个明白。至少为什么紫炎道君为什么要将自己一生的知识留给卢飞星,许旷就想不明白。但是许旷这次却没再问,两人到底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秘密,自己不也没有将道祖传授的功法合盘脱出吗? 卢飞星说完,气氛瞬间冷清了起来,卢飞星似乎有些心事,没有继续说话。许旷为了缓解自己问题引起的尴尬,连忙开口:“卢大哥,那这次我们出了地渊藏龙境,你是不是带我一起离开离辰域啊?” 卢飞星听了许旷的话,脸色变了一变,张了半天嘴,还是没能开口回答,最后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小旷,我们能在此相遇真是天大的缘分,但是这次相聚可能没办法持久,此次又要各奔东西了!”卢飞星犹豫了半天,也知道难以避而不谈,只能在许旷震惊的目光中说道。 百卌一章 兄弟忍痛各东西,临行难舍细叮咛 许旷一脸沉默地看着卢飞星,等着他的后话,卢飞星也是一脸的不舍,但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我当年两次动用了禁忌之术,原本一百五十多年的寿元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我必须尽快去寻找提升修为结丹之法,只有结丹之后,我才能摆脱寿命耗尽的危险。”卢飞星说到一半,偷偷看了许旷一眼,发现许旷虽然一脸的悲伤,但是却忍住没有发作,才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去域外寻找机缘并非易事,而且由于寿元太少,我不得不用些非常之法,带着你多有不便,恐怕我们要分别一段时间了。” 许旷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不过这次他忍住了,毕竟经历这么多的生死,再也不是跟在卢飞星身后的拖油瓶了。不过许旷还是抬起头,不甘心的用哽咽的声音问道:“如果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是否可以跟在你身后?” 卢飞星看着许旷,眼中有一丝的闪烁,不过瞬间就坚定了起来,缓慢而认真的摇了摇头。 “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更别提你了,我实在没法顾及到你,短则十年,长则五十年,我必然回转,你务必安心修炼等我回转。”卢飞星也知道此时需要快刀斩乱麻,直接把话说死,不给许旷任何回转的余地。 许旷听了卢飞星的话,原本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似乎是不想让卢飞星看见自己伤心的样子一样。 “我知道,之前我食言了,但是那时候我的脑海中还有一个紫炎道君虎视眈眈,我不敢将你带进道门之中,怕你会有危险。不过这次我绝不食言,除非我死在了域外。”卢飞星想要给许旷吃颗定心丸,不过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许旷猛然再次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四周都已经泛红,却一脸的倔强把眼泪都生生的憋了回去。 许旷看着卢飞星,说话的样子中都是一种小孩子赌气的语调:“你不用回来,我会去找你的,你把要去的地方告诉我就行!” 卢飞星没想到许旷会这样回答,但是同时也十分的欣慰,自己的这个弟弟长大了。 许旷见卢飞星不回答,以为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去域外找他,连忙说道:“我已经练气八层了,我修炼的速度也十分迅速,只要在这里寻些炼制筑基丹的灵物,换取筑基丹,等我踏进练气九层,便可直接吞掉筑基丹,踏入筑基。” 卢飞星伸手制止了越来越激动的许旷,随后按在了许旷的双肩之上,一双星目露出几分柔和,目光中透露的情谊让许旷的委屈和不敢通通化解。 “小旷,你的确长大了,我此行的目的是无妄天机城,在山海大陆的腹地,你若是能够进入结丹境,自然可以来此处寻我。”卢飞星见许旷冷静下来,便开口将自己的目的地说了出来,然后脸上一正继续说道:“在我离开之前,我有几件事情要叮嘱你,你一定要记在心间。” 许旷默默记下了无妄天机城的名字,但是这山海大陆如此之大,就算问清了位置,恐怕也不是此刻的自己可以前往的。许旷见卢飞星的神情严肃,也知道他要说正事,于是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卢飞星见许旷不再激动,便认真的说道:“我刚才听你所说,你准备在练气九层之后,使用筑基丹进入筑基期,是也不是?” “是啊,这练气九层圆满需要修炼一百多年,如果正常修炼恐怕寿元耗尽都无法筑基,只有在筑基丹的辅助之下,进入筑基期。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许旷听到卢飞星询问,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你说的没有问题,但是和你说这话的人有问题。如果他不是存心害你,那便是他也是对这修道之法一知半解。”卢飞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世间的修道之法,都逃不开摄取天地灵气为己用,这打坐修炼之法本就是个幌子,从没有听说有人能光靠打坐修成元婴的。你如今如此迅速的进入练气八层,恐怕也用是得了灵物所助吧!” 许旷默默听着卢飞星所说,想到血晶和吸食蜃蛤的灵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莫要被这百年修行的时间给吓住了,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这筑基所需要的修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果你一旦在筑基之时贸然使用了筑基丹,这修为的根基便会有碍,恐怕此生与结丹无缘了,此类筑基修士我们都称之为伪筑基修士。”卢飞星没有丝毫停顿,一口气将其中的关键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如果有如此隐患,为什么离辰道门不将实情告知内门弟子,还要让门内弟子来此寻找筑基丹炼制的草药。”许旷听了这话,有些难以接受,立刻反问。 “其实各门各派的修道资源本就紧张,更别说地处偏僻的离辰道门了,修士每提升一个境界,需要消耗的资源更是成百倍的增长。道门自然会将资源放在天赋异禀,且对道门忠心不二只人身上。如果只是普通内门弟子,就算有些机缘,侥幸入了练气九层,自然也就是给他一颗筑基丹,让其成为一个伪筑基修士。之后他的修为无法寸进,自然也不需要海量资源,还能为道门出力,却无法威胁到道门半分。”说道此处,卢飞星又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嘲笑道门的无情。 “道门用此种手段就没有人识破吗?”许旷听了也是愤恨,急忙问道。 “道门此法乃是阳谋,并不担心被人识破。修道一途实在艰险,没有一人敢说自己的修道可以一路坦途。被卡在练气九层,却寿元将尽的修士多如牛毛,有筑基丹这样可以破境,又可以增加寿元的丹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至于是否可以结丹,也过于遥远,并不是普通修士会去考虑的问题。至于这里的试炼,你可以细想,是不是并未见到门中顶尖的弟子?”卢飞星说完之后看向了许旷。 许旷细想,果然当日被门中各脉争抢的得了道祖神恩的几个弟子都没来。那天脉的苏无语和左不凡是来寻莲子的,人脉的几人在莫言的带领下来抢龙魂草,似乎对筑基丹并不是太伤心。许旷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多少对这离辰道门有些失望。 “你也不用难过,并不是道门想要瞒你,可能你的修为尚未到达九层,你的师尊也没将此事告知你,你拜了哪位上人为师?”卢飞星见许旷摇头,出声安慰了几句。 “便是当年将你接走的燃火上人,也是他将地渊藏龙境的令牌给了我,我做了他的记名弟子。”许旷听见卢飞星问自己的师父,连忙正色回答道。 “没想到是这个老小子,这样说来你还算我的师弟。当年让他有朝一日将令牌给你,也是存了万一的想法,没想到你真个就寻到了此地,真是我们两兄弟的缘分。燃火乃是可信之人,当年我提点了他突破瓶颈之法,怕他现在已经入了筑基中期了吧!”卢飞星听许旷说到燃火上人,也有些感慨。 许旷听卢飞星称自己为师弟,又些莫名的感动,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卢飞星似乎没有注意到,沉思了片刻,还是从身上拿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紫色石头。 卢飞星似乎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微微皱着眉,在组织言语。许旷却觉得这石头十分的眼熟,自己似乎哪里见过,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这石头在那敖水县狐狸洞里,自己也见到过一块,于是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将它拿了出来。 卢飞星见许旷也拿出一块相似的紫色石头,顿时激动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许旷的手,焦急的问道:“你已经吸收过这紫源石的灵力了吗?” 许旷的手被卢飞星捏的生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叫紫源石吗?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灵石呢,我没有吸收这资紫源石中的灵力,我是从一只妖兽的洞穴之中寻到的!” 卢飞星听到许旷的话,似乎才放下心来,将抓着许旷的手放了开来。 “我要说的下一件事就是这如果你之后遇见这紫源石切记要忍住诱惑,不要吸收其中的灵力。如果有人吸收了这紫源石的修士,你也莫要与他深交!”卢飞星犹豫再三还是将要说的话告知了许旷。 “这紫源石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不能吸收?”许旷不明就里,便开口询问。 “我也不便细说,你只需知道这紫源石虽然灵力极易吸收炼化,但是会影响吸收者的神志,如果你信我这个大哥,便不要违背。”卢飞星似乎有些隐瞒,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许旷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还是选择相信卢飞星的话,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 卢飞星还想叮嘱,忽然岩浆池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异响。 百卌二章 灵法灵物倾囊赠,满天过海离秘境 许旷听见响动立刻警觉了起来,以为是池中的离火真龙要出来寻仇,连忙唤出了自己的法器,将自己和卢飞星护在其中。 “不要担心,是离火真龙在提醒我们,离辰道门已经发现了这秘境中的异常,通过秘法询问离火真龙,怕不多时就要来到此地了。”卢飞星则是一脸的淡定,走向了已经死去的蛮血上人,开始对他进行搜身。 卢飞星摸索了一会,只从他的身上拿出来一个瓷瓶,便一把火将他烧了。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一个玉简,顶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就看见玉简灵光闪动了几下,便被卢飞星拿了下来。 “时间不多了,我把你可以用到的知识都写入了这个玉简之中,那蛮血上人身上也就这颗血菩提有些用处,你也收好!”卢飞星把玉简和瓶子都交给了许旷。 许旷还想推辞,卢飞星寿元已经不多,比自己更加急需提升修为的灵物,血菩提虽然是阴邪之物,但是能值百年修行,实在是难得。 可是还没等许旷开口,突然近在咫尺的卢飞星暴起发难,直接一掌拍在了许旷的胸前,许旷一怔,身体就不能动了。许旷心惊,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张口就想询问,可是身体僵硬竟然连话都说不出了。 卢飞星也没有废话,一招制住了许旷,就回手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一拍,一团紫色火焰从卢飞星的胸口浮现,这火焰温度极高,漂浮在半空之中连四周的空气都被燃烧得扭曲变形了。 卢飞星此时面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已经掐起法诀。不多时,只见卢飞星低喝一声,双手左右一份,那团火焰竟然一分为二,化做了两团火焰。可是这两团火焰和之前的从卢飞星胸口飞出的火焰不可同日而语,都变的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做完这一切,卢飞星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的难看,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之上滑落,好像元气大伤一般。 “你刚刚将我的南明离火凝结,竟然就敢分裂,难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同意和你合作,还省了我这一团灵火!”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岩浆池中传来出来,紧接着一个和这岩浆池一般粗细的龙头池子里探了出来。 “不要你管,我们既然签订了灵魂契约,我自然不可能反悔,你只要按我们说的做,我自会履行我们之间的契约。”卢飞星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所吓倒,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紧接着就将其中的一团火焰收入了体内,而另一团火焰被他的法诀指引慢慢的靠近许旷。 这火焰十分的奇怪,明明温度十分高,但是接近许旷的时候,许旷完全感觉不到这炙热的温度,只是觉得它十分的暖和。许旷虽然浑身上下不能移动,但还是拼命挣扎,想要告诉卢飞星自己不愿意接收这团灵火。 可是卢飞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完全不给许旷选择的机会,用手一推,那团火焰便被塞进许旷的胸膛。紧接着又在许旷的胸口连点数下,将之前还散发热量的灵火压制了下去。许旷自己已经完全看不出灵火的时间。 “小旷,你不用担心,虽然赠你这南门离火会让我虚弱一段时间,但是这地级上品的灵物会对你修行防身又莫大的好处。我实在没想到你会一路追随我的步伐来到此处,我真是感动的不能自已。无论给予你什么,我都觉得不过分,但是命运弄人,我们又要分开了。我只。能将我能想到的有利与你修行的灵物都赠予你,希望你修道之路能走的更顺利些。之后离火真龙会带着我引开离辰道门的人,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归咎在这两个血魔宗的弟子身上。你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情便可,毕竟之后的事情也不是你可以参与的。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了!”卢飞星觉得可以了,于是对着许旷吹了一口气。 许旷就看见卢飞星吹出的灵气幻化成一条紫色小龙,直接托起许旷向着地渊的出口飞去。许旷还想和卢飞星道别,可是身体却依然丝毫无法动弹。许旷只能用余光看向卢飞星,却惊人的发现,自己一离开,那条离火真龙竟然一口就将卢飞星吞入了肚子里。 许旷想要呼救都来不及,只能看着这灵气幻化的小龙将自己送出了地渊,又飞到了地渊藏龙境的外围,才将许旷放了下来。一落地许旷被定住的身形也恢复了自由。 许旷立刻想要去救卢飞星,但转念一想,如果卢飞星真的遇难了,那驮着自己的紫龙虚影也肯定消散了。此时自己能够安然落地,则卢飞星也不会有事,这恐怕是卢飞星逃脱的计划中的一步吧。 许旷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地渊藏龙境的核心处传来了一声龙吟之声,叫声十分的高亢,好像有什么喜事一般。 许旷虽然也想给卢飞星帮忙,可是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的看了一眼龙吟传来的地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下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一定不会再拖卢飞星的后退。 许旷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落下的地方竟然有一株成熟的灵草,乃是制作筑基丹的原料。许旷见有一只蟾蜍守在边上,还准备想要出手将其灭杀,可是这个蟾蜍听见了龙鸣,竟然被吓是没了方寸,三跳两跳便消失不见了,连自己守护的灵草也顾不上了。 许旷摇了摇头,心想这蟾蜍真是识时务,知道进退,不然恐怕这次要性命不保了。许旷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筑基丹的灵草,自然是乐开了花,不过还没等他开心完。不远处的天地也发生了变化。一条深红色的巨龙咆哮着从远处的地底钻了出来。看这架势仿佛要冲天而起,离开这个秘境一般。 这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让整个秘境中的修士都听得清清楚楚。 “孽龙,还不归位。你难道忘了和门中的契约了吗?”这声音听着耳熟,但是许旷一时没想出是何人。紧接着就看见这天空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手掌,这手掌遮天蔽日,将整个秘境中唯一的光源,那秘境顶部的洞口给遮挡住了。 “哼,当年被那老头诓骗,被你们困在这地渊之中,如今既然有人将我放出,我没有违背当初的契约,自然和你们说再见了!”那离火真龙竟然也说了起来。 “你既然不愿遵守契约,那便怪不得我了。”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空中遮天蔽日的手掌随后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的指向了飞在空中的离火真龙。这手指看上去行动缓慢,但这只是错觉,由于他的体型太大了,每一丝的移动都能跨过极远的距离。 离火真龙在半空还想躲开巨指,可是这一试却发现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徒劳的,根本躲不开,下一秒,巨指就压在了离火真龙的身上。离火真龙一声惨呼,整个身体都被按的有些变形。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岩浆池中飞出了九道火焰锁链,将被打下来的离火真龙捆了一个结实。 许旷看见离火真龙被擒住,心想一突,担心卢飞星也有危险,起身想要前去查看。但还没来得及唤出飞行发器,身后尽然传出了人声。 “你竟然在这里,害我寻了半天。这地渊藏龙境出了些变故,速速随我离去,之后门中自会给你交待。”许旷转身去看,发现竟然是白琉真人直接来寻人,连忙行礼,表示自己听从安排。 许旷心中虽然是不舍,但是此时却不敢有半点留恋,向离火真龙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随着白琉真人向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许旷就和白琉真人来到了,之前众人出发前集合之地。此时已经等着不少人了。天脉的苏无语和左不凡都已经等在那里了,只是苏无语依然恶狠狠的盯着左不凡。许旷心中暗想,竟然为了偷袭的事情坚持了那么久,女人真不简单啊! 地脉这里那个孩童一般的修士和秦初月都也已经到了,只是秦初月也是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同门,而对方却对他毫不在意。 人脉这里只有莫言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脸上透露出些许担忧。 当许旷踏出秘境的瞬间,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其中秦初月,莫言和左不凡的三道,都是充满恶意。 许旷却一点也不在意,也学着其它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时间不大,秘境的入口一阵闪烁,同时两队人从秘境中踏了出来,一个是烈凤真人带着颜若炎,一个是黄蛟真人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黄蛟真人脸上冷若寒霜,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来到莫言身后站定便不再说话。 百卌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离而事难逃 黄蛟真人的情绪似乎也感染了其他的真人,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大家都已经知道这地渊藏龙境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触黄蛟真人的霉头,大家都不再出声,静静的等待事情的结果。 突然问道峰下一片震动,不远出的空间逐渐变为了赤红之色,当红透之后这空间仿佛被焚毁的屏风,露出里里面地底空间的真容。紧接着一个燃烧了烈焰的龙头从这个窟窿之中钻了出来,两只龙爪扒在这个窟窿的边缘。可是还没等这条火龙完全从窟窿中钻出来,这条火龙就猛的往后一缩,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火龙的身后拽它一样。它也感觉到不好,拼命想要借着两只龙爪的力量死死扒在窟窿的边缘不被拽回去。但是后面拽它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一下,两下,三下,每拽一下火龙都发出一声惨叫,只拽到第二下,火龙的爪子再也抓不住窟窿的边缘,被整个拽回了窟窿之中。 火龙见逃脱无望,也发起恨来,张开龙口,在被拉回窟窿之前,喷出了漫天的火焰。 “大家保护弟子,别被离火所伤!”一声呼喊之声从旁传了过来,大家转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掌教灵蕴真人,此时抖动拂尘,画出一道七色的屏障挡在这烈焰的必经之路上,防止它伤到问道峰。 其实不用灵蕴真人吩咐,这一边的三位真人也齐齐出手。烈凤真人一抖身形,身上的一件披风变的十来丈的大小,展开之后遮天蔽日,挡在了天脉弟子的头顶。白琉真人略一思索,从身上取出一个小钵,将它祭在半空之中,抵挡漫天的烈焰。最霸气的就要数黄蛟真人了,他晃动身形,竟然不断开始变化,直接变成了一条黄色的蛟龙,腾空而起,同样迎上了烈焰。 三人的法术各有妙用,而且都将烈焰挡在了外面。烈焰真人的披风最为直接,那些烈焰烧到披风之上,却死活无法将披风点燃,更不可能越过披风烧到披风下的弟子了。白琉真人的小钵抵挡在天空之中,火焰从天而降,白琉真人静静的等到天火落下,才慌不忙促动了小钵。这小钵灵光一闪,开始沿着逆时针的方向旋转,而小钵一开始旋转,天上的降下来的天火便仿佛收到了指引,都开始向着小钵之中汇集而且。这小钵看着浅浅小小的,但是无论来多少天火都没办法将它填满,恐怕也是已经了不起的宝贝。黄蛟真人化成的黄蛟最直接,一扭身体就钻进了火焰之中。这黄蛟还真是不简单,要是普通的异兽恐怕在火焰中早就化成了灰烬。可是黄蛟一边抵挡着落下的火焰,还时不时的看护着下面人脉唯一幸存的弟子。 离火真龙被拽回了秘境之中,它也只来得及喷出一口烈焰,所以这漫天的烈焰虽然厉害,数量却并不多,三位真人坚持了一柱香,那天火便全都落完了。 “白琉真人可真是会过日子啊,这落下的离火竟然被你吸收了大半。”烈凤真人收起了披风,看见白琉真人也收起了小钵,明白白琉真人的所为之后,有些酸味的说道。 “我们地脉弟子常年炼制法器,最缺的就是资源,如今有这天降的离火,自然是不能放过,倒是让烈凤真人笑话了!”白琉真人被烈凤真人嘲笑,但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一本正经的告罪。 黄蛟真人这个时候已经变回了真身,看见其他两人还在斗嘴,十分不满的咳嗽了一身。烈凤真人本还想挤兑白琉真人两句,可是见到黄蛟真人的样子,也知道此时打趣并不合适,于是撇了撇嘴,也不再开口。 这里战斗的余波才平息,原本许旷他们进入秘境的位置又产生了剧烈的灵力波动,这情况惹的在场的四位金丹真人立刻戒备了起来。 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中年男子直接从这波纹状的扭曲时空中踏了出来。他横扫了一眼四周,看到全力戒备的四位金丹真人,似乎并不开心,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离火真龙已经被我用九炎地锁阵重新封印了起来。根据真龙的描述,乃是两个血魔宗的妖人以阵破阵,解开了离火真龙的封印,不过这两人都被离火真龙烧成了灰烬,我也在探查了被烧成灰烬的两人,没有问题。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不要再传播了。灵蕴,你则要彻查门中是否还有血魔宗的暗子,这次的事情很令人失望,我希望你做为掌教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许旷听见这男子的声音,立刻便想起了之前在地渊藏龙境中听见的声音。当时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发声的竟然是门中唯一的元婴修士,离辰道门的擎天柱。听他说话的口气,可以看出他才是离辰道门中最有权威之人。 “师叔教训的是,请放心,我一定会彻查这两个血魔宗弟子的来历。”灵蕴真人听见虎螭道君的话,立刻回答。 虎螭道君听见灵韵真人的话并没有再说话,表情不置可否,对其余几个金丹更是看都没看一眼。虎螭道君说完自己的话,把手一挥就将面前的空间激起了道道涟漪,他没有多说什么。虎螭道尊一脚就踏入了这涟漪之中,整个人随即都消失不见了。 随着虎螭道君的离去,许旷感觉似乎原本已经要凝固的空气突然就松懈了下来。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按照往年的规矩,几位进过地渊藏龙境的弟子,依次将与筑基丹相关的灵药交给本门统一炼制,如果没有采摘其它未成熟的灵药,此次的试炼便结束了。”灵蕴真人见虎螭道君走了,便站了出来,继续安排后续的事宜。 听见灵蕴的话,四下竟然一个上前的弟子也没有,灵蕴真人顿时有些担心,难道是此次贸然开启秘境,秘境中的灵药都未成熟,秘境关闭的时间又大大超前,或许这导致了弟子们没能采到相关的灵药。 正在灵蕴真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旷走了上来,将自己采到的炼制筑基丹的灵药呈给了灵蕴真人。许旷本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采到灵药的弟子,没想到,在他之后那个天脉的叫作颜若炎的女弟子也同样呈上了一直炼制筑基丹的灵药。 “不错,虽然收获不如上一次开启,但是在各位的努力下也能再开一炉筑基丹了。呈上灵药的弟子,都可以折成筑基丹的贡献,到了筑基丹炼成的时候,两位弟子有优先购买的权限。本门是不会亏待对门内有贡献的人的。”灵蕴真人将灵药收起,十分的满意。 除了许旷二人也没有人再上前交药。紧接着各脉的金丹又简单的检查了一番众人是否有偷采未成熟的灵药。不过这个事情只是走个过场,并不严格。只有许旷在被白琉真人检测时,心里十分的担忧,他生怕白琉真人发现血菩提和玉简,那他可就说不清楚了。不过许旷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今天一系列的事情不止是弟子,连金丹修士都有些草木皆兵,也没有仔细检查的心情。 见到各脉的金丹都已查完,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活动。灵蕴真人再次开口:“各位现在可以回归各自脉中,不过今日之事不可向其它人提起,不然产生任何后果,都需要自己承担。进入秘境中的几位弟子暂时也莫要离开道门,我这里有需要会随时找各位了解情况的。” 下面的一众修士都纷纷点头称是。 第一个离开的便是人脉的黄蛟真人,这次人脉可谓是损失惨重。两位优秀的内门练气弟子在秘境中消失,还有一位得力的筑基修士也听闻乃是血魔宗的奸细,被在秘境中诛杀了。 黄蛟真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事实摆在面前,连虎螭道君都已经开口承认了,更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黄蛟真人再次展开化蛟之术,原地变成了一条黄色的蛟龙,也没有询问莫言的感受,一把抓起了一直一言不发的莫言,腾空而起飞向了人脉峰的方向。 烈凤真人见黄蛟真人走了,也不甘落后,她将身边的的弟子一个个的聚在一起,苏无语,左不凡和颜若炎,加上她自己一共四人。烈凤真人一抖身形,将身上的披风飞了出来变大了几倍,四人齐刷刷的跳上披风,烈凤真人向灵蕴真人和白琉真人打了一声招呼,最后架这披风飞向了天脉峰。 白琉真人见其它人都走完了,便也招呼自己本脉的弟子都可以自行回转地脉峰。几人本来就有芥蒂,此时更加不会同行了。许旷看在一样等着自己的秦初月,他一脸的愤恨,不过更多的是在那个孩童身上。许旷很感激对方仗义出手,还想上去寒暄,可是对方似乎没有兴趣搭理自己,许旷也只能暂时作罢。许旷唤出了自己的青竹舟,向着地脉峰飞了过去。 百卌四章 幸不辱命献灵草,言出必行得宝镯 地渊藏龙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数个月,离辰道门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只在很短的时间传出了一些谣言,但在门内高层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很快便烟消云散了。但是其实事情并非完全没有影响,听闻人脉当中有好几位修士莫名地消失了,有些还是门中资质颇高的弟子。 许旷神色紧张地站在一间厢房的外面,虽然面朝外做着守护的工作,可是一颗心都牵在了身后的房内。这房间是汇灵殿里面的炼器房,而在房中炼器的则是玉壶上人。之前许旷在地渊藏龙境中出生入死才采到的龙魂草,其实对许旷的作用其实并不大。这是玉壶真人委托的任务,而这个任务的奖励是一件法宝。许旷可以说是完全被吊起了胃口,所以在最危险的时候,许旷也没有想到要丢弃龙魂草。 当许旷将龙魂草交到玉壶上人的手上时,玉壶上人也有些小小的吃惊。虽然玉壶上人是主动找上许旷的,而且给了许旷地图和法宝的许诺,但是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大了。这地图中的龙魂草是否真的存在尚且存疑,而且这龙魂草的位置在秘境的内部,也不知许旷是否有胆量进入内部采摘。最后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要采摘龙魂草需要很强的灵识来支撑,但凡灵识差一些恐怕无法完成采摘。玉壶上人虽然当时选择许旷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灵识出众,但是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许旷就能成功。所以当时他也没有把这其中的关键说给许旷听,就是怕将他吓退了。 玉壶上人收到了许旷的龙魂草的时候,竟然有些爱不释手,查探了半天都没有说话。许旷站在一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经过这一串的折腾,影响了龙魂草的药效,不能被玉壶上人认可。但是许旷看了许久,发现玉壶上人并不是不满意龙魂草的药效,只是沉浸在了获得龙魂草的喜悦中。许旷不得不连连咳嗽提醒玉壶上人,索要自己的奖励。 玉壶上人在许旷的暗示明示下,才将龙魂草收了起来。玉壶上人立刻就明白了许旷的意思,但是对履行这个奖励却有些犯了难。玉壶上人已经将法宝许诺了出去,绝不可能毁诺,但是要制作一件法宝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玉壶上人是离辰道门中为数不多的可以炼制法宝的筑基修士。法宝可以说并不是炼器修士可以操控的,当然威力也非法器可以比拟的。所以许多初入筑基期的修士也没有法宝,这法宝更不是一个练气修士应该拥有的。 从许旷的灵识能力来看,他想要操纵一件法宝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炼制法宝需要的材料都非凡品,当时玉壶上人许诺的是帮他炼制一件,这材料也不知他能不能拿出来。如果没有可用的材料,自己的许诺也没办法实现,或许会被许旷当作自己的诓骗行为,失了信义。玉壶上人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许旷顿时沉默了下来,他当时听见炼制法宝的许诺,也是满心欢喜,也没有考虑到炼制法宝的困难,此时听到玉壶上人的话也冷静了下来。 思索了一番,许旷也冷静了下来,询问需要何种灵物才能炼制法宝。玉壶上人也没有隐瞒,告知他,至少需要玄级以上的灵物,而且还需要有合适的胚底方能炼制。所谓胚底便是法宝的实体,那些金木水火土之类无形灵物虽然可以增强法宝的威力,无法单独炼制法宝。 许旷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体内地级上品的南明离火,但这是离辰道门了不得的好东西,如果被发现恐怕自己性命难保,这念头一冒起,立刻被许旷按了下去。 最后竟然是玉壶上人想起了一物,就是从蜃蛤体内取出的蜃珠,这蜃珠看着不起眼,却也确是玄级中品的灵物。如果添加一些其它的灵物有很大的机会炼制成为下品法宝。许旷也是心动,说句实话,自己现在这个阶段身上有用的法器并不多。只有一件飞行用的翠竹舟,和一件结合幻音,防御和攻击为一体的魔音如意环。但是这魔音如意环的作用现在已经有些鸡肋了,幻音和攻击只能做为骚扰,只有防护结合甲字灵符堪比筑基。 许旷有些试探地问了一句是否可以将魔音如意环从极品法器提升为法宝。不过却被玉壶上人一口回绝了,因为已经炼制完成的法器,如果再重新提炼,制成新的法宝。其消耗的资源和时间比从头炼制更多。 听了玉壶上人的解释,许旷原本拿出来的魔音如意环的手也自然地往回收。但是却被眼尖的玉壶上人发现了。他出于好奇,将许旷手上的魔音如意环给拿了过去。许旷自然不会不同意,没想到摸着这铜环,玉壶上人竟然不肯放手了,直呼“暴殄天物!” 许旷不明所以,只能开口询问,原来这魔音如意环的胚底竟然是一种玄级上品的好东西,无定金,按理以这样的灵物,至少可以炼制一件下品法宝。而炼制这魔音如意环的修士,水平实在太差,竟然将上好的材料练成了极品法器,难怪玉壶上人要急呼暴殄天物。当日在地渊藏龙境中,这血罗刹对这魔音如意环念念不忘,一直想要拿回这个法器,看来他也知道这法器的不凡。 最后玉壶上人考虑再三,决定用魔音如意环和蜃珠一起制成一件许旷合用的法宝。 经历了几个月的准备,首先是玉壶上人先要将自己受的伤,通过龙魂草来修复。紧接着玉壶上人还要收集制作法宝的辅助材料。不过许旷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些时间,仔细地研究了卢飞星留下的玉简,也找到了使用血菩提的方法。 如今的许旷之所站在房子的外面,便是在守护炼器的玉壶上人,而他今天炼制正是许旷的法宝。也难怪许旷如此地担忧。 许旷已经等了差不多有一天了,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有心想要进入厢房去察看一番。可是炼制法宝之前许旷已被玉壶上人以秘法不得外传为由告诫过,让他不得进入厢房。所以虽然许旷在房子的外面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但他也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一丝办法。就在许旷着急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厢房微微地震动了一下,虽然微不可查,但是却清清楚楚地被许旷感知到了,他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又等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许旷立刻如一只灵巧的猴子,原地一使劲,这个人以脚尖为支点,转了过来。许旷见开门的是玉壶上人,立刻满脸堆笑:“上人,这次的炼制可还顺利?有没有什么意外?” 玉壶上人此时的卖相并不太好,满脸黢黑,须发之间还有烤焦的部分,身上的衣物也略有破损。不过破损的地方都在衣袖,看样子像是用衣袖灭过火。他抬眼看了许旷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在表达对许旷的不满。 许旷见到玉壶上人的脸色,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事情怕是没成。虽然对自己的法器灵物伤心不已,但是许旷也知道此时不是埋怨他人的时候,立刻把脸上的喜色一收,小心的说道:“玉壶上人莫要沮丧,这法宝岂是那么容易炼制的,出些意外也实属正常,这次不成也没关系,之后我寻得上品的材料,再来找上人炼制。” “谁说没成了?”玉壶上人听见许旷的话,立刻瞪了许旷一眼,继续说道:“我就是气不过,我帮你制作法宝,你竟然也不关心我辛不辛苦,上来就关心你那破法宝,真是让我心疼。” “那怎么可能?玉壶上人乃是我最敬重的师叔,如何敢忽视师叔的感受?只是师叔炼器在离辰道门中也是数得着的,这区区一件法宝,对上人来说算不上什么!”许旷听玉壶上人这么说,立刻讨好地回答。 “去去去,别在我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法宝你拿去,虽然最后功亏一篑没能炼制成中品法宝,但是绝对是下品法宝中的极品。为了提高这法宝的威力,我甚至将我珍藏的分影土也加了不少。它不但完美地继承了原来那个法器的功能,还都加强了许多,至于效果怎么样,你自己拿去摸索吧。”玉壶上人听了许旷的恭维,嘴角微微上扬,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充满了嫌弃。 说着玉壶上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镯子,这镯子里外都是奇异的花纹,它的外圈镶嵌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珠子,珠子内部灵蕴盎然,一看就不是凡品。许旷还想说两句客气话,但是又生怕夜长梦多,只能伸手将镯子接了过来。这镯子入手略沉,比许旷之前戴在耳朵上的魔音如意环还要沉一些。 “你的师父燃火上人好像在找你,你这里事情结束了可以去他的洞府找他吧!”玉壶上人见许旷还沉浸在新入手的法宝,有些哭笑不得的继续说。 许旷听到自己的师尊找自己,也有些奇怪。许旷是燃火的记名弟子,平时除了传授修道法门,很少有找自己的时候,今天也不知出了何事,会被燃火上人召见。许旷怀着疑惑的心情,将刚到手的手镯戴在了手腕之上,真心诚意地向玉壶上人行了一个礼,转身向着燃火上人的洞府赶去。 百卌五章 一日为师授机宜,远走朝堂离道门 许旷驾轻就熟地避开了燃火上人洞府之外的禁制,直接来到了洞府的门外。许旷清了清嗓子,大声报出自己的名讳,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洞口,等待里面的回复。 过了没多久,洞府里面有声音传了出来,是燃火上人招呼许旷进洞。许旷似乎早已习惯,听见燃火上人的话后,没有任何言语,低头走进了燃火上人的洞府。 燃火上人此时盘腿坐在洞府的中央,见到许旷也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对面,等许旷坐定,他才开始开口说话。 “此次地渊藏龙境之行是否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燃火上人没有兜圈子,单刀直入地开口询问。 “听说有血魔宗的弟子混入了进入秘境的队伍,还将离火真龙放了出来,不过最后被虎螭道君降服,没有什么大碍。”许旷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回答。 “我并非问这地渊藏龙境内出了什么事情,而是问你这秘境之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燃火上人突然释放了身上的灵压,许旷感觉身上出现了一座大山,他的修为灵识都已经今非昔比了,但是今天的燃火上人释放的灵压格外的强大,让许旷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无法对抗的感觉。许旷隐隐感觉燃火上人的修为似乎已经突破了,和许旷在罗刹教总坛遇见他时或许已经不同了。 许旷沉吟了一二,最后还是将自己在地渊藏龙境中的经历向燃火上人复述了一遍,只是在玉剑上人那个孩童一般的弟子困住莫言及秦初月后,许旷便说自己独自离开了地渊藏龙境的内部,开始在秘境的外围搜索了。 燃火上人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旷,没有丝毫的放松,似乎还在等许旷的下文。许旷明显感觉燃火上人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但是此时他也只能咬牙坚持,不再开口说话,而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秦初月所说和你的说法并不一致。他当日也被孙幽的剑阵困住,由于身处外围,所以以硬挨了孙幽的一剑的代价逃出了剑阵。他一路追寻最后发现你和人脉的两人,当时你们发生了冲突,可是最后你进入了地渊之中,他由于伤重便只能退走了。如此说来,你既然从地渊之中返回,自然是见证了当日九炎地锁阵被破,和这血魔宗的奸细脱不了干系!你此时实话实说,或许还能对你网开一面!”燃火上人一边说一边提高了声音,并且还加大了随身释放的灵压。 “这秦初月与我有仇,自然想要千方百计地污蔑我。而且按他所说,我落下地渊之中,那我又是怎么可能活着从地渊之中逃出的呢?难道我还能从离火真龙的手下逃脱不成?”许旷没想到当时这秦初月竟然躲在一旁偷看自己和血罗刹的争斗。虽然许旷知道事情可能瞒不过去,但是事到如今却不能再松口,只能咬死秦初月所说并非事实。 “你逃脱不了,但是却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帮你逃脱!”听到许旷的话,燃火上人的声音降了下来,面带冷笑地继续说道:“如果你说秦初月瞎说,那我给你的那只火鸦葫芦你是否还在身上?” 许旷听到燃火上人的问题,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没想到燃火上人会询问这火鸦葫芦,当日自己用火鸦葫芦阻挡了血罗刹的追击,此时被问及,当然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我在地渊藏龙境中遇见了危险,将火鸦葫芦用掉了!” “我那紫阳徒儿如今可还好?”燃火上人没有继续逼问许旷,而是突然撤掉了所有的灵压,看似随意询问。 许旷听到燃火上人的话,整个人一愣,本能的还想否认,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自己否认恐怕燃火上人也不会相信,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最后难免还是要露出破绽。许旷犹豫再三,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一点头。因为根据卢飞星与他所说,他和燃火上人的师徒情深,燃火上人应该不会做出对卢飞星不利之事情, 燃火上人看见许旷点头,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开心,不多时还仰头大笑了起来。许旷看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幸好过了不一会燃火上人就平静了下来。 燃火上人再次将目光聚在了许旷的身上,想了片刻又说道:“这事情除了你我还有人知道吗?” 许旷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对别人提及过。 “千万别向别人提及,你之前的回答很正确,你就一口咬定自己并未遇见人脉的弟子,秦初月乃是挟私报复。”燃火上人看见许旷的回答,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的火鸦葫芦已经被我用掉了,要是被问及,我可不好回答啊!”许旷皱眉地问道。 “其实此事的严重程度远超你的想象,师尊已经找我问过情况,我一口咬定并未将火鸦葫芦赐给过你。这普通情况下,除非真传弟子,没人会将这封器赐给一个外门弟子的。所以如果有人问起,你只要咬定从来没有得到过火鸦葫芦便可!你没想自己有火鸦葫芦的事情透露给过其他人吧?”燃火上人所说话让许旷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无形中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自己竟然还一无所知。 许旷心想自己只有在蜃蛤的幻境中将这火鸦葫芦展示给过玉缺和顾青岚,这应该不算告知其他人,所以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燃火上人见许旷摇头,再次露出了笑容,继续开口说道:“不过那秦初月却不会善罢甘休,由于他所呈报的内容被当做谣言,受到了门规的严惩。他四处放言要和你当面对质,要将事情说个清楚。” “他要对质,我便去和他对质,我这里也不会怕他,当时现场的人只余下了我和他,只要我不承认,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看见的是我!”许旷眉头一皱,立刻开口说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现在局面对你有利,门中的金丹真人大多都支持你,并不会让你上台对质。你若是上台,变数实在太多,也不知道对方握有什么底牌,若是出了差错,对你可就是万劫不复啊!”燃火上人明显早已考虑清楚,开始向许旷布置。 “可是我看这秦初月并非轻言放弃之人,恐怕他还会继续找麻烦啊!”许旷听说对质已经被否决了,心中也是一松,可是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所以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离开离辰道门!”燃火上人正色回复。 “离开离辰道门?那秦初月是宝光真人的后人,要让他立刻离辰道门恐怕不容易啊!”许旷听到燃火上人这么说,有些试探的说。 “这是自然,所以只能由你离开离辰道门了!”燃火上人说话的时候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师尊这是要我退出离辰道门吗?”许旷听见这话,顿时脑子有些乱,一字一顿的询问。 “这怎么可能,你是我燃火的弟子,我自然要护你周全。只是你的确不是适合呆在门内,我想让你去宁国当国师!”燃火上人见许旷误会,连忙开口解释。 “宁国国师?我怎么能当宁国的国师?”许旷听见燃火上人的话,一头雾水,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离辰域内都是我道门的所在,离辰域地域广大,道门自然也不可能处处能够顾及得到,而且还有许多散修在俗世之间厮混,离辰道门也不会处处留难。但是整个离辰域的大势必须牢牢掌握在离辰道门的手中。所以离辰道门其实在幕后控制这域内的三个国家,地脉控制宁国,天脉控制齐国,而人脉则控制南蛮国。控制这些国家的方式十分复杂,你无需理会,只需要知道,其中重要的一环,便是在各国的朝堂之上设立一个国师的职位,这个职位都是由各脉的内门弟子担当的。这个职位由于位高权重,所以会有不少便利。但是对于真正一心求道的弟子却是鸡肋,因为红尘之中琐事繁多,不利于修道境界的突破。这一届担任宁国国师的内门弟子已经到期,需要再派新的弟子前往。我力荐你,这一任国师为期十年,等你十年之后回来,这秘境之事也必然平息的差不多了,不知你意下如何?”燃火上人一口气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弟子愿往!”许旷虽然此次秘境之行得了不少好处,想要在内门好好消化一番,并不愿意离开内门。但是许旷一来也知道这秦初月损人不利己的性格,如今抓到了自己这个小辫子,必然会纠缠不清,自己恐怕待在门内也无法清修。二来对于燃火上人如此照顾自己也十分感动,既然燃火上人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去处,自己也没有必要违背,顺便还能通过这次的任务脱离内门的是非。 “不错,那三日后,你去汇灵殿领取下上的任务!”燃火上人很满意许旷的态度,点了点头,示意许旷可以离开了。许旷也识趣的退出了燃火上人的洞府,急忙向着自己的洞府回转。许旷一边走一边心中盘算既然要下山,有不少事务需要提前处理一番。 百卌六章 少年离家老大回,十年春秋弹指间 许旷一身锦袍站立在独角天鹰的背上,俯瞰下方疾驰而过的大地,心中却是思绪翻滚。 此刻是许旷一身的行头可谓十分地扎眼,连操控独角天鹰的内门银发弟子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许旷头上戴着的是整块璞玉所雕的上清芙蓉冠,正中则插着一支碧翠透亮的子午簪。身穿的是一件锦绣道袍,青色的底子上面绣着是各色奇兽异草。道袍外面还罩一件鹤氅,鹤氅上一只活灵活现的羽鹤,盘在许旷的胸前,仙气十足。许旷的脚上蹬着的是一双朱履,这朱履同样是金边刺绣,一看便知不凡。 许旷身后背着一把青色的宝剑,右手持着一把浮尘,左手收在袖中,间隙处露出一只黄铜色的镯子闪着淡淡灵光。许旷的五官虽算不上俊美却也是英气十足,如今配上这一套行头绝对是仙风道骨,活脱脱的一个得道仙师的模样。 其实按许旷的心意,并不愿意如此的招摇,他此次离开离辰道门实在是为了避祸。那秦初月不知是不是和许旷命中不合,燃火上人已然为许旷作证,并没有将火鸦葫芦送于许旷,他却一口咬定自己看见许旷落入了地渊之中,还再三表示许旷和血魔宗脱不开关系。 还好燃火上人早有安排,许旷领取了前去宁国担任国师的任务,不日便可离开内门。只是许旷没想到的是自己下山的事情最难过的却是自己的几位朋友,玉缺最先听闻消息,直接上门责怪许旷没有和自己商量,对许旷嘱咐了半天这才离去。隔天玉缺又派人送来了上清芙蓉冠,锦绣道袍,金边朱履这三件套,说这入朝为官代表的是离辰道门,不能太过寒酸,需要一套行头,这道袍是玉缺原在清虚门中的高档货,此刻就便宜了许旷。之后紫烟送来了这件鹤氅,而苏不语竟然替苏不言送来了一把浮尘。 最让许旷无语的是许久不见的顾青岚也来登门拜访,自从结束了地渊藏龙境之行,许旷就急忙将还阴草送给了顾青岚,原本许旷还以为顾青岚会激动不已,却没想到她却异常的平静,只是说了声谢谢便没了下文。许旷也自觉尴尬,就连忙告辞离开了。后来许旷一直忙于炼制法宝的事情,也没有再听说顾青岚的消息。没想到在他下山之前顾青岚竟然找上门来,更让许旷没想到的是,顾青岚竟然要将自己的三柄法剑中的青色长剑赠与许旷防身。原来不知顾青岚哪里听来的消息,许旷此次外出恐怕会有人对他不利,所以将自己的青剑送出想要助许旷一臂之力。许旷当然是不能接受的,但是顾青岚也是决绝之人,直接将宝剑架在了脖子之上,许旷若是不同意便要以死相逼。许旷万般无奈,只能同意了她的要求,不过这三绝剑早已被顾青岚练成了本门法宝,虽然赠与许旷,但是许旷只能使用,却无法炼化,若是哪一日有事需要顾青岚相助,只要将此剑放出,无论在何处,此剑都会回到顾青岚处。 许旷听了顾青岚这个解释,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将青色宝剑背在了身后。如此一来,许旷的身上几乎焕然一新,活脱脱的一副道士的装扮。 其实离辰道门之中都是求道之人,但是并非人人都要成为道士,只有继承道门衣钵之人才必须入道一身侍奉道门。其他之人若是愿意成为道士,自然最好,若是不愿,也没有会强制要求。这一点和俗世中的道门不太一样,俗世中的道门机会都是道士,而离辰道门中,虽然修道,但是真正持戒的道士却并不是大多数。 但许旷这次领受的任务明确要求承接此任务的内门弟子必须做道士的打扮,至少宁国的国师乃是代表这离辰道门,道门也需要在宁国的范围之内扩大影响力,以便发掘那些资质出众的修道种子。 许旷十分感慨,他原本也是宁国的子民,不过当时只是一个宁国不起眼的小地方的小乞丐。没想到十余年的光景自己竟然以宁国国师的身份重新回到宁国,可谓是物是人非了啊。也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那位好友吴耀如今如何了。许旷还在胡思乱想,许旷发现独角天鹰已经进入了宁国的国界,而且向着国度的方向飞了过去。 许旷十分地疑惑,这独角天鹰不是应该降落在三国的交接之处吗?怎么直接飞进了宁国的国境? “许师兄,你是去宁国接任国师,排场自然不能小了,门内规定凡是国师上任都会由门中的独角天鹰直接送至皇城之内,也可以震慑一众宵小之辈!”还没等许旷开口,这银发的弟子便开口解释了。 “你竟然认识我?若是还有其他同行的师兄弟,岂不是会耽误其他弟子的事情?”许旷对对方认识自己有些吃惊,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许师兄乃是最近外门大比的头名,我自然会有耳闻。”银发弟子之前给柏鹰传递过消息,自然认得许旷,但是此时却不能这么说,只能随口撒谎遮掩了过去。银发弟子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道门对于传承十分看重,而离辰域内修道资源贫瘠,如此资质优秀之人就变得尤为重要了。所以虽然大多的修道之人看不起俗世之人,但是修道之人也是从俗世中来的,没办法切断和俗世的联系的。所以各脉都会极力展示自己的强大,才好更容易吸引到更好的修道种子。” 许旷听了这银发弟子说的,有些茅塞顿开,难怪当时燃火上人也反复告诫自己这个任务十分重要,千万不要落了道门的面子。 “许师兄真是背景强悍,竟然能够得到一国国师的肥差,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差事!”银发少年见许旷没有认出自己,便大胆的和许旷攀谈起来了。 “这国师之位这么抢手吗?我们可是修道之人,这荣华富贵都可以说是过眼云烟,怎么会让门内的弟子趋之若鹜?”许旷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荣华富贵自然不是内门弟子所求之物,但是灵石法器却会让内门弟子心动!”银发少年冷笑着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回忆。 “什么?国师竟然还能有灵石和法器吗?我在门内怎么都没有听到过。”许旷初听之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道门没有直接的灵石发放,但是这红尘之中,不单单有修道无望从而下山的修士,也有从其他地方来到离辰域的修士,他们或多或少都需要国师的帮助。只要手握资源,便可以从其他修士处换取大量的灵石。”银发弟子见许旷是真的不知道,便开口答复道。 许旷听了这话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转念一想,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就算不是自己前来上任,也逃不开这其他修士滥用权力的事实。他摇头叹了一声,便再没有开口说话,而一旁的银发弟子见许旷兴致不高,他也不再说话,专心操控起了独角天鹰。 独角天鹰的不愧是离辰道门专门豢养来进行长距离移动的异兽,速度和许旷用的高级法器翠竹舟相差无几,而且如果参考耐力的话,可能还要更胜一筹。许旷又在独角天鹰上待了一会儿,一座宏伟的城池便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 宁国的国都设计得井然有序,国都的最外围都是低矮的平房,虽然占的地方不大,但是人口却是最密集的。往里面一圈便是繁华的街市,到处都是各色的做买卖的店铺,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再往里面便是大片的深宅大院,里面的人出入都是轿来轿往,一看便知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国都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皇城,皇城之中房屋鳞次栉比,一幢接着一幢,都是碧瓦朱檐,精美不凡。这里应该就是宁国国主的宫殿了,那银发弟子竟然是轻车熟路,直接向着皇城侧殿的一处广场落了下去。 许旷他坐的独角天鹰一飞进国都,皇城之中便响起了钟鼓之声,待独角天鹰落下之时,那广场之上竟然已经有数十人的队伍等待在一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银发弟子有意为之,独角天鹰落下之时双翅扇动鼓起的狂风异常的猛烈,将那些等待之人吹得东倒西歪,有一个歪脖子的老者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众人的前面,他随手扔出了一张纸符,化作一道白光挡住了肆虐的狂风。 许旷皱了皱眉头,也不见动作腾空而起,随后脚底生云,施施然从半空缓缓落下,没有丝毫烟火之气。 那银发弟子见独角天鹰扇起的狂风被挡住有些不愉,但是许旷已经跳了下去,自己也不好再指挥独角天鹰做些什么,只能单手一抬,让独角天鹰重新升上了半空。 许旷见独角天鹰离开,也没有在意,回身看向了广场上等待自己的一众人等。 百卌七章 莫欺少年修道浅,真金不怕火来炼 站在这一众人等正中的也是一个少年,身上黄袍加身,一脸的意气风发。他的左边是一个须发皆百的老者,虽然已入了耄耋之年,但是精神却是健硕,身着蟒袍满脸的皱纹,胡须却整理得一丝不苟,看着许旷的眼神颇为有神,似乎想要看透许旷的内心。少年右边站着的就是刚才出手的那个歪脖子的老者,这个老者穿的麻布的衣服,虽然也是头发花白,但是却是鹤发童颜,一脸的神采飞扬,此时有些不屑的撇着嘴。 许旷站定了身形,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一些侍卫随从,但是都离开自己颇有些距离,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对方没有开口,许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摆足了架势,看看对方有什么说法。 “这位仙师,不知任何称呼?是否乃是接替张仙师代表离辰道门成为本国的国师的?”独角天鹰飞走,四周也平静了下来,许旷的卖相十足,从天而降站立不语。那个白发老者恐怕是为了打破尴尬,踏前了一步率先开口。 “离辰道门的面子也太大了,派一个练气八层的弟子来做国师,还要用独角天鹰护送,多少有些华而不实!”没等许旷开口回答,那歪脖子的老者已经不阴不阳的自言自语起来。 “在下玄剑,乃是领了门中的差事到此处担任国师一职,不知此处为何会有不相干的人等?”许旷现在代表的是离辰道门,又做了道士的打扮,自然不适合用自己的本名,于是用了之前混入罗刹教用过的假名。更是不理会那歪脖子的老者,只是正对着那个黄袍少年说道。 歪脖子的老者见许旷不理自己,还将自己称为不相干的人,顿时有些不快,想要开口反驳,却被身后的少年拦住了。 “原来是玄剑道长,朕乃是宁国的国主李瑾,这位是麻衣神算李三问,并非歹人。之前前任国师归山,道长还未回转,皇城之中出了些诡异之事,多亏了李师出手相助,今日道长前来,李师有意同来瞻仰仙师风采,所以才一同前来的。”那黄袍少年微微一笑,出言解释。 “原来是国主,在下有礼了,我等方外之人也不擅繁文缛节,还请国主见谅。既然这位李道友曾替陛下解忧,那自然也不算是歹人。但是既然在下已经上任,那皇城的安危自然有在下担当,不用旁人相助了!”许旷微微的施了一个礼,李瑾立刻制止,许旷也没有坚持。 “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我敬你乃是大派弟子,没有倚老卖老,你倒是装起了高人,开口就要将我赶走。我今天倒是想领教领教离辰道门的道术是不是真是那么厉害!”那麻衣神算听了许旷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这离辰道门的弟子太过不懂规矩,一来便卖弄神通,操控独角天鹰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一身的穿着更是招摇无比,一看便不像是苦心修道之士。之后国主将自己引荐给他,他竟然直接就要将自己打发走,心中不由怒火中烧。他自负一身的本事都是苦苦磨炼而出,而对方年纪轻轻便到了练气八层,怕都是灵物丹药堆砌而来,可能连实战都没经历过几次,自己出手给他一个教训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不可,两位仙师都是本朝的上宾,切不可伤了和气!”李瑾听两人要动手立刻想要制止,可是麻衣神相明显不想善罢甘休,表示只是点到为止,不会出现损伤。 “既然李道友有此雅兴,我自然不愿扫兴,如果李道友能胜我一招半式,我便将这国师之位让与李道友,自己回转道门领罪如何?”许旷听见李三问的挑衅并不示弱,直接加上了赌注。文学一二 “哼,你也别用离辰道门来压我,这国师之位我也当不起,如果我赢了,你之后不可在提赶我离开皇城之话,如果我输了,我自然离开宁国皇城此生不再来此!”麻衣神相李三问扬起歪着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问题,要是你赢了,不但我不再管你在城中干什么,而且只要你出现的地方,我都退避三舍。”许旷的表情丝毫不变,一口将对方的条件都应承了下来。 李瑾本来还想劝,却被那个白发老者拉了一把,示意他静观其变,不要出手阻拦。李瑾愣了一愣,顿时也多少明白了两人恐怕不会卖自己的面子,便不再开口,而是退后了几步将空地让给了两人。 李三问见许旷应承了下来,便毫不客气,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古朴的乌龟壳,将乌龟壳一摇就从乌龟壳里落出了三枚铜钱。李三问架势十足,三枚重新放回乌龟壳,口中念念有词,再次一声轻喝。三枚铜钱从三个方向射向许旷。而乌龟壳则化成出一道虚影挡在了李三问的身前。 这李三问对敌经验也是丰富,未思胜,先思败,上来就给自己套了一个乌龟壳。 许旷见李三问动手,也并没有十分地惊讶,只是伸手将左手之上的镯子拿了出来。这镯子乃是玉壶上人为许旷特意炼制的一件法宝,之前从未正真使用过,看着样子许旷想要在麻衣神相李三问身上试验一番。进内门之前,对于所遇见的修道之人都只能猜测对方的修为,现在他学会了望气之术,也能看出别人的大致修为了。这李三问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练气九层,而且并非初入九层,已经将体内的灵气培养得差不多了,或许有机会在有生之年进入筑基期。 许旷见三枚铜钱向自己飞了过来,他并没有躲,而是一抬手将手中的镯子飞了出去。这镯子飞在空中明晃晃的竟然没有笔直飞向李三问,而是飞到了李三问的头顶之上。李瑾见许旷的一击打空了,明显有点沮丧,脸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那镶嵌了蜃珠的镯子飞临李三问的头顶之后便扩大了数十倍,一瞬间蜃珠便流出了五色的蜃气,而这蜃气从上而下落在了李三问的头顶之上。 李三问的龟壳防御似乎十分有效,但是却没法挡住天下落下的蜃气。李三问一吸入这蜃气便突然不动了,僵硬了有大概几个刹那,随即他便恢复了移动,只是此时的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好像在做白日梦一般,嘴上不时大喊大叫,手上法诀更是变化莫测了起来。 许旷看着李三问跌入幻觉,许旷这才松了口气,这李三问一看便知他的道法造诣不低,普通的手段想要制住他恐怕不能一蹴而就,如果不能尽快战胜李三问,恐怕会让宁国的国主看低了离辰道门。而维持离辰道门在众人的地位,这可是许旷最重要的任务,不能有丝毫差池。所以许旷表面上风轻云淡,出手的时候却选了自己最强的法宝。 虽然李三问被许旷的幻法无定镯给摄入了幻境,但是他发出的三枚铜钱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射向了许旷。许旷面不改色,也不见他动手,他身后的青色宝剑便飞了出来,青光闪过,只听到三声清脆的声音,那射向许可的三枚铜钱应声断成了两半。六枚碎铜钱直接落在了地面之上。 许旷做完这一切依然摆着从独角天鹰上落下来的姿势,似乎战胜李三问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那被许旷法宝困住的李三问在幻境中似乎状态不太好,似乎在操控什么兵器和人缠斗。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李三问已经在幻境中有些精疲力尽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倒毙了。 “国师果真是仙法高强,我替这李道长认个输,还望国师能解开困住李道长的法术!”李瑾见李三问要坚持不住了,连忙开口求情。 许旷听见国主开口,犹豫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伸手一招,那个镯子便从李三问的头顶之上飞了回来。 “小贼,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不过是差了你半招,来来来,让你试试我最厉害八卦点命术。”李三问还没完全清醒,大声的叫嚣着,似乎还想和许旷大战三百回合。 “李道长,你快醒醒,刚才都是幻境,你们并没有交手!”李瑾连忙开口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麻衣神相李三问听见这话才算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身上一尘不染的许旷依然站在原地,四周的环境也没有任何变化,自己身上的物件也一件不少,只有那三枚被劈成两半的铜钱落在地上,似乎在嘲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李三问见到这种情况,哪里还不知自己已经输了,但是只是没想到输得那么惨,一招就被制住了。难道大派的弟子都那么厉害,李三问真是有些羞愧难当,向许旷抱了抱拳,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杆写着麻衣神相的布幡,往空中一扔,自己跳上了布幡,向着皇城外面而去。李瑾本还想挽留,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又将目光重新回到了许旷的身上。 百卌八章 大隐皇城修道法,无名道诀炼菩提 “国师今天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休息之处已经为国师备下,国师是否移步?”那白发老者见李三问走了,上前一步问道。 “多谢,那有劳了!”许旷见这老者有些眼熟,却不知在何时见过,自己记忆力过人,所以见过之人都会过目不忘,却想不起此人,只能客气地回复。 老者点了点头,先向宁国国主李瑾告退了一番,才引着许旷一路向着皇城的东南角而行,在那附近的一处偏僻之处,有一间收拾干净的院落,里面生活物件一应俱全,但是却没有伺候的下人。这怕是前任弟子订下的规矩,修道之人多有隐私,不愿给外人知晓,除了自己也不须其他的下人。 许旷和老者攀谈了几句,才知道这老者竟然是宁国的宰相,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了,正准备从宰相的位置上退下来。国师在宁国中的地位特殊,他放心不下,这才亲自过来见上一面。许旷也表达了自己虽然代表离辰道门成了国师,却对世俗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有邪祟肆虐,或者国师必须到场的活动,只需来此寻找许旷便可。平日里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许旷也不希望有人打扰。这老者听了这话,似乎也十分地满意,微笑着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许旷打发走了宁国的宰相,寻到了之前师兄修炼的地方,稍作了修整一番,便开始考虑之后的十年该如何度过。 其实在离开道门之前,许旷便有了一些规划,此刻不过是要将想法付诸实施而已。首先许旷计划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练气九层,此事原本是最难的,如果按照自己修炼的《化气修身诀》循序渐进,自己还需要六七十年的修行,才能从练气八层踏入练气九层。要达到练气九层顶峰则还需要再加一百二十八年的修行。而且若不想成为伪筑基修士,则还不能使用筑基丹,只能老老实实提升自己的修为,最后达到练气顶峰。如此一算许旷还需要修炼近两百年才能到达这个层次,这外派的区区十年连浪花都溅不起。所以领了这任务的内门弟子一般都不会利用这段时间修炼,而是假公济私收集遗落民间的灵物,为之后的修行打下基础。 不过许旷却不一样,因为此时他手上有一颗能抵上百年修行的血菩提。按照燃火上人之前的说法,这血菩提的副作用极其明显,那便是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心魔,所以并不适合直接吸收。在卢飞星留给许旷的玉简中也详细说明了练气阶段吸收血菩提的方法,如果不是专修血系功法的修士,要吸收血菩提中的灵力,需要辅以大量的灵药中和其中的暴戾之气。这些灵药对于炼气期的许旷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许旷原本还在为这些灵药发愁,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他在一次修炼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自己得自道祖的无名道诀竟然可以用来吸收血菩提中的灵力,而且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不适。由于无名道诀能加速灵气的吸收,一般许旷修炼的时候都会将无名道诀共同修炼,没想到放在一边的血菩提竟然生出感应,有一部分的灵力被许旷一同吸收,许旷这一次修行的灵气炼化速度是平时的十倍。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许旷一边为了自己的法宝忙活,一边就是研究这无名道诀的使用。最后发现这无名道诀除了能吸收他人的灵力为己用,应该只要能提升修为的灵物都能吸收,而且几乎没有副作用。这个发现让许旷兴奋不已,若是此事为真,那自己追上卢飞星,不再成为他累赘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了。 但是有了这个发现,许旷也不敢在地脉峰上明目张胆地使用,首先他的血菩提就来路不明,更别提说不出口的无名道诀了。如果他一下自己增加了上百年的修为,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有人探查他并不好交代。所以就算燃火上人没有给他安排这个差事,许旷也准备抽空接一个离开道门的任务,在外安心提升修为。到时候许旷就说自己在外面得了机缘,别人也查不出什么破绽。 除了修为的提升,许旷最想要修炼的便是他最新得到的法宝幻法无定镯,今天他小试牛刀,便将一个积年的练气九层修士轻易打败了,这法宝的威力真是让人心生敬畏。其实这件法宝许旷使用得并不纯熟,甚至它的威力,许旷也没有百分百发挥出来,他还只能发出这件法宝部分的威能,这让许旷生出几分紧迫感来。 除了这两件事情以外,许旷还要寻找《玄心剑典》中修成本命玄剑的契机,他反复研读了《玄心剑典》,终于找到一个修成本命玄剑不算是办法的办法,那便是在生死比斗之中激发自己的潜能,通过寻找契机完成五行合一。只是这个方式许旷多少觉得有些不靠谱,以许旷如今的修为一般练气顶峰的散修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真要自己拼死相斗的怕是筑基修士了。要与筑基修士为敌,许旷想想就觉得不靠谱,所以还是熄了这个念头。 许旷想到这里伸手摸到了手边的浮尘,这浮尘和身上的锦衣和鹤氅不一样,还是一件法器。这法器的功效也并非战斗,而是能辅助修行,催动这浮尘,每每晃动这件法器都可以帮助许旷凝神静气。许旷有些不解,这苏无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从和自己一起入了内门,似乎被圈禁了起来,想要见上一面都十分困难,如今要沟通竟然还需要通过苏无语从中传达。想到这里许旷心中仿佛有一个团乱麻,也找不到线头,如今也没人可问,自己仿佛一个旁观者,无能为力。 许旷的眼角又瞥到了那把青色长剑,这长剑的威力的确不俗,今天在与那李三问的交手过程中,它自行御敌,破了对方的法器,灵性十足。只是这是顾青岚的法宝,三剑归一才能发挥法宝的完整威力,现在给了自己一把,这威力恐怕要大打折扣。虽然这顾青岚在内门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十年间难保不会去外域执行任务,她少了这一把灵性最强的青剑,多少有些危险。许旷说实话和顾青岚的交情实在很是一般,大家说过的话一个手都能数过来,只是在幻境中有了肌肤之亲,大家各自的幻境或许有所相通,但是内容肯定不会完全一致,说到底,幻境都是自己的想象出来的,虽然会被引导,可是内容都是自己经历的延展。 之后许旷过意不去,虽然感到自己有被利用的嫌疑,但是义无反顾地前去地渊藏龙境寻找还阴草,更是不求回报地将还阴草送给了顾青岚。许旷本以为这事情就告一段落了,自己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但是心中的愧疚还是促使他必须有一个了解,这可能就是修道之人的心结吧。只是没想到这顾青岚,表面上冷酷无情,实际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一听到关于自己的风声,就将自己视若性命的宝剑赠给了自己,还以死相逼。许旷一时心软,只能答应了下来,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十分地不妥。这事情还真是需要快刀斩乱麻,以免惹出麻烦来。 许旷心中越想越烦躁,甚至还想到了玉缺性别的问题,和那个一直把自己当作大哥的紫烟师妹送给自己的鹤氅。许旷发现自己突然心境有些不稳,顿时警惕了起来,法力一催,手中浮尘来回晃动。一阵灵光降下,许旷的心中突然空明了起来,所有的杂念都从许旷的脑中消散了。 许旷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最近一路经历的事情太多,却没有好好静心修炼,心境有些浮动,不再去想其他,将身上的锦衣,宝剑和浮尘都收了起来。 许旷想了一想,在四周布下了一个警示的法阵,这法阵极其简单,都是许旷在内门修行时学会的。这警示法阵的作用是在有人进入法阵范围之内的时候,给修炼之人一个警示,不会莫名其妙着了暗算。一般修士修行的时间都很长,有时数月,有时数年,甚至到了筑基期,还有修炼一次十数年的,如果有人在这修士修行的关键时刻闯进来,那修士肯定会有大麻烦。所以才会有修士给自己的周围布下警示法阵,让修士可以提前知晓来人的情况。 许旷所在的地方在皇城之中,比离辰道门内门之中自然更是人员复杂,随时都会有人闯入许旷的修行之地,如果许旷不能提前得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做好了准备,许旷便跌坐了下来,从乾坤袋中拿出了血菩提。许旷摆了一个无名道诀的姿势,开始运转心法。许旷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血菩提化作了纯粹的灵气钻入了许旷的体内,许旷顿时感觉一阵舒服,也渐渐的沉迷其中。 百卌九章 数载光阴皇城中,忽闻故人传信来 许旷端坐在庭院之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印变换,天空之中黄澄澄的手镯随着许旷的手指在半空徘徊。最奇异的是这手镯并非只有一个,而是有几十个,许旷让手镯盘绕一圈,双手合十,大喝一声归一,几十个手镯仿佛受到了召唤,聚集在了一起,其中的大多都变得虚幻无比,几十个手镯叠在了一处,瞬间变换成了一只手镯。许旷伸出左手,那手镯一下子飞回了许旷的手中。 许旷十分满意地露出了微笑,他总算是将这幻法无定镯炼化到收放由心的地步了。经过多年的揣摩,许旷已经将这法宝的功效弄得很清楚了,这幻法无定镯是原来魔音如意环的升级,基本继承了原来法器的功能,但都得到了升级。 原本魔音如意环可以放出鬼哭狼嚎之声,还能大小变化随心,进可砸击,退可抵挡攻击。而幻法无定镯则将魔音攻击配合蜃珠变成了幻象的攻击,变化随心则因为玉壶上人加入分影土的关系,多出了分裂的能力,攻击和防御的能力都增加了十几倍。最最关键的是这法宝开始产生了丝丝的灵性,可以更加许旷的操控,自行判断做出一些动作。如果灵性成长和顾青岚赠送的青剑相似,甚至能做出自行防护的动作。许旷的这件幻法无定镯灵性还很少,并且培养灵性也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んttps:// 许旷满意地将手镯戴在了左手手腕之上,又立刻开始了今天的修行。只是虽然许旷很用心地催动灵力,想要从外界吸收灵力增长灵力,可是一个大周天下来,修为竟然完全没有增长,简直就像是在做无用之功一般。许旷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不甘心,却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许旷之前用血菩提修炼,通过无名道诀的吸收,他的修为一日千里,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增长了近百年的修为,也让许旷一举突破了练气的九层,向着练气的顶点前进。 可是自从许旷的血菩提被吸收完以后,他的修炼变得困顿不前,许旷当然知道自己其实并非没有增长修为,而是凡俗间的灵气本就稀薄,自己的修为又已经到了练气的顶峰,在这里吸收灵气修炼,就像是杯水车薪一样。不仔细探查,这一个大周天增长的修为,几乎难以发现。难怪之前许旷遇见的练气九层修士都在四处寻找机缘,卢飞星说得对,光靠《化气修身诀》是没办法进入筑基期。想明白这些的许旷,静极思动,也想去俗世间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好的机缘。 这几年在宁国当国师,许旷也大致了解了离辰道门对当朝国主的态度,道门的高层其实并不是十分重视凡尘中的王朝,只要人族能够在离辰域中繁衍生息便可,至于谁来统治离辰道门并不关心。只是由于这俗世之中虽然灵物稀少,且大多都是黄级之物,但许多混迹离辰域中的散修却对其趋之若鹜,希望通过王朝之力收集,辅助修行。 如果对这些散修放任不管,那王朝或会频繁更替,造成离辰域内民不聊生,人口缺失。所以离辰道门便在王朝之内设立国师一职,一来宣扬道门的正统地位,另一边也可将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散修赶走,以免妖人霍乱朝纲。 这样看来当日许旷赶走李三问还真是暗合了离辰道门发布任务的初衷了,许旷在做国师的这几年里面,还真赶走了几位来寻求功名的修士,并且斩杀了几只闯入宁国国都的异兽。 许旷正在考虑到何处去走动一番,突然他设立的警示法阵向他做出了预警,竟然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小院,难道是那少年皇帝?这个皇帝的确是有些才华,将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他似乎并不放心离辰道门,一直在私下结交各路的散修。但是这国王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许旷也没有深究。 许旷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这才好整以暇地向着前厅的方向走了出去。许旷才快步走入前厅,就看见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向前堂。许旷看见了来人的模样,就知道并非是宁国的国主有事征召,因为如果是国主征召,必然会差遣贴身的太监来传话。而来人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杂役,与许旷并不相识,自然不可能是国主召见。 但是在这皇城之中,除了国主又有谁知道自己在此处,还能派人找到自己?许旷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完全没有为之烦恼,因为那个杂役已经进到了前厅,只需一问便知,无需多想。 “仙师在上,受小的一拜,我是宰相府上的,恳求仙师救救我家老爷!”见到许旷,那杂役直接扑到了许旷的身前,向他求情。 “宰相?他有什么事情,难道被邪祟所扰?你放心,我去帮你家老爷的忙的!”许旷见对方极其着急,便随口答应了他。 “我家老爷并非遇上了邪祟,而是被人陷害要谋朝篡位,如今已经被收押在天牢之中了!”那个杂役一脸慌张的神色,说的话也十分地快,许旷几乎都没听清楚。 许旷沉默了片刻,选择了一下措辞,才开口说道:“我和宰相大人的确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我乃是方外之人,不方便插手朝廷的事务。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办法可以辨别这其中的是非对错。” 那杂役听见许旷拒绝,并没有沮丧,而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许旷的回复,他随手擦了一擦由于赶路布满额头的细汗,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锦囊。这个杂役将锦囊放在手心之中,直接跪倒在了许旷面前,双手将锦囊呈到了许旷的面前。 “仙师,这是宰相大人叫我转交给仙师的,宰相大人说如果仙师大人看了这个锦囊就会出手相助的。”跪在地上的杂役认真的说道。 许旷听了一愣,有些犹豫地将杂役递上来的锦囊拿了起来,他心中十分疑惑,自己和这位宰相除了在来国都的那次相遇以外,基本上这几年都没有什么来往,现在竟然给自己传书,还断定自己会出手相助,这未免有些奇怪吧。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在杂役的面前打开了锦囊,将锦囊里只有一个块染血的绢布,绢布的右下角刺着两个字。见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许旷目光陡然一缩,身上的气势不自觉地释放了出去。许旷身前的杂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许旷的灵压,虽然许旷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身上的灵压,但这杂役在许旷释放灵压的那一刻就像有人把一座中山压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原本跪在地上的他整个人被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之上。这杂役的四肢,身体,头颅都被灵压压迫着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绢布,上面的字也没有什么法力波动,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刺绣,真正让许旷失态的是这绢布上面刺绣,她的上面绣的竟然是许旷的名字! 许旷十分地诧异,这宰相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讳的,自己来到皇城以后都是以玄剑道人自居,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如果是自己的故人将自己的名讳透露给这位宰相,那之前为什么不与自己联系,如今逢了大难才来相告?最让许旷震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块绢布并非如今之物,明显有了不少的岁月,上面的血迹已经化作了黑斑,普通人无法辨认出这是血迹。绢布上面的刺绣也一样不是新绣上去的,而是年代久远,甚至可能是有人长年的摩挲,那刺成的许旷两字已经有了一些破损。 看着这块绢布,许旷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丞相竟然不但知道自己的名讳,似乎对自己的了解还不止于这几年许旷在皇城的时光,或许还牵扯到更早的时间。 许旷让自己平静下来,随手将锦囊和绢布都收入了怀中。看了一眼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的那个杂役,面不改色地说道:“带我去见宰相大人!” “多谢仙师出手相助,我这就带仙师去见宰相大人!”这杂役听说许旷让自己带路,十分地兴奋,不顾之前砸在地面上的疼痛,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沿着进来的路就往外走。 “我并没有答应出手相助,不过我现在必须要见一见宰相大人,了解一些事情。”许旷立刻出口反对,说完这话才跟上了这个杂役。 那杂役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许旷的话,依然加速向着皇城的一角挺进,许旷见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只能闭上嘴跟在那个杂役的身后。杂役带着许旷在皇城之中来回穿梭,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靠近了一个建筑。许旷认得这里是宁国的天牢,心想不会是让自己来劫狱的吧。不过很快杂役就打消了许旷的疑虑,他上前和看守的兵丁统领交谈了几句,那统领便让人打开了牢门,领着许旷走了进去。 这在世俗看来铜墙铁壁一般的天牢,对许旷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他一脸无所谓地跟在领路兵丁的身后,在牢中绕了半天,终于停在了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之前。这牢房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从孔洞中射出一束光亮。孔洞下方的草铺之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他身形挺拔,囚服干净整洁,完全看出是一个已经死了一条的罪大恶极之徒。 “宰相大人,我来了!”许旷见这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便率先开口。 百五十章 身世坎坷今揭晓,恩怨情仇终有报 宰相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隔着栅栏的许旷,目光十分的明亮,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三分惊讶和七分意料之中。 “宰相大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作为方外之人,不可能参与朝廷之事,无论你是否谋反,我都不可能为您翻案。你把我引到这里,到底所谓何事?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事情还望直说!”许旷见宰相大人看向自己,率先开口。 “说句实话,我也是冒险一试,没想到缘分竟然如此奇妙,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宰相没有回答许旷的话,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话。 “不知道宰相大人是什么意思?若还是这样故弄玄虚,我转头便走,也无需知道什么内情!”许旷抬了抬眉毛,面露不喜。 “仙师稍安勿躁,既然前来,也不急在这一刻。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和你确认,你是不是姓许名旷,六岁之后便与家人失散了?”宰相见许旷不耐,连忙劝阻,也随即转入了正题。 许旷听见宰相的话语,心中咯噔了一下,许旷来这一路之上,也在细细地盘算,这宰相到底是从何处得到了自己的名讳,还准备下了这样一块绢布,作为勾引自己前来相见之物。可是许旷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这块绢布会和自己的身世扯上关系。许旷对自己六岁前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自己似乎遭逢了大难,昏死在了一片森林之中,被当时也只有八岁的卢飞星所救。自己醒过来以后只记得自己名叫许旷,大约六岁,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卢飞星便带着许旷一路流浪,最后落脚在了平安镇。而且事后卢飞星告诉自己,自己被救的地方离宁国和齐国的边境并不太远。 许旷虽然心中激动,可是多年的城府却让他没有喜形于色,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请容小老儿先讲一个故事!”宰相看到许旷的给出的明确的答复,脸上顿时露出了欢喜之色,斟酌了再三,才将要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宰相的名字叫做方泰安,乃是三朝的老臣,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闺女。闺女的名字叫做方清伊,这方清伊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是最喜欢的不是女红刺绣,而是舞文弄墨。方泰安由于没有其他子女,所以对这个女儿也是十分地宠爱,既然女儿喜欢读书,便任其读书写字,更请了朝中有名的老师教导其学问知识。 头几年方安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自己便是两榜进士出身,文武双全。自己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也不能弱了旁人。可是随着女儿一点点长大,出落成了一位绝色佳人之后,问题就显现出来了。方安泰家的门槛几乎都被提亲之人给踏破了,谁不想娶一个父亲是当朝宰相的绝色美女回家?可是此时的方清伊却是满腹的学识,自然不愿和那些皇城中的草包贵公子结成夫妻。所以对于那些前来提亲的富家子弟,都着实看不上眼。方安泰本来就宠自己的女儿,所以也就依着她回绝了那些提亲之人。不过方安泰也想早日抱上外孙,所以便对自己的女儿提出要求,要求她一年之内必须做出决定,只要有人能达到她的要求便可娶她为妻,若是不成便要在提亲之人中选择一人。 方清伊思前想后,最后觉得只有能在才华之上超过自己的男子,方才可以做自己的相公。方清伊也是大胆,仗着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私自男扮女装混进了国都之中最有名的文社,还留下了一副上联和半首七言绝句。方清伊在文社之中,大放厥词,将国都之中的青年才俊贬得一文不值,还说只要能拿着这副对联的下联和这首七言绝句的下半首来找自己,如果自己满意便可得到纹银百两。 这天子脚下,文人云集,如何能够忍受得了如此的羞辱。所以社长的文人骚客都纷纷出动,想要给方清伊一点颜色看看,可是看了对联和绝句之后,都纷纷摇头,觉得自己无法补全。就算强行补上,也不过是狗尾续貂,纷纷自叹弗如。 只是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强中自有强中手,在方清伊放出悬赏的第二十天,在方清伊都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一个衣着破旧的青年找到了她,而且给出了让方清伊也不得不拍案叫绝的回答。方清伊见了如此好文,不由得芳心暗许,言语之间表示,对方可以在百两纹银和相府的千金之中任选其一。 以方清伊的想法,比较百两纹银和相府千金的得失,对方必然会选择相府千金,自己自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露出自己真容,与他订下婚约。但让方清伊失算的是,这个愣头愣脑的青年,竟然想也没想就选择了百两纹银,还说他这次来国都便是为了成为新科状元,现在已经没有盘缠了,如果得了这百两纹银便能坚持到考试之时。而自己也没打算在考取功名之前娶妻生子,所以并不想要相府的千金。方清伊被气得几乎都说不出话了,但是自己说出去的话自然不能收回,只能将这一百两的纹银送给了这个青年。 从那以后,方清伊便和这个青年结下了不解之缘。这青年的名字叫做许正文,他的才华横溢,但是为人却比较死板,不太懂得变通。为了参加国都的考试,许正文提早了月余就出发了,可是早到了以后,许正文的盘缠却不够了,他一直以为到了国都,他们这些考试之人会有统一的安排。却没想到当年参考之人大大高于往年,所以将免费食宿取消了,这可苦了许正文,让他不得不四处想办法筹钱,这才遇上了方清伊出题选相公的事情。后来他们一同交流文章学问,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纸是包不住火的,最后两人的事情还是被方安泰得知了,他十分地生气,虽然疼爱自己的女儿,但是也不愿出现丑闻,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所以便不再让自己的女儿随意离开相府,想要强行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提亲的青年才俊。方清伊也是倔强,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是非许正文不嫁,如果方安泰要将自己强行嫁掉,自己就出家做尼姑,一身与青灯古佛为伴。 正当方安泰左右为难的时候,许正文终于考上了状元郎,还通过方清伊当年的那句相府千金和百两纹银任选其一,想到了方清伊的来路。发榜之后,许正文就亲自上门提亲,希望能够迎娶方清伊。方安泰虽然还有顾虑,但是和女儿已经势同水火,如果再不借坡下驴,恐怕结局会不可收拾,只能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 许正文和方清伊两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们两人也很快有了一个儿子,当时许正文感叹两人之间的旷世奇缘,便将自己的儿子起名为许旷。之后许正文的官路由于有自己的丈人在暗中出力,也一路亨通,短短五年时间就做到了尚书侍郎。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许正文由于为人太过刚正不阿,行事又太死板,所以得罪了不少朝中的官员。在一次官场斗争中失利,虽然方泰安在其中斡旋,没有获罪,但还是被贬出了皇城。方安泰虽然早有预料,许正文出行一路并不太平,还将自己的府上的护卫安排护送,可是悲剧还是发生了。许正文夫妇被江湖人士截杀,只有一个护卫带着他们的儿子逃出升天,可是后来这个护卫也没了踪影。多年后才知道,这个护卫一路逃出来后也是身负重伤,将许正文夫妇的儿子安置在一旁去寻水的时候,不慎将许旷遗失了。他弄丢了主家的少爷,自然不敢再回相府复命,只能随意找了一个地方隐居,虽然之后娶妻生子,但是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再加上重伤的后遗症,最后也是郁郁而终。 许旷听完整个故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在刚才还在幻想寻回自己的父母,想要亲自问问当年为何要抛弃自己。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故事,让他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许旷的眼眶有些泛红,泪水都在眼眶之中打转,但是许旷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许旷有些哽咽地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幕后的黑手的话,在你父母死后,我就演了一出苦肉计,让人将你父亲诬陷成一个贪官,让下手之人以为自己害死你父母是在朝廷除害,终于引出了幕后的黑手。最后这人的结局比你父亲凄惨百倍!”说到这里方泰安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凶光,但到底是积年的朝廷重臣,发起怒来连许旷都能感到威胁。方泰安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收敛了面容,继续说道:“至于杀你父母的杀手,似乎朝廷派了最强的捕头,却还是让他逃脱了,只知道叫昆仑手-殷坤。” 百五十一 宰相府中显端倪,夺魂飞魇再出世 许旷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没能反应过来,的确当年在中山大会上,中山二侠有说过当年殷坤杀过朝廷命官,却没想到殷坤杀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而如今知晓了,却为时已晚,他早已手刃了殷坤,也不可能将他再杀一次了。 整个天牢里面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许旷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而方泰安的则是知趣的没有打扰许旷的沉思。过了好半晌,许旷才从回忆之中脱离了出来。 “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我们素未谋面,你又是怎么能认出我便是当年那个失散的孩童的?”许旷思索了半天,又开口问道。 “你和你母亲长得十分相似,我在你来的第一天便认出了你,只是开口询问你的名讳,却只得了一个道号,无法确认此事。事后我思量再三,觉得你已走上了寻仙问道之路,也没有必要扯上了这些红尘俗世,所以也没有再来相扰。这次我遭了大劫,自觉没有幸免的可能,所以冒险一试,只为了却一桩心愿。”方泰安挺起胸膛,双目直视许旷的眼睛。 “宰相大人,就算你我之间有着血亲,我也不便直接插手宁国的国事。如果宰相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不妨说出来,如果是要离开天牢什么的,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许旷认真的对方泰安说道。 “旷儿,能再与你重逢实在是我死前最大的幸运了,虽然我这次被诬蔑谋反的确有栽赃嫁祸的原因。可是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国主对我的不信任。我一直反对国主对南蛮动兵,所以国主始终觉得我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所以早就想将我搬走。如今国主已经羽翼丰满,借着这个机会要将我的势力连根拔起,所以无论我是否冤枉,结局都不会改变。”方泰安看着许旷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听见许旷要将自己从天牢救走,更是眼中泛起了泪光。 许旷听了方泰安的话有些默然,其实虽然许旷对方泰安的话只信了七八分,但是方泰安是自己的外公事情,许旷却确信无疑。自己从小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在世上没有亲人,如今却有这样一个当朝宰相的外公,还真是让许旷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不愿搅入这世俗间的纷争,可是让自己眼见自己的血亲死在眼前,就算是数十年来都没有联络之人,许旷也实在于心不忍。 “既然您不打算让我救您,那千方百计地让人把我带到这里所为何事?不会只是单单想要认亲那么简单吧?”许旷毕竟混迹了江湖多年,并没有被突然而来的亲情冲昏了头脑。 “说来惭愧,的确还有一事想要旷儿你相帮。我这里你不要担心,是非自有公断,念在我当朝多年,国主应该不会下死手。但是我历经三朝,朝中党羽众多,敌人自然也不少。我自己不怕有事,可是当年你母亲出嫁后,我竟然老来得子,有了一个男丁,他也算是你的舅舅,名叫方思清。我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生死并不放在心上。可是清儿却是无辜的,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每届的国师的地位都是超群的,他不受国法的制约,你是否可以前去我宅中,将你舅舅收入门下,这样一来可以撇去和我的瓜葛,你也可以帮我照顾清儿几天。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方泰安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旷听了方泰安的要求,也是一顿,自己竟然还有一个舅舅,而且从方泰安的讲述中可以听出,这舅舅的年龄应该和自己相仿,心中也是感慨,这方泰安真是老当益壮啊。许旷想了一想,从之前那个杂役能够将自己带进来,方泰安还能将消息传递出去,他所说的不需要自己相助的话,恐怕并不是一句空话。而且许旷也有自己的想法,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许旷就多次落在幻境中,被眼前的景色所骗的情境。不管方泰安说了什么,许旷最终都要去宰相府走上一遭,来认认真真地分辨事情的真伪,也好了解了解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下定了决心,许旷朝着牢房中的方泰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保护好方思清,便转身离开了天牢。 许旷从天牢中出来,顿时觉得今天的收获着实有些多。不但知道了自己父母的经历,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过惹到的麻烦也不算小,弄得不好,还要和整个宁国为敌,事情必须好好盘算一下。 许旷回到自己的庭院之后,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想了一遍,知道要将自己的外公解救出来,还是要将这次所谓的谋反之案了解清楚。既然所有人都说这案子蹊跷,方泰安也不可能这么蠢将自己谋反的证据藏在自己的宅院中,所以此次有可能存在妖邪作祟,而妖邪作祟就是国师分内的事情了。想通了这一点,许旷便为宰相府之行做了一夜的准备,第二天一早,许旷便向着宰相府前行而去了。 许旷来得并不算太早,可是宰相府的门口却人影稀疏,几乎很少看见有人踏入宰相府的大门。大门的两旁站着两个兵丁。这兵丁一看便知道不是府上的护院,而是御林军中的兵丁。 许旷也没有诧异,这宰相已经被打入天牢了,他的府上之人自然被软禁了,府上人最后的结果自然要等案子做出最后的裁决才能知道。 许旷缓步走到两个兵丁的面前,两个御林军同时伸出兵器将许旷拦下了脚步。 “道长请留步,这里乃是朝廷重地,不可擅闯,请道长退回!”其中一个高一些的御林军的开口呵斥。 许旷没有开口,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向两个御林军展示了一下。这令牌是代表许旷国师身份的证明,当年燃火上人寻到卢飞星的时候也曾经出示过一块可以让当地官员俯首帖耳的令牌。自己的这块令牌可是比当年燃火上人的那一块厉害多了。 两个兵丁看见许旷的令牌,立刻跪下给许旷行礼,表示自己不知是国师亲临,得罪的地方希望国师能够海涵。许旷也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挥挥手让两人退到一边,自己则一路向着丞相府的深处走了进去。两个御林军见许旷进了宰相府,立刻商量了起来,还是让高个子御林军待在原地,另一个御林军则出去找自己的上司说明情况。 许旷才走了没几步,就有一个胖嘟嘟的家伙从庭院的深处迎了上来。对方看见许旷,明显有些疑惑但是转瞬就消失了,并且满脸堆笑地走向许旷。 “不知阁下是何人,怎么通过了门口御林军的守卫来到此地的?”这个胖子虽然满脸堆笑,但是看得出对许可提防有加。 “我是当朝的国师,受宰相大人的委托,来查实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又是何人?”许旷面色严肃的说道。 “我姓白,大家都叫我白叔,我是丞相府的管家。竟然国师大人是宰相大人找来的,我自然会全力支持,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就可以了。”这个胖子笑呵呵的给许旷行了一个礼。 许旷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打量了这个白总管一番,等了不少时候,这才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许旷想要先去看看被发现谋反证据的丞相的书房,然后再去看看被软禁的自己的舅舅。 白总管不愧是宰相府中的老人,很快就带着许旷在书房中兜了一大圈,和许旷心中的预期一样。在书房的现场没有任何的线索残留,既没有江湖人士在梁上偷天换日的痕迹,也没有修道人士使用道法留下的灵力波动。 许旷心中琢磨,如果真的不是方泰安做的叛国行为,那对方的手段这是高明,竟然让自己完全看不出头绪来。 许旷也并没有纠结,而是又让白总管带着来到软禁方思清的地方,这个地方同样有御林军把守。这次许旷并没有出示令牌,而是对着两个守卫弹出了两只黑色的小虫。这两个只小虫分别落在两个守卫的身上,不一会这两个御林军便站着晕了过去。 这黑色的小虫便是许旷许久不用夺魂飞魇,这小虫子对付没有灵识的人可谓屡试不爽,如今许旷要查案,正好用得上,便培育了一些。 没了两个御林军的阻拦,许旷很顺利地见到了方思清。方思清虽然和许旷年岁相差不大,可是由于许旷已经修道修到了练气九层,看上去要比方思清年轻不少。方思清已经是三绺长须,面带沧桑,见到许旷的时候也非常惊讶。当听见许旷是受方泰安所托来保护自己的时候,竟然露出不屑的神色。并且表示自己不愿与里通外国,想要谋反之人为伍,也不需要许旷来救。衛鯹尛说 许旷听了这话又好笑又好气,方泰安千方百计要救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却认定他乃是十恶不赦之人,不肯听从自己父亲的安排。不过许旷也没有多说,关照方思清注意安全之后,便离开了宰相府。 白管家一直将许旷送到门口才离开,看似这半日的调查没有丝毫的进展,可是许旷已经确认这宰相府中必然有问题。 百五十二 白福入夜出国都,玄剑寻踪闯暗市 之所以许旷能够肯定宰相府中有猫腻,那是因为许旷认识这个白总管。这个白总管便是当年罗刹教逃出升天的金猪堂堂主白福。当年在罗刹教的总坛,一共有两个罗刹教的堂主逃出升天,一个是黑熊堂的熊老黑,另一个就是金猪堂的白福。根据许旷所知,这黑熊堂的熊老黑最后折在了罗刹教总坛外面的五行迷踪阵上。真正没有被灭杀的也只有这个金猪堂的堂主白福。 金猪堂属于罗刹教掌管钱粮的堂口,手上也没有什么血债,所以虽然也曾布置了外门的任务,却因为没有优厚的奖励而不了了之了。今天许旷猛然见到此人也是惊异不已,差点在神情上露出马脚,不过许旷也是老江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根据自己预先的计划,将宰相府调查了一番。 许旷虽然认识这金猪堂的堂主,可是很肯定那堂主并不能认出自己。当年混入罗刹教的时候以黑衣罩脸,始终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容。等到自己为救苏无言而罗刹教阳护法烈焰一掌击成重伤,那白福早已逃出了血石窟,根本没机会见到许旷的真容。 如今许旷虽然没有调查出是何人陷害了方泰安,但是却有了白福这条线索,今天调查了线索,另一方面也是打草惊蛇,现在只要静静等待让对方露出马脚便可。 对这件事情许旷心中有一些猜想,一是白福乃是罗刹教的堂主,同时也是血手门的堂主。这血手门是南蛮最大的帮派,当年罗刹教一战白福走脱,私下定然有不少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想要找到他,他如果想要潜伏的话,最好是离开南蛮再寻一处潜伏起来,但是跑到宁国的国都潜伏在宰相府中并不是上上之选。这期间一定是有人要求他潜入宰相府,所以他才会选择宁国宰相府的。二是方泰安曾说过,国主是因为他一直反对向南蛮用兵才会被国主不喜的,所以这指使之人定然是希望对南蛮用兵之人。三是能驱使白福的或是修道之人或是拥有修道之人急需之物的人,不然难以驱使白福。虽然有了这些结论,许旷还是一头雾水,并没办法缩小怀疑的对象。 为今之计,只能等待白福的下一步动作了。许旷在白福的身上偷偷放了一只夺魂飞魇,虽然这白福灵识不弱,自己的夺魂飞魇无法将其控制,但是将它作为一种追踪的手段,也是极其有效的。文学一二 许旷先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竟然见到昨天来找许旷的那个杂役。许旷有些佩服这个杂役,竟然能在皇城之中来去自如,昨天还能带自己进入天牢见到方泰安。 许旷此时正有事情想要找人去办,所以也没有客气,直接吩咐他把和方泰安有仇之人的名单提供一份给自己。没想到这个杂役犯了难了,按他所说,宰相大人三朝为官,为人又清廉,所以除了他的门生弟子,其余人都多多少少和他有些过节,没办法一一罗列。许旷听了这个杂役的回复,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将这个范围缩小到了反对方泰安不在南蛮用兵的官员。 这杂役听了许旷的吩咐低头沉思了一会,便应承了下来,表示资料需要等到第二天。许旷自然同意,他又问了这个杂役的姓名,但是杂役只是让许旷叫他阿三便可。说完杂役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消失在许旷的门外。许旷看得出这个杂役应该有些功夫在身,却在宰相手下做个杂役,有些屈才了。 许旷还在心中调侃这个叫做阿三的杂役,有一只黑色的飞虫从院子外面飞了回来,许旷连忙让这小虫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这黑色的小虫在许旷的手上又爬了两圈,立刻又飞了起来,向着来的地方飞了回去。许旷没有耽搁,跟着这只夺魂飞魇向着白福的所在而去。 许旷没想到这白福这么没有城府,竟然当天便有了行动,自己可刚回来没有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呢。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许旷当然不会错过,只能跟随回来报信的夺魂飞魇向着白福的目的地进发。 许旷以为白福会拜访国都中的某个大户人家,或者是约在酒店茶肆,万没想到这白福一路向着城外而去了。一直走到了傍晚时分,才消失在了一片城外的森林之中。 当那只追踪的夺魂飞魇在森林之外来回盘旋的时候,许旷就知道人跟丢了,但是许旷却并没有十分沮丧。对方再怎么说也是练气高阶的修士,不可能没有一些隐藏的手段,如今脱离了许旷的追踪也并非不可思议。如果完全不被发现,许旷反而觉得太过顺利了。他将那只夺魂飞魇收了回来,自己看向了面前的森林。 森林从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许旷于是用灵识对森林探查了一番,才发现在面前森林的入口处有一个微不可查的灵力波动。如果不是许旷的灵识已经可以媲美筑基修士,而且还敢确定这片森林存在问题,他几乎不可能发现这一处隐秘的位置。许旷考虑了一番,觉得既然到了此地,没有不去探查一番的道理。他想了一想,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符,贴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自然是多次救了许旷性命的甲字灵符,许旷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现在一直不惜代价的备在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许旷才缓步向那处有疑惑的地方走了过去。许旷一步踏进那处灵识中存在灵力波动的地方,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灵识冲击,许旷的灵识强度很不错,一瞬间就恢复了过来。他睁开眼发现眼前的景物全变了,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集市里面,来来往往的十分热闹,只是似乎并非普通世俗的地方。原来刚才的地方是一个法阵,如果你的灵识能抵御法阵的攻击,那便可以通过法阵进入到这个集市里面。而如果不能抵御,那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许旷正想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个一脸笑容的矮个子男子迎了上来。似乎早已对许旷这种情况见怪不怪,站在许旷的旁边,首先开口说话。 “新来的吧,不管你是谁介绍过来,到我们散修联盟的暗市就要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暗市的规矩就是在暗市的范围内不许动用武力,每次进入暗市交易必须上缴一个灵石作为入门费。”矮个子说着话,身后又闪出了两个修士,看修为都在练气八层以上。 许旷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暗市,对于暗市许旷在内门的时候也听说过。这是离辰域内散修们自发组成的交易场所,地点并不确定,随时都会变化。如果想要找到暗市就必须有散修联盟中成员引荐,才能找到不断变换地址的暗市。 没想到白福竟然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他来此处交易,还是和那个幕后指使之人约在了此处见面。许旷为了不引起注意,微微一笑,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灵石,递给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过许旷是老江湖,瞬间将自己的身上的灵压释放了出来,练气九层的灵压一览无余。那个刚刚伸手拿了灵石的矮个子男子一时不察,被灵压弄了一个踉跄,连他身后的两个修士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个规矩,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敢诓骗与我,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不要以为一个散修联盟就能吓住我!”许旷沉下脸恶狠狠的说道。 “这个我怎么敢瞎说,不过只要你交了这个费用,联盟便附赠一件特制的黑袍,有着遮挡灵识的功效。道友这身打扮在这里可有些扎眼,毕竟离辰域的散修多少在离辰道门的手下吃过亏,自然连带不太喜欢道士了!”矮个子男人察觉了许旷的修为,又听了许旷的威胁,脸上的汗有些止不住地淌了下来,连忙解释道。 许旷一伸手,从矮个子男人的手里接过了他拿出来的一件黑袍。与其说他是黑袍,不如说是一件戴着帽子的斗篷,可以披在身上,胸前可以用细绳扎起来。说来也神奇,这件披风以许旷的灵识竟然没办法透过,只能在灵识中感知出一片黑色的区域。 瞪了这个矮个子一眼,转身披上了这件黑袍就进入暗市之内。那个矮个子身后的两个修士围了上来,有些不解的看向这个矮个子的男子。 “陈哥,怎么把无影袍给了这个小子,他明显就是个愣头青,并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完全可以白赚他一个灵石。就算他有练气九层的修为,我们三兄弟难道会怕他?”其中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一旁的另一个修士也点头附和,似乎也很赞同这个修士的话。 “你们懂个屁,附近的散修我都认识,这个修士如此面生,年纪也年轻得过分。我听说几年前宁国来了一个新的国师,岁数也和他相仿,修为大约在练气八层。现在这个小子露出了修为,自然是为了警告我们。如果真是离辰道门的弟子,那他穿道袍就不足为奇了,现在讹他,如果他真来寻仇,我们的好日子怕就要到头了!”这个叫陈哥的啐了一口,压低声音说道。 另外两个修士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一层,连忙去人群中找刚才那个修士,可是暗市中多是黑袍之人,那人早就不见了。回头再看陈哥,这陈哥也转身离开了,他们连忙喊着等等我们,追了上去。 百五十三 灵草世间多蒙尘,暗市巧遇同门人 许旷一边漫不经心地游走在暗市的各个摊位之间,一边仔细寻找着白福。可是这里的人大多穿着黑袍,灵识又不能穿透,白福比自己早来了不少的时间,想要找到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许旷只能四处逛逛,碰碰运气。 许旷也是第一次进入暗市,相比较在内门的汇灵殿集市,这个暗市的规模更大一些,来此的散修也更多。不过许旷稍微打量了一下,这里贩卖的灵物档次都偏低,大多都是黄级下品的灵物,甚至还有些没有灵力波动的物品混杂其中,如果没有眼力恐怕会吃大亏。 因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非门派的弟子汇聚在一个地方,许旷有些好奇,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白福的踪迹,许旷也放弃了,他将注意力放在暗市上面。 这个暗市里面的交易十分的原始,基本都是以物换物的方式,想要交易的修士会在道路两边空地上布置一个地摊,将自己想要出售的物品放置在地摊之上。如果有人看中所售之物,自然可以上前询问,两方各自商谈交换之物,两方满意则交易达成,不满意则询问之人离开,出售方继续等待下一个顾客。 这种交易方式十分原始,成交的概率也很低,所以一路之上虽然摆摊的人虽然不少,但是询价的不多,成交的更少,不过这些摊主似乎大多都并不着急,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静待客人上门。 许旷在暗市之中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白福也跟丢了,正准备离开。突然暗市的一角响起了喧哗之声,似乎有人争吵了起来。许旷自然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于是也凑了上去。 一路走到吵闹的地方,发现这里已经聚起了不少的人,人群的中央此时正有三方人对峙着。站在最中间的是一对祖孙,年纪大的看模样得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年纪轻的只有七八岁,扎着一个冲天小辫,有些害羞地躲在那个被他叫做爷爷的修士身后。这个年纪大的修士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修为也就在练气六层左右,一脸的为难。躲在他身后的小孩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修为。 站在左面的一个人和许旷一样以黑袍罩身,看不出深浅。站在右面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横肉,肩上扛着一把半人长的金环大砍刀。敞着衣衫,露出了胸口的一团护心毛。 “这是怎么了?薛二爷和谁杠上了?”许旷听见身边有人说话,似乎认识场子里的人,于是竖起耳朵,也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白老弟啊,你也来了呀,这不有一对外来户在这里卖灵草嘛,没想到竟然在灵草里面混这一株筑基丹所需的六叶寒斑草。这灵草被这黑袍的修士认了出来,只是当时双方商定的价钱黑袍修士没带在身上,于是黑袍修士回去取钱。没想到当黑袍修士回来的时候,正赶上薛二爷也发现了这株灵草。薛二爷当场就要买下灵草,那黑袍修士自然不肯,那外来户两边都不敢得罪,于是就僵在了这里,看来是不能善了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修士听见询问,便将情况说了一边,提到筑基丹的时候,他不自觉的舔了舔舌头,似乎也是十分向往,只是又看了看那大汉的金环大砍刀,只能缩脖子幸灾乐祸的解释。 “这可是离辰域里面难得的好东西,没想到被薛二爷给捡了漏了,听说他已经到了练气八层的顶峰,随时都能踏入练气九层,如果让凑齐了炼制筑基丹的材料,那还不是一步登天了?”那个姓白的听了对方的话,也来了兴致,有些激动的说。 “可不是嘛,就算自己都不齐,有了这株灵草,和人合炼一炉,分一颗筑基丹也不是什么难事啊!”那修士点头表示同意。 “这黑袍修士是什么来路,竟然敢和薛二爷对峙?难道不怕薛二爷手中的金环大砍刀吗?听闻这件法器威力十足,运使之间能够摄人心魄,往往一个分神对手就会被薛二爷砍成两截了,所以薛二爷也有一个一刀两段的诨号!”白姓男子说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将目光转向了那个黑袍修士。 “不知道,不过应该也是个硬茬,修为不在薛二爷之下,刚才两人对过一掌,没分出胜负。但和那对爷孙一样是外来户,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薛二爷的靠山是薛疯子呢?他大哥练气九层的修为,更有极品法器傍身,可以说筑基之下鲜有敌手。要是真闹起来,他们怕是走不出宁国的国都地界!”瘦子有些同情地调侃。 许旷听了他们的对话,基本了解了场内的局势,顿时对事情的热情降了几分。首先卢飞星大哥已经告知了许旷筑基丹的秘密,他作为想要追赶卢大哥的真正修士,自然不可能会用这种自毁前程的丹药呢。再者这筑基丹的灵草许旷也曾经也采到过一株,自然知道这灵草并不易获得,生长的地方也十分特殊,又常有异兽守护。这株六叶寒斑草被一个练气六层的修士那么容易猜到,许旷多少觉得有些蹊跷。 最重要的是许旷现在并不缺少普通的修炼资源。许旷之前在地渊藏龙境采到了筑基丹的灵材,将这株灵草上缴后,内门发下了一大笔汇灵点。本来这些汇灵点足够换来一颗筑基丹了,只是一来许旷已经不再想要换取筑基丹了,二来许旷为了躲避秦初月的追查,只能匆忙离开了内门,这门内的筑基还未炼成。许旷在离开内门之前,从内门之中兑换了不少修炼的资源,不但炼制了不少甲字灵符,而且还兑换了不少灵石作为储备。 正当许旷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场面之中已经发生了变化。 “你这个老小子,给个痛快话,到底这株六叶寒斑草你到底换给谁?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难道不怕你爷爷我砍了你吗?”薛二爷一脸的凶神恶煞,对着那摊位上的老头大声喝道。 “小老儿只是想要换一颗启灵丹和一颗固体丹,好让我的孙儿能够启灵成功。这位修士确是先来一步,只是身上并没有备下这两种灵丹。此刻你要先行交易,似乎,似乎有些不妥!”那个老者看见薛二爷的模样,有些害怕,说话也不利索了。 “虽然他说要去取这丹药,但是也并无立下字据,或许等上他三五年,他也不会来,你总不能有生意不做,自然是先到先得,我这颗冰魄丹同样有启灵的效果,而且启灵成功以后还会产生类似水灵根效果,对修炼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薛二爷努力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试图说服这对爷孙。 百五十四 一场忙碌空欢喜,还有追兵露身形 许旷转身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将灵草收入囊中的黑袍修士,这个修士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他收了东西便直接向着暗市的门口走去。同时收了那黑袍修士丹药的爷孙两人也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等了大约一炷香,许旷也向着暗市的门口走了出去。许旷的目标很明确,并没有绕道,离开暗市后更是运起了流云乘风诀,顺风而行。此时许旷的修为和当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流云乘风诀已经被许旷练到了极致,若是普通人看见仿佛是陆地神仙一般,许旷基本是脚不着地,御风而行,飞行小半里后许旷的速度才会稍稍变缓。此时他的脚下又会生出一片白云,只要用脚轻轻一点,他便能继续前行,如此往复,轻松异常。 不可否认这流云乘风诀是练气期不可多得的辅助法术,就算是许旷现在有了翠竹舟,像这样短程的追赶许旷也更愿意用流云乘风诀。果然没过了多久,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许旷的视野之中,这人一身破皮袄子,年纪不小,头顶之上却扎了一个冲天的小辫。没有使用法术,但是轻功已经是俗世中的顶尖,在林间穿梭,茂密的树枝没有对他造成什么阻拦,或矮身,或跳跃,总能在树木的缝隙中找到通过的道路。不过俗世的功法再高,也不能和道法相比,许旷不多久已经追上了他。 前面的人此时也发现了许旷的身影,他虽然知道可能会被追踪,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追了上来。不过他也是经验丰富之辈,没有继续逃窜,而是立在一颗树枝之上,静待许旷的到来。 “阁下为什么一路追赶老夫?不知所谓何事?”这老者见许旷临近,率先开口。 许旷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身披黑袍,出了暗市也没有脱下,对方没能认出自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起了玩心,压低嗓音开口:“为何追你,你心中没有数吗?你用区区启灵丹就换取了炼制筑基丹的灵材,可是捡了个大便宜,所谓见着有份,我自然是来分些好处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这些都好说,老夫只是有一事不明,我自问一路小心谨慎,你却是如何如此快就找到我的真身的?”那老者听了许旷的话似乎并不惊讶,反而转头问起了许旷如何追踪自己的事情。 许旷原本还想调侃几句他疏忽大意之类的,可是猛然间发现对方言语之中敷衍之意明显,这显然是在拖延时间,要暗下黑手。连忙想要表明身份,但是为时已晚。对面老者话才说完,身后的手掌伸出,手上红光闪耀,手掌一推那红光就化作了一团火焰,飞射而出,直奔许旷面门而来。许旷暗道玩笑开过火了,身形一晃,一道寒冰剑气从身后射出,上前抵挡一点红的这一记烈焰追魂掌。 “刀神前辈,是我,许旷,别动手了!”那寒冰剑气抵消了一点红的烈焰追魂掌,见一点红还要出掌,连忙大喊,一边也将自己的兜帽给摘了下来。 一点红见对方一道剑气就将自己的烈焰追魂掌给破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知道今天怕有生死之劫,正要拿出压箱底的东西来求一线生机。没想到对方自曝了身份,一点红先是一愣,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拔刀就砍向许旷,心想教训许旷一番,也好出出自己被惊吓的这口恶气。 许旷见一点红跳下来,也是一笑,自然不敢还手,想着躲上几招,让一点红消消气再说。可是许旷却把身后的青剑给忘了,这青剑已经有了灵性,感到有人攻来,自行出鞘迎击,剑光一闪就削断了一点红的宝刀。一点红这把宝刀虽然削铁如泥,是凡俗的一柄宝物,但是和法器相比尚且不如,更别说青剑这样法宝了。一点红的宝刀一个照面就折损了,飞剑没有丝毫停顿继续飞向一点红,还好他是老江湖,立刻一矮身形接着一个驴打滚逃到了一旁,堪堪躲过了青剑的攻击。 见到这个场景,许旷着实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青剑收了回来,连忙上前向一点红赔罪。一点红在一旁也是吓得不轻,要是自己动作再慢几分,难保不被这青剑连人带刀一起削断。 许旷连忙将自己这法宝的灵性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解释了一番,但是一点红此时却平静了下来,把手一挥,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虽然早已知道你已今非昔比,却还不知轻重,要不是这法宝本来就是护主,只针对兵刃,不针对人,今天我怕是绝难幸免了。” 许旷一时有些语塞,的确自己现在身怀两件法宝,还有甲字灵符,五行灵剑,还有隐藏体内的南明离火,普通的练气九层许旷都不放在眼里,就算离辰道门中顶级的练气修士许旷也没有害怕之人。说句大托的话,真要是遇上一个伪筑基修士,许旷也有信心从其手中逃脱。但是这话也不好在一点红的面前说,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你也别客气了,说多了生分,我早就看出你并非一般人,听说我下山后你就考入内门。让我看看,短短十来年不见,你竟然已经到了练气九层,还有法宝傍身,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你怎么不在离辰道门的内门待着,反而来了这俗世之中?”一点红听许旷道歉有些不耐,开口转移话题。 “我是接了内门的任务,成了这一届宁国的国师,竟然碰巧遇上了前辈。”许旷笑着回答。 “看来你在内门也不怎么顺利啊,这国师虽然在普通内门弟子眼中算是不错的差事,但是你这种小小年纪已经练气九层的修士,正是全力突破筑基的时候,怎么会下山担任这种无聊的差事呢?之前你就得了地渊藏龙境的令牌,你怎么不在内门准备搜索筑基丹的灵药,却下山来了?”一点红听了许旷的话,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许旷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已经参加过地渊藏龙境的事情告诉了一点红,只是没说卢飞星的事情,只说遇上了血魔宗的入侵,探索提前结束了,自己也得到了炼制筑基丹的灵草。只是筑基丹的功效和危害在得到灵草之后,许旷也明了了,虽然有机会得到筑基丹,许旷考虑再三后也放弃了。 听了许旷的经历,一点红也是瞠目结舌,一开始为许旷在地渊藏龙境中的遭遇心惊,后来又为许旷得到灵草欣喜,最后知晓筑基丹的危害后陷入了沉默。最后一点红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表示,就算知道使用筑基丹后修为会在筑基期无法存进,但是如他这样阳寿将尽之人,根本没有更多的选择。 “说到这个,我跟过来一是为了和你叙旧,二也是想告诉你,你今天所换的恐怕并非炼制筑基丹的六叶寒斑草!”许旷见一点红听到自己的话,有些伤感,只能继续开口解释。 “不是六叶寒斑草?我仔细检查过了呀,外形和颜色与离辰大法中记载的并无出入?真的是假的吗?”一点红有点不相信。 “我之前离得有些远,并不能百分百肯定,不过据我所知,这六叶寒斑草成熟之前,乃是一种叫做六叶寒阴草的灵草。这种灵草外形与六叶寒斑草十分相似,只是这种灵草寒性太强,无法入药,需要在阳火旺盛之地慢慢成熟,其中的寒性才会褪去,只在灵草的身上留下不规则的白色斑驳。你这一株极有可能是六叶寒阴草,你可以看看这株灵草是否灵性并非那么充足,恐怕只有黄品下级的上下,在用火炙烤一下灵草的躯干,看看是不是这寒斑会褪色!”许旷也没有藏私,将自己从卢飞星给的玉简中学到的知识也讲了出来。 一点红一脸的如丧考妣,将那六叶寒斑草拿出来一试,果然如许旷所说,那灵草躯干处的寒斑都消失不见了。知道了自己上当了,一点红摇了摇头,说自己准备去找那对祖孙,好好惩治了一番。 “前辈果然是老江湖,之前完成了交易,前辈还在那个孙子的身后放置了一只夺魂飞魇,想来就是为了现在能找到他吧。之前你不是问我怎么能那么快找到你吧,我便是跟着夺魂飞魇找到你的。”说完有一只黑虫从许旷的身上飞了出来,绕着一点红飞了一圈,在许旷的面前连连点头,表示已经找到了。 一点红正准备好好找这对祖孙出出气,可是突然许旷伸手拦住了一点红继续说话,伸手指了指身后,示意他又有人来了。 果然没一会,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这黑点逐渐变大,到了跟前化作了一卷画作,上面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扛着大刀的莽汉,另一个是摇着一把折扇的妖艳公子。 百五十五 国都城外斗二薛,道法异术各显能 扛着刀的自然是之前和一点红在市场有冲突的薛二爷,而站在他旁边的应该就是他的哥哥,人称薛疯子的练气九层高手。 见到站在一处的许旷和一点红,薛二爷从怀里摸出了一只通体银白色的老鼠。喂了他一颗食物之后,这只老鼠嗅了嗅鼻子,对着一点红努了努嘴。薛二爷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看了一眼身边的妖艳男子,直接从法器上跳了下来,拦在了许旷两人的身前。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拦在我们的身前?”一点红见薛二爷来势汹汹,若无其事的询问。 “你个老货,还在此装疯卖傻,快将六叶寒斑草拿出来,我留你个全尸!”薛二爷显然认定了一点红就是之前在暗市买下灵草的黑袍修士,没有废话,直接叫嚣起来。 “这位道友,凶戾之气为何如此之重,同为修道之人不用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吧!”许旷见薛二爷追上来也知道他们所为何来,由于六叶寒斑草是假的,本还想和对方虚与委蛇一番,没想到对方上来就要动手杀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和这两家伙费什么话,快动手,这里离暗市不远,要是让那帮老家伙知道了,又是一场唠叨。”画卷上的那个妖艳男子也落了下来,手中的扇子一合,厉声呵斥薛二爷。 薛二爷听见妖艳男子发话,不再啰嗦,提刀就冲了上来。一点红之前和这薛二爷交过手,知道他的深浅,现在还有许旷给他垫底,自然心中也不害怕,之前同样抱着和许旷一样的念头,想要用假的六叶寒斑草诓他一诓。没想到对方根本没和自己商量的意思,上来就下黑手,那自己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也提刀迎了上去。 之前一点红是练气七层的修为,这几年修为也有精进,已经到了练气八层的修为。由于修的是道门正宗,基础打得十分扎实,虽然已经是百多岁的人了,但是身体却还在鼎盛,移动间都是残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那薛二爷也是练气八层的修为,不知道修的什么法诀,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是招式全是阴柔,和一点红的阳刚刀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两人战成一团,刀刀都是致命的招数,身体也是突破了普通人的极限,外面只能看见一团光影。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也不绝于耳,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也不知道两人交手了多少下了。 站在一旁的许旷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一点红,因为他在暗市之内,听那些围观的人说这薛二爷的法器十分厉害,生怕一点红老爷子吃亏。他们交手以后许旷发现,这薛二爷的金环大砍刀果然有些门道,那金环晃动之间会发出奇音,和自己之前的魔音如意环有些类似,不过这砍刀的奇音十分的短暂,只能让对手产生一瞬的失神。但这一瞬的失神已经足够了,高手对决一瞬的时间足够让人死上几回了。 原本许旷以为一点红会吃亏,却没想到一点红早有了应对之法,他在自己的身上放了一只夺魂飞魇,一旦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这夺魂飞魇便能代替自己继续操控身体,虽然会僵硬一些,但是随后自己便能恢复,也不会造成破绽。两人斗了上百回合,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不过一点红在刀法上浸淫近百年,要比那薛二爷强上不少,之前常常被那环音所摄,不能尽展所长,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以后,也终于展露出刀神之威,逼得那薛二爷手忙脚乱。 “你就是这个老头敢和我们兄弟二人作对的底气吗?看上去年纪不大,竟然有练气九层的修为,的确有嚣张的资本。只是可惜今天遇上了我,只能命丧于此了,可惜,可惜啊!”那妖艳的男子摇着扇子,看也没看已经落入下风的薛二爷,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许旷。 “道友未免也太大托了,我看你的修为也只是练气九层,怎么就吃定我了一样。”许旷虽然早就小心提防着对面这个被旁人称作薛疯子的修士,但是听了他的话,还是忍不住回嘴。 “哼,和你们这些被灵药喂大的大门弟子不同,我这修为可是实打实靠着一次次战斗提升而来的。而且我们同为练气九层,可是你才是刚入九层,而我离练气九层的顶峰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九层顶峰和初入九层的差距,是你们这种想要用筑基丹进行伪筑基的修士永远不会了解的。你就安心去死吧!”薛疯子含笑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举起了手中的折扇。 “你知道我是大门弟子?”许旷也暗中运起灵气,五行剑气含而不发。 “宁国前几年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道门九层修士做国师,这宁国国都范围内,要找这么年轻的练气九层修士可不容易,想来你就是这个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吧!”薛疯子似乎十分得意自己的推理,摇头晃脑的说道。 “既然知道我是离辰道门的弟子,你还敢如此行事,难道不怕被道门诛杀吗?”许旷继续追问。 “杀了你毁尸灭迹不就可以了?你不是我第一诛杀的道门弟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薛疯子明显已经被问的不耐烦了,对着这许旷就是恶狠狠的一扇。 许旷见薛疯子动手,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金木水火土五柄剑气,从许旷的身后冲天而起,在空中以特殊的方式形成了一个圆盘,直接冲向薛疯子,想要直接用五行剑牢困住薛疯子。之前许旷说了这么多,也并非是以为可以打消薛疯子下杀手的想法,而是在拖延时间好暗自发动这个大招。 那薛疯子动手还在许旷之前,他一扇之下,从扇子里面幻化出了三支淡蓝色的冰晶刺,直刺许旷而来。可是三道冰晶刺才飞到了一半,许旷的五行剑牢也攻向了薛疯子。那三支冰晶竟然仿佛生出了灵性一般,分出了其中的两支射向了许旷当头套下的五行剑牢。这两支冰晶一左一右,死死地抵住了许旷的五行剑牢,使许旷的道术无法完成施展。 剩下的那一支冰晶陡然加速,化作一道蓝色的流星直击许旷的要害。不过许旷刚想动手防御,身后的青剑一声轻吟,直接出鞘,将那支冰晶一击磕飞。可是这冰晶竟然没有被无往不利的青剑击破,而是绕了半圈又攻了上来。 许旷看见这支冰晶顿时明白了对面薛疯子的阴险,这三支冰晶明显是三支一套的法宝,绝对是对方压箱底的手段,至少是杀手锏之一。对方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放了出来,之前和自己聊天的时候,自己在悄悄释放道法,对方也在准备这法宝。动手之初,这薛疯子还特意用手中的折扇做成幌子,放出三支冰晶,让对手以为只是普通的攻击。如果疏忽大意,恐怕一个照面就要死在这歹毒的攻击之下。 薛疯子见自己的冰晶被许旷身后的青剑磕飞也是一愣,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自己这三枚冰晶是自己的杀手锏,无论是灵力还是灵识的消耗,对自己来说都不轻松。他虽然嘴上不把许旷这种道门弟子放在眼里,可是心中却明白这类修士很不好对付,特别是长辈赐下保命的手段层出不穷,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对方的轻敌,直接击杀。没想到这次遇上了硬茬,自己的法宝竟然被轻易化解了,对方还放出了一个威力不俗的道法,牵制住了自己两支冰晶。 许旷见对方法宝被破,也不客气,掐诀念咒,也不去困住薛疯子,直接用五行剑牢困住了原本被用来抵挡五行剑牢的冰晶。这两支冰晶左突右攻却始终破不开五行剑牢。而许旷接管了青剑的攻击后,出招也更加凌厉,将剩余的那支冰晶打得灵光四散,似乎随时都要破碎了一般。 薛疯子见状心疼无比,连忙将冰晶招了回来,又一挥手中折扇,十来颗弹丸凭空出现,拦在了追击而来的青剑面前。许旷见机得早,一眼就认出了这弹丸乃是火霹雳,若是被尽数击中,就算是青剑也要灵气大损。许旷没有犹豫将青剑召回,自己一抬手又射出了一道烈焰剑气,那剑气击中火霹雳,瞬时间就是爆破之声连绵不绝,四周顿时烟尘四起,一片硝烟。 许旷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一点脚尖冲天而起,脚踏流云站立半空,青光绕身而行,紧紧的盯着下方浓烟,不让这薛疯子有可乘之机。 随着火霹雳激起的烟尘缓缓散去,下方的情景也愈发地清晰,许旷眼睛四下观察,灵识也不敢有一丝放松,这薛疯子果然人如其名,手段疯狂无比,丝毫没有顾忌。这火霹雳的威力许旷可算见识过了,如果自己稍有大意,很可能就会被他找到可趁之机,再来一次,许旷也不敢说肯定能躲过。 随着浓烟散去,这薛疯子也知道没有可乘之机,如果再不动手,反而落入下风,一个黑影猛然从烟尘中窜了出来。 百五十六 诛杀人者人恒杀,杀人放火夜自肥 许旷见对方冲了上来,没有客气,当头一剑便劈了下去,那薛疯子也显出了身形,他的样子有些狼狈,脸上有些烟灰,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损。看来他也没有想到这火霹雳竟然会被许旷用烈焰剑气引爆,自己离得太近,受了波及。不过虽然样子狼狈,但是许旷知道这薛疯子一点也没有受伤,他抬手就用冰晶抵挡住了许旷的青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放出了百道寒光,直射青剑。青剑被这寒光射中,并没有丝毫损毁,但是剑身之上一时间附上了薄薄的一层寒霜。许旷清楚地感觉到青剑的御使变得困难了许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灵便了。 就在许旷疑惑之际,那薛疯子再次扇动手中折扇,这次飞出的是七八件兵器,这七八件兵器上面都有灵光闪耀,看样子都是法器。许旷被这薛疯子的攻击吓了一跳,心中疑惑对方是怎么同时控制那么多的法器的,自己的灵识已经要赶上筑基修士了,也没办法同时催动那么多的法器,难道对方的灵识还在自己之上?下一秒,许旷便明白了薛疯子的手法。这些法器的样式各不相同,却都只是直直地往许旷的方向冲,没有被灵活御使。薛疯子如此催动法器自然对灵识的要求也小了很多。 许旷这时候也不能藏拙了,左手一抖,一个镶嵌宝珠的铜环飞射而出,在离开许旷的一瞬间便一分为二,紧接着再次分裂,直至变成了八个一模一样的铜环。这八个铜环对上了飞上来的八件法器。薛疯子看见许旷的幻法无定环也是一愣,但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咒法一变,伸出一指,向着许旷就是一点。 那些被幻法无定环击飞的法器再次聚了起来,灵光大盛的再次冲向了许旷。许旷连忙调动八只飞环,击向飞来的法器。只是这次和之前并不相同,那些法器被击中后没有被击飞,而是突然的炸裂了开来,八只飞环有七只直接被炸成了一团灵光,齐齐的飞向了最后一只被炸飞的铜环之中。许旷感到一阵心痛,这幻法无定环在他手中才刚刚温养出了一点灵心,差点被打回原形。许旷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的法宝,那些炸裂开来的法器碎片如利刃之雨扑向了站在半空的许旷。 许旷没有移动,任由这些碎片扑向自己,自己则是继续催动青剑攻击薛疯子。薛疯子眼中一亮,又一次拼着在冰晶上留下几道裂痕隔开了许旷的青剑,不过下一秒眼神又暗了下去,因为他看见那些飞向许旷的法器碎片被一个光罩给挡了下来,没能伤到许旷分毫。许旷在进暗市之前就给自己贴上了甲字灵符,这个时候挡下无人操控则法器碎片自然是绰绰有余。 还没等许旷想好下一步怎么攻击,天空中被五行剑牢困住的冰晶竟然也爆裂了开来,许旷的灵识也像是被人用铁锤砸了一下,眼冒金星的在空中一个踉跄差点掉了下来。许旷连忙稳住自己的心神,将幻法无定环召回护住自己的身形,防备薛疯子再次攻击。可是当许旷看向薛疯子的时候,却发现薛疯子已经架起那个画卷一样的法器向外逃去。 到这里这个时候许旷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走脱,乘风流云诀催动到了极致,脚下步步生云,人随风动,行如疾风。许旷几步就追到了薛疯子的身后,左手单手捏了个诀,吐了一个急字。那幻法无定环直接飞到了薛疯子的头顶,嵌在上面的蜃珠光芒大发。此时的薛疯子虽然一路逃窜,但是依然一手握着一个根冰晶,看到许旷追来,祭出了法宝,抬手就想将那根有裂痕的冰晶扔出。可是还没来得及使出法宝,薛疯子就被蜃珠的光芒照到,顿时定在了空中, 许旷的青剑被薛疯子的寒掌击中,飞行的速度变慢了许多,直到此时才姗姗来迟,飞到许旷的身边。许旷没有犹豫,一点青剑,飞向了被定住身形的薛疯子。幻法无定环定住薛疯子之后,立刻变大了数倍,直接套住了薛疯子。 薛疯子也不是普通人,只是被幻术困住了一刻,身上灵光暴涨,双目顿时恢复了清明。只是此时他已经被铜环困住了,那青剑也已经近在咫尺,就算他此时自曝手中的两把冰晶也于事无补了。薛疯子的眼中瞬间疯狂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张嘴就向许旷的方向吐出了一道寒光。 寒光射出之后,青剑也到了面前,薛疯子护身的一张土盾符完全没能阻挡青剑片刻,青剑在薛疯子的脖子上一绕,薛疯子的脑袋便掉了下来,被铜环困住的身体也软了下来,直接从法器上跌落了下来。 一剑将薛疯子斩杀的许旷还没来得及庆祝,就看见了那寒光出现在了视野中,薛疯子的攻击许旷可不敢掉以轻心。许旷一晃身形放出了一道金光剑气,迎向飞来的寒光。只是寒光的威力大大出乎了许旷的意料,寒光和金光剑气相遇的一瞬间,寒光直接将金光剑气击碎了。寒光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金光剑气的影响,速度不减的向着许旷射来。 许旷眉头一皱,来不及再发一剑,身前甲字灵符形成的光罩也被寒光洞穿了。许旷吓了一跳,连忙一矮身这才堪堪让过了寒光的攻击,头皮都能感到丝丝的寒意。许旷看到这个情景,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如果早用这个法术,这寒气在薛疯子操控下的威力恐怕要大上数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法术消耗太大,薛疯子不愿过早使用,还是薛疯子想要作为杀手锏,在许旷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使用。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已经随着薛疯子的死亡而成为了永远的秘密了。 许旷调息了一二,才落在了已经死去的薛疯子身边,这是一个练气九层顶峰的修士,身体的强度已经超过了普通人数倍,如果不是脑袋,心中这样的致命器官被攻击,要杀死他们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许旷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番,发现的确没有问题后,才开始探查薛疯子身上的东西。这薛疯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劫其他修士了,看他之前自爆的那些法器就可以看出,明显都是从其他修士身上抢来的,成为他攻击的一种方式。不过许旷找了个遍,也没找到这薛疯子身上有乾坤袋,这让许旷有些疑惑,难道这薛疯子不将法器灵物贴身携带,都放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可是许旷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能,这薛疯子看为人行事都不是本分之人,外面的仇家必然不少,如果将好东西都放在洞府之中也不利于随时跑路。 突然许旷想到了什么,刚才动手的时候,这薛疯子每次攻击都是扇动他的折扇,那些法器,火霹雳,冰晶都是从他的折扇中放出的。难道这折扇便是他储存灵物的地方,许旷想到此处,连忙将别在薛疯子的腰间折扇抽了出来。许旷摊开折扇果然发现这折扇上的灵力波动并不简单。许旷用灵识探入折扇果然是一个储物空间,心中暗探这个法器果然设计精巧。普通修士很难想到这扇子放出来的是别的法器,而不是这扇子本身的法术。 许旷又找了一遍,发现除了握在手中的冰晶和那飞行的画卷,薛疯子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许旷将东西收了起来,一把火把薛疯子的身体烧成了灰烬。 这个时候许旷才想起一点红还在和薛二爷缠斗,不知道是不是分出了胜负,虽然之前一点红占着上风,但是修士斗法,生死都只在一瞬间,如果稍有差池很可能就生死道消。许旷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一点红的情况。他连忙赶回了之前一点红和薛二爷战斗的地方。 当许旷赶回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一点红气喘吁吁地坐在一颗折断的树桩上,四周一片狼藉。薛二爷已经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看样子是被一点红的烈焰追魂打中了。而一点红也不好受,他的一条臂膀被冻成了冰棍,手上的宝剑已经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一点红听到有动静,他那只能动的手顿时泛起了红光。不过抬眼看见回来的人是许旷,一点红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红光散去了。许旷看见一点红的伤势,连忙降了下来,掏出丹药给一点红服下,又催动灵力帮他将冰冻的手臂融化了。 “还是道门弟子好啊,身上灵丹宝物都不缺,这薛疯子横行宁国国都一带多年,没想到栽在了你的手里。薛疯子死了吗?”一点红恢复了一些,有些嫉妒的说道。 “自然是死了,你也不是道门弟子,挤兑我有什么意思吗?”许旷不客气的回复。 听到薛疯子死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一点红还是愣神了片刻。一点红此时突然又沉默了下去,想来是想到自己已经不算道门弟子有些沮丧。许旷见一点红此时的兴致不高,也不再和他斗嘴,两人一起分了分战利品。薛二爷是个穷鬼,除了那把大刀和一只老鼠外没什么好东西。许旷自己有飞行的法器,就把画卷也给了一点红,还给了他一些丹药作为补偿。 许旷虽然还想和一点红叙旧,但这薛疯子在散修联盟中有些地位,他们也不想被散修联盟的人怀疑只能暂时分散离开。两人互换了联系的方式,处理完薛二爷的尸体,便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百五十七 无心插柳得消息,宰相府深擒白福 许旷架起翠竹舟直接回了宁国的皇城。说实话他并不害怕散修联盟的追查,他是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被薛疯子截杀,现在截杀不成被他反杀,只要他待着皇城,便是离辰道门的脸面,若是有人敢来此处闹事,离辰道门管你什么散修联盟,若是敢公然挑衅离辰道门的威严,将你一锅端了也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情。但是一点红现在已经不是道门弟子了,若是被追查多少会有些麻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旷才隐藏行踪转回了自己的住所。 许旷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宰相府的杂役已经把和方泰安在南蛮用兵之上有分歧的大员名单送到了许旷的手里。许旷随意地打量了一眼,发现名字并不多,只有五个官员,都是朝堂上面响当当的人物。不过想要和宰相有过节,官职太低的官员恐怕连反对的意见都表达不了吧。许旷将五个名字记在了心中,便一把火烧了名单。 此刻许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便是清点一下从薛疯子手上缴获的物品。薛疯子的这把储物的扇子并非没有防护,想要打开还是需要特殊的密令的,但是因为这扇子正在战斗中使用,所以处于开启的状态,也不用许旷费心去破解它的防护了。 之前许旷已经大致检查过了,薛疯子扇子里能用的东西已经不多了,看来他之前火霹雳和法器的自爆已经都是他将厉害的攻击手段倾囊而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威力不大的纸符和不多的灵石。看了他的情况,许旷也理解了他为什么要出来打劫许旷二人了,打劫才是维持他们修行的正真途径。只是夜路走多了终究是要遇上鬼的,一次失手就将小命断送了,这种日子永远不会知道危险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这扇子的储物空间中还有一些替换的衣物和以备不时之需的吃喝之物,这些都被许旷整理了出来,最后剩下的就是两个玉简和一瓶丹药。这瓶丹药许旷打开看了一眼,一股冰寒之气直入心扉,许旷马上就认出了这就是之前薛二爷在暗市中所说的冰魄丹,如今看来当日薛二爷虽然说得十分热闹,但是其实他所承诺的冰魄丹也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薛疯子的身上。 两个玉简一蓝一白,许旷先拿起了那个蓝色的玉简,放在额头之上,开始探查。这一探查,许旷立刻沉迷在了其中,这枚玉简竟然是一部名为《天罗冰心大法》的大派修道法门。之前许旷得到的《离辰大法练气篇》乃是离辰道门为弟子们总结的从练气到筑基的各种修炼方式和可以使用的资源。而这《天罗冰心大法》也同样是某家大派的总结,而且这《天罗冰心大法》却有着修炼到结丹期的法门和可以用来提升修为灵物的资料。 许旷大致看了下,这和之前卢飞星留给自己的资料相比较,详细程度还差了些,但是这玉简里面有很多信息是卢飞星的资料中没有的,让许旷打开了眼界。其中最有用的是一种叫做《寒冰炼体诀》的功法,这门功法的主要修炼方式就是通过吞食冰魄丹增长修为,而且只要有此丹,可以一直修炼到筑基期,修炼的速度也是普通练气法门的数倍。难怪这薛疯子年纪不大已经修炼到了练气巅峰,看来离不开这门功法的帮助。除此之外许旷还找到了他用来引爆法器的功法,也同样记载在《天罗冰心大法》之中。最让许旷吃惊的是,之前薛疯子用的三支冰晶竟然不是法宝,而是进入筑基期之后可以吸收的玄冰灵晶,但是这灵晶只有修炼《寒冰炼体诀》筑基的修士才能使用,不然身体受不了此种寒气,恐怕便要经脉寸断而死。 这《天罗冰心大法》许旷看得入迷,等他反应过来天都已经黑了,只能恋恋不舍地收了起来。桌面上还有一个白色的玉简,许旷拿了起来,放在了额头之上。许旷灵识一扫,愣了一愣,发现这玉简竟然被上了禁制,如果要看这玉简必须要破坏这玉简上的禁制。许旷在离辰道门那么多年,对普通的修道知识也了解的颇为丰富。这种玉简禁制一般人是不会做的,因为并没有什么用处,十分轻易就可以被破解。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在传递消息的过程中,可以防止玉简被人偷偷的查看。因为这种禁制手法不同,解开的手法也略有不同,一旦被破坏就没办法恢复。对方收到玉简之后只要玉简上的禁制不能以约定的手法打开,那玉简便可能已经被打开过了。 这个对许旷并不算什么问题,薛疯子已经死了,无论他这玉简是给何人的,或是何人给他的他都已经不会介意了。许旷催动灵力,在玉简的上方一抹,这玉简便闪过了一道白光,紧接着又暗淡了下去。许旷也再次将玉简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这次果然很顺利就将玉简中的内容读取了出来。 许旷看着玉简中的内容,脸上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展露喜色,到了最后又显出几分疑惑之色。这玉简竟然是白福写给一个他称之为山主的人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是说自己已经根据组织的要求,诬陷了宁国宰相方泰安与南蛮国勾结,现在方泰安已经下狱,自己是否可以离开宁国,并且很委婉地提出需要某种解药。 在开始读这玉简的时候,许旷并没想到自己跟踪失败的白福竟然就是去找薛疯子的,并且还让薛疯子传递这么一个玉简。并且玉简上面很清楚地说明自己的外公的确是被冤枉的,许旷的心中也落下一块大石。其实之前许旷虽然对方泰安已经信了七八分,但是还不敢全信,因为方泰安的城府实在太深,许旷没办法完全看透。 虽然方泰安被陷害的事情谜题解开了,但是却产生了更多的问题。首先就是这个神秘的山主是什么人,他竟然能用药物控制像白福这样的修士为他做事。这个山主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会不会超过之前的罗刹教。山主为什么要指使白福来诬陷方泰安,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是想入主宁国的朝廷,许旷觉得并不可能,有他这个国师在,宁国朝堂上的事情都逃不过离辰道门的眼睛,一旦被发现了,肯定难逃被剿灭的结局。而且修道之人对俗世的权利并没有什么需求,也不会花如此多的功夫在这朝廷之上。 许旷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结果,他觉得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是需要向当事人询问,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没有犹豫,许旷转身出了自己的府邸,直奔宰相府第而去。这次许旷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院墙跳了进去,根据之前的印象,熟门熟路地向着白福所在的位置摸了过去。之前没有把白福拿下,那是因为想要找出白福幕后之人,现在白福幕后之人和传递消息的方式许旷都已经掌握了,自然需要拿住白福仔细询问一番。 许旷藏住身形来到白福所住的地方,四周没有守卫也没有其他闲杂人等,这是修士们的习惯,大多修士在凡尘中都会离群独居,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白福也不例外,特地选了个清静的地方。许旷寻到他的时候,他果然已经从暗市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此时他正在修炼,他修炼的方式也比较特别。白福端坐在床榻之上,整个人双目紧闭,手中掐着一个奇怪的符印,他的头顶之上有一只灵气所化的小猪仔,也盘在空中,嘴上叼着一块灵石正在吞吐。 看到这幅景象,许旷也是啧啧称奇,在这俗世中修炼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他还第一次看见能吞吐灵石来修炼的灵兽呢。许旷正想跳入房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微微一笑,也开始掐诀念咒。不一会从许可的身后飞出了五行剑气,剑气首尾相连组合一个圆环。许旷对这那正在吞吐灵石的灵豬一点,这五行剑牢便牢牢的将这灵豬套在了圆环之中。 这白福正在安心修炼,他也预知了会有危险,所以将平时好不容易积攒的灵石都拿了出来,希望能够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也好在应对危险的时候多一份逃脱的希望。只是他还是错估了形势,没想到许旷那么快就来了,而且一击就击中了他的软肋,将他的灵豬困在了五行剑牢之中。此时白福拼尽全力想要收回自己的灵豬,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金猪在五行剑牢之中完全动弹不得,一旦撞击五行剑牢的四壁,还会被剑气所伤。 许旷提着青剑也跳了进来,正准备和这白福大战一场,没想到白福看见来人是许旷之后,连忙就举手投降,便是自己愿意坦白所有的事情,希望许旷能放自己一条生路。许旷也没有想到这么的顺利,他自然不知道这白福浑身的本事九成在这灵豬之上,现在灵豬被困,别说反抗了,连逃跑都逃不出金猪的范围,自然只能投降了。 见白福束手就擒,许旷也没有客气,直接要求他讲出事情的黑幕。 百五十八 白福连夜吐实情,暗藏邪术惨丧命 白福此时受制于人,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是一个叫做群山会的组织的成员,被这组织的头目山主安排在宁国的宰相府中潜伏。之前并没有什么任务给到他,虽然他被困在了此地无法离开,但是这群山会势力不俗,不时的给他提供一些修道的资源,如果有散修联盟的暗市在附近出现,他也会被通知前去参加,一来可以互通消息,二来他可以淘换些用得着的资源。 不过这悠闲的时候在几个月前打破了,他突然收到了山主托人带来的消息,让他必须将宰相私通南蛮的证据和企图谋反的证据准备好。只要有人来宰相的府中搜查,便让这些人找到谋反和通敌的证据。做完这些白福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也可以撤离宁国的国都了。其实这事情对白福来说并不困难,甚至他都没用法术,便将事情做成了。只是没想到隔了几天,许旷竟然找上门来,还显出了对宰相案件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白福当时就知道大事不好,他们做的事情绝不能让离辰道门知晓,而被派来当宁国国师的必然是离辰道门的修士,如今他已经起了疑心,那他们还能瞒多久呢? 发生了这事情之后,白福连忙去暗市找了薛疯子,将自己的玉简交给他,让他送到群山会会主的手上。只是没想到许旷动作那么快,轻易地就怀疑到了自己身上,更是轻易将自己的灵豬给制服了。到了此时,白福也不得不向许旷投降了。 “这么说来,你也并不知道这群山会为什么要陷害宰相大人?”许旷听了半天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皱着眉头发问。 “这个我确实并不知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希望国师能放我一条生路!”白福放低身段,连声求饶。 “白福,你到了此时还不老实吗?当年剿灭罗刹教让你侥幸逃脱,你不思悔改,还到此地兴风作浪。你能够直接和山主传输,怎么可能是个小角色,难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许旷见这白福还不肯开口说出实情,厉声喝出他的姓名,手上拿出了那个白色的玉简放在了他的面前。 白福听见许旷道破自己的原本的身份就是一惊,紧接着看见那枚白色的玉简更是满脸的惊慌,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个玉简不是在薛疯子的手上吗?怎么到你手中了?” “东西在我手里,薛疯子自然是已经死了,你要是不肯吐露实情,今天也难免要身死道消!”许旷见白福失了方寸,便更加咄咄逼人,稍稍催动五行剑牢缩小范围,那只被困住的灵豬的活动空间更小了,不时的发出悲鸣之声。 白福所修的法门便是和这灵豬性命相关,此时灵豬受苦,他也仿佛被剑气所伤,发出惨嚎大声叫道:“国师饶命,我说了,我全说了,别再伤害我的本命灵豬了!” 许旷也没想到这灵豬对白福如此重要,看他的样子不似作假,便将五行剑牢对灵豬的钳制稍稍放松了一些。白福这时才稍微好过了一些,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许旷的眼神之中满是畏惧,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许旷绞杀了薛疯子后对许旷道法修为的敬畏,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本命灵豬被许旷制住了而已。 喘了半柱香后,白福也知道不可能再拖延下去了,只能在许旷的凶狠的眼神下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之前白福说的虽然都是真话,但是还是隐藏了不少重要的信息,白福原本希望能够蒙混过关,这样既能逃得性命,又不会真的得罪了群山会,只是被许旷看破了,一顿性命威胁之下,白福也不得不全部坦白出来。 这白福这些年的确潜伏在宁国宰相府,但不光光是监视一个俗世的宰相,而且还为这群山会管理财物的流转。他原本在罗刹教中便是为罗刹教打理后勤物资的,如今入了群山会自然也帮助打理群山会中的物资,最大交易便是和散修联盟互通有无,将一些群山会用不上的物资,通过暗市转换成灵石或者其他群山会用得着的物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福才会结识薛疯子,并可以让薛疯子为自己传递消息。 白福虽然不知道山主是何人,但是有一条关于群山会的线索,这群山会都是单线联系,完全不知道这群山会到底有多少人,其他的人又都是谁。唯一的上线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对方来找他,他却无法找到对方。所以之前白福说自己不知道群山会组织的人在哪里,也不算撒谎。只是白福通过这次方泰安被冤枉的事情发现了一点线索。刚才白福也说了,自己被安排伪造宰相造反的证据,自己这里才刚准备妥当,那里便真的有人上门了。这可是宰相府,若是没有国主亲自下令,有什么人敢如此放肆来三朝元老的府上撒野。而且白福清楚地感觉到那带头来搜查的兵丁应该认识自己,自己只是悄悄地给那兵丁使了一个眼色,那兵丁便很自然地将白福准备的证据找了出来。所以说这个人肯定也是群山会安插在这兵丁之中的暗子。白福事后悄悄地对这些进府搜查兵丁的身份做了一些调查。据说当时搜查宰相府邸,害怕走漏风声,国主没有调用国都之内的兵丁,而是直接使用了边境的部队。不过到底是哪个部队的兵白福就真的不知道了,他也只是听那些兵丁提到过一个叫李将军的人。 许旷听到这里总算有了一些线索,既然白福这里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那只有从这个来宰相府抄家的兵头入手了。白福提到这个李将军,许旷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此人的名字就在之前那个杂役交给自己名单之上。此时名叫李威,乃是驻守宁国边境的将军,是地地道道的主战派,长年希望对南蛮用兵,都被方泰安驳回。所以对方泰安颇有微词,如果国主想要对方泰安下手,想要调兵,用他手下的兵是最合理的。 白福将话说完便待在一旁一言不发,也不来打扰许旷的思索,表现出全然归顺的模样。许旷看了他一眼,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忐忑,感觉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用普通的方法,恐怕白福也不会再说出什么了。许旷想了一想,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许旷一伸手从手上飞出了一只夺魂飞魇,这只黑色的小虫绕了一圈,停在了白福的后颈之上。在许旷的威胁之下,白福只能收敛了他的灵识,让夺魂飞魇钻进了他的后颈之中,但是像白福这样的高阶修士,夺魂飞魇根本无法控制。许旷似乎对这结果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丝毫沮丧。这个时候许旷伸手将自己的镯子摘了下来,在那白福的面前晃了一晃。 被镯子晃到眼睛的白福,一瞬间就进入了幻境之中,他的灵识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这个时候许旷连忙驱动夺魂飞魇控制了白福的身体,许旷又将之前的事情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是和之前基本一致,没有任何的问题。就在许旷以为再也问不出什么问题的时候,这白福在夺魂飞魇的控制下,竟然说出了一个许旷并不知道的秘密。 等听完白福的讲述,许旷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运,也知道了为什么白福一直悄悄隐藏这个秘密了。原来白福帮助群山会管理财物,这次群山会的物资才刚刚到,白福就被许旷给拿下了,他没办法将这批物资转移,只能将物资藏了起来。现在这批物资就在宰相府的某处,许旷没有急着去看这些物资,而是又将目光转回了白福的身上。许旷在白福的额头之上轻轻一点,白福立刻就从环境和灵草控制中清醒了过来。 白福虽然之前受了迷惑,但是清醒过来之后还是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有些失控,大声对着许旷说,不可以私吞群山会的财产,不然自己会死无全尸的。这种威胁对待许旷没有任何的威慑力的,他带着白福一起到了他藏修真物资的地方,在许旷的监工下,白福很快就将这修真物资取了出来。许旷没有多想便将薛疯子的折扇拿了出来,对着那些物资轻轻一扇。这些物资便消失在原地,存入了这折扇的空间之中。 白福本来想要说两句,看见那些物资没有了,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一边大喊着不能侵吞群山会的财产,一边双手抱头。许旷见到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不好,看来对方在他的身上留了手段,防止他侵吞群山会的物资。许旷正准备上前救他,他的头顶之上突然冒起了黑气,这黑气不一会就化作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模样,转头钻进了许旷的五行剑牢之中。许旷还没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就被它突破了剑牢的防御。紧接着这个黑色的骷髅头一口就咬上了那只灵豬。许旷第一时间解开了五行剑牢,想要破掉这黑骷髅的邪术,但是那被咬得灵豬在一个刹那之间便完全变黑,紧接着灵气全失的散成了一堆灰烬。 与此同时那白福的身体也僵直了起来,脸上还残留着恐惧之色,双手似乎在抗拒着什么,生命却已经定格在了这最后一刻。许旷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之前在白福的玉简中曾看见白福讨要解药,许旷还以为他身上有什么慢性毒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邪术,不由对这个群山会多了几分警惕。 百五十九 为明真相边疆行,暗藏后手寄飞鸿 许旷眼见白福死在自己眼前,难免有些触动,这群山会的诡异还在许旷的意料之外。虽然现在已经知道此事是这所谓的群山会所为,但是却并不知道群山会如此做的目的所在,诬陷一个国家的宰相又能给群山会带来什么好处呢?许旷思来想去也没办法找到事情的要点。他只能确定这次的事件必然是这一系列阴谋中的一环,当整个事情发动的时候怕是会石破天惊。 现在许旷已经探知了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但是对群山会的了解只有一个名字而已,甚至唯一和他提起群山会的白福也死在了自己的身前。要想继续追查也是困难重重,甚至还会遇上极其危险的情况,这让许旷有些犹豫。他想要单单解决自己外公的案件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至少以他国师的身份,保住方泰安一家的性命是没问题的。至于平反,方泰安自己也很明白,他是因为阻挠了宁国国主开疆辟土的雄才大略所以才会被抓。宁国的国主其实并不在乎方泰安是否真的是冤枉的,只要方泰安对国主不再造成阻挠,国主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许旷之前想要探查明白事情的事由也不过是想在和宁国国主提及此事的时候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不会显得太过唐突。现在事情竟然牵扯修道之人,反而不太好和宁国国师解释了。 许旷暗自盘算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便转身离开了宰相的府邸。许旷首先回到自己的府邸,找来了那个相府的杂役,让他带自己又去见了一次自己的外公。方泰安再次见到许旷后十分惊讶,他没想到如此大案,只过了两日许旷竟然已经有了进展,接着听到有修道之人参与其中以后,更是惊诧不已。许旷将自己要直接向国主求情的事情和方泰安说了,方泰安也觉得可行。可是当许旷表示自己要去查这李威将军的时候,方泰安却表示了不同的见解。方泰安坚决认为这李威将军不可能和构陷自己有关,就算有关也是被人利用了。许旷有些不解为什么方泰安那么确认。方泰安只说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许旷将方泰安说的话记在心中,就离开了天牢。 第二天许旷将一身锦衣道袍穿戴整齐,入宫见了宁国国主李瑾。李瑾见到许旷似乎还有些紧张,或许他作为国主知道许旷身后的离辰道门代表的意义,所以不敢有所怠慢。许旷也没有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表示宰相方泰安是自己的修道前的亲戚,如今知道他犯了死罪,希望李瑾能够法外开恩饶他不死。这是许旷前一天和方泰安在狱中商议的结果。因为如果将方泰安被诬陷的事情拿出来说,许旷现在是人证物证全无,反而给李瑾一个想要翻案的印象,很可能不能如愿。现在许旷以亲情的方式来要求李瑾,并不为方泰安辩驳。李瑾心中怕也知道方泰安清白与否,碍于情面必然不好意思许旷。只是原本许旷本来想直接说自己就是方泰安的外孙,但是却被方泰安制止了。方泰安表示外孙这种关系会给李瑾太多遐想,最好还是不要提及,所以最后只说是亲戚。 事情果然如许旷和方泰安所料,李瑾假意思索了一番,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他还刻意表示谋反大罪不可轻恕,但是看在许旷的面子上会放过宰相全家,只是需要等这事在朝堂上的热议过去,才能将方泰安放出天牢。许旷也点头表示同意,因为这他和自己的外孙也早就想到了。现在李瑾需要瓦解方泰安在朝堂上的势力,自然不可能放方泰安出来。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就算许旷不说,李瑾也会将方泰安放出天牢。许旷听到李瑾国主的保证,十分地满意,随即又提出自己静极思动,想要离开国都四处去走动走动的想法,同时希望国主能够统一。在李瑾的眼里,许旷是在表达不会参与到朝廷权力的洗牌之中的心意。道法高强的修士如果留在皇城之中,多少会对替换宰相下属势力造成麻烦。所以李瑾便很开心的同意了许旷的请求,并很贴心地告知许旷可以在一年后回归。 许旷离开皇城自然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宁国边境的李威将军处一探究竟。这群山会的阴谋步步紧逼,总让许旷有些心神不宁,之前许旷在地渊藏龙境中听闻那血魔宗的修士说要入侵离辰域,若是这群山会与此有关,那可不是小事,自己现如今在这俗世之中,一旦有异动自然是首当其中。如果能了解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可以向离辰道门求援,以攻为守才是上上之选。 最后许旷给自己的师父发出了一道纸符。这纸符是燃火上人在许旷离开前给他的,可以在离辰域内自由传书。许旷暗想之前白福要是有这个灵符,他自然就不用委托这薛疯子为自己传递信息了,由此看出这群山会和离辰道门的关系不大,不然不会连这种传信的灵符也没有。在这个纸符上许旷将所遇上的事情都告知了燃火上人,并提及了自己对群山会的一系列的猜想。 许旷修道至今几次遇险,都是因为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往往看似简单的调查也会蕴藏危机,许旷不能不为自己做一个后备的计划。虽然以现在许旷掌握的线索,将事情呈报离辰道门肯定会被当作捕风捉影,最多是派人来调查一番,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道门的人恐怕不但找不到任何证据,而且群山会之流还会被打草惊蛇,之后想要再抓住他们的尾巴就太难了。但是告诉自己的师父就不一样了,他在门中的地位不低,如果修为升至筑基中期,更是深受脉主的看重。他或许能知道更多的隐秘消息,如果这群山会真有危险,许旷相信燃火上人不会放任自己去送死的。 发完了这传信的纸符,许旷并没有立刻离开国都,他自然明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出门之前必须准备一番。他将之前在白福处得到的一箱灵物资源拿了出来,许旷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灵物之中的可用之物并不多。箱子里大多是各种低级的灵草,还有一些黄级下品的灵物,和沾染着血迹的低阶法器。许旷经历过很多事情,看见血淋淋的法器,也能想到这些法器的来历,看来这群山会没有少杀人。 灵草和灵物许旷一时用不到,他先收了起来。剩下的法器本来准备扔了,可是许旷突然想到了薛疯子同时操控七八件法器自爆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心动。许旷于是开始用《天罗冰心大法》中制作自爆法器将那些法器统统都改造成了自爆法器。做完这一切,许旷觉得没什么遗漏的便跳上了翠竹舟,向着宁国边境的方向而去了。 许旷飞得并不快,他也不赶时间,他一边操控飞行法器,一边还在查看此次得到的《天罗冰心大法》。 也不知飞了多久,许旷突然听见翠竹舟的下方传来了一片吵闹之声。出于好奇许旷往自己的下方看了一眼。没想到下面竟然是一场厮杀,两派人马战作一团。一边穿着白色的袍子,另一边穿的黑色的紧身衣物。 这两帮人并没有什么高手,打了好一会也没有分出胜负,黑色衣物的这一方,明显的人数要比白色袍子的一方要多出不少,但是白袍这一方的人手上的功夫要高明一些,所以动手到现在还能保持微弱的平衡。 不过这种平衡似乎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色袍子这一方面的人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了,已经无法很好地格挡黑袍人的攻击,许旷亲眼看见有几个白袍人就是因为稍稍地开了个小差,立刻就被兵器割破了身体,差点变成了残障人士。 许旷预料到了白袍人的失败,但却没有下去帮忙的想法,因为是非对错是没办法一眼看出的,现在看上去是白袍人处于弱势,但是或许白袍人才是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一方。许旷本来就是道门中人,也不该无故参与这些杀戮之中,随着黑袍人这边的节节胜利,黑袍这边的领头之人已经开始对着白袍之人叫嚣,表示要活捉白袍之人的首领。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许旷,重新催动翠竹舟升入了空中。 不过还没等许旷飞远,许旷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因为许旷在空中听见了那黑袍人叫喊的话。他重新回到了战场的上空,看着还在死死抵抗的白袍修士,可以看出来这个白袍修士围在了一辆马车的周围做最后挣扎,一定是在保护这马车上的人,而这辆马车上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这个时候黑袍人的头领又叫了起来:“沈万,将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百六十章 妙道人吓退强人,沈老爷吐露实情 对方的首领见白袍人这边没有反应,也不再叫喊,一挥手黑袍人蜂拥而上,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剩余白袍之人的防卫。而白袍这边虽然队伍没有涣散,但是人少势弱,渐渐都退到了马车的边缘,而马车也被破坏没法移动了,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 突然天上有一道黑影遮住了白日,无论是黑袍之人还是白袍之人都感觉天空一暗,眼前微微一黑,众人中的警觉之辈都忙用兵器护住自己的身形,抬头向空中望去。 这些抬头之人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从高高的天空之中落了下来。这人一身的锦衣道袍,在阳光照射之下散发出道道霞光,让人无法直视。这人身上背剑,手中持着浮尘,脚下流云四散。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这道人落在了马车的顶棚之上,站定之时马车没有丝毫晃动,似乎只是在车顶之上落上了一片鸿毛。众人心中不由大惊,纷纷暗自感叹就算是最顶尖的轻功也无法做到如此的举重若轻。 那人站在马车之上环视了一周,手中的浮尘轻轻一甩,面容含笑的开口说道:“何人如此大胆,青天白日之下,竟然在宁国境内公然行凶,难道不怕这王法吗?” 对面的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心神,一时都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夺了心神,那个黑衣人的头领见手下踌躇不前,大喝一声叫嚣道:“哪来的臭道士,敢坏爷爷的事,小的们给我冲,谁敢管老子的闲事一起给我砍了!” 那些被道人怔住的黑衣人听见头领的呵斥,顿时有些羞愧,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向围着马车的白袍人冲了上来。 站在车顶的道人见围上来的黑衣众人,丝毫没有惧色,只是洒然一笑,也不出剑,只是伸出了一个手指,手指上有金光闪耀。道人将手指隔着空气对着围上来了众黑衣人轻轻一划。那手指中的金光飞射而出,围着那道人转了一大圈,一时间四周纷纷响起了兵刃破碎的声音。那些冲上来的黑衣人等到声音响起,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都被击碎了。 这些黑衣人都是大吃一惊,完全想不通这天下有什么暗器能够同时击碎了那么多的兵器,这简直已经神乎其技了。那些白袍之人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纷纷出招攻击黑衣之人。黑衣人手中的兵器都已经损坏,自然不敢硬接,只能后退躲闪。一时间原本已经被逼上绝路的白袍人重新将黑衣人赶了回去。 “臭道士,你是什么人?你用的莫不是传说中的剑气?难道你是无花剑庄的人吗?”那黑袍的领头人见到道人动手,也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站在马车上的道人也不开口,只是低头看了那黑袍的领头人一眼。只是这一眼,那黑袍的领头之人便感觉自己如坠冰窟,身体上的似乎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黑袍人只勉强坚持了一个呼吸,便忍不住单腿跪在了地上。随后这道人就将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开了。黑袍人的头领的身上顿时一轻,仿佛被从枷锁中解放了出来,原本还勉力支撑的身体不自觉的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撑住地面之上,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领头之人缓了半天才恢复了一些,看见其余的黑衣人虽然失了兵器,仗着人多,还在伺机冲击那辆马车,知道自己这些人绝不是马车顶上之人的对手,没有必要让弟兄们白白送死,从地上爬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向一众黑衣人喊道:“点子硬,风紧,扯了!” 那些黑衣人也知道后来的道人神秘莫测,只是凭着一腔热血为自己壮胆。此时他们听见自己头领撤退的暗语,立刻如释重负,迅速退到了头领的身前。这些黑衣人虽然在退,但是眼睛始终盯着马车的方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似乎一旦眨眼对方就能轻易取走自己的小命。黑衣人退得很沉默,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白袍之人也已经精疲力竭了,虽然还是不敢放松,但是也无力追击,静默无声的看着黑衣人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当众人退去,车顶的道士也施施然地从车顶落了下来,一众白袍之人虽然都已经累得连兵器都拿不住了,但还是警惕地看着这个刚刚救了他们性命的道士,不敢有丝毫松懈。 道人没有理睬这些白袍之人,上前一步准备要看看这车中到底坐着何人,保护这马车的剩余白袍之人强打着精神想要阻拦这道人的。但是已经东倒西歪的白袍人明显已经无力阻止道人的动作,只能努力摆出防御的姿势。 “白衣刀卫退下吧,让这位道长过来吧,别再为了我白白牺牲了!”一个疲惫的声音从这车厢传了出来。 “主人,我们乃是白衣刀卫,我们会誓死保主人无恙的,我们来拖住这道士,你赶快乘机逃脱!”剩余的白袍之人中最年长的一位似乎缓过来了一口气,提起一口中气大声喊道。 看这剩余的几个白袍人听见这个白袍人的话后准备冲上来拼命,道人不得不开口说道:“沈老爷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手下竟然笼络了这么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想要见你一面也如此困难!” 听见这道人的声音,那马车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猛地被撞了开来。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冲了出来,脸上一对八字胡因为激动而不停抖动。此时他左手抱着一个锦盒,而右手还拿着一把小弩,弩上的弩箭也已经上弦,箭尖还泛着绿色的毒汁。看见道人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弩,有些不好意思的藏在了身后,嘴上却连忙开口:“许仙师,真没想到是您呀,这次我可算是有救了。” “沈老爷多年不见,没想到更加富态了,怕是露了富,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有人来打劫,我那徒弟怎么没有和你同行啊?”来人自然是一路赶往宁国边境的许旷了,他听见那黑袍领头人喊出了沈万的名字,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自己的徒弟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在这沈老爷手下当差,免不了要管下闲事了。不过由于不知前因后果,许旷也没有下死手,只是逼退了这些黑衣人而已。 “如果是普通的打家劫舍就好了,这次我怕是要被半个武林截杀了。洪大侠为我引开了一路追兵,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不过我们相约在前面两望山会合,这些白衣刀卫都是洪大侠的弟子。”沈万见到了许旷似乎烦恼都消散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忙不迭的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被半个武林追杀?这也太夸张了吧,你一介商人怎么会和这江湖中人有瓜葛,难道是谋财吗?也不像啊?”许旷听了沈万的话,也有些疑惑,忍不住询问。 “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也是一言难尽啊,这里似乎并不安全,不如我们坐下来聊吧!”沈万见许旷感兴趣,瞬间变得异常热情,招呼剩下的几个白袍刀卫去寻找跑失了的马匹,维修马车,而他则将许旷让进了马车之内。 许旷也没有客气,跟着沈万就进了马车之中,这马车之中布置得十分雅致,左右两边各有两位置,马车的中间还有一个放有茶具的桌子隔开了左右两边的人。而马车的四周和上下许旷进入马车内之时,沈万已经在桌子的这一边坐好了。 许旷坐在这一边,眼睛看着沈万,很自然地等着他的下文。沈万看见许旷的眼神,自然知道对方在等他说话,他便仔细地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的起因是几个月前,那一日沈万刚刚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心情十分愉悦,也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有个自己生意上的朋友跑来找自己借钱周转。这个事情在沈老爷这里常有发生,但沈万也立下了规矩,若要拆借,必须交上质押之物,不然无论是何交情都不会轻易借出金银。借钱之人自然也知道沈老爷的规矩,将一件宝物压在了沈万这里。 沈万生意繁忙,这件事情过后也被他抛在了脑后,就算之后这个朋友并没有来还上借款,他也没放在心上,自觉得了宝物并没有吃亏。 可是没有多久沈老爷发现事情开始有些不对了,自己的府宅竟然开始闹贼,而且越闹越凶,竟然一月之内闹了七次飞贼。沈万在外行商多年,家中豢养了不少护院,而且为人又谨慎,家中值钱之物藏得也隐秘,这飞贼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到了这个时候沈万如何不知家中必然有了了不得的东西,于是便连忙联系了许旷的师弟,让他来前来相帮。 事情果然不出沈万所料,一个江湖中的大帮派突然来到沈府之上,要求交出那个沈万那个朋友质押在沈万处的宝物。并且给出金银的数量是当时沈万朋友所借数量的两倍。按照生意上的行规来说,谁人质押的东西,必须由质押之人来赎回,不能随意转卖给他人,除非质押之人不会再来赎回。但是沈万也知道此事怕是并不简单,也不愿深陷其中,于是便在和洪大炮商议后,答应了这个大派的请求,自己也好脱身而出。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沈万的预想发展,之后的事情却是急转直下。 百六十一 金佛宝盒藏玄机,一路武林难太平 当沈老爷命人从密室中取出朋友质押在他这里的宝物时,竟然又来了一个男子,自称代表着无花剑庄,也同样要夺取这件宝物。 这两帮江湖人士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后代表无花剑庄的男子在比斗之中胜出,诛杀了先来的这家江湖门派所有的武林高手。只是一场恶战,无花剑庄的男子也受了重伤。他本欲带走这件宝物,但是自觉以自己的状态恐怕很难安全将宝物带回山庄。于是他威胁沈万必须在一月之内,将这件宝物送至南岭的无花剑庄,如果沈万不允,那便是与无花剑庄为敌,后续无花庄主自会上门讨要。那男子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沈万的住所。只留下一脸愁眉苦脸的沈万,和对沈老爷安危十分担心的洪大炮等人。 沈万从未遇见这样的事情,有心不理这人的话,但又怕这人所说非虚,听闻这无花剑庄的庄主武功已经出神入化,能摘叶伤人,杀人于无形。自己若是得罪了这无花剑庄,恐怕是性命不保。在和洪大炮商议了一番之后,沈万还是决心跑一趟无花剑庄,一方面能将这烫手的山芋送出,另一方面完成了无花剑庄的要求,也不至于惹怒无花庄主。在聊天中,沈万听到已经是一流高手的洪大炮亲自承认,自己绝非这个无花庄主的对手。这也促使沈万下定了决心要到无花剑庄面见庄主,呈上宝物。 虽然沈万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但是怎么上路还是颇费了一些脑筋,从沈万所在的地方到无花山庄有三条道路,那被无花剑庄男子斩杀的帮派知道情况后必然会前来拦截,若是被看破行踪必然会有一场恶战。后来还是洪大炮想出了一个主意,让沈万准备了三辆马车,全都封闭起来,从不同的方向出发。这样就算真的有人拦截,也只能全力拦截一路,若是分散拦截则无法做到万无一失。而且沈万还特意和洪大炮分开行事,如果对方孤注一掷,必然会选择被洪大炮保护的这一路人马,因为大家会以为这一路武力最高,保护最周全自然是宝物在其中的可能最大。而事实上沈万却在另一路人马之中,这一路人马的护卫都是洪大炮亲手调教出来的下属,江湖上有个白衣刀卫的名号。 洪大炮在和许旷分手之后对许旷留下的刀法秘籍可以说是勤学苦练,柳叶刀法不但尽数掌握,还将自己的见解融入其中,本事也成了气候。在沈万的资助之下,洪大炮成立了一个镖局,行走三山五岳,洪大炮由于为人豪爽,本领又高强,常穿白衣,被江湖朋友送了一个白衣刀侠的雅号。他镖局中的那些镖师也被绿林的朋友称为白衣刀卫。这些白衣刀卫都是长年跟在洪大炮的身边,自然知晓沈万和洪大炮的关系,对沈万也是舍命相护。文学一二 说到这里沈万脸上也流露出了些许悲伤之情,抬眼看了眼马车之外正在休整的寥寥数名白衣刀卫,情绪中似乎有些伤感。许旷前面也估计了一下,这白袍之人在这场恶战中死伤了大半,剩余的人也大多负伤,这些人说到底都是为了沈万而死的,难怪他如此心中难过了。 “可是这门派之人怎么如此厉害,竟然轻易就猜中了你所走了道路,难道有人泄密了不成?”许旷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些不解地开口询问。 “并不是,我们的行踪并没有被看破。按照我和洪大炮的部署,就算真的被拦截,除了那一路完全是混淆视听的假马车队。我这一路和洪大炮这一路都有很大的几率突破那江湖门派的拦截,到达无花剑庄。”听到问话沈万从伤感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看今日围攻你们的人可是不少,至少是一个门派的全部精锐了,就算是三大派要派出如此多的人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怎么说是行踪未被看破,难道这个拦截你们的门派势力能够抗衡三大门派不成?”许旷听了这话愈发的糊涂了,只能继续开口询问。 “事情全因我们出发后不久就遇上了一路人马,这路人马乃是乌合之众,被白衣刀卫轻易击破,并俘获了其中的头领。在这头领的口中,我们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在江湖上有人出了暗花,悬赏的内容竟然是得到沈万处的宝物后,可以任选三大派的一门绝学传授。这么滑稽的悬赏内容本不该有人相信,三大派是何处,武林中的中流砥柱,这三派的绝学都深深的藏在自己的核心之处,对门中弟子私相授受的惩戒也是最严厉的,所以想要得到可谓是难如登天。而悬赏之人竟然说自己可以传授这些绝学,而且还是三派的绝色任选,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可是公布这次悬赏的组织却偏偏又是控制着武林地下交易的九层楼,听闻它也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杀手榜中的前十之人大半都在他的麾下。有这个组织背书,就算众人将信将疑,也会为了利字红了眼。这次杀来的便是绿林上有名的盗匪团伙一窝蜂,也是我们遇上的第三波拦路之人了,我估计其他两路的人也不会比我们好上多少,各路心怀鬼胎之辈都会蜂拥而至。我们要不是遇上了许仙师,怕也是在劫难逃啊!”沈万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如你这么说,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个祸害,将它扔了不就好了?”许旷听完了沈万的话,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仙师你想的太过简单了,现在天下人都知道这宝物在我手中,我若是随手扔了,或是交给任何一路人马,这些得了宝物的人都不会泄露半分消息,而其他人都只会认为宝物还在我手中,如果我不交出来绝对不会和我罢休,所以无论交与不交最终我都是死路一条。而我若是想要摆脱这一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到无花剑庄,将此物交到无花剑庄庄主的手中,这样天下人才会相信这宝物没在我的手上,无花剑庄既然出手夺取这件宝物自然不会不承认收下了此宝。这样我才能顺利脱身而出,重新回归平静的生活。”沈万说了这半天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双期望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许旷,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许旷听到这里,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个大概。许旷没想到这沈老爷竟然卷入了这样一件江湖纷争之中。自己虽然已经不是这俗世之人,但是自己为师父代收的师弟却不能不管,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沈万怀里的锦盒。 沈万见许旷看向自己怀里的盒子,立刻知道求助之事有戏,忙不迭地将盒子递了过来。许旷也没有客气,顺手接过了这个盒子。盒子很普通,没有任何的机关。许旷翻开了盒盖,看见盒子之中放在的是一个纯金的佛像,这佛像雕刻得惟妙惟肖,大小有一尺来高,入手的感觉就知道乃是实心之物,不说他的雕刻,单单是这块金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如果只是因为他作为金子的价值,肯定不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许旷也看不出这金佛有什么特殊之处,唯一特别的是这金佛的动作,他似乎在摆出一副似是而非的运功姿势。只是以许旷的武学修养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内容。许旷将金佛拿在手中来回看了半天,一旁沈万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许旷的手,他虽然同意让许旷来拿着金佛查探,但是心中却还是害怕这个金佛出了闪失,这个金佛可是牵动着他的身家性命。 许旷看到沈万这个样子也是好笑,好像自己会一时起意吞掉他这个宝物一般。这个金佛虽然在凡间算得上难得的宝物,但是对许旷这修道之人来说,连最最低等的黄级下品的灵物都不如,自然也不可能贪墨。许旷随后也嘲笑了自己一番,这江湖中的视若珍宝的东西,对自己却毫无用处,哪怕这金佛中真的藏有了什么武林秘籍,对自己来说也是半分用处也没有,自己还在这里伤脑思考,真是有些滑稽。想到了这里,许旷将金佛放回盒子,又将盒子也还给了沈万。 随后许旷向沈万询问了一下两望山的位置,在发现和自己要去的边关正在同一个方向后,便应承了和沈万同去无花剑庄的要求。同时许旷让沈万修士通知洪大炮,不用再为自己吸引拦截之人,只需要自己突围而出,尽早到达预定的地方即可。 沈万听到许旷同意,欣喜万分,自然对许旷的要求不无听从。过了一个机会,外面的白衣刀卫也来回禀警戒之人回报又发现了可疑之人在向他们围了上来。沈万有了许旷同行,心中笃定了不少,但是也不愿太多和拦截之人纠缠,立刻吩咐重新启程,向着两望山的方向前行而去。 百六十二 奇术妙法破恶敌,同门兄弟喜相逢 这前往无花剑庄的一路之上,送死之人络绎不绝,一开始许旷还不愿动手伤人,大多都用灵压将他们吓退了,可是被吓退的人却仍不死心,还是对沈万的车队虎视眈眈,许旷自然也不是妇人之仁的人。他给剩余的白衣刀卫都贴上了铁甲符和轻身符,顿时这些刀卫的实力一下子就变成了刀枪不入的一流高手。んttps:// 如此一来,沈万的区区十来人的车队顿时变成了一个绞肉机,对那些觊觎金佛的江湖人士开始大开杀戒。一开始这些希望能从九层楼中获得武林秘籍的亡命之徒还小心试探着沈万的车队。可是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这些亡命之徒的耐心也消磨殆尽,如果再不动手可能就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开始组队冲击沈万的车队。 最开始冲击车队的只是十几人的小门小派,都被白衣刀卫斩杀大半,但是埋伏在暗处的武林人士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觉得白衣刀卫被消耗了体力,或许自己就是压倒他们最后的一根稻草,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将沈万的车队拿下。所以不断地有人来冲击车队,但是他们的想法不但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沈万车队的真正实力完全没有展现,他们的努力完全就是送死。由于不知道许旷的存在,这些怀着侥幸心理的亡命之徒,一波又一波地冲上来送死,最终都横死在了车队行进的道路之上。 最终的一战发生在两望山前的一个山谷之中,作为车队到达无花剑庄前的最后一个适合伏击的地点,这次此大战集结了近百个武林中各派的剑客,而沈万这队这边依然是已经将白衣杀成了血衣的白衣刀卫。他们身形轻盈,速度奇快,手中的钢刀就像人命的收割机,身上却刀枪不入。如果一开始他们还对自己身上的变化掺杂着欣喜和恐惧,但是杀那么多人之后所有的白衣刀卫都麻木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挥刀劈砍,追击补刀这样的动作,直到把所有的拦路之都都斩杀干净为止。 这一战经历了大半夜,当天空放亮的时候,整个山谷里只留下了十来个浑身厚厚血浆的刀客,和一辆完好无损的马车。这山谷之中到处都是被斩杀的武林人士,鲜血把大地都染成了红色,有一个被摘取双眼的剑客,一边挥舞着空无一物的双手,一边大声地哭喊着:“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鬼魅,都死了,全都死了,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 看着这人的样子,沈万的车队的人也知道,这个前来劫杀的武林人士已经疯了,被这血腥的屠杀给吓破了胆。眼看着这个截杀队伍最后的幸存者说着胡话,晃晃悠悠地向着山谷之外逃去,白衣刀卫却没有一个上前追击,他们都太累了,身上灵符的效力也已经消散了,每个人都累得连一根指头都不愿意动。这次遭遇战,和当初黑衣人相斗的那次相比,可谓有过者而无不及,都是凭着不屈的精神力坚持到了最后。此时看见那个疯子走出了山谷,十来个刀客都几乎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沈万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虽然有许旷坐在身边,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还是按捺不住对马车外情况的关心,小心翼翼地从马车里探出了脑袋。他一出来,就看见这血淋淋的场面,他到底只是一介商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随着那些白衣刀卫倒下,沈万也再也忍不住翻江倒海的肠胃,一口污秽之物喷射了出来。 许旷对外面的动静了如指掌,看见沈万吐了,便也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本想安慰沈万一番,却见他一边吐,一边伸手指向已经倒在地上的白衣刀卫,可以看出他此时对这些护卫十分在意。 没有多言,许旷便一一将这些倒下的刀卫都带回了马车之前,顺便告知沈万,这些刀卫只是身体透支而已,休息上一天便能恢复了。沈万听了消息半是欣慰,半是担忧。欣慰的自然是这些白衣刀卫能够将群寇杀退,并且无一人折损,简直神乎奇迹了。担忧的却是如果要在这里耽搁一天,也不知道这一天之内,会不会有更多的武林人士追上来。 不过许旷却打消了他这样的担忧,他大约估算了一下,跟踪着沈万马车的人大约都在这里了,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成不了气候了。他们也快要到无花剑庄了,这无花剑庄中的情况也并不明朗,或许还会有连场的恶斗,所以让白衣刀客先休息一番也大无不可。沈万听见许旷的话,也觉得许旷说得有道理,于是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白衣刀卫安排在了一旁,自己忙前忙后开始为过夜做准备。 当白衣刀卫完全休整完之后,这些刀卫都恢复了过来,不过他们的大多数都有些云里雾里,根本没办法相信自己竟然斩杀了和自己相比十倍的武林人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沈万见大家恢复了,立刻指挥众人向着两望山的方向前进。这个时候突然从山谷的出口处,跳进来了一个蒙面男子,这男子见到沈万的马车和地上的血腥场面。他明显也是愣了一愣,不过马上就镇定了下来,陡然加速,一个箭步穿过了几个白衣刀卫的防护,直接窜到了马车的身前。 这几个白衣刀卫顿时大惊,一路之上都小心保护着沈老爷,这次刚刚将灵符透支,没了金刚不败之身和鬼魅的速度,他们竟然被人轻易穿透了防护,让人冲到了沈老爷的身前。 这一群白衣刀卫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直接转身就向着沈万马车的方向冲了过去。这蒙面的男子被众人围剿,也丝毫不慌,身形在空中晃动,形成了数个虚假的身形,让追上来的白衣刀卫一时都分辨不出哪个是他的真身。与此同时,他出刀如风,攻向了坐在马车之中的两人。 来人内力出众,马车的大门被刀劲破开,露出了马车内对面而坐的两人,坐在马车前面的是许旷,他背对马车门而坐,沈万觉出不对,连忙躲到了许旷的身后。看见马车里所坐的人之后,冲进来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或许马车内的情景和他所想有些不同,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的动作。许旷背对着来人,仅伸出两个手指就从下而上夹住了那把看来威力不俗的单刀。来人见劈不下去了,想要抽刀回去,可是这两只夹住单刀的手指仿佛铸铁一般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兵刃,无论他怎么使力,都拿不回自己的武器。 “洪师弟,多年不见,怎么见面就要兵刃相见啊?真是让为兄失望啊!”许旷用手指夹住了洪大炮的单刀,语带调侃的说道。 来人听到许旷的声音,本来还想要出掌,用个声东击西夺回自己被制住的单刀,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回问了一句:“许小师父?真的是你吗?” 许旷朗声而笑,转过身来看向这个蒙面的男子,一抖手就将单刀给弹回了洪大炮的手中。洪大炮见到了许旷的真容愣在了当场,脸上围着的破布也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刚毅的脸庞,一条狰狞的伤疤落在左脸之上并不显得如何恐怖,却显出几分霸气。但就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此时的眼角却突然泛起了红晕,似乎有不少水雾在眼中泛了出来。 “洪大炮,你搞什么,为什么要蒙面偷袭我们,这刀差点就要劈到许仙师了!”躲在许旷身后的沈万,听见两人的对话,忙闪出了身形,抱怨洪大炮怎么蒙面,还要偷袭他们,害得他吓了一大跳。 “我收到了你的消息,立刻就地解散了车队,一个人突破了重重围堵,来找你们。只是我没想到,到了山谷之外便发现了一个发疯的武林人士,他完全被吓坏了,这人我还认识,是个有名的江洋大盗,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我想不出是什么将他吓成了这样,于是便进谷一探究竟。到了这里才发现山谷里面已经血流成河了,只有镖局的小崽子们在给这辆马车带来。我左右看了一番,发现四周也没有埋伏。我估计这山谷中为了佛头发生了一场大乱斗,最后胜利的高手在马车中挟持了你,逼迫小崽子们开路前往无花剑庄。所以我蒙面偷袭,就是想击败挟持你的人,至少能先将你抢回来!”洪大炮听见沈万发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同时也将眼中的眼泪收了回去。 周围的白衣刀卫这个时候也已经赶了过来,见到偷袭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总镖头,纷纷站定行礼,可以看出其中的尊敬之情都是发自内心的。在自己一杆手下的面前洪大炮自然不能失了形象,立刻对上前的手下褒奖了一番。在知道其余的镖师都遇难了之后,也表达悲伤之情,并许诺定然会照顾这些镖师的遗孀。 过了好一会儿,洪大炮才安慰了自己的手下,并让他们继续警戒,自己则回到了许旷的身边。 洪大炮一撩袍袖,倒头就要跪拜。可是许旷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洪大炮再想跪倒就不可能了,只能保持这曲蹲的模样,却无法跪拜。 “都已经是一代大侠,手下门人弟子无数了,怎么还做女儿态了!”许旷笑着说,手上却再次用力,把洪大炮扶了起来。 洪大炮到底已经久经江湖,知道许旷不喜也没有强求,行了一个抱拳礼算是见过了自己的师尊。这次许旷没有拒绝,收下了洪大炮这一礼。两人寒暄完,洪大炮立刻说出了一个让许旷等人有些震惊的消息。 百六十三 江湖群侠聚无花,金佛终上两望山 这洪大炮带来的消息是他一路之上探查到的,原来九层楼发出悬赏之后,惊动了半个江湖,一时间那些小门小派都争相前来拦截沈万的车队,那一路迷惑别人的车队最先被拦截,紧接着是洪大炮率领的车队,虽然他扛过了两波武林人士的拦截,但是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还好及时得到了沈万的飞鸽传书,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解散了车队,突破了埋伏在四周跃跃欲试的武林人士找许旷他们来汇合了。 洪大炮由于一个人潜行,所以更容易获取消息,很快就搞清楚了九层楼悬赏,而且还听到了另一个消息。原来江湖上的三大派得知有人要提供本门的绝技后,也异常愤怒。由于九层楼素来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们的总部,所以三大派也无法直接找到发布悬赏的办法。所以三大派便只有获得金佛,用金佛来找出可以自由获得三大派绝学的人。 但是三大派不是那些江湖匪类,自然不可能来抢夺沈万的金佛。他们相约要同上无花剑庄,看沈万将金佛交给无花剑庄的庄主后,九层楼如何作为。还公开表示,如果出暗标的人真心想要金佛,便来无花剑庄和三大派见上一见。随后九层楼竟然正面回应了三大派的消息,表示九层楼也会来无花剑庄,只要有人肯交上金佛,许诺之事绝不食言。这无异是硬刚三大派,如此一来便轰动了整个武林,截杀沈万之人也大大减少,有名有姓的都不愿意做出得罪三大派的事情,只有那些不入流的,或者是盗匪之流才会继续截杀。 沈万听到这里,满脸都是汗,自己还以为只要到了无花剑庄便一切完结了,但是如今看来这无花剑庄才是龙潭虎穴,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完了洪大炮所言,许旷也皱了皱眉头,此事还是颇为蹊跷的。这三大派在江湖上的威名由来已久,身后还都和离辰道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地位的大派竟然还有人敢捋其虎须,而且还同时惹了这三大派,难道是哪个不知底细的散修野道吗?许旷想到这里,顿时对这事情起有了兴趣,自己作为宁国的国师,同时也是离辰道门在外的行走,如果有修道之人在离辰域内搅风搅雨,自己自然不能错过。就算真是什么前辈高人,自己至少要知其根由,也好回师门禀报。 想到这里,许旷再次开口问道:“既然三大派都惊动了,明心院有没有消息?” “当年书院五子,一人身死,一人失踪,一度在江湖之中掀起轩然大波,可是后来其余三子四处惩奸除恶,留下了赫赫威名,江湖上自然没人再敢质疑书院。不过自从这三子重回书院之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书院的消息了。有的说是新一代的书院行走还没出世,也有人说江湖安稳日久,书院自然没必要出手。这次三大派和九层楼的事情虽然闹的沸沸扬扬,但是也没听说书院会出手。”洪大炮听见许旷的问题,认真的回答了起来。 “这三大派将地点约在无花剑庄,恐怕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听说这无花剑主这几年扩张得极快,四处征战,消灭了很多不服从自己的门派。而这其中就有三大派的属下。三大派恐怕存着通过此事将无花剑庄铲平的意思吗。既然这么危险,我们是不是就不用上山了。”沈万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只能尽量规劝。 许旷摇了摇头,没有同意沈万的要求,他还想查明幕后,如果躲在山下,怎么知道到底是谁掀起这场闹剧。 见到这个情况,洪大炮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再次离开了马车,召集了他手下的镖师,由他自己带路,向着无花剑庄前行。 离开了那个他们被拦截的山谷,剩下的路途之上竟然一支拦截的人马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都死在了山谷里了,还是被逃出去的那个疯子的胡言乱语给吓退了,不过无论如何,总算两望山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两望山在岭南的南部,再往南便是南蛮和宁国的边境了。两望山因为一座山有两个山峰,取两两相望之意,被人称为两望山。而无花剑庄便设在较高的那个山峰之上。 上山的蜿蜒难行,马车就不适合前行了。许旷和沈万自然也知道缘由,都从车上下来,安步当车,向着山上进发。 许旷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也换了件白袍扮作了白衣刀卫,混在队伍之中。 离无花剑庄还有不少路程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从一旁的书丛中跳了出来,大声呵斥许旷一行人:“你们也要去参加鉴宝大会吗?知不知道规矩啊?” “兄弟们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难道此时不能上山了”洪大炮知道此次非比寻常,自然也不敢鲁莽,想先看看情况。 “既然不让上山,我们就回去吧!”见被人拦了,一路有点喘的沈万,叹了几口气插嘴。 “你当这两望山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难道你不知道武林三大派,九层楼,无花剑庄,天下各路的侠士都汇聚山顶等待鉴宝大会?”两个拦路的当中,耍着一对钢叉的汉子开口问道。 “我们自然想要上山,只是不知道有什么规矩?”洪大炮似乎看出了门道,不急不缓地问道。文学一二 “要上这两望山,自然是要留下些好处,我两兄弟是山上的护卫,若是想要硬闯,我怕山上这些势力没有你们得罪得起的。”另一个拿着金瓜小锤的家伙接口道。 洪大炮被这两人气得想要发笑,这两个草寇竟然敢打劫打到自己身上来了。自己成立镖局之后,一路披荆斩棘,总算在江湖上得了个白衣刀侠的名号,今天要保着轰动武林的金佛赴群雄大会,却被两个小毛贼给劫了道了,忍不住把刀从腰间抽了出来。可是还没等洪大炮发作,身后就有人说话了。 “蛮山双怪什么时候入了宁国的无花山庄了,还在这山下站岗放哨,这实在是太过屈才了!”许旷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虽然人在队伍的后面,声音却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我们哥俩的名声如此响亮,这宁国之中也有知道我们名号的!”使锤的汉子听见有人认出了自己,不但没有胆怯,反而十分地开心,还想展示一番自己。但是边上使叉子的人明显更为精明,听见了许旷的声音,伸手拉了自己兄弟一把,有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使锤子的汉子感到自己的大哥在拉自己,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自己兄弟一眼,似乎在埋怨为什么要打断自己。却看见自己的大哥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身后。使锤子的汉子十分不解,又把头回了过来,正好看见穿过人群走到队伍最前面的许旷。见到许旷的瞬间,那使锤的汉子连自己金瓜锤都不要了,将锤一扔,转身就跑。 “针头尖和柄头圆两位兄弟,怎么才见面就要走啊,这好处我们可还没给呢,别急着走啊!”许旷微微一笑,语带调侃的说着,用手一点两人的身后,两只黑色甲虫便追了上去。 这蛮山双怪多年不见,本事见长,可惜还是跑不过许旷的夺魂飞魇,他们虽然还想再逃,可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僵住的身体动弹不得分毫。两个人都还保持这快速逃跑的动作,整个人就摔了出去。这一跤摔得结实,把柄头圆的鼻子都撞破了,啪嗒啪嗒的滴血,但是柄头圆却四肢不受控制,却没法擦拭流出来的鲜血,只能看着它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你们跑什么呀?”许旷见他们狼狈的样子,也是好笑。 “大侠,我们不知道是您老人家,知道我们怎么敢来拦您的路讨要好处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们放了吧!”针头尖摔在地上,连忙开口求饶。 一旁的柄头圆一直在流鼻血,但也不失时机的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也不为难你们了。不过你们既然打劫了我们,也不能放你们走。你们就和我们一起上这两望山,进这无花剑庄吧!”许旷又一伸手,把不让蛮山双怪行动的命令解除了。 蛮山双怪被许旷放开以后,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柄头圆也及时将自己鼻子中的血止住了。听过许旷要带他们上两望山,立刻就来了兴致,表示自己十分愿意跟着许旷他们一起上山。原来他们作为南蛮过来的武林中人,被已经在两望山上安营扎寨的宁国武林人士给拦在门外,他们一气之下才在这两望山的脚下做起了老本行,现在听说许旷要带他们上山,他们自然愿意。 许旷看着这两个活宝也只能苦笑一声,领着队伍继续向上。果然没多久,许旷便见到了衣着整洁的大派弟子守在山道之上。蛮山双怪依然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果然临近山顶的时候被那些弟子拦了下来。 百六十四 少年道士拦去路,清虚门人识白衣 拦住去路的是个身穿道袍的道士,年纪不大,站在山道的正中,一脸的冷峻,见到蛮山双怪更是将脸沉了下来。 “你们这两个蛮子,为何又来这里呱噪,难道是之前的苦头没吃够?”拦路的道士冷哼的一声,开口质问。 蛮山双怪看来是在这人手上吃过苦头,被这道士一喝,心虚的向后退了两步,可是随即想到自己身后的高手,立刻又挺起了腰板,针儿尖扯着嗓子说道:“小道士,你别嚣张,之前我们哥俩一时不察,被你侥幸胜了一招半式。今时可不同往日了,我们保着我们大爷一起上山,你要是还不识趣让开道来,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小小的蛮子劲吹大气,竟然吃了苦头不长记性,那我就再好好教训你们一番,不过这次可不会像之前那么客气了。还有你们的那个什么大爷,二爷也一起来尝尝你道爷的厉害!”那小道长本就对蛮山双怪没有好印象,听到这挑衅的话,火气立刻就冒了上来,一挑眉毛,就要动手。 “小道长莫要动手,这两个小贼口无遮拦,望能原谅。我们来这无花剑庄有事拜庄,麻烦同传一声!”洪大炮已经今非昔比,见那蛮山双怪惹事,连忙出口阻拦,道明了自己一行人的目的。 说完之后洪大炮狠狠的瞪了蛮山双怪一眼,双怪假意没看见还想逞口舌之能,但是突然身体一僵连话都说不出了。两人顿时变成了一副苦相,连连做出表情,想要求饶,可是根本没人理他们,两人只能苦着脸僵在了一边。 “这两望山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吗?我告诉你,天下谁不知道这里有场鉴宝大会,我三派的弟子已经将上山的路尽数守住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上山。若是有可疑之人还要就地拿下,我看你们这一行人便十分可疑,你们束手就擒还则罢了,如果还想逞凶就来试试我这清虚门的绝学!”小道士的火被蛮山双怪顶了起来,不肯善罢甘休,对着十多人的队伍一点也不害怕。 “你这小道士,怎么如此蛮横,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难道这就是江湖三大派的气度?”听了小道士的话,洪大炮也有些不喜,于是反唇相讥。 小道士本想着抬出了自己的师门,对面的气焰必然消失无踪。却没想到反被对方数落起自己师门的不是了,这道士乃自幼长在清虚门的弟子,对自己门派崇敬万分,如果受到的了自己的师门被贬低。小道士顿时眼睛就红了,抽出自己的宝剑,一个跃起,劈头就给了洪大炮一剑。 洪大炮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和就痛下杀手,不过他行走江湖数十年,经验老到,虽惊不慌,脚下仿若老树生根,身形却轻轻晃动,似那柳叶摆动难辨真身。小道士的剑刃临头,却失去了方向,一道劈下只劈中了一片虚影,洪大炮轻松躲过了小道长这快若惊鸿的一剑。 这小道士也是一怔,自己含怒出手,用上了门中剑诀的真意,普通武林中人恐怕就算想要抵挡也来不及反应就被自己所伤。小道士出手之后还有些懊悔自己没想到初次下山就要伤人,怕是回了师门要被重罚,却没想到对方身手出乎自己所料,只是一个闪身就躲过了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剑。 洪大炮虽然躲过一剑,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清虚门果然不愧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三大派之一,一个如此年轻的道士竟然有这样的本领。洪大炮不敢有丝毫大意,抽出自己的单刀,反手还击。 小道士见对方攻了上来,也不及再想其他,只能提剑相抗。洪大炮和这小道士两人一时间战到了一处,两人刀来剑往不亦乐乎。一个人是招数精妙根基扎实,一个是经验老到收发自如,拆了十来招都没分出胜负。可是那小道士到底年幼,比斗的经验浅薄,一开始还凭着一腔热血将剑法舞得虎虎生威,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和精力都有所下降,他的额头也渐渐有了汗渍。 小道士的剑招上一个疏忽被洪大炮抓住了破绽连续几刀抢攻,打得小道士连连后退,只能不断防守,全无反击的机会。小道士心下焦急,知道怕是再有几个回合自己就要落败,可怜自己都还不知道对手是何人,要是败了是不是会有性命之忧。此时小道士的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可是此时后悔也已无用,虽然不甘,但是一咬牙拉动了袖口的一只袖箭。 洪大炮自从反守为攻以后便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这个小道士,但是却没有动手结束比斗,一方面是想看看这小道士有什么后手,另一方面也不愿意把清虚门得罪狠了。突然看见小道士射出了一道袖箭,洪大炮立马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这袖箭算是暗器的一种,名门正派也会使用,但是一般名门正派的暗器上是不用毒药。洪大炮自然不会蠢到去验证这袖箭之上是否有毒,刀锋一转想要由攻转守。却发现这袖箭竟然不是射向自己的,而是射向了半空之中。 正当洪大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袖箭在空中炸了开来,化出了一个银色的标志。洪大炮见到这标志,知道不用再打下去了,便向后跳了一步重新回到了一行人的最前面。小道士见洪大炮跳了回去,才得了空闲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他一边盯着洪大炮,一边伸出一只手抹了一把额头之上的汗水。 蛮山双怪此时却是看的津津有味,若不是此时被许旷定住了,恨不得拍手叫好。此时他们两人站在一旁,恨不得给洪大炮摇旗呐喊,看两人突然罢手了,脸上还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时间不大,忽闻远处传来了一段中气十足的轻喝之声:“不知何方高人,寻清虚门下的开心,莫不是没把我延云道人放在眼中?” 洪大炮知这是传音之术,人还在远处,先将声音传了过来,应该知道自己的门人落了下风,怕有个闪失,所以先行亮出名号也好震慑住宵小之辈。而自己并无伤人之意,无需理会,只要在此静候便可。 “师叔我没事,对方要强闯无花剑庄,我想要阻拦却不是对手,只能劳烦师叔了。”小道士听见是延云道人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立刻高声回应,也再次将剑举起对着了洪大炮等人。 听见是延云道人,许旷也愣了一愣,当年中山相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日,不过此时却不是见面的时候,许旷特意往人群中躲了一躲,扮做了沈万身后的一位护卫。 延云道人的轻功当年便是绝顶,这些年过去了更是几乎到了踏雪无痕的境地,循着小道士的声音,便飘然而至。 “师叔,就是这群人,由两蛮子带着就要往山上闯。我上前阻拦便和我动起手来,那个拿刀的本事不弱,弟子拦不住,只能发出袖箭就救!”小道士率先开口,双眼瞪着洪大炮向延云道人诉苦。 延云道人见到洪大炮先是一愣,随后便穿过人群往后看去,当看见被众多白衣刀卫护在其中的沈万才安心地收回了目光。 “你这小子,平日里让你多用功,你却贪玩,此时还要扯谎,你和你无缺师兄真是差得太远了!”延云道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了小道士一眼。 见到小道士听了有些不服气,还想争辩,延云道人又接着继续说道:“玉离,这位和你交手的便是江湖人称白衣刀侠的洪大侠,他乃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侠名在江湖中极盛,若是真要与你不利,你却别想坚持到我前来相助。这一路之上我和你细说江湖中的人物组织,你却都当成了耳旁风,当年玉缺和我下山,半路早就将这些江湖人物背得滚瓜烂熟了。” “我这么能和玉缺师兄相比,他可是我派多少年才出的天才。可就算他是大侠,难道就能闯上无花剑庄吗?”玉离小道士见自己被拆除,脸都红了,可还是不服气的小声嘀咕着。 “这次回山,真是要好好调教你一番,免得再出来落了我清虚门的脸面。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来无花山庄的缘由?”延云道人瞪了玉离一眼,再次问道。 “有人在九层楼以三大派的秘典绝技为酬劳,发出暗花截杀抢夺大财主沈万府上的一尊金佛。沈万当日应允无花剑庄,将金佛送至无花剑庄,亲自交到庄主手中。我派秘籍自然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所以我们在此等待沈万要召开这鉴宝大会,看看这金佛之中到底有何秘密,又是何人发出如此悬赏!”虽然听见回山后要惩治自己,玉离立刻老实了不少,认真地将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你既然不记得白衣刀侠,自然也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白衣刀侠乃是沈万的生死好友,他的白衣刀卫便是护送沈万上无花剑庄之人。”延云道人这话虽然是对着玉离说的,但是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洪大炮。 玉离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过来,脸上一下子泛起了因为兴奋而升起的红潮,两只眼睛四处张望,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身材圆润的沈大老爷。 衛鯹尛说 百六十五 三派一楼争金佛,无花剑庄非等闲 见被认了出来,沈万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但是嘴上却不饶人:“见过这位道长,你这门下真该好好管束了,我们这一路护送金佛,眼看就要送到无花剑庄了,却被这个小道长拦住了,三言两语之间便要动手伤人。若是洪大侠身手过人,怕是就要伤在他的手中。之后自觉武艺不精,还想来个恶人先告状,实在是有辱贵派的门风啊!” “此事确是我派门下有所不及,还望不要计较,至于如何处置,回山后我派内自会管教,并不用沈老爷担心,既然误会已经解除,还请沈老爷尽快上山吧!”延云道人并没有和沈万一般见识,而是自认错误之后,催促沈万尽快上山。 玉离小道士听见知道这一行人就是沈万和他的护卫之后,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哪怕沈万出言挖苦,掀了自己的老底,他也只是退到延云道人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等待沈万上山。 蛮山双侠这个时候也恢复了自由,当听说自己身后的这群人中的胖子竟然就是沈万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进了如今整个江湖最危险的队伍,随时都会有人能用前来抢夺金佛,自己两人可能随时变成炮灰的存在。想到这里蛮山双侠不自觉的已经开始往后退了,可是还没来得及走几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不听使唤了,不敢再退,只能重新跟上队伍。但和之前一马当先的劲头大不一样,两人哭丧着脸跟着洪大炮的身后。他们二人本来想上山看热闹的,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变成了热闹的一部分,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沈万说这一段抱怨,本来就是想挑个事,如果延云或者玉离发难,自己正好借坡下驴留下金佛,下山回府。可是对方却一言不发,只是邀请自己上山,弄得沈万也没了退走的理由,只能假笑着一路向山上走。 沈万一行人被玉离拦住的地方其实离无花剑庄的大门已经不远,整个山庄青砖绿瓦,十分的漂亮。此时庄外也不见有人护卫,大门敞开,似乎一切风平浪静,但是这刻意营造的松散状态,更加说明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沈万还以为这里必然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被武林人士包围了,至少三派之人肯定会重兵把守,没想到见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大门,一时没回过神来。沈万也是心思通透之人,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隘。上山的路都被三大派的人拦住了,一般的闲杂人等都到不了无花剑庄。如果有人要来作乱,引他们现身就是这次鉴宝大会的目的,更不可能将他们拦在这山庄的门外了。 既然没人阻拦沈万自然就一路向前,径直穿过大门,向着庄子里面走了进去。身旁的延云道人一路十分的沉默,面无表情跟在一旁,见终于到了无花剑庄,似乎也长出了一口气,领着耷拉着脑袋的玉离也进了山庄。 一路向山庄内走,山庄之内出人意料的竟然越走越热闹,不断有人声从山庄的后面传了出来。沈万走过了几重院子,终于来到了山庄后方的一个校场。看到校场的一瞬间,沈万被热闹的场面给震惊了,这校场之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各色的武林人士,正三三两两的互相客套,还有人在给人讲说武林轶事。整个校场简直是个放大版的茶馆,只是此时的众人都是站着等候,没有小二端茶递水。沈万知道三大派有人拦截上山的武林人士,以为在山庄之内的武林人士不会太多,却没想到竟然还是有如此多的武林人士在此等候。看来这三大派的拦截还真是内外有别,并非真的不让闲杂人等上山参会。 他们一行人的到来完全没有引起校场上众人的注意,沈万也没打算吸引众人的目光,想要绕过人群到达校场的另一端。因为他隐约看见这校场的另一端有一座高台,台上放着桌椅茶水,还有数位衣着不凡的武林人士端坐其上。这应该就是这次鉴宝大会中分量人物的所在了,那个无花剑庄的庄主应该也在台上,自己只要上台将金佛交给他,自己便可离开这是非漩涡了。沈万想得不错,可是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愿。 “无花庄主,沈万,沈大老爷来了,这金佛的事情也该有个说法了吧!”在踏入校场的那一刻,延云道人便催动内力,将话音传遍了整个校场。 校场原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是当延云道人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之后,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无论之前在做什么,说着什么话,此刻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到了站在校场入口那一群人的身上。 突然被上百个凶神恶煞的武林人士关注,沈万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不少,下意识地想要回望身后的许旷和洪大炮。可是头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就被身后的人制止了。在他身后许旷伸出了手指在沈万身上轻轻一点,沈万立刻便感觉身上有一道清凉之意流过,心神都清明了不少。沈老爷心神安稳之后也豁出去了,腰板一挺,脸上一副风轻云淡,踱着方步从校场的正中穿过人群。 此时在校场上的武林人士见到正戏要开始了,也都屏气凝神,在校场的中间给沈万的队伍让出了一条道路。沈万此时才看清这校场高台之上的情况。 高台之上一共有五张桌子,这五张桌子上现在只有三张桌子上有人端坐。另外的两张桌子,一张之上还摆着果蔬茶碗,显然不久之前还有人坐在此桌之上。另一张只是放着桌椅,看来并没人来此。 有人的三张桌子上,人数也各不相同。最中间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穿着一件黑底银线缝制的八瓣莲花白鱼袍,身后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腰间挎着一柄宝剑。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豹头环眼,女的风情万种,光看模样就知道都不是易于之辈。 左边的第一张桌子上坐了一个和尚,此刻独自念经,既没有吃喝也没有和旁人聊天。就算沈万被叫破了行踪,这个和尚也没有睁开过眼睛半分,口中经文依然不停。 最后一张桌子上的人最多,基本上都坐满了,不过这桌子的人都表情冷漠,似乎个个都是冰雕玉砌一样。他们看见沈万来,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沈万这一行人。 虽然校场十分地宽敞,但是路还是要走完的,当沈万不急不缓地穿过了站满了武林人士的校场,终于来到了高台之前。 沈万将礼数做足,向台上拱了拱手,开口说:“不知哪位是无花剑庄的庄主,我受你庄上之人委托,将一件金佛送来此处,麻烦阁下将此物收下!” “我便是这无花剑庄的庄主,你把金佛拿出来便行!”那坐在高台正中的那个少年听见沈万的问话,当即接口回答。 沈万听见这话,心下十分欢喜,于是便让白衣刀卫们在台下等着,自己在许旷和洪大炮的陪他之下,一起登上了高台之上。沈万先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锦盒,又从锦盒中取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佛像,随后他便将佛像捧在手中。 沈万领着许旷和洪大炮向着无花剑庄庄主的方向走过去,不过目光却没离开过两旁的三派之人,生怕他们突然暴起抢夺金佛,这样手握金佛的自己自然成立了众矢之的 还没等沈万将金佛交到无花剑庄的庄主手上,突然有个人开口叫住了沈万:“且慢,据我所知,这金佛本来就是沈老爷你的物品,为何要交到无花剑庄的手上?” 听到有人阻拦,沈万也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到底是何人在阻拦自己完成金佛的运送。发现正是那几个同样身着白衣,一脸面无表情的剑客。沈万自然认得这几个人的装扮,他们乃是寒冰门的弟子。见到三大派发话,沈万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只能停下了脚步,回头答复道:“这乃是我和无花剑庄的约定。之前无花剑庄和洪武派向我求此宝,最后无花剑庄胜了一招半式,我便同意将金佛让出,可是那买下此宝的好汉也负了不轻的伤势。他和我约定让我将这金佛送上无花剑庄,交到山庄的庄主手中!” “沈老爷还真是言出必行,令人佩服,只是你这金佛如今关乎着三大派典籍的外泄,恐怕不能让你将此物交给庄主。”一直没说话的和尚,突然睁开了眼睛,朗声阻止沈万。 “沈老爷,不用顾虑如此多,将金佛交给我,你就不用为自己安全担忧,若是无事可在我山庄中住上几日,若是有事便可下山了。”没想到那无花剑庄的庄主年纪不大,但是却没将三大派放在眼里,直接问沈万讨要金佛。 庄主的话沈万听得十分合心意,很想将金佛直接交出去,但是却顾忌三大派的感受,不敢轻易做决定,只能僵在了原地。就在沈万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边上传了过来解除了沈万的尴尬。 “既然大家都想要此金佛,不如还是和之前无花剑庄得到此宝时一样,我们由比武来决定将金佛交给何人如何?”延云道人突然提议道。 百六十六 三局两胜初次擂,剑气无影斗寒冰 听见这个提议,原本安静下来的校场又热闹了起来,在场的众人都在窃窃私语。 “哦,既然要比武,不知是如何一个比法?”面对三大派那年轻的庄主竟然怡然不惧,听说要比武还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询。 “当日无花剑庄在沈老爷的府上占了先机,我三派若不是为了维护门派的声威也不会趟这趟浑水,我看这样,你无花剑庄在我三派之中任选一派,一比一下场较量,哪一方赢了,便得到金佛,不知庄主意下如何?”延云道人看了在场的诸位一眼,客气的说道,言语间也给足了无花剑庄庄主面子。 只是还没等庄主开口,一旁的寒冰门中就又有人开口了:“你也可以三派皆选,只要你能赢下一场,这金佛便算是你的!” 插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白衣,一脸严肃,说话的时候也是冷峻异常,说完之后才回身看了看一旁只有一个人的和尚。 和尚在一旁闭目念经,却似乎却对周遭的事情了若指掌。当寒冰门的男子望过来的时候,和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表明菩提门接受这样的挑战。 “苏公子说笑了,各位远道而来,我作为地主,怎么能占各位这个便宜呢?我一向仰慕江湖三大门派的武学,今日有幸见到,自然不好错过。不如这样,我庄中三人出战,分别挑战三大门派,哪一方胜了两场,便算是赢了,各位看怎么样?”无花剑庄的庄主听了寒冰门的话,也不气恼,只是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三派的来人听见无花剑庄庄主的提议都是一愣,三派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其实延云道人的提议就有欺负人的意思。只是现在形势所逼,金佛不好落在外人的手上,所以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让无花剑庄好有个台阶下,等赢下这场比斗,三派之人再说些无花剑庄的好话,就能将此事揭过。 但是没想到这无花剑庄的庄主竟然是一个愣头青,直接要对战三派的高手,还提出了三局两胜的建议。在众多的江湖同道的面前,三派的众人自然不能示弱,不然就算在场之人不敢说什么,但是回到门中必然会成为同门的耻笑之事。 延云道人最先回过神来,他先看了眼寒冰门的苏公子,苏公子听庄主的话明显被冒犯了,面色阴沉了下来,似乎想要再次开口。不过却被延云道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便不用节外生枝了,只要在功夫上胜了无花剑庄,问题自然都解决了,没必要逞口舌之能。另一边的和尚也睁开了眼睛,低声宣了一句佛号,并没有出口反对,意思也十分的明显。 “既然庄主有此雅兴,那我三派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三派各出一人,不知剑庄何人出战啊?”延云道人没有废话,直接应承了下来。 “我们出战的就是我和我身后的两位,都是我庄上的护卫,也没什么名号。可以叫他们左卫和右卫!”无花剑庄的庄主似乎对三派的不满完全没有发现,还在随意地介绍这身后之人。 在场的一众武林人士虽然都是来看热闹的,但是没想到热闹那么早就上演了,原本结局以为会是三派之人和九层楼之间的争斗,甚至是三派和给九层楼发下任务之人之间的争斗。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无花剑庄竟然先跳出来捋三派的虎须了,还貌似随意地派出了庄中的护卫。听着左卫和右卫的名字,就知道这庄主根本就没有想要介绍自己所派之人,也不知道庄主是真傻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在一众惊讶的武林之人中,有一个人也格外地惊讶,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跟在沈万身后的许旷。刚才被清虚门在山腰处拦住,他便认出了前来带路的延云道人,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用白布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到了台上,他发现站在无花剑庄庄主身后的那个所谓的右卫竟然就是当年自己救过一命的蒋忠,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苍老了不少,脸上也添了好几道疤痕,若不是许旷过目不忘都很难分辨出来。而这个无花剑庄的庄主竟然和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蒋无垠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若是许旷所想不错,这主仆二人应该已经练成了当日自己传授的《玄心剑典》,这才建立了这个无花剑庄。若是许旷所想不差,那这场比试恐怕还有变数,三派并非稳操胜券。只是不知道当日那个小乞丐去了何处,并未在这校场之上见到。 说话间,无花剑庄便有下人过来,将校场之中清理出了块空地,将前来观战的武林人士引到了一边,为双方的比斗做好了准备。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寒冰门的中年男子直接跳到了空地的正中,冷冷的开口道:“庄主既然要见识三派的武功,那便下场来吧!” 坐在位置上的蒋无垠并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右手一招,右手边的蒋忠已经心领神会,对着他抱了抱拳。一个纵身,也从高台之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寒冰门的男子面前。 寒冰门的男子见蒋无垠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只是派了一个护卫来对付自己,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而脸已经黑得要滴出水来了。一句一顿地说道:“刀剑无眼,贵庄的护卫可要小心了,若是有了损伤可别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不自量力!” 蒋忠落在场中,听见寒冰门这男子的叫嚣,并没有在意。他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并不能言语,又挑衅地对寒冰门的男子勾了勾手,表示让他尽管动手,自己已经准备就绪。 那中年男子见自己的对手还是个哑巴,更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不再多言,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劈头对着蒋忠就是一剑。 寒冰门不愧是江湖三大派之一,门下的本领的确出众,这一剑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动静之间的转换便非一般武林人士能够掌握的。四下围观之人见这男子出剑,都倒吸一口凉气,知道寒冰门之人的剑快,却没想到如此之快,若是异地而出,自己恐怕一剑之下就要身首异处了。有几个不忍心的已经微微侧过了脑袋,害怕看见血腥的一幕。只不过耳边没有听见死尸倒地的声音,而是一击清脆的兵刃相交之声。 生怕错过精彩的众人连忙回头观瞧,只见那个哑巴护卫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杆亮银枪,架住了寒冰门男子志在必得的一剑。寒冰门的男子一愣,明显没想到对方能接住自己这无往不利的一剑,之前行走江湖,多少高手都没能在自己的手中走过一招,却没想到竟然在此处被破了。他不出招,对方却不会陪他发愣,银枪一转连消带打,直攻他的面门,他只能举剑格挡。刚挡下一击,对方紧接着又刺一枪,他只能再挡,两人的动作都是迅速异常,校场上只能听见叮叮当当,兵器碰撞之声,围观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错过了两人比武的细节。 许旷也有些惊讶,这蒋忠之前的本领他也略知一二,也只能算是个二流的高手,就算得了自己的秘籍,但是年龄有些大了,体力精力都会有所衰退,能够勉强达到一流已经不容易了,而现在展现的实力稳稳的是一个一流高手,这其中恐怕还有其他机缘。不过这也不是许旷应该关心的事情,寒冰门和无花剑庄第一场的比斗也到了关键时刻。 寒冰门的男子自从一开始被蒋忠窥到了破绽,所以一直被压着打,始终处在防守的位置。不过他不愧是寒冰门派出来在江湖上行走的代表。虽慌不乱,在用宝剑护住自己之后,也开始寻找蒋忠枪法之中的破绽。 所谓以逸待劳,攻击一方虽然场面上占优势,但也更耗体力精力,而防守一方则可以用更小代价换取更多的效果。寒冰门的男子一边抵挡枪招,一边增加宝剑和蒋忠银枪的接触。不大一会,蒋忠的银枪之上竟然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细冰,他自己似乎还未察觉。 当蒋忠又是一招银龙出海攻向寒冰门的男子,忽然发现手感不对,竟然由于薄冰的覆盖没能控制住手中的长枪,长枪偏出了预计的目标。而寒冰门的男子似乎早在等这一刻,看见蒋忠的长枪失控,左手一翻,屈指一弹。原本就已经失控的长枪被弹指神通击中,直接飞出了蒋忠的掌握。而寒冰门的男子则欺身而上,一剑刺向兵器脱手的蒋忠。 四周观看之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没想到一直落于下风的寒冰门徒竟然反败为胜了,之前他利用寒冰真气影响了蒋忠的亮银枪,在对方失误之时,抓住机会打飞了蒋忠的武器,一招制敌。 在众人的注视下,寒冰门的男子攻到了宝剑的攻击范围之内,正准备挺剑而刺,却发现蒋忠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而是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微笑。比斗经验丰富的寒冰门男子顿时感到事情不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宝剑横在胸前。下一刻,寒冰门的男子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在了自己的宝剑上,瞬间将他的宝剑一折为二,紧接着又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胸口,他在这巨力之下毫无反抗的被撞了出去,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百六十七 菩提金身克红甲,佛门金口灭邪虫 观战的人看见这个结局一时都愣在当场,没法接受,之前寒冰门的弟子虽然被无花山庄的护卫一顿抢攻,但是却是守得十分稳健,并没有丝毫败相,之后击飞了对方的银枪更是得了先机,现在竟然一招直接败北,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更重要的是,三大派在武林中人的心中早就是无敌的代表,现在竟然轻易被打败了,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许旷看得真切,这蒋忠最后放出了一道无形之气,将没有准备的寒冰门弟子击伤,整个过程中许旷没有感觉到灵力的波动,这应该就是《玄心剑典》中由内劲外放产生的剑气吧。许旷想到这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许旷对《玄心剑典》的理解可谓透彻,虽然他自从踏上了修道之路,便不再钻研武学,也没有用《玄心剑典》中的武学修炼气劲,但是许旷却能看出来这道气劲并非蒋忠本身所有,而是有人暗藏在他体内的,他骤然爆发果然出奇制胜。但是这蒋无垠竟然是如此武学天才,能在短短十多年的时候,将《玄心剑典》炼至这个境界,也让许旷有些刮目相看。文学一二 最快行动的就是寒冰门其余的同门,只见自己的师兄受伤倒底,立刻展动身形冲进了比武场地,有人去查看倒地师兄,有人护在师兄的身前以防蒋忠再出手伤人。从这个行动就可以看出寒冰门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门派,处理突发事件的动作都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慌乱。 不过显然寒冰门的动作有些过虑了,此时的蒋忠的状态也并不好,似乎释放刚才的无形剑气抽干了他大部分的精气神,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现在站在那里也有些勉强,自然也不可能再对寒冰门的弟子造成伤害了。 “难道寒冰门的诸位还要以多欺少不成?”蒋无垠看到剑拔弩张的场面,却并无丝毫紧张的神色,语气轻松地高声问道。 倒在地上的寒冰门弟子已经被同门扶了起来,有些激动的想要反驳,但是一开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寒冰门的其他弟子都连忙围了上来,挡在这个弟子身前戒备的那个女弟子适时开口:“这局我们输了。” 说完这句,寒冰门的弟子将受伤的这个苏公子抬了下去,那个女弟子也面无表情地退了下去。 蒋忠见对方认输也有些撑不住了,几乎要跌倒了,四下护花山庄的侍从也上来将他带了下去。 “下一场就让我的左卫下场,三派由哪一门出战呢?”蒋无垠也没有客气,左手一挥,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走进了校场中心。 这女子已经有些年纪了,但是保养得很好,风韵犹存,一双媚眼在剩余两派之人间来回打量,似乎在挑选自己的对手,还不时的向延云道人和那个一直念经的和尚抛出媚眼,站在一旁的玉离被这女人的媚眼弄得满脸通红,急忙避开她的眼光,而这女子看见玉离这个样子仿佛发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还噗嗤一声乐出了声。 延云道人见到这个情况,心中有些不悦,咳嗽了一声,瞪了玉离一眼。玉离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脚底板。玉离小道士专心站在延云道人身后,不敢再东张西望了。延云道长一抱拳,正准备上前迎战,看着妇人的样子便不像是易于之辈,菩提寺的都是和尚,和尚最忌女色,要和这左卫比斗,恐怕多有不妥,相比之下,自己出战最为有利。 只是出乎延云道人的意料,原本低头念经的和尚突然抬起了头,口中宣了一声佛号,在延云道人之前挺身而出。 “俏和尚,没想到你这么心急呀,弄得姐姐都不好意思了!”左卫见到和尚出战,也有些意外,不过随即恢复,调侃起来。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在下不愿伤人,你认输吧!”和尚没有受到左卫的影响,语气平静的说道。 “臭和尚,你别嚣张,别以为是三大派的人就吃定了别人,今天我就让你瞧瞧我红三娘的厉害。”那女子听见和尚的话,顿时挑起了眉毛,恶狠狠的说道。 许旷听见了女子的话,这女人的身份也被他想了起来。红三娘应该就是当年给蒋忠下毒的驭甲派弟子,当年自己为蒋忠驱除了同心虫,这红三娘应该也受伤不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竟然加入了无花剑庄,还成了蒋无垠的护卫。 那红三娘也不含糊,一抖手便甩出了一条长鞭,长鞭的角度极其刁钻,直击和尚的脑袋。那和尚见鞭子袭来,没有丝毫慌张,见鞭子袭来,右手伸出,快似闪电,一把擒住了卷上来的皮鞭。 许旷在一边也看出来了,这个和尚竟然就是当年中山之上的那个练就菩提金身的小和尚,这么多过去了已经成了一个佛法精深的俊俏和尚。他的菩提金身自然也是更加出众了,红三娘的皮鞭威力不弱,但是打在和尚的手上,连一个红印都没能留下。 红三娘见自己的皮鞭被扯住,有些不服,运起全身气力,想要将皮鞭抽回,可是握在和尚手中的皮鞭却是纹丝不动,似乎在和尚的手中生了根一般。红三娘却是又气又恼,也没想到这个和尚如此厉害,现在有些骑虎难下,皮鞭是打了出去,却收不回来了。 但是红三娘也并非吃素的,见鞭子被和尚制住,干脆将鞭子一扔,自己退后了两步,站定了身形。和尚见红三娘弃了兵器,也将握在手中的皮鞭扔在了一旁。和尚刚想开口劝红三娘投降,对面却是异象突起,只见红三娘的身上腾了一股红烟,站在红烟中的红三娘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有些看不真切。 红三娘没有废话,用手一点,她身上腾起的红烟重新聚在了一起,冲向了眉头微蹙的和尚。 和尚见到红烟飞来,脸上并无丝毫惧色,下面观战的众人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四周眼力好的都能看出,这哪是什么红烟,而是一群米粒大小的红色甲虫,这甲虫数量实在太多,聚在一起形成了红烟的模样。这么多的红色甲虫,如果说是无害的,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光看这虫子的数量,便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和尚只是紧闭口鼻,立定当场,任由这些红烟将自己卷入其中。 红三娘见到和尚并不躲闪,心中暗自欢喜,自己这些红甲飞虫威力无穷,就算是一头成年的公牛被他们缠上,也会在一盏茶的时间化作一片枯骨。唯一的弱点就是这红甲飞虫的速度并不快,若是对方一心逃跑,它们恐怕就无可奈何了。 百六十八 旧事重提显隐情,无花庄主斗清虚 听见蒋无垠的话,玉离似乎十分地不服气,忍不住开口:“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挑战我师叔,真是自不量力。你的护卫不过是耍了阴谋手段才胜了寒冰门一局。刚才那一局菩提寺的大师,身形连动都没动,就败了你山庄的护卫。你山庄和我三派的实力显而易见,你如今还要来螳臂当车,叫战我延云师叔,真是可笑,只须我下场便能将你胜了!” 玉离说完,挺身就要上前,可是还走出两步,便感觉自己被人按住了肩膀,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都难以再向前走上一步。 “玉离,不可!这无花剑庄实在有些古怪,刚才左卫打伤苏公子的应该是一道剑气。而刚才这个妇人用的乃是驭甲派的本事,要不善通的菩提金身已经大成,不但刀枪不入而且还能自闭七窍,普通武林人士恐怕只有夺路而逃的份。不过自从虫王古狞死后,便没再听闻有此派的人在江湖上行走了,没想到竟然在此山庄中给人当护卫,真是颇为奇怪。无花剑庄的护卫尚且如此,他们的庄主必然本领更胜一筹!你贸然上前胜算不大,而且若是此战输了,我三大派便是输了,失了金佛事小,当丢了脸面事大。还是让我来探探这家伙的底。”延云道人拦住了玉离,阻止了他冲动的想法。 延云道人缓步踏入校场中心,手中浮尘一摇,唱了个喏,面带严肃的看着拿着剑好整以暇的等待自己的蒋无垠。延云道人对是否能够得胜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自己再次前来的人当中可以算得上前辈高人了。无论是寒冰门的中年男子还是善通和尚只能算是自己的晚辈,也正是因为有他压阵,三派才放心来此对神秘莫测的九层楼兴师问罪。 “庄主,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应该就是当年南岭马场的后人蒋无垠吧。虽然不知你得了什么奇遇能有今天的成就,但今日之事乃是九层楼和三大派之间的恩怨,你不应该掺杂其中!”延云道人没有立即出手,而是一句话点破了蒋无垠的身份。 “没想到延云道长还能记得我们这对苦命人,真是荣幸万分啊!”蒋无垠冷笑一声,语带嘲讽的回答道。 “当年蒋兄,赤胆忠心,为了能为南岭众人报仇雪恨,托孤自刎,引天下英雄无不侧目。我和枯木和尚一同出手救治,虽然过去十数年,蒋兄的模样也和当初大为不同,蒋兄的样貌却一直记在心中。而且我们还一同剿灭了戮剑山庄,为南岭马场报了灭门之仇。庄主可不要恩将仇报啊!”延云道人没有理会蒋无垠言语中的反讽,而是将当年的事情提了出来,表明了自己曾经有大恩于对方的身份。 到场的武林人士听见两人的对话,顿时炸开了锅,有年岁大的,了解当年情景的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惊讶的来回打量场中的蒋无垠。而那些成名较晚,刚踏入江湖不久的新人,则一脸疑惑地开始向自己的前辈讨教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本安静异常的校场,瞬间陷入了嘈杂之中。 “三大派果然是不凡,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厉害。若我还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儿,恐怕真要倒地磕头,将您供为大恩人了。”蒋无垠听见延云道人的话,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继续开口道:“这些年我主仆二人流落江湖,也并非混吃等死,而是将当年的事情查了个清楚。当年整件事情的起因便是三大派谋夺戮剑山庄的宝物,挑唆中山二侠组成英雄盟,杀上戮剑山庄。而无论是蒋叔的上山托孤,还是南岭马场被灭,身后都有人推波助澜。我和叔叔在数年前查明,这一切都是中山二侠的谋划。而中山二侠当年多行不义必自毙,已经双双殒命,但是身后挑起此事的三大派却丝毫未受牵连,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恩是仇?” 在场的武林人士听了蒋无垠的这番说辞,也是一惊,其中的大多人都将三派当作江湖的中流砥柱,对这些说辞有些将信将疑。但也有一些人,似乎对三派的印象并不好,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一派胡言,我看你年纪轻轻,本想规劝你几句,却没想到你竟然信口雌黄,污蔑我三派清誉,既然如此可别怪我辣手无情!”听到蒋无垠的控诉,延云道人也是脸色突变,甩动手中浮尘直指对面的蒋无垠。 “我也知道年月已久,也没有真凭实据,无论真假都动不了三派的分毫。但是我今天便要在此打败你三派一次,也算是为我南岭马场上下三百七十二口出口恶气。”面对延云道人的怒气,蒋无垠怡然不惧,舒展身形对延云道人的攻击严阵以待。 延云道人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也不再客气,低喝一声,清虚门的秘法流云步展开,好似化作了一股青烟,扑向了蒋无垠。延云道人在十几年前就是超一流的高手了,他的轻功更是独步武林,如今轻功已经被他使得没有了一丝烟火气,移步换形之间已经到了蒋无垠的身前。 蒋无垠说要挑战三派也不是逞口舌之能,自身的剑法也的确已经登堂入室。他身形高大,手中的宝剑也比普通的宝剑更为宽厚,剑长四尺有余,宽有五寸。见到延云道人欺身而上,并没有慌张,也没有躲闪的意思,挥手就是一剑将延云道人的前路封死。 延云道人行至一半,立刻就察觉到不对,这袭来的剑风十分凌厉,自己竟然生出无法力敌的错觉。延云道人经验老道,不会轻易犯险,没有继续向前,而是脚尖点地转了方向,从侧面攻向蒋无垠。 蒋无垠见延云道人变了方向,也没有继续挥剑,而是转身又是一剑抵挡延云道人。延云道人方向又转,转到了蒋无垠的身后。这两人便是这样,一个抵挡,一个伺机进攻,虽然没有真正交手,却斗在了一起。 许旷在一旁听到蒋无垠说的事情也十分好奇,虽然自己亲历了中山二侠的殒命,也知道了戮剑山庄被灭是因为透露了藏有启灵丹的原因。许旷却不知道,原来南岭马场的屠杀之后竟然也有中山二侠的推波助澜,还有蒋忠的上山托孤也是他们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引出共伐戮剑山庄的下文。只是他们没想到忙活一场,最后竟然是为许旷做了嫁衣,还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许旷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许旷暂时未察觉有修道之人参与其中,所以不便亮出身份,自己只能静观事情的发展,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再出手应该也不迟。 许旷正在脑中盘算,场中的局势也有了变化。这延云道人仗着自己不俗的轻功,围着蒋无垠不断变换位置,寻找着蒋无垠的破绽。而蒋无垠则以逸待劳,不动如山,手上的巨剑上下翻飞,将自己的身体护得泼水不进。 延云道人越是试探,越是心惊,他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蒋无垠给自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这压迫感和当年的戮剑山庄庄主刘霸天有几分相似,要知道刘霸天当年可是以一敌四,还将延云道人和枯木禅师打成了重伤,要不是被自己的兄弟偷袭,最后的结局还真是难说了。 被蒋无垠气势所摄,延云道人最先沉不住气,身形忽然在空中一滞,手中的浮尘一旋,直接绞上了蒋无垠的巨剑。这是两人的兵刃第一次接触,蒋无垠一剑横出,光看气势就知道威力不俗,但是延云道人的浮尘却能以柔克刚,轻易抵挡住了巨剑的攻击,还将巨剑控制住了。延云道人见一击得手,十分欣喜,手中劲力一催,便想将蒋无垠这手中的巨剑扯走。可是蒋无垠也非弱者,见到自己的巨剑被缠住了,早将劲力运在了手中。延云道人百试不爽的夺刃之法,这次遇上了对手,一拉之下竟然没有拉动。反而是蒋无垠用力抽动巨剑,让延云道人感到一股巨力从手上传递了出来。 虽然蒋无垠的反制来得很突然,但是延云道人也是老江湖了,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蒋无垠,立刻顺势而为,一个凌空的跟头顺势翻到了蒋无垠的头顶之上。到了蒋无垠头顶之上的时候,延云道人拍出了蓄势待发的一掌,直击蒋无垠的天灵盖。 蒋无垠听见掌风,头也没抬,自下而上地同样拍出了一掌。两只肉掌在空中相击,竟然有金鸣之声,好像撞在一起的是两把兵刃,而不是肉掌。这蒋无垠的掌力明显更胜一筹,对掌之后,延云道人被高高的击飞,而自己却纹丝未动。 延云道人虽然被击飞,但是明显未受丝毫损伤,一抖缠在蒋无垠巨剑上的浮尘,解开了巨剑的锁定。延云道人借被蒋无垠击飞的巨力升到了最高点,然后他一个鹞子翻身又直直地落了下来,再次攻向蒋无垠的天灵盖。 蒋无垠也不管其他,又是同样的一掌击向延云道人,不过这次延云道人却没有和他硬碰硬,看似从天而降携巨力而来,却在与蒋无垠对掌的最后一刻,转动手掌,施展了八卦缠云手,将蒋无垠的手臂锁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下。 延云道人明显对自己的缠云手十分有信心,锁住蒋无垠的手臂之后,便甩动浮尘,想要再次控制住许旷握剑的右手。可是延云道人的计划再次落空,蒋无垠见到自己的手臂被延云道人锁住,没有挣扎,而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扭动身形的动作,然后整个身体就是一震,延云道门原本锁得死死的手臂,竟然在这一震之下松动了。蒋无垠又乘胜追击,手臂一甩,将延云道人直接甩了出去。 延云道人一时不察,便被甩飞了数丈,不过以延云道人的轻功,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一扭腰便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只是此时看向蒋无垠的时候,眼神之中生出了几分忌惮。 百六十九 剑气纵横困清虚,灵光初动保延云 延云道长和蒋无垠的几个起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的武林人士,大多都是内行,自然一眼就看出这无花剑庄的庄主年纪不大,但是本领却是高强。虽然身手不能说比延云道人高,但是在功力这方面却绝对要胜出一筹。 延云道长也是心惊,这无花剑庄的庄主自己上次见他,他尚在襁褓之中,如今这功力竟然已经超过了自己。虽然江湖比拼并不只看功力高低,但是功力深厚的一番往往占些便宜。 不过也没有给延云道长思考太久,与他对峙的蒋无垠大喝一声,脸上青筋暴起,双腿原地扎了一个马步,两只手一同握住了巨剑,将剑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延云道长见到如此情景,突然生出不祥之感,也顾不得其他,双腿发力,整个人拔地而起,直接跳到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蒋无垠的巨剑也向着延云道长劈砍而出。这蒋无垠的样子有些滑稽,那把巨剑之前他单手舞动的时候显得游刃有余,可是此时双手持剑,却似乎力逾千钧。这一剑劈成,离开冲上来的延云道人还有数丈,似乎完全无法对延云道人产生威胁。 可是延云道人在半空之中却感到身体犹如坠入了冰窟之中,多年行走江湖练就的对危机的感应疯狂地提醒着他,蒋无垠的这一招会危及到他的生命。延云道长对自己的感应深信不疑,在空中顾不得其他,冒着气血相冲的风险,强行在空中扭动身形,在半空之中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勉强让开了蒋无垠挥剑劈砍的方向。 在场的一众武林人士都觉得奇怪,明明空无一物,延云道长为什么要施展身法躲避。只有许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纯以内力激发的剑气,这剑气依着蒋无垠挥剑的方向激射而出。果然下一刻,沿着蒋无垠劈砍的方向的屋檐一角竟然炸裂了开来,吓了众侠一跳。有些人还在抱怨这无花剑庄的房屋也太不牢靠了,竟然在群侠毕至的时候坍塌,也太落庄主的面子了。可还有一部分人见识广博之人,却是心下一颤,脸色都白了几分。 被惊到的人当中,要数延云道长最为吃惊,之前可以说是生死一线,若是他晚躲一刻,怕是要和那屋檐一般裂开了。他在空中一旋,连忙和蒋无垠拉开了距离。 “你莫不是修道之人?怎敢在这宁国界内任意妄为,难道不怕离辰吗?”延云道长将拂尘横在身前,故作镇定的问道。 “你说的什么胡话?我又不是道士修什么道?我早说了三大派横行已久,坐井观天。如今你不是我的对手就污蔑我无花剑庄肆意妄为,真是不可理喻。你说的什么离辰难道也是贵派的前辈高人?我既然今天和你三派赌斗,就不怕有人寻仇,你若是认输下次无论谁来找回场子,我都会在此静候!”蒋无垠听见延云道人的话,一脸不屑,用剑指着不远处的延云道长, 听到了蒋无垠的回答,延云道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在清虚门中待的日子久了,自然也听过修道之人的只言片语。如今见到蒋无垠的剑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对方是修道之人的可能。于是他出言想要诈他一诈,可是从结果来看,这无花剑庄的庄主显然不是所谓的修道之人,刚才所用的也非奇门法术,恐怕是真正的剑气之术。 想到这里延云道人反而觉得难办了。这剑气之术他听说过,乃是利用内劲通过兵器放出,威力不容小觑,而且往往无影无形,一般人感知都无法感知到。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无花剑庄的庄主竟然会这门功法,而且看样子不像是初成,已经有了几分火候,自己想要战而胜之,恐怕有些困难了。 蒋无垠看见延云道人不回答,以为他要拖延时间,自然不肯让他得逞,喊了声得罪了,再次催动剑招,又向延云道人隔空劈出了一剑。 延云道人还在沉思怎么破开眼前的僵局,没想到对方也非好相与,直接再次出手,也和自己分一个胜负。延云道人见识了这剑气的威力,如何敢硬接,脚下连跺地面青砖,重新化作一片虚影,闪过了蒋无垠的一道剑气。 这一道剑气直接在校场的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印记,却没有伤到延云道人分毫,他已经躲到了校场了另一边。蒋无垠似乎早有准备,也并不气馁,转身又挥出一剑。延云道人见他挥剑,无奈之下便只能再躲。只是这一剑那蒋无垠竟然没有放出剑气,而只是虚晃一枪,见延云道人飞身而出,立刻向着延云道人的落脚之地放出剑气,吓得延云道人寒气冲脑,甩出拂尘击打地面借力翻身,堪堪躲过了这一道的剑气。衛鯹尛说 两人再次动手,根本没有短兵相接,一个隔空挥剑,一个上下翻飞,似乎杂耍一般。可是围观之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因为这交错纵横布满校场地面的一道道深痕,无不昭示着蒋无垠剑气的厉害,而延云道人施展的轻功也是他们平生仅见。如今两人虽不近身相斗,可是其中的凶险程度绝不亚于任何一场绝世高手的对决。 在这剑气纵横的校场之中,要说那个最无奈,恐怕就是施展出绝世轻功的延云道人了,自己虽然在轻功上造诣匪浅,但是其他的本领也不算差,如今却只能被蒋无垠真假难比的剑气围在了其中,别说取胜了,就算要近这蒋无垠的身都不可能。只能被剑气追的四下躲闪,败北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此时看似一切尽在掌握的蒋无垠其实也并不好受,自己的剑气可并非轻易可以发出的,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劲。这一剑又一剑的劈砍,都被延云道人闪过,恐怕再没多久自己就要力竭了。蒋无垠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快结束比斗。 又虚晃一招,将延云道人逼回了校场正中,蒋无垠气运全身,一双手臂已经变得通红,就像是在被烈火炙烧一般。如此行事对蒋无垠的负担也是与之前的剑气不可同日而语,他的大喝一声,脸上扭曲变形,似乎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 蒋无垠虽然表现十分难受的样子,但是手上的招数却没有丝毫停顿,竟然连续向延云道人劈了数剑。看方向竟然将延云道长的四周退路尽数封锁,最后一剑直取了延云道长的中宫。 劈完了这几剑,蒋无垠明显也虚脱了,手臂鲜红的颜色也褪去了,他急忙用剑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以免自己在此时脱力倒地,变成了输掉的那一个,无花剑庄以后恐怕就要变成江湖的笑柄了。 许旷看见蒋无垠的招数,心中惊叹,这剑术竟然和五行剑牢有几分相似,当年刘烨还真是天才人物,能将这术法转成了江湖的招式。 延云道长听见蒋无垠的大喝之声,就知道不好,再一次将自己的轻功运用到了极致,一时间围观的一众江湖人士似乎见到了几个延云道长的身影。这一剑招早已经将延云道人的退路全部封死,他的轻功虽然厉害,却无法突破剑气的封锁,只能跳到了半空之中。而蒋无垠的最后一剑也在此时劈出,目标正是被困在半空的延云道长。 延云道长看见蒋无垠向自己挥剑,知道这次恐怕要坏,却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硬抗这一道剑气。剑气还未及身,延云道人就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向着自己直逼而来,恐怕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只是如今再想其他也已经无用,只能硬接蒋无垠这一记的剑气,若是能够接住,或许还有取胜之机,延云道长也是将全身之力运于双臂之上,抬手举起拂尘挡在自己的身前。 那剑气行得极快,延云道长才举起浮尘一股巨力就撞在了他的拂尘之上,紧接着便听见了咔嚓一声脆响,竟然是延云道长手中的浮尘断裂的声响。延云道长听见动静便知道不好,自己的拂尘也是一件神兵利器,坚韧程度也是超群,当年被霸天剑一击也没有折断,没想到竟然折在了这里。延云道长有心闪躲,可是此时已经黔驴技穷,没了后手,只能闭目等死。 见到这个情况,许旷抬起了手,想要对延云道长救上一救。延云道长是玉缺的长辈,和玉缺的情谊匪浅,也可以算是自己的长辈。虽然这江湖恩怨,本就是打打杀杀,下手的人还可以算是自己的弟子,但是见他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此时若是让玉缺知道了,难免埋怨,生出间隙,这并非许旷所愿。所以在比试的最后关头,许旷想要出手相助,至少要保住延云道长的性命,也好给玉缺一个交代。可是还没等许旷出手,便感到眼角一道青光闪耀,一张泛着灵光的纸符飞射而出,后发先至挡在了延云道长和剑气的当中。 一声巨响,延云道人被剑气的巨力击中,直接飞出了数丈。一旁观战的玉离第一个坐不住了,连忙冲上前去查看,生怕延云道长有个闪失,四周的武林人士也都觉得这延云道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还没等玉离冲到身前,被击飞了延云道长已经重新爬了起来,一脸困惑的望向另一边的蒋无垠。他可是亲眼体会过这剑气的威力,所以他自以为必然会被一劈为二,却没想到自己挨了一下虽然被击飞了数丈,但是既然毫发无损,难道是这无花剑庄的庄主手下留情了?想到这里延云道人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蒋无垠,犹豫了再三,向着不远处的蒋无垠抱了抱拳,低声说道:“多谢蒋庄主手下留情,在下输了!” 百七十章 明心初现窥金佛,无花庄主斗书子 听见延云道长的话,蒋无垠也是心中一喜,此时的他也快要油尽灯枯了,若是继续斗下去,鹿死谁手还真是不好说。他的心中也是诧异,这延云道长挨了自己一招剑气竟然毫发无损,实在太过神奇,如果延云道长有抵挡自己剑气的能力,那自己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玉离见延云道长认输,有些着急了,忙开口说道:“师叔,这场比斗可事关三派的颜面,我的确不该介入你们的比斗,但是如此轻易认输是否太过草率。” 延云道长脸上依然淡定,虽然回答玉离的话,却是面向着持剑而立的蒋无垠:“既然输了,自然要认,不然不但不能挽回三派的颜面,反而会颜面扫地。蒋庄主既然赢了,这金佛自然就是庄主的了!” 蒋无垠听了延云道长的话,又看了看一旁的菩提寺的善通和尚和寒冰门的一众弟子,发现其余两派虽然面色不善,但是也没有提出异议,脸上这才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蒋无垠伸出了左手,向着沈万的方向一翻掌,意思也很明白,让他把金佛送上前来。其实等在一旁的沈万早就迫不及待了,他恨不得立刻将这烫手的山芋送出去,若不是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的,他都不可能等到现在。看见蒋无垠向他示意,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站在校场中央的蒋无垠。 “且慢,蒋庄主若是想要得到这金佛,还有一事需要庄主言明?”正当沈万跑到蒋无垠的跟前之时,四周围观人群中竟然有人出声阻拦。 沈万也听见有人阻止,可是他却耍了个心眼,听到那个人出声的瞬间便将手中的锦盒抛向了蒋无垠,也不管这蒋无垠是否能接住这只锦盒,心中暗自宽慰自己这要命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蒋无垠的本事如果连区区锦盒也接不住,也不可能战胜纵横江湖数十载的延云道长了,他手掌一吸那只锦盒便落入了手中。金佛到手后,蒋无垠才回过头望向之前出言阻拦之人,想看看到底是何人阻拦。 这时候一个头戴斗笠之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宽大的长袍,看不出身形,斗笠的帽檐又压得很低。周围的人根本连这个人的胖和瘦都分辨不出,更别说相貌和性别了。 见到这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蒋无垠也是一愣,原本这人在暗,自己在明,要想找到他还并非那么容易的。而对方竟然自己走了出来,难道对方对自己的本事那么有信心吗? “不知蒋庄主是为何人来拿此金佛,还望不吝赐教!”来人见锦盒到了蒋无垠手中,似乎也没有慌张,而是继续开口询问。 蒋无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蒋庄主,在下任务在身,需要贵庄的大力合作,请阁下务必配合!”这戴斗笠的人说话客气,但是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继续说道。 “你是何人,我要这金佛交给何人与你又有何干?现如今我无花山庄战胜了三大派,自然可以收下这尊金佛,难道你还不服气吗?”听到戴斗笠的武林之人所说的话,蒋无垠直接拒绝,没有留半分情面。 “在下明心书院的第三子,赵烟,既然蒋庄主不愿意说出是谁人雇你争夺这金佛,那恐怕今日就要得罪了,要与阁下做过一场,来看看花落谁家!”来人抬起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圆脸,面含微笑地看向蒋无垠。 听见赵烟的介绍,这人群好似被搅动的湖面,顿时一片嘈杂。众人纷纷议论,没想到书院竟然也对这金佛感兴趣,九层楼可没有悬赏明心院的秘籍,难道这小小的金佛藏着什么武林中不为人知的大秘密吗?四周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向蒋无垠手中的锦盒都多了几分火热。 许旷也同样疑惑,但是他疑惑的不是明心院的出现,而是这带斗笠的人。赵烟不是死了吗?当年闯升天路,许旷可是亲眼看见他抱着水婆婆跌入了万丈深渊,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又突然活过来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他应该已经启灵修道,刚才救下延云道人的灵符便是他所发,他的练气等级应该也不低,因为这些年过去了,他的容貌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此时并不适合探查他的修为,因为许旷还想看看这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哼,果然江湖中的名门大派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想到明心书院也要做这巧取豪夺之事。既然来了,我蒋无垠也万没有退缩的道理,让你见识见识我玄心剑术的厉害。”蒋无垠听到赵烟的名头,明显脸色也是一变,这书院声名显赫,地位更在三派之上。如今自己和那延云道长比拼一场,功力消耗颇高,如果再和赵烟相斗难免吃亏。但是蒋无垠此刻不愿落了面子,于是一口应下了赵烟的挑战。 赵烟看了蒋无垠一眼,笑着甩出了一个丹药瓶。蒋无垠初时一惊,以为这赵烟是在打暗器,连忙伸手去接,拿到手上才发现是一瓶丹药。 “你刚才和延云道长比拼了一场,内劲相比损耗不少,若是直接和你动手,就算赢了,你难免心中不服。而若是要等你自行恢复,恐怕今日便打不成了。我这里有一瓶丹药能快速补充内力,修复伤势。你务必尽快服用,我们好尽快开始。”扔出了小瓶,赵烟的声音也同时传了过来。 蒋无垠看了看赵烟,又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并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接打开了瓷瓶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淡黄色的药丸吞了下去。蒋无垠将丹药吞入身体后,就感到体内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了一把,身体僵在了原地。蒋无垠还以为上了赵烟的当,开口就想骂人。下一刻蒋无垠的身体就恢复了自由,之前消耗的内劲也瞬间在体内充实了起来。蒋无垠感到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甚至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更强了。 看见蒋无垠已经恢复了,赵烟伸出了自己的手,做了一个放马过来的动作,开始挑衅蒋无垠。 蒋无垠见到这个,自然被冒犯到了,就算是平时他也不会放过对方,更何况此刻自己身体的各方面都在处在巅峰。蒋无垠并没有上手就释放剑气,而是双手持剑劈向赵烟。 赵烟见蒋无垠攻了上了,丝毫没有惧意,而是露出了一丝不可查觉的微笑。蒋无垠的速度不慢,拿着半人高的巨剑,竟然行动如风,下一刻就来到了赵烟身前,劈头就是一剑。 赵烟见剑来了,竟然没有躲闪,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巨剑砸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四周的人群之中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大家都没想到这天下第一院的明心院三子竟然如此不堪,一招就被蒋无垠击杀了。 可是下一刻,还是刚才那些武林人士,他们又一次发出了惊叹,原来巨剑砸中的竟然只是一个虚影,这虚影实在太逼真了,众人都以为赵烟被巨剑砍中了。有一瞬间连蒋无垠都这么认为,可是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敢如此挑衅之人必然不可能那么简单。果然不出蒋无垠的所料,那赵烟有几把刷子,轻功极其了得,想要拿下他不拿出一点真本事恐怕是不行了。 蒋无垠见一招不成,连忙寻找这赵烟的踪迹,这时耳边传来了第三声惊呼。蒋无垠这时才发现,那不见的赵烟竟然立在蒋无垠巨剑的剑尖之上。赵烟随着蒋无垠巨剑的微微晃动而有规律地上下晃动身形,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的一样,可是却始终稳稳了站在巨剑之上。赵烟圆圆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一双清澈的眼睛从上而下地注视着蒋无垠,似乎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般。 这样的挑衅,蒋无垠如何受得了,怒吼一声,连连挥剑,将立在自己剑尖上的赵烟赶了下去,自己则运动内劲,向着赵烟劈出了一道剑气。 赵烟见蒋无垠向着自己放出剑气,并没有如延云道长一般躲闪这威力不俗的剑气,而向着许旷飞起一脚,也同样隔空指向蒋无垠。大多的武林人士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见了一声巨响在校场的上空发出,纷纷侧目感叹这两人的招式威力。 蒋无垠没想到自己的剑气竟然被对方轻松破解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又再次放出剑气攻击赵烟。而赵烟也同样踢出一脚抵抗蒋无垠,毫无疑问双方的攻击再次在空中相遇,放出了巨响之声。这两人顿时就陷入了对抗之中,蒋无垠不断放出剑气,而赵烟则踢出腿劲与之抗衡。 一开始每次都是蒋无垠开始攻击,赵烟也处在防守,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蒋无垠开始后续不足,攻守之势立刻逆转,开始变成赵烟踢出一脚,而蒋无垠只能挥剑抵挡了。 当蒋无垠再次看见赵烟发动的攻击之时,他奋力挥出一剑,可是却没有剑气放出。蒋无垠面对飞射而来的攻击心下吃惊,匆忙间想躲开,却发现此时已经如何来得及,他的脸上甚至能感觉到迎面吹来的劲风。 许旷连忙悄悄凝聚金光剑气,要阻拦赵烟的风神腿伤了蒋无垠,可是却再次被人抢先。有一道剑气从天而降,破开了赵烟的风神腿,剑气仍不消散,继续向着赵烟袭来,赵烟见怪不怪,身形一晃便躲过了剑气。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退到一旁,似乎想要看清来人。 百七十一 红衣剑侠伸援手,抚剑弹指克强敌 围观的众侠见校场之上竟然还有人敢插手书院之事都十分惊讶,也纷纷抬头去看是何人如此大胆。 只看见天空有一曼妙身影,身着红衣,徐徐落下,仿若一朵红云。这少女以薄纱蒙面,看不清样貌,但是肤如凝脂,目若秋水,就算看清容貌也能知道必然是一个大美人。她单手持着一柄宝剑,剑锋直指满脸戒备的赵烟,不难看出之前救下无花剑庄庄主的便是这个少女。 少女落到场中,也不开口,只是将目光盯在赵烟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疑惑,想在赵烟的身上找到答案。这赵烟也被这少女看得有些发毛,但不愿折了面子,挺着胸膛也同样直视这少女的目光。 “这不是红衣侠女吗?你们看她的剑,通体泛红,红衣蒙面,正是这几年江湖盛传的红衣侠女的形象。她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听说就没有武林人士能在她手上走过三招。她怎么会出现在这无花剑庄的?”人群中见到这少女的瞬间便有人忍不住惊叹,大家也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少女手中的长剑之上。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这把宝剑与众不同,别人的剑都是银白色的金属光泽,而她的这把剑的剑身泛起的却是红光,远远看上去便像是一把红色长剑,无形中就给人一种血腥凶厉的感觉。 这红衣侠女的传说看来是广为流传,这围观的侠客之中,多有听闻的,此刻认出了这少女是来历,不自觉地你一言我一语地八卦了起来。有的人说这红衣侠女貌若天仙,有的说这红衣侠女武功盖世,还有的说这红衣侠女乃是隐世门派的行走,甚至还有人说这红衣女侠行走江湖喜欢带着一条狗。这么多的谣传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所有人都对红衣侠女的人品做出了正面的评价,称她一贯惩恶扬善,没有丝毫的不良信息。 听了他们的介绍,许旷也对这少女有了一些兴趣,还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新秀,竟然得了如此的侠名,甚至已经不在当年中山二侠之下了。 这个时候和少女对视的赵烟却有些受不了了,对方的目光清澈,坦然无私,自己虽然定力也厉害非凡,但是如此和一个女子对视还是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赵烟突然发现这少女的眼睛十分漂亮,这个念头一起,他心中一惊,连忙压下邪念,也不敢继续看着少女,将目光转到了被少女挡在身后的无花剑庄庄主。 “你是离辰道门的弟子吗?师门难道没有告知你不能以法术干涉江湖之事吗?”少女轻启朱唇,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 “这个……我是追查一件门内的任务到了这里,并非要涉足江湖之事!”赵烟被少女责问似乎有些尴尬,连忙开口解释。 “你要追查的是这个金佛?” “是也不是,之前我门中有个弟子没了消息,恐怕是遭了毒手。我得知最后的消息就是他将这金佛给了一个自己的好友。后来这个好友将其抵押给了沈万。我想这金佛必然和那弟子的失踪有关,所以要先将金佛得到手中。” “你要找的人应该是贾亮吧,他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你若是承诺不再争夺这金佛,我便将所知尽数相告。” “你怎么知道贾亮的?难道你和他的失踪有关?你们为什么都要争夺这尊金佛?”赵烟听见这少女提及贾亮顿时脸色凝重起来,语速飞快的质问道。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此我们可以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少女并没有回答赵烟的话,只是追问对方是否接受自己的建议。 “恕难从命,我一定要知道这金佛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而在九层楼放出悬赏之人,必然和此事脱不开关系,我一定要一查到底!”赵烟一口否决了少女的要求,态度强硬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你要是赢了,你可以拿走金佛,还可以知道你同门的消息。如果你输了,你便不能再插手这无花剑庄之事!”少女似乎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说着这话少女将红剑横在了自己的身前,赵烟知道难以善了,也摆好了架势准备动手。之前被赵烟打的有些脱力的蒋无垠这时候也恢复了过来,连忙向着背对自己的少女说道:“姐,小心点,这家伙的本事不弱!” 少女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开始运劲全身,再次变换了一番手中长剑的姿势。 蒋无垠的话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许旷却是惊喜。许旷没想到这个被人称道的侠女竟然是当年的张小花,那个假小子竟然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不但如此还能够行侠仗义,成了人人敬重的女侠。 不过许旷有些不明白的是,听张小花的话,她应该对修炼之事十分了解,自然也知道离辰道门乃是离辰域内毋容置疑的权威。这本该已死的赵烟不知为何已经入了离辰道门,他此次下山的任务应该就是查明失踪弟子贾亮的消息。 这个贾亮许旷还有些印象,之前在外门大比之上,是除了秦昊天外唯一一个练气九层的修士,虽然败在了百年期的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手上,但是修为也算不错了。竟然会在离辰域内遇上危险,消失不见,真让人费解。 许旷仔细观察此刻的张小花,发现她应该也已经启灵成功了,但是修为却是不高,和那赵烟有着明显的距离,若真是生死相斗,恐怕难有胜算,但是她却为了这金佛向赵烟提出挑战。要么就是她对自己过于自信,要么就是对这金佛势在必得,但无论是哪一种,张小花的处境都不怎么好。虽然不知道张小花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许旷还是暗下决心,自己必须时刻做好准备,别让张小花受了伤害。 赵烟可不知道藏在人群中许旷的想法,对上张小花他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他示意让张小花先行动手。张小花也没有客气,挥剑就是一道剑气射向了赵烟。赵烟本来还想表现出游刃有余的状态,让在场之人都相信他的判断。可是张小花的这一剑来得十分突然,也不似蒋无垠一般需要运功,似乎只是轻描淡写地划出了一剑,这剑气便成功了。 赵烟感到了一个攻击自己的威胁,连忙一个抬腿放出风神腿,这风神腿再次和张小花的剑气相遇。而张小花剑气的威力和蒋无垠的不可同日而语,轻轻松松就将这风神腿放出的攻击破解了,剩余的剑气还是继续攻击着赵烟。 赵烟只能继续放出风神腿,第二腿才将这五行的剑气给击破了。如此一来形势瞬间逆转,张小花的剑气不断的从红色宝剑中射出,而赵烟只能一边放出风神腿,一边准备闪躲,试图借机找到张小花的弱点。 可是张小花的本领也是千锤百炼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找出破绽,而且她对这玄心剑术的理解明显就在蒋无垠之上。她的剑气释放轻松自如,斗了半天也看不出丝毫的结果。 赵烟从开始就知道这张小花的本事不弱,但是却没想到对方强成这个样子,自己的风神腿竟然也无法完全破解,只能勉强维持。看到自己的风神腿攻击再次被张小花破解,赵烟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左手掐诀,右手从怀里拿出了纸符,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张小花的剑气挥洒自如,不像蒋无垠回气时间长不说,常常时真时假。张小花每出一剑都货真价实,所以打得赵烟毫无还手之力。再次击破赵烟的风神腿,那赵烟已经来不及再次出手,张小花自负这一剑就能将赵烟伤在剑气之下,可却心生警惕,因为这赵烟的神情不见丝毫慌张,依然出奇地镇定。 果然不出张小花的所料,那剑气击中赵烟身外三尺之地竟然幻化出一个黄色护罩,将她的剑气挡在身外。 赵烟早有准备,趁着这个间隙,双腿发力,整个人激射而出,一晃身形变出了三个人影。许旷在一边看得分明,这三个人影与之前快速移动所形成的残影不同,乃是真真切切的三个幻影,乃是一门道术。看着架势必然是二假一真,只是假的不一定就是虚影,或许也能伤人于无形,甚至可以在最后关头真假互换也不无可能。 说实话,许旷此刻有些为张小花担忧,怕她抵挡不住赵烟的这一招。有心想要暗中出手,但是现在胜负未分,如果贸然出手反而不美,这倒让他有些左右为难了。 正在许旷犹豫的时候,张小花也早已做好了准备,面对幻化成三人的赵烟,她丝毫没有慌张,以指抚剑,猛然间弹指击在剑上。只听见一声如暮鼓晨钟般的鸣响在众人耳畔响起,闻声之人无不感到脑中一空,失神片刻,仿佛堕入少有的宁静之中无法自拔。等众人回过神来,那赵烟已经被剑指咽喉,不得不无奈认输了。 其他人没看见经过,许旷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把泛着红光的宝剑果然不是凡品,怕也是一件法器。张小花以灵力激发,这宝剑发出了能惑人心神的鸣响,不但是在场的一众武林人士,就算化成三道人影的赵烟也不幸中招,呆在了原地。 紧接着,张小花疾如闪电一般挥出了五剑,姿势和之前蒋无垠的击败延云道人的招数如出一辙,但是她并没有出招将赵烟围困,而是数剑击打在了同一方位,原本护在赵烟身外的一道灵符被张小花的剑气如此击打也受不住,灵力耗尽后不得不破碎了。到了这一刻赵烟也回过了神来,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张小花劈出剑招并没有坐等结果,而是同样身随剑走,身形一晃便来到赵烟的身前,并将长剑抵在了赵烟的脖颈之上。 百七十二 九层楼使现真身,龙争虎斗显神通 赵烟被制服后,表情略有些沮丧,却输得心服口服。自己的修为明显要高于这红衣女侠但是,对方和自己相斗始终处于上风,以剑气破了自己的风神腿,用剑鸣破了自己的影化分身之术,又以力破巧击破了自己的金光符,将自己制住。此时赵烟心中不由有些好奇,这少女到底是何人门下,竟然如此厉害。 见赵烟认输,张小花也没有为难他,而是撤回了手中长剑,说了一声得罪便再次环视四周。见识过了张小花的厉害,在场的一众江湖好汉见红衣女侠目光射来,纷纷低头避开这凌厉的目光,生怕惹祸上身。 “各位江湖朋友,此次的金佛乃是无花剑庄的庄主为我所取,若是还有哪个有意相争,自可登台讨教,若是无人有意便自行散了吧。三派的朋友也请放心,我不会用此金佛从九层楼处换取任何典籍,也将他交给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张小花见现场安静了下来,便开口说道,最后将目光移到了三派众人的身上。 此时三派的众人看张小花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惧意,自然也不可能出言反对。但是他们此次出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通过金佛引出在九层楼中悬赏三派秘籍的幕后黑手,现在金佛没有了,差事自然也办不成了,心中难免都有些沮丧,所以都低着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见没人出声,张小花知道在场之人都默许了她的要求,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在离辰域中离辰道门的地位无法撼动,若是赵烟执意取得金佛,自己就算赢了也无济于事,自然会有人不断来找自己的麻烦。现在她以擂台的方式赢下比斗,更在众目睽睽下确认了这金佛的归属。若是以后有人来追责,也找不到她的错处。 看见张小花已经震住了全场,蒋无垠似乎也十分地快活,从张小花的身后走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还在说:“姐,这就是你要的金佛,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这金佛到底是干什么的呀,为何那么多人争抢?” 张小花伸手拿过了蒋无垠已经准备好了的金佛,她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件金光灿灿的工艺品,没有丝毫其他的不同之处。她也没有多言,将这锦盒放入了怀中,再次给依然还在校场上的武林人士下逐客令。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人群的一边传了出来,这人说话的时候好像两块石头在一起摩擦一样,听得人极不舒服。 “红衣女侠,有人在九层楼上悬赏这金佛,酬劳是三大派的绝学,你难道没有兴趣吗?” “不知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替九层楼说话?” “我?我便是九层楼一楼的楼主,今天来便是要带回这座金佛的!” “九层楼,便是那个江湖中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的杀手组织?你竟然还敢现身?我最是看不到好人受委屈,你遇上了我算你倒霉,必须给你一个教训!” 张小花没有客气直接向着来人就劈出了一剑,剑势凌厉至极,校场之外的围观之人也能感到凛冽的杀意。 这剑气直奔一个悄无声息出现在校场边上,浑身罩在黑袍之中的观战之人。大家都有些疑惑,刚才听到有人自称来自九层楼,便循着声音去找,可是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说话之人。此刻红衣女侠向着声音的反方向劈出一剑,袭向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这人真的就是喊话之人吗? 没有让围观的众人等待太久,这剑气飞到了那黑袍之人的身前,黑袍之人也不躲闪,只是喋喋的怪笑,生产了一只干枯如鸡爪的手掌,迎上了威力惊人的剑气。 “女侠果然厉害,我这魔音之法竟然都不能骗过你的法眼,不过你要伤我却还差得远。” 众侠见识过张小花剑气的厉害,把那明心院的三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都觉得这九层楼的楼主有些过于托大,怕是要吃亏。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直接打了众侠的脸,黑袍之人伸出的手掌泛起黑光,竟然于虚空中抓住了红衣女侠的剑气,然后用力一捏,空气中就传来了一声闷爆之声,似乎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张小花似乎就根本没对黑袍男子做出过攻击。 这黑袍男子又一次发出喋喋的怪笑之声,似乎破除了张小花的攻击十分开心一般。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竟然能接住我的剑气,既然如此,就用我的玄心剑术来会会你!” 完全没有沮丧的情绪,张小花招式变化,向着这黑袍之人就要劈砍,却不想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有人在你们九层楼中悬赏三派秘籍,这人到底是何人?” 拦下张小花的是赵烟,而说话的却是一旁的延云道长,看来他十分想查明到底是何人敢以这种方式提出悬赏。 “哼,牛鼻子你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谁做出了悬赏吗?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根本就没什么其他之人,自始至终就是我九层楼要得到这金佛!” “既然如此,那之前放出的悬赏也是骗人的吗?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各派的绝学?” 听了这黑袍之人的话,延云道人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倒不是,九层楼这些年早就搜罗了天下武学,区区的三派的武学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黑袍人冷笑一声,满是不屑的回复。 听到这话,维护师门之心最重的玉离明显沉不住气了,身形一动,提剑就冲了上去,照着黑袍人就是一剑,嘴上也不可饶人,动手的同时还大声喝道:“藏头露尾的鼠辈竟敢看不起我清虚门,贫道就让你见识见识本门的高招!” 说句实话,玉离这一击有着偷袭的成分,声未到,剑已至。延云道长感到的不对,想要去拦,却已经为时已晚。 而看不清面貌的黑袍人却似乎早有预料,伸出一根手指,快如闪电地在玉离袭来的长剑之上轻轻一弹,长剑应声折断。玉离的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震惊,眼角就瞟到了一团黑影,本能的压紧双手护在胸前。可是为时已晚,还是那只干瘪手掌,不过此刻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玉离护在胸前的双臂之上。双臂应声而断,紧接着是胸骨折断的声音,玉离整个人仿佛一个破败的棉絮一样被砸飞了出去。黑袍人的这一拳直接把玉离砸飞了几丈,直到撞到校场的围墙才停了下来,生死不知。 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结了,在场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没人相信清虚的高徒会在一招之内被重创,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说三派的武学是垃圾!”黑袍人见没人出声,似乎很得意,怪笑着继续说:“而是说天下的武学都是垃圾,今天若是谁敢阻拦我拿走金佛,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文学一二 见到这一幕最为震惊的就是延云道长,他本来是想阻止玉离冲动,没想到晚了一步,但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步让玉离受了重创。他在玉离被击飞后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他的身边,连忙给他服下丹药,虽然救下他一命,但后半辈子恐怕要变成一个不能练武的废人了。玉离虽然遇事爱冲动,但却是一个真正把清虚门当成自己家的弟子,延云道长也一直对他关爱有加,所以这次下山办事才将他带在身边。只是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飞来横祸,一想到玉离未来的境遇,两行老泪不由得从延云道人的眼角滑落。 黑袍人刚刚嘲讽完在场的所有人,延云道人已经将玉离安顿在了一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个旱地拔葱跳上了半空,也不开口直奔黑袍人袭来。 其他两派的人也早有默契,菩提寺的善通和尚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熟铜棍,向着黑袍人就是一记横扫。寒冰派带头的苏公子此刻受了伤没法出手,但是其他几人早已蓄势待发,一见延云道长动手,每人射出三道寒光,直扑黑袍人的周天大穴。 站在黑袍人周围的武林中人此刻都慌忙地逃到一边,生怕被殃及池鱼,而事情的主角,那个黑袍人却动也不动,好像已经放弃抵抗了一般。 最先出现的是寒冰派的暗器,寒光凛凛的暗器直接扎在黑袍人的身上,这些暗器也不是胡乱射的,击中的地方都是人体的生死大穴。普通人只要有一个被击中,便是难逃一死。 紧接着轻功无双的延云道人来到了黑袍人的身旁,手中浮尘直击黑袍人的脖颈,还没等黑袍人反应过来,延云道人已经变换身形,来到了他的身后,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右手拉住已经缠住黑袍人脖颈的浮尘,手脚同时发力就要绞杀黑袍人。 最后到的是善通和尚的熟铜棍,这一击势大力沉的攻击,毫无花俏,直接抡在了黑袍人的腰间。善通这一棍的威力,若是砸实了,普通的石头直接四分五裂,更别说砸在人身上了。 正当众人以为终于将这九层楼的妖人斩杀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大家小心,他没事!” 百七十三 三派不敌黑袍人,国师欲擒啸林虎 众人听到有人说话,连忙抬头来看,发现竟然是之前败在红衣侠女手上的赵烟。此刻他手中法诀变换,急急忙忙的向着延云道长的方向弹出了一张灵光闪耀的纸符。 三派的高手此刻也感到了不同寻常。力逾千钧的熟铜棍砸在黑袍人的身上,善通和尚竟然没有听见骨断筋折的声音,而是有一种击打在破棉絮上的感觉。善通和尚想要撤回熟铜棍,却发现以自己过人的蛮力竟然无法移动这铜棍分毫。将浮尘缠在黑袍人脖颈之上的延云道长也同样遇见了问题,双脚踏在黑袍人的身后,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却根本折不断这黑袍人的脖颈。最不可思议的是寒冰门的暗器,黑袍人丝毫没有躲闪,尽数打在了他的身上,却仿佛泥牛入海,没了踪迹,丝毫没对这黑袍人造成影响。 黑袍人硬接了三派的攻击,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身上骤然发力,那根仿佛嵌在黑袍之中的熟铜棍上顿时传来了一股巨力。善通和尚也不是弱者,大喝一声用尽了浑身的本事,和那黑袍人比起了力气,这条熟铜棍经不起两大高手的角力,慢慢的弯曲了起来,而从黑袍之中一条抓着熟铜棍的胳臂也缓缓的伸了出来。 在和善通和尚比拼的同时,黑袍人的另一只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黑袍之中伸出,击向了挂在身后的延云道长的要害。延云道长也是老江湖了,经验老道,他的绞杀招式也是一式绝招,正常人中了这招,根本无法对延云道长反击,因为延云道长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正常人攻击的死角。 可是明显这黑袍人并不是正常人,他的一击又快又狠,延云道长完全没有想到,也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枯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心脉之上。 就在延云道长命悬一线之际,赵烟发出的灵符总算赶上,印在延云道长的后心。黑袍人的手掌在离延云道长身体外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好像被一层无形的盔甲挡住了前行。黑袍人也没有惊讶,掌力一催,四周的人都听见了一种锦布破裂之声,延云道长隔着这无形的屏障也能感受到这一掌的威力,被传递而来的余威震荡,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浮尘,被震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与黑袍人比拼气力的善通和尚也再也支撑不住,已经被黑袍人和善通折成弯弓状的熟铜棍,在黑袍人的手上一抖,一股难以比之前强上数倍的巨力沿着熟铜棍传递了过来。善通和尚原本已经拼尽了全力,此时还如何能够握得住自己的兵刃。善通直接虎口迸裂,不得不撒开了握住兵刃的双手。而脱手的熟铜棍顺势砸在了善通的身上,还好善通和尚从小研修菩提金身,如今金身已经登堂入室,被一击之下也只是倒退了五六丈,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但是脸色煞白的样子,众侠也是知道这一击对善通来说也是非同小可。 “何方妖人,敢在离辰域内撒野,先问问我离辰道门同不同意!”见黑袍人还要下杀手,赵烟大叫一声,同时飞起一腿,幻化出一道灵光虚影射向了黑袍人。 黑袍人看见灵光虚影袭来,原本要击杀延云道长的想法也只能暂熄,双手合十,随后推出一掌,这一掌也泛起了黑光,挥掌之间也是一道虚影出现,对上了赵烟的灵光虚影。两道光影相遇,明显黑袍人的黑色掌影更胜一筹,直接把赵烟腿上射出的虚影打灭,而他的掌影却只是被打偏了方向,射向了天空。 黑袍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嘲笑,忽然就感到一道剑气飞来,之前被赵烟拦下了张小花,见到黑袍人在无花剑庄之中逞凶,早就看不惯了,此刻见赵烟也动手了,自然也没了顾忌,剑气再发。 黑袍人冷哼一声,回手就上一掌,直接破灭了张小花的剑气。赵烟似乎知道自己的风神腿威力有限,不能一击建功,踢出一脚之后并没有停顿,而是一脚又一脚的,不断攻向黑袍人。而张小花的想法也与赵烟不谋而合,不断地放出剑气,从四面八方攻向黑袍人,誓要将这黑袍之人斩杀当场。 黑袍人面对两大高手的全力攻击,却并不紧张,站定身形之后,左右开弓,不断打出黑掌迎击,将向自己袭来的剑气腿影一一拦截,和两大高手形成了对峙。 围观的众人都已经退到了校场角落了,心中都暗自感叹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简直是神仙打架啊,若是不小心被波及恐怕挨上一下就要尸骨无存了。两方交手,九层楼的黑袍人有几记黑掌被改变方向打在了校场的地面之上,立刻留下了数尺厚的深坑,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还不得打得四分五裂啊。 和这黑袍人互换了十几招,赵烟有些着急了。没想到这一个江湖门派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自己的修为虽然不差,但是这风神腿的威力却差强人意,甚至还不如和自己一同攻击的红衣女侠的剑气。现在自己和红衣女侠虽然连手攻敌,但是黑袍人却是游刃有余,如果时间一长,自己这里灵力不继,或者红衣女侠这里出了纰漏,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虽然心下着急,赵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这次来此调查情况并没有通知门内的其他人,要想搬救兵肯定是来不及了。赵烟身上还有不少准备的灵符,但是要说能伤到这黑袍人的,却一件也没有。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那些得到了师父传下的封器,若是有这宝物,今天就不怕这宵小之辈了。 正当这赵烟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张小花也有些力竭了,她的功力的确出众,但是本身只是初入练气阶段。虽然这玄心剑气不用灵力催动,但是对于体力心神都是很大的负担,她之前的对手都用不了几招就被她解决了。今天却先是和赵烟激战了一番,如今又陷入了和黑袍人的苦战,这可累坏了张小花,细汗不断从她的额头涌出,她自己的剑气也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和黑袍人的攻守之势随时都会调转。 “师父,您还不出手,徒弟我可就要香消玉殒了!”又劈出一道剑气,张小花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 听到这话,站在人群中的许旷一愣,心想难道是自己的行藏被发现了?其实之前许旷就想出手了,可是心中还有不少的疑惑。这九层楼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修士藏在其中,他自称是一楼的楼主,那必然还有八个和他一般的修士,甚至比他要强上不少。 这个组织为什么要混迹在俗世之中,会不会和血魔宗有关,又或是和散修联盟有关系。许旷本想找个机会生擒这个黑袍修士,可是此刻既然被喊破了行藏,自然不能再躲藏了,正准备放出金光剑气,试试这个修士的成色。突然间一道黑影从人群的后面窜了出来,直扑黑袍人而去。文学一二 黑袍人也并非毫无防备,这在场上百位武林中人,难免有人会偷袭攻击,他和赵烟两人相斗的时候也留了三分余力,来应变突发的情况。只是这次偷袭他的,修为并不一般,快如黑色闪电,前一秒才冲出了人群,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身旁。他只来得及出手向对方挥出一掌,对方就张口咬向了自己。黑袍人不敢怠慢,连忙侧身闪避,躲过这恐怖的一击。黑袍人虽然躲过了一劫,但是身上穿的黑袍却没能躲过撕咬,随着对方一甩头,直接把袍子从他身上扯了下来。更离奇的是,黑袍人发出的黑色掌影在击中对方前的一瞬间,对方竟然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出现在了黑袍人的面前。 这时候偷袭者和被偷袭者的面目都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被掀去黑袍的九层楼修士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虽然他浑身的血肉都显得十分的干瘪,之前只露出鸡爪般干枯的手掌时,不少人都以为是一个年龄颇大的老叟,却没想到黑袍人的年纪并不算大。 “这人不是凤霞三虎的大哥啸林虎--武猛吗?” “是的,他的两个弟弟吊睛白虎--武头陀,下山虎--武贲死后,他就销声匿迹!” “没想到他竟然加入了九层楼,还练成绝世武功,真是想不到啊!” 见到他面貌的众侠忍不住暗自嘀咕了起来,没想到这个黑袍人竟然在武林中还有些名号。他的两个兄弟,许旷都曾见过,没想到他们的哥哥竟然就是大闹无花剑庄的黑袍人。 另一边的偷袭者更是让众侠目瞪口呆,偷袭的竟然是一条通体纯黑,无一丝杂毛的大狗。这只大狗浑身健硕,口中还叼着武猛的黑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随时会展开攻击一般。 围观的人都没见过这只黑狗,大家都在讨论到底是何人饲养了如此凶残的黑犬。而许旷却对这条黑狗印象深刻,它便是当年跟在黑老狗身边的那条黑犬。 百七十四 黑狡力斗啸林虎,伥鬼暗盗金身佛 武猛听见四下的讨论,叫破了自己的底细,似乎十分不满意,怒目直视着这条黑狗,似乎准备直接动手将它击杀。 和武猛的怒发冲冠不同,这条黑狗虽然也始终将目光锁定在武猛的身上,但是目光中更多的是平静和警觉,却无半点惧意。 “师父,你可算是出手了,这家伙可不好对付,你可留点神!”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张小花,见到了这条黑狗,顿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用剑拄在地上,呼呼喘起了粗气,看来之前相斗的时候,张小花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强打精神不让武猛看出破绽。 赵烟也停下了攻击,他并不认识这条黑狗,但是这武猛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的,它能一个回合扯掉武猛的黑袍必然不是普通的野狗。只是这黑狗也不知是哪一路的,到底是敌是友,所以赵烟心下疑惑,决定先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出手。 许旷听见张小花叫这条黑狗师父,心中确定这条黑狗十有八九便是当日在万符楼前自爆肉身的黑老狗了。只是不知他为什么真的变成了一条黑狗,还成了张小花的师父。不过见到这条黑狗,许旷也放下心来,这个武猛必然不是黑老狗的对手,黑老狗凡事谋定而后动,没有十足把握是不可能出手。 果然武猛将自己黑袍被扯走,顿时变得怒不可遏,直接向黑狗冲了上去要一拳结果了这条黑狗的性命。围观之人都以为这黑狗必然是要死无全尸了,但是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黑狗异常地灵活,行动如风,轻松就躲过了武猛的招式,身体一扭便撞上了武猛的身体。这武猛之前挨了菩提寺善通的一记熟铜棍,身形也未曾晃动一下。而被这条黑狗一撞,竟然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到了此刻,武猛自然也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一条普通的野狗,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着这条黑狗拳脚齐上,而且不是还放出黑色掌影,偷袭这条黑狗。而黑狗却腾转挪移,在方寸之间将武猛的攻势一一化解,便是遇上武猛的隔空飞掌,也能轻松闪过。围观之人只看到黑狗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掌影之外,都以为是它的速度太快自己的眼睛没能跟上,只有许旷看的清楚,每每有黑狗的身形都会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另一个位置,并非是速度快的原因。 又是十来招,武猛一招击空,被黑狗抓住了机会,猛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武猛被撞了个结实,惨叫一声飞出去了数丈,倒在了地上。武猛落在地上,口中喷出了数口鲜血,挣扎了几下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那条黑狗似乎知道武猛虽然被撞上,却还没有失去反击之力,所以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待武猛的反击。 武猛被击伤后,似乎真的被激怒了,发出了一声怪叫,浑身的上下都泛起了红色的血光,皮肤之上竟然出现了奇怪的纹身图案。这纹身图案在武猛的身上浮现,他整个人仿佛都被点燃了。伴随着怪叫声,武猛的身形像是被吹起了一般,膨胀了起来。先是武猛的双臂,原本干瘪的双臂顿时丰满了起来,骨血就像是被人填充进去了一样,整个手臂都鼓了起来。紧接着是武猛的双腿,后来是他的躯干,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夸张的肌肉男。 “狗东西,这是你自找的,本来你还能得个全尸,现在我要将你撕成碎片!”完成了这一切,武猛向着黑狗咆哮了起来,下一刻便手脚并用冲向了那条黑狗。 这一次武猛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数倍,围观的武林中人都已经看不清他出手的动作了。那条黑狗当然也感觉到了武猛的前后变化,连忙加速闪避,但是对方的速度明显更快,顿时黑狗的身上挨到了三拳两腿,被击飞了出去。 武猛又是一阵怪笑,他的自己变身之后的威力自己最清楚,刚刚的三拳两腿莫说是一条狗,就算是一只大象也能将其击杀了。只是明显武猛高兴得有些太早了,黑狗飞出后,只在地上打了个滚便又站了起来。黑狗明显也打出了真火,低吼着变化出了新的样子,一双牛角从头顶长了出来,身上显出了豹子一样的斑纹。 许旷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当年许旷和黑老狗在神女峰上黑老狗和一条黑犬合体而成的黑狡。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黑老狗似乎已经能够自由地变身成为黑狡了。 完成了变身之后,黑狗向着武猛扑了上去,武猛本来就想要来确认一下黑狗的生死,见到化身为狡的黑狗冲了上来,也有些慌张,连忙出手攻击。 一人一狗又斗在了一起,这次黑狡明显更加地厉害了,将武猛打了连连后退,黑狡的一对牛角不断地刺破武猛的身体,让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淌。武猛不断地想要置那条黑狡于死地,可是奈何这黑狡虽然身形巨大,却灵活异常,无论怎么攻击,都无法真正伤害到他的身体。 这九层楼的特使此刻也知道自己鲁莽了,自打修行之后他便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他更是自以为有了异术便能够横行武林了。本来九层楼的计划是继续用三派的秘籍为饵,无论是谁,只要能夺得金佛便能与他交易。就算是三派之人得到金佛,他们也会以金佛换取本门的秘籍,以确认秘籍的真假,并且引出幕后之人。 武猛自以为无人能敌,于是直接出手抢夺,却没想到让一条狗教会了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此刻武猛已经身负重伤,想要再出手抢夺金佛已经不太可能了,他只能暗自准备寻找自己的退路。 又过了几招,武猛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被黑狡的牛角一顶,瞬间飞出了数丈远。黑狗正准备趁胜追击,却发现武猛早有准备的,他被顶飞之后,并没有再次攻上来,而是向着反方向的屋檐一窜,跳上了房顶,逃窜而去。 大家见武猛逃跑都没能反应过来,虽然他落了下风,可是之前他如此勇猛,一招之内败尽了三大派的高手,此时虽然落了下风,但是却没有露出败像。黑狗见他要走自然不依,双腿一蹬也窜上了屋顶,一路追逐而去。 跟着黑狡上了屋顶的是之前叫他师父的张小花,紧接着是离辰道门的赵烟,其余人想要跟上,但是奈何几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无从追起。 许旷没有动,倒不是他对这个九层楼的楼主不感兴趣,而是旁观者清,入局者迷,这武猛花了这么大的劲无非是要得到金佛,现在目的没到达怎么可能轻易退走呢?他这样离开的目的必然是声东击西,想要引开那条黑狗,然后伺机夺取金佛。此刻不需要去追逐那个武猛,只要守着金佛,自然能有所收获。 事情果然不出许旷所料,三人一兽离开才过了片刻,这无花剑庄的庄主站了出来,蒋无垠见强敌已退,就想出面安抚庄中的群侠。无论如何今天无花剑庄力挫三派高手,红衣女侠击败书院三子,赶走九层楼高手,都是在武林之中露了大脸,之后在江湖上任谁也不敢轻视了。此刻说上几句场面话,把一众江湖侠士请下两望峰,此次的鉴宝大会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是他方才走了几步,还没有开口,忽然间人群中就有一道黑影窜出,这黑影并不是一道人影,而是货真价实的黑影,黑影贴地而行,几个呼吸就来到蒋无垠的身后,躲在了他的影子之中。随后这阴影中伸出了一只漆黑如炭的手臂,一把抢下了蒋无垠夹在腋下的锦盒。 蒋无垠的本事也不弱,感到锦盒被夺,反手就是一剑直劈向身后,但是身后之处只有自己的影子,哪里还有锦盒的影子。蒋无垠劈出的长剑也只是劈中了地面上的青石,连盗走锦盒之人的模样也没有看见。 蒋无垠环顾了四周,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他还想发作,只是看着一众的武林同道,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在江湖同道的面前丢了颜面,他只能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低下头有些不悦地生起了闷气。 见到还有人偷袭,一众围观的武林中人都戒备了起来,不过发现偷袭之人只是抢了蒋无垠的东西便消失了,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大家都是知道此刻蒋庄主的心情不好,见识过蒋庄主的剑气之后,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声自讨没趣。 最后还是之前败在蒋无垠手中的延云道人站了出来,轻咳一声,将众侠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这个时候许旷却已经不知晓了,他在那道黑影偷走锦盒的瞬间就悄悄离开了人群,追着那道偷走锦盒的黑影向庄外跑去。 百七十五 暗度陈仓得金佛,血纹秘术化异兽 这道黑影的速度不慢,面对奇石怪林更是如履平地,好像这些阻碍对它来说都并不存在一般,同行无碍。好在许旷的流云乘风诀也不弱,双脚几步不用着地,一路稳稳地跟在这黑影之后。 黑影逃窜的方向十分明确,并没有带着许旷绕圈,而是径直向着两望山的另一座山峰而去。 这两望山以两两相望而得名,两座山峰遥遥相对,和无花剑庄所在的这座山峰不同,另一座山峰的山势陡峭异常,山峰的顶部是一片孤峰,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壁,山壁之上更是怪石林立,寸草不生。 带着锦盒的黑影诡秘异常,爬行在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峭壁上好似一团快速移动的阴影,没有丝毫耽搁,一会儿就翻上了孤峰。 跟踪而来的许旷当然也没将这石壁放在眼中,学着当年延云道长攀爬天剑峰的样子,脚尖轻点崖壁,一窜就是数丈,不一会便攀上了孤峰的顶端。 到了山顶许旷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大片石林,虽然是白天,而且站在山顶之上,但是许旷还是感到丝丝的凉意。此刻山风呼呼穿过嶙峋的怪石,不断发出恐怖的呼啸之声。如果是普通人到了此处难免要心生惧意,但是这一切对许旷来说却算不得什么,更恐怖的场景许旷经历了不少。他更关心的是那黑影逃去了哪里,若是让它走脱,自己可是白忙活了一场。 山顶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许旷很快就在一块巨石的阴影之中找到了这个夹带着锦盒的黑影。许旷也没有急于上前,而是藏身在另一块石头之后,静静地等待这黑影的下一步动作。 许旷等了不大一会,今天见了山下传来了呼喊之声,其中还掺杂着那几句叫骂之声。 “你这病猫,你跑什么,有种就和我狗爷再大战三百回合,你不是认为天下人都是垃圾吗?怎么这会儿自己夹着尾巴逃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许旷能听出来这肯定是黑老狗的声音,它追赶的恐怕就是武猛了。 许旷偷偷地拿眼睛打量,果然从山壁之下爬上来一个浑身布满血纹的肌肉男,这人正是之前变身了的武猛。而紧追其后的是一条黑狗,这黑狗在山壁上奔驰,垂直的山壁丝毫不能阻拦它的行动,它的锋利的爪子能够轻易地抓破山石,爬上山壁简直是如履平地。 武猛首先上了峰顶,对身后的叫骂置若罔闻,只是四处打量寻找什么,在看见那裹挟着锦盒的黑影之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快走两步向着黑影冲了过去。 黑狗此刻也追到了峰顶之上,正看见武猛将锦盒抓拿在了手中。看到这一幕黑老狗如何不知自己的中了这调虎离山之计,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竟然生出了前爪在虚空之中画了起来,竟然用狗爪凌空画出了一道灵符,同时他的眉心一道白光闪耀,虚空中的灵符灵光爆闪消失在了原地。んttps:// 锦盒到手武猛喋喋怪笑一声,陡然加速想要正真摆脱黑老狗的跟踪,突然感觉自己四周的空气竟然凝结了,自己就像一只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子,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你个病猫,真是阴险,竟然偷偷派出自己的伥鬼将金佛偷了出来,不过你被我这门字符困住了,就别想再逃了!”许旷也是第一次看见这黑狗说话,之前虽然知道它多半就是黑老狗,但是看见黑狗说话也一时没法适应。 “你这条疯狗,到底什么来路敢管我们九层楼的闲事,九位楼主里面我是排位最末的,你若是惹了我们,小心身死道消!” “你吓唬谁呢?在这离辰域内,我就没听说过有比离辰道门厉害的角色,你怕修道时间也不长,被你门中之人诓骗,才敢如此大胆说话吧!” “你这条妖犬,也别用离辰道门来压我,我看你这妖物也不会是离辰道门的人。你不也是看中了这紫灵晶?” “哼,你们截杀了得到了紫灵晶的离辰道门的弟子,却没想到被他临死前,将紫灵晶藏在了金佛之中。你们由于刚杀了道门弟子,怕再有动作留下把柄,这才暗中派武林人士前去沈万府上讨要,只是被我发现阻拦,并让沈万将金佛送到无花剑庄。没想到你们竟然还不死心,颁布了悬赏令要夺回金佛。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纸悬赏竟然引来了三派的重视,将一众武林人士引上了两望峰,眼看金佛要落入无花山庄手中,你这才迫不得已出手抢夺,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原来当日在沈府之上出手阻挠的竟然是你,你这条妖犬真是不知死活,敢坏我九层楼的好事!”武猛虽然不能动弹,但是显然被黑老狗再次激怒,大声呵斥道。 就在一人一犬说话间,离孤峰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两个黑点,这两个黑点片刻之间就一前一后来到了孤峰之下。两个黑点靠近孤峰之后,便能看清两人的模样了,前面一个一身红衣,身边长剑,后面的是个带着斗笠的黑袍人,脚下生风,潇洒异常。 这两人的功夫都是出类拔萃,山壁自然也难不倒两人,只是几个身形便也登上了孤峰。 “好徒儿,快去了结了那个武猛的性命,他已被为师的门字符定住了!”黑老狗见两人上了山峰便是一喜,连忙开口招呼。 “谁是你的徒弟呀!我早说了我可是有师父的,不会拜你为师的!”跑在前面的自然是张小花,听见黑老狗的声音,立刻出声反驳。 “你个小没良心的,之前喊救命的时候,怎么叫师父叫得那么响亮啊!许旷那个混蛋不过是传授了你一套江湖武学,而我要做的是你修道的师父,根本不冲突!”黑老狗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才不管,反正没见到师父前我是不可能拜你为师的!”张小花别过脸,犟嘴道。 “好了,别胡闹了,赶快去了解了这那个家伙,若是被他破开了门字符,怕是会有大麻烦!”黑老狗叹了口气,无奈的催促张小花。 “黑爷爷,你这神通广大的,还需要我动手吗?直接了结了他不就行了?” “要是那么简单,我也不用等你来了,我施展门字符消耗了太多灵识,不宜轻举妄动。而且我怀疑这家伙修炼的妖法乃是长于锻体,普通的攻击未必能够伤到他的性命,之前我虽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但其实都非致命之伤。若是要取他性命,只有你将灵力注入手中的旭阳剑中,方可斩下他的头颅!” 听了黑老狗这话,张小花也知道事不宜迟,刚想拔剑砍向武猛,却被一旁的赵烟却伸手拦了下来。 赵烟跟在张小花的身后,两人几乎一前一后来到了孤峰,自然也听见了两人的谈话,但是他心中疑惑尚未解开,自然想要问个明白:“你们到底是何人?这金佛又是何物?为什么会有如此妖人参与其中?比试之前你可是说过你知道贾亮的事情,此时一定要说个清楚才行!” “小子别捣乱,贾亮就是被这九层楼的妖人所害,此刻他虽然被制住,但是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到时候我们可就危险了!”黑老狗见赵烟拦阻,便有些着急了,连忙向着赵烟喊道。 张小花也想绕过赵烟直接动手,可是自己的本事和他不过在伯仲之间,甚至速度上还略有不如,之前的比试中若不是暗藏一旁的黑老狗暗中道破赵烟三道分身中的真身位置,恐怕鹿死谁手还真是未可知的。所以此时被赵烟拦在身前,张小花只能小心戒备,寻找破绽。 赵烟听到黑老狗说的话,也有些犹豫,只是说话的是一条妖犬,这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赵烟犹豫不决,三人便只能对峙在这山峰之上,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都不动,武猛却发动了,他被黑老狗的门字符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但是自身的法术丝毫不受影响。武猛的身上布满了血色的纹身,之前在无花剑庄之中,他便由一个形如枯槁的干瘪男子,化身成为了一个肌肉人,此时他的纹身竟然再次放光。这一次更加的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无数的鲜血从武猛的身体里喷射了出来,没有多久原本化作浑身肌肉的武猛又消瘦了下去,从他身上的流出的鲜血将他包裹在了其中,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球。 出了这个变故,在场之人都发现情况不对,赵烟和张小花连忙出手攻击,但是无论是赵烟的风神腿还是张小花的剑气砍在血球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效果。 血球受了攻击旋转了起来,片刻之后,突然定了下来,一声闷响,这血球竟然裂了开来。从血球的开裂处伸出了两只翅膀,紧接着是一声虎啸,似有一头猛兽随时要从血球中爬出来。 “不好,我的门字符被破了,大家小心!”伴随着虎啸之声,黑老狗大声提醒其他两人,赵烟和张小花也各自将戒备提升到了顶点。 百七十六 狴犴血脉逞猖狂,秘术异宝擒邪魔 又是一声响彻天地的虎啸,整个血球直接炸裂了开来,一只插翅黑纹吊睛白额虎从这血球炸裂之处跳了出来。这插翅虎落在一块巨石之上,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黑老狗三人大吼一声,一阵音浪掠过,赵烟和张小花都忍不住退了两步。 黑老狗经验最为丰富,只说了一个字:“逃!”也顾不得灵识消耗殆尽的后遗症,翻身就向着孤峰之外逃跑。 另外两人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自然也知道这武猛所化的插翅虎不好对付。这分明就是一只狴犴异兽,以两人的修为还不够对方一口吞的呢。现在就连他们几人中最厉害的黑老狗都玩命逃跑了,两人更是全无斗志,连忙展开身形先后退去。 三个人也知道此刻是各自逃命,都看自己的本事,合在一处定然是无法逃脱,所以分别向东,西,南三个方向而走,就赌这插翅虎向那个方向追击,其他方向撤走之人便可从容退走。 要说速度最快的就要数那赵烟的,他本来就是练腿功的,还有风属性的灵根,之前若不是有所顾忌,张小花的轻功根本不够看,他也不会缀在最后面。此刻他将功法发挥到极致,风属性的灵力也灌注在双腿之上,整个人在双腿的带动下几乎腾空而起,片刻之间就到了孤峰崖边,只要纵身跳下便能逃离此处。 第二快的就是黑老狗,它最早反应过来,也是最先动身的,自然跑出去的距离也远。只是他正面对着插翅虎的方向,离崖边的距离也是最远,所以此刻离开崖边还有一步之遥。最慢的自然是张小花了,她将轻功催动到了极致,也堪堪跑出去数丈而已。 站在巨石上的插翅虎,见三人分头逃窜,也不急躁,猛然从巨石之上扑下,与此同时身后的双翅一振,它的速度陡然增加了。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绕到了赵烟的身前,也没有多言,一记虎掌就朝着赵烟拍了过来。插翅虎此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赵烟都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拍中了身体。还好这赵烟早给自己贴上了防御的灵符,一阵黄光过后,他虽然倒飞了回来,可是却没有受太大的伤。 插翅虎拍飞了赵烟之后,马不停蹄向着自己对面的张小花方向扑了过来。张小花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也知道大事不好,她离那山崖的边上还有数丈的距离。张小花也是当机立断,转变了方向向着黑老头撤退的方向狂奔。插翅虎还想和之前一样如法炮制,他直接飞到了张小花原来所在的位置拍下一掌。由于赵小花离开得及时,这一掌无功而返。不过插翅虎并不气馁,一折身子,身躯带动了尾巴一记横扫袭向还没跑远的张小花。 张小花还在全力逃跑,就听见身边有破风之声,她连忙观瞧,就看见一根如神鞭一样的虎尾扫向了自己。张小花知道自己要糟,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虎尾砸向自己,而此刻她能来得及做的也只有全力护住自己的要害。 随即张小花便被这虎尾砸飞了出去,而且飞行的方向竟然和赵烟一样,两人在一起一块山石之上聚在了一起。两人这一摔都伤得不轻,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又有一条黑狗飞了过来,原来是变身成狡之后的黑老狗也同样逃了回来。不过黑狡的情况明显要比他们强上不少,虽然也被逼退了回来,但是却没受任何伤害,只是样子有些狼狈而已。 两人一狗又回到了之前聚在一起的状态,他们立刻意识到不好,立马想要分开,去发现几人已经动弹不得了。原来两人一狗的脚下此刻有一团黑影死死地将他们缠在了原地,这黑影赫然便是之前为武猛抢来锦盒的伥鬼。 没等他们有下一步的动作,这插翅虎煽动翅膀向着三人猛扑而来,而且只一次虎爪之上泛起了黑色灵光,看样子同样使出了了不得的法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看见呼啸而来的恶虎,两人一狗几乎都能闻见这畜生血盆大口之中的腥臭之味。赵烟和张小花全力挣扎之余已经有些绝望,在绝对的力量的面前,任何反抗都显得有些无力。只有黑老狗没再挣扎,而是盯着扑面而来的插翅虎眼露凶光,似乎心中在做着什么决断。 正当黑老狗所化的黑狡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轻喝:“何方妖孽,敢在离辰域内撒野!” 声未至,法宝已经先到,一道金光射来,在两人一狗的身外化作了一个铜环,这铜环之上还嵌着一颗斗大的宝珠,飞扑而来的插翅虎正撞在了这铜环之上。一击磨牙的撞击之声,双爪附着黑光的插翅虎直接倒飞了出去,撞飞在了一块乱石之上。 这插翅虎被撞飞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逃。似乎之前一击,来人的实力已经将它震慑住了,它双翅展动速度极快,只要几个呼吸便能离开两望山的地界。 这时候从山石后走出的许旷冷哼一声,既然出手了,怎么可能让这武猛如此轻易的走脱,嘴中吐了一个“起”了,一座早已埋伏下的五行剑牢便从四面八方聚来,将这插翅虎围在了中间。 插翅虎运起黑光虎爪还想突围而起,但是这五行剑阵到底不凡,无论他任何挣扎都没办法脱开这剑阵的束缚。此刻的插翅虎却成了插翅难飞的瓮中之鳖。 可是插翅虎犹不死心,虎啸连连似乎还有搏命的招数,一边抵御四面八方的剑气,一面疯狂聚集灵气想要突破许旷的五行剑牢。 只是许旷对敌经验何其丰富,怎么可能让对手有此机会,他凝神静气手中法诀变换,向着左突右冲的插翅虎一指,身后的青剑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青光射向了异兽。 这插翅虎武猛还在准备最后一搏,突然就感觉一道青光一闪,随即身后传来了一阵剧痛,竟是一只翅膀被生生地割掉了。受了如此重创,武猛再也维持不住插翅虎的模样,血肉扭曲瞬间变回了武猛原来的样子。只是此刻的武猛已经变得凄惨无比,身上处处都是破碎的伤口,特别是后背之上一条贯穿整个躯干的口子,几乎将他一切为二。 武猛没了翅膀直接从空中摔落在了地面之上,围住他五行剑光也化作了一个首尾相连的圆环将他套在了其中。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管我九层楼的闲事?”虽然身受重伤,而且还成了阶下囚,但是武猛却依然面不改色,牙咬切齿地问道。 “我乃离辰道门派在宁国的国师,你们在这离辰域内兴风作浪,你说我为何要出手擒你?你若是老实将你们邪教的底细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我或许还能饶你一条性命!”许旷看着一脸凶相的武猛不为所动,几步就提剑走到了武猛的身前。 “恩公!” “许旷?” “许老弟?” 两人一狗看见许旷的瞬间同时发出了惊呼,他们之前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黑老头也准备做殊死一搏了。没想到竟然会有高人出手相助。而且反手见就将不可一世的插翅虎给生擒活捉了。当他们还在猜测来人会不会是筑基高人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自己相识之人。 这三人中最惊喜莫过于张小花了,她自从许旷救了蒋忠,并传下《玄心剑术》之后,便一直想要再次找到许旷当面拜师。可是许旷自那次兽王寨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剑法大成之后由于和蒋叔叔及蒋无垠的理念有些分歧,也离开了无花剑庄游历江湖行侠仗义,顺便也想寻找许旷的踪迹。可是找了多年一丝线索也没有,却无意间遇见了也在寻找许旷的黑老狗,在发现她的资质后一直想要收她为徒,并在机缘巧合之下启灵成功。如今在自己的生死关头,许旷又再次出现,张小花如何能不激动,一声恩人也是脱口而出。 听见许旷所言,赵烟立刻就听出来人是离辰道门的弟子,心中大喜。因为这国师一职虽然并非什么要紧的职位,但也是离辰道门在俗世间的代表,接替这职位的都是内门中修为道法皆是精通之人,不然若是轻易被邪修野道击败了,也太落离辰道门的面子了。当然真正的散修高人也不会来找这个晦气,不然只能立刻离辰域另寻它地修行了。只是见到许旷的面容的时候,赵烟还是大吃了一惊,许旷乃是他当年经历一番生死的起因,他自然印象深刻。 当年天剑峰偶遇许旷,发现了中山二侠的尸首,也结下了山水二老的梁子。之后一场大战,自己最好的兄弟死在了水婆婆的毒手,为了给他报仇,自己独闯升天路,在云海之上和水婆婆展开了生死搏杀,最后双双落下了万丈深渊。 只是那离辰道门的五花上人看中了自己的风属性灵根,便在云海之中救下了自己,从此投在内门之中。如今也有了练气后期的修为,但是离辰道门中没有适合风属性灵根修炼的道术,所以至今法术本领都是平平。没想到今日见到了许旷却已经成如此强悍的修士,如何能够不惊讶。 而黑老狗的声音之中情感最为复杂,有惊喜,有羡慕,也有丝丝的遗憾。 百七十七 妖狐原是旧相识,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旷自报了家门,原本嚣张跋扈的武猛顿时萎靡了下来,眉头紧皱变得欲言又止。许旷也不催促他,而是转身向那被他护在幻法无定镯之中的两人一狗分别点了点头。 “如果我实话实说,你真的能饶我一命吗?”想了片刻武猛竟然主动开口了。 “这是自然,我乃是离辰道门地脉的内门弟子,你一个散修的生死我还不放在心上。如果你能将这九层楼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就不为难你!” “你不会囚禁我吧?” “离辰道门可没有地方养闲人,但是你的修为却不能留了,不会让你再滥杀无辜了!” “道长且慢,我虽然修的是并非道门正宗,但是却从未害过人啊,这次也是被他们追得急了,才不得已生死相博。还望道长手下留情啊!而且我知道一个九层楼的惊天大秘密,我可以用它作为交换,换你放我一马!” “哼,区区的一个散修组织能有什么惊天秘密,能让离辰道门感兴趣?”许旷听对方想要吐露事情,心中也是一喜,但是表面上还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九层楼并非散修组织,而是一个由异兽组建的组织,他们有一个事关离辰域安危的大计划!”武猛见许旷发问,立刻抛出了自己掌握的消息。 许旷听了也是一愣,他可是离开过离辰域的,自然也知道异兽才是域外正真的主宰,高阶的异兽智力并不在人族之下,如果真有异兽要图谋离辰域,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自己也必须尽快报告离辰道门,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许旷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忙开口追问这九层楼具体的情况。武猛见自己的话果然引起了许旷的兴趣,心下一松,暗自庆幸至少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他也不敢过于吊许旷的胃口,准备先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一半来,再和许旷谈条件,这样对方也会对自己更信任。 正当武猛在许旷的追问下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布满伤痕的血纹竟然自行流转了起来。和之前武猛催动血纹的时候不同,这血纹是在逆转而行,完全不受武猛自己的控制了。 许旷也发现了不好,不敢大意连忙向后退了开去。已经不能动弹的武猛此刻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已经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里面都是惊恐。 武猛随着灵纹的逆转,不断的汇聚着四面八方的灵力,他的身体也缓缓的漂浮了起来,四周旋转的空气,形成了一道风障,阻止其他人靠近。 就在此时许旷感觉到自己的五行剑牢上传来了巨大的抵抗之力,似乎武猛随时都会从着剑牢之中逃脱一般。许旷自然不肯让这条线索轻易丧失,于是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努力维持五行剑牢不被突破。 过了片刻,武猛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神采,整个人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再次发力想要突破缚在身上的五行剑牢,可是许旷早有准备,这挣扎也注定无功而返。武猛随着血纹流转愈发地快速,他的身上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不断有白色的毛发从他的身上长了出来,身后则是浮现出了一只五尾狐狸的虚影。 “你是何人,竟然要追查我们九层楼的事情,难道不怕身死道消吗?”已经被完全控制的武猛突然开口,只是他明明是个男子,但是此时的话却有几分阴柔。 “你又是何方妖孽,敢在这离辰域内撒野,真当离辰道门是好惹的吗?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我便是离辰道门中地脉的内门弟子,宁国当朝国师,玄剑道人!”许旷一面戒备,一面再次亮出了自己离辰道门弟子的身份。 “晦气,这人类真是不值得信任,只是让这武猛出来办点小事,他竟然惹上了离辰道门的牛鼻子。不过你们想要通过武猛来追查我们的位置,却是痴心妄想!”已经被控制的武猛再次开口说话,伴随着他的话,他身上的血纹转得更快了,他的身体也变得有些不妥了。 “小子,我认识你,你便是当年差点伤了我的性命的修士。我这些年一直想要找你报仇,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你了,而且又被你坏了好事。这新仇旧账我终有一天会向你讨回来的!”武猛停顿了一下,也没等许旷说什么,自己便又继续说道。 “你说你认得我?我似乎和你们九层楼没有来往吧?我劝你不要危言耸听了,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你们组织被连根拔起!”许旷蹙了蹙眉,虽然也奇怪对方声称认识自己,不过还是厉声威胁道。 “没有真凭实据,你当离辰道门的高手都闲得无所事事?不过今天既然遇见了你,定然不会放过你!”武猛再次开口,言语中的恶毒之意流露无遗。 听了这话,许旷心中暗叹一声,对方果然不是好哄骗的主,自己本来就是拿离辰道门的名声来震慑对方。离辰域内连筑基的散修都少有,几乎算是离辰道门的内域,虽然离辰域内除了离辰道门没有其他门派,但是其他的散修组织还是有不少的,不然整个域内都是死气沉沉,并不利于离辰域的发展。 无论是之前的散修联盟还是许旷听说过的修道世家,只要不在离辰域内伤天害理,离辰道门都不会与他交恶。只有像罗刹教这样杀人盈野的教派才会引起道门的重视。但是离辰道门也不会亲自出手,而是在外门之中颁下诛杀令。普通情况下若是被散修寻仇,门内弟子只能找自己的师门长辈或者师兄弟帮忙,其他修士是不会出手的。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在门中颁下任务。不过任务的佣金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承受的。 许旷还想说些什么来从这不知什么来路的家伙身上套些情报,却没想到武猛在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而是加快了吸收灵气的速度。不断涌入的灵气将原本伤痕累累的武猛充满了一股墨色的黑气,似乎就要再次变身。 看到这个情况许旷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武猛之前变化成的插翅虎就十分不好对付。自己当时也是趁着他和黑老狗等人争斗的时候,布下来五行剑牢,更用青剑斩下了他的一只翅膀,这才将他轻易制住。如今他要再次变身,恐怕又要有一场恶战。 许旷不敢大意,先一步祭出了青剑,又将已经岌岌可危的五行剑牢竭力维持,伺机要再斩这武猛一剑。 灵气在空中激荡,武猛的身形也随之不断膨胀,而且原本已经长出白毛的面孔也越来越不似人形,反而有了几分狐狸的模样,他的身后更是长出了一条又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只是由于他的身形被五行剑牢困住,这变化之术并不能顺利进行,变化在人形和兽形之间来回变化,却始终无法最终完成变化。 到了此刻武猛吸收的灵气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他那布满伤口的身体逐渐开始龟裂,而他却为了完成变化继续不停吸收灵气,气息也开始不稳了。 随着武猛吸收的灵气越来越多,许旷控制的五行剑牢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到了最后许旷感到法术的反噬已经到了最后极限,下一刻仿佛有一根心弦崩断,许旷的灵识一阵晃动,连忙用青剑护住自己的身形,又向后退了数丈。 而武猛这里挣脱了许旷的五行剑牢本该化形而出,可是却还是呆在原地不断吸收灵气,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喜悦之情,反而多是惶恐之色。已经化成五尾白狐模样的武猛的身上的裂痕布满了全身,虽然已经化形完毕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灵气的吸收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原本浮现在武猛身后的狐狸虚影也是急得乱转,可明显也是毫无办法,到了最后这狐狸十分拟人的一跺脚从这武猛的身上离体而去。 刚从灵识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许旷也发现了武猛的不妥,正看见狐狸虚影离体,连忙催动青剑去砍。但是武猛所化的狐狸已经到了极限,砰的一声,竟然是那五尾狐狸自内而外地炸开了,一时间血肉横飞,掀起了一片血雾,许旷的青剑也是扑了个空。 从武猛身上离体而去的五尾狐狸虚影竟然没有离去,而是向着许旷直扑而来,许旷也没有想到这妖物如此凶悍竟然犹不死心,只是这虚影速度极快,许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扑到了许旷的身前。还没等许旷出手,狐狸虚影竟然撞上了一个屏障,赫然是许旷的甲字符。这甲字符似乎对五尾狐狸虚影效果出奇地好,虚影撞上后就像被烫伤了一般,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满眼怨恨地看了许旷一眼,不知用什么方法留下了一句威胁之语:“今日之仇必报!” 说完这话,五尾狐狸虚影一晃五条尾巴便从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许旷还想找寻它的下落,却已经没了头绪。 百七十八 九层楼中隐秘多,两望峰上叙旧情 许旷探察了半天,确认这妖狐真是退走了,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看还在一旁的两人一狗,这三位此时也是瞠目结舌,没想到武猛的身后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而且还和异兽有关。 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却有反应过来的,之前将他们困住的那团黑影趁着这个空档,重新化作阴影,落在地面之上,顺着山石落在地上的阴影向崖边快速移动。 只是这伥鬼太小看许旷的手段了,原本护在两人一狗身前的幻法无定镯,似乎发现了他要逃跑,微微一晃便追上了全力逃跑的伥鬼,当头一套便将他围在了当中。说来也奇怪,这伥鬼被幻法无定镯套住之后便愣在了当场,不再动弹。幻法无定环顺势变小,将这伥鬼死死地困住了,等待许旷的发落。 “黑老狗,你当年从万符楼前逃脱,碎了肉身,如今怎么真变成了一条狗?”许旷见一切尽在掌握了,这才放下了心,半开玩笑的问道。 “那甲字符果然是被你得去了。真难想象,你才修道了几十年,已经有了练气顶峰的实力。难怪我那师兄对你如此的怨恨啊!”这条黑狗对着许旷上下打量,有些答非所问的回答道。 “机缘巧合罢了。”许旷这一路而来修为的确增长得不慢,却和他的修道资质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其中道理却不能和外人分说。于是许旷打了个马虎眼,便反问道:“黑老狗,你竟然也认得甲字符,难道你也得到了万符真人的传承?” “的确如此,当时我被师兄所迫,不得不用秘术自爆了肉身。还好我有一条寄魂的黑狡血脉,这才算是逃得一条性命。后来我根据偷偷留下的标记回到了万符楼,花了数年的时间才取巧得到了奇门遁甲的传承。只是这份传承依然少了其中甲字符的传承变得不完整!”说到这里,黑老狗停了下来,一双狗眼抬起看了许旷一眼。 “可是这万符真人的传承至少要筑基修士才能传承,难道你已经筑基了?”许旷也是满脸惊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黑老狗。 “要真是筑基了,怎么可能对付这么个妖修就那么吃力。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可以算是筑基了!” “这话怎么说?” “我这神魂附在此狗身上之后,就不能算是纯粹的人修了。自然修为也不能按修道之人来算。这异兽的修为并没有像修道者如此清晰,只有了筑基期的修为便算是筑基期的异兽,并不像修道者一样有筑基的过程。我此刻的灵识已经高于普通的筑基修士了。但是在灵力和肉身上面却还差了许多。”衛鯹尛说 “既然如此,怎么不见你使用符箓之术?虽然这武猛所化的插翅虎的确不弱,但是相信奇门遁甲符的威力足够将他擒下!” “的确如此,只是我这神魂附体之术并不高深,不敢过分催动灵识发挥符文之术,所以之前只用了一个门字符困住了他。如果许老弟再不出手,我只能用威力最大的奇字符了,可是用后的后遗症怕是也够我喝一壶的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前辈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失去了肉身,但能跨入筑基境界,还得到了万符真人的传承,也算是一份机缘。” “许老弟也不用宽慰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如今我这副模样想要继续修道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所以老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许老弟能够同意!” “前辈无需如此客气,我们也算是共过生死,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自然义不容辞!”许旷听黑老狗有求于自己,并没有多想便同意了下来。 “我希望许老弟能将甲字符传授给我!”听见许旷的回答,黑老狗也是十分开心,不过还是小心地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这个……”许旷一愣,没想到黑老狗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虽然此刻已经学会了制作甲字符的灵符,但是真要他传授他也无从下手。 “许老弟,莫要误会,我不是要白得你的甲字符,而是想要和你交换,实不相瞒,这奇门遁甲符,一套四张灵符组成的。这四张灵符分别是奇字符,门字符,遁字符和甲字符。这奇门遁甲符的威力不俗,若是有此符傍身,我才能安心离开离辰域去其他地方寻找修道之路。” “前辈不要误会,只是我这甲字符大多都是万符真人直接传授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传授给你,此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许旷看着一脸激动的黑老头,摇摇头说道。 “并不需要你来传授此符。当年万符真人布下八门符光阵,并留下了奇门遁甲的传承,他也给每个得到传承的人留下了一道神识。这神识是金丹修士才能拥有的,奥妙无穷,如今只要催动我们各自的灵识,将藏在我们体内的万符真人神识激活,我们便可以学会灵符制作的过程。” “哦,这个事情让我考虑下,毕竟激活一个金丹修士的神识可不是一件小事。”许旷其实已经做了决定,但是此刻人多嘴杂,不宜直接给出答案,于是含糊地说了一句。 黑老狗关心则乱,还想说上两句,没想身后的张小花却走了上来,满脸笑意地拦在了它的身前:“黑爷爷,恩公言出必行,此事必然不会诓骗与你,你就不要穷追不舍了。” 许旷看了一眼张小花,发现她此刻和小时候古灵精怪的样子十分相似,之前的女侠气质半点全无,正十分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许旷?真的是你?你当真是门中派在宁国的国师吗?如今怎么到了此处,难道是专门来追查九层楼的?”赵烟在一边已经等的有些焦急了,见到许旷和黑老狗的谈话告一段落,立刻见缝插针的开口说道。 “正是我,之前所言也都是真的,这次来到无花山庄也是巧合,并非专门为了九层楼而来。反倒是你,当年你不是落下山崖和水婆婆同归于尽了,怎么又进了离辰道门?” “你可有证明之物,你师承又是何人?”赵烟没有回答许旷的问题,而是继续向着许旷求证。 许旷有些皱眉,多少觉得有些不爽,但是也没有怪罪赵烟。他从怀里取出了国师的令牌,在赵烟的面前晃了一晃。然后一脸恭敬的向离辰道门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家师乃是燃火上人!” 见了许旷的国师令牌,又听见了熟悉的人名,赵烟总算确认了自己身前这个男人真是和自己一样的内门弟子,不禁有些惭愧。 “许师兄,还望不要责怪在下的无理,只是这九层楼太过狡猾,已经有练气九层的外门弟子被他们杀害,我不得不小心验证。当年你和我一同闯荡升天路,没想到你的修为已经如此惊人了,而我实在是惭愧啊!至于师兄说当日落下山崖,其实当日我也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在迷雾之下,五花上人已经用藤蔓筑起了一张大网将我救了下来!她看中了我的修道体质,直接将我纳入了内门,拜在了天脉的门下!” “赵兄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我当年还是先进了外门,直到数年之前才进了内门。至于修为道法也是侥幸得了些机缘,不敢被赵兄称为师兄!”许旷听了赵烟的话,也觉惊讶于他的经历,于是客气了两句。看见赵烟要反驳,伸手制止了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赵兄,今日之事刻不容缓,那九层楼绝不简单。之前武猛说的惊天秘密也不可不防。我现在身上还有些要事需要前去办理,无暇回转山门,只能劳烦赵兄跑上一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呈报门内。也好让门中的长老有些提防,不至于到了真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毫无防备!” “此事自然不成问题,就算许……兄不说,我也要回去复命,将贾亮被害的来龙去脉禀明道门。只是这九层楼的危害,门内能引起几分重视,我却说不好,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人微言轻,恐怕引不起多少的重视!”赵烟皱着眉,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把它带回去便可!”说着话,许旷一招手,那个被幻法无定环困住身形的黑影飞回了许旷手中。 许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再对着呆若木鸡的黑影一点,一划。黑影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钻进了这个小小的玉瓶之中。许旷随着就将玉瓶封好,塞在了赵烟的手中。 “这黑影能证明九层楼的阴谋?” “这是武猛利用他插翅虎的血脉炼制的伥鬼,所谓为虎作伥,这伥鬼和武猛必然是形影不离,武猛既然知道这个惊天秘密,这伥鬼必然也是一清二楚。至于它是否肯说,只要到了道门之内,自然有人能让它说出实情!” “许旷果然心细如发,早就想好了对策,竟然如此我便立刻启程,将此事禀报门内!” 说完这一句,赵烟便将玉瓶贴身藏好,转身向其余两人拱了拱手,全速展开风神腿,向着山下而去。孤峰之上又剩下了两人一狗。 百七十九 鲜衣怒马得富贵,人心不足求盛名 将赵烟送走,许旷长出了一口气,赵烟在这里,他有些话还真是不太好说,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他得了奇门遁甲符的秘术,多少是个麻烦。 许旷见赵烟已经走远,这才回过身来想要和黑老狗聊聊具体如何交换秘术。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黑老狗竟然已经萎靡地趴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张小花看见这个情况,十分熟练地跑过去将黑老狗抱了起来。 看见黑老狗被张小花抱在手里,许旷突然觉得有些看不过眼。虽然许旷知道黑老狗必然是用了门字诀,灵识透支造成的昏迷。许旷自己就有曾数次昏厥的经验。但是他看见张小花将它抱在手中,怎么感觉都是让这个老家伙占了便宜。 不过许旷也没有说什么,法诀一动,一道绿光从身上飞出,顷刻就化作了一条绿色的竹舟。他招呼张小花将黑老狗放在了竹舟之上。自己也和张小花登上了翠竹舟之上,手指一点,这翠竹舟便腾空而起。 “我们是回无花剑庄吗?”张小花似乎也是第一次乘坐飞行法器,新奇得很,不时地左右察看,嘴上随口问着。 “无花剑庄的事情已经了了,蒋无垠的本事足够震住那帮江湖中人了。现在金佛也不在山庄里了,也不会有修道之人找他们的麻烦了。我要去宁国和南蛮国的边境,就不走回头路了,你如果要回去,我把你在山下放下来。” “自从无垠弟弟习会了玄心剑气之后,就和蒋叔叔一样一心想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而我则不希望这样的江湖混乱造成生灵涂炭,所以并不想参与其中。此次要不是因为黑老狗,我也不愿意回来。既然恩公要去边境,那我自然也是要同往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去边境,到了那里再从长计议吧!”许旷见张小花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于是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张小花要求,催动翠竹舟向这边疆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路之上,张小花十分地健谈,将自己和许旷分开之后的事情几乎都说了一遍。 原来许旷当年救治了蒋忠,然后又《玄心剑典》传授给了他们三人。他们用许旷给的银子在兽王寨休息了一段。三人等蒋忠完全恢复后便立刻离开了寨子。没想到才出了兽王寨就遇见了红三娘,此刻蒋忠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要论真刀真枪蒋忠也是不怵她,所以这一次蒋忠也没有退缩,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来。但是一交手,蒋忠却发现这红三娘竟然身负重伤,此刻只是银样镴枪头,数招之内就喷血倒地了。 三人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蒋忠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也没想要了红三娘的命。三人只能七手八脚救治起了红三娘。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同心虫被许旷所灭,红三娘遭了重创,只是她心中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拖着重伤的身体,红三娘还是要看看蒋忠是如何逃脱同心虫的控制的。难道两人真的就是如此有缘无分,连同心虫这样的蛊虫也无法将两人连在一起吗?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照顾,蒋忠竟然也对红三娘产生了情愫。但是要和蒋无垠重建南山马场的重担却让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和红三娘走在一起。这红三娘也是奇女子,竟然不记名分地一路跟随他们三人回到了宁国。 之后的事情十分地顺利,有了许旷留下的《玄心剑典》,蒋无垠和张小花的本领都进步神速。而以蒋忠和红三娘的本事,虽然不能称霸一方,但是在江湖中立足却不是什么难事。蒋忠通过谋划夺回了当年蒋四海留下的财宝,并招募了一批江湖人士成为手下。 让蒋忠吃惊的是,张小花竟然是个练武奇才,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练成了剑气。有了张小花这个超一流的高手,他们的扩张就更快了,不久之后就建起了如今的山庄。原本蒋忠想要再叫南山马场,可是此时他们一众人都已经早已不会养马,更不以贩马为生了。后来以此时已经成年的蒋无垠提出,用他名字中的无,张小花名字中的花,起了一个无花剑庄的名号。 有几年日子过得不错,重新在江湖中站稳了脚跟后,蒋忠也算是了了心愿,在蒋无垠张小花的撮合下和红三娘正是拜了天地。整个山庄也是蒸蒸日上,整合了岭南的几个小派,钱财和声望都不缺。 可是这一切在蒋无垠同样习成了剑气以后便产生了变化,有一种叫野心的东西在蒋无垠的心中滋生。他不甘于只在这岭南称雄,想要将无花剑庄变为如三大派一样在江湖中举足轻重的门派。所以这些年他都在偷偷谋划中,张小花并不赞同他这种想法,可是蒋忠却十分支持,更为少主来回奔波。 见到这个情况,张小花也不好和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闹翻,只能独自离开无花剑庄,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后来无意中遇到了黑老狗,更是开阔了眼界,在一次和一个散修的争斗中,机缘巧合竟然启灵产生了灵识。 这次黑老狗为了得到紫灵石,胁迫沈万将其送来无花剑庄。本来以为可以躲开对方的眼线,却没想到蒋无垠得了消息后,顺水推舟,想要在江湖中竖起自己的名号,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次导致了无花剑庄内的一场闹剧。 许旷听完了张小花的叙述,也是唏嘘不已,事情可谓一波三折,不过结局还算不错。两望山离南蛮不算太远,张小花说了良久,翠竹舟离边境已经不远了。许旷看地方差不多了就降下了翠竹舟,打量了一番地形,认准方向后便带着黑老狗和张小花开始步行。 虽然许旷这次的目的地是武威将军的军营,但是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冲进军营,不说这样上门兴师问罪是否合适,就算他有国师的身份护身,不会真的被责怪,但是对调查诬陷方泰安的案件却于事无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此刻带着黑老狗两人更是不能直接进入军营了。他决定先带黑老狗和张小花去离边境最近的镇子落脚,再想办法打听一下军营之中的情况。 宁国和南蛮相交的地方多山林,就算最近的边镇也需要穿过一片坎坷难行的山地,不过许旷和张小花都不是普通人,而是身怀绝技的修士,所以这些山路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不过许旷由于不愿让张小花抱着黑老狗,他只能自己将它抱在了怀中,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虽然为了不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许旷早早地就将翠竹舟收了起来,可是他们落地的地方离边镇并不算远,所以他们只走了半个时辰就进了边镇。这边镇虽然地处边远,可是热闹的程度和宁国腹地的城镇相比也不遑多让。唯一不同的就是这边镇的守备十分的森严,无论进出边镇都会被细细的盘查。当然这种程度的盘查当然难不倒许旷和张小花,他们轻轻松松地就混进了边镇之中。 进了边镇之后,许旷看了眼怀里的黑老狗,有些无奈地决定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境之上,来往南蛮和宁国的商队颇多,边镇的客栈竟然还有不少。 唯一让许旷觉得奇怪的是,这客栈老板似乎有些心事,还反复提醒许旷和张小花,晚上千万不要出门,晚上不太安全。但是当许旷询问到底有什么危险的时候,老板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许旷来这里目的是安顿黑老狗,和打探军营的消息,自然也不会节外生枝,所以也没有为难老板,答应了一声就住进了客栈之中。 刚走进客房,许旷手中的黑老狗竟然醒了过来。许旷强烈觉得这黑老狗怕是早就醒了,只是为了让自己抱着它,所以才装睡直到现在。 可是还没等许旷开口抱怨,黑老狗伸出爪子在虚空画了起来,不一会凝成了一道灵符,紧接着灵符就变成了一道禁制将房间封闭了起来。 “许老弟,总算有机会和你单独聊聊了。”黑老狗的精神明显已经恢复了,十分严肃的对着许旷开口。 “黑老狗,你可不厚道啊,原来你早就恢复了,还让我抱了一路。你可是占了我一个老大的便宜啊!” “老弟莫要生气!我也是进了镇子才醒过来的。因为我将和你说的事情十分隐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佯装依然昏迷未醒。如果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可是我们进了镇子之后,只有我们两人和小花啊,难道你在防备小花?” “并非是防备她,而是这隐秘之事,知道了对她没有好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好奇之心太重,若是知道我要和你密谈,必然会千方百计想要缠着我要了解内情。他日如果此事泄露出去,了解内情的她怕也会有危险,所以才要瞒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情?”听黑老狗如此说,许旷的兴致也被吊了起来。 百八十章 昔年万符留传承,奇门遁甲得秘术 黑老狗此刻也不再隐瞒,细细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其实当年白云道人和黑老狗是被一个散修收作徒弟的,这散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和同伴在盗掘一座大墓的时候无意中掘到了一个修士的洞穴。这个修士的修为也不高,已经老死在了自己的洞穴之中。他们从洞穴中得了一批修道的书籍和一些启灵丹。那些和他一起盗掘的同伴要么没能启灵成功而死,要么事后被他杀了灭口,只有他启灵成功活了下来。 他们的这个师父修道之后,世俗间的规则便无法束缚他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普通的朝廷力量根本奈何不了他。就这样他快活了好一阵子,可是这离辰域毕竟是离辰道门的后花园,时间久了终于遇上了除暴安良的道门弟子。这道人也是有些道行,竟然从离辰道门的弟子手下逃得了性命。 他也发现了自己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对离辰道门的畏惧让他不敢在公开露面。于是他收下了一批弟子,选择了出色的弟子赐下了启灵丹,最后只有白云和黑狗,两人成功启灵。他们也成了师父出外寻找修道资源的代表。一开始两人还是对师父十分敬重,也都一心一意地为自己的师父办事,可是没多久他们便发现了师父的真面目。但是师父的修为高他们太多了,他们根本没办法和师父抗衡。而且师父还垄断了修道资源,不让他们两人增长修为,生怕有人反对他们。 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曾经让他们师父从手中逃脱的这个道门弟子又找上了门来,轻易地将他们师父给灭杀了。他们两人由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便没有人和他们计较。可是他们的师父死后,他们就没了修道的方向,几乎就要放弃大道了。 但是踏入了修道之路,无论谁都不肯轻易放手,白云和黑狗也是同样。他们也不甘心就此沉沦,但是他们的修道资质并不出众,无法投入离辰道门,手中的功法堪堪只能修炼到练气低阶,如此修道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天无绝人之路,在整理他们师父的遗物的时候,他们竟然无意间发现了师父了一张地图。这地图乃是当年他们师父发现修士洞府的那处墓穴的地图。两人抱着碰运气的心态重新回到了那处洞府。洞府之中已经一片狼藉,还有一些死尸的骨头架子,应该就是当年那群盗墓贼的尸骸。所有有用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看着那些尸首的模样,白云和黑狗二人能够想象当年的惨烈。难怪他们师父那么多年都没有回到这个地方。 两人仔细检查了一边洞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物什,心中一片失望,自觉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恐怕只能重新回到世俗之中,碌碌无为地度过此生了。最后两人失望地准备离开前,出于对死者的尊敬,决定将死者一起掩埋了,也算是一种入土为安。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最后安葬的这具遗骸就是当年老死的修士,这修士的骸骨中竟然有一个纸符。黑老狗当年凭着对灵力波动的感知,发现了这张纸符。也不知这修士是如何在死前将纸符纳入体内的。 这张纸符竟然是一张纳物符,被两人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可以看出这藏在修士身体里的灵符才是修士正真的家当所在。纳物符里面不但有一部道法,可以一直修炼到筑基期,还有不少丹药和一本符箓之术的道书。 两人深深地被这种幸福的感觉给包围了,躺在地上大笑了数个时辰。只是他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一堆东西,最最重要的却是一个玉简。 两人得了这些修道资源后,便一路顺风顺水,在散修也有了自己的名号。白云道人更是被那本符箓之书所吸引,开始废寝忘食地专研符箓之道。这样一晃就很多年,黑老狗的修为也不断提升。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中,黑老狗查看了当年的玉简,才发现这玉简竟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当年这个散修曾经在一本关于符箓的书中得到过一个藏宝图,这藏宝图的地方有一个大阵,他自己估摸着应该是一个金丹修士的归墟之地。可是他当年寿元将尽,实在没有时间钻研这些事情,只能将事情和地图都记录在玉简之中,期待有缘之人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黑老狗兴奋万分,他们的修道资源早已耗尽,他们正在发愁如何继续修道之路,于是他便将此事和自己的师兄白云道人说了。他们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动身前往了地图中记载的地方。 那处地方就是之后两人带着众修前去寻宝的地方,不过当时他们对八门符光阵一无所知,差不多是九死一生才逃出了阵法。虽然两人也从这阵中得了一些好处,只是始终没能破开此阵。 一晃多年,白云和黑狗都渐渐到达了练气的顶峰,可是始终无法筑基成功,正巧白云道长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破解八门符光阵的方法,于是两人铤而走险再闯法阵。后来的事情许旷也就知道了,一行八人死伤惨重,逃走之人也大多负伤。 不过许旷不知道的是,黑老狗还是留了一手,在万符楼上留下了异香。当年一场雪崩,这万符楼消失无踪。各方人士都没能再找到万符楼的踪影。只有已经附身黑狡之身的黑老狗,凭借着过人的嗅觉,在数十丈的积雪之下寻到了万符楼。 之后黑老狗靠着附魂后超越筑基的灵识,已经在雪崩中稍有损坏的法阵,通过了万符真人设下的考验,真正得到了万符真人的传承。不过最让黑老狗在意的却是万符真人留下的一段话。 这段话的大意是,百余年前,万符真人曾经来离辰域捣蛋,被离辰道门的元婴修士给制住。万符真人十分不服气,于是便和离辰道门定下了赌约,只要有离辰道门的金丹能够战胜他,他便留下一道传承给离辰域,如果他赢了,便要离辰道门放他离开。 离辰道门乃是天下三十六宗之一,如何能让一个区区金丹放肆,当年正值壮年的灵蕴真人就出手打败了万符真人。万符道人迫不得已交代了自己乃是一家名门的掌门之子,让离辰道门投鼠忌器之下不敢将他如何。他本人趁着离辰道门门中有事,设法逃出了离辰道门。 万符真人不愿意将自己的传承留给离辰道门。可是由于当时比试之前自己夸下了海口,事到如今如果不能兑现,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他犹豫再三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便是将传承藏在了离辰域内。并在传承的最后告诉继承之人,如果他将传承归还万符真人所在的门派,便可以成为万符真人的入室弟子。 如此一来,既不算违反了赌约,也可保证这一脉法术不至外泄。而且他离开离辰域之前还将自己传承所在地的藏宝图偷偷藏入了离辰域中散修贩卖的符箓相关书籍之中。 黑老狗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一下子拨云见雾,心中的阴霾尽去。十分感叹自己可以成为金丹真人的入室弟子,可是还没来得及憧憬自己未来美好的生活。他就发现万符真人的奇门遁甲符的传承竟然少了一部分,那便是最基础的甲字符。 这个打击简直是当头一棒,黑老狗甚至怀疑是不是当年万符真人就没有把传承留全,这个万符楼只是用来消遣后来之人的。可是冷静下来之后这黑老狗仔细思考后,觉得不是个骗局。如果不是骗局,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八人之中已经有人得到了一部分的传承。 黑老狗虽然不知道余下的哪个人得到了甲字符的传承,但是他知道不可能是白云道人。雀公子,土道人和书韵居士已经死了,只有逃走了的珍珑道人,和生死不知的幻音道人和许旷有可能了。 “那你怎么肯定是我呢?”许旷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 “珍珑道人和幻音道人我都找了,这才确定得到传承的应该是你无疑了!” “既然事关金丹真人的传承,你怎么会愿意将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你与那武猛一战,我便知道你已非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了。如今的修为道法已经是练气中的顶尖了。而我自己因为这附身黑狡的情况,虽然得了奇门遁甲符的大半传承,可是能发挥的实力也就三成,想要打败你几乎没有可能。我知道你已经入了离辰道门的内门,并且拜在了离辰道门中修士的门下。如果你觊觎这金丹传承,我自然相信,但是说你想要成为万符真人的弟子,这个恐怕不太可能。叛出师门就为了一个百多年前不知真假的承诺?也只有我这样的散修愿意赌上一把!” 听了黑老狗的话,许旷陷入了沉默。黑老狗说的不错,许旷对于奇门遁甲符的传承十分的好奇,因为这甲字符曾经多次救过他的命,可是对于成为万符真人的入室弟子却并不感兴趣。无论什么门派,对于门户之别还是看得很重的,学些别派的法术不是什么问题,若是改投别派的话对于原来的门派都是大忌。离辰道门自然也不例外,如果燃火上人知道自己要改投万符真人门下,恐怕第一要出手清理门户了。 望着黑老狗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许旷犹豫了盏茶的功夫,最终点了点头。 百八十一 符法之术藏奥妙,玄心剑典传新人 许旷他们在边境之上待了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中许旷和黑老狗互相传授从万符楼中得来的符术。虽然两人都有万符真人留下了神识相助,能够帮助他们尽快掌握奇门遁甲符中的奥妙,但是两人都不能算正真的筑基修士,自然对掌握符术上面事倍功半。 当然这半个月的时间也让许旷受益良多。他原本对符箓一道修习得并不算深入,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甲字灵符,当然他也曾在离辰道门之内,听过不少符箓高手的讲解,不过说的都不过是一些皮毛。 黑老狗修道了一百多年,在符箓一道上的造诣虽然不如他的师哥白云道人,但也是个中高手。这些时间两人互相传授的过程中,将自己多年的经验都一并传给了许旷。许旷自然知道这是黑老狗在对自己表达感谢之情,因为如果许旷不肯相帮,他也无计可施,而许旷只要回转道门将这事禀报上去,自然就算是大功一件。 但许旷觉得自己一换三,可以算是占了大便宜了,更不要说最后的四符合一的奇门遁甲符了,这符箓据介绍能够破开天下一切禁制。不过这奇门遁甲符号称极其难练,最少需要金丹修为才能炼成,光是这一点就让许旷不敢奢望了。 在黑老狗离开前,许旷也和张小花深谈了一次。张小花虽然是个女孩,但却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她对于许旷的恩情感激万分。虽然许旷再三要求,但是她始终坚持叫许旷恩人,不愿改口。其实张小花从心中已经把黑老狗当成了师父,可是她当年得到《玄心剑典》传承的时候就听蒋忠说过。这《玄心剑典》是许旷特意要求传给自己的,至此虽然只见过许旷一次,但是心中已经将许旷认定为自己的师父了。所以这一路上虽然黑老狗多次提出要收她为徒,她都婉言谢绝了。 不过在见到许旷之后,她却再次犹豫了,吞吞吐吐地想要和许旷解释,却半天也没能解释清楚。但是许旷江湖经验丰富,已经猜到了张小花的心思。张小花虽然对许旷感恩戴德,也想拜在许旷的门下,但是这几年和黑老狗在一起明显已经有了感情,而且无论是启灵还是最初的修行都离不开黑老狗的指点。如今虽然真的有机会摆脱黑老狗,拜在许旷的门下,她反而做不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了。 所以许旷先一步提出,自己作为道门弟子,未到筑基并不能擅自收徒,而且就算筑基了也不能私自收徒。当年自己通过蒋忠传授《玄心剑典》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师父。张小花有权选择自己修道的师父,自己也希望她能成为黑老狗的弟子。张小花听了许旷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一口一个恩人,把许旷叫得有些脸红了。 其实许旷十分喜欢张小花,她在武林中的行侠仗义,都是自己当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她恪守了当年在兽王寨对许旷袒露的心声,变成了一代江湖女侠。这次无缘将她收为弟子,许旷的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很快许旷又想开了,因为缘起缘灭本就变幻无常,如果过于执着反而事与愿违。 在张小花和黑老狗临走前,许旷将自己的《玄心剑典》偷偷传授给了张小花,但也没有多说,只说是原来玄心剑法的后续。 本来张小花还想多留几天,看看是不是能够在此处帮上许旷什么忙。但是老狗的神魂情况并不容乐观,他和白云道人修道年龄相差并不大,虽然他附魂在黑狡身上,寿命得到了延续,但是神魂却存在瑕疵。如今也只有到域外去寻找万符真人了,才可能有办法解决这一问题,而且事不宜迟。所以当许旷完全掌握了奇门遁三符之后,黑老狗就迫不及待地要启程了。张小花也只能依依不舍地和许旷告别了。 许旷送走了这师徒二人,便起身离开了这座边境小镇。这半个月,许旷虽然没有离开这座边镇,但是却早已将附近守军的情况打听了七七八八了。 李威将军的军营驻扎在离边城不远的一处关隘,那里乃是一处天险,所在的位置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而且四面戒备森严,闲杂之人别说进入其中,就算是想要靠近都绝无可能。 最为奇怪的是,这月余之中李威将军所辖的那些军官都没有出现在镇子上了。这个镇子之所以那么繁华,一方面是那些来往的南蛮与宁国的客商,另一方面便是这戎边军中的高级军官来此花销,带动了小镇的发展。 虽然军中有严令不许擅离军营,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群武将总有办法找到漏洞,到镇上花天酒地。李威将军也知道堵不如疏,所以对于那些并不严重的违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赶尽杀绝。 而这一个月却是奇怪得很,那些如狼似虎的武将们竟然一个都没出现,烟柳一条街的那些头牌们都等成了望夫石,也不知道是等银子还是在等男人。 精明之人都察觉出了不正常,有流言说是这边境马上要打仗了。南蛮国的山寨这些年不断地骚扰我宁国的边境村镇,将李威将军惹怒,此次将军收到了宁国国主的圣旨,要将南蛮国靠近宁国的一十八个山寨统统剿灭。所以这一月有余,戎边军都在驻军之地集合,随时都会出征南蛮国。 虽然这些消息在边镇之中传播得十分广阔,并且说的人都是言辞凿凿,仿佛自己的经历一遍。可是许旷却依然不相信,因为如此机密的消息不应在街头流传。这明显就是谣言,如果是真的,那如此流传,不正是给南蛮国警示,让他们有所提防。戎边军如果真的要突袭,那突袭也失去了意义。 听了镇上人的话,许旷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既然不知道这军营之中出了什么事情。那便到军营之中查探一番,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根据镇上探查出来的消息,许旷驾着翠竹舟直奔军营驻扎之地而去。 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天堑一般的地形优势,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可谓一文不值。许旷一路轻易地绕过了军营层层的守卫,直接进入了军营的内部。 只是进了军营之后,许旷却犯了难,俗话说得好,兵到一万无边无沿,兵到十万撒地连天。而此刻军营之中明显聚集了整个戎边军的所有兵力,兵营连着兵营,一眼望不到头。要在这众多的兵营中找到李威将军的营帐无异大海捞针,许旷思前想后觉得最好的办法找个人来问问路最稳妥。 许旷轻轻转动手腕上的幻法无定环,四周的兵丁对一路向前的许旷都是熟视无睹,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一般。而许旷则在仔细分辨各个营帐,看看有没有高级一些的军官,可以从他们的口中探查到将军营帐的位置。 可是还没等许旷找到合适下手的目标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循声看去许旷发现竟然是有人在军营里面争执。听闻李威将军治军极其严格,如此公然在军营中闹事的也是少见。许旷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事情。 争执的地方离许旷所在的位置并不远,而吵闹的是一对兄弟和放哨的兵丁。 “你小子,竟然敢拦你吴爷,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对兄弟的大哥看身上的衣服明显是个百夫长,拧眉怒目的喝道。 “两位吴爷,如今非常时期,军中严令不许任何人离开军营,二位爷还是请回吧!”守卫之人虽然极力阻拦,但是似乎也不愿将这对兄弟得罪狠了,开口解释道。 “这位小哥,我们也知道这就要打仗了。可是我的这位哥哥在边镇之上有位相好的,如今一旦打起仗来,性命可就不在我们自己个手上了。我哥想趁着这还未拔营,去和那相好的告个别,免得那相好的空欢喜,浪费的大好的年华!”那位弟弟明显为人比较圆滑,偷偷伸手要将手中的东西放入守卫兵丁的怀中。 “两位吴爷,我也是敬佩大爷的侠义,但是这将军下了死命令,若是放了一人出去,便要将我们整队兄弟军方处置。为了我们一队身家性命考虑,我实在无能为力。二位爷还是回吧,我就当是没看见二位,若是招惹到其他兵丁,喊嚷起来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那兵丁急忙用手拦住了那位弟弟伸出来的手,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通融。 百夫长明显是被这守卫兵丁给激怒了,左手提刀,右手摸上了刀柄。他的弟弟则连忙出手按住了自己哥哥握刀的手,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这弟弟向那守卫的兵丁告了个罪,就拉着自己的哥哥退了回去。守卫的兵丁也是吓得一身冷汗,望着退去的吴氏兄弟,长出了一口冷气。 那哥哥被自己的弟弟拖着,明显有些不甘心,嘴中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对不能离开军营十分不满。而弟弟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听见一声轻咳,他们急忙转头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清风,明月,数年不见,怎么当上了大爷了?”他们刚回过头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又从他们的身后传了出来。 百八十一 戎边军中遇故知,军营帐中见都统 “什么人?如何知道我们参军前的名讳?”百夫长的哥哥身手不错,反应十分迅速,直接单刀出鞘,横在了胸前。 而弟弟的动作也不慢,和自己的背靠背站在了一起,一把匕首不知从何处拔了出来。显然这哥俩是常年配合,相互信任能将自己的背后托付,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用如此紧张,当年可是我将你们介绍来吴都统这里当兵,怎么这几年不见竟然连我不认得了!”许旷这时又将幻法无定环一晃,便凭空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一脸微笑地看着两人。 见到许旷的身影,两人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狂喜,倒头就拜,大叫:“恩公,你快救救都统大人吧!” 许旷本来想调笑这两人一番,毕竟从当年敖水县中落魄道童摇身变为军中的长官也算是一段传奇了。可没想到自己才显出身形,对面的两人顿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喊自己去救人。 “你们两个先起来说话,这无头无尾的,你们想要我去救治何人?为什么要去救他?” “要去救的自然是都统大人!”当年的明月连忙说道。 “都统大人就是恩公的好友,吴耀祖,吴都统!”清风则连忙解释。 “耀祖怎么了?他不是武威将军的心腹爱将吗?怎么会受伤的?又有谁能在这大军的营帐伤到他?”许旷有些疑惑的追问。 “都统大人不是受伤了!而是……”明月有点卡壳,似乎不知道怎么描述吴耀祖的情况。 “而是中邪了!”清风看明月不知怎么来说,连忙替他补充。 “中邪?如何中邪?难道这军营之中还会有妖邪之物?” “我们也不信,但是吴都统却对我们说,如果自己某日突然转变态度,支持与那南蛮决一死战,必然是中邪了,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军营找人帮忙!”清风这次先开口,不让明月解释了。 “难道就因为耀祖改变了对南蛮用兵的态度,就断定他中了邪术?” “我们和都统有暗号,我们提出了暗号,都统完全不记得了!”这次明月开口将意思表达得很清晰,清风想开口补充,却发现没什么好补充的,于是点了点头。 许旷听了两人的话,低头沉思了半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两人前面带路。许旷这次潜入军营本来并没有想惊动吴耀祖,他当日知道这弹劾自己外公方泰安的人是武威大将军的时候,便想到了吴耀祖。当年他在土龙寨的时候,吴耀祖便提到了武威大将军对他的恩德,可以听出他对大将军的崇敬之情。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调查武威大将军,难免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他一进军营竟然就遇上了当年的清风明月,而且听到了吴耀祖遇上麻烦的消息。如此一来,自己就不得不走上一趟了。这军营里处处透着诡异,要是能从吴耀祖这里打探到一点消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跟随着清风明月两人,许旷缓步穿过军营各处的关卡。清风明月请动许旷,明显心情好了许多,之前的阴郁之气也一扫而空,一路上和许旷有说有笑。 百八十二 真假都统巧分辨,将军帐中有玄机 站在公案前的自然是许旷,他此刻正慢慢地转动手腕上的铜镯,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都统的话。 “何方妖人敢在这军营中撒野?”扭头看见了许旷,都统没有丝毫犹豫抬剑就刺。 许旷身形都没有动,仅伸出两个手指,便夹住了直刺而来的利剑。可是这都统似乎早就知道长剑无法伤到许旷,利剑被制住后没有犹豫撒手就退,退后的同时抬头就甩出了一件暗器。 见到暗器,许旷轻咦了一声,因为那暗器上灵光闪耀,显然是一件法器。许旷虽然奇怪却也不慌张,背在他身后的青剑若有感应,自己脱鞘而出迎上了暗器。 没有响亮的碰撞之声,这青剑轻而易举的就将那暗器一分为二,暗器落在地上化作了两半铜钱。已经向后退出去丈许的都统看到了这结果,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不过惊讶只维持了一瞬,随后就变成了恐惧的表情。 这都统只迟疑了一个呼吸,立刻掉头就跑,也不顾他身后乃是营帐的后部,并没有帐门可供逃生。许旷见他要逃,手指一点就要催动青剑拦截。但是之前灵动异常的青剑此刻竟然有几分运使不畅,没能及时发动拦截。 这一耽搁,那都统已经来到了后帐的边上,手中亮出一把短匕,向着营帐一划,便在营帐上划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口子。他自己则蜷着身体,想要从这口子中跳出去。如果让他逃出营帐,唤来其他巡视的兵丁,这个事情怕是的确有些不好办了。 只是这件事情怎么难得倒许旷,他也没有继续催动青剑,一抬手,手中的幻法无定环便飞了出去。这铜环一眨眼便来到了那都统的头顶,铜环上那蜃珠的灵光一闪,已经半个身体跨出营帐的都统竟然像是被定住了身形,再也无法移动半分。再看这都统的脸上已经是双目紧闭,满头大汗,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情,脸色在喜怒哀乐之间来回变换。 许旷见已经将这都统擒住,便没有再管,而是检查起了自己的青剑,这剑乃是顾青岚之物,若是有了损伤,恐怕不好交代。说来也奇怪,之前还明显运使不畅的青剑此刻竟然已经灵韵尽复,绕着许旷转了三圈,重新回到了许旷的剑鞘之中。 见自己的法宝无恙,许旷自然开心,不过之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引起的,却始终没有头绪。在许旷低沉思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那两片落在地上的破碎铜钱。许旷伸手就将这破碎的铜钱抄在了手中,他左右看了半天,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只能将手中的铜钱放入了怀中。难道是这小小的法器扰乱了自己对于青剑的控制,许旷有些不可思议地想到,但是此事没有实据,许旷想了片刻也只能放弃了。 之前跪在地上的吴念日和吴念广两兄弟,此刻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许旷和都统之间拆招换式,各自运用法器,但是在外人眼里只是一个起落,那都统已经被定在了营帐的后部动弹不得了。 “我就说都统大人是中邪了吧,连恩人都认不出了,竟然还要动手伤人。恩人你可以救救都统大人啊!”吴念日见到不能动弹的都统明显有些心疼,连忙向许旷求助。 “是啊,吴都统的性命都在恩人的手上,还望恩人出手相助!”吴念广也连忙跪在许旷的面前恳求许旷。 “都起来,这人可不是你们的吴都统,不信你们去把他脸上的皮撕下来看看!”见到吴念日也要跟着跪下,许旷连忙阻拦,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都统,使用吴氏兄弟去验明真假。 吴念日听了许旷的话,有些将信将疑。这人的样子明明就是吴都统的模样,身形动作也没有丝毫不同,怎么便说不是吴都统呢?而且许旷还要他们去撕吴都统的面皮,若是这面皮撕下来,那不是要了吴都统的命吗? “你们愣着干嘛?怎么还不去?”许旷见两人一脸疑惑,却没有丝毫动作,有些不悦的喝道。 吴念广首先反应过来,他觉得许旷不会存心害他们,于是便跑到了那都统的身边,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要去划那都统的脸。 “你在干什么?”许旷见到他的举动,连忙问道。 “恩公不是让我们剥都统的脸皮吗?我先将他的脸皮划开才好剥皮啊!”吴念广举着刀,回答道。 “莫名其妙,我是让你揭去他的人脸面具,又没有让你真的剥他的皮,只要用手在他面部的边缘细细摩擦便可以掀开这人脸面具的边缘,然后将其揭下便可!”许旷也知道吴氏兄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能无奈的说道。 听了许旷的解释,吴念广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去那都统的脸上摸索。不一会吴念广一脸惊诧,因为他果然发现了面具的边缘,随后一撕,便从都统的脸上撕下了一张薄薄的脸皮。而此刻都统的脸也换了一个模样,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的模样。 “这人是谁?”吴念日这时候也赶到了吴念广的边上,看着面目全非的都统充满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就是他将吴耀祖给藏了起来!”许旷看也没看这个人,而是在四下观望。 “是他绑架了都统?恩公快把他弄醒,我们还逼问他都统的下落,如果晚了恐怕都统会有意外!”听到许旷的话,吴念广有些着急了,连忙催促许旷寻找吴耀祖。 “人虽然是他抓的,但是要找人却并不一定需要他!”许旷此刻看着营帐的一角,满脸笑容的回复吴念广。 “不问他,怎么找都统啊?”吴念日有些忍不住追问。 许旷用手指了指营帐的角落,那里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木箱。吴氏兄弟心领神会,也不再管那个假的都统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木箱之前。吴念日心急如焚,抢先伸手去打开木箱。可是他一拉之下这木箱竟然纹丝不动,吴念日不信邪,伸出两只手,用尽全力去开箱子。让吴念日没想到的是箱子仍然是打不开,这时吴念广也赶到了身边,立刻出手帮忙,但是两人使出了浑身力气,却依然无法打开箱子。 站在不远处的许旷也皱了皱眉头,稍稍思索之后对着木箱的方向射出了一道灵力。那木箱之上竟然浮现出了一道纸符,许旷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表情,对着木箱吹了一口灵气,那灵气吹在纸符之上,纸符立刻离木箱而去,飞在半空之中化做了一团火焰。 那吴氏兄弟还在用尽全力开箱,却没想到这木箱的盖子突然一松,木箱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两人由于用力过猛,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但是两人却没有顾忌自己的疼痛,立刻爬了起来,去搀木箱之中的人。 不一会儿,吴氏兄弟两人就七手八脚地从木箱之中搀出了一个人。从木箱里出来人的模样和之前坐在公案之后的都统一模一样,若不是此人身上穿着便服,旁人几乎看不出这两人的分别。 吴氏兄弟对着从木箱中搀出来的吴都统又是按人中,又是按胸口,可是吴都统却一点也没有反应,急得两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吴念广也是着急,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许旷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许旷苦笑一声,也走到了吴耀祖的身边,伸手在吴耀祖的脉搏上探查了一番,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身体比较虚弱而已。许旷又用灵识查探,发现他的神魂被一道灵识压制住了,所以昏迷不醒,只要破开这道灵识便好了。许旷没有犹豫,用自己的灵识将压制吴耀祖神魂的灵识一冲,那灵识便轻易被冲散了。这压制他的灵识一散,便从吴耀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呢喃,他人也悠悠的转醒了过来。许旷则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从瓶子里面倒出了颗药丸。紧接着许旷就将药丸塞进了吴耀祖的嘴里。衛鯹尛说 见到吴统领要转醒,吴氏兄弟这才安下心来,一边照顾吴统领躺下,一边又开始有些好奇地看向许旷。 “恩公是怎么知道吴统领就在这个木箱中的呀?”吴念日最后还是忍不住首先发问。 “这人脸的面具极易破损,如果破损了就需要及时修补,所以这吴耀祖不可能已经被他杀了灭口了。要将这个大活人藏在人来人往的军营之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在这营帐之中,而这营帐之中也只有这个木箱适合藏人,所以我断定这吴耀祖就在这木箱之中!”许旷也没隐瞒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而吴氏两兄弟听得是目瞪口呆。 吴念日还想继续询问之前木箱无法打开和许旷制服假都统的事情,却听见一旁躺着的吴都统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许哥是你吗?快,快去救大将军,他的身边有妖道!” 百八十三 假都统吐露真情,李铁口搅动时局 许旷听见吴耀祖呼喊自己便上前了一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吴胖子,你醒了呀,你别急,缓缓再说,若真是有人要害武威大将军,也不在这一时三刻!” 吴耀祖听了许旷的话也冷静了下来,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身旁的吴氏兄弟连忙搀扶,根据吴耀祖的要求把他放回了桌案后的椅子上休息。 许旷也没有闲着,将那个被他定住身形的假都统召回了大堂之上。 走到许旷面前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亏他之前模仿吴耀祖模仿得惟妙惟肖,若不是完全不认识许旷露出了破绽,也不会轻易地被识破。此刻他双目紧闭,头上的幻法无定环烁烁发光,显然是被这幻术所摄无法自拔。 也没有废话,许旷的法诀一点,这幻法无定环灵光一收,重新化作了一个铜环将这少年困在了其中。 少年之前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幻术一去,猛然睁开了眼睛,想要挣扎抵挡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困住,顷刻间面容死灰。但是他当看清眼前的许旷和四周的环境后,这才明白方才自己刚才陷入了幻术之中,不过却也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双腿一软,向着许旷跪倒在地。 “离辰前辈饶命!在下乃是散修联盟的修士,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难道你认识我?不然你知道我是离辰道门的修士?你说你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却为何要囚禁并假扮这宁国的都统?难道这事情还和散修联盟有干系吗?”许旷低头看着他,双眼盯着他的眼睛,语调虽不凶恶,但是却也不怒自威。 “禀告前辈,我并不认识前辈,但这离辰域中能使用如此高明的幻术的,恐怕也只有离辰道门的前辈了。我在此冒充吴都统是我师父的意思,主要是这吴都统一力阻挠武威将军发兵剿灭南蛮国边境十八寨的主力,我们想要将他扣住几日,只要部队开拔,便会放他离开!” “你师父是何人?这宁国的边境之争又关你们何事?”听到这里,许旷有些疑惑地发问。 这少年迟疑了半刻,这才开口说道:“我的师父乃是铁口神断李铁口。前辈恐怕是自小便在道门之中长大,不知我等散修的心思。我本来就是生活在宁国边境小村中一个农家子弟。后来村子被这蛮子攻破,我侥幸逃得一条生路,却也家破人亡,只能外出流浪寻找活路。后来在将死之时被师父寻得,这才死里逃生,而后入了修道之路。所以虽然如今已经成了修道之人,却对南蛮之人恨之入骨,这一次师父得到消息能将南蛮国边境主力消灭,至少能保证宁国边境数十年的平安,所以我们这才不惜违反离辰道门定下的不能干涉俗世纷争的戒律来通风报信,却没想到武威将军手下有人贪生怕死,不肯出战。我们师徒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冒充吴都统,以免大军错过这次的战机!” “一派胡言,我从军数十年,若真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可能成为大将军的左膀右臂。这些年武威大将军实行军民守望之策,一旦有南蛮寨民偷袭,必然会有民兵抵抗,一旦有求救信号燃起,不到半日就会有戎边军赶到绞杀。所以小股的南蛮寨民根本不敢来犯,大队的人马也怕会被截断后路,无法逃回南蛮地界。所以南蛮边境的众多山寨已经逐渐势弱,现在只余下十八个大寨能与戎边军抗衡。只要再过几年,这些大寨也必然会变得不堪一击,到这个时候再和他们决一死战必然可以轻易取胜。要是此刻与这十八寨的精锐决战,就算我军能够取胜也会损失惨重,并非上上之策。我在边疆数十年,要说和蛮子的仇恨,我不会比任何人少。但是几十年都等了,这短短的数年如何就等不得了,要在此刻动手?”已经稍稍缓过来的吴耀祖听见那少年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坐直身形出言反驳。 “再等数年?都统说得轻松,可想过这期间边境还有多少无辜百姓要死于非命,你是保存了贵军的士兵的性命,却是以百姓的性命作为代价。如此说来还不是贪生怕死,枉顾百姓的安危?”少年也毫不怯懦,抬头怒视吴耀祖。 吴耀祖被其怒斥,血气上涌,一阵头昏,还想反驳却觉得天旋地转再难开口,只能闭目稳住心神,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在一旁照顾的吴氏兄弟,见都统这般模样,心中焦急,却帮不上忙。只有将心中的怒火发在那个少年身上,纷纷拔出了兵刃,想要教训这个少年。 两人的行为却被许旷伸手制止,许旷听了吴耀祖和这少年的话,也能明白,两人所说都有其道理。这两国交战,绝非儿戏,无论用何方式都会血流成河。如果单单以此间的事情,这李铁口师徒也并非邪恶之徒,他们或许真是怜悯这边民疾苦,才会鼓动武威将军出征。 可是这其中的事情并不简单,自己反战的外公刚在朝堂之上被陷害弹劾,这里便出现了合适的战机。而且两件事情都有修道之人参与其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其后推动事情的发展。 也不知道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挑起南蛮国和宁国的战争吗?这恐怕有些牵强吧,离辰域内的修士应该都知道,这宁国和南蛮国分别是离辰道门天脉和人脉修道种子的来源。想要重新划分两国的疆域是绝无可能的,若只是让两军交战,却又有何意义呢? 既然百思不得其解,许旷也就没有继续纠结,只要找到幕后之人,事情的真相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当日擒住白福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是群山会,现在只要知道这李铁口是不是这群山会的人,便可以离真相更近一步了。 “那我问你,你可听过群山会,或者听你师父提及过这个名字?”许旷继续看着这少年,不急不缓的问道。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我师父乃是散修联盟的修士,只是散修联盟极其松散,基本没有上下级的关系。师父曾说等我到了练气中期,也将我推荐入盟。”少年没有丝毫犹豫,认真的回复。 许旷盯着他的双眼看不出一丝破绽,身上的灵压不断地提升,覆盖在这少年的身上。少年被这灵压锁定,头上不断渗出冷汗,但他似乎也知道这是许旷在试探于他,一边勉力抵抗,一边回答许旷的问题,没有丝毫惊慌之色。等到他的话说完,这灵压才如潮水一般退去,让这少年长出了一口气。 还没等少年缓过神来,许旷法诀一动,那困住少年的幻法无定环又一次放出了灵光,将这少年摄入了幻境之中。紧接着许旷手指一弹,放出了一只夺魂飞魇落在了少年的后颈。将这少年控制住后,许旷又将问题再问了一遍,不过答案和之前少年所说的一般无二。许旷这才放心了下来,将手段都收了起来。心中却暗叹了一声,看来事情还要去问这少年的师父,铁口神断李铁口了,若真是他师父恰巧得到了南蛮军的消息,那恐怕事情的线索就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