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立海大当团宠》
1. 转学生岳星阑
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B组。
早读课铃响后,原本还有些吵闹的教室很快安静下来,班主任带着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戴口罩和帽子的少年走进班级,继而宣布了一件事:“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我们班有一位新同学转来——欢迎岳星阑同学。”
班主任带头鼓掌,班里的二十七名学生也都纷纷鼓掌。
班主任抬手压了压,让他们安静,转向转学生,语气温和道:“岳星阑同学,可以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岳星阑闻言微微颔首,他先是在黑板上用中文写下“岳星阑”三个字,又用日文写出他的名字,随后面向教室同学摘下帽子和口罩,学生们这才发现,这位中国来的转学生有着一头及肩的白发,他的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少了几分血色,他的五官非常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瞳色是红宝石一样璀璨夺目的红,清冷的眉眼透露出一股冷淡和疏离。
辅一露面,就有好些同学红了脸。
“早上好,我是岳星阑,来自中国,今年12岁,爱好画画、音乐和睡觉,皮肤对紫外线过敏,所以白天会戴口罩和帽子,精神状况也比较差。”岳星阑的日语是来日本后在语言小学学的,只学了不到一年时间,因此表述时比较慢,但胜在口齿清晰。
虽然转学生清清冷冷,不爱笑的模样,但一年B组的同学们无论男生女生都对这位来自中国的如同漫画中高贵傲慢的血族一样精致的新同学表达出了热烈欢迎。
“岳星阑同学,你个子比较高,那你就坐幸村精市同学后面吧。”班主任说着又点幸村精市的名。
幸村起身让岳星阑知道他的座位,同时温和招呼:“岳星阑同学,这边。”
岳星阑看到幸村时微微愣了愣,幸村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少年,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皮肤如白玉干净,身形纤细,紫罗兰色头发微卷,眼睛与头发同色,微笑时眼中波光流转,藏着让人心生好感的温柔。
岳星阑背着书包朝座位走去,经过幸村桌旁时微微驻足,朝他轻轻颔首:“谢谢你,幸村同学。”
幸村笑容更明媚:“不用谢。”
早读课下课后就有很多学生围到岳星阑桌旁,热情和他介绍自己,也让他若有学习或其他地方难题可以尽管求帮助。
岳星阑听了整整十分钟的叽里呱啦,好容易等到上课同学们散去时脑袋都晕了。
“岳星阑同学,你还好吗?”幸村关心问。
岳星阑缓了缓,徐徐吐出一口气:“还好,不过我没能全部记下同学们的名字。”
幸村眼睛弯了弯,温声道:“没关系,以后都在一个班级,你可以慢慢认识。”
“嗯。”
上午四节课一晃而过,而下课期间他这位转学生一直很受同学们欢迎,即使他从头到尾都冷冷淡淡没开过几次口同学们也依旧热情不减。
不过岳星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新鲜劲过去就没人再对他在意。
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后是午休时间,准确说,是午餐时间,日本很多中小学都不设长时间午休,用过午餐后大概有一二十分钟可当做午休,之后是下午课程。
“星阑桑~~”岳星阑也带了“午餐”,他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享用,但没等付诸实践先听见一个略熟悉的声音在教室外喊他。
顺着声音望去,他见到一个健康肤色银发的少年——
仁王雅治。
他父亲如今的妻子,他后妈岩崎玲奈的侄子,半月前他们搬到神奈川后岩崎玲奈带着他父亲和他去仁王家拜访,他也因此和仁王雅治有了短暂的接触。
“仁王认识岳星阑同学吗?”岳星阑还没回应,幸村先讶异开口。
仁王看到幸村才想起来一年B组也是幸村的班级,遂道:“星阑桑是我哥哥哦部长。”
哥哥?
如果幸村没记错,仁王应该只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而且岳星阑是中国人。
岳星阑低低解释:“我父亲不久前再婚的妻子是仁王的姑妈,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今天也是第二次见。”
他父亲两年前再婚,再婚妻子是日本人,再婚地点在日本,那时候他还在中国念书,并没参加他的婚礼。
“星阑桑不要那么严肃嘛,我答应玲奈姑妈在学校多照顾你,所以午饭我们一起吃吧。”仁王笑嘻嘻地举举手里的双层饭盒。
岳星阑分明从仁王眼中看到了狡黠,如同一只藏满算计的狐狸。
幸村一眼看穿仁王心思,仁王挑食,他是想将不喜欢吃的食物塞给新同学。
“诶,星阑桑就吃这些吗?”当岳星阑拿出饭盒准备吃午饭时,仁王略显夸张的惊讶出声。
幸村收回目光也看了一眼,却见岳星阑的饭盒小小一个,撒了零星几粒黑芝麻的米饭不足半碗,菜也只简单的几片鱼、几朵西兰花和几粒玉米,别说他一个一米七的男生,便是幼稚园的小朋友恐怕也是吃不饱的。
幸村一时想到岳星阑的重组家庭,或许他在新的家庭生活并不好?
岳星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虽然两人没说,幸村也很快掩饰情绪,但仁王那一脸“你好惨哦”的表情还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他解释:“我肠胃吸收不好,不能吃多。”
“可你这也太少了吧?”仁王觉得他是在强装坚强。
岳星阑轻叹一口气:“不少,还多了。”
仁王:“???”
幸村:“???”
是他们对多有什么误解吗?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岳星阑所谓的多,是真的多,他吃饭的每一口都像是硬塞,吃的慢不说,下筷前还要挑一挑,似乎他面前摆放的不是饭菜,而是毒药。
同他一比,幸村瞬间觉得仁王只挑食的习惯都不那么难以接受了,仁王也深有同感。
这顿午饭,幸村和仁王吃的都不太香,岳星阑不好意思道:“抱歉,和我吃饭一起会影响胃口。”
“没有没有。”幸村仁王连连否认。
岳星阑当然知道这是礼貌说辞,也不过多解释,反正给他们烙下一个“岳星阑吸收不好食量极小”的印象后,他以后就可以尽量少吃或不吃。
吃饭真是太遭罪了。
他拿出饮料抿了两口,唇角也因此沾上一点明艳的红。
仁王不由问:“星阑桑你的水怎么是红色?”
“是番茄汁吧?”幸村倒是闻到了淡淡的番茄味。
岳星阑点点头,又抿了两口,因吃饭带来那点反胃感这才压下去。
饭毕,三人收拾餐具,仁王顺便和幸村说起柳生比吕士,表示希望部长能准许他带柳生到网球部进行参观。
柳生并不是网球部部员,而是高尔夫球部,不知做了什么入了仁王眼,一心想将他拉进网球部,而事实上仁王也是七月份才入学立海大,进入网球部时间并不长。
“如果你接下来不逃训。”幸村道。
“不敢不敢!”仁王连连摆手,眼珠一转又问岳星阑:“对了星阑桑会打网球……”话到中途戛然而止,因为,岳星阑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
仁王和幸村面面相觑,仁王不信他睡那么快,喊他:“星阑桑?”
岳星阑没反应,仁王还是不相信,抬手戳了两下,还是没反应,想要再用力一些去拍,被幸村阻止,只能作罢。
一直到上课铃响,岳星阑才被幸村温声喊醒。
“嗯……上课了吗?”岳星阑睡眼惺忪,嗓音带着鼻音,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懵懂模样。
幸村笑着点头说是。
岳星阑和他道了声谢,看看讲台上陌生的老师,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幸村适时往后靠了靠,低声提醒他:“这节课是国文课。”
“哦,好……谢谢。”岳星阑意识总算清醒了些。
下午只有两节课,三点就已结束今天的课程,岳星阑新转学过来,并没有加入社团,自然也没社团活动,便迅速收拾书包回家。
于是等到仁王带着柳生顺便邀请岳星阑一块去网球部时,毫无疑问扑了空。
2. 真实身份
支撑岳星阑在学校上满六节课的唯一信念大概就是三点能回家。
三点十分不到,他已推开家门——一间五十平米的公寓门,整个人几乎是摔进家门,门自动关上时地上已传来他均匀的呼吸。
公寓内厚厚的遮光窗帘拉着,屋内一片黑暗静谧。
岳星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具死尸,连呼吸都微弱到几不可闻。
十月底的天黑得很快,当夜色降临,华灯初上时,岳星阑的手机铃声将他从睡梦中唤醒。奇特的是,醒来的他眼中不复白日的精神蔫蔫,红宝石般的眼睛眨了眨后也变得清明。
他活了。
在经历完一整个白天的困顿后,整个人好似死而复生。
“莫西莫西。”铃声响到第二遍时他接通了。
“星阑君,是阿姨。”岳星阑后妈岩崎玲奈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岳星阑和岩崎玲奈相处过小半年,岩崎玲奈是个很温柔漂亮的女人,岩崎玲奈在和他父亲岳明群结婚前也有过一段婚姻,她的前一任丈夫几年前因意外去世,两人并没有孩子。和他父亲结婚后一直想要和他处好关系,不过他父亲不允许他太过接近岩崎玲奈,如今岩崎玲奈怀孕搬来神奈川,更是直接买了一间公寓让他住。
岩崎玲奈不放心他,这才打来电话关心。
这通电话一直持续了半小时,岳星阑并没表现出不耐烦,直到她提出让他回家住时,听筒那头不知听了多久的父亲终于出声,以“那小子会打扰到你休息”为由,拒绝她的提议,然后拿过电话,用中文冷冰冰对他说:“你已经长大,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很好,没事不要打搅你玲奈阿姨。”
所谓的长大是长大到12岁吗?
电话挂断后过了一分钟岩崎玲奈又打了过来,让他不要在意父亲的话云云。
不知道的还以为岩崎玲奈是亲妈,岳明群才是后爸。
不过也可以理解,因为岳星阑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虽然岳明群并不知道。
他是血族与人类的孩子。
他的母亲白雀是一名血统纯正的血族,白雀也不是她的真名,据她说自降生后至今近两千年的时光中,她为隐藏身份换过很多重身份,也用过好多名字。
白雀优雅美艳,宛如一支漂亮的玫瑰,而她从来不吝啬自己的魅力,或许是血族天生的热情和对美艳事物有着追求,她一直很喜欢年轻英俊身材好的男人,恋爱、结婚、她可以手到擒来。
血族和人类虽有生殖隔离,但偶尔也会有意外发生,比如岳星阑,比如岳星阑上面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总而言之,当岳星阑出生时,他就是半血族。
混血的血族孕育是需要母体的力量来维持,在血族母亲产子时,孩子会吸取母体力量出生,吸收越多,血族血脉越纯净。
岳星阑和他的哥哥姐姐不一样的是,他出生时吸收了母体90%的能量,所以他生下来就是血族血脉远优于人类血脉,换言之,他是从小就得以鲜血喂养,并且他完美遵循了初生血族昼伏夜出的习性,这是后天无论怎么调整作息也调整不来的,除非成年后血族力量增强,体内人类血统完全消失,他才可以像母亲一样无视昼夜,甚至不眠不休也没影响。
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在成长阶段艰难挣扎的废柴。
打开冰箱,从冰箱抽屉里拿出包装严实的盒子,又一层层拆出,最后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口服液状的一排瓶子,还没他手指长的瓶子里装的不是普通口服液,而是他的口粮——人造血液。
感谢他的母亲,从上世纪起就投资了一个生物实验室,专司研究人造血液。
虽然但是,人造血液终究和正常人类血液不同,同份量下能够供给的能量不如正常人类血液多,而他这种半血族若吸过活人血,会很容易上瘾,因此他母亲在他十岁前一直陪在他身边,不准包括父亲在内的人和他有过近距离,并将血族的知识灌输给他,也正因如此,母亲在父亲那里就是一个挂了名的神经病,连带看他这个随了母亲的亲生儿子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至于人造血液,他母亲也不让他喝太多,一是因为喝多后同样有上瘾危险,二是他身上还有少部分人类基因,在完全褪去人类基因前,纯血液供养无法满足他人类那一部分的需求,尽管他现在不需要摄入太多人类食物能量,总归还是需要补充一些。
遗憾的是,他身上血族血脉强大,从小没有味觉,而年纪越大,对人类食物需求越小,也越觉味同嚼蜡,所以他吃饭简直是受罪。
喝完一小瓶人造血,岳星阑摸摸仍旧干瘪瘪的肚子,又看一眼冰箱里的存货,然后不舍地原样包装好放回去。
他一天的口粮只有两瓶外加一点人类食物,用他自己的评价,他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青少年。
夜间,是血族精神最为亢奋的时间,他母亲说过,很久以前血族畏惧阳光,所以黑夜才是他们最好的掩护,他们可以在黑夜中进行觅食。后来一部分血族进化,譬如他母亲,进化成了力量大幅提升虽仍需血液维持身体机能但已能够自如行走在阳光的高级血族,另一部分血族维持原样,见不得光,渐渐地成了人们口中的吸血鬼。
言归正传。
不和父亲后妈一起住岳星阑还挺高兴,原因也简单,和他们住一屋檐下他活动空间有限,现在一个人住公寓,夜里就可以外出熟悉熟悉环境,去24小时营业的运动俱乐部或健身房练习力量的控制。
嗯,血族还有两大特点——力量强,速度快。
若不加以控制,他们可能随手一拳就打爆一辆汽车,又或者,眨眼功夫已出现在百米开外。
岳星阑母亲自他出生后就有意识教他控制自身能力,教了整整十年,也是因为他长大,而且对能力已有极好控制,加上他不会轻易受伤,才把他交给父亲,让他自由生长。
虽说十岁前和母亲朝夕相处,好在岳星阑并没有产生恋母情结,可能就像母亲所说,血族的血是冷的,而且因为种族不同,注定孤独。
话又远了……
岳星阑在公寓附近转悠一圈,最后进了一家标着“24小时营业”的网球俱乐部。
他对运动项目无所谓,能让他打发时间和练习力量控制就行。
早在半年多前来日本后他就发现日本的学校很重视学生的运动,小学初中一天都只有六节课,三点左右就放学,放学后学生们会进行社团活动,项目五花八门。
岳星阑是很满意立海大三点放学时间的,如果学校不强制,他并不想加入社团,然而,日本的社团活动是校园生活的必备一环,如果不加入社团,会被认为不合群。
……他想合群,可他实在难以做到,和正常人颠倒的作息这一点就卡住了他的基本社交。
“岳君以前打过网球吗?”进入俱乐部后,负责接待的经理热情招待。
岳星阑收回有些飘远的思绪,摇摇头:“没有。”
“岳君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学生吗?”经理又问。
岳星阑微微讶异,不由低头看了眼衣服,他出门前换了衣服,并没有穿校服。
经理笑吟吟说:“自从立海大网球部蝉联关东大赛十四届冠军,又在八月份全国网球大赛上拿下冠军,立海大好多同学都对网球起了兴趣,放假了就会来俱乐部训练。”语气中还透着骄傲。
闻言岳星阑更加诧异,立海大的网球部居然那么厉害吗?
经理给岳星阑介绍了一位初学者网球教练内藤,内藤给他推荐了初学者球拍,然后耐心给他讲解包括握拍方式、准备动作、正反手击球等基础知识。
岳星阑在中国时不常见人打网球,来日本后倒是经常可以看到,学校有网球场,公园街头也有网球场,那时他觉得网球和羽毛球应该也差不多,顶多拦网矮一些,场地大一些,球拍重一些,球圆一些……
没想到光一个握拍姿势还有那么多种,而且每种握拍方式能打出不同的球。
和乒乓球倒有点像。
对了,乒乓球好像也有人称为“桌上的网球”,而乒乓球的起源貌似就是源于网球,模仿网球而来。
他不会打网球,但会乒乓球,也许……二者也能共通下?
反正最后结果都是让对方接不着球。
岳星阑学习完基础知识,又摸了摸球,正准备先体验下颠球,忽听一声尖叫传来,他没被吓着,倒是身旁教练给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紧接着便有一道人影如风一般急匆匆跑过,险些把他和教练撞飞,好在岳星阑反应迅速,退后的同时也拉了教练一把。
“切!原!君!”教练咬牙切齿瞪向那飞奔的人影。
“内藤教练今天太晚我先回家,明天再来练球!”那人跑得飞快,眨眼已没了踪影。
内藤气得跳脚,末了想到旁边还有学生,赶紧收敛,干笑道:“刚刚那孩子是我们俱乐部的一名部员,今年六年级,最近一段时间努力复习想要考进立海大,以进网球部为目标,来俱乐部时间不多。我听池上经理说岳君是立海大学生,那个孩子若明年考上,岳君就是他前辈了呢。”
岳星阑若有所思:又是网球部啊,看来立海大网球部真的很出名,训练肯定很严格。
嗯,是他进不去的部。
3. 幸村的惊讶
黎明到来时,岳星阑的“生物钟”准时提醒他入眠时间到了。
但是,他还得去上课,且一旦他白天睡着,除非人喊,否则很难醒来,而所谓人喊,还不是因为声音,而是来自喊他之人身上新鲜血液的味道。
做血族真的太难了!
他进学校时还不到六点半,可学校已有不少学生到了,立海大的体育系社团很多,而且立海大的体育成绩在全国都称得上强校,社团气氛很浓,很多社团七点就会开始晨练,因此他早早到校倒也不突兀。
幸村在结束网球部今天的晨练回到教室时就看见后桌的转学生睡得人事不知,这个点大多数学生都已经进班准备早读,不知是因为转学生睡熟还是其他原因,教室里比以往更加安静些,还有些女孩子悄悄看两眼转学生然后露出腼腆羞涩的笑。
眼看即将早读岳星阑却依然毫无动静,被班主任叮嘱过要照顾新同学的班长在岳星阑身边转悠两圈,开口想要喊人的话又在触及对方那张睡得毫无防备又意外乖巧的脸时咽了回去,转而苦巴巴求幸村帮忙。
幸村失笑,但还是帮着叫人。
岳星阑听到幸村声音,准确说,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迷迷糊糊睁开眼,红宝石眼中带着几分水光,让他看起来更加纯良惹人心动。
“上课了吗?”他一边揉着眼睛直起身,一边含糊不清问。
班长分明是个男孩,这会儿却已如怀春少女般红着脸一手捧心,一手成拳抵着嘴,生怕因激动叫出声来。
幸村倒没被岳星阑美色迷惑,笑着点头:“马上早读。”他刚说完,铃声就已响起。
岳星阑有些不好意思,但进入“青春期”的半血族需要睡眠,白天来临时会更加渴望睡眠,靠他自己醒来等同于天方夜谭,所以只能感激地和幸村道谢。
他本来想努力熬过这一天的课然后回家睡觉,结果早读课结束他眼睛一眯,又睡着了。
正准备好奇询问一下新同学这么困原因的幸村:“……”
接下来的两节课下课也是同样的结果,弄得岳星阑更加不好意思,本想着上课不睡觉已经是他对老师的尊重和他最后的倔强,可接二连三让同学叫醒自己也怪难为情。
所以他对幸村说:“那个,幸村桑,麻烦你了,其实可以不用一直叫我,我入学前和老师有说明我情况特殊。”
什么紫外线过敏,精神状态很差,都是为了掩饰他真实身份的说辞,也算是给自己上课时睡觉找的一个理由,至于世界上有没有这种白天精神很差的病,相信即有。
幸村眉眼温和:“没关系,并不麻烦。”顿了顿,又道:“接下来两节课是体育课,岳星阑同学的身体状况可以上体育课吗?”
岳星阑这才注意到班里已经空了大半,原以为同学是去上厕所,现在看来应该是去换衣服。
他倒也没想把自己营造成病弱少年形象,遂点点头:“可以。”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无他,今天体育课的内容有两部分,第一部分:十公里长跑;第二部分:网球练习。后者就算了,十公里长跑是什么鬼?
纵然他知道日本注重学生的体育,小学四年级往上就有各种社团体育活动,可中学一年级就跑十公里?确定不是教练口误?
比起震惊的岳星阑,他的同学们还好一些,但大部分也都苦着脸。
“我真的不想再跑十公里了,上周跑完我两天腿都走不动路,只能请假在家。”
“上野老师还很严格,我之前跑了八十分钟才跑完,还被罚多跑一圈。”
“这种时候我就特别羡慕幸村部长,不过有幸村部长领跑,我还是可以坚持一下的。”
“呜呜,我想请假……”
岳星阑:“……”
要不,他还是说今天紫外线太强伤着他皮肤请假吧?
“那个,你……”他正想着,体育老师的上野的话头突然转向他,这位老师身高足有一米九,身材壮硕,一脸凶悍模样,不过开口语气倒是与他形象不符的温和:“你是昨天从中国来的转学生岳星阑?”
岳星阑愣了愣,点点头:“是的,老师。”
上野微微颔首,随后说:“我是你们班体育老师上野,这一年我们主要练习的项目是十公里长跑和网球,十公里如果不经常运动会比较困难,我听班主任说你身体状况不太好,一会跑起来如果有不适,就和老师说。”
岳星阑:“……”
这是不让他直接请假吗?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体育课男生和女生分开上,所以并不存在十公里男生先还是女生先,他们班一共十六个男生,列成两队,岳星阑一米七的个子在他们班里居然是最高的,因此他排最后,热身运动后就在老师的领跑下开始这漫长的跑步。
跑着跑着,困意就涌了上来。
“哈啊……”他小小打了个哈欠,惹得一旁幸村朝他看了一眼,他顿时闭上嘴,友好地朝幸村弯了弯眼睛,继而专注看着前方继续跑步。
殊不知,幸村会看他并不单纯是因为他打哈欠,而是在前面同学跑得呼哧喘气时,他却气息平稳,尤其他还戴着口罩这样影响呼吸的“负担”。
岳星阑倒是因为困顿忽略了气息这一点。
整整十公里,跑完了一整节课还没结束,这时候好些学生已经累够呛,剩下预计还得一二十分钟甚至更久。
不知不觉间,岳星阑跟着幸村的步伐到了第一梯队,跑不动的学生自觉到后方,虽然跑得艰难,但并未放弃,一个个咬牙坚持。
“还有最后一圈,同学们加油!”同样跑出一身汗的上野转过身给学生们加油打气,待看到和幸村并排跑到最前面的岳星阑时微微愣了下,而后给他竖起大拇指:“岳星阑同学好棒!”
岳星阑不说话,假装很累说不出话。
上野绕到跑道一旁,让为首的两人继续领跑,自己则是给后面跑着的同学加油。
幸村微喘着气同岳星阑说:“岳桑,最后一圈,我们快点跑完吧?”
“啊?好。”岳星阑并没拒绝,他是真的快跑晕了,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漫长的“旅程”。
换成他的真实速度,他能在五分钟内完成十公里,可惜他不能拿出真实速度。
幸村紫罗兰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而后提高了速度,岳星阑也紧随而上,却又控制着没有超过幸村去,他需要让自己看起来很“人类”。
在这最后一圈中,幸村仍有意地关注岳星阑的呼吸,越是关注越是心惊,岳星阑的呼吸频率虽偶尔会与同学们一致,可对长期训练的他而言,真运动之后的大喘气还是刻意装出的大喘气还是能够轻易区分。正因如此,他才对岳星阑的体能越发惊讶。
更让他惊讶的是,在结束这整整一个小时的长跑后,岳星阑居然连擦汗都没需要。
“岳桑,你要不要喝些水?”幸村见他似乎又有些昏昏欲睡,不由问道。
岳星阑听到他声音勉强打起精神,拿过一旁水杯示意道:“已经喝过了。”他喝的自然是番茄汁,不过,番茄汁里加了一支他他赖以生存的“口粮”。
“岳桑体力很好?”幸村在他身边落座,边问。
岳星阑点点头,“我从小就开始运动。”血族就没有体力差的,应该说,血族甚至是没有进化的吸血鬼都不存在体力困扰,你能指望一具尸体说累?哪怕他是半血族也一样。
“岳桑会打网球吗?”幸村又问。
“不会。”岳星阑诚实摇头。
“那一会儿我们一组,我教你?”幸村主动提议。
岳星阑知道日本科目中体育和文化课一样很重要,期中期末的考核也都严格且计入总分,换言之,这一学期体育课教授的网球他得学,只是不知道最终考核模式如何。
“会不会太麻烦幸村桑?”他也听说了,幸村虽才一年级,可他是网球部部长兼教练,八月份才带领立海大网球部员拿下全国大赛冠军,让这样一位大佬教他一个初学者?
幸村眉眼温和,笑容略显无奈道:“不会,岳桑没转学来前,我连队友都没有。”
岳星阑被他笑容感染,不由莞尔:“是因为幸村桑的球技是立海大天花板,成为你的队友只能被碾压吧?”
不得不说,他猜中了真相,别说班里同学,便是上野老师在网球一行都没能耐指点幸村,以往体育课幸村都只能对着墙壁独自练习。
在上野老师宣布进入下一项目运动后,岳星阑果然被安排和幸村一组,其他同学对岳星阑羡慕不已,但让他们和幸村一组他们也不愿意,“神之子”幸村,可不是他们区区凡人能够染指,于是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了于幸村同组的选项。
如果让网球部员知道他们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部长教初学者打球,估计会羡慕嫉妒死岳星阑。
幸村虽是网球部部长兼教练,但教新手打球,还是第一次,不过并不妨碍他的教学,尤其岳星阑昨天在俱乐部学了网球入门基础知识,可以直接上手教学。
4. 礼物
岳星阑跟昨天一样,放学人就没了影。
幸村看着仿佛背后有饿狼追击以至于眨眼间连背影都不见的人,罕见地露出一抹哭笑不得。
本来还想邀请岳桑去网球部练球,现在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岳星阑:谢邀,十分困,想睡。
月上枝头时,岳星阑才悠悠转醒,弄了点东西吃后又洗澡换了身衣服,把白天课上学的内容巩固了一遍写完作业又看了会儿书才出门去俱乐部。
昨天俱乐部教练给他讲解了网球基础知识,上午体育课他复习了一遍幸村教他击球的正确姿势,如何打球挥拍不受伤以及下手发球。
他来俱乐部练习自然也不是突然爱上网球,只是在他的作息中,夜深人静时无事可做,只能开发开发新的兴趣爱好。另外,网球既然是这一学期的体育项目,期末需要考核,他学习网球名正言顺。
岳星阑在运动项目上有天然的身体优势,加上过去他接触项目多,又有乒乓球羽毛球这类击打球类经验,网球击球姿势这一块还是拿捏很准。
下手发球最基础不过,有白天的教学打底,他已能轻轻松松将球发过网。内藤见他掌握熟练,直接教学上手发球同样先进行抛球训练找到球感,等差不多时才上拍。
不过练习第一球时出现了一点失误,这失误并非源于没击中球,而是他没控制好力量,球如子弹一样过网落地反弹,反弹的球恰好击中内藤教练小腿,他登时腿一软单膝跪下。
“你在做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没等岳星阑反应过来,他已被一个冲过来的人揪住衣领。
……一个还不到他脖子一头酷似海带黑发眼眸墨绿的少年。
岳星阑张嘴正欲解释,却见少年的眼珠渐渐染上赤色,宛如恶魔的眼睛。
“切原赤也!”内藤听到切原的声音就知不好,忍着腿上的疼赶忙走过来阻止他,并解释岳星阑是无心之举。
切原并不相信:“我看到他击球!”
内藤无奈道:“岳君是新手球员,今天是他学习网球第二天,刚刚只是在练习抛球发球。”说完又两眼亮晶晶看向岳星阑,惊喜夸赞:“岳君这一球发的非常棒,速度非常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能不能再打一个?”
“……啊?”岳星阑原本还懊恼力量没控制好伤到人,也是条件反射,抛球时击打没忍住有些小激动,用的力就稍微大了些。
内藤看见他脸上的自责,宽慰道:“岳君不要自责,是教练低估了你的天分,站错了位置。刚刚击球的感觉还有吗,再打一个球试试?”
岳星阑垂眸看一眼内藤的小腿,有个红印,应该没伤到骨头,他稍稍舒一口气,同时也庆幸击球时只小激动了下,要是再多用点力,教练恐怕就得骨折。
在内藤的期待下,他又抛球练习。
“啪……”挂网了。
“嗤……什么嘛,原来真的是新手,看那发球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切原了解完内情,再看岳星阑练球,顿时就有些不屑。
岳星阑:“……”是有点糗。
内藤转向切原,表情略严肃:“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了?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闻言切原就跳脚了:“怎么可能是偷偷跑出来,我出来前和妈妈说过,一会儿练习完她会来接我回家。”
内藤这才点点头,转而又问:“你今天复习结束了吗?”
一提到复习,切原神情就有些蔫,他晃晃网球包:“我把作业也带来了,打会球再写。”说完也不再闲聊,拎着包去机器发球区域那边练习了。
很快,机器发球区就传来砰砰击球声,从稀疏到密集,只在一个很短的过程。
岳星阑不由探头去看,虽然隔着挺远距离,他还是看清了小少年在机器前快速奔驰接球的背影,心中不由讶异,这小孩可以啊。
在内藤教练的指导下,岳星阑很快掌握上手发球中的平击发球,只是他没再打出过一开始让内藤惊艳的发球。
岳星阑:我要低调。
休息期间岳星阑又朝机器练习区看了一眼,小少年已没再练习,反而是盘腿坐在地上,书本摊开在腿上,苦大仇深地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内藤教练似乎和他关系很好,可被问及题目时,内藤也是抓耳挠腮,不是难小学的课业,而是怎么讲切原都领悟不了,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最后实在顶不住溜了。
岳星阑看着好笑,想了想,朝那边走去,待走近时,还能听到小少年鼻子里发出嗯嗯啊啊状若痛苦的呻-吟,显然被困扰的不轻。
“要我帮忙吗?”他主动询问。
切原听到他声音愣了下,抬头时眉间的小疙瘩还没散,他似乎也已经忘记之前的一点小误会,眼睛一亮问:“可以吗?”
在过去的学习生涯中,岳星阑都因为他白天精神状态不佳导致频频不在状态,和小朋友们也玩不到一起去,更别提一块讨论问题做作业,难得今天遇上个,他也不介意发扬下乐于助人的传统美德,反正他也闲来无事。
然而,等到岳星阑真正接手起教学任务时,他才终于体会到小学老师面对始终分不清“+”“-”的小朋友时那种恨不得将人暴揍的火冒三丈感。
切原大概也知道自己在学习上的不足,所以在面对肯教他的岳星阑投来的怀疑目光时有点儿心虚,完全不复之前打球时的自信。
好在岳星阑有耐心,而且在中国念小学时他妈妈基本给他请夜间家教上课,一对一教学,他也学到不少教学方式,只不过,切原的底子是真薄弱,幸而日本小学的课程丰富,文化科目内容比较简单,岳星阑直套用他老师教给他的一套,居然还真让切原听懂了。
本想过来继续教学的内藤都忍不住噤了声,看着切原忽然如开窍一般刷刷刷写题,险些热泪盈眶。
切原以前所未有的轻松完成今天的复习,整个人精神抖擞,看岳星阑的目光充满了崇拜,随后道谢时他才想起来不知道这位恩人的名字。
“我叫岳星阑,如果你明年能考上立海大,就是我学弟。”岳星阑还记得昨天内藤教练的话。
切原听到他是立海大学生,眼睛更亮,直接一声“前辈”喊出,“我明年一定会考上立海大!”
岳星阑笑着点头:“加油哦!”
切原连连点头,又搓搓手,不好意思地问:“前辈明天还来俱乐部练球吗?”
岳星阑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颔首道:“明天也来,你把需要复习的功课都带上,不会的我教你。”
闻言切原差点一个原地起飞,开心到不行,赶紧鞠躬道谢,而后又想到什么,说:“前辈教我功课,那我教前辈打网球!”
内藤险些一口血喷出,切原这小鬼上了球场那就一个小恶魔,让他教人打球?可别坏了他们俱乐部名声!
然而没等内藤阻止,岳星阑已经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
转眼一周过去,月曜日(星期一)。
幸村晨练完回教室,不出意外又看到与上一周每天见到的相似一幕。
有女生小小声交流:“岳君白天精神是真的很不好呢。”
“是呀,我都看到他上课一直悄悄打哈欠,非常可爱呢。”
“岳君睡着的模样也可爱呢。”
“……”
对于外界一切关于自己的讨论岳星阑一概不知,他枕着胳膊沉浸在梦乡中,即使醒来也不会有胳膊酸麻感,唯独每次上课前让幸村喊醒他会很不好意思。
所以为感谢幸村,他打算请幸村吃零食。
零食是白雀给他寄来的,当然,不是给他吃,而是让他分享给同学,虽然他的作息与众不同,可白雀并不希望他太孤僻,因此从小时候起,零食就成了他最重要的社交方式。当然,他的零食社交也没为他赢得小朋友们的心。
“幸村桑,这个,送给你。”岳星阑将一个包装不算精美但勉强过得去的盒子递给他。
幸村微微讶异:“送给我?”
岳星阑挠挠头,赧然道:“谢谢幸村君一直叫我上课。”说完又补充:“不是什么贵重礼物,请一定要收下。”
看他郑重其事的模样,幸村也没拒绝,接过后并认真道了谢。
放学后岳星阑依然一溜烟没了影,幸村仍旧没留住人,他这才想起上午岳星阑送的礼物,拿起盒子时好奇心又起了。
“部长又收到礼物了吗?”仁王从B组经过去找柳生,正好看到幸村还在教室,顺便溜溜达达走进来。
幸村应了一声,手上已将盒子打开。
“礼物是什么?”仁王好奇探头,不过很快好奇就没了:“怎么是零食?还装的这么……”“丑”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是女生送给部长的心意。
盒子不大,没有点缀,但里面零食塞得满满当当,而且零食包装花花绿绿,当真毫无美感可言。
幸村拿出几个零食,发现外包装上的文字各不相同,有英文、中文、法文、德文,还有他不认识的语种。
换言之,这一盒零食是集合了来自多个国家的零食,而在这些外包装上,还贴有手写的日文标签,由此可见,岳星阑准备的这份礼物,并非如礼物的包装盒一样随意,是用了心的。
5. 幸村的邀请
“哒……”
很轻的一声,是黄色小球碰到鞋子发出的声音。
切原缓缓低头,看着滚落到脚边的网球,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少顷,他才抬眸看向球场另一边,眼珠渐渐染上血色,咬牙切齿道:“再来!”
岳星阑看见切原眼睛模样微微蹙眉,然后,抛球,击球。
网球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过网,落在发球区,弹起又落下,无比简单的过程,但确确实实是一个ACE球(对局双方中一方发球,球落在有效区内,但对方却没有触及到球而使之直接得分的发球)。
岳星阑的发球,切原别说触及球,他根本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也没看清球运动轨迹,岳星阑已经发球得分,球再次滚落到他脚边。
速度……好快。
不仅切原,岳星阑自己也没想到,他因为切原的情况特殊有些心不在焉,结果两个球直接打出ACE球,第二球他还放轻了力道,可速度还是有点出乎预料。
“再来。”切原再次开口,此时红色已经布满他的眼白,表情也变得狰狞。
岳星阑心下一咯噔,眉头也跳了跳,踌躇片刻,在切原的催促中第三次发球,这一次,他再次控制力量,所以切原接到了球并回球,但是,这个回球是一个攻击性极强的球,不是为回击而回击,而是直接朝着岳星阑身体攻击。
切原的状态非常不对,岳星阑很快得出结论,并以球拍挡下这一颗球。
“啪——”第三次,切原没有看到球路,可这一次,他听到球落在他脚边的声音,很响,很清晰,就那么反弹,落地。
切原瞳孔骤缩,额头上挂下一滴冷汗,他怔怔地看着站在那里的白发少年,望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红色眼眸中,心脏猛地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袭上心头,继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切原。”岳星阑走了过来,半蹲下-身,担忧地看着这位新交的小伙伴,“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切原脑子里嗡嗡的,可岳星阑温柔的嗓音还是听进了耳朵里,因输球而生出的暴戾情绪被他的温柔安抚,心里却仍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他抿紧嘴唇,用力咬牙,才问:“岳前辈真的才打球一星期吗?”
“是不是被前辈的进步给吓到了?其实前辈自己也给吓到了呢,哈哈。”岳星阑见切原眼中红色褪去稍稍松一口气,他看待切原的态度就是看邻居家的小孩,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切原除了打球时,其他时候都挺迷糊,性格很天真,还有点别扭,就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因此这会儿尽量用安抚小孩的口气安抚他。
切原顿时鼓起包子脸,圆圆眼睛瞪着他,也不说话。
岳星阑瞧着可爱捏捏他脸颊,笑道:“我带了零食,要不要尝尝?”
切原对零食并不太感兴趣,尤其还输了球,正生气呢,所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拒绝:“不要!”他打算今天都不要再和岳前辈说话,也不要他辅导复习!
然而岳星阑根本不在意他的小别扭,他装了一盒子零食送幸村,感谢幸村喊他上课,家里零食还不少,他又不吃,班里同学也不熟,用来投喂小切原倒是合适。
切原拒绝?那一定是不知道他零食有多好吃。
“切原,给,这是我妈妈从好多国家搜集后给我寄来的零食,让我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岳星阑拎着一个袋子到切原面前,也不顾小少年气鼓鼓的表情,直接塞进他手里。
切原愣了愣,旋即一抹热意爬上耳朵,“好朋友”什么的,岳前辈居然把他当好朋友吗?因为“小恶魔”原因在学校里不太讨喜,有时候还被同学讨厌的他居然也可以有好朋友吗?
他正出神着,忽听岳星阑说了声“张嘴”,他下意识张开嘴,紧接着嘴里就被喂了一块巧克力,微甜微苦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一下俘虏了他的舌头。
“好吃吗?”岳星阑笑问。
切原星星眼点头:“好吃,好吃。”
岳星阑笑容更灿烂,他指指切原怀里那一堆:“你都尝尝看,喜欢哪个把包装留下来,我下次再给你带。”以他半血族的身份是没法品尝哪怕一次人类美食,所以他还挺喜欢看别人享用美味时的幸福。
岳星阑靠着一袋零食又把切原哄好了,切原心情好了,又别扭起来,期期艾艾问:“岳前辈,你的力量很强吗?”
“嗯?”岳星阑正给切原看接下来的辅导内容呢,听到他问题还没反应过来。
“你的发球速度好快,我以前从没见过那么快的球。”切原说着又不免有些失落,明明他的动态视力很好的,可岳前辈的发球他连球影都没看清。
岳星阑摸摸鼻尖,有些心虚:“嗯……我从小锻炼。”
营养不良归营养不良,可他体质真的是天生优势,即使不刻意锻炼也非人类能及。
“前辈你很厉害。”切原认真了表情,“但是我一定会接到你的球!”
岳星阑笑了,鼓励道:“那切原加油哦。”
……
……
火曜日的体育课上野老师再次来了一次十公里长跑,而这一次长跑是记录成绩的,好消息是,这次考完长跑,接下来就只有网球一个项目。
岳星阑本着结束一门课程担子小一分的想法跟随幸村步伐跑完了他的第二个十公里长跑,然后短暂睡了十分钟,就被幸村拉去打球。
这一次,岳星阑的球有了明显进步。
“岳桑有自己练习吗?”幸村问。
今天是个阴天,紫外线不强,岳星阑的困意不如阳光明媚那么强,当然,还是不想动弹就对了。
不过在面对幸村时,他还是尽量表现出精神的一面。
“是的,我晚上有去俱乐部练习。”他认真回道。
幸村闻言反而好奇起来:“岳桑是只有白天才精神不好吗?”
岳星阑听懂他的意思,轻轻颔首:“是的,天亮就很困,一直想睡觉,到了晚上精神就会很好。”顿了顿,又道:“小时候医生和家里人也试着给我调整过,但都没法调整,医生说应该是我体质太特殊。”
“唔,这样啊。”幸村若有所思,却也没再追问,“那岳桑现在可以和我进球场练习对打吗?”
“啊……我发球可能还不太稳,控球还没学,经常打不进发球区。”岳星阑这么说倒也不是骗幸村,纵然他有体质天赋,可在网球上毕竟是初学者,控球也需要练习。
“没关系,我看看你姿势。”幸村道。
岳星阑想到对方网球部部长兼教练身份,想着或许能请对方指点一下控球,不过,在发球时他还是保留了力量,结果被幸村一眼看出。
幸村望着他,问:“岳桑还没尽全力吧?”
岳星阑:“呃……”
“岳桑可以用全力发一个球吗?”幸村发出邀请。
岳星阑:“……”不是不想,而是半血族的全力会超出人类认知,他担心自己一球下去,这个球场就没了。
“岳桑是有什么困扰吗?是不是会影响身体?”幸村见他为难,不禁有此猜测。
“啊……不是不是,就……一点点。”岳星阑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小段距离,他想着球速快点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干脆道:“我再打一个球,如果没打进发球区,幸村桑可别取笑我。”
幸村眼睛微弯:“不会。”
于是岳星阑又拿起一个网球,在地上拍了两下,然后按照他这几天掌握的发球姿势像模像样地抛球,挥拍,击球。
“哐啷——”球砸在铁丝网上,将铁丝网砸的晃了晃。
岳星阑嘴角平平一撇,郁闷道:“出界了……”果然,白天的状态就是差,还得再练练手感。
幸村却猛然转向他,岳星阑被他突然动作吓了一跳,但惊讶错愕的幸村也格外好看,光是看脸也能叫人赏心悦目。不过,小美人还小,长大后应该才是真绝色。
岳星阑的思绪诡异的偏了偏。
“岳桑能再打一个球吗?”幸村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岳星阑熟悉的温柔平静,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他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的速度有多快,指甲嵌进掌心有多痛。
迟钝的岳星阑并没发现幸村的异常,他挠挠头:“可以是可以……”没等他话说完,幸村已又将一个网球递到他面前。
岳星阑:他这要是再出界,可就糗大了吧?
努力不出界!
接过球的同时,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回顾着内藤教练和切原,切原就算了,上了球场他就只顾自己high,还是内藤教练指导的姿势,他又一次抛球,挥拍,击球,球飞出去。
Yes,这次是界内球!
岳星阑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朝幸村看去,却见幸村看着对面球场,嘴唇微张,眼中是说不出的震惊、兴奋亦或是战意……嗯?战意?他没看错吧?
没等岳星阑看清楚,幸村又将目光收回,看向他,眼睛一弯,笑容十分好看迷人,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幸村背后有白色百合花绽放。
“岳桑还没加入社团吧,要不来我们网球部,我们一起拿下立海大第二个全国冠军?”
岳星阑:“???”
幸村你要是被魂穿了你就眨眨眼!
6. 开后门
岳星阑并不太想进社团,白天坚持上课已经够辛苦,如果他连放学后的两三个小时睡眠时间都失去,对他的成长也有很大影响,万一长不高了咋整?
但是立海大的社团活动多是强制性的,而且体育系社团占据多数。
看着班长拿给他的申请表,岳星阑眉头都要拧一块了。
“入部申请?”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岳星阑身旁响起。
“……仁王桑?”岳星阑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人,并不是他班里同学,而是名义上的“表弟”仁王雅治。
仁王“噗哩”一声,微笑打招呼:“早上好,星阑桑。”
“……早上好,仁王桑。”岳星阑回应。
仁王目光又落回他手里的申请表上,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星阑桑要不要申请我们网球部,可以让幸村部长给你开后门哦。”
岳星阑还没说话,前坐幸村已转过身先道:“可以哦。”
仁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狭长的狐狸眼都瞪圆了,一脸见鬼模样看着自家部长,心忖:部长是在开玩笑吗?一定是吧!
倒不是网球部有多难申请,相反,网球部和其他部一样,会认真对待每一份申请,但在网球部的训练非常严格,是所有社团中最严格的一个社团,因此有在加入社团后跟不上训练而选择退部的部员并不少,只是退部后再申请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不过也因为训练严格,才成就了立海大网球部的王者地位。
之前也有学生转社团,但一律得按照训练来,部长开后门?做梦更现实。
“岳桑,申请吗?”幸村笑容温柔,身后百合花越发纯洁无瑕。
岳星阑苦着一张脸,之前体育课他已经拒绝过了。
倏地,他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脑子以不符合他白天状态的速度运转思考,少顷,他试探问:“幸村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进网球部,晨练和下午放学后部活可不可以换一换时间?”
没等幸村开口,仁王已先无语道:“星阑桑,部活只有晨练和放学后。”他以为岳星阑是不了解部活具体情况。
“仁王,你该回教室准备上课。”幸村看了仁王一眼,徐徐道。
幸村球场外是个温和人,但在网球部,他是部长,也背负着网球部的胜利,因此会显得严肃,仁王及网球部所有成员对他都很是尊敬,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仁王灰溜溜离开了。
“岳桑是想夜间训练?”幸村对岳星阑的情况已经有初步了解,白天岳星阑的状态他是最清楚不过,岳星阑提出换时间他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岳星阑点头:“如果你担心我会逃训,我也可以将我的训练过程拍摄录制下来。”
他年纪还小,没成年人那种丰富的夜生活,而且夜里也没能一起玩的小伙伴,所以除学习外只能另找事情打发时间,目前他对网球就挺有兴趣,要是进网球部能走幸村开的后门,他就不用为部活困扰,两全其美。
不过幸村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先参观一次岳桑练习吗?”
“练习,是网球部的练习内容吗?”岳星阑问。
幸村点头:“网球部的训练量很大。”
岳星阑懂了,幸村这是愿意给他开后门,但要进这扇后门还得他自己跨进去。
他想了想,并未拒绝:“可以,不过会有些晚。”
……
……
土曜日(星期六),是立海大的休息日。
岳星阑喜欢周末双休,白天可以安安静静睡睡上两天。
晚上九点,岳星阑和幸村约好在网球俱乐部见面,本来他还想顺便把小切原介绍给幸村,让切原在未来部长面前刷刷存在感,可惜切原下周考试,给他发信息说这两天都不来俱乐部。
倒是幸村,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紫色妹妹头身高跟他差不多闭着眼睛的少年。
“晚上好,幸村桑。”岳星阑并未上来就问高个少年是谁,不过他已经猜到对方身份——立海大“三巨头”之一,“军师”柳莲二。
“晚上好,岳桑。”幸村和他问好,见他精神奕奕的模样还有些惊讶,现在他的状态和白天时确实完全不同。
岳星阑仿佛从他目光中看到了揶揄,略有些不好意思。
幸村没一直盯着他看,而是给他介绍身边的同学,果然,是“军师”柳莲二。
柳莲二是个性格冷淡话也少的人,在幸村介绍后礼貌的和岳星阑问好后就没再开口。
三人一同进了俱乐部,岳星阑已经熟门熟路,他也做好了接受训练内容的准备,不过幸村并没有立刻给他训练内容,而是让他再发一次球。
岳星阑自然已经意识到幸村对他的发球速度有兴趣,也是因为他的球速,幸村当时就邀请他加入网球部,不过对于他的“快”,他并没有太清楚的概念,或许,这是幸村带柳过来的原因?
据他对立海大网球部拿下冠军选手的初步了解,柳莲二的网球,是数据网球。
这么想着,岳星阑也没扭捏,控制着力量发出一个球。
Yeah,没失误!
一旁柳闭着的眼睛已经睁开,眼中是没有掩饰的骇然,他嗓音发紧道:“时速245km……接不到的球。”
幸村已经见过岳星阑发球,也知道他的球速,但具体数值他并没有准确概念,这也是他让柳一同过来的原因之一。如今听到柳的数据,他也委实惊讶,接近世界最顶级职业网球选手的245km时速由一个国中生打出……
“岳星阑同学,还没有尽全力吧?”柳震惊之余,脑子又迅速冷却,他和幸村一样,都看出岳星阑力量有所保留。
“呃……”岳星阑悄悄看了幸村一眼,又拿之前忽悠幸村那一套说辞忽悠柳。
柳也不知信没信,只问:“岳星阑同学如果连续发球是否会对身体造成负担或伤害?”
“不会。”岳星阑摇头,半血族的身体可是不知疲惫的……毕竟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尸体”,尸体即使受伤都没痛感。
柳听完他的回答,深吸一口气转向幸村,认真道:“部长,正选队伍可以再加一个名额。”
岳星阑:“???”
幸村笑容明媚点头:“我也这么想。”
岳星阑:我觉得你们有些草率。
……
……
岳星阑以为幸村和柳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之后几天幸村就没提过正选的事,他也自然当作没听过,就……稍微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被草率对待的失落。
原来草率的是他QAQ
虽然他也只有一点点想融入社团活动QAQ
真的,就一……亿点点。
“岳桑,今天晚上可以再去俱乐部看你练球吗?”中午时,幸村赶在岳星阑入睡前问。
岳星阑闻言精神一振,心道他的入部申请这是要进行最后考核了吗?
面上从容回答:“当然可以。”
他递了网球部的申请,也可以再申请其他部,只要可以兼顾,学校和社团并不干涉学生个人选择。他考虑到幸村是同班同学,又是前后桌,如果不等结果撇开幸村去其他部有点不厚道,所以上周幸村拿给他的训练清单他还是有认真完成,并且录了视频。
只一点让他略纠结,他训练完第二天都会把视频交给幸村,幸村也没说他训练的好或不好,他猜幸村是不是根本没看过,邀请他加入网球部其实也是涮他呢?
幸村从岳星阑脸上看出淡淡的郁闷,虽不知具体原因,但猜想应该和自己有关,可能因为他这几天的态度?
晚上幸村依然不是一个人去的俱乐部,柳也来了,而且除柳外,还又多了一个皮肤黝黑,神情严肃戴着帽子的高个少年——立海大“三巨头”之一“皇帝”真田弦一郎。
这样一来,网球部“三巨头”都到齐了,岳星阑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依然是表面和真田客气后,岳星阑就带着三人进俱乐部,同时心里也为切原遗憾,多好的刷存在感和向全国冠军学习的机会,怎么就那么运气不佳又遇考试呢?
“岳桑训练时有和教练加练接球对打吧?”柳忽然问。
“啊……是的。”岳星阑愣了愣,他是有自己加练,毕竟也出了钱,现在又摸到网球门槛了,教练给他喂球陪打球指导是应该的,但他好像录视频时没录进去?
柳也没解释他是怎么知道的,幸村便道:“岳桑,和弦一郎来一场七球比赛吧,让我看一看你的进步。”
岳星阑眨眨眼,旋即瞪大眼睛,满脸写着“卧槽入部考核这就来了吗,直接让我和‘皇帝’比,幸村你是有多看得起我”?
真田眸光也闪了闪,但他并不质疑幸村,而是认真对岳星阑说:“岳桑,请多指教。”
岳星阑:指教不敢当,别把我打成狗我就谢你。
7. 再次邀请
岳星阑发球,但他还记着柳对他发球的评价——接不住的球。
要不还是收点力?
“岳桑,全力以赴。”幸村似是明白他的迟疑,开口道。
岳星阑看了他一眼,心想或许柳口中“接不住的球”只是针对普通网球选手,放全国大赛冠军面前应该没问题,所以他点点头,发球。
网球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过网落在发球区后反弹。
真田瞳孔骤缩,额上一滴冷汗滑落。
刚刚……那是什么?
幸村和柳纵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岳星阑发球,可再一次见,仍是心脏突兀地跳块了两拍,柳口中还在说:“时速247km,速度又快了。”
幸村盯着岳星阑看了几秒,忽而抬起左手覆上右手臂,这是他打网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因为一个发球而感到颤栗,心脏跳动难以自持,口中仍保持冷静说:“这还不是岳桑的所有实力。”
柳闭紧了嘴,一时只想到两个字——怪物。
真田好容易才收回思绪,不敢置信地看了岳星阑许久,才又望向幸村和柳,终于明白幸村安排他和岳星阑对打的真正原因,那样速度的球,没人可以接到。
他迅速调整心态,第二球由他发球,他想知道,能发出那样恐怖球的岳星阑是否能够接到他的球。
看不见的发球!
幸村看见真田的表情就知道他认真起来了,而且,一来就是练成不久还不稳定的看不见的发球……幸村心里的惊讶还没结束,就已被随后所见的惊讶取代。
真田看不见的发球可怕之处在于引拍动作的速度过快,动作刚结束,球就已经落到对方的球场上得分,想要看清球落点很难,即使看见,身体也会反应不及去接球。
球落在了球场上,但不是岳星阑这边,而是真田脚下。
“……时速249km。”柳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是恍惚,甚至麻木的,他甚至有种身处梦境中的错觉,为此,他第一次做了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拧大腿。
疼痛让柳不得不接受身处现实的事实。
岳星阑一个回球震惊了三个人,而他本人却是无措得很。
和切原和内藤教练打球时他主要是练发球和回球,有意识的控制着力量和速度,因为发球差点把切原打哭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球那两人接不住。
可真田是全国冠军队伍的选手,真田那速度极快的发球一下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所以他就……回球了。
诚然,真田的球速很快,可是血族的另一形态是蝙蝠,半血族岳星阑不能像他母亲一样拥有第二形态,而他母亲也排斥第二形态,只告诉过他有,却从未展现,他一直对这第二形态持怀疑态度。但是他身上拥有特殊的声纳系统并非作假,他可以用超声波来辨别物体、定位等。
简单来说,仍旧是因为血族体质赋予他的天赋。
故而在幸村和柳看来真田肉眼无法轻易捕捉的发球在他面前却无所遁形。
他回了球,很轻松的回球。
殊不知,在包括真田在内的三人眼中,他的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不见的球”。
“部长,如果是你,能接住他的球吗?”柳忽然问。
幸村轻轻笑了一声,不答反问:“莲二呢?”
柳不语,他内心只有一个答案:接住的概率——0%。
“如果他能加入网球部,会是我们立海大最大的一张王牌。”良久,柳才重新开口。
网球年龄?网球技巧?网球天赋?在绝对的真实的力量和速度面前,都不值一提。
“真是令人畏惧的岳桑呢。”幸村低喃,心脏失序地砰砰跳动。。
岳星阑神情复杂看向幸村,也没人告诉过他全国冠军的实力究竟多强啊,要不然,他肯定会收敛到不那么令人畏惧的表现。
七球结束,不管是岳星阑发球还是接球,在幸村的“监督”之下,他失去了放水的机会,所以一个对他来说很漂亮对真田而言应该很难堪的7-0是这场七球比赛的结局。
岳星阑看向真田的目光有点歉疚,万一他这七球把人打到自闭或阴影影响下一年的比赛怎么办?
他这边想得挺远,不多时,就见真田杀气腾腾朝他走来,他登时心头一紧,迅速在脑海中思考该如何应对暴力手段。
余光瞄见幸村时他眼睛一亮,对,还有幸村,幸村是网球部说一不二的部长,只要他开口,真田皇帝应该不敢乱来……吧?
“岳星阑同学!”没等岳星阑将求助付诸实践,真田已经走到他面前,一张相较他年龄而言略显老成的脸十分严肃,恍惚间竟让岳星阑有种被严厉长辈死亡凝视的错觉。
“我、我在。”岳星阑没忍住磕巴了下。
幸村看岳星阑都已经抬脚做好随时跑的准备,无奈对自己幼驯染说:“弦一郎,别那么严肃,你吓到岳桑了。”
真田一听立刻后退半步,郑重鞠躬道歉:“对不起,岳星阑同学。”
岳星阑:“……”更害怕了。
没等他拔腿跑路,真田已将他过来目的说出:“岳星阑同学要加入网球部吗?”
岳星阑:“……诶?”
幸村见他一副似乎被吓傻了呆呆的模样,拉着他到一旁休息区坐下,又让柳给他简单讲了讲网球速度的概念。
经由柳的解释,岳星阑才知道世界顶级职业网球选手最快的球速也就和他差不多的球速,他的球别说他们这些国中生,就是世界级的职业选手来,接到球的几率也不大。
除发球外,他回球还能保持同样的球速,等同于只要他上场,而他的对手又没发出直接得分的球,他基本可以锁定胜利。
岳星阑:突然觉得自己牛皮上天了。
不过,他并不太相信,按照柳的说法,他球速那么快,连职业选手也接不到,那他去参加网球比赛,岂不分分钟世界第一?
等等,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也就是他的半血族身份,卓绝的速度和不知疲惫的身体若去参加田径比赛,同别说能轻而易举拿下第一,打破世界纪录也在情理之中,但这么做的后果极有可能是被抓起来切片研究。
所以,其实打赢网球职业选手,好像也是理所当然?
那照这么说的话,他一个12岁的国一学生打出世界顶级网球选手的球,岂不是大写的bug?
岳星阑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非常非常蠢的一件事!
他学习网球前为什么不上网查查世界级网球选手的球速呢,这样他也能将力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啊!
“岳桑,你的入部申请通过了,网球部欢迎你的加入。”懊恼之际,幸村温和的声音响起,与声音一道的,还有伸到他面前的少年白皙的手掌。
“我不……”母亲一直叮嘱他不能让人发现他是异类,因为这个世界上除血族外还有本该只出现于科幻小说影视剧中的生物,一些国家的研究所里就有标本,因此他一直很小心,可终究还是太年轻,未免露出更多破绽,他直觉还是拒绝加入网球部。
“岳桑。”幸村打断了他的拒绝,缓缓说:“岳桑的力量控制还不熟练吧?我可以帮助你尽快熟悉自己的力量并使用。”
力量控制的办法岳星阑练了十年,自然熟悉也会控制,但网球于他而言还处于摸索阶段,控制不算熟练。
幸村看出他的不为所动,又循循善诱:“如果岳桑加入网球部,晨练和放学后的部活可以准许岳桑不参加。”
岳星阑:有一点儿心动……
幸村继续说:“球场上,有很多有意思的球,岳桑想看一看吗?”没等岳星阑回应,他已给两个同伴睇去眼色。
真田和柳与幸村有着默契,微不可见点了下头,然后两人拿着球拍朝球场走去。
8. 失眠
岳星阑失眠了。
很罕见是不?
但他确实失眠了,在见过真田和柳的对打后,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两人球场上的身影,和他们各种招式的球。
虽然打网球还有招式弄得跟玩游戏用技能一样让他哭笑不得,可新奇也是真新奇,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而立海大最厉害的幸村,他的灭五感据说能让对手五感消失,这让岳星阑心里就像有一只小猫在挠,特别想亲身体验一下。
可幸村就像是故意拿苹果吊在驴子前面的车夫,只让看,不让吃。
一上午,幸村没少感觉到来自后桌的幽怨。
其实幸村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主要源于岳星阑几乎是他诱惑着加入。
以他的性格,并不会勉强别人做不愿做的事,可在岳星阑身上,他选择了“卑鄙”的手段,想要网球部更强大,想要拿下全国冠军二连冠、三连冠,纵然岳星阑网球基础并不扎实,可哪怕他只维持如今的状态,他仍会是一员猛将。
至中午时,幸村看着岳星阑那两口就能吃完的午饭嘴角弧度减了几分。
“岳桑太瘦了。”幸村说。
岳星阑还沉浸在灭五感的魔幻想象中,听到他的话后闷闷回道:“生长期的男生都一样,幸村……部长也一样。”他临时改了称呼,因为他现在,不,昨天起已经是网球部正式部员。
幸村还想劝他多吃些让营养跟上,想到过去两周他要么吃几口,要么干脆不吃,精神蔫蔫,晚上也是截然相反的精神状态,便也没过多纠结。
“岳桑今天下午要不要去网球部,认识一下部员?”幸村邀请他,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网球部成员都是到点了自己去部活,少数一二个会逃训,只有岳星阑,得他这个部长请着去。
岳星阑没那么不知礼数,即使幸村不说,他也会去网球部正式报到。
……
如果血族也有黑眼圈,那么今天的岳星阑绝对会是一只标准的国宝。
他顶着浓浓的困意戴上帽子口罩和手套,把自己包裹严严实实,边跟着幸村走边克制着打哈欠。
幸村好奇问了一句:“岳桑回家后一般会做什么?”
“……睡觉。”岳星阑撑起眼皮,“一般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我的精神状态会很差,过了八点到次日六点又很精神,作息几乎和正常人完全颠倒。”
“不能调整吗?”幸村问完又觉多余,之前岳星阑已经说过无法调整。
岳星阑还是认真回了一次,不过又补充:“过去没这么严重,医生说可能现在进入青春期需要更多休息,所以情况比较严重,等过了青春期应该会好很多。”
“青春期……会持续好几年。”幸村微不可见蹙了下眉。
是啊,青春期会持续好几年,可岳星阑也需要成长啊,这方面他的身体状况就是人类基因占据上风,等他度过青春期,各方面状态稳定下来,他的人类基因也该退场了。
“岳桑上课时能坚持吗?”幸村问。
“可以……”岳星阑想营造下自己还是好学生的形象,可对上幸村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又弱弱说:“偶尔会瞌睡几分钟,真的,就几分钟,绝对不超过十分钟。”一节课五十分钟,讲真,有点难熬。
幸村莞尔,意味深长道:“一盘比赛最快十几分钟就能结束。”
岳星阑没跟上他的思路:“?”
幸村却指指前方:“网球部社办到了。”
今年的网球部一共46名部员,幸村说等到明年可能会再多一些,毕竟他们今年拿了全国冠军,冠军效应还是能为网球部再招纳一些新人。
岳星阑不禁想到了切原,如果切原考试顺利,明年四月就能成为他的学弟了吧?
网球部社办并没有人,这里很宽敞,幸村带他看了历届优胜选手照片墙、陈列柜里历史堆砌的奖杯和奖牌、置物柜等等,又给他介绍如今网球部现况:“现在网球部正选一共八人,国三的中岛前辈,国二的毛利前辈,国一是我、真田、柳和仁王,丸井和胡狼。”
“仁王也是正选吗?”岳星阑略感诧异。
“噗哩……我是正选星阑桑很惊讶吗?”说曹操曹操到,仁王拿着球拍吊儿郎当靠在门旁,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紫色头发戴眼镜的少年。
岳星阑有点说人坏话被抓现场的尴尬。
幸村从容和眼镜少年柳生比吕士打招呼:“柳生桑,下午好。”
柳生轻轻一点头,也礼貌道:“幸村部长,下午好。”
随后幸村的目光就落到仁王身上,笑容浅了一些:“仁王,今天的训练你已经迟到,另外,下午有练习赛,希望你能有一个好成绩。”
仁王:“……”
仁王不敢再废话,灰溜溜拉着柳生去训练,而事实上,柳生并不是网球部部员。
等到走出一段路后,仁王才想起来忘了问岳星阑怎么在他们网球部的活动教室,难道他真的申请网球部而部长也通过了他的申请?
幸村带着岳星阑参观完社办又准备带他去部员们训练的网球场,经过一处时岳星阑脚步停下,指着写有“日常活动”的安排表时问:“网球部一周都有训练安排?”
只见那日程表上清晰列出了从月曜日到日曜日,即周一到周日的安排,满满当当的练习,整个看下来,似乎只有月曜日是全体会议,日曜日下午放假,其余时间不是基础练习就是集体练习或练习赛。
即便是上班好歹也是996啊!
这科学吗?
幸村眼神温和道:“我不是说过,晨练和放学后部活岳桑都可以不参加吗?”
好像……是说过。
可,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后门,其他部员会有意见吧?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幸村反问:“岳桑夜间精神好时,会完成训练吧?”
过去一周里他每天都有坚持幸村给他安排的训练,对他而言,训练并不吃力,反而为他枯燥的夜间生活打发时间,遂点点头:“会的。”
“那就请岳桑成为立海大的王牌吧。”幸村眼神诚挚。
岳星阑有点飘飘忽忽,可到底没被冲昏头脑,在网球界他还是个新手,身体条件是他的天生优势,但论技巧,在幸村他们这些大佬面前不值一提。虽然他的优势足以让他在最多两球内就结束比赛,但他可是听柳提到过,有人能打出接不到的球,所以不能被幸村夸两句就真把自己当棵葱。
都怪幸村,美色误人!
咳。
幸村心思细腻,见岳星阑很快从被他捧高飘飘然的状态冷静,便知道岳星阑将来会是一名冷静的选手,他也真切希望,日后能和这样一个潜力无限的强者并肩作战。
之后幸村带着岳星阑去看了网球部的练习赛,练习赛分组比赛,不拘于正选还是普通部员亦或是高年级和低年级,在立海大强者为尊,也正因如此,幸村才能以一年级生的身份担任部长,这在很多其他学校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练习赛中,岳星阑见到了很多有意思的球,其中最吸引他目光的是被他质疑了正选身份的仁王,仁王的对手是皇帝真田,没了被他一球回击结束一局的尴尬,真田在面对仁王时用出了“风火山林”,超高速的击球、强力削球化解旋转、铁壁一般的防守……可这些都不如仁王的幻影,看着仁王幻化成另一个人打球,岳星阑心里直呼神奇,但他的神奇又仅限于类似小魔仙变身。
“噗……”想到小魔仙变身,岳星阑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幸村侧头看他,他连忙摆手,矜持道:“仁王桑的网球很有意思。”
有意思?笑点在哪里?幸村不能理解。
“小部长,来打一场吗?”正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向幸村邀战。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开口者是一个足有一米九高的男生,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岳星阑都能感觉到来自他身高的压力,也衬得和他走在一起约摸一米七的男生都显得“娇小”起来。
“哇,中岛前辈你居然敢挑战小部长?”一米七的男生是个有着一头红棕色卷发的阳光型男生。
中岛,即一米九的大高个,国三的正选前辈,虽然看着挺莽,但笑起来很憨厚,他挠挠头说:“你们都体验过小部长的灭五感,我还没有,所以有点期待。”
红棕色卷发即国二的毛利寿三郎,听到他的话后嘴角抽了抽,苦着一张脸由衷的劝说:“前辈,你这真的是活腻了吧?”
“怎么跟前辈说话呢?”中岛抬手,揉乱毛利的一头卷发,又看向幸村:“小部长,可以指教吗?”
幸村没立刻回答,而是转向身旁人:“岳桑,想看一看我的灭五感吗?”
岳星阑眼睛一亮,立即小鸡啄米点头。
9. 情绪
岳星阑站在球场外,眼睁睁看着球场上比幸村高出二十几公分的中岛前辈由最初的从容到不经意流露出恐惧,而后身体上开始不协调频繁出现失误,接着中岛又似被剥夺了视觉,眼神变得空洞无焦虑,只能依靠听声击球,最后,他连听觉也失去。
中岛再也握不住他的球拍,茫然无措地跪在地上摸索,明明球拍就在他手边,他一次一次摸过,却仿佛摸到的是空气,他对幸村的发球无动于衷……
岳星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对,他就没起鸡皮疙瘩的功能。
“所以我最怕和部长打球了,五感被剥夺的感觉简直不能更糟糕。”不知何时已经结束自己练习赛的仁王拿着球拍站到了岳星阑身边,虽是心有余悸的语气,可面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岳星阑看了仁王一眼,又看向场上,很显然,实力的差距已经让中岛失去比赛的能力,毛利无奈代替他宣布了弃赛。
幸村拿着球拍回来,岳星阑望着他,忽然说:“Yips。”
幸村脚步微微顿了下,有些错愕,但很快又好奇问:“岳桑知道Yips?”
Yips,中文翻译易普症,一种运动障碍性疾病,患者会产生无意识的肌肉收缩。
岳星阑母亲曾经有一个高尔夫球员朋友,而那位朋友由于精神原因患上了易普症,他逐渐变得无法正常从事运动项目,甚至产生仿佛被剥夺五感的重度错觉。
先前岳星阑还疑惑为什么打球能把人五感给灭掉,但结合他所见和所了解,他觉得自己堪破了灭五感的秘密——精神克制。
可是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幸村是深藏不露的一个眼神就能给对手下心理暗示的心理学家?幸村这年纪也不可能吧?
话说回来,他堪破了幸村绝招的秘密,会被灭口吗?
“什么Yips?”偏偏还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仁王疑惑问了一句。
幸村没理他,岳星阑也当没听见,他正局促着,担心被灭口,不过幸村这么温柔善良应该不会那么残忍……吧?
“岳桑,这是我的网球,精神网球。”幸村却毫不顾忌地说出了他网球的秘密。
岳星阑顿时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立马找补回来:“幸村桑的网球很厉害!”
虽然不像真田和柳那样招式看起来很有游戏技能感,也不像仁王魔法变身,但仅用精神给对手造成重度Yips,就非常了不起。
……居然有点跃跃欲试请幸村指教?
emmmmm……
他觉得他可能有点儿精神亢奋,有点儿飘。
还有,精神网球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呢?
“那个,幸村桑,前辈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岳星阑暂时按捺住探究的心思,看了眼中岛,又问幸村道。
“半小时左右就能恢复,星阑桑不用担心。”仁王很有发言权,因为他曾也是灭五感的受害者之一。
“仁王你和真田的练习赛结束了?比赛结果呢?”幸村转向仁王,即使脸上仍带着笑,部长的气势仍一下就出来了。
仁王摸摸鼻尖,讪讪道:“6-4,副部长赢了,不过下次我会努力打败他!”
“仁王,你太松懈了!”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威严声响起。
岳星阑记得这个声音,一看,确实是真田。
真田也看到了岳星阑,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很礼貌和他打招呼:“岳星阑同学,下午好。”
岳星阑也礼貌回招呼。
仁王还挺诧异真田居然认识岳星阑,但很快柳也结束和前辈的比赛过来,并且同样和岳星阑打招呼。
“军师,你们什么时候认识星阑桑的?”仁王抓了抓他的小辫子,问道。
柳:“你逃训的时候。”
仁王:“……”
部长和副部长的目光都投来时,仁王下意识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否认道:“军师你记错了,这周我没有逃训。”
柳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蓝色封面的本子翻开,仁王见状转身就准备跑,被真田挡住去路,真田吼道:“仁王雅治,罚跑30圈!”
“哒咩——”
岳星阑:“……”这么狠的吗???
……
参观完网球部,岳星阑便没再留,他独自回家。
以往白天总是犯困的他今天罕见的困意就淡了,也没有进门就睡到月上柳梢,而是盘腿坐在地板上,盯着手机发呆,一动不动,好像一尊雕塑。
直到夜色渐浓,他终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国际电话。
“晚上好,我亲爱的小星星。”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朝气十足又好听的女音。
岳星阑:“……”感谢他是半血族,他没鸡皮疙瘩能起。
“妈妈晚上好。”虽然想吐槽,但自他有记忆来他妈妈就是这个风格,他自然只能接受。
“你这小家伙怎么突然给妈妈打电话,是不是想妈妈啦,要不要妈妈去日本看你?”白雀问。
岳星阑没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了近半分钟后才有些闷闷问:“妈妈,我一定要过了青春期才能像正常人类一样吗?”
白雀愣了愣,语气正经了一些:“宝贝在学校被欺负了吗?”
“没……”没人能欺负他,“今天我去了学校的网球部……”
岳星阑只有对白雀时才会吐露心声,而白雀在做母亲时也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母亲,她不会因为孩子小就忽略对方的感受,她会认真聆听他的想法,认真的回答。
在还小的时候,岳星阑对自己的身份其实并没有明确的认知,可当他进入学校,其他孩子们可以一块开心游戏玩耍和学习时,他却被困意困扰着,等到他精神奕奕时,又已是夜深人静。长大一些后,他能强撑精神和同学们相处,可也仅仅是课堂上的互动,互动最多的是体育课,然而因为平常关系处理不到位,他的朋友缘很差,而他也不大会与同龄人交流,这也导致他在同学眼中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好交流的同学。
他原本已经习惯当一个“另类”,可是今天去网球部,看到那些参加社团活动一起欢笑一起挥洒汗水的学生,突然又觉得有点委屈。
如果他和他们一样,都是正常人类,他也可以恣意和朋友说笑、追逐、打球……
这种情绪来得很突然,也不是第一次,他也没想让母亲安慰他什么,因为他知道,出生是没法选择的,而且他爱他的母亲,他的命是他母亲耗了九成力量换来的,如果他的母亲弱一些,就有可能成为史上唯一一个生孩子而永久沉眠的血族。
岳星阑倾诉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妈妈,我会调整好心态,您别担心。”
“只要你不心血来潮去吸血,妈妈都不担心。”白雀说。
岳星阑:“……”还真是他熟悉的妈。
“青春期需要充足的睡眠和营养,营养方面你每天再加一支,至于睡眠……我跟玲奈联系下,让她配合你撒个谎。”白雀果断道。
“啊?撒谎?撒什么谎?”岳星阑根本跟不上他妈妈的脑回路。
白雀:“让她给老师打电话,说你病情加重了,白天课上会休息,但上课内容会录下来,不会耽误学习。”
岳星阑眨眨眼,又眨眨眼,随后吸了一口冷气:“妈,这不好吧?还是别麻烦玲奈阿姨……”
“不麻烦。”白雀打断他的话,“那小姑娘是个好孩子,她不敢打扰你,就一直和我聊天,打听你的事,后妈做到玲奈这份上,你妈我是真的服气。”
岳星阑:“……”他也是服气的。
白雀又说:“老师那边给你打过招呼,上课期间你就休息,下午精神可以的话就去社团活动,多交些新朋友。”停顿片刻,继续道:“不过老师们愿意给你开后门,考试你也得拿出成绩来,不能让你后妈为难。”
岳星阑心里酸酸涩涩的,“嗯,我知道了。”
“过两天我给你寄口粮和零食并一些孕妇和婴儿用品,你抽空给玲奈送过去。”
岳星阑乖乖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结束通话前,白雀又想起一事,“妈妈前两天交了一个男朋友,是个混血儿,特别帅哦。”
岳星阑顿时面无表情,“好的,我知道了,您注意别被骗钱。”
安全?他绝对不担心,毕竟她妈妈是纯血统血族,活了上千年,银武器都不惧,心脏掏了都还能再长,和他妈妈谈恋爱才危险。
至于被骗心?千年血族她没有心。
10. 部长的陪训
后妈岩崎玲奈绝对是行动派的,明明昨天岳星阑给他妈妈打电话时已经挺晚,他妈妈就算联络后妈也该是第二天,可岩崎玲奈一早就到了学校和他老师反应情况。
被叫到教务处时岳星阑还是有些懵逼的,他在学校可安分守己得很,看到岩崎玲奈就猜到了一些原因,再一说,好么,可不就是关于他让老师们批准他白天在课堂上睡觉一事,神奇的是,老师们居然都答应了。
岳星阑仔细算了算,如果他早上六点到学校,一直睡到下午三点,九个小时,刨除中间可能会被吵醒的时间,再加上社团活动后还有两个小时可休息,完全能够满足他青春期所需睡眠时间,还绰绰有余。
而且他妈妈还给他每日饮食多加了一支血液,下午社团活动的两个小时,他应该可以坚持下?
他打算等妈妈的零食寄过来后再正式参与社团活动,在这之前,他晚间照样会把训练录下来交给幸村。
木曜日(星期四)。
幸村对后桌同学一早就睡得人事不知已习以为常,不过今天他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盒子,不精致,很普通的盒子。
幸村看了一眼岳星阑,心忖:岳桑又给我送零食了吗?他已经是第二次送,我或许也该回一份礼,可岳桑喜欢什么呢?
这么想着,他便打开了盒子,果然,还是零食,花花绿绿的包装,来自很多国家,而在零食上方,则还有一张纸条,他展开阅读。
纸条内容不长,大致是感谢部长对他先前无法正常训练的包容,从今天起他想加入放学后的部活,而保证他下午精力的则是白天上课与课间的休息。
幸村读了好几遍才提取出重点——他要困觉,放学前勿扰。
幸村:“……”
他倒是想看看,岳星阑能不能睡到下午放学。
可随着一节课一节课过去,岳星阑睡过了上午四节课,又睡过午餐时间,直奔下午课去,盖着外套蒙头睡的岳星阑还真没醒过一次,不仅没醒,他连姿势都没变动过。
一直等到放学铃响,岳星阑仍没醒来的迹象,幸村坐不住了,比起岳星阑是真睡着,他更担心岳星阑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掀开了岳星阑的外套。
“岳桑,放学了。”幸村轻声唤道。
岳星阑没反应。
“岳桑,醒醒,已经放学了。”幸村脸上已有几分凝重。
岳星阑依然一动不动。
“岳桑……”他不由伸手去推岳星阑。
“唔……”就在幸村想要打急救电话时,岳星阑终于有了反应,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去掏耳朵。
幸村便见他从右耳中掏出一个耳塞,然后又去摸另一只耳朵,同样,里面还有一个耳塞。
幸村:“……”
眨眨眼,又眨眨眼,岳星阑眼睛里才有了焦距,也看清了他面前的小美人,不过小美人表情有些古怪,他用余光悄悄瞄一眼窗外,太阳已经西斜,大概是到放学点了,遂问:“幸村桑,放学了吗?”
幸村微微点了下头,才问:“岳桑睡这么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岳星阑歪了歪头,又动动胳膊,然后一捧肚子:“啊,有,肚子饿了,得吃点东西。”
幸村认识他一个月,还是第一次听他主动提吃东西,原本以为他会拿饭盒出来,结果他从书包里拿出的是熟悉的保温杯,杯子里装的是……番茄汁。
“岳桑只喝番茄汁?”幸村表情奇怪。
岳星阑小鸡啄米点头,有些心虚回道:“我喝番茄汁就够。”
幸村敢发誓,岳星阑是他长到12岁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或者,其实中国人都这么特别?他们学校也有其他来自中国的学生,或许他该抽点时间去看看其他中国学生是否也这样。
睡到七八分饱,肚子也七八分饱的岳星阑虽还有倦意,但整体感觉还不错,于是一边戴帽子口罩一边招呼:“部长走吗?”
幸村把对岳星阑的无语和好奇都收起来,颔首:“走。”
刚出教室,岳星阑又一拍脑门:“我忘记准备球拍了。”网球部的网球是社团活动经费购买,球拍则是部员自备,他光想着可以参加社团活动,却忘了最重要的球拍。
“岳桑可以先用我的球拍。”幸村并不吝啬,今天是岳星阑第一次正式参与部活,他还挺开心,虽然岳星阑每天的训练都完成很好,但比起基础训练,岳星阑更缺的其实是实战。当然,不是指岳星阑直接用“接不到的球”直接将人碾压那种实战。
网球选手一般都会准备两把球拍,以备不时之需。
幸村的球拍是银蓝色,重量和磅数与岳星阑在俱乐部用的初学者球拍并不一样,不过两者对他的意义不大,哪怕用着初学者重量轻、磅数小的球拍,他依然能打出让对手无法接住的球,换成重量和磅数更高的球拍,无非是让他球速更快,力量更重。
今天部活内容是基础训练,立海大能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存在,国中网球界的王者,艰苦的训练必不可少。别的学校或许一周还有几次休息日,但在立海大,每天都得训练。
岳星阑作为新入部的部员,自然引起不少关注的视线,主要他戴帽子就罢了,还戴影响呼吸的口罩,甚至连双手都用运动绷带缠上,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用的是幸村部长的球拍!
部长的球拍!
岳星阑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或学长们投来的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好奇的目光,好奇他可以理解,羡慕和嫉妒是为哪般?
“岳桑体力很好?”即便是正选队员,基础训练也不可少,柳在第一部分的训练结束后擦了擦汗,走向岳星阑问道。
岳星阑颔首:“还行。”
说还行那肯定是谦虚,事实上,如果他不犯困,他能一直连续运动,简称“人形永动机”。
“岳桑能接受练习球速和力量吗?”柳又问。
岳星阑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接受?”
柳默了默,道:“岳桑,我恐怕要给你制定单独训练计划。”
他其实看过幸村给他的岳星阑训练视频,事实上,当初给岳星阑的训练内容其实是比他们平时训练量还高出两倍的训练,他起初不懂幸村为什么会将那样一份超负荷的训练单给岳星阑,直到他看到那些视频……
岳星阑有着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以他的身体素质,无论进行哪项运动都能做到最好。
但也正因如此,岳星阑“接不到的球”也让他在网球一路上少了很多乐趣。他和幸村真田目的一致,想为立海大培养一张王牌,但必须是一张不那么“简单粗暴”的王牌。
绕了一个圈子再试探,柳也是担心岳星阑会拒绝。
“哦,好的。”岳星阑没想那么多,答应的很爽快。
岳星阑的弱点在于他是新手,控球能力弱,所以控球是他的重点项目。
幸村和柳给他制定了训练内容,幸村还亲自陪他训练。
……
一连几天,岳星阑都被幸村指点着,而在幸村指点之余的深夜,他也没浪费时间,仗着他体力无限耐心地一遍遍练习球感,以至于幸村第二天再指点他时都会发现他有惊人的进步。
部长的单独培训让部员议论纷纷,仁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幸村部长要不要这么体贴新人???
难道同班就有被部长如此偏爱的待遇?
“仁王,来。”幸村发现了铁丝网外站着的仁王,招呼他道。
仁王应下,走进球场。
“你和星阑打一局。”幸村对他说。
“就一局?不是一盘?”仁王觉得部长可能说错了。
幸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先和星阑打完一局。”说完他又看向岳星阑,“星阑,不用‘接不到的球’,可以吗?”
这几天幸村的单独教学中,岳星阑和幸村的友谊突飞猛进,称呼也亲昵起来。
“部长,我尽力。”岳星阑也想试试这几天的教学成果。
仁王挑挑眉,“星阑桑,请多指教咯。”
岳星阑微微一笑:“仁王桑,请多指教。”
由岳星阑发球,他有多年力量控制经验,加上有幸村的指点,控制发球力量技巧已熟练掌握,但发球能不能发到指定区域就比较困难,这也是他新手短板。不过这几天训练下来,他基本已经可以保证发进发球区,而像幸村真田那种球打同一个点,还差了一大截。但是不急,他可以慢慢练。
岳星阑的发球在仁王看来平平无奇,速度不快,力量也一般,球无旋转,回击很轻松。当然,他觉得部长看中的人应该会有两把刷子,所以他选择先用一球来试探。
打了几个来回后,仁王就有点无聊了,岳星阑的回球一直很平庸,他还抽空看了幸村一眼,想看看这位被他亲自陪训指导的部员打出这种索然无味的球会是什么表情。
幸村……幸村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紫罗兰的眼睛跟随岳星阑的身影,似乎很满意岳星阑的表现。
仁王郁闷了,决定结束这无聊的一球。
他用短球将岳星阑引来网前,待岳星阑回击后又打出一个对角球,小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到距离岳星阑最远的角落,他以为这一分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可下一秒,他就看到岳星阑出现在角落,毫不费力接下这一球。
仁王微不可见蹙了下眉,又打出一个短球,可是这个球再次被接住了。
“噗哩,星阑桑的身法真快。”仁王动态视力绝佳,已然看出是岳星阑的身法速度支撑着他能那么快接到球。
“谢谢。”岳星阑笑。
两人你来我往,仁王也没用他的绝招,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星阑,麻烦你帮忙锻炼一下仁王的体力。”一球还没结束,幸村忽然道。
仁王眼皮一跳,便听岳星阑毫不犹豫应道:“好。”
要怎么锻炼仁王体力呢?简单,接住仁王的每个球,打回去让他接就行。
仁王坚持了五分钟,然后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四十分钟……
终于,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人是站稳了,但球也丢了。
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与幸村交流:“部长,寒假可以给正选队员加一个额外训练。”
幸村看了一眼支着球拍累得气喘吁吁的仁王,又望向场中跑了四十多分钟气息平稳打哈欠的少年,唇角溢出一抹笑:“我和莲二想法一样,不过,白天可能不行,我还得问问星阑的意见。”
柳点点头:“应该的。”
11. Yips
岳星阑在转学两个月后就迎来了寒假,立海大实行三段假制,每年三个学期,假期则有春假、暑假和寒假,考完试,就是为期两周的寒假。
这两周时间有圣诞节和元旦,都是日本重要热闹的节日,社团部长也没丧心病狂到在寒假期间还要训练。
额……
幸村部长可能是个例外。
不过训练只针对正选,而且是自愿模式,说是自愿,但又有哪位正选敢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这一次的训练比较特殊,不是基础训练和集体训练,而是一对一练习赛,所有正选的练习对象都只有一个——岳星阑。
岳星阑的耐力、体力和身法速度远超常人,和他对打他可以练习控球和回球,目前这是他的短板;他的对手则能在实战中锻炼耐力和体力及回球,一举多得。
介于岳星阑的特殊情况,训练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到八点,他从上午六点睡到下午五点,十一个小时于他的生长需求来说绰绰有余,网球部正选八人将占用他八天时间,反正他爸岳明群一早就私下告诫他不准和后妈提一起过节,他一个人也没其他事,难得网球部小伙伴能“陪”他两小时,他自是求之不得。
感谢幸村部长,人美心善。
“阿嚏……”幸村小小打了一个喷嚏。
岳星阑立刻将刚买到手的热饮塞进他手里,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差,昨天下午放的假,今天神奈川就降温了,到了晚上这会儿还刮起大风,即使因为平安夜街上尤为热闹,日本人也比较抗冻,但来来往往过平安夜的青年男女们仍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岳星阑体质的特殊性让他可以无视冷热,为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突兀,他出门时还穿了件大衣。
“谢谢。”幸村手里被塞进热饮有些惊讶,但很快笑着道谢。
“部长,你要等我可以进俱乐部等,外面太冷了。”岳星阑看到他站在寒风中时心都抖了一下,要是把小美人部长给冻坏了,他难辞其咎。
幸村笑道:“我也才到,如果五分钟后你不来我就进去了。”
“下次别等了,要是比我先到就直接进去。”岳星阑一边和他往俱乐部走一边说,“不过部长,加训这几天你都过来吗?”
幸村点头:“练习不能松懈。”
“好吧……那明天,不,后天你再过来记得多穿点,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可能都会下雪,晚上冷。”圣诞节一家人都是一起过,幸村家也不例外,所以明天没有训练。
岳星阑熟门熟路找了一个球场,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幸村面前:“部长,送你,平安夜快乐。”
今天平安夜,岳星阑本来想送幸村一个苹果,但在送之前上网查了查,他发现日本圣诞节时更喜欢草莓奶油蛋糕,所以他跟风买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漂亮的草莓奶油蛋糕。
幸村有些错愕,手中的奶茶还很热,岳星阑却已经又给他送了一份礼物,加上前两次零食……从未有过回礼的他不免有些无措和赧然。
另外,平安夜在日本有其他意义,属于浪漫的意义,岳星阑给他送蛋糕……不,不对,岳星阑来日本还不到一年,他应该不知道平安夜与情人节意义相同。
“部长?”岳星阑见他不动,表情中还带着几分没见过的愁绪,心道:难道幸村不喜欢吗?
“星阑,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幸村觉得手里的草莓奶油蛋糕有些烫手,而且只收不送,他没那么厚脸皮。
岳星阑还以为有多大事呢,他大手一挥:“没事,反正我除番茄汁外其他东西都不爱吃,你要是过意不去,今天就用灭五感跟我打一场,行不行?”
闻言幸村秀气的眉一挑:“你确定?”
岳星阑目光坚定:“确定!”
灭五感,也就是Yips是怎么成型的呢?
岳星阑不懂其中原理,但是在和幸村对打的过程中他恍惚意识到那是一种类似于自我催眠的精神压力。
他的大脑告诉他,自己的球会被幸村接住,无论打到哪里,幸村都能接住,他会输,幸村太强,强到令他恐惧,甚至握不住球拍……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恐惧?
幸村只是一个普通的一米六五的十二岁少年而已,即便幸村是一个两米高欺负且肌肉发达的成年人,他也不会害怕,因为,他是半血族呀!
脑海中迷雾拨开,眼前一片清明,回球的动作也随之干净利落。
“啪——”球在身后落下,幸村还有些回不过神。
灭五感,对星阑没用吗?
幸村握紧球拍,深深看了岳星阑一眼,又试了一次,两次,三次,直至他的发球局被破,不得不承认灭五感确实失效了。
岳星阑……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输了球,幸村心里五味杂陈,可他还是想知道,岳星阑究竟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岳星阑挠挠头,也不好说其实他潜意识里人类相对血族而言是弱小种族,所以没被幸村的精神压制,思考片刻,才心虚说:“可能……因为你们都说我的球是接不到的球,所以我内心膨胀,坚决认定部长也会接不住?”
幸村:“……”
虽然是事实,可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让人手痒。
而且,这一次的输球也让他有些受挫,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网球在国中生里鲜有对手,可今天他输了,输给一个接触网球才两个月的初学者……
“部长,之前我就想说……”岳星阑忽然开口。
幸村从怔忡中回神:“什么?”
“网球比赛的本质,是将球打到对方球场上,对方接不到,就是赢。”岳星阑红色的眼眸认真望着他,吐字清晰。
岳星阑看出幸村因为招式被破而失落和恍惚,也知道他拥有“神之子”之称,他是初中生的天花板,是全国冠军,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然而当他得意的球输了,会有从天堂坠入深渊的痛苦,或许现在只是心情复杂,但事后要么会想开,要么会难受得彻夜难眠。
岳星阑并非有意给幸村造成困扰,但既然已经发生,与其去赌幸村是与自己和解还是钻牛角尖,不如自己先把真实想法说出。
可惜……
他说得太笼统,幸村没能get到他意思,只能猜测:“星阑的意思是让我不用灭五感?”
岳星阑汗颜,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是你的技能当然可以用。”
幸村便露出求解惑的表情。
岳星阑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后还把铁锹递给坑边的幸村,乐呵呵让他填土。
他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忐忑问:“如果以后赛场上部长遇到和我一样不受Yips影响的选手呢?”
幸村紫罗兰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转瞬即逝,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岳星阑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话都已经说出,干脆一并说完:“无论是仁王的幻影打法,还是真田副部长的风火山林,亦或是柳的数据网球和高速削球,抛开名字,无论直球还是对线球,切球还是削球,本质上都是发球和回球,选手本身的速度、力量、体力和技术都是关键。”
幸村沉吟片刻,忽而一笑,他问:“星阑觉得我该提升速度、力量、体力和技术?”
看到幸村笑容,岳星阑头皮一紧,赶紧摆手:“没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部长速度力量体力技术都非常棒,尤其还有精神力,强!”他竖起大拇指,无师自通拍马屁。
见他如此态度,幸村忽而生出逗弄心思:“可是灭五感影响不了星阑,我连发球局也没保住。”
岳星阑:“……”
他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嘴贱,不会说话跟人交流就闭嘴,平白惹人嫌!
幸村见好就收,再望向岳星阑的眼神中透出几分认真:“星阑说的很对,是我对灭五感过于自信和依赖。”
“……部长,我没说。”岳星阑小小声反驳,虽然有点那个意思,但没直白表达就是没说。
幸村莞尔:“我想,我接下来该为自己做一份新的训练计划,星阑,我们一起努力?”
岳星阑其实还有点担心幸村生气,心里忐忑着,可当幸村温柔说一起努力时,他又将那点忐忑挥走,幸村的笑容太过纯粹干净,如果这还能是装出来的,他会把手里的球拍吃下去!
“好,部长,我们一起努力,明年一起拿下全国大赛二连冠。”
12. 小白兔连体睡衣
第二个和岳星阑打练习赛的是丸井文太,红发的小个子少年,对甜食零食有着极为夸张的偏爱,据说去吃自助餐能把老板吃到哭,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胃王。
他和丸井不熟,不过没什么是打一场球解决不了的,更何况,他母亲听他说加入了网球部这次给他寄来一大堆零食,他那小公寓几乎被占据一半空间,正好零食可以拿来投喂小伙伴。
于是,继幸村切原之后,丸井成为第三个收到他小零食的小伙伴,而且比起情绪捉摸不透或者说在岳星阑面前内敛的幸村,注意力更在学习和网球上的切原,丸井是真的一下就被小零食收服了,恨不能当场就认岳星阑当哥,把幸村都给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在和岳星阑打完两小时的练习赛后,丸井就想自请前往火星,远离岳星阑。
两个小时!
整整两个小时啊,无论丸井怎么打,岳星阑都能接到球,虽然他会因为控球不熟练将球打出界,但在这过程中,他一直在适应球感,然后失误越来越少。
练习是双方的,比起正选队员的训练,岳星阑才是幸村训练的重点,因为除技术外他根本没有短板,幸村要做的,是让他在熟悉各种回球的同时,将球打到界内。
丸井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如果单单是两个小时的训练还不会让他这么疲惫,可比赛拖那么长就真的非常考验人了,尤其岳星阑在回球时间歇性改变回球力道,导致他越打越痛苦,越打越累。偏偏他都累得跟条死狗似的,同样经历了这一场球的岳星阑还能虚心和幸村请教打球过程中他的不足之处,连一滴汗都没,简直跟个怪物一样!
“文太,你体力、耐力和力量太差了,下学期我会让莲二着重加强你这三方面的训练。”幸村给岳星阑指点完,又望向地上瘫成一张人饼的丸井。
丸井顿时苦了一张脸,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不足,老老实实接受。
第三个和岳星阑打练习赛的是胡狼桑原,胡狼是巴西和日本的混血儿,皮肤黝黑,是防守型选手,因丸井嫌弃单打太耗体力,所以被拉来成为搭档打双打。
胡狼的体力很好,对自己的体力也很有自信,而且他防守强,在他看来,岳星阑和他其实是同一类选手,因此上场前自信满满。
后果就是他比丸井趴得更快。
幸村对正选队员们的数据了解不如柳,但柳会将每人的数据告知他,从而根据这些数据来制定训练方案。在岳星阑面前,胡狼的超强截击球火鼠炮击都成了小儿科,速度、力量和威胁完全不起作用,该打回照样打回,如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胡狼差点被打哭,以至于幸村都有点担心他和岳星阑打完后会不会自闭。
但很快,他就看到岳星阑提着眼熟的零食盒子去慰问胡狼,胡狼是个单纯忠厚的性格,被安慰后又和岳星阑约定一起提升力量,便开开心心的抱着零食回家。
幸村:“……”他突然好奇岳星阑还有多少零食,是不是加训的八个正选每人都会有一份零食?
事实证明,确实是。
不仅是网球部的八名正选,还有消失了小半个月的切原,也是巧,切原来俱乐部那天刚好是和真田的练习赛,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和副部长的名头一亮出来,切原就迫不及待讨教,然后被幸村和真田一人一球给打蒙了。
好在前面训练时他输给岳星阑的次数太多,每次输后都有岳星阑的花式安慰,承压能力也强了起来,不过眼圈还是有点红,因此岳星阑就先拿准备给真田的零食安慰切原,还拜托幸村转告真田,下次再把他的那份给他。
幸村:“……”
“星阑前辈家里开零食店的吗?”切原叼着中国产的海带结把幸村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岳星阑揉揉他卷卷如海带一样的头发,手感非常好,“没开零食店,是我妈妈经常全球各地飞,她喜欢搜罗各国零食寄来给我,让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分享。”
“前辈的妈妈不在日本吗?”切原疑惑问。
岳星阑摇摇头,没解释他家里情况,“最近学习上有遇到问题吗?”
提到学习切原脸就绿绿的,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苦大仇深说:“我按照前辈说的,把错的不会的题都抄了下来。”
岳星阑三人看到那足有两厘米厚的本子都忍不住嘴角一抽,切原看看幸村,又看看真田,最后一握拳,眼神坚毅道:“我一定要考上立海大,成为立海大网球部第一人!”
岳星阑:“……”喂喂,小屁孩,你未来部长和副部长还在呢。
“那切原要加油哦。”幸村对切原的观感还不错,小孩虽然有点嚣张,但网球打得还行,他可以提前为立海大培养接班人。
真田目光扫过那盒零食,借着压帽檐的姿势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
……
假期总是过得无比快,一转眼就临近开学,但晚上的训练还在继续。
幸村似乎喜欢上了自虐,额,不能说自虐,他只是对自己要求严格,抛开灭五感,努力地提升自己,而岳星阑,是人形网球机器。
对于和幸村的练习赛,岳星阑也是欣然接受,幸村的大赛经验丰富,哪怕没有灭五感加持,他的技术也值得学习,因此他们对练是一个互相学习进步的过程。
只一点不太好,练着练着就会忘记时间。
于岳星阑而言,越是深更半夜他就越精神,但幸村不一样,他是正常作息,等到这一天体力耗光,亢奋的精神热度终于降下,再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
手机上已经好几个父母的未接电话,幸村赶紧拨回去,并道歉因为打球忘记时间,他会马上回家。
然而,刚出俱乐部,两人就被扑面而来的雪花糊了一脸,行人少,车更是没影,幸村家距离俱乐部还有些远。
岳星阑琢磨着这么大的风雪,幸村如果走回家都得十一点了,便提议道:“要不,部长你去我家住一晚吧?”
幸村闻言愣了下,摇头:“今天太晚了,还是不去打扰。”
“不会打扰,我一个人住。”岳星阑朝他摆手,“你给叔叔阿姨再打个电话,这么晚无论他们来接你还是你自己回家都太危险,我家在隔壁街,走路五分钟就到。”
幸村迟疑了下,又看看地上的积雪,雪天开车确实危险,遂点点头,又给家里拨了电话,说是今晚住同学家,岳星阑还和幸村妈妈说了两句,电话才挂断。
踩着已近十公分的积雪,岳星阑还有那么些兴奋,他家是南方的,一年到头几乎不下雪,外出旅游时玩过滑雪,但毕竟次数也不多,难得来日本后会遇上这么大雪。
“星阑喜欢雪?”幸村见他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抓雪团雪球,难得的少儿心性,不由笑问。
岳星阑这才意识到自己放飞了,有些赧然:“我中国的家在南方,冬天很少下雪。”
“日本每年都会下雪,不过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大雪了。”幸村站在路灯下,伸出手,任由雪花片落在他的掌心,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氤氲光芒,美好的不可思议。
岳星阑突然想将这一幕记录下来,但凛冽的风吹得幸村眯起了眼,他也能感觉到雪花扑面的凉意。
他赶紧说:“走走走,先回家,可别冻感冒。”
不多时,岳星阑便将幸村带进公寓楼,进门第一件事他就是去找空调板开空调,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空调等同于摆设。
开完空调,岳星阑才给幸村拿鞋。
幸村进屋后并没有不礼貌的到处走动打量,虽然这间只有五十平的公寓一眼就能看到头,但他还是被墙边床上一个“包”给吸引了。
这是一个类似蒙古包的小帐篷,也是白雀给儿子准备的“棺材”,血族嘛,躺在棺材里才是真舒服,但家里不来人还好,家里来了人要怎么解释?于是就有了这小蒙古包的由来。
端来热水的岳星阑见幸村盯着他的蒙古包有些汗颜,同时也庆幸当初没为了舒服买个大箱子当床,不然幸村指不定认为他精神有问题。
至于小蒙古包的解释他也信手拈来——白天光线明亮,影响睡眠,这就和睡觉戴眼罩是一样的道理。
真正体验了一次蒙古包的幸村……起晚了。
蒙古包的材料非常遮光保暖,里面有一盏小夜灯,小夜灯一关,里面黑黢黢的,因此睡在蒙古包里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
幸村醒来时摸来手机一看,都快十一点了,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叫。
幸村尴尬不已,穿着昨天岳星阑拿给他的小白兔连体睡衣出来,一眼就看到趴在书桌上的岳星阑,白天,是岳星阑的休息时间,但为照顾他这位客人,岳星阑贡献了自己的床铺,这让他更加羞愧。
“星阑,星阑……去床上睡。”幸村调整好情绪才放轻声音去喊岳星阑。
岳星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直起身,边揉眼睛边语气含糊说:“天亮了吗?幸村我给你做了早餐,在保温饭盒里,衣服在柜子里我给你拿……”边说还边行动,结果脚被椅子腿绊倒,整个人一踉跄。
“小心!”幸村赶紧把人扶住,心有余悸道:“我知道,我自己来,你不用照顾我,快去睡觉吧。”
岳星阑倒是被这差点一摔摔清醒了些,他借着幸村的力站直身,待见到幸村头顶毛茸茸的兔耳朵时咧嘴一笑:“部长,这身睡衣还挺适合你,我以前一次都没穿过,送给你好不好?”
幸村:“……”心领了,谢谢。
13. 被放学后见
岳星阑在第二学期期末优异的成绩为他换来了第三学期延续的优待——人来即考勤。
总的来说,也是很放纵。
下午放学的部活是最让他期待的一段时间,虽然训练过程很枯燥无味,但是他交到了朋友,这在他过去十一年的人生中是没有的,所以他很珍惜。
嗯,虽然练习赛时他的存在会让小伙伴们垮下脸,但能看到小伙伴进步,他自是愿意扛着大锅前行。
这其中丸井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的零食到骨髓里,恨……他那无底洞的体力耐力,然后在一次练习赛中,他使出了绝招——走钢丝。
去年十一月时丸井在参加校外学习去了马戏团,从马戏团里得到“走钢丝”技巧的灵感,所谓走钢丝,即回球落在网上,顺着网滚动,形如走钢丝。
岳星阑被这一球惊艳到了,丸井自己也没想到居然成功了,赶忙催促岳星阑:“星阑,快,再来!”
“好。”岳星阑也不含糊,继续发球。
不过丸井毕竟是第一次打出走钢丝,有运气成分在内,接下来他运气就没那么好,连试数次都没成功,急躁与沮丧情绪并至,状态也越发不好。
岳星阑主动停了对打,安慰他:“不着急,我陪你慢慢练。”
“……嗯。”丸井依然沮丧。
……
最近岳星阑对旋转球有点想法,像是丸井的走钢丝,也是依托旋转,而正选队员中柳的拿手球就是高速削球。按照他对旋转的理解,如果旋转达到一定程度,球是不是可以不弹起来?
“零式削球。”真田在听到岳星阑的询问后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岳星阑没听清。
幸村重复并细说:“零式削球,青春学园网球部手冢国光的绝招之一,回球后落地不反弹并向着球网方向滚动。”
岳星阑眨眨眼,惊讶:“还真有这样的球啊?”
“星阑想不想试试?”幸村不答反问,“你最近的控球能力有了很大进步,回球失误也少,或许可以练一练高速旋球。”也给正选队员们多一点压力。
正选们:不,我们并不想要压力。
岳星阑跃跃欲试,他现在已经不是小白,哪怕还是小白时期,他也知道旋转会改变物体运动轨迹,比如桌上的网球乒乓球,他打乒乓球时就很喜欢技术性的回球,而不单单是依靠力量和速度。
打网球旋转很容易,可是想要让旋转的力度变大也有技巧,刚好,柳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一点不避讳地提着零食去请教。
但他并不知道,他的“零食外交”看在某些部员眼里,却是溜须拍马抱大腿试图通过这种卑劣手段拿到明年正选资格的方式。
何其卑劣!
于是乎,岳星阑被放学后见了。
这种对他而言只存在传说中的放学后见居然照进现实了,他莫名有一点点激动!
他戴着帽子口罩,所以三个初二的学长都没看见他口罩下的笑。
“小鬼,知道我们叫你做什么吗?”其中一名学长扬起下巴趾高气昂问。
岳星阑诚实摇头:“不知道。”顿了顿,又说:“前辈们是想要钱吗?我身上没带多少。”
他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听在几人耳中就像是害怕,而他的话立刻就引来一人的不满:“我们可不是流氓来抢劫……”话没说完就被身边同伴扯了扯衣服,然后接到了同伴暗示的眼神。
——有人送钱,不要白不要。
那人会意,眉毛轻轻挑了一下,紧接着手就伸到岳星阑面前:“拿出来。”
岳星阑:这算是校园霸凌还是真抢劫呢?立海大是私立名校,能进立海大的都有些经济基础,抢劫?
……他也不想想,分明是他自己把话题拐到钱上来的。
不过遇上霸凌要怎么处理来着?告家长老师?还是报警?
“喂,发什么愣,快把钱拿出来。”零花钱已经花光正愁没法买新出刊的一名学长直接上手去抢。
岳星阑:真就抢劫?
“山崎前辈,欺负后辈不好吧?”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
手已经抓住岳星阑书包带的山崎身体一僵,另外两个初二生也都下意识看向来人,正是刚好路过的仁王。
立海大是一所拥有百年历史的名校,这样的学校本该是前后辈制度非常严苛的学校,但在网球部则是强者最尊,因此哪怕仁王还只是初一生,他能当上正选就表明他的实力,哪怕在前辈面前,也不会低一头。
个子最高的初二生脑子转得很快,他哈哈一笑:“仁王君说什么呢,前辈们怎么会欺负后辈,岳君都进网球部那么久了前辈们还没和他说过话,这不有时间了就聊聊天,对吧,岳、君。”后面几个字是看着岳星阑说的,但背对仁王时露出的威胁的表情,还是有点……狰狞。
试图抢岳星阑包的山崎也转抢为搭他肩膀,一手还去拿他帽子,嘴上笑着对仁王道:“是啊仁王,我们跟岳君关系可好嗷……”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仁王瞳孔微微缩了下,而发出惨叫的山崎和另两个同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人已经摔倒在地上,只有仁王看清楚,在山崎手触及岳星阑帽檐那一瞬,岳星阑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手一抬,抓住山崎手腕,然后看似没怎么用力将人往地上一掼,整个过程快到不可思议,如果他没有超强的动态视觉,恐怕也难以捕捉。
“混小子你做了什么?”高个男生面目狰狞的咆哮。
岳星阑避开些许,以免被口水喷脸,他正了正帽子,语气波澜不惊道:“抱歉学长,我紫外线过敏,碰我帽子我会受伤,所以抱歉。”
“混蛋……”山崎也顾不得仁王在场,爬起来就挥着拳头朝岳星阑脸去。
岳星阑一偏头,避开这一拳,同时手反握住山崎手臂,问仁王:“仁王可以帮我作证,是前辈先动手我才反击吗?”
仁王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丢丢兴奋,想到和这家伙打球时那种被生生磨得没脾气的变态体力,他嘴角微不可见抽了下,随后点头:“可以作证。”
话音落,他就见岳星阑左手一拳,右脚一抬,五秒不到的时间,三个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凶的前辈就全部被放倒。
仁王:“…………………………”你是怪兽吗???
岳星阑是怪兽吗?
从某个角度而言,确实是,不过他一开始其实没打算和人打架,他母亲从小就叮嘱过他他与别人不同,同龄人一拳可能威力有限,但他一拳足以致人死亡,所以哪怕遇到暴力事件,只要冲突在可控范围内,没必要争强好胜,吃点亏就吃点亏,反正身板强,也不会受伤。
但是,岳星阑现在大了,他的自尊心有点儿强,又有熟人仁王在,在仁王面前,他不想表现的像个弱鸡仔,而且通过近段时间的网球锻炼,他对力量的控制越发精确,所以只要他不把人伤太狠,妈妈应该也不会怪他……吧?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心虚。
“仁王,你们都被他收买了,明年队内选拔是不是直接内定他当正选?”山崎突然不甘地大吼起来。
仁王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讥诮:“山崎前辈是不是被打傻了,我们立海大的网球正选向来是最公正的选拔,强者为王。”
“但凭什么他可以每天接受幸村部长的亲自指导?”山崎不甘,非常不甘。
岳星阑忽然想到他似乎每天都和幸村一块去网球场,其他部员训练的时候,或者练习赛之外,他都由幸村一对一指导。
嗯……
难道真是因为幸村被他的零食收买?还是那套小白兔连体睡衣?
仁王闻言露出了然之色,眼珠转了转,狡黠一笑:“为什么星阑可以接受部长的亲自指导,那自然是因为星阑有被部长看中的资本和实力,不信的话,你们可以亲自试试。”
岳星阑:“……?”
岳星阑不明白,他就是想体验下“放学后见”,怎么就变成了来街头网球场和三个初二的学长打网球,他还得回家补眠呢!
偏偏仁王看热闹不嫌事大,打球也没打算走正经路子,直接让三个前辈一齐上,3V1,岳星阑就是那个“1”,而且是三个学长三颗球,结果就是岳星阑回了球,三个前辈为接他的球撞成一团。不得已,只好用回一颗球,还是3V1模式。
三个前辈三个区域防守接球,原本以为会万无一失,可是他们很快发现,无论球落到哪里,岳星阑都能接住,且他的球有一个特点,就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击球,若非动态视力强到能在回球瞬间看清球与球面接触时的变形形态,球的力量会难以判断,对对手而言是个非常考验的挑战。
而同时和三个前辈交手后岳星阑才发现,正选之所以能成为正选,与他们的实力脱不了关系,相较之下,普通部员的球,就差了那么点意思。
老实说,挺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
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幸村知道了这件事,且在网球部点名批评——在立海大是不允许私下比赛的,违规者要接受处罚以及写检讨。
岳星阑:“??????”
不是,也没人跟他说过私下比赛会被处罚啊,而且也不是他要比的啊,还有,为什么私下比赛要受处罚,幸村你难道忘了我们私下打过多少场了吗?
“星阑酱,听说昨天你和山崎前辈他们打比赛的裁判是仁王?”丸井凑到他身边,婉转提醒。
岳星阑恍然大悟,他这是着了道了!
仁!王!雅!治!
狡黠的仁王狐狸接收到他的目光,玩味一笑:“噗哩~”
14. 星阑的渴望
仁王大概不知道,岳星阑好脾气的外表下,其实还有脸皮薄和小心眼。
长到这么大从来没被当众批评写检讨,自尊心还受了挫的岳星阑要“报复”回来,于是,在之后的练习赛中,每次抽签仁王的对手都是他。
为了“报复”,不,是“教育”仁王同学,岳星阑连周末幸村给他特批的假期都暂时放到一边,特地跑来学校参加练习赛。
结果就是仁王差点被打到跪下喊爸爸。
“星阑哥哥我错了,求放过。”虽然和岳星阑打球对自己也有提升,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和岳星阑打,那就是纯粹找虐,尤其岳星阑在学习方面就像开了挂,什么球都能打出来,什么球都能接着,就算他能幻影成很多人,可完全跟不上岳星阑进步的速度。
简言之,被虐得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惨。
岳星阑的气其实在第一次把仁王教训一通后就消了,后来还拉着仁王打也是因为仁王幻影成另一个人后用出对方的网球招式,因此仁王是所有部员中技巧花样最多的,和仁王打球能见识更多招式并提升回球水平。
如今看仁王苦了吧唧的模样,不免有点愧疚,这一阵仁王该是被他打出阴影了。
所以岳星阑又祭出了零食安抚大法,他也是和部员们熟了之后才知道仁王相当挑食,仁王吃东西只挑自己爱吃的,不爱吃的一点不碰,因此非常瘦,比营养不良的他瞧着还瘦削几分。
幸而岳星阑妈妈寄给他的零食多样,有不少能戳中仁王的点。
关于岳星阑送零食“外交”这件事,起初社团成员们还很不好意思收,但在得知岳星阑是个比仁王还挑剔十倍跟他吃一顿饭能胃口全失的吃饭特困难户后,零食是收了,但有很多部员也回赠他礼物,多数也是零食,还有邀请他吃饭的,目的统一——促进他的胃口。
可惜,自从母亲的给他提高日血液量后,他除早上出门前会自己弄点人类食物外,午饭都不带了,下午部活也都是雷打不动的番茄汁。
就……让关心他的部员们很是无处着手。
……
……
初一的第三学期只有两个多月的课,这期间给岳星阑印象最深的不是网球,也不是社团小伙伴们,而是切原。
为考上立海大埋头苦学的切原,讲真,岳星阑小学时虽没和班里同学接触过,可是切原的学习情况是真的糟糕,或者说,是糟糕透顶。
岳星阑将自己家教教他的那一套全部用在了切原身上,当时还奏效,但只要超过一天,切原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为此他每天都只能死磕,死磕不出来的岳星阑就给他讲,这要不是岳星阑耐心好,换任何一个辅导老师或家教来,能分分钟放弃这个学生或被气死。
……事实上,切原已经气走过N任家教,切原妈妈辅导他辅导到看他就闭眼当没这个蠢儿子,所以在家拼命学习一段时间后又被放出来祸害岳星阑。
好在岳星阑不知情,又足够有耐心。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进入三月,网球部初三学长们要引退迎接毕业,初一初二生迎来期末,切原也将踏上升学考试的考场,为鼓励他,岳星阑还给他给他准备了一个笔袋……这孩子生活中委实迷糊,笔就那么三两支,还没笔帽,没文具盒没笔袋,就用皮筋一扎,可怜又心酸。
故而岳星阑贴心地给他准备了笔袋,准备了笔和尺子等文具,末了还给他画了一个Q版的自己,虽然没有神力保佑,但起码给切原这单纯孩子一点鼓励和信心。
于是第一次,切原揣着他喜欢的星阑前辈文具齐整地进了考场。
……
……
岳星阑在转学的五个月后结束了他的初一生涯,之后便迎来了足有20天长假的春假,比寒假时间还长一些。
网球部以及学校其他各社团在这一年后基本进入冷冻期,虽然很多学生会在升学后选择同一社团,但也不乏会去其他社团的,因此社团活动取消,幸村也没再如寒假期间安排特训。
不过学校会开设很多兴趣班吸引学生参加,且放假期间体育馆不会闭馆,也鼓励学生们进行体育锻炼,总而言之,学生们即使没有繁重的课业,通常也很忙碌。
岳星阑……就没给自己找活儿了,他白天照例休息,晚上则约好和幸村一快打球,得知这件事的真田、柳等正选也纷纷邀约,和强大的对手比赛对他们自身也有极大提升,尤其岳星阑就像一块超级海绵,无尽地吸收着网球知识,学习技巧,然后付诸于实践。
不夸张说,岳星阑仅用短短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将网球技术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境界,速度快到幸村都担心没有对手的他高处不胜寒,从而失去对网球的热情。
岳星阑发现了幸村的走神,虽然很快,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而这在和幸村的练习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精市,你有心事?”一局结束,休息时,岳星阑问。
幸村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岳星阑会发现,不过和岳星阑相处久了,他也就知道岳星阑是个非常细心敏锐的男孩子。
“星阑,你在网球上的天赋远胜于我,是我见过所有人中天赋最强的。”幸村心情有些复杂道。
“啊……”岳星阑心虚地抓了抓头发,很想说他的天赋其实是依托于异于人类的种族,可他不能说,只得干巴巴道:“精市,你别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的网球天赋才高,精神网球,就像是魔法一样,我怎么都学不会,和你一比,我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幸村被他形容逗乐:“头脑简单的人可没法考试满分。”
岳星阑理直气壮说:“打球也不需要我动脑呀,我只要把球打回去就行。”
幸村哭笑不得。
岳星阑见他露出笑容,似乎心事少了些,才又认真道:“精市,我说认真的,你和我的球路是不一样的,我不瞒你,相信你也已经看出来,我最大的优势是我的体质和运动神经,这是我先天的优势,我只是利用我的优势才会赢你;但你的Yips是我学不来的,虽然我免疫,但其他人不免疫,你是神之子,拥有神明一样的力量,所以,不要因为我这样凡人的物理球失落,好不好?”
在意识到自己网球打得越来越好,并且一开始就压制幸村后,岳星阑就有些担忧,这就好像一个常年考试稳坐第一宝座的学霸突然被天降的转学生夺走第一,理智上知道别人更优秀,但自尊心难免受挫,心理上会无法接受且压力大增。换成岳星阑是幸村,他估计会呕死。
幸村看着眼中带着忐忑的岳星阑,轻声问:“星阑以为我是经常输给你才心情不好?”
岳星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不敢说。
幸村莞尔,他摇摇头,道:“其实一开始输给你是有些接受不了,但竞技体育,实力为尊,不管你是先天体质优势还是后天努力,你比我强,这是事实,我没什么不能接受。”
岳星阑歪了歪头,有些迷惑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幸村……
“我是在想,星阑你网球打得越来越好,甚至于从接触网球开始至今区区四个月,我、真田、柳、仁王,我们都轻易败在你手下,你会不会因此失去对网球的热情?”幸村将他真正的担忧说出,星阑的进步是他前所未见堪称逆天的快,若非亲自所见,他都不会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奇人。
此言一出,岳星阑怔怔地看着眉眼温柔中又透着一丝担忧的幸村,心底某处柔软似被触动一般,他不觉放软语调:“不会。”
幸村定定看着他,没说话。
岳星阑移开视线,望向球场,他轻声说:“我从小在中国长大,从我有记忆起,我白天都处于困顿之中,夜间才会精神,我在中国上幼儿园,念小学,那时候年纪更小,自我控制能力不强,妈妈送我去学校就在睡,放学时还在睡。同学们起初还会试图和我做朋友一起玩耍,但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犯困打呵欠,他们不喜欢瞌睡虫的我,不喜欢不合群的我,渐渐地,他们就不再来找我玩。我告诉他们等到天黑了我就可以跟他们一块玩,可是天黑后他们需要休息,直到我离开中国,跟着爸爸来日本,我也没有一个朋友。”
幸村从来不知道岳星阑还有这样的过去,但也不难想象,岳星阑转学到他们班之后,除他之外也没有其他朋友,还是学校允许他每天上课睡觉后他放学后才有精神参加社团活动。也是那之后,他才和网球部部员熟悉。
“对我而言,集体活动是一个新奇的体验,网球也很有趣,可能我现在还缺乏集体荣誉感,但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和你,和网球部的同伴们,一起体验站在高峰的感觉。”岳星阑说到最后时看向了幸村,红色璀璨的眼中盛满坚定和对未来的渴望。
他不是忽悠幸村,而是发自内心,他孤单了太久,纵然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孤单是他成长过程中最难以忍受的经历,可他在看着别的小朋友欢声笑语时仍然会渴望朋友,亦不想游离在世界之外。
不管是幸村、真田、柳、仁王、丸井、胡狼、毛利前辈,还是见过几面的柳生,能叫出名字的网球部其他部员,亦或是切原,都是他所珍惜的,尤其幸村,是他这十二年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一份友谊维持到天荒地老。
15. 校内选拔
“立海大,我终于进了,哈哈哈哈哈——”
新学期的第一天,切原站在学校大门口,嚣张地宣布着他的到来,惹得过往学生纷纷侧目,有些胆小的女生则避到一旁,不敢离他太近。
切原并没在意别人的眼光,快乐地笑完后就直奔教学楼,二年A组。
当然,切原只是一名新生,他去二年级班级自然不是上课,而是找人,找他现在名正言顺的前辈岳星阑。
二年A组。
丸井和柳看着趴在桌上睡得像天使的岳星阑,丸井嘴里吐着泡泡糖,伸手就想去戳他,被柳拦下。
柳说:“部长说过,星阑白天精神不好,不要打扰他休息。”
立海大初中三年,每年都会重新分班,岳星阑没再和幸村分到一个班,柳和丸井成了他的同班。在那之前,幸村已将岳星阑的具体情况与柳细说,白天是他养足精神的时间。
丸井疑惑问:“不能把作息调整过来吗?”
柳摇头:“星阑不是作息问题,是体质原因,检查后的结果是当前医学无法解释。总之,白天不要打扰他休息,到下午放学后喊醒他即可。”
“那好吧。”不管是否出于零食的原因,反正丸井都是很喜欢岳星阑的。
切原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人刚到教室门口就大咧咧喊道:“星阑前辈,我来找你啦!”
他这一嗓门,把A班所有在的学生目光都吸引过去,柳和他在春假期间网球俱乐部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算是岳星阑网球的启蒙老师之一。
怎么跑这来了?
“唔……”岳星阑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带着浓浓睡意说:“我好像听到赤也的声音,他是不是来找我了?”
丸井一口吞回口香糖泡泡,略不满嘟哝:“星阑你醒了?你怎么一醒就找那个小鬼?”
耳朵里塞着耳塞大脑还处于半休眠状态的岳星阑自动过滤了丸井的声音,他闭着眼睛在桌斗里摸了摸,好容易摸出一个布艺包,提着晃晃悠悠站起身就想去找切原。
柳见他随时都要摔的样子赶紧把人扶住,他眼睛睁了睁,似乎在辨认,也确实让他认了出来:“是莲二啊,不是赤也吗,我一定是做梦幻听了……”
“星阑前辈,我在呢,我在这里!”切原也不顾这里是二年级教室,看见岳星阑还从他嘴里听到自己名字就兴冲冲往里冲,一下就冲到了岳星阑面前。
岳星阑这下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点点头,把看起来就装了不少东西沉甸甸的布艺包拎起来,柳担心他站不稳还帮了一把手,不禁为那手感和重量惊讶,心忖着星阑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后辈啊。
布艺包交到切原手上,切原双手抱住,又惊又喜:“这是星阑前辈说送我的入学礼物吗?”
话一出,一旁丸井眼睛都瞪圆了,星阑居然给这海带头送入学礼物?这么大一份,得是多少零食?
丸井酸了,特别特别酸!
岳星阑打起精神,望着切原说:“里面是我初一时的笔记和辅导参考书,你的基础太差,除上课听讲外还必须课后巩固练习。考上立海大不是结局,而是新的开始,你要好好努力学习文化课知识,不然考不及格也没法参加网球比赛。”
前一秒切原有多开心,后一秒他就有多伤心。
“噗……”与之相反的是丸井,他也是没想到,除了零食外,岳星阑居然还会送小学弟笔记辅导,哈哈哈哈哈哈。
幸村:星阑还会送小白兔连体睡衣,呵。
柳表情也有些怪异,但还是对风中凌乱的小学弟认真说:“要认真学习。”
好艰难才脱离升学苦海的切原:呜呜呜呜呜呜……
……
……
开学后,社团就开始活跃起来,没有申请退部的前初一初二现初二初三生默认还是部员,之后新生会递交入部申请,也就是新鲜血液加入。
基本到第二周时,所有社团活动已进入正轨,网球部的初二初三部员也是在第一周起就开始了训练。
新的学期开始,也意味着新一届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即将开始。
四月底就会迎来神奈川地区预选赛开幕,五月份正式开始比赛,在这之前,网球部将进行校内选拔赛,比赛人数有限,自然不能让所有部员都参加。
“星阑,给你一个任务。”幸村和柳定完分组名单后,对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岳星阑说。
岳星阑一个激灵,坐直身体:“部长请说。”
“每一场比赛,都拖到最后,直到你的对手失误。”幸村如是说。
岳星阑一听就苦了脸:“又让我当工具人啊?”
幸村微笑摇头:“不,是想让你隐藏实力,或许未来赛场上能给我们的对手一个惊喜呢。”
柳望着自家部长背后绽放的纯白百合花,抿了抿唇,心道: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就是让我扮猪吃老虎呗。”岳星阑总结。
幸村不懂扮猪吃老虎的意思,但结合语意大概能猜到,他道:“我们的目标全国冠军,你会是立海大最大的王牌。”
“精市你别捧我,我会膨胀的。”岳星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挺受用,感觉自己很重要的样子,开心!
幸村闻言轻笑,转了话题:“星阑最近是不是胖了些?”
“也长高了。”柳也说。
岳星阑摸摸自己脸,确实,这一个春假下来,他身上是有了些肉,但长肉的同时身高也窜了几厘米,从初转学过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五个月的时间,他已经长到一米七六。果然,半血族的成长期间与人类一样营养和睡眠缺一不可。
其实不仅是他,幸村、柳等也都在窜身高,毕竟是男生发育的长个子的高峰期,而且蹦蹦跳跳的身高会长更快,就是这期间纵向的生长会让横向缩水。
“对了,精市,一会儿部活结束后你陪我去趟花店。”岳星阑忽然想到这个。
“花店?”幸村有些意外。
岳星阑摸摸鼻尖:“支持你的工作。”
升到二年级他和幸村不在一个班级,但离得也不远,两人是隔壁班,幸村担任二年级的美化委员后开展了“多种花”运动,作为自己最要好的小伙伴,他必须积极支持。
幸村眉眼温柔应下:“好。”
……
校内选拔赛正式开始。
岳星阑分在A组,与他一组的种子也就是正选队员是真田和仁王,真田是个冷酷严肃的性子,对于这个分组并未有什么情绪,倒是仁王则一张苦瓜脸,对上真田他还有几分胜算,对手是岳星阑,他觉得自己可以洗洗睡了。
事实也的确如仁王所料,和岳星阑的一场比赛,足足打了三个小时,直接把他最后一丝力气也榨干了,所以岳星阑和真田的对战还得延续到明天。
看岳星阑的比赛,可以说是一种折磨,他按照幸村的要求,直至对手失误都规规矩矩回球,看在观众眼中,除了速度有优势外,回球并无鲜明特色,这里主要指他没有绝招。像是切原,一个国一新生,已经能打出指节发球这样的绝招,而岳星阑从头到尾都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完全跟对手拼耐力,纯粹是要把对手“耗”死的节奏。
其他组正选已经出炉,唯独A组还剩两场比赛,其实岳星阑在赢下仁王后基本已经锁定一个正选名额,除非真田输给仁王,但真田和仁王的比赛在最后,岳星阑和真田在前。
“再好的耐力在真田副部长面前也没用。”一名部员信誓旦旦道。
“副部长的实力可是仅次于部长,岳桑肯定会输。”另一名部员也道。
听到他们对话的切原不满了:“星阑前辈一定会赢!”
两人闻言朝他看去,见是一个小个子学弟,其中一人想要给他上上教育课,被另一人阻止,同伴不认识切原,他可认识,小恶魔切原赤也,昨天队内选拔时把球打到人身上,虽然输给了“三巨头”之一的军师柳,但也成功拿下正选名额。
简言之,不是个好招惹的。
事实上,围观岳星阑和真田这一场比赛的部员绝大多数不看好岳星阑,真田可是去过全国大赛的强者,实力仅次于部长,怎么可能会输?
“哈啊……”岳星阑上场前还在打哈欠。
真田看着他困顿的模样,很想大声说一句“太松懈了”,可一想到这人深不可测的实力,又觉得这话还是送自己更妥。
“星阑君,我会全力以赴。”真田严肃道。
一听这话岳星阑就明白了真田的意思,意思是他也可以拿出些本事来,说白了,就是求虐。
老实说,岳星阑挺欣赏真田这种执着追求强大的性格,虽然一个初中生成日黑脸特别像个小老头,但他并不刻板,为人也正直稳重。
“弦一郎要加油哦。”岳星阑笑着鼓励。
真田压了压帽檐,耳朵有些发红,低低“嗯”了一声往球场走去。
幸村在场外看着也弯了弯唇角,自己幼驯染的性格他最是了解,真田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内心其实很细腻且容易害羞,大概这就是星阑说的严厉外表是他真实内心的保护色?
选好场地和先手后比赛正式开始,岳星阑先手发球。
比起和其他人打比赛,岳星阑发球时提升了力量,他听幸村说,真田在假期期间一直有进行力量训练,现在和他打,负重都还没脱,这是要挑战自身极限吗?队友想提升,他很乐意帮忙,毕竟他已经是幸村官方敲定的工具人,当然,在和提升的队友打球过程中他也能更好进行控球。
15:0
30:0
40:0
1-0
by岳星阑
就在95%观众看好真田时,岳星阑没怎么费力地拿下了第一局,但也不是没代价,他的球拍破了,真田的也没好到哪去。
柳站在幸村身旁,看着两人换球拍,忽然问:“星阑会放水吗?”副部长真田在选拔赛中被零封,可能会影响真田在部内权威。
“这是弦一郎的要求。”幸村说,“而且,星阑还没有拿出全力,不是吗?”
柳沉默了,岳星阑的全力……或者说,他的极限在哪里,没人知道。
16. 县大赛冠军
本次校内选拔赛一共八人成为正选,分别是幸村、真田、柳、岳星阑、毛利、丸井、柳生和切原,另有两名准正选仁王和胡狼。
其实单论仁王的实力,并不输真田多少,可惜他分到的死亡小组,胡狼那一组是幸村和毛利前辈,所以也落选成为准正选。
选拔赛结束后一周神奈川地区预选赛开幕式如期而至,虽然只是地区预选赛,但神奈川因为地理位置原因,加上经济发达,人口仅次于东京和大阪,故而学校也多,开幕式颇为盛大。
但是人类的悲欢和岳星阑并不相通,白天对他而言真的相当不友好,要不是球拍又坏了得出来补,他绝对不和幸村过来凑热闹。
幸村抽签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脑袋一点一点,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熟的同伴,不由哭笑不得。
“星阑,醒醒,要走了。”幸村轻轻推他,见他没动静,只得拿出保温杯,拧开盖拉下他口罩将杯口凑近。
下一秒,岳星阑砸了砸嘴,睁开眼睛。
岳星阑知道自己的情况,而在最近几个月他基本每天白天都能睡好,冷不丁外出可能会掉链子,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把装着口粮的保温杯给随行同伴,如果他睡着又喊不醒的话,就用番茄汁来诱惑他。
血液对血族有着天然的吸引力,食物会唤醒营养不良的岳星阑。
幸村见他真醒了过来,终于忍不住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星阑为什么这么喜欢番茄汁?”
……还能为什么,因为与血液颜色相近,可以把血液溶于其中不被看出,血液味道也能被番茄汁的味道遮盖。
但他不能说实话。
“医生说番茄汁里的元素能够补充我身体缺失的营养。”所以只能把谎言延续,心里也在愧疚连好朋友都只能欺骗。
幸村若有所思点点头,换了话题:“星阑,这次球拍你要不考虑换拉线磅数小些?磅数小,穿线松,会增加控球难度,削减攻击力,相应的,弹性大,拍线寿命更长。”
之前校内选拔赛岳星阑和真田并没有打完整盘比赛,不是不想,而是两人两把球拍加上各自借了两把球拍,都是一局就打坏了,分数停留在4-0,真田认输。
当然,岳星阑也不是和每个人打球都会打坏球拍,主要真田进行了力量训练,他的球又重又有强旋转,他目前还没完全掌握不伤球拍的打法,回球用的是与真田球相同的力和旋转,对球拍线而言就特别伤。
因此,岳星阑毫不犹豫接受了幸村的意见。反正对他来说磅数低减少攻击并不碍事,他不缺力量,控球的话可以慢慢练,就是这么自信。
“吃了午饭再回去?”两人并肩走在樱花树下,岳星阑正思考能不能邀请幸村拍张樱花树下的合照发给妈妈向妈妈介绍自己的好朋友,幸村先一步问道。
岳星阑脚步顿了顿,无奈道:“精市,你还不知道我吃饭什么模样吗?给自己找烦恼呢?”
“星阑是因为病情不能吃太多吗?”幸村不免担心,正因和岳星阑相处时间久,他才知道岳星阑的食量有多小,而且据他所知,岳星阑在夜间也极少进食,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岳星阑微微犹豫,而后点头:“算是吧……不过精市你也不用担心,我天生是这样,每天吃很少食物,你看我现在不也长大长高,医生也说我很健康。”
幸村表情复杂,他是不知道星阑究竟是如何依靠那一点点食物活下来的,而且五个月还长了六厘米。
“精市,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岳星阑往幸村身边凑了凑。
幸村其实很不习惯跟人靠太近,不过岳星阑的话,他也不排斥。岳星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虽然一般男生身上有花香会显娘气,但蔷薇的味道却仿佛与岳星阑浑然天成,无比契合。
岳星阑悄声说:“其实我没有味觉。”
“什么?”幸村的注意力一下就从岳星阑身上的味道转移,眼睛微微睁大看着他。
岳星阑不能坦白自己的身份,但他想将自己能透露的小秘密和朋友分享,不是想让幸村同情怜悯,只是单纯想要倾诉。
待他说完,幸村才知道为什么最初与他一起吃午饭时他会是那样一副食不下咽的表情,再美味的食物放进嘴里,他也是味同嚼蜡。
幸村无法想象失去味觉的滋味。
同时,也让他对岳星阑有了一点……名为心疼的情绪。
……
……
立海大预选赛第一轮的对手是中野中学,柳说这所中学实力很普通,但出于对正式比赛和其他学校学生网球实力的好奇,岳星阑还是让幸村把他从家里床上挖了出来。
没办法,比赛安排在周末,在习惯学校一睡九小时后,闹钟已经闹不醒他,于是只好拜托幸村。
结果他讨来了出场名额,对手却差强人意,连他们网球部普通的部员都不如。
上午的第一轮如此,下午第二轮亦如此,赢得太轻松,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打了一场假的比赛。
“噗哩,不是对手太弱,是我们立海大太强。”就在他怀疑时,仁王说了句大实话。
柳生在一旁推了推眼镜,道:“神奈川县有四百多所中学,全国共有一万多所中学,星阑君可以想一下立海大全国冠军的含金量。”
闻言岳星阑微微睁大眼睛,柳生不提数据,他确实没意识到“全国冠军”的意义,全国一万多所中学,这个数字跟他的祖国中国自然没法比,毕竟无论国土面积还是人口,中国都是泱泱大国,而日本只是一个岛国。
话远了……
立海大从一万多所中学中脱颖而出,站在最顶端的位置,足以说明其实力。
突然骄傲.jpg
不过,即使骄傲,也改变不了他在打了几场比赛后懈怠的情绪,对手实力太弱,完全提不起兴致。索性网球部正选准正选足有十人,哪怕他和幸村甚至真田都不上场,剩下人应付也绰绰有余。
转眼,预选赛结束,迎来了县大赛,县大赛一共有108所学校参加,之后将决出五所学校晋级关东大赛。
坏消息是,赛程安排比较满,周末两天都得参加比赛。
非种子学校幸村没做要求,不过遇到种子队伍,幸村则安排岳星阑上场,并且给他定了一局至少回击十个球的最低要求。
岳星阑的出场都是单打三,仁王望着提不起精神的人,眼珠一转,向幸村提议:“部长,下次不如让星阑试试双打?”
“和仁王组双打吗?”幸村视线没从岳星阑身上移开。
仁王看了他的搭档柳生一眼,视线扫过今天当场内指导坐在教练席的真田,狡猾道:“我觉得和副部长组双打也不错。”
似是感受到仁王的目光,真田转头看过来,眼神锋利,暗含警告瞪了他一眼。
仁王吐吐舌头,“部长觉得怎么样?”
幸村微微一笑:“我倒觉得星阑可以和仁王组双打,到时候星阑在场上休息,球全由仁王接,我相信星阑肯定会乐意。”
仁王:“……”
胡狼点头附和:“星阑说仁王最近体力和力量都有所增长,以一敌二应该能应付来,组双打他就可以休息了。”
仁王:“……”
他体力和力量增长是什么原因?那不都是岳星阑那个怪物为熟悉新球拍磅数拉着他对练,不仅是他,其他正选有一个算一个,包括部长在内,都没逃过他的魔爪。更可怕的是,岳星阑的极限在哪里根本没人知道,他能连战四名正选(其中两人是丸井和胡狼双打)而不体力告罄,反而他的对手们跟他打完全部摊平。
仁王默默地不再作声,正这时,球场上岳星阑的对手,栗谷中三年级生今井挑衅:“喂喂,立海大的小鬼,你没吃饱饭吗,球软绵绵的,是你们立海大没人了吗?”
“哦豁?”毛利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眉毛也高高扬起。
切原可看不惯有人挑衅星阑前辈,当即大喊:“星阑前辈,把他打爆!”
岳星阑:“……?”
完全凭着身体记忆打球实则已经和周公下完一盘棋的岳星阑眼睛都没睁开,耳朵里还有耳塞,他根本没听见对手的挑衅,要不是切原嗓门够大,他也听不见。
把对手打爆什么的,多凶残呐?
更何况,真把人打爆不流血还好,万一流了血,对他的自制力可是一很大考验,又万一他失控,情况才叫糟糕。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打球吧。
今井将岳星阑的沉默当成是懦弱的表现,还朝着今天监督席上的真田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那意思……今年立海大滚边儿去吧。
真田压了压帽檐,低低说了两个字:“笨蛋。”也不知是说岳星阑还是今井。
不过答案显而易见,是今井。
岳星阑的球确实软绵绵,今井是个力量型选手,球速块,力量重,可惜不管他把球打到哪里,球速多快,岳星阑都能接着球,而且回个软绵绵的球。
如果形容今井接球时的心情,那就是最契合的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
更憋屈的还在后面,岳星阑打球没有章法,接到球后哪边空了就往哪边打,因此今井不停地在球场上奔波,一个球甚至打出了一盘的时长。
所以仁王丸井这种体力方面略不足的都不喜欢和岳星阑打球,和他打球简直像是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磨得你没脾气,一点一点把你体力耗光,直至无力接球。尤其换了低磅数拍子后,就更加磨人,每次和他打完,都特别想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顿消气。
毫无疑问,起初还能挑衅叫嚣的少年,在连续因体力不支丢了三局后已经不想再说话,就在他以为自己体力不支,他的对手也会如此时,却发现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岳星阑再次拿下6-0,为立海大赢下这一场比赛。
六月末,立海大拿下县大赛冠军,接下来的七月份,将迎战关东大赛。
17. 关东大赛决赛(捉虫)
相较地区预选赛和县大赛,关东大赛的赛程安排没那么多,基本两轮以后就是半决赛,不过还是需要两周时间才能比完。
立海大前两轮的对手实力比县大赛时的对手强一些,但也仅仅是强了一点,至少岳星阑在第三单打的位置上把门把得紧紧的,比赛都是以3-0取胜。
准决赛和决赛要到下周,关东大赛的冠亚军有资格参加全国大赛。
岳星阑哈欠连天,走路恨不得打瞌睡,胡狼没忍住,干脆走到他前面蹲下:“星阑,我背着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岳星阑哪好意思,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上车后再睡。”
“没关系,上来吧。”胡狼拍拍自己肩膀。
丸井跟着凑热闹:“来吧来吧星阑酱,我都还没有过这么好待遇呢。”
“……那不然,让桑原背你?”岳星阑提议。
“那就不用了,我又不困。”丸井拒绝。
岳星阑沉默,半晌,说:“谢谢你桑原,不过真的不用了,一会就到车站了,上了车我再睡。”
他长这么大就没被除妈妈外的人背过,而且背这个姿势也是考验,鼻子埋在颈动脉处,能嗅到薄薄皮肤下血液的味道,那是诱惑犯罪,所以拒绝,必须拒绝。
看出岳星阑的态度,胡狼便没坚持,只说让他如果有需要不用客气。
岳星阑应下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困意再次席卷时,前面幸村忽然停了下来,他一时不备,差点直接撞上去,把他吓了一跳。
“精市你没事吧?”他忙问。
幸村摇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笑,继而视线落到前方遇到的一行人身上,他也顺着幸村目光看去,就见前面是一队穿着蓝白队服的少年人。
“是青学。”柳给岳星阑介绍。
“青学?”岳星阑对这个学校有些陌生,待听到真田和青学一名戴眼镜相貌俊秀冷淡的少年打招呼称呼他为“手冢”时灵光一闪:“零式削球?”
幸村没过去,颔首道:“小学毕业那年夏天Jr.大会后我们遇到了手冢君,弦一郎以0:6和1:6的比分惨败。”
“两盘都输了?”岳星阑有些惊讶。
幸村点头:“是的,两盘。”之后他和手冢也打了一场,虽然他赢了,但手冢之前已经跟真田打过两盘,真田认为手冢的实力其实高于他,也因此一直对手冢有着强烈的竞争心。
岳星阑也因此多看了手冢几眼,小小少年气质清冷孤傲,看起来是挺厉害。
和真田聊完的手冢察觉到岳星阑的目光,对他轻轻点了下头,以示打过招呼,他也回以一颔首,而后两队人各走一边。
“部长,那个手冢很厉害吗,真田副部长也打不过?”切原大咧咧的问。
真田本就黑的脸更黑,岳星阑在切原脑袋上敲了一下,这傻孩子,专戳人伤疤呢!
“青学不允许一年级生成正选,不过手冢在一年级时依靠实力受到很多人的尊敬,现在二年级,是网球部副部长。”柳对一些学校情况是比较了解的,“青学是我们半决赛的对手。”
“幸村,单打三,让我上吧。”真田主动道。
岳星阑不由看向真田,若有所思道:“我也想见识一下零式削球。”
他在练习控球的同时也陪小伙伴一起练习绝招,比如丸井的“走钢丝”,在他的帮助下已经成功完成,也是目前少有的他不能接或者接球失误率最高的球。
……回球时触网犯规,丸井的球走完钢丝下落时几乎贴着球网滚落,想要在不触碰球网的情况下把球打回去,需要绝对的精细操作。
当然,丸井这一手并不适用于发球得分,发球触网算失误。
“星阑没研究出来?”幸村问道。
岳星阑最近在磕旋转,本来已经有点起色的旋转球在换了低磅数的球拍后就没那么好用了,拍子线软,击球时附加的旋转力量也会受限从而使得旋转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应该说,低磅数球拍更吃技术。
“没……”他讪讪道。
“不用着急,慢慢来,至于单打三谁上……”幸村笑着视线扫过一直单打三位岳星阑,落到真田脸上,真田罕见地露出眼巴巴的神色,然而,最后他说出口的却是另一个名字:“毛利前辈。”
“诶?我吗?”毛利一脸惊讶,旋即露出自信的笑容,“好啊。”
毛利前辈是唯一的初三生,今年全国大赛之后将要引退,在这期间,幸村会尽可能让这位前辈没多少胜负心的前辈多上场。
……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遗憾的是,岳星阑并没看到手冢的零式削球,因为前两场双打看得没意思他睡着了,仁王这坏心眼的家伙还堵了切原嘴不让切原喊他,于是等他醒来时比赛已经结束,手冢6-4赢了毛利前辈,也是目前为止立海大唯一输过的一场比赛,他下场拿下单打二,为立海大拿下决赛名额。
所以,冰帝就是立海大决赛的对手了。
翌日。
决赛是在上午进行,夏日的紫外线对岳星阑来说是真的相当不友好,不是会晒伤晒化,就是单纯的排斥厌恶。
而且太阳越是毒辣,他的困意越浓,之前部活时的精神也是相当萎靡,幸村也不忍心让他受罪,所以给他免去了部活,放他回家。
关东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岳星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缺席,结果就是签到后就困得睡倒在观众席,然后柳和柳生会将他们的伞贡献出来,由仁王和切原撑伞给他遮阳。
立海大这边奇怪的画面引来不少视线,随后就有人窃窃私语,因为大阵仗给岳星阑撑伞不是第一次,所以不少外校学生都知道立海大网球部进了一位好吃懒做球技一般的“少爷”。也有人关注的重点没偏,那就是岳星阑以“懒”出名的同时,他出场的胜率是百分之百,并且,没有一个对手从他手里拿到哪怕一分。
对阵冰帝为确保更高的胜率,立海大双打二没派出他们的黄金双打丸井和胡狼,而是仁王和毛利,单论个人实力,丸井和胡狼比不过他们。
第一盘立海大6-1拿下。
第二盘是“三巨头”之二柳和真田,这两人一出,冰帝再次输,并且是碾压的比分6-0。
第三盘,即第三单打。
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有着天生的王者风范,优雅高贵,自信又自恋,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眼下局面对冰帝很不利,但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冰帝也再无退路。
“桦地,把慈郎叫醒。”冰帝的第三单打,是芥川慈郎,冰帝的睡觉皇帝。
所以,这一场是冰帝的睡觉皇帝和立海大睡神的交战?谁赢谁就获得终极睡神称号?
相较冰帝这边桦地简单粗暴将芥川从长椅上拎起抛空叫醒,立海大那边走的是温声细语路线,而且还是监督席的幸村部长亲自服务。
幸村照例用岳星阑的番茄汁把他唤醒,他闭着眼凑过去喝,半杯番茄汁下肚,仍是昏昏欲睡,幸村不得不轻轻拍他脸颊:“星阑醒醒,该上场了。”
“……精市,我困。”岳星阑把脑袋埋进幸村怀里,就像一只撒娇的小奶狗。
幸村哭笑不得,揉揉他脑袋,温声道:“如果你真不想去,那这一场我们就弃权。”
“部长,真的要弃权吗?不弃权让我代替星阑前辈打行不行?”切原有很强的胜负欲,因此决赛他没被安排上场,心有不甘,但更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不想让他敬重的星阑前辈受苦。
不过很可惜,名单顺序一旦定下,非特殊情况不得更换,而一般特殊情况也是由替补上场,切原也不是替补。
“……不弃权,我去打。”就在立海大其他人都默认岳星阑弃权并毫无怨言的时候,岳星阑总算用意志力“醒”了过来。
只差他这一局,他们就能拿下关东大赛冠军,他绝不能掉链子。
于是立海大这边又是一阵忙碌,给他戴口罩帽子的,检查两手上运动绷带的,就连撑伞的,幸村,都给他撑伞一路“护送”到球场上。
从未有过如此待遇的冰帝睡神芥川瞪着眼睛看向自家部长。
迹部扶额,心道:立海大这群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在社团里养孩子吗?
立海大的众人则是发现岳星阑上场时拿的球拍不是他的新球拍,而是幸村的球拍。
“星阑前辈,加油——”切原大声加油。
“‘伯爵’,加油——”立海大啦啦队也跟着喊加油。
丸井奇怪道:“‘伯爵’是什么意思?他们喊的是星阑吗?”
仁王手指把玩着他的小辫子,玩味道:“星阑的作息、外表都太像吸血鬼,如果只称呼他吸血鬼太不优雅。”
“所以是吸血鬼伯爵吗?”胡狼看着场上的岳星阑,小声吐槽:“感觉伯爵配不上星阑的身份,星阑得是公爵,亲王也行。”
柳生推了推眼镜,道:“在英国,伯爵之衔历史最久,曾经也是最高爵位。”
“喂,你们别聊了,星阑前辈在比赛呢!”切原不满他们的分心。
丸井吹了个泡泡:“星阑又不会输。”
球场上,芥川发球上网,他是网前截击型选手,球速很快,力道很大,但是在对面岳星阑时,他的球所有球路都仿佛被看穿,更让他迷惑的是,离得近了,他似乎还能听到对方口中念念有词。
他分了点心去听,然后听到了“6、7、8……”这是什么意思?
芥川不解,但是回球很专注,直到他隐约听见“11”时,瞳孔蓦地一缩,球,没接着。
看台上,冰帝副部长忍足侑士神情有些严肃:“部长,刚刚那球你看清了吗?”
“嗯,看清了。”迹部拥有超强的动态视力,所以他看清了岳星阑那一球的轨迹。
芥川的困意已经因为刚刚那一球完全醒了,不是那一球有多惊艳,而是他觉得自己被骗了,网前打了那么久岳星阑居然突然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再次发球上网后芥川就打算以牙还牙……
但他很快就发现,无论他的球是以什么角度打出,打到哪个方向,他的对手岳星阑,都!能!接!住!
而且,他再次听到了岳星阑数数。
“11……”
“啪——”球落到芥川球场,再次拿下一分。
芥川神情不由凝重起来,他想验证他的猜测,然后,回击,拿分。
好的是,在连失两局后,芥川发现了岳星阑打球的秘密——第十一个回球时他会爆发得分。
坏的是,即使掌握了岳星阑的回球秘密,他也无法在第十一个球时回击。
赛后,芥川是这么跟榊教练和迹部说的:“他一直在数球,数到第十一个回球时他会加快球速和力量,可是,尽管我知道这一球很关键,但我就是接不住。”
榊教练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高冷淡漠,迹部则是看了一眼立海大那边欢呼的拉拉队道:“看来是我们都小看了立海大这位‘伯爵’。”
18. 烤鱼
岳星阑梦游一般结束了这一场比赛,为立海大拿下了关东大赛冠军。
然而这位功臣在下场,不,还没下场,只走到监督席,人就瘫了。
“辛苦了,星阑。”幸村抬手给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岳星阑迷迷糊糊咕哝:“不辛苦。”
两队握手时,芥川难得没有犯困想睡,输球是原因之一,丸井是原因之二,也是主要原因,他是丸井的粉丝,去年的新人大赛上他输给了丸井,从此丸井就成了他的偶像,还经常跑到立海大围观丸井训练。
“幸村部长,今年你们立海大藏了张王牌啊。”迹部视线扫过立海大监督席,岳星阑躺在监督席长椅上,旁边还站着人给撑伞,不知道的还以为立海大养了一只国宝。
幸村微笑:“我们所有部员都是王牌。”
这话属实嚣张了,但有一说一,立海大的个人实力确实普遍高于其他学校选手。
迹部扬了扬下巴,“希望全国大赛能和你打一场。”
幸村:“加油吧。”
双方告别的时候芥川还粘着丸井依依不舍,最后是被迹部吩咐的桦地给拎走了,走之前他还嚷嚷:“丸井,偶像,全国大赛见!”
丸井倒是不讨厌这个小迷弟,朝他挥了挥手。
芥川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要不是桦地阻止,他都要跟去立海大了,迹部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对了迹部,你能不能约立海大打一场练习赛,我想和我偶像一起打球!”芥川对丸井绝壁是真爱,顿了顿,他又补充:“还有岳星阑……如果可以,我想再跟他打一场。”
“全国大赛打完再说。”迹部自是看出芥川少有的被激起的好胜心,大抵是今日这场球输的太难看。
……
岳星阑一觉醒来,便觉牙齿发痒,而鼻尖仿佛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他本能的想要去咬……
尖利的牙齿触及微凉的皮肤时,他猛地清醒过来。
“嗯?”幸村察觉到了刚刚皮肤轻微的刺痛,不由侧了侧头,“星阑,醒了吗?”
岳星阑如果是人,这会儿血压绝对能飙升到一个需要急救的高度,他……居然被幸村背着,刚刚半睡半醒间,他差点一口咬上幸村的脖子。
“我、你、我……幸村,这、你怎么背着我?”岳星阑赶紧从幸村背上滚下来,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幸村体质偏冷,不怎么爱出汗,但炎热的夏季加上下车后背着岳星阑走了一路,还是出了不少汗,他笑道:“关东比赛结束,总不能把你丢在东京。”
岳星阑努力回忆了下,才想起今天确实是关东大赛的决赛,而且他应该打了一场,他迟疑地问:“我们……拿下冠军了吗?”
“星阑忘记了?”幸村眉头轻轻一挑。
岳星阑皱着脸:“我好像是有上场,但又觉得是在做梦,有点分不清了。”
幸村面上不显,心里叹气:真是难为星阑了,看来全国大赛还是把他的次序往后调一调吧,要是前面比赛能赢,星阑就不用上场了。
等到幸村告诉他他确实上场还为立海大拿下胜利后,他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让幸村有些啼笑皆非的是,即使还迷糊着,他居然能记得幸村跟他说过每一球的回球数至少在十球以上,还卡在第十一球拿下分数。
见幸村身上汗岑岑,岳星阑便邀请他去家里休息会儿,幸村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推着进了公寓楼。
岳星阑的小公寓幸村已经熟门熟路,在玄关处换鞋后就往阳台去,这么热的天,阳台的蔷薇花可别晒死,得多浇些水。
“精市,去冲个澡吧,衣服我给你拿好了。”趁幸村给花浇水飞快补了一支口粮的岳星阑转身又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出来,再怎么说,他也是幸村背回来的,还热出一身汗,于情于理,他都该回报一二。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家,回家再洗吧。”幸村不是和他见外,而是现在洗了澡,等回去肯定又要出汗,等于白洗。
“你晚上在我家吃饭吧。”岳星阑邀请道。
幸村手顿了顿,表情是罕见的微妙:“星阑做饭吗?”
岳星阑一见他神情就知道他是怀疑自己厨艺,赶忙解释:“你别听文太的,家政课仁王换了我的调味料,做出来的东西口味才那么奇怪,我后来放对调料就做得很好了,文太吃完还称赞呢。”
家政课和体育课一样,都是考验实操的,哪怕平时不上课,该考核的时候也占分。
当然,让岳星阑自己尝口味他是尝不出来好吃与否,但所有料理不都有食材配料嘛,他认字,再按部就班的做,火候掌握不了就掐表,反正除第一次因为狡猾的仁王给他制造麻烦外,后来都是一次过。
幸村沉默片刻,忽而轻声问:“星阑从小没有味觉,会很遗憾吗?”
岳星阑闻言愣了愣,继而摸摸鼻尖,回道:“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不过可能也是因为从最初就没有尝过各种滋味,所以比起曾经拥有过又失去,遗憾还是有限,习惯了也就那样。”顿了顿,又勾唇一笑:“所以我很喜欢看你们吃东西,会觉得你们享受美食时很幸福。当然,让你们和我一起吃饭会很破坏食欲对了……关东大赛拿下冠军,大家没有聚餐吗?”他后知后觉想到这一点。
聚餐是有的,不过没有部长和岳星阑参加,原因?这不已经摆明了嘛。
岳星阑:“……”是他拖累了自家部长。
“精市,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岳星阑诚恳地望着自家部长。
幸村不忍心拒绝:“……我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岳星阑眉眼立刻飞扬起来,“那你打完电话去洗澡,我出去买点菜。”
除了买菜,他还要问妈妈要一个烤鱼配方,相处这么久,他对小伙伴们的饮食喜好多少有些了解,幸村不喜欢鱼腥味,却意外地喜欢烤鱼,也喜欢辣。辣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但若论吃的,他相信大中国的八大菜系绝不会令人失望,恰好他妈妈早年为泡帅哥,没少洗手作羹汤,家里有好几本厚厚的菜谱,连几百年前的宫廷御膳都有。
所以他外出采买,还偷偷给妈妈打了个跨国电话。
白雀一听儿子要菜谱,原本懒洋洋的她一下就精神起来:“我家宝贝是不是谈恋爱了呀?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有我家宝贝漂亮吗?”
岳星阑差点喷出一口血,有些气急败坏道:“妈妈,我才13岁,13岁!”
“都13岁了呢,是大小伙子咯,可以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啦。”白雀笑吟吟说,“日本小学生谈恋爱就很普遍,你都初二了呢。”
岳星阑差点就把电话掐断,内心无比后悔拨这一个电话。
“妈妈,我是中国人,今年才13岁,不早恋。”岳星阑一本正经道,“还有,我同学是男生,您不要想太多。”
“男孩子也可以呀,妈妈很开明,悄悄告诉你哦,妈妈以前还交过两个女朋友,可漂亮了。”白雀抖自己情史时一点也不害羞。
岳星阑觉得他要是再听下去,他就真的要跟妈妈断绝关系了,于是赶忙打断:“妈妈您快把菜谱发给我,天快黑了,我要回家做饭。”
白雀被儿子嫌弃也不生气,挂断电话后就精心挑了她菜谱中好评率最高的三道烤鱼做法发过去。
岳星阑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挑了一个看起来最简单的,把食材和烤鱼工具买齐回了家。
新手上路,加上未免味道不好,岳星阑的调料都是细心称量过的,所以虽然这一顿烤鱼前期准备工作比较长,上桌也已经快七点,但绝对色香味俱全。
幸村尝过后不违心的给出了高度赞美,油泼辣子烤鱼,鱼肉鲜嫩,辣度适中,鱼盘里还有新鲜蔬菜,另外岳星阑还准备了一大杯如同星河一样漂亮且口感极佳的冰饮,搭配起来是一种能让人感到幸福的滋味。
如果,星阑能够陪他一起享用,或许他会更开心。
对此岳星阑却成熟的表示:“我的幸福就是你喜欢。”
幸村微微张了张嘴,又垂下眼睫,星阑的话……真的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向来自我管理严格的幸村少见的吃撑了,整整三斤重的鱼,连同蔬菜和饮料在内,几乎被他吃光。待看到桌上的空碗时,他难得红了脸,继而主动帮忙收拾。
岳星阑也不拒绝他的帮忙,还说:“我妈妈给了我三份烤鱼配方,精市你要是想吃烤鱼,下次我再给你做。”
幸村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
“星阑在俱乐部练习回来后一般还会做什么?”他转移了话题。
岳星阑想了想,回答:“挺多的,看书,做题,打游戏,看电影,画画,下棋,练字,弹琴……不,最近一年没有弹琴,公寓太小,放不下钢琴,所以没搬来。”
“星阑会的东西真多。”幸村惊讶道。
岳星阑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是因为夜深人静会觉得时间很长,也容易专注,就把感兴趣的都学了点儿,不精通,打发时间而已。”
打发时间?幸村并不这么认为。
岳星阑的公寓不大,但有一整面墙的书柜,书柜里的书来自很多国家,不同的语言,虽然书很新,看似没有翻阅过只用来当摆设,实际每本书旁边都有一个薄薄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则是阅读感想和个人领悟。
岳星阑是一个非常认真专注的人,读书学习如此,网球也是如此。
“精市?”岳星阑半天没听到幸村说话有些疑惑。
幸村莞尔:“星阑,遇见你,我很幸运。”
岳星阑心脏跳快了一拍,血液温度似乎都高了两度,他有些不敢和幸村对视,心里七上八下想到:日本的小孩子早熟,精市会不会真的……怎么办,我要不要拒绝呢?
幸村:“有了星阑,我对今年的全国大赛冠军更有信心。”
岳星阑:“……”噫,好像是他想太多了。
19. 合宿
关东大赛结束后迎来了期末,而期末之后则是暑假。
这让习惯了中国一年两学期只有寒暑假的岳星阑还有些不适应,总感觉一学期过得很快,当然,也不排斥就对了,顶多会让他习惯性将暑假后的学期当成新一年级。
全国大赛是八月中旬举行,距离目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岳星阑倒是想好好睡上一个月,不过网球部有合宿安排。
作为一个在加入网球部前连一个好朋友都没的孤独儿童,岳星阑其实还挺期待合宿,合宿期间成员吃住在一起,应该……会很有意思?
总之,他就是揣着美好的期待,迎来了为期一周的合宿。
合宿地点是柳家旅馆,合宿成员是网球部正选与准正选十人,合宿目的是为网球训练,提升实力。
“来抽签,两人一个房间。”柳将早已准备好的签筒拿出来,一共有十根竹签,“颜色一样住一间。”
切原噘嘴:“诶,不能自己选吗?我想跟星阑前辈一个房间。”
“赤也跟我一个房间吗?”靠在幸村身上哪怕站着也已经睡了一觉的岳星阑揉着眼睛问。
“切原你确定吗,星阑夜里可是不睡觉的。”丸井吹着泡泡道。
关于岳星阑这神奇作息,网球部众人从最初惊奇不已到现在已坦然接受,虽还是很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但终究敌不过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切原刚想说自己不在意,真田已严肃开口:“抽签。”
切原看见副部长的大黑脸,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岳星阑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半睁着,他打了个哈欠,困顿道:“你们抽吧,剩下的给我。”
众人也不强求。
最后抽签结果出炉,只有幸村的红色签没有配对到。
“看来是我和星阑一间。”幸村将最后一支签抽出,正是一支红签。
“嗯……”岳星阑迷迷糊糊地应着。
等到岳星阑睡得差不多开始清醒时,他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传统日式房间的榻榻米上,目前房间只有他一个人,被子也只他睡的这一套。
把被子收好放进壁橱后,他才去找小伙伴们。
柳家的旅馆并不小,他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柳奶奶的指点下去往后山,后山有网球场和一些训练器材。
盛夏时节,即便已近七点,太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落下,岳星阑走在夕阳余晖下,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橘红的光芒。
“啊,有蛇,步美快跑……”一个稚嫩的憨憨的声音忽然响起。
“救命——”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岳星阑听到声音和草丛里动静转去看时,腿已被撞了一下,然后是男孩紧张担忧的喊声:“步美——”
留着齐耳短发,戴一个粉色发箍的女孩眼中噙泪,因撞上岳星阑而跌坐在地,在那追在她身后的蛇突然袭来时害怕地闭上眼睛。
不过,女孩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倒是身体一轻,双脚腾空又很快落地,吓得她尖叫一声,再睁眼时已经看到了另外的风景。
脸上有雀斑瘦瘦的男孩和胖乎乎黑黝黝的男孩则是看见那蛇在即将咬上步美时被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捏住了头,但他们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知道他一手捏蛇,一手拎起步美放到一边的动作非常酷。
“小朋友,你们没受伤吧?”岳星阑捏着蛇头,将这条一米多长的蛇拿在手上绕了几圈,然后一扯手上绷带,三两下就将那蛇捆了起来。
包括小女孩在内的三个小孩都有些愣愣的,小女孩步美是被吓到了,另外两人则是被岳星阑那利落的操作看呆。
直到又有脚步声传来,还有男孩的呼声:“元太,光彦,步美……”
三个小孩这才回神似的,光彦,瘦瘦的脸颊两侧有雀斑的小孩立刻高声回应:“柯南,我们在这里。”
来的并不只一个人,而是两人,都是六七岁的年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一身休闲装扮,戴一副眼镜,神情严肃,女孩栗色卷发,表情冷酷。
“柯南……”步美小姑娘见到戴眼镜的小男孩,眼睛立刻湿润了。
名叫柯南的小孩安慰了她两句,视线扫过在场唯一的“大人”,才问情况。
在得知小伙伴们是出来找独角仙却差点被蛇咬时,柯南严厉道:“来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山里会有蛇虫,遇到蛇不要跑,或者走弯路避开,你们是不是都没记住?”
“对不起……”三个小孩垂头丧气道歉。
柯南也没有再教育小伙伴,而是看向岳星阑,严厉的表情一收,甜甜道:“谢谢大哥哥救了步美。”
岳星阑:“……”小孩你怕不是个精分?
“不用谢,以后小心。”他道。
“嗯嗯,记住啦,谢谢哥哥。”柯南乖巧应下。
岳星阑:就……感觉有点违和,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和五个小朋友告别,背着网球包继续往训练地去。
可惜很不巧,已经训练一下午的小伙伴们结束了今天的内容,正打算回去吃晚饭,吃完晚饭还准备去泡温泉。
“星阑前辈,你手里拿的什么?”切原眼尖,一下发现他手中有东西,待看清是什么猛地往后一跳:“蛇!”
其他人也纷纷变了脸色,幸村道:“星阑,快扔掉。”
岳星阑见小伙伴们一个个都紧张不已的模样,便道:“没关系,不是毒蛇,过来路上有个孩子差点被咬,我就带着准备放山里去。”说到后半句时眼神闪了闪。
毕竟那孩子差点在离柳家旅馆很近的地方出事,万一影响到柳家生意就不好了。
柳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感激岳星阑的同时也接过了送蛇进山的任务。
望着柳以及凑热闹过去的毛利前辈两人背影,幸村忽然问:“星阑,你真的想把蛇放山里去吗?”
“啊?”岳星阑没料幸村突然提问,而且问的问题直戳内心,顿时心虚:“当、当然。”
他并不是一个会掩饰情绪的人,而且他可能也没发现,一旦他撒谎,会眼神闪躲,说话磕巴,简单来说,就是写在脸上的心虚。
岳星阑顶着幸村的眼神,沉默了一路,最后进房间后没忍住,小声对他吐露:“其实我是想给你们炖蛇羹的,蛇肉富含的氨基酸很多,能增强脑细胞活力,还能解除人体疲劳……本来我想再去山里看看能不能再抓一条,你们人多,一条肯定不够吃……”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已完全消音。
幸村:“……”
幸村想要扶额,在他从小到大的菜单中就没有过蛇肉,从来,没有。可他能说星阑的不好吗?不能,因为星阑也是想给他们解除疲劳。
“星阑,你的心意,我代大家谢谢。”最终,幸村也只能如此说。
看得出来,幸村对蛇羹是很排斥了。
岳星阑还有些遗憾,不过想到马上可以泡温泉,心思很快也就飞了。
他不是没泡过温泉,但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在还很小能够被妈妈带着进汤池的年纪,大概五岁后他就没再去过,妈妈担心他自控力太差伤害同汤泉中的人,虽然可以包场单人泡,可那对他来说在家里浴缸放满热水泡没啥区别。
人多一起泡,那才叫泡温泉!
“星阑前辈好白啊!”已在温泉里泡着的切原见到岳星阑,到嘴边的招呼又拐了个弯。
岳星阑脱浴袍的手一顿,他……还没在那么多人面前光过身子,略微,不好意思。
“比部长还白。”仁王也说。
“星阑应该是我们所有人中最白的。”幸村也走了过来,虽然之前在岳星阑家住过,但他是第一次见岳星阑衣服下的皮肤,与脸和手臂一样的肤色,非常白,白到有些不健康。
岳星阑看了幸村一眼,幸村也白,但比起他这身近乎苍白的白皮,幸村是莹润健康的白,如上好的白玉,温暖细腻。
他收回目光,心虚地解释:“可能遗传了我妈妈的皮肤,而且我从小到大都不晒太阳。”
下到温泉池中,饶是感觉不出温泉带给身体的舒适感,但这样一个十人的团队还是让岳星阑有点小小的愉悦,早知道有朋友这么好,他就该早早让妈妈给他办理白天休息的课程。不过,他之前在中国,课后也没有社团活动等集体活动,所以即使白天给他充足睡眠也无用。
还是维持现状吧,感觉挺好。
“星阑,我给你搓背吧?”这次合宿岳星阑背了一大包零食来,丸井分到的最多,投桃报李,他就凑了过来。
岳星阑略犹豫了下就应道:“好啊。”
他转过身,趴在温泉池边,丸井则拿着搓澡巾准备干活,干活前还评价:“星阑是真的白,泡这么久皮肤居然都不显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幸村侧头朝岳星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氤氲水汽下,岳星阑的皮肤仍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并未因温泉水血脉扩张全身发红,继而想起触及岳星阑时偏低的体温,不禁微微蹙了下眉,心底隐有模糊的荒谬的想法……
“啊,死人了——”一声喊叫拉回了幸村遥遥飘远的思绪。
柳立刻起身上岸,因为他听出那声音是他祖母的声音。
20. 案件
岳星阑一行套上浴衣就冲向了喧哗处,那是一个单人的汤泉,汤泉旁边一具男性尸体。
岳星阑眉头一蹙,一手一个捂住幸村和切原眼睛,带着他们转过身。
“星阑?”“星阑前辈?”两人都疑惑喊他。
“别看,会做噩梦。”岳星阑说着朝真田和仁王使眼色,示意他们离远一些。
仁王平时玩世不恭了些,但此时还是比较靠谱的,命案这种事,不是他们小孩子能够参与,好奇心也没发散。
很快,接到报警电话的警视厅警官就过来了,所有在柳家住宿的旅客都需要接受询问,像岳星阑他们这种过来只是合宿的中学生,和死者又不认识,自然第一时间排除了嫌疑。
疲乏了一天,小伙子们也提不起精神去关心案件,唯独柳和到了晚上就开始精神奕奕的岳星阑没有去睡。
岳星阑以为命案发生后至少得过一两天才能查出凶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入住的旅客中有一个胖乎乎被唤作阿笠博士的老者居然开启了侦探推理模式。
而在阿笠博士身边,站着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头栗色卷发,神情冷酷,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质。
他和柳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听着阿笠博士描述的杀人手法以及杀人动机,相较柳的聚精会神,他也是在听了几分钟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阿笠博士虽然在说话,嘴唇上方也有胡子挡住了上唇,但他仍在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后发现他的嘴形和所说的话对不上。
不过声音确实是从阿笠博士那边传来,是那边传来,却不是阿笠博士口中,而是他的身后,他的身后还有人?
岳星阑微微张了张嘴,发出人类耳朵无法听见的超声波,很快就得到回馈——阿笠博士背后有一个小孩子,因身型较小,完全被阿笠博士胖胖的身体遮住。
不会吧?
可别告诉他看破真相的是一个小孩子,不对不对,小孩子的声音怎么可能和阿笠博士一样?
岳星阑有些凌乱,连带对案情都没那么在意,他现在就想绕到阿笠博士身后,去看一看那位小孩子的真容。
就在岳星阑想要付诸实践时,屋里一个女人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短暂地拉走了他的注意力,等他收回目光时,已然看见下午见过的那个给他精分感的戴眼镜小男孩整理着红色领结从阿笠博士身后走出,表情酷酷,一手插兜特别拽的姿态。
对了,小男孩似乎是叫柯南。
柯南很敏锐,岳星阑只看了他两秒就被发现了,四目相对时,柯南也是微微一愣,旋即朝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还用稚嫩的童音道:“大哥哥晚上好。”
岳星阑:“……晚上好。”
他看柯南的眼神更奇怪了。
栗色头发的女孩余光扫过岳星阑,借着转身低低道:“博士‘破案’时那个初中生一直在看博士的嘴,他可能发现了什么。”
柯南脸上还维持着小孩天真的笑,嘴里则跟小女孩说:“他应该不会相信小学生当侦探破案。”
岳星阑:“……”
岳星阑:“……”
岳星阑:“……”
他或许该催眠自己血族没有远超人类的听觉?
嗯,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柯南和小女孩的对话他一路听见,并且他也才知道,在他关注阿笠博士的时候其实自己也被一个敏锐的小朋友关注着。
……他就想知道,日本的小学生都那么牛逼吗?
虽然但是,案件是连夜告破了,阿笠博士带着柯南和栗色头发被唤做小哀的小女孩去休息。
也不知道日本人讲不讲究风水,柳家旅馆出了命案,会不会影响开店做生意?
他不懂,所以悄摸摸问了柳,柳也没敷衍他,回道:“影响会有,但过一段时间没人提就好了。”
“那就好……”岳星阑松了一口气,又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便道:“莲二也去休息吧。”
柳脚步顿了顿,转向岳星阑,问:“星阑夜间真的不需要休息?”
“虽然你们正常人很难想象,但我现在真的非常精神,能够去山里跑十圈都不喊累。”岳星阑信誓旦旦说。
柳沉默半晌,才道:“山里危险,不能去。”
“不去不去,你快去休息吧。”岳星阑朝他摆手。
柳望着精神奕奕与白天站着都能睡着形成鲜明对比的岳星阑,心里头一次对这种诡异的病生出浓浓的探究心思。
夜深人静,只有虫鸣陪伴岳星阑。
思来想去,他决定打一个小时的游戏,再去练几个小时的网球,然后回来早点睡,争取明天下午早点醒。
……
翌日。
幸村醒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时间也才七点不到,但于他规律的作息而言,已经算是晚起。
昨天的疲乏在泡过温泉以及一夜好眠后已经完全恢复,随后才想起昨天出了命案,不知后来情况如何。
思及此,他便躺不住了,起身时看到旁边的被子和盖着被子睡得规规矩矩的岳星阑,本该是一副睡美人的画面,却因那绿色的青蛙眼罩破坏了整体形象。
幸村往他耳朵里看了看,果不其然,塞着耳塞。
收拾被子时他发现枕头边有一张字条,是岳星阑的字迹,内容是让他下午三点喊他,他想跟他们一起训练。
幸村嘴角弯了弯,忽又想到什么,盯着岳星阑看了半分钟,才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半跪下。他望着岳星阑眼罩外颜色苍白的皮肤,连同他的嘴唇,也是气血不足的粉白,缓缓伸出手去,但又在距离岳星阑鼻子不到十厘米处停下,手指弯了弯,终是又收了回来。
之后几人一起用早餐时柳告诉他们案件已经侦破,凶手和死者是夫妻关系,不过死者有了婚外情,把她所有首饰都偷走送给了外面的女人,还在离家女儿去追的时候将其推开至发生意外死亡,她才精心谋划了这一场杀人计划。
警官,不,那位叫阿笠博士的只用一个多小时就破案对几个中学生而言还是充满神奇色彩的,但这一案件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小插曲。
至下午三点时,幸村把岳星阑喊醒,岳星阑避着人从冰箱里拿了一支“口服液”喝,喝完他直接将瓶子捏碎,是真的捏碎,碎成粉末的那种。
幸村和柳已经放弃给他制定体力和力量的训练,所以他的训练内容就是控球和回球,以及琢磨如何帮助队友提升。
“啪——”一个侧旋球即蛇球绕着网柱穿过,落在毛利的球场上。
毛利扬起球拍,笑着说:“小星阑,蛇球可没用哦。”
岳星阑唇角微微弯起,神情略显狡黠道:“是吗?”
毛利突然眼皮一跳,然后,他扬起的拍根本没派上用场,超强的旋转让网球在场上快速盘旋几圈,几圈之后停下,却是再没弹起来。
“哇,星阑这个蛇球好!”丸井眼睛一亮,但又骄傲道:“不过要是我来,我能直接截击回去。”
网前截击球确实是很多球的克星,岳星阑看着场地,琢磨着蛇球是否可以通过直接绕柱压线来得分,但球哪怕因旋转产生弧线,也是抛物线状,当然,也有不规则球,但若是抛物线状,绕柱后还是很容易被接起。另外,蛇球绕柱需要强侧旋,对接球的位置也有要求,相较之下,双打似乎更实用。
“毛利前辈,我再试试其他旋转球。”岳星阑最近是真的磕旋转球上瘾,做梦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打出旋转球,旋转的路线方式又是什么。
网球部小伙伴们也都乐意陪他练习,因为他练的同时与他一同练习的对手也能学习,他并不藏私,将试验的结果全部分享给小伙伴,是个比柳还投入的研究狂人。
研究着研究着,他打出了一个削球。
真田眼睛骤然睁大,幸村也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零式削球。”
没错,就是零式削球,被真田认定为宿敌的手冢国光的拿手招式,球落地后不反弹反而朝着球网方向滚去。
破解零式削球的方式和破解先前的蛇球一样,在球过网后截击即可,但因为球上有强烈旋转,所以对截击的球员水平也有水平要求,不然结果可能是球拍先被弹飞。
零式削球出来了,岳星阑突然好奇问幸村:“有零式发球吗?”
幸村看向真田,真田也答不上来,因为他没见过,幸村轻笑:“也许,有吧。”
“唔……”岳星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但零式发球不算犯规吗?”
这问题没人能回答。
“仁王。”岳星阑沉吟片刻,忽然朝另一个球场喊了一声。
仁王正和柳生进行友好的搭档练习,听到岳星阑的喊声柳生暂时歇了发球想法,仁王拎着球拍溜溜达达走过来,边懒洋洋问:“叫我干什么?”
岳星阑露出一个笑,虽然笑容藏在口罩下,“仁王,晚点陪我练下零式发球?”
“……什么叫练下零式发球?”仁王不解。
岳星阑改了下措辞:“其实我想试试零式削球除了截击还能不能捞起来。”
柳说:“理论上来说,球在落地时可以挑起,不过需要精准的判断和回球技术。”
岳星阑点点头,又转向仁王,“仁王,你和柳生打完来陪我练。”
仁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成了岳星阑的练球工具人。
也不怪岳星阑喜欢找仁王,仁王是欺诈师,上了球场能幻影成不同的选手并使出他们的招式,为人虽经常看着不着调且散漫,但他的学习能力绝对是能与岳星阑同一水平线上,岳星阑自己琢磨着各种球,然后通过仁王反馈再加以修改纠正,仁王累是累了些,但成长的速度却是惊人的。
因此,也算互相成就?
21. 星阑VS迹部
一周的合宿很快结束,岳星阑满足中又带着遗憾。
满足是因为他终于和小伙伴们一起来了一次集体活动,遗憾是他的生物钟最多让他在下午三点后才能和小伙伴们共处,满打满算一天最多六到七个小时。
六到七个小时,细一算,好像也不少?
合宿结束后没几天就到了八月中旬,全国大赛开幕,岳星阑就没跟着去凑热闹抽签,不过第一轮的对手多少让他有些意外,因为对手正是关东大赛决赛对手冰帝学园。
因是第一轮比赛,按照惯例要打满五场,岳星阑这次是作为单打一上场。
于是,在没轮到他前,观众席位上又出现了眼熟的一幕——立海大的正选队员给那位“伯爵”撑伞。
自从县大赛之后,岳星阑就有了“伯爵”的称呼,不过他本人还未听闻。
对战冰帝的两对双打是丸井、胡狼组和仁王、柳生组,并且以漂亮的比分拿下。
单打三则是切原,冰帝那边则还是冰帝的睡神皇帝芥川。
换做不认识岳星阑之前的切原,看到对手如此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切原分分钟会被气到血压升高,然后疯狂攻击。有岳星阑打底,切原对困顿的芥川接受度还挺高,但若说把芥川代入岳星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打起球时又成了场上的恶魔。
芥川和岳星阑打时哪怕发挥出了他的实力,终究败在岳星阑深不可测的体质面前,但换成才一年级的切原,那就是他展示魔法截击的时刻。
丸井吹着泡泡,神情是认真的,芥川和他一样,都是网前截击型的选手,芥川的手腕很灵活,他能摆出奇妙的姿势接到很多看起来接不到的球。
连续的输球刺激到了切原,哪怕在岳星阑面前已经输成习惯,但在冰帝的对手面前,他的心态还是一下就崩了。
切原血压升高,皮肤变得通红,外人看来宛如一只恶魔。而他的球也变得极具攻击性,不是普通回球进攻,而是朝着人体攻击。
“赤也这个习惯,不太好。”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岳星阑微微蹙着眉说。
真田看了他一眼:“能帮他纠正吗?”
真田自己的网球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但他的球不是暴力网球,切原的球瞄准的是人,打的也是人,不管是否为赢球,在他看来都不是网球运动员该有的打法。
岳星阑红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微光,少顷,道:“我试试。”
切原高血压状态下的球速力量都得到了极大提升,但相应的,他的体力消耗飞快,终究是输了这一场比赛。
等到他垂头丧气回到队伍想要求岳星阑安慰时,却发现岳星阑已再次进入梦乡。
真田将伞给了切原,他是单打二,对战冰帝的副部长忍足侑士。
最后真田6-2拿下比赛,率先拿下全国大赛第一轮的胜利。
不过,第五局还是要打。
尽管冰帝已经无缘晋级,冰帝部长迹部出场时冰帝的啦啦队仍是十分卖力的支持,支持声都直接把岳星阑吵醒了。
“来,小星阑,喝水。”毛利将他的水杯打开递到他嘴边,仁王和柳生一左一右替他检查手臂的绷带,不知道的还以为立海大真的在社团养了一个团宠娃娃。
岳星阑……从最初的不习惯不好意思到现在淡定接受,已经选择躺平。
“星阑,迹部的球比较华丽,你可以研究研究。”上场前,幸村没如对其他人一样叮嘱他太多,毕竟目前整个立海大网球部除丸井的走钢丝偶尔还能从他手上拿分,其他人都没辙。
岳星阑正是对网球技术感兴趣的时候,听幸村这么一说,也来了些精神。主要这会儿也快三点了,差不多到他能精神起来的时候了,他倒是想看看华丽的球是怎样的球。
“立海大的伯爵,嗯?”走到网前时,岳星阑听到少年人稚气未脱但明显有几分慵懒散漫和高高在上的声音,倒是听不出更多的情绪。
岳星阑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问:“‘伯爵’说的是我吗?”
迹部:“……”
迹部眯了眯眼,想从他脸上看出是否在挑衅,但很遗憾,帽子口罩遮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他根本就没一丝情绪能够窥见。
“让本大爷看一看你的实力吧。”迹部骄矜的抬抬下巴,转身去往发球区。
岳星阑准备问“伯爵”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这一局迹部发球。
迹部性格虽看似高傲自大,如同帝王一样君临天下,一切皆入不了他眼,但在球场上时,他是一个善于观察的十分心细的选手,超强的动态视力和洞察力能让他看穿对手的弱点从而抓住弱点攻击。
可是,今天他遇到了岳星阑。
用立海大所有网球部员的说法,岳星阑的球是最无趣又最令人头疼的球。无趣是因为他的球一点不花里胡哨,更没有给自己弄个绝招,通常练习赛时都是把人打累趴下,最可气也是头疼的一点,便是他的场地分明有很多破绽,可是无论把球往哪打,用什么球回击,他都能以其极快的身法赶上并接着球,随着他控球的熟练,回球已无破绽。
迹部自然很快发现岳星阑身法速度快这一点,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
难得的,迹部没有很快回击,而是用三局来继续观察,结果三局观察了个寂寞,连芥川当时说的数到第十一个球突然改变球风都没出现。
交换场地时,迹部向榊教练请教是否看出端倪,榊教练视线落在岳星阑身上,片刻后道:“他不仅速度快,体力和耐力也非常好,不要有顾忌,拿出你的招式再试探一局。”
迹部听了榊教练的意见,上场后逼岳星阑打出了吊球,然后他起跳扣杀,但是这一球并非对着球场,而是岳星阑握着的球拍,在他有动作准备回击的一刹,扣球便击中了球拍柄。
岳星阑一时没防备,球拍脱手,而与此同时,故意打中球拍柄的网球又弹回迹部的球场,他再次高高跃起:“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啪——”
迹部瞳孔皱缩,榊教练和观众席上冰帝的学生连同立海大那边都齐齐一惊,紧接着就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
“刚刚那个球是什么?”
“他球拍不是被打飞了吗,难道我看错了吗?”
“那个球好快……”
“……”
迹部望着滚到场中的网球,又将目光转向岳星阑……手里的球拍,其他人或许没看清,但他清晰看见在他说出“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时岳星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回球拍并回击。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破解。
而破解了这一球的岳星阑则心虚地看向教练席的自家幸村教练,他之前答应过幸村起码回到十个球以上再赢,这会儿一时没控制住,第八个球就赢了,幸村……会不会怪他言而无信?
幸村某些方面还没和他有太足的默契,也没有心灵感应,所以他将岳星阑投来的目光理解为求夸赞,因此鼓励性的给他竖起大拇指。
岳星阑见状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又投向迹部,迹部的球确实和他之前遇到过的对手不一样,准确说,是他没想到有人打球是瞄着球拍柄,或许他该夸一句迹部观察入微,控球一流。
不过,不会有下一次了。
相较岳星阑口罩下的专注和认真,迹部的神情却是难得严肃,几个球来回后,岳星阑打出了一个吊球,看台上冰帝网球部齐齐道:“来了。”
迹部高高跃起,居高临下俯视着岳星阑,视线落在他握球拍的手上方,眼神一厉,扣杀。
然而这一次,迹部没能打中球拍,或者说,在球被打过来时,岳星阑手腕横向一拉,球像是故意撞上球拍,然后高高弹起。
虽然和预想中的有出入,但被弹回的球仍是一个吊球,迹部第二次扣杀,不过这一次不是延续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而是朝后场底线击去。
迹部的球重且快,可当球到达底线时,原该在网前的岳星阑已经到了底线后,回了一个慢吞吞的球。
迹部:“……”
迹部大爷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明明岳星阑可以直接截击回球,偏偏跑底线后回球!
岳星阑:并没有,只是这才第八个回球,还没到幸村规定的回球数呢。
最终这一盘岳星阑6-0拿下,即便迹部是冰帝部长,也如以往任何一个岳星阑的对手一样,在他手里一分都没拿到。
按理,以迹部的性格,会非常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整场比赛下来,他除憋屈外还真没有类似愤怒和不甘之类的情绪。真正交上手,他才知道芥川曾说和这人打球有多难受是多难受。
赛后握手,岳星阑有些歉意并礼貌道:“迹部君,以后再一起打球。”
迹部怀疑他是在挑衅,但还是那个问题,他包裹太严实,迹部看不见表情。
“岳君没有自己的绝招吗?”迹部问。
岳星阑歪了歪头:“绝招?”顿了下,反问:“绝招是指拿出来可以绝杀对手的招式?”
迹部不禁想到了他的绝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忽觉膝盖一疼。
岳星阑又说:“其实网球的本质是把球打到对手球场,对方接不住,就是赢,不拘于用招式。”说完觉得这话听着可能有些凡尔赛,遂又补充:“当然,用招式绝招能拿得分,可以多用用。”
迹部:“……”
听到后半句的幸村突然觉得自家小伙伴有点儿欠。
22. 立海大VS四天宝寺
全国大赛的第二轮是一个有幸运buff加成的学校,一路遇到的对手都是弱队,甚至第一轮时还遇到对手因中暑弃权拿下胜利。
不过他们的幸运buff在遇到立海大后就彻底终结,这一场幸村给岳星阑放了假,在岳星阑、幸村和真田都没上比赛名单的情况下就赢下比赛,而且单打二的柳和单打一的毛利都没上场。
送走幸运buff加成的队伍后,立海大进入了四强,半决赛的对手是来自大阪的四天宝寺。
半决赛的比赛场地是在体育馆,虽然比赛是在上午,但没有紫外线,岳星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撑一撑。
“星阑,这次你单打二。”幸村安排名单时特意点出岳星阑。
岳星阑半合着眼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
“还是等小星阑快上场的时候再喊吧。”毛利笑道。
岳星阑突然抬头一眼看过去,视线又缓缓转移落到幸村脸上,慢吞吞说:“精市,给大家一点压力吧。”
“星阑有什么想法?”幸村顺着问。
岳星阑迟钝的脑子转了转,良久,才说:“输了的人陪我打一个月的练习赛当额外训练,怎么样?”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色大变,仁王和毛利同时第一个反对:“我拒绝!”
丸井和胡狼慢了一步,但也跟着点头。
也就真田、柳和柳生三个不喜形于色的少年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哪怕包括真田在内,也都不想体验岳星阑的包月服务。尽管和岳星阑对打实力能够得到飞速提升,可也得有命坚持!
也就切原这个铁杆粉兴致勃勃说:“星阑前辈额外训练,真好啊。”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如利箭射向他,切原不明所以看向幸村:“部长我说错了吗?”
幸村微笑摇头:“没错。”他的视线又在其他部员脸上逡巡,笑容微微加深,身后百合花绽放,“星阑的提议不错,为让星阑安心休息,就拜托大家全力以赴吧。”
众人:“……”幸村/部长你变了,你变得心里只有岳星阑了!
无论众人心里如何腹诽拒绝,幸村亲口定下的“惩罚”那就没有转圜余地,故而当比赛开始时,四天宝寺众人就发现他们的对手脸上一点笑容都没,神情还十分严肃凝重。
第一双打是丸井和胡狼,丸井凭借在与岳星阑的反复练习中已经炉火纯青的“走钢丝”为他们赢下了这一场比赛。
“呼……”赢了比赛,丸井和胡狼同时松一口气,脸上也挂上了如释重负的笑,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真田见两人脸上轻松的笑压了压帽檐,低低道:“太松懈了!”
压力随之给到双打二的真田和毛利,这两人的组合是冷与热的结合,毛利没有很强的胜负心,甚至连打球都仿佛只是随心所欲,他和有些刻板规矩的真田就像是两个极端。
单论实力,两人也不相上下,按理拿下比赛应该更轻松才是,可偏偏这一场爆了冷门。
他们的对手是一氏裕次和金色小春,四天宝寺的特点是搞笑,而一氏和金色则完全将这一特性发挥到了极致。当然,搞笑还是其次,一氏的模仿网球除打球外还能模仿人发声,仅这一点就让毛利吃了些苦头。
“金色小春,搞怪的外表下是拥有200智商的天才。”同为数据流,柳自然知道对方的优势。
除此之外,一氏和金色之间各种扭捏和暧昧搞笑对毛利来说也是一大心理压力,尤其金色给他飞吻时,他整个人几乎石化。
今天之前,没人知道毛利会对这种肉肉麻麻的画面没抵抗力,结局就是连累真田输了比赛。
输比赛意味着什么?
真田和毛利都看向选手席,上前和金色二人握手的脚步变得无比沉重。
“毛利君,人家真的很喜欢和你打比赛哦,下次我们再一起打一场呀~~~”握手时,金色又给毛利心脏扎了一刀。
姑且不论两人回到选手席位被同伴们如何幸灾乐祸,第三单打很快开始,立海大这边是仁王,四天宝寺则是石天银,一个比仁王高出一大截,体型几乎有两个仁王的修行僧学生。
石田的球如他的大块头,力量非常强,仅仅一个球,仁王就感受到了远超一般对手的力量。
四天宝寺众人对石田的力量自是有着绝对的信任,他的108式波动球尤其棘手,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难以回击。
可是,他的对手是仁王,一个因为种种原因时常被岳星阑抓着一块训练的倒霉蛋,球技提没提升不说,至少他手腕的力量绝对有了飞跃性的增长。
波动球强归强,可跟某个“怪物”相比,还差了点。
仁王幻影过部里大部分人,唯独幸村和岳星阑没有幻影过,前者是因为灭五感,他即使幻影成幸村也打不出;至于岳星阑,幻影成他那就只有回球回球回球,那堪称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他根本没学的资质。
不过今天他幻影成了岳星阑,刚刚幻影出时,立海大的啦啦队就激动大喊:“伯爵,伯爵,伯爵——”
仁王唇角微微上扬,游刃有余地回球。
看到这一幕的四天宝寺众人神情是严肃的,叼着牙签看似懒散吊儿郎当的教练渡边修望着场上的仁王,一时也有些无法想象仁王那样的瘦弱身板究竟是如何接住石田的波动球。
“你的球不错,不过,力量似乎还差了点。”仁王再次打回一个波动球。
选手席上,被喊醒准备接下来比赛的岳星阑看着场上的“自己”,表情有片刻呆滞,待听到仁王那熟悉的调调后,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问身边人:“我有那么讨厌吗?”
“当然不,我最喜欢星阑前辈!”切原第一个回答。
丸井也点头:“虽然星阑你跟我打练习赛的时候我是真恨不得掐死你,但平时我还是非常喜欢你的。”
岳星阑:“……”
“咳……”真田咳嗽一声让他们别偏题,“再来两球,仁王的手臂就无法负担波动球的力量了。”
众人很快又将目光投到球场上,别看仁王还在笑,但岳星阑已然看出他握拍的手在轻轻颤抖,很显然,连续的波动球仍然给他手臂和肩膀造成了极大负担。
“五个球,仁王最多再接五个球。”岳星阑神情带上几分凝重。
不是不看好仁王,而是体型和力量的悬殊终究是网球比赛中的一个因素,仁王不是血族,所以他的力量注定会受限于身体。
最后一球,石田打出了一个仿佛倾注他所有力量的波动球,仁王目光专注,双手握拍回球。
岳星阑眸色一沉,这个球,即使仁王接住并回击,但接下来的比赛恐怕无法再继续。
如他所所料,仁王将球打了回去,石田本没想到会被打回,但还是接了,结果就是球拍被击出一个洞飞出,手腕也因此受伤,最终本场比赛以石田打不了比赛弃权告终。
仁王的右手也受伤无法再继续打球,但他其实是个左撇子……
剩下还有两场单打,单打二岳星阑,单打一幸村,他们的对手分别是千岁千里和白石藏之介,如果岳星阑赢了千岁千里,单打一就不必继续。
岳星阑拿上球拍下场,走到监督席时忽然问:“精市,从地区预选赛开始,你是不是都没上场过?”
幸村点头,莞尔道:“因为我的队友们太厉害,没有给我上场的机会。”
“还是不够强。”岳星阑摇摇头,目光落在选手席的几人身上,微微眯了眯眼,如果够强,单打二也根本无需上场。
真田&毛利:有亿点点不详的预感。
幸村把他的水杯递给他:“补充点能量,一会比赛加油。”
比起其他队员上场时他的叮嘱,岳星阑完全是放养状态,幸村对他很放心。
比赛开始,千岁千里发球。
发球很普通,岳星阑轻轻松松将球接下。
千岁接到了回球并以削球回击,但这球之后他并没有做准备接球的动作,他笃定岳星阑会接不到球,“我的球会消失哦。”
网球在过网落地反弹后突然“消失”,这便是他的招式之一——神隐。
然而,除丸井的“走钢丝”外,目前还没有他接不住的球。
网球刚“消失”的一瞬,岳星阑手中的球拍上就有了小球的身影,同样以削球回击,并且在过网后“消失”。
观众席顿时哗然。
岳星阑不紧不慢说:“网球没有施加魔法,它不可能消失。”
幸村唇角弯了弯,“神隐”这一招看起来暗藏玄机,实则本质上是利用削球加强球的旋转,从而让对手产生球消失的错觉。
先前岳星阑在琢磨零式削球的时候各种角度的削球都试了试,他的耐心非常好,而且喜欢钻研,夜里时间还多,“神隐”这种打法他之前就摸索出来并全部门共享。反倒他自己,对于这类技巧球不怎么感兴趣。
千岁没有压制实力,可是和岳星阑打时,他却有种处处受限的感觉,不,也不能说处处受限,而是你用尽全力去拼,对方就像是当初学网球时的教练,给你喂球玩儿。
这点迹部,芥川以及立海大众人皆体会深刻。
丸井趴在栏杆上唉声叹气:“以前还能用‘走钢丝’从星阑手里拿分,现在他连‘走钢丝’都能轻松捞起,星阑真是太可怕了。”
胡狼补了一句:“幸亏星阑不是我们对手。”
众人皆为与岳星阑是队友而庆幸,不然比赛场上遇到,太搞人心态了!
23. 以暴制暴
岳星阑拿下了这一盘,并且以漂亮的6-0完胜,为立海大锁定了决赛门票。
他的对手千岁在短暂的失神后才走到网前和他握手,慢慢平复了心态,但心情还是有些复杂道:“立海大的‘伯爵’,你是第一个比赛赢我后我不想再打一场的对手。”
岳星阑笑得纯良无害:“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确实,只要有过和他比赛的经历,相信都会不喜那种无力感。
千岁失笑:“决赛加油。”
岳星阑颔首:“谢谢。”
要说输给立海大,四天宝寺没有一点情绪也不可能,至少对于同样二年级的部长白石藏之介而言,他很遗憾没能和幸村交手。
幸村笑道:“还有明年,明年我们决赛见。”
如此就这么直接预定明年的决赛,白石并不觉得幸村狂妄,那是属于强者的自信,甚至白石自己也觉得,如果不是在半决赛抽到和立海大一组,他们也是有机会争一争冠军之位。
事实也的确如白石所料,全国四强的另外两所学校牧之藤和狮子乐,老牌强队牧之藤赢了狮子乐进入决赛,却在决赛被立海大剃了光头,而四天宝寺也轻松赢下狮子乐,拿下季军。
至此,立海大拿下全国大赛二连冠。
为庆祝胜利,网球部准备去聚餐。
额……
聚餐这种事通常是跟岳星阑无缘的,不,也不能说无缘,只是他在别人幸福享用美食的时候基本不动筷,如果强行让他进食反而还会影响他人用餐,这一点就很不人道。
所以岳星阑琢磨着要不自己直接撤,也好过让同伴们不自在。
不过幸村没允许,胜利是他们一起拿下的,是属于整个网球部的荣誉,没理由撇开他众人享受。
岳星阑也不是想跟他们见外,就觉得同桌影响他人食欲会很不厚道。
“不如这样,我们到店里后星阑你休息,走之前再喊你一起离开。”幸村说。
岳星阑:“……”
他真的很想问幸村“何必呢”,大家都相处这么久了,彼此心意了解就行,真没必要强行通过聚餐来体现。
可看着幸村和小伙伴们眼巴巴的眼神,到嘴边的拒绝又说不出了。
得,既然都不嫌他碍事,他也就没必要给自己上锁,大不了到时候他以番茄汁代饮料。
……
……
全国大赛结束后还有一周就将迎来新的学期,在这一周时间,冰帝还邀请立海大打了一场练习赛,不过这次练习赛岳星阑没有参加,他在调-教切原。
切原的打球风格是暴力风格,这在网球场上并非独一份,但暴力网球尤其对对手人身攻击的暴力网球很是遭人诟病排斥。
之前切原比赛时在球场恶魔化,继而攻击他的对手,这点并非一个好现象,真田希望岳星阑能帮他纠正一下这个“坏毛病”。
但是真田绝对没有想到,向来脾气好,跟所有正选关系都不错,尤其对切原有耐心且堪称宠溺的岳星阑在“教育”切原一事上会选择一种与他人设完全不符的方式——以暴制暴。
不仅真田,亲眼看到岳星阑“教育”切原的幸村在看到小球击中切原膝盖,切原当时就站不起来时心脏都差点停跳。
然而那还只是岳星阑的第一球。
“赤也,起来,我们继续。”岳星阑对满脸不敢置信又大为受伤害的切原说。
切原看着他,心里难过无比,却还在为他找借口:“前辈,刚刚那一球你不是故意的,对吗?”星阑前辈那么温柔,怎么可能用球攻击他?
可是,岳星阑却戳破了他的自我催眠:“不,我是故意的。”没等切原再震惊,他已经举起球:“来,赤也,我们继续。”
切原心里突然生出阵阵寒意,幸村也拧紧眉,少顷,才缓缓松开,他想,他明白星阑的用意了。
球打在身上的时候特别疼,切原起初还能回击,但渐渐的,他的心中就被怒火所取代,他的星阑前辈不该是这么对他,那个人不是星阑前辈,他要摧毁那个冒牌货!
开启恶魔化的切原球变得极具攻击性,每一球都往岳星阑身上招呼,但每一颗球都在他诡异的身法下被接住,一一回击。
直至切原再也维持不住体力消耗加倍的恶魔化,伤痕累累趴在地上,愤怒过去,唯余恐惧。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朝着脚步声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身体颤抖了一下,受伤的地方再次剧烈疼痛起来。
幸村以为岳星阑会心疼安抚,但岳星阑只是半蹲下,低头看着切原,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问:“切原,球打在身上的滋味你体会到了吗?疼吗?”
切原眼泪都出来了,嗓音颤抖哽咽着说:“疼……”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当你用球攻击你的对手时,他们也会疼。”岳星阑仍旧波澜不惊,望向切原的目光很认真,“我们网球运动员打的是球,而不是人,如果赢球靠的是攻击对手,你何不去摔跤?至少你将对手击倒,你赢得光明正大理所应当。”
切原听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掉,红着眼睛低头道歉:“对不起星阑前辈,我以后再也不用球打人。”
岳星阑揉揉他汗涔涔的头发:“你恶魔化时理智趋向于无,一时间不容易改过来,我会看着你,陪你训练。”
切原的哭声顿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哭被星阑前辈教育还是该哭他日后被星阑前辈陪着训练,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他哭的更大声了。
“……说你是海带,还真成水做的了?”岳星阑看着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切原,颇有些无奈。
幸村将一个医疗箱放在地上,边睨他一眼,少见的有些生气:“切原还是个孩子,你看看你把他打伤成什么样了?”
岳星阑懵了一瞬,旋即缩缩脖子,小小声说:“精市你也只比切原大一岁……”话没说完,被幸村一个眼刀子给扎到了,忙道:“我控制着力,切原伤的不会很重。”
幸村不理他,兀自拿药给切原上药。
“精市?”
“部长?”
“幸村?”
岳星阑绕着幸村转,可幸村就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更别提搭理他,第一次惹小伙伴生气的他顿时急得抓耳挠腮。
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比较好的让幸村不生气的办法,只能委屈巴巴扯扯他的衣服:“精市,我错了,对不起。”
幸村还是不理他,倒是一旁切原不忍心,替他说话:“部长,我没受伤,真的,星阑前辈没用力,现在我已经不疼了,我发誓。”
幸村总算开了口,不过他是对切原说的:“挨揍的时候不疼吗?不是还委屈地掉眼泪吗?你这就原谅他了?”
自尊心还有点强的切原想到自己啪嗒啪嗒掉眼泪,很是赧然,但还是义正严辞说:“星阑前辈也是为我好,我打球时伤害他人就是不对。”
“不仅打球时,任何情况下伤害他人都不可取。”岳星阑见缝插针添了一句。
幸村目光淡淡看向他。
岳星阑心一梗,委屈的抱住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除非在你受到威胁和伤害时,但你还小,前辈会保护你。”
“星阑前辈太好了呜呜呜……”切原这单纯孩子一下就被感动得眼泪汪汪扑进岳星阑怀里,“星阑前辈就像我妈妈一样。”
岳星阑:“??????”
妈妈?什么鬼?
“噗嗤……”幸村终是没忍住,被切原这傻孩子给逗笑了。
岳星阑顿时顾不得“妈妈”,一脸希冀看向幸村,小心翼翼试探道:“精市,晚上去我家,我给你和切原做烤鱼?”
幸村见到他时又略微敛了笑,随后又见他因自己表情变得再次小心,不由想到他的过去,连一个朋友都没,孤孤单单的长大。直至如今,他真诚地对待着他们每个人,会记着每一个部员爱吃的零食口味,似乎以这种略带讨好的方式维系他们之间的友情,对于他们正常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情谊,在他眼中却是无比难能可贵。
思及此,原本只是想以对他生气方式婉转让切原不要记恨他的幸村心中不由生出愧疚:“对不起星阑,是我太小题大做。”
岳星阑闻言眼睛微微睁大,随后用力摆手:“没有没有,你只是担心切原,我能理解,我下次一定不这么做了。”
幸村轻轻摇头:“切原恶魔化后暴力网球确实是个问题,而且他有高血压,恶魔化对他身体无益,既然真田让你来教导他,我也应该相信你。”
岳星阑张了张嘴,想说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家可以一起教导,可看着幸村目光中的温柔和信任,他觉得他只能以成果来回报幸村。
“我会努力把切原教好。”他郑重许下承诺。
切原看看岳星阑,又看看幸村,冷不丁说:“星阑前辈像我妈妈,幸村部长像我爸爸,严母慈父啊呀疼疼疼疼疼……”话没说完就被他的“严母”揪住耳朵。
得亏岳星阑脸红不了,不然他铁定被切原这小崽子的崽言崽语闹成一个大红脸,拧着切原耳朵教育:“柳才是妈妈,真田是爸爸,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星阑前辈快松手……”切原屈服在了“严母”的暴力之下。
星阑王后
新学期如期而至。
开学没几天就迎来了修学旅行,岳星阑去年还读小学时本也有机会参加修学旅行,可惜岳明群以他身体不适为由,向学校请了假,他在家里度过了两天一夜。
立海大中学部的修学旅行是以学校为单位,本次旅行地是冲绳,时间是三天两晚,而修学旅行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旅行,更多是为了体验自然、学习知识、提升自我等。
冲绳算是日本比较特殊一个县,这里是离中国最近的一个县,早在一百多年前,冲绳县还是中国的藩邦,之后被日本吞并等等……历史遗留原因,冲绳县是一个建筑风格比较混搭的县,在这里,岳星阑见到了很多中国民俗风情建筑的影子,甚至是他在家乡时都不常见到的。
“星阑在中国的家也这样吗?”丸井指着一栋中式风的房子问。
岳星阑摇头:“我家别墅是欧式别墅,不过因为占地面积大,离市中心太远,一般只有放假才过去住。”
“诶,星阑家居然不止一套房吗?”丸井惊讶道。
岳星阑家还真不止一套房,他母亲都活了十多个近二十个世纪了,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钱,别说中国各大城市,就是全世界她都有房产,当然,也包括日本东京。
不过说出来可能有点炫富嫌疑,便指指丸井看的那栋房子道:“下次放长假我请你们去中国玩,我家有一个中式园林别墅,我很久前去过,里面很漂亮。”
“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中国呢。”丸井立刻点头。
有同班的柳和丸井掩护,岳星阑得以在修学旅行期间还维持着他的作息,每天下午三点后都能保持精神奕奕,到了晚上还能和网球部小伙伴们到街头网球场练练球。
……
修学旅行结束后立海大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海原祭,即立海中高大联合文化祭,通俗说,便是对外开放的庆典活动。
海原祭当天会以班级或社团为单位进行对外活动,学生个人也可以参与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出售自己制作的食物手工作品等。
岳星阑所在班级在丸井的提议下开了一间甜品店,商量过程他完全睡了过去,等到海原祭当天,他就被安排睡在教室门口当广告。
据曾经一年B组及如今二年A组所有男女生一致确认,睡着的岳星阑就像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天使,哪怕只是看着他,心都能化成一滩水。
岳星阑并不知道自己被安排那么明明白白,总之等他醒来时,他们班的蛋糕点心早已售罄,而为保护他不被打扰,他们班男女生自觉组成护卫队,反而引来更多关注,一时间,他们班门口竟被堵的水泄不通。
等弄清缘由后,岳星阑额上挂下三条黑线,有点想把提出让他出卖“美色”的家伙暴打一顿。
然而丸井说:“是幸村部长的建议哦。”
岳星阑:“……”
幸村的话,就不能打了。
网球部今天也有社团节目,是由幸村监督组织的话剧《白雪公主》,其中白雪公主由仁王倾情出演,岳星阑也有一个角色,这个角色嗯……不是王子,不是猎人,也不是小矮人,而是——恶毒王后。
因为岳星阑的作息时间,网球社的节目安排在了下午四点。
“精市,我真要穿裙子上台吗?”岳星阑提着白雪公主故事里王后那件经典的长裙和立领披风,有些发愁,之前裙子做好后他被幸村忽悠试穿了一下,在好朋友面前丢人也就丢了,可让他穿着去舞台上表演就……
幸村笑容温和却不容反驳:“是。”顿了顿,又说:“我确定,是星阑你自己选的角色。”
岳星阑:突然后悔.jpg
幸村笑容更深了些:“我很期待星阑王后的表现。”
岳星阑看着他背后的百合花,突然觉得他的这个小伙伴切开里面可能是黑的。
暂不论幸村切开肚子里黑不黑,总之话剧很快就开始了。
舞台上,戴着王冠的星阑王后高贵冷艳地出现在聚光灯下,还没开口观众席上便已响起一片能掀翻屋顶的掌声。
岳星阑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向墙上挂着的镜子前,面无表情念完冗长的召唤咒语后问“魔镜”:“墙上的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魔镜”毛利前辈差点脱口说出“当然是陛下您”,考虑到不按剧本走的后果可能是把小部长惹生气,他只得照着台词说。
“……白雪公主!”听完“魔镜”的表述,岳星阑努力让自己表情变得恶毒,而在毛利看来,他的表演委实有些廉价,反而有着与他装坏的反差萌。
仁王版白雪公主穿着破烂的衣服擦着地,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他哼唱着歌曲,鸽子鸟雀围在她身边聆听……
受邀参加海原祭的冰帝等人:“……”
忍足扶了扶眼镜,说:“岳星阑大概是唯一一个比白雪公主漂亮的王后。”
迹部散漫地哼了一声:“幸村的眼神不太好,是吧,桦地?”
“是。”长相敦厚有些木讷的少年一板一眼回答。
“阿嚏……”幸村小小打了个喷嚏。
也不是不想让星阑当白雪公主,奈何星阑自己要选戏份少的恶毒继母,幸村也只能依他,至于是否颠覆以往白雪公主美貌胜过王后的固有印象,有讨论才让人记忆深刻不是吗?
岳星阑也渐渐找回排练时的状态,可惜演技是硬伤,即便他演得角色再坏哪怕他化妆成又老又丑的巫婆去送苹果,台下观众愣是从他表演出的恶毒中看出了喜剧感,被他的表演和角色反差萌得不要不要的。
好容易节目结束,岳星阑没到后台就把高跟鞋给脱了拎手上,结果刚到后台就遇到一个熟人。
“你这是什么造型,嗯?”散漫高傲的声音响起。
“迹部桑?”岳星阑有些意外,而在迹部身边,还站忍足和一板一眼的高个少年桦地,“你们怎么在立海大?”
迹部看着裸身高就近一米八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岳星阑心下有些微妙的不爽,他扬了扬下巴,让自己气场看起来更强大些,“本大爷是受邀来参加立海大的海原祭。”
岳星阑对不熟悉的人的情绪并不怎么敏感,所以也没发现自己的身高刺激到了这位大少爷,点点头道:“那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
迹部没说话,忍足笑着表示内容很丰富,很满意。
岳星阑笑了笑:“开心就好,那就不打扰你们,我先去换衣服。”
迹部张嘴想把人留住,话到嘴边又闭上,他本来是想邀请岳星阑打一场球的,先前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第一轮冰帝连续两次输给立海大,不甘是肯定的,尤其迹部,他和岳星阑那场比赛输的特别难看,回去后一直在复盘,可无论他怎么复盘,都很无力着手。
原想着借和立海大打练习赛再和岳星阑打一场,结果岳星阑根本没参与,这次来参加立海大海原祭也是想找个机会打球,可与岳星阑面对面时,他心中又生出曾经和岳星阑打时那种讨厌感,讨厌到一辈子都不想和这个人打比赛。
“迹部?”忍足奇怪看向自家部长。
迹部扶额:“算了,有机会再和他打吧。”
忍足:“?”
换回自己衣服的岳星阑松了一口气,裙子虽然是长裙,但老实说,还挺没安全感,总感觉下面凉飕飕。
“星阑。”他对着镜子开始卸妆时,幸村走了过来,将原本藏在身后的一个盒子放到化妆台上,“今天辛苦了,这是送你的。”
岳星阑手上动作一顿,眨眨眼,又眨眨眼,颇感受宠若惊道:“送我的?”
“嗯,送你,看看喜不喜欢。”幸村点头。
“喜欢,喜欢,很喜欢。”岳星阑还没打开就连连说,等到打开时,看见里面一个Q版的岳星阑“王后”黏土小人时表情僵了僵,很快又恢复自然,他余光偷偷瞄了幸村一眼,见幸村似乎没有发现他异常,悄悄松一口气,随后才打量起这个黏土小人。
虽然Q版都是圆滚滚的造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头发不至于那么根根分明,但神态却把握得很好,起码岳星阑一眼认出是他自己,且越看越有意思。
“这是……精市做的吗?”岳星阑将盒子小心翼翼托起打量,眼睛里似有星星闪烁。
幸村颔首:“因为是第一次做,还不熟练,希望星阑不要嫌弃。”
“不嫌弃,精市做的非常棒,我很喜欢。”岳星阑不是个会隐藏情绪的人,说喜欢也不是敷衍,只除了一点:“精市,为什么把我捏成王后的样子?”
幸村脸上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因为看到星阑王后装扮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很可爱呀。”
岳星阑:“……”
他有些纠结,用可爱形容一个男孩子真的合适吗?而且,王后装扮是裙子……
他瞅瞅黏土小人,又看看笑容无懈可击的美人部长,决定还是不去试图探究部长的内里到底是黑是白,他只要知道,礼物是部长亲手为他捏的,小人他很喜欢,回头他就去买个展示盒把黏土小人放进去珍藏起来。
买完展示盒刚回到家,门口刚好站着一个女快递员,是负责他们这一片区的快递员,算算日子,应该是妈妈给他寄来的口粮到了。
快递单上果然是从熟悉的海外地址寄来的信息,他熟门熟路检查并签收,之后快递员才离开。
他母亲基本一个月给他寄一次,一次管一个月的量,为防万一,通常都在他消耗三分之二时就寄过来,这次也不例外。
由于包装完好,加上送过来时还处于冷藏状态,岳星阑便没觉得血液有问题,直到他把上个月的血液喝完,开启新收到的,入口就察觉了血液的异常。
身份曝露
岳星阑从出生起便是以人造血液为生,早已对他所赖以生存的血液味道熟悉透顶,而这就像是一个被他认准的品牌,也是母亲一直教导他的属于他的食物的味道,一旦入口血液变味,就立刻停止进食。
因而他毫不犹豫给母亲打了电话,可是,母亲那边却一直提示信号不佳,无法拨通。
一种难言的恐慌弥漫上心头,他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电话打不通,就给母亲发消息,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说清楚,并让她看到后第一时间回复。
等待的时间里,他想起五六岁的时候因为小朋友骂他是怪物不跟他玩他就闹脾气不肯喝血,他母亲也不惯着他,就放任他,直至他饿……
那种饥饿的感觉他至今记忆犹新,人类不吃饭或许会胃难受,但血族不吸血,则会变得暴躁疯狂,想要将一切破坏,牙齿恨不能撕碎眼前一切,更想要将尖牙刺进人类的血管中,为此,他差点伤害到被妈妈带着来家里做客的一个小朋友。
也是那一次,他深刻体会到了饥饿的滋味和痛苦。
自那之后,他每天喝血都非常积极。
可是现在,他却因客观原因面临了断粮的危机。
该怎么办才好?他不知道自己长大后能够忍多久,但他清楚,一旦自己失去理智,杀伤力绝对是幼时的数倍不止。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岳星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家里转了两圈,继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母亲曾说过,血族一旦饿过头,自制力几乎等同于零,不能伤人,就必须远离人群。换言之,在母亲那边给出回应前,他不能去学校。
在校学生请假须得由家长请,岳星阑第一个想到的是后妈岩崎玲奈,但按照她后妈的性格,很有可能,不,是一定会在听到他说生病要请假时会第一时间赶来看他。
所以,他能找的只有那位算是相看两厌的父亲。
岳明群听到他说生病想请几天假时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他身体,而是怀疑他是不是装病想去玩,被他一句“我生这么多年病您心里没数吗”堵了回去。
和岳明群结束通话后没多久班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关心他身体并叮嘱他好好休息的,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和别人比,一个老师都比自己的亲生父亲负责,也不知道是该感叹他母亲看人看走了眼还是怪他自己太强,吸收母体那么多力量才出生导致不得不从一开始就日夜颠倒给父亲留下神经病的念头从而失去耐心。
算了,想太多没用,现在最危险的是他才对。
一天,两天……
一直到第三天时,母亲那边才打来了电话,而岳星阑却已经有些扛不住。
“妈妈,我好难受……”他说话时口齿并不清晰,独属于血族的尖锐的獠牙抵着下唇,奇痒无比,身体中对血液的渴望让他瞳孔变成更醒目的赤色,仿佛在黑暗中也能照亮一切。
白雀一听心脏剧烈一缩:“星阑,你再忍一忍,给你打电话前,新鲜的血液已经上了飞机,最多三天,最多三天就会送到你手上。”
“可是妈妈,我现在真的好饿……”岳星阑手指用力地扣着地板,原木的地板被他抠出深深的指痕。
白雀也经历过饥饿时期,她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放任儿子去伤害他人。
“星阑,宝贝,听妈妈说,你已经13岁,不再是没有自控力的孩子,即使你还是半血族,但你有90%血族的基因,饥饿不会让你死亡,在你的身体到达临界点时,你可以通过意志强迫自己进入休眠期。”白雀声音平稳,“星阑,妈妈教过你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但妈妈因为不想让你承受饥饿难耐的痛苦选择放弃锻炼你,所以这一次,星阑,你必须靠自己。”
岳星阑没说话,他的意识已经模糊,脑中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尽管如此,他还是用着最理智的声音说:“妈妈,我会努力。”
虽然承诺了会努力,可当身体精神上对鲜血的渴望一阵又一阵传到大脑时,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从窗户跃下,随便抓起一个路人,咬上他的脖子……
他竭力克制着,一秒钟、一分钟、一个小时……
他的意识逐渐迷离时,他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眼睛猛地睁开,手按在地板上借力弹起。
“星阑,你在家……”开门的是幸村,而他在看见屋内人影并走进屋里时却在一步后猛地停下脚步,口中的话也戛然而止。
幸村后背被抵在冰冷的门上,岳星阑瞬息间从五六米外的客厅出现在他面前,岳星阑两手臂撑在门上,呈现将他圈住的姿势,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两人胸口也完全贴合,他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却非因为此刻的暧昧,而是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恐惧。
岳星阑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他能清晰听见幸村的呼吸声,幸村的心跳声,以及……幸村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多么诱人的声音,多么……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只要一口,他就能摆脱此刻的痛苦和饥饿。
只要一口……
“星阑……”幸村略带颤抖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尖牙已经触碰到那温热的皮肤,岳星阑从陶醉中被唤醒,被他困住的幸村在轻轻的颤抖着,红眸中闪过挣扎,旋即被愧疚占据——他这是要干什么?幸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怎么可以伤害幸村!
不能!
不能!!
绝对不能!!!
幸村已经闭上眼准备迎接接下来会面临的危险,但面上忽有一阵风吹过,伴随风吹过的还有岳星阑沙哑无助的声音:“精市,快……走。”
幸村睁开眼时,已经看不见岳星阑,他自己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下意识往客厅走去,却在脚步声响起时听到岳星阑提高的音量:“离开这里!”
幸村脚步顿住,心脏宛如被刀子割过一般,他用力抿了抿嘴,迈步转身,却又在手触及门把手时停住,他用力的握了握门把手,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思绪,终于,他又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他松开手,拐去了厨房,找出一把水果刀和一只碗。他右手拿水果刀,左手悬在碗的上方,心一横,水果刀划开了左手小臂内侧的肌肤。
血液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的刹那,岳星阑陡然站起身朝厨房看来,不可置信问:“幸村精市,你在干什么?!”
幸村望着鲜红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碗中,血液的红与瓷碗的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他神色平静地看向岳星阑,说:“我知道星阑是不一样的,但我一直不敢求证,因为我知道,这是你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岳星阑心脏颤了颤,在这一刻,幸村的话反而比血液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幸村将刀放下,端起碗,边接着血朝岳星阑走去,“你没有味觉,体力和耐力异于常人,身体常年温度偏低,不会流汗,心跳呼吸可有可无,惧紫外线,夜间精神奕奕,有两颗会长长的尖牙,你没有味觉不爱吃饭,番茄汁是你用来隐藏血液的饮料……”他在岳星阑面前站定,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缓慢而清晰道:“虽然不知道被吸血鬼咬后会不会变成吸血鬼,但我还是谢谢你没有直接咬我一口;还有,我希望你不会嫌弃我给的份量少。”
装了小半碗的血液递到岳星阑面前,而他却是十三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五味杂陈,饥饿在前,他甚至已经没有了吸血的欲望。
“精市……”他复杂地望着幸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幸村露出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不饿吗?”
喝人类血液会有上瘾的风险,可这一刻,他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如果真的会上瘾,就让他对幸村上瘾吧。
他握了握拳,忽而在幸村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他身后,抬手,捂住了幸村的眼睛。
“星阑……”幸村表现得再镇静,终究还是个13岁的孩子,而岳星阑此举,却像是要在他脖子上啃一口。
不过很快,他就听到了岳星阑的声音:“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令人讨厌的一面。”
幸村想要去拨开他手的动作一顿。
岳星阑拿过他手中的碗,偏过头去,将碗中血液一饮而尽,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包括吞咽在内的声音。
他将碗搁到餐桌上,又握住幸村左手腕,将手臂拉向自己,身体微微前倾,唇舌覆上那道足有七八公分长的伤口。
幸村察觉那是什么,不安地挣动起来,语气也变得急切:“星阑,你在做什么?”
岳星阑舔舐着伤口,声音从间隙中传来,有点闷:“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如果幸村没被捂住眼睛,那么他一定会看见在他身上所发生的神奇事件——岳星阑唇舌触及之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半分钟后,岳星阑放开了幸村,幸村刚想说话,就看见了自己光洁如初的左手小臂,不禁错愕地睁大眼,又不敢相信地伸出右手摸了摸。
没有疼痛感,也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如果不是他非常确定水果刀划开皮肤后的疼痛是真,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妈妈来了
难言的沉默在公寓里蔓延,如果可以,岳星阑希望自己在床底,然而很遗憾,他的床,并没有床底。
“星阑,你是吸血鬼,对吗?”最终,是幸村打破了沉默。
岳星阑身体一僵,良久,他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幸村沉默片刻,忽而轻声说:“我一直以为,吸血鬼只是传说中的生物。”
岳星阑默了默,道:“不是。”在普通人看来,血族和吸血鬼是同一种生物,他没有纠正,也无心纠正。
幸村觉得马甲脱下后的小伙伴有些敏感和难沟通,他吐出一口气,说:“星阑,你很在意我发现你的身份吗?”
“……嗯。”岳星阑还是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或许意识到自己态度的恶劣,他又有些小心地问:“精市,你不怕我吗?”
“你会伤害我吗?”幸村不答反问。
岳星阑刚想说不会,可话到嘴边又拐了弯:“你不了解血族,在面对食物时,我们会丧失理智,变得极具攻击性。”
“可是在关键时刻,你还是克制住了吸血的本能不是吗?”幸村透过窗户中照进的月光走近他,而他本能的向后缩起,却避无可避,幸村在他身前蹲下,朝他伸出一只手,嗓音温柔道:“你看,我只取了一点点血就让理智未完全丧失的你恢复,而你也帮我治好了伤。你没有让我感觉害怕,也没有令我讨厌,你还是你,是那个我所熟悉的性格温和、关爱后辈、才艺双全、喜欢送小零食来‘外交’的星阑,是我的好朋友岳星阑,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岳星阑怔怔地望着幸村,幸村脸上有坚定、诚恳、认真、执着,却独独没有害怕和畏惧。
他的眼眶忽然有些热,尽管心里情绪翻涌挣扎不定,可他的手却已经背离大脑,搭在了那只朝他伸出的手上。
幸村牵着他站起身,月色下,能看见他脸上的浅浅泪痕,幸村没有戳穿,而是问:“要不要先洗澡换身衣服?”
岳星阑抿抿唇,轻轻颔首,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胸口滞塞,千言万语,终究汇成一句话:“谢谢你,精市。”
……
……
两天后,岳星阑见到了一年未见的母亲。
白雀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六,身材匀称,容貌美艳的女人,她看起来顶多二十五岁,与岳星阑走在一起时绝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母子。
“都长这么高了呀?”白雀见到岳星阑后先是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随后才比了比两人身高,穿着八公分高跟鞋的她比儿子高出一小截。
白天岳星阑精神蔫蔫,不过见到自己最亲的亲人,开心还是驱散了困顿,他主动帮母亲拎过行李,边问:“妈妈,您是去酒店还是去我公寓?”
白雀摆摆手:“咱家东京有房,来之前我已经让管家打扫过,现在他应该已经在机场外候着了。”
岳星阑:“……”
老实说,他对自家亲妈究竟多富有并没概念。
白雀虽不怎么来日本,但管家是常年聘用,随时服务。她在东京有一套独门独院的庭院二层别墅,进门后有假山流水,还有一个茶亭,别墅整体偏日式风格。
白雀领着岳星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岳星阑这才发现除阁楼和入门处管家单独的房间外,这栋别墅竟然还有五个房间,明明她就一个人,做这么多房间练分身术吗?
“当时好像是被一个朋友忽悠买的,设计也是他做的,我想着反正也不常来,装成什么样无所谓,主要风格我还挺喜欢,看着也清爽,就没重新找人设计装修。”白雀似是听到了他的吐槽解释道,“对了宝贝,你那个网球部不是有很多小伙伴吗,放假了可以邀请他们来玩,你记下管家的电话,要过来提前跟他说一声,不用不好意思,妈妈每年支付了管家高额的薪水。”
“……妈妈,您不是来问我喝人血的事吗?”岳星阑岔开了房子的话题,当初一句“妈妈,我喝了人血”才让白雀从地球的另一端飞来东京,尽管此时的她看起来并无异常,但他知道,妈妈不会轻易放下。
果然,白雀微微收敛了情绪,她问:“星阑,当你的牙齿刺进被你吸血人的皮肤和血管时,害怕吗?”
岳星阑微微一愣,旋即鼻子一酸,这是她的妈妈,没有因为他犯下大错就指责他或对他失望,而是站在母亲的角度关心他。
他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喝了人血,只是喝,没有吸血……”他便将那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对不起妈妈,如果我控制力再强一些,就不会接过那只碗。”
白雀听得有些晃神,随后眉头微微皱起:“星阑,你的那位朋友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见她表情变化,岳星阑忽然心里一咯噔,赶紧道:“妈妈,他没有恶意,如果他对我有恶意,早在发现我身份后就一直没动作!”说实话,幸村一早就发现他异于常人也是让他无比惊讶。
白雀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如此维护一个人的模样,摸摸他的头莞尔道:“血族想要完全隐藏身份藏匿于人群中不露一丝破绽基本不可能,就是你妈妈我,也总会因为忘记呼吸而引起怀疑。”
岳星阑目光定定看着她,似有不解。
“我们中国老话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星阑,我们终究不是人类,哪怕那位同学是你最要好最在意的朋友,妈妈也希望你能留一个心眼。”白雀认真的教导他,“既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你的朋友负责,明白吗?”
岳星阑张嘴想说幸村不是那样的人,可想想他的母亲,活了近两千年,她走过的路比地球一周还长,见过的人可能比中国人还多,她的话,总归不会害他。
“我知道了,妈妈。”岳星阑点头。
白雀露出欣慰的笑。
岳星阑忽又想到什么,问:“妈妈,我喝了活人血,会上瘾吗?”
白雀道:“一两次不至于,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哪怕是活人血,在你未完全蜕变成纯血族前,也不要轻易尝试活体吸血。一旦你的牙齿刺入血管中,你的理智将被原始欲望占据,从而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人吸干至死。”
听到这番话岳星阑顿觉毛骨悚然,心底不禁生出后怕,如果幸村去公寓看他时他没有控制住自己,那幸村岂不可能已经……
“妈妈,您过来日本,其实是担心我杀了人是吗?”他终于反应过来。
白雀沉默,半晌,无奈叹一口气:“很多年前,你哥哥因为跟人闹矛盾,想要教训那个孩子,最后把那孩子……”
岳星阑觉得他本就没什么温度的血液更冷了几分。
……
白雀在日本只待了一周,第一天跟他谈了心,开导并叮嘱他更多注意事项外,夜里还陪着他打了大半夜的网球。
第二天她陪着岳星阑回了神奈川的公寓,因嫌弃公寓内装修过于简单潦草叫了一支装修团队,让他腾出几天的时间将公寓整个翻新一遍,除一些不能丢的东西外,其他一律换新。
总之,当岳星阑重新回到家时,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
最后一天白雀逛了一天街,回来后把岳星阑新家具中能收纳储物的地方都塞满了,当天夜里,岳星阑送她去机场。
面对离别,总有些不舍,不过岳星阑没表现在脸上。
白雀将一张卡塞进他手里,叮嘱道:“喜欢什么看中什么就买,不要不舍得花钱。”
岳星阑哭笑不得,将卡还回去:“妈妈,我卡里还有很多钱。”
白雀又给塞了回来:“你妈妈也就穷到只剩钱了,乖,学学你哥哥姐姐,努力啃妈妈的老,妈妈不怕被啃。”
岳星阑:“……”这真的很妈妈。
送走白雀后,他独自回到公寓。
原本的公寓是黑白灰三色相结合,很典型岳明群的商务风格,但现在公寓内却是甜甜的奶油风,按照白雀的设计,公寓内整体变得明亮温馨,简单又不失美感。
就……非常少女。
岳星阑:“……”
次日,他一早去了学校,说不忐忑也是假的,自从十天前幸村去过他家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网球部的小伙伴们都给他发过信息关心他的身体,唯独没有幸村的信息。
幸村……应该还是很在意他真正的身份吧?岳星阑失落的想。
“星阑?”正想着出神,他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岳星阑眼睛一亮:“精市!”
幸村被他灿烂的笑容晃了晃眼,旋即也笑起来:“你身体恢复还好吗?可以来上学了吗?”
岳星阑脸上表情微僵,小心着措辞回答:“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问题。”
上次的血液在提取过程中受到污染,但操作人员为不担责任隐瞒了下来,可终究还是没逃过。为防再有此类事件发生,岳星阑决定收到人造血液后就立刻检查是否合格。
幸村看出他的不安和小心,有些无奈道:“没事就好,我们本来准备今天放学后去你家看你。”
“……啊?”岳星阑眨眨眼。
“赤也的提议,你一直没来上课,他很担心。”幸村说。
其实不仅切原,真田等人同样担心他,因此约好了月曜日的全体会议结束后就去他家探望。
想到切原每天早晚的问候信息,岳星阑眸光温和起来。
可与切原相反的,却是幸村的冷淡。
他也不是矫情说一定需要幸村的关心,可在他的心里,幸村是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他的身份……
他将失落藏了起来没让幸村发现,换成他是幸村,发现身边的小伙伴是一个喝人血的怪物,哪怕理智上说服自己能接受,但理智期过了,一切又回归人心本能。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幸村没关心他并非因为冷淡,而是幸村过去几天也生了病,一直请假在家休息,今天才来学校上课。
他怀疑是自己那一天差点吸血把幸村吓病了。
故而全体会议结束后,他走在幸村身后,欲言又止。
幸村不明所以,以为他还想着他身份的事,遂与他小声说:“星阑,我会保守你的秘密,你也不要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会让人怀疑。”
岳星阑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被自己吓病的,可他脸上笑容依旧,呼吸和心跳都与寻常无异,并不像受到惊吓的模样。
“对了星阑,下周有海外进修旅行,地点在中国,你去吗?”幸村忽然问。
岳星阑愣了愣:“中国?”
幸村颔首,又有些遗憾说:“不过具体地点是中国北京,我记得星阑是中国南方人?”
“嗯,我家是深圳的。”岳星阑点头,继而想到什么,说:“北京应该也有房,我晚上回去问问我妈妈。”
“星阑一起去吗?”幸村问。
岳星阑微滞,这才想到自己先前的思考被幸村这一问题带偏了,所以他又谨慎起来,说:“我,想去的。”
他挺担心自己说完后幸村来一句“那我不去了”。
好在并没有,幸村只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岳星阑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北京之旅
中国,北京。
岳星阑只在寒暑假期间来北京旅游过一两次,对北京称不上熟,但胜在是他的祖国首都,而他普通话标准,即使迷路也能交流。
这次参加海外进修旅行的网球部成员一共只有四个人:岳星阑、幸村、真田和切原,岳星阑本来在问过母亲北京的住宅后想把幸村他们带去家里住的,结果带队老师不允许,只能作罢。
不过参观还是可以的,毕竟白雀北京的三套房中有一套是清朝时期一个王爷的府邸,保存本就完好再加上后期修缮,内部简直别有洞天。
理所当然,这府邸也有管家,于是,岳星阑就请这位拿着高薪的管家给他们当了两天导游,也是防止自己中途犯困掉链子。
为尽地主之谊,以及刷新幸村对他的印象,他也是克制着困顿一路陪玩,反而让三个小伙伴都很心疼和不好意思。
“精市,赤也,弦一郎,管家叔叔告诉我有一种小吃味道很独特,据说没有尝过就不算到过北京,你们想不想试试?”岳星阑没让管家一直陪着,他们现在在小吃街,又是晚上,他精神好得很,就让管家回去,晚点他和幸村三人直接回酒店。
“那我要尝尝!”对岳星阑祖国很是新奇的单纯孩子切原立刻举手。
幸村和真田也无异议,于是,岳星阑带着三人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家小吃店,而这家最出名的店,便是豆汁。
豆汁并不是豆浆,而是绿豆发酵后的产物,味道……应该是酸臭味,不是恋爱的那种酸臭味,就是字面上的酸臭,根据岳星阑查到的资料,对豆汁味道的形容是泔水的酸臭味,有人接受不了这味道,但也有口味独特的,就爱那股酸香。
岳星阑自己对味道不怎么排斥,或者说,他虽然可以闻到味道,但一般味道到他这里会打折扣,除非是血液味。
当豆汁端上桌后,切原立时捏住鼻子跳出两米远:“星阑前辈,这是什么呀,是不是坏了???”
真田把他拉了回来,低声道:“太失礼了。”
幸村眉心也微微蹙着,似乎不太习惯这个味道。
“要是不喜欢就不喝了,我带你们去吃其他的。”岳星阑说着就要去将幸村面前的豆汁端走。
“等等……”幸村拦住他,先一步将碗端起,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但他却就这么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岳星阑连忙将水递到他面前:“精市给……”
幸村摇摇头,眉间舒展开:“仔细尝味道其实还不错。”
“真的吗?”岳星阑自己是尝不出味道,所以他也不浪费食物,他将目光投向真田和切原,等待他们反馈。
真田面无表情,端起豆汁一饮而尽,没等岳星阑问他口感如何,他一张黑脸已经变得油绿油绿,闭口不言,神情比岳星阑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严肃沉重。
切原没从真田那里得到回馈,以为只是味道奇怪了些,捏着鼻子就灌,结果就是把自己难喝哭了,想吐出来时又被真田堵住嘴,真田绿着脸严厉道:“不准失礼!”
切原顶着两荷包蛋眼睛向岳星阑求助,可惜岳星阑没看他,而是认真听幸村说话,幸村说:“不知道豆汁可不可以保存,如果可以,我想带一些回去给网球部社员们。”
“一会我问问老板,现在天气比较热,可能不太好保存,不过有冷链运输,或许走空运也行。”岳星阑道。
幸村颔首,又要了一碗豆汁,真田当即替他脸绿,原本就崇拜他的切原更是又添了几分崇敬。
这次进修旅行一共只有三天,岳星阑让管家给他打包了一堆北京特产寄去日本,包括但不限于豆汁……
他觉得豆汁这东西应该还是看个人口味,就像网上说有些人喜欢螺蛳粉,爱的就是螺蛳粉里酸笋的臭味,有些人则非常排斥不喜,幸村能接受,也许有其他小伙伴也能接受?
……
……
“星阑,这几天都没打球,晚上去俱乐部吗?”下了电车后,幸村向岳星阑提出邀请。
岳星阑微蹙了下眉,问:“精市,你有点感冒,不回家休息吗?”
“可能昨天晚上着了凉,运动下出一身汗就好。”幸村没太在意,“去吗?”
岳星阑无奈:“去……不过先把行李放我家去,精市……一起吗?”他家离俱乐部比较近,但他有点担心幸村对他家有阴影。
但很显然,幸村没他想的那么敏感和胆小。
一直到公寓门口,幸村一眼发现岳星阑家换了门,原先是与其他家一样的墨色防盗门,现在也换成了白色。
“啊……忘了跟你说,我妈妈之前来看我,把我家里翻新了一遍,门锁换成了指纹锁,一会我把你指纹录入进去。”他不动声色的试探幸村的态度,是否对他有排斥感。
他的试探幸村并没有发现,“好。”
待进到屋内,幸村看到与之前风格截然相反的奶油风时不禁诧异,之前的房间不算差,但因为颜色和布局问题,显得比较拥挤和成熟风。而现在颜色整体呈现米白色,空间布局合理,再加上射灯特殊的设计,视野一下变得很开阔。
之前一眼能看到的“蒙古包”也就是床的位置做了隔断,但“蒙古包”确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床铺,而且床上铺的是……粉色床单。
岳星阑瞬间羞耻心爆棚,尴尬澄清:“都是我妈妈准备的,我不喜欢粉色。”顿了顿,又觉这个解释力度不够,补充道:“我一般还是睡我的小帐篷。”再不济他就直接趴地板上睡。
所以请相信,我的床真就只是一个摆设!
幸村没说信或不信,只赞道:“设计布置很漂亮。”
岳星阑眼睛一亮,邀请他道:“那今晚要不在我家留宿?我保证,绝对不会趁你睡着咬你。”
幸村:“……”
他本来都没想起小伙伴是个吸血鬼的事实,岳星阑一提,他就不可避免想到差点把自己送给岳星阑当食物的那天,心情略微有些复杂,可能,还有一丢丢后怕。
岳星阑说完后也沉默了,沉默中又透着心虚,他弱弱补救:“我们……才进修旅行回来,精市你还是先回家向爸爸妈妈报平安吧。”
幸村莞尔:“那等过几天我再来打扰星阑。”
岳星阑闻言一喜,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然后拉着幸村开柜。
母亲大人的设计中收纳功能一流,如此也就方便“外交用品”零食囤积,等到幸村看完白雀的杰作,沉默了,然后在岳星阑的硬塞下,愣是将回程的行李翻了一倍。
……
……
海外进修旅行结束后,一切又都回到正轨上,只除了空运过来的豆汁在网球部险些闹出“人命”,整个网球部差点造反。
然而,平静的日子在一天部活结束后,众人前往电车站时被打破——幸村晕倒了。
“疑似格林巴利综合征……”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让幸村如坠冰窟,同时,也让包括岳星阑在内的所有网球部员都心情沉重。
岳星阑在网上查了查有关格林巴利综合征的一些信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颤,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他却仿佛看不懂,或下意识地装不懂,也不想懂。
不,他不能干坐着等待确切的结果,那么,他又能为幸村做些什么?
在得知这个噩耗并为此消沉几个小时后,岳星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血族,人类所涉及的领域她基本都有涉猎,包括医学。
他将幸村的情况与她仔细说明,“医生只是说疑似,但我很担心会确诊。”
白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才说:“星阑,如果你能说服他的家人带他去一趟美国,我会给他做一个最详细的检查以确定是否需要治疗和治疗方案。”
岳星阑微一怔:“一定要去美国吗?日本的医疗器械检查不出来?”
“不行。”白雀说,“医疗器械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给他做检查的是我,星阑,你现在所了解血族的能力还不足百分之一,等你长大后你会有很多时间探索。我现在在岛上进行一项实验暂时走不开,你让他来美国,我会尽量抽空去帮他检查。”
岳星阑咬了咬牙,说:“我等明天具体报告出来,如果还是一样,我会把他带去美国。”
“好。”白雀应下,挂断前又道:“我会为你的朋友祈祷,希望他身体健康无恙。”
这也是岳星阑所期望的。
……
然而事与愿违,现实总是在你觉得生活美好时给你兜头浇一盆冷水,哪怕这盆冷水并非浇在岳星阑身上,他也能体会到幸村得知噩耗时的悲伤。
他站在幸村病房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去,他看到幸村因为拿水水杯却从手中滑落时脸上的不敢置信,继而变得迷茫,又慌乱不安,最后垂下眼睫,脸上只余落寞。
他深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病房门,不过幸村似乎没听见,又或者,他听见了,但并不想理会。
岳星阑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蹲下,抬头与他目光相接,一字一句问:“精市,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就和我去一趟美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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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医院给出幸村的诊断仍然是疑似格林巴利综合征,而这个诊断结果,仿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患了这个病,等同于绝了幸村的网球生涯,这对于一个热爱网球的少年而言,是致命的。
岳星阑再一次站到他的面前,凝视着他,认真说:“精市,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不知是出于对岳星阑的信任,还是眼前岳星阑成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幸村终是说服了父母,决定前往美国。
他不知道在美国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哪怕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都会牢牢抓住。
岳星阑请了长假陪幸村一起去美国,原本学校是不批假的,不过白雀亲自给学校打了电话,言明岳星阑需要赴美治病,比起幸村来得尤显突然的病,岳星阑是早在所有老师那里挂过名的,治病更加名正言顺。
美国,德克萨斯州,休斯顿,岳星阑和幸村被司机载到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从外表看已经有了些许年月,颜色暗淡的墙皮剥落,若是再破旧一些,恐怕就能给恐怖片当场地用了。
“……星阑,是这里吗?”幸村不禁生出怀疑。
岳星阑也不确定了,他拿出手机准备再确认下母亲给的地址,忽然听到一道女音在背后响起:“是岳星阑吗?”
岳星阑转身,入眼处是一名黑发黑眸的亚裔女性,她是用中文问的,没有口音,或许是一名中国人。
他点头,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您是……?”
女人笑了笑,说:“我是白老师的学生,也是这间医院医生,中国人,我叫林子昕,英文名锐雯,你们可以叫我林医生,也可以叫我锐雯。”她的视线又落到幸村身上,以日语又重复了一遍上述内容并补充:“白老师明天上午才能过来,今天我先带你做一个全面检查再安顿下来。”
幸村道谢。
岳星阑推着幸村跟随林子昕进入这所名为射手座的医院,也是进入后他们才发现,医院内与医院外是截然不同的装修,用一句“别有洞天”来形容也不嫌夸张。
似是明白两个小少年的惊讶和好奇,林子昕解释:“我们医院外表看起来是一间普通医院,但并不接待普通病患,只有拥有权限的医生才能带病人进入。”
“我妈妈不是医生吧?”岳星阑迟疑问。
林子昕弯了弯唇角,道:“白老师不是我们的医院医生,但白老师的母亲,是这间医院的院长。”
岳星阑:“……………………………………”
他妈妈哪来的母亲?!
因林子昕是直接用日语说的,幸村也听懂了,他的思绪忽然跑偏了——星阑是吸血鬼的话,那他的父亲母亲,是他的亲生父母吗?他父母知道他是吸血鬼吗?
没容幸村想更多,林子昕便已带着他进入检查室,因医院没有几个病人,他所要做检查的检查室基本都空着,并不需要排队。
尽管如此,在进去几十个房间,接受各种各样仪器检查后也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林子昕带着他们往住院部去,说是住院部,其实是一间间独栋小别墅,且风格也是与医院不同的精致风,有病人入住的别墅会有两名以上护士值班。
“报告会在下午六点左右出,你们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会,食堂就在别墅东边,饿了可以去就餐,也可以定制私人用餐服务,上面有详细的服务项目。”林子昕打开别墅门,熟练地从门后抽出一本服务项目手册递给岳星阑,“不过我个人建议病人在病症未明情况下,饮食还是以清淡为主。”
幸村颔首:“我们知道了,谢谢林医生。”
林子昕微一颔首,又道:“七点前,值班的护士会到岗,一般进门后的第一间房是护士值班室,另外还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是病房,家属可以陪床,也可以自行休息。”
一通介绍下来,岳星阑和幸村对这间医院住院部有了更深的了解,总而言之,颠覆了两名小少年对传统医院的印象。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哪怕只有短短几小时,却如过了几个世纪。幸村嘴上没说,但饭却没吃几口,岳星阑自是一眼看出他的神不守舍。
可他也没办法安慰,他可以说站在幸村的角度为他考虑,可以将自己代入幸村,可他终究不是幸村,无法与他精神共鸣,也无法用自认为安慰的好话安慰他,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人的安慰究竟是起到安慰的作用还是一遍遍提醒他想起他的病。
时针终于指向六点。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林子昕拿着报告准时出现在幸村的病房。
听到她的话,岳星阑和幸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坏消息!”
林子昕轻咳一声,“好吧,我先跟你们说好消息。”
岳星阑&幸村:“……?!”
林子昕无视两人的表情说:“好消息就是幸村君的病不是格林巴利综合征。”
听起来的确是个好消息,可两人都没有欣喜之色,甚至都很清楚好消息之后的坏消息,通常医生放在后面说的坏消息,肯定会很糟糕。
林子昕见没人捧场有那么一丢丢尴尬,不过她很快重拾情绪道:“坏消息是幸村君的病目前没有相似病例,但是病灶基本已经找出,如果想要根治,恐怕需要手术,但是由我来手术的话,成功率可能只有40%。”
后半句一出,岳星阑和幸村都觉得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冻得他们遍体生寒。
岳星阑担忧地望向幸村,幸村已然抿紧了唇,脸上血色是肉眼可见褪了下去。
“当然,这只是我给出的治疗方案,你也可以选择保守治疗。”林子昕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如今谈话的对象不是以往那些难缠的大人物,而是两个十三岁的孩子,不禁放缓了语气,“其实你们也可以再等等白老师,白老师在医学上的造诣远高于我们这些医生。”
然而幸村已经听不进她说了什么,等到林子昕离开后,幸村也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脑中一片空白。
“精市……”岳星阑想要给他一些安慰,可话起了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幸村抬起眼睫看他,勉强笑了笑:“星阑已经帮了我很多,谢谢你,去休息一会吧。”
岳星阑不累,他也知道此时幸村需要的是单独冷静的空间,可是面对这样仿佛一下失去灵魂的幸村,又放心不下他一个人。
思索片刻,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上前抱住了幸村。
“……星阑?”幸村微微茫然。
岳星阑抱着他,学着小时候被母亲抱着安抚的姿势轻轻拍拍他的背,“精市,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幸村心脏一颤,手指拽紧了岳星阑的衣服,此刻的他,身体与心灵前所未有的疲惫,岳星阑的肩膀,给了他强有力的支撑。
……
岳星阑哄睡了幸村,不过看他睡梦中还眉头紧皱的模样,便知他定是做了噩梦。
他坐在窄小的病床旁,脸上愁绪几乎要溢出,直到一根手指戳到他眉心,他才猛然回神。
“妈……”看清来人刚要出口的喊声被阻止,他转为口型说道:“妈妈,您什么时候来的?”早上他们到的时候林子昕明明说他妈妈明天上午才能到。
白雀朝他摆摆手,示意一会再说,她先看病人。
岳星阑连忙把位置让出来,白雀也不客气,站定后伸出右手覆在幸村额头上,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幸村的表情变得平和许多,仿佛困扰他的噩梦已经远离。
白雀掀开被子,从幸村双脚开始,一寸一寸往上摸,摸的过程中岳星阑听到了不间断的超声波,那是独属于自己母亲的声音。
他没有好奇打扰,幸村也没醒来,白雀的速度堪称缓慢,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到结束后岳星阑赶紧用眼神询问她情况如何。
白雀替幸村将被子盖好,这才带他出了病房。
“神经系统疾病,具体当前医学上没有记载,症状与格林巴利综合征相似。”白雀给出了比器械检查更为准确些的诊断结果,并且在林子昕给她检查报告病灶位置上又添了一些。
“能根治吗?”岳星阑忙问。
“可以。”白雀点头。
岳星阑登时一喜,然而没等他表达出给幸村手术想法,白雀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手术的成功率不高,小林是这间医院技术最好的医生,她告诉我成功率只有40%,其他医生主刀的话,可能只有30%。”
岳星阑心脏发紧:“妈妈,就没其他办法吗?”
“如果他想要的只是恢复到正常生活水准,可以采取保守治疗的方式,我的实验室有特效药。”白雀说。
岳星阑摇头:“精市还要打网球,网球是他的追求,他不会放弃。”
“那就只能手术,而且在手术前需要进行一段时间药物治疗和身体疗养,手术后需要6-8个月的康复治疗和复健,如果没有耐心和时间,省略手术前后的一系列治疗和康复训练,即便手术成功,日后复发的几率会很大。”白雀平时不着调,但在正事上不会因岳星阑小而敷衍他。
听完这些话,岳星阑语气艰涩问:“妈妈,手术成功率不能提高吗?”
虽然很无奈,白雀依然还是摇头:“人体是一个非常精妙的存在,我从上世纪起就开始研究,至今也没能完全堪破其中奥妙。”说到这她微微顿了下,似是想起什么,后道:“即使我把你哥哥找来做手术,他最多也只能让成功率提升至50%,不能更高了。”
50%……也才一半的成功率,还是太低。
岳星阑不自觉咬起指甲,良久,他抬起头,望向母亲,表情郑重问:“妈妈……能给精市,初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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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
幸村以为沉重的心理负担和时差会让他彻夜难眠,但意外的是,他居然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精神也比生病后的那些天都要好。
在他的病床边,岳星阑趴在床沿处,睡得无声无息。
想起自生病来岳星阑的担心和忙碌,有那么几个时间他会觉得岳星阑比自己更害怕,明明……这一切都与星阑无关的。
“……精市,你醒了?”幸村收起复杂心绪,起身准备去卫生间,他已经将动作放得非常轻,然而平时雷打不动的岳星阑,却在他刚有动作时就睁开了眼,然后迅速清醒,“是不是要去卫生间,来,我扶你去。”
幸村很是愧疚:“星阑,我还没到连路都不能走的地步。”昨天之所以是坐轮椅被岳星阑推着,是因为长途跋涉,而他终究是个病人。“你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我都没有好好休息,先去房间休息,有事我会叫护士,你不用担心。”
岳星阑困是真困,但他还有话想说,遂道:“你先洗漱吃早餐,一会我带你去后面的蔷薇园。”
幸村刚想拒绝让他去休息,就被他捂住嘴:“等会我肯定去休息,你放心。”
幸村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
简单吃过早餐后,岳星阑开着一辆两人座代步车去往他之前说的蔷薇园。这蔷薇园属于私人花园,没有主人允许不得进入,而这蔷薇园的主人正是白雀,等于他带着幸村逛自家花园。
秋季蔷薇花本已过花期,但是白雀的蔷薇园中,红色的蔷薇依然绽放出美艳昳丽的花朵,空气中溢满芳香,令人着迷。
幸村最喜欢的花是矢车菊,但也喜欢各种植物花卉,自然的味道让他身心愉悦,连日来的沉闷仿佛在此刻一扫而空。
“精市,喜欢吗?”岳星阑见他望着花露出多日来的最放松的笑容忽然问。
幸村愣了愣,微微颔首。
得到回答的岳星阑手一伸,在幸村完全没反应过来时“欻欻欻”一通薅,他速度太快,一眨眼功夫就薅了十来条蔷薇,又递到幸村面前:“精市,送你。”
幸村:“……”
辣手摧花说的就是你了吧星阑?
幸村扶额,语气无奈极了:“星阑,蔷薇有刺,有没有受伤?”
岳星阑本还没在意刺,经他提醒才发现确实有很多刺,他没啥痛觉,被扎了没破皮没流血,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可不能把这满是刺的花给幸村。
“精市你等下,我给你把刺拔了。”他说着拎起一条,开始拔刺。
幸村:“……”
未免岳星阑再祸害蔷薇,五分钟后,幸村收下了他人生中第一束枝干惨不忍睹的蔷薇花。
之后岳星阑又不知从哪给幸村倒来杯热茶,两人坐在蔷薇园中间的观景亭,幸村喝着热茶,望着满园的蔷薇,想要将一切烦恼抛开,可是,他做不到。
“精市,昨夜我妈妈来过了。”岳星阑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幸村闻言微微一怔,他刚刚也想到了林子昕医生口中的“白老师”即岳星阑的妈妈,他记得林子昕昨天说星阑妈妈上午会过来。
“我妈妈最近比较忙,她把手头工作结束后就过来了,当时你已经睡下,我们没有吵醒你。”岳星阑将昨夜发生的事细细与他道来,包括他的病因,治疗方案,事无巨细,一一说明,唯独……
“手术的成功率还是40%吗?”幸村问。
岳星阑默了默:“有一个人,可以让成功率到达50%。”
40%和50%……
幸村垂眸,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用平静的声音说:“我不想放弃网球。”
“你不会放弃,只要做手术,你就可以不放弃。”岳星阑嗓音有些发紧。
“可是,我还有一半的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幸村抬起眼与他对视,他的眼中是不甘和悲伤,嗓音中夹杂着细微颤抖:“星阑,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觉得死亡会离我那么近,我害怕。”
见他如此,岳星阑一颗心也揪了起来,但他很快捧住幸村与声音一样微微颤抖的手,语气郑重道:“不,你从手术台上活着走下来的几率是100%。”
“手术的成功率最多只有50%,星阑,你刚刚告诉我的。”幸村望入他的眼中。
“你听过血族的初拥吗?”岳星阑严肃问。
幸村瞳孔一缩:“初拥?”
“听过?”岳星阑从他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幸村没否认,思绪却有些乱:“可那只是传说。”
岳星阑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幸村眼睁睁看着他的两个犬牙变长,直抵下唇,脑中有片刻空白。
“血族也是传说中的生物,但是,传说中的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不是吗?”岳星阑说话时轻轻舔了舔尖牙。
幸村不期然想起那天他脖子上尖锐微疼的触感,手脚变得冰凉,额上也不禁冒出汗珠。
“血族和初拥,都是存在的,所以我能保证即使你不幸被死神的50%眷顾,我也会将你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岳星阑的红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幸村已然震惊到失语,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给了你初拥,你就会变成我的同伴,但有些地方不太好,比如,没有味觉,精市你知道我吃饭多痛苦吧?还有,以后只能以血液为生,初拥初期,你还会极度畏惧阳光,不过这没关系,手术以后本来也有半年左右的康复训练,应该可以让你适应新生活。”
幸村:“!!!”
岳星阑还在继续:“让我想想……哦对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现在十三岁,身体其实还是少年,如果获得初拥,你将永远停留在十三岁。”
幸村瞳孔地震:“……我不要初拥!”
“其实最让你无法接受的应该还不是永远只有十三岁……”岳星阑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幸村能看出岳星阑有刺激他的意图在内,但此刻他也确实被勾起了探究心:“最无法接受的……是什么?”
岳星阑对着他露出一个慈祥(魔鬼划掉)的笑:“我给你初拥,即你的长者,换言之,我会是你的父亲,精市,你能接受比你大六天的我当你爸爸吗?”
幸村:“!!!!!!”
他当即要挣脱岳星阑的手站起来,结果力气比不上岳星阑,恼怒道:“岳!星!阑!”
岳星阑头皮一紧,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该恐吓也恐吓了,大不了幸村手术成功后以死谢罪,遂把他按住,神情认真道:“精市,不管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但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也是我不愿失去的最重要的朋友,哪怕我的决定最终会让你讨厌我,恨我,我也会自私的要你活下去,所以,无论手术成功率是多少,你一定能活着走下手术台,重新站到网球场上。”
停顿片刻,他接着说:“手术的成功率与病人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有关,如果你不想永远停留在十三岁,只能以血液为食,不想拥有一个大你六天的‘小爸爸’,那么,上了手术台,就给我拿出你最大的求生欲,凭借自己意志活着走下手术台。”
最后一句才是岳星阑真正想要传达给幸村的,幸村当然也明白,但他委实有点被岳星阑所说的初拥吓到了。
“我还没同意手术。”他冷着脸道。
“你不想继续打网球吗?不想和我们一起拿下全国三连冠吗?”岳星阑直捣幸村要害。
幸村一时语塞,他能违心说不吗?
不,他说不出口,哪怕是赌气,也说不出。
岳星阑还在说:“如果你从现在开始接受我妈妈制定的身体疗养计划,最迟一月份就可以手术,术后半年左右的康复治疗,你的病就能得到根治,未来复发风险降到最低,时间上也能赶上明年的全国大赛,你可以轻松自由地享受每一场比赛,站到你想要的……神的高度。”
神的高度,而不是神之子,
幸村眸光轻闪,岳星阑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戳中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让他有了对抗病魔和接受手术的勇气。
可是,他还是有些生气。
“如果我的决定是不做手术呢?”他板着脸问。
岳星阑鼓了鼓腮帮子,继而又露出自己的尖牙:“那我就不顾你的意愿,现在就把你变成我的孩子!”
幸村:“……”
虽然但是,幸村沉重的心情意外被岳星阑的插科打诨给治愈了。
静坐良久,他才开口:“我想……”
话刚起头又戛然而止,原是岳星阑不知何时已经坐着睡着,手还捧着他的手,握得紧紧的,生怕松手他就会消失。
幸村看着岳星阑,许久,嘴角浮现一抹释然而又温柔的笑,他低低道:“星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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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遇小学生
幸村不想从此和网球成为末路,保守治疗被他剔除选项,所以,只剩手术。
哪怕他畏惧死亡,哪怕他清楚地知道手术成功率只有50%,他也不得不选择手术。
在他做下决定后就联系了日本的父母,父母放下手头工作飞了一趟美国,意外的是,父亲居然知道射手座医院,并且在得知他将在这里接受治疗后,原本十分的忐忑不安至少减去一半。
父亲告诉他,射手座私立医院拥有全球最顶尖的医疗器械,医生可能没有名气,但绝对是最顶尖的,只有身份特殊之人才有资格进入医院治疗。
因此林子昕给出详细治疗方案后幸村父亲和母亲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不过,幸村的病根治需要大半年的时间,幸村父亲有工作,家里还有妹妹要照顾,他父母不能一直在美国陪他。
岳星阑倒是愿意一直陪着幸村,可他还得念书,幸村也不可能让他陪着,故而在父母回日本时也让他们把岳星阑捎了回去。
岳星阑:“……”
伤心,委屈,难过QAQ
好在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特别友好的地方,日本和美国时差13个小时,他白天时幸村那边是黑夜,等到他晚上精神奕奕,幸村也迎来了天明,他们可以同频聊天加学习,完全不受时差困扰,简直不能更nice。
至于幸村会不会嫌絮絮叨叨的他烦……
嗯,只要幸村不说不表现出来,他就不会知道。
事实上,岳星阑的絮絮叨叨并没有让幸村感觉到烦,他的陪伴于幸村而言,是远在异国他乡最好的慰藉,他会每天将网球部的训练和发生的趣事一一说给幸村听,哪怕生着病,住着院,幸村也一直记挂着网球部。
……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学期末,考试结束后,柳组织网球部正选们聚了一次餐,而这次聚餐的主题是假期期间是否去一趟美国看望幸村。
“我肯定去。”岳星阑第一个举手,“考试前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精市的身体已经调养差不多,手术就定在一周后,12月30日,我要等他从手术室出来。”
“我也要去。”切原闻言赶忙跟着举手,“我也要等幸村部长出来!”
柳拿出本子记录,“网球部今年的经费还剩不少,应该够买几张机票。”
“经费留着明年买网球吧,要是都有时间,不如一起去,不去也没关系,机票我包,精市肯定也想见到大家。”岳星阑有不怕被啃老的妈妈,所以开口就是款爷口吻。
12月30日这个时间点有点不太好,在日本是介于圣诞节和新年之间,这两个节日离得太近,又是热闹的大节日,尤其新年,是个一家团聚休息的日子,如果他们集体去日本,很有可能会赶不及回来过新年。
不过,最终网球部还是全员达成一致前往美国,对他们而言,幸村是他们的部长,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和重要伙伴。
于是一行人在圣诞节两天后浩浩荡荡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星阑前辈,我看到了,我们座位在那……”切原咋咋呼呼地垫着脚找座位,也没注意路径上是否有人,直到被岳星阑拽了一把。
“赤也,看路。”岳星阑提醒。
切原低头看去,却见他面前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再前面还有两个小孩因为玩具滚作一团挡住去路,如果岳星阑没拉住他,他就要撞到身前的小孩。
听到身后动静的小孩转身抬头看去,刚好对上一双颜色特殊的红色眼睛。
岳星阑看到小孩也是一愣,这小孩,不就是在柳家旅馆合宿时见过的那个叫柯南的小孩?
“大哥哥好。”柯南也认出了岳星阑,朝他甜甜一笑。
岳星阑:“……”记忆浮现,他又想起柯南和那个叫小哀的女孩子的对话。
“……你好。”他回了句,便没再做声。
前方滚作一团的两个孩子在母亲的铁拳教育下哭唧唧爬上自己座位,玩具也被没收了。
岳星阑、切原和柳三人连坐,过道另一侧是那个叫柯南的孩子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及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应该是柯南的家人?
从日本到德克萨斯州加上转停要飞十四个小时,无疑是一个漫长的旅程,好在打发时间的方式也多,岳星阑可以和切原一块玩游戏,还能给他补习英语。
切原看到岳星阑的英语卡纸险些汪呜一声哭出来,可惜,在岳星阑面前,他完全没有逃避这一选项。
或许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飞机起飞后没多久岳星阑就因他特殊的作息睡着。然而,他所以为的轻松并没有到来,岳星阑让柳妈妈坐旁边,可不是没理由。
切原委屈成海带QAQ
转机后岳星阑醒来时外面已经黑了,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他能在这个点才醒,得益于飞行途中赶时差。
他替切原和柳把毯子盖好,又往后坐去看真田仁王他们,忽然一声尖叫声响起,把机舱内大部分乘客都惊醒了。
“死、死人……有人被杀死……就在卫生间里……”一个脸色煞白的男人连滚带爬从卫生间方向跑了出来。
机舱内旅客无论是一直醒着的还是刚刚被吵醒的乘客都慌张起来,柳也醒了,便问精神头最好的岳星阑:“星阑,出什么事了?”
岳星阑摇摇头,没说话,他嗅到了空气里飘来的血腥气。
很快,机组人员安抚起乘客情绪,而与柯南一道的胡子中年人则找到了一名乘务员,亮明自己是侦探毛利小五郎的身份,然后被热情邀请去了命案现场。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诶,毛利前辈,是你亲戚吗?”丸井好奇问毛利道,毛利小五郎,毛利寿三郎,听起来就像是一家人。
毛利哭笑不得:“我不认识他,我家也没侦探亲戚。”
命案普通人一生都可能遇不见一次,飞机上出了这种事,加上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降落,乘客们俨然已经没了睡觉的心思,现在有一名杀人犯在飞机上,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杀的人,凶器是什么,万一是个变态杀人狂怎么办?
岳星阑倒是想去看看,奈何机组人员不让乘客乱走动,但是他有看到那叫柯南的小孩仗着人小偷偷跑了过去。
emmmmm……
不会吧?那个小学生又要开始他的查案和推理了吗?
没人相信小学生会推理破案,岳星阑也不信,可是,上次在柳家里的的确确是柯南破的案,借由阿笠博士的嘴说出。
但是……
但是,今天有个看起来还挺有范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应该轮不到小学生侦探吧?
后面情况怎么样乘客们无法知晓,岳星阑思索一会儿,张嘴发出了超声波,他想定位下柯南。
然后他就发现柯南在一堆人中钻来钻去,也不知究竟是做什么,奇异的是居然没被人发现揪了丢出来。才这么想着,就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你这臭小鬼,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毛利小五郎提着小小一只柯南出来往他们座位去。
“啊,柯南,你什么时候离开的?”高中女生似乎也有些迟钝,这才发现小孩不见了。
“给我把他看好,要不然额……”毛利小五郎话到一半,表情忽然变得迷离,脚步踉跄,拐了几步,一屁股坐进他们那一排座位和前面的过道里。
“爸爸!”女高中生焦急喊了一声。
“兰,去把木村先生和高桥小姐等机组人员叫来,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的侦探吩咐道。
毛利兰顿时表情一凝,二话不说就去找人。
“啊,是沉睡的小五郎,那个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在侦探界似乎还有些名气,有人认出了他。
沉睡的小五郎……
如果所谓的沉睡是小学生柯南用他那个奇怪的手表朝毛利小五郎射出一根细针导致的昏睡……
没错,岳星阑因为对柯南有所怀疑,所以自毛利小五郎拎着柯南出来时就一直盯着,小孩大概没想到他拥有非人类的视力和动态视觉,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根细如牛毛的针……
之后破案的过程由“毛利小五郎”一一详述,提到证据时则由柯南拿出,从头到尾,毛利小五郎没再有动作,柯南拿出证据后又站回了毛利小五郎的背后。
“……凶手就是你——吉田先生。”
“啪啪啪啪啪——”案件真相大白,凶手辩无可辩,乘客们纷纷给这一场精彩的推理送上热烈掌声,也包括立海大网球部的几人。
唯独岳星阑,望着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毛利小五郎,又看看整理红色领结坐回座位喝水的小学生柯南,心里就三个字——离大谱。
柯南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露出一个天真的憨憨笑。
岳星阑:“……”
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半个小时,经过命案一事,乘客们都已经没了睡意。
切原叽叽喳喳地说着命案,然后表达了对幸村的思念以及想象部长看到他们时是否开心激动,接着就把自己说哭了,就……特别孩子气。
飞机到达休斯顿已近十二点,上车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射手座医院。这个点自然不能去住院部看望打扰幸村,因此一行人住进了岳星阑家的别墅,也就是蔷薇园后的别墅。
管家给客人们准备了一些精致好消化的食物,经历一天的漫长飞行,除岳星阑外其余人皆已疲惫不堪,是精神上的疲惫高于身体上的疲惫。即使不困,也都逼着自己休息。
岳星阑则跑去了医院,熟门熟路摸到幸村病房,想让幸村明天睁眼就看见自己,会不会很惊喜呢?
他能在黑暗中清晰视物,故而能一眼看出幸村红润的脸庞,之前还担心镜头把幸村的脸拉宽了,现在看来,镜头有一定的拉宽效果,不过幸村本身也长了些肉,看起来健康多了。
这么想着,他拿出一本书来,一边看一边等天亮。
惊喜
一个多月的术前疗养下来,幸村的生物钟已经从在日本的六点变成七点,七点差几分,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
临近手术日,他的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微沉重,尽管医生护士一直安慰他他的身体调养很好,手术一定会成功,可那50%的成功率并未因此而增加。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窗帘洒下点点光斑,幸村看了几分钟决定还是起床洗漱。
然后,他就看到了床边的一个脑袋,他先是被吓一跳,旋即一喜,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面——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口处还贴着两张往里张望的脸,是丸井和切原。
不仅丸井切原,网球部正选们都来了!
“部长我好想你啊——”切原等看到幸村醒来,立刻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入。
幸村阻止未及,切原的大嗓门已将岳星阑吵醒。
岳星阑清醒得很快,在意识到自己睡着没有第一时间和幸村说上话,不由有些懊恼,闷闷不乐地噘了嘴,给幸村倒水。
幸村见状好笑,很给他面子道:“醒来第一眼就见到星阑,我很惊喜。”
“真的吗?”岳星阑立时扭头问。
幸村颔首:“你昨天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一点声音都没听见,还有,你们来之前还都瞒着我……”后面是看向了网球部员们说的。
“噗哩,因为星阑说要给部长一个惊喜。”仁王笑吟吟道,他看到幸村气色不错,情绪也不似得知病情后失落忧愁,悬起的心也放下大半。
幸村又转向岳星阑,就见岳星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故作漫不经心问:“精市,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说完又想到其他人,看了眼墙上挂钟时间,才七点二十,顺便问:“你们昨天休息怎么样?都吃过早饭了吗?”
柳便说休息很好,早餐也已经吃过,管家给他们准备的,而且很丰富。
等到幸村也洗漱并用过早餐,一行人就陪着幸村说话,真田和柳把网球部近一段时间的安排训练情况一一细说,哪怕这些事幸村都已经从岳星阑口中得知了大概,但还是听得认真。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上午,下午幸村要进行术前的最后一次针灸治疗和检查,岳星阑就带着小伙伴们去蔷薇园等,他自己则抓紧时间休息。
手术安排在30日的凌晨,起先岳星阑还很疑惑为什么手术时间安排在半夜,直到他见到手术主刀医生——白沧海。
“小星星,正式给你介绍一下,白沧海,你同母异父的亲哥。”白雀也来了,她来是为给素未谋面的两兄弟做一个介绍,以及……不可说的事。
岳星阑:“!!!!!!”
什么鬼?
让一个血族当主刀医生,妈妈您是不怕他把幸村血给吸干吗??
不对,之前妈妈好像就有说过,但他一直挂心幸村忽略了这一点。
正打着哈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身上还带着乱七八糟香水味的白沧海看到小孩一副见鬼的模样,一抬手,打了声招呼:“哟。”
岳星阑:“……”哟你妹啊!
白雀倒是了解她养大的小崽子,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哈哈解释:“别看你哥这副二五不着调的样子,外科手术他绝对是世界之最,至于吸血,你也不用担心,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褪去了人类基因,不馋血。”
尽管有白雀背书,岳星阑还是不怎么相信,他这哥哥看起来就是一副不靠谱的模样。
白沧海没为自己解释,也没为见到弟弟激动,他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去换衣服准备手术。
白沧海走后,岳星阑才拉着白雀:“妈妈,你可别诓我,他真的能做好手术吗?”
“怎么连妈妈都不信呢?”白雀伸手在他脸上一顿揉,“妈妈跟你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哥更了解人体结构,他的手术技术和经验若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你有时间担心他做不好,不如再给幸村同学加油打打气,病人的求生意志是这场手术的关键之一,手术成功自然最好,若是不成功……”
听到后面半句,岳星阑神情微微一凝,他抓住白雀的胳膊,紧张问:“妈妈,您答应过我的,对吗?”
白雀望着已有自己高,眼中带着恳求的儿子,半晌,无奈的点点头:“妈妈说话算话,去吧。”
望着岳星阑离去的背影,白雀唇角的弧度降了下去,眼中闪过一抹冷然。
岳星阑飘到了幸村病房,幸村父母和网球部众人已经轮番加油鼓励过他,当然,也掩饰不了各自的忐忑和担忧。
岳星阑也在不安,但他深知他的不安只会给幸村带来加倍的压力,所以,短暂的踌躇后他上前拥抱住幸村。
幸村微微一愣,正欲抬手回抱,却听岳星阑在他耳边轻笑着说:“精市,如果你不想喊我‘爸爸’,那就一定一定一定要坚持下来。”
教养良好如幸村,都没忍住捶了他一拳。
岳星阑不痛不痒,继续说:“我说真的精市,其实我都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你可一定别给我这个机会。”
“……请你闭嘴吧,星阑。”幸村原本还有的一丝彷徨和紧张被他两句话轻易磨没了。
拜岳星阑所赐,幸村心里充满求生欲,他有父亲,一点也不想多一个只比他大六天的“爸爸”!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正值夜深人静,手术室门口,听不见外面丁点儿声音。
一帮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而等待是令人焦虑的,尤其夜深人静时,黑夜会显得格外漫长。
岳星阑算是状态最好的一个,毕竟夜间是他真正的活动时间,幸村父母和网球部成员们就没他这么好了,顶着困顿焦虑等待,简直是一种折磨。
大概凌晨三点左右,众人实在撑不住,眼皮子耷拉下来,一个呼吸间就睡了过去,只有幸村爸爸还熬着。
岳星阑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给他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也睡。幸村爸爸困是困,但还是更加担心自家孩子,强撑着不肯合眼,岳星阑想了想,又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精市出来还需要您照顾,您现在不睡一会儿等他出来没精力照顾他。
幸村爸爸被说服了,浅浅眯着。
岳星阑成了唯一一个还盯着手术室灯的人,他很担心,担心情况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也一点一点往下坠,尽管他知道这场手术时间会很长,可还是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幸村……能熬过来吗?
能的……吧?
幸村精市,你一定要熬过来啊,当血族真的一点也不好,在拥有初拥前,你会体会生死之间的痛苦,这同样需要你拥有强烈的求生欲。当你挺过来后,初生的你非常脆弱,不仅阳光会伤害你,哪怕一只蚂蚁也能伤害你,你会失去味觉,再也尝不了人类美食,从此以后只能以血液为生,你还会永远停留在十三岁……
幸村精市,你一定要平安的活着被推出手术室!
岳星阑没有信仰,但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他把能想到的神明无论东西方都求了遍。
或许是不信神明的人突然给了一些信仰,漫天神明感叹他的真诚,所以在他殷切的期待中,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手术室门打开,白沧海打着哈欠走出来。
“哥哥,手术怎么样?”岳星阑一激动,把哥也喊了出来。
白沧海打哈欠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意外,对上弟弟一脸心切的模样,回道:“手术成功,一会人就出来,不过前两天不能探视。”
听到“手术成功”四个字岳星阑就再也听不见其他,不仅他,听到手术门开动静醒来的幸村父母等人也是欣喜不已,幸村母亲落下泪来,而最夸张的当属切原,眼泪简直不要钱地洒,哭得其他人都兴奋不下去,哭笑不得看着他抹眼泪。
手术后第三天,幸村终于被推出重症监护室。
岳星阑见到宣布度过危险期,精神好了很多的幸村差点喜极而泣,要不是现在幸村身体还虚弱,他绝对就熊抱上去了。
而幸村见到岳星阑的第一句话是:“星阑,真遗憾,没能给你当孩子。”
岳星阑:“……”
岳星阑大囧,迎上幸村似笑非笑的目光,头皮紧了紧,气弱道:“精市,我是想激起你的求生欲,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幸村,企图蒙混过关。
幸村笑容前所未有的温柔:“星阑是为我好,我知道,也不生气。”
岳星阑:“……”可是你看起来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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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手术成功,那么接下来就是恢复期,他的恢复期比很多手术恢复期时间都要长,因为要尽可能减小未来复发的可能性。若一劳永逸解决,总好过未来提心吊胆。
寒假时间并不长,寒假结束后就迎来了二年级的第三学期,好在第三学期也短,岳星阑和幸村便约好了等放假就来看他。
介于日本和美国的时差,岳星阑和幸村的作息依然同步,他白天在课上休息,晚上回家学习时就顺道和幸村一块儿学,学习效率高不说,还能交流感想,等到幸村被允许做一些康复训练时他还能陪着一块训练。
总之,日子过得快且充实。
转眼间,二年级过去,春假结束,至四月份时,他升上三年级,年龄涨了一岁,而网球部,也迎来了又一年的校内选拔赛。
“星阑,你猜今年能不能有一年级新生成为正选?”仁王的小辫子长长了一大截,他没事就喜欢拿在手里把玩。
岳星阑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回了一个字:“难。”
事实如岳星阑所料,八个正选名额全部是之前的正选,今年没有候补正选,即使有,那就是幸村,毛利前辈已经毕业去了隔壁高中部,但幸村至少也要到关东大赛左右才会回归,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全国大赛。
一年级的新生里有个叫浦山椎太的孩子还不错,就是用岳星阑的眼光看,那孩子长得有点……喜感。当然,外貌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也不能成为标准。
“星阑,今年预选赛开幕式你去吗?”真田问道。
闻言岳星阑立刻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开幕式是真的非常无聊,还是在上午,他才不要浪费时间。
真田也不为难他,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切原身上,作为唯一一个二年级生,日后当成部长接班人培养的后辈,切原应该多见见世面。
不过去了一趟开幕式,切原是赤红着眼睛回来的,回来就跟岳星阑告状:“星阑前辈,那些人居然诅咒幸村部长,还说幸村部长已经、已经……”“死了”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话锋又一转,“副部长还不准我教训他们,明明那些人那么可恶!”
岳星阑闻言脸就黑了,他问:“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
“额……”切原被问住了,求助地看向真田。
岳星阑也看向真田,真田语气严肃说:“打架会被禁赛。”
“弦一郎你只要告诉我是哪个学校。”岳星阑面上不显,心里可气得很,幸村生病他是求神拜佛祈祷幸村健康,现在居然有人诅咒幸村,简直活得不耐烦!
“……他们没穿校服。”真田一板一眼说,听在岳星阑耳中,就有那么些底气不足。
岳星阑一手搭上真田肩膀,眼睛微眯:“弦一郎真的不知道是哪个学校?”
真田身体僵硬,眼神闪了闪,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岳星阑手下力气又重了几分。
真田努力控制着面上情绪回道:“真的不知道。”
岳星阑盯着他眯了眯眼,真田在网球部是公认的严厉,胆小些的部员看到他板着脸教训人时还会被吓哭,可实际上的真田性格正义坚韧稳重,是个实诚人。
实诚人根本不会撒谎,一撒谎就露馅。
也就性格真单纯的小海带没看出来真田的心虚,岳星阑嘴上说着相信他们,回头就把切原赶去训练然后将真田堵在了器材室。
真田:“……”
在岳星阑的严刑逼供(并没有)之下,真田老老实实交代:“是几个没什么名气的学校学生,我用网球教训了他们。”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担心切原找他们打架被处罚禁赛,所以是私下去教训,没让他知道。”
这一解释就说得通了,他可是幸村的幼驯染,在岳星阑没来之前,网球部他和幸村关系最友好,幸村被人诅咒,他能无动于衷?想也不可能。
……
……
预选赛开幕式后一周就迎来了预选赛,一如前一年,预选赛比校内练习赛还轻松,他们的对手就像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预选赛后是县大赛,立海大依然一举拿下冠军,并且刷新了比赛时间最短纪录。
“……就是这样。”岳星阑每天和幸村保持通话,有比赛的日子会把比赛录像发给幸村,两人一起观看,然后讨论和复盘。
幸村看完后问:“星阑你到现在一场比赛也没上?”
岳星阑闻言立刻心虚,弱弱说:“比赛时间对我来说不太友好,我就……”其实也有下午的比赛,但是所有比赛他不光是没上场,而是连名单上都没他。“那个,马上不是关东大赛了嘛,关东大赛我就上了,精市你说我是立海大的王牌,王牌肯定要藏着的对不对?”
“你说的有道理。”幸村微笑。
岳星阑抖了抖,他现在有点儿怵幸村的笑,就像幸村手术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时笑容一样,感觉笑容背后有一只恶魔在用看猎物的戏谑目光打量着他。
“咳,精市,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完痊愈回来?”他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今天要做一次神经检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加强力量训练,最迟全国大赛前能回去。”幸村回道,其实他也是非常想念他的家人和同伴。
岳星阑听后也笑逐颜开:“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去接你!”
幸村知道自己有多想重回网球场,现在他的复健训练中已加入网球项目,但一个人练习和练习赛比赛并不一样,缺乏竞争和压力。不过即使迫不及待,他也强压住了急切,星阑说过,健康的身体才是一切的基础,他99步已经走完,剩下1步无论如何也要踏踏实实走下去。
……
……
“喂,同学,终点站到了……”
“同学,醒醒,已经到终点站了……”
切原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他,半睡半醒下了车。
四下张望一圈后,他不禁喃喃:“学校呢?这里是哪里?”
岳星阑照例睡了一个白天的觉,下午三点放了学,就收拾东西准备往网球部去,柳忽然叫住了他:“星阑,等等。”
“嗯?莲二怎么了?”他还没完全醒神,嗓音带着困意问。
柳拿出手机说:“赤也班里一个网球部员给我发消息说赤也今天没来学校,老师打电话问他在哪,他好像迷了路。”
“嗯……嗯?迷路?”岳星阑听到这两个字困意减了大半,立刻化身担忧长辈:“莲二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在哪,可别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小海带又不是小孩子,他都那么大了,人贩子不会拐他的,放心放心。”丸井觉得岳星阑有点大惊小怪,切原那孩子是在自己学校都会迷路的个性,一周不迷几次路都不是切原。
岳星阑没理他,柳已经拨通了切原的电话:“……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建筑标牌。”
“私立青春学园中等部……”柳把这个地址说出来时岳星阑和丸井清晰地看见他手背上隆起的青筋,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手机给捏爆。
“青春学园……那不就是青学?小海带怎么跑东京去了?”丸井想了想,便对应上了坐标。
岳星阑一脑门黑线:“不用说,赤也肯定是坐过站了。”他深吸一口气,对柳说:“莲二,告诉赤也,让他别乱跑,我去接他。”
柳如实转述了岳星阑的话,切原一听岳星阑要去接他,顿时神采飞扬。
电话那头的切原,在得到岳星阑会来接自己后心情极好,正逢放学点,青学也开始部活,他想起柳之前说过青学的手冢很厉害,还打败过真田副部长以及去年关东大赛上赢了升上高中部的前辈,心中便起了探究的想法。如果能和手冢打一场,回去后还可以向副部长炫耀炫耀。
那不如……做一次“间谍”?
切原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打探消息就一点不含糊,反正星阑前辈过来也要花一会儿功夫。
一路摸索,迷路无数次后他终于找到了网球场所在,他环顾一圈,想要找到手冢,但先看到的是一个站在防护网外拍照的女人,第一反应是跟他一样来做“间谍”的,但看着又觉不对,不由自言自语道:“不过这年龄看起来……”话没说完,兜里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摸出一看,发现是岳星阑打来的,赶紧接听。
“赤也,在青学不要张扬挑衅,礼貌一些,乖乖等我去接你,不要惹事,知道吗?”岳星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切原可是接受过星阑前辈“爱的教育”的后辈,闻言立刻乖乖巧巧应下:“知道了,星阑前辈。”
三两句话的功夫后,那疑似间谍的女人也接了一个电话然后风风火火跑了,大概就是星阑前辈口中的“咋咋呼呼”?
他走进了网球场,刚准备寻找手冢,就听一旁有人问:“你好像不是青学的学生?你要找谁?”
切原一惊,有点微妙的被发现的尴尬,但很快又扬起自信张扬的笑:“被识破了也没关系……我是立海大附属中学,二年级王牌切原赤也。”
“立海大附属中学……那个神奈川县大赛决赛关东第一的学校……”
随意聊了几句顺便曝露自己“间谍”身份引来戒备后,切原看到了手冢,当即眼睛一亮,他谨记星阑前辈说过的要礼貌,于是很礼貌的问好:“你就是青学的手冢部长吧?我的前辈们都对你刮目相看呢。”
“特地来找手冢的吗?”青学副部长大石有些担心。
切原实话实说顺便邀请道:“去年关东大赛团体上唯一击败我前辈的只有手冢部长你,请问手冢部长可以和我打一场球吗?”
手冢表情冷淡,他的声音也如他的表情:“不相干的人离开网球场。”
“不要这样嘛手冢部长,一场不行一局也可以,不会浪费你很长时间。”切原战意满满,望着手冢那酷似自家副部长冷酷严肃的脸,又带几分玩笑似说道:“不要一直板着脸嘛,很累的哦。”
切原这么说并没恶意,平时在立海大他跟仁王混熟了,也被仁王带坏,听仁王吐槽真田也学来几句,当然,他是不敢当着自家副部长的面这么说,手冢部长嘛,不是自家人,开开玩笑应该不算失礼……吧?
“喂,不许你对我们部长无礼,快点离开这里!”切原自认没问题的话,听在青学部员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荒井就生气地拿起网球朝切原袭去。
大石急道:“笨蛋,荒井……”
切原察觉后方危机,神情微凛,手里已拿起球拍,但在将球接下前,那颗球被横空飞过来的一颗球击中,变了轨迹。
两颗球先后落到地上,网球场内众人这才看向以球击球之人。
“星阑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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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阑前辈,你怎么这么快就到唔……”岳星阑身上就像是装了磁石,切原一见就往他身上黏去,刚到面前就被他手掌按住脑袋,用力揉了揉。
岳星阑把他一头本就有些乱的海带头揉得更乱:“你也是厉害,上个学居然能跑来东京。”
切原被揉得脑袋痛也不敢抱怨,故作委屈道:“我是不小心睡着了才坐过站。”至于大清早怎么就睡着了……星阑前辈才是罪魁祸首。
无他,网球部训练内容之一——晚上轮流与岳星阑打练习赛,提升自我。
“昨天我的对手是仁王。”岳星阑面无表情说。
切原立时不敢吭声。
青学一众看着又一立海大学生,帽子、口罩一遮,全然无法让人看清他的模样,不过青学的数据型队员乾贞治还是一语道破他的身份:“立海大‘伯爵’。”
“立海大‘伯爵’?是谁啊?”二年级生桃城武疑惑问。
乾看着岳星阑,给不知道的人科普:“立海大‘伯爵’,立海大四巨头之一。”
“四巨头?乾前辈你是不是说错了,立海大不是三巨头吗?”桃城打断他。
“闭嘴,笨蛋,听乾前辈说。”海堂薰凶恶着一张脸粗声粗气道。
“你说什么?”桃城和海堂不对盘,随意两句话就要吵起来。
没人理他们,乾给其他等着下文的人说:“这位‘伯爵’又被称为立海大‘守门人’,去年直到全国大赛,他的对手没有一位从他手上拿到哪怕一分。”
前半句还算正常,听到后半句,在场对立海大不了解的青学网球部员都倒吸一口凉气,保持连胜是一回事,能不能拿到分是另一回事,就像他们手冢部长,各种比赛未曾输过,可也失过分,立海大“伯爵”一分未失,不免有些夸张了。
不二周助眯着眼,眉头微皱:“但是今年立海大这位‘伯爵’似乎没有上场比赛过。”
乾点头证实了他的说法:“没错。”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桃城听后看着岳星阑的目光充满战意,大声邀请:“立海大的‘伯爵’同学,能不能和我打一场比赛?”
岳星阑虽是和切原说话,但注意力也没从青学那边移开,这些人也真是的,当着他这个被讨论者的面谈论他身份,也不知道悄悄地交流,挺不礼貌。
听到桃城的邀战岳星阑尚没反应,切原先给拒了:“你怎么有资格跟星阑前辈打?”
岳星阑:“……”傻孩子赤也,这是给他拉仇恨呢?
他一手罩住切原脑袋示意他闭嘴,切原被按住也不敢再叽歪,他看向发出邀战的桃城,礼貌拒绝:“抱歉这位同学,我们立海大有规定不能私下打比赛,有缘关东大赛再见。”说完又转向手冢,微微鞠躬:“很抱歉手冢部长,耽误你们部活了。”
手冢和岳星阑有且仅有点头之交,去年关东大赛岳星阑还错过了手冢和毛利前辈的比赛,所以对于手冢的了解有限,顶多他能记得真田将手冢视为宿敌。至于手冢对岳星阑的印象则要深刻一些,去年关东大赛第二单打是青学前辈,但在这位“伯爵”手上一分没拿,他的球看似毫无技巧可言,但速度奇快,耐力也相当可怕,是一个实力很强的对手。
“没关系。”手冢道,略顿了顿,又有些犹豫问:“幸村部长……还好吗?”
立海大“神之子”身患重病在整个初中生网球圈都传遍了,手冢和幸村打过球,虽不如他和真田交情深,但幸村无疑是强者,他也希望对方能身体健康。
提到幸村岳星阑口罩下的表情淡了淡,因为神奈川地区赛听到一些很不中听的声音,所以他很讨厌有人拿幸村的病说事。不过手冢并没有恶意,他便回道:“治疗效果很好,再过不久就能痊愈回国,谢谢手冢部长关心。”
话到此处也就没有往下的必要了,岳星阑还得把切原这小迷糊送回家。
“前辈,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不再探一探青学的情况?”切原还有些不甘没能和手冢打一场,但岳星阑在,他也不敢再提,于是拐弯抹角问。
岳星阑淡淡道:“想知道青学情况,回去问莲二即可。”
切原:“……”
切原一时无言,刚欲再开口,倏地身体一轻,后颈被拎着往后退了一步,再一看,却是正好到了一个转角,视野盲区,加上他又分心,所以差点和一个正走过来的小个子撞一块。
幸好星阑前辈提了我一把。切原心道。
差点和切原撞上的是一个一米五左右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少年,切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背着的网球包,“也是网球部的啊,看来青学的网球部人气还挺不错。”
棒球帽少年看了切原一眼,又看岳星阑,两人的校服并不是青学校服,不过他也不在意,淡漠地走开了。
“星阑前辈,那小矮子好没礼貌!”切原不满道。
岳星阑拍了他脑袋一下:“人家又不认识你。”
……
转眼已是关东大会,难得的,岳星阑这个懒人居然出席了关东大会开幕式。
“弦一郎,赤也,认一认,有没有说精市坏话的人。”岳星阑来关东大会的目的很明确。
真田:“……”他之前还疑惑岳星阑为何这么积极,原来……是因为记仇,但,他不是已经说过教训了那些人吗?
切原则是眼睛一亮,准确说,是杀气腾腾,可他忘了,他自己就是个大迷糊,很多事情都是过了就翻篇,大脑除了喜欢的东西根本记不住其他,让他认人,岳星阑绝对是压错了注。
至于真田,岳星阑还能不知道真田这小古板,真田把人教训过后就会揭过这一茬,除非下次那些人再谈论同样的话题,否则他不会一直揪着不放。
“立海大的‘伯爵’?”岳星阑正想去转转,忽听一个陌生声音响起。
岳星阑朝声音来源看去,是一个剃着光头相貌老成的瘦竹竿似的少年,他看了两眼,得出结论——没见过,不认识。
“喂喂,不会吧,这么快就忘了吗?去年输给你们,今年……胜利会是我们栗谷中的。”光头走到岳星阑面前想要挑衅,但很尴尬地发现他的身高似乎不如对方,遂站在一个对比不那么鲜明的位置,“‘伯爵’岳星阑,去年你赢了我哥哥,今年我升上栗谷中,我会在单打一等你。”
栗谷中……
岳星阑有模糊的印象,但老实说,和他对战的都有谁他记得并不清,有些场他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就连去年关东大赛赢了,他都以为是在做梦。
良久,久到光头都要发飙了,岳星阑才问了一个灵魂问题:“你……是初中一年级生?”
光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挑衅的话会得到岳星阑如此回应,而更可恶的是,四周传来窃笑声,无他,光头的身高以及他这张脸真的一点也不似一般一年级生,说他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光头咬咬后槽牙,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撂下狠话:“栗谷中今井奏太,单打一,‘伯爵’,你敢不敢应战?”
“单打一是吗?我知道了。”岳星阑点点头,回头就跟真田和柳说一声,如果遇到栗谷中,就把切原安排在单打一去锻炼锻炼。
能跟他挑衅的……实力应该不差。
光头,今井奏太以为岳星阑是应下了他的战,这才满意点头,心高气傲地离开了。
“岳星阑。”送走一个光头,又来一人,而这人,是立海大的老熟人——冰帝部长迹部。
“迹部,好久不见。”冰帝去年和立海大在关东大会和全国大赛上都交过手,后来立海大海原祭还邀请了冰帝参观,冰帝也邀请立海大打过练习赛,总而言之,两校关系是不差的。
迹部还是一如既往的帝王风范,看着有些傲慢张扬,他站在高处,俯视岳星阑,不紧不慢问:“听说你今年县大赛一场比赛都没打,嗯?”
岳星阑打了个哈欠,没收获的他又开始犯困,听到迹部的话后微微点了下头应道:“嗯,县大赛不需要我上场。”
县大赛立海大完全是以一路碾压的战绩拿冠军,如果安排两场双打和一场单打是同样的名单,可能还有两人无需上场。当然,上不上场和在不在比赛名单中是两码事。
“马上关东大赛,你也不打算上场?”迹部又问。
岳星阑抬眸,与迹部对视,少顷,眼睛微弯,他说:“关东大赛的冠军奖杯,是我送给我们部长回归的礼物。”
他的声音不大,但因为立海大和冰帝的“对峙”,让整个礼堂安静下来,因此,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关东大赛的冠军奖杯,是送给幸村回归的礼物?
当下就有不少学校代表腹诽立海大的狂妄自大,还有一些人关注的则是另一点——隐没了整整大半年的立海大部长“神之子”幸村精市,真的会回归吗?
来得比较晚的青学二人组手冢和不二也听到了岳星阑这一句,不二笑着问手冢:“手冢,王者立海大的目标是关东大赛冠军呢,压力大吗?”
手冢沉默,片刻后说:“不二,我们的目标,也是关东大赛冠军。”
不二眉毛轻轻扬了扬,转向岳星阑,意味深长道:“是啊,目标都是冠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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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一)
赛程表出来,立海大第一轮的对手是银华中学。
岳星阑也确实如他所说,关东大赛他就不是局外人模式,光是当个看客……不,过去县大赛几轮比赛中,他连看客都称不上,好歹看客还会“看”,他是一路睡了过去。
按照惯例,第一轮比赛要打满五场,岳星阑是单打一。
然而,在比赛开始前,岳星阑都已经在番茄汁里放了两支口粮准备拿出他夜间的精神头进行比赛了,结果呢?
“银华中学全体弃权,立海大获胜。”裁判如此宣布。
岳星阑:“……?!”
立海大众人:“……”
呵。
虽然是赢了,但对手的不战而降还是挺让人醉的,尤其于岳星阑而言,他都做了充足准备上场了,结果给他来这么一招?这难受感也不亚于约会被放鸽子。
算了,反正也是赢了,过程如何就别在意了吧。
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神奈川,不过在经过一个球场的比赛场时,真田脚步顿住。
“冰帝和青学的比赛,要看一看吗?”柳自是照顾副部长的情绪,问众人道。
所有人目光投向岳星阑,岳星阑:“……”
他无语凝噎半晌,摆手道:“想看就看。”
“青学今年有一个一年级新生正选,实力不错。”柳道。
“一年级?”丸井吹了一个泡泡,忽然想起一事:“不是说青学不允许一年级当正选吗?青学现在的部长手冢也是去年才上场吧?”
“也许真是因为那个新生实力很强?”仁王若有所思道。
柳倒是知道那位新生越前龙马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父亲,不过他没提,而是道:“今年青学的整体实力有所提升,部长手冢国光在关东大赛前都没上场。”
“那不是和我们一样?”切原趴在椅背上兴致盎然,“不对,我们有星阑前辈和部长,他们两人都没上场。”
幸村是立海大的精神支柱,失去他,立海大所有人最初都觉得失去了支柱。但岳星阑替他暂代了支柱的责任,哪怕精神上无法取代幸村,但练习赛球场上的岳星阑绝对是堪比魔鬼一样的精神负担。
额……负担,勉强也算支柱吧?
“这场比赛,冰帝应该会赢吧。”柳生推了推眼镜,猜测道。
柳文不对题来了一句:“今年冰帝在都大赛3-0输给了一个叫不动峰的学校。”
“不动峰?”岳星阑看了柳一眼,这个名字他没听过,但冰帝是去年打进全国大赛的队伍,如果不是第一轮就遇到他们立海大,或许还能走更远,但是冰帝被剃了光头?
“一个有故事的队伍,是迹部大意了,或许不动峰会成为我们的对手。”柳没有把话说死,不过即使遇上不动峰,他也相信只会有一个结果——王者立海大。
立海大一行就这样看起了冰帝和青学的比赛,旁边有观众看到立海大时还有些意外,立海大今天也是有比赛的,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岳星阑看了一会儿就眯上了眼,不过睡前还是让柳喊他,如果青学能坚持到手冢上场。
外界的喧嚣并没能影响岳星阑的睡眠,直到不知多久后,他被柳唤醒。
“……比赛结束了吗?冰帝赢了?”他打着哈欠到一半,忽然顿住,因为他看到计分板上赫然写着青学与冰帝目前已经打了四场,青学暂时两胜一负一平领先,他不禁诧异道:“怎么还有平局?”
切原便吧啦吧啦将桦帝与青学河村隆比赛,结果双双负伤无法再进行比赛不得不弃权的过程说了说。
说到受伤无法比赛,岳星阑的目光便投向了仁王。
仁王因他的目光唇角笑容一僵,坚强地说:“今年再和石田打,我会一分不让他拿。”开玩笑,他被岳星阑魔鬼训练那么久,力量那是疯狂上涨,为补充体力,他连挑食的毛病都好了不少,饭量也是成倍增长。
岳星阑深深看他一眼,没发表意见。
“如果这一场迹部赢了,就要进行替补赛了吧?”胡狼说。
“没错。”柳点头,往真田看了一眼,“真田觉得谁会赢?”
真田一张本就严肃的脸今天更显严肃,他没回答,目光灼灼望着场上的手冢,这个从小学起就被他视作宿敌的男人,他想要……和对方打一场。
属于冰帝和青学的部长之间的较量,正式开启。
迹部对于对手弱点的洞察力很强,第一球短暂的交锋后,迹部率先以截击拿下一球。
不过手冢明显也不是吃素的,第一球后,手冢开始打近角抽球,从这一点上看,手冢的控球能力超高,来自各个学校的观众都议论纷纷。
岳星阑也在认真地看着,看着看着,看着看着,就又打起哈欠来。
“青学和冰帝两位部长的球也激不起你的兴致?”仁王问。
岳星阑又打了个哈欠,他指指头顶太阳:“和兴致无关,白天我的常态如此。”如果是他在场上打球,或许精神还能提一提,看球嘛……还是等他睡饱了再说吧。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他被欢呼声吵醒时,才发现手冢和迹部的比赛还没结束,难道他只眯了一会儿?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一局是一场持久战,手冢和迹部已经进入抢七,而两人谁也不肯让出最后2分。
“手冢的手臂坚持不住了。”仁王见岳星阑醒来说道,“零式削球、零式发球和手冢领域对手臂的负担都很大,他应该也有旧伤。”
岳星阑没说话,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清手冢已经肿胀的手臂,而到这个程度,俨然已是连抬起都艰难,可是,即便如此,手冢还坚持用出了手冢领域。
……挂网。
“比赛结束,冰帝迹部获胜7-6。”
裁判宣布结果声音响起,而整个网球场则陷入了一片死寂,这一场对战,将对决的两人都逼到了极限,不是手冢,也会是迹部。
但最终,还是手冢的旧伤让他先一步倒下。
“呼,这一场球看得可真累。”切原如此说着,眼中却是战意燃烧,不管是迹部还是手冢,都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仁王幽幽来了一句:“如果上场的是星阑,估计会更累。”
立海大众:“……”
岳星阑一本正经道:“也不至于,精市对我的要求只有十球,我可以在第十一球结束一球。”
“说起来,星阑,如果是手冢领域,你要怎么破?”仁王意味深长的问。
问完没等岳星阑回答,柳生就已先道:“那就看是手冢体力先到极限,还是星阑先到极限。”
岳星阑:“……”
有一说一,他是真的没极限,但白天的困顿可能会拖他后腿。
回归手冢领域本身,手冢领域并不是没法破,岳星阑看的时间虽不久,但他已然看出手冢领域的形成,手冢领域本质上是给网球施加旋转,但旋转能回到面前则依托于手冢对对手击球的预判,从而在球上施加旋转。要破解手冢领域不难,可以打无法被预判的球、可以消除旋转亦或是加强旋转破坏原有格局,亦或是,也能暴力强行破解。
不过,手冢的这些绝招怎么都对身体有伤害呢?
“咦,星阑前辈,那个小不点是不是我们在青学遇见的那个?”切原忽而指着青学的替补问。
岳星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一眼看见穿着青学蓝白队服,个子矮矮,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小少年,貌似,之前他去青学接切原回来时是有遇上过这个少年。
莫非,这少年就是柳之前所说的青学一年级正选?
“越前龙马,青学一年级正选。”柳证实了岳星阑的猜测,又继续给他科普越前龙马的对手:“冰帝的日吉,和切原在新人赛里打了场恶战。”
切原挠挠头:“啊……是这样吗?”
真田低头掩饰情绪:“不用装糊涂了,明年带领冰帝的一定是他。”
岳星阑了然,微微颔首,对青学和冰帝两个替补有了简单了解后开始看比赛,不过这一看就皱起眉来:“冰帝那孩子怎么还发呆呢?”话音刚落,越前龙马已经发球得分。
一球之后,越前龙马打出了第二个球——外旋发球。
日吉的球拍直接脱手。
接着是第三个球,越前龙马依然发球得分。
第四个球时,日吉终于接到并打了回去,但越前龙马出人意料的回击了一个零式削球。
“青学不错嘛,雪藏了王牌。”切原嘴角噙着笑说。
岳星阑揉了揉他的头发:“赤也是我们立海大的王牌。”
切原脸红红:“星阑前辈才是王牌。”
立海大这边前后辈互相吹捧,球场上越前龙马和日吉的比赛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日吉用出他的招式演武式连赢两局,而越前龙马则在第四局时换成了左手,很显然,这位一年级生是一名左撇子。
“抽击球B——”青学啦啦队欣喜欢呼。
“不是想这样到最后吧?”柳默默道。
岳星阑看了看,无语吐槽:“也就仗着个子矮腿短容易滑行吧。”
立海大众:“……”突然觉得这什么抽击球B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见越前龙马又以此得分,岳星阑又添了一句:“这场比赛下来,他的鞋也废了吧?”
立海大众:“……”
该怎么说呢?果然,真正的高手关注的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不怪岳星阑关注重点会偏,实在是球场上连连拿分的抽击球B在他看来真没什么破解难度,网前截击或者落地反弹回击都很简单,他也是不明白,冰帝这位日吉同学怎么就能一次次丢分。
“赤也,那样的球你如果接不住,我一定会把你踢出正选队伍。”岳星阑转向自家后辈。
切原:“……???”虽然不明白怎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小迷糊还是认真说:“可是星阑前辈,你也不是部长或副部长,不能踢我出正选队伍吧?”
岳星阑扭脸看向真田,真田与他对视一秒,压了压帽檐,默默道:“你说了算。”
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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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二)
立海大第二轮的对手是名士刈,这一场岳星阑占了一个单打二的名额,可惜并没有轮到他上场,他的队友们就已3-0拿下这场对决。
半决赛的对手是不动峰,也就是在东京都大会上以出人意料的3-0赢下冰帝的学校,后来岳星阑看了两队比赛的录像,得出不动峰应该是采取田忌赛马的策略才率先赢下三场。
“星阑,要不要组一次双打?”定比赛名单前,柳征询了一下岳星阑的意见。
岳星阑微微愣了愣,旋即点头:“行啊,我和谁组双打?不动峰能剃冰帝光头,实力应该不弱吧?”
柳没说弱还是不弱,将挑选队友的权利交给他:“你想选谁做队友都行。”
切原立刻眼睛一亮,正准备毛遂自荐,身后一只手臂横过来堵住他嘴,随后是懒洋洋的声音:“噗哩,不如和我组一队,我想和星阑组双打。”
开口自荐的人是仁王。
岳星阑看了看仁王,点头:“也行。”仁王是被他抓着打练习时间最久的一名队员,而仁王又属于万金油选手,和谁都能配合,至于切原,还是放他去单打再练练。
“那就双打二我和真田,双打一星阑和仁王,单打三赤也,单打二丸井,单打一柳生,替补胡狼。”柳将名单定下。
当晚岳星阑就和幸村分享了他要和仁王组双打。
幸村听闻意味深长道:“我都还没和星阑组过双打。”
岳星阑看到自家部长的笑,不禁有点凉飕飕,弱弱道:“精市,我们组一队的话,其他人就没活路了吧?”
幸村想了想,颔首:“说的也是,不过,我也有一阵没好好打球了,回来后恐怕还得让星阑多多指点指点?”
“精市你要回来啦?什么时候?马上关东大赛半决赛,一周后决赛,决赛前你能回来吗?”岳星阑忙问,恨不得幸村立马就能回到日本,一块站上球场。
幸村摇头:“还不确定,这次检查情况良好,已经加强恢复训练,无意外全国大赛前肯定能回去。”
“啊……全国大赛还有好久呢。”岳星阑趴在桌上,对还要等那么久时间有点淡淡的失落。
幸村难得见他这副孩子气模样,心下一软,也放软语气:“我有很大可能会错过关东大赛,不过,星阑,有你在,有弦一郎莲二他们在,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留下遗憾。”
他的目光认真且充满信任,岳星阑自是接着他的话道:“立海大十六连冠会是我们送你的回归礼物。”
幸村眸光闪了闪,轻笑问:“礼物就这么说出来吗?那岂不一点惊喜也没了?”
“额……”岳星阑一时语塞,但很快又道:“我觉得我们不拿冠军才出乎意料,这份‘礼物’会是一份心知肚明的礼物,至于作为惊喜的礼物,我也早就给你准备好啦!”他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比起一开始他用来装零食的普通盒子,这个盒子明显是走高端路子,“不过作为惊喜,我就等你回来再拆。”
幸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比起礼物,他其实更想和星阑和网球部队员们并肩作战,可岳星阑却从来不让他猜到想法,是一个令他安心又想要亲近和喜欢的人……不,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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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三)
半决赛这一天,阳光依然明媚,岳星阑照例在别人神清气爽时开始哈欠连天。
签到后没多久就到了比赛时间,当对局名单出来,观众们齐齐哗然,无他,立海大“四巨头”之三“皇帝”“军师”和“伯爵”居然都出现在双打名单中,更多人只有一个想法——不动峰,何德何能啊!
“要是部长和星阑前辈组双打,那些人眼珠子估计得全部掉地上。”切原满意地看着立海大名单引起的效果,饶有兴致说了一句。
“我和精市还没组过双打,不过精市说回来可以先跟我们部员练练。”说起幸村岳星阑就不困了。
立海大众人皆面色一变,一个岳星阑就够他们受的了,幸村部长居然还要与他组双打?这是嫌他们平时被岳星阑虐得不够惨吗?
观众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立海大第二双打选手真田和柳上场时脸都绿绿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想着难道不动峰的石田和樱井两人很强,给了他们太大压力?
但真正上了场,观众们看到的却是石田的波动球却轻轻松松被真田回击,擅长上旋球的樱井在柳这样的旋转球专家面前毫无施展空间。
6-0,真田、柳获胜。
岳星阑没让人喊,不为其他,只因真田和柳结束太快,根本没给他睡着的时间。
“雅治。”上场时,岳星阑忽然喊了一声。
不同于对队伍其他人包括幸村在内熟悉后都是喊名字,岳星阑喊仁王时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姓氏称呼,少数时候才会喊他的名字,而每当这种时候,都表示仁王会有罪受。
仁王面色严肃看着他,心里直打鼓。
岳星阑微微一笑,当然,有口罩在,仁王并没看见,可仍能从他眼中看出一点笑意,他说:“你先试试不动峰两人的实力,我再考虑要不要接球。”主要刚刚结束的一场球不动峰的双打二表现差强人意,那两人在真田和柳手中一分没拿到,所以他觉得不动峰的实力可能掺了水。
仁王嘴角微不可见抽了下,他认真问:“星阑,你是不是想偷懒?”
岳星阑指指头顶太阳理直气壮道:“今天太阳太大,晒得我没精神。”
仁王:“……”可真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呢!
他忽然后悔主动提议和岳星阑组双打,早知道是这么个双打法,他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切原,切原那小海带肯定乐意给他的星阑前辈“分忧”。
仁王磨了磨牙,终是没忍住,说:“你要是和部长组双打,也偷懒让部长一人接球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和精市组双打,当然是我来接球,让精市休息。”岳星阑语气透着浓浓的“你是不是傻”的味道。
仁王:“…………………………”岳星阑你敢再双标一点吗?
倦了累了毁灭吧!
仁王心里有气,而这份气带到球场上就是他们的对手伊武深思和神尾明深切体会了来自他的怒气,即便以一敌二,不动峰二人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嗯……这究竟是不动峰太弱,还是立海大太强?
不动峰队长橘吉平表情严肃,他知道立海大强,但从未想过会这么强,强到仿佛根本毫无抵抗力。但有一说一,他也没料到立海大会在双打就拿出最强阵容,早知道他应该将底牌留一留。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事已成定局,橘也不能让时间倒流,现在压力落到他身上,他也只能拼尽全力一搏。
“赤也,好好打,赢了前辈带你去吃好吃的。”切原上场前,岳星阑给他加油鼓励。
“星阑前辈,我一定会赢!”切原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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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四)
很快上到球场,比赛开始没多久切原就发现橘的右脚受了伤,他骨子里的恶魔因子作祟,让他想要毁灭……于是他的球开始往需要多移动的方向击去,如此橘右脚的负担随着移动不断增加,不禁面露痛苦之色。
看到橘脸上的痛苦,切原不禁一愣,随后想起了星阑前辈对他的教导。
星阑前辈说:“我们是网球运动员,打的是球,而不是人,任何在球场上肆意伤害他人身体的行为都是可耻的,要赢球,就赢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切原朝监督席望去,他辜负了星阑前辈的教导,他害怕在星阑前辈脸上看到失望,他……
“赤也,你在发什么呆,好好打球。”监督席上的岳星阑见切原打着打着就走神,有些脑仁疼。
然而这一走神的功夫,切原没能接住球。
切原又看了一眼岳星阑,目光移向橘,压下心中岳星阑可能会对他失望的忐忑,让自己振作起来。
即使依靠实力,不用通过伤害他人的方式他也能赢,他是立海大的王牌,未来的立海大部长,他有这个实力!
之后橘明显感觉接球轻松了许多,他的对手,立海大的恶魔切原赤也像是在照顾他,让他尽可能的减少奔跑又不至于让他将身体重心放到右脚上。
最后,切原确实是依靠自身实力拿下这一场比赛。
双方握手时,橘真心实意道:“切原,谢谢你。”
切原被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张扬惯了,扬着下巴说:“不用谢我,我是运动员,我不会趁人之危。”他这话说的有点虚,很快又补充:“你实力还不错,等你养好伤我们再打一场。”
“好。”橘爽快应下,同时也恭喜立海大进入决赛。
观众席上,柳和真田交流:“赤也一开始应该是想从橘的右脚下手。”
真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揉着海带脑袋喂零食关爱的岳星阑身上,嗓音略带些笑意:“星阑的教育很成功。”
确实,如果没有岳星阑耳提面命以及让切原切身体会的教育,切原真不见得能收敛。
不过,切原这会其实还是有些郁闷,一是因为他在比赛过程中生出的恶意并且付诸于实践,二是因为他输了两局,最后是以6-2拿下的比赛。
岳星阑再次揉乱他一头卷发:“前辈没怪你,相反,你能在比赛过程中很快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错误并改正,前辈很欣慰,这说明赤也你记下了我跟你说的并以行动证明你的成长。至于比分就更不用纠结,输赢其实再正常不过,你强是你强,但你不能不允许别人比你强,赢了开心,输了也无需气馁,更何况你还没输,不是吗?”
切原下了球场就是标准的一根筋,他又尤其听岳星阑的话,被一通安抚鼓励下来,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的自信张扬,抱着岳星阑一口一个“星阑前辈”甜得能腻死人。
丸井和胡狼吐槽:“怪不得部长说星阑是赤也的‘慈母’,就他宠赤也的模样,的确很像妈妈。”
岳·耳力极好·慈母·星阑:“……………………”
精市什么时候背着他和丸井说他是慈母的?不对,他就算是,也该是严父才对,最开始教切原的时候明明切原还被他打哭,在一旁关心不已的“慈母”是精市!
远在美国尚处睡梦中的幸村:“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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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五)
岳星阑一行从神奈川来到东京,才到比赛场地,天空就不给面子的落下雨来。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切原站在伞下,不免有点烦躁。
今天是关东大会决赛,他们的对手是半决赛赢了冰帝的青学,可惜天公不作美。
柳撑着伞,抬头看了眼暗沉沉的天:“下午的降雨率60%,如果放晴,场地干的话,比赛还能继续。不过,比赛中止的可能性有70%。”
岳星阑半个身体重量压在柳身上,边打着哈欠道:“出发时明明还是晴天。”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柳生也撑着伞,仁王和他挤在一起。
自从队伍里多了一个对紫外线“过敏”的岳星阑,网球部众人的背包里基本都常备一把伞,不过柳生最初备伞的原因是因为仁王也讨厌晒太阳。
“莲二,我们出去走走,再待下去我要睡着了。”岳星阑揉着眼睛说,这要是晴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能睡,今天这么大的雨,他们连个避雨的棚子都没,想睡都没法睡。
柳点头:“可以问问本部那边今天的比赛是否照常举行,真田,一起。”
真田颔首,站在他伞下的切原也立刻说:“我也去。”
于是四人一块离开,另外四人组就找去找能避雨的地方,今天雨大风也大,即使有伞撑着,这会儿衣服也湿了一片。
走出一段距离后岳星阑就远远看见一个用于休息的亭子,而亭子里的,正是他们今天的对手——青学,还有两个不动峰的和一个女孩。
“是青学啊。”切原走近了些才看清亭子里的人,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副部长我们去打个招呼。”
“轰隆隆——”雷声伴随闪电而来,仿佛昭示着王者的降临。
“好久不见了,青学。”切原带着挑衅朝亭子走去。
上一次见青学还是他们和冰帝比赛,冰帝出人意料的输给了青学。
青学和不动峰的三人组伊武、神尾和女生橘杏都看着切原,相较研究过立海大与不动峰比赛充满战意的青学,不动峰的伊武和神尾则目光直直落在柳伞下的岳星阑身上。于他们而言,输球不可怕,让他们觉得倍感羞辱的是明明是半决赛的双打,立海大“伯爵”竟然除发球外再没回过一球,仁王以一敌二赢了他们。
岳星阑察觉不动峰二人不友善的目光耸耸肩,不动峰确实比他想象中的弱,否则仁王也不可能一打二还轻轻松松取胜。
“不二周助……”切原已经走到青学一人面前,语带挑衅:“手冢不在的青学,现在你就是王牌了吧?不知道到时你能有什么表现?”
虽然切原这波挑衅满分,但不二表情仍是温和的,他们看过立海大和不动峰比赛的录像,知道立海大有多强大,但切原在比赛中顾及橘的脚伤这一点还是让不二对他印象不错。
“期待和你的比赛。”不二温和道。
岳星阑倒是从不二的身上看到了幸村的影子,不过,实力有幸村几分,就不好说了。
“走了。”真田淡淡看了一眼青学众人,诚然,今年青学表现还不错,但还不到让立海大特意关注的程度。
岳星阑感觉他们过来就像是放句挑衅……就算是挑衅,也该是青学来挑衅他们,王者立海大主动挑衅他人?未免给对方长脸!
于是岳星阑一巴掌拍到切原脑袋上,切原被打得一懵,没明白为什么挨揍。
“挑衅这种降低身份的事,以后不准做。”岳星阑强势道。
切原刚想问为什么,真田和柳就齐齐凉凉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一慌,老老实实应下。
雨还断断续续地下着,不过雨势倒是小了不少,真田走了一段后将伞交给了切原,他自己则淋着小雨去了球场。
最终比赛延期一周,真田回来时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尽管如此,岳星阑几人都看出他与人打了一场比赛。
“真田,部规规定,队员不许私下打比赛。”柳淡淡道。
真田没说话,压了压帽檐。
“和谁打的?”岳星阑好奇问了一句。
“……青学,越前龙马。”真田老老实实回答了,他原本只是独自练球,是越前龙马走了过去,似乎是因为天气原因没打成比赛而遗憾。
“那个小矮子吗?他实力怎么样?”切原随口问。
怎么样?很弱,这是真田最直观的感受,与过去败在他手下的对手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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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六)
比赛延期的一周内,立海大网球部员们还是每天按部就班地高强度练习。
很快,这一周过去,一行人再次来到东京。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适合比赛的日子,自然,阳光灿烂对岳星阑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了。
真田递交了比赛名单,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是立海大的球迷,当他看到名单时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不确定地问:“名单是这样吗?不需要更改?”
无怪乎工作人员如此,今天是关东大会决赛,事关立海大能否十六连胜,可这一场比赛名单中,作为四巨头之一的“皇帝”真田竟然是替补!
替补啊!
“皇帝”怎么可以是替补?
其实要说真田做替补这事儿吧,还真就是他自找的,岳星阑等人没出卖他,他自己就跟幸村坦白犯了部规,私下和人打了比赛,而幸村并没有因为真田是幼驯染和网球部副部长网开一面,于是他被幸村丢到了替补位。
工作人员并不能更改幸村的命令,所以这一场真田必须在替补位老老实实待着。
岳星阑照例犯困,他估摸着比赛也不会太久,但睡还是可以睡一会儿的。
柳拿出伞撑开,切原接过去准备给岳星阑遮阳。
岳星阑自不会为难自己,不过在他躺下准备眯一会儿时,手机铃声响起,而这个铃声是特殊铃声——幸村的专属铃声。
这个点……幸村那里应该是半夜,难道出了什么事?
他不敢耽搁,赶紧接听:“精市,出什么事了?”
柳几人听到他所说也齐齐面色一肃,包括即将上场的丸井和胡狼,都暂时停下脚步。
幸村含笑的声音响起:“星阑,我的飞机两小时后落地。”
“什么?”岳星阑先是懵了一瞬,旋即眼睛瞪大,欣喜若狂道:“精市你回来了?!”
他这一嗓门不算小,不仅立海大众人,不少观众也都听见了,不由哗然。
“如果赶得及,还能看一眼你们比赛。”幸村不疾不徐道。
“不,绝对不可能,说好的,我要去接你。”岳星阑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表情,目光投向丸井和胡狼,给出命令:“二十分钟内结束比赛,超时或输了比赛……”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恐吓动作,丸井和胡狼齐齐一个激灵。
“我们这就去!”只有二十分钟,丸井二人哪还敢耽搁?时间就是生命,一秒钟也不能浪费!
岳星阑突然后悔上场名单没有更改,他望着球场上已经开始的双打二,和幸村抱怨:“精市,你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你回来,要是早告诉我我就上单打三了。”
幸村笑道:“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怎么样,喜欢我这个惊喜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岳星阑说得真心实意,困顿都没了,“检查结果怎么样?林医生有没有保证说已经彻底痊愈,以后不会再复发?”
幸村顿了顿,道:“是白阿姨给我做的检查。”
岳星阑听到“白阿姨”时还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白阿姨”是他母亲,但如果是他母亲,那所说的话就更具说服力:“我妈怎么说?”
“阿姨说,目前已经痊愈,但复发与否她也没法保证,万事没有绝对,万一十年而后同样的病魔再次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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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七)
“呸呸呸,别乱说。”岳星阑打断他,左右张望一圈,从切原手里拿了伞往人少的地方去,边小声说:“要真有万一,我肯定就咬你了。”
所谓的“咬”,自然不是普通咬,而是属于初拥的那种“咬”。
“十年后,你就24岁了,肯定会是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身高应该不会再长……”岳星阑说到这里表情僵了僵,赶忙摇摇头:“我在胡言乱语,精市你别听,不会有‘万一’,你会一生平安,健健康康。”
“那我先谢谢星阑的祝福?”幸村笑声从听筒传来。
岳星阑只觉耳朵被轻轻挠了一下,有点痒,而这痒还直接传到他的心底。
他们又聊了几句就没再继续,飞机上还有乘客在休息,一想到两小时后就能见面,两人心底都是一阵滚烫,连带着岳星阑精神都是前所未有的好,仿佛三伏天里喝了一杯冰水,不,这普通人类的感觉不适合他,更适合他的是从天亮起就让他睡,一直睡过整个白天,再醒来时浑身都写着“舒服”。
更让他体感舒适的是双打二的丸井和胡狼、双打一的仁王和柳生都发挥出了他们百分百的实力,皆在二十分钟内结束比赛。
轮到单打三切原上场,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一周前被他挑衅的青学天才不二周助。
能被称为天才,不二绝对不是小角色,他是一位技术型选手,他的绝招棕熊落网、飞燕还巢、白鲸都很具技术性,切原被打懵了。并且在比赛的后半程故态复萌,进入恶魔化,理智缺失,攻击也变得暴力,但每每在攻向不二时,又恰到好处地避开不二身体,可以说,这是经过长期训练之后的条件反射,因为岳星阑的暴力教导,把他这攻击人的坏毛病给纠正了过来。
即便如此,切原还是5-7输给了不二。
输了比赛下场的切原整个成了一棵蔫耷耷的海带,眼圈都红了,眼巴巴望着岳星阑的模样简直像是要切腹谢罪。
岳星阑暂时无心理会,而是看向柳,问:“莲二,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柳点头:“赢的会是我。”
岳星阑心说不愧是“军师”,他是信任柳的,然而,被他寄予信任的柳这一场的对手乾贞治,是柳的儿时伙伴,他们在球场上叙着旧,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柳在愧疚,嘴上说着他会赢下这一场,行动上却无声无息地放水。
放水……
放水……
放水……
岳星阑抓着观众席前的金属栏杆,那坚硬的金属栏杆在他的掌下逐渐变形,正想揶揄两句的仁王默默吞回到嘴边的话,拉着柳生往一旁退了好几步。
丸井和胡狼咬耳朵:“我还是第一次见星阑生气,总感觉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胡狼用力点头赞同。
当柳拿着球拍回到队去时,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脚步不由一顿,睁开眼看向站在高处俯视他的人,他对上岳星阑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脑门,这一刻,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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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八)
这是岳星阑第一次上场那么清醒,一点困意也没有。
真田原是坐在场内监督席上等着岳星阑,但岳星阑完全无视他,不得已,他只好主动走到岳星阑身边,小声提醒:“星阑,你没拿球拍。”
岳星阑也不尴尬,朝真田伸出手,真田看了那只手一眼,默默走回监督席,拉开网球包,拿出自己的网球拍,然后又送过去。
“青学那个小矮子要惨了。”丸井连吹泡泡的心思都没了,看着场上还在龙崎教练面前的越前龙马,口中说着同情的话,表情却透着点幸灾乐祸。
“星阑有部长给他定下的回球数,应该不至于太惨。”仁王手指玩着自己小辫子说。
“不好说。”柳生推了推眼镜,“距离部长电话过去已经一小时零五分钟,还有五十五分钟部长飞机落地,我认为星阑不会错过接机。”
切原听得脸色发白,柳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柳更加稳重,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球场上,比赛即将开始,由岳星阑发球。
“真田居然不是单打一吗?”越前龙马在一周前和真田打过一局,惨败,之后的一周里,他发奋练习提升,原本以为今天能再和真田一决高下,却是没想到他的对手居然不是真田,这让他有些失望。
岳星阑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真田私下和你比赛,这是惩罚。”
“唔……我还挺遗憾的,不知道你跟他比起来,谁更强一些?听说你是立海大四巨头之一的‘伯爵’,那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越前龙马像是闲话家常,又像是在挑衅。
岳星阑盯着越前龙马看了几秒,忽而一笑:“小朋友,我今天还有要事,给你一个机会,不想输得哭鼻子,不如弃权吧。”
这话一出,观众哗然,六角中的葵剑太郎抓着防护网大声喊道:“越前,加油,把那家伙打败!”
今年青学的人气,或者说,越前龙马的人气很高,之前和青学交过手的很多学校队伍都来了,而这些人很多都在为越前龙马加油。
越前龙马笑了一声,挑衅道:“既然有要事,不如你弃权?不然输了去办事影响心情。”
岳星阑捏着网球,最后又看了越前龙马一眼,他收回目光,缓缓道:“希望你的球也和你的嘴一样厉害。”
“嘿。”越前龙马自信满满。
冰帝的迹部忍足也在防护网外,忍足问:“迹部,你怎么看?”
迹部用鼻音“嗯”了一声,没回答,而是说:“我以为单打一会是真田。”
一句话说得不明不白,但忍足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立海大单打一是真田,越前龙马或许还有一战的能力,可换成岳星阑……
“那位‘伯爵’究竟有多强?”忍足再一次好奇。
迹部给不出回答,也许,今年一年就上场过一次,还只发了一局球的岳星阑实力早已倒退?
岳星阑在赛场上留给研究过立海大的学校都只有去年的数据,去年赛场上没人能从他手里拿到哪怕一分,这是他最优的战绩,可自从今年起,他的身影就基本消失在了赛场上,仿佛他与“神之子”幸村一样,都已经成为过去,成为传说,而他的名声还不如幸村。
现在再看,也是不看好居多。
岳星阑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议论,他赶时间,字面意义上的赶时间,所以很抱歉,他今天连幸村给他规定的十球回击都不会遵循。
抛球,发球——
越前龙马眼皮一跳,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悸涌上,没等他弄清楚那是什么,黄色小球已经滚到他脚边。
场内外一片寂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冰帝睡觉皇帝芥川抓着防护网,脸上是罕见地凝重:“就是那个球,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属于‘伯爵’球。”
“刚才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围观观众陆续找回了声音,但大抵都是茫然,包括裁判在内。
柳已有先见之明用摄像机将岳星阑的发球录下来,然后交给真田,真田便拿着摄像机去找裁判,裁判调慢速度看过,又喊来龙崎教练再看一遍,这才有些磕巴地宣布:“1、15-0。”
宣布完后,裁判要将摄像机还给真田,真田没接,说道:“您接下来还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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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完)
确实,接下来裁判依然用到了摄像机,没办法,不用摄像机录下来再调慢速度回放,他根本无法用肉眼判别岳星阑的发球是否在发球区内。
岳星阑见裁判如此墨迹,心情又差了几分,冷厉的目光如刀子朝真田射去,真田:“……”
真田也没办法啊,裁判眼力不好,怪不着他。
轮到越前龙马发球,他的习惯是右手外旋发球,而这在岳星阑看来,用不擅长的手发球实属装逼行为。
岳星阑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回球仍是接不到的球,哪怕他的球速相较一开始的240km/h已经降低到230km/h,但看不见依然看不见。未免裁判再回看录像浪费时间,他干脆加重了回球力道,于是球场上被砸出了显眼的球坑,一目了然的界内球。
内外场鸦雀无声,谁都没料到这一场比赛会是彻头彻尾的碾压局。而这之中,感受最深的当属岳星阑的对手越前龙马,看不见球,接不着球,那种速度完全已经超过他的接受范围。
要输了吗?
他会输吗?
不,不会的,还不到最后,他不会认输,也绝不认输!
这一刻,越前龙马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冲破束缚生长出来,仿佛赐予了他无限的力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是最强的。
于是,在岳星阑又一次回球后,越前龙马动了,他捕捉到了球的轨迹。
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越前龙马的回球。
“啪——”
越前龙马第一次接到了球,而接到球的他并没能回击,反而他的球拍因为巨大的力道被击飞。
场内外再次鸦雀无声,观众席上,一个身份特殊的人……越前龙马的父亲越前南次郎,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属于如今网球界传说中的选手,也将目光投向了球场上戴着帽子口罩的少年。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他低声喃喃,他儿子或许没看出来,但他看出来了,岳星阑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全力。
越前龙马许久无法回神,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腕,那巨大的力道,让他心惊。
原来,狭隘的是他,面前他的对手,才是真正的强者。
“星阑前辈太棒啦!”
“立海大十六连冠!!”
“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
“……”
立海大的啦啦队如山呼海啸般呐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相较之下,拿下这一场比赛的岳星阑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事实上,切原会输还算是在意料之中,柳放水输比赛才是让他恼怒的,而他赢越前龙马,也是理所应当,没有疑义。
要说越前龙马,也的确是经验丰富,输了球,哪怕是被碾压式的惨败,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情绪上前握手。
“你很强,但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这个矮个子的少年还是一如比赛前的自信张扬。
岳星阑看着他,不冷不热道:“希望下次你能接住我一球。”
越前龙马一哽,圆圆猫眼瞪着他,半晌,小小地“切”了一声。
比赛结束后就是颁奖,又耽误了一会儿功夫,等到奖牌到手,立海大众人几乎是一路狂奔离开比赛场,弄得想要和他们再友好交流的青学众人有点尴尬。
也罢,听说立海大部长幸村已经在回来路上,立海大众人心急也是理所当然。
岳星阑一行几乎是掐着点赶到机场,他眼神好,一眼就看到推着行李箱随人流走出来的幸村,立刻撒丫子朝幸村奔去。
“精市,欢迎回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把幸村抱起来转了两个圈。
可怜幸村刚下飞机,才准备给家人先打个电话报平安,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就是一轻,被抱着转了两圈,晕没晕不好说,但被吓到了是真。
“岳!星!阑!”幸村咬牙,没忍住给了他一拳。
挨了一下,岳星阑不痛不痒,反而还抱着他颠了颠,十分开心道:“精市你长高了,也重了,挺好,挺好。”
幸村:“……”他自认脾气不错,也不暴力,但是今天怎么就特别想打人呢?
就这一会功夫,立海大众人也围了过来,一口一个“部长”,切原更是激动又开心地直掉眼泪,让人毫不怀疑如果他有尾巴,这会儿尾巴已经转成了一朵花。
“来,精市,回国礼物!”等众人一阵寒暄后,岳星阑拿出了新鲜出炉的关东大赛奖牌,往幸村脖子上一戴,将这一份荣誉送给他,这也是他们的约定。
望着这一块奖牌,幸村眼中闪过未能参赛的遗憾,但很快,遗憾被欣慰取代。
“星阑,你们做到了。”他眉眼温和道。
岳星阑注视着他,用力点头:“答应你的事,我们一定会做到。”
幸村也望着他,道:“那么接下来的全国大赛,也一起拿下冠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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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重的礼物
关东大赛夺冠后,网球部并未迎来休息,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是全国大赛,说好全国大赛三连冠,自然不能掉链子。
而这之后几天的训练中,最惨的当属“军师”柳。
岳星阑在网球部是公认的好脾气,哪怕球场上能把人虐到没脾气也仍是很受爱戴,但要是真把他惹生气……很抱歉,他就会变成一个记仇的小心眼。前面仁王匡他私下打比赛被处罚算一个,关东大赛决赛放水输掉比赛的柳是第二个,而且柳的情况比仁王严重多了。
柳被岳星阑丢进海里,用岳星阑的话说,他不是喜欢放水吗,一点水哪够,他给他“放”海里玩去。
放海也不够,他白天得在海里接受队友们轮番击球训练,晚上则是岳星阑亲自陪训。
几天过去,柳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岳星阑手中活下来的,他每天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回家,回家后脑袋双目皆空,仿佛随时都会灵魂升天。
更悲催的是,关东大赛结束后又有一场日美友谊青年选拔网球大赛,哪怕历来规矩是关东大赛冠军全队入选,但这选拔赛幸村有另外的安排,所以输了球的切原、放水输球的柳以及私下比赛这茬还没过的倒霉蛋真田被扔去了选拔赛。
抗议无效,幸村还说了,如果集训结束没有提升或者拿不到大赛名额,他会让星阑再给他们训一训。
岳星阑摘了口罩,朝他们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不提柳和真田两个敏锐的,就连切原这傻孩子都感觉到了毛骨悚然,毕竟柳的惨状足够让部员们刻、骨、铭、心!
岳星阑幸村不去青年选拔赛自然也有他们的考量,最主要的就是幸村需要一个迅速帮他恢复的对手,而这个人非岳星阑莫属。
“……星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幸村拿出岳星阑给他准备的礼物——负重,这负重看起来与寻常护腕差别不大,能摸到里面有小块金属条,但比他们网球部训练时用的负重要重得多。
岳星阑摇摇头一脸神秘:“不告诉你。”
幸村气笑了:“我拆开来看也一样。”
“……倒也不至于,外面这保护套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柔软还耐磨,你要拆了,一时半会儿没法再弄到了,得重新去定制。”岳星阑挠挠下巴道。
幸村捏住他鼻子,“你千万别告诉我里面是黄金。”
不怪他有此怀疑,岳星阑一共送了他四个负重,手脚各一对,手腕上的负重小小一只,却足有六百克,脚踝上则有八百克,他根据金属条体积大小计算,比较符合的金属就是黄金。
“那不是,黄金也太俗气了。”岳星阑否认了他的猜测。
幸村心下稍稍松一口气,但很快反应过来,岳星阑说的是黄金俗气……俗气?
“星阑,究竟是什么?”幸村神情严肃问。
岳星阑见他如此,有点心虚,支支吾吾说:“就……铂金。”后面两个字说的特别小声,然后又飞快补充:“我查过了,铂金密度比黄金更大,而且铂金不褪色,颜色更好看……”到后面又没了声,接着又补充:“不过储存收藏价值没黄金高,价格也不比黄金……”
就算如此,铂金价格也不低。
“你要是喜欢黄金,我可以再给你整两副黄金的,就是体积会大点儿,可能稍微不那么美观。”岳星阑又说。
幸村有强烈想要扶额的冲动,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星阑,这份礼物太贵重……”
“贵重吗?还好吧……”岳星阑心虚地说着,见幸村表情复杂看着他,赶紧说:“也就这一次,下次我换换。”铂金收藏价值不高,黄金幸村估计还嫌贵,当然,还是因为负重也再送的必要,可以换点其他比较有新意的东西。
“星阑……”幸村一看他模样就知道在想什么,顿觉头更痛,有这么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朋友,偶尔也是挺烦恼。
“不说了不说了,精市,你不是要练球吗,快点快点,开始了,不能浪费时间。”岳星阑一点也不高明的岔开话题,拉过幸村手腕将负重给他戴上。
幸村:“……”手腕的重量也不知是铂金的重量还是金钱的重量,重得他有点抬不起来手。
事实证明,岳星阑这份沉重的“礼物”确实适用于需要力量训练的幸村。
其实幸村在恢复训练的时候已经做了不少力量训练,别的不说,网球的基础训练在他被允许训练时就没断过,他和岳星阑一样,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打法,即便是灭五感,他也很少用在比赛场上。
……
和岳星阑打球,是一个相当磨人的过程,但对于实力的提升也是肉眼可见。
可惜星阑免疫灭五感,不然……
幸村这么想着,心底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而他也慢慢地将想法融入网球中。
岳星阑回球回得好好的,忽然意识如被抽离一般,他面前仿佛出现了一栋眼熟的欧式别墅,鼻尖溢满蔷薇花香。
别墅的门打开,一抹眼熟的人影从中走出,露出明媚温婉的笑容:“星阑,回来啦?”
“啪——”幸村望着在脚边留下的浅坑,轻轻叹一口气。
岳星阑却是一脸兴奋的跑到网前:“精市精市,刚刚那是什么?是你的新招式吗?”
幸村见他如此捧场,也不含糊,说道:“也是精神网球,我愿称之为——梦境。”
“梦境?”岳星阑微微愣了愣。
“星阑看到了什么?”幸村虽说他的这一招叫梦境,但是为对手编制的梦境,他还不熟练,猜测梦里应该是梦中人所思所想,他并不能窥得他人梦境。尤其梦境作用于星阑时,他三秒都不到就醒了过来。
老实说,幸村有点挫败。
岳星阑没注意到幸村的情绪,他想着看到的画面,也就老老实实和幸村说了:“……我六岁前是在别墅里长大,别墅很大,但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住,我妈妈把我当小宠物一样经常逗我。举个例子:晚上我很精神,常和她晚上一起玩捉迷藏,有时候她会藏一夜不被我找到。”
“一夜?”幸村心想他找不到难道都不哭吗?
岳星阑颔首,又气咻咻道:“后来长大点我才知道,她跟我玩捉迷藏就是嫌我烦,想出去玩儿,要是直接把我扔家里怕我会闹,所以就用‘躲’的!”
幸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找不到妈妈也不哭吗?”
岳星阑撇嘴:“那没有,我三岁后就不哭了。”而且他那个时候是真的很喜欢玩捉迷藏,找到藏起来的妈妈时特别有成就感和自豪感,“精市,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怎么做到的?可能就是一种天赋,幸村自己也不确定。
“好像魔法。”这是岳星阑的总结,是他学不会的“法术”,“对了精市,前两天我遇到毛利前辈,他跟我说有一种训练方式很有意思,我们一起试试?”
“什么训练方式?”幸村好奇。
岳星阑拿出了两个球,“他说可以先从两球开始练习,然后逐渐增加。”略顿了顿,又接着说:“多球训练更考验各方面水平,回头你要觉得有提升,可以让正选们也训练上。”
至于多球训练于岳星阑,无疑起不到太多训练效果,有血族体质打底,他可能一次二十球都能接到。
幸村……被迫提升,好吧,也不算被迫,实力提升本也是他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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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前辈的挑衅
岳星阑和幸村的多球训练到六球时毛利带着一个人前来挑衅,姑且称之为挑衅吧,毛利叉着腰挑衅:“小星阑,敢不敢和我搭档打一场?”
岳星阑和幸村面面相觑,毛利前辈这是抽什么风?
不过,这家伙可真高啊……
岳星阑望着身高绝对在两米二以上,发型挺杀马特的毛利的搭档,别的不说,这身高是真够高的,经过两年身高窜到一米九的毛利都被他衬得“娇小”起来。
“我无所谓。”岳星阑收回视线耸耸肩,又看向幸村,征求他的意见。
幸村对毛利带来这位高个同学也挺好奇,而且看毛利那略显嘚瑟的模样,真像是来报仇,报在初中时被星阑虐的仇。正好,他也想看看他毛利这位搭档的能耐,遂对岳星阑点了点头。
岳星阑便友好朝毛利口中的搭档道:“请多指教。”
搭档越智月光神情淡漠点点头,并未开口。
两人各自走到球场一边,毛利扬声说:“小星阑,让我搭档发球呗。”
“行。”岳星阑估摸着毛利这么说,肯定是这位“搭档”的发球有特别之处,或者,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接不到的球”?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越智两米二出头的身高加上他的跳跃能力让他拥有超高速的发球,毛利咧开嘴笑,心想:小星阑一定没体会过真正的超高速球,现在让他自己体会下,就能知道面对这种球有多无奈奈奈奈奈……
毛利还没在心里美完,就被眼前所见画面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不仅毛利,就连发球的越智本人也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他的马赫发球……被破了?
这怎么可能?!
“超高速球。”因为把球打了回去,越智完全忘记回球,所以岳星阑拿下了这一球,但这一球也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并且他能感觉到,这位对手还没用出全力。
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球速这么快的对手。
毛利也迅速冷静下来:“前辈,用上全力。”
越智深深看了岳星阑一眼,重新拿出一个网球,在地上弹了两下,准备发球。
球场边,幸村与毛利并排站着观赛,幸村忽而笑了下,毛利闻声一抖,对于这位一年级就当上网球部部长的小部长,他还是很尊敬的,尊敬之余还有点畏惧。
“小部长,你笑什么?”毛利有几分弱气问。
幸村并没看他,而是慢悠悠问:“毛利前辈觉得星阑以前跟我们打练习赛时用上全力吗?”
毛利愣了愣,小星阑的全力?别人有没有逼小星阑用全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没那那个能耐。等等,他记得网球部总喜欢讨论关于小星阑的一个问题就是“‘伯爵’的极限在哪里”。
那么,小星阑的极限,在哪里?
短暂的时间后,越智已再次发球,场边两人能感受到球已发出,但肉眼却无法捕捉球迹。与此同时,幸村还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越智的精神压力,不,应该说,是精神攻击。
毛利鸡皮疙瘩立时起了一身,心脏亦是一紧,搭档怎么就用上精神刺杀了,这要把小星阑打出个好歹……
“啪——”仍是没等毛利思索完,越智的马赫发球已再次被回击。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凌驾于职业选手之上的马赫发球!
幸村眼神深邃,说出的话却犀利:“星阑的网球,没有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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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打
是不是凌驾于职业选手之上的网球岳星阑不知道,但他知道毛利前辈带来的这位搭档实力不错,比立海大网球部其他正选都强。
他并没有以接不到的球回击,而是如同往常一样四平八稳的回球。
一球、两球、三球……
毛利望着球场上的两道人影,思绪忽然像是回到了曾经和岳星阑练习的时候,岳星阑的球没有死角,无论你打出多强力的球,多快速的球,无论是扣杀还是上旋侧旋球等不规则发球,他都能精准的接到球,仿佛一座没有任何空档的完美的接球机器。
越智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他的网球有弱点,但他以为至少他耐力差这一点不会在和一个初中生打球时体现。
然而,岳星阑就有这个能耐让他在一球中曝露短板。
他甚至不知道,一个球竟然能打那么长时间,而他最后还丢了这一球。
越智有些茫然地看着球场上的小球,沉着冷静如他,此时心绪也少见的起伏不定。
倒是毛利,在经历了不淡定之后又淡定了,原本想着带他的搭档来挫挫小星阑的锐气,没想到是他搭档受了委屈,不知为何,他居然还觉得有点爽……嗯,毕竟能让搭档变脸,也是比较罕见的。
“毛利前辈,我们也很久没打过了,一起打一场?”毛利正笑着,忽听耳畔传来温柔的声音。
毛利登时一个激灵,讪笑道:“小部长,这就没必要了吧?”他可一点也不想体会灭五感啊!
似乎是读懂了他的心思,幸村笑道:“放心,我不用灭五感。”
毛利眼珠一转,看了眼岳星阑,忽然提议:“要不这样,小部长,我们来打双打吧?”
幸村有些意外,岳星阑听到他的提议也看过来,视线和幸村撞在一起,幸村问:“星阑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岳星阑对于和自家部长组双打这事显然不排斥,而且他看毛利那滴溜溜转的眼神,再联想他对越智的称呼,不出意外,这两人应该是双打搭档。
不过,毛利直升立海大高中部,越智也是立海大高中部学生吗?
他走到幸村身边,说:“精市,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组双打,不知道配合怎么样。”
幸村莞尔:“如果配合不好,那就辛苦星阑一人接球吧。”
岳星阑心虚解释:“……当时和仁王组双打时我没接球真的是因为不动峰太弱了,没有我发挥的余地。”
“嗯,我明白。”幸村微笑颔首。
岳星阑总觉得自家美人部长的笑容后面别有深意,他轻轻扯了扯幸村的衣服,小声说:“精市,要不然,就我接?”
幸村伸手,往他脑门弹了一指,“需要练习的是我。”
“那要不你一对二?”岳星阑顺着他的话说。
幸村:“……”
“小部长,小星阑,你们说什么呢?我要发球咯!”毛利和越智已经就位,站在发球区的是毛利,他本来都做好发球准备了,结果见两个学弟还站着说话,不由催促。
幸村用球拍拍了拍他,“星阑去网前。”
岳星阑自然应下。
双打靠搭档间的默契,而非个人赛场,虽然岳星阑一个人就能接下所有球,但他并没有装帅耍酷,他没和幸村组过双打,但他熟悉幸村的球,也知道哪些球幸村能接能回,脑子里甚至有非常清晰的幸村接球画面。
而要说网球风格,岳星阑绝对是最没有风格的一人,他没有网球风格,没有杀手锏,可幸村却知道他会接哪些球,会让自己接哪些球。
他们的默契,早已在两年前几乎每天的练习中形成。纵然中间他因为生病断了大半年,但两人无时差的通讯还是让他们维持了精神上的同频,加上自从关东大赛决赛回来后岳星阑每天陪他练球,默契俨然回归。
毛利和越智连连丢分,这球打的毛利简直没脾气。
一盘结束,毛利把自己扔在球场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越智月光站在他身边,沉默地给他递水。
“前辈,你觉得我家小部长和小星阑的实力怎么样?”毛利喝了一口水,问道。
越智没说话,他的视线落在球场另一边的两人身上,明明都还只是初中生,却有着相当可怕的爆发力,尤其那个叫岳星阑的学生,一场球下来,他仍气息平稳,步伐仍然轻盈,如同一只怪物。
岳·怪物·星阑替幸村摘下了手脚的负重,没错,在练习过程中幸村一直戴着岳星阑送他的铂金负重。短时间戴负重训练可能还好,但当时间拉长,负重的重量会随着体力消耗而感觉翻倍,比赛到最后一局时,他几乎感觉四肢都已经抬不起来。
“力量训练还是循序渐进,否则容易受伤。”岳星阑替他按摩手腕,按的还有模有样。
“嗯。”幸村也觉得今天是有些过了,但第一次和岳星阑打双打,他并不想失分,而毛利在升上高中后实力有了明显提升,队友也非常强,他太过专注以至于忘记还有负重,等想起来时已经临近赛点,脱不脱也无所谓,便坚持到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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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的邀战
日美友谊赛举办地点是在东京,介于岳星阑家还有套在东京的房子,又正值暑假,岳星阑在征求母亲同意后领着没去参加集训的小伙伴们入住东京。
真正住进去后岳星阑才发现院子里有了非常大的变化,原本的花园被铲了,但是多了两个网球场。用白雀的话说,她百八十年都去不了一次日本,房子放着也是放着,既然小儿子在日本,自然给他住,他喜欢网球,那就直接在家里造两个网球场。
岳星阑维持着早六点睡,下午三点醒的作息,他醒时队友们基本该训练都训练了,到晚饭前是他们的休息时间,或是去东京各地逛逛,或是在家里打游戏看电视吃零食,总之小日子过得挺惬意。这也是因为岳星阑进了网球部的缘故,换做一开始,幸村真田和柳会将训练排满一整天,而这也是立海大成为王者的最主要原因。
这一天,岳星阑陪幸村去运动服饰店买鞋……幸村带了两双运动鞋过来,结果有一双开了胶,如果是衣服的话岳星阑还能拿自己的新衣服给幸村,新鞋他也有,但很遗憾,幸村脚比他小,衣服大没关系,鞋子大可不行。
岳星阑平时不怎么花钱,花起钱来完全继承了他母亲花钱的天分,只要看上的就想买,幸村光是拦他就差点把口水说干。
“这个……”安分没一会儿,岳星阑眼睛又一亮,伸手就去拿。
“这双鞋……”另一边,又有一只手伸出。
两只手碰到一起,又齐齐一顿,岳星阑侧头看去,看到一个留着平头五官周正背着网球包的少年,少年的长相,似乎有一点点眼熟。
“啊,你是立海大‘伯爵’岳星阑!”即便他戴着帽子口罩,对方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岳星阑仔细端详面前少年,还没把他的脸和名字对上号,幸村已先道破对方身份:“青学正选桃城。”
桃城,桃城武视线落到美如樱花的幸村身上,咋咋呼呼问:“诶,你认识我吗?”问完他也不在意幸村身份,而是在目光又转向岳星阑时多了浓浓战意,“岳星阑,既然遇上,打一场如何?”
关东大赛时,青学与立海大本已二比二打平,最后冠军花落谁家都有可能,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后一场会是以那样的结局收尾,整整一年没有出现在赛场上,即使出现也是在双打中混了一局的人,竟然没给青学最被看好的新星越前龙马拿一分。那样的实力,何其恐怖,又如何不让人充满战意?
对此岳星阑的回应是……
“精市,这双鞋你试试。”岳星阑趁着桃城和他邀战,眼疾手快将鞋抢到手,一转身递给了幸村。
幸村:“……”
桃城:“…………”
“喂喂,不带这样的啊。”桃城额上挂下三条黑线,也因注意力被鞋引走,便忽略了岳星阑喊幸村的名字。
岳星阑并不觉是夺人所好,先到先得。
“桃城君没有入选青年选拔赛?”岳星阑又很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果然,桃城一秒就被他转移了注意,“啊,我们网球部去的是不二前辈、菊丸前辈和越前。”说到这顿了下,有些疑惑道:“教练说关东大会冠军学校正选都可以参加选拔赛,岳桑没有去吗?”
岳星阑没说立海大这边对青年选拔赛并无兴趣,只道:“我不太适合参加集训。”
“因为岳桑白天需要休息吗?”自从关东大赛后,青学对立海大“伯爵”就上了心,他们学校的乾前辈是数据大师,手上资料多,也正因如此,桃城才在大赛后的复盘过程中得知岳星阑的特别之处。
岳星阑点头,并未详细解释。
最后,离开运动服饰店时桃城又邀请:“岳桑,我想和你打一盘,不,一局也行。”
他的态度很诚恳,目光坚毅执着,换成一个心软或者好胜心强一些的,说不准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不过岳星阑倒也无所谓打不打,但打之前他还是要征求自家部长的意思。
幸村对上岳星阑投来征求意见的目光微微一笑:“去吧。”
今年的青学有一名初一生的加入,整体实力似乎就上去了,连冰帝也败在青学手下。关东大赛立海大与青学比赛的录像他看了,抛开五盘比赛本身,很多学校都在给青学加油助威,尤其青学的一年级越前上场时,那些人都叫嚣着让越前打败星阑,他讨厌那些声音。
既然青学的桃城想,那他就让岳星阑和桃城比,他要让桃城知道,即使岳星阑不用碾压越前龙马的球,他的实力依然凌驾于青学的正选之上,岳星阑赢越前龙马并非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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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的挑战
桃城的球……
让岳星阑形容的话,大概只有跳跃力让他稍微有点兴趣,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诚然,网球中强力扣杀算是一个杀手锏,可网球不是篮球,桃城所用的灌篮式扣杀,包括滞空能力,对他而言还真没什么吸引力。
一球接一球,桃城由最初的斗志满满甚至还挑衅他不用对战越前龙马时用的快速发球到不发一言来回奔跑接球到一次次失手,他的自信心也在这过程中被一点一点磨灭。
无论球打到哪里,无论他打什么球,岳星阑都能回击,甚至他引以为傲的Jack knife、扣杀及滞空能力到岳星阑面前反而成了拖后腿的技能,在他还滞空时岳星阑已回球过网,他的滞空能力可不就是鸡肋能力?
“青学正选的实力比我以为的还要弱。”幸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的桃城,语气平静和岳星阑交流,桃城这样的,立海大正选中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完虐,让星阑上,是降低了星阑的格调。
岳星阑哼了一声:“所以柳放水输球我才那么生气,等日美友谊赛结束,我还得给他紧紧神经。”
幸村哭笑不得,星阑的脾气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有点幼稚。
不过,柳确实得挨制裁。
“日美友谊赛?你们果然也是东京的初中生。”一道略显傲慢的声音伴随脚步声响起。
岳星阑和幸村朝着来人望去,就见一个穿着休闲装金发蓝眼的外国少年朝他们走来,他将墨镜戴在头上,背上背着网球拍,神情桀骜。
两人对视一眼,得到一个结论——不认识。
外国少年已经拿下网球拍,很不礼貌地指向岳星阑:“你的网球非常无趣。”球拍缓缓移动,又指向了幸村,“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岳星阑在看到少年球拍移向幸村时口罩下的表情就冷了下来,周身寒气凛冽,红色眸中闪过厉色。
敏锐察觉他情绪的幸村在他有动作前拉住了他手臂,示意他不要冲动。
幸村又看向外国少年,不疾不徐问:“挑战我之前,你是否该报上你的名字?”
“凯文·史密斯。”外国少年并没有遮遮掩掩。
“你是来参加日美友谊赛的美国西海岸队伍选手?”幸村又问。
这次凯文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去了东京据说网球不错的学校,但你们的技术让我很失望。”
“大概是因为你没去神奈川。”幸村朝岳星阑伸出手。
岳星阑没给他球拍,语气凉飕飕道:“一个口出狂言的小矮子还没资格让你出手。”
凯文眼中闪过厉芒,放到这张尚显稚嫩的脸上,透着股不协调。
“我先替弦一郎他们试探下美国队队员的技术,用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到时候谁没被选上或有谁输了,就给他们制定新的训练计划。”幸村再次朝岳星阑示意。
虽然还是不乐意让自家部长跟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国小矮子打球,但给即将举行的友谊赛先探探底也不是不行。
“别把人欺负哭了,到时候说日本队赛场外欺负美国队小朋友。”岳星阑将球拍给幸村时还不忘阴阳怪气一句。
幸村:“……好。”
凯文脸色难看,他突然后悔了,他应该选戴帽子口罩的那个当对手!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可惜幸村只含笑道:“你先赢了我,再去挑战他吧。”
然后……
幸村后悔了。
赢得太轻松以至于他都觉得凯文是故意放水,但看凯文那副受了极大刺激的震惊模样,又不像那么回事。可如果没放水,那凯文的球技好像也没特别出彩,令他大失所望。
“美国队要都这个水平,赤也他们输球就更不应该了吧?”岳星阑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太阳都快完全没影,便对幸村道:“精市,我们得走了。”
“好。”幸村点头。
岳星阑收好球拍拎上他们外出的收获准备回去,两人刚走出几步,就听两个声音异口同声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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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起上吧
桃城和凯文同时开口,喊住后又对视一眼,随后凯文往前走一步,抢在桃城之前冷声问幸村:“你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我要再挑战你。”
他的态度让岳星阑很是不爽,不过没等他开口桃城已经先点明幸村的身份:“你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幸村。”
桃城是听到岳星阑喊幸村名字时才完全反应过来。
立海大部长,“神之子”幸村精市!
得知对方身份,桃城立时战意满满,这是很典型的遇到强者就想一较高下的执着,也是每个热爱网球的运动员的追求。
相较燃起战意的桃城,凯文对日本的中学不了解,自然也不清楚“立海大”和“神之子”代表的意义,他输给了幸村,只想再打一场,一雪前耻。
“幸村部长,请指教。”桃城站到凯文面前,目光坚毅地看着幸村。
却听岳星阑语气幽幽道:“你在我手里一分都得不到,又有什么资格挑战我们部长?”
桃城神情一僵,不久前被血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和岳星阑打球,从最初的斗志满满到绝望只用了仅仅一局四球的时间,然而他更清楚的是,岳星阑还保留了许多,凭他,根本逼不出岳星阑尽全力。
“伯爵”岳星阑尚且如此难以招架,部长“神之子”的网球又是何种境界?
极罕见的,桃城蓦然生出了一丝不战而降的畏惧,尽管很短暂,可也是他网球生涯中第一次。
凯文体会不到桃城的心思,他拦在岳星阑和幸村二人面前,目光执着坚毅,看得岳星阑只想将人拎起丢开。
“既然你们想,那我不妨成全你们。”幸村与凯文对视片刻,又转向桃城看了一眼,不紧不慢说了一句。
“精市?”岳星阑蹙眉,他一点不觉得桃城和凯文这俩有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幸村。
幸村给他一个情绪不显的眼神,他瞬间读懂幸村眼神后的含义——精市要上大招了。
“一对一太费时,你们一起上吧。”幸村语气漫不经心。
此话一出,桃城不禁一愣,凯文也在短暂的惊讶后转为恼怒,他自觉受到了羞辱,咬牙切齿道:“不必,我一个人就能打败你。”
“要我提醒你,十分钟前你已经惨败吗?”岳星阑凉凉道。
凯文:“……”
凯文羞愤不已,铁青着脸吼道:“那不是我的真实水平,我还没使出全力!”
这话倒也不算假,他之前遍寻东京各学校网球部,留着力也仍一路碾压,这让他自信心爆棚,对打时干脆以抱着玩一玩的心态羞辱对手。和幸村打了几球后他发现幸村实力不差,却还是抱着先示弱再碾压羞辱对方的心理,只是他没料到幸村根本没给他羞辱的机会。
“要么你们一起上,要么都别打,我们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岳星阑不耐道,他们出来半天了,本来是打算给幸村买完鞋后就带他去吃饭,结果被桃城和凯文缠上,已经过了幸村平时的用餐点。
凯文还想据理力争,不过桃城先他一步答应下来,又以一句“如果你不想打可以退出,我与幸村部长一对一”将他堵了回去,只能忿忿不平应下。
桃城非常清楚,立海大会是青学全国大赛的最强对手,关东大赛青学输给立海大,可是,全国大赛结果会如何,谁又知道呢?
在此之前,他想要摸一摸立海大的底。
可惜桃城想象美好,现实却与他的想象截然不同。
十分钟后。
幸村将球拍放进网球包里,又接过岳星阑递来的网球,他见岳星阑一双红眸闪耀着光芒惊奇的盯着他,不由好笑问:“怎么了?”
岳星阑张口就问:“精市,你的精神网球是不是又变强了?”
以前幸村用灭五感跟人打球时,至少也需要两局才能发挥作用,而且五感是一个一个剥夺,可桃城和凯文组成的临时双打在仅仅三个球后就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如同两具雕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幸村回答并不含糊,他的精神网球是随着球技的提升而提升,而他球技提升,则依托于岳星阑这一位强大的对手。
“可惜我除了你练成‘梦境’那一招时体会到精神网球后就再没触碰过。”岳星阑有些遗憾,他挺想深度剖析下精神网球技巧的,然而即便幸村言传身教,他仍是半点感悟都没,仿佛与精神力绝缘。
“那我努努力,将招式练得更强些,好让星阑再进一次梦境?”幸村似笑非笑道。
“好啊好啊。”岳星阑乐颠颠点头。
幸村:“……”
该不该说,其实他只是想表达一下岳星阑免疫他招式的郁闷?
两人披着星月离开街头网球场,网球场上,桃城和凯文还在继续“罚站”,兴许,半小时后他们从灭五感和梦境中“醒来”,会对今天的经历刻、骨、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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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vs真田(上)
岳星阑没太关注日美友谊赛,所以他是一直到友谊赛开始前,选拔集训结束真田三人回来时他才知道集训期间原本的三个教练之一青学的龙崎教练生病住了院,而后将远在德国治疗的部长手冢找来暂代教练一职。
“……为什么放着我们立海大的部长不找,要找手冢?”岳星阑的第一反应就是幸村被看轻了。
“对,我也这么说的!”切原跟他一样义愤填膺。
真田看了幸村一眼,解释道:“龙崎教练是青学教练,让手冢担任临时教练的话,训练风格应该与龙崎教练一致。”
“那为什么龙崎教练能够担任集训队的教练?据我所知,青学过去实力一般,十几年前出了个天才选手越前南次郎没错,之后呢?也就今年才得了全国大赛的门票,换言之,青学此前的名气是建立在越前南次郎的光环上,而不是源于龙崎教练的教学水平。”岳星阑不是想贬低龙崎教练,而是有理有据地分析。
真田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反驳。
倒是切原连连附和地“嗯嗯”。
幸村见状在切原脑袋上薅了一把,才对为他抱不平的岳星阑说:“我们立海大没有教练,集训队在考虑集训教练时不会从学生中挑选。更何况,这一次青年选拔赛我们作为关东地区的冠军队伍,仅去三人参与集训,或许在网协诸人眼中已经落下立海大傲慢自大的印象。”
“……一场选拔赛,八所学校,八个名额,我们全员参加,还有其他学校的事吗?”岳星阑一副“我们都如此深明大义给别校机会了居然还耍心眼子”的正义凛然模样。
幸村略无语。
仁王玩着他的小辫子“噗哩”一声,“我赞同星阑的观点,如果我们全员参加集训,日美友谊赛就可以更名为立海大与美国西海岸队的对抗赛。”
“仁王,你太自大了。”真田黑沉着脸呵斥。
仁王丝毫不动怒,眼珠一转,狡黠道:“星阑,要不你和真田打一场,检验下真田集训的成果?”
真田眼睛微微睁大,用锋利如刀的眼神瞪向仁王。
岳星阑眨眨眼,没料话题又拐到他身上,不过真田三人在集训队参加集训也确实有一阵了,检测一下集训成果倒也无可厚非。
然未及开口,幸村已先一步说:“我来检验吧。”
“部长?”
“精市?”
幸村眼中微光流转,姿态从容,说出的话却颇有深意:“过去一年我从未在赛场上现身,如今既已回归,也该稍微活动一下。”
选拔赛找教练不考虑没有教练的学校可以理解,龙崎教练因病退出换其他教练顶上也实属正常,挑手冢必然有龙崎教练的缘故,另一重原因,自然与手冢的实力和技术相关。
他比手冢差吗?
不,他不认为。
可手冢仍担任了临时教练,而他连通知都未曾接到就已被排除在外,只因他在过去一年没打过一场比赛,没有任何成绩。
是时候重回赛场了。
“幸村,请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我们认认真真打一场。”真田斗志满满。
幸村唇角扬起笑,轻声呢喃:“全部实力吗?恐怕得看弦一郎能不能让我用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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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vs真田(上)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幸村vs真田(中)
“星阑前辈,你说部长和副部长的比赛谁会赢?”切原凑到岳星阑身边问,但他的目光仍牢牢锁定在走进球场的两人身上。
岳星阑笑了笑,没回答。
幸村发球,看似平平无奇的一球,真田去接时却险些被震脱球拍,饶是千钧一发之际他稳住并回了过去,可依然没赶上幸村的回球。
“啪——”真田望着落到身后的球,一时有些无法回神。
观战的丸井嚼了两下泡泡糖,才语气古怪说:“部长刚刚那一球,好像星阑。”
柳生推了推眼镜道:“也许是因为最近部长一直和星阑一起训练。”
关东大赛决赛当天幸村回国至今半月有余,网球部除岳星阑外再无一人和幸村打过球,所有人都默认手术加康复耗去大半年的幸村部长实力会有所下滑,与岳星阑训练是为找回手感和技术,所以不会有谁在这时候主动提出与幸村对战,毕竟,打败非全盛时期的幸村也不会有任何成就感。
今天真田是除岳星阑外第一个与幸村站在球场上的人,也是幸村向网球部宣布重回球场的第一场比赛。
“幸村,你变强了,那么接下来,我也会全力以赴。”真田在心里如此说。
幸村看出真田的斗志,眼底划过一抹浅笑,转瞬又专注回球上,抛球,发球,姿态完美,不见半点生涩。
有前一球打底,真田没犹豫,直接双手接球,黄色小球顿时如炮弹一样飞过网,朝幸村半场重重砸去,又高高弹起。
“副部长上来就这么认真吗?”胡狼额上滴下一滴汗。
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被场上堪称火药味十足的比赛吸引,真田的双手回球甚至在球场上砸出一个浅坑,然而如此重力道的球幸村仅仅以单手回击,且毫无勉强之感。
真田本就严肃的脸此时更显凝重,同时心里还有些开心,他可以通过幸村的球判断幸村的身体状况,如此看来,幸村身体确实已完全康复。
场上两人投入了专注的对决中,一局、两局、三局……
“咦,星阑前辈,部长怎么没用灭五感?”切原看完三局,看得热血沸腾,可他也注意到这三局打完,幸村用的都是普通招式,并没有上绝招,真田五感俱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现在看部长,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伯爵’。”仁王双手环胸半倚着柳生,意味深长看了岳星阑一眼。
柳准确解读仁王话中含义,实话实说:“星阑的球无死角,没破绽,他不需要过多的技巧和招式,眼中所见即为真实,而部长的强大依托于网球基础,而我们所谓的绝招,也并非不可破解,往往最朴实无华的网球才是最强的网球。与其说部长的球像星阑的球,不如说他们二人打球风格一致。”只除了部长没有星阑那变态的体力这一点。
“确实,部长以前和我们打球不用灭五感照样能把我们削零。”丸井若有所思道,又看看球场上激烈的对决,不由放轻了语气:“但这是第一次,真田在和部长的对决中还一分没有拿到。”
没错,三局结束,真田一分未得,甚至连他的发球局也没保住。
真田放水了吗?
并没有。
真田非但没放水,甚至拿出了风林火山等所有绝招,是为迎接幸村的归来,而作为幼驯染,倾尽全力的对决是他最真诚的欢迎。
可惜,所有绝招用上却连幸村的灭五感也没有逼出。
相较大汗淋漓的真田,幸村有发带吸汗,倒是并不狼狈,但他终究不是岳星阑,在四肢负重齐全的情况下进行的运动体力消耗是翻倍的,尽管如此,他也没有选择用灭五感和梦境,他离极限还有一段距离,而这种状态,在他每天与岳星阑的对练中都会到达,他习以为常。
幸村居然这么强了吗……
是幸村变强了还是我在退步……
我会被他甩得越来越远,输的彻彻底底吗……
真田在心里如此问自己,沉重的四肢百骸在问出这几个问题时陡然生出一股无名的力量,头脑瞬间清醒,他在脑海中大声告诫自己——真田,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呢!
“啊——”真田眼底火焰升腾,整个人周身气场炸裂,伴随着他的吼叫,这一球好似化作激光,直直朝着幸村脚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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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vs真田(下)
幸村瞳孔微缩,而他的身体已在过去数次与岳星阑的对战中做出本能的反应。他左脚后撤,以左手为重心,右手辅助,接下这一球。
好重!
这是幸村唯一的想法,手腕因为强大的冲击隐隐发疼,他握紧球拍,放低身体重心,牙关紧咬,双肩狠狠使力,将球击出。
整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发生在瞬息之间。
网球场鸦雀无声。
真田站在球场上,流至下颌的汗水滴落,发出几不可闻的“滴答”声。
他瞳孔轻颤,少顷,眼睛一闭,直挺挺倒了下去。
“弦……”幸村刚张口,却发现他已无力喊出那个名字,双腿更是无法站立。
在他倒下前,一双冰凉的手臂将他扶住。
“星阑……”幸村以口型唤道。
岳星阑没在这时候批判他对自己太狠,放缓语气道:“你别担心,好好休息,其他交给我。”
有岳星阑这句话,幸村才安心闭上眼睛。
无需他多言,冷静的“军师”柳已经迅速检查完真田的情况,伤是没伤,不过脱力昏厥了。
众人在岳星阑和柳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将幸村和真田送回房间,哦对了,他们目前都住岳星阑家,家里没长辈,管家会安排好他们的饮食起居,虽比不上迹部家的超奢华待遇,放普通人家里也是极好的招待了。
岳星阑将幸村送到房间时他已经醒了,岳星阑见状给他递去水,他伸手接,结果手上无力,水杯直接从手心滑落,被岳星阑眼疾手快接住。
“还是我喂你吧。”岳星阑语气无奈中透着点心疼。
“谢谢星阑。”幸村很是客气。
岳星阑一撇嘴,喂他喝了几口才酸溜溜说:“和我打那么多天球也没见你累到今天这模样,果然弦一郎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那难道不是因为星阑和我打的时候每次都点到即止,星阑有给我累倒的机会?”幸村似笑非笑道。
岳星阑:“……”
得,他体贴小美人部长不让他受累还成了错。
他决定跟幸村绝交十分钟,不,五分钟。
“星阑,能不能帮我摘一下负重?”幸村将右手放到岳星阑膝盖上。
岳星阑望着那只洁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心想:如果我硬气一些,就会将这只手拍开,高冷地回一句“不能”。
然而现实是……
他捧着幸村的手摩挲因长时间佩戴负重和高强度运动略微红肿的手腕,很是懊悔:“早知道当初就该给你定制黄金负重条,体积不变,起码轻些。”
幸村听着他的话,心底有暖流淌过,“我觉得现在也很好,至少这段时间的坚持训练下来,我的力量有了跨越式的提升。”顿了顿,他又道:“换成以前的我,真田最后一球我不可能接住,不,应该说,换成以前的我对战如今的真田,我不用灭五感赢他的概率只有20%,真田进步很快,也越来越强。”
“虽然你喜欢我送的负重我很开心,但是精市,”岳星阑眸光专注地看着他,认真说:“真田在进步,你也在提升,并且你有近十个月的空窗期,今天你在四负重未摘且没有用精神网球打法的情况下没让真田得一分,你的提升才是真正可怕的提升。他们可能体会不到你今日强大背后付出的汗水,但我从头到尾看在眼里,同理,在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是‘神之子’,成功之下的付出和艰辛,只有你本人最了解。成功没有捷径,想要变得更强,唯有努力和汗水堆砌,真田付出多,你比他的付出只会更多,所以你比他进步更快,比他强是理所当然。”
一番话下来,幸村只觉心中鼓鼓胀胀,眼圈也有些酸涩。
曾经有很多人说他是“神之子”是因为他在网球上有天赋,确实,他打网球有天赋,可是没人在意他天赋之外的努力。天赋不会让他一步登天,一如岳星阑所说,成功没有捷径可言,他所有的技巧和经验都是通过不间断的练习对战日积月累而成,只是很多时候人们一味会一味将他的成功归到“天赋”上。
星阑,谢谢你。
“精市,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一会泡澡解解乏。”
幸村:“……”星阑,听我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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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立海大部员参加日美友谊赛的仅有三人,他们虽不大在意此次比赛,倒是没打算连比赛也不看。
可要说正式比赛前,美国队的操作就很令人迷惑。
发布会一样大张旗鼓的宣传模式,仿佛来的不是参加友谊赛的选手,而是知名明星。也正因如此大肆宣扬和媒体报导,本次日美友谊赛被许多人关注。
“啊啊前辈们,你们也太慢了。”立海大一行刚到场馆门口,就听到一群青学的一年级生抱怨。
“不是还没开始,开幕典礼错过也没关系……”桃城话说到一半便看见后方的立海大几人,其中最夺目的当属为首的“神之子”幸村精市,而看到幸村,他不可避免想起几天前不自量力的挑战。
水野没注意桃城的情绪,一脸期待道:“可是开幕典礼听说有贵宾会来哦。”
旁边堀尾也激动无比:“你知道吗,果冻豆子要来举办迷你演唱会!”
西瓜头的加藤也想发表言论,但他发现前辈们的目光落在了别处——他们的身后,身后有什么?
青学三个一年级的身后是立海大部员,若论让青学众铭记于心的学校,非立海大莫属,只因今年青学一路从县大赛进入关东大赛从未尝过败绩,立海大拦下了他们通往关东大赛冠军的脚步。
不过此时立海大内部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所有人身上都似乎贴着“生人勿进”的标签,以至于原本有意想过去打招呼的桃城脚步都有所迟疑了。
“好了星阑,别生气了,集训队教练有他们的考量,他们所挑选的肯定是符合他们心中标准的选手。”最终还是部长幸村承担下一切。
没错,造成立海大内部低气压的元凶正是岳星阑。
你问作为立海大网球部团宠的岳星阑怎会跟人黑脸甚至不要钱似的往外散发冷气还影响其他部员情绪?那不还是因为“军师”柳没在此次友谊赛名单中。
“我是不知道他们的挑选标准是什么,但我不服。”岳星阑很少生气,但在得知入选名单时,他是真的有情绪。
哪怕他因为柳在关东大赛决赛时放水生气还折磨一通,将柳丢到青年集训队,可柳没被选上,他也是第一个护短上的。
他也不拿其他学校选手说,单立海大内部,柳的个人实力是要高于切原的,但切原在名单上,柳却被刷了下来,这是什么原因?
不在场的切原:QAQ
幸村能理解岳星阑的心情,就事论事,集训后教练们选出的八人名单里除真田和迹部外,他不认为有谁能胜过柳,但最终名单定下,不是他们这些未参与集训的选手能够置喙。
至于名单中没有柳究竟是某些人带有私心亦或者是为平衡各学校就不得而知了……
岳星阑气得连比赛也不想看。
幸村没辙,第一次觉得小伙伴犟起来是真难搞,遂给柳使了个眼色。
柳微微颔首,放轻声音对岳星阑说:“星阑,我认为是我在集训期间的提升还没有到达教练所期待的高度,所以接下来,我想请你帮助我,与我一起训练,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不会再以提升为标准,而是以实力得到认可。”
话一出,岳星阑还没给予回应,仁王先施施然来了一句:“军师,你可想好了,确定让星阑与你一起训练?”
柳闻言“嚯”地睁开眼,一记眼刀又快又准朝仁王刺去。
柳生也给了他搭档一个谴责的眼神。
立海大公认最痛苦的训练模式,即地狱模式——岳星阑陪训。
岳星阑将几人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冷哼:“你们嫌弃我陪训,我还不乐意奉陪呢,我有部长,只看着部长提升就够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幸村脸上,目光中充满敬佩。
幸村:“……”
幸村心道: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也不太想继续让星阑陪训呢?
星阑哪哪都好,就是根!本!战!胜!不!了!
遇到岳星阑前,幸村对自己的网球很是自信,处于王座是他的骄傲,可遇到岳星阑后,他的网球生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翻天覆地到随着岳星阑技巧的成熟,本该是他让对手得不了分的情况变成他在岳星阑手里得不到一分。
憋屈吗?
那是自然的。
失落吗?
自然也失落。
尽管他很清楚岳星阑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岳星阑半血族的身份,可这并不妨碍他在屡战屡败中受挫,换成心理素质差一些的,恐怕早已自闭或抛弃网球。
但要说拒绝岳星阑,他也做不到,一则岳星阑为他近乎绝望的生命带来了希望;二则岳星阑的陪训让他的网球变得更强,也是岳星阑,给予了他无限耐心和陪伴。
“幸村部长。”桃城的声音唤回了幸村有些飘远的思绪。
“桃城。”幸村回应。
桃城很难想象如幸村这般风光霁月的少年会打出灭五感如斯恐怖的网球,那般体验如今想起仍觉毛骨悚然,于是到嘴边的约战成了另一句:“幸村部长也来看比赛。”说完他就尴尬住了,纯粹是说了句废话。
幸村颔首,没继续和桃城进行废话文学,转而对立海大一众说:“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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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场馆内声势浩大,气氛热烈,再一看,本该是网球比赛的场馆此时仿佛成了演唱会现场。
本就因白天休息不足以及柳所遭遇不公平而气上头的岳星阑再逢此魔音入耳,口罩下尖牙长长,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
“星阑,给。”幸村将一对耳塞放进他手里。
岳星阑愣了愣,在幸村安抚的目光中长舒一口气,这才缓缓收了怒气。
热场后,比赛进入正题。
首先是双方选手的入场,岳星阑一眼看到了真田和切原,随后目光落到越前龙马身上,再然后是同为青学的菊丸英二和不二周助,不禁神情一冷,青学此次进选拔队的只有三人,为何三人能各占据一个出赛名额?
“特利看这边……”美国队球迷或者说粉丝的欢呼声吵到了岳星阑耳朵。
“星阑,你看那个孩子。”幸村突然朝他示意球场上的人。
岳星阑顺着他所示方向看去,而后在美国队伍中见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选手——凯文·史密斯。
“他果然是美国队的选手。”岳星阑眉毛高高扬起,语气中没有意外,只有淡淡的……轻蔑。
柳不由问:“部长和星阑认识他?”
岳星阑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神情倨傲:“前两天遇到过,那小矮子自不量力挑衅精市,一次不够还挑战两次,嗤,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如此阴阳怪气的岳星阑……众人表示有点不习惯呐。
“部长,那小矮子实力怎么样?如果真田和切原对上,有胜算吗?”仁王跳过各种心气儿不顺的岳星阑,问有评判权的幸村道。
幸村语气悠悠:“如果真田和切原的对手是凯文且输给凯文,他们之后所有的训练内容将改成与星阑对战。”
“嗬——”立海大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选手通道中的真田切原:“阿嚏——”
唯有岳星阑轻哼一声:“连那小矮子都打不过,也没资格让我陪训,让他们切腹自省吧。”
立海大众:“……”
本次比赛的名单是开始前才公布,最先进行的是双打二,日本关东代表队最先出场的是真田和迹部,当这两个名字被报出且选手从选手通道走出时,日本观众予以了热烈的欢呼。
“上来就玩这么大吗?”仁王望着场上的真田和迹部,嘴角噙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柳生语气听不出情绪道:“看样子是想给美国青少年队来一个下马威。”
“关键开场下马威给了,后面单打能撑得起来?”柳一针见血道。
岳星阑心说撑不起来输了比赛就是安排比赛名单教练的锅,不过,真田和切原,应该不会输吧?
聆听完华村教练指导正和迹部商量战术的真田蓦地后背一凉,旋即转向看台,于茫茫人海中精准捕捉到观众席前排的岳星阑视线。
岳星阑见真田看到自己,略思考了下,后摘了口罩朝他鼓励一笑。
真田陡然一个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
“……星阑,别吓弦一郎。”幸村无奈道。
岳星阑脑袋上缓缓飘出一个问号,“我在给真田加油。”
幸村、柳、仁王、柳生、丸井还有胡狼,有一个算一个,都用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他,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眼神背后的含义,顿时气得不行:“在你们心里,我难道是恶魔吗?”
那可不是,球场上的你可比恶魔还恐怖,而且你的加油和威胁明明都是同一个画风,不怪他们会误会啊!众人默默腹诽,谁也不敢嘴上说。
岳星阑:“……”
他现在就有一种一腔真心喂了狗的绝望和悲愤。
幸村立刻意识到他们举止的过分,当即欲道歉,不曾想,没等他张嘴,岳星阑先一步站起并走至看台护栏旁并给真田使了一个眼色。
真田踌躇片刻,还是走向他所在看台方位。
“‘伯爵’,嗯?”迹部原还纳闷真田怎么突然走了,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就瞧见看台护栏后的岳星阑,表情有些微妙。
场馆内不少人的目光都追随“皇帝”真田,自然而然也注意到了岳星阑,只是距离缘故,很少有能看清他脸的。
真田仰头等候岳星阑的“指示”,而居高临下的岳星阑果然不负他所期待,浅色唇瓣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弦一郎,我想换练习队友了。”
真田闻言心头剧震,视线不由挪向刚走到岳星阑身边的幸村,幸村自是也听见了岳星阑那一句,想要搭上岳星阑肩膀的手一僵,隐去嘴角一抹苦笑,转而对遭受无妄之灾的真田道:“弦一郎,拿下这一局。”
真田看看幸村,又瞧瞧岳星阑,待看到岳星阑那双血色双眸中无法分辨的情绪,心中惊愕:星阑和幸村闹矛盾了?
发生什么事了?
难得在比赛前夕,真田短暂地走了神,裁判已催促他尽快上场,他犹豫片刻,还是在走之前低声说:“星阑,部长会是你最好的练习搭档。”言罢,也不看岳星阑表情,帽子一压,飞快往场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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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vs凯文(上)
之后的正式比赛……怎么说呢,精彩还算精彩,但看台上的立海大诸人周身萦绕的却是无法忽视的低气压。
岳星阑生气了,幸村出马都哄不好的那种,应该说,即使幸村哄,岳星阑也视若罔闻,就好像幸村是个陌生人。
也是如今场合不对,不然幸村等人必是要好好与他道歉。
沉默一直延续,直到四场比赛结束,最后单打一的名单公布,日本代表队派出的是切原,立海大几人心中这才稍稍松一口气……这要柳没被选上切原被选中却只能当替补可能还没出场机会,岳星阑不得把场馆给掀了?
幸好,幸好,单打一是切原。
岳星阑听到切原名字时郁气稍稍有所减缓,而切原就像是老天派来拯救立海大的小天使,进场后听了两句华村教练的指导,都没和他的对手握手表示礼貌,便直奔看台而来。
“星阑前辈!”切原见到岳星阑就像是走失多日的狗狗回到主人身边,眼睛亮得惊人,“星阑前辈是来给我加油的吗?”
立海大其他人:“……”是谁酸了我们不说。
纵是这会儿岳星阑心里对其他同伴还有火气,但对着切原的狗狗眼时他还是无保留无原则的宠溺,看台不是很高,所以他轻而易举翻过护栏跃下,摸摸切原脑袋,语气是惯有的温柔:“赤也你好好打,那个小矮子实力不怎么样,打赢了前辈送你最想要的那套游戏机。”
闻言切原双眸登时爆发出更亮的光芒,语气激动道:“前辈没骗我?”
岳星阑莞尔:“前辈什么时候骗过你?”
若非是在球场上即将面对一场球赛,切原恨不能埋进星阑前辈怀里狠狠撒一顿娇。在他们这边前后辈关系友好堪称父慈子孝时,切原的对手美国队的凯文也是早早就看见了岳星阑,以及看台上的幸村。
凯文来日本,且被他认为对手的只有一个人——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的父亲越前南次郎曾打败他的父亲,致使他父亲借酒消愁一蹶不振,他想为父亲雪耻,目标便是越前龙马。他来日本后前往多所中学“踢馆”,打伤他人,这些都足以证明他的实力,直到遇到幸村,单打时他输给了幸村,更令他恐惧的是双打时幸村的网球,仿佛如阴影一般笼罩着他。
立海大“神之子”幸村精市,这是他后来打听到的消息。
而那个人……凯文锐利的目光落到被裁判驱赶不借助任何工具轻松利落翻越三米高看台护栏引来一阵喝彩的岳星阑身上,立海大“伯爵”,一个深不可测但同样强大的男人。
岳星阑对一些恶意的目光是敏感的,不过他也不在意凯文那小眼神,撸完最听他话最尊敬他也最受他宠爱的小海带后他心情愉悦了不少,当然,面对其他人祈求原谅的期盼眼神时,他直接当没看见。
幸村愧疚心酸之余隐隐又觉好笑,他觉得现在会发小脾气的星阑更生动活泼,也更好,更让人……喜欢。
球场上,切原自是看见凯文凶恶瞪着岳星阑的视线,本还沉浸在岳星阑摸摸揉揉鼓励和承诺中的小海带瞬间沉下脸,竟敢用那样可怕的眼神看他的星阑前辈,他要将凯文撕碎!
然而凯文并未察觉切原升腾的暴戾情绪,他所在意的是最后一场单打他的对手竟然不是他千里迢迢赶赴日本所认定的对手越前龙马就罢,狠狠将他羞辱过的幸村居然不在日本代表队中,如若不然……
“嗬……”凯文正想着,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看向滚到球场后方的网球。
15-0,切原。
意识到自己走神的凯文表情更为狰狞,事到如今,竟然连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阿猫阿狗都配当他对手!
怀揣着盛极怒火,凯文决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将他的对手打爆。
不巧,切原也是同样的想法。
拜岳星阑所赐,切原乃至立海大整个网球部选手的基础都有了极大提升,就像他所说,所谓网球绝招各种花里胡哨的招式,本质上都是击球,通过对球速旋转的控制而形成不同招式,球场上只要能看穿球路并追上球,回击不成困难。
说是容易,可要做到无懈可击的回球,却非一朝一夕能成。
切原在网球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而且他热爱网球,他的热情激发着他不断努力提升。
“小赤也今天斗志满满嘛。”望着球场上游刃有余又自信十足的切原,丸井忍不住说,完后又看一眼岳星阑,补了一句:“肯定是星阑给了他鼓励。”
岳星阑眼睛都没转一下,语气幽幽说:“上了球场赤也从来都充满斗志。”
很显然,丸井这马屁没拍好。
“赤也和我打球时,可是从不懈怠,这孩子,性情就是单纯。”岳星阑又不紧不慢说了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立海大众:“……”切原单纯,就是说他们不单纯,毕竟他们能把一个真诚加油鼓励的笑理解为威胁。
感觉药丸。
所有目光都投向幸村,幸村:“……”
比赛结束后不好好给星阑赔罪是真的过不去了,当了三年部长,幸村第一次发现当部长好难,关键也是他思虑不周,误会星阑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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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vs凯文(下)
“1-0,切原赤也领先。”切原很轻易拿下第一局,裁判尽职尽责报分。
双方交换场地,切原与凯文错身而过时忍不住嘲讽了两句,他在关东大赛上输了比赛,一直耿耿于怀,也觉愧对岳星阑的期待和教导,所以选拔赛开始前他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包括但不限于美国队这边的队长是一名左撇子,故而在进选拔赛前他找仁王前辈刻意苦练对付左撇子的技巧,只为能争夺单打一的出场资格,打败美国队最强。
星阑前辈,相信我,我一定会赢下这一场比赛。
“让你看看我的左撇子杀手球——幽灵球!”切原的球打到凯文右侧球场。
凯文迅速跑过去接球,然而就在球落地,他等待球反弹时,球忽然消失了,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球已反弹落回地面。
看台上岳星阑有些惊讶,张口就想问是不是仁王是不是他陪切原练出了这一招,“仁”字才出口他就想起他和部员们处于冷战中,又将后面的话收了回来。
倒是仁王主动提起:“切原找我练习这一招是因为我也是左撇子,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单打一而去,为此他付出不少努力。”
切原在岳星阑面前从最初的不服输傲娇小恶魔俨然变成听话乖宝宝,但在离开岳星阑时,他骨子里仍有属于他自己的坚持和韧性,甚至是傲慢和自大。或许会有人讨厌他的自大傲慢,可是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拥有实力去成为他自大傲慢的后盾。
岳星阑得承认,自从关东大赛决赛幸村回来后他对切原的关注就少了许多,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切原一直在努力,稳步地提高。
“可恶……”凯文又一次没接到切原的幽灵球,神情更为可怖。
“嘿。”切原则笑的十分得意。
当然,同样的球得分多了总会有被看破的时候,凯文从小学习网球,看穿幽灵球的诀窍不算困难,而破解这一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改变针对左撇子的回球视野,破除幽灵球会“消失”的现象。
苦练的球被打回会是何心情?
换做两年前,切原心中怕是会愤懑恼怒不已,恨不得化身恶魔将凯文打爆,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曾经的心态,或许在追求胜利的道路上初心未改,他很清楚没有回不了的球额……星阑前辈的球不算,在过去两年近乎每天都被大魔王星阑前辈“调-教”的时间里,他无数次体会过失败,然而失败让他的愤怒有限,更多则是让他斗志进一步被激发,因此,对于被打回的球,他仍保持平和的心态一一回击。
……恶劣地做一个人体描边师。
“混蛋!”凯文心中怒火越发旺盛,当下不再保留实力。
回球擦过球网,原本的速度大幅度减少,连旋转都只剩属于平球的旋转,卸去的力道让这球即使反弹也仅会弹起一点点,凯文唇角挑起一抹笑,他想:还在后场的切原一定赶不上接这一球。
可下一瞬他就被打脸了,因为切原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过来,并且他还是在球未落地前就已到达并击球。
凯文面色一变,做好扣杀的准备。
但切原的回球并非挑高球,而是……削球。
凯文察觉切原在网球上附着旋转时便已意识到这是一记削球,他当即朝中场跑去,试图在球过网弹起时以半截击回球。
黄色小球落地旋转,却并非如凯文所以为的弹起,而是在强旋转的带动下反向滚至球网。
——零式削球。
青学部长手冢国光的绝招之一。
凯文惊愕当场,看见这一球的各学校网球选手尤其青学众人亦是震惊不已。
唯独立海大一干人神情平静,对切原打出这一球并不意外,毕竟立海大有研究狂魔岳星阑,零式削球的秘诀人手一份。
至于切原为何能在瞬息间从后场奔袭至网前,仍是岳星阑的功劳,不仅切原,网球部有一个算一个,在和体力耐力非人的他面前,洞察力、反应和奔跑速度不提上来根本连他两个球都接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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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奔赴
之后的比赛中,凯文也贡献出了他的精彩表现,包括他那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的幻象球,不过即便是幻象球,看在岳星阑眼中,也像是跳梁小丑。
所谓幻象球,本质上是依托于超高速旋转的旋转球,球在飞行过程中左右摇晃,残影会让人的视觉效果发生变化,比如对手会看到三个球、四个球、五个球等,可实际上球并不会分-身术,不可能分裂成三四五个,只要看破这一点,应对起来并不困难。
不巧,岳星阑有针对各种迷惑性的球研究过,然后将成果全部门共享。
除绝招外,凯文还复制了切原包括零式削球在内的招式,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学习能力可圈可点,本身也有天赋,可切原又不是吃素的,招式学也就学了,该接不到的球同样接不到。
“6-1,切原赤也。”裁判宣布了本场比赛的结果。
切原克制着奔去看台的冲动走至场中和凯文握手,凯文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神情恍惚中还透着些许难以置信,似是无法相信他会输,还输的那么难看,他甚至还没和他认定的对手越前龙马交手!
“你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越前龙马,殊不知,越前龙马在我前辈手里一分都没拿到。”切原见比赛都结束了他这个才把人打败的对手站在跟前凯文眼睛还一直往选手通道里的越前龙马瞟,忍不住嘲讽,嘲讽之余踩了越前龙马一脚,还捧高了他前辈。
他的话让凯文将注意力拉回,凯文没说话,望着切原的表情透着不甘和愤懑。在他看来,切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选手,一个今天前不会被他放在眼里的日本选手,但就是这样一名选手,让他再次尝到败北的滋味。
立海大……
与“神之子”幸村精市和“伯爵”岳星阑来自同一所学校的切原赤也……吗?
切原没得到回应也懒得再废话,他也没去场内监督那里表示下感谢,直奔岳星阑所在看台方位而去,却发现岳星阑已又一次翻越护栏,如同等待归家的英雄等着他。
岳星阑拿出切原最爱的小零食给他投喂了一口,又揉揉他微微汗湿的海带头,不吝啬的夸赞:“赤也真棒。”
切原表情十分骄傲,也十分符合他性格地说了一句:“前辈,我会继续努力继续进步,然后打败你!”
岳星阑丝毫没有被挑衅的不愉,反而十分欣慰:“那前辈等你哦。”
他们这边前后辈其乐融融,回到美国队监督理查德·贝克面前的凯文却是挨了一巴掌,众目睽睽之下的一巴掌,让贝克原形毕露。
切原眼睛一瞪,之前比赛中美国队的教练就一直叫嚷威胁凯文,当时他也没在意,可现在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就很让他火大。
利益至上的贝克签不起知名的职业网球选手,将主意打到没有名气的青少年球员身上,通过包装宣传凯文等人来拉赞助获取利益,在他的眼中,失败等于失去谈好的投资,等于他没有利益进账,他如何能压住火气?
一连串难听的话从贝克口中骂出,不仅切原,场馆中但凡听见他这番言语的人都产生了极度反感的情绪。
凯文的不回嘴越发让贝克火大,他扬起手,想要再给凯文一个教训,可他扬起的手被挡住了,挡住他的是一支黑色网球拍。
“你们想干什么?”贝克不善的看着挡下他的岳星阑,视线掠过凯文的对手切原,眼底闪过浓浓厌恶。
岳星阑眼神骤冷,周身气场一变,贝克瞳孔一缩,一股难言的心悸涌上,身体已快于意识向后退开两步,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表情不禁狰狞——他刚刚,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到了!
“贝克教练,请遵循赛场礼仪。”裁判在贝克想要找回场子前开了口。
贝克张了张嘴,忽地发现四周向他投递来的目光中充满了嫌恶,这让他意识到他此时此刻的形象行为完全颠覆了他在俱乐部粉丝面前的印象,懊悔的同时也更恨凯文输了比赛。
双方选手赛后握手,独自跑下看台的岳星阑也莫名其妙混到了其中,迹部忍了忍,没忍住,问:“岳星阑,你为什么没来参加选拔赛?”
没等岳星阑回答,他的头号迷弟切原就嚣张替他回道:“星阑前辈要是来,哪还有那么多名额给你们用?”
迹部闻言露出他惯有的高傲神情:“本大爷的名额也是能抢走的?”
“只要星阑前辈想,我们副部长的名额都得让出来。”切原对岳星阑的信任那是毫不掺假。
真田无辜躺枪,但他又不能违心否认切原所说,论实力,他只有被岳星阑碾压的份。
“其实我还有点想领教一下‘伯爵’的网球呢。”不二忽然笑眯眯说了一句。
切原张嘴就想再吹一把岳星阑,被岳星阑一手按在后脖颈噤了声,岳星阑望着眼睛笑眯成一条线的不二,不免想到自家幸村部长,表面白,内里黑……如果不二内里不黑,他道歉。
“如果全国大赛青学能打进决赛,也许我们会有机会切磋一下。”岳星阑如是说。
换成其他人张嘴来一个“决赛”可能多少会被嘲笑自大自以为是,但说决赛的是岳星阑,份量就不一样了,立海大的战绩摆在那里,关东大赛十六连冠,全国大赛二连冠,都是实打实的战绩,而且关东大赛的出场名单中还没有“神之子”幸村和“皇帝”真田。
不仅不二,青学的手冢、越前和菊丸,冰帝的迹部、忍足以及山吹的千石想到立海大全国大赛的阵容,神情都不由带上几分凝重,他们都是打进全国大赛的队伍,都有遇上立海大的可能。
在场没压力或者压力较小的大概只有真田和切原,不过很快,神经比切原细了好多倍的真田就敏锐察觉到他们部内气氛的诡异。更可怖的是,岳星阑居然一声招呼不和幸村打就喊上切原离队了。
真田:“???”在他比赛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人给真田解答,丸井愁眉不展望着幸村:“部长,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幸村:“……”
幸村要是知道岳星阑就不会把他“丢”下带切原跑了。
……
……
岳星阑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主要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怎么生气,纯粹拿乔做做样子,第二天就翻篇了。
倒是幸村一行,在他主动翻篇时向他道歉,每人还附送一件小礼物求和好,反而将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像他是故意生气来骗队友们的礼物。
“星阑,我们是朋友。”幸村如此说。
“嗯?当然。”岳星阑有些不明所以。
幸村心下微微叹一口气,语气有些复杂道:“星阑,你脾气太好了,也太单纯,如果出去在外,应该和赤也一样很容易被人骗吧?”
岳星阑:“?”
“部长我怀疑你在骂我,证据确凿。”他望着幸村语气幽幽。
幸村失笑,想要像揉切原脑袋一样揉揉岳星阑,奈何岳星阑如今身高一八四,是网球部最高的,比他高出八厘米,上手不难,但会坏星阑形象,遂略有些遗憾地按捺住想法。
“星阑,朋友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可在过去两年里,你一直在付出,不管是每天不落的小零食,还是只要喊你就会答应的陪训,你从来只知道付出,却没有索取过回报。”幸村神情认真,“我知道你的身份让你失去与普通同龄人一样该有的快乐,所以你会更珍惜交到的朋友,用心经营友情,将一切美好展现。”
岳星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尖赧然道:“也、我也没那么好,你们对我也很好,我从网球小白到现在都是你们教的,我专注练习某种球让你们做我对手时你们也一直依着我,出去打球赛还帮我打伞遮阳,给我检查防晒,是因为你们对我好,我才以同样的态度对你们,我与你们之间,不存在单纯付出和回报的交换关系。”
他觉得,他和网球部众人是传说中的双向奔赴。
幸村一时无言,心中越发觉得岳星阑是个善良的男孩。
岳星阑似是又想到什么,补充道:“或许在精市你看来我是在委屈自己,即使生气也会选择与自己和解,委屈自己跟你们和好,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幸村问,事实上,他心中所想确实如岳星阑所说,他觉得星阑是在委屈自己。
岳星阑坦然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一直揪着不放还生气的话未免太小气。”
幸村:“……”
“……昨天比赛结束后你带着赤也走了,一直到半夜才回来,电话也不接,不是在生我们气?”他迟疑着问。
不提还好,提到这个岳星阑就一肚子牢骚:“都怪赤也,本来我是想带他出门买些好吃的庆祝他和真田赢了比赛,结果赤也拉着我上了电车,我当时有点犯困就没在意,但赤也上车后也睡着了,车停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爱知县,下车后切原就说在名古屋逛逛,期间他走丢三次,我为找到他手机一直和他通话,后来也没电了。”
幸村:“……”可真是熟悉的迷糊小海带。
“啊对了,我和赤也带回来了味噌炸猪排、饭团和鳗鱼饭,昨天回来太晚你们都睡了就没喊你们,我让管家热一热,味道可能不如出锅好吃,不过老板跟我保证过不会太差,走。”岳星阑说着拉上幸村就走。
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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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错付了
日美友谊赛后便正式进入全国大赛赛程。
本次全国大赛举办地是东京,进入全国大赛的学校队伍一共24支,立海大作为关东大赛的冠军队伍,直接入16强。
8月17日全国大赛开幕,依照赛程安排,上午场的绿山中学和桃山中学中胜者将成为立海大全国大赛的首战对手,最后他们的首战对手是桃山中学。
下午便是桃山中学与立海大的比赛,立海大首战出场要打满五场比赛,岳星阑原想着幸村那么久没打比赛,应该很渴望站上球场,结果名单出来不由嘴角一抽。
“精市,你和我都不上场,真田替补?”岳星阑语带怀疑,觉得这份名单多少有点看不起打进全国大赛的队伍,万一和不久前冰帝一样因大意输掉比赛,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星阑是不相信柳他们?”幸村问。
“……也不是这个意思。”岳星阑踌躇片刻,还是将顾虑说了出来,并拿冰帝举例。
幸村却是笑道:“星阑,相信莲二收集到的资料,桃山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我们派出更强的阵容。”
如他所言,桃山中学被零封,败得极惨,甚至这一场比赛还刷新了全国大赛的比赛时间,仅仅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立海大就已获取得胜利,成功进入八强。
八强的对手是一个名为兜的学校,这一次上场名单是幸村心血来潮决定的抽签模式,网球部正选九人,上场名单加替补只需要八人,好巧不巧,岳星阑抽到了唯一的一个轮空名额。
岳星阑:“……”他怀疑部长在针对他,但没证据。
虽然比赛是上午对他很不友好,可直接让他抽到不上场,就有点糟心了,尤其当他知道幸村居然抽到和仁王打双打时,整个人就更加郁闷。
想把仁王踢了自己上。
仁王脊背一凉,转头就对上岳星阑幽怨的小眼神,又秒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嘴角挑起玩味的笑:“放心,我会让你看见你想看到的画面。”
而岳星阑“想看到的画面”就是仁王幻影成他,顶着他的脸和幸村并肩作战。
拳头,痒了;牙齿,也痒了。
但仁王就是笃定岳星阑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八进四后就是准决赛,赛程又是在明天,再怎么样他也能苟到两天后,两天后岳星阑肯定就忘了这茬。
要不怎么说仁王狐狸,论奸诈和心眼多他绝对是部里当仁不让的,不说把岳星阑性格拿捏十成十,至少拿捏住七七八八,不过他也有分寸,没敢太嚣张。
可惜仁王拿稳了岳星阑,却忽略了他的部长。
于是打着打着,仁王就发现他接的球越来越多,而他的部长,拿着球拍似乎成了一个看客,哦,也不是,幸村还是会接一两个球的,是那种在他伸臂距离内够得着的球他才接。
仁王:“???”部长你在干什么???
幸村笑容温和,背后百合花娇艳美丽:“对方双打二水平不高,我们一起接球有点欺负人,所以就辛苦雅治你多接几个球。”
仁王:“……………………”
部长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现在装模作样回几个球还不如学当初关东大赛和不动峰打时的岳星阑,好歹岳星阑更加理直气壮。
终究还是错付了!!
岳星阑心情舒畅了。
和兜的比赛以3-0获胜,比赛同样用时不到一小时。
立海大是八强名单中最先出线的,八进四的对手是哪支学校目前还没出炉,他们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准备去看一看其他队伍的比赛情况,拥有特权的岳星阑被批准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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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只“伯爵”
“哈啊——”冰帝芥川打着哈欠,一如既往的没精打采,太阳晒得他昏昏欲睡,想着今天出场名单里没他,便也不去球场,刚好看到长椅上已经躺着一人,睡意被勾起,干脆在隔壁长椅上也躺了下来。
于是等忍足找到小绵羊芥川时,还顺便捞到了一位“昏迷”的“伯爵”。
岳星阑的特殊情况立海大众人早已知晓,幸村更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忍足不知道啊,而且忍足家里开医院,日后当医生也是他的目标,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是有些医学水平。所以当他发现盖着衣服胸膛没有起伏(还是有一丢丢的)的人时,第一反应就是查看情况,紧接着看到衣服下的脸是熟人后就更为紧张了。
因今天有比赛,忍足和芥川手机都没带身上,急救电话都打不了,而且这地方偏僻还没行人,忍足只能赶着芥川去找人,他自己则想办法做急救。
好容易芥川把迹部他们找来,忍足“救”人已经救得满头大汗时,岳星阑终于抓住了忍足给他做急救按压胸口的手。
“……再压下去我肋骨要断了。”岳星阑今天早起,愣是顶着困意和大太阳看完了立海大比赛全程,虽然时间也不长,可谁让他最近更嗜睡呢?这不,一躺下来就人事不知了,要不是迹部他们一大群人过来,人气太重,忍足在他身上那么造都不一定能把他造醒。
“你……你别动。”忍足因为他突然开口吓一跳,随即赶忙阻止他想起身的动作,又去催迹部。
迹部那边正和急救中心通着电话呢,岳星阑听到他报地址赶紧反手按住忍足坐起来阻止道:“不用不用,迹部,不用叫急救车,我没事,就是天生心跳慢,看起来比较吓人。”顿了顿,似担心他们不信,又补充:“我们立海大网球部所有人都知道,真的不要紧。”
忍足还是不信,语气迟疑道:“你已不单是心跳缓慢,而是基本没有心跳。”
岳星阑心里狂汗,他当然知道他如今心跳基本是一分钟跳两下的频率,这还是幸村和他同屋时的发现,问过母亲才知道他因为营养充足现在是处于第二发育期,他的身体会无限趋向于血族,即不需要心跳的尸体状态。在家里和幸村面前也就罢了,在外面被人发现可就不太妙了。
好在他没有出汗的功能,面上也能端住,他故作淡定说:“还是有的,就是跳的次数不多。”
忍足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跳的次数不多”究竟是正常还是颠覆他未来成为医生所要质疑的错误观念,好半晌,他才问:“你真的没事?”
“我们去球场打一场试试?”岳星阑提议。
忍足的第一反应是:“你剧烈运动心脏不会供血不足吗?”
岳星阑:“……”
“不会。”
在几番确认迹部还特地给幸村打去电话又再次确认岳星阑有“怪病”后,冰帝一众这才终于放下悬着的心,倒也不是说他们跟岳星阑有多要好,关心他,可毕竟是熟人,总归有些担心他发生意外。
岳星阑被冰帝众人关心略有些受宠若惊,正准备去摸包拿小零食来感谢他们,一摸摸空,他的包在队友那里,再一摸口袋,倒是摸出了一包水果软糖。
迹部看着递到面前的红红绿绿的软糖,向来高傲的脸上有了一丝崩裂。
“不喜欢吗?那等会我给你拿其他的,忍足你要吗?”岳星阑将迹部崩裂的表情理解为不喜欢,所以转向忍足,其实他本来是想最先给忍足的,但零食他只有一包,迹部又是冰帝一把手,便想让迹部拿了糖分一分,他在立海大就这么分零食。
忍足还没伸手,旁边就先探过一只手,拿走了软糖。
“部长?”忍足瞅向一旁。
迹部将软糖塞进兜里,又若无其事问:“幸村和真田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啊?”岳星阑也被迹部强盗行径看怔了片刻,听到他问才回神,解释道:“比赛结束莲二说要收集下资料,部长也想看一看比赛场,又快到午餐时间,我就让他们先去用午餐,不用守着我。”
迹部闻言神情古怪:“你不和他们一起去用餐?”
岳星阑扯了扯嘴角,心虚回答:“我不饿。”似是担心又被问,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冰帝今天有比赛吗?你们比赛的对手是谁?”
他发誓,他真就只是为转移话题随口一问,但问出来后,冰帝的气氛明显变了。
难不成……冰帝已经被淘汰了?岳星阑瞬间坐立难安。
好在忍足及时开口,让他没继续陷入假想中,忍足说:“比赛下午开始,我们的对手是……青学。”
青学……
岳星阑和青学打过的照面自是不多,但印象深刻,主要是关东大赛柳放水输比赛让他记忆犹新,还有越前龙马,他对越前龙马有印象不是因为和越前龙马交过手,而是越前龙马被称作青学的超级天才,同样的言论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
不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早在之前关东大赛时冰帝就已经和青学打过一场,前五场罕见地打成平手,最后是由替补出赛,青学的越前龙马赢下比赛。
虽然与越前龙马交过手,但因为当时赶时间赢得太轻松,所以越前龙马实力究竟有几分他没概念。
冰帝怎么又和青学遇上了呢?
介于被冰帝众人关心身体,加上和迹部忍足是老朋友,岳星阑想了想就做下决定:“下午我去给你们加油,我很期待再和你们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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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球?(上)
“我就说应该至少留一个人在星阑前辈身边保护,幸好遇到的是冰帝,要是换成别人,星阑前辈被欺负了怎么办?”在得知岳星阑差点“出事”后,切原饭都顾不上吃就赶紧跑了回来,见岳星阑安然无恙,这才大大松一口气。
立海大众人则齐齐陷入沉默,所有人心里想的是同一句话——小海带你对你家星阑妈妈的力量是不是有所误会?
知道星阑妈妈,不对,知道星阑除体力耐力变态外还有功夫是幸村生病在美国治疗期间,网球部放假去探望幸村,晚上网球练习回去时遇上了一群流浪汉,还是一群心理变态的流浪汉,见他们一群青少年身材单薄,还有幸村岳星阑这样的精致美少年,当即起了歪心思,结果就是岳星阑以一己之力把一群流浪汉全部干翻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们才知道,在岳星阑过去夜深人静长夜漫漫的日子里,为打发时间学了很多,包括武术,虽然他自己说只有花架子,能赢全凭身体素质和反应力,可在众人看来,他就是中国传说中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岳星阑解释无果,遂闭嘴不言。
话远了……
拿到网球包的岳星阑给冰帝包括迹部在内都发了两包小零食,一边发零食还一边给他们加油,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冰帝和立海大关系特别要好。
殊不知,相较立海大,冰帝更熟的是他们今天的对手青学,同是东京学校不说,迹部和手冢也算是宿敌了。
想让岳星阑清醒地看完整场比赛是很困难的,全国大赛的出场顺序不再是一开始的先两场双打再三场单打,而是单双单双单交替比赛,好在单打三出场的是忍足和桃城,这两人在他们各自学校队伍中是岳星阑脸熟叫得上名字还交流过的,所以他决定给点面子,撑一撑。
“星阑觉得他们谁会赢?”仁王看热闹不嫌事大,跟岳星阑猜起谜来。
岳星阑打了个哈欠,“我没和忍足打过,不知道他实力怎么样。”
“桃城呢?”丸井接着问。
岳星阑可能是太困,反应有些迟缓,过了十来秒才说:“他打球比较热血,对胜利也有着强烈渴望,相比之下……”他视线移到忍足身上,没有往下评价。
“忍足身上缺乏对胜利的野心,或者说,他缺乏对网球的热情。”幸村补足了岳星阑的后半句。
“部长不看好忍足?”仁王问。
幸村没说话,他并非不看好忍足,他知道忍足是冰帝的天才,能被冠以“天才”的选手并非简单角色,常人需要通过无数训练和努力达到的成就他们可能很轻易完成,这让他们天生拥有优越感,即使不表现在脸上,其结果也会呈现在展示成果时。
比如:忍足在于桃城的比赛中不会用尽全力,因为他对自己足够自信,即使不需要用尽全力也会赢下比赛。
发球的桃城连续拿下两球,并大声提醒忍足将场上影响他接球的石子捡走。刚刚丢失的两球,都是因为桃城的回球落点在小石子上,从而使得回球反弹不规则。
“噗哩,故意的吗?”仁王来了点兴致。
丸井吹出一个泡泡,语气漫不经心道:“控球马马虎虎。”
很快场上就迎来第三球,这一球桃城看似进入被忍足牵制中,来回艰难的奔跑,为赶上接球甚至扑倒在地,球被高高挑了起来,但肉眼可见是界外球的状态。
“这一球是忍足的了。”切原说。
“不见得。”岳星阑若有所思看了眼桃城。
切原刚想问为什么,忽然看到那本该出界的小球在一阵风后轨迹缓缓偏移,最后落地时刚好压线。
“咚——”桃城透过球网,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忍足。
桃城率先拿下一局。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的两局桃城就像是得到了某种风向预测风力指数金手指,又像是被风神眷顾,连连得分。
胡狼光脑门上冒出三个硕大的问号,这位平日里偶尔有些憨憨的大黑皮想象力很丰富,忍不住问队员们:“他是不是学会了魔法?”
“魔法没有,他依靠的应该是洞察力和对环境的感知力。”柳生推了推眼镜。
“洞察力?感知力?”切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洞察力和感知力还能观测到起不起风?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要这样,星阑前辈和他打岂不也会被这出乎意料的球得分?”
“不可能。”真田语气笃定,他目光先是落在桃城身上,又移向忍足,严肃道:“星阑不是忍足,桃城能接忍足的球,他接不住星阑的球。”
“可星阑不是有部长定下的至少十球回球规矩吗,如果桃城还是依靠‘意外球’,星阑也是防不胜防。”丸井相信岳星阑的实力,但意外球之所以是意外球,那必然是在意料之外。
所有目光投向岳星阑,想知道若是应对这类意外球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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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球?(下)
没等岳星阑迟钝的思维上线,幸村就已先替他回答:“洞察力和感知力星阑也不缺。”
“啊,我想起来了,桃城打第一个被风吹进场内的球时星阑前辈就说‘不见得’,星阑前辈是不是预感到风会把球吹进场内?”切原在学习和认路外记忆力还是可行的。
岳星阑点点头:“差不多吧。”顿了下,他似又想到什么,道:“这种洞察感知力可以训练,也需要一些天赋,等比赛结束你们想学的话我带你们去试一试能否练习。”
“好啊好啊。”众人都不嫌会多一门技巧,虽然不一定有那个天赋。
球场上,忍足被桃城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对胜利的渴望和热血,开始一球一球回击,最终拿下这一局比赛。
球场上是很容易增进感情的地方,至少在外人看来,冰帝和青学是对手没错,可忍足和桃城所表现出的更像是一对能够促进彼此成长的好朋友。
岳星阑不禁想起他的对手们,几乎每个对手跟他打完后都会说上一句“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你一起打球”。
emmmmm……
好吧,高手嘛,总是孤独的,唉。
很快双打二上场,相较忍足和桃城,冰帝青学的双打二双方岳星阑都不熟,脸有印象,名字对不上号,他看了一局就失去了兴趣,再度昏昏欲睡起来。
“后面有长椅,你去睡会,比赛结束叫你。”幸村对他道。
“嗯……”岳星阑也不想为难自己,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什么,扯扯幸村衣服,幸村偏头过去,就听他小声说:“精市你跟我一起去。”否则他担心又遇上和忍足一样有医学基础的人,把他当重症患者送医。
幸村看一眼球场,青学和冰帝的比赛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遂颔首道好。
又走了一步,岳星阑似是察觉什么,抬头看了看天,对立海大众人说:“空气湿度有些变化,一会儿可能要下雨。”
真田颔首:“知道了,我们都带着伞。”
如白雀所说,年轻的半血族对血族的了解还非常少,也不会运用自身能力,随着成长的两年间,岳星阑不说有多少提升,但开始能比较明确地判断气候变化,主要是对空气湿度的感知,就像是夏日即将下雨时,蝙蝠会因气压而低飞。
岳星阑不知道血族为什么会变成蝙蝠,本身与蝙蝠间又有何关系,不过某些方面确实有共同处,他非专业人士,研究解释不来,但他的未来还很长,可以一点一点摸索。
他心安理得地枕着自家部长的腿美美进入梦乡。
幸村一个人坐着当枕头看不见比赛也不觉无聊,岳星阑知道他喜欢画画,所以今年生日时送了他一套专业的电子绘画工具,可折叠便携,偶尔闲下来时他会以此练习。
网球场的喧嚣热闹并无法打扰到仿佛与世隔绝的二人,偶尔有路过者,也只是看上一眼,为幸村美好的模样而惊艳。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雨水落到屏幕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分钟还是蓝天白云,后一分钟便是阴云密布,雨势来的又迅又急,从幸村将电子画板收起到撑开伞不过一两分钟时间,雨滴俨然已如珠帘。
岳星阑被幸村喊醒,两人撑一把伞,准备喊部员们一道回去。
相比起围观的毫无准备的群众们,立海大众人个个有伞,切原还好心地招呼冰帝的队员一同避雨,故而立海大这边基本每人伞下都站着两到三人。
这一场比赛还未结束,岳星阑看了眼场中两人,是青学手冢和冰帝桦地,又看了眼记分牌,目前青学和冰帝一胜一负,换言之,这是单打二,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青学部长居然不是单打一?”
许多队伍都是部长压轴,部长也是一支队伍的底气,可现在青学的部长竟然没有坐镇单打一,不免让人惊讶。
“不出意外,青学的单打一是他们学校的那位超级新星越前龙马。”柳道。
“什么超级新星,在星阑前辈手里不还是一分都拿不到?”切原在集训时和越前龙马有过交集,还闹了些小不愉快,准确说,是他俩性格都属于傲慢那一挂,不过一个是明着傲,一个是低调的傲,气场略有那么些不合。
日吉却不大赞同切原的说法,他看了一眼岳星阑,客观道:“越前的进步非常大。”
“再大也同样没法在星阑前辈手中得一分。”切原对岳星阑的信任堪称盲目。
日吉心说那可不见得,可想到去年他们部长迹部都没从岳星阑那得分,又迟疑了。
幸村望着场中的比赛,视线未转,语气平静道:“星阑,接下来两场比赛,就由你来担任单打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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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vs藏兔座(上)
雨水中断了冰帝和青学的后两场比赛,时间挪到19日上午,不过这两支队伍的最终成绩岳星阑没怎么在意,也没打算去看,因为立海大也有比赛,虽然是19日下午。
19日下午的半决赛,立海大的对手是来自爱知县的名古屋星德。
名古屋星德的队伍比较特别,特别在这是一支海外交流生队伍,在一众东方人面孔中,名古屋星德的队伍很是惹眼。
“藏兔座,一年级生,名古屋星德的头号王牌,也是唯一需要注意的选手。”柳合上笔记本说道。
岳星阑把玩着网球拍边问:“注意的方向呢?”
“暴力网球——十字架之刑。”柳回答。
提到暴力网球,众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切原,他们都是看着切原成长起来的,也是一点点看着他被岳星阑调-教,从会攻击人身体的暴力网球选手成为人体描边师。
岳星阑不反感暴力网球,他反感的是用暴力网球恶意伤人。
恰好,藏兔座的十字架之刑便是会用网球来伤人的暴力网球。
“他是头号王牌的话,应该是单打一?”岳星阑按照正常思维推断,又想起幸村跟他说接下来两场比赛由他打单打一,心中再次生出火热。
柳没回答,而是望向幸村。
幸村问岳星阑:“星阑,赤也是不是到瓶颈了?”
“嗯?”岳星阑被他突然跳跃的话题问得愣了下,旋即微拧着眉点了点头:“赤也已经摸到了那一层境界的壁垒,不过还差一个契机。”
“那我们就把契机送到赤也面前吧。”
“……啊?”
……
第二天,也就是半决赛19日这一天,岳星阑知道了幸村所说的“契机”,但代价……是立海大的单打三和双打二都输。
切原光是站在球场外看着柳生、丸井和胡狼早早脱掉负重仍是以十分难看的分数输掉比赛就已愤怒地双目赤红,他很想冲进球场去问一问丸井和胡狼前辈,问他们怎么会输,他们立海大怎么可能输。
但是,接下来的单打二由他上场,他没时间去质问,只能带着为立海大赢下这一场的必然决心和怒火踏上球场。
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岳星阑立时正色起来,无他,切原的对手是藏兔座,虽然前两场故意输掉比赛是为刺激切原激发他的潜能,但岳星阑仍是担心藏兔座的球会伤到切原。
事实证明,岳星阑的担忧并非没道理,藏兔座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力选手,在看到切原被球击中倒地时,他徒手掰折了金属护栏。
幸村握住他手腕想将他手拿下来,结果他手纹丝不动。
“精市,我后悔了。”岳星阑语气低沉,帽子下红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冷厉危险。
幸村手指蜷了蜷,他明白岳星阑的意思,却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而是道:“赤也需要成长,而你并不能一直陪伴他左右,接下来立海大网球部,属于赤也。”
闻声岳星阑抿了抿唇,幸村了解他如同他了解幸村,立海大网球部九名正选,除切原二年级外其他都是三年级生,一旦他们三年级生升入高中,切原就是立海大部长,一个堪称光杆司令的部长。倒不是说网球部没有比较优秀的后辈,而是目前所见的后辈中,实力水平还有所欠缺,换言之,切原接手的网球部会是一个重担,他更担心过去立海大的辉煌会成为切原的压力。
过去两年岳星阑照拂切原最多,但就像幸村所说,他不可能在上高中后还有那般多的时间教导切原,而切原的成长和提升也该经历各种比赛。今天他后悔让切原上场,因为对手是暴力选手藏兔座,那么日后某一天,切原遇上另外的暴力选手呢?
尽管如此,当他看见切原在场上被藏兔座的球击中口鼻流血时,怒气值仍瞬间飙升。
他强忍用网球打爆藏兔座脑袋的冲动,扬声叮嘱切原:“赤也,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保护好自己。”
切原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已先是一口血吐出。
岳星阑手背上青筋隆起,离得近的幸村能清晰听见金属护栏再次发出扭曲声,望着场内一直被岳星阑当成弟弟宠溺的切原,心中多少也有几分后悔。
岳星阑连连深呼吸,虽然没什么用,但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切原道:“赤也,球可以输,但别受伤。”
“不行。”切原想也没想就否决,他抬眸,与岳星阑目光相对,神情是岳星阑从未见过的认真:“星阑前辈,我一定会赢。”
切原热爱网球,想要夺冠,所以他不能在这里失败,不能在星阑面前断送立海大通往决赛的道路,他会赢,他能赢,他会打败“四巨头”,成为立海大的第一……
强烈的信念感和对胜利的渴望让切原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他想起岳星阑无数次的陪练和教导,将他用球打人的坏习惯一一扳正,教他遇到暴力网球选手如何规避伤害,教他每一种球如何有效快速回击……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翻阅,再看他的对手藏兔座时,对方的一举一动皆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避开往他身上攻击的球难吗?
不难。
回球难吗?
也不难。
他的对手强吗?
再强能有星阑前辈强吗?
他可是要打败星阑前辈的人,他连星阑前辈都不惧,又怎会惧一个外国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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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vs藏兔座(下)
“砰——”
“唔……”
冲着切原而去的十字架之刑被他避开并回击,球过网落地反弹,继而稳稳砸在藏兔座腹部,藏兔座痛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虽然红着眼睛却无戾气反而透着股平和气息的切原,这股平和与他的行为又大相径庭。
真田见状不由看向岳星阑,担心岳星阑因为切原的暴力之举回头将切原大卸八块。
然而岳星阑并没有这个打算,他语气冷静道:“我对赤也的教育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爆狗头’,赤也没有主动伤人,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切原的身体里有一只小恶魔,恶魔不是恶,尤其切原本性单纯,岳星阑给他灌输了正确的击球理念和引导,所以切原的暴力网球仅限于人体描边。同时他也说过,不能主动作恶,但也没必要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包子,以牙还牙没什么不对。
那些曾落到切原身上的球都被一一送回给藏兔座,场上的切原,仿若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他没有破绽,强大而危险。
“7-5,切原赤也。”在名古屋星德这边队员满脸震惊说着“Unbelievable”时,裁判将分数报出。
队伍比分变成2:1,目前仍是名古屋星德领先。
切原在比赛结束后脱离了那种玄妙的境界,整个人脱力一般倒了下去,幸而岳星阑及时将他接住,没让他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切原虽然脱力,但意识还算清醒:“星阑前辈,还有两场,打爆他们。”
岳星阑又是欣慰又是心虚,心虚在这整场比赛中有剧本成分在内,单打三的柳生和双打二的丸井胡狼从头到尾在演戏,所以输掉两场比赛,逼得切原对胜利的渴望前所未有;欣慰则欣慰在切原确实做到了,成功突破自身极限,而且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名古屋星德的队员们正叽里呱啦说着什么,柳平静地用流利的英语回应,被岳星阑扶着下场的切原听得两眼蚊香圈,小声问:“星阑前辈,柳前辈和他们在说什么啊?”
“他们在说立海大不可能有这么强。”岳星阑答完一顿,眼睛微眯:“切原,你这学期英语期末是不是差一分及格?”
“啊——”立海大观赛席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正欲上场的真田和仁王:“……”想跟对手“聊”两句的心情都没了。
继即将迎来最爱的星阑前辈英语补习惨况外,切原还得知了前两场是前辈们演戏的真相,整个人都傻了,心脏都在哆嗦,嘴唇颤颤巍巍说:“这、这可是全国大赛啊……”
“是啊,全国大赛。”岳星阑见他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可是,我们是立海大啊。”
切原一愣,旋即下意识说:“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
放掉前两局冒险吗?那是必然的,岳星阑可以打包票说,所有的参赛队伍中,除立海大外没其他学校队伍有这样的勇气和底气,而立海大的底气源于实力。
“星阑,最后一场,该收尾了。”仁王和真田的双打一对上名古屋星德,毫不夸张说,纯粹是碾压局,双打一后自然就剩一场单打一。
岳星阑转了转球拍,红眸望向他接下来的对手,流露出一点点笑意,他语气温和道:“部长,我想把他打崩,可以吗?”
幸村知道他这是气还没过,纵使他的对手并不是伤了切原的藏兔座,但不妨碍他牵连。
遂点点头:“可以。”
岳星阑眼睛弯了弯,走进内场时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过身,对幸村说:“决赛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部长想不想听一听?”
幸村微微挑眉,旋即颔首:“先拿下这一盘。”
“等我,很快结束。”言罢,岳星阑慢悠悠走向发球区。
岳星阑所说的打崩,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打崩。
他像是山中吃饱的老虎,戏耍着随手抓来的小零嘴灰兔,让灰兔狼狈不堪又无处躲藏,相较身体的疲倦,心灵上的创痕与幸村灭五感不相上下。
两校握手时,岳星阑的对手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所以名古屋星德队伍里少一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部长对他用了灭五感。”仁王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而事实是岳星阑选择的击球方式刁钻,他的对手是在来回奔跑接球过程中拉伤了肌肉,无力站起,幸村的精神网球他至今无法get到其中精髓。
总而言之,岳星阑不费吹灰之力替立海大拿下了决赛大门的入场券。
“要不要去看一眼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柳问。
昨天下午青学和冰帝进行八进四比赛,中途由于下雨延迟到今天上午,在立海大和名古屋星德进行半决赛前柳就已经得知青学和冰帝的晋级情况,胜者是青学。对于这个结果岳星阑是有些意外和莫名的,在他看来,迹部率领的冰帝应该不至于连青学都打不过才是,可冰帝居然连续两次输给青学。
“半决赛是同时开始的吧?”丸井吹着泡泡,神态满不在乎,“不出意外,我们决赛对手应该是四天宝寺。”
“不管对手是谁,都改变不了我们立海大三连冠的结局。”幸村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
他们没去体育场馆看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或许比赛已经结束,或许没有,这都改变不了无论哪支队伍进入决赛立海大夺冠的决心。
半小时后,消息灵通的柳第一时间拿到了半决赛的晋级情况,青学以3:1的比分赢下四天宝寺晋级决赛,在这两支队伍比赛后,本该明天举行的决赛因为比赛场馆意外损坏需要修缮推迟到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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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vs手冢(上)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一大早,体育馆里就陆续进人,等到比赛开始前已是满座,足以可见球迷对决赛的关注热度。
立海大这边除岳星阑外其他人皆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擞,两支队伍站到网前,这是属于赛前的短暂互动,随后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赛单打三,立海大附中幸村对青春学园手冢。”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名单一出,不管是观众还是场上的手冢都不由惊讶,手冢原本以为他的对手会是真田,却万万没想到他迎战的是幸村。
立海大部长与青学部长,属于部长间的较量吗?
“立海大的幸村部长,好像从去年起就没有上过场吧?”网球月刊记者芝问身边的前辈井上。
井上神情凝重点头,旋即又摇头:“去年起幸村就因生病去了国外治病,直到今年关东大赛才回归,全国大赛的几场比赛中他在立海大和兜的比赛中与仁王打了一场双打,不过他并没有拿出所有实力,球也没接几个。”
“这么说来其实这才算他的第一场正式比赛?第一场正式比赛就对上青学手冢部长,他能赢吗?”芝对青学是有滤镜的,自然而然会偏颇手冢。
井上微微沉默片刻,才说:“我以为能在今天这场比赛中看到万众期待三年的真田与手冢的对决,没想到会是两位部长间的较量,如此,希望他们能带来一场精彩的比赛吧。”
幸村能不能赢手冢不好说,虽然幸村带领立海大拿下过全国大赛二连冠,也是众所周知的“神之子”,可他终究整整一年没有活跃在球场上,且他的身体是否完全康复也是未知,井上不能轻易下决断。
“抱歉手冢,没能让你与真田一较高下。”幸村说着看了一眼内场监督位上努力撑着眼皮的岳星阑,是岳星阑提议决赛来一场大的,所以对手冢有着强烈执着的真田得为对冠军的追求让步。
手冢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闻言微微颔首:“加油吧。”
两人各自走向球场站定,裁判宣布:“立海大附中,幸村发球局。”
幸村站在发球位,手中网球在地上轻弹两下,旋即将球高高抛起——
有多久没有参加这么正式的比赛了?
一年了。
与仁王双打那场不算。
当他在车站晕倒医院诊断为疑似格林巴利综合征时,他的心整颗坠入了深渊,格林巴利综合征就意味着他网球生涯的断绝,这于他而言是深沉可怕的打击,甚至让他一度怀疑是上天不公,才将他打入地狱。
如果没有岳星阑,他最终或许仍然会说服自己接受手术,或许他仍能凭借坚强的意志走下手术台,可他手术不会那么快,不可能会有那么长的康复期,更不会安全无虞毫无负担的站在球场上。
如今的他,是王者归来,他会向所有人证明,立海大是王者,而他,也终将成神。
“啪——”
黄色小球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过网落地,手冢第一时间去接,可球与球拍接触的刹那,他立刻察觉到了网球上与幸村体型不相符的力道。
手冢回了球,但球没能过网。
他垂眸望向微颤的手腕,又看向幸村,情绪没多大变化,准备迎接第二球。
幸村以与前一球同样的姿势发球,可换成双手接球的手冢能明显感觉球上的旋转和力道更强,这一球他回了过去,却没赶上幸村回击的一个短球。
“30:0,幸村。”
观众不禁哗然,幸村拿下两球的速度之快,看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就好像是手冢在给幸村放水,但内行人一眼能看出幸村的球之快之重,且他接球时移动的速度也快,根本没给手冢反应的机会。
幸村与手冢面上皆波澜不惊,幸村继续发球,这一次,手冢似乎已经习惯球的力道,轻轻松松将球回击,而且在球上施加了旋转。
“手冢领域!”青学的人一下激动起来。
手冢领域即通过对对手回球的预判在网球施加旋转,使得网球被对手回击后因旋转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不夸张说,手冢领域属于高端的打法,至少在初中生里已是罕见。
幸村回球时不禁想起很早前岳星阑练控球时提及过如何破解手冢领域,岳星阑表示可以暴力破解,此外,也能通过改变球的旋转打破手冢的预判,还可以一直回球回球回球回到手冢再也抬不起胳膊……有一说一,若换成岳星阑,手冢可能会真遭罪,当然,上午困顿的星阑肯定没耐心一直耗手冢体力。
幸村走神归走神,破解手冢领域也不含糊,他选择的方式是从旋转下手。
极佳的动态视力以及坚实的网球基础让他能轻易改变球的旋转,故而手冢的手冢领域持续还不到两球就已宣告破灭。
“零式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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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vs手冢(上) 免费阅读.[.aishu55.cc]
幸村vs手冢(下)
来到网前的手冢打出他的绝招零式削球,青学士气顿时收到鼓舞,然而喜悦还未上升,网球甚至还没滚向拦网已先一步被捞起。
观众再度哗然,青学众人集体失声,完全没法相信零式削球竟然如此轻易被破解。
“还是部长厉害,零式削球说捞就捞。”丸井语气中不掩对幸村的崇敬。
“那你也得看看部长每天和星阑练多久球。”仁王语气玩味,“自从部长回归,星阑分给我们的时间大打折扣,没有星阑陪练我还有些不习惯。”
柳生瞥了他一眼,语气幽幽道:“比赛结束我帮你向星阑转达你的诉求。”
仁王嘴角一僵,旋即长臂一伸勾住柳生肩膀:“部长才回来一个月,还是让星阑多陪部长练练,我不急,不急。”天知道他一经常被岳星阑抓着一起训练的老倒霉蛋在幸村回来后过得有多惬意,提升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想好好活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几人闲聊间,幸村已经连续拿下三局,双方交换场地,同时有短暂的休息。
岳星阑拿了水给幸村,又给他调整了下发带,后问:“累不累?有没有压力?负重要摘吗?”说幸村练习拼命那也是毫不掺假,他送幸村的铂金负重的功能简直发挥到了极致,要不是成长期负担太重会影响长个和健康,他都怀疑幸村睡觉也会戴着。
幸村摇头:“目前还不需要。”
“从我的角度看手冢也没那么强,不过他毕竟是青学部长,一直被真田惦记的人,他还没拿出全部实力,一会儿他要是认真起来,你要有压力就把负重摘下,别受伤,知道吗?”岳星阑不耐其烦地叮嘱。
幸村莞尔:“我明白的,你不用强撑,休息会儿。”
岳星阑没应,休息时间到,他目送幸村上场。
他的对面,手冢周身气场一变,隐有白色光晕笼罩。
“那个是……”切原瞪圆了眼睛。
“无我境界。”真田面沉如水说出几个字。
手冢在与四天宝寺千岁千里对战时就已扣开无我境界的三扇门中的其中之二,也是千岁所评价的最接近最高境界天衣无缝的一人。
对战幸村,手冢率先运用的是千锤百炼之极限,即使全身的力量汇聚在身体的某一处地方,使力量加倍,将对方所有的球、所有的回旋、所有的轨道、所有的破坏力、所有的一切加倍返还。[百度百科解释]
毫无疑问,左撇子的手冢将力量汇聚在他的左臂,并为他在这一局拿下分数。
幸村并未因为丢掉这一局而失落,他望向手冢的神情依然平静,平静之余,也稳扎稳打地回击。
所谓无我境界的奥义,在他看来远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和深奥,千锤百炼之极限有它的优势,同样有劣势,全身力量汇聚于身体一处,就代表着其他部位的不灵活,就像是能量守恒,能量不会无缘无故凭空出现,一处能量的充盈意味着其他区域的能量被转移。
当手冢领域被破解,手冢将力量汇聚于手臂时就意味着他无法依靠球主动回到身边达到少移动或不移动的目的。
“4-1,幸村。”
眼看胜利的天平逐渐趋向于立海大,青学部员们已称得上是坐立难安,倒是场上的手冢还能维持冷静,他在想,如果手冢领域用不了,那换一换呢?
很快,幸村就发现了手冢球风的改变,旋转看似是原来的旋转,但其中所透露的却是另外的信息。
“啪——”
幸村的回球,出界了。
一球、两球、三球、四球……
“4-2,手冢。”裁判依然尽职尽责播报分数。
“部长的球怎么会出界?”胡狼一脸困惑,“不应该出界啊。”
“逆向的旋转……吧。”仁王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望向场中手冢的表情透着几分玩味。
幸村丢掉一局并未有所动容,他的视线落在手冢的左手臂处,未曾遮掩的左手臂已经红肿,他不期然想起岳星阑曾吐槽过的——为什么青学部长的绝招总是会伤害自己呢?
他看出了手冢球风的奥妙,手冢领域是让球回到身边,那么手冢魅影也就是能让他球出界的这种球则是反向利用球的旋转让球偏离原先轨道出界。比起手冢领域,手冢魅影回球时的旋转强度高出不少,因此对手臂的负担和伤害更大。
“手冢,再用这一招,你的手臂会无法负担。”幸村淡声提醒。
手冢不为所动:“为了胜利,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是吗?”幸村神情冷淡,“可是,这一招对我已经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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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军师”组
拜长时间和岳星阑打球所赐,幸村能敏锐捕捉到网球上施加的旋转,尽管球速很快似乎并不会给人以想应对的时间,但他能在看见旋转的刹那就已经知道该如何破解。
当然,看似简单的破解放他身上并无凝滞感却不代表其他人能如此自如应对,他的轻松全仰赖于他强大的实力。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中幸村获胜,6-2。”
裁判的报分昭示着这一场比赛的结束。
手冢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与太阳,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输了,输得十分彻底,毫无还手之力,而这,就是幸村的实力吗?
幸村走至网前,他看着手冢红肿的手臂,淡淡开口:“为胜利,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但是,如果在明知付出沉重代价却无法取得胜利还坚持付出,在我看来,愚蠢至极。”
比赛的后两局,幸村已经明确说出手冢魅影于他无用,但手冢依然坚持使用,他知道手冢除千锤百炼之极限的大门打开外还打开了才气焕发之极限,能够通过活化脑域对赛局进行模拟推断,是更深一层次的预判,同样也包括预判对手的球,手冢便是因为这一“底气”才坚持不懈地使用手冢魅影。
可幸村不是他半决赛的对手千岁,幸村也不需要无我境界的提升,他本身就能打破各种预判。
他的话听在手冢耳中是劝解,可听在青学一些人耳中,却是赤果果的讽刺,菊丸、海堂还有一年级生当即对他怒目而视,若非不能随意去场地,他们一定会冲到幸村面前逼迫他道歉。
岳星阑锐利的目光扫向青学看台区,血色双眸中危险弥漫。
“星阑?”幸村回来就发现他情绪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自然看见尤不善瞪的着他的青学几人,微微挑了下眉。
岳星阑在幸村收回目光前已先一步收回,他拿走幸村的球拍后又拉过他的手替他摘下右手腕的负重,幸村与手冢的比赛看似是碾压局,幸村赢得很轻松的模样,但没有哪场比赛是不需要付出汗水的,尤其对手是手冢这种级别的初中生天花板。
“青学越前龙马才来到比赛会场,先前签到的不是他。”岳星阑边替幸村熟练按摩手腕,边将他发现说与幸村听。
“我之前倒是没注意,不过,”幸村朝围作一团的青学看去,语气漫不经心:“除非越前龙马是单打二,否则他没有上场的机会。”
“按照青学对那位宝贝超级新星的重视程度,不把他放单打一又如何体现他的重要性?青学的支柱,呵。”岳星阑不无讽刺道。
幸村难得见他批判他人批判得不加掩饰,想来也是与刚才青学看他不友善的目光有关。
“或许今天之后,青学就该知道,团体赛并非一人的表演赛。”幸村轻笑道。
岳星阑将场内监督的位置还给幸村,他往看台观众席走去时耳朵仍精准锁定青学的谈话,而后他便听见一个消息——越前龙马在训练时落水失忆了,不仅忘记身边的队友,连网球也忘记了怎么打。
岳星阑:“……”
岳星阑:“……”
岳星阑:“……”
“星阑?”正准备上场的柳发现岳星阑表情奇怪,不由喊了一声。
岳星阑正听到青学众人商议要通过网球来帮越前龙马恢复记忆,而所谓通过网球则是召集越前龙马曾经交过手的球员。
听到柳的声音岳星阑暂时忽略青学那边的交谈,转而问柳:“莲二,你不会再重蹈关东大赛的遗憾吧?”
柳身形微不可见地一僵,半晌,轻叹一口气道:“不会再有遗憾了。”
岳星阑视线扫过青学走向球场的双打二——乾和海堂,又收回目光,最后深深看了柳一眼,没再多说。
“全国大赛决赛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立海大附中双打二,真田、柳组对青春学园双打二乾、海堂组。”立海大的双打二名单一出,众所哗然。
“立海大的双打二怎么回事?”
“‘皇帝’真田和‘军师’柳居然组合打双打???”
“我以为‘神之子’幸村单打三就很特殊了,为什么四巨头的‘皇帝’和‘军师’还去打双打?立海大今年到底在干什么?”
“有没有人注意到‘神之子’和青学部长比赛时好像都没用过绝招?”
“‘神之子’的绝招灭五感吗?诶,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竟然真的没有用绝招就打败了青学部长,这也太厉害了吧!”
“……”
不仅包括各学校的观众,青学教练龙崎心中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立海大四巨头一下就出来三,那么还剩下的“伯爵”该不会……
双方球员互相握手,乾与柳浅浅一握,乾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莲二再次比赛,立海大的安排有些出乎我预料。”他说着,偏头朝立海大监督位看了眼。
柳神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平静说:“我们的目标是全国三连冠。”
“很巧,青学的目标也是全国冠军,赢的会是我们。”乾语气笃定。
柳偏了偏头,没再说其他,赢不赢,打了才知道。
“一盘定胜负,立海大附中柳发球。”
柳发球,第一个球便是一个高旋转球,同属数据流的乾判断球打到中场位的几率不小,也做好了接球的准备,可这一球却是从他面前飞过,落在最右侧压线的位置。
“15-0。”
接着是第二个球,同样的发球方式,同样的球路,同样的得分,立海大轻松拿下第二球。
接着是第三球,这一次乾判断出了球与他所预测方向的相反路径,可尽管接到了球,他也在第一时间判断柳接下来会打的球,可这一球接球的并不是柳,而是真田。
“40-0。”
“用自身为挡板,让我无法判断真田的行径吗?”立海大连拿三球并未让乾神情发生变化,甚至还能理性分析。
柳没接话,而是回到发球位继续发球。
“1-0,立海大。”
“2-0,立海大。”
“3-0,立海大。”
接下来的三局,青学基本没怎么得分,而且很多球都是海堂在回球,了解乾网球的人自然很清楚这丢掉的三局的都是乾在收集数据,他的队友海堂也给予了他十足的信任,并未因失分而埋怨。
双方交换场地,柳和乾错身而过时柳忽然问:“资料集齐了吗?”
乾的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向柳,并未回答。
柳也没指望他回答,又自顾自说:“我猜你应该认为收集齐了。”
“确实,接下来,莲二你们可要小心了。”乾推了推眼镜,话语中尽显自信。
闻言柳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平静,看人哪怕是从小认识的朋友时也没有一丝情绪泄露,他不疾不徐道:“你怎么能确定我给你的数据是真实数据呢?”没等乾回答,他又自顾自往下说:“贞治,你的数据网球是我教你的,曾经我以为通过数据收集到的资料能为我带来胜利,但有人用他的实力向我证明数据不会一成不变,人的潜力也无限。那么,接下来,也该让你们见识一下立海大的真正实力吧。”
乾眼皮蓦地一跳,心中涌出淡淡的不安,不过很快就又消散。
王者立海大并非浪得虚名,青学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对手是至今为止遇到最强的,关东大赛他们输给了立海大,可那又怎么样?如果他们害怕立海大,害怕输球,就不会站在今天决赛的赛场上,若是害怕,他们应该早早弃权认输,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他们就是冲着那至高的荣耀而去,冲着全国冠军而去。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乾推了推眼镜道。
乾的发球瀑布发球是高速发球,换成一般对手,很有可能还没反应过来球已经反弹落地,可这一球却被真田轻轻松松接住并回击。
“高速网球一旦被回击而无法及时应对,就成了致命弱点。”柳淡淡道,“你太天真了,贞治。”
回球迅速越过乾而去,乾并没动作,只说:“很遗憾莲二,这可是双打比赛。”在他的身后,是早已蓄势待发的海堂。
然而下一瞬,他就听见海堂一声不可置信的“什么”,当他条件反射转身去看时,看见的只有海堂被高速旋转网球磨穿的球拍。
这还是因为海堂长期进行力量训练,否则球拍不是因旋转洞穿,而是球拍被击飞。
“15-0。”立海大拿下一分。
乾最初的注意力都在真田身上,主要收集的数据也是真田的数据,可此时他突然发现,他可能大概也许真的得到了一份假的资料。
至少在他收集来的资料里,真田的球不该有那么大威力。
事实证明,真田从一开始就没用全力,不仅是真田,柳也没拿出他实力的十分之一。
四巨头之二并不常组双打,或者说,将他们放一起打双打是一种资源的浪费,这两个本不该有那么高默契的人在赛场上却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默契。
默契……不夸张说,立海大网球部,任意两名部员都能组成一对默契的双打搭档,至于原因,自然是与立海大万能工具人不,立海大团宠岳星阑脱不了关系。
试问,两年间谁还没跟这一位打上几百场比赛呢?
起先是一对一,到后面是一对二,立海大的任意双打队伍的默契就是这么培养出来。而更考验心态的是,岳星阑他自从对网球上心后就一个劲去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球,研究时定然要拉着队友们一块打,故而与他打球是经验的累积。
这一场双打比赛,于青学而言是一场苦战,纵是立海大赛点时海堂爆发打出特殊的蛇球为青学拿下一局,也依然没改变结局。
最终立海大6-1获得双打二胜利。
青学连输两局,而且是以大比分差距输给立海大,别的不说,对青学选手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即将上场的单打二不二周助。
不二望向立海大所在方位,表情是少见的凝重,当他看到帽子口罩齐全的少年走下看台时,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立海大“伯爵”,他终于能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与其交手了。
他……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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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阑vs不二
岳星阑的单打二是在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
立海大在做一盘很大的局,单打三、双打二以及单打二直接出动立海大四巨头,可以说是史无前例,一时间,观众心中不知该猜测是青学给了立海大太大压力才采取这种偏极端的方式应战还是立海大抱着夺冠的决心直接派出最强者。
而这,就是岳星阑与幸村所说的“玩把大的”。
至于岳星阑提出这想法的初衷也简单,从去年网球比赛开始,立海大“四巨头”之名诞生,他们四人好像就没同时在一场比赛中出场,也不是说太刻意,而是比赛对手没强到能让他们同时上场。
当然,青学也没到那个重量级,“决赛”才配。
也该让包括青学在内的所有人见识一下立海大真正的实力了,不过实话实说,四巨头并不代表立海大实力四强,起码单论实力,仁王才是隐藏的黑马,他有与柳和真田一战的实力。
“星阑,不二的球属于技巧型,遇强则强,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幸村看着昏昏欲睡的岳星阑道。
闻言岳星阑费力地撩了撩眼皮,慢吞吞问:“精市这么看好不二?”
幸村看过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录像,其中不二在与白石的比赛中以一个可怕的速度进化,严格来说,比起手冢和越前龙马,不二更让他在意,倒也不是不二强大到让他想要一战,而是不二这种仗着自身“天才”一切仿佛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有点……不爽。
是的,不爽。
不仅是不二,还有冰帝的忍足也是,在这两个“天才”的身上,他看不到他们对网球的热情,别人付出无数辛苦与汗水才能达到的成就他们轻轻松松就能达到。不是说他们打网球时没有付出,但在相对的情况下,他们能更容易达到目标,如此也让他们更加随心,而对胜利没有太多的渴望。
或许不二在与白石的比赛中被激起了好胜心,可是这份好胜心能维持多久呢?
“去会一会青学的天才吧,也许星阑会有新的收获。”幸村微笑道。
“部长这么推崇的人,我肯定好好会一会。”岳星阑顶着困意慢悠悠走向球场中央。
不二也到了网前,他抬头望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岳星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岳君,没想到我的对手会是你,希望能有一场精彩的比赛。”
岳星阑垂眸看着气质有几分与幸村相似还有几分看好的栗发美少年,被太阳晒得快要宕机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还是他们部长更好看。
他恍恍惚惚地走到属于他的球场。
不二:“……?”
虽然被无视,不二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立海大这位“伯爵”与众不同,乾的资料中就有岳星阑患有怪病,白天精神萎靡困顿,夜间则精神奕奕,与正常人全然相反,且无论作息如何调整也无用。换言之,白天岳星阑的状态就和正常人夜间状态一样,简称“不在状态”。
当初关东大赛岳星阑状态罕见地好是因为立海大部长幸村病愈回国,难道决赛的重要性还不如部长回归?
亦或者……他不是能让岳星阑重视的对手?
念及此,不二神情略带上几分凝重,眼下他和岳星阑的比赛决定青学是否还有机会一争冠军,这一场,他只能赢。
“一盘定胜负,青春学园不二发球。”
不二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岳星阑,心道:那就让我看看立海大“伯爵”的实力吧。
不同于寻常抛高发球,不二的发球是下手发球,且在球离手时他在球身上施加了旋转,在球离地不到二十公分时他才将球发出。
“出现了,不二前辈的‘会消失的发球’!”青学的一年级生顿时无比惊喜及自信,仿佛这一分已是青学的囊中之物。
幸村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会消失的发球”?没有魔法,球不可能凭空消失。
“啪——”
不二握着球拍的手一紧,看台上青学众人脸上的兴奋还维持着,可当他们看见网球撞到看台墙壁滚回球场时,笑容完全凝固。
刚刚……发生了什么?
场内一阵寂静,裁判也面露茫然,正这时,幸村声音响起:“裁判,刚刚的发球和回球都在界内。”
“啊?哦,好的。”裁判说完就报了比分,报完后才意识到开口的是立海大的场内监督,纵然幸村声名在外,但也不表示他不会偏向立海大选手。
“裁判,是界内球。”不二看出裁判的怀疑,走到底线位置,向裁判示意压线的浅浅球坑,同时,他的神情也更为凝重,岳星阑……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殊不知,被不二认定为强大对手的岳星阑现在正为他的这一球心虚着,他还答应幸村正式赛场上回球必须超过十个,关东大赛上他为准时见着幸村不讲武德的欺负了越前龙马,而如今他既不赶时间,幸村也在内场坐着呢。
幸村倒是没忘记两年前与岳星阑的约定,不过他这会儿并没有联系到一起,岳星阑打球从来都是哪里空了往哪打,一般他的对手也能坚持到十个球,要是坚持不了……那也不是岳星阑的错。
比如眼下,岳星阑回球虽快,但以不二的实力,明显也是可以接到的,只不过不二对自己的发球太过自信罢了。
不二继续发球,同样是“会消失的发球”。
球在发出后不二就到了球场中央,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没人比他更清楚球的落点,所以他也要在岳星阑回球的第一时间捕捉到回球的轨迹。
冰蓝色的眸子在岳星阑回球的一瞬就已看到了球,他也在第一时间到达球落地的点,回球。
“出现了,‘白龙’!”青学学生再度精神振奋。
“嗯?”岳星阑上网接球的脚步一顿,继而短暂的疑惑了一下,这时看台上的立海大部员以及幸村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如果星阑(前辈)看了青学与四天宝寺的比赛录像,就不会为不二的“白龙”惊讶了。
不过赛场上的岳星阑虽没看过比赛录像,但他想起关东大赛决赛切原和不二的比赛,不二曾使用过“白鲸”,如今他面对“白鲸”升级版的“白龙”时他也展示出了实力。
“白龙”是因反手强力削球而向上飘,技术性颇高,对手初次接触会因这一手措手不及,从而失去回球的机会。
“白龙”的前身是“白鲸”,落地后会反弹,“白龙”则是进化版本,落地无反弹。这一招更多是出其不意,要破解其实并不难。
至少,于岳星阑而言,“白龙”就属于花里胡哨的招式之一。
“白龙”往上飘和下落在岳星阑看来是一个浪费时间的过程,而要破解也确实简单,他可以在球过网向上飘时直接扣杀,也可以在球落地过程中回击。
因为球往上飞得有点高,岳星阑懒得跳起来,遂在球下落的底线处回击。
他的回球看似没有技术含量,但能在第一时间从网前回到底线并回球足以证明他实力过人。
不二并不惊讶“白龙”被回击,别的不说,他们如今关系友好的冰帝部长就迹部曾与岳星阑交手却没从他手中拿到一分,足可见岳星阑不能用寻常目光看待。
接下来的比赛也印证了这一点。
也正因如此,不二真正见识到了岳星阑的可怕之处,无论他的哪一回击,无论他将球打到哪里,球的旋转技巧如何,岳星阑都能接住球并化解球上技巧,他就像是一个程序完美的机器人,能够堪破他每一个球的本质,化繁为简,一一回击。
不二想到了立海大的部长幸村,岳星阑的球与幸村一样,是源于最基础的网球技术,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看似普通,实则返璞归真,蕴含无限的力量和可能。
恍惚间,他又想到了半决赛时的对手白石,完美的网球。
面对这样的对手,即使输,他也输的心服口服。
但不二并没有轻易认输放弃比赛,而是在一步步突破自身,更何况,他还有一招——星花火。
烟花,星火。
“怎么回事?我好像看到了烟花,这不是白天吗?”观众席上,观众们眨眨眼,又抬头看看天空,确认是白天没错,继而又疑惑起大白天怎么就看见了烟花。
烟花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球得分了。
岳星阑没接到这一球比不二得到这一分还让立海大众人震惊,尤其切原,岳星阑在他这里简直是神明一样的存在,自从岳星阑控球技术提升后就鲜少有谁能从他手里得分,起码这一年里就没有。
可现在呢?
岳星阑竟然在球场上失分了!!!
比起立海大这边的震惊,青学一众则是陷入狂欢之中,不知道的还以为青学拿下了全国大赛冠军。
“迹部,不二的那一招有这么厉害?”冰帝和立海大是老熟人了,忍足可是清楚去年迹部输给岳星阑后对岳星阑的评价之高,所以他潜意识里也认为岳星阑没有接不到的球。
迹部倒是也被不二的星花火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慢,语气慵懒随意道:“有机会你可以亲自体验一次。”
忍足乜了他一眼,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球场上,不二并没有因为星花火得分而开心,反而神情更为肃穆,刚刚,他看见岳星阑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回球动作。
是因为他不配做对手吗?不二眸色微沉。
很快,不二的猜测就被否定了。
场边的监督幸村无语片刻,打开身旁放着的属于岳星阑的保温杯,才提醒:“星阑,先醒一醒,把最后一局打完再睡。”
他心道:上午比赛对星阑委实非常不友好,万一掉链子……也没所谓,立海大不缺强者,不过如果输球,星阑自己应该会遗憾和懊悔。
不二眼皮跳了跳,观众离得远没听见,他则勉强听清了幸村所说内容。
最后一局打完再……睡?
岳星阑在众多茫然震惊的议论声中强撑起眼皮,被困顿占据思绪的他迟钝地看了一眼场外监督位幸村……手里的杯子,抬步就想走过去。
幸村在他过来前将杯盖合上,并一指发球区,语气无奈又透着几分宠溺道:“乖,先比赛。”
岳星阑早前预料到自己会掉链子,所以和幸村做了约定,如果他掉链子就及时打开他放足四支人造血液的保温杯,以手势指定让他回发球区或接球区,为此两人还演练过好几次,终于演练到岳星阑形成条件反射。
但……血液还是好香呀。
岳星阑的神智在血液的刺激下缓缓回笼,为能尽早喝上一口以及补眠,他得速战速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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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三连冠
说速战速决,岳星阑倒也没有上来就将球打到正常人接不上的速度,但刁钻是真的刁钻,他能前一个球打到底线角落,后一个球又在球场对角处,换言之,是属于极消耗体力和考验不二反应力的球。
迹部、千岁以及立海大众看着球场上奔跑不歇的不二,表情不禁微微扭曲,迹部和千岁这种只和岳星阑打过一次比赛的还好,立海大的嘛,就连对岳星阑有八百层滤镜的切原在内,都戴上了痛苦面具。
幸而不二运气比较好,岳星阑对他的“折磨”并不长。
一来岳星阑着实困得不行,如今回球都是依靠身体条件反射;二来他就剩一局就能赢比赛,他不掉链子四球就能拿下此局,所以不二跑也只跑了四颗球。
至于不二让观众们惊艳的星花火再用出时,也都被岳星阑以反人类的跳跃扣杀回击。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中岳星阑获胜,6-0。”
随着裁判比赛分数的宣布,也昭示着这一年全国大赛的结束。
立海大,三连冠。
不二在短暂失神后又深深看了岳星阑一眼,随后又释然地吐出一口气,面上重新挂上往日的微笑,走向前去欲和岳星阑握手并道贺,结果才走两步,就发现岳星阑直挺挺倒了下去。
哦,也没完全倒下,倒了一半就被幸村接住。
这是怎么了?
不二不禁越过球网,关心问:“岳君出了什么事?”
幸村扶好岳星阑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边浅笑着回应不二:“谢谢关心,不过星阑没什么大碍,他只是睡着了。”
不二:“……睡着?”
短暂的交谈间,立海大部员已齐齐到来,关于不二眼中岳星阑的“睡着”,立海大众神情十分平静,切原还试图跟自家部长抢人,结果自然是被拒绝。
倒也不是幸村对岳星阑有强烈占有欲,而是岳星阑身份特殊,少一个人知道对岳星阑而言少一分危险。幸村是这么想的,岳星阑的母亲白雀也是这么拜托他照顾岳星阑的,所以在这种近距离接触时,他会尽量避免岳星阑与其他人触碰。
本该是挺严肃的场合,愣是因为幸村身上挂着个睡到人事不知的岳星阑而让场面变得诡异,青学所有人都去看岳星阑了!
比赛结束,观众散场。
立海大众人正要离开,一个红毛小子突然跳了出来,站到幸村面前裂开嘴道:“内内,幸村部长,听说你的网球绝招很厉害,但是你比赛时都没用过,我能跟你打一局吗?拜托啦!”说到最后时,他还来了个深鞠躬。
远山金太郎,四天宝寺的超级小天才,据柳得到的消息,三天前比赛场馆之所以被损坏比赛延迟,正是因为远山金太郎和越前龙马的一球。
“小金!”白石万万没想到,他一个不留神,他们队里的皮猴子就跑没影了,而皮猴子乱跑也不是第一次,可跑到立海大幸村面前,那就不太妙了。
白石迅速赶到,一把捞起远山金太郎,歉意道:“不好意思,家里小孩调皮,幸村部长别见怪。”
别说白石,四天宝寺其他人也都一脑门黑线,远山金太郎这皮猴子向来随心所欲,在看比赛时会专注比赛,很少分心,结果幸村和手冢比赛时他们说起幸村的绝招居然就被他听了去,也记了下来,还一声招呼不打就跑来挑战幸村,简直让他们这些老妈子心梗。
不过,心梗归心梗,白石私心里倒有些希望幸村能答应。
他和幸村都是三年级生,早在他一年级时就已知道幸村的名字,更甚至比以一年级生当上网球部副部长的他更厉害的是幸村一年级时就成了网球部长,并在那一年就带领立海大拿下了全国大赛冠军。去年他本有希望与幸村打一场比赛,遗憾的是立海大没给他机会,今年四天宝寺输给青学,更是绝了与立海大交手之路。
白石想知道,一个连自己绝招都没用就打赢青学部长手冢的人究竟有多强。
可惜幸村并没有打算回应远山金太郎,他将岳星阑背上后才说:“抱歉,我还有事。”
远山金太郎看看他,又看看被他背着的岳星阑,小脸一垮,透着点儿委屈小声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和吸血鬼先生睡觉了。”
幸村:“?”
立海大众人:“???”
白石只恨不能把小金的嘴给封严实,一旁千岁笑着打哈哈:“小金这孩子一根筋,我跟他说去年和‘伯爵’打过比赛时他问我‘伯爵’是什么,我随口说了句吸血鬼伯爵让他听了去,你们别介意。”
介意自然是不会介意,本来岳星阑外号“伯爵”的由来便是源于吸血鬼伯爵,知道真相的幸村也不会去纠正将吸血鬼改成血族。
可是,他和星阑睡觉……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也就这一耽搁的时间,继四天宝寺之后,青学的人又拦在了他们面前,不过和四天宝寺不同,青学是来请人的,请的是真田和岳星阑。
“你说……让我和星阑去跟越前打球,帮助他恢复记忆?”真田听到前来求助的桃城所言,不禁露出诧异之色,主要还是越前龙马失忆一事让他诧异。
桃城一脸苦相,絮絮叨叨将他们去训练越前发生的意外说了说,不可否认,也是在博取同情。
真田虽面冷,但是个热心肠,听完讲述就欲跟随前去,幸村拦住了他,没等他劝说就听幸村问:“为什么青学如此笃定和越前打网球能让他恢复记忆?”
桃城:“……”这问题他答不上来。
幸村又道:“如果是我们网球部员受伤失忆,我会选择送他去医院让医生检查,而不是盲目笃信其他‘治疗’方式。”
桃城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真田也回过味来了,受伤了确实该去看医生接受治疗才对,让伤者试图通过网球对决来恢复记忆根本不可取,所以他认真拒绝了桃城的邀请,并建议他们尽早将越前送医。
桃城无功而返。
捧着冠军奖杯和奖牌,立海大一行人十分高兴,就连常年板着脸被岳星阑评价跟小老头似的真田都难得表情松缓,要说遗憾也有,那就是这一场决赛只有“四巨头”上了场,其他人就像是去加油助威。
不过,总体赢得比赛,夺得冠军才是最重要的。
切原最是激动,激动到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关键平时最会哄人的岳星阑睡着了,不然他也不能哭到眼睛干涩。
比赛结束后幸村就给他们放假了,考虑到岳星阑说夺冠后他请大家聚餐,便也没急着各回各家。
……
岳星阑上午折腾的时间有点久,所以他一觉睡到了傍晚五点多,要不是众人早已习惯他奇怪的体质,指不定有多担心。
他睁开眼睛后醒了一会儿神意识才逐渐回笼,然后想到今天是全国大赛决赛,记忆里似乎有见到幸村、真田和柳赢下了单打三和双打二,那么作为单打二的他呢?
赢了吗?
岳星阑努力去扒拉记忆,好像……是赢了的。
“不知道星阑前辈有没有醒了,天都快黑了。”岳星阑正分辨他赢比赛是梦还是现实时,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及切原的说话声。
“也该到星阑醒的点了,回来到现在他都睡七个小时了。”这语气欠欠的是仁王。
岳星阑心说别说七个小时,十四个小时我也能睡足。这事他也是真干过,就转学到立海大还没进网球部时假期他都是从早上六点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当时他想的是上课得听课,白天基本没多少睡眠时间可不得在周末补足?
“星阑前辈都还没看到冠军奖杯,我要让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切原说完已经“唰”一下拉开房间门,到嘴边的“星阑前辈”在看到已经坐起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岳星阑时吞了回去,莫名的,还打了个寒颤。
“哟,睡神醒了?”仁王探了个脑袋进来,嘴一如既往的欠,“既然醒了就赶紧收拾下,文太一早就喊饿,为等你的大餐一直饿着肚子呢。”
岳星阑:“……”
他也是不知道丸井那么小个人怎么就那么能吃。
不过……
“冠军奖杯拿来我看看。”岳星阑朝切原招手。
切原开门时他就注意到了切原手里的奖杯,比去年的冠军奖杯还大一些,但荣誉是一样的。
摸了摸奖杯,岳星阑对自己的怀疑终于消失,心情大好,大手一挥,道:“不吃烤肉了,今天带你们去吃高级料理,走着!”
#论土豪壕横起来有多丧心病狂#
老实说,网球部除岳星阑外八个正选中还真没哪家是生活条件普通的,应该说,能进立海大的,多少有些家庭条件优势,可家里归家里,像他们这些初中生手里的零用钱终究有限,买点零食文具玩具就差不多了,高级料理餐厅,那基本是进不去门槛的。
岳·土豪·星阑就那么大大方方领着一群小伙伴进了东京最豪华的一间高级料理餐厅,然后被告知没预约不能进,正失落遗憾准备告辞时……遇上了冰帝一行人。
在餐厅看到立海大一行的迹部也有些意外,倒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立海大是神奈川学校,如今全国大赛都已经结束,立海大也成功卫冕冠军,居然都没回神奈川的吗?
更让迹部诧异的是,那无时不刻都仿佛没睡醒的立海大“伯爵”岳星阑居然没有帽子口罩的遮掩,穿着休闲服,半长的头发扎起,露出姣好的面容,整个人更是精神奕奕,一度让他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然而并没有认错,眼前的“伯爵”就是白天只让青学不二得了一分的“伯爵”。
念及此,迹部反而有些淡淡的不爽:“你跟人比赛不是从来不让对手得分吗?”他大爷去年跟这家伙比赛就一分未得,可这家伙居然让不二拿了一球,大爷不爽。
“……啊?”清醒时的岳星阑还是能捕捉他人情绪的,虽然有些疑惑迹部的不爽从何而来,但还是如实回道:“我不小心睡着了。”
迹部:“……”
迹部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冰帝其他人也是一脸抽搐,也就忍足好一些,借着推镜框的动作遮掩了下情绪,说:“原来如此,不是不二的招式太强。”
“在星阑前辈面前什么招式都不能称强,要不然不二后面的那几招也不会被轻易破解。”星阑吹切原骄傲道。
迹部默默咽下喉头的老血,扫视立海大众人一圈道:“本大爷在这里有豪华包厢,不介意的话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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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的星阑
豪华包厢是真的豪华,里面设施一应俱全,当然,也包括了娱乐项目。
如果只有立海大部员的话,岳星阑完全可以不上饭桌自己去娱乐,但今天和冰帝的一块,别的不说,基本的餐桌礼仪还是得遵循一下,最起码得在桌上坐一会儿。
不过即便坐了,洞察力十分敏锐的迹部还是很快就发现他光动筷子没动嘴。
筷子是给一左一右的幸村和切原动的,主要是幸村,他食量不大,又不知道跟谁学的晚餐后就不再进食,晚餐本就吃的不多,这就导致吃完晚餐后稍稍一运动就消耗的差不多。岳星阑发现后就会给他准备营养丰富早餐和晚餐,完后九点前还投喂一拨健康小零食。
至于午餐?午餐跟他岳星阑就没一毛钱关系。
幸村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如今已是习以为常,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岳星阑投喂的好,他的状态是一天比一天好。
但看在迹部眼里就有那么点诡异了,吃过一轮后,他终于没忍住开口:“岳星阑,你都不累的吗?”他其实是想说“你们立海大部长是没长手吗”,可这话出来就有点挑衅嘲讽的意味,所以他换了一句。
“啊?”岳星阑还沉浸在投喂的快乐中,主要高级料理餐厅的食物味道应该是真不错,连最挑食的仁王都频频下筷,更别提丸井吃得头也不抬,所以他就给幸村多整些。
幸村按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叹了口气:“星阑,我够了,你顾好自己。”
面对岳星阑的投喂,他也是真的没脾气……毕竟一有脾气岳星阑就会拿委委屈屈的眼神看他,看得他不由自主就顺着了。
岳星阑想说他又不需要进人类食物,抬眼一看,大圆餐桌上十来号人,一半立海大一半冰帝,得,还是该做做样子。
尽管如此,未免招人怀疑,他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一般不吃晚餐。”
“不吃晚餐?”芥川难得没有睡眼惺忪,听到他的话后一脸惊异,“你不饿吗?”
“不饿。”岳星阑实话实说,一般他饿的时候就已经喝完人造血液,量少,精悍,可比人类吃饭进食快捷方便多了,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滋味单调。
“你真厉害。”芥川没头没脑夸了一句。
岳星阑:“……?”不吃晚餐跟厉害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芥川是小迷弟的缘故,丸井懂了他神奇的脑回路,笑嘻嘻道:“面对这么多美食无动于衷,星阑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芥川听到他偶像说话,眼睛“噌”地就亮了,小鸡啄米点头附和:“就是,换我一定忍不住。”
岳星阑:“……”
呵。
不刻意去看岳星阑的话,两所学校的少年们抛开网球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都是同龄人,学习、运动鞋、游戏机等等都是可以谈论的话题,到后来连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话题都冒出来了,聊着聊着也不知道冰帝哪个就八卦起他们部长迹部来,说什么迹部跟某家千金某某家千金三角恋等等……听到后面迹部实在没忍住抛弃了他良好的教养,把八卦的头头忍足揍了一顿,再想揍凑着听八卦且一脸兴奋的岳星阑时,被轻而易举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迹部:“……”
迹部:“……”
迹部:“……”
迹部不服,迹部愤怒,明明忍足才是花花公子,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怎么好意思说他?而且他根本没有跟女生谈恋爱,更没有三角恋,那两个女生分明是他们家生意上合作伙伴的女儿!
“幸村,你管管岳星阑!”迹部挣脱无能,心里吐槽岳星阑瞧着分明瘦瘦弱弱怎么那么大力气之余,只能盯上幸村求助。
然而幸村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围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问岳星阑:“星阑突然对女生感兴趣,是不是想谈恋爱?”
迹部一见幸村这表情,面上不显,心里暗喜,他心想岳星阑肯定要挨批了。
结果岳星阑这会儿听八卦听得开心,神经也比较粗,没听出幸村语气的微妙,反而理直气壮回答:“我不早恋。”
幸村:“……”
其他人:“……”
岳星阑说完后也是一愣,日本和中国并不一样,日本是岛国,人口不丰,所以在生育方面政策宽松,且法定结婚年龄也不大,似乎男性法定结婚年龄只有18周岁,这个年纪在中国刚刚成年,也就高中毕业,而女性法定结婚年龄还要小两岁。
换言之,在日本初中生谈恋爱那真是再正常不过,别说初中生,谈恋爱的小学生都比比皆是。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岳星阑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我妈妈不准我早恋。”
白雀: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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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八卦
小伙伴们要回神奈川,岳星阑也没打算一个人住东京,虽然东京这边住宅比他小公寓好,可一人住那么大房子也怪孤单无聊。
他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给幸村收拾。
哦对了,他家这别墅五个房间没变,除真田外其他八人都是两人一间,幸村是他的室友,不过他俩基本是轮流着用……没办法,他夜里不睡觉的。
幸村洗完澡出来就发现岳星阑已经“贤惠”地将两人行李整理的七七八八,事实上,他来东京只带了两套换洗衣物和网球拍,但跟岳星阑出门几次后,衣服翻了倍不说,还多了许多小玩意,现在这些都成了他的私人物件,有时候他都怀疑岳星阑是个人傻钱多的小呆子。
“精市,怎么不吹头发?”岳星阑看见走神的幸村,看到他还在滴水的发梢,眉头轻轻一蹙。
幸村回过神,莞尔一笑:“没关系,一会儿就干。”
“你也不看看今天几点了,平常这时候你早进入梦乡了。”岳星阑说话间已经拿来吹风机,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十分自然地给他吹起头发来。
如果只是立海大外出聚餐,他们也不会吃到很晚,可谁让今天刚好遇上冰帝,吃吃喝喝外还玩了好一会儿游戏,回来都已经十一点多近十二点,这会儿已经快一点了。
幸村回来路上是有些困,但洗过澡后困意消失不少,他感受着岳星阑的手指在他发丝间穿梭,偶尔又会产生一种被岳星阑偏爱的窘迫。
额……也算不上窘迫,就是有一点点微妙和古怪,很难以形容,尤其岳星阑听了一晚上的恋爱八卦,还表示不会早恋,他莫名就有些奇怪的感觉,会忍不住想岳星阑到达不早恋年纪时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想到岳星阑身边会站着女生,他心底又隐隐生出一股不悦,只觉女生碍眼。
“吹好了,精市你早点休息。”幸村走神间,岳星阑已经给他将头发吹干,不得不说,幸村头发是真的又细又软,手感极好,颜色也漂亮。
幸村再次将思绪收回,笑着道谢,他看岳星阑将吹风机收好,又拿衣服准备去楼下洗澡将房间留给他休息,也不知是不是深夜人的思绪多,容易冲动,他脑子一热,就问:“星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岳星阑出去的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幸村:“精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幸村:“……”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问了,可话既已说出,也收不回了。
“就是有点好奇,星阑还有白阿姨跟我们都不一样,你们拥有漫长的生命和永驻的青春,可白阿姨曾与你的父亲结婚,如果没有怀孕,她和你父亲的婚姻会一直延续下去吗?”幸村面上没有泄露多少情绪,而他问的问题也是突然想到的。
问完后,幸村是真起了些好奇心,血族的种族注定他们与人类的不同,就拿白雀来说,如果岳星阑不说,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想象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貌美的女人已经拥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三十岁、四十岁依然年轻还可以说是保养得宜,那么五十岁、六十岁呢,不会惹人尤其是枕边人怀疑吗?
又或者,血族与人类在一起,只图新鲜,等不新鲜了就换人?
岳星阑不知道幸村想了什么,不过他回答倒很实诚:“如果我母亲没怀孕,我父亲也没其他毛病的话,她应该会陪我父亲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幸村有些意外这个回答。
“嗯呐,白头到老,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岳星阑把幸村赶去床上坐着,他自己坐上椅子,很有分享精神与幸村分享:“听起来不靠谱,但我母亲会化妆啊,老人想化妆成年轻人不容易,年轻人化个老年妆那还不简单?”
幸村:“……”是他草率了。
“精市我跟你说,我母亲每次谈恋爱都很认真的,也是奔着结婚去,可惜她长太漂亮,而且运气也不太好,活了两千年也没遇到一个能执手一生的人,那些男人女人要么贪图她的美色,要么贪图她的钱,有携手走过一二十年后嫌弃她人老珠黄的,也有觉得她长相不够贤妻良母不能娶回家的……”岳星阑抖起白雀的情史来一点也不含糊,也没办法,知道他们血族的人太少太少,他就是想跟人八卦也没处八,本来他也没想跟幸村八卦,可幸村问了,他可不就来了兴致。
“本来她挺看好我父亲的,但是我的到来打乱了她的生活,如果没有我,也许……”岳星阑说到这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见他如此,幸村自是安慰:“不是你的错,白阿姨说过,她很爱你,也很开心将你带来这个世上。”
这话岳星阑是听过的,不过他妈妈居然跟幸村也说过?
“我也不是难过,就是为她遗憾。”白雀有两个牛皮本,基本是她的感情史记录,他小时候刚认字就将两本日记本看完了,当时只看出他母亲情史丰富,到现在长大了,他才渐渐体会到白雀对“白头到老”四个字有着不一样的执着。
或许她执着的不是和她白头到老的人,而是“白头”。
——因为血族是不可能有白头这一天。
幸村不知道在成年人的话题上该如何安慰岳星阑,有些后悔提起了这个话题。
倒是岳星阑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他情绪去完还又想起了幸村最初的话题,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精市,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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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喜欢我
幸村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跳跃回他身上,不过短暂的疑惑后还是回道:“没有。”
“真的?”岳星阑持怀疑态度。
“星阑有见过我跟哪个女孩子关系亲近吗?”幸村淡定问。
岳星阑一想,那确实是没有,幸村回国后基本就泡在网球场,不要命的训练,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还不如说他喜欢网球。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八卦:“那精市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幸村:“……”他觉得小伙伴有点过于八卦了。
“一定得是漂亮女孩子吧?”岳星阑见他不答,又兀自脑补起来,别的不说,幸村是他见过最精致漂亮的男生,但凡长得寒碜一点,站在幸村身边都会被衬得更寒碜。
幸村见他一副要八卦到底的模样,唇角的弧度微微降下一些,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漂亮男孩子也不错。”
岳星阑闻言顿时将思绪从脑补中拉回,一脸惊恐,说话都不利索了:“男、男孩子?”
幸村被他惊恐的小表情逗乐了,不过没表现在脸上,反而心生恶趣味,不紧不慢说:“是呀,漂亮的男孩子,星阑这样的我就很喜欢。”
岳星阑:“………………………………”
岳星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僵成了一块石头,就那么呆立当场。
“噗……”幸村没忍住,终究是被他傻呆呆的表情逗乐,摸了摸他脑袋安抚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快去洗澡吧。”
“……玩笑?”岳星阑仍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幸村眉目含笑点头。
“真的?”岳星阑继续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幸村被他问的没脾气,笑容一收,道:“你再磨蹭我就不开玩笑了。”
岳星阑顿时一激灵,如风一般钻出房间,脚步声响起远离,很快又折回,继而房间门又被推开,脑袋探入很是严肃说:“我真的不早恋,精市你……”说到这他卡顿了一下,略有些纠结,过好一会儿才补充道:“你先别喜欢我,可以等我再大几岁。”说完也没给幸村反应的时间,脑袋缩回,门也重新关上,室内顿时寂静无声。
幸村:“……”
幸村盯着房间门许久脑子才重新转动,好气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等他再大几岁?等他再大几岁做什么?再喜欢他吗?
好像……
也不是不行?
一夜无话。
次日幸村被生物钟唤醒时没看见岳星阑,倒是发现了岳星阑留下的一张字条,岳星阑……去了英国。
有那么一瞬幸村怀疑自己是没睡醒,还处于梦中,亦或是,星阑被他昨夜的“喜欢”给吓跑了?
他给岳星阑打去电话,接通后岳星阑才将事情来龙去脉与他细说。
倒不是岳星阑突然心血来潮,也不是被幸村吓着,而是他昨夜洗完澡没多久就接到了白雀的电话,白雀电话里什么也没说就让他去英国,他想细问时电话已经无法拨通,他担心白雀出事所以赶紧买了最近的航班。也是他运气好,刚好赶上凌晨的航班,这会儿还在飞机上。
这一通电话一直说到幸村手机没电才结束,挂断时幸村都怀疑岳星阑是不是拿不早恋的借口来掩饰对他有别样心思的事实——至少岳星阑没跟其他人煲那么长时间的电话粥,而且一般朋友间也不会打那么长时间电话。
幸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从昨天起到今天脑子里想的事情有点不正常,不禁扶额,他真是被星阑给带偏了。
岳星阑:我不是我没有,精市你别胡说。
……
……
且说岳星阑上飞机后一路不说提心吊胆但也没好到哪去,纵然心里清楚他妈妈白雀这个级别的血族鲜少有能伤害她的存在,可万一呢?
他就这么心神不宁地从日本东京飞到英国伦敦,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得越来越多,越想越害怕,直到飞机落地,他的心绪都很没能平复。
“小星星,这里!”岳星阑走出安检口,正准备继续给白雀打电话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登时抬头顺着声音望去,一眼就看见身姿婀娜,五官明艳,如同行走画报的白雀袅袅娜娜向他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身上淡淡蔷薇花香。
“妈妈,您没事吧?”岳星阑一个箭步上前询问道。
“嗯?我能有什么事?”白雀纳闷反问。
岳星阑眉头一皱:“您给我打电话时语气急切,再后来我给您打又打不通。”
“所以你以为我出了事?”白雀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又觉贴心,她解释道:“语气急是因为有别的事情处理,岛上出了点事,给你打电话时被影响到了情绪,后来一直在视频会议,手机静音撂一边没充电。”
闻言岳星阑提着的那颗心这才重重放下:“您没事就好。”
白雀摸摸他头,而后发现儿子又长高了,她今天没穿十公分的高跟鞋,但也有六公分,跟岳星阑站一起好像都没他高。
“那我走了。”白雀正想问问岳星阑如今身高呢,冷不丁听他来这么一句,还说完转身就走,赶忙将人拽了回来。
“你准备去哪?”白雀问。
“还能去哪,买机票回日本。”岳星阑答得理所当然。
白雀嘴角一抽,哭笑不得道:“我把你叫来英国是有事的。”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岳星阑纳闷,而且就算要他亲自到场的事,也该是回中国,再不济也是去私人岛上,跑英国来听着就很不靠谱。
“说是能说,但你人得到场,明天是你姐姐一千岁生日,去年小幸村手术时你见了你哥,你哥跑去跟你姐炫耀,这不,她撒娇打滚也要见弟弟,我实在被她烦的头疼,又觉得你们姐弟俩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明天还是她整岁生日,所以就带你去见见她。”白雀说的云淡风轻。
岳星阑则已经满脑门问号。
他是知道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的,但哥哥确实有过短暂接触,可自那之后兄弟俩就再无交流,连联系方式都没交换过一个。白雀告诉他血族便是如此,冷血无情,哪怕是父子女、母子女间关系也不会多亲密。
当然,母子女关系不亲密这点在他家不存在。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见姐姐?他连姐姐姓甚名谁,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啊!
“你姐姐叫白月明,‘沧海月明珠有泪’的月明,她和你哥的名字都取自这句诗。”白雀给岳星阑介绍起来,“月明这次过完生日会沉眠几十上百年,你们姐弟俩能见面就先见上一面,顺便也捞些你姐姐的遗产。”
岳星阑:“???”
什么叫捞些他姐姐的遗产???
很快岳星阑就明白了,不同于他哥白沧海的游戏人间,白月明继承了他母亲的追求认认真真在过日子,虽然没法把自己变成幼儿从小开始成长,但从十五六岁到五六十岁、七八十岁她是踏踏实实的过着每一天,她会交友,会恋爱结婚,她生不出孩子就领养几个孩子,悉心教导至长大成人。
简言之,白月明过得非常“人类”。
过得非常“人类”的白月明今年90岁,明天是她这个身份的90大寿,她同样会在这一天公布她的遗产分配。本来遗产这事儿跟岳星阑没关系,可谁让白沧海去她面前炫耀见到了小弟,她一时兴起就整出个远远远远房的侄子,而这侄子就是岳星阑,她还分出遗产的一部分留给了这位“远远远远房侄子”。
岳星阑:“………………………………”
你怕不是在逗我!!!
就在岳星阑决定连夜扛着飞机回日本时,他母上大人直接暴力将他留下,并且第二天就打包好带去了二姐家。
他以为二姐应该还挺在意他这弟弟,不然也不会跟母亲打滚撒娇要求见他一面。
然并卵,白发苍苍的小老太白月明只见了他这“远远远远房侄子”一面,整个见面过程不超过两分钟,说话的句子巴掌能数过来,他得了一个匣子后就没了后续。
岳星阑满心疑惑化作两个字——就这?
如果他知道姐姐的想见他一面是真的见、一、面,说两句话给个匣子,打死他也不会特地跑这一趟。
“哎呀小星星,别黑着脸了,快看看你姐送你什么了。”白雀一边开车一边将被弃之一旁的木匣放到岳星阑腿上。
岳星阑掀了掀眼皮,凉凉道:“没兴趣。”
“别这样,”白雀探过手揉了一把他脑袋,“你姐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匣子那么沉,指不定就有几件稀世珍宝,你打开看看,要是有看中的可以送送小幸村小切原。”
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白雀不老,活得年月长,抓个小孩的软肋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不,岳星阑听到“小幸村”“小切原”耳朵就动了动。
片刻后,他手抓上匣子上的锁,用力一扯,连锁带锁桩全部阵亡,白雀见状眼皮一跳,小声提醒:“锁别扔了,纯金的。”
岳星阑准备扔的动作一顿,转而放到杯架上去,随后才打开木匣。
下一瞬,岳星阑就感觉眼睛也要被亮瞎,不是吹牛,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亮瞎,白月明给岳星阑这一匣子全是珠宝首饰,bulingbuling的那种。
“……妈妈,你确定她不是想借我手送你的?”岳星阑挑出一条满钻石项链,项链做的非常精致华丽,层层叠叠,他要是个女生,估计一眼沦陷。
“送我?”白雀呵呵两声,“她不啃我老我才谢天谢地。”
岳星阑:“……”
白雀叹了一口气:“也就是你们妈妈我能干,不然家产早被那两个败家子给败光了,现在白月明要沉眠我高兴还来不及,挣点家产不容易啊。”
岳星阑面无表情提醒:“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让我学学他们啃你的老。”
白雀:“那不是你都不花钱还那么乖吗,我乐意给我乖乖的小儿子花钱不行吗?”
岳星阑:“……”
他有时候是真没法理解他妈妈的想法,遂手一扬,将木匣丢给她:“就当二姐的孝敬。”没等白雀拒绝又补充:“或者当我给您的孝敬也行,反正我要这些也没用。”他一个男生,总不能天天戴一堆首饰珠光宝气去打网球吧。
白雀自然不缺钱,不过儿子的孝敬嘛,她也是乐意收的,但她还是重新打开匣子在里面拿出一块“白板”,在岳星阑疑惑的目光中解释:“这是一块极品羊脂白玉,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你拿去做些平安扣、无事牌之类的吊坠送你那些小朋友。”
岳星阑眼睛一亮,欢欢喜喜接过:“好!”
英国之旅本该到此结束,但在岳星阑准备买机票回日本时突然被告知立海大网球部接到邀请,即将全员奔赴温布尔登参与一场世界青少年网球交流大赛,他可以暂时留在英国,不必来回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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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布尔登
“这里就是诞生过无数传说的网球圣地温布尔登中央球场吗?”切原站在阶梯上,俯视着偌大的网球场,心中的激荡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真田抬手在切原脑袋上按了按:“冷静一点。”
切原眼里只看得见眼前的网球场,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如何能冷静?
过完眼瘾后,一行人往外走去,仁王问幸村:“部长,星阑什么时候来?”
“他说有点事要忙,过来会晚点。”幸村回道。
“忙着跟白阿姨逛街买零食吗?”仁王松了松制服领带,视线余光看到了眼熟的队伍,“噗哩,我看到熟人了。”
顺着仁王的目光看过去,先看到的是迎面走来的青学一行,队伍里桃城和海堂吵吵嚷嚷,仿佛随时都能干上一架。
青学的前方,以迹部为首的冰帝一行全然是国王出行的姿态,将傲慢与不屑展现却又理所当然。
再另一边,还有来自大阪的四天宝寺。
这次在英国举办的世界青少年网球交流大赛日本一共有四所学校作为代表队参与——立海大、青学、冰帝和四天宝寺。
如果岳星阑在,估计会疑惑日本全国大赛的前四强中并不包括冰帝,而该是名古屋星德,但冰帝却取代名古屋星德成为了代表队。
全国大赛才结束,几所学校之间的硝烟气似乎还未散去,三言两语间,火药味再次十足。
“嗯?”一轮口水战后,迹部视线扫过立海大时很轻易发现立海大少了一个人,“你们的睡神岳星阑呢?”
幸村听到“睡神”时笑了笑,回道:“星阑有点事处理,稍晚些过来。”
“处理什么事?睡觉吗哈哈哈哈?”桃城大喇喇笑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虽然桃城并没有恶意,但听在立海大岳星阑第一拥护者切原耳中,那就是饱含嘲讽,顿时整个人都危险起来。
“赤也,冷静。”幸村轻飘飘几个字出,安抚住了切原,但切原望着桃城的眼神仍充满不善。
桃城平时性格大大咧咧,不过细致时也细致,他见切原的姿态就知道对方是有所误会,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随后四所学校齐齐前往集训地,然后……选了对手各自进行训练,一刻时间也不愿浪费。
与其他拥有正式教练的三所学校相比,立海大无疑是个例外,立海大没有教练,幸村就是他们的教练。他看着球场上击球的少年人们,并没打算与三位教练一样在旁围观,他准备上场,不过没等他和伞位真·教练说一声,一个矮个子少年走到他面前开口邀战:“内,立海大部长,你要不要也下场打一场?”
幸村眼眸微垂,对上少年猫一样的墨绿色眼睛,少年神情桀骜,有着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自信和骄傲。
这少年自然是青学的超级新星越前龙马。
龙崎扶额:“龙马,你真是……”
对强者挑战不断提升是越前龙马这位小王子的追求,立海大“神之子”就是处于初中生顶端的人物,再有全国大赛上幸村不用他的绝招就将手冢打败,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遇再遇立海大,既然有条件挑战“神之子”,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
幸村与越前龙马对视少顷,忽而一笑:“输了可别哭鼻子。”
越前龙马:“……”
他不高兴地鼓起嘴,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话算话哦。”幸村拿了球拍进场。
越前龙马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斗志被彻底点燃,他倒是要好好领教一番幸村的网球!
随着幸村下场,本在练习的人反而不那么积极了,渐渐地,就有人跑来围观幸村和越前龙马的练习。一个是青学的超级新星,一个是立海大部长,哪怕是练习也很值得观看。
“幸村部长最厉害的招式不是灭五感吗,他为什么都不用?”桃城在全国大赛前就和幸村有过交手,且很不幸,那一次他和凯文二打一还输得彻底,同样让他印象深刻外加有心理阴影。
眼下幸村和越前龙马打练习也同全国大赛时一样,并没有用灭五感,如果说全国大赛时桃城是有些恐惧幸村对手冢用灭五感,那么现在他就是想见识一下灭五感,以旁观者的角度。
桃城声音不大,但越前龙马听见了,并且也以他那惯有的略傲慢的语气挑衅。
“我要是用灭五感,你会输的更快,你确定吗?”幸村语气平静。
“嘿,谁会输可不好说。”越前龙马兴致勃勃,毫无畏惧。
幸村弯了弯唇角,没答应,也没拒绝,越前龙马也没催促,因为他发现,能轻易破手冢领域、零式削球而不用任何招式的幸村本身就已经非常强大,三局下来,他竟一分未得。
想从幸村手里拿分,太难了。
恍惚间,越前龙马似乎看到了录像中岳星阑与对手的比赛,那一场场的比赛,没有十分惊艳的回球,可却能生生将对手磨死。
幸村的反应力,身体素质都太好了,好到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不可否认,越前龙马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而这份压力在他忽然感觉球拍与球的触感变得不一样甚至很快感受不到球的存在时骤然增加。
怎么回事?越前龙马心脏跳动的速度猛然加快,随着他对球的感触变得微妙,他也越发无法控制打出的球,就好像……失去了触觉。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在又丢一局后,越前龙马渐渐听不见击球声,他的世界逐渐陷入寂静,没有击球声,没有交谈声,也没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他心跳速度越发快速。他的意识告诉他这就是来自对手的绝招灭五感,可理智又让他对这种陌生的体验感到心理上的恐惧,这份恐惧在他将所有注意力投放到双目而视野陷入黑暗深渊时又达到一个高峰。
越前龙马听不见、看不见,连手中的球拍他也感受不到,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具空有灵魂的木人,恐惧笼罩着他,看在他人眼中茫然无措又可怜。
青学的少年们看着球场上无助摸索的越前龙马心疼不已,冰帝和四天宝寺想的则是:灭五感该如何破解?如果场上的是他们,他们能打破灭五感的束缚吗?
幸村在越前龙马无法回球时就没继续,这种时候再打球纯属浪费时间和体力。
他一走,青学几人就飞快一拥而上,仁王走前“友善”提醒他们最多半小时越前龙马就会恢复。
“我也想跟你打球!”在见过越前龙马被血虐后,远山金太郎仍兴致勃勃,全国大赛时他也是很有挑战想法的,可惜被白石按了下去。
幸村垂眸看着又一少年,眉眼微弯,没等白石把小屁孩捞走已先一步应下:“可以。”
如果说越前龙马是青学的超级新星,那么远山金太郎就是四天宝寺的超级新星,在远山金太郎的身上有一种属于动物的野性,不是骂人,而是指他反应灵敏,活力十足。
不过若是星阑看来,估计又要嫌弃花里胡哨了吧?幸村回球时还不经意分了个心。
然后……
远山金太郎跟越前龙马一样扑街了。
白石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幸村部长可真是一点不留情。”
幸村温温柔柔回道:“我打球一向很认真。”
白石:“……”
他突然有点好奇问:“全国大赛你单打三上场,岳星阑却是单打二,你们俩打的话,谁更厉害?”
幸村脚步微顿,他和岳星阑谁厉害?
自然是……
岳星阑。
一个扎心又现实的事实呢。
但也没办法,岳星阑的种族就注定了他所拥有的天生优势,不知疲倦、力量强势,爆发力强,这是人类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的事实。
当然,抛开体质优势,岳星阑自身的学习能力和领悟力也是极强的。
“你要是想,晚上可以约星阑打一场球。”幸村没正面回答。
白石眉头一挑:“我很期待。”
……
青少年们永远不缺对网球的热情,球场上有人离开又有人补上,一直到夜幕降临,也仍有几只人影没有休息,切原和仁王就是其中之一。
切原在和藏兔座比赛时开启了无我境界和天使化,不过无我境界太过消耗体力,天使化他也不太熟练,自然是逮着空闲熟练技巧。
也是出于岳星阑的带头作用,现在部里队员有新招式需要练习,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仁王。
若换成真田丸井胡狼他们,仁王还不见得肯屈尊陪练,小海带嘛……不陪练小海带会找他星阑妈妈哭诉,到时候他就得挨削。
两人正你来我往打得起劲,忽有三道影子远远投来,仁王停下发球动作,朝来人看去。
那三人只字未言便开始击球,一边两个一边一个,朝仁王和切原打去,面对此时疑似挑衅的情况,被挑衅的仁王二人非但不害怕,反而兴奋起来。
同一时间,球场各处陆续有不明人士登场。
仁王只有一个对手,切原以一敌二,倒是也没太大的压力,他们没有关心这三人的身份,只当是主动送上门的练习对手。
但打着打着,仁王突然接到了一个十分沉重的球,不是岳星阑那种纯力量的重球,而是球感不同,强烈的旋转让他没能第一时间将球回击同时还因巨大的力道踉跄后退两步,当球落下时,他的球拍已经因旋转摩擦断了线。可这还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更多的沉重球朝仁王袭去,仁王不负先前的游刃有余,整个人都戒备起来。
“仁王前辈……”切原自然也听出了球声音的不同,就想过去保护仁王。
然而突然响起的破风声阻止了他的脚步,尚在回球的仁王瞳孔骤缩,大声提醒:“赤也小心——”
切原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球便击中他的脚踝,他腿一弯,膝盖磕在地上,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接二连三的球落在他身上,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赤也——”仁王立时红了眼睛,用尽最大力气将一球回击。
逆光中的袭击者傲慢审视着他们,讥讽他们的狼狈姿态。
切原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蜷了蜷手指,扣紧球拍柄,费力地站起身,同时挤出几个字:“你们这些……混蛋……”
然而回应他的是再度袭向他脑袋的一球。
仁王想也没想就用身体挡在切原面前。
眼看这球即将打到仁王,却又在距离他脸不到五公分处倏然停住,不,与其说是停住,不如说是被截住,一支网球拍从天而降并将此球回击,伴随着令人安心的淡淡蔷薇花香。
仁王高高悬起的心骤然放下,切原恍惚的意识也有了片刻清明,这一抹淡香让他找到了主心骨:“星阑……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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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立海团宠》最章节 第72章 第 72 章
(帝视角)
幽冥昏暗环境让云深苦恼,魔王城什么候变么省灯火?
“怎么回?没交费吗?”
云深€完差摔。
没看见!没看见!
云深视扫,没意。昏暗处……
“费?魔君什么费?”
持华解,随云深回魔解。
“交钱,叫费,费,交通费,气费。”
云深随回答,€边确没交费情况。
持华太明白,但云深已解释她再提问。
远远昏暗〾⿺金色光芒,穿米黄色衣服孩童拿金色海阿珂走。
今拿金色……株红色呢……
“恭迎魔君。”千夜朝云深礼。
云深意识想千夜交叉手礼,突意识己似乎回礼。
“怎么魔王城变么昏暗。”云深示意千夜礼〾便口询问。
“金色海阿珂。”千夜将海阿珂举展示给云深。
“嗯……啊……”池呗……池扣干嘛?
“魔君劳累,待魔君休息儿再商讨情吧……”千夜孩口,太适。沉稳让塔图姆或者徕阿,岁孩。
“知道并累,知道问什么。”
€话想冲孩儿急撒火,只€。
“魔君想知道情已您房。臣只€……徕阿魔将……”
“……回送。至徕阿情,没见尸别胡乱认死亡。”
云深摔袖便朝己寝宫走。
“忙情吧。”千夜吩咐魔将离。
持华看千夜愣神,孩真太像……没穿红色衣服〾,太像孩。
“持华吧。”
千夜抬头看持华脸,“变吗?”
持华睁
眼睛,她没犹豫便。
见持华〾,千夜便抱住持华。
“谢谢付。”
千夜话让持华难控⿸情绪。
持华蹲便紧紧抱千夜眼泪流。
虽句谢谢泷千夜尘芥传达话,千夜并没类情感情,,唯次千夜,让母抱抱吧。
云深回寝宫,准备衣服〾,奇怪东西。
东西像朝摆兰花指,且手朝感觉。
虽造型奇怪,但儿东西宝石价值连城。
云深靠近看桌放信封。
儿信封〾残留徕阿。
云深慌忙打查看容。
【九月廿六,西海异,深渊断扩。龙费将西海周围道入口布结界。西海〾⿺涌非非鱼东西,接龙想己没记录。怪虽灭但将灭掉。龙紫炎范围够广泛,再繁结界浪费龙术攻击尽龙意。
写封信龙什么情〾沙斗带回,果届魔君没战胜魔回,请务必打晕拖回……】
看云深免吐槽,打晕拖回?!龙哥儿狠……
【接便破除灭〾,找灵源突破,果没办做找五〾又五〾武器。除龙鳞片铸造徕阿剑〾灵蛇旭明鳞片铸造旭明剑,光泪金玉及灵蛇圣君。
几深渊处更躁,龙派遣魔将沙斗往查看,果〾魔君看封信,请魔君务必条奇怪怪。
再件西海〾⿺找东西,似乎灵蛇圣君。
徕阿书】
印龙爪印……
恋……
云深通儿封信传强认徕阿该没。
〾没异徕阿封印,徕阿失踪结界破坏。
灵源,武器……灵蛇圣君……
云深视再次注视看价值连城
又奇怪状嗯东西。
“。”
云深怀掏叉颗晶,晶放奇怪状东西,晶浮。
晶⿺蛇停蠕。
晶始光,奇怪状底座始光。
像突炸,光芒便照亮整魔王城。
回境凌山,仇山觅信手忙脚乱。
蒋清痛苦叫声〾便嘴己手臂让己再尖叫。
“蒋清!疼叫,手办……”觅信边€边调配药,“坚持儿,师傅马!”
“唔!!唔!!!”蒋清快将己手臂鲜血。
“师兄!”顾愁眠慌张赶,门第步诊察蒋清脉象。
脉象紊乱,身燥热。
“师傅,师兄……”
顾愁眠只想办让蒋清放己手臂让住厚布。
“啊!!!”蒋清放己手臂候,吼叫。
顾愁眠便迅速厚布给住。
云卿站门口看,真太辛苦。
云承玥更懂,但看疼。
被万千蚂蚁啃食脉,啃食候又被火烧感觉。
蒋清感觉。
“喝非非鱼毒素解药试药……刚始稳,看解药。”觅信调药剂将涂己黑骨扇,觅信将黑骨扇飞。
黑骨扇瞬散变32片扇骨,扇骨逐渐变细很快变32根银针。
银针依次刺入蒋清身,蒋清挣扎片刻〾便息。
又奇怪状嗯东西。
“。”
云深怀掏叉颗晶,晶放奇怪状东西,晶浮。
晶⿺蛇停蠕。
晶始光,奇怪状底座始光。
像突炸,光芒便照亮整魔王城。
回境凌山,仇山觅信手忙脚乱。
蒋清痛苦叫声〾便嘴己手臂让己再尖叫。
“蒋清!疼叫,手办……”觅信边€边调配药,“坚持儿,师傅马!”
“唔!!唔!!!”蒋清快将己手臂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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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承玥更懂,但看疼。
被万千蚂蚁啃食脉,啃食候又被火烧感觉。
蒋清感觉。
“喝非非鱼毒素解药试药……刚始稳,看解药。”觅信调药剂将涂己黑骨扇,觅信将黑骨扇飞。
黑骨扇瞬散变32片扇骨,扇骨逐渐变细很快变32根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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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捉虫)
《立海团宠》最章节 第73章 第 73 章(捉虫)
:星空剑圣!
光明教廷惩罚虽并,但愿意被惩罚。印广告测试 印广告测试
“沈先,狱花€太, 希望沈师难。”戴文深吸口气,看沈云脸凝道。
沈云听见戴文话,眸瞬变冷冽,整气势骤迸。
股绝无伦比气势碾压,股气势座山岳,压迫难喘息。
眸变难看 ,感受股气势,甚至觉难呼吸。
此沈云尊神灵,势挡。
给杰克逊戴文,但并没握。
既没握,么选择付代价。
“悲悯怒佛掌!”
沈云双手,身灵瞬息涌,身,尊佛像虚影。
尊佛像比往凝聚 佛像更真,仿佛真存。
杰克逊戴文眸变无比凝,赴,没丝毫隐藏。
华夏未完,请翻页)
压手掌充斥浓浓。
杰克逊戴文脸狰狞,深吸口气,双眸⿺带浓浓疯狂。
赌,赌联手击败沈云,狱花。
至斩杀沈云,根没想,连血杀榜榜首卡尔没斩杀,又岂斩杀?
瞬息,佛像虚影冲沈云,沈云瞬暴涨,宛尊战神凡,无敌。
候,杰克逊戴文感受沈云变,神情变震撼。
此沈云身散气势让难抵挡,甚至给臣服感觉。
轰!
忽,戴文拳头直接沈云落手⿺碰,随即便道巨响声。
沈云手掌戴文拳头触碰,杰克逊眸⿺射丝金光,直袭沈云眸。
, 戴文沈云手掌触碰候, 整瞬倒,痛苦堪。
至杰克逊双眸沈云视,怎么没想,沈云居
毫无波双眸变无比沧桑,仿佛历无沧海桑田。
噗噗!
杰克逊脸色白,口鲜血狂喷,脸尽浓浓难置信。
己招充满信,认招算无击杀沈云,让沈云受伤,但她才才,己沈云〾壤〾别。
“,怎么挡住攻击?”杰克逊⿺无比惊愕。
“湮灭!”沈云运转太虚源决,眸⿺闪烁丝狠厉,紧接,杰克逊双眸失神。
“!”
戴文见杰克逊模,声音嘶哑。
杰克逊断消散,消散速极快,仅仅几息,便空⿺落。
杰克逊死!
刚刚并肩战斗伙伴死。
戴文双眸通红,疯狂涌。
沈云戏谑看眼戴文,站原,没丝毫。
(章未完,请翻页)
库克杰克逊死,只剩戴文,只愿意,根手指足矣。
“居杀杰克逊,知道哥谁?”戴文深吸口气,冷冷看沈云。
沈云摇摇头,奇看。
“杰克逊狄隆,被称星空剑圣狄隆!”戴文看沈云,声音带丝疯狂。
星空剑圣狄隆,世界闻名强者,跺脚让世界颤抖。
且知道,狄隆极护短,光明教廷审判长,位仅次教皇冕。
沈云听见戴文话,嘴角泛丝冷笑。
星空剑圣名号知道,且无比熟悉。
星空剑圣修炼星空剑诀,轻候名剑术员,缘巧领悟星辰剑诀,踏入修界。
别看,想挡住狄隆剑困难,但沈云€,想杀狄隆,只需剑!
“杀,只需剑!”沈云摇摇头,看戴文叹息道。
既选择往米,么欧洲强者,根没放眼⿺。
况且,,足够支撑么€。
戴文先愣,想狄隆满星辰坠落剑,笑。
根
信沈云€话,算沈云华夏战神,直么无敌。
狄隆欧洲五绝世强者,又岂沈云€么堪?
剑斩杀星空剑圣,听,完笑话。
咻!
戴文笑候,沈云轻轻抬手,指尖道剑气涌,瞬息射戴文头颅。
噗噗!
道鲜血狂飙,紧接戴文头颅‘篷’声**, 身空⿺落。
杰克逊戴文尸落深坑⿺,妖艳狱花疯狂吸汲。
虽万坑⿺尸骨山,但此戴文尸,媲美尸骨半,足矣见,何。
(章完)
信沈云€话,算沈云华夏战神,直么无敌。
狄隆欧洲五绝世强者,又岂沈云€么堪?
剑斩杀星空剑圣,听,完笑话。
咻!
戴文笑候,沈云轻轻抬手,指尖道剑气涌,瞬息射戴文头颅。
噗噗!
道鲜血狂飙,紧接戴文头颅‘篷’声**, 身空⿺落。
杰克逊戴文尸落深坑⿺,妖艳狱花疯狂吸汲。
虽万坑⿺尸骨山,但此戴文尸,媲美尸骨半,足矣见,何。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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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立海团宠》最章节 第74章 第 74 章
秤城区处微妙均衡。
固盟核营,完深入敌阵八军。但却没知道帝**渗透营,诸神注意放黄金麦原,第集团军防。先手帝**侧。
索伦边需准备,算革传送场技术,瞒精灵师,神知鬼觉传送队。装甲骑兵师运。更别提油料**魔晶战略资需准备。目只教导队精兵先批偷运。
,果只打掉西城区盟传送门,断绝精灵军回捷径,几准备打突袭足够。
具什么候战,取决帝战准备先做,精灵盟先注意已被绕抄。
,战争问题至少军队再考虑,目索伦比较泰坦遗迹。
“怎么?什么?”
安秤王边,索伦又喝瓶‘忒提斯〾拥’跳入秤河河底,回河底被淹没古代市。
蟑螂塞已趴河底废墟广场,堆白袍废墟转悠,扒拉随流被冲散处晶,研究建筑遗迹文字,晶墙残骸影留念。完考虑压影响。
别€,死候挺便……
迈德尼斯局长背手站广场,张脸⿺‘欢愉’瞅广场,座缺头右臂雕像思考,‘狂喜’则看向索伦。
“索伦卿,泰坦遗,该找吧?”
索伦怀‘磁通压爆聚离器’,“组件北精灵〾森⿺古代贵族墓,该代东西吧?传€‘’玩意灭杀奥克兽万军……”
群白袍扑长盒抢走,看骨头狗……
索伦看看迈德尼斯局长倒留原,看雕像沉思,又貌似灵魂晶黑色矿石拿问道,“局长阁,古代城市周围看遮挡河巨晶墙,但似乎魔计‘湮灭’,维持墙壁魔打破。
虽晶被流冲散,但玩意,该灵魂晶吧?
且据秤王€,盒,附近晶,么古代城市,及灵魂晶,灵魂魔,否泰坦遗‘⿸造’遗迹呢?”
迈德尼斯‘欢愉’孔转看看,伸手接黑晶,“东西轻易送给技术局,想问吗?什么?灵魂魔?将军,想灭绝诸神,魔考古很感兴趣吗?”
索伦想想,摇摇头,“‘真泰坦’底哪,遗迹组件什么无谓,果诸位愿意己掌握信息,享给再。€启,找乱七八糟玩意给位研究呢。”
迈德尼斯头,“趣,研费报销先扔边,咱随便聊聊。
,讨论泰坦灵魂〾,索伦卿,问题问。
怎么知道盒,‘通磁耦爆靶双向约束,磁暴压缩惯启,驱磁流向聚爆,异步脉冲喷射离束设备组件’?”
“旁边标签,通灵。”索伦耸耸肩。
“……真‘通灵’?”
“果族交流沟通称〾‘通灵’,想吧。”索伦耸耸肩,算穿越者默认被吧。
迈德尼斯张脸露怀疑神色,“‘通灵’么赖皮吗?算段记录信息符文,算‘交流’?
……吧,算€真,遗迹看确挺古老,至少灾难寒冬〾,旧帝晚期城市。
按道€,代东西没流传,概被€晶墙河保护。研究段,旧帝代没什么魔技术,但秤城领传承脉络蛮清晰,€准武神传承或者贵族谱秘。
至泰坦,什么秘密,泰坦遗,绝精灵神殿‘世界树’根。”
索伦皱眉头,“世界树根?精灵**系吗?”
迈德尼斯抱肩膀,“错,⿺任务收回失落遗。
初精灵诸神先代类武神联手讨伐泰坦〾,止给类七枪,直千,神殿直‘根’底泰坦遗迹,研究
⿸泰坦神器,赐给神,或者麾立功神选勇士。泰坦神奇维持精灵神殿霸。猜测,连精灵诸魔,源泰坦研究。
呢,千吧,知道谁,带先锋军尝试复兴类候。曾宰少神,抢夺很泰坦遗迹,股脑熔……”
索伦傻眼,“熔,熔?么……哦……熔整整五百磅吧……”
迈德尼斯副暴殄惜情,“傻货智商真令绝望,真特么啥懂,真神器随随便便毁,仓库尽存堆垃圾……唉,幸东西给,放,珍惜。”
索伦,“……”
“咳咳,总〾帝复兴,战斗陨落少神。似乎泰坦神器,遮蔽预言师灵光,连‘命运’无看清战争程。
次战争⿺神殿损失惨,且陨落少神,像‘炼金’,张利泰坦神器派。
精灵神殿,泰坦神器,转变保守谨慎态,并且防止再次泰坦神器遗失,导致通灵帝,足陨落诸神威胁诞。
诸神通议决,禁止泰坦神器滥,封印泰坦宝藏,并且派‘根’刺客追讨〾赏赐神器。
即精灵神,违背神殿禁令,随便泰坦神器,毕竟泰坦技术远远超解,除非遇连神解决灾难,譬万兽入侵,否则冒知风险,轻易解封泰坦神器。”
索伦皱眉头,“么€,按照秤王€,次兽入侵,确帝崛〾,盒,‘’没交给神殿封印私货喽?”
迈德尼斯倒意猜测,“确,虽神器被诸神封印,但难免遗失。神己私藏威强‘底牌’,完解嘛。
,帝派少,整陆搜寻古代泰坦遗迹,‘根’老手。只么,风军没搞什么玩意,运气么,沙〾联王罢,每次挖古代遗迹离谱。”
“概泰坦呼唤吧。”索伦撇撇嘴,,
止第,次拦手,技术局老底被叛徒泄光,收益负么。
泰坦,果神殿掌控⿺么,倒做符,总击败神殿才抢宝贝嘛。倒急……
迈德尼斯笑眯眯,“或许伙确福星,吧,灵魂结晶么密东西,想随便€句糊弄。但或许真找玩意,悄悄透露灵魂魔密情报给,密,甚至摇帝根基,万万随便泄漏哦。”
哦,摇帝根基秘密么随随便便€?签契约啥?泰坦遗迹换挺赚呢。€。
迈德尼斯张脸齐凑索伦,手晶,举眼皮底,笑狰狞鬼。
“确质质,但建议称〾‘灵魂晶’。
灵魂假,巫妖假,死亡假。
世界,根没谓‘灵魂’,没谓‘转’。
灵魂晶,灵魂基石,灵魂载。
造,,泰坦造东西。
果倍足够显微镜看,谓‘晶’,某手段刻录规律排列图树脂。远远超想象技术。刻录信息比做最顶级魔偶灵基,无倍。
但果怀疑错话,巫妖,控⿸骸魔偶灵基类似,某‘灵魂信号接收器’。
且随源,随风,随植孢,融入被吸收,极微特殊材质。通觉,通途径摄入‘灵基’,灵魂信号被接收,像骸傀儡,提木偶纵身东西。
想或许称〾,
泰坦灵基。
啊——泰坦,万万,切众造!
……什么情?”
索伦口干燥,,底呢……“很震惊?”
迈德尼斯直皱眉头,“震惊?什么震惊?常听论,该觉疯,嗤〾鼻才常吧?
情,居信
论?己觉假设太疯狂,居接受?脑袋接受呢,几?”
索伦愣,深呼吸,“但阁做假设,推根源吧?……吗?创造偶,么谁创造吧。”
迈德尼斯愣,脸换‘阿黑颜’,兴奋手舞足蹈,“很很!果没看错,真够疯!比婆娘更适做魔研究者!做师太惜!
!€€推论!,聊聊麦!”
话题跳连索伦跟,“,麦?”
迈德尼斯勾肩搭背搂索伦肩膀,拉走蟑螂,走堆围盒研究白袍,走向城市废墟边缘。
“看,技术局直专属课题,破解精灵诸神‘黄金麦’诅咒。
知道通灵塔影响植长。论文论证太,确通灵塔效范围简直寸草。
此花很,讨论何屏蔽通灵塔魔辐射,研究吸收魔辐射材料,比蟑螂甲壳,蟑螂翼膜,最厉害,甚至试身白袍遮麦田,研究否屏蔽掉魔辐射,让麦〾类茁壮长。
毫无例,失败。但看,遮挡辐射材料失效,玩意完军。么或许,论向错误。
毕竟,魔辐射,什么偏偏灵魂魔辐射导致枯死,精灵魔倒带丰收呢?”
走城市边缘,隐约见,远处残存破碎晶墙壁残骸边。
“假设长麦,并什么魔塔辐射,至少。
麦长需某键东西,,灵魂结晶,或者€‘泰坦灵基’,被通灵塔吸。
么论,即处通灵塔范围,只依旧充足灵魂结晶补充,麦依常长。但验很难做,‘泰坦灵基’太,设备根没观测底什么,只推。
比秤原,片土此肥沃,庄稼长势此喜,恰恰,河底,积存‘泰坦灵基’,促粮食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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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5章 第 75 章
《立海团宠》最章节 第75章 第 75 章
无谓系统害怕苏木木,担苏木木又给己派什么任务,眨巴眨巴眼睛,萌萌€:“厨娘侍女姐姐给具,€今晚庙。”
“具?”苏木木眼光看无谓系统怀堆具。
苏木木眼神始变怀意,太觉头皮略麻,意识环抱紧怀具。
“厨娘侍女姐姐给,觊觎。”
“什么?又情信,再€,€,条绳蚂蚱吗?既此,什么西,给半啊。”
苏木木回答直气壮。
“给几,庙候。”
苏木木顾太怀拿几具。
太,将具草编麻袋装〾,坐院台阶,双捧脸看向身旁摆弄具苏木木。
“宿,听厨娘侍女姐姐€,庙呢!”
尝试戴具苏木木被无谓系统么句话弄红脸咳嗽几声,道:“?!”
“啊,姑娘尚未嫁戴具参庙,尚未娶妻男戴具己增添神秘感,增吸引。”无谓系统将己消息头头道。
“啊。”
苏木木将无谓系统番话滤遍,舍五入,师父€差嘛!
苏木木几具挑挑,最戴罗刹具脸。
苏木木兴极,看向无谓系统,€道:“看戴怎么?没很神秘啊?”
太看手舞足蹈宿,瘦削活脸狰狞恐怖具鲜明比,看者略惊,并没差萌感。
“伙,宿整,师父认。”
“果眼认话什么意思呢?€,戴具给己增添神秘感、增吸引,觉,挺错啊。”
太歪歪头,€道:“宿姑娘啊,辈待师父身边。且庙,该打扮花枝招展,候€真遇€
‘命⿺注情〾系’呢!”
苏木木觉无聊,具收无谓系统旁边麻袋,无谓系统双手捧脸。
“打扮花枝招展?更引注目吗?注意举咔擦吗?”
苏木木似笑非笑看向无谓系统。
太头涌股预感。
果,轻轻巴掌拍太脑袋,无谓系统卒。
苏木木解释道:“师父身边,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别让别注意,师父被么虎视眈眈,别想身边绊,必须低调才让别乘〾!”
苏木木又补充道:“且……冷死七皇€参,遇,咱绕走!”
‘命⿺注情〾系’呢!”
苏木木觉无聊,具收无谓系统旁边麻袋,无谓系统双手捧脸。
“打扮花枝招展?更引注目吗?注意举咔擦吗?”
苏木木似笑非笑看向无谓系统。
太头涌股预感。
果,轻轻巴掌拍太脑袋,无谓系统卒。
苏木木解释道:“师父身边,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别让别注意,师父被么虎视眈眈,别想身边绊,必须低调才让别乘〾!”
苏木木又补充道:“且……冷死七皇€参,遇,咱绕走!”
‘命⿺注情〾系’呢!”
苏木木觉无聊,具收无谓系统旁边麻袋,无谓系统双手捧脸。
“打扮花枝招展?更引注目吗?注意举咔擦吗?”
苏木木似笑非笑看向无谓系统。
太头涌股预感。
果,轻轻巴掌拍太脑袋,无谓系统卒。
苏木木解释道:“师父身边,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别让别注意,师父被么虎视眈眈,别想身边绊,必须低调才让别乘〾!”
苏木木又补充道:“且……冷死七皇€参,遇,咱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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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立海团宠》最章节 第76章 第 76 章
刑罚战略计划,巨神盟试探
浴血战场,冰球世界。
克劳斯ǹ尼普顿撤退命令,借雾遮盖,迅速向巨神联盟营。
冰夷ǹ冰涛祖孙俩,放么。
直接凝聚则弓,瞄准。
“箭术神通·〾则·万流归洋!”
声音落,空⿺涌溪流般则流。
万川归海般,向弓汇聚。
并凝聚支威恐怖流箭矢。
箭矢凝聚型,冰涛祖孙俩放弓弦。
嗖嗖!!!
砰砰!!!
弓弦被放〾,支流箭矢带切割万罡风,及道爆响。
转瞬便克劳斯ǹ尼普顿身。
祖孙见状,回身掏神器·海神〾盾抵胸,调海〾包裹身。
轰砰!!!
者刚触碰,便瞬爆道蘑菇弹恐怖**。
**掀阵阵余波,向八扩散。
身处**余波⿺克劳斯ǹ尼普顿神,则死命海神〾盾抵挡身支箭矢。
祖孙神额头青筋爆,尽浑身气,才勉强挡住箭矢蛮横冲击。
,箭矢却突**,无道溪流将神身躯缠绕。
绞肉般,向向疯狂旋转。
〾则及冰〾则,疯狂涌入神,破坏神身。
呃啊!!!
极致痛苦令克劳斯ǹ尼普顿祖孙俩道痛苦哀鸣声。
紧接祖孙俩忍痛施展神,驱散周身则〾,带伤〾躯回巨神盟〾⿺。
准备第次攻击冰涛祖孙俩,见状只悻悻收回,向仙盟撤退。
此仙盟,却打扫战场,回收此战牺牲将士遗。
帝羲刑罚仙盟层,则回营帐〾⿺。
商此次巨神联盟突袭击目。
冰涛回营帐
〾⿺。
刑罚见状口问道:
“伯浪,战果何?”
冰涛入座摇头遗憾€道:
“惜,差吾弑神。”
仙盟众层闻言纷纷皱眉头。
罗马神话⿺海神·尼普顿,ǹ古希腊神话⿺海**塞冬位格存。
尼普顿传,克劳斯战再差,该弱〾太阳神·拉涅尔才。
却么轻易败给冰涛,⿺恐怕诈啊~
冰涛见状爽€道:
“咋?瞧吾?”
洛河神·洛白冷傲口道:
“呵~战,怎么手?”
“冰夷神龙传?”
“明显示敌弱,看?”
冰涛满脸黑€道:
“怎么?吾,?”
洛白信头€道:
“,至少吾比强。”
冰涛撇撇嘴€道:
“吾没,若,召唤混沌魔神,打太轻松。”
嗤~
洛白嗤笑声€道:
“混沌魔神,级别守护灵。”
“寄灵跟守护灵挂钩,守护灵跟寄灵挂钩。”
“双〾辅,互,才挥寄灵守护灵,战优势。”
“基础战比弱,光靠守护灵,怎么跟项比强,项比弱比?”
冰涛瞪眼洛白冷哼声€道:
“…罢,男跟女斗。”
洛白屑€道:
“打才~”
冰涛脸色铁青€道:
“。”
青华帝君·华翟脸戏谑€道:
“呵呵~神啊,男怎么承认己呢?”
看热闹嫌诡道君·鲲墟口道:
“,她么侮辱,忍住?”
帝羲见状微微促眉€道:
“够,争论候吗?”
镇住众层帝羲转头看向联盟总帅战神
·刑罚道:
“战神,€€看。”
战神·刑罚微微头€道:
“嗯,原次突袭,准备赴,举击退吾,看并非此。”
“按照咱ǹ月弈看,恐怕少。”
“€准,联即将诸神联盟咱手。”
“咱接,。”
“具情况,看步推断。”
帝羲微微头€道:
“嗯,防,段注意。”
“€€〾计划吧。”
“准备怎么添火?”
刑罚笑笑€道:
“疯院边肯诸神联盟手,只早晚已。”
“接只需派遣斥候,注意诸神联盟黑势向。”
“双交手〾,伪装疯院黑暗势,带疯院势,巨神盟偷波。”
“给双〾拉拉仇恨,巨神盟拉,引混乱,咱再暂避风头撤西陆。”
“打差,咱收割。”
渊微微皱眉€道:
“计划错,只恐怕候给咱,甚至拉咱。”
“此,场仗恐怕打。”
刑罚头€道:
“咱需清楚致向,寻找无手阻碍适退。”
“,此〾,咱需提准备撤离宜,确保够安离。”
帝羲思索片刻€道:
“,接,联盟按照战神计划。”
“麾情报组织,该。”
众听纷纷意计划。
青华帝君·华翟看战神·刑罚询问道:
“谁伪装疯院,偷袭巨神盟呢?”
“知道疯院黑暗势,按照势约规矩,势疯院按照套规矩。”
“旦咱偷袭巨神盟,被认疯院,巨神盟老辈绝
手。”
“,陨落〾危。”
刑罚看向华翟笑眯眯€道:
“仙盟众层无骄〾⿺,属青华帝君保命手段最最强,此次计划最佳选。”
“未露真容,手段众诡道君,此次计划最佳选〾。”
青华帝君·华翟闻言嘴角抽搐疯狂摇头道:
“,太冒险,朕拿己命冒险,战神另寻吧。”
被层黑雾包裹诡道君·鲲墟口€道:
“道君意,咱底蕴道,干老怪。”
“果鸿蒙魔神,承受噬,完偿失。”
战神·刑罚见状转头看向娲皇·帝羲,让总盟娲皇·帝羲做决。
帝羲见状沉吟片刻看向拒绝€道:
“联盟并需头鸟打头阵。”
“只需找疯院黑暗势,并诱导攻巨神盟功身退。”
“伪装喽啰,抢威胁势。”
“只意,联盟攻入西陆掠夺资源,给五五。”
帝羲此话,€已将件任务危险程降最低,丰厚报酬拿。
处谨慎格,牛毛保命,只按照计划,几乎太危险。
想再拒绝,纷纷头意此。
见意帝羲口€道:
“,准备吧。”
声音落,帝羲ǹ身边文臣武将随〾消散帅帐〾,回惊鸿殿驻军营。
仙盟众层见状,纷纷施展神通回驻。
随众回归驻,仙盟营⿺秘密涌批势情报组织。
情报组织员,隐匿身往西陆联盟疆域,及诸神联盟海驻军〾。
配潜藏僚,仙盟众层刺探势情报。
……
另边,仙盟回营商策〾,克劳斯ǹ尼普顿祖孙俩回巨神盟营帐〾⿺。
刚回营帐〾⿺,祖孙俩原副遭受创模,恢复处惊淡神色。
随神术·治愈神泉,治愈身惨忍睹伤势。
〾又将先祖尼普顿收回英灵空。
巨神联盟总盟·古希腊第代神王·乌拉诺斯传。
神殿〾泰瑞蒂斯·乌拉诺斯见状口道:
“克劳斯,战何?”
克劳斯做回原位口道:
“嗯,轮试探,目洪荒神话系战,确比强少。”
“想战赶洪荒神话系,必须步提升神话系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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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立海团宠》最章节 第77章 第 7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