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1. 第1章 新任犯罪心理学顾问 “吴队来了？小梨也起了？今天挺早的，吃什么？包子馒头粉面都有，热乎的。”王建强把手上刚沾的油往身上围着的围裙上一擦，笑脸迎向往自己粉店走来的两个女警官。 “王叔”，却听两人不由而同先向王建强打招呼，都唤了一声王叔。 接着稍高的女生说：“一个肉包、一个菜包，再来一杯豆浆。” 另一个个子矮点的女生说：“叔，我也一样。” “好嘞好嘞”，王建强立刻拿起透明袋子，手上利索地打开蒸笼，拿袋子装起一个肉包和一个菜包，另一个袋子也是，又拿了两瓶豆浆和两根吸管，分别递给了两个女生。 而在王建强拿包子期间，两人已经对照着墙上的价格表，分别用手机扫了码付了款。刚收起手机，就接过包子豆浆，两人动作一模一样，左手包子，右手豆浆，和王建强打招呼离开，步伐不快不慢走向十几米外的公安局。 多好的姑娘啊，要是英子还在，和她们也差不多吧，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漂亮。 想着这里的王建强不禁苦笑，自己在这里想什么呢，呵。找了这么多年，算一算，已经13年过去了，来衢（qú）阳市公安局外搞粉店也搞了11年了吧。不觉间，这么多年过去了，英子要是还在，也该29了吧，唉，这辈子能找到女儿吗？ 越想越难受，不能想，王建强猛地摇了下头，看向刚走到警局门口的两个女警察，由衷地笑了，不想了，只要他们能天天记得吃饭就好了。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么还是什么，却见刚到门口的两个女生吃完包子，把塑料袋子扔到垃圾桶时，回头和王建强一对视，两人扬起笑脸和他挥手，然后进了警局。 这两人一笑，王建强是真的由心地高兴，不觉间又在心里想，真是两个好姑娘啊。然后笑着去忙活了。 却说刚走进警局的两个女警察，一个叫做吴臻，一个叫做黄梨。 黄梨是个子矮的，里面穿一身牛仔衣牛仔裤，因为才二月又怕冷，外面又套了件橘色风衣，和旁边人一比身高显得有些小巧。仔细看五官，也是比较小巧的。 而身边人，就是吴臻了，一米六七的身高在女生里面真的算高了，简单的黑色衣服，外面穿了轻薄的墨绿颜色羽绒服，因为个子高，显得倒是清瘦了。女生扎的马尾，脸是瓜子脸，引人注目的是眼睛，不是说漂亮，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冷冽”。 “吴队，黄梨。” 身后传来一道略带口音的声音，两人回头，见来人叼着从王建强那儿买来的豆浆，嘴边明显是刚吃完包子留下的油渍，和两人打招呼。 个子高的女生点头打招呼，而个子矮的女生却是大无语的神情，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包纸扔给了来人：“王仁，注意点警察的形象，看看你嘴角的油，我天。” 被叫做王仁的男生手忙脚乱接过纸，嘿嘿地憨憨一笑，揭开包装，拿出了一张纸胡乱往嘴角擦了擦，然后又接着喝豆浆去了。 黄梨眼角抽了抽，不再理会。 三人走进办公室，却见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了，都是两个男生，一个看起来年轻点的，戴着眼镜，镜片看起来有些厚，另一个看起来有些成熟，都已经换好了作训服，坐在各自的电脑前，认真地写着各自的报告。 见到来人了，戴眼镜的男生朝吴臻打招呼：“吴队”，而吴臻身后的黄梨和王仁同时向另一个男生打招呼：“刘队”。 被称呼为“刘队”的男生看向吴臻几人，“来了”，算是打招呼了，吴臻边点头边走向里面的休息间，先和黄梨进去换衣服去了。 却说这是衢阳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这是刑侦支队的办公室，支队共五人，被称为“刘队”的，便是刑侦支队的队长，刘川行，虽然是警局局长刘局的儿子，还是独苗，但是年仅27就当上了支队队长，靠的绝不仅仅是这一层关系，毕竟能力在这儿，破获的案子只多不少。 剩下的戴眼镜的男生叫做张柏（bǎi），25岁，来支队几年了，能力也不错。 黄梨23岁，王仁22岁。都是衢阳公安大学毕业，王仁是北方人，来到南方干脆就在这边工作了，所以口音半北方半南方怪怪的。因为几个前辈前不久退休了，所以招了他们进来，整体来说，还在学习中，但也算不错的苗子。 加上吴臻，五人就齐了。再说吴臻，年纪和刘川行相当，也是27岁，两人基本算是从小长大，都是从衢阳公安大学毕业，来到警局刑侦支队的，一路成长过来。作为搭档，两人可以算是默契十足了，大大小小的案子都是一齐侦破的。也是因为吴臻作为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或许是因为“吴副队”有点长，所以都称她“吴队”了。 吴臻和黄梨刚换好作训服，王仁就进去换了。却见刚刚还在写报告的刘川行，现在盯着手机在打字。 作为27岁的母胎单身，刘川行不可能是在找小姑娘聊天，所以吴臻有些好奇，因为她和刘川行的位置在一排，左边是刘川行，右边是黄梨。所以坐下后，头扭向左边：“你在看什么呢？” 刘川行打完字，直接把手机屏幕放到吴臻眼前：“看，我爸找的犯罪心理学顾问要来了，我爸刚把他拉到我们群里，叫做林远之。人家来了，不得欢迎一下啊。” 吴臻大致一瞥，拿出自己的手机，往群里发了消息，也表示了欢迎。然后就见，剩下的几人在群里表示热烈欢迎。 刚想收起手机，就看见群里叫做林远之的，在群里发了一张图片，吴臻好奇点进去，就看见一张时隔久远熟悉又陌生的课程表，然后林远之发消息表示这是他的课程表，除了上课时间，其它时间会来警局报道。 “好家伙，这是来了个乖宝宝啊，上任第一天就发课程表。”吴臻有些想笑，虽然早就从刘局那里知道了，新任的犯罪心理学顾问是在衢阳公安大学任课，还是个教授，来我们警局算是兼职了，可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刘川行闻言，笑：“可以，这操作，没想到。” 吴臻有些好奇，看着名字：“林远之，名字还挺好听的，是个教授欸，多少岁了？” “不多不少，二八年华。”却听刚换好衣服出来的王仁立刻接话，然后往张柏右边位置走。 吴臻和刘川行同时震惊，满脸你在逗我：“16岁？！” 黄梨和张柏也是惊愕，黄梨同时惊诧：“16？不可能吧？” 王仁还没来得及坐下，有些疑惑，挠了挠头：“啊？我没说16啊，我不是说28嘛，哪有人16岁当教授的。” 听了王仁的话，众人一秒沉默后，吴臻翻了个白眼：“你个文盲，二八年华是16岁，你看的什么鬼小说，连这都没看明白。二八年华是16，双十年华是20！” 王仁听闻，这才恍然大悟：“居然是这样？我一直以为二八年华是28岁！” 刘川行一脸不忍直视：“我去，我们队收了个什么鬼进来？文化堪忧啊。” 从反应过来后，黄梨就开始笑了，看到王仁的憨憨样，配合那略带北方又夹杂着南方的古怪口音，黄梨差点没笑翻过去。 吴臻刚想说作为教授28岁也太年轻了，这时，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一道有些好听的男声传过来：“请问这里是刑侦支队吗？” 五人全都看向门口，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没有很休闲，也没有特别严肃的感觉，给人感觉个子很高，相貌周正，第一眼看上去给人有一种一切都刚刚好的感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川行，他立刻起身，面带礼貌，边走向来人边介绍：“你好，是林远之林教授吧，我是支队的队长刘川行”，两人握手后，继续为来人一一介绍道：“这是副队吴臻，警员张柏，黄梨，王仁。” 林远之面带微笑：“你们好，我第一天过来报道。” 大家打完招呼后，刘川行接话：“局里给你安排了位置，平常就在这里，在张柏左边，作训服的话，还没下来，等过几天才会有。刚来肯定不适应，等过几天，大家就都熟了。” 林远之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办公室里电话响起，张柏迅速起身两步接过电话。 在张柏接电话期间，大家默契地静音，脸上神情变化，逐渐变得认真。 不过一分钟，张柏挂了电话，迅速道：“头儿，有案子了。” 2. 第2章 妇女伤人案件 听到张柏的话，吴臻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去休息室拿起外套穿上，一边道：“全都穿上衣服，拿上对讲机，先去车上，车上说情况。” 五人迅速行动，来到外面，六个人开两辆警车，刘川行、张柏、王仁一辆车，吴臻、黄梨、林远之一辆车。开车的分别是吴臻和刘川行。 吴臻刚坐上驾驶位，对讲机就传来张柏的声音：“吴队，你跟在我们车后面。刘队，跟着这辆车的位置，先到余申路。” 刘川行看着正开在余申路上的红点，找近路确定路线，说了声“好”后，立刻发车，吴臻紧随其后，警笛声开始响起。 刚出警局，吴臻立刻对着对讲机说：“张柏，说明情况。” 对讲机立刻传来张柏的声音：“刚接到报案，双口镇的双口村，有一个妇女拿菜刀砍死了一个男人，又砍伤了两个人，然后拿刀在镇上路口威胁了一辆私家车，已经坐上车了，目的不明，现在监控显示私家车已经到余申路了。” “嘶~”，似乎是王仁发出的声音。 吴臻皱眉：“确定砍死了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伤得怎么样？” 张柏：“唔，目前不知道情况，反正死肯定是死了一个，其他两个人就不知道了。电话里说，双口镇的民警已经去村子里查看情况了，伤员已经送去医院了。” 刘川行看着导航里的位置，估计20分钟内能到达，边开车边问道：“有其它信息吗？” 听见手机的响声，黄梨打开手机，发现王仁在群里发了消息，是一张监控的截图，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出画面中的妇女模样，身上有喷溅的血迹，手上有一把常见的菜刀。 “或许，这个女人的精神会不会有点问题？”林远之在后排看着手机里放大的图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吴臻从后视镜里和林远之对视一眼，看了几眼黄梨举过来的手机屏幕，往后面问道：“你是说她，因为没有杀过人，过失杀人也好、故意杀人也好，刺激太大，所以精神现在有些问题？” 林远之闻言，皱了皱眉，思索半瞬：“有这种可能。” 半晌，刘川行传来声音：“从她的行为来说，拿刀砍人，拿刀威胁人，现在大概精神不会好。张柏，让警局再发点有用的消息过来。” 张柏：“好，我看看。” 路程过半，张柏正准备和大家说刚得到的新信息，对讲机里传来警局的消息：“刘队，你到哪了？” 刘川行：“快到余申路了，离目标车不算太远了，怎么了？” 对讲机里：“接到了被威胁的私家车车主的报案，那个女人在余申路往西五百米让停了车，菜刀丢弃在车里，似乎往阳光公寓方向去了。” 刘川行：“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等对讲机声音停下，刘川行立刻说道：“去阳光公寓，大概5分钟到。” 在这间隙，张柏立刻插话：“刚刚收到双口镇民警调查来的大致信息，这个女人叫姚素素，平时因为精神失常从来不出门，听村民说好像是被拐卖过来的。” 张柏的话一落下，林远之瞳孔猛地紧缩，声音激动，有些大，语速变得快速，“不好！”然后朝张柏问道：“阳光公寓有多高？” 张柏还没答话，刘川行立刻回话：“这边的公寓不会低，怎么也有20层，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会寻死？” 林远之语速变得更快：“要是她是被拐卖，还被囚禁，或许还有强-奸、家暴，长期不被允许出门，精神有问题。刚才是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砍死了别人出来了，那至少现在有过精神正常的时候，基本上是一辈子毁了，杀了人，解脱了，第一件事就是自杀！” 听到林远之的话，五人都是心里一揪，情况变得紧急。 吴臻立刻看向黄梨：“黄梨，联系消防队和医院救护车，立刻让他们来！” 黄梨立刻打电话，说明地点情况。 六个人恨不得立刻到达阳光公寓，明明只是五分钟的距离，却感觉过了好久。等车停下，几个人立刻开车门跑出去，却看见公寓下面已经围了好多人，全都抬头看向顶层。而顶层明显有一个身影，就是监控截图里的那个女人，姚素素！她是真的要寻死！ 刘川行和吴臻对视，看着混乱的现场，立刻说：“你们去上面，我们清理人群，快！” 吴臻、林远之、黄梨三人不敢有半分停留，立刻进去公寓，整整31层，三人只能坐电梯上去，好在现在没人坐电梯，倒是一路顺畅到了顶层。 而在吴臻三人进去之后，刘川行让看热闹的人走开走远，大致清理了人群后，让张柏和王仁在楼下看住人群，自己上去。 却见一个小手拉住了自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看着刘川行说：“警察叔叔，我要上去，你带我上去好不好？” 刘川行皱眉，不知道这小孩儿从哪儿钻出来的，现在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现在不能上去，你先离开这里。”说着叫王仁，打算让王仁看着他。 却见男孩一脸着急：“叔叔，上面是我妈妈，妈妈是不是要跳楼？你带我上去好不好？” 刘川行闻言，满眼惊诧，这是那女人的儿子？这是怎么过来的？顾不得去想，刘川行立刻拉着男孩进去公寓，赶紧坐电梯上顶楼。 却说吴臻三人刚到顶层，天台门是开着的，三人刚上去，谁知女人就看见了，立刻尖叫，浑身充满了害怕、紧张，双手无措在身前挥舞：“不、不要过来！别、别过来！”就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破音了。 三人不敢动，站在门口处，怕刺激到她。 林远之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声音尽量平缓，不大不小让女人可以听到：“我们不过去，你不要激动，别害怕，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女人全身发抖，又是摇头，又是两手挥动，情绪还是激动，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不、不…” 眼见女人离边缘就只有几步远，三人心急如焚，拿她没办法，恨不得立刻上去把她拖下来，又害怕一个动作引起她激动直接跳下。 吴臻心急间和林远之对视一眼，两人眼神对视，同时趁女人不注意时，缓慢地往前面移动了好几步，见女人没有注意到，赶紧又往前面移动了几步。 这时候，脚步声传来，刘川行带着男孩上来了。 黄梨赶紧朝刘川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刘川行会意，赶紧拉着小男孩轻声缓慢地走到天台门口处，看向精神不正常情绪激动的女人。 小男孩看向自己的妈妈，咬紧了下唇，用了很大力气，嘴巴被咬得发白，然后松了牙齿，脸上透着悲伤，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却是在叫妈妈。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女人停下了手上的挥动，歪了下头，看向眼前的几人。吴臻和林远之立刻停下脚步，不敢有所动作。 却见女人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眼神晃动，然后盯着男孩看，看了一秒后，立刻变得惊慌，像是看见了魔鬼般，情绪激动，两手抱住头，撕心裂肺地尖叫：“啊啊啊！” 吴臻见情况不对，立刻往前想要把人扑倒，却见女人尖叫间转身闭眼就往前跑去，跌落了高楼。 “不要！”吴臻想要把人拽回来，可是抓到的只是空气。 在女人情绪不对的时候，刘川行反应过来，也往前跑去，可是在半途中，人就已经跳了下去。而小男孩也很快速地反应过来，跑到了吴臻身边，想要往下看。 底下的尖叫，乱窜的人群，以及楼下那刺眼的血红，吴臻已经看到了。看见男孩跑过来，吴臻第一时间拉住他，捂住了他的双眼。 就在吴臻再一次下意识地把目光望向楼下那血肉模糊的场景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是旁边的林远之。视觉被迫关上，一切感触放大，眼前的手有点宽大，有些凉，但是，好像有些安全感。 而自己手下的这双眼睛，此刻已经流下了滚烫的泪。 一声“妈妈”，不禁让所有人破防，浓厚的无力感充斥着所有人的心。 3. 第3章 解救失败 救护车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眼前的手有些迟疑着放下了，吴臻张开眼就看到了半蹲在身边维持着动作的林远之，然后和他对视一眼，沉默间移开了眼，但捂着小男孩双眼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再次往底下瞥去，救护车、消防员全都奔跑着来了，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已经按最快速度来了，可怎么也赶不上生命流逝的速度。 吴臻有些无力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因为哭泣而身体发抖的小男孩，犹豫间松开了手，轻轻拍了几下男孩的后背，看向天台门口惊慌的黄梨和站在中间发愣的刘川行，叹了口气。 “黄梨，看好这小孩。” 说着站起身，脚步沉重地往门口走去。路过刘川行时，停了步子，目视他，看着他满脸自责，紧了下眉头，安慰性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谁也没想到，先下去吧。” 看着吴臻和林远之先后路过他下了天台，又看见黄梨带着小男孩一脸无措地看向他，刘川行这才仿若惊醒般，闭眼吐了口长气，和黄梨说：“我先下去，你带着他等下再下去，注意别让他看见…”说着顿了下，又继续说：“好好安慰他，等下带他回局里。” 说着看了眼满脸泪水的小男孩，转身下了楼。 却说乘着一路沉默冷清的电梯来到一楼的吴臻和林远之，刚出电梯，就已经听见了外面混杂的声音，走到大门处，正好看见医护人员搬着女人上担架，消防员拿着防护气垫在一边有些无措，张柏和王仁在维护着现场。 “怎么好好的要跳楼啊？” “是谁啊？是公寓的住户吗？” “天呐，这也太惨了吧…” 吴臻走向张柏，张柏和王仁瞬间有些找到主心骨的感觉：“吴队。” 看着地下的一滩血迹，又看向救护车，吴臻向张柏说道：“张柏，你跟着救护车去医院…”本来想说看有没有救，顿了秒，说：“有消息打电话。” “好”，张柏立刻和医生交流，跟着上了车，去了医院。 林远之刚走到身后，一个消防员的队长走了过来：“是吴警官吧，我这…真的接到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没想到…” 吴臻正要说话，就见刘川行大步走了过来，已经没有刚才的颓败模样了，和消防员说：“这也没有办法，你们已经很快了，这一路辛苦了。现在现场还需要进一步清理和维护一下，警局人手不够，还请帮一下忙。” 听到这话，十几个消防员二话不说，立刻帮着清理现场。虽说让现场的人散了，但人始终是喜欢看热闹的，基本上没散几个。 他们也没办法，黄梨刚带着男孩下来，和消防员道谢后，看他们离开后，也准备回警局了，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来了个记者和摄像的。 估计刘川行是负责的人，记者把话筒放在刘川行面前，迅速询问道：“请问跳楼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跳楼？是因为压力太大而跳楼吗？” 刘川行下意识地把小男孩往身后一拉，遮住了他的身影，然后官方道：“目前事件还在调查中，等调查清楚后，警局会把事情经过发布在网络上的。不好意思，我们正忙，要回警局了。” 然后没有再管身后的记者，带着小男孩上了警车，开车回警局。 因为张柏去了医院，所以刘川行带着小男孩和王仁一个车，剩下的三人一个车，还是他们俩开车。 或许是因为车上的气氛太过沉重，王仁有些受不了，开始找话，也有些想要安慰小男孩的意思，问同在后座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似乎有些呆愣，或许是悲伤极了，有问有答：“张吉。” 王仁：“张吉？哪个吉啊？” 张吉：“吉祥的吉。” 王仁：“啊，吉祥的吉啊，哦。”真的也是没话说了，憋不出半个字后，再次沉默了。 听着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吴臻这个车也是一阵沉默。 却是忽然间传来了手机铃声，是吴臻的手机，是张柏打来的电话，吴臻接过电话：“怎么样？” 张柏沉默一秒后：“当场死亡，没救了。” 预料之中的结果，可是在听到确确实实的结果后，似乎还是没办法平静。沉默半晌后，吴臻让张柏处理好那边，就回局里，然后挂了电话。 又是一阵沉默。 却是忽然间，张吉隔着车子后视镜看向刘川行：“叔叔，所以妈妈死了对吗？” 刘川行开车的手都抖了一下，看着后视镜里认真地看向他的张吉，不忍心，但还是隔着镜子朝他点了下头。 之后，一路沉默。 回到警局，黄梨先给张吉倒了杯热水，询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喝奶茶吗？阿姨带你去买奶茶好不好？” 却见张吉摇了摇头，捧着热水小口喝了一口，然后乖巧微笑：“不用，我不饿，我喝水就好。”说着又朝黄梨笑了一下：“还有，姐姐很年轻，不能叫阿姨。” 这几句话，让几人心都化了，更多的是感慨悲伤，明明自己刚刚是那么的痛苦，现在还勉强自己笑。 刘川行坐在张吉身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张吉抬头看向刘川行，凝视着他，忽然间卸下了表情，“叔叔，如果我刚刚不是非要跟着你上去，那妈妈是不是不会死？我知道的，妈妈一直很讨厌我，讨厌我的脸，因为我跟爸爸长得像，妈妈讨厌死了他。” 听到张吉的话，几人都没了动作，全都看着他。 刘川行愣了一秒，然后脸上透着自责：“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想到，要错也是我不应该什么都不想就带着你上去了。” 张吉却是摇摇头：“不是叔叔的错，是我非要叔叔带我上去的。” 林远之接话：“都不是谁的错，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就当她是解脱了吧。” 听见林远之的话，张吉有些哀伤：“妈妈太痛苦了，要是我早点帮妈妈逃出家就好了。” 听见张吉的话，吴臻挑了下眉，走到张吉身边：“小吉，阿姨有些话要问你，你可以回答阿姨吗？” 张吉微笑点头：“姐姐是要问妈妈的事吧，好。” 吴臻没管他非要叫自己姐姐，示意黄梨记录。黄梨立刻开电脑准备记录，王仁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堆零食，干脆面、棉花糖、棒棒糖、面包杂七杂八的，全都一股脑地放到张吉面前。张吉很有礼貌地道了谢。 刘川行刚想问张吉什么，就听自己手机响了，一看，果真是他爸打来的，应该是问没救下女人的事。看了办公室里的几人后，刘川行拿着电话去了外面接了。 吴臻没有管他，询问张吉：“你是怎么出现在阳光公寓的？” 张吉：“因为今天周六，学校放假，我在村子里玩，然后听到说砍人了，说我爸死了，然后看见妈妈砍伤了两个人，拿着刀往村口跑，我一直跟着妈妈跑，跑到镇口，看见妈妈上了一辆白色的车，我情急，正好看见后面一辆的士，所以拦了车一直跟着妈妈那辆车，到了公寓。” 王仁：“好家伙，还挺聪明。” 吴臻扫了他一眼，王仁立刻作出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不敢再插话。吴臻没有理会这个憨憨，继续问：“说一下你的基本信息，年龄姓名学校住址。” 张吉点点头，乖巧答：“张吉，吉祥的吉，2013年出生，今年10岁，家里住址是衢阳市双口镇双口村，在双口镇的双口小学上五年级。” 刚回答完，就见刘川行接完电话走了进来。 吴臻停下，看向刘川行：“刘局怎么说？” 刘川行摇头：“让调查清楚。” 现场的几人大致明白了，虽说他们没有救下女人，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只能把案子调查清楚，处理好后续情况。 刘川行盯着王仁：“你是在这看闲话的？去查身份啊！查失踪人口！” 王仁猛地点头：“好，刘队，我这就去。”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挫败，现在大家都想要调查清楚案件，从张吉那里得到的些许信息，更让大家对姚素素的经历同情起来，究竟遭受了什么，才会让她精神失常做出如此行径，然后选择去自杀。 也是因为看见姚素素明显把张吉视作恶魔，可张吉言语间还是爱着他的妈妈，大家不禁想要弄清楚情况，还姚素素一片迟来的蓝天。大家似乎都充满了干劲。 4. 第4章 姚素素 吴臻继续询问：“双口镇的民警说你妈妈是被拐卖过来的，你知道你妈妈的身份吗？你爸爸叫什么？” 张吉抿了一下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叫做姚素素，我爸叫张三力，村里人叫他张老三。” 说着顿了下，神色忧郁，声音有些低沉：“其实我一直知道妈妈是被拐卖来的，我觉得爸爸他该死，在我能记事的时候，妈妈就一直待在她的那间屋子里，爸爸不准她出来，不准她出门，妈妈要是反抗的话，他就会动手打她，严重的时候会拿酒瓶砸她，还会拿绳子绑住妈妈，把妈妈绑在床上。我5岁的时候，妈妈精神就不太好了，什么都记不太清了，总是会尖叫，看见爸爸就会躲起来，看见我也会害怕。” 几人听得揪心间，却见张吉眼里噙满了泪：“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长得像爸爸？为什么我要长成这个样子？” 林远之在一边，拿纸给他擦了擦泪，轻声安慰：“长成怎样不是你的错，这更是没办法的事，错的是张三力，又不是你，你是无辜的。” 从张吉开始自己回忆说话时，吴臻就没有再打断，也没有再问话了。 张吉抽噎了几下，低下了头，好久又说：“其实我是有机会帮妈妈逃跑的，我去镇子上上学，明明可以去报警的，可是我没有。明明可以帮妈妈的，可是我很自私，我不想离开妈妈，不想让妈妈离开，我太自私了。现在，妈妈是真的永远离开了。” 吴臻双瞳微怔，纠结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远之摸了摸张吉的头：“不要纠结过去，事情已经发生了，知道吗？世上没有如果，也许当初发生改变，现在会很好，也许会更糟，不要想那么多。你这不叫自私，你只是太爱妈妈了，你只是个孩子。” 张吉怔怔地看向林远之。就连吴臻也有些怔愣，看向满脸温柔望向张吉的林远之。不叫自私，只是太爱妈妈了，他只是个孩子。 就在吴臻还在心底默念这几句话时，刘川行不禁赞叹：“不愧是教授啊。” 林远之轻咳一声，有些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称赞。 刘川行看了眼手表，都快中午12点了，看记录得差不多了，便说：“差不多结束吧，都中午了，去食堂吃个饭吧，等吃完饭再继续吧。” 王仁摸了摸肚子：“不说还不觉得，有点饿了，我们快去吧。” 几人带着张吉走到了食堂，刚打完饭，就看见张柏也回来了，很快也打了饭坐一起吃饭。 刘川行吃了口红烧肉，忽然晃过神：“哦，对哦，林顾问是第一天来警局，我们都还没有欢迎林顾问呢，才一上午，觉得过了好久了。来第一天就到食堂吃饭，我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几人也突然反应过来，黄梨：“对哦，今天是林顾问来局里第一天。” 林远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食堂挺不错的。” 刘川行立刻道：“不行，今天晚上别在食堂吃了，去哪里吃？晚上吃什么？” 林远之急得脸都有些发红了：“真的不用。” 王仁接话：“别嘛，林顾问，第一天，好不容易赶着刘队薅羊毛，吃食堂干什么，我们出去吃嘛，喝点酒，吃点烤串，这不挺好的吗。” 吴臻无语：“问的是林顾问，不是问你想吃什么。” 王仁嘿嘿一笑。 刘川行见林远之不想麻烦的样子，便道：“晚上搞简单点，就在警局门口的粉店那里吧，我们经常在王叔那里吃，想吃什么基本都有，王叔都会帮我们搞的。” 林远之见拗不过，只好点头答应了。王仁见状，嘿嘿一笑，满脸高兴。 张吉默默地扒饭，虽然没有插话，但是心情也是好多了。 一阵吃饭后，众人回到办公室，全都去查十几年前的失踪人口了，留下黄梨陪着张吉，因为据了解双口村张三力没什么亲戚了，实在没地方去，索性就先这样了。 很快，找到了姚素素的信息。 王仁举手，声音激动：“刘队，吴队，找到了！找到姚素素的信息了！” 听到王仁的话，所有人都立马停下动作，都走到王仁身后，朝电脑页面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春可爱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是在青春期，可爱的瓜子脸，到肩膀的头发，一张笑脸。 1995年出生，失踪报案时是2012年，当时只有17岁。现在只有28岁，却是被拐卖，长达11年的囚禁，11年间不断被家暴，张吉10岁，所以18岁就被迫生了孩子。 拐卖、囚禁、性-侵、家暴，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少女，究竟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张吉从人群间隙里钻了进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有些愣：“这是妈妈？完全不像…” 王仁咬牙切齿：“是啊，完全不像，按现在她只有28岁，可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看起来4、50都有了，呵，张老三可真不是个东西啊，死了算好的，没死也得判个死刑给他！” 刘川行拍了下王仁的脑袋：“你乱说些什么呢。” 王仁撇嘴摸了摸被拍得发痛的脑袋：“我又没说错。” 刘川行作势又要打他，他赶紧捂紧了脑袋，动作引人发笑。 吴臻冷冷说：“要死也不是这个死法，犯法自有法律来，不该让人背上这罪。” 刘川行又拍了下王仁的头：“听到了没？你是土匪啊？给我记住了，你是警察！再乱说话我拍死你！”引得一声哀嚎，王仁连连点头。 张吉没有在意他们的话语，只是一直盯着电脑上面的照片，久久都不舍得移开视线。原来妈妈以前是这么漂亮啊，可是，被爸爸毁了。 刘川行：“好了好了，看看报案人的手机号码，打电话过去，把消息告诉他。” 张柏点头，拿起办公室的电话，依着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有些老的老人，大概就是姚素素的父亲了。 打电话期间，张吉一直站在离电话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可以听清电话里的声音，双手不自觉蜷缩起来，有些紧张，也有些向往。 预料之中的崩溃，哭泣声不禁让人气闷。 在一阵谈话间，对面终于平复下来，说明天来警局，然后挂了电话。 本来大家是准备弄材料写报告的，但是见张吉听完电话后就没有再说话，似乎心情尤其不好的样子，正好也到下午6点多了，刘川行干脆说下班，去吃晚餐。 所以大家换下了作训服，都换上便装下班。因为张吉目前没地方去，索性带着他先到员工宿舍去住。大家先来到了王叔的粉店吃晚餐。 “王叔。” “哎，你们下班了？还没吃饭呢？来这里吃吗？”王建强听到声响，连忙收拾桌椅让他们坐下。 刘川行答话：“对，今天下班早，这不，我们队新来了个顾问，林顾问，这就是。我们带他来熟悉熟悉，王叔你看着弄吧，粉、面、烤串、啤酒都上点。” 王建强看着几人间的一张新面孔，连连点头：“林顾问啊，好好好，来新人了，好好。我这就去弄，哦对，小梨你不吃葱对吧，我一份不放。” 黄梨刚想说不放葱，闻言嘿嘿一笑：“对，谢谢王叔。” 见王建强进去弄粉了，刘川行向林远之道：“我们经常来这里吃，早中晚，夜宵有时也会在这里吃，王叔就睡在这里，什么时候都可以弄。” 林远之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叔手脚很快，他们没说多久话，粉面烤串啤酒就都端上来了，刘川行刚想让林远之喝一瓶啤酒，林远之表示他开车来的，车还停在警局里。 刘川行恍然：“哦对，你现在是住大学里，你要不要来宿舍睡啊？我们都睡宿舍，一人一间，里面浴室厕所都有，还有好多空房间呢。” 林远之摇头，微笑：“不用了，搬来搬去麻烦，我还有课呢。” 王仁插话：“对哦，林顾问来局里可是兼职，大学还有课呢，啧啧啧，两份工啊，太辛苦了。” 林远之无奈一笑。 王叔的手艺不错，烤串粉面都挺好吃的，大家边吃边喝酒，等旁边的路灯亮起也差不多吃完了，刘川行非要说林顾问第一天来，他这个队长该请客，所以扫了码。 因为林远之要回警局开车回大学，所以他们就分手告别了。 宿舍离警局不远，大家一般都是走路来回，有车的话都是放在警局，有要紧事也方便。 几人走了大约6、7分钟，就到了宿舍。 原本是想要带张吉看会儿电视，但是因为他兴致不高，提出想要睡觉，所以就带他去睡觉了。 张柏和刘川行住三楼，黄梨和吴臻住二楼，因为一楼有一间房间，虽然地是水泥地，但是房间是两倍大，所以王仁住在了一楼。 也因为王仁房间大，经得张吉同意后，张吉就睡在王仁房间了。 5. 第5章 姚素素父母 或许是因为张吉在宿舍，大家不由而同都一起等着一个点收拾好了准备一起去警局，原本刘川行还问张吉想不想在宿舍待着，但是或许是因为想见姚素素的父母，张吉提出想要跟着去警局，所以就带着他一起了。 路过建强粉店，王仁提出时间还早，干脆都吃碗粉算了，大家觉得可以，所以让王叔给大家做碗粉。 照样，除了黄梨的没加葱，其他人没什么忌口。 王仁拿起筷子，呲溜一大口，看了眼自己碗里绿油油的粉，又看了眼旁边黄梨看起来有些寡淡的粉，不由摇头：“啧啧啧，葱多好吃啊，你居然不吃葱。” 黄梨瞪了一眼王仁：“我才不吃，味道太大了。” 王仁疑惑：“哪有，明明很香好不好。” 黄梨：“我才不觉得。” 王仁一脸你不吃葱是你的遗憾，夹着葱吃了一大口，又有些好奇问：“你一点葱都接受不了？” 黄梨认真思索：“唔可以接受方便面里面的葱吧，最大程度可以接受葱味的饼干。” 听到这话，刘川行忍不住插话，一脸惊讶：“方便面里面有葱？” 黄梨认真：“有啊，调料里面有啊，你不知道吗？” 刘川行一阵沉默，王仁忍不住接话：“刘队是认为方便面里面压根就不算有葱！你可真行，算了，你还是别吃葱了吧。” 黄梨：“我本来就没有吃葱啊。” “…” 在一阵说话间，大家吃完粉，刘川行自觉去付了款，然后大家和王叔告别后就进了警局，按例到休息室换了作训服。 有了昨天的经验，张吉自觉地自己找好位置坐好，没有麻烦别人。王仁照旧拿了零食给张吉，反正也挺自由，休息室还是办公室，随张吉自己坐。 刘川行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八点了，有些疑惑：“林顾问还没来？” 吴臻接话：“你没看人家昨天发的课程表？人家有课呢，来我们这儿是兼职，人家忙着呢。” 刘川行一噎：“行吧。” 黄梨默默补充：“刚才林顾问在群里发了消息，上午有课，估计得半上午才来了。” 刘川行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安排今天的事：“姚素素的父母昨天说了今天过来，我看了他们的地址，离警局不算太远，要是上午过来的话，估计也得半上午了。双口镇那边得去一趟，材料也得整理一下。” 说着思索了一下，决定了：“这样吧，王仁你跟着我去一趟双口村，了解一下被砍伤的两个人。张柏你去过医院，要是姚素素的父母来了，你得带着他们去医院，吴臻，你留在警局，有什么事你决定。黄梨你整理一下材料，找一下张三力的个人信息，打印一下需要的信息。要是林顾问来了，吴臻你就看着办吧，让林顾问帮一下忙，但人家好歹是个教授，刚来警局，别干太难的活。” 听到刘川行的安排，所有人点头：“收到，刘队。” 刘川行和王仁刚穿上外套，准备去双口村，就听张吉问道：“叔叔，要我带你们去吗？” 刘川行考虑间，吴臻说：“让小吉留在警局吧，双口村那边差不多了，也是收尾的阶段了，这边姚素素的父母等下还要过来，还是在这边吧。” 听到这话，刘川行和吴臻对视一眼，大致明白了道理，属于搭档间的默契，从眼神里就能够了解，吴臻没说完的话，刘川行明白了，双口村那边，姚素素杀了张老三，又砍伤了两个人，要是带着张吉过去，怕发生矛盾，更怕张吉受伤。 明白了中间缘由，刘川行点头，向张吉说：“小吉，你留在警局好吗？叔叔那边没事，就是去看看，你留在警局，帮梨姐姐找一下你爸爸的信息好吗？” 张吉倒是没有抗拒，反而听到能帮忙，还有些小开心，连忙点头答应。 得到张吉的同意后，刘川行立刻和王仁出门开车去双口村了。 而张吉想要帮忙，立刻搬椅子坐到黄梨身边，告诉黄梨信息。 听到张吉说，张三力是1970年出生，黄梨忍不住惊诧：“53岁了？那11年前也有42岁了，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张柏在旁边打印资料，听到话，也忍不住摇头，厚厚的镜片也挡不住对张老三的唾弃。 吴臻皱了下眉，往黄梨的电脑上面看去，张三力的个人信息被调出来了，看着电脑上面的照片，看起来是四十多照的，一个词语形容，贼眉鼠眼。 不想再去看，看多了糟心。 张吉听到黄梨的话，想来是痛恨极了张老三，哪怕他现在死了，张吉也没有丝毫死了爸爸的悲伤。只是攥紧了拳头，痛恨张老三害惨了妈妈。 几人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差不多也是结案了，剩下的就是写报告了。 正搞资料间，一个警员进来，有些急：“吴队，门口来了一家记者，说是要采访了解一下自杀的案子，怎么弄啊？” 吴臻思索，昨天姚素素跳楼自杀的消息想来就已经传出去了，案子也快结束了，所以说：“我去看看。” 张柏：“要我去吗？” 吴臻摇头：“你们继续吧，我和记者说几句就回来。”说着就跟着警员出去了。 走到门口，发现有两个警员拦着他们，来人一个记者和一个摄像，吴臻发现有些面熟，好像就是昨天阳光公寓楼下那俩。 一看见吴臻，那记者立刻拿着话筒上前：“警官，请问昨天跳楼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跳楼？听说她还砍了人是真的吗？” 吴臻倒没有含糊，略去细节，大致说了一下：“死者叫做姚素素，28岁，经过调查发现，11年前被拐卖，然后被双口村的张三力买下，11年间遭受囚禁、性-侵、家暴，多年来精神失常。昨天上午找到机会，拿菜刀砍死张三力、砍伤两个村民后，来到阳光公寓，在天台跳下，自杀身亡。” 记者也是被惊了一下：“天呐，没想到这么惨。” 记者刚想再问什么，就看见旁边走来三个人，其中两个老人，过来向旁边的警员说：“我们是姚素素的父母。” 吴臻立马反应过来，上前：“你好，我是负责这案子的，请跟我过来。” 没想到记者立刻拦在姚素素父母面前，话筒就差戳到人脸上了。 “听说姚素素被拐卖多年，好不容易有消息了，没想到跳楼自杀了，你们是什么感受？” 艹，吴臻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如果眼神可以发出刀子，此刻记者估计已经被吴臻用刀子射了好几刀了，这什么傻逼记者！ 林远之刚上完课，开车来到警局门口，就看见好几个人围在门口，一下车就差不多明白了大致情况，立马上前，来到了吴臻身边。 “吴队。” 哦，是林远之啊。吴臻接着拦在姚素素父母面前，看向不依不饶脑袋似乎有点大病的记者，冷冷说：“案子经过我刚才已经说了，等案子结案后，衢阳公安局官网会在网上发布相关消息的。现在我们还有事，请不要再妨碍我们。” 记者依旧不依不饶：“可以访问一下姚素素的父母吗？请问…” 吴臻转眼一个刀子从眼里射出，眉眼冷冽：“我想，他们没有义务接受你的访问。这年代，什么人都可以成为记者了？呵。” 说着朝身边的警员说：“小金，处理一下，要是妨碍到公务，拘留一天。”然后就牵着姚素素的父母走向办公室，旁边一个看起来四十多的男人，大概是带他们过来警局的亲戚，也跟着前去办公室。 刚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林远之，发现林远之刚走到自己的车面前，刚想把车开进去，就和吴臻对视了。 林远之：“我把车先开进去。” 吴臻点头，心里想着黑色的，好像是宝马，车不错，似乎比自己的奔驰要好一点。 一进去办公室，黄梨立刻给人倒水，安排位置坐下。 张吉原本还放松的样子，一看见来人，猜想到是姚素素的父母，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紧张的模样。 姚素素的父母倒是没有注意到张吉，从坐下开始，拿着水杯，就忍不住颤抖。等了11年，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11年，多少个日夜，他们期待能够找到姚素素，期待了多久，姚素素就遭受了多久的折磨。如果说之前还有期待，那现在大概就是心死了。 痛哭声在办公室里响起，两个年近半百却是满头华发的老人，终于是受不住痛失爱女哭了出来。张吉也是泣不成声，默默擦眼泪。 林远之一进来就是这场面，却是没有动作。 吴臻此刻，竟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在天台看着姚素素一跃而下的无力感多，还是此刻看着他们哭泣模样的无力感更多了。 明明做警察这么多年，看多了这场面，此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6. 第6章 结案 黄梨和那个带姚素素父母来警局的男人一直在安慰着他们，等他们终于哭够了，吴臻没有办法，把案子的经过大致告诉了姚素素的父母。 冰冷的数字，11年，之前只觉得漫长，现在只觉得像刀子一样，诛心。 见他们再次红了眼，男人连忙劝：“姚叔，快别哭了。” 姚素素的父亲终于忍住泪，面带歉意地看向吴臻他们，然后和吴臻介绍男人：“这是我们邻居，姓宋，今天还是他开车送我们来的。” 男人连忙摆摆手，表示不麻烦。 姚素素的母亲却是突然发声，指向张吉：“这小孩是谁？” 张吉忽地缩了下鼻子，两手不自觉缠在一起，下意识地弄指甲，“我…” 张柏回话：“这是姚素素的儿子，今年10岁了，叫做张吉。” 姚素素的父母看向张吉，姚素素的母亲率先红了眼，不敢去看张吉。在她指向张吉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和他们一起哭的男孩能是谁？可是她不愿去相信，看着他的脸，除了眉眼有些像素素，剩下的全是像那个畜生，女儿才28岁，被拐卖的时候才17岁，现在儿子已经10岁了，18岁啊，畜生，这让她怎么接受！ 张吉怯生生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姚素素的父母却是张了口，应不了口。 林远之不知何时走到了张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明白孩子是无辜的，姚素素的父亲叹了口气，看向张吉，颤抖着手：“过来，让爷爷看看。” 张吉红着眼，几乎是跑过去的，扑在他怀里。 一声感叹响起：“唉，怎么这么瘦啊，以后可得多吃点啊。” 现场的人终于是放下了心。 姚素素的母亲擦了下泪，望向吴臻：“警察妹子，我家素素在哪呢？我想去看看，接她回家。” 吴臻尽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回道：“在医院里，我们现在就送您过去。” 姚素素的母亲哽咽：“好好好。” 于是，几人开车，因为见姚素素的父母年纪大了，干脆全都去了医院，帮忙处理后事。 因为要火化，所以这也是他们最后见一面姚素素了。 进入停尸间，掀开白布，脸已经擦拭干净了，衣服也换了，就连头发也梳理好了。此刻的姚素素，已经看不出昨天的血腥模样，闭着的双眼，有些安详。 张吉忍不住哭了起来，“妈妈…” 姚素素的母亲看着自己苦命的女儿，帮她撩了撩头发，手有些颤抖地摩挲着她的脸，“素素啊，怎么这么多年不见，老了这么多啊，命苦啊…” 姚父抱紧了姚素素的母亲，无话中。 大家都退出停尸间，给他们最后的时间。站在医院走廊，大家相互凝视，却是一阵沉默。 等他们从停尸间出来后，张柏就让医生准备给姚素素火化了。因为临近中午，所以医生说吃完饭再火化，让他们吃完饭再来。 于是，张柏和黄梨去医院附近找餐馆，随便打包了饭菜过来。因为大家情绪不怎么高，几乎都是草草应付吃了几口算完事了。 等医生过来了，就准备开始火化了，大家在外面等。 姚父沉默了许久，忽然问：“我女儿是砍死了那个畜生，还砍伤了两个人，有联系方式吗？赔偿的话，我们可以付医药费。” 吴臻想说什么又住了口，“我打个电话看看。”说着拨通了刘川行的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了，吴臻走到几步远接电话。 吴臻：“你那边怎么样？” 刘川行：“大致弄完了，呵，弄得我一肚子火。这么大个村子，明知刘老三买了个女孩，还这么折磨她，愣是没一个人报警，邻居听到尖叫听到哭声，愣是漠视不管。我特么…艹…” 吴臻沉默一秒，问：“刘三力那边还有什么亲戚吗？” 刘川行：“没有，除了老远老远的，都死绝了。” 吴臻瞥了眼刚好正看着她的姚父，然后询问：“姚素素的父母来了，我们在医院正在给尸体火化，姚素素的父亲想知道受伤的两个人的情况，问要不要赔偿医药费。” 刘川行似乎没有想到姚素素的家人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赔偿，一想到姚素素的遭遇，瞬间愤愤不平，“赔个屁！你告诉他们，不用赔。他们受伤也没有很严重，都是手部被砍了一下，口子很小，就缝了几针，听到姚素素自杀了，他们这么多年就这么看着她受折磨，现在还敢要赔偿？” 吴臻有些头疼：“你正常一点，再怎么说，不能因为村子里的人没有报警，就认为他们有罪，那两个人也是无辜的，医药费…” 话还没说完，刘川行就插话：“我知道，我只是心里气愤嘛，是真的不用赔，不是气话。我刚去看了那两个人，他们从医院回来了，听说了姚素素的事，是真的没有要赔偿，他们愧疚都来不及。你让姚素素的父母放心。” 好家伙，听这话，吴臻百分百肯定，刘川行和王仁绝对在村子里训话了，说不定对着每个人说就因为他们的漠视和纵容，才有了现在的场面，让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算了，随他去吧，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毕竟他们但凡报个警，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悲惨了。 “好吧，事情结束就回局里吧，等医院这边弄完了，我们也回去写报告了。” 电话结束，吴臻朝姚父解释到：“因为他们觉得不应该不报警，所以害得姚素素这么多年受折磨，伤也不严重，没花多少钱，所以不需要赔偿了。” 姚父只是点点头，没有多少表情。 等了几乎快两个小时，火化终于结束了，等把骨灰装好，姚素素的母亲心疼地抱好骨灰罐，事情也结束了，他们打算回家。 原本姓宋的邻居要直接送他们回家，吴臻不放心，让张柏开警车和男人一起送姚素素父母和张吉回家。 也是姚父提出让张吉跟着他们回去，在询问张吉意见时，张吉自是满脸同意。 在上车前，张吉还和他们一一告别，还特别向林远之嘱咐，等刘川行和王仁回来了，替他和他们俩告别，帮他说一声谢谢，也是很感谢这两天他们的照顾。 林远之答应后，看着他们坐车远去后，大家也是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基本结束了，只希望他们以后能够平安幸福吧。 等回到警局，发现刘川行和王仁已经回来了，得知张吉走后，还有张吉让林远之转告的话，不由还有点舍不得，但是有了去处，也是替他高兴。 高兴之后就是属于写报告的不高兴了，呼，各种材料，各种资料，报告，报告，报告。 大家正写报告间，忽然，一道声音传来：“surprise！” 只见一个人举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花束遮住了脸，然后下一秒，移开了花束，露出了脸。 一张有些稚气的脸，满脸写着年轻，染着一头黄发，全身穿着牛仔，在这初春的季节也不怕冷。 吴臻一看见来人，头就开始疼了。 刘川行：“嘶，又来了你，门口值班的谁？怎么又把你放进来了？” 却见来人嘿嘿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哎哟，我这不是常客嘛，经常来，他们受不住磨，我又没干什么，嘿嘿。” 说着走到吴臻的位置，把玫瑰花花束很没有眼力见地放到电脑前的位置，放在吴臻眼前，满眼开心：“吴队，情人节快乐！” 王仁：“哎哟，今天居然是情人节？！都给忘了。” 吴臻满脸抗拒：“我不要，你拿走。” 却见男孩坚持：“不行，不要，今天是情人节，平时不收就算了，今天必须拿着。” 吴臻扶额。 林远之满眼惊讶地看着这场景，看着一头黄毛的男孩满脸委屈，有点想倒吸凉气。却见刘川行似乎反应过来：“哎对呀，林顾问刚来，不知道情况，我介绍一下，何云树，刚18岁，警局的常客，吴臻的追求者，三天两头来这里送花送奶茶送咖啡送宵夜。” 林远之和回头看他的何云树对视上了，何云树嘿嘿一笑：“你好啊，林顾问是吧，以后会经常见的。” 林远之呆愣间，吴臻却是翻了个白眼，呼出一口无奈的气，把玫瑰花一拿，放到旁边空的地方，继续写报告。 何云树发现手里的花束空了，嘴角一笑露出虎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情人节，我买了巧克力，还买了奶茶，还在门口呢，我去拿，你们每人都有！”说着转身就跑出去了。 王仁闻言，嘿嘿一笑，赶紧也跟着跑出去，然后两人提着奶茶拿着巧克力一人一份，还多了几份顺便送给值班的警员了。 吴臻看着眼前的奶茶和巧克力，好家伙，这钞能力，她也想要，但是看着像是小狗一样盯着她的何云树，算了吧，这钞能力，不要也罢。 7. 第7章 情人节 林远之喝了口奶茶，看向一直跟在吴臻身后的何云树，吴臻要什么资料，何云树立刻拿给她，吴臻不动的时候，他就挤在吴臻和黄梨之间坐着，这让他想起了狗狗。 不得不说，何云树确实是个小奶狗，长得也奶奶地，就是太幼了，才18岁，林远之真的特别好奇，其实来之前，他从刘局那里就基本得知了队里人员的基本信息，当然知道吴臻比自己小一岁，27。而18岁的何云树，比起吴臻来说，真的年龄太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 他好奇极了，可自己刚来警局，出于礼貌更是不可能随便出口询问。 只是看这模样，大概吴臻也觉得何云树太小了，大多是落花无意了，只是何云树单方面一直追求罢了。 王仁隔着张柏空了的位置看着林远之，或许是林远之满脸写着好奇，王仁看了眼对面的何云树，大概明白了林远之在好奇什么了。反正办公室里全是电脑打字的声音，加上时不时的讨论声，王仁随便拿着一份资料走到林远之身边，轻声询问。 “林顾问，是好奇何云树和吴队的事吧？” 林远之一惊，确保王仁的声音足够小，对面的人听不到，这才点头，轻声询问：“有这么明显吗？是不是不太礼貌？我只是…” 王仁打断，轻声说：“欸这有什么，是我我也好奇死了。我告诉你，听说吴队来警局第一年，当时有个绑架案，被绑架的就是何云树，吴队把他救出来了，虽然说他妈妈因为他被绑架心脏病发去世了，但是还是很感谢吴队的，后来有时候就来警局。高中毕业后也就是这几个月三天两头表白啊，送花送奶茶啊，晚上有时候还送咖啡啊送宵夜的，经常来。” 林远之有些惊讶：“刚来警局，也得6年前吧，他现在18岁，当时怎么也只有12岁，不可能当时就喜欢吧。” 王仁挠挠头：“害这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早熟呢，也可能后来喜欢上的。反正吧，大家都明白，吴队实在是觉得是小孩儿，太小了，拒绝了无数次，可是这小孩儿吧就是一个倔，雷打不动三天两头地来，没办法。” “哦对，他爸开公司的，他高中成绩不好，没上大学，可能是因为妈妈早逝，他爸没法管，估计是只要他建康就好。”王仁补充到。 林远之消化了一下，简称富二代，家里有钱，随便造。 大概是自己站得有些久，刘川行瞥了他好几眼，王仁给林远之八卦完了，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何云树看着忙着写报告的他们，叹一声气：“唉，你们警局也太不做人了吧，今天情人节耶，还让你们加班。” 吴臻冷漠：“我们队全是单身狗，还有，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不算加班。” 何云树一噎，咳一声，“大家都是单身？” 刘川行接话：“对啊，还是母单solo，是吧，我没有谈过。” 王仁：“我也没有。” 黄梨：“要什么男人，纸片人才是最好的。” 张柏更是单身狗一个，刘川行看向林远之，询问：“林顾问你呢？在学校应该很多人追吧，说不定还有学生找你要微信呢，对吧，你看你长得这么好又这么有才华。” 林远之轻咳一声，摇摇头，“没有，我也没有谈过，家里有过两次相亲，都是加了微信聊了两句就互删了。” “啧啧啧，好家伙，我们整个队全是单身狗，还是母胎单身，也就吴臻在大学谈过一个男朋友了，至少她不是母胎单身。”刘川行忍不住摇头，他们队，不行啊，过个情人节，全是单身狗。 吴臻听到刘川行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身边的何云树坐不住了，立刻询问：“啊？吴队大学谈过一个？分手了？” 王仁也很八卦：“被甩了？” 吴臻表情平静：“和平分手，一个礼拜就分了。” 王仁瞬间表情没那么八卦了，“哦和平分手啊。” 何云树接着问：“那为什么分手了？” 吴臻：“不合适啊，所以就分了，后面他还发消息，我给他拉黑了。” 王仁：“嗯？这叫和平分手？” 吴臻有些疑惑：“挺和平的啊，我又没有打他。” “…” 可以，这很吴臻。 刘川行发出爆笑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就该让我爸来看看，我爸还撮合过我和她，但是我们都没意思，让我爸知道了要是和她在一起，以后说不定还会被她揍，然后有一天我捂着脸对我爸说：‘爸，她打我，看，就是你撮合的’，哈哈哈然后我爸就会在一边后悔：‘唉，不该让你们在一起的，都是我的错’哈哈哈哈哈哈…” 几道笑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吴臻翻了个白眼，怼刘川行：“你脑子有坑？神经病啊。” 欢笑中到了下班时间，张柏也刚好送完张吉他们回来了。何云树坐不住了，非要拉着大家出去吃饭，美其名曰今天可是情人节，实际上就是想要拉着吴臻出去。 大家都受不住何云树这磨人的嘴，加上他那张小奶狗的脸，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一委屈起来真的受不住，没办法，大家只能跟着去了。 好家伙，经受这一磨，林远之终于明白为什么吴臻拒绝那么多次，何云树还是死死黏在警局，实在是太磨人。 得到同意后，何云树像是吃到糖的小孩一样开心极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黄梨：“也可以，去哪里？” 何云树：“去市中心？” 黄梨：“太远了吧。” 何云树犹豫间，刘川行指着前面：“我记得前面就有一家啊，很近，不到一百米，去那儿吧，开车麻烦。” 大家觉得可以，所以就去前面的火锅店了。 没走多远，就到了，一进火锅店，就看见了成双成对的人在吃火锅，他们这一群人在这里有些突兀，也是这一刻感觉到了今天确实是情人节了，就是对他们一群单身狗不是很友好。 在店员的招呼下，他们移到了大地方，拼了个桌子，弄了两锅，点好菜后店员就很快去弄了。 何云树突然说出去一下，然后就跑了。 刘川行：“嘶，他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吴臻有些被他搞怕了，有些后悔，就不该同意出来，还不如在王叔那儿打包一碗粉回宿舍吃。 等店员刚上好菜，就看见何云树进来了，提着好几杯咖啡，主要是怀里抱着的粉色玫瑰太引人注目了。 吴臻有些梗塞，等何云树走过来，给她玫瑰花的那一刻，她体会到了社死，天呐，她就不该出来！ 后悔，只有后悔了。 何云树：“吴队，刚刚的花你放警局了，这束你带回宿舍吧。” 吴臻扶额：“我的天…”，感叹半晌，“你放这儿是想让它接受火锅的洗礼吗？” 何云树一脸呆愣：“啊这样啊，那我等下再去青蔓买一束吧。” 吴臻闭眼，“不用了”，说着无力地把花放到靠近墙的地方。 剩下人一阵沉默，啧啧啧，万恶的资本家啊，有钱。 却见何云树嘿嘿一笑，给每人发了一杯咖啡，“我刚看见七宛就在这边，想着买点喝的，就去买了杯咖啡。” 大家道谢后，开始吃火锅。林远之朝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可以看到几个店子，一家花店，店名叫做青蔓，何云树应该就是在那儿买的花。青蔓旁边就是咖啡店，叫做七宛，估计大家经常在这儿买咖啡。 多看了几眼，记好了位置，林远之打算以后也过来买咖啡，味道喝起来还不错。 火锅也没有吃太久，大家吃完了打算散了，结账的时候发现何云树已经结完了，估计是趁着上厕所的时候买了单，道谢后大家就麻木了，有钱，就是有钱。 何云树本来还打算说去KTV一起唱歌的，奈何大家都说不去了，没办法，只能作罢。 回宿舍路上，大家默契地都走在前面，吴臻和何云树走在后面。 “吴队，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就几分钟，你回去吧，你车子还在警局外面呢，快去吧。” “我送完你，就回去。” “不要。” “哎呀，就让我送送你嘛。” “不要。” “别嘛…” “…” 8. 第8章 猥亵 姚素素的案子结束后，赶完报告，基本没什么大案子，除了什么丢手机、偷东西的小案子，大家出去了几趟，基本都是在警局写报告。 总感觉有写不完的报告似的，刘川行的话是说“破案两天，写报告三天”是有道理的。 林远之除了上课时间，其它时间都在警局了，经过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大家也是基本熟悉了，也没有刚来时候的尴尬了。 吴臻刚去倒了杯水，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妈打来的，接过电话，“喂，妈，怎么了？” 对面：“今天周五，你堂姐公司有事走不开，熊仔没人接，你去接一下呗，啊对忙不忙啊？” 吴臻：“让我去接，然后才问我忙不忙，呵。” 对面：“你这孩子…” 大概是不想听对面的唠叨，吴臻说：“行，我去接”，然后立马挂了电话。 刘川行大概听到了经过：“怎么？有事？” 吴臻喝了口水，收拾了一下电脑上的资料，一边道：“对，我堂姐有事，我妈让我去接一下我侄子。” 刘川行大概了解吴臻家里的情况，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之前就听吴臻说了，她爸妈基本是性格不合，若即若离的那种，可笑的是她爸说遇到了所谓的“真爱”，可是又说什么“为她好”什么的，她爸妈不肯离婚。吴臻无语死了，怼了她爸妈，都是为了面子不离婚，别打着什么“为她好”不离婚，她不需要。都摊开了，索性他们就离婚了。 想到她家里的关系，刘川行不由微微摇了摇头，成年人啊，自私自利，面子，呵。 刘川行看了眼手表，“快到四点了，星期五，下课早吧，你早点过去吧，反正这里没什么事。” 吴臻点头，和大家打了招呼后，换了作训服，穿了自己的衣服出去了，开着自己的奔驰就去阳光小学了。 她有两个堂姐，就大堂姐生了一个儿子，小名叫熊仔，今年7岁了，刚上一年级。星期五，估计四点半放学，还早。 等吴臻到阳光小学的时候，才下午16:10。靠近门口就有一个小操场，门口侧面是栏杆围着的。 最后一节课，有学生在操场上，大概是在上体育课吧。仔细一看，刚好是熊仔这班，一个个小萝卜似的，在操场上，好像是在玩什么游戏吧。 吴臻和门卫打了招呼，往侧面走过去，隔着栏杆看向小操场。 明明刚还看到了熊仔，转眼间就找不到人了，吴臻刚准备练练眼力，找一找熊仔在哪里，就看见一个有点胖胖的小身影跑过来。 “二姨！”熊仔满是激动地跑过来，高兴极了。 吴臻喊了声“熊仔”，然后问：“你妈有事，我过来接你。你们玩儿什么呢？没上课呢？” 熊仔脸上肉肉的，笑起来更肉了，“我们玩游戏呢。” 吴臻看有小朋友看过来了，就说：“快过去，我在这里等你。” 熊仔连忙点头，说“好”，然后跑向大部队，隐约在和哪个小朋友炫耀，“我二姨过来了！我二姨是警察！” “哇，好厉害呀！” “对呀，超厉害的！不对，超超厉害的！” 吴臻扶额，无语。 看着操场上的小萝卜们，前面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不知道老师说了些什么，萝卜们下一秒开心极了，场面变得混乱。 吴臻大概明白了，老师大概是让他们自己玩，小萝卜们分成了好几堆，有的玩跳绳，有的坐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玩丢手绢，反正看他们是挺高兴的就是了。 吴臻低头刷了会儿手机，发现操场上声音是真的吵，抬头看向噪声来源，找了一下，找到了那胖墩墩的身影，好几个人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刚要收回视线，就看见熊仔旁边一个小男孩朝对面一个小女生伸手，居然掀了小女生的裙子，还不要脸地摸了一把人家的腿。 “我去，这小流氓。” 忽然间场面却变得失控起来，那个被掀了裙子的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吓了吴臻一大跳。然后女孩说什么也止不住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女老师连忙上前安慰，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女孩的哭声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连警卫都被吸引了过去。 吴臻皱了皱眉，犹豫了几秒，然后朝着围栏，两手一撑，利落地翻了进去，走到了人群中。 大概是被女孩的哭声吓到了，女老师和警卫一直在安慰她，其它的小朋友都站在一边不敢动，吓得呆了。 似乎是发现了吴臻，警卫惊讶极了：“你…” 吴臻：“抱歉，我是警察，过来看看情况。别误会，我是来接侄子放学的，没别的意思。” 听到吴臻的解释，警卫这才放下心来。可小女孩却是仍旧在哭泣，嗓子都哭哑了。 熊仔似乎反应过来，跑到吴臻身边，拉住吴臻的衣服，有些无措：“二姨。” 吴臻蹲下身来，看着小女孩，轻声说：“没事的，阿姨刚刚看到了，是一个小朋友掀了你的裙子对不对？是他做错了，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小女孩却是没什么反应，还是继续在哭。 熊仔倒是反应得很快，立刻往人群中，拉出刚刚耍流氓的男孩，让他给人道歉。 男孩也被吓了一大跳，现在无措极了，感觉自己做了好大的坏事，连忙给人说对不起，说错了。可是女孩却是依旧在哭。 老师被弄得着急狠了，额头都有汗了，尤其身边还有个警察，急得不行。 “小柔别哭了好不好？旺旺他说他错了，和你道歉了，别哭了好不好？等下老师罚他不准吃糖好不好？” 见小柔哭得不行，老师都快急哭了，“那我们现在玩游戏好不好？” 不知道怎么，小柔猛地尖叫，哭得更猛烈了，抽噎间，吴臻大致听到什么“游戏…不要…不玩游戏…” 女老师都被小柔吓了一跳，吴臻看着女孩，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然后现在女孩止不住地哭，尤其是听到老师说玩游戏之后，哭得更狠了。 一种最坏的想法在吴臻脑海中生起，吴臻有些不敢去确认，但是，又不得不去怀疑。 吴臻尽量轻声说话：“小柔对吧，听话，别哭了，等下嗓子会很疼的。有什么事告诉阿姨好不好？阿姨是警察，老师是不是教过，警察是能够打跑坏人的，小孩子遇到了什么事要向警察寻求帮助，所以有什么事告诉警察阿姨好不好？” 大概是吴臻的话让小柔平复了一些心情，小柔止住了哭声，没有再哭了，只是在慢慢地抽噎。 熊仔见状，立刻在一边说：“对，我二姨是警察，警察是可以打跑坏人的！” 吴臻继续问：“小柔有什么事可以告诉老师和阿姨吗？” 小柔却是立马摇摇头：“不、不行，不能告诉老师。”满脸发怯。 如果说刚才吴臻是在试探，那现在就是心里一沉，事情朝着最坏的结果走去了。 女老师有些不明白情况，听见小柔的话，生怕身边的警察误会她对小孩子做了什么，都快哭了，有些结巴，“为、为什么不能告诉老师？老师…” 吴臻在小柔又快要情绪不对的时候，打断了女老师，朝老师说道：“抱歉打断一下，我觉得有必要和小柔说些话，请老师安排好其他的小朋友，我需要独立的空间。” 警卫率先反应过来：“去警卫室吧，我和老师在这里看好孩子，警官你带着孩子过去吧。” 征得小柔同意后，吴臻带着小柔到了有些狭小的警卫室，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轻柔，在安慰好小柔的情绪后，确定小柔信任自己了，觉得可以问话的时候，然后开始侧重询问。 “刚才小柔听见‘游戏’的时候，情绪就变得不对，发生了什么吗？小柔是不是除了在学校还在其它的地方做了什么‘游戏’？可以告诉阿姨吗？” 小柔却是满脸害怕。 吴臻心沉了沉，继续逐步询问。 “小柔是和谁玩的‘游戏’？是不是那个人说不准告诉老师和家长的？阿姨猜一猜，那个人说，要是小柔告诉了老师和家长，那个人就会和小柔玩更可怕的‘游戏’？” 小柔思索了一下，好久，点了一下头，脸上是止不住的害怕。 吴臻顿了一秒，联想到刚才男孩掀她裙子时的剧烈反应，问到：“玩‘游戏’的时候，那个人是不是会掀小柔的裙子？” 小柔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那那个人是不是还摸过小柔？摸过小柔的胸部？摸过下面？” 小柔咬唇，点点头。 吴臻却是觉得有些气闷，感觉整颗心都有些沉重了。把小柔带出警卫室后，走向操场，让老师、警卫联系校长，先推迟放学。 让女老师看好小柔后，步伐沉重地走向栏杆方向，给刘川行打了电话。 对面：“怎么了？接到你侄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办公室没事，你干脆就下班吧，我们等下也…” 却听吴臻有些严肃的声音传过来：“刘队，有案子了，是猥亵女童，目前犯罪嫌疑人还没有确定，受害人是阳光小学一年级女学生，快带人过来。” 刘川行猛地一惊，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带人过去。” 9. 第9章 糖果的诱惑 在等待警局来人之前，吴臻得知了女老师姓唐，唐老师很快联系了校长过来，过来的时候恰好临近低年级放学时间，外面已经来了些家长准备接孩子了。 校长叫金星禾，看起来五十多，有些领导的气质。 金校长从吴臻那儿得知了大致的情况，立刻配合吴臻，按吴臻要求，先和家长们解释清楚需要耽误一些时间，等警察过来调查一些事，但是及时缓解了家长们的情绪，让他们不要惊慌。另一边立刻让老师们缓解学生的情绪，推迟放学，在教室里等待警察的到来。 没等多久，警车就过来了，除了刑侦支队的人，刘川行还带了挺多的辅警过来维持秩序，大致有十多个。 辅警一下车，立刻进入状态，维持现场的秩序。 刘川行一行人赶紧到吴臻身边了解情况，和金校长打过招呼后，吴臻立刻和他们大致说明了情况，然后立刻说。 “现在黄梨和我先去找小柔，我们去确定嫌疑人的身份，这里学生是一到六年级，你们去仔细询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者。” 说着正要离开，又回头补充：“看辅警中有没有女的，私密问题让女警察询问，实在没有你们就小心地问吧。” 刘川行严肃点头，感受到外面家长开始有些焦躁了，迅速说：“知道了，你们快去，尽力看能不能大致确认嫌疑人的身份。” 吴臻和黄梨点头后，立刻前往小柔的班级。因为怕小朋友们惊慌，吴臻刚才让唐老师带着学生们回教室了。 一走进一年级的教室，熊仔立刻激动，“二姨！” 吴臻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小柔的位置，低声朝小柔说：“阿姨还有事找小柔，小柔可以和阿姨过来吗？”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对话，小柔对吴臻有了很大的信任，立刻点点头。 大概是明白了情况，唐老师不再像刚才的惊慌无措，现在立刻反应过来，先缓解学生们的情绪，让他们自己在教室里玩，嘱咐一声不准吵闹后，立刻带着吴臻黄梨和小柔到了几步远的老师办公室。 因为唐老师在，吴臻可以了解平常她的情况，所以在征得小柔同意后，留下了唐老师，两人开始询问情况。 吴臻仔细询问：“小柔可以告诉阿姨，那个一直和小柔玩‘游戏’的人是谁吗？” 小柔听到问话，有些害怕地颤抖，不敢回话。 黄梨见状，立刻蹲下哄她：“没事的，小柔要知道，我们是警察对不对？警察就是抓坏人的，小柔不喜欢玩‘游戏’，可是那个人非要和小柔玩‘游戏’，那他就是坏人对不对？” 小柔怯怯地点头：“对，他是坏人，我不要玩‘游戏’。” 黄梨紧接着继续说：“对，他是坏人，坏人的话不能听，我们警察会抓起坏人的，把他们都抓起来，以后小柔就不会害怕了。所以，小柔告诉警察阿姨好不好？那个坏人是谁？” 小柔有些犹豫。 唐老师立刻温柔说话：“小柔很乖的，会听警察阿姨的话对不对？”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小柔认真地点点头，向黄梨说道：“是商店叔叔，每次放学他都让我过去，然后就会和我玩‘游戏’。” 吴臻皱眉，立刻问：“是哪个商店？” 唐老师一时也没有想起来，喃喃着：“商店？放学后，小柔就直接出校门了啊，不会是学校的小卖部，那…” 小柔接话：“不是学校，是外面，回家路上，在转弯的时候，那个商店。” 唐老师瞬间记起，声音带上了点激动：“是那家！就在阳光小学外面不远，往下面走，就十几米的距离，一家小店子，老板是男的，四十多，是他！那个畜生！” 得到了准确的信息，吴臻立刻把嫌疑人的小卖部老板的信息发到群里，让他们带着这个准确信息去询问学生。 发完了消息，又有些疑惑，向唐老师询问：“小柔说放学，放学不是都有家长来接的吗？”像她堂姐没空，就让她来接熊仔了。 唐老师解释：“大家基本都是寄宿学生，小柔是每周回去一次，周一来，周五回去。小柔的爸爸妈妈忙，又因为家里离学校很近，所以都是小柔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因为每次都是安全到家的，又因为离得近，没想到…” 见唐老师没有再说话，脸上有些愧疚，吴臻紧了下眉，看向小柔：“小柔…”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柔却是大概明白了，低着头，低声说话：“我只是想要去那里买东西吃，去了几次，然后有一次，那个叔叔说送我一根棒棒糖吃，我很开心。然后，我又去了，叔叔又送了我一根棒棒糖，让我和他玩‘游戏’。” 吴臻攥紧了拳头，大概因为糖果的诱惑，所以小柔忍不住去小卖部，或许刚开始没有那么放肆，只是肢体的触摸，而后来逐渐现出魔爪，开始猥亵。 如果说刚开始小柔只是因为感受到糖果的诱惑而去的，那后来小柔应该很讨厌不想再去，可是他逐渐威胁小柔，不准小柔告诉别人，否则或许会是更加久的猥亵，一直威胁小柔去他那儿。 现场的几人都将他视作畜生，满眼都是想要将他剥皮抽筋的想法。 吴臻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向唐老师问道：“有联系小柔的父母吗？” 唐老师回答：“刚刚就已经联系了小柔的父母，已经和他们说了事情，他们说很快会过来。” 吴臻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带小柔回到了教室里，在路上又询问小柔是否在那里看到过其他人，小柔摇摇头说没有。 最好是没有。吴臻不禁这样想着。 回到了一年级的教室，吴臻和黄梨先是询问有谁去过学校外面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东西，让去过的人举手，再三说不能撒谎后，记住了举手的学生。然后，一一将举手的学生带到外面，仔细询问小卖部老板有没有对他们做什么，有没有进过小卖部的里面房间。 反复确认后，确认班级里除了小柔，没有人遭受过猥亵，终于松了不少气。 估计着刘川行他们大概也快结束了，吴臻也准备结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走向教室的前台。 或许因为知道了吴臻是警察，也因为吴臻作为支队的副队，身上不自觉就带上了气势，原本还小打小闹的小朋友们，立刻噤声，都坐在自己位置上，紧紧盯着黑板前的吴臻。 吴臻看向学生们，声音不大不小，却是透着认真：“大家都知道阿姨是警察对不对？” 学生们回答：“对！” “知道。” 吴臻满意地点头，继续说：“那今天阿姨要和大家说一些话，很重要的话，大家要认真听好不好？还要一直记住了，知道吗？” “知道了！”大家齐声回答。 吴臻点头，“有些话老师肯定说过，但是就是不知道你们记住了没有。那阿姨今天再和大家说一次，有任何事一定要告诉老师和爸爸妈妈，告诉警察，听到了吗？” “听到了！” 吴臻继续说：“遇到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就算是见过一两次也不能，除非是经过爸爸妈妈的同意。平常放学回家不能在外面停留，最好让爸爸妈妈接自己，等你们自己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了，才能自己回家听到了吗？” “听到了！” “知道了，二姨！”熊仔的声音格外突出。 吴臻看了眼熊仔，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很重要很重要！每个人应该保护自己的身体，你们要知道自己的重要地方，每个人的重要地方在胸部和下面□□。”说着拍了下胸和腹部的位置。 看吴臻的动作，又看身边黄梨和唐老师在一边比划位置，他们都学着拍了拍。 吴臻满意地点点头，“嗯，对了，记住这两个部位，这两个地方是很重要的地方，是不能给别人看的，更不能给别人摸！要是有人非要看和摸，那他就是耍流氓，是犯法的知道吗？那他就是坏人，遇到坏人应该报警的，记住了吗？” 大家齐声：“记住了！” 听见声音，吴臻这才放下心，和黄梨离开了教室，打了个电话给刘川行。 “怎么样？结束了吗？” 却听刘川行一秒沉默后，声音有些低沉和严肃：“确认了，还有两个二年级的女学生，受到过猥亵。” 吴臻只感觉心猛地咯噔一下，呼出一口气，咬紧了牙关：“先去抓人！” 10. 第10章 恋-童-癖 等吴臻和黄梨走到校门口，刘川行等人恰好也出来了。 金校长颤颤巍巍看向他们，“警官，这…” 现场的家长更加多了，刘川行看了眼时间，都快到18点了，早过了放学的时间，家长们估计心情焦躁得很，现场没有闹起来就算好事了。 吴臻看见刘川行看表的动作，迅速问：“联系了那两个女生的家长吗？” 刘川行点头：“联系了，本来说要不要上门做笔录，但他们说已经到了学校，等下就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我让老师帮着先看着她们，等下带她们回去。” 吴臻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小柔那里我让唐老师先看着了，她爸妈还没到，等下应该就快到了。先让家长们带学生们回家吧，我们先去抓人。” 刘川行“嗯”了一声后，向现场有些混乱但被辅警拦着的家长们大声道：“抱歉，公务，大家理解一下，现在事情弄明白了，家长们带孩子回去吧，耽误大家时间了，请大家理解一下。” 说着朝身边的金校长说：“麻烦金校长让老师们帮着维持一下秩序，排队让学生们回去。要是碰到二年级的小美和娇娇她们的父母，请他们先留下来等我们。” 金校长立刻接话：“不麻烦不麻烦，我知道了。” 和金校长打过招呼后，刘川行、吴臻、林远之、张柏四人就钻出了人群，前往小卖部抓捕嫌疑人，留黄梨和王仁在现场帮忙。 四人迅速从缝里出了人群，按着唐老师说的话，出了校门口，往下面走了十几米，就看到左侧一条小路，而在转弯处有一家小卖部。 小卖部没有写名字，只是在里面摆了好多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各种口味的棒棒糖，各种辣条，一块两块的零食，看起来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四人刚走进去，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们，就连他额头上的皱纹都写满了慌张，“有、有什么事、事吗？” 刘川行一脸冷漠，拿出手铐，二话不说直接铐上了他的手：“我们怀疑你猥亵未成年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男人感受到手铐的冰冷，完全慌了：“我、我没，我…” 林远之比起刘川行的脸来说，不算太冰冷，但是也是没多少表情，声线生硬：“请问这位先生，你确认你没有猥亵阳光小学的女学生吗？” 听见林远之的话，男人忽然间闭了嘴，任由着刘川行拉着他往外走。 留刘川行和张柏在这儿铐着他，吴臻和林远之去阳光小学那儿，准备开车等下过来接他们。 吴臻路中询问：“林顾问，你们确定二年级的两个学生也是被他猥亵了？” 林远之很肯定：“很不幸是真的，那两个学生一个叫小美，一个叫娇娇，在同一班两人经常一起玩，听她们的意思，大概是在周六周日的时候，她们相约一起出来玩，被他盯上了，用棒棒糖引诱她们，经常在周末时间猥亵她们。” 吴臻低声暗骂一声，“刚刚就应该揍他一拳的。小柔是周五放学回家时间去的，也经常给她吃棒棒糖，还威胁她不准告诉老师和家长。” 该说不说，这家伙，还挺会做时间管理的，呵。 两人对话间，走到了校门口，看还有好部分家长在门口等着接孩子，吴臻便说：“林顾问，你先开辆车把嫌疑人送警局去吧，等这边事忙完了，我再带着她们回警局。” 林远之点头后，便开了辆警车，回去接刘川行了。 然后，这边，等学生都被家长接回去了，二年级的小美和娇娇都跟着各自的父母和王仁、黄梨站一起，唐老师一手牵着小柔，一手牵着熊仔在等待着小柔的父母。 没一会儿，小柔的父母来了，看样子都是在公司工作，大概还离家比较远，所以才来得这么晚。 一看见被唐老师牵着的小柔，两人立刻跑着眼里含着泪抱紧了孩子，自责地一直说对不起，满是心疼。 因为事情差不多结束了，所以吴臻让辅警都先回去了，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等小柔的父母。看他们终于来了，吴臻几人便和金校长、唐老师打完招呼，开车接三个孩子和孩子父母回警局了。 吴臻刚准备去开车，就听一声哀嚎：“二姨！你把我忘了！” 好家伙，就看见熊仔满脸哀怨地跑过来，委屈极了。吴臻拍了下脑门，好家伙，还真给忘了，在熊仔抱怨前，吴臻说：“等下带你去吃汉堡鸡翅。” 听到这话，熊仔立刻笑脸相迎，看着吴臻准备开车，见小柔一家坐在后面，熊仔立刻熟练地打开副驾驶的门，爬了上去，又熟练地系上安全带。 一脸开心，“好了，二姨，我们走吧。” 吴臻鄙视了一眼完全是吃货的熊仔，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系好了安全带后，就开车回警局了。 回到警局，刘川行和林远之刚好从审问室里出来，明显是刚刚审问完嫌疑人。 正好给他们做笔录，因为小美和娇娇是一起受害的，干脆就在他们的父母陪同下，一起做笔录了。 去审问室感觉不太好，干脆就分别在办公室里和休息间询问了。 刘川行和黄梨在办公室给小美、娇娇做笔录，吴臻和张柏就在休息间询问小柔事情的细节，王仁和林远之就在一边帮忙照看着他们，顺便看一下熊仔。 在做笔录前，吴臻询问了一下林远之审问的结果，林远之只说了一下基本信息，陈科，42岁，承认猥亵三个女孩。然后拿了打印好的笔录过程给吴臻。 吴臻大致扫了一眼，基本了解了，和小柔、小美、娇娇说的情况基本吻合。另外，他承认自己有恋-童-癖，以前就喜欢在网上搜寻小女孩的照片，以慰藉自己见不得人的癖好，开了小卖部后，看小学生来回走过，终于按捺不住冲动，用所谓‘免费’的糖果零食诱惑她们，然后开始对她们动手动脚，猥亵她们。 只感觉一股恶心劲儿上不上下不下的，呵，恋-童-癖。管他什么，只要不违反法律没有伤害到他人的身心，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没人去管，也没人在意。可是，一旦把这些付出了行动伤害到了别人，那就是犯法，该受到社会的谴责，受到法律的制裁。 吴臻看了眼问题，“所以，除了小柔小美娇娇，陈科没有再猥亵其他人了？” 林远之点头：“问了好几遍，他承认猥亵了她们，说没有再对其他人动手了。” 确认了后，吴臻把笔录递还给了林远之，然后就去和张柏做笔录去了。 期间，林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大概是去了七宛附近的一家奶茶店买了好些奶茶过来，先给了小柔小美和娇娇，然后每人一杯。 笔录刚做完，何云树就捧着一束粉色的玫瑰出现了，突兀极了。大概是发现了不合时宜，更是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情况。 反应很快地，从花束里拿了三朵玫瑰花出来，给小美小柔娇娇分别一朵，引得她们开心极了。 在询问是否吃了晚饭后，得知大家还没有吃，何云树立刻打电话点了外卖，还点了好几单，非得让小柔她们吃完再回去。 本来做完笔录就要回去的几家人，看孩子们想要留下，警官们也是说吃完再回去，索性就留下了。 外卖很快，接二连三送了进来。汉堡鸡翅鸡米花可乐，煲仔饭，咖啡。 得知熊仔是吴臻侄子，何云树连忙坐到他身边，帮他戴好手套，拿了汉堡给他，又夹了一个鸡翅、一个鸡腿，都拿不下了。 吴臻随便找了位置，和黄梨、林远之坐一起吃煲仔饭，瞥了眼熊仔，暗骂了一声“没出息”，然后狠狠喝了口刚刚没喝完的奶茶。 11. 第11章 性-侵 等吃得差不多了，张柏、王仁、刘川行分别送小柔小美娇娇一家回家。拘留了陈科，大致整理了一下笔录，大家差不多也下班了。 林远之是开车回了大学，黄梨回了宿舍，吴臻再三让何云树回家后，自己开车送熊仔到堂姐家后，回到宿舍的时候，刘川行三个人也刚回来。 大家累得不行，都洗洗赶紧睡下了。 第二天到警局的时候，差不多都有些黑眼圈。 因为陈科对他猥-亵三个女孩的事供认不讳，也有三个女孩的笔录，所以案件也基本梳理好了，再次审问陈科确认了一些细节后，大家就整理笔录，收拾资料写报告，案件基本结束。 第三天的时候，差不多就结案了。却是来了个小女孩，让大家有些措手不及。 警员带女孩过来的时候，大家还有些讶异，听到警员说女孩是过来报案的，说曾经被小卖部老板性-侵过。 一听到这消息，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刘川行快步走向前，满脸严肃，虽然不合适但还是询问，“你确认是性-侵不是猥-亵？” 女孩看起来才十几岁模样，脸上带着稚嫩，身上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休闲裤，齐肩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散在身前，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眼睛。 听到刘川行的询问，女孩虽然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但紧接着女孩就微微抬起了头直视刘川行的目光，眼里是无比的确认和认真：“对，我在网上搜了性-侵和猥-亵的区别，我确认是性-侵。” 一番简短的话从女孩口中说出，可是却让人揪心得很。女孩究竟在什么心情下，在什么时候，用了多大的勇气，拿手机打下了“性-侵”和“猥-亵”几个字。 作为队里唯二的女生，吴臻和黄梨赶紧上前，先安排女孩坐下，让警员继续回岗位值班，然后黄梨迅速倒了杯热水给女生。 大概是怕女孩害怕，吴臻轻声询问：“要不要去里面？” 出乎意外的是，女孩摇头说不用。 这份勇气让所有人都有些佩服，能够独自一人面对，确定自己是被性-侵后，一个人来警局报案。 吴臻忍下心疼，轻声说：“可以说一下基本信息吗？姓名年龄学校地址。” 在吴臻开始打算询问的时候，刘川行就示意张柏用电脑记录了。 女孩回答：“我叫陆依一，第二个依是依然的依，第三个一是一二三的一。2010年出生，今年13岁，正在衢阳德阳中学上初一，家里在阳光小学附近的香平路。” 吴臻抿了下唇，“是什么时候被陈科性-侵的？” 女孩却是露出疑惑，然后了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是听说他被警察抓起来了，所以决定来报警。我是在上阳光小学一年级7岁的时候，被他性-侵的。” 7岁，和小柔一个年纪。在6年前，还不是猥-亵，是性-侵！陈科可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啊。 吴臻再次确认：“我们说的陈科就是阳光小学附近的小卖部老板，你当时是被他性-侵的对吧？” 陆依一点头，脸上没有害怕，只有认真：“对。” 众人不禁咬紧了牙关，努力抑制住怒气。吴臻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可以和阿姨说一下细节吗？” 陆依一犹豫了一秒，说：“那时候因为很喜欢和同学出来玩，一放假我们就会出来玩，我记得是很热的夏天，因为太热了，所以我们到商店买雪糕吃。去过几次买东西，有一次他送我们吃棒棒糖还送我们吃雪糕，当时…” 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当时我觉得他很好，后来有几次单独路过的时候，他也送了零食给我吃。有一次，他让我和他玩‘游戏’，随便我吃零食，我…答应了。只是跳舞街的游戏，只是和他一起跟着跳舞而已，我还觉得很好玩。” “所以，后来的几次，我又去了几次，可是，他好像有些奇怪地摸了我的身体，开始我只是觉得在跟着跳舞，没什么，后来，感觉不对。他的动作让我很不舒服，他摸了我的私-处，我想要离开，但是他锁上了门，然后…侵-害了我。” 随着陆依一的一顿，吴臻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瞬间有些无力。 或许同为女生，虽然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但女生更能理解女生。大概是见吴臻和黄梨脸色不好，林远之倒了两杯热水给两人。 刘川行看着吴臻喝了口水，然后出声询问：“我记得你说你在网上搜过‘性-侵’和‘猥-亵’的区别，是什么时候？” 陆依一已经从情绪里走出来了，面对询问，冷静回答：“是昨天，因为我听说他被警察抓了，罪名就是猥-亵女孩，家里附近很多人都在讨论。昨天是我第一次听到‘猥-亵’这个词，我以为她们和我一样，但是因为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所以我就在网上搜了这个词语，但是…” “似乎我的遭遇不止，然后我在网上看到了‘性-侵’这个词，所以，我确认了我是被性-侵了。我想了一晚上，今天决定来报警。” 林远之想说的话很多，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你，很棒，做得很好。” 或许是没想到能够听到这番话，陆依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远之。吴臻却是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说：“宝贝儿，你真的很棒，不用怀疑。” 明明连回忆那段痛苦的时间，她都没有哭泣悲痛，可是，这一瞬间，她却有些想哭，可是，心却是暖暖的。 13岁了，已经算是进入青春期了，可是，就算是遭遇过猥-亵性-侵，经过了6年，如果不是案子被发现，或许这个女孩仍旧不会知道自己当年究竟遭受了什么。 性教育的缺失，让她没有防备，让她经历了难以忍受的遭遇。 吴臻有些难受，为什么一谈性，大家就脸色变了？小孩子没有从小经受性教育，他怎么会去有意识地去保护自己呢？难道非要等到出事了，然后才马后炮告诉他吗？ “吴臻”，或许是因为太熟了，刘川行很快感知到吴臻的难受，喊了她一声。见她慢慢平复心情，刘川行便收回了视线。 看向陆依一，“你有告知家人吗？怎么一个人来报案了？” 陆依一却是摇摇头，听到要联系家长的时候，开始变得紧张，犹豫间报出了爸爸的手机号码。 王仁一边很快拨通了号码，大致说了情况，让人来一趟警局。 挂了电话后，解释说：“他说很快就过来。” 刘川行看了眼时间，中午了，快也得下午了，就安排，“去食堂打饭过来，唔让王叔再弄点吃的过来吧，看依一喜欢吃什么。笔录打印一下，把陈科弄过来，吃完饭就审他，该做什么做什么，自己去弄。” 听到安排，大家倒是很快自己找事去做了。 吴臻是打算去王叔那儿，林远之似乎是看大家都忙去了，干脆也跟着吴臻出去了。刚走到警局，发现王仁也过来了。 好家伙，买个饭，要这么多人？ 大概是听到了吴臻心底的声音，王仁解释：“那边人够了，刘队自己去食堂了，其它有张柏和黄梨，我想着好久没吃水果了，去那边水果店看看。” “哦。” 走到王叔这儿，估计着分量，只让王叔弄了两碗粉，又弄了烤串。 见王叔去忙活了，大概有些渴了，便问：“林顾问，去喝杯咖啡吗？” 林远之点头答应，几人和王叔说等下回程再拿，然后就去七宛买咖啡了。吴臻和林远之等咖啡期间，王仁就去对面几步远的水果店买水果去了。 他们给队里每人买了一杯，考虑到陆依一太小，估计不喜欢喝，就到旁边的奶茶店买了杯珍珠奶茶，然后就在七宛等咖啡。 忽然想到了什么，吴臻看向身边坐着的林远之：“昨天你买了奶茶。” 林远之有些愣：“对。” 吴臻看着猛不丁发愣的林远之，不自觉笑了，一秒后立刻恢复表情，不得不说很少看他发愣的样子，忽然一见，还有些惊奇。 咳了一声后，道：“下次记得留发票，我们支队有经费，工资本来就不高，工作又这么累，刘局特意让财务科给我们留了经费，不是补贴，是给队里的，可以报销的。” 林远之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买了几杯奶茶而已，倒是不至于。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吴臻：“奶茶不是钱啊，每个月加班那么多次，你去天天买试试，不是每个人都是何云树那个笨小子。刘川行还说，让每个人存点钱，说不定哪天就找到媳妇儿了，还要买房的。” “哈哈，好，我记得了。”林远之不觉间笑出了声。 12. 第12章 审问 两人刚提着咖啡出了七宛，就看见王仁夸张地提着俩大兜子苹果过来，毫不夸张一兜子至少二十个，两兜子怎么也有四五十个。 吴臻满是惊愕：“我去，你搞批发呢！好久没吃苹果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你是把人家的存货都给打劫出来了吧！” 王仁撇了下嘴，不愧是被他们暗地里称作是“怼人机关枪”的吴队。 “哪有？这也没多少啊，在我们北方就是这么买的，到了我们那儿，你去看看谁不是几兜子几兜子买。” 林远之看着这两大兜子苹果顿时感觉有些牙疼，这要是把这全吃完了，这不得把给牙全废了。 吴臻无语，“原谅我无法理解，这里的人都无法理解，你看看别人看你的目光！别和我说话，我不认识你。”说着转身立刻提着咖啡往回走。 王仁这才发现，路过的人一个个都惊诧地看着他，霎时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像个动物园的猴子，也有些后悔。 连忙跟上，“哎别呀，吴队，等等我。” 林远之好笑地摇摇头，替王仁拿了一兜子苹果，好家伙，挺重的。 王仁立刻满脸感谢，脸上就差写你是个好人了，“感谢感谢，还是林顾问够义气。哎大家都熟了，也不能一直林顾问林顾问地叫吧，要不叫你林哥？远哥？” 林远之笑笑：“随你。” 王仁换了个手提苹果，一边思索，然后说：“远哥，唔还是叫林哥吧，叫远哥的话，我总觉得下一秒我就要给你递烟点火，然后去干架了。” 林远之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说，支队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吴臻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林顾问，你别理他，他脑子有坑。” 几人说话间，就来到了王叔的粉店，粉和烤串已经弄好了，吴臻付过了钱，就看见王仁把一兜子苹果放到桌子上，和王叔说话。 “叔，你帮我蒸一下苹果呗，苹果蒸起来老甜老好吃了，我馋了好久了。” 王叔有些疑惑，还是第一次听，但还是答应了：“可是，我不会弄啊，怎么弄啊？” 王仁嘿嘿一笑：“叔，很简单的，烧一锅水，把苹果洗干净放上面蒸就好，二三十分钟就好了。我买了很多苹果，叔你看着弄就好，剩下的你自己吃吧，等下弄好后让值班的和我说一声就好。” 王叔忙道：“哎你这孩子，你自己吃嘛，我不用。” 王仁摇头，指了指林远之手上的一兜子苹果，说：“林哥还提了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叔你就帮我吃一些吧，我们走啦。” 说着就提着粉、拿着烤串走了。 三人走向警局的方向。 林远之有些好奇，忍不住说：“我第一次听说蒸苹果。” 王仁憨憨一笑：“我们北方经常吃，什么枣子啊苹果啊，都可以蒸，蒸出来老甜老好吃了，等下你好好吃一下，绝了。等到了夏天，有枣子的时候，再让王叔给我们蒸。” 实在是好奇，林远之有些期待了。 进了办公室，赶紧让大家吃饭。 见到林远之提着的一大兜苹果，他们是一个目瞪口呆，黄梨惊愕过后，忍不住问出口：“林顾问，苹果搞批发呢？买这么多？” 林远之无奈笑一笑，把苹果放到桌子上，捻了捻有些青紫的手指，无奈说：“不是我买的，是王仁买的。” 刘川行接过王仁手里的吃的，顺口接话：“像是王仁干出来的事。” 王仁委屈了，“哪有？我们北方都是大兜子大兜子买的，哼。” 没有理会这个铁憨憨，大家开始吃午餐。或许是看见了珍珠奶茶和烤串，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有些开心，吃饭挺香的。 等吃完饭，张柏就领着陈科到了审问室，刘川行看了眼人员，让林远之进去和他一起审问了，让其他人在外面整理资料，等下接待陆依一的爸爸。 进了审问室，林远之自觉到电脑前，准备记录。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之前也见过，不是很复杂，只要打字记录就好。 陈科还不知道陆依一的事，还有些疑惑，案子应该快结束了，怎么还有事要问。 刘川行没管他，冷冷地看了眼他，指尖有弧度地划过桌子，漫不经心询问，“认识陆依一吗？” 陈科倒是真的不认识的样子，摇头说不认识。 刘川行嗤笑一声，“呵，上次我们问你除了小柔小美娇娇，还有没有猥-亵过其他人，你说没有。好，那我问你，有没有性-侵过其他女孩？” 陈科猛地一抬头，身上冷汗都出来了，牙齿不自觉打颤：“我…” 却见刘川行猛地把本子一摔，满眼暴怒，声音吓人，差点把身边的林远之吓一跳，“你说过你没有！你是人吗？6年前的一年级女孩！你是不是侵-害了她？！” 陈科被吓到了，听到准确的信息后，顿时有些耳鸣，他知道，他真的完了。 刘川行冷眼看向浑身透着颓废和绝望的男人，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势和命令：“回答我。” 陈科被吓得颤了一下，回答：“…是。” 得到确认回答，刘川行视线如鹰盯着陈科看了几秒。 林远之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一边打字，一边不禁感叹，这般雷厉风行，怪不得能成为刑侦支队的队长。 却在林远之感叹间，刘川行出声了：“除了陆依一，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者，不管是猥-亵还是性-侵。” 陈科连连摇头，“没、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刘川行盯着陈科又看了几秒，朝外面吴臻打了电话，“把测谎的东西拿过来，我现在不太信他。” 得到指令，吴臻立刻和人一起准备测谎的东西。 平常审问犯人的时候，有时候为了辨认犯人话语的真实性，会用到测谎，但也只是辅助，作不了证据，只是给警察其中一种方向，往往还有威慑犯人的作用。 等吴臻和王仁带着测谎的东西进去审问室时，刘川行和林远之已经把当年侵-害陆依一的细节描述清楚了。 给陈科贴好后，看着屏幕上的显示。 刘川行再一次问：“除了陆依一和小柔小美娇娇，你还有没有对其他人动手？有没有猥-亵和性-侵别人？” 陈科紧张极了，颤颤巍巍回答：“没、没有。” 刘川行和吴臻对视，吴臻看着屏幕，摇摇头，示意大概没有说谎，估计真的没了。 得到辅助的信息后，刘川行问了几个基本的问题，比如今年是否是42岁，是否是住在阳光小学附近，然后再次询问是否侵-害其他人。 再次询问了两次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刘川行表示结束了。 等把东西拿出去，记录弄好后，看着像是脱水的鱼的陈科，刘川行有些闹心，让张柏把他带走，出了审问室。 13. 第13章 女孩爸爸 刚把笔录打印好，就听电话响了，张柏接过电话，然后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朝王仁说：“小李说，王叔给你把苹果送了过来，让你过去拿。” 黄梨惊了：“你这家伙买了多少苹果？！” 王仁嘿嘿一笑，跑出了门口，声音从外卖传过来：“没买多少。” 吴臻补充：“他还买了一兜子，放在王叔那儿，说是让王叔给蒸一下，估计蒸好了，王叔给送过来了。” 刘川行扶额：“好家伙。” 却见王仁很快走进来，提着好几个袋子，里面是热乎的苹果，他把袋子放下，招呼大家过来吃：“快过来，刚出锅的蒸苹果，可好吃了。刚王叔都说了，他尝了一个，可甜了，老好吃了，快来试试，王叔还给我拿了好些勺子和筷子过来。” 一听这话，大家也是好奇，都围了上去，一人拿了个苹果，又拿了个小勺子，坐在旁边挖着吃起来。 王仁首先就是拿着给小女孩吃，还询问好不好吃，陆依一也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吃，这种口感新奇极了，吃到嘴里又热乎又甜还软软的，好像比平常的苹果更好吃，连连点头：“好吃。” “嘿嘿，我就说嘛，老好吃了。” 不得不说，确实别有风味。原本林远之还在想，吃完这一兜子苹果，牙齿说不定都会被磕坏，发现这样吃，真的挺不错的，找天回家可以让家里也这样弄着吃。 刘川行边吃边感叹：“还真不错欸。” 王仁一脸自豪，直接拿着个苹果啃，“那是！”大概是太热了，里面烫得很，王仁差点没被烫出泪来，引得大家一阵欢乐，完全没有刚才的沉重严肃感。 之前在给陆依一做笔录时，就已经了解了她的基本家庭状况，家里只有爸爸，妈妈因为早年出车祸去世了，他爸不怎么管她，在外面厂里工作，一直让她寄宿在学校，只有晚上回家，周末平常都是女孩自己在家做饭。 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独立惯了，所以就算是面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在网上搜寻相关的概念，连报案都是自己决定了一个人就这么来了。 不过才13岁啊，独立得有些让人心疼。 刚吃完苹果，大家扔完苹果核，就看见值班的小李领进来一个男人，大概四十多岁，浓眉大眼，头发不是很茂密，长着一张凶脸，像是匆忙过来的样子。 应该就是陆依一的爸爸了。 因为还忙着值班，小李匆忙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女孩看见来人，有些害怕的样子，刚怯生生叫了声“爸爸”，第一个“爸”刚出口，大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男人满脸怒意，朝着躲在吴臻身边的陆依一，就是破口大骂。 “你要不要脸！家里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个丢脸的玩意儿！吃吃吃，就知道吃！别人给你你就要，真是个蠢猪！以后别人怎么看我们家？生了个什么东西，还不如把你掐死！” 一阵机关枪似的，不堪入耳的骂声从男人嘴里传出，大家原以为会像之前小柔她们的父母那样，当父母得知了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心疼孩子，再不济也是痛骂陈科，可是没想到他居然首先就是骂自己的孩子。 当反应过来后，办公室里的人都是满脸怒火。难怪，面对这样的爸爸，难怪女孩会独自面对独自过来报案了。 吴臻深吸一口气，把已经泣不成声的女孩拉到自己身后，哪怕是自己过来报案，描述被侵-害过程，她都一直很坚强，可是现在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吴臻握紧了拳头，不自觉大拇指压下食指的关节，发出一声“咔”，怎么也抑制不住怒火，朝向男人，有些咬牙切齿。 “这位陆先生，首先请明白，你的女儿只有13岁，她是这个案子的受害人，请明白，她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她很棒，自己过来报案了。其次，请做好一个身为父亲的责任，要是你经常像这样骂人的话，我们有权怀疑你是否在家虐待了孩子。” 听到这话，男人倒是没有被吴臻吓到，“什么虐待？骂她几句怎么了？” 刘川行冷眉：“睁大你的双眼看看，这里是警局。还有，要是你经常这样对待孩子，有证据的话，我们可以认为你是言语打压，是精神暴力的，会被抓起来的。” 大概是被刘川行的气势给吓到了，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嘴硬：“什么暴力我不懂，她是我女儿，说、说几句怎么了？” 刘川行眼里透着怒火，都想要骂人了，就见吴臻把陆依一给了黄梨，让黄梨看着，然后眼神冷冽地盯着男人，冷冷道。 “就是因为是家人，所以才更伤人知道吗？呵，法律是不会管这些的，如果你坚持，可以试试。” 男人这才梗着脖子不敢再骂人。 吴臻继续说：“然后，根据你刚才骂人的话，我想和你提醒几句。再次重复一句，你女儿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你没有资格对她进行教训骂人。然后，你说，被人知道了会被别人暗地里说，那我告诉你，所有信息是私密的，在没有征得当事人同意下，是不允许公布信息的。所以，不存在什么被人知道的情况，我们警方是不会公布孩子信息的，所以，要是有一天，依一告诉我，有人说她被人侵害了，那么我们有权怀疑是你说出去的，那你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男人有些害怕，“我、我怎么会说出去。” 要是别人，他们可能不会怀疑，可是，按刚才的行径，他们深刻怀疑，这个父亲会对着旁人对自己的女儿破口大骂，说出去。 吴臻：“那就记住你的话。” 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依据你刚才的言语，往大了说，是属于受害者有罪论，这种思想有问题。所以，陆先生，接下来的时间，请在警局接受思想教育。” 然后朝张柏说：“去准备资料PPT，多准备点，现在下午三点，今晚上加班，不到晚上十点不放人。” 张柏立刻点头：“是，吴队”，然后立刻去找东西了。 男人现在活像个鹌鹑，满脸惊慌。王仁偷偷给吴臻点了个赞，在心里默念“吴队威武”，然后带着男人去进行思想教育了。 不得不说，大家终于有些解气了。 见陆依一没有再哭了，有些呆愣地看向吴臻，黄梨摸了摸女孩的头，然后给吴臻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怼人机关枪’，吴队厉害。” 刘川行也学着竖了个大拇指：“干得不错。” 林远之也很佩服吴臻，想起黄梨刚刚说的“怼人机关枪”，这大概是大家对吴队的称号，不过确实挺贴切，挺会怼人的。 吴臻无语，走到陆依一身边，安慰她：“依一，刚才我说的你都听到了吧，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做得很棒。带了手机没？有V信吧，加上我的V信，添上我的号码，有什么事发消息打电话给我都可以，知道了吗？” 陆依一微笑，朝吴臻表示感谢，掏出手机，加了吴臻的V信和号码。 考虑到因为陆依一是寄宿生，今天是周日，一般她是周日下午就去学校的，所以，吴臻换了便服，就开车带着她去学校了。 在快到学校之前，吴臻带着她到了超市，买了些饼干面包糖果零食的，满满两兜子，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打电话。 陆依一和吴臻道谢后，就进了学校。 看她安全进了学校，吴臻这才放心回了警局。 说加班到晚上十点，那是毫不含糊，为了给陆依一的爸爸做思想教育，大家完全没有加班的怨念，恨不得加班到通宵。 晚上让王叔送了粉过来，大家吃完粉，又继续轮番给人做思想教育去了。 生生给人熬到了晚上十点，张柏送人回家，路上还在警告不准打骂孩子，否则以后三天两头来警局做思想教育，吓得人连连摇头，脸都白了。 听张柏的描述，大家深觉思想教育有效，欢乐地下班回去休息了。 14. 第14章 王叔 到了快上班时间，吴臻下楼，和楼上打了个哈欠明显睡眠不足的黄梨对视一眼，见黄梨喊了声“臻姐”后，就立刻跑着下楼了。 在原地等了几秒后，两人就一起去警局了。 其他人大概还在洗漱，应该等下就过来了，就没有等他们。 走到王叔那儿，照例让王叔拿了个肉包和菜包，又拿了杯豆浆。 王叔一看她们满脸疲惫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她们昨天晚上加班了，不由嘱咐：“再年轻也经不住熬啊，晚上不要弄到太晚，不然太累了白天没精神。” 黄梨打了个哈欠：“下次下次。” 王叔无奈，知道他们的工作辛苦，但还是忍不住说两句。 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就一边吃包子，一边进了警局。刚吃完换了衣服，就看见刘川行、张柏和王仁三人踩着点进来了，手里明显拿着是从王叔那儿买的包子。 互相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因为林远之第一节有课，所以没来，大家也习惯了，没有等他。刘川行吃完早餐，换了衣服，马上安排工作，各自做各自的事，把陈科的案子卷宗搞定，写报告。 大概是昨天熬的太晚了，今天又起得早，几乎人人都是边打哈欠边打字，人人都是一脸颓靡，眼皮打架。 王仁看着电脑屏幕上有些重影的字，猛地摇摇头醒神，哀叹：“好不容易搞完了一个案子，这不得让刘局给我们放个假啊？我的身体都快熬不住了。” 黄梨有些迷糊地朝对面看去：“对，放假。” 刘川行喝了口水，接着看了眼资料，顺便接话：“我爸出差去了，好像差不多今天就回来吧。” 王仁瞬间有些期待：“那刘队你去和刘局提一提吧，我好久没有玩一玩了，王者都好久没打了，英雄联盟的比赛也好久没看了，也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春季赛常规赛打完没有，哪个队伍出线了。” 刘川行：“呵，别想，要提你自己去提，你看他给不给放假。” 听到这话，王仁立刻撇嘴，好吧，没希望，什么时候队里放过假了，也就去年过年放了假，唉，工作累死狗啊。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林远之到了警局。 “林哥，你来了。”“林顾问。” 打完招呼后，林远之询问过后，也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没过一会儿，忽然办公室内电话响起，张柏迅速接电话，听了两句，迅速朝刘川行说：“刘队，粉店的王叔摔倒了，昏迷了，头上磕到了桌角，流了好多血，让你赶紧送王叔去医院！” 刘川行闻言，外套来不及套，立刻朝外面跑，开警车加速送王叔去医院。 众人震惊间，吴臻迅速扫了一眼，立刻安排：“张柏、王仁，你们开一辆车跟着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是。”张柏挂了电话，王仁迅速放下工作，两人赶紧穿了外套，顺便帮刘川行拿了外套，然后赶紧也跟着出去了。 很快，警笛声响起，看样子已经去医院了。 这一番来得措手不及，办公室里只有吴臻、黄梨和林远之三人，虽然还是在写报告，但都是心不在焉，很担心王叔的状态。 林远之才来警局不到一个月，但是也是跟着支队经常在王叔那儿吃粉、打包，每次都会聊上几句，知道王叔是个很好的人，经常担心他们有没有吃饱饭。 乍一听这消息，连林远之都有些难受，更何况吴臻他们和王叔相处了5、6年，想来他们是真的很不好过了。 在这种氛围下，几人心不在焉地写报告，忽然间，刘川行打来电话。 吴臻接起电话，声音着急：“怎么样？王叔醒了吗？” 刘川行声音有些酸涩：“医生说叔不行了，脑袋撞破了，年龄到了，就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 听到刘川行的话，吴臻又惊诧又难过，霎时有些想哭。立马挂了电话，跑着出去开车，要去医院。 大概是从吴臻的反应，明白了情况，黄梨和林远之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出去。林远之走前顺便把吴臻忘了的外套捎上了。 吴臻开车，两人坐在后面，迅速前往医院。 刚到医院，黄梨就给王仁打了电话，确定了王叔的病房，三人连忙到了急诊室。大概是没办法了，医生退了出去，留空间给他们进去再看最后一眼。 几人进去的时候，王叔刚醒不久，算是回光返照了。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的情形，看着一群孩子挤在面前，想笑一笑，却是引得大家不禁红了眼。 包着纱的头渗着血，插着气管的脸发白，衣服围裙上全是血。 王叔咳嗽两声，声音虚弱极了：“叔知道自己…命数到了…没、没事…都是命…是命…” 刘川行眼里含着泪，半弯着腰握紧了王叔的手：“叔…” 王叔另一只手想要抬起来拍拍刘川行，发现没有力气了，索性没动了，留了些气力说最后的话。 “我、我没什么遗憾…唯一…唯一的就是没…没找到英子…英子…” 刘川行咬牙，有些哽咽：“叔，我一定帮你找到英子，一年不行，两年，五年，十年，只要有时间，我一定去帮你找。” 王叔笑笑，“好孩子…”，又接着说：“对、对了…我枕头下有、有一张卡…密码是英子的生日…是941207…有、有八万…” 刘川行点点头：“我知道了，叔，等我找到了英子，我就把银行卡给她。” 王叔点头，又有些困难地摇了下头：“还、还是算了…找、找不到的…钱、钱你们收着…给、给你们吃饭…你…你们要好好吃饱饭…” 听到这话，所有人几乎是忍不住掉了泪，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刘川行抹了眼泪：“不，叔，我会找到英子的。” 却见王叔摇摇头，像是用尽了力气，往后躺，又摇了摇头，闭了眼，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喃喃着：“英子…英子…英…” 然后却是戛然而止，身边的心跳仪显示人已经没了心跳。 在一阵哭喊声中，等了女儿十多年消息却是没等来结果，在警局外做粉店做了几乎十年的王叔，刚刚闭上的双眼，却是再没睁开过。 15. 第15章 后事 就连在临终前，除了想要找到女儿，还在担忧他们让他们每天吃饱饭，要是找不到女儿，就把那八万块给警局用作他们的伙食费。 面对这样良善之辈，他们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痛苦他的离世。 黄梨擦了眼泪，出了门，很快又进来了。看着她端着的脸盆和毛巾就知道，她去找护士拿了过来，想要给王叔擦洗干净。 刘川行拿过黄梨手里的毛巾，把脸盆放在地上，嗓音艰涩：“我来吧，你们去外面等吧。” 黄梨把一同拿过来的干净衣服放在一边，然后出了门。 因为同为男人，方便些。 刘川行和张柏两个人在里面给王叔擦洗身子，其他人都出去了，关上了门。众人出了门，却是感觉到无力，仿佛全身被什么掏空了似的。 明明这么好的人，可是，女儿被拐卖十多年，老伴早逝，家里亲戚也没几个都没联系了，发生意外，就连临终前，也没能找到女儿。 这一辈子，就这么忽然结束了。 为什么，没能给他一个好结果？ 吴臻越想越忍不住，刚刚擦了泪，又不禁红了眼。 林远之只感觉心里也很沉重，动了下手，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走之前给吴臻带的外套，无话间给吴臻披上了外套。 吴臻感受到重量，不是很想说话，只是眼神交流，表示了谢意，然后，随便穿上了外套。 无话间，护士推了个车过来，把已经擦洗好的王建强搬到了车子上，在他们的同意下，推到了停尸间。 他们没有勇气再去停尸间，只是眼神一直看着护士推着的那个车，而王叔就躺在那儿，毫无动静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再次在眼前消逝。 因为他们都没有换警服，只是在外面套了个外套，但或许是因为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更因为他们无话间的沉痛，引得大家路过时都不由停了脚步去看，发现里面的警服，都知道了原来都是警察。 看他们一直看着护士推着尸体前去停尸间，路过的人不由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去世了，引得这么多警察来了，引得他们这么伤心。 或许是因为太过沉重的氛围，没有人上去打扰，只是在心底默默希望去世的那个人能够无憾，希望警察们不要太过难过。 刘川行的手机响了，他有些无力地接起。 对面：“我刚出差回来，听人说老王出事了，人怎么样？” 刘川行叹了口气：“爸，王叔去世了，我们都在医院，这就回来了。” 刘局也是愣了一下，叹了一口老长的气，然后挂了电话。 之后，和护士说明，过两天来医院火化，定好了时间后，一行人就开车回警局了。一走进办公室，就发现刘局坐在刘川行的位置上。 所有人立刻打招呼：“刘局。” 因为身为警察，还是局长，常年在上位，刘局一直精神抖擞，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给人很强的压迫感，看起来四十多的样子，实际上，年龄已经过了五十了。 知道了王叔的消息，知道他们都很难受，刘局安慰了几句后，鼓励他们向前看，世事无常嘛。 然后看向林远之，也有打破沉寂的意思，上去和林远之握手：“之前就见过一次，林教授很年轻啊，来了这儿，适应得怎么样了？” 林远之有些受惊若宠，还有点紧张，“挺不错的，在这里。” 刘局收回手，笑了笑，“觉得不错就好，挺好的，我还怕你两头兼顾，会弄不过来呢，觉得可以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扫了大家一眼，便说：“老王那儿，我也了解，家里没人了，今天你们就帮老王收拾一下，处理一下后事吧，然后都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好了。” “是，刘局。” 然后大家就去王叔的粉店了，打算收拾一下东西。 走前，刘川行回头向刘局说：“爸，王叔走之前还想要找到女儿，说有一张银行卡，密码就是他女儿的生日。是留给他女儿的，说…要是实在找不着，那八万块钱就给我们警局，让我们一定要记得吃饭，好好吃饱饭。” 刘局闻言，却是红了眼，狠狠地叹了口气，摆摆手，“唉，走吧走吧，去吧。” 心底不由感叹，真是世事无常啊，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建强粉店。 大家收拾了王叔的遗物，在里间看到了王叔平常睡的床。刘川行依言，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张银行卡，悲痛地收了起来。 吴臻打开蒸笼，里面还有热乎的包子，一想到早上刚刚还在这里和黄梨两个人，买了包子豆浆，那时候的王叔还在说让她们不要经常熬夜，想到这儿，差点有些绷不住。 王仁看着一个桌子上摆着的半兜子苹果，也有些绷不住了，那天让王叔给他蒸苹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是，人怎么就没了呢？ 想到这儿，王仁悲伤极了，拿了个苹果，洗都没洗，就往嘴里送，咔嚓咔嚓，脸上却是一脸想哭的表情。 大概是王仁悲伤的举动太过奇葩，又霎时听见咔嚓咔嚓声音有些怪异，倒是冲散了些许悲伤气氛。 或许是察觉到大家在看他，王仁耸了下鼻子，拿下苹果，询问：“吃苹果吗？” 见众人摇摇头，他又继续悲伤地啃苹果去了。 刘川行在室内找到了王叔的手机，从上面找到了房东的电话号码，因为王叔这个店面是租住的，租了几乎十年了。 然后拨通了号码，和房东解释了情况。 之后，大家收拾完王叔的遗物，因为还有包子豆浆的，怕浪费，干脆分着吃了。然后，差不多结束了，就都回去了。 虽然差不多有半天假，但是因为情绪不高，基本都在宿舍里刷刷手机过去了。 第二天回警局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差不多也算过去了，大家都进入工作状态，把之前陈科的案子算是做一个结案，工作进入收尾阶段。 倒是期间，接到了一个电话。 提到了姚素素的案子，打电话人称在网上看到了姚素素的新闻，见到了姚素素的照片，感觉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很眼熟。然后忽然想起来，他曾经在洛城火车站附近看到过这个女孩，是十多年前，因为当时不久后就搬家了，没看到少女失踪的案子。 等多年后，这案子发了新闻，说姚素素被拐卖，这才想起来，以前见过她。 听到这话，刘川行接过电话，询问当时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有没有见过人贩子的模样。 对面回忆许久，说：“隔得太久了，但是我记得好像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我记得女的很胖，脸记不得了，除非看照片还有可能想起来。” 刘川行：“唔，那你记得他们的年龄身高吗？有没有什么比较注目的特征？” 对面“嘶”了一声，进入回忆中，然后犹豫着说：“应该都是四十来岁吧，什么模样穿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可能那女的嘴边有一颗痣吧，挺黑的。其它真的不记得了。” 刘川行一边重复重要特征，然后表示感谢：“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要是还想起了什么，可以继续给我们拨打电话。” 在对面答应后，便挂了电话。 黄梨记下了特征，把纸拿给刘川行看。 然后刘川行摇摇头，“信息太少了，隔得太久了，当年的案子也找了一段时间，现在估计监控都找不到了，太难找了。”说着叹了口气，又说：“把特征再仔细描述一下，联系一下洛城那边的民警，让人过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黄梨一听，立刻去办。 而后续表明，确实太久了，都是无疾而终，根本就找不到人贩子的线索。 而支队几人在完成了陈科猥亵的案子后，就去了医院，火化了王叔的尸体后，把骨灰罐放到了他们帮忙订的墓地里。 在祭拜过后，也算是收拾好了心情，重新进入新的一轮工作中。 16. 第16章 拐卖案 因为工作长期用眼，有点累，吴臻从食堂吃完饭，刚打算去七宛买杯咖啡过来喝，脚都没出警局，就听刚进办公室不久的王仁在办公室门口喊着：“吴队，有案子！” 吴臻叹气，又来了。 刚打算走向办公室，就见王仁几步跑过来，不带一点喘气：“吴队，接到举报电话，市中心的三一广场的地铁站附近，出现了拐卖团伙，试图拐卖女学生，被热心市民抓获了。刘队好像有事去了，吴队你带人走一趟呗。” 了解了情况，不是很想带太过聒噪的王仁，余光正好瞥见吃完饭洗了手出来的林远之，吴臻立刻道：“林顾问，有案子，和我出去一趟。” 林远之反应过后，连忙把擦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然后赶紧往警车副驾驶一坐，系上安全带，吴臻就开车出去了。 林远之询问：“去哪里？什么案子？” 吴臻回答：“听王仁说，是拐卖案子，是拐卖团伙，但是被热心市民抓到了，在三一广场附近。不得不说，市民真给力，不用我们出场就把人给按住了。” 林远之笑了一下，然后重复了一下地方，有些疑惑：“三一广场不是在市中心吗？那里人这么多，人贩子怎么敢在那里动手？” 吴臻解释：“是在三一广场的地铁附近，估计就是在地铁站找人下手，然后把人带走，没想到被人给按住了。” 林远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开的是警车，自然是一路无阻。吴臻打了个转向灯，朝左边开去，然后哀叹：“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刚想去七宛买杯咖啡，腿都还没伸到门口呢，又被拉回来了。” 林远之轻笑：“为人民服务嘛。” 吴臻点头，“对，为人民服务。” 然后微微一笑，往前开车。 到了地方，不用找，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吴臻和林远之直接进了人群中去。不知道是谁说了声“警察来了”，然后大家就往后退，给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 好家伙，大概是从报案开始，两个人贩子就被两个大汉按在了地上，直到他们过来，两个人还在被摁在地上摩擦。 吴臻对两个出手的大汉肃然起敬，有些好笑地让松开，然后和林远之一人一副手铐，把两个人贩子铐住了，直接往车里后座送。 十分感谢了一下两个热心市民大汉，又询问了一下：“就两个吗？” 群众立刻回答：“对，就他们俩，没有托了，我们都问了一遍了。” 好家伙，吴臻和林远之简直是哭笑不得。这群市民是真的热心啊。 吴臻暗地里直呼不靠谱的王仁，说什么拐卖团伙，结果就两个人。刚想询问受害人是谁，就见两个女生向前一步，一人手里捧着一杯奶茶，一个女生默默举手：“警官，我就是差点被他们拐卖的人。” 还没询问身份，女生就很自觉地自报身份：“我们是衢阳公安大学的大三学生，这是我室友”，指着身边的一个女生说道。 群众里有人惊呼：“好家伙，搞到衢阳公大的学生了，这可真是‘幸运’啊。” 吴臻也有些惊讶，和身后的林远之对话：“你们学校的？” 林远之惊讶地看向两个女生，却听两个女生一阵惊呼，其中一个惊诧道：“林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见林远之思索，女生便解释说：“我们上过几次您的课，见过您，是大课，人太多了，估计林老师记不得我们。” 吴臻忍不住感叹：“还真是有缘分啊。” 林远之笑了笑，朝两个学生说道：“你们没事就好，我平常除了在学校任课，会在公安局帮忙，算是‘兼职’了”。 解释了一番后，两人终于露出了然的表情。 见情况弄清楚了，吴臻便朝两人说道：“你们俩跟我们去警局做一下笔录吧，就是人多了点，有点挤，要委屈你们和两个人贩子在后面挤一挤了。” 两个女生连连摆手，表示一点都不委屈，然后迅速自己开了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吴臻和林远之便也坐车，开车回警局，却在拉开车门前，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两杯奶茶，迅速地分别给了吴臻和林远之，两人下意识接过，却是有些愣。 一道声音不知道从人群的哪里发出来：“辛苦了，喝杯奶茶吧。” 吴臻连连说“不用”，想要从人群里找到送奶茶的人，可是找不到人。在群众的一阵“收下吧，就一杯奶茶而已”声音中，无奈道谢后收下了。 上车后，人群迅速离开，让出路让车子通过。 瞥了眼后座有些挤的样子，吴臻赶紧开车，林远之也是先帮吴臻拿了奶茶让她开车。 在开往警局期间，或许是因为认识林远之，两个女生偶尔和林远之搭话，说林老师的课讲得很清楚，表达了对课程的喜欢。 在他们说话间，吴臻往后视镜里，仔细打量了几眼两个人贩子。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差不多都是五十多岁，男的看起来更老些，女的有些富态。因为被捕了，两人在后面不敢说话，头也低着，看起来很紧张。 收回了视线，很快回到了警局。 刚把人带回了警局，就看见了在等他们的刘川行，大概是办完事了。应该在他们去三一广场的时候，就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刘川行很快安排，“把人带到审问室，我和王仁审问，吴臻你和林远之给她们做一下笔录。” 大概是因为真的熟了，随着王仁开始叫林远之叫“林哥”，张柏和黄梨也不知不觉跟着叫“林哥”了，因为林远之比刘川行大一岁，刘川行不可能叫他“林哥”，叫“老林”好像也怪怪地，反正他队里的人都是叫名字，干脆就叫林远之的全名了。 刘川行安排了后，王仁立刻把两个人贩子带到了审问室，刘川行随后进去审问了。 见他们开始了，吴臻和林远之对话：“林顾问，我们也开始吧。” 听着吴臻叫的“林顾问”，林远之一边准备开始记录，一边不自觉想着，好像现在队里就吴臻这么叫他了。也没有不喜欢，倒也没有觉得生疏，反而还挺喜欢听吴臻这么叫来着。想着自己也是一直叫吴臻“吴队”，生疏吗？倒不觉得。 还没等林远之头脑风暴，吴臻就开始询问了，林远之赶紧把想法挤出大脑，认真开始记录。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女生叫夏紫妍，因为恰好是周末，和室友两个人在学校待久了，想要出来逛一逛街。在三一广场逛了不久后，准备回学校，走到了地铁站，结果室友又想要喝奶茶，所以，夏紫妍就在地铁站附近等室友买奶茶回来。 而人贩子就看见落单的夏紫妍，想要进行拐卖。那女的人贩子走到夏紫妍身边，装作崴了脚，而夏紫妍就很自然去扶她。 结果，那女的想要让夏紫妍扶她到前面不远处的地方，说是自己就在前面租了房子，很近，让人扶她过去。 出于善心，夏紫妍扶她走了一段路。但是，在这期间，夏紫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起拐卖的套路，忽然有了戒心，想要离开。 看人就要跑了，那男的人贩子赶紧跑了过来，胆大包天地联合女人想要把夏紫妍拖走，却被夏紫妍踹了两脚，呼救过程中，被热心市民救下，然后擒获了两个人贩子，报了警。 做完笔录，吴臻不禁想起了姚素素的案子，幸好惊险中被救下了，否则，后果难料。 只是，就是不知道两个人贩子手里，究竟拐卖过多少人口了。到了人贩子的手里，那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也不知道他们手里究竟拐卖过多少姚素素这样的女孩。 不过，幸好，现在抓到了他们。 吴臻往审问室的方向看去，眼神锐利，好不容易抓了两个人贩子，一定要从他们嘴里撬出话来！ 17. 第17章 人贩子 因为人贩子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下来，除了正在审问室的刘川行和王仁，办公室里的几人做完笔录后，倒是没什么事。 吴臻把刚刚别人送的奶茶喝完了，考虑到是衢阳公大的学生，又正好上过林远之的课，干脆就安排林远之开车送两个学生回学校了。 其他人则是按例把笔录整理好，接着就是等刘川行的审问结果了。 审问室。 刘川行冷飕飕的语气有些吓人：“姓名年龄。” 男的先说话：“唐三岳，1963年出生，60岁。”然后女的有些害怕地答话：“徐、徐宝莹，1966年出生，57岁。” 王仁忍不住插话：“年纪挺大啊，这把年纪了还贩卖人口，真是老当益壮啊！”语气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 看了眼两人的身材，都不是很高的样子，徐宝莹估计一米五，唐三岳应该就一米六上下。作为老人来说，倒是给人一种可怜的假象，为拐卖人口作了便利。 刘川行注视他们，“唐三岳，徐宝莹，是你们的真名吗？没有用化名？” 两人急忙摇头：“真、真的是真名。” 反正之后要查身份证，谅他们也不敢撒谎。 倒是没有急着询问拐卖女学生的经过，刘川行先是问出了重要问题：“你们什么关系？还有没有犯罪同伙？没有托？” 徐宝莹连连摇头：“没、没有了，我们是夫妻，就我们俩。” 刘川行仔细打量两人的神色，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颌，思索着这话的真实性，又见唐三岳也摇头说没有了，神色基本一致，没有明显的其他动作，大致相信了。 然后，就让他们说明事情经过。 两人不敢有所欺瞒，一句接一句，事无巨细地说清楚了经过。 因为想去寻觅合适的人，两人在福真路的旺财小区租了一个房子，在那附近看有没有能够拐卖的女孩，然后今天到了三一广场。因为人太多了，走到了地铁站附近，看见落单的夏紫妍，觉得她年轻漂亮，所以动了心思，用崴脚的伎俩骗取她的同情心，想要把她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下手。 没想到小姑娘太聪明了，察觉到不对劲，挣脱了，在唐三岳和徐宝莹的合作下，还是踹了他们好几脚，然后被路过的几个人制住了，报了案。 王仁发出“啧啧”的声音，“你们可真是胆子大得很呐，三一广场是什么地方？是市中心！你们还敢在那里动手，呵。” 两人没敢出声，一脸鹌鹑样，也是满脸后悔。 刘川行不由冷笑，他们敢在市中心动手，绝不是第一次，说不定以前就在人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带走过，手里还不知道拐卖了多少人。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以前拐卖了不少人吧。” 听见这话，唐三岳和徐宝莹明显是眼神躲闪，浑身充斥着紧张和害怕。徐宝莹不敢和对面的两个警察对视，说话也结巴了：“没、没多少，就、就几个。” 一道嗤笑声从刘川行嘴里发出：“是吗？”压迫感十足。 唐三岳也有些结巴了：“是、是的，真、真没几个。” 刘川行的右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唐三岳和徐宝莹吓得一哆嗦。然后就听见刘川行满含怒气的声音：“你们最好给我搞清楚，你们被抓了！这里是公安局！来了这里，别想着出去！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会给你查出来的！还敢撒谎，我看你们是想判死刑是吧！” 这一震慑，唐三岳和徐宝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心里慌极了。如果说刚刚进来时，还在想象着等坐几年牢再出去，那现在就完全不是了，他们拐卖的可不止一个，还不知道要判多久。听见警察说的“死刑”，更是慌得六神无主了。 刘川行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然后狠狠握了一下拳头，隐忍怒火：“说，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勾当的？到底拐卖了多少人？” 唐三岳和徐宝莹害怕地对视了一眼，徐宝莹低头不敢说话，而唐三岳颤抖着发出了声：“就、就这几年吧，卖了多少人，给、给忘了，不、不记得了。” 却是引得刘川行暴怒，人直接站起来，两手拍在桌子上，发出一道巨大的“啪”声，咬牙切齿地发声：“那么多人被你们拐卖了，现在你给我一句不记得了？！毁了别人的人生，现在就一句‘忘了’？！你知道那些被拐卖后的人会遭遇到什么吗？他们可能被你们卖到穷山僻壤里，饭都吃不饱，被人用绳子捆住，一生都被囚禁，家暴、性-侵，狠了打断手脚、弄瞎眼睛，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嗤，被毁了的一生，你们一句“忘了”就揭过了吗？！” 一想到之前姚素素的案子，17岁的少女被拐卖，然后被40多岁的张老三糟蹋了一生，最后精神失常只能杀人逃出魔爪，可是还是自杀身亡了。 想到他们手里不知道拐卖了多少像姚素素这样的女孩，刘川行完全抑制不了心里的怒火，特别想把对面的唐三岳和徐宝莹狠狠打一顿。 大概是被刘川行突如其来的一大串话给吓懵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表情，完全懵了。 因为察觉到刘川行的激动，耳边还回响着巨大的拷问声，估计外面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生怕刘队一个忍不住上去揍人，王仁小声叫了声“刘队”，颇有大灰狼身边的小白兔意味。 刘川行狠狠捏了下眉心，然后又捏了捏因为刚刚嘶吼有些干疼的嗓子，瞥向懵了的唐三岳和徐宝莹，没什么耐心，“说，你们到底干了多少起？” 徐宝莹差点就要哭了：“我、我真的忘了，没、没数过。” 差点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刘川行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突然没了刚才的急躁和怒火，上上下下扫了唐三岳和徐宝莹几眼，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久。 回想处理王叔后事那几天，接到的举报电话，说十一年前在洛城火车站，看到过拐卖姚素素的人贩子，是一男一女，男的很瘦，女的有点胖，女的脸上嘴巴边上还有一颗黑痣。 刘川行冷静朝徐宝莹说到：“徐宝莹，抬头。” 王仁还在惊愕刘川行忽然冷静下来，又很疑惑刘队这是在干嘛，然后就看见刘川行盯着徐宝莹的脸，然后神色变了，瞬间又感觉到了刘川行的气势。 刘川行看见徐宝莹嘴角的一颗有些大的黑痣，眸子缩了一下，然后气笑了，确定下来倒没有刚才的暴怒，反而更冷静了。 “十一年前，洛城火车站。” 只是说了这两个关键信息，对面就变了神色，如临大敌，嘴唇都吓得发白了。 刘川行余光扫了眼，在灯光下，他们脸上有些反光的汗，冷静说：“姚素素是你们拐卖的吧？姚素素失踪的时候，是十一年前，也就是说至少在十一年前你们就已经开始拐卖人口了，而这十一年间，你们在不停止地拐卖人口。那、我们来猜猜，你们究竟拐卖了多少人呢？” 最后一句话有些漫不经心，尤其是最后上扬的尾音，如果说是平常，在耳机里听到，用网上的话说，大概耳朵都要怀孕了。可是，在这审问室里，传到耳朵里，就完全不同了。 唐三岳和徐宝莹完全像是脱水的鱼，吓得浑身无力，处于绝望间。 王仁还在惊诧刘队是怎么得出的结果，惊愕眼前的两个人居然就是当年拐卖姚素素的人贩子，目瞪口呆中，还没来得及收起张大的嘴巴，就看见刘川行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打开门的瞬间，瞥了眼门边的唐三岳和徐宝莹，然后朝王仁说道：“把他们分开，一个人留在这儿，另一个人带到旁边的审讯室去，等下继续审问。” 连连点头时，刘川行已经潇洒离开了，只留下绝望的唐三岳和徐宝莹，和回过神来的王仁。 18. 第18章 徐宝莹 刘川行出来的时候，吴臻赶紧询问：“情况怎么样？” 因为刚才刘川行的暴怒声实在是太大，就连他们都听到了，所以估计情况不容乐观，但吴臻还是忍不住询问。 刘川行有些头疼，声音有些疲惫：“确定了，正好是十一年前拐卖姚素素的人贩子，十一年间一直在拐卖人口，估计不止十多年，可能还会更早。说不定从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拐卖人口了，不知道拐卖了多少人。” 一听这消息，办公室里的人都震惊了，好家伙，抓到了两条大鱼，居然还是拐卖姚素素的人贩子。 一听和姚素素有关，联想到之前的举报电话，吴臻瞬间把人和刚才的一男一女对应了起来，幸好有之前的举报电话，不然就凭这点信息，很难挖出更多的信息了。 然后刘川行朝张柏和黄梨说道：“你们查一下，男的叫唐三岳，1963年出生，60岁。女的叫徐宝莹，1966年出生，57岁。” 得到准确信息，两人立刻查信息。 却见林远之正好把两个女生送回衢阳公大，然后回到警局，手里提着好几杯明显是从七宛买来的咖啡，一边分给大家，一边询问：“刘队审问完了？情况怎么样？” 张柏和黄梨说了声“谢谢林哥”后，接过了咖啡。 刘川行正好感觉渴极了，似乎嗓子都有点哑了，拿了咖啡，狠狠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把刚刚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惊诧过后，林远之不由锁眉，这么多年的时间，估计拐卖的人口只多不少，不知道能不能全挖出来。 想着这，然后一边把一杯咖啡放到王仁位置上，又拿着一杯咖啡走了两步递给了吴臻，一边说：“你刚说想去七宛买杯咖啡喝，我正好回来路过七宛，就买了几杯过来。” 吴臻没想到刚刚随意说的话被林远之记住了，还特意去了七宛买咖啡过来，拿着咖啡觉得手里的咖啡比起寻常喝的，似乎还要热一些，甚至有些烫。 余光看向身边人一脸思索样，似乎是在想人贩子的事，吴臻打开咖啡喝了一口，感觉心里暖暖的。 忽然间，刘局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 大家赶紧叫人：“刘局。” 刘局满脸严肃，“听人说你们抓到人贩子了，情况怎么样？” 看得出来刘局很重视人贩子的事，刘川行赶紧回话：“我刚刚审问了一下他们，发现他们之前拐卖了姚素素，姚素素就是之前伤人后自杀的女人，她是十一年前被拐卖的，所以我猜测两个人贩子至少从十多年前就开始拐卖人口了，直到今天被抓之前还在拐卖人口。” 听到刘川行的话，刘局忍不住生气，眉眼认真，浑身气势难抵。 “去查，一定要从他们嘴里挖出来！看看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年到底到了哪些地方，把这些地方和他们去的时间确定下来，把当时的失踪人口全都调出来，拿照片给他们辨认，一定要全都查出来！” “是，刘局。” 不愧是多年的局长，经验丰富，瞬间就把关键道了出来，给他们指了一条明确的方向去查案。 得到了准确的话，他们立刻开始着手查案。 刘川行快速安排工作：“我和王仁继续审问唐三岳，吴臻你和林远之审问徐宝莹，张柏和黄梨你们查到他们俩的信息后，开始去查失踪人口，大致先开始，等我们确定了地方和时间后，再一起把失踪人口确定下来。” “是。” 在去审讯室前，吴臻怕等下出来的时候咖啡都凉了，干脆三两口直接喝完了，然后赶紧和林远之进了审讯室，开始审问徐宝莹。 听到钥匙拧门的声音，里面的徐宝莹下意识抖了一下，发现开门后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不是刚刚审问他们的那个男警察，大概是被刘川行吓怕了，竟然下意识松了口气。 锁上门后，吴臻和林远之走到里面坐下，然后林远之开电脑准备记录。 开始审问前，吴臻忽然想到了什么，先打了个电话给刘川行，那边刘川行也刚刚开始审问，接到电话后询问吴臻情况，在吴臻表示是否要测谎仪作以辅助后，刘川行考虑了一下，回想刚刚审问的画面，然后就打了电话给外面的张柏，让人准备东西送进来。 得到刘川行的确定后，吴臻没有急着开始审问，只是在等着人把测谎仪送进来。无话间，倒是引得徐宝莹心里没底，越来越害怕。 等张柏找人送来测谎仪，给徐宝莹贴上后，因为第一次见，惊慌极了，害怕是什么电击生怕被电击，差点就尖叫了，浑身抗拒：“不、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电？我、我不要！” 吴臻看着就要扯掉东西的徐宝莹，警告：“不是什么电击，你放心，我们是警察，不会对你动手的。这只是测谎的，所以、要是你说谎的话，我们是会知道的。” 听见这话，徐宝莹虽然没有刚才那么抗拒了，但还是不愿意：“不、我不要。” 吴臻冷眉：“别废话，我问你答，叫徐宝莹对吧？” 大概被吴臻的气势吓到，徐宝莹不敢再动了，连忙回答：“对，叫徐宝莹。” “1966年出生？57岁？” “对、对。” 问了两个问题，一边看了眼显示器，又看了眼王仁整理的笔录，然后吴臻睨向徐宝莹：“我们接到举报电话，11年前在洛城火车站见过你和唐三岳，还有姚素素的身影。所以，是你们俩拐卖的姚素素吗？” 徐宝莹心慌，但还是避重就轻：“我不认识什么姚素素。” 吴臻看了眼有些异常的显示器，明显徐宝莹心跳加快了太多，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说出的话却是冷漠：“我说了这是测谎的，如果你说谎的话，我是会知道的。前些日子姚素素的案子，各大网络平台转发了那么多次，新闻也报导了很多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就算你确实是不认识姚素素，但是新闻里发了姚素素年轻时候的照片，我不相信你半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告诉我，是不是你和唐三岳，在11年前，拐卖了姚素素？” 面对板上钉钉的事实，徐宝莹终于承认了她的罪行。 得到了准确的回答，林远之不由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吴臻。他只和刘川行审问过一次陈科，也是第一次和吴臻审问犯人，上一次审问陈科的时候，林远之就很佩服刘川行。 而这一次，他也不得不很服吴臻，虽然是女警察，但身上的气势绝不比男警察差。大概因为和刘川行是搭档，两个人的审问方式有些相似，但也有不同，却是各有千秋。 总之，第一次见吴臻审问犯人的模样，让林远之感觉有些新奇，似乎见到了她不同于寻常的一面，在这里，审问犯人时，她自信、冷静，又擅于抓住细节，很奇妙的感觉，林远之也有些说不上来。 因为，了解了吴臻更多一点？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呢？ 林远之也有些搞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明明还在审讯室里审问徐宝莹，可是思绪却不觉间就发散了。 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奇怪。 明明知道不合时宜，可是就是不自觉地这样去想了。 要是吴臻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估计会被气得无语吧。想到这，林远之扭头看了眼吴臻，和眼神清澈的吴臻对视了一眼后，立刻把眼神聚焦在电脑上，不敢再胡乱想，聚精会神继续记录。 19. 第19章 继续审问 吴臻倒是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心路历程，只是看林远之扭头看她，以为是要和她说什么，但又一句话没讲扭头没看她了，只是心里奇怪了一秒，又继续审问徐宝莹了。 “你承认了11年前拐卖姚素素，那就好好说说，你和唐三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拐卖人口的。” 徐宝莹不敢直视吴臻和林远之，眼神乱飘，说话也结结巴巴地：“唔就、就是在十几年前开、开始的。” 吴臻把手里的记录拍在桌子上，没有用多大力气，却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把已经草木皆兵的徐宝莹吓得又是一哆嗦。 然后面无表情说：“我刚刚说过了，不要说谎，这里有测谎仪，你说谎的话，我们都能知道。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不想被判得更重的话，就给我老实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答准确点，不然我就视你为不合作了。” 应该是被威慑住了，徐宝莹现在丝毫不觉得眼前的女警察比刚刚的男警察气势弱，不敢再顾左言他，只能点头，害怕极了。 看徐宝莹准备认真回答，吴臻这才露出了一个稍显满意的表情，然后问话：“告诉我，你和唐三岳什么时候开始拐卖人口的。” 徐宝莹犹豫地看了眼旁边的显示器，颇为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眼神往上，像是在回忆，然后说：“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吧。” 得到了一个数字，林远之打键盘的手顿了一下，只是瞥了眼徐宝莹，然后又继续打字记录她的话。 吴臻有些糟心地皱了下眉，有些锐利地盯着徐宝莹：“准确时间，几几年？给我认真回想。” 收到吴臻的眼神威胁，徐宝莹只好认真回想，过了没大会儿，徐宝莹就说话了：“应该是1999年。” 吴臻默念了一下99年，24年，然后问：“确定是99年？” 徐宝莹却是点头，有些确定：“对，就是99年，那时候我和我老伴结婚十多年了，因为给别人扫屋子洗碗的，赚不了多少钱，想要生个孩子，去中医那去看，要好多钱，我们又没钱。有一天看到了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动了拐卖的心思，从那开始，我们就开始拐卖了。” 听见这话，林远之沉了心，呼吸重了些。 吴臻却是嗤笑了一声，有些嘲讽意味：“那你们后来卖了人，赚了钱，生了孩子？” 徐宝莹摇摇头，有些遗憾地低了头，低声喃喃着：“是我们没这命啊。” 吴臻：“呵，那你们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们坏事做多了，所以才生不出孩子呢？” 听见这话，徐宝莹满眼惊愕，过后却是无力地往后躺，嘴里喃喃着“作孽啊”。 吴臻没管她，继续问关键问题：“99年你们在哪里？之后你们到过哪里？从1999年开始直到今天，把你们到的地方一个不落地全都交代出来，不准遗漏。” 徐宝莹眼里闪着泪花，大概是刚刚被吴臻诛了心太过伤心，现在听见问题，无力地开始回想，一边回想一边说话。 “99年我们在老家，在西京，然后去了丰阳。01年在上齐打工，我记得因为碰到了一个女孩，卖到了山里，然后去了…唔对了，去了网景。之后记不清是多少年了，好像是03年，反正后面都是东奔西跑地，在这里找到了人，赶紧往另一个地方卖。大概去了六华、深岭、乔京，来回跑。10年去了景安，对还来了衢阳，也就是11年前2012年，在衢阳洛城拐了姚素素。” “之后，离开洛城后，又回了西京一趟，大概在14年，去了江北、山瑶，15年回了网景，然后又去了深岭，17年还是18年，去了平阳、青元，然后回了一趟西京。2021年到了余海、番林，直到今年又来了衢阳。” 在徐宝莹回忆，断断续续说出这些年去的时间地点时，吴臻和林远之都没有打扰她，直到徐宝莹确定说完后，吴臻看着天南地北的地名，有些喘不过气。 24年间，去了几十个地方，究竟有多少人遭受了他们的毒手。 吴臻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凑近电脑，把林远之记录的时间地点给徐宝莹复述了一遍，询问是否有遗漏和错误。 在得到徐宝莹的确认后，不放心地又复述了一遍。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林远之呆了一秒，往旁边移了一下给吴臻腾地方，耳边传来口齿清晰、不急不缓的声音，因为凑得有些近，林远之甚至能感觉到吴臻的声音中带了点磁性，清脆中还觉得有点好听。 仿佛就是在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确认了两遍后，吴臻这才放下心来，打电话给了刘川行，告诉他审问的进展，在刘川行的同意下，吴臻先让林远之把地点时间打印了下来，然后先让张柏和黄梨去查失踪人口，以免他们在外面做无用功。 等林远之送完记录再次进来时，发现吴臻坐在他的位置前正打着字，看他来了，就打完字让出了位置，继续问话。 林远之坐下后，发现记录上面吴臻又问了几个问题，是问在各个地方有没有帮他们作案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托”。 徐宝莹是说因为这事不太好让人知道，所以不敢和别人说，一直都是两个人合作进行拐卖的。 林远之猜想吴臻应该通过测谎的，以及徐宝莹的反应神情判断，大概没有说谎。 吴臻食指和拇指摩挲了几下，然后问话：“你和唐三岳两个人是怎么拐卖人口的？有哪些套路？” 此时的徐宝莹已经不再思考要不要说谎了，大概是放弃了，只要吴臻问，她就答。 “很多。有时候我装作摔一跤、崴脚，或者身体哪里受伤缠个纱布，然后让他帮个小忙，要么是送我去前面哪里，要么说口渴了没带钱，说实在是饿极了想吃个东西什么的，一般人心善就随手帮了。然后一般都是到了没人、比较偏僻的地方，和老伴一起，捂住嘴巴，用绳子绑住，用帕子塞住嘴巴，用蒙汗药迷晕了他们，然后用个麻袋行李箱什么的，装好就坐车走了，找了地方就直接卖了。” 吴臻冷笑，都是靠别人那小小的善心，谁又知道，就因为那小小的善心，让他们钻了空子，屡试不爽，拐卖了一个又一个人。 “你们哪来的蒙汗药？” 徐宝莹：“在小地方买的，都不记得了。” 吴臻冷眉：“你们一般是拐卖什么人？” 徐宝莹答话：“一般都是找年纪比较小的女孩，然后还有几岁大的孩子。” 吴臻又不自觉拇指压上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声，“你回忆一下，大概拐卖了多少人？” 却见徐宝莹有些犹豫和为难：“真、真的没有数，可、可能有几十个吧。” 深吸一口气，差不多结束了。两人把记录打印了后，让徐宝莹压了手印后，就结束审问了。 刘川行和王仁也是在这之后不久出了审问室，让人把唐三岳和徐宝莹带走了。 几人在办公室里仔细查看唐三岳和徐宝莹的笔录，把重要的部分打印了下来。 吴臻查看刘川行那边的记录，发现审问结果和徐宝莹的差不多。唐三岳最开始还嘴硬，但是熬不住，后面也是基本问什么答什么了。 两边的口供基本吻合，由此可见，应该都没有说谎。 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他们说的从1999年到今天之间的犯罪地点，口供一致。 给刘局汇报了审问进展后，刘局便让他们开始汇总多年来这些地方的失踪人口信息。得到任务后，他们就开始联系当地的警局，让他们帮忙寻找一下记录。 因为也涉及到衢阳的失踪人口，所以他们也是各处翻找信息。 这一弄，外面天都黑了，还是王仁感叹一声“天都黑了”，大家这才感觉到饥饿，肚子里基本都空了。 刘川行顺口道：“王仁，你去王…” 话音戛然而止，一时间忙昏了头，都忘了王叔去世了。刘川行轻轻拍了下头，然后说：“食堂应该没饭了吧，饿了的先去里面看看有没有方便面，泡了先吃吧。王仁你给大家点个外卖，小炒盖码煲仔都可以，随便点吧。” 王仁愣了下，然后就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刘川行顺口而出而没有念出的名字，大家却是心知肚明，只是实在是忙极了，没空去怀念，又是饿了，基本都先去休息室找个泡面先垫垫肚子。 等吃完泡面，外卖姗姗来迟，点的是煲仔饭。大家消耗得多，大口吃了有点烫的煲仔饭后，上厕所洗脸，修整过后，又是投入失踪人口名单中去了。 20. 第20章 数目惊人 这天晚上，大家直接干到了深夜12点多，看大家实在是熬不住了，刘川行才下令让大家下班，早点休息。 王仁一阵哀呼，“还早点休息，刘队你看看都几点了，都快凌晨了，算是第二天了！明天还要八点钟上班，我真的会猝死的你信不信！” 刘川行揽着王仁的肩膀，也是一脸疲惫，把人往门口带，一边说话：“别贫了。这几天别想12点之前下班，说不定还得熬夜，失踪人口够呛，等汇总了还要拿着一张张照片给两个人贩子分别一一辨认，确认了之后，还得好好再辨认一次看有没有遗漏。等拐卖名单出来了，我们还得和民警辅警一起去找人，看能不能解救被拐卖的人。没一个月别想完事，这个月基本就弄这个案子了。” 听见刘川行的话，王仁差点两眼一翻直接过去了，立马惊诧：“你是说我们得熬一个月？天天加班到凌晨？！” 捂着被声波伤害到的耳朵，刘川行差点想踹人，但还是忍住了，又说：“没，就这几天，加班加点把拐卖人口的名单弄出来，之后就和各大地方的警局联系，让人帮着找人。就这几天加班，之后估计就是出差找人了，不会熬夜的。” 得到准确的信后，大家不由松了口气，连忙抓紧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基本都是踩点到的。 张柏给大家从食堂带了早餐，大家都是匆匆吃完了，赶紧忙着找失踪人口的信息。 结合各地警局的失踪人口信息，接连找了两天，终于汇总了所有当时当地的一段时间的失踪人口信息。 看着电脑里显示的几乎7000个名单，大家顿时觉得头疼，筛了那么多，还是有这么多人，这得辨认到什么时候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一张张照片辨认，几乎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以，他们只能认命地把所有名单里的人，全都给打印下来，特意把照片放大弄清晰些，其它只留基本信息。 7000多个人，他们就打印了14000多张纸，以便唐三岳和徐宝莹辨认。 在打印照片期间，吴臻看着手里的一张照片愣了好几秒，然后仔细看了几眼，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往电脑里把这人的信息调出来，等盯着电脑看了好久后，才终于确认了下来。 然后，吴臻就叫了声刘川行，让他过来。 刘川行：“怎么了？”他有些疑惑地走到吴臻身边。 吴臻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失踪人口信息，然后说：“这好像是王叔的女儿，你看看是不是？” 刘川行立刻盯紧了电脑，看着那张像极了王叔的脸，他不禁屏住了呼吸，把个人信息仔细对照着看了一遍，王英，1994年出生，报案人王建强，失踪于13年前，住址年龄一切都对上了。 真的是王叔的女儿。 听到动静，大家都跑到了吴臻这边看，没想到是真的。 究竟是开心有可能有线索了，还是悲叹于王叔没能等到这一天，大家也分不清了，总之，心情，有些复杂。 确定了后，大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抓紧把照片打印出来。 在刚要提审唐三岳和徐宝莹，以便辨认照片时，何云树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走了进来，引得大家注目。 因为得知了消息，知道他们这几天一直加班加点地工作，忙极了，怕他们忘记了吃饭，所以，何云树在店子里让人炒了饭菜打包后带了过来。 “都下午六点多了，还干呢。到了饭点不知道吃东西，我让人炒了菜，刚出锅的，快过来吃饭。” 见状，大家倒是没有和何云树客气，道谢后，就打开盒子，开吃起来。 何云树自己搬椅子挤在了吴臻身边，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不由叹气：“吴队，你们就不能歇会儿吗？” 黄梨在一边接话：“谁不想歇会儿？这不是没办法吗。” 吴臻扒了口饭吃，又吃了口菜，边吃边朝何云树说：“你吃饭了吗？” 何云树嘿嘿一笑，“还没，我爸让我等下回家吃。” “哦”了声后，吴臻又说：“那你回去吧，天黑了，快回去。不要三天两天地就来警局，每次都买这么多东西，等下把发票给我，我们队里有经费。” 何云树没有在意：“不用。” 吴臻有些糟心：“你钱多是刮来的？”看何云树一脸委屈样，但怎么也不像是把她话听进去的样子，吴臻没有再理会他，很快吃饭。 等吃完饭，就要去审问徐宝莹，在走之前还让何云树赶紧回家。 何云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又说他刚刚点了外卖，是奶茶，让他们等下记得拿。然后才不情不愿离开了警局。 吴臻和王仁审问徐宝莹，刘川行和黄梨审问唐三岳。 等把唐三岳带到审问室，刘川行从满满的桌子上拿了厚厚的一份，直接走到唐三岳面前，把第一张纸给唐三岳看。 “看看这个人，见没见过？是不是你们之前拐卖的人？” 唐三岳仔细辨认，摇摇头。 刘川行：“看仔细了，给我认真回想，见没见过？” 唐三岳又盯着纸上的照片看了几秒，然后摇头：“真的没见过。” 得到回应后，黄梨接过第一张纸，然后刘川行又给他看第二张。 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不知道从桌子上拿了几份了，反正黄梨脚下的纸已经堆了不少了，手上只有薄薄的几张，明显是确定了被他们拐卖的人的信息。 刘川行刚把手里的一张纸给黄梨，让黄梨把纸放到脚下。上一张纸拿走，就露出了下面的纸，上面赫然就是王英，王叔的女儿。 刘川行拿着纸的手抖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见过她吗？王英，13年前失踪的，是不是你们拐卖的？” 唐三岳盯着纸上的照片盯了几秒，眼神朝上像是在回想什么，然后又看了照片几眼，点了点头：“我记得她，是我们拐走的，因为她漂亮，我倒是记得她。” 刘川行左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拇指指甲下意识掐了下纸，留下了很轻的痕迹。然后呼出一口气，问：“你记得当时把她卖到哪里去了吗？” 唐三岳这一回倒是没有回忆太久，很快就回话了：“我记得当时去了景安，所以把她卖到了香元市元五镇子里。” 刘川行赶紧从口袋里拿出笔，在纸上写下关键信息后，确认后终于松了口气。 把印有王英照片的纸给黄梨，然后紧接着就继续了。 这天晚上加班到深夜，差不多凌晨两点才不得不结束。等第二天一到警局，又立刻审问唐三岳和徐宝莹，整整一天，一直都在确认拐卖人口名单。 直到晚上八点多，第一遍才结束。 回到办公室，两边对了对名单，把第一遍的名单确定了下来，除了几个还有疑问的名单，加起来的数目也是惊人，有一百多个！ 第三天，给唐三岳和徐宝莹一起辨认了一遍，身心疲惫间，终于确定了最终的名单。24年，抛去没有被拐卖成功的夏紫妍，他们一共拐卖了121人！ 当得知这个令人寒心的数字时，刘局都被这数目惊到了，然后在悲痛间，说一定要尽力把被拐卖人的下落确定，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而他们也不禁鼓起士气，一定会的，他们一定会尽力找到那些被拐卖的人的！ 21. 第21章 拒绝 拐卖人口名单一出，衢阳市公安局立刻和名单中所有的当地公安局联系，一起合作去找名单中被拐卖的人口。 在让唐三岳和徐宝莹辨认照片时，当时就把他们有印象的人记下来了，大致记了一些人被卖到了哪里。 于是，先把能够确认下来的，到当地确认身份。其它没有准确线索的，先按照距离，离被拐卖地不远的有可能的地方寻找。 名单中总共121个人，除了已经确认死亡的姚素素，其它还有120个人不知下落。人太多了，几乎是各大公安局全体出动，民警、辅警，就连刑警也加入了寻找被拐卖人口的队伍里。 害怕支队大家因为连续几天白天深夜加班而猝死，刘川行大发慈悲地向刘局请了一天假，大家终于能够睡个安稳觉。 那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林远之推了两堂课，晚上累得不想开车，刘川行干脆让林远之就住在了宿舍，在三楼随便收拾了间空房间，就这么睡了几天。 得到了一天假的众人，二话不说，直接回宿舍蒙头大睡，连中饭都不想吃，几乎都是带着黑眼圈直接睡到了快天黑。 林远之回学校也是洗了个澡，直接睡过去了。 等第二天回到警局时，虽然眼下的黑眼圈还没有消失，但大家也是精神好多了。尤其是王仁，一大早到食堂直接吃了八个包子，感觉能够吞下一头牛似的。 用过早餐后，大家一边写报告，一边讨论着人员分配，安排什么时候去别的地方走访找人。 因为已经联系过了各大地方的警局，所以他市的名单先暂时让当地警察去找，而他们先确认衢阳市的被拐卖名单。 刘川行很快调出在衢阳市的被拐卖人口，根据备注的地方，估计公安局的人手，两人一组进行走访，加上民警辅警，应该足够。 因为之前就答应了王叔，要给他找到女儿王英，所以，刘川行和上面申请了一下去外地走访，得到同意后，打算今天把报告写了，明天就出发。 但还是先把他们的人员给分配好了，得知刘川行要去外地走访，还是去找王叔的女儿，黄梨率先表示意愿跟着一起去。 刘川行点点头，然后根据名单迅速安排：“那我和黄梨就去景安香元市元五镇找王英，张柏和王仁一组，你们去番县找赵乐乐，吴臻你和林远之一组，去金谷县找林秋琴。剩下名单里的人，等下给小李，让他们联系民警分配一下，两人一组去找人。” “是，刘队。” 张柏迅速圈好了人名，然后把剩下的名单打印出来，交给了小李，把工作安排了下去。 一上午大家都在搞报告，要打印的东西很多，要整理的资料更多。到了午饭时间，大家匆匆去食堂吃了饭，修整一段时间就打算接着弄资料了。 趁着这时间，吴臻想去一趟七宛，于是在办公室里询问：“谁要喝咖啡？有没有让带的？” 林远之接话：“我也去一趟吧，在这里待得有点闷了，出去走一走。” 大概是前几天喝多了咖啡，除了这两人倒是没人说要喝咖啡了，直到两人走到门口，黄梨这才赶紧朝吴臻喊话：“哎臻姐，给我带杯奶茶吧。” 吴臻抬起手摆了摆示意知道了，没有转身径直朝外面走去。 才刚出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让她头疼的人。来人倒是没有捧着玫瑰花束过来，手里拿着两大盒草莓，满脸惊喜地看向两人。 “吴队”，大概是听王仁他们叫了林远之几次“林哥”，现在也跟着叫“林哥”了。 何云树：“你们吃完饭了吗？要去哪啊？” 林远之接话：“吃完了，我们刚打算去买杯咖啡。” 见两人就要走，何云树立刻钻进办公室，迅速把一盒草莓给了里面人，然后拿着另一盒草莓赶紧跑出来，“我也去。” 吴臻“唉”了一声，没管他，三个人一起朝外面走去。 三人是并排走的，吴臻走在中间，何云树像是高兴极了，笑起来又露出了两颗虎牙，手里捧着草莓，把盒子打开，把草莓递给林远之和吴臻。 “吃草莓，可甜了。” 草莓像是洗干净的，连尾巴上的叶子也摘了个干净，盒子里只有鲜红的果肉，倒不是切好的，是一整颗一整颗的。也不知道哪家水果店，是这个卖法。 林远之拿了一颗，咬了一口，确实很甜。 吴臻摇头：“不要。” 何云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吴队，你脸上有点东西。有点甜。嘿嘿，这草莓真的很甜，像吴队的笑脸一样甜！” 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林远之差点被嘴里刚吞下的草莓汁儿给呛到。 大概习惯了，吴臻没有理会何云树的土味，随手拿了个草莓，面无表情：“是吗？我平常吃的草莓都是酸的。” 被噎了一下，何云树撇了撇嘴。 往前走了两步，何云树不知道是脑抽还是怎么，在路边的一颗樟树上随手扯了片叶子，然后一脸笑意把叶子送给吴臻。 “吴队，送给你。” 林远之眼都直了，完全不理解何云树的脑回路，有些不忍直视，尴尬地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心里想28岁和18岁，果然是有代沟的。 吴臻也是满眼写着疑惑，What？这是什么操作？ 何云树嘿嘿一笑：“虽然只是一片叶子，但是它藏着我沉甸甸的心意啊。” 沉默一秒后，吴臻盯着何云树手里的樟树叶子，面无表情说：“上面有病斑，不知道有没有虫。” 何云树赶紧把叶子给扔了，有些尴尬地看向吴臻。 害怕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吴臻深吸一口气，停了脚步。见吴臻停下，何云树也停了脚步，“怎么了？” 吴臻认真看向他：“何云树，我真的认真和你说，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们真的年纪相差太大了。” 何云树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语速变快：“哪有？只相差9岁而已，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小奶狗吗？要是你不喜欢，那我也可以成小狼狗的。” 简直没眼看，吴臻忽视身边过路人的视线，还是拒绝：“你听好了，我真的不喜欢太小的，以后别缠着我了。9岁，你都可以叫我阿姨了…”说着眼睛亮了一下：“对，以后你就叫我阿姨吧。” 何云树死活不干：“不要，我才不要叫你阿姨，平白无故就长了一辈，我才不要。叫姐姐，不行，姐姐也不行，不能…” 看他这个样子，吴臻大概确定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有把她的拒绝放在眼里，心累地朝七宛走去。 到了七宛，才看见林远之的身影。 何云树说要去喝奶茶，吴臻让他给黄梨带一杯，然后生怕吴臻和林远之先走了，再三让他们等他，然后赶紧去买奶茶了。 大概是吴臻哀怨的眼神太过注目了，林远之甚至能感觉到吴臻在说为什么一个人走了，留下她在后面。林远之有些心虚，生硬地转移话题：“咳，我已经点好了，老板在做了。” 咖啡店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因为他们经常来七宛，所以老板和他们都挺熟悉，更是知道吴臻一直被一个像苍耳一样甩都甩不掉的男孩追求。 看到何云树跑出店子，老板半是看好戏半是调侃：“还没甩掉？” 吴臻头疼极了：“没，说了好多次，压根就不听我的。” 老板无奈摇头，然后一边做咖啡一边半带认真着朝吴臻说：“让我说啊，这小孩太轴了，压根没办法。你呀，要么直接接受他，要么，就去找个男朋友让他死心。” 毫无疑问，得到了吴臻的一个白眼。 听到这话，林远之有些讶异地看了眼老板。 老板却是依旧笑脸盈盈，把做好的咖啡给两人，一边又说：“我说的可是实话，就这两种结果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吴臻拿着咖啡，边走边喝着出了店门。 心里在想着，接受何云树？呃，就刚刚那土味情话，还是算了吧，绝对不可能。找男朋友？呃… 好家伙，家里催婚，外面还得被催找男朋友。 太惨了吧她。 第22章 衢阳公大 出了咖啡店没走两步，何云树就从奶茶店出来了，捧着两杯热乎的奶茶，一杯已经插上了吸管喝了一口，一杯还是全新的，是给黄梨带的。 明明刚刚就明确地再一次拒绝了他，可是何云树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轻松地带着明媚的笑容，还露出可爱的虎牙，奶奶地跟在吴臻身边。 大概是想起了吴臻刚刚哀怨的眼神，林远之收起了想要往前迈的步子，半尴尬地一起并排走，有些掩饰性地喝了口咖啡。 没想到咖啡的确是刚做出来太烫了，一时没注意，烫到了舌头，“嘶”。 听到动静的两人看了眼他，林远之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然后赶紧移开了眼。 吴臻和何云树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些，吴臻是没怎么注意，何云树心思压根就不在这儿，只想着等下该用什么借口留在警局才好。 一直到了警局门口，还是没想到该用什么借口，何云树不由用牙齿狠狠地咬着吸管。 却是听到吴臻对他说：“回去吧，别总是来警局，最近我们还要出去出差，估计不会在警局。” 何云树一听，忽略了前面的话，连忙问：“要出去啊？去哪里啊？远不远？什么时候回来？” 吴臻叹气，顿时感觉心累。 林远之看吴臻没有答话，便接话：“拐卖的案子审得差不多了，列出了被拐卖的名单，我们要出去找人。”想着然后又补充道：“因为人手不足，所以队里都出动了，局里大概除了值班的人都会出去。” 闻言，何云树露出不舍的神情，看向吴臻：“那之后你们都走了，完全没机会来了，好不容易来了，我要留在这儿。” 吴臻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何云树。 看着这平静的眼神，何云树呼吸一滞，只感觉这一眼表明了很多。他知道，要是吴臻还和他说话的话，他还可以磨一磨，可是，一旦不说话了，尤其是这样平静地看着他，他发现他也没办法了。 因为眼神太过平静，他能想象到，此刻的吴臻对他是多么的失望，或许还有厌恶，而那毫无波澜的眼神或许更是对他的不在意。 想到这，他不由有些害怕。更是想起刚才吴臻对他的再一次拒绝，他更害怕了。 被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拒绝，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想到，或许会有这个可能，要是他再磨一磨，或许吴臻就接受了呢？ 也是因为这种想法，给了他很大的希望，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把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可是，看着此刻平静望着他的吴臻，何云树第一次有些想逃避吴臻的目光，不由下意识地避开了眼神，低声说：“好吧，我回去了。等回来后给我发消息吧，还有，要记得回我消息。” 说着便一脸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见到这情景，林远之倒是有些讶异。 而吴臻是松了口气。方才倒是没有何云树心底那么复杂的心理变动，只是纯粹有些心累和无奈。 或许从这方面来说，两人就不太合适。 抛开年纪来说，何云树虽然看起来阳光，总是不把那些消极的东西放在心里，但是实际上那些消极的东西一直在心里，会想得更多，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而吴臻，虽然查案时，一点细微都可能引起她的注意，可以说是细心，可是抛去有关案件的事物时，尤其是关于感情方面，或许是因为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所以对这方面不怎么敏感。 所以，对于她来说，关于何云树的追求，她首先就是抗拒，压根就是把人当小孩，也是因此，觉得只是小孩，而小孩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情感，一直把何云树的喜欢当作是当年救了他的感激，而一直追求或许是因为感觉新鲜新奇，只是把这些当作小孩举动。 殊不知，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而此时的吴臻显然没有这些弯弯绕绕，见何云树终于回家了，感觉放松了，然后就进警局了。 … 等第二天，队里的人就按组出去走访了。刘川行和黄梨一大早就离开宿舍，开车去景安了。张柏和王仁，也开车去番县了。 因为林远之第一节课有课，所以两人约定十点多见面，节约时间，吴臻开车到衢阳公安大学等他一起去金谷县。 反正时间多，吴臻虽然早就醒了，但是在被窝里迟迟没有起身，捧着个手机刷了会儿视频，然后看群里黄梨在抱怨景安太远了，起得太早浪费了好多看小说的时间。 大概是张柏在开车，所以王仁有时间发消息。 他在群里发消息：在车上又没事，不随便看？ 黄梨又发消息：看个鬼啊？坐车盯着手机眼不得瞎了？ 王仁：嘿我旁边这个眼没瞎，也快差不多了 黄梨：小心等下张柏看见了打死你 王仁：略略略 然后就是两个人刷屏，斗了好久的表情包。 无语一阵，吴臻退出了群，干脆关了手机，起来洗脸刷牙，换了睡衣后，想着估计得去个几天，就带了一套衣服，又收拾了一些小东西。 感觉收拾好了，看时间还早，又感觉没什么事，想着也好久没去衢阳公大了，这也是她的母校，心血来潮打算顺便去看一看。 就赶紧拿好东西，出了宿舍，去警局，开着自己的车，去了衢阳公大。 等到了学校，因为想着学校应该不太能随便开车进去，索性就在校门外找了停车位停了车子，下了车，准备进去学校。 看到身边学生们一个个进进出出的，有的手里提着明显是刚刚从超市里大采购买的东西，有的是提着还不算迟的早餐，呃也许是早午餐。 反正吧，一个个有说有笑的，属于青春的信号传过来，闻着这青春的气息，吴臻不由想到，自己一个27岁的老阿姨会不会太突兀了，打量了下四周，好像还可以。 想着又觉得有点可笑，轻咳一声走到了门口前。 到这一刻，吴臻忽然想起，警卫会不会要查看校园卡啊？如果要查校园卡，她没有，那她用什么理由进去？警察？她又不办案。去找人？不会还要和林远之发消息吧？ 在这几个念头升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进了校门口，警卫也没有打量她，只是一直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哦，好像这个门不需要查看校园卡。 好吧，自己想多了。 进了校门，吴臻走在路边，这才发现，路边的桃树李树开满了花，一眼望过去，都是开满了花的树，树上结的花都快要压弯枝条了。 视线里，有桃花、樱花、李花，还有各种不同品种的梅花，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的花。属于春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吸一口气都能闻到空中的不同花香。 原来都到季春了，不同于初春还有些寒冷，现在太阳一出来，都能感觉到暖和极了，穿个厚一点的外套，甚至还感觉有些热。 自己今天的衣服倒是穿得不厚不薄的样子。 到了这青春洋溢的地方，又是花香弥漫，阳光明媚，吴臻不自觉也感觉轻松开心。 出来一趟，真好。 第23章 教室 往前走了两步后，吴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过来等林远之的。看了眼时间，离下课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左右。 扫了眼周围，熟悉感又带着点陌生，虽说是母校，但大学的时光历历在目，建筑景色似乎也没变。 她甚至能回想起以前和室友一起出来到那个超市买东西，想起走在这路上去九教上课，想起刘川行那家伙非得讹她一根雪糕。 来之前想着要好好看一下，来之后发现好像一切都记得，似乎没什么可看的。 呵，轻笑一声。吴臻拿起手机刚想发消息给林远之，问他在哪个教室上课，呃顿了一秒想起人家在上课哪有时间给她回消息。 刚想放下手机，想着要不还是去外面车子里等他算了，又忽然想起林远之来警局第一天往群里发的课程表。 然后眼前一亮，打开群，把那张图片找了出来。 看着课程表，自己当时还说这是个乖宝宝，来警局第一天就把行程给发了，现在倒是用上了。 又看了眼今天的日期，星期三，照着课程表看，星期三，第一节课，七教北112。 确定了位置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教室那里，而不是回车子上等人。反正没想那么多，就是这么过去了。 兴致冲冲地，对比着教室上的牌子，找到了七教北112的教室。路过其他教室，看见里面的学生上课的情景，吴臻还没想到什么，直到走到七教北112教室的后门处，看见后门没关，里面的学生正在上课。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为什么脑抽非要过来呀！人家在上课！她过来干什么？！ 万分后悔间，吴臻立马想走人。却是听见了林远之上课的声音，不由缩回了想要走的脚。这讲课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嘛。 出于好奇，往里面瞄了一眼，这一眼，可把吴臻给惊讶到了，连忙把脖子缩回来了。戴眼镜？平常也没见他戴眼镜啊，怎么上课戴了眼镜？ 还没想几秒，就听见最后一排刚刚还在玩手机的男孩，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吴臻：“你等人？” 吴臻回过神，扫了一眼，除了最后两排的学生，似乎没人发现动静。而最后一排没有坐满，四个位置只坐了两个男生，还有两个空位。 没等吴臻有所反应，本来坐在最靠外面的男生就往里腾了一个位置，然后轻声说：“坐这儿等吧。” 因为怕引起注意，所以吴臻立刻坐下，尽量放轻了声音。 而教室里，其实学生一有动作老师能立马看到，而学生却自以为老师看不到，实际上老师是站在讲台上的，出于身高优势，基本教室里是一览无余。 站在讲台上，刚在黑板上写完字转身的林远之，余光就看到最后一排有个人坐下了。 眼神自然就往那边瞟去，然后就惊讶地看到了吴臻，想到两人约定的时间，林远之往教室里挂着的时钟看了眼，然后望向吴臻，出于下意识地询问： “很急吗？” 听到询问，吴臻和林远之对视，下意识地摇头。 却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见一个个人都转身扭头往林远之询问的方向看，吴臻急忙扑在了桌子上，死死趴在桌子上的脸瞬间发红，连外面的耳朵都能感觉到发烫。 还听到有人的疑问声。 “嗯？” “老师说什么？” 艹，吴臻想死的心都有了，万分后悔，刚刚就死活不该进来的！这是什么社死场面啊，要命啊啊啊啊！ 我去，林远之你给我等着！ 吴臻半是尴尬半是气愤，在心底暗骂林远之。 而林远之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在教室里，看着死死扒在桌子上不肯抬头的吴臻，感觉对不住之余，只感觉扒在桌子上的吴臻可爱极了，几乎是无法抑制的笑意由嘴角上扬。 轻咳几声，把全班的目光转移过来，声音不自觉有些难掩的上扬：“咳，没事，我们继续讲课，来，看到书上第43页…” 大概觉得学生听课去了，吴臻这才抬起头，脸都憋红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上的林远之，很想揍他一顿。 身边的男生不由好奇低声说话：“我去吓死我了，你是林老师的女朋友？” 吴臻一噎，女朋友个鬼！眉眼想揍人：“不是！” 男生更好奇了，怕被老师发现说小话，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凑近吴臻：“你骗我的吧，你就是林老师的女朋友对不对？这又没什么的，原来林老师有女朋友了啊…” 吴臻无语，打断了他的说话：“说了不是，我们是同事。” 男生“咦”了一声，“你是老师？哪个院的老师？我怎么没见过？” 吴臻呼出一口气，忍住想要动手打人的心，解释说：“你们林老师在公安局兼职顾问，我是警察，所以，我们是同事，懂？” 男生听见吴臻说她是警察，顿时闭嘴了。 见人终于闭上了嘴，吴臻总算觉得耳根清净了。目光不自觉往台上的男人看去，林远之戴了一副眼镜，不同于张柏的看起来很厚重的眼镜，他这副好像是金属材质，不知道有没有度数。 平常没有戴眼镜，而现在戴了一副眼镜，配上不算是很正式也不休闲的一套黑色衣服，怎么说呢，帅是真的帅，平常也帅，但现在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似乎现在在台上讲课的林远之格外不一样，不能单单用一个帅字就概括，吴臻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适的词，只觉得，很有魅力，很多面。 之前倾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感觉像是卸下了所有，让人不自觉很有信任感，温润，对，温润这个词有点感觉。 而之前在天台上时，和姚素素说话时，很冷静，有条理，不同于看见犯罪嫌疑人的进攻性很强的眼神，那时候的眼神很温柔，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是很想救下姚素素。 一想到天台的情景，吴臻蹙了下眉，把姚素素的身影从脑海中挥散，然后想起的竟然是那只捂着她双眼的手。 然后，视线就不自觉看向现在正在黑板上写字的右手，虽然黑板上的字很好看，工整间带了点草，有些飘逸，有点好看。但吴臻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那只手上，当时只觉得那只手有点宽，有点凉，而现在仔细一看，发现这只手，骨节分明，很干净，是很好看的手型。 手控？突然想到这个词，呃，大概是黄梨看的小说太多了，给她灌输的词语不少，让她一时之间想到了这个词。 但是吴臻很确定，她不是手控，没怎么注意其他人的手，只是单纯觉得林远之的手挺好看的。 移开视线，目光又移到了那副眼镜身上，实在是因为太过新奇，没见过他戴眼镜的样子，仔细看，林远之戴眼镜倒没有黄梨说的，像小说里男主角那样什么金丝眼镜斯文败类的，但确实是和平常不一样。 吴臻绞尽脑汁想要找到词语来形容，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到，倒是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情趣”，艹，吴臻闭眼扶额，绝对被黄梨那丫天天挂嘴边的小说给洗脑了！ 而在台上讲课的林远之，虽然还是在讲课，可是视线不自觉地看向后门门口处的那个身影。 早在吴臻和身边男生说话的时候，林远之视线就扫过去了，无论是低头看课本上的标示，还是转身看向台下的时候，都很在意地不自觉望向吴臻。 换了便衣的吴臻，大概因为今天不用上班，所以没有那么急，今天绑的不是高马尾，绑的是低马尾，身上穿了个橘黄外套，之前见过，是个风衣，里面一个简单的白色衬衫。 林远之不由担心，还不到夏天的季节，吹一阵风过去，她穿着这身会不会觉得冷。 然后暗自叹了口气，明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可是觉得这节课实在是太长了，和平常上课的自己不同，他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他心不在焉。 情绪复杂间，却是和吴臻来了个对视，然后就看见吴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激烈表达了对他行径的抗议。 林远之轻笑一声，刚才的情绪远去，现在只感觉到吴臻的可爱。似乎是看到了吴臻有些炸毛的表情，林远之赶紧收敛了些笑转过身去，指着PPT，掩饰性地继续讲课。 吴臻气愤极了，他笑了，他还敢笑！ “那个、我觉得吧，我还是觉得你是林老师的女朋友。” 听到身边犹豫着放下了手机，犹豫地向吴臻说话的声音，吴臻握紧了拳头，一脸微笑却是满眼威胁。 “再说话，我就告诉你们林老师，扣掉你的平时分！” “…” 第24章 准备 “叮铃铃”，铃声响起，这节课总算是结束了。 林远之本来就没有拖堂的习惯，一般都是按照课时准备授课的内容，往往会在快结束的时候讲完或者刚刚好。 而且这节课后面十几分钟完全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一听铃声响起，林远之立刻结束，动作利索地收起多媒体，嘴里说着“下课”。 紧接着，又赶紧补充：“对了，因为后面几天我有事，所以会和教务处协调一下，之后的课程会等我结束事情后，再回学校给你们补课。” 一听声音，本来刚打算起身走的人，停了动作，站在座位上，听林远之说话。 却是一听这消息，现场一阵哀嚎。 “啊不要啊。” “不要补课。” “老师你去干什么呀？” “…” 林远之整理了一下课本，目光扫向下面，视线从起身出去的吴臻身上移开，看向不情愿的学生们，面带歉意地笑了笑。 “实在是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你们放心，我会根据你们的课协调的，课时都会补给你们的。” 下面有学生接话：“老师啊，我们是想要课时吗？我们是想要放假呀！” 林远之轻笑，无奈：“没办法，其实只是调一下时间，你们就当做提前放假吧。” 底下一阵哀嚎，确定没得商量过后，三三两两地手挽手又是叹息又是哀怨地出了教室。 林远之收拾好了，这才拿着教案从教室前门出去。刚出了教室门，就看见吴臻站在门外面正在等他。 走近了，在光下这才看清楚，原来今天吴臻绑的低马尾里面，还绑了一条小小的三角辫，收在马尾里，只绑了右边，左边没绑。 视线还停留在吴臻的马尾上，却是听见吴臻咬牙切齿的声音：“林顾问！” 林远之回过神来，看着吴臻，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脸上带着歉意，又忍住了笑意说：“实在抱歉，刚刚是下意识的，没反应过来。” 吴臻第一次在这种场景下经历社死，本来气极了，可是一凑近看见林远之这张脸，怎么也无法对他生气，一股闷气上不上下不下地，有点难受。 林远之忍笑：“抱歉，我的错。这样吧，等下去学校外面买点东西吃消消气怎么样？请你喝奶茶。” 吴臻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算了。 见状，林远之立刻询问：“学校外面卖很多东西，想吃什么？” 吴臻看着从一个个教室里分批出来的学生们，然后全都汇入主流，一齐往一个方向走去，人流窜动。摇了摇头，然后往前面走，一边说话：“先走吧，去金谷县找林秋琴，估计得两三天，从这里开车过去就得两个多小时，来回麻烦，估计得住那里了，我带了衣服。林顾问，你收拾了东西没有？” 说话间，吴臻就向林远之问话。 林远之一顿，摇头，面带歉意：“抱歉，最近太忙了，今天早上在准备上课的教案，还没收拾衣服。” 吴臻视线移到林远之的眼镜上面，边说：“没什么，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对了，平常没看见你戴眼镜啊，怎么这次戴了？” 林远之解释：“我度数不深，不到50度，所以平常没怎么戴，想着还是要矫正一下，所以上课的时候就戴了眼镜。” “哦~” 两人跟在人流后面，走到分叉路时，林远之用手示意走右边，一边说：“我要先去一趟教务处，和教务处说一下调课的事。吴队你…” 吴臻走向右边：“反正没事，和你一起去呗。” 得到回答，林远之微笑，然后两人去了教务处。 值班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老师，看见了林远之和吴臻过来，先是从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吴臻，然后朝林远之说话：“林老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在林远之说明了来意后，把要调课的课程说清楚后，女老师很快在电脑上一阵鼓弄。 弄了几分钟就弄完了，在两人临走之前，女老师忍不住说话：“林老师，旁边是你女朋友啊？可真漂亮啊。” 林远之咳嗽一声，耳畔不知道怎么有些变红，赶紧解释：“不是，是…朋友，因为在警局帮忙，这是警局的同事。” 闻言，女老师还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 林远之赶紧走出了教务处。 期间，吴臻半句话都没说，走在林远之身边，不由感觉有点尴尬。 明明刚刚在教室里，身边那个男学生一直问她是不是林远之的女朋友，那时候她完全不觉得尴尬。可是，现在被女老师误会，吴臻倒觉得尴尬间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或许是怕尴尬，林远之没敢和吴臻道歉，赶紧转移话题：“先去我宿舍吧，我得收拾几件衣服。” 吴臻点点头，跟着林远之朝他宿舍楼方向走去。 期间，路过学校北门，门口外就有好多卖小吃的，除了流动的商贩，那一排都是卖各种奶茶什么铁板烧鸡米饭的。 因为想着刚刚说要请吴臻吃东西，所以林远之提议先去买点东西吃，等下收拾好了衣服，就直接开车去金谷县。 也是好久没见过这场景，有些怀念大学时期的味道，吴臻同意了。 然后就逛了一圈，买了奶茶喝上，又买了烤红薯、烤玉米，一边吃着，一边去了林远之的宿舍。 因为是老师的宿舍，所以条件还是挺好的，单间，和警局安排的宿舍差不多。 如果忽略掉在宿舍楼下，碰见的警卫询问林远之吴臻是否是他的女朋友，那一切就很好了。 好家伙，来衢阳公大一趟，连续被三个人误会是林远之的女朋友。 好吧，一回生二回熟，也没什么的。 吴臻愤愤地坐在沙发上啃着玉米，等林远之收拾衣服。 没等多久，林远之就收好了，只是短暂地出去几天，也没多少要带的东西，一个袋子就装好了。 见人收拾好了，吴臻便起身，出门，等林远之锁好门后，两人便下了楼。 因为吴臻是开车过来的，所以两人商量，开一辆车过去就好，期间累了的话就换着开。两人达成共识后，就朝着另一个校门走去。 期间，吴臻啃完了玉米，把玉米梗子扔了垃圾桶后，又开始啃烤红薯。 大概因为太烫了，而且刚啃完玉米，吴臻怕吃不下，分了一半红薯给林远之，林远之无奈接下红薯吃了。 等出了校门口，红薯也吃完了。 走到吴臻停车的地方，吴臻先进了车，林远之随后进了副驾驶。 喝了口奶茶后，吴臻就把还没喝完的奶茶放到了手边，然后在车子里找了湿巾出来，拿了一张揩手，又拿了张给林远之擦手。 接着，就开车往金谷县方向去了。 第25章 大姨妈来了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倒也不算太远，吴臻也不觉得累，索性就一个人开了。 期间，到了中午阶段，因为在衢阳公大吃了东西，两人都不觉得饿，都不是很想吃东西，所以没有停车，一路开往金谷县。 因为只知道一个地名，他们也没有去过，唐三岳和徐宝莹也想不来具体的细节，所以两人只是开车到了这儿，也没个具体的目的地，索性就导航了金谷县的公安局，打算先去县里的公安局问一问周围的地点再决定。 于是，两人一路开车到了金谷县的公安局，下了车，就进了公安局。 一进公安局，就有警察询问情况。 吴臻先出示了证件，林远之也随后出示了证件。 虽说林远之只是在衢阳市公安局“兼职”犯罪心理学顾问，但好歹也是公安局，在刘局的示意下，给林远之也弄了个编号，弄了个证。 然后吴臻就说明了来意，是过来找七年前被拐卖的林秋琴，过来公安局问一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得知了来意，很快，两个警察就帮着弄了。 但只是知道一个范围，何况是七年前失踪的，只知道基本的信息，很难找到有什么线索。吴臻也知道，倒也没什么失望，都是在意料之中。 大海茫茫，这样盲目地找人，就犹如大海捞针，何其困难。 他们这一行，就是按照信息，尽可能地看能不能找到人。吴臻很确定，这名单里除了姚素素，还剩120个人，就算他们联合所有的警局去找人，哪怕是一年，也不可能都找到。 但是，就是因为有被找到的希望，所以，他们才会尽自己努力去寻找。 在金谷县警察的帮助下，也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吴臻便没有再麻烦他们了，只让他们帮忙打印了十几份林秋琴的信息，放大了她的照片。 因为想到可能会需要帮助，所以加了一个警察的微信。 在临走之前，吴臻还让人列了一个金谷县所有镇子的名单。 看到这份地名名单，吴臻沉默了，然后把纸给了林远之。林远之接过纸，看了一眼后，和吴臻对视一眼后，也沉默了。 出了公安局，坐上车，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好家伙，之前只以为是一个小县，镇子的话大概也还好吧，想着应该没几天就能排查完。可是没想到，公安局很详细地列了单子，上面包含了金谷县所有的镇子，还只是镇子，不包括村子，就已经有大大小小二十多个镇子。 按他们两个人，就算加上当地的派出所人手，仔细地搜寻，在镇子里找线索，按这速度，一天不知道能不能排查完一个镇子。二十多个，这不得快一个月才能排查完。 林远之盯着手里的地名，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带少了衣服，等下是不是还得和教务处那边联系一下，把课再往后排一排，群里的话，还得和学生解释，又得往后了。 吴臻深吸一口气，在支队群里发了消息。 吴臻：刚到金谷县，当地公安局给了当地的全部镇子信息，总共21个镇子，你们怎么样？ 过了没几秒，王仁回消息了。 王仁：吴队！我哭死，我们刚也得到单子，番县有24个镇子，比你们还多3个！！ 王仁：啊啊啊！我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王仁：怪不得刘队之前说，这个案子前前后后得搞一个月呢 王仁：呜呜呜~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局里啊？我的床啊，呜呜呜 好吧，看见王仁这一溜消息和后面好几个哭泣的表情包，吴臻承认，她舒服多了，感觉好像还行。 然后就看见黄梨发了一条消息。 黄梨：是吗？这么可怜？我们好像直接到了景安香元市元五镇欸，大概很快就能回去吧 看见这欠打的语气，吴臻收回了手机，留王仁和黄梨两个人互怼。 林远之大致瞄了一眼有些动静的群，没有发消息，询问吴臻：“吴队，我们怎么弄？21个镇。” 吴臻发车，打开导航，对比着纸上的地名，一边对照一边在车上拿笔在纸上记录，没几分钟就收回了笔，把纸给了林远之。 然后开车，说话：“我大致记了下纸上的位置离现在位置的距离，就先从最近的镇子找吧。” 林远之看着手里的纸，上面写写画画，偶尔在后面写几个字，字倒不是那种小巧工整的那类，因为凑时间写得有些潦草，但是看得很清楚，字很好。 吴臻在查距离的时候，顺便查了镇子里有几个大的区域，区域里有大致几个村，行动很高效。 佩服吴臻之余，林远之在思考究竟该怎么找人，先应该去当地派出所，让派出所的民警带着他们一起去找，最好是先找到大队队长，然后依次联系村长组长，再找人就方便很多了。 确定了方向后，林远之和吴臻说明了想法，得到了同意。 等开车到了第一个镇子后，就按照林远之的想法，依次找了派出所，让民警帮忙找了队长村长组长，把林秋琴的照片依次给人看了，再三确定后，没有见过她。 连续排查了两个镇子，天都黑了，也不好再找人了，索性，吴臻和林远之就在第二个镇子上先是吃了粉，然后找到了一家宾馆，开了两间房。 因为看了距离，这个镇子离接下来要去的镇子不远，开车来回要不了半个小时，所以就先开了两天。 吃完饭，到宾馆，洗个澡，都是早早睡了，给第二天留精力。 第二天，两个人在宾馆外随便找了个早餐店买了包子吃，然后就开车去下一个镇子了。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当地派出所外面。 刚下车准备进去，吴臻就感觉身下有股熟悉的热流，猛地一惊，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这特么，她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我天。 察觉到吴臻没有往前走，林远之有些疑惑地走近，“怎么了？” 吴臻憋住了气，“我…”，却是话音刚落，身下的热流涌出得更多了，我艹。 察觉到了吴臻的异样，林远之在担忧想要进一步询问时，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你…” 吴臻脸侧升起可疑的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感觉有些羞赧，嗫嚅：“我…好像大姨妈来了。” 得到了确定的回答，林远之顿时觉得有些棘手，又觉得这个情况私密极了，耳侧因为不好意思变得红透了：“那、那我先带你回宾馆吧，反、反正不急，等你收拾好了再过来也不迟。” 没办法，谁让这大姨妈来了呢。 然后，林远之就开车，吴臻坐在副驾驶，很快就回到了宾馆。 送吴臻回到房间，林远之在路上就已经接受了这情景，很快说：“我先去给你买卫生巾吧，你先找衣服，等我一下。” 吴臻半红着脸点头。 却是在刚出门时，林远之又回头问：“那个是不是有很多种类啊？我要买哪些啊？” 吴臻和林远之说了平常用的牌子和种类后，林远之就很快出门了。 等林远之关上门出去后，吴臻就猛地整个人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上。艹，这什么鬼情况啊，丢死人了！大姨妈什么时候来非要这个时候来！啊啊啊啊！ 情绪稳定后，吴臻正找着裤子，就听敲门声响起，林远之询问了一声后，就进来了，把一个黑色袋子递了过来，然后说：“我在我房间等你。” “好”，吴臻接过袋子，见人出去了，打开里面的卫生巾，倒是她平常用的牌子，日用、夜用、超长都有，连护垫都买了。好家伙，她刚刚没说要买护垫啊，呃大概是林远之询问了店员吧。 一想到林远之询问店员，然后在超市给她买卫生间的场景，她就觉得魔幻极了，手半遮住脸，觉得脸有点热。 因为裤子弄脏了，所以吴臻洗了个澡，然后套上了从宿舍带过来的唯一一条裤子。 我去，要是知道会搞这么久，还会来大姨妈，说什么也得带几条裤子啊。要是身上这条裤子又弄脏了，那条没干，那她穿个屁啊。 别问，问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万分后悔，后悔极了。 第26章 找人 等吴臻收拾好了，再去林远之房间找他，然后两人就开车去刚刚那个镇子了，还是和前面镇子一样的方法去找人。 在期间午饭时候，虽然派出所的民警邀他们去他们那儿吃饭，但两人还是拒绝了，在附近找了粉店吃粉。 在吃粉的时候，林远之瞧见粉店对面有一家卖衣服的店子，想到自己没带几套衣服，就问吴臻：“你衣服带够了吗？对面有卖衣服，等下要去看看吗？” 吴臻闻言，视线望向对面的店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当然要去了，再不去买裤子，明天就没裤子穿了！ 想到等下如果一起买衣服的话，吴臻要买裤子，可能还得买几条内衣裤，怕尴尬。所以，吴臻很快两下解决了桌上的粉，和林远之说了声“我先去看看”，然后就很快自己去了。 林远之看着吴臻的背影，倒是没想什么，继续把米粉吃完，然后这才去了对面店子。 等林远之到衣服店里的时候，就看见吴臻正在挑选衣服。 看见林远之过来了，吴臻松了口气，幸好刚刚已经让店员包装好了内衣裤，人生大事解决好了，终于放心了，心里轻快多了。 吴臻一边看着衣服，一边问：“林顾问要不要买点衣服？” 林远之视线扫了几眼，朝裤子区域走去，一边回答：“衣服还好，裤子带的少了，得买两条。” 闻言，吴臻也朝那边走去，朝女装裤子方向走去，挑了挑。 很快，两人就挑好了。林远之买了条比较休闲的黑裤子，吴臻买了件不薄不厚的衣服，又挑了两条裤子，一件深色牛仔裤，一件休闲宽松的裤子，顺便带着刚才包装好的内衣准备结账。 林远之却是打算一起结账，都已经让店员把账单弄一起了，店员大概早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自然是男方付账，就让林远之一起扫了。 吴臻深觉不好意思，要把账给转给林远之。 林远之露出绅士的微笑，说出的话让人无法拒绝：“没多少，吴队下次请我喝咖啡就好。” 吴臻：“好吧，等回局里，一定请你喝上十天的咖啡。” “哈哈哈”，林远之笑出了声。 之后，两人把衣服放进了吴臻的车子后座上。接着就去了派出所，在那里休息了半小时后，立刻又投入新的一轮找人工作中。 后面，接连找了三天，联系的当地村长都说没有见过林秋琴，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虽然给了吴臻和林远之很多挫败感，但是，两人依旧把希望放在下一个镇子上。 这天，两人找到了第7个镇子，江口镇，按例在江口派出所让民警帮忙，联系了江口镇的大队队长，队长姓方，到了派出所后，很快打电话把镇上村子的村长都给找来了。 一共有11个村子，来了15个人，其中有几个村子是分为上组下组，因为村子比较大。 吴臻把林秋琴的照片依次给15个村长看，询问是否见过她，村子里是否有这个人，预料之中，得到的都是齐齐的摇头。 再三确认后，依旧是否认。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吴臻还是面带微笑，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感谢。因为临近中午，索性就请他们在几步远的米粉店吃粉了。 本来他们都拒绝，但是看吴臻和林远之再三邀请，便答应了，反正只是一碗粉罢了。 到了粉店，就让老板娘给每个人上了一碗粉。 吴臻和林远之以及两个民警坐一桌，吴臻一边吃粉，视线扫过四周，打量了一下这家粉店，似乎有些年头，于是向旁边的民警询问：“这家粉店看起来做了挺久了？” 民警随口答道：“对啊，十多年了吧，一直在这里。” 吴臻眉头微动，思索着什么，然后三两口吃完了粉，从兜里拿出折好的纸，走到忙活完正坐在一旁休息的老板娘身边，把纸抚平，露出里面的照片，有些不死心地询问：“老板娘，问你个事，有没有见过上面这个人？” 老板娘一看他们这阵仗，更是认识几个民警和几个村长，就知道他们是在办事。所以吴臻这一询问，老板娘二话不说，往纸上仔细打量。 过了几秒后，有些不确定地又瞧了几眼，思索间，神情猛地一变，很确定：“我见过她！” 因为吴臻的动作太过明显，吃粉的人都是一边吃一边注意这边的变动。听到老板娘的话，林远之率先反应过来，三两步就走到了吴臻身边，有些激动地再次询问：“你确定见过？” 几个民警也跑了过来，十几个村长瞬间有些慌地站起身围在旁边。 大概是这阵仗有些吓人，老板娘有点慌了。 吴臻解释：“上面这个女人是被拐卖的，我们是警察，正在找她的下落。得到线索，她应该就在金谷县，你确定在这里见过她吗？” 老板娘稳住心神，很确定地点头：“对，我见过她，我记得有一次她带儿子过来吃粉，应该是、是在一年多前吧。因为她那个儿子太吵了，差不多五岁的样子，吃粉的时候一直在闹着要去买玩具，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激动。 吴臻继续问：“那后来呢？你认识她吗？就只见过一次？” 老板娘：“我不认识她，我在这儿弄粉店十几年，只见过她一次。我记得她和儿子吃完粉很快就往街上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吴臻闻言，朝一个民警询问：“来这街上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吧。” 民警回答：“一般来说，步行的话，应该只有这个镇子上的人了，11个村子，离这里都不远，都有可能。如果是外地别的镇子，一般要坐车过来。”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吴臻眼神扫过十几个村长，“你们确认没有见过她？” 大概是吴臻审问的眼神太过犀利，好几个村长都被吓到了，他们纷纷摇头。 “真的没见过啊。” “我真的没说谎，没见过这个人啊。” 奇了怪了，粉店老板娘说见过林秋琴，可所有的村长都说没见过这个人，这真是奇怪了。吴臻锁眉，到底在没在这里？ 却是在吴臻思索间，林远之分析道。 “如果老板娘没记错的话，那林秋琴就应该是在江口镇了。至于说为什么村长们都说没见过她，那我推测，林秋琴应该胆子很小。” 一个民警忍不住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林远之解释：“据准确消息，林秋琴被拐卖七年，而这七年间，老板娘说只见过一次她带着儿子出来吃粉。那就说明她不是完全被囚禁，至少偶尔会被允许出门，或许是被丈夫或是其他人跟着，但也有单独的时间。如果说她特别想要逃离，可以趁着这时间去报警。但她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胆子很小，或许曾经也想过逃离，但是被抓回来了，所以，更害怕了。” 经过林远之这一番话，所有人都忍不住惊讶。 而林远之紧接着又分析道：“至于为什么我很肯定，因为你们都说没有见过她”，然后在村长们神情慌张之前，林远之又说道。 “当然你们没有说谎的理由，我相信你们。一般来说，村长一般都会认识村子里的人，但是近些年，村子里的男孩有时候会娶远地的人，有时候外村的人到了村子里，村长也不是完全都能记得模样。” “何况林秋琴能够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但是没有什么被拐卖的消息传出来，说明她自己不敢和别人说起，我猜测她应该就连在村子里都很少出门。所以，村子里的人，应该只知道某个男人娶了个外地的女人，但是性格内向胆子小，基本不出门。” 吴臻看向林远之，眼里不禁升起敬佩，不愧是教授啊，这顾问，厉害啊，分析起来一道一道的。 吴臻用眼神表示了对林远之的称赞，然后朝民警说道：“确定了林秋琴在江口镇，接下来就到村子里一个个排查就好了。” 第27章 林秋琴 有了目标，至少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了，吴臻和林远之心里都松了口气，但也是想赶紧找到林秋琴，所以，很快就从第一个村子找起了。 因为村子里说不大但也不小，就算在村长和民警的辅助下，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地去找。一共11个村子，每个村子里至少有百八十户人口，多的话还有一百多户。 吴臻和林远之是打算隔组或是隔个十几米询问一次，等排查完了11个村子，要是还是没找到林秋琴，就再次重新挨家挨户去找。 在排查了4个村子后，到了第五个村子，牛金村，总算是找到了。 到了村口，照例隔了十几米询问一次。 吴臻看着围在一起看热闹的好几个大妈，走近，把林秋琴的照片给人看，询问：“阿姨，你们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人？” 几个大妈凑近了瞧了又瞧，有些疑问又不太确定。 吴臻又问：“村里有没有外地来的女人？” 有人回答：“有啊，好多年轻人娶的都是外地来的女人。” 在吴臻刚想要进一步询问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大妈惊呼：“你们瞧，这照片上的女人像不像阿强的媳妇儿？” 听见这话，吴臻赶紧把纸给她们仔细看，几人仔细看了看，有些确认。 “好像就是阿强的媳妇儿。” “这是阿芳吧。” 吴臻听见“阿强”和“阿芳”两个名字，眉头轻蹙，询问：“阿强是你们村子里的人？‘阿芳’就是他的媳妇儿？” 林远之走近，就听见一个大妈说：“对啊，阿强他媳妇儿好像叫做阿芳，她媳妇儿性格太内向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年难得看她出门。” 吴臻和林远之对视一眼，吴臻立刻道：“阿姨快带我们去阿强家里。” 听到吴臻的话，在民警的示意下，几个大妈赶紧带他们往阿强家走去。期间，几个大妈实在是八卦好奇，一直在问话。 “哎呀，怎么了？是不是阿强犯什么事了？” “没看见警察拿的是她媳妇儿的照片？要犯事也是她媳妇儿犯事了。” “那她一个老老实实的女人能犯什么事？” “这什么年代了？有些人看起来老实，内里说不准怎么呢，还不知道干了什么事，这才被警察找了过来。” 本来就着急，现在被几个大妈你一言我一句地吵得头疼，明明没见过几面，只是他们来询问几句，现在就开始恶意中伤他人了。 怪不得，别人都说怎么也吵不过村口大妈。 大概是吴臻的神情太过烦躁和不耐，民警低声怒斥了一句“闭嘴”，几个大妈这才看见吴臻的神色，顿时如鹌鹑样，不敢再插话。 于是，在一阵沉默间，随着几个大妈的指路，几人到了阿强家。 这是一栋新砌的楼，看样子，应该是近几年装修的，三层楼，贴着瓷板砖，在这村子里，算是弄得不错了。 一个大妈赶紧往里面喊了声什么，大概是什么名字，没听清，然后又喊了声“阿强”，然后就听见从里面房间传出来几道脚步声。 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大概就是阿强和阿强的妈妈了。 见到来人，阿强先是朝一个大妈喊了声“婶婶”，然后询问情况。 没等大妈说话，吴臻率先出示证件，然后拿出印有林秋琴照片的纸，公事公办的声音响起：“有一个拐卖案件，我们是来找林秋琴的，请问，林秋琴是否在你家？” 阿强呆愣间，他妈妈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摆手，“没、没有，什么林秋琴，我们家没有！” 吴臻神色一冷：“因为是被拐卖的，罪责在人贩子身上，但是如果查明有人借机虐待、囚-禁、家暴被拐卖的人，那是需要坐牢的。” 大概是被吴臻吓到了，不仅他妈妈吓得愣住了，几个大妈一听都不敢说话了。 或许是听到有动静，里面先是走出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后面跟着一个神情有些怯生生的女人，三十来岁，有些像林秋琴的模样。 吴臻赶紧望向女人，说道：“请问是林秋琴吗？我们是警察，是来查拐卖案件的。” 听到这话，女人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情绪突然激动，从男孩身边路过往外跑，撞过几人，生生地扑进了吴臻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动作，出于动能和惯力，吴臻虽然抱住了女人，但还是被冲得往外倒了几步，还是林远之眼疾手快，扶住了吴臻和女人。 而女人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些，因为身高比吴臻低，所以窝在脖子处。或许是太过激动，哭得狠了，眼泪哗啦啦地掉。 大概是明白了情况，几个大妈顿时啧啧地看向阿强和他妈妈。 阿强看着在吴臻怀里哭的林秋琴，神色很复杂。 而他妈妈有些紧张和慌乱，“阿、阿芳。” 却是听见声音，林秋琴扭头，然后往边上站，满含泪水，但是很坚定：“我不叫阿芳，我是林秋琴。” 确定了面前的人就是林秋琴，吴臻和林远之先是把人情绪给稳定了，然后问清楚了情况。 七年前，林秋琴被唐三岳和徐宝莹拐卖到了金谷县，方法和他们拐卖夏紫妍的一样，只是夏紫妍逃脱了，而林秋琴很不幸被拐卖成功了。 然后就被阿强在县里买下了，然后带到了村子里。因为太过想逃，有一次趁夜往外跑，但是被抓回来了，得到了一阵打骂，从此就不敢再跑了。 因为手机被上交，平常不怎么准出门，在这村子里一呆就是七年。 当吴臻询问，阿强一家是否有家暴囚-禁等犯罪行为时，林秋琴倒是否认，虽然他们不怎么准她出门，但偶尔还是可以上街的，平时也没有亏待她。 确定了情况后，林秋琴就请求吴臻和林远之带她回家。吴臻看了下当时报案人的住址，开过去应该要三个多小时。 找到了人，当然要给人送回家去，吴臻和林远之自然是同意。 听到林秋琴说要离开，阿强伤心极了，明显是不想要她离开，非要拉着林秋琴要一起去，生怕她一走再也不回了。 或许是因为阿强，还有她的儿子，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林秋琴答应了。 既然当事人都同意了，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两人回宾馆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退了房，就带着他们俩去了林秋琴家。 到的时候，天刚刚黑，林秋琴按着记忆上了楼，往一扇门颤抖着手敲着门，却是一阵后，始终没有人回应。 倒是旁边的邻居听声音，出了门，见到了人，刚想问找谁，却是瞧见了林秋琴，猛地激动起来：“小琴！” 林秋琴闪着泪：“大伯。” 邻居赶紧上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瞧她，眼里也不禁含着泪：“小琴，你终于回来了，好啊，终于找回来了。” 林秋琴哽咽，询问：“大伯，我爸妈呢？怎么敲门不应啊。” 听到问话，邻居忽然露出伤心的神色，往房间找了一阵找出了她家的钥匙，等林秋琴看着已经落灰的家具时，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你爸妈走了，先是你妈走了，后来你爸也在三年前去了。我记得，你爸临走之前，还在叫着你的名字，满眼不甘心，说还没有找到你，要去找你，要把你带回家。” “…你家的钥匙我一直给你存着，等你回来。” 听到消息，林秋琴不由嚎啕大哭，任谁听了都是心碎的声音。阿强红了眼，一直安慰着她。 却是听到林秋琴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每天都在想着回来，可是…终于回来了，可是，爸妈已经走了，家里已经没人在等我了…为什么…” 落了灰的家，没人再能给她任何回应。 第28章 王仁的电话 一阵唏嘘，等发泄完了，林秋琴眼睛红肿，无神地坐在沙发上。阿强坐在旁边，无声地安慰她。 或许是因为安静，林秋琴觉得不能浪费别人的时间，和吴臻说话，声音干涩：“谢谢你，我这边已经…好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吴臻有些担心，“那你之后怎么办？去哪里？” 大概吴臻的话问到了关键，林秋琴双眼无神，在思考着今后要怎么办，却是察觉到了阿强握紧了她的手，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手里的力度很大，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林秋琴忽地闭眼，再睁眼时有些疲惫，“那里还有儿子，我得回去。” 阿强闻言，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吴臻却是蹙了下眉，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送你过去。” 林秋琴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麻烦你们了，我想在这里收拾一下，再…去看看我爸妈。” 既然当事人决定了，他们只能选择尊重。但临走之前，还是留下了联系方式，阿强也是再三保证绝不会再限制她的自由，吴臻和林远之这才放心走了。 在下楼之前，吴臻望了一眼林秋琴，看见她眼里的悲痛和疲惫，心里难受极了。 姚素素至死都没能看见自己父母一眼，而她父母找了她11年，得来的却是已经死亡的消息。而林秋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来，现在回来了，得知的却是自己父母的死讯，他们连临死前都在想着要把她找回来。 一场拐卖，人贩子得到的是金钱和交易，可是她们失去的却是自己本该灿烂美好的一生。 交易？买卖？呵。 因为事情结束了，干脆就直接回警局。刚刚来的时候是吴臻开车，林远之开口要开车，吴臻答应了，看着导航显示的三个小时二十分钟的路程，一阵无言。 忽然间，一个电话打过来，吴臻一看，是王仁打过来的，吴臻接了电话。 “怎么了？” 王仁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吴队，你们那边怎么样？我们快结束了，明天就回警局。” 吴臻大致说了下林秋琴的情况，期间开了免提，让林远之也能听到王仁说的话。 王仁听到林秋琴说要回去，有点发愣，“她要回去？斯德哥尔摩？” 没等吴臻回怼一句“有病”，就听正在开车的林远之一本正经接话：“所谓的斯德哥尔摩，首先受害者是处于一个封闭的条件，而受害者的内心随着时间转变，可能是为了生存，大脑应激驱使受害人意识到犯人的强大，从而产生顺从的行为，避免自身受到伤害，也可能是被PUA洗脑，甚至可能就是单纯地爱上了犯人。” “而林秋琴的情况不同。首先她就不是一个安全封闭被囚禁的状态。她这种情况，可能之前的那七年存在过习得性无助，而现在可能单纯就是因为生了儿子，放不下罢了。” 这一大段话把电话对面的王仁唬得一愣一愣的，王仁愣是没回过神来，倒是电话里传出了张柏有些好奇的声音：“习得性无助？” 听到张柏的询问，林远之立刻解释。 “习得性无助，是指个体经历某种学习后，在面临不可控情境时形成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改变事情结果的不可控认知，继而导致放弃努力的一种心理状态。” “林秋琴性格使然，在经历过逃跑失败后，她的状态应该就挺像习得性无助的。” 林远之总结道：“斯德哥尔摩，是预期与实际的断层、观念等的认同，受害者自发合理化，是解救后的认同。而其它，则为压力情境下的屈从与服从，是暂时性的适应。” 吴臻挑眉，接话：“所以，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林远之赞赏地点头：“吴队总结的很关键。” 王仁：“好吧，我大概懂了。” 然后王仁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才想起来，林哥的拿手就是犯罪心理学，牛！” 林远之轻笑，谦虚：“只是分析而已。” 吴臻瞥了眼林远之，然后朝王仁和张柏询问：“你们那边呢？我们现在在回警局的路上了。” 对面忽然一下子没声了，吴臻正在疑惑是不是手机出问题了，就听对面王仁没了刚才的轻松，语气变得难受。 “吴队，你知道吗？我们找到了人，可是她被弄得很惨，眼睛瞎了一个，腿还瘸了，那个人渣几年前还死了。”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等我们…把她送回家的时候，家里就只有一个快六十的妈妈了，你知道、她妈妈是…怎么说的吗？” “她说‘等了16年，终于找着了，眼瞎了，腿瘸了，要伺候一辈子，还不如没找着，这是要逼死我啊…’” “你们知道那场面吗？一个老人和一个身体残缺的女人，抱在一起在地上大哭…” 声音戛然而止，却是能听到对面的哽咽声，吴臻只觉得心被揪得厉害，叹气。 却听王仁的哭腔传过来：“姐，你说，我们要是没找到她，情况会不会更好啊？给一个空的期待或许会更好吧？” 吴臻轻呼一口气，虽然有些难受，但是说的话很坚定：“如果你把这当作是自己的错，觉得自己不应该找到她，那我不这么认为，你也不能这么想。” “或许没有找到，双方空期待一场，这情况可能比现在好。但你不能后悔，我也不后悔去找他们，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身为警察的责任，我们必须要去找他们，必须要维护他们。” “而现在情况的糟糕，决不能把责任放到自己身上。被拐卖的他们没错，但是，是人贩子拐卖的他们！所有的悲惨经历都是他们造成的，包括现在的情形，都是因为人贩子拐卖了他们才造成的。” “这一点，你要弄清楚。” 听到王仁的话，林远之那一瞬也有些迷茫，可是，听完吴臻的话，林远之很快从情绪里出来了。 对了，如果不是可恶的人贩子，善良的他们怎么会遭遇这一切呢？ 大概是听进去了吴臻的话，王仁声音轻快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疲惫，“我知道了，吴队、林哥你们小心开车，我们明天就回来了。” 吴臻：“好。” 之后就是偶尔搭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开着车回到了警局。 因为太晚了，林远之干脆留在这边宿舍睡了。 回程路上，在路边随手买了一份肠粉，两人吃完了，就回了警局，简单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因为吴臻旁边就是黄梨的房间，自然是知道她还没有回来的，心里只是疑问一下，他们那边不是早就确定了位置吗？连他们都回来了，黄梨和刘川行怎么还没弄完？ 但是太困了，只是疑问一下，很快眼都睁不开了。 算了，明天再问吧。 这样想着，很快，就入眠了。 第29章 王英 第二天，吴臻一大早就去洗了个澡，清爽多了，然后换衣服，收拾好了之后，绑上马尾，出了门。 往下一看，才发现林远之已经在下面了，好像在等她。 下了楼，吴臻询问：“你等我？等多久了？” 林远之笑着摇摇头，“一两分钟，本来想敲门问一问，听见里面有动静，我就先下来等着了。” “哦。” 两人一路走向警局。 昨天晚上是因为太暗了，而现在天亮了，所以看得很清楚。原本王叔的粉店，现在关了门，门上面贴着房东的联系方式，上面写着“店面出租”。 有怀念，也有唏嘘，感叹。 他们没说话，进了警局，和值班的小李打了招呼，去食堂吃了早餐，这才回了办公室，换了作训服，开始准备写总结。 吴臻打开电脑，瞥向对面的林远之，说：“林顾问，你学校要补的课不少吧，我这边总结报告我来弄就好，你先去学校忙那边的事吧。” 林远之倒是没有拒绝，一边打着字一边说话：“好，王仁他们今天就回来了吧，等他们回来，我就去学校。” 吴臻听到林远之说王仁，这才想起黄梨和刘川行还没回来，怕刘川行忙，打了个电话给黄梨，对面过了一会儿接了电话。 吴臻：“黄梨，这都一个礼拜多了，我们都回来了，你和刘队怎么还没回来？” 却听黄梨叹了口气，然后说话：“吴队，我们明天回来，王英…四年前已经死了，刘局说要把她的尸骨捡回去，埋在王叔旁边。” 听到这话，吴臻沉默间，挂了电话，和林远之说了这事，然后办公室里就陷入了沉默间。 不知道是从谁嘴里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打字声响起。 … 却说刘川行和黄梨那边，回到刚刚到景安的时候。 两人直接开车到了香元市元五镇，第一时间就到了元五镇的派出所，接头的警员是一个二十多的男人，年纪看起来比刘川行要小一些。 男人见刘川行和黄梨进来，立马和刘川行握手，脸上带笑：“这是吴警官吧？我叫林深，叫我林深就好，这边这位警官叫什么？” 刘川行和黄梨有点愣，刘川行满脸疑惑：“吴警官？吴臻？你说的是吴臻？” 林深见他们俩疑惑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滑稽。 “咳，不、原来不是吴警官啊，我以为是吴警官呢。” 黄梨：“呃，我们吴队是女的。” 林深惊了：“啊？是女的？吴铮这个名字是女的？抱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以为吴警官是男的。” 刘川行扶额：“前鼻音后鼻音你不分啊，是吴臻，不是吴铮。唉算了，没事，我叫刘川行，这是黄梨。” 林深赶紧表达歉意：“实在抱歉。” 刘川行摆手，然后开始询问元五镇里面的村子，让林深帮忙列了出来。 13个村子，倒也不多，逐一排查就好。 于是，两人在林深和几个民警的帮助下，因为负责的村长都说没见过人。所以一起排查了两天，因为查得仔细些，不想放过线索，所以慢了点。 但在第三天，查到第11个村子时，也就是元五村。几人拿着照片逐一询问时，碰到两个大妈，看见照片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眼神躲闪。 刘川行察觉到异常，扫了眼旁边的村长，村长也是眼神躲避，不肯和刘川行直视。盯着村长看了几秒后，这才发觉，一路上村长一直没说话，此时已经是额头冒冷汗了。 “呵”一声冷笑从刘川行嘴里发出，盯着村长的视线犹如刀子般慑人，“村长啊，之前我问你有没有见过这照片上的女孩，你说没见过，怎么？这是骗人的？” 黄梨和林深几个民警全都震惊了。 两个大妈慌张极了，村长更是脸色发白：“我、我…” 刘川行径直上前，直接拎住了村长的衣领，眼里的寒意慑人得很，语气冰冷：“我不是什么民警，我是——刑警，给我老实点，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见过王英？！她是不是被拐卖到你们村子里了？！她现在在哪里？！” 两个大妈被吓得不敢吱声，村长更是被吓得快哭了。林深赶紧拉住了刘川行，生怕这个刘队会动手，连忙劝着：“那个、刘队，别别动手，好好说就行，是吧？村长？还不快点交代了！” 刘川行像丢垃圾般挥了出去，然后收回了手，冷冷地看着快要站不稳的村长。 因为阵势太大，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就聚集了，全都伸长了脖子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瞧见了黄梨手里拿着的照片，认了出来。 “欸那不是阿兰吗？” 黄梨耳尖地听到了声音，往人群中扫了一眼，却是看见人全都噤声了，立马朝刚刚的两个大妈逼问：“阿兰是谁？就是这照片上的女孩？说！快交代，她在哪里？！” 感受到刘川行的视线，大妈颤巍着手指指着黄梨手里的照片，然后说：“这人是老杨的老婆，是老杨买来的，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们都叫她阿兰。” 刘川行赶紧询问：“老杨的老婆？人呢？家里住哪儿？你们说的阿兰在哪？” 大妈却是白了脸，颤巍着摇头：“死了。” 刘川行瞪大了眼：“死了？你说谁死了？” 另一个大妈接话：“都死了，都死了好几年了。老杨他老婆阿兰四年前就死了，去年老杨也病死了。” 听到这消息，刘川行和黄梨都有些受打击，而之后就是悲痛，王叔死前还在说要找王英，可是现在得到的消息却是已经死了。 林深让人带他们先去了所谓的老杨家。 到了地方，发现那地已经荒废了，只一间刚刚够遮风挡雨的房子，不大，很小，里面东西大概都烧了，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一张冷硬的床，因为没人帮着烧，所以，留了下来。 刘川行心都寒了，逼着村里人带他们去埋葬王英的地方。 上了山，没走多远，路过深草，到了埋尸骨的地方，从远处看就能看到一个个鼓起的坟。走近了，路过几个用水泥砌好的坟，然后走到了两个泥土堆砌的坟，上面长满了草。 其中一个有石碑，上面写着什么显考什么杨什么的，应该就是他们说的老杨的坟了，而另一个连石碑都没有的，自然就是王英的坟了。 刘川行站在王英坟前，红了眼。对不起，来晚了，辜负了王叔的期待，也对不起王叔。 两颗泪就这么从眼里掉下，掉到了坟头长满了的草里。 黄梨也是眼眶微红，眼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使劲眨着眼睛才忍住了哭意。 或许是发现了刘川行和黄梨的难过，村民们刚来到山上还暗地里咬耳朵偷偷说话，现在看了这模样，都噤了声，不敢吱声。 林深叹了口气，朝一个大妈询问：“她是怎么死的？” 大妈摇了摇头，叹气：“唉，是猝死的，好好的一个姑娘，那么年轻，却是被老杨给买了，老杨他五十多了，脾气大，好吃懒做，天天让人小姑娘干活给他买烟抽买酒喝，喝了酒就打人，拦都拦不住。我记得有一次，小姑娘想要逃，被他抓回来了，那打得一个惨啊，头发都拽掉了一大把，头上还被他用砖给打了个窟窿，血流了半地，可吓人了。” 说着像是想起了那恐怖场面，脸上露出了害怕慑人的神情。 听到这话，黄梨眼里含着的泪直接掉了下来。刘川行握紧了双拳，痛苦极了。 想起在村子里询问王英时，村长和村子里的人的反应，刘川行咬着牙，视线扫过所有人，忽然开口：“你们说，王英曾经想要逃，那她逃了几次？每次都是老杨把她抓回来的？还是说，每次都是你们全村的人一起行动，一起去把她抓回来的！？看着她这么痛苦，你们就不觉得愧疚吗？你们还是人吗？！你们有没有心啊？！” 现场的人全都脸上仓皇，却是没有一个人反驳。 看来，事实就如刘川行猜测的一样，王英不止一次想要逃离这个一直折磨她的村子，可是，每次，都被村子里的人给抓回来了。 所有人，都是帮凶。他们，都是恶魔。愚昧无知，无法无天，眼里没有法律，他们，是真正的恶魔！ 黄梨和林深几个民警听了刘川行的话，都露出了惊愕，而后黄梨忍不住又红了眼。 林深脸色有些不好，之前只觉得这是个小村子，最多是没什么文化，怎么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谁曾想，他们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地买人，还这么多人一起抓人，威胁他人的生命安全，完全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之后，就是黄梨给吴臻说的了，刘川行找人开坟，要把王英的尸骨带回去。 因为他说，死前就这么痛苦了，死后不能留在这儿，而且王叔一直在想着她，所以，就算在王叔生前不能把人带回来，在死后也要把人带回去。 而村子里那些抓王英的村民，后续也是需要林深处理。一来二去，这才在景安耽误这么长时间没回警局。 也是在捡了王英的尸骨后，刘川行和黄梨就开车离开景安，回衢阳了。 刘川行在一个红绿灯遇到红灯时停了车子，想起王叔的面庞，也想起王叔临终前给他说的话。 那时候，王叔本来是想要让他找王英的，可是，然后又说找不到的，是不是，在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因为真的找不到。 一阵揪心，绿灯了，刘川行开车往前走。 王叔，对不起，我给你把英子的尸骨带回来了。 第30章 案件尾音 回到衢阳，刘川行和黄梨并没有第一时刻回警局，因为在路上就已经联系了墓地，所以直接去了墓地，第一时刻把王英的骨骸埋在了王叔的墓地旁边。 等吴臻几人收到消息来到墓地时，王英的骨骸已经埋好了，石碑虽然还没有立，但是已经弄了一块石碑在旁边了。 上面写的是“显妣王氏王英之墓”。 因为粉刷墓地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只是在前面祭拜，在地上放了几束白菊，然后又朝王叔的墓拜了拜。 刘川行盯着王英还没弄好的石碑好几秒，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走到王叔墓的正前方，放下了刚刚来墓地前买的白菊，然后深深地弯腰鞠躬，过了好久，才起身。 终于找到了英子，可是，英子，已经离世了。 对不起，王叔。 起身的时候，眸子里已经散去了些许情绪。纵是再怎么深感抱歉，但是他明白，他们都尽力了。 在墓地和工作人员交流好后，他们就回警局了。 在互相说明各自找人的细节后，所有人都不自觉叹气。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没人能对比出究竟哪一个被拐卖的人更惨，只是单单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经历，单单是去找人时体会到的经历，就已经深觉窒息了，无力感，悲伤到极致，痛恨恶人。 只是听到，就已经如此了，那受害人这些年究竟是靠什么坚持的？他们受到虐待时该多么痛苦？ 这些，却是没人能体会了。 支队所有人怀着各自的情绪，或是悲伤，或是无力，或是痛苦，将这一个多礼拜的找人过程，提炼出关键点，把受害人的经历写成报告，打印资料，整理卷宗。 期间，刘局来了一趟。 了解了其中大概，在勉励几句后打算离开，却是在临走之前，刘川行把王叔留的那张银行卡交给了刘局。 沉默半晌，一声叹息响起，刘局接过了银行卡，因为是王叔临终前的意思，刘局收下了，和上面报备了后，把钱用作了警局警员今后的补贴。 来不及唏嘘，各地也把情况都写作报告卷宗发到了衢阳市公安局，因为本来就是在衢阳抓到的人贩子，名单也是由他们审问出来的。各地找人结束后，也是应当把卷宗发到衢阳来，由警局做一个总的卷宗。 所以，结束各自的报告后，支队里就全都整理各地的卷宗，整合到一起。 期间，林远之因为之前出差太久，学校落了太多课，两边实在是顾不过来，和刘川行请示后，这几天就都在衢阳公大给学生补课了。 等这个案子卷宗都整合完了后，案子也算结了。 因为这个案子挺大的，网上得了消息的人也是在关注着，衢阳市公安局在官网上发布了这则案子的消息，其中除了大概案件经过，更是发布了所有被拐卖人的名单，包括他们的照片和一些基本信息。 不仅是给公民们一个交代，更是因为121个人，在警察的一阵寻找中，找回来了45个人，确定了已经死亡33人，还剩下43个人至今下落不明！ 把照片和信息公布出来，更是想要发动所有网民，希望能够找到那些目前还下落未知的人的信息。 当这些准确信息在网上发布后，经过各大平台转发，电视、各个软件上面全是这个案子的新闻，网上关注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两个人贩子，二十多年间，一共拐卖了121个人，找回45人，死亡33人，43人还没下落！面对这么触目惊心的数字，所有人不禁心痛。 只是冰冷的数字，可是却给人心头一击。 在了解一些被拐卖人的经历后，更是痛恨极了两个人贩子。 一时之间，网上充满了对受害人的同情，更是在留言上表达了对两个人贩子的痛恨，一些人有力地表明一定要对他们俩判死刑！ 而后来，在经过一系列审判后，唐三岳和徐宝莹两人，被法院判处了死缓。 虽然终究是抓到了，还判了刑。但对受害人来说，都是迟到的正义，这些年的经历，没人能体会。 法律确实是存在滞后性，但是，正义永远会到来。 虽然在网上发布了受害人的信息，但后来只有5个人被确认了下落，其中两个人被找回来了，而另外3个人被确认为已经死亡。而剩余的38个人却是一直没有被找到。 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也算是结束了。 因为干了这么久，这个案子也算干得漂亮，刘局给警局放了两天假。 得知这个消息的刘川行，大手一挥，当天晚上就说要请客，在群里发了消息，在三一广场订了餐馆，晚上的消费他请客，大不了找刘局报销。 好不容易有假放，队长还请客，大家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去了。 虽然黄梨是个死宅，下班后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恨不能天天躺床上天天不出门，但听到这个诱惑，还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吴臻的车一起去了。 林远之也是上完了课，开车到了三一广场。 到了订好的包厢，刘川行说要请客，绝不含糊，各种大菜、啤酒、小吃，餐馆有的，只要是他们想吃，全都点了。 这把王仁给惊诧到了，在说出还想要吃烤串和小龙虾后，刘川行立刻让服务员安排，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王仁感动得那叫一个痛哭流涕。 搂着刘川行，一手啤酒直接给刘川行干到了喉咙里。 因为刘川行说，反正吃得开心，大不了等下让代驾过来，让大家该喝就喝，不用考虑什么。所以，大家都基本喝了啤酒。 不过，因为大家平常也没喝过什么白酒的，酒量都在那儿，所以喝喝啤酒就算了。 因为之前在金谷就说要请林远之喝咖啡，这里除了酒，就只有橙汁了，大家也没怎么喝，吴臻干脆点了个外卖，买了咖啡，倒也没怎么想在别人店里点外卖这个行径好不好。 当服务员提着咖啡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满脸笑意。 也对了，这个包厢里桌子上都上满了，还撤了一桌子空了的盘子，花费这么多，大概也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儿了。 林远之拿过一杯咖啡，喝的时候余光瞄了一眼正在和黄梨一起剥小龙虾的吴臻，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吃了两个多小时，刘川行和王仁就喝了两个多小时的啤酒。 吴臻吃着小龙虾，一边在想着对面的两人是不是也该醉了。 忽然间，就见刘川行拿着空了的酒杯往嘴里灌，喝了一口空气，又放下了酒杯，吞咽了一下愣是没察觉出酒杯空了。 他眼神都迷离了，一手搂着脸上通红的王仁，对着他断断续续说话：“嗝…你知道吗？有、有一次，我和吴臻去吃饭…是、是上面几个领导请客的，他、他们非要我们去吃…有、有免费的吃，为什么不去？吃！当然去吃。我们俩当时吃得很、很开心，可、可是回来后，你知道吗？吴臻反手就是一个举报哈哈哈哈，她、她直接给人举报了哈哈。” 听到这醉话，剩下的几个人不自觉噤声去听。 王仁大概没明白他的笑点，有些呆呆地问：“为、为什么要举报啊？” 刘川行又喝了口空气，放下酒杯，“因、因为，吴、吴臻她说，我们过去的时候弯弯绕绕，路都看不见了，人、人烟稀少的样子，根、根本就没有人，就只有那家农家乐，他们靠什么赚钱？肯、肯定就是靠这些领导，而这些领导肯、肯定有贪污。所、所以她直接给人举报了哈哈哈。” 清醒的几人都讶异地看向吴臻，吴臻有些无奈，算了，不和酒鬼计较，谁让他说的是实话呢。 然后刘川行又发出笑声：“哈哈你知道吗？当时那几个领导脸都绿了，哈哈哈他们看我们俩又不敢骂，拿我们没、没办法，后、后来再也不敢请我们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话一出来，清醒的人也不禁笑出来了。 吴臻本来觉得没什么，被刘川行这个酒鬼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好笑。 这一次聚餐，大家吃得都很尽兴。 第31章 放假 等吃完，终于什么都吃不下了，已经是半夜12点多了，吴臻提前叫了几个代驾过来。准备结账时，却被服务员告知刘川行已经结好了帐。 吴臻扫了眼被林远之扶着的刘川行，人已经基本挂在林远之肩膀上了，虽然嘴里不知道还在念叨什么，但明显已经醉得不轻了。 不由扶额，好家伙，这酒鬼还挺有自觉，早就把账结了。 林远之扶着刘川行，张柏扶着王仁，吴臻和黄梨走在旁边，一边帮着扶一个，六人出了餐馆，走到停车位，代驾还没过来。 把刘川行扔进了一辆车，又把王仁扔进了另一辆车。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有些后悔没拦着这两个没有酒量硬喝的酒鬼了。 因为黄梨说要去个洗手间，就又进了餐馆。一个代驾到了，张柏就先进了车，带着刘川行先坐车回去了。 剩下两辆车，王仁躺在吴臻的车后座，车外面只剩下吴臻和林远之了。 没办法，黄梨在厕所，两个代驾还没到，他们虽然喝得不多，但是也喝了酒，开不了车，只好在车子边慢慢等人了。 几步远有一个路灯，和大路上的白炽灯不一样，那个路灯在一个路口的转弯处，应该是小路，照的是橘黄色的灯，倒是有些氛围感，和外面的明亮不一样，很有温暖感。 吴臻望着那个路灯，看着灯照下来，在下面照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橘黄色仿佛与这个世界分隔开了，漂亮，温馨，舒服。 看着这熟悉的路灯，忽然想起王叔店门前也是这样一个橘黄色的路灯，他们以前晚上都是在王叔那个小店子前面，坐在那儿吃烤串，王仁还会称赞说“王叔，你这个羊肉串烤得可真是好啊，好吃极了！” 耳边似乎还会响起王叔的笑声。 想起了王叔，就想起了他一直在寻找的女儿英子，然后就想起了被拐卖的那121个人。 忽然间，望着那盏路灯，总觉得那橘黄色莫名有些孤单，悲哀。 吴臻瞥向身侧的林远之，冷不丁开口问：“林顾问，你觉得这个案件中谁更惨？” 林远之视线还在随着吴臻放在路灯上，听见询问声，他收回视线，看向睫毛微垂遮住了些许目光的吴臻，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询问拐卖案件。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吴臻又问：“是被拐卖的少女和孩子？还是一直在找他们的父母？又或是像张吉那样的孩子？你觉得呢？林顾问。” 林远之似乎能感受到吴臻的悲伤，呼吸微顿，然后直视吴臻，语气肯定：“没有谁更惨，只有最可恨，可恨的是明明被拐卖，却是被人漠视，可恨的是他们的源头，是人贩子。” 吴臻垂着的眼微睁，与林远之视线对视，然后又移开了，视线又放到了那盏路灯上。 “可是，全世界每年每天失踪人口那么多，被拐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又有多少被找回来了呢？” 林远之却是轻笑一声，视线没有移开，“是啊，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解救呢，所以，我们一起去啊。” 听到林远之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吴臻望向他，对视一眼，轻笑，“好啊。” 两人默契地伸出右手，在空中拍了一下。 只是很短暂地轻轻一拍，用了很小的力气，仿佛只是扫过一下，却是在空中发出小小一声“啪”的清脆声。 听着这声，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里包含了很多东西，也有复杂的情感，但其中一点，就是更坚定了。 这时候，两个代驾一前一后过来了，黄梨也从餐馆里出来。 因为林远之是去学校，所以代驾带着他回学校。而黄梨坐进了吴臻车子后座里，把睡得正香的王仁往里推了推，腾出了个位置坐下，吴臻坐在副驾驶，和林远之打过招呼后，就让代驾带他们回宿舍了。 到了宿舍，吴臻和黄梨两个人把王仁半扶半拖着进了他的房间，一打开灯，看见面前混乱无比的房间，两人简直是目瞪口呆。 因为房间比他们几乎大一倍，里面虽然是水泥地，但空间很大，有两张床，一张王仁平时睡，另一张则被他堆满了东西，什么衣服，纸啊，平板啊杂七杂八的，而地上这里一双鞋子，那里一双鞋子，还有吃剩下的外卖盒子，桌子上甚至还放着似乎是晚上啃剩下的鸡爪骨头。 黄梨：“我天呐，王仁这家伙…我去，要不要这么乱啊。” 吴臻深吸一口气，和黄梨两个人把人直接撂倒在床上，三两下给人盖好被子，连鞋都没给人脱，就直接出去了。 关上门，黄梨还是处在震惊中，对王仁感到无语。 “搞得这么乱，一楼，还是水泥地，说不定有老鼠。” 吴臻暗暗摇头，这下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单身狗了，就王仁这样，她绝对接受不了。 感叹间，两人上了二楼，回了房间，洗漱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因为是放假，吴臻九点多才醒。洗漱后，找着衣服，这才想起来，已经四月多，过不了多久就该夏天了，现在这季节，穿一件稍微厚一点点的衬衫都够了，而自己的衣柜里嘛，唔好像没多少衣服。 打定了主意，吴臻随手穿了件牛仔裤上面搭了件牛仔衣，敲开了黄梨的门。 黄梨一脸迷茫地顶着个炸毛看向吴臻：“怎么了？吴队？有案子？” 吴臻进房间，“没有，我想去买几件衣服，你去不去？” 闻言，黄梨满脸纠结，又想跟着去买几件裙子，又不是很想出门，好不容放假了，就该在床上躺着好不好！ 见她这模样，吴臻就知道了，立刻把人推进洗手间，“快洗脸刷牙，等你五分钟，快点。” 黄梨赶紧挤牙膏刷牙，好吧，去就去吧。 等一阵收拾后，吴臻开车，和黄梨商量去了三一广场。市中心嘛，衣服店子肯定多，随便一逛都有。 找位置停了车后，两人就下了车，一起去逛街买衣服。 在第一家店子搜寻一番，没有满意的，两人又往下一家服饰店走去。因为单单逛的话有些口渴，索性两人到了奶茶店，一人买了杯奶茶，然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去逛街了。 市中心不愧是市中心，繁华得很，人自然也是很多。 也是幸好今天不是什么节日，虽然是周六，倒也没到人挤人的地步，虽然身边很吵，别人的交流声偶尔能清楚地听清，倒也还好，逛街不就是这样吗？ “哇，你看看，里面有裙子了，啊还有旗袍！我们去看看！” “啊好啊好啊。” 听到别人的话，吴臻和黄梨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往里一看，也是一家卖衣服的，两人对视一眼，就都朝那家店子走去了。 直到走进店门口，都能听见外面逛街人的声音。 “听说有一个画展，叫什么追风，你不是想要画画吗？我们去看看？” “好呀，在哪里啊？” “是在艺术馆吧，好像…” 吴臻在门口处拿起一条浅绿色的裙子看，视线透过门玻璃，看到了两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目光落在手里的裙子上。 真好啊，年轻。 在广场两人直接逛到了下午，一人买了条裙子，又都买了几件适合现在穿的衬衫，带了好多小吃，这才尽兴地回了宿舍。 回了宿舍，又是在宿舍蹉跎了一天，假期也是结束了。 梦醒了，该上班了。 谁还不是打工人呢。 大家都是踩着点，准备到食堂吃早餐，来到了警局。基本是宿舍的五人一起，然后在警局碰到了刚刚停好车的林远之。 “林哥。”“林顾问。” 林远之面带笑意。 六个人刚准备去食堂吃包子，却是见一个警员跑过来。 “五方路出现了一具尸体！是杀人案！” 杀人案？！ 第32章 杀人案 好家伙，才刚放假回来，就来了个杀人案？ 大家没时间去震惊，急忙去办公室，一边换上作训服，一边带上对讲机，不到两分钟就收拾好了，开着警车去现场。 还是按照最开始的分组，刘川行、张柏、王仁一个车，吴臻、林远之、黄梨一个车。迅速开车去五方路。 五方路，靠近市中心，离得比较近。不像市中心那么繁忙人那么多，不会出现人挤人的情况，因为那么娱乐设施比较少，居民多一些，白天可能还好有挺多人，但晚上的话，到那边去玩的人应该不会特别多，不会像市中心连晚上都挤满了人。 刘川行朝对讲机那边说：“说一下基本情况。” 对讲机那边：“刚刚接到报案，五方路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报案人刚开始以为是谁喝醉了躺地上，凑近了看发现人死了，是女的，具体你们到了现场就知道。” 吴臻接着说话：“联系梅姐和物证科了吗？” 对讲机：“联系了，物证科在准备，梅姐刚到警局，等下跟他们一起过来。” “好。” 说完话，两辆警车迅速朝案发现场开去。 倒是林远之是第一次听到“梅姐”，刚要问，就听黄梨给他解释：“梅姐是法医，名字叫刘梅，我们一般都叫她‘梅姐’。林哥来到警局也是第一次碰上杀人案，所以没见过梅姐，等下见了就知道了。” 林远之点头。 很快，警车开到了案发现场。 刘川行立刻让张柏和王仁组织现场，拉起警戒线，隔离开正在看情况的群众。 “哎哟，怎么死人了？” “我天，这死得也太惨了吧。” “好多血啊。” 吴臻让无关群众离开，见他们走远了也没有离开，只是小声交流不敢再大声说话，吴臻便没再管他们，反正不要打扰到办案就行。 因为物证科还没过来，所以他们只先站在警戒线外面大致观看情况，怕破坏证据，不敢乱动。 吴臻朝里面的尸体仔细打量，大致扫了几眼。 尸体在一棵树下，躺在草地上，右手垂在身侧，左手搭在腹部，双腿姿势不自然。长头发，是卷发，染成了粉色。身上穿了墨绿色的裙子，下面穿的是肉色打底裤。 再看致命伤，脖子上有伤口，大概切到了大动脉，腹部也有血，应该是锐器所致，裙子被划破，可以看见血肉往外翻。 再仔细看，死者衣服凌乱，脸上似乎化了妆，但好像花了。露出了一侧臂膀，裙子被撕扯开，手上有淤青。 而距离死者两步远处，有一个女士提包，应该就是死者的包了，似乎被翻过，露出了手机，一支口红掉了出来。 张柏透过厚厚的镜片扫了几眼尸体，往空中嗅了几口，“是不是有香水味儿？” 刘川行闻言，凑近尸体方位，仔细闻了一下，点头：“应该是死者喷的香水。” 几人在现场没等多久，物证科和刘梅很快就来了。 物证科来的是两个男人，年纪相仿，和张柏差不多同时进警局。一个个子高，比较瘦，一个看起来高大威猛的样子，应该平时有练肌肉。 个子高的叫李见，肌肉男叫孟平禹。 而一头短发，穿着利索的女人，明显就是刘梅了，看起来有四十多，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起来很冷静。 到了招呼后，三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在李见和孟平禹拍完现场的照片，把一些证据取好后，刘梅立刻查看死者的情况，而刘川行和吴臻随后进去近距离查看情况。 刘梅扯开死者脖子处的裙子，戴好手套的手锁着死者的下颌，观察了一下死者有些红的脸，然后往上掰，翻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确认后，扫了几眼死者露出的肩膀，又检查了一下腹部的伤口。 吴臻扫了几眼，拨开死者的粉色头发，才发现死者戴了耳环，是绿色的，大概是为了搭这身墨绿裙子，却只发现了一只，左边耳朵上的耳环不见了。 刚想要找，就看见林远之戴着手套的手里拿着一只掉落在旁边的绿色耳环。 收回视线，余光瞥见死者涂了粉色的指甲油，应该是为了搭粉色头发。 刘川行想起张柏刚说的香水味，凑近了死者闻了一下，确实是香水气味，离得远了不怎么闻得到，现在凑近了，倒是觉得挺香的，不知道是什么香水。 刘梅似乎简单检查好了尸体，迅速道：“两处致命伤，目测都是同一锐器所致，应该是类似水果刀的凶器。死者脖子处被砍了两次，切到了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腹部被砍了一刀，应该是先砍了腹部一刀，然后再砍了脖子。” 刘川行点头。 刘梅扫了一眼尸体，继续说：“尸体肩膀处有牙印，估计是凶手咬的，咬的力气很大，几乎快出血了，脸上红肿，手上有淤青，大概是被凶手打的。其它情况，需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 刘川行点头，再次扫了几眼尸体，然后朝张柏和王仁说：“你们帮梅姐带着尸体过去检查，有了进一步的线索联系我。” 张柏、王仁：“是，刘队。” 于是，尸体被抬走。物证科把物证即刻带回警局作进一步的调查，因为要看一下死者手机上有没有留下指纹，所以黄梨先跟着回警局了，等用手机确认死者身份。 现场只有刘川行、吴臻和林远之三人。 刘川行朝着对讲机说话：“怎样？监控显示怎样？” 对面过了好一会儿：“监控显示，今天凌晨3点多，死者出现在五方路，被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黑色帽子的人尾随，看身形是个男人，因为现场没监控，离那里最近的监控显示，死者3点12进入监控死角，凶手尾随进入，然后3点20分重新进入监控中，脸上戴了口罩，一直低着头，然后往五方北路走去，到达三一广场，溜到了人群中，然后就找不到人了。” 吴臻皱眉：“死者呢？能找到死者从哪里过来的吗？” 对面：“这我得再找找。” 林远之收回注意，低身在死者躺的地方查看，树边有喷射性的血迹，落在草地上，凑近看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香水味，应该就是死者身上遗留的。往前面看去，有拖拽的痕迹。 在等待进一步消息时，刘川行和吴臻两人也继续查看现场。 刘川行仔细查看草上的血迹，在死者躺的位置下有一滩血迹，大概位置在死者的脚边，然后死者躺着的地方，有喷射状血迹，然后就是一大滩血迹。 按照高度推测，死者应该是在站着的时候被捅了一刀腹部，然后刀子被带出，血滴在了地上，然后被凶手推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砍了两刀，然后血液一直流，直到失血过多死亡。 吴臻起身，盯着死者遗留的包的位置看，回想刚才看到的情形，一手摩挲着下颌。 死者的包被翻了，是在找什么吗？凶手为了钱杀人？可死者身上有凶手的咬痕，凶手是想要侵害死者？为了色还是为了钱？ 或是为了钱又见色起意？ 是这样吗？ 什么人为了钱杀人？还捅了死者三刀？难道是有仇？认识死者？这一切是为了报复死者所为？ 吴臻摇摇头，还是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才行。 第33章 死者身份 忽然间，吴臻接到了黄梨的电话。 “吴队，我查找死者的手机，联系了她的家人，死者叫吴九盈，28岁，来衢阳好几年了，没怎么回去，她父母不了解她的情况，只知道她在这边打工。我又联系了一个备注为‘钱哥’的人，发现是她的老板，她在酒吧陪酒，钱哥就是酒吧老板，酒吧叫做笙歌酒吧，离案发现场不远，你们找找吧。” 得知了消息的三人，立刻前往笙歌酒吧。 问了路人后，来到笙歌酒吧门口，发现酒吧离案发现场不远，大概五十米左右。 因为是白天上午了，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就几个人，大概是服务员。 大概是黄梨给钱哥打了电话，酒吧老板就在酒吧坐着，见警察过来了，赶紧过来等待询问。 “警察你好，我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叫钱远。” 刘川行看着大致四十多岁的老板，扫了一眼酒吧，然后说：“说一下吴九盈的情况。” 钱老板赶紧回话：“小吴从三年前就一直在我酒吧里工作了，平常就是陪陪酒，在酒吧跳跳舞，酒吧绝对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我保证！” 吴臻：“吴九盈平时住哪儿？” 钱远：“小吴自己租了房子，离这里不远，就在前面。” 刘川行点头，继续问：“昨天你在酒吧吗？吴九盈在这里和人有没有矛盾？” 钱远赶紧撇清：“我在酒吧，昨天小吴晚上八点多就来上班了，就是在这里跳舞，然后陪客人喝酒，凌晨三点就下了班走了。小吴性格很好的，这里绝对没有人和她有矛盾！客人们也绝对没人找她麻烦的！” 似乎是收到了老板的眼神，两个服务员赶紧也表示，老板所说确实属实。 刘川行和吴臻查案多年，基本能确认他们没有说谎，也没有说谎的理由。 吴臻记录好关键信息，把纸和笔递给身边的林远之，然后朝钱远说：“你知道吴九盈具体住哪里吗？” 钱远连连点头：“我知道，去过一次，就在这儿不远。” 吴臻示意他带他们过去，钱远赶紧走在前头，出了酒吧，带人过去。 路程果真是路过了案发现场，这也表明了，昨天吴九盈下班后，确实是想要回租住的地方，然后在半路上被凶手盯上，接着就被拖拽到这里杀害了。 往前又走了不远，大概五六十米，转了个口子，到了居民区，和警卫一起，到了吴九盈租住的地方。 警卫也是很快联系了房东，拿到了钥匙，开了门。 进了吴九盈的房间，三人大致搜索了一下，拍了照片。 似乎没什么发现，和平常的女孩子一样，就是化妆品比较多，衣服裙子鞋子多一些，和她的职业需要有关。 吴臻在她的化妆镜前查看了一下，镜子前面摆满了化妆品，至少比她和黄梨齐全不知道多少。 目光落在一个香水盒子上，是纸盒，上面印着品牌名“Sweet lady”。吴臻拿起，发现很轻，拆开后发现里面是空的，而镜子前只有这一款香水。 估计是买了香水，没有扔香水盒子。 那香水呢？ 吴臻扫视了一眼，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化妆品，发现什么粉底口红遮瑕，凡是像香水的瓶子都看了，似乎都不是，这里没有香水？ 吴臻找了一遍房子，还是没有找到。 林远之：“吴队，你在找什么？” 吴臻摇头：“没有香水。” 刘川行闻言，“一般来说，约会出门的，在出门的时候就会喷香水吧。或许是因为吴九盈在酒吧工作，需要经常喷，所以带在了身上。她的包里有香水吗？” 吴臻皱眉：“我记得没有。” 刘川行手指点在桌子上，点了几下，扫视了几眼房间，说：“先回警局吧，再确认一下包里是否有香水，再到现场找找看。” 于是，几人先又回到了现场，在现场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依旧是没有。 因为比较信任吴臻的记忆，而且自己似乎也没有看见香水的踪影，所以，刘川行朝一直跟着他们的钱远说：“你让人在酒吧找找看，有没有吴九盈遗留下的什么东西。” 钱远得了任务，赶紧点头：“一定会的，要是找到了，我会立刻告诉你们的。” 搜寻无果，三人只能先回警局了。 吴臻三人刚回警局，就碰到了正好回来的张柏和王仁。 张柏：“刘队，正好，梅姐给的尸检报告我带回来了”，说着把报告递给了刘川行。 刘川行拿着报告，一边看一边走进办公室，然后坐下，仔细查看尸检报告。张柏又分了几份复印好的尸检报告分给大家，大家接过后，分别看报告。 报告上面写的，和刘梅在现场分析的差不多，死者身上明显的伤口就腹部和脖子上，腹部捅的不深，捅了两厘米，刀口类似水果刀，宽3厘米左右，死者脖子上被砍了两刀，切到了大动脉，颈部几乎被横切。 其它，或许因为挣扎，死者的指甲有划痕，但是指甲里没有皮肤组织。死者身上有香水气味，手腕处的味道很淡，裙子上面喷洒了香水。 身上除了肩膀处的咬伤，胸部、腹部、腿部都有淤青，推测是被凶手用拳头和脚击打所致，经过检查，死者没有被侵害。 看到这里，刘川行回想了下死者穿的打底裤，很紧，死者虽然裙子凌乱，但是打底裤没有被撕扯的痕迹，所以，凶手没打算侵害死者？ 而根据尸体背上的尸斑显示，应该已经死亡3到5个小时，根据推测以及监控显示，死者大概是在凌晨四点这样子死亡的。 看完了报告，刘川行一脸思索样，“你们怎么想？” 张柏率先说话：“一般这种都是为财或是为色。” 吴臻提问：“那你觉得凶手是为了财还是为了色呢？”吴臻倒是没有其它想法，向张柏询问，只是单纯想要听听他的意思而已，自己也不能完全确认。 张柏往眼镜上方的眉心捏了捏，有些纠结。 为了色？可是凶手并没有侵害吴九盈。为了财？那凶手拿走了什么？死者身上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物品啊，应该也没有带现金才对。 难道是为了财却是见色起意，可是也说不通。 林远之思索，然后提出关键：“凶手并没有侵害吴九盈，为什么？至少凶手并不是没有性的意思，咬在吴九盈肩膀上的牙印，我觉得或许还是有性的意思。可是，最终，他却没有侵害死者，为什么？” 众人被这一问，都陷入了思索中。 林远之轻笑一声：“我只是这么一问，现在线索证据不足，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分析出来呢？我们还是去看看证据吧。” 听到这话，他们才回过神来。 好吧，还是去看看物证科那边有没有线索吧。 第34章 监控 打定了主意，刘川行立刻安排下去，“张柏跟我去查监控，你们四个人去物证科那边找线索。” “是，刘队。” 于是，吴臻、林远之、黄梨、王仁四人去往物证科，里面好几个人正在检测，其中就有李见和孟平禹。 打过招呼后，李见先给他们说一下基本的情况。 李见：“根据现场，我们检测出现场的血迹DNA一致，只有死者的血迹。死者的随身物品上只有死者的指纹，没有其它的指纹。在现场的草地上，除了几个半足印，我们找到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足迹，应该就是凶手的足迹，测量过后，发现是41码的鞋。” 吴臻闻言，接过李见递过来的现场照片，从里面翻出了一张足迹清晰的照片。 李见又补充到：“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辨别足迹的专家，把拍到的关于足迹的照片都发了过去，专家说他研究一下，下午给结果。” 吴臻点头，继续看照片，基本和在现场看到的一致。忽然翻到了一张死者的提包照片，物证科把包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照了一张照片，小镜子、手机、口红、唇膏、棉签、一包纸，没有了。 吴臻皱眉，询问：“包里就这些东西？没有其它了？” 李见十分肯定：“我们翻干净了，绝对没有遗漏。” 那就奇怪了，现场没有香水瓶，吴九盈家里也只有一个空盒子，家里也没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搜集到的物证里也没有香水瓶，那去哪里了？ 分明在案发现场，他们闻到了香水味啊。 吴臻看向黄梨，吩咐：“去联系一下钱老板，看看酒吧那边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重点让他找一下有没有吴九盈留下的香水瓶。” 黄梨闻言，立刻去外面打电话。 这时候，刘川行打来电话，吴臻接过电话。 “刘队。” 刘川行：“我们仔细查看监控，发现凶手一路向五方北路走，期间向一个垃圾桶扔了东西，你们过去看看，是不是凶器。” 吴臻立刻行动：“好。” 刘川行又补充：“你们赶紧过去，不知道垃圾有没有被垃圾车收走。” 吴臻几人立刻上警车，开车到五方北路。 黄梨也是赶紧挂了电话，上了车，立刻汇报情况：“吴队，钱老板说他让服务员上上下下全都扫了一遍，酒吧里没有什么，吴九盈没有落下什么东西，香水瓶也是没有见过。” 吴臻呼出一口气，“先去找凶器吧。” 很快，开车到了五方北路，按照刘川行的指示，四人一路在两边的垃圾桶里翻，幸好垃圾车还没有来收垃圾。 就在快靠近三一广场的一个垃圾桶里，王仁翻出了一把水果刀，上面还带着血，明显就是凶手杀害吴九盈的凶器。 联系了刘川行后，一行人立刻回了警局，把凶器给了物证科检测，看有没有留下指纹。 只是在一番检测后，令人失望的是，虽然水果刀上面的血迹与死者的DNA一致，证实了这是凶器，但上面并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上面很干净，除了血什么都没有留下。 回了办公室，吴臻给刘川行汇报了目前的情况以及物证科搜集到的证据线索。 刘川行很轻地“啧”了一声，“刚刚在监控里仔细看了，发现凶手戴了手套。手套、水果刀，这是有预谋的，绝不是临时起意。” 王仁忍不住插话：“这凶手也太狡猾了吧，又戴手套的，还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 倒是被王仁的话点醒了，林远之：“对，凶手很聪明，下手的地方是监控死角，绝对不是巧合，无论他是否认识吴九盈，他一定提前蹲过点。” 刘川行立即打电话，让人翻看现场案发前几天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因为要分析案件，张柏和黄梨很熟练地打印了重点的信息，从物证科那边拿了复印的照片过来。 王仁也是在一边帮忙，留意到已经过了饭点，赶紧到旁边点了外卖，迅速随便点了饭就立刻打印资料了。 而吴臻、刘川行、林远之明显是脑力活动，围着个桌子，在上面分析情况。 刘川行：“现在案件的疑点有哪些？” 吴臻接话：“我觉得香水瓶失踪很可疑，如果说死者一直带在身上，而身上又没有什么口袋，一定是放在了提包里，可是无论是酒吧、房间、现场还是物证科搜集到的物证里，都没有看见。” 林远之在纸上记着什么，然后拿着笔一阵摩挲，“香水瓶失踪确实很奇怪，既然这些地方都没有，唯一的变量就是凶手。如果说，是凶手拿走了呢？” 林远之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了动作，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他。 却见他脸上没有了疑惑，反而变得肯定：“对，证据表明，香水瓶确实是失踪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没有，死者又不可能把它扔掉，出了酒吧就只有凶手蹲着她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带走了死者的香水。” 王仁一脸疑惑：“可凶手拿走香水干嘛？” 吴臻虽然很讶异，但是思考过后却是同意了林远之的看法：“我觉得林顾问分析的很对，正是因为怎么也找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吴九盈把香水放进了包里，而凶手翻开包，然后把香水拿走了。至于为什么要拿走香水…” 吴臻也想不明白。 刘川行点了点头，在纸上记下后，“先存个疑吧。” 张柏接着问出疑问：“既然凶手是有预谋的，那凶手会不会是死者认识的人？难道这个杀人案是仇杀？” 黄梨却是接话：“我查了死者的手机，凡是死者手机上的联系人，我都联系了一遍，基本排除了，微信上面的联系人，也没有什么疑点。” 张柏思索：“会不会和酒吧那边有关系，如果是酒吧那边有顾客和死者产生了纠纷呢？会不会是顾客怀恨在心呢？” 刘川行记下，“嗯，可以从这个方向查一查。下午我再去监控那边看看，你们等专家结果，然后去酒吧那边再查一查。” 大家应了声。 黄梨忽然又补充：“对了，我查了吴九盈的购买记录，发现吴九盈两个月前买了香水，就是‘Sweet lady’。其它的东西，都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 吴臻右手食指点了点桌子，香水的去向还是一个疑点。对于吴九盈买香水这个事，完全没问题，平常偶尔想涂个香水，而且在酒吧，一般都是喷香水的。 香水，香水… 大家又分析了一会儿，王仁把到了的外卖拿了进来。 吃完饭后，刘川行带着张柏又去查监控了，林远之在办公室继续分析案件。因为找不到思路，吴臻就到物证科那边查看证据去了。 说好的下午，就是下午。 辨认足迹的专家很快就给了结果。 吴臻带着专家发过来的信息，赶紧到了办公室，几人立刻查看。 专家推测，凶手身高在162左右，性别男，年龄在32岁上下浮动四岁，身体结构没问题，左右脚没有缺憾，很正常，身形偏瘦小。根据足迹，凶手穿的鞋应该是男士平板鞋、布鞋一类，不是皮鞋、跑鞋，推测凶手从事的工作比较常见。 虽然信息只有寥寥几行，但是其中却是很重要。 王仁忍不住惊叹：“怪不得是专家，就凭一个足印，就分析出了这么多，这也太厉害了吧。” 吴臻一边看结果，一边说话：“你以为只是一个足迹，人家看了不知道多少，分析了多少案件，这都是别人的经验。足迹的轻重、大小、长短，可以分析出很多东西的。” 王仁连连点头，太厉害了。 林远之看着纸上的数字，162的身高，嘶了一下，看向吴臻，“162对于男生来说，有点矮了。”倒是没有歧视什么的意思，只是陈述了事实。 吴臻点头：“确实，162，如果是女生，算是高了，但是男生的话，有点低了。” 林远之：“身高矮，身形瘦小，说不定曾经受过歧视。” 吴臻很认可地点了点头。 总之，收到了专家给的结果，侦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之后可以根据这些，进一步缩小范围了。 然后他们就先去酒吧那边了，走之前，还把专家给的结果带给了刘川行。 只是，在酒吧查到晚上，都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似乎真的和酒吧没什么关系，在联系了和吴九盈认识的顾客后，一番询问后，似乎也排除了嫌疑。 所以，关于酒吧这个方向，算是排除了。 第35章 Sweet lady 吴臻几人回到警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刘川行和张柏也是查监控查到头疼，虽然翻到了凶手似乎好几天前就在蹲点，但是一直戴口罩，看不到脸，要找他的行踪也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大家在办公室，又饿又累，全都泡了一桶方便面吃了。 刘川行大概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案子有些棘手，虽然已经得到了他爸的通知，让他们尽快侦破案件，但估计这会是一场恶战，所以，让大家先回去休息，估计之后几天得熬夜了。 已经预料到后面几天会是多么艰苦了，大家抓紧时间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几乎都是刚过7点就到了警局，又是抓紧查案。 主要还是想要从监控里找，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行踪。所以，整个上午大家都是来回替换，一直在找凶手的踪迹。 只是，凶手太狡猾了，几乎都是从三一广场进出来到酒吧附近的，要想找出凶手是从哪里过来的，恐怕很难。 三一广场那边的监控里，无论是哪个角落，都是人满为患，大海捞针，根本不可能。 在找了三一广场附近的好多监控后，也是无功而返。 办公室里。 刘川行嗦了一大口粉，喝了一口汤，然后摇头：“不行，查监控根本就不行，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一直戴着口罩，头上还戴着帽子，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要是他随便换了衣服，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人。” 王仁边吃粉边说话：“唔那我们怎么找啊？” 刘川行叹了口气，没说话，又嗦了口粉。 吴臻吃了口粉，感觉有点辣，然后拿过刚才让七宛老板送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冰的，顺滑了，这才舒服了些。 喝的是冰美式，因为最近开始升温了，所以就开始喝冰的了。 林远之也喝了口咖啡，接话：“或许，我们该从新的方向查起了，比如案件目前存在的疑点。” 吴臻嚼了口花生，扭头看向身边的林远之：“香水？” 林远之沉默，如果从香水入手，那该怎么查呢？ 一阵嗦粉声。 然后就听一阵脚步声传过来，办公室门口又出现了那头明晃晃的黄毛，标志性的黄毛，明显是何云树。 吴臻头疼，“上午不是就让你回去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何云树讪讪地走近，手里倒是没有像上午一样又捧着花，手里是空的。走到大家吃粉的大桌子旁，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噔”声。 大家朝桌子上一看，发现是一个正方形的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倒是朝着盒子正面的黄梨看见了牌子，讶异：“是香水？” 何云树解释：“我上午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说在查案吗？还说什么香水不见了，叫什么‘Sweet lady’，我想着能不能帮忙，所以问了朋友，买了一支香水过来，你们看有没有用？” 刘川行放下筷子，把盒子拿了过来，香水盒子正面印着“Sweet lady”，和在吴九盈家见到的一致，应该都是正品。 何云树带过来的是新买的，连包装都没有拆。 刘川行拆开了外面的透明一层包装，然后打开了纸盒，从里面拿出了香水。 香水瓶子是那种喷洒型的，上面喷头是金属圆的，下面是玻璃正方形的，是透明的，可以看清楚里面香水的颜色，带一点粉色，粉粉嫩嫩的。而香水瓶子上，依旧印着香水名字“Sweet lady”。 刘川行把香水递给吴臻，吴臻接过，打量了几眼。 吴臻：“和吴九盈买的应该是一样的。” 王仁有些好奇地从吴臻手里拿了香水，“所以呢？有什么用呢？”说着，好奇地打开了盖子，转过身向着大家吃粉的反方向喷了一下。 然后闻了一下，“嘶，还挺香的。” 刘川行瞪了一眼王仁的后背，然后赶紧护住了自己的粉，赶紧两口吃完了粉。 其他几人看刘川行的动作，也回过神来，粉还没吃完，也赶紧吃粉。黄梨无语，一边吃粉一边抱怨：“你有毒啊，我们还在吃粉，你在这喷什么香水！” 王仁转过身，嘿嘿地憨憨一笑，把香水盖上盖子放在桌子正中间，然后也赶紧三两口吃完了粉。 空中还弥漫着香水的气味，因为喷的不多，就一下，不是很浓郁。 张柏吃完粉，站起身，却是忽然一震，声音比平常大了一倍：“不对！这香水味不对！” 大家惊愕地看着张柏，刚打算坐下来的何云树慌了，急忙说话：“怎、怎么不对了？我买的可是正品，我朋友说里面都是正品！” 刘川行：“味道怎么不对了？” 张柏皱眉，拿过桌子上的香水，然后打开盖子，往空中喷了好几下，嗅了一下，又接着嗅了几下，更加肯定了。 “对，味道不同！这个香水味道和现场闻到的香水味不一样！绝对不一样！你们没闻出来吗？” 听到张柏的话，大家神情严肃，仔细闻着空中的香水气味。 王仁挠了挠头，“这我都忘了在现场闻到的味道了，我只觉得都很香。” 吴臻嗅了几下，仔细辨认，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和现场的味道有些不同。” 张柏听到有人肯定，立刻继续说：“真的不一样，你们相信我！” 黄梨却是完完全全地肯定：“我觉得张柏说的是对的，虽然嗅觉我们一般都挺弱的，但张柏他800度近视啊！” 王仁：“呃这有什么关联吗？” 却见黄梨一脸坚定：“一般来说，视觉弱的人，在其它感触方面就会放大很多，就像如果蒙着眼睛，大概听觉和触感就会放大。张柏他近视这么深，说不定嗅觉就会比我们敏感很多。” 吴臻咬牙：“你平常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 黄梨咳嗽一声：“咳，我说的是真的，反正我相信张柏说的。” 张柏：“…”，这样的相信，大可不必。 林远之听到张柏的话，原本没察觉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嗅了几下空中的香水味，和自己昨天在现场闻到的味道对比，似乎不太一样，尤其是想起了在死者躺着的草地上闻到的味道，不同，应该不同。 但是，究竟区别在哪里，两种味道究竟是类似什么，林远之也说不出来。 刘川行神情严肃，“张柏，你确定两个味道不一样？” 张柏：“嗯，不一样，我很确定！” 刘川行拿起香水瓶子，看着上面印着的“Sweet lady”。或许，新的方向出现了。 第36章 香水 吴臻：“既然现场的香水味和Sweet lady的味道不一样，那现场的香水味道怎么解释？按道理，吴九盈只买了Sweet lady，不应该啊…” 王仁盯着刘川行手里的香水，满脸写满了疑惑，“难道吴九盈喷的不是这个？” 黄梨：“一般来说，香水这种东西，不怎么会借人吧，而且如果吴九盈借了别人香水喷，那酒吧里的人应该会告诉我啊。” 王仁有些急促地挠头，大有想要挠破头的意思，“怎么？所以，吴九盈没喷香水？是别人喷的？” 却是听见猛地一声“啪”，是林远之有些激动地敲了下桌子，然后就听他声音有些激动：“不，吴九盈喷了香水，我记得梅姐给的尸检报告里写了，她说吴九盈手腕处喷了香水，味道很淡。但是又提到，吴九盈的裙子上也喷了香水！” 吴臻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吴九盈自己喷了Sweet lady，但是凶手又朝吴九盈身上喷了另一种香水！” 林远之惊喜地与吴臻对视，“没错！就是这样！” 何云树默默地站在一边，好像该走，又好像不该走，所以就尽量不出声，看着他们分析案件。 刘川行赞赏地拍了一下林远之的肩膀，“可以啊。” 黄梨、张柏、王仁三人也是惊愕地看向林远之，眼神之中表达了震惊和敬佩。 张柏却是疑问：“为什么？香水是凶手喷的，那凶手为什么要给吴九盈喷香水呢？” 林远之对张柏的疑问表示了摇头，又补充道：“所以说我们在现场闻到的味道，应该是Sweet lady和另一种香水的气味混合而成，可能吴九盈身上的香水喷了有一段时间，所以比较淡，但两种味道杂糅了。”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林远之立刻补充：“对，绝对是凶手喷了另一种香水！我记得你们把死者尸体搬走后，我还在死者躺着的草地上，就在死者躺的身边，闻到了香水气味！我当时以为是死者身上的，现在想来，就是凶手对着死者喷的！然后喷到了草地上！” 刘川行立即接话：“对，否则，草地上怎么可能会沾染上香水气味呢？” 吴臻心里暗叹林远之观察仔细，然后陈述：“抛开凶手给吴九盈喷香水的目的，那凶手手里应该有另一种不知名的香水，而且大概率从死者包里拿走了Sweet lady。” 刘川行点头，很快说：“先不论凶手的意图，根据专家说的，凶手是男性，男性一般很少买香水吧。” 大家还在思索中。 却见林远之目光转移到了一边的何云树身上，盯着他看了好几秒。 何云树被林远之盯得都要发毛了，慌张极了，“怎、怎么了？” 林远之收回视线，却是说道：“何云树听说香水，然后就去找人问了，然后去实体店买了香水。本来男生买香水的就比较少，我们在网上购买也比较少。如果说凶手的香水是买来的，那我大概率推测，他会在线下购买。” 吴臻摩挲了手指，“有道理。” 张柏：“如果是在实体店买，那会去哪里买呢？” 吴臻看向何云树，询问：“你在哪儿买的香水？” 何云树立刻回答：“我就在市中心买的，就在三一广场那儿，我朋友说她有时候就在那里买。” 刘川行闻言，打了个响指，“监控里，凶手不是总是溜进三一广场里吗？如果在线下买，大概率就会在那儿买。何云树，你问一下你朋友，看她知不知道三一广场具体的位置，具体有几家香水店。” 何云树听到刘川行的话，立刻给他的朋友打电话。 而在何云树打电话的期间，他们即刻收拾东西，准备去三一广场找线索。 很快，电话结束了。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何云树赶紧给他们汇报，黄梨直接把人一带，给人薅进了车里，让何云树给他们带路了。 在车上，何云树也是赶紧说情况。 “我问了我朋友，因为她比较喜欢香水，偶尔会在线下买。她对实体店的香水还是比较熟悉的，她说市中心的香水店比较少，三一广场里面有三家香水店。具体的位置她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把位置发给吴队。” 吴臻把手机给黄梨，黄梨把信息复制，然后发到了群里面。 很快到了三一广场，停了车，大家就下了车。 虽然人很多，但两辆警车摆在这儿，何况他们穿的是警服，一看就是来办案子的，大家不自觉远离，半是好奇半是观望。 吴臻看了位置，很快分组：“我和林顾问往右边这家去，另外两家，何云树你带他们去。”说着就赶紧往右边的方向走去。林远之紧随其后。 于是，另外几个人，张柏、王仁和何云树去何云树上午去的那家香水店，刘川行和黄梨去剩下的一家。 在人群中穿梭了一阵后，吴臻和林远之终于看见了香水店，走了进去。 店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性，见到两个警察进来，赶紧询问情况，吴臻说明了来意，只说涉及到案件，需要来分辨一下香水。 店子不大，但是陈列柜上摆满了香水，里面本来有两个顾客，看见警察进来办案，也是及时离开，不敢打扰他们。 林远之表明了歉意：“请问可以打开香水闻一闻吗？” 店长没有丝毫不愿意：“当然可以，平常的顾客进来了，也是可以打开闻一闻看喜不喜欢的，没问题，你们打开就是。” 得到了同意，两人才挑选了一瓶，各自打开，往空中喷了一下。 闻着空中的香水味，吴臻有些迷惑了，这是两种香水味吧，是不同的吧，和刚刚的Sweet lady也不一样吧？她陷入了迷茫中。 或许是看两人太过迷茫，店长忍不住帮忙，询问：“请问，有具体的目标吗？” 吴臻有些为难：“是一种香水，但是不知道名字。” 所以这是想要从所有的香水里面找出一种来？这难度就连店长都惊到了，店长硬着头皮询问：“可以和我描述一下香水的特征吗？比如像什么花香？” 呃，吴臻只觉得哽住了，这要怎么描述？完全想不到。 店长“唔”了一声，打算示范，然后从柜台上拿了一瓶香水，打开盖子，然后往手上喷了一下，挥发了一下，然后手腕间擦了擦，让吴臻闻。 然后店长一边说：“比如，这一款香水，是那种比较香的，里面是那种混合花香，前调是玫瑰，中调是紫罗兰和牡丹，后调是麝香和檀香木。随着木质麝香的基调渐渐释放，混合着花香，给人一种干净柔和的气质。” 听见店长的一段话，吴臻在感叹店长的口才之余，便是觉得自己的嗅觉失灵了，什么花香、什么麝香什么木质的，她什么都没闻到，让她形容闻到的气味，她只能想到“很香”这个词，至于店长说的，呃，算了吧。 林远之也颇为头疼，“所以，一款香分为前调中调后调，呃…” 店长接话：“对，香水的留香时间不一样，有的长，有的短。一般的淡香型大概可以留2到4个小时，浓香型大概留3到6个小时。但是有很多因素，比如气温、湿度啊什么的，都会影响留香时间的。有的香过了一夜，仔细闻的话，还是能闻到很淡很淡的味道。” 吴臻盯着满柜子的香水，无语凝噎。 从这个方向查，应该会很难，很难，很难啊！ 第37章 Coco 林远之从玻璃里面看到了吴臻的绝望，不由轻笑：“没关系的，尽量就好，只要找到嫌疑人，一切就好说了。” 吴臻感受到林远之的安慰，打起了精神。 然后换个思路，朝店长询问：“店子里一般都有热卖的香水吧？平常来买香水的人，一般都比较喜欢哪些香水？或者一般会让你推荐买哪些呢？” 林远之眼睛一亮，确实，这个思路很好。 店长闻言，朝柜台上拿下了好些香水，摆在一边，排上一排，看过去，大致十来瓶。 两人视线移到香水上面，一路看过去。 吴臻看到了熟悉的Sweet lady，不自觉拿了下来。 然后店长立刻介绍：“这一款香水叫做‘Sweet lady’，是偏甜美的气味，一般什么学生啊、刚进入社会中的女性都比较喜欢买，这款香水前调是橘子，中调是玫瑰和牡丹，后调是麝香和广藿香，闻起来甜美清新。” 吴臻打开，学着店长在手腕处喷了一下，然后闻了闻，“唔和刚刚闻到的味道一样，林顾问，你闻闻？” 说着就把手腕提起，凑近了林远之。 林远之微微低头，轻嗅着手腕间的香味，视线却是不自觉留在吴臻白皙的手上，想的不是很香，而是好白啊。 “怎么样？” 林远之咳嗽一声，回神，“嗯，一样。” 然后吴臻把Sweet lady放下，依次拿起其它的香水，一一喷了一下，因为手腕上已经喷了Sweet lady，避免等下窜味道，更是避免所有的加在一起太冲人味道太奇怪，所以分别涂在了其它的部位。 手背、另一只手背，又抓过林远之的手，喷在了左手手腕、右手手腕、左手手背、右手手背，剩下的还喷在林远之的手掌上。 林远之看着吴臻在他手上一阵很认真地鼓弄，有些哭笑不得。 在分别闻了自己手上的味道后，又仔细地一一闻了林远之手里的味道。 因为凑得太近，闻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呼吸，感受到很轻的热气，掌心里痒痒的。看着吴臻，林远之不自觉蜷缩了下手指。 忽然，吴臻满脸惊喜，抓起他的右手，“林顾问，我觉得这款香水有点像！你闻一闻，看像不像。” 或许是一时没想那么多，吴臻抓着他的手，把手推向自己，让自己闻香水味，手却忘记松开了。 忽视掉心里的异样，林远之仔细嗅着掌心处的香水味，尽量忽视掉旁边其它的香水，嗅了几下，有些不确定：“似乎是有点像，我不太确定。” 这时，店长又介绍道：“这款香水叫Coco，是木质花香类，前调是柑橘和葡萄柚，中调是茉莉和玫瑰，后调是白麝香和檀香以及藿香。闻起来有柑橘的清香味，配合着茉莉的花香，悠远，让人回味无穷，加上木质味又高贵又温柔。也有很多人喜欢买这一款。” 吴臻又喷了一下，有些怀疑就是这款Coco。 然后打了电话询问刘川行那边的情况，得知了那边也是一团乱麻，告诉了他们Coco，让他们试一试。然后，又打了电话给张柏。 另一边的张柏立刻打开了Coco，闻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很快确认，就是Coco！ 或许和黄梨说的差不多，因为近视，反而嗅觉更加灵敏了。 总算是确认下来了。 得到了具体的香水后，吴臻询问店长：“店长，你印象里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人？或者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顾客？有没有见过三十上下的男人过来买香水？” 店长停下收拾香水的动作，作出思考状，想了好久，然后摇了摇头。 “一般来店里买香水的都是女生，来这里的男人很少，基本都是陪着女朋友来的，没什么奇怪的人…” 忽然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奇怪的人，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 听到店长说没什么男人来的时候，吴臻就已经失望了，听店长这么说，吴臻又提起精神仔细听。 店长又接着说：“唔应该是好几天之前，哦不对，是上个礼拜了吧，我记不清了。店里来了个女人，看起来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来店里买香水。我记得我当时给她推荐了好几款比较热门的香水，对，好像就是Sweet lady，我记得我推荐她这款香水的时候，她好像反应很大，唔也不是反应很大，就是满脸厌恶，很讨厌的感觉。” 听到这话，吴臻和林远之聚精会神，吴臻甚至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录下了店长的话。 林远之挑了一下眉，“很讨厌？” 店长点头：“对，就是非常讨厌这款香水的样子。” 吴臻：“之后呢？她有买香水吗？” 店长回答：“买了，买的就是Coco，因为记得她，所以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她不喜欢Sweet lady，所以我推荐她买其它的，推荐的就是Coco，她只是打开香水闻了一下，也没表现出多喜欢，然后也没有看其它的，就直接买了走了。” 林远之思索，这倒像是随手买的，然后又赶紧问：“她是用手机付的款吗？” 店长摇头：“她用的是现金。” 吴臻锁眉：“所以，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店长默默摇头。 吴臻视线扫了一眼店子，然后看了两眼对着收银台的监视器，又移开了眼，皱了眉头。事情发生在上个礼拜去了，一个多礼拜，一般这种小店子的监控最多几天就覆盖了，找不到的。 吴臻看向林远之，问：“林顾问，你怎么看？” 林远之活动了一下手，思索了一下，说：“因为这个女人对Sweet lady的态度太奇怪，我忽然想通了，或许正是因为讨厌Sweet lady的味道，所以凶手用了另一种香水，也许就是Coco，为了遮盖Sweet lady的味道，所以喷了Coco。” 吴臻同意：“有道理。” 在两人谈及案件时，店长就朝旁边走去了，专心收拾香水。 吴臻又问：“那你觉得这个女人和案子有关吗？” 林远之眉头紧皱，“这…正好涉及到Sweet lady和Coco，太吻合了，我不太信只是巧合，可是，是一个女人…” 吴臻想了一下：“或许是合谋也说不定。” 林远之皱了一下眉头，又松了，点了下头，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猜测。 之后，两人就联系其他人，一起回警局。在临走之前，因为在香水店麻烦了人家这么久，所以，各自在店子里买了瓶香水，其中，包括Coco。 然后，坐上警车的时候。 车子里混杂着各种香水味。 所谓，香到极致就是这样了，闻着难受极了。 第38章 连环杀手 回到警局，表达感谢之后，让何云树先离开了，也是因为看他们忙，所以，何云树没有反驳，只是嘱咐让他们记得吃饭，然后就开车回去了。 到了办公室，吴臻和林远之把在香水店的发现告诉给了大家，黄梨把细节记录了下来。 然后各自就从兜里拿出了香水，三组，毫不意外，都掏出了Coco这一款香水，然后又各自拿了好几款其它的香水，大概都是为了表达歉意，在店子里买的。 桌子上还放着走之前何云树带过来的Sweet lady，为了实验一下，刘川行拿起桌上的Sweet lady在手上喷了一下，然后在空中挥了好久，闻着淡了许多。 这才拿起三瓶其中一瓶Coco，对着手的部位喷了好几下，等挥发了一下，然后闻了闻，有些不确定地让其他人闻。 另外五个人凑近闻，张柏肯定：“就是这个味，虽然比现场的气味浓烈，但是很像，应该就是Coco了。” 林远之也点头：“确实很像。” 刘川行点点头，好吧，终于确定了，就是Coco。 这时候，值班的小李走进来。一进来，赶紧捂住了鼻子：“我去，你们搞什么呢？这么熏人！你们到底喷了多少香水？搞批发吗？” 这话似曾相识啊。 王仁赶紧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 刘川行挥了挥手上混杂的香水味，问：“怎么了？” 小李吸了一口气，还是觉得味道太大了，各种香水味混在一起，味道又奇怪又上头，赶紧屏住了呼吸，一口气说话：“监控那边问你们要不要去，因为怕你们都出勤了，所以我过来告诉你们一声。” 刘川行：“等下就去。” 得了答复的小李立刻疾步出了办公室，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似的。 王仁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又往空中闻了闻，作出了一个有点滑稽的表情，“有这么难闻吗？” 黄梨凑近了窗户，接话：“难闻不至于，但是很奇怪，很冲人，我怀疑晚上洗三个澡都去不了味道，深刻怀疑晚上躺在被窝里都会被熏到。” 刘川行又是挥了挥手，闻了下好像没什么用，叹了声，安排工作：“监控那边还要去找，虽然确定了香水，但目前来说，对于找凶手还找不到方向。案发现场那边再仔细搜寻一下，酒吧那边继续跟进，香水店的线索再继续查一下，去三一广场那边找找监控。死者那边，让梅姐再仔细检查一下，物证科那边再让他们检测一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根据专家给的结果，找时间看能不能分析排查，查出凶手的大致背景。” 于是，支队六人迅速行动。 要做的事要查的东西太多了，一连好几天，大家都是加班到深夜，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宿舍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又顶着个黑眼圈上班查案。 该查的都查了，该找的也都尽力找了，甚至还到案发现场附近去走访查询了，可是，都是一无所获。 关于Coco的线索也是断了，而香水店里那个奇怪的女人也是毫无踪迹，怎么也找不到，几乎是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好几天的连续搜寻和查监控，大家都是一身疲惫，更是因为没有出现新的线索和原本的方向线索断了，队里都是一阵颓靡和失望。 直到第五天，距离吴九盈被杀的那天，过了五天。 大家还在宿舍里补觉，时间早上6点20分，刘川行收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接到报案，朝阳小区出现了一具新的尸体，死状与吴九盈相似，有概率是连环杀人！ 接到这个电话，刘川行猛地惊醒了，脑子一下子空了，冷静下来，立刻穿衣服，先是拍醒了旁边的张柏，然后边下楼边给回衢阳公大的林远之打电话，连着拍开了吴臻、黄梨的门，又往楼下大声喊醒了王仁。 说明了情况，其他人立刻穿衣服，收拾好即刻跑到警局，开着警车到了朝阳小区案发现场。 几乎是刚到小区门口，林远之也开着车到了，大概是急了，开得很快。 进了小区，发现小区是比较旧的，没有保安警卫，一行人根据警局给的信息，一路找到了案发现场。 是在小区最北边的B栋楼后面发现的死者。 死者看起来年纪不大，身上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的休闲裤，外面穿着灰黑色的外套，是短发，刚好可以扎起来，从比较低的马尾和她的穿着打扮上来看，以及简单的妆容，可以推测死者大概是附近小公司的员工。 而死者与吴九盈的死状很相似，腹部有伤口，脖子上也被抹了，嘴巴里被塞了一条毛巾。 死者的小包脱落在旁边，也有被翻找的痕迹，口红什么的都被翻得掉下来了。 重要的是，现场闻到了香水味，根据他们前几天在香水店的辨认，很快就认出来了，死者身上有Coco的味道，而死者身上似乎也喷了Sweet lady香水。 不出意外，这是连环杀手作的案。 “哎呀，好好的一个姑娘，啧啧啧…” 吴臻循声望去，看见几个围观的人，出声的是一个微微佝偻的老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边说话边遗憾地摇头。 身边也有人跟着遗憾。 刘川行狠狠捏了下眉心，散去了疲惫，眸子闪过凶狠和锐利，看向黄梨：“联系梅姐和物证科了吗？” 黄梨回答：“已经联系了，他们说很快过来。” 林远之迅速扫了几眼尸体，确认是连环杀人案，眉眼凝重，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给什么人发了消息，过了几分钟，才放下手机。 然后对刘川行说：“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连环杀手，案子现在紧急，我刚刚联系了衢阳公大的蒋安教授，因为教授目前在国外，很难现在回来到现场查看，我和教授说之后把案件的细节发给他，之后和他一起讨论分析案件，希望能尽快侦破案子。” 刘川行惊讶了一瞬，蒋安教授，是衢阳公安大学著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临近60岁，侦破了很多著名的案件，特别厉害。 相信有蒋安教授的帮助，应该能尽快锁定凶手。 因为刘梅和物证科还没有到现场，所以他们先封了现场，然后去找附近的监控，以及询问周围的居民。 问了B栋最近的一楼居民，依他所言，死者就是B栋的住户，住在楼上四楼，经常晚上加班，有时候很晚才回来，昨天晚上并没有听到声音，而死者口中塞着的毛巾就是他家的，因为挂在了外面没有收，所以凶手应该是随手拿的，然后塞住了死者的嘴巴，避免死者发出很大的声音。 而在他们找监控期间，刘梅和物证科很快到了。 来的还是李见和孟平禹，他们很快进入工作中。 随着太阳的出来，来到现场的居民多了起来，因为怕他们打扰到办案，所以张柏和王仁驱散了些，一些人只是单纯看热闹，一些人也都看看就散了，毕竟还有工作，现场留下的人不多。 等证据搜集完，照例，张柏和王仁帮着把尸体搬走了，让刘梅赶紧检查尸体。 剩下的人继续查看现场。 因为刘梅在现场大致分析了下，发现死者腹部被刀刺了一刀，脖子上被砍了一刀，致命伤依旧是脖子上的伤口，失血过多而亡。 吴九盈脖子上被砍了两刀，而这次的尸体，脖子上被砍了一刀。难道说，因为凶手更熟练了？ 杀人动机是什么？杀了一个人，还要再杀第二个人，难道还要杀更多人？ 吴臻心底感觉到寒意。 她在警局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连环杀人案。没有害怕，只是深觉，连环杀手绝对不一般。 这案子，是愈发棘手了。 第39章 标记和战利品 刘川行、吴臻和林远之三人继续在现场查看。 根据痕迹，现场应该有搏斗挣扎，墙壁上有擦痕，应该是死者和凶手挣扎间留下的，拍了照后，几人仔细搜寻是否有遗留物，但一番查找后，似乎无果。 而在他们搜寻期间，黄梨在楼上找到了死者的房间，在死者房间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死者身份，刘美珍，27岁。房间显示是独居状态。 在得到黄梨消息后，刘川行三人即刻上了楼，在刘美珍房里查看了一番。 房间的布置比较简单，和平常的女孩差不多，而从她房间就可以看出来，刘美珍比较喜欢简洁，化妆的东西比较少，大概由于要上班，所以可能一般都是很简单地弄了。 房间没有被闯入的痕迹，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因为想到上一个被杀的吴九盈，自然是想到了那瓶失踪的Sweet lady，刚才在现场，死者的包里似乎也没有香水瓶。 吴臻在刘美珍房间里一个垃圾桶内，翻找到了一个香水盒子，上面印着的正是Sweet lady！拍了照后，与林远之对视了一瞬，然后又和刘川行对上了眼神。 毫不意外，看到了刘川行眼里的凝重。 下了楼，因为现场看得差不多了，所以着手于监控上面。 但是得到的信息是，朝阳小区因为比较旧了，就门口处有监控，里面监控比较少，案发现场周围恰好没有监控。 得了消息，刘川行赶紧让警局调取监控。 弄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很快回警局了。 刚到警局，迎面就碰上了满眼着急又凝重的刘局，开口就是询问：“确定是连环杀手？” 刘川行严肃点头：“两个案子相似的地方太多，不出意外，是连环杀人案件。” 刘局还是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面前的几人，凝重说道：“要尽快侦破案件，把连环杀手找出来，有困难的话，联系专家。” 林远之接话：“我已经联系了蒋安教授，和他一起分析案件。” 听到蒋安的名字，刘局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林远之的肩膀，虽然没说话，但是肩膀上的重量已经告诉了林远之，案件的重要性已经刘局对他的信任。 很快，根据物证科给的信息以及刘梅传过来的尸检报告，连环杀人案已经确定了下来。 死者，和吴九盈相似，身上有淤痕擦伤，脖子上被锐器所伤，与上一案的凶器相似，推测为同类水果刀，脖子右侧有咬痕，经检查，死者没有被侵犯。 身上，脖颈处和手腕处有轻微的香水气味，已经证实就是Sweet lady，而死者白色衬衣和外套上，被喷了另一种香水Coco。 再者，死者的包依旧被翻过，里面不见Sweet lady的香水瓶。 现场没有发现完整的足迹，也没有提取到除了死者意外的指纹。凶手，依旧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死者背后有尸斑，根据尸斑可以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12点到凌晨2点之间。 得到了刘美珍的手机后，联系了她认识的人，证实了她昨晚在公司加班，直到晚上12多才离开公司，回了家。 因为监控那边还没有弄好，所以，他们先回了办公室分析案件。 张柏：“所以，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凶手应该不认识吴九盈和刘美珍吧，她们俩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为什么会被凶手盯上呢？” 张柏问的话，倒不是什么被害人有罪论，说什么被害人肯定是因为做了什么，是他们自己的错，所以才引起凶手动手。 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被害人易感性这个概念，凶手对被害人下手一定有他的原因，被害人身上肯定有某种特质，引起凶手的兴趣下手，而这个就叫做被害人易感性。研究被害人易感性，也是可以发现凶手的杀人动机，以及锁定凶手的某种特点。这对于侦破案子来说，很有帮助。 吴臻翻看着两个案发现场的照片，很快给了答案：“首先，两个被害人都是女性，案发现场都没有具体的监控；其次，两个女性都有喷Sweet lady这一款香水，都是晚上回家路上被害的；最后，凶手用同样的手法杀害了两个被害人，在两个被害人身上都喷了Coco另一种香水，案发后都翻找了死者的包，都拿走了死者的Sweet lady香水瓶。” 说着又补充：“还有，两个被害人身上都有咬痕，但是，都没有被侵害的痕迹。” 刘川行看着两份尸检报告，“对，你总结的很到位。” 在吴臻说话期间，黄梨和王仁分别记录下来重点。 张柏思索着点了点头，喃喃着：“那凶手为什么杀人呢？” 林远之很快解答：“如果只有吴九盈被害，那杀人动机很难现在就分析出来，但随着刘美珍的被害，或许可以分析出凶手的杀人动机了。” “要想分析出杀人动机，我们要把视线放到案件中的疑点上面：凶手为什么找上都喷了Sweet lady的两个被害人？然后凶手为什么又往死者身上喷了Coco这一款香水？再者，凶手为什么没有侵害被害人，最后都拿走了Sweet lady？” “而从这些来看，我们可以推测出，凶手就是因为两个被害人喷了Sweet lady，所以盯上了她们。那凶手喷Coco的原因，应该是因为讨厌Sweet lady的味道，另一方面，也可以当作是他的标记。” 吴臻惊了一下，“标记？” 林远之点头：“对，标记。不仅是因为讨厌Sweet lady的香水味，他喷了Coco一方面是盖住味道，另一方面，是想要标记，因为他把死者当作是自己的猎物，所以给猎物作了标记。” 王仁插话：“那别人不都知道是他干的了？” 林远之赞赏地朝王仁点头：“没错，凶手就是有一种这样的想法，如果说杀害吴九盈的时候，只是单纯想要盖住Sweet lady的味道，那杀害第二个人，杀刘美珍的时候，就不单单只是盖住味道了，这完全是标记了。因为我们找了五天，没有找到他的人影，所以他在炫耀，用了同样的手法，完全一样，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他干的，可是我们却找不到他。” 王仁仿佛能想到某个地方，凶手一脸张扬的模样，不由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揍他一顿。 刘川行摩挲了下颌：“那他拿走的Sweet lady呢？算是他的‘战利品’？” 林远之有些惊讶地看着刘川行，然后表示肯定。 “没错，那两瓶香水，就是被凶手当做了‘战利品’拿走了。根据犯罪心理学所述，绝大多数男性系列杀手选择陌生人为作案对象的依据，是一些带有占有和控制色彩的性幻想。” “而他们倾向于收集值得纪念的物品和虐待被害者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可以让杀手再次体验到对被害者的控制、支配以及性幻想。” 王仁有些无法想象：“所以，呃他拿着香水瓶呃那个啊。” 林远之：“所以，这就是我们要想明白的另一个问题了。凶手为什么把Sweet lady视作为‘战利品’，控制、支配、性幻想，从凶手对吴九盈和刘美珍的行为来说，都有，那我们就来思考一下，既然死者身上出现了凶手的咬痕，这有很强的控制占有以及性的意思，那为什么，凶手没有侵害被害人呢？” 这一问，让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陷入沉思中。 吴臻看向仿佛什么都知道的林远之，忽然开口：“如果说，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呢？” 林远之脸上带着肯定的微笑：“没错。” 刘川行有些恍然大悟，而王仁却是惊呼：“我去，他不行啊！” 林远之继续说：“没错，我推测凶手有性功能障碍，可能和Sweet lady这款香水有关，或许是曾经被什么人嘲笑打击过，所以现在有性功能障碍，而那个人可能凑巧，当时喷了Sweet lady，所以当遇到同样喷了这款香水的被害者，凶手想起了自己觉得可耻的画面，把恨意转移到了喷了同样香水的被害人身上，起了杀心，一路蹲守，最终杀害了她们。” 刘川行忍不住鼓掌，“被你这么一分析，感觉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家也是忍不住惊叹。 吴臻感叹：“不愧是犯罪心理学顾问，很厉害啊”，满眼都是佩服和赞赏。 听见吴臻的话，林远之忽然间没了方才的镇定自若，被她夸得耳尖都红了，只是没人注意到。 总之，被林远之这么一分析，案件确实有了很大的进展，至少他们弄清楚了凶手的杀人动机，也是排除了很多错的方向。 第40章 男扮女装 因为得了消息，说是找到监控了，办公室里的人都过去看监控了。 没看监控前，大家大致有了方向，可是看了监控后，大家反而有些迷茫了。 在朝阳小区门口调取到了监控，监控里显示，晚上23点多开始，距离小区门口十几米处就有一个人一直蹲在那儿。 直到凌晨1点04分，被害人刘美珍进入了监控，明显是刚从公司下班回到家，而蹲守的那个人看见目标，然后一直尾随被害人进了朝阳小区。然后往后面看，人就没有出来过，应该是从小区里其它的路逃走了。 可是，关键的是，监控里显示的人不是男人，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橘色大衣、戴着口罩的长发女人，是个女人！ 吴臻皱眉：“难道这个女人就是香水店店长说的那个奇怪的女人？这两个案子是两个凶手合谋做的？” 众人陷入沉思中。 王仁吸气：“所以，我们要抓两个人？” 林远之锁紧了眉，似乎有哪里不对，判断错了吗？ 刘川行撑在桌子上，紧紧盯着监控里显示的女人，好一晌，然后说出的话却是惊人极了，“如果说，是男扮女装呢？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呢？” 王仁：“怎、怎么可能呢？这不是两个人吗？” 所有人都震惊了，满眼不可思议。 却见刘川行很冷静，言语中体现着肯定：“不是两个人，我记得辨认足迹的专家说，凶手男性，身高在162左右。这个身高如果扮作女性，毫不违和。梅姐给的尸检报告你们记得吗？两具尸体的伤口，无论是从凶器，还是伤口的力度、长度，都极度相似，如果是两个人作案，你们觉得可以做到这么相似吗？” 林远之惊愕于刘川行奇异的点，细想过后，更是肯定了刘川行的想法：“我觉得，刘队的说法很有说服力，凶手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王仁：“天呐。” 吴臻接受结果后，仔细看着监控里的男扮女装的凶手，凝重道：“所以，凶手很擅长伪装。” 黄梨：“是啊，你看这样子，谁看不是一个女人？谁知道会是个男人啊。” 刘川行呼出一口长气，然后说：“黄梨，你和我在这里继续查监控，吴臻，你带剩下的人去朝阳小区那边，一路找凶器。” “是，刘队。” 到了朝阳小区，因为监控显示，凶手并没有小区的正门离开，所以，吴臻几人，就从小区其它门口入手了，而刘川行也是在查小区各个门口的监控。 问了小区的居民后，得知除了小区的正门，还有三个小门，在三个小门附近查了许久，又问刘川行那边有没有找到疑似凶手离开的身影，却是得到了否认的答案。 王仁忍不住疑惑：“啊？凶手总不可能还在小区里吧？干嘛？等着我们来抓？不可能吧。” 林远之皱眉思索，然后说话：“不，凶手很狡猾，不可能就在自己小区里下手，杀了人后，应该就会离开现场…” 却是忽然顿住了，连脚步也停了。 吴臻、王仁和张柏三人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林远之。 却听见林远之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缓慢：“凶手，很擅长伪装对吧？” 王仁疑惑极了，却还是接话：“对啊，这不是刘队说的吗？是你们说凶手是男扮女装的啊，很擅长伪装啊。” 然后就见林远之忽然变了脸色，语速忽然变快：“刚刚分析了，凶手杀第二个人有炫耀的意思，留下了标记，他很确信，哪怕就这样，也没人能抓到他，因为他很擅长伪装，随便换个衣服，化个妆就立刻变了个人。这样的人，连续杀害两个人，有性功能障碍，形成了如此扭曲的性格，留下标记，拿走‘战利品’，和所有人炫耀，更是和我们警方挑衅。” 然后停了一下，像是几口气说了太多话，喘不过气，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苦涩的笑：“你们说，他会不会想要在案发现场，等人发现死了人，看警察一阵忙活，却没发现就在人眼皮子底下。你们说，如果你们是凶手，这该会多么刺激，多么兴奋啊。” 这一顿话，把王仁和张柏吓得不轻。 吴臻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却是看向林远之，开口问：“如果在案发现场，他会伪装成什么人？” 林远之脸色有些发白：“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择那种不起眼的人，但是按照凶手的性格来说，单单是藏在里面会不会觉得不够刺激？如果是不起眼但是又有些注目呢？” 张柏和王仁一脸疑惑，有些不明白什么叫不起眼又有些注目。 而这时候，吴臻却是忽然和林远之对视一眼，下一秒，同时出声：“那个老人！” 然后两人立刻往前面跑去，张柏和王仁一脸呆滞，却是下意识地跟着跑。 却见吴臻和林远之两人默契极了，往前面的一家粉店跑了过去。 吴臻说：“如果是这里的居民，不可能不出门，何况是五六十的老人，一般都会出来吃粉聊天打牌的，粉店老板说不定认识。” 和林远之想的一模一样。 林远之立刻问老板娘：“今天早上小区里发生的案子，你有过去看吗？” 因为是半晌午，粉店的人倒是不多，老板娘也不怎么忙，一看人就是警察，赶紧擦了擦手，走出来两步，连忙接受问话，说：“去了，因为这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所以，过去看了。” 吴臻接着问话，语速很快：“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头？他还在旁边感叹说‘很可惜’，记得吗？” 老板娘经过吴臻这一说，倒是点了点头：“对，我去的早，是有这么一个人。” 吴臻迅速问：“你在这里干粉店应该很久了吧？如果是小区的人，尤其是这种老人，你应该会认识吧？” 老板娘点头，很快说：“对，小区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死了的姑娘也来我店里吃过好几次粉。我没见过那个老头，不是我们小区里的人，就算是新来的住户，我应该也都认识，我以为是附近别的地方哪儿过来的呢。怎、怎么了？” 吴臻得到了确定答案后，和老板娘说：“没事，谢谢你。” 然后和林远之对视了一眼。 两人转身，就看见还在愣着的张柏和王仁。 吴臻瞪着王仁：“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情况告诉刘队？！让他在监控里找到那个老人到底去了哪里？！” 王仁回过神，“哦哦”，赶紧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刘川行。 吴臻看着这个憨憨，想骂人，又把话憋回去了，别生气，别生气，查案要紧。 然后呼出一口闷气，把气转移到凶手这个混蛋上。 好家伙，搞这么多花样，等抓到他，揍不了他，也一定要好好骂一顿他！ 第41章 又死人了 刘川行那边得到消息，迅速和黄梨查找附近的监控，锁定了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那个老人。 发现那个老人在很早就在案发现场等着了，等人报了案，警察来了之后，还在现场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在不知不觉间就从人群里走了。 刘川行从朝阳小区里的所有监控里查询之后他的身影，发现人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巷子里，然后迅速给吴臻打电话，把具体方位说清楚后，就让他们去了。 等吴臻四人跑进最后监控里显示的巷子处时，才发现这是一个荒废了的巷子，里面堆满了好多废弃的杂物。 地上有几件凌乱的衣服，对比监控就知道，这正是凶手用来伪装的衣服，女士橘色大衣和老人穿的灰色外套，地上还有凶手扔弃的长发和灰白头套。 张柏把物证捡起，然后在橘色大衣里面发现了用来杀害刘美珍的凶器，一把水果刀，和杀害吴九盈的水果刀一模一样，上面有血迹。 吴臻扫了一眼凶器，让张柏和王仁把东西全都捡起来，然后视线落在堆满了东西的巷子上。 虽然里面东西堆了很多，但是这个巷子明显是可以过人的。 为了验证，吴臻率先向前，找准位置，一脚踩在废弃的桌子上，一脚垫在空纸壳子上，然后三两步往前走，并不怎么费力地出了巷口，看到了街道。 见吴臻穿过了巷子，张柏和王仁也跟着走了过去。 林远之虽然体力比不了警察，但平常也有锻炼，这也不是很有难度，也跟着过了，就是显得没有吴臻那么轻松就是了。 实验过了，可以过人。 张柏立刻给刘川行汇报结果，刘川行立刻查找监控，好一阵忙活。 吴臻几人发现这个巷子倒是离小区正门口不是特别的远，拐几个弯就到了。到了小区门口，索性就在刚刚的粉店吃了粉。 不过，因为凶手明目张胆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了，这碗粉，大家吃得都很憋屈就是了。 而回了警局，查了不久监控，然后才发现。凶手跑到巷子里，大概在里面换了衣服，丢弃了用来伪装的衣服和头发，然后就从那个巷子穿了出去。 监控里可以看到，凶手穿的衣服，和杀害吴九盈那晚穿的一样，戴了口罩，又戴了帽子，和小区里的老人以及监控里的女人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在追查了好久，发现，凶手故技重施，从朝阳小区开始走，一直往三一广场走，大约有两站的距离，找了个监控死角，然后就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用王仁的话说，三一广场那么多人，他找个地，随便换了衣服，我们怎么也找不到。 好不容易，有了很大的发现，结果，却是憋屈地找不到人，这无疑让大家有些挫败。 一连查了两天，竟然是毫无所获。距离刘美珍被杀两天，距离吴九盈被杀已经过了7天了，不仅整个支队处于着急的状态，接连两天，刘局也是来支队守着进度。 这几天，大家连宿舍都没回，加班加点地查案，实在困得不行就在座位上眯一下，实在受不了就去休息室里躺一会儿，醒了又继续干。 白天还好，晚上基本都是靠七宛的咖啡吊着。 这天晚上，大家准备把搜集到的证据、线索合一下，分析一下。忽然间，吴臻接到一个电话，显示是何云树。 虽然何云树有吴臻的手机号码，但平常因为知道吴臻忙，基本从来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一般都是给她发消息，就是吴臻没怎么回就是了。 虽然有些疑惑，但吴臻还是很快接了电话，没想到却是听到了一阵哭腔。 “姐，死、死人了…” 吴臻声音大了不知道好几倍，脑海里第一反应是连环杀手又杀人了，第三个人被杀了，语气里完全是震惊：“你说什么？！又死人了？！” 听见吴臻的声音，所有人全都放下手里的动作，全都跑到吴臻身边，紧张极了。 反应过来，吴臻立刻开了扩音，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何云树，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对面似乎平复了心情，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很快说清楚了情况：“姐，我在一个酒吧，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女生，口吐白沫，已、已经没气了。” 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但又同时紧了一口气。 刘川行立刻问：“你确认她死了吗？心跳没了？身体冰凉僵硬了？” 何云树似乎反应了一下，然后说：“我、我感觉没气了，但是她还、还有温度。” 刘川行语速很快：“心跳没了并不意味着就死了，你有打120吗？” 何云树立刻反应过来，说了声“我先给她做人工呼吸打120”，然后就挂了电话。在众人还没确认位置时，吴臻就发现何云树给她发了个定位。 得了位置，他们赶紧开警车，按照定位找到了酒吧，酒吧叫做柒月酒吧，和笙歌酒吧是不一样的级别，看起来就很高大的样子，一般来的都是富家子弟。 警车到的时候，刚好碰到救护车，车上已经抬了个女生，张柏立即跟着跳上了救护车。然后，他们即刻封锁现场，根据经理的指示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包厢。 路上碰到好多慌乱的人，刘川行让经理帮忙稳定现场，先到包厢里查看情况了。 一进包厢就看到了坐在卡座上像是没了魂的何云树，旁边坐了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生，看打扮，大概就是狐朋狗友那一类的。 而包厢里，其它的卡座上，还坐着好几堆，男男女女都有，全都惊慌极了的样子。 看见进来人了，全都吓了一跳。 直到走到何云树面前，他这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一样，眼神呆滞地看向吴臻，叫了声“姐”。 吴臻有些不适地扫了眼四周，闻着包厢里混杂着的香水味和酒味，以及呕吐物的味道，有些喘不过气。 林远之适时打开了窗子，吴臻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刘川行很快询问何云树：“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何云树回神，赶紧回答：“因为朋友非要拉我过来聚会，这里面的人我只认识身边这个，其他的都不认识。” 身边的男生立刻搭话：“我叫周悦，都是随便拉过来的，和我无关啊。” 刘川行没有理会周悦的话，示意何云树继续说话。 “因为我也不想过来，他非得拉我过来玩，到了这里，一进包厢我就觉得很不舒服，里面没有开灯，气味很难闻，唱歌的声音特别大。我一下就开了灯。” “然后，开灯之后，他们停了音乐，我一走进，然后就发现这个角落里躺了个女孩，口吐白沫了已经…” 这情况他们见得多了，无非是被下了药，迷-奸水，GHB。 刘川行眉眼冷冽，眼神扫向现场的人，语气冰冷：“说，谁下的药？” 现场的人犹如鹌鹑般不敢吱声。忽然间，一个看起来二十多，染着一头粉色头发的男生暴躁出声，朝其他人骂：“艹，妈的，是谁干的给老子出来！还连累我们！快滚出来！” 吴臻冷冷瞥了眼粉头男，眉眼间有些不悦。 然后就见包厢角落里，有一个一直牵着旁边女人的男生颤巍巍举了手，“是、是我。” 刘川行一步一步朝角落里走进，吓得他们呼吸都不敢喘大了气。 然后就见刘川行站到了男生面前，从上而下睨向他，语气慑人：“说。” 只有一个字，却是吓得他都快哭了，“我、我刚开始给、给她下了药，因为她、她挺合我胃口的，但、但是后面忘记了，我、我下药的时候多、多下了分量，所、所以…” 好了，情况清楚了，因为分量下多了，然后只顾和别人厮混，把女孩给忘了，所以这么多人在这包厢里厮混玩乐，没有一个人发现角落里的女孩，然后女孩因为被下了药，一直呕吐，因为被呕吐物塞住了喉咙，停了气。 刘川行咬了口嘴里的软肉，狠狠地踹了一下地上的一个空酒瓶。酒瓶被踢到了墙壁上，因为力度太大，瓶子直接被踢碎了，发出很大的声音，碎片四射。 这一下，把所有人吓得不轻。 刘川行却是没有理会他们，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缉毒大队的队长王岳，说明了情况地点后，就挂了电话等他们过来接手。 很快，张柏打了电话过来，说女孩抢救无效，已经死亡20分钟了。 刘川行随手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嗤笑一声，然后眼神扫向各个卡座上的人，“你们可真行啊。” 现场一下子噤若寒蝉。 第42章 画像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而何云树听到消息后，女孩死了，20分钟，他一直在给她做人工呼吸，那，他… 几乎是无法控制地，何云树只感觉恶心极了，开始干呕。 因为几乎在警局三天两头能看见，自然知道何云树是怎样的人，虽然是个富二代，不把钱当回事，但至少不怎么乱来，人还是可以的。 黄梨也有些难受，找了瓶水，给了何云树，还安慰地拍了拍他。 吴臻扫了眼何云树，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包厢里的男男女女，更是觉得可悲可恨。 大概是等得耐心没了，那个染着粉色头发的男生，开口了：“现在找到了下药的人，我们又没干什么，总可以离开了吧？” 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语气里的不耐和脸上的神情。 吴臻凝视着他，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不好意思，因为有人下药，我们有理由怀疑这里有人贩卖药物，每个人都要查一遍才行，还有，或许，还会查一下嫖-娼。” 粉头男似乎想要骂人，但看见这么多警察盯着自己，又忍了回去，然后朝吴臻发火：“说了和我们无关！这里都是朋友，嫖什么嫖啊？还贩卖毒？我们又没有吸-毒，再说了，就算吸点毒，又没有搞出人命，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番话，让支队的所有人都愤怒了。 却是王仁最先发出怒火，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冲到了那粉头男的面前，差点就给了他一拳，还是刘川行反应迅速，拦住了他的拳头，把王仁扯了回来。 “你特么在说什么狗屁玩意儿！吸-毒没什么？你知道就因为你们这该死的想法，每年死了多少缉毒警察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王仁因为被刘川行和吴臻拦着，所以隔了粉头男有一米远，但这声音完全是朝他吼过去的，把人直接给吼懵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场景，盯着王仁红了的眼眶，没人出声。 还是刘川行低声喊了声“王仁”，然后王仁吸了下鼻子，狠狠地收回了拳头，瞪了那粉头男一眼，然后出了包厢。 林远之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向外面走的王仁，吴臻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粉头男威慑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说道：“我国是不被允许吸-毒的，无论吸多少，都是犯法的。至于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没收财产外，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自己都掂量着点。” 大概刚刚被王仁的举动吓到了，又听吴臻说的那条法律，更是不敢吱声了，现场鸦雀无声，默默地等缉毒警察过来。 等缉毒大队队长王岳带人过来，交接了任务后，大家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吴臻给林远之解释了，王仁有一个同学，才23岁，在缉毒过程中英勇献身了，所以听见那荒谬的言论忍不住动手。 林远之心里不由感叹，才23岁啊，多么年轻的生命，可惜了。 回了警局，让张柏把何云树送回去后，大家自然是继续查连环杀人案了。而王仁，自然也是需要写一份检讨的。 再怎么说，也不能随便动手的。 王仁自己也知道不对，平复了心情，心甘情愿地去写检讨了。 至于刚刚的案子，后续就交给王岳他们去查了。 很快，他们进入连环杀人案的案件分析中。 林远之：“我大致给凶手做一个心理画像，凶手个子比较小，我猜测凶手力气比一般男性小一些，或许幼时曾经遭受过霸凌欺凌，被经常嘲笑歧视，性格可能比较孤僻。而在之后，经历过某件让他难以忘怀的事件，让他觉得耻辱，甚至性功能有了障碍，所以痛恨喷Sweet lady的女性。” “因为经历了那件事，所以凶手性格逐渐扭曲，由痛恨变得仇恨，想要杀人。而正是准备杀人，凶手学习了很多东西，凶手的动手能力和学习能力特别强，所以学习了伪装，甚至嗓音可以模仿老人和女人的声音。” “在第一次杀害吴九盈后，体会到了杀人的兴奋，第二次杀害刘美珍时，已经胆大到藏在案发现场，就在我们眼下看着我们查案了，其中的兴奋、刺激是他无法拒绝的，如果他爱上了这感觉，那或许他已经在搜寻第三个目标了。”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神情凝重起来了。 所以，他们必须抓紧了，为了保护潜在的受害者，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都得把人给抓到。 刘川行有些凝重地吐出一口气，朝林远之问：“其它方面呢？” 虽然说犯罪画像，只能通过已有的证据和调查分析出罪犯的某些特征，几乎不可能指出罪犯的确切身份，但至少有可能缩小侦查的范围，也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林远之翻看着桌上的信息，然后说：“根据之前的分析，我推断凶手应该是独居状态，单身或者离异，受教育水平的话，应该不会超过初中水平，精神状态的话，应该不存在有过精神病史。年龄的话，依据辨认足迹的专家所言，可以缩小在34到36岁之间。犯罪史的话，至少应该没有记录，但我推测曾经有过犯罪，但是没有被抓到。” “至于职业，排除公司职员律师之类的，因为受教育水平比较低，可能职业在社会地位中不是很高，我们可以缩小到比如类似送餐员、快递员、超市职员、餐厅职员这几类。因为两个受害人都是在晚上受害的，而凶手几乎都是在晚上蹲守的，可以推测，或许是因为职业，白天需要工作，而夜晚才有时间出来。” 在林远之一边说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记重点。 刘川行在桌上用笔点了一下，然后问：“凶手的居住地呢？可以缩小一下范围吗？” 林远之有些为难：“目前来说，有点难，我和蒋安教授还在分析中。” 刘川行点点头，又问：“能不能大概确定凶手下一次会在哪里行动？目前，保护潜在的受害人最重要。” 林远之有些凝重地点头：“明天我和教授分析一下，尽量快点确定大概的范围。” 为什么说连环杀手很恐怖，就是因为，只要连环杀手一天没有被抓到，就要担惊受怕，每天害怕会不会出现新的受害人。 虽然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抓到杀手，可如果暂时没有办法抓到凶手的时候，那最好就是预测凶手可能会下手的地方，提前保护，尽量不要出现新的受害人。 谁都知道，目前情况很紧急，可单方面的着急是没用的。 大家只能提起精神，尽量寻找蛛丝马迹，尽快破案。 于是，整个办公室里，灯光明亮，电脑打字声和笔划过纸的声音一道道响起，在这不眠夜里，大家，齐成了一颗心，只期望能早点抓到凶手。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2章画像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3章 第三具尸体出现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夜里，林远之不过去了个洗手间，一回来，发现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灯还亮着，甚至电脑都还是亮着的，可是，大家全部倒下了，除了王仁没在位置上，其他人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往里面一瞥，发现王仁躺在休息室里睡了。 林远之视线又放到了其他人身上，除了黄梨身上随意披了件外套，其他人什么都没披，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现在虽然是四月多，临近夏天，白天里也快热起来了，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热意，可是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夜里还是有点凉的，本来睡觉的时候温度就会下降，何况大家就穿这个薄薄的作训服就这么睡了，说不准等下就会被冷醒。 林远之叹了口气，唉，也是太累了，大家说不准只是想稍微眯一会儿，谁曾想睡着了，大概是看一个人睡了，其他人也熬不住了，结果全都睡倒了一片。 用很轻的脚步，林远之走进了休息间，看王仁身上盖了个毯子，放了心，又从一边拿了备下的毯子，去到外面，给每人盖了条毯子。 应该是累极了，给他们盖毯子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林远之按顺序，先给身边的张柏盖了毯子，又到了对面，给刘川行盖了，然后给吴臻盖毯子。 低声靠近的时候，能感受到很轻的呼吸声，吴臻是侧在手臂上睡的，几缕头发自然落在脸上，散在眼睛和鼻子上，大概是有些痒，就算是在睡梦中，她也感觉到痒意，没有枕着的左手在脸上胡乱蹭了几下，但是垂在脸上的头发更多了。 林远之轻笑，用很轻的动作，细细帮她把脸侧的头发丝撩到耳朵后面，见没有头发丝垂下来这才放下心，轻轻把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凑近的时候，看着吴臻安静的侧脸，停了一秒，视线移到她眼下明显的青黑上，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又给身边的黄梨盖上了毯子。 回到座位上，林远之看了眼对面睡着的几个人，无奈拿出手机，联系蒋安教授，因为教授在国外，和国内有些时差，大概现在那边正好是白天，所以就干脆现在和教授谈论案情了。 虽然很困很累，但是，还是咬咬牙坚持吧。 一大早，天蒙蒙亮，吴臻就最先醒了。 最开始的感受就是手臂上的麻，太麻了，麻到几乎要受不了，倒吸一口气，花了几秒扫视办公室，意识回归，看见对面唯一坐着的独苗林远之，有些发愣。 听见动静，林远之停下在纸上正在分析案子的笔，抬头看向刚醒的吴臻，露出一个笑容，“早啊，吴队。” 吴臻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痹的右手，看着林远之有些疲惫的笑容，讶异：“林顾问，你熬了一夜没休息？” 林远之微笑，捏了捏眉心，“刚刚和蒋安教授在聊案子。” 吴臻倒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几个人一一醒了过来，毫不意外，发出的声音首先都是吸气声，大概手都麻了吧。 刘川行在位置上活动了几下，低声自语：“还真睡过去了，本来只是想眯一下的”，然后扫了办公室几眼，看到了明显是听到声音从休息室里出来的王仁。 刘川行：“你小子倒好，一个人跑里面睡去了。” 王仁张大了嘴巴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要打出来了，然后又伸了个大懒腰，满脸迷茫地接话：“睡在桌子上这不得腰酸背疼的。” 刘川行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挺有远见的。” 王仁又是打了个大哈欠。 然后各自去洗漱了。 倒是黄梨细心，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只披了个外套，并没有披毯子，起身活动间询问昨晚是谁给盖的毯子。 吴臻视线落到林远之身上，接话：“肯定就是林顾问了，昨晚我们都睡了，就林顾问一个人没睡，一晚上在熬夜，和蒋安教授分析着案子。” 林远之轻笑一声，表示没什么。 黄梨不禁感叹：“天呐，没想到林哥比我们还能熬，这身体素质，啧啧~” 林远之无奈一笑。 洗漱过后，王仁和张柏去到食堂，食堂也是刚刚开，包子油条豆浆什么的，都还没上，见两人过来了，食堂阿姨先是把他们要的分量准备好了给了他们，然后这才忙活。 拿了早餐，大家很快吃了起来，没几分钟，就吃完了。 林远之也是迅速给大家汇报昨晚和蒋安教授的分析结果。 “昨晚，我和蒋安教授在分析这个案子的凶手，做了个简单的地理画像。” 所谓地理画像和心理画像不同，犯罪心理学把画像分为心理画像、犯罪画像、地理画像、不明死因分析以及种族画像五类。 在案件中最常用的便是除种族画像的另外四类，其中，不明死因分析，自然就是指心理尸检了，一般都是配合法医的尸检报告分析的。 其它三种：心理画像、犯罪画像以及地理画像。 平常的案子，一般用到的是心理画像以及犯罪画像。心理画像所描述的未必就是犯罪倾向，涉及很多行业领域，包括倾向、癖好、缺点、喜好、厌恶、兴趣、能力等等。 犯罪画像是在对犯罪特征进行分析的基础上，确认罪犯的人格特征、行为方式、居住地点和人口统计学特征的过程，也被称为“刑事侦查分析”。 而地理画像不同，一般是用于系列谋杀案件，也就是连环杀人案，是根据犯罪场所的地理和空间关系的分析，确认不知名犯罪者可能的居住地以及下一次可能犯罪的场所和地点的方法。除了在寻找系列暴力罪犯中有用，在寻找夜盗惯犯上也很有用。 对于这个案子，最有效的当然就是地理画像了，林远之也是和蒋安教授试图进行地理画像，但是根据目前的信息，根据仅有的两个受害人的信息，在短时间内也是很难迅速把范围缩小到很小，只能尽可能缩小范围了目前。 林远之：“一般系列谋杀案件的凶手下手的话，凶手比较倾向熟悉的、感觉比较舒适、比较能寻找被害者的地方，根据目前两个案子的案发现场的位置来说，一个在笙歌酒吧附近，一个在朝阳小区，都距离三一广场不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凶手的居住地应该离三一广场不是特别地远，如果接下来要下手的话，应该也会围绕在三一广场附近。” 王仁瞬间觉得牙疼：“嘶，市中心啊，这要怎么搞？” 刘川行也为难极了，凶手可真是太狡猾了，选在市中心的位置，又不在三一广场里，离那儿不远不近的，每次下手，逃也是往人群里钻，这要怎么抓？难不成把三一广场封锁？可封了又有什么用呢？万一打草惊蛇了，忽然间打个措手不及，随便在其它地方杀人怎么办？ 林远之：“关于这个案子的凶手寻找被害者的模式，我和蒋安教授目前大致认为属于狩猎型犯罪。” 张柏好奇：“什么是狩猎型犯罪？” 林远之：“所谓…” “叮铃铃~” 林远之刚想要解释概念，却听见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顿时收了音。 刘川行率先接了电话，大家就见他神情变了又变，挂了电话后，脸黑得不行，咬牙出声：“第三具尸体出现了，他又杀人了！” 这无疑给大家心口重重地一击，不说网上已经有消息传出了，他们的压力已经很大了，距离第二具尸体被发现才4天，距离第一局尸体被发现9天，这些天，随着时间的堆积，加上天天熬夜查案子，压力大到快要爆炸了。 好不容易睡了几个小时，结果，一大早，就收到了凶手再次杀人的消息，不崩溃是不可能的。 吴臻忍不住暗骂出声：“我艹，这丫的！” 王仁也忍不住骂人：“啊啊，艹，这家伙是人吗！这才隔多久，又杀人了！！” 刘川行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怎么也平复不了情绪：“靠，去现场！”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3章第三具尸体出现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4章 杀人魔 就算再怎么忍住怒火，大家在警车上也是痛骂了凶手好几分钟，联系了梅姐和物证科那边后，这才平复了心情，来到了第三具尸体的案发现场。 案发地是一所大学附近的居民区，衢阳师范。 到了案发现场，因为想起第二案刘美珍被杀的案子，当时他们到了现场，结果凶手就伪装在现场，藏在人群里。 半是害怕半是防范，一到地方，封了案发现场后，支队众人就先联合现场到的辅警，先对所有现场的人进行了一阵排查和询问。 或许是凶手太过狡猾，这一次并没有藏在现场，无论他们怎么查，也找不到疑似凶手的人，现场的人，大多是附近的居民以及师范的学生。 其中，唯一认识死者的，是一个男生，自称是死者的男朋友。 在他们排查期间，刘梅和物证科也是到了现场，按例工作。 通过对死者男朋友问话以及死者身上的学生卡，他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叫唐圆圆，是师范大二的学生，才19岁。 然后通过受害人唐圆圆的男朋友，联系了唐圆圆的室友过来。 在等待唐圆圆室友的过程中，他们在现场仔细查看了一番。 死者身上穿着粉色衣服，外面套着粉色外套，裤子是牛仔裤，上身凌乱，里面的粉色衬衣的领口处被撕扯得厉害，很明显，肩膀处有凶手的咬痕。 死状和前两案相似，腹部一刀、脖子一刀，而在刘梅的一番检查后，发现唐圆圆头上有伤口，有少量出血，刘川行在查看了现场发现，在一番拖拽痕迹处，在墙壁上发现了少量血迹，猜测凶手曾经把死者往墙壁上撞击。 其它，现场依旧有香水味，和之前的两案相似，应该就是Sweet lady与Coco的混杂香味，死者的包也是有被翻过的痕迹。 根据唐圆圆的男朋友所说，两人相约，今天早上在前面不远处的车站碰面，一起坐公交去三一广场逛街约会，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很快，唐圆圆的室友来到了现场，三个女生到现场的时候，死者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但看见了现场遗留的血迹，仍旧是害怕，想到是自己的室友，更是痛苦伤心。 在对三个女生简单的询问过后，情况与死者唐圆圆男朋友说的话对上了，一大早唐圆圆就在寝室里一阵鼓弄化妆，才早上6点，人就已经出门了。 大致确定后，吴臻还是问了句：“唐圆圆是把香水带在了身上对吗？” 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却是让吴臻愣住了。 三个室友都说，唐圆圆根本就不喷香水！从来没有买过香水，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身上也没有香水味！ 吴臻不敢确信，再三询问后，得到的依旧是这个答案，甚至问了唐圆圆的男朋友，他的回答也是和室友的答案一样。 怎么可能？不喷香水，可现场的香水味道怎么解释？！ 刘川行和黄梨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林远之在一番思索后，却是忽然冷了脸，说出的话有些惊人：“唐圆圆不喷香水，可现场出现了香水。距离第二个案子才过了4天，在刘美珍被杀的案发现场，凶手就已经伪装在那了。” 然后，林远之面露凝重：“这是他杀害的第三个人，如果说前面两个人，是因为无意间亦或是特意寻找的，两个人因为都喷了他厌恶的Sweet lady而被他盯上杀害了。那现在的唐圆圆，她根本就不喷香水，可凶手依旧杀害了她，对于凶手来说，如果吴九盈和刘美珍喷Sweet lady是‘有罪’的话，那唐圆圆完全是无辜的，可他为什么杀了她呢？” 黄梨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被吓出来了。 刘川行头皮发麻，看着林远之没有说话。 吴臻深吸一口气，接话：“因为他已经杀人如麻了，或许觉得找喷Sweet lady的女人太麻烦，或许心里已经觉得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有罪，动了干脆都杀了的念头，所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找上了唐圆圆，杀了她。” 林远之与吴臻对视一眼，然后沉声接话：“对，凶手杀了唐圆圆，还在她身上喷了香水，特意喷了Sweet lady以示她‘有罪’，而喷Coco就是他的标记了。他、现在已经…”或许是找不到形容词，有些梗住了。 然后又说：“他不会停的，有了第一个唐圆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离刘美珍被杀才4天，离吴九盈被杀也才9天，这比一般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杀人的时间间隔要短很多，我猜测，现在他已经在谋算着在寻找下一个受害人了，不超过4天，他就会再次动手！” 林远之的一番话，给了现场所有人压力和冲击。 刘川行立刻给他爸汇报情况，刘局在明白情况后，立即派了人手帮忙，警局的刑警随他们使，下的命令就是：4天以内，一定要抓捕凶手！ 得了命令，刘川行立即联系了警局的刑警，派人立马去查监控，又派了人手来到现场，在现场附近搜寻凶器，让张柏和王仁那边，盯着刘梅和物证科那边的进度，尽快把最新的报告传过来。 情况紧急，林远之也顾不上时间了，立刻把最新的信息发给在国外的蒋安教授，在回警局的路上，就开始和蒋安教授视频通话，立刻分析案子。 而剩余的人，立刻以衢阳师范为中心，四散开来，联合附近的辅警、民警搜查，离唐圆圆被杀应该不过两个小时，因为大概率凶手会逃往三一广场方向，所以，他们往三一广场方向搜寻。 搜查到了三一广场，也是联合广场的警卫和附近的警察，控制人群，逐一排查，但一番搜寻后，依旧是无果。 这凶手犹如泥鳅一般，狡猾极了。 在三一广场附近又是搜寻了好一阵，还是没找到任何凶手的线索。 期间，得了张柏传过来的刘梅对于唐圆圆的尸检报告，有了尸检报告，也是佐证了林远之对于凶手的猜测。 因为特意和刘梅说了注意香水味，尸检报告里写了，唐圆圆的手腕和颈部都没有擦香水，而香水气味更像是直接喷在死者的衣服上，身上留的香水味很淡，衣服上的味道比较浓重。 所以，凶手是真的杀疯了。 他就是杀人魔！ 他现在可能会随机杀人了！ 而他们从早上一直找到下午，除了找到了垃圾桶内的凶器，其它毫无线索。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林远之和蒋安教授身上，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缩小范围，确认凶手可能的居住地，让他们早点找到该死的凶手。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4章 杀人魔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5章 地理画像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却说回到警局的林远之，一直在和蒋安教授通话中，从上午一直分析到了下午才结束，等刘川行几人回了警局，林远之立刻给他们说明目前和蒋安教授分析的结果。 林远之把一份地图摆在桌子上，是上午的时候打印的，地图上面是以衢阳市中心三一广场为中心，四散开，整个衢阳市的大致地图。 然后旁边又有一份小的地图，是三一广场附近比较细致的地图。 然后，林远之拿着手里的笔记，一边说道：“昨天晚上，我和蒋教授就在猜测这个案子会不会是属于狩猎型犯罪，直到今天第三个受害者的出现，我们确认了，就是狩猎型犯罪。” 一大早没有得到解答的张柏再次询问：“狩猎型犯罪是什么？” 林远之在纸上写下了“狩猎型”三个字，然后解答：“根据犯罪心理学所描述，一个国外学家区分出了四种系列杀人犯寻找被害者的模式，包括狩猎型、偷猎型、施饵型和设置陷阱型。我和蒋教授一致认为，这次案子凶手找被害人的模式比较像狩猎型。” 虽然一直知道他们这些教授、专家研究犯罪心理很厉害，之前也和一些专家打过交道，但这还是第一次听现场分析，尤其是从林远之嘴里说出来，虽然他年纪不大，作为教授才28岁实在是太年轻，但他的长相、声音、神情、动作，无一不让人信服。 特别是，吴臻上次去过一次衢阳公大见他上课的样子，更是佩服极了他。之前就察觉到了，虽然林远之很年轻作为大学老师来说，但是他讲课的模样很认真，底下的学生几乎都很认真在听课，他讲课的时候声音也是不紧不慢。 说实话，如果上课的时候，是这样的老师，无关年纪和相貌，单单是让人很舒服的一种状态，吴臻也愿意在学生时代听这样老师的课。 而视线落回眼前的林远之身上，吴臻不由再次感叹，真的很厉害啊。 林远之没有等人询问概念，迅速大致解答：“根据书中所描述，狩猎型，一般是从自己的居所出发，到他们认为会有合适对象出现的熟悉地点，然后再寻找犯罪目标。这种犯罪地点具有稳定性，他们的犯罪活动通常发生在他们居所附近或是毗邻的地方。” “而其它，偷猎型犯罪物色受害人的地点比较不稳定；施饵型犯罪不怎么刻意去寻找受害者，一般都是在外出的时候偶遇，然后再下手；至于设置陷阱型犯罪，自然就是制造陷阱诱使被害者到目标地点去。” 刘川行迅速理解，然后拿着笔在大地图上面圈出案发的地点：“五方路、朝阳小区、师范，然后是三一广场。”接着又在三一广场上画上了大大的一个圈。 然后又说道：“这些地点离三一广场都不是很远，所以凶手是在一个合适的范围里找人下手，比较有稳定性，所以，比较符合狩猎型犯罪。” 林远之把五方路、朝阳小区和衢阳师范连起来，画出了一个三角形，把市中心的三一广场围在了中间。 王仁看着正中间的三一广场，然后问：“所以，凶手就住在三一广场里？” 没等林远之反驳，就见吴臻立刻反驳：“怎么可能？三一广场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住在里面，然后抛开这么多人去杀人？” 王仁被反驳，又看了看地图，有些茫然：“那凶手在哪里啊？” 张柏一脸思索样，黄梨则边记录边看地图。 林远之拿起旁边比较细致的小地图，然后依次圈出了五方路、朝阳小区、衢阳师范三个关键地点，照样连成了一个三角形。 接着拿起地图，身体后仰瞄了几眼，然后又放下了地图，再次拿起旁边的大地图，然后用笔画圈，分别以三个案发地点为中心，往外扩散，画出了三个大圆。 然后看向他们，说道：“先看看具体的距离，以三个案发地点为中心，以三到四个站的距离画三个圆，然后再看三个圆相交的范围，从这个范围里面去找。” 刘川行迅速点头：“可以。” 张柏和王仁立刻查地图距离以及附近的路线，剩下几人也跟着查，没过多久，范围就确定了下来，刘川行拿一支红笔，在小地图上画了一个范围。 然后让张柏把地图给打印了下来，复印了好多张，迅速安排人手，带人过去搜查。 于是，支队六个人集体出发，分组行动，联合警局的刑警，开始从三一广场附近搜查，无论是开的什么小店子，还是居民区，全都一一排查，不放过任何一间房，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物。 因为锁定的范围不小，人手有限，又是因为考虑到凶手凶残，警局每个人都是带着枪支过去搜查的，每组两人。 本来说，因为林远之来警局只是“兼职”，也没有正规训练过，怕他受伤，所以想让他留在警局，但是又因为实在是人手不足，而他也愿意进行搜查，所以，就跟着吴臻一组了，反正吴臻的身手挺好，堪比刘川行。 所以，在征得刘局同意后，林远之就跟着吴臻一组去搜查了。 一连找到半夜十一点多，警局所有人几乎排查了三分之一的范围，半是因为体力实在是跟不上，半是考虑到怕给居民造成困扰，刘川行让所有人回警局了，第二天再接着找。 回了警局，刘局很关心进度，过来巡视了一番，考虑到大家的体力，让食堂半夜加了一餐，又是给大家点了外卖，然后，这才离开了。 不得不说，连续的排查，确实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加上这些天他们压根就没怎么好好吃饭，还总是加班熬夜的，这一整天下来，几乎人都是虚的，走路都有些飘了。 到了食堂，几乎都是吃了个光盘，王仁更是连着吃了两碗饭。 回了办公室，大家倒是没有立刻休息，反而继续分析剩下的范围。 考虑到要接着分析案子，吴臻让七宛老板送了咖啡过来续命，白天在外面搜查的时候，看见了咖啡店，忍不住买了喝了，结果感觉还是没有七宛的咖啡合口味。 终于喝到了七宛的咖啡，吴臻心里觉得舒服极了，一整天的疲惫都散去了好多。 见林远之反复捏着眉心，又很大口地喝着咖啡，吴臻忍不住劝道：“林顾问，你要不去睡觉吧，昨天晚上我们好歹睡了几个小时，你昨晚一下都没睡，今天又跟着跑了那么多地方，这体力和精神怎么跟得上啊？” 刘川行也说：“对，林顾问你先睡吧，我们差不多搞搞也睡了，明天再接着找。” 林远之眼睛都是通红的，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疲惫，嘴里却还是在说：“没事。” 吴臻皱眉：“还是去睡吧，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其他人也是赶紧跟着劝。 黄梨：“对呀，林哥，你去睡嘛，好几天没睡了，这怎么受得了？” 张柏：“林哥，去睡吧。” 王仁：“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把已经排查完的范围合一合，一下子就搞完了，弄完我们也去睡了，林哥你可好几天没睡了。” 大概是大家太过“热情”的劝诫，林远之有些受不住，身体和精神上也受不住这疲惫了，没办法，就答应了。 看林远之终于松口了，王仁立刻把人推着进了休息室，把床上面的东西拿走，让他睡在上面。 林远之无奈躺下，被迫盖上了毯子，连休息室里的灯也是立马被关上，门也马上被关好了。 而办公室里的人，也如刚才所说，并没有加班加点，只是和其他人汇报上来的情况合一下进度，然后确定了明天要去搜查的范围，按照分组把任务提前发了过去。 然后也都窝在桌子上睡了。 或许是疲惫到了极点，也没有管桌子有多冷有多硬，每个人随手盖了件外套，几乎都是头靠近桌子，就这么睡着了。 都忘记是谁关的灯了，办公室里仅有的光，还是一个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脑没关，不过很快，电脑屏幕也暗了下去。 黑暗的办公室里响起几道熟睡的呼吸声，还有一道或许是因为太过劳累而发出的鼾声。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5章地理画像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6章 逮捕 或许是熬了好几天后睡了一个好觉，一大早，天都还没亮，林远之就已经醒来了，一起身，瞬间觉得整个人精神满满，全身上下舒服多了。 趁大家还在睡梦中，动作很轻地出了门，洗漱好了才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吴臻和黄梨已经醒了，轻声和林远之打了招呼后，也赶紧去洗漱了。 接着，剩下的几个人，刘川行、张柏和王仁也是醒了，在位置上活动了几下，也是动作很快地去洗漱了。洗漱完顺便去了趟食堂，帮大家把早餐带了过来。 林远之拿着他们昨晚合完进度后画的范围，一手拿着包子啃，一手又拿着笔在地图上面写写画画，圈出了一些地方。 黄梨有些好奇，腮帮子里塞满了包子，边吃边问：“林哥，你在画什么呢？” 吴臻闻言，也好奇地伸头过去看。 林远之吃完了手里的包子，腾出了一只手，手里的动作更加利索了，在地图上面画的速度提高了很多，一边又给他们解释。 “我们可以从凶手的职业开始排查，去问一问有没有可疑的人。根据我们搜集到的证据，可以把重点放在这个范围里的什么小店子上面，凶手很有可能是在某种小店子里做店员，或者餐馆做服务员什么的，又或者是什么超市的员工。” 刘川行加入队伍，两口塞完了一个包子，差点被噎住，赶紧喝了口热豆浆，插话：“我觉得可行。” 林远之微笑，又接着说：“我把一些可疑的地方圈了出来，可以在附近排查一下，重点先在这些凶手可能工作的地方搜查，至于凶手的居住地，要么就住在工作地，要么就住在工作地不远，先以排查工作地为主。” 吴臻看着林远之：“我觉得可以，不然找居民区，一间房一间房地去找，太费时间，这样的话，先锁定凶手的职业，然后再找，提高了很大的效率。” 刘川行点头，然后拿过林远之手里的地图，“可以，我们分一下任务，拿上装备，立刻出发。” 很快，根据林远之锁定的一些地点，刘川行按照分组，把地点分了下去，联系警局的刑警，立刻出动。 吴臻和林远之两人一组，按照分到的地点去搜查，查了几个小店子，发现没有找到疑似凶手的人，来到了一家超市。 超市门口印着德隆超市。 一进超市，扫视里面几眼，发现超市不大，只有一层，收银的地方有两个收银员，都是女性，见到吴臻和林远之进来，因为穿着警服，一看就知道是警察，两人赶紧停下，询问情况。 一个女人赶紧联系老板去了，吴臻就朝另一个女人问话：“你们超市里一般有几个人工作？” 女人答话：“除了老板，收银的话，这里有我们两个人，还有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平常超市里里面还有两个拣货的，现在都在里面。” 林远之视线朝里面望去，看见里面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听见了动静赶紧走了过来。 吴臻扫了几眼眼前的四个人，大致排除了是凶手的可能，又继续问话：“你说的另外两个收银的呢？” 女人说：“另外一个女的上的夜班，还一个男的昨天请假了，说是这几天感冒了，请了几天假。” 吴臻和林远之闻言，都露出了一丝怀疑。 吴臻：“请假？” 女人点头，其他人也都点头。 那个联系好了老板的女人接话：“对，平常他都是上白班的，倒是没见过他请假，就昨天到了上班时间还没过来，结果一打电话，他说他感冒了，要请好几天假。” 林远之很警惕，昨天请假，昨天一大早可是唐圆圆被杀害的时间。 吴臻也想到了这里，有这么巧合吗？吴臻继续问：“你说他平常上白班，你们白天几点到几点上班？” 女人：“白天，我们都是早上七点干到晚上七点的。” 连续被杀的吴九盈、刘美珍都是半夜被杀害的，而昨天被杀害的唐圆圆是早上6点多被杀的，按照时间来说，目前这个请假的收银员很可疑。 唯一是早上被杀害的唐圆圆，而这一天，他上班正好说感冒了要请假，会有这么巧合吗？ 林远之：“你们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年龄多大？性格怎么样？有没有结婚？” 立刻有人回答：“他叫范金，具体年龄的话不知道，应该三十来岁吧，好像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他平常都自己一个人，做什么也不跟我们说，我觉得呀，他有点孤僻，平常都不和我们聊天的。” 林远之双眼微微睁大了些，瞳孔微缩，和吴臻对视一眼，这个范金的情况好像和他们分析的凶手性格特征对上了。 吴臻立刻问：“他住在哪里？” 一个女人答话：“就住在前面的佳奇小区，可近了。” 吴臻：“带我们过去。” 而一边，吴臻立刻给刘川行他们打电话汇报情况，刘川行表示立刻带人过来，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得了消息的两人，先在佳奇小区外面等，在这期间，了解到，范金住在A栋401。越是和几个员工聊，越是觉得这个范金疑似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而林远之一边看地图，一边思索，更是确认了范金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与吴臻分析道：“这个佳奇小区，首先距离三一广场不到两个站的距离，和离三一广场不远的笙歌酒吧差不多距离，然后离朝阳小区大致是一站的距离，最后师范距离这里也是差不多两站的样子。在距离上来说，很符合凶手下手的可能。” 吴臻点头，眼神看向小区里大致A栋的方向，眼睛微微眯了眯。 终于确定了凶手的位置。 收回目光，看向林远之的时候，眼里已经没了刚刚的锐利，倒是充满了佩服，回想这些天，从第一个受害者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查案的方向、进展，林远之可谓是很大的功臣，尤其是对于案子的分析，又准、又快。 看着林远之，想对他说什么以表示夸赞，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引来了林远之有些疑惑的眼神。 吴臻张了嘴，却是说：“林顾问，等抓了凶手，一起去喝杯咖啡？” 林远之轻笑，声音上扬：“好呀。” 吴臻看着林远之脸上的笑，莫名觉得有点好看，又有点迷人。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因为感觉林远之很厉害很佩服他？也确实是，只是这样？难道因为长得太帅了？ 看了一下他的脸，吴臻“嘶”了一下，确实长得很好，很帅，很迷人。 细思起来，大概还是因为林远之这个人太有魅力，绅士，性格很好，很聪明，给人的感觉太好。 说实话，这些年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在警局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过像林远之这种类型的人，虽然刘川行各方面来说，比起林远之也不差，但两个人是不同方向的，完全不同。 像之前刘川行提到的，因为太熟了，从小一起长大，完全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但自从林远之来了警局，吴臻不得不承认，每次都会对林远之刮目相看，好像每次都能发现他不同的一面，而每次仿佛都能带给她惊喜，尤其是这一次的连环杀人案件，他太出色了。 所以，这算是一种喜欢吗？ 看着林远之的脸，吴臻还不太确定，但似乎，对于她来说，林远之是她从来没有碰见过的类型，而且，大概是那种无法忽视的存在。 就在吴臻陷入内心深思的时刻，刘川行和张柏带着警局的几个刑警过来了，吴臻立刻回神，给他们交流完信息后，几人迅速朝A栋方向前去。 到了A栋401房间，让超市的员工帮忙发了消息，确认范金在房间里面，又怕里面人从猫眼处看到外面，吴臻几人全都站在门侧，楼道下站着张柏和几个刑警。吴臻挡在林远之前面，让林远之站在楼道上面，和对面的刘川行一人手里握着一个枪，以防万一。 然后让一个员工敲了门，听着里面的脚步声，所有人屏住呼吸。 一步，又一步，脚步停了，门锁的转动声传来。 吴臻一手拿枪，一手迅速把那个敲门的女员工带到身侧，与此同时，刘川行和一个刑警立刻拿枪对着开了缝的男人，然后刘川行动作迅速地把人撂倒，利落地把人手给铐住了。 刘川行：“叫范金是吧，前几天的几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范金被撂倒在地上，脚上还穿着拖鞋，呆愣间，却是沉默了。 几乎已经确定了，范金就是杀害吴九盈、刘美珍、唐圆圆的连环杀手，他们立刻把人带回警局审问，而在回警局之前，也是在范金租住的地方翻了一遍，找到了几只手套、几把水果刀，化妆品、各种老人女人的衣服和头发，和现场足迹相符的一双鞋子，以及用一个盒子装着的三瓶Sweet lady和旁边的一瓶Coco。 所以，范金就是近些天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吴臻凶狠地瞪了好几眼范金，然后拿着盒子，看着里面的香水，三瓶Sweet lady和一瓶Coco，三瓶Sweet lady，三瓶？ 三个受害者，三瓶香水。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6章逮捕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7章 第三瓶Sweet lady 抓到了范金，刘川行立刻让所有还在搜查的刑警回警局，而他们也即刻把范金铐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刘川行立刻和黄梨两个人审问范金。 而他们从范金的房间里还搜查到了范金的身份证，1988年出生，35岁。 35岁，在超市里上白班，性格孤僻，住在佳奇小区，距离三个案发现场全都不到两站的距离，全都对上了。 王仁听吴臻讲述他们俩在超市搜查的经历，然后分析出了可能就是凶手，王仁忍不住夸赞林远之：“哇塞，天呐，林哥，你也太牛批了吧！你分析的全都对上了！” 林远之谦虚道：“这都是我和蒋教授一起分析的结果。” 王仁却是揽住了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林远之，“欸这就是谦虚了啊，这个案子能够破解，林哥你可是大功臣啊！每一次，哥你分析得可真是有准头啊，简直不要太准！终于破了这个案子，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说着露出悲痛又有点滑稽的表情。 张柏没有理会戏精的王仁，用手抬了抬眼镜，表示：“确实，终于破了案子，可以睡觉了。” 林远之轻笑。 吴臻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润了些，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然后坐到了放着从范金房里搜集到的物证的桌子前，扫了几眼，又是打了个哈欠，忍不住了，吴臻朝王仁说道：“去给七宛的老板打个电话，让他送几杯咖啡过来，我要困死了。” 王仁嘻嘻一笑：“好嘞。”说着就去打电话了。 张柏打印了范金的信息，给了吴臻，林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杯水，在吴臻旁边坐下，把水递给了吴臻。 吴臻扫了两眼范金的信息后，接过了水，“谢谢”，然后两口喝完了水。 接着，三人就查看搜集到的物证。 吴臻看着一个袋子里装着的各种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忍不住感叹：“好家伙，这装备还挺齐全。” 王仁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走到了吴臻身后，突然出声：“是啊，你看这衣服，老人的胡子眉毛，还有女人的衣服头发，这家伙也太全了吧，这伪装技术太牛了。” 张柏闻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在桌子上一顿翻，然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了一个手机，把手机给了吴臻：“吴队，这是在凶手房间里找到的一个手机，应该就是凶手的手机了，你看看。” 吴臻拿走了张柏手里的手机，打开，发现手机并没有密码，然后翻看手机里面的软件以及浏览器的记录。 然后，在一个软件里面发现，范金在里面关注了各种化妆的博主，又在他常看的视频里面翻到了好多他常看的视频。 打开几个视频，发现，是一些教人如何化妆和穿搭的，关于化妆的有很多细节，他还收藏了几个教人变装成女人和老人的视频，还有两个则是教习伪音的。 几个人凑近了手机观看，都是忍不住惊叹。 王仁：“我天呐，这也太强了吧，单单看这些视频，就能够伪装成这样，啧啧啧。” 林远之：“凶手的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确实很强。” 听着视频里如何教人用伪音的声音，王仁学着出声，好吧，因人而异，太难了，学不来，他没有凶手的学习能力。 张柏接过手机，又在手机里面翻到了凶手的购买记录，水果刀、手套、女装、老人的衣服、杂七杂八的化妆品，全都是在网上买的。 看着桌子上堆满了的物证，吴臻头疼得很，让张柏和王仁两个人赶紧收拾到一边去，然后在两人收拾的时候，吴臻瞥见了那个装着香水的盒子，然后拿到了手上。 拆开了盒子，把里面的四瓶香水一一摆在了桌面上，三瓶一样的Sweet lady，和一瓶Coco。 因为三瓶Sweet lady的瓶子一模一样，几乎无法分辨出三个被害人用的究竟是哪一瓶香水，其中两瓶Sweet lady的香水剩余的量差不多，都没有用多少，倒是其中有一瓶，里面剩余的香水量几乎只有一半了。 这瓶用了几乎一半的Sweet lady是哪一个受害人的？ “听说你们抓到了凶手？” 突然发出的声音差点把四个人吓一跳，四个人看向来人，赶紧起身问好：“刘局。” 吴臻赶紧汇报：“对，刚刚抓到了凶手，刘队正在审问室里审问凶手。” 刘局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往外面走，嘴里说着：“我过去看看。”然后就没看见身影了。 王仁这才敢喘气：“我去，给我吓一跳，刘局怎么突然出现啊，吓死人了。” 张柏又不紧不慢地坐下，顺口接话：“连环杀人案，上面当然重视了，刘局的压力不比我们小。” 王仁也跟着坐下：“也对。” 吴臻再次把目光放到眼前的香水瓶上面，盯了没过两秒，却是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再次把其他几个人吓一跳：“唐圆圆不喷香水，也没有买过香水，那第三瓶Sweet lady是哪儿来的？！” 林远之呼吸一滞。 张柏还在愣神中，王仁拍了拍被吴臻吓到的胸脯，然后顺口接话：“凶手买的吧，又买了一瓶，然后放到唐圆圆包里，又拿走了？”却是越说到后面越觉得奇怪，音量逐渐减小。 吴臻立即否定：“不可能，多此一举。而且凶手把Sweet lady当作是‘战利品’，可是唐圆圆根本就不喷香水，凶手又买了一瓶，那这瓶买来的Sweet lady还算是‘战利品’吗？” 林远之面色凝重：“不会是买来的。” 一看林远之这神情，吴臻猜到了林远之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想法，而且是不太好的想法，吴臻脸色也逐渐变了，问：“那第三瓶香水是哪儿来的？” 张柏和王仁全都皱紧了眉头，看向林远之。 而林远之盯着桌面上的香水许久，然后从桌子上拿了那一瓶只剩下一半的香水，握着香水的手往上，然后握紧了手，脸上神情变了又变。 王仁看着林远之的脸变了又变，心里着急极了，忍不住出声：“林哥，你想到了什么？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林远之忽然松开了手，把那一瓶Sweet lady放到了两瓶Sweet lady的前面，然后声音有些沉重：“没错，范金压根就没有买过Sweet lady，当时在香水店里也只买了一瓶Coco，后面自然也没有道理去买一瓶Sweet lady当作自己的‘战利品’。那么，如果第三瓶Sweet lady不是范金买的，更不可能在哪里捡的，那就说明了，范金本来就有这么一瓶Sweet lady。” 吴臻双瞳紧缩：“你是说，他本来就有一瓶Sweet lady？！” 张柏也是满脸惊愕，王仁却是无法理解：“What？为什么？那他为什么会有一瓶香水？” 林远之心沉了下去，手往前面，用食指把第一瓶用了一半的Sweet lady往前面拨了一段距离，声音低沉：“如果说，我们所谓的第三瓶Sweet lady，其实是第一瓶呢？” 王仁满脸疑惑：“啊？” 吴臻和张柏却是已经反应过来了。 吴臻已经起了身：“你是说，我们看到的，范金杀的第一个人吴九盈，其实并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范金在杀吴九盈之前，就已经杀了一个人，还从那个人身上拿了Sweet lady香水作为第一个‘战利品’！” 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答案。 “没错。” “！！”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7章第三瓶Sweet lady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8章 第一个受害者 在王仁还在震惊中，吴臻和林远之对视了一瞬，吴臻立刻往门外快步走去，前往审问室的方向。 看到吴臻走了，林远之和张柏即刻跟上。 吴臻走到办公室，往身后说道：“把四瓶香水带过来，还有把刚刚照的物证照都带上，去审问室。” 张柏和王仁立刻拿东西，跟上去。 “欸？吴队你们去哪儿？咖啡送过来了，我刚提过来。”值班的小李提着两手的咖啡无措地看着风风火火往外走的几个人。 吴臻拿过一杯咖啡，迅速往外走，边走边说：“谢谢，其它的放办公室里吧。” 不到一分钟，四人立刻出现在审问室外面，看到了刘局和一个刑警在外面休息的沙发上坐着，打了招呼，吴臻立刻说明了情况。 刘局惊得都从沙发上起来了，饶是见多了，听到这情况也是有些讶异。 吴臻立刻询问：“刘局，里面怎么样了？” 刘局：“我刚到里面看了几眼，范金已经认罪了，他承认这三个人都是他杀的。” 吴臻：“那…” 刘局立刻说：“小臻你进去，和川行一起审问，一定要问出第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得了任务的吴臻，立即从张柏手里拿走了装着香水的盒子，以及刚才拍的物证照，然后就进了审问室。 看到吴臻进了审问室，刘局坐了下来，还让林远之、张柏、王仁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又让林远之把情况详细地和他说一遍。 于是，林远之把刚才分析的，事无巨细地给刘局复述了一遍。 刘局忍不住赞赏地拍了拍林远之的肩膀：“不错，分析和观察能力很强啊，小林，我看你很有蒋安教授当年的风范。” 林远之被夸得害怕极了，连忙摆手。 刘局却是笑了：“哈哈哈，我说的是实话。” 林远之有些不好意思地摩挲了几下手。 刘局又是拍了拍林远之的肩膀，“仅凭三瓶香水，就能想到凶手有可能很久之前就杀害了第一个受害者，很厉害了。” 林远之很轻幅度地摇了下头，然后说：“也不仅仅是，我之前就分析到了，凶手有性功能障碍，可能遭受过某个人的嘲笑受到了打击。从这几个被害者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凶手厌恶极了香水味，那凶手肯定痛恨极了当年嘲笑他的那个人，如今都把恨转移到了现在无辜的受害者身上，那么稍微一想，就可以想到，或许当有了杀机的时候，想要杀的第一个人，就会是当年使他遭受过打击的那个人。” 听到林远之的这一大段话，张柏和王仁以及现场的刑警不由露出“原来如此”和佩服的神情。 而刘局的神情却是渐渐地沉了下去，又是一条人命。 视线落在审问室的门上面，一定要把受害人的信息问出来。 却说进了审问室的吴臻，一路走到了刘川行和黄梨身后，自然是得到了两人和范金的惊讶表情。 黄梨有些愣，反应了一秒立即起身：“吴队你怎么来了？你坐这。” 吴臻却是把黄梨按下去了，然后朝刘川行说话：“林顾问分析出了最近的信息，刘局让我进来一起，我站这儿就好”，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刘川行首先拿过桌子上的照片，是物证照，这些东西在逮捕范金的时候，就已经在他房间里看过一遍了。 扫过一遍后，刘川行刚想把物证照给范金看，让他确认是否是他用来杀人的东西，却看见吴臻拆开了面前的盒子，然后摆出了里面的四瓶香水。 接着，就看见吴臻，把那瓶单独的Coco拿开，然后将三瓶Sweet lady排成一排，面色冷静看向有些慌乱的范金，冷静询问：“这三瓶香水是你从受害人那里拿回来的吗？” 范金咽了口口水，慌乱了几瞬的脸却是很快变成了有些疯狂的笑，“对。” 黄梨被范金有些慑人的笑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记录对话。 刘川行握紧了拳头，想要发怒，却是发现吴臻不紧不慢，把原本放在第三位置的一瓶香水，往前放到了第一的位置。一排过去，这才发现那瓶香水只剩下了一半。 然后就听吴臻说出了令人惊诧不已的话：“范金对吧，目前三个受害人，吴九盈、刘美珍、唐圆圆，三个人，三瓶香水，可是这一瓶香水不是唐圆圆的吧~”，尾音上扬，手指在第一瓶香水上面。 明明是不大的声音，却是让范金变了颜色，更是出了些冷汗。 没等范金回答，吴臻又说：“这一瓶香水用了很多呀，看来有些年头了，你说都是从受害者身上拿来的，那么，你杀的第一个人，到底是谁呢？”说到最后一句，吴臻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变得慑人，眼神锐利地射向范金。 刘川行倒吸一口气，我天，还有真正的第一个受害者。 范金听到吴臻的问话，脸上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反而是握紧了拳头，面露痛恨，“对，没错，我杀了她，那个臭婊子，她该死！” 刘川行凶狠地睨向范金，声音慑人：“给我老实点，说清楚受害人的身份！” 范金没有被他们的眼神吓到，倒也没有抗拒，反正杀都杀了，也不在乎了，于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第一个受害人，叫做孟如娇，在三年前被范金杀害。据范金所言，孟如娇从事卖-淫，在小宾馆里拉客，范金在宾馆里和她做了一次，但是据范金所言，孟如娇事后嘲笑他不行，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 有一次，把人叫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用水果刀捅死后，用行李箱装了尸体，运到了一个山头，挖了个洞，随便埋了。 而在后续走访找到认识孟如娇的人时，警方了解到，因为从事□□工作，失踪一般都没人关心报警，所以，事后没有一个人找上范金。 而问及Sweet lady的事，就和林远之分析的很相似了，因为孟如娇当天晚上喷的香水就是这一款，范金痛恨极了这味道，甚至认为喷了这香水的女人就是有罪，所以，他杀了吴九盈和刘美珍。 当被刘川行问到，为什么杀害唐圆圆时，得到的答案，令人愤怒。 范金说，因为就是想要杀人。 而问及为什么要在唐圆圆身上喷Sweet lady时，范金神情有一瞬间的愣，然后却是露出了不屑和痛恨，“因为，就是想要喷啊。” 如果，林远之在这里，那么，他一定可以分析出，范金已经感受到杀人的兴奋和刺激，所以随便杀人了，可是他认为自己杀的都是有罪的人，而对于自己来说，喷Sweet lady香水的人就是“有罪”，所以，他不能让自己杀的人“无辜”，一定要喷上“有罪”的味道，以表示这个人是“有罪的”。 这样，他才可以心安理得，毫不愧疚。 对于这些，他们已经觉得不必要了，因为所有的罪证都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日子，范金，就等待法律的制裁吧。 得到了孟如娇的信息后，刘川行立刻带人到了范金所说的山头，根据他的描述，在一棵老树下，警方挖到了一个行李箱，打开行李箱，发现了里面的尸骨。 经过刘梅的进一步检查，尸骨为女性，推测骨龄在28岁左右，脖子上面推测就是致命伤，为锐器所伤，伤到了骨头，依据痕迹，推测被锐器刺了两下，应该就是失血过多而亡，死亡时间应该有三年。 几乎都和范金所说的对上了，也是确认了死者是孟如娇。 凶手抓到了，所有的受害人身份也确认了，行凶的动机、过程、细节也一一确认了，支队自然是把所有的信息汇总，作为这个案子的卷宗。 刘川行考虑了这个案子的特征，将这个案子称作为“‘香水’杀手连环杀人案”。 王仁还调侃，说刘队有文化，这个名字取得好，听起来特别高大上。得到的自然是，刘川行的一个白眼。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8章第一个受害者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9章 表白 这个案子的报告刚弄完，刘局就过来了，发布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11天就破了这个连环杀人案，抓到了凶手，还查出凶手三年前杀了人，这个案子你们破得很漂亮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天辛苦了，晚上都在这里加班熬夜，为了庆祝你们破了案子，今天，警局所有人一起去吃个饭，全场我买单。还有，放你们三天假！” “哇啊啊啊啊啊！” “刘局万岁！！” “太棒了吧！” 支队众人一听这话，无一不兴奋高兴极了，尤其是王仁，脸上夸张的表情滑稽极了，偏偏他还不自知，手上更是只差荧光棒了，手舞足蹈地把刘局笑得不行。 刘局爽朗地笑出声：“走吧，我已经订了包厢了，现在就去。” 王仁：“好嘞，走走走”，说着就推着张柏跟在刘局身后走。 刘川行默默一声：“你不换衣服？” 王仁这才反应过来，“换换换，这就换”，说着转身赶紧去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等换了衣服，大家出了办公室，发现警局里的其他人也全都换了衣服出来了，刘局一招手，然后示意大家跟着走，顺口和值班的小李说：“辛苦你了，还要值班，放心，等下让大家给你打包回来吃。” 小李心里哭唧唧，脸上笑嘻嘻摇头，表示一点都不辛苦，然后心里默默哭泣看大家去吃大餐，留自己孤单寂寞冷。 刚出警局，就碰上了一头明晃晃的黄发。 刘局倒是有印象：“哎哟，是小何吧，来找他们玩儿的？正好，我们去吃饭，我听谁提起过，香水就是你带过来的吧，也是多亏了你，这个案子才有了进展啊，来，一起去吃饭。” 何云树慌张极了，虽然没怎么见过刘局，依稀就见过一两次，但是上位者的气势太过强大，他慌极了，不敢拒绝，赶紧走到了支队六人里面，瞬间觉得安全感满满。 看到何云树呼了一口气，脸上神情明显放松，刘川行感觉好笑极了，一手搂着何云树的肩膀，调侃：“哟，这么怕我爸啊？” 何云树：“当然了，这可是局长，吓死我了。” 刘川行轻笑，把人带着往前面走，一边和何云树说：“走吧，多亏了你那瓶Sweet lady，我们才破了这个案子，一起去吃饭。” 何云树摇头说没有，一边回头往后面看，有些想要到吴臻身边，可是被刘川行搂着往前面走，只好作罢，认命般地跟着走。 刘川行和何云树走一排，后面张柏、王仁以及黄梨走一排，而吴臻和林远之走在了最后一排，倒也没什么特意的，就是随意间就这么走了。 吴臻自然是看到了何云树，其实没有什么其它的情绪，除了对于这个案子的帮助，对于他的感谢，另外，就是无奈了，希望他能够认清楚，自己和他是真的不合适，自己对于他，也没有其它的意思。 而这两天，在抓捕了范金以后，吴臻就一直在思考，林远之对于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几乎在心底想着自己和何云树不合适的时候，吴臻就想到了林远之，似乎，对于这两天的思考也有了结果。 她很清楚，她不喜欢何云树，不是其它方面，就单单是男女之间的感情，那林远之呢？似乎只一刹那，她就有了答案，喜欢，是喜欢的。 因为，林远之是那么的有魅力，那么的独特，绅士，睿智，她几乎能在一瞬间想到林远之的优点，然后想起自从林远之来警局担任犯罪心理学顾问后，所发生的事情。 一些，自己和林远之一起发生的事情。 林远之来警局第一天，在天台上面，那只捂着她双眼有些宽大的手。王叔去世的时候，给自己带外套的他。去衢阳公大，在教室里，遇见戴着眼镜讲课有些不一样的他。聚餐后谈论拐卖案子的感受时，和他击的那个掌。查连环杀人案，在香水店里，和她一起分辨香水的他。去七宛一起买咖啡时，和她对视的他。面对复杂的杀人案，冷静分析的他。 太多了，那些时刻揉在一起，她仿佛能看见每个时刻的他，能想起那些时刻的感受。 瞥向身侧的林远之，吴臻很确认，她喜欢上他了。 林远之注意到吴臻的目光，眼神示意，怎么了？ 吴臻轻笑出声，“没事”。 林远之只看到吴臻弯起的嘴角，那个弧度很好看。 大家跟着刘局往前面走，因为订的地方不远，大概是考虑到警局的人太多，要是开车过去，喝了酒回来也麻烦，刘局就在离警局不远的地方，找了家比较大的餐馆，订了餐。 到了餐馆，乌泱泱一片人，一进去，把服务员吓了一大跳，但服务员的素质很高，也是了解到来吃饭的人都是警察，几个服务员立刻带他们到包厢里去。 刘局订了三个包厢，支队六个人和何云树一个包厢，其他人两个包厢。 大概是刘局提前和服务员沟通了，包厢里上菜的速度特别快，种类很多，都是大家比较喜欢的，烤串、小龙虾、海鲜、牛肉什么的，除了饭菜，旁边还弄了个鸳鸯锅，各种配菜放在一边，桌子上还放了两听啤酒、橙汁、椰汁。 这样，喜欢吃什么都有了。 不得不说，刘局考虑得蛮周到的。 王仁直接抓着小龙虾，边剥皮边吃，又腾出手把土豆和牛肉什么的扔进火锅里，什么青菜、玉米的一股脑倒进了素汤里。 黄梨忍不住想要揍王仁：“你丫能不能不要用全是油的手去拿东西啊！全是油！” 王仁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在吃小龙虾嘛。” 欢乐的聚餐就这么开始了。 吃火锅的吃火锅，吃饭的吃饭，小龙虾、烤串样样来，当然也少不了啤酒，不过，除了刘川行和王仁，大家倒是没有喝多少，虽然早就劝过了两个“酒鬼”少喝点，但是他们俩完全没听，桌子上空了的啤酒瓶几乎都是他们俩干的。 刘局就在三个包厢里来回吃、聊。 到了后面，大家才知道，刘川行这个“酒鬼”属性遗传的谁的了，因为，刘局的状态和刘川行一模一样。 而醉了的刘局到了他们这个包厢，明显是喝的不少，很醉了，脸上都显出酡红了，可是，手里的酒瓶还是不离手，坐到了林远之身边，一手揽着林远之，还很重地拍了拍他。 一边喝酒，一边对着林远之说话：“我…我就知道…把、把你找过来…没、没错…你看…这、这个案子破、破得多好啊…太、太棒了，小、小林…” 林远之难受极了，又尴尬又想逃，为难死了。 其他人不是林远之，除了还在喝酒的刘川行和王仁，看着林远之的模样，不由幸灾乐祸，又觉得林远之这个样子好笑极了，黄梨甚至还兴致勃勃给刘局和林远之拍视频。 吴臻看着刘局还在咕哝着的样子，快要笑死了。 何云树边啃着玉米边幸灾乐祸。 一场饭，愣是从下午五点吃到晚上九点钟。 因为刘局早就买了单，大家吃得差不多，也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当然，首先就是把醉了的酒鬼给弄回去，隔壁包厢有人热心肠地把刘局、刘川行以及王仁给弄回去了。 大家都喝了点啤酒，虽然喝的不多，但是一瓶也有了，虽然不至于醉，但大家脸上也是有点红晕的样子。 因为差不多都散了，所以，他们也准备走了。 或许有点微醺，吴臻摇了摇一瞬间有点晕的头，然后目光看向几步远的林远之，忽然开口：“林顾问，去喝杯咖啡吗？” 林远之下意识地点头，直到和吴臻两个人出了餐馆，走向七宛的路上，他才回神，吃得挺多，喝了也不少，还去喝咖啡？自己直接答应了，或许是因为吴臻想喝吧。 买了咖啡，拿着咖啡走向宿舍方向。 忽然间，吴臻停了步子，在一盏路灯前，眼睛看向林远之。 林远之看向脸间微红的吴臻，虽然她喝了点酒，脸有些红，但看向他的眼睛却是很清澈，没有丝毫醉酒的痕迹。 林远之莫名一愣，“怎么了？” 吴臻盯了他两秒，有些紧张，更多是呼之欲出的心悸，猛地喝了一口咖啡后，却是忽然笑了。算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然后林远之就听到了一段让他永远无法忘怀的话。 吴臻开口，脸上带着认真的微笑，“林顾问，你太有魅力了，这些天，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就在林远之猛地呼吸一滞呆愣间，又听到吴臻开口：“不过，你放心，喜欢只是喜欢，我只是告诉你而已，不需要什么其它的，因为，我只是想把我自己的喜欢告诉你而已。所以，不说什么在一起，虽然人都是自私的，喜欢对方的时候就自私地希望对方也喜欢自己，但是这会给对方压力。我不想给你压力，虽然可能告诉你的时候你就有了压力，但不能再给更大的压力了，所以，只是告诉你。” 忽然，吴臻笑了一下，看向林远之的眉眼都上扬了，然后又说：“以在一起为前提的喜欢是不纯粹的，除非你也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所以，如果林顾问不拒绝不觉得有压力的话，那我可以追你，当然，如果林顾问觉得有负担的话，那就请不要在意我。” 说着，然后对着林远之笑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大步往前面走。 然后没有回头地说：“林顾问好好考虑吧，我先回去了，放假回来见~” 林远之看着几步远的身影，停滞的呼吸仿佛刚刚才回来，心跳急速上升，吴臻刚刚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连她说话的神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就是因为太深刻，无论怎么回想，都觉得这一番话太过潇洒帅气，这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是吴臻对他的表白。 “林哥，我刚上厕所出来，就听人说你们走了，怎么不等等我啊？吴队去哪儿了？回去了吗？”何云树突然出现，朝林远之问道。 林远之捂了下还在疯狂跳动的心口，然后指着前面的方向：“她、刚走。” 何云树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往前面跑了。 而停在原地的林远之，捂着心口的手，感受着心口的跳动，忽然闭了眼。 心底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现在还没有完全确认，但是他有一种直觉，他早晚会喜欢她的，或许，已经喜欢上了，也说不定。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49章表白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0章 回家 表白完往宿舍走的吴臻，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潇洒，她摸了摸因为表白加上喝了点啤酒而发红发烫的脸颊，平复了跳动得有些快的心脏，呼出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人生中第一次表白，不得不说有些紧张，虽然表面上很帅气潇洒，表白完就走了，其实她自己也很想知道林远之的想法，心中也有些害怕他的拒绝。 更是想，如果林远之也喜欢自己，接受她的表白该多好啊。 但是，诚如她刚刚所说，不能给他压力，虽然自己也自私地希望对方喜欢自己，但是她不能。或许是从何云树的一直追求中，体会到了那种感受，所以，不想让林远之体会到，所以，才尽可能地给了对方自由。 想清楚后，吴臻倒是觉得轻松了许多。也对，就像她后面说的，如果对方觉得有负担，那就算了呗，毕竟喜欢，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谁也没有道理必须也要喜欢你。 当然，如果林远之觉得还好，那… 想到这里，吴臻快步往宿舍走，该怎么追人呢？花，呃不太好吧，送花给男生，男生会不会觉得怪怪的？礼物，追人的时候就送礼物了？那怎么追啊？ 作为几乎算得上是没谈过恋爱的母单，除了大学时不到一个礼拜的失败经历，可以忽略不计，追人的话，能够想起来的，就只有何云树了。 可作为当事人，面对何云树的种种追人的方法，吴臻表示，还是算了吧，她作为当事人有点难受，而且，那些憨批事，她干不来。 啊，队里也全是单身狗，追人不可能，追纸片人、追更还差不多。唉，吴臻顿时觉得无望了，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追别人，结果，现在根本就想不到怎么追求别人。 在吴臻纠结的时候，身后何云树跑过来了。 “吴队，你怎么走了啊？都不等等我。” 吴臻瞥了眼头发凌乱的何云树，没有丝毫愧疚，“哦。” 何云树露出一个委屈极了的神情。 吴臻没有理会，指向警局的方向，说：“你的车还在那儿，喝了酒不要开车，打电话叫个代驾过来，赶紧回去。”说着就要进去宿舍楼。 何云树：“就、就回去了？” 吴臻指了下漆黑的天，“不然呢？” “好吧，晚安。” 吴臻点点头，然后就进去了，没有看见身后何云树脸上的落寞和委屈。 回了房间，吴臻就洗了个澡，去了身上沾染的火锅味道，清爽地甩了下湿头发，拿吹风机吹了个半干，就躺下了。 虽然刚躺下就忍不住回想刚刚对林远之的表白，尽管觉得一切很完美，自己表现的，嗯，还不错，但是又觉得莫名羞耻，表白就应该是这样吗？她不确定，又想着，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冷静了，如果林远之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喜欢他怎么办，该说的刚刚都说了吗？ 想了太多，导致吴臻有点睡不着。 吴臻猛地起来，拍了下被子，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人家还不知道接不接受呢。 然后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乱七八糟的，反正还是那句话，要是他不接受，那就算了，要是不拒绝，那她就去追他。 想明白了的吴臻，拿起一个眼罩，戴在眼睛上，强迫自己赶紧睡下了。 放假第一天，因为想着有三天假期，家里离得也不是很远，吴臻早上起来后，就和妈妈发了消息说要回去，然后就到警局开车回了家。 到了家，发现家里除了妈妈，还有熊仔在。 熊仔一看见吴臻，欢喜极了，跑到吴臻面前，抱住了吴臻的腿，脆生生喊了声“二姨”。 吴臻喊了声“妈”，然后把熊仔薅开，弯腰看向这个胖墩墩：“你怎么在这儿？今天周末啊，你妈呢？” 熊仔很开心地拉住吴臻的手，“我妈上班去了，我就在奶奶这儿玩，嘿嘿二姨你好久没回来了，有没有带好吃的？” 吴臻用手指戳了下熊仔的头，“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吃吃吃，没带！谁知道你在这儿啊。” 熊仔鼓起了嘴，“啊~” 吴臻翻了个白眼，挥开了熊仔的小胖手，“行了，等下带你出去玩，带你买好吃的。” 听见这话，熊仔立刻变了脸，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住吴臻的手死活不肯放手，脸上笑嘻嘻地，“嘿嘿，二姨你真好！” 吴臻妈一边端着炒好的饭菜，一边满脸笑容，指了下熊仔，“你个鬼灵精，快来吃饭。” 洗了手，上了桌，吴臻发现桌子上炒了好几个菜，还炖了排骨汤，菜几乎都是她爱吃的。给熊仔和她妈盛了碗汤后，吴臻自己盛了一碗喝了，然后开始吃饭。 “你们今天怎么放假了？”吴臻妈吃着饭，朝她问。 吴臻给熊仔夹了口茄子，回答：“前些天破了个大案子，局里给我们放几天假。” “哦，这样啊”，或许是知道吴臻说的大案子肯定很大，没有询问具体是什么案子。 一阵无言中，吃了半碗饭，吴臻妈突然开口：“有没有碰到什么合适的人啊？不是我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该找了。” 吴臻停了吃饭的动作，心里有些烦躁，果然，回一趟家，除了开头的五分钟温馨，剩下的时间就是折磨了，永远都逃不开的话题。 呼出一口气，吴臻迅速扒拉碗里的饭菜，有些不耐地回答：“没有。” 听到吴臻的话，吴臻妈妈“唉”了一声，也没有吃饭，又说：“对了，前些天，你郭姨还说，他们那儿有个很好的小伙子，可老实了，也还没有结婚…” 鬼知道谁是她郭姨，一听这话，吴臻直接放下碗筷，打断，直接朝熊仔问：“吃完了没？二姨带你去买好吃的。” 熊仔立刻放下手里的碗，右手把嘴上沾着的米粒扫下，左手赶紧牵住吴臻的手，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吴臻妈妈：“欸还没吃完呢，去哪里？” 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吴臻赶紧带着熊仔出了门，直到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刹，吴臻才觉得舒服多了，感觉再在里面待一下，自己就要窒息了。 上了车，熊仔系好安全带，立刻满眼期待向吴臻问道：“二姨，我们去哪里啊？” 吴臻开动车子，倒是没有主意，“你想去哪里啊？” 熊仔：“我想吃汉堡鸡翅，还有可乐，对了，我们去游乐园玩吧二姨！那里可好玩了，我要玩过山车！” 吴臻：“呵呵，汉堡可以，游乐园别想。” 熊仔发出失望的声音。 结果，买了汉堡鸡翅，等熊仔吃完后，还是去了游乐园，但是到了那里，熊仔发现过山车并不像自己在电视上面看到的，看见别人从上面下来后吐得脸上发白的样子，吓得不行，死活不肯玩过山车。 吴臻呵呵冷笑，然后他们就在游乐园逛了一圈，熊仔只肯玩了旋转木马，其它都觉得太恐怖，连鬼屋也害怕极了，还说游乐园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吴臻：呵呵，是你自己要来的。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0章回家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1章 老鼠 为了补偿熊仔在游乐园的经历（？），应熊仔要求，吴臻又带他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他喜欢吃的小零食，又在那儿买了好几个奥特曼，然后在他心满意足下，带着他回了家。 回到家，自然得到的是吴臻妈妈的唠叨，说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没过多久，她就很自然地拉着坐在沙发上的吴臻，提起刚刚没说完的话题，相亲。 刚开口，吴臻就表示，“哎呀，都下午了，我该回去了。” 吴臻妈妈皱眉：“你不是说放好几天假吗？怎么这就回去了？不在家里住一晚？” 吴臻和熊仔摆手告别，微笑：“局里还有事，我还有报告要赶，再见。”说着就出了门，直到上了车，才卸下了微笑，翻了个白眼。 然后就在一阵郁闷间，回了宿舍。 在警局停好了车，刚走进宿舍楼，就看见一楼王仁大敞着门，露出了里面地上堆积的大大小小东西，然后看见王仁在里面一阵鼓弄。 吴臻有些好奇，走到王仁门口，敲了下门，询问：“你在干什么呢？” 王仁看向吴臻，倒是率先询问吴臻：“吴队，你今天去哪儿了？没在宿舍啊，去哪里玩了？” 吴臻：“没去哪，回了趟家。” 王仁哀嚎：“离得近就是好，一天回家来回都够了，哪像我，家离得那么远，就一个来回，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三天就没了，唉，好久没回去了，好想念家里的棒子，好想念家里的馍馍。” 听王仁说惯了，吴臻就知道，他所说的棒子就是玉米，馍馍就是馒头。 没有理会他的跑题，吴臻把话题拉回来，“你这房间里遭贼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仁回神，把地上一个脚边的黑色袋子套着的东西踢开，然后弯腰，在地上翻翻找找，一边回话：“我这房间里有老鼠，今天我躺在床上，就看见一只老鼠在地上窜来窜去，我都看见它十好几回了。可是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了，这该死的老鼠，话说，你们南方的老鼠怎么这么大啊？我们那儿的老鼠可小了，不到两个手指大，还是白色的，你们这儿的老鼠又大又肥，还是乌漆嘛黑的…” 说着抬头往门口看，却发现吴臻没了身影。 自语道：“吴队怎么没声啊，就这么走了？算了，还是找老鼠吧。”然后拿了个扫帚，在地上翻翻找找地。 大概知道王仁的性子，一唠叨起来，简直没完，吴臻听了两句就上楼了，然后碰见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的黄梨。 黄梨眼睛一亮：“吴队，你去哪儿了？吃饭了吗？我正好要点外卖，要一起吗？” 吴臻看了眼手机，才下午四点多，有些讶异：“会不会太早了？晚餐？” 黄梨：“哪里早了？我都饿了。” 吴臻瞥了眼黄梨身上的睡衣和她凌乱蓬松的头发，以及身后缩在一团的被子，然后询问：“你中午什么时候吃的饭？” 黄梨边点开外卖，一脸纠结地在想要吃什么，一边回答：“中午啊，我睡到十点，然后点了外卖，十一点多吃的吧。吴队你要吃什么？”说着把手机给吴臻看。 吴臻叹了口气，这也太宅了吧，这生活过得像是大学里的大四一样。无语一秒，吴臻随便指了指一个煲仔饭，“就这个吧，你点吧，点完我把钱转你。” 得到了准确的话，黄梨立刻喜笑颜开，完全不纠结了，“好嘞”，说着就进了房间，点外卖去了。 吴臻回了房间，拿出手机，翻了翻消息，发现王仁在一个小时前就在群里发了消息，一大段一大段的，具体就是和他刚刚在楼下说的一样，说他房间里有老鼠。 黄梨发的消息，表示因为他的房间太乱了。 张柏没回消息，大概因为是在宿舍里，所以见到消息可能到了王仁房间里去看了，刘川行因为喝醉了，昨晚上被人和刘局一起，给送回了家，林远之则叫代驾回了大学。 王仁在群里发了消息后，刘川行表示能有多乱。 然后王仁在群里表示，自己不觉得乱，然后拍了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之后，就是一阵沉默。 过了几分钟，林远之发消息：我觉得，好像有点乱了。 然后就是刘川行和王仁的对话，大概在争辩房间到底乱不乱。 吴臻扫了几眼后，手指在屏幕上面滑动，不自觉地把屏幕停在了林远之发了消息的那一幕，下意识点了下，然后林远之的个人信息就出来了，吴臻有些慌乱地退了出来，赶紧退出了群。 我去，吓死了。 吃多了没事干，点什么点！ 之后，等来了黄梨点的外卖，多亏了黄梨，才让吴臻刚到下午五点，就吃上了晚饭。然后就在吴臻吃饭的时候，群里忽然有了消息。 点开群，然后入目的就是一张照片，照片里面是一张被粘在老鼠粘上面的一只老鼠，照片里的老鼠几乎占满了视线，不知道是拍的，还是本来就很大。 不管怎么说，任谁在吃饭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这样的画面，都有些受不住。 吴臻关了手机屏幕，想要骂人，然后就听见隔壁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然后黄梨朝下面喊：“我去王仁你丫有毒啊！干什么在群里发老鼠的照片！我在吃饭！！” 吴臻走出门，看见了黄梨，然后看见从三楼下来的张柏，为了表示愤怒，吴臻和张柏下了楼，黄梨也跟着下了楼，然后看见了正在鼓弄老鼠粘的王仁。 王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火钳，拿着火钳钳住了老鼠粘上面的老鼠，就在他们眼前，把刚刚还在摇尾巴的老鼠给一下夹断气了，然后夹着死了的老鼠给他们看。 嘴里还说着：“你们看！我捉到了一只老鼠！很大吧！” 艹，吴臻忽然有些反胃。 黄梨直接爆粗口：“你丫有病啊！”然后就跑上了楼。 张柏抬了下眼镜：“你有毒吧，快把老鼠扔了。” 回了房间，还是忍不住回想王仁夹死老鼠的画面，看着桌子上的饭，吴臻顿时有些吃不下了，反正也不饿，干脆就关上了，没再吃了。 而群里一阵热闹，自然是群里的人对于王仁的行径，一阵痛骂，而王仁一点都不自知，还在群里发了一张被他夹死的老鼠遗照，得来了所有人的痛骂。 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林远之没有发消息，吴臻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放假了，可林远之不算啊，他还要上课啊，也对，这个时间，他好像是有一堂课来着。 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什么，吴臻放下了手机。 这天晚上，在临睡前，王仁说又抓到了两只老鼠，用的还是同一张老鼠粘，黄梨在楼上听到了楼下王仁的喊声，再三警告他不准往群里发照片。 然后，群里就忽然叮叮叮地响动，王仁在群里没发照片，但是打了好多字，发了好多消息和表情包，表示他又抓到了两只老鼠。 很无语。 如果说第一次，是震惊，第二次，是惊讶，那第三次、第四次，就是麻木了。 放假第二天的一大早，大家都是被王仁的惊喜声叫醒的，他又抓到了老鼠，然后过了两个小时，他又表示他再次抓到了老鼠。 好不容易放假，结果，这个假期里，听到的见到的最多的，就是老鼠了。 别问，问就是无语。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1章老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2章 眼镜 听见王仁的喊声，大家已经开始麻木习惯了，虽然还是会被他的一惊一乍给吓到，但是反应过后，就麻木了。 大家不禁在想，王仁房间里到底有多少老鼠，他是捅了老鼠窝吗？还是说他在房间里面养了一堆老鼠？ 根据计算，他已经叫了四次了，把抓到的老鼠的数目加起来，一共抓了8只了，8只！ 吴臻啧啧地摇了下头，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喊声，好像是从三楼传来的，听声音是张柏发出的，好像是在喊“王仁”？ 嗯？ 吴臻疑惑间，然后就听见王仁在三楼发出了一道很大的呼救声“救命啊”！那声音，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唔，活像是杀猪的声音。 出于好奇，吴臻和黄梨上了楼，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三楼楼梯处，就看到了王仁和张柏的身影，王仁看见来人，赶紧躲在了吴臻的身后，像是害怕极了张柏，吴臻看向张柏，首先发现的就是，张柏没有戴眼镜，然后他手里拿着，呃，眼镜的尸体。 用尸体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张柏的眼镜，首先就是眼镜腿断了一只，然后镜片已经破碎得不行了。 因为平常张柏都是戴眼镜的，据他自己说，他有800度近视，因为自己并不近视，所以也不是很能体会到800度是怎样的度数，但是听说5、600度就已经看不太清了，可想而知，800挺高的了。 这乍一看，没有戴眼镜的张柏还是很不一样的，看着没了厚厚镜片的眼睛，反正吴臻是看不出来有没有近视的。 黄梨忍不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仁躲在吴臻后面，不敢说话。 然后就看见张柏脸上气极了，握着眼镜的手大有揍死王仁的冲动，又见他往旁边一踢，随着一个东西的飞落，大家才看见，地上躺着个老鼠，唔，死了的老鼠。 张柏看向王仁的方向，气极了，“你给我等着！” 黄梨看见老鼠尸体，赶紧瞥过眼神，看向旁边的王仁，忍不住拍了下：“你到底干了什么？！” 然后王仁就用很心虚的声音，给我们叙述了一下过程：“事情是这样的…” 出于捉弄张柏的心思，王仁用火钳钳住了一个被他夹死的老鼠，然后钳着老鼠尸体来到了三楼，到了张柏的房间门口，发现张柏没有关门，更是发现张柏背对着门口，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和就不知道了。 王仁钳着老鼠静悄悄地走进了屋里，很轻很轻地走近，然后到了张柏身后，突然吼了一声，然后把老鼠放到了张柏面前，吓了他一大跳。 谁知道张柏正在擦拭他的眼镜，被王仁这么一吓，张柏手里的眼镜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又因为突然出现的老鼠，张柏被吓得起身，然后掉在地上的眼镜就这么中招了，被踩了一脚，光荣牺牲了。 王仁心虚极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黄梨：“呃…” 吴臻看了眼满眼震怒的张柏，和做错了事心虚的王仁，然后对着王仁说：“No zuo no die懂吗？” 事情以王仁替张柏付配眼镜钱加上王仁几乎三十遍的道歉结束，当天张柏就去了医院配眼镜，因为他度数高，医院配的眼镜好，所以一直都在医院配，得到的回复是等三天以后再去拿。 而这三天里，因为张柏没有其它的备用眼镜，自然只能算是半瞎了。 说他半瞎毫不夸张，因为之后王仁来找张柏的时候，距离不到三米，张柏以为是刘川行回来了，还喊了声“刘队”，王仁没敢嘲笑，毕竟是他惹的祸，但还是忍不住和他们说了。 而配完眼镜后，王仁就开始收拾屋子，准备搬房间，搬到三楼去，据他所说，害怕晚上老鼠会爬到他身上去。 所以，随着大大小小的东西扔出来，把东西搬到了三楼房间，等一楼里的东西空了，这才确认房间里确实是没有老鼠了，因为房间里有一个老鼠洞，里面的老鼠全都被王仁用老鼠粘给全粘住了，就是之前的那8只老鼠。 而王仁最后还给那8只老鼠从大到小拍了个序，拍了照，发到了群里，表示：我说怎么看见一只老鼠在我房间里窜来窜去，原来是有一大群老鼠在我房间里蹿，太恐怖了。 对此，大家表示：… 沉默，无语。 放假三天，两天都在和老鼠干架，大家是饱受王仁的摧残，就在第三天上午，吴臻还在迷糊会不会又得来王仁的喊声的时候，反应过来他到三楼去睡了，应该是没有老鼠了。 然后就收到了一个电话，吴臻有些懵地接过电话，然后发现是警局打来的电话，说是衢阳市第二中学一个高二的女生失踪了，她爸妈报了案。 得到了消息，吴臻猛地醒神，垂死病中惊坐起，赶紧往群里发了消息，然后先往旁边敲了门，又朝楼上的张柏和王仁喊道：“有案子了，快起来到警局去！” 然后，把呆愣着开门的黄梨推进了洗手间，告知假期结束了的残酷事实，然后迅速回房间洗漱换衣服。 很快，整理好了后，四个人出了宿舍楼，快步走去警局。 王仁哀嚎：“我的假期啊！” 黄梨怒怼：“还说呢！我的假期都被你的老鼠给毁了！就是你不收拾屋子，弄得乱死了，招来了这么多老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梦里还梦见了你用手掐死老鼠的画面，恶心死我了！” 王仁沉默一瞬，默默道：“我不是用手掐的，我是用火钳弄死的。” 黄梨：“…” 怎么办，好想打人，重点在这儿吗？！重点在老鼠啊！！ 张柏没有理会，手习惯性地想要抬眼镜，伸到眼前，然后发现眼前模糊极了，自己压根就没有戴眼镜，看了眼两步远的罪魁祸首，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不妨碍张柏对王仁的怒视。 大概是感受到了张柏的视线，虽然知道他看不太清，但是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凶狠，王仁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然后朝吴臻搭话：“吴队，是什么案子啊？情况紧不紧急啊？” 吴臻朝警局里面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林远之和刘川行的身影，也对，他们就在宿舍这里，近很多，他们俩没那么快。 嘴里回答：“衢阳市第二中学的一个高二女生失踪了，要查监控，看女生到哪里去了。” 黄梨蹙了下眉头，嘴里喃喃着：“失踪案啊，要快点找到才行。” 于是，短暂的三天假期就此宣布告别，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2章 眼镜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3章 失踪案 回了办公室，吴臻立刻安排任务下去：“黄梨你去问一下失踪的女生身份，打电话给她的父母问一下行踪。王仁，你去找女生学校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她的老师问一下情况。张柏你等女生身份确认了，打印信息，然后和我去查监控，我先去监控那边看一看。” 三人：“是，吴队。” 于是，四人立刻行动。 吴臻刚找人搞了监控，准备要问他们结果，然后张柏就拿着打印好的信息过来了，吴臻迅速扫了几眼，确认了失踪的女生身份，女孩叫赵罗星，17岁，就读于衢阳市第二中学的高二。 看吴臻看过了失踪女孩的信息，张柏立刻补充：“从黄梨和王仁那里了解到了信息，今天周一按道理女生应该去学校上课的，但是上了两堂课还是没看见赵罗星，所以班主任打了电话给赵罗星的父母，她父母表示他们上班去了，离家的时候看见女孩还在家里，没有想到女孩没去上课，查找无果后报了警。” 吴臻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在张柏给她的信息上面看到了女孩家里的住址，然后立刻让人在那里附近调取监控。 就在他们查监控的时候，刘川行和林远之终于也回到了警局。 “刘队，林顾问。”吴臻打招呼。 刘川行点头，林远之顿了一下，“吴队。” 没时间聊其它的，吴臻和张柏立刻给两人说清楚目前的情况，然后即刻进入工作状态，一起查找监控。 刘川行抱胸，一脸认真站在一旁盯着监控，忽然注意到张柏眯着眼凑得极近，这才发现张柏没戴眼镜，顺口问：“你的眼镜呢？” 张柏回头看着略显模糊的身影，面无表情回话：“被王仁弄坏了，医院还在配眼镜。” 林远之闻言，看了一眼张柏，刚刚倒是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没戴眼镜的张柏还有点陌生，又是好奇：“弄坏了？” 却是得来了张柏的一声冷哼，好家伙，看来，被气得不轻。 吴臻大致解释：“呃可以说是王仁作死弄坏的。” 刘川行虽然好奇极了这过程，但是没有继续询问，把视线放回在监控里，这细节等有空了再去问吧。 听到吴臻说话，林远之下意识地看向吴臻，却是和吴臻视线相对，又慌乱地仿佛有些心虚地转移视线，看向监控。 吴臻愣了一下，却是忍住了笑，明明自己是表白的一方，怎么被表白的倒像是表白的那个人了？原本在宿舍里，吴臻还在各种想象烦恼，结果见了林远之这样子，吴臻倒没有一点烦恼了，反倒觉得有趣极了。 想着这，吴臻收敛了些笑意，专注在监控上面。 很快，就在赵罗星家附近的道路上的监控里找到了她的身影，大家继续跟进附近的监控，然后发现女孩弯弯绕绕，到了一个公园，然后，跳下了湖。 是的，女孩自杀了。 刘川行心里一紧，眸子微怔，迅速反应过来，声音有些颤抖：“去，去公园，联系她的父母，联、联系梅姐过来。” 监控里显示女孩是在两个多小时前跳湖的，而且监控里女孩明显在湖里挣扎了一段时间后，没有了动静，分明是已经溺水而亡。 所以，大家都是心里沉痛，赶紧去往监控里的公园。 得了消息，张柏和黄梨一起上车出发，也是联系了打捞的人。 到了女孩自杀的地方，刘梅也是赶紧到了，女孩的父母一到现场，就哭得不行，现场的围观群众也不少，看到打捞的人，也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现场一度混乱。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打捞，终于把人捞上来了。 看到赵罗星的尸体，女孩的父母几乎晕厥过去，黄梨和王仁赶紧扶住了两个人。 而刘梅戴着手套，赶紧给女孩做了简单的检查。 女孩口、鼻腔前有明显的白色泡沫，尸体的皮肤皱缩发白，手上因为挣扎，指甲缝里嵌入了泥沙和水草，而翻看尸体的身上，看到了呈淡红色的尸斑。 这些明显是溺水而亡的特征，根据尸斑推测，与监控显示的死亡时间一致。 女孩的母亲忍不住抱住尸体，大声哭泣，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现场的人，无一不心痛悲悯。 找到了已经死亡的赵罗星，女孩父母表示人死了要安葬，所以，他们帮忙把尸体搬回家。 到了女孩家里，根据女孩父母要求，搬出了女孩平常睡的床，然后把女孩的尸体放在了床上。 因为女孩明显是自杀的，虽然询问过了女孩的父母，但是他们表示完全想不到，因为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在他们要求查看女孩的房间时，同意了。 于是，刘川行让黄梨和王仁看着女孩父母，他们四个人进去女孩房间查看。 赵罗星的房间就和平常女孩房间一样，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也无法让人联想到女孩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而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他们都是用很轻的动作去翻看女孩的东西，只是，似乎并没有翻到什么东西。 就在刘川行打算联系赵罗星学校那边看看的时候，张柏从女孩的一个柜子里翻到了一个本子，因为没戴眼镜，所以离本子很近，凑近了看，然后声音微沉：“我好像找到了女孩的日记本。” 闻言，其它三人都赶紧走过去查看。 因为现场有好几个人，没法一起看，加上这里就吴臻一个女生，如果是女孩的日记本，还是让女生来读最好，所以，刘川行把本子给了吴臻，让她来读。 吴臻接过本子，显示大致翻了几下，发现这个本子也不能称作为日记本，赵罗星并没有像写日记一样记录下来每天的感受，每一页并没有写日期，也没有写得满满当当，有的甚至只有一两句话，倒像是随时随手的记录。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赵罗星的真实感受了。 吴臻翻开本子上记录的第一页，然后念出了声音。 “内向是对于不想认识、不想接触的人的，为什么一定要分得那么清呢？明明和朋友玩的时候，我很快乐啊。” 然后翻开了一页，念第二段。 “天很蓝，但是我很冷。” 第三段。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听到这里，刘川行皱了下眉，“什么人？有什么人对她做了什么吗？有写其它的什么吗？是她父母，还是她认识的什么人？同学？” 吴臻往后面翻，一页又一页，却是红了眼睛，翻看本子的手有些颤抖，声音微颤：“大概是霸凌吧。” 刘川行愣了下，却是心神一凛。 林远之皱了下眉，在吴臻身边手抬起却又放下了，“怎么了？里面描写了她被霸凌的场景吗？” 吴臻红着眼摇了摇头，低头盯着手里的字，大家一一看过了，然后，就知道了，里面丝毫都没有描写被霸凌的场景，但是一句句的文字间，却是无一不透露着绝望和痛苦。 那么小的女孩，究竟遭受过什么，才让她写下了这些文字，最终走向了自杀的路。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3章失踪案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4章 霸凌 赵罗星的本子里，一页一页这样写着： 「从来，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人是怎么做到拥有那么多张面孔的？明明前一秒还在编排痛骂，下一秒却能淡定地对你笑。我永远也无法理解，我甚至有些怀疑，我究竟能不能成为人这种生物了。」 「加害者永远都高高在上，活得有滋有味，只有我，困囿在这里，被黑暗折磨。」 「家人永远都是对你最好的。你永远都不知道，来自家人的恶意有多大。也正是因为他们是家人，所以，才更恶心。」 「在你们不痛不痒地谈论着装抑郁症的时候，我们裹紧了衣服，微笑着伪装成正常人。」 「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而把你推向深渊的人是谁呢？是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他们脸上带着笑，手却已经扼住你的咽喉，在你残存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毫不费力地把你推下去。」 「光在哪里呢？为什么我怎么也看不到呢？」 「我总是幻想着，会有一个英雄，会在某一天，出现在我眼前，带着一束鲜花，微笑着牵住我的手，带着我去往充满光的地方。可是，我等了很久，他没有出现。之后，我才明白，那只是我的妄想。」 「放弃吧，早点堕落吧，让黑暗腐蚀我的血肉，让绝望啃噬我的骨头，让死亡埋在我的心中。」 「我的世界不需要阳光。」 「这是一个巷子，似乎只有这一条路，我看了眼身后昏沉的天，走进了巷子里。我慢慢往前，身后的路慢慢在消失。路越来越窄，逼仄的空间里似乎连空气都稀薄了，我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胸腔里半上半下的，压得有些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口窄得几乎只容得下我一个人，甚至有时候还要侧身才能过。没办法，只能继续走。 前面居然变成了洞口，一个只容得下一个人身形的洞口。我往前慢慢走，却发现洞口越来越低，到后来，我只能爬着走。我好像往前爬了很久，膝盖已经生疼，手上都是刮伤，脖子由于长时间低头很酸疼，在地上爬着走的滋味不好受，我有些急促地吸了一口气，这洞口压得我难受。 不知道已经爬了多久，我什么也没看见，只能看见狭小的洞。我依旧往前爬着，也许到了前面就是一条宽敞的巷子，在那里，兴许我还能抬头看一眼遥不可及的天空。我知道，我在做梦，可怕的是，我很清醒。前面不可能会是宽敞的巷子，洞口愈加低了，我几乎要趴着走了。也许，前面根本就是一条死路。而我，却无路可走。」 「有时候我想站在高处，想象着自己坐在高处的窗户边，或是坐在高楼的边沿，双腿放空，往下晃几下，看向底下虚无，如果跳下会是怎样。」 「我不知道有时候会那么悲伤，悲伤到心痛，透不过气来。我曾用尽全力去向神祷告，可不可以给我真正活下去的理由，可是，我从未听到过神的回应，只留下我一个人无声地哭泣。」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等待着死去。」 「你看，垂在床头的电线，像不像勒死人最后一口气的绳子。」 赵罗星的每一句每一个字，仿佛在哭泣，给人心头重重一击，他们没有勇气把那些话念出来，单单是看过了一遍，心口就紧得很。 刘川行靠近窗口，打开了窗，呼吸了外头的新鲜空气，这才觉得不那么逼仄了，盯着林远之手里的本子，又转移了视线，“所以，赵罗星遭受了什么？” 吴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叹了口气，“里面提到了加害者，所以，应该有霸凌，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学校遭受了霸凌。” 张柏喃喃着：“校园霸凌。” 林远之翻看着本子，没有说话。 刘川行看着由窗口透进来的光，伸出手，手上被光照得有些发白反光，他又收回了手，“我记得里面提到了家人，那她父母…” 吴臻看向门口方向，依稀还能听到赵罗星父母的哭泣声。 林远之突然一下子盖上了赵罗星的本子，眉眼间有些悲悯，又很快散去了，捏了下眉心，然后说：“大概因为遭受了霸凌，父母不重视，甚至还给赵罗星压力，或许是无形中的，但是对于赵罗星来说，是很大的压力，或许她父母一直在意的是她的学习，忽视了她其它的方面，缺爱、遭受霸凌和忽视，所有事情堆积在一起，让她很难接受，或许患上了抑郁症，一直处于绝望的状态，最终寻死。” 三人听到了林远之的话，全都叹了一口气。 四人出了房间，赵罗星父亲上前，想问一个结果。 刘川行顿了一下，说：“我们猜测赵罗星在学校可能受过别人欺负，严重到了霸凌的程度，加上你们可能不太关注她，应该患有抑郁症，所以有了寻死的念头。”说着停了一下，又问：“你们没有关注到她的异常吗？” 听到赵罗星受到校园霸凌，她父母变得激动极了，在黄梨和王仁的好一阵安抚下才平复了一些。 然后赵罗星父亲突然像是没了力气，“我们没看见她有什么奇怪的，她之前都是住在我弟弟家里，前两个礼拜才回来住的，谁能想到会这样。” 林远之闻言，蹙眉摇了摇头，按照赵罗星的性子，从她所记录的话语中，可以大致分析出，赵罗星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住在亲戚家里，不管怎样，或许对于她来说，都是寄人篱下，或许更加觉得有压力了。 不管怎么说，因为种种的原因，所以赵罗星患上了抑郁症，从而寻死。 而霸凌那边，则需要去赵罗星学校衢阳市第二中学进一步走访调查才行。他们准备先回警局，把这边事情都料理好，然后联系赵罗星的班主任，等明天去学校调查。 所以，和赵罗星的父母表明情况后，他们就离开，准备回警局了。 出了赵罗星的家门，就看见外面站着好多邻居，都偷偷地瞄向她家门口的方向。 有几个胆子大的大妈，赶紧走向他们，问：“哎呀怎么了？听说他家女儿死了？还是自杀的？真的假的？” 刘川行皱了下眉，却还是礼貌回答：“对。” 一个大妈发出“啧啧”声，说：“哎呀，啧啧，你看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体谅父母，也不想想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己死了父母怎么办？能有多大点事啊，就这么想不开，这心理也太脆弱了吧。” 另一个大附和：“是啊是啊，你看看，多不懂事啊。” 几个人变了脸色，人家刚死，就这么在人家家门口这么说话，是不是有毛病啊。 吴臻呼出一口怒气，开怼：“人家是怎样是人家自己的事，两位大妈，我觉得你们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说点点的。要是你们还有脑子，还有点邻居的情谊，就不会现在在这个时候在人家家门口胡言乱语了。还有，每个人都是个体，都会有压力，无论怎样的选择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和其他人无关，而且你们不是当事人，没资格指指点点，人家心理脆不脆弱不干你的事。” 不愧是怼人机关枪吴臻。 不得不说，怼完人，吴臻觉得舒服多了，其他人似乎听着也舒服多了。 被怼的两个大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个大妈忍不住回嘴：“哎哟，你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刘川行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你说的话更难听”，怼完人就走了。 其他人也没有再理会两个大妈，全都上车回警局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4章霸凌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5章 电话 回了警局，大家这才觉得饿得慌，从上午赶到这里，直到现在下午四点多，期间一直没有吃东西，一到办公室，王仁等不及等外卖了，直接拉着刘川行在附近买了肠粉回来。 一回办公室，王仁立刻狼吞虎咽，干掉了一份肠粉，这才觉得肚子里有了点东西，然后才放慢了动作吃第二份肠粉。 一边还感叹：“可没把我给饿死，我天。” 黄梨在手机里找好了下饭的动漫，点开看，然后赶紧打开肠粉的包装，吃肠粉，边说：“我可怜的假期啊，就这么没了。” 刘川行开了瓶水喝，手里拿着肠粉，吃了一口，回话：“三天假期，过了两天，第三天，还好。” 黄梨撇起嘴：“哪里好了？一天耶，一天！好不容易放个假，嘤，我的小说还有一半没看完！” 吴臻无语，好吧，重点在后面她的小说上面。 林远之轻笑一声，余光瞥见了张柏吃肠粉的样子，少了熟悉的眼镜，这才想起来上午没问的问题，于是好奇地问出口：“你的眼镜是怎么被王仁给弄坏的？” 然后就得到了张柏看向王仁幽怨的表情，以及王仁看向林远之的幽怨表情。 王仁幽怨极了：“林哥，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远之觉得好笑极了，“为什么？” 黄梨忍不住开口，赶紧先把追的番暂停了，然后才出声：“林哥你不知道，王仁这个憨憨这两天一直在抓老鼠，然后昨天非要拿着老鼠去吓张柏，结果张柏正在擦眼镜，被他这么一吓，眼镜就掉了，还被踩碎了，啧啧，你是没看到，那叫一个惨啊，那么厚的眼镜就这么碎了，眼镜腿还断了一根，简直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啊。” 林远之想象了一下这画面，忍俊不禁。 刘川行毫不意外地嘲笑出声，“王仁你个憨批，弄坏了张柏的眼镜，他可是800度近视，眼镜就是他的本体，他不得给你剥一层皮呀。” 王仁半委屈半哀怨地看向嘲笑他的刘川行。 然后得来了刘川行的一句：“No zuo no die，谁让你自己作死哈哈。” 黄梨笑出了声：“哈哈，刘队你连讽刺他的话都和吴队说的一模一样，no zuo no die哈哈。” 王仁闻言，又哀怨地看了眼吴臻，自然，得到了吴臻的一个白眼。 在这欢声笑语里，吴臻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大家突然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生怕有什么事，全都盯着吴臻，得来了吴臻的一个无语表情，“我妈”。 好吧，大家松了口气，继续吃粉。 吴臻吃了口肠粉，接了电话，“喂，妈，怎么了？有什么事？” 对面：“你在干什么呢？” 吴臻边吃着肠粉边回答：“我在吃粉呢，有什么事？” 对面：“这都几点了？现在才吃饭，我就知道你说局里有事是乱说的，放了假不回家，非要在宿舍里，待到现在才吃午饭，你胃还要不要啊…” 吴臻打断了对面的唠叨，声音冷了点：“我说，我现在在局里，放假结束了，因为有案子，查案到现在，所以才吃饭。所以，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大概是吴臻突然冷硬了点的声音有些突兀，大家刚刚本来还在小声边吃边说话，听到了这话，都不敢说话了，连吃粉的声音都小了，黄梨也下意识地关了手机上的动漫。 不过吴臻没有察觉到这些，因为她妈妈一上来就是唠叨，完全不问缘由，让她有些生气。 电话对面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又说：“这样啊，那也要记得吃饭嘛。” 吴臻放下了筷子，“嗯，所以，妈你打电话来干嘛？” 对面：“哦是这样的，还记得你回来的时候，我和你提过的那个男生吗？你郭姨说那个男生就在衢阳市里，你们明天见个面呗。” 就知道，没什么事绝对不会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是糟心的事。 吴臻深呼一口气，完全没了继续吃粉的念头，把装着肠粉的包装盒放远了些，努力压抑着怒火：“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想相亲！” 听到“相亲”这个词，大家不由而同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林远之察觉到自己似乎格外地在意这件事，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对面去。 电话里：“你也不看看，你都27了，这个年纪还不找，以后还怎么找？” 吴臻的反骨瞬间就上来了，完全压抑不住生气：“呵，27怎么了？我就非得去找？一个人生活怎么了？我是少个人就过不下去了吗？27，呵，怎么？我是过了30就到了人生的尽头了是吗？非得在30岁之前找个人结婚？” 王仁下意识地“嘶”了一声，忍不住感叹：“天，吴队是个狠人，狠起来自己都咒，太狠了。” 吴臻完全没有注意王仁的话，全身的怒火和注意都在手机里的声音上面了。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现在这年代到了这个年纪谁还不找个人结婚？等你过了30，你看谁还会要你？你看你还能找到什么人？” 吴臻气笑了：“呵，妈你别搞笑好吗，我说了，我一个人过得也很好！谁还会要我？怎么我是个商品吗？你随便找个人就卖了？” 对面：“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听我的话，现在不听，以后你就后悔去吧。你现在不找，以后再想找就难了，以后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条件？” 吴臻手指握拳按压出“咔咔”声，可以看出非常生气了。“听你的话？呵，对，现在听你说的，找个男的，结了婚，然后你就会开始催生，对吗？呵，你以为是个男的就是好的？我见到的还少？家暴、酗酒一大把，呵，我去找，要是找了个短命的呢？好，我离婚再找第二个，如果又是个短命的呢？别人会不会说我克夫呢？” 办公室里的人不由而同地吸了一口气。 王仁：“我去，吴队太狠了吧。” 电话里似乎也是被吴臻气得不轻，吼出的声音就算没有开免提都让大家听得一清二楚：“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吴臻倒是露出嘲讽的笑：“谁知道呢？也不否认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对面：“反正已经定好了时间，明天上午九点，位置我等下发给你，明天给我好好地去相亲，人男生已经定了位置了。” 吴臻暗骂一声艹，怼人：“你有问过我意见吗？什么都不说就特么定了时间地点，谁特么要去相亲啊！靠！还明天，我哪来的时间？我不要查案上班的？凭什么让我请假去相亲？” 对面：“还说呢，我就说你非要当个警察，一年下来有几个假？天天加班熬夜的，考个公务员多好，当个老师多好，非得要当警察。” 吴臻冷笑：“所以说，你压根就不想我当警察。” 对面似乎顿了一下，语气弱了点：“我就说你找个稳定点的工作好一些嘛，你看你现在天天加班的，身体都会受不了。” 吴臻冷漠，没有说话。 然后对面说了句：“反正，定好了，你郭姨说了，人男生特别好，在公司上班，一年下来十好几万呢，人特别老实，明天你就请个假，去就好了。”然后挂了电话。 接着，手机上面，她妈妈就发来了位置，还发了张男人的照片。 吴臻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她妈妈拉黑了。 “艹。” 一个电话，打得惊心动魄，他们听得也是煎熬极了，终于挂了电话，大家才赶紧呼吸，仿佛刚才一直憋着气。 刘川行就坐在吴臻身边，自然是把对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感叹：“不是我说，你妈催得也太急太凶了吧，简直恐怖。” 吴臻面无表情，但是刘川行就是知道，吴臻已经处于气炸了的状态。 王仁：“啧啧，凶悍，太凶悍了。吴队妈妈太狠了，比我妈还狠，啧啧，吴队，你爸催吗？要是你爸也催婚，那可太艰难了。” 吴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把肠粉的包装盒用袋子扎紧，已经完全没了吃粉的胃口，一边冷漠回答：“我爸啊，他们俩离婚了，我爸忙着找‘初恋’联络感情，没空管我。” 闻言，王仁尴尬极了，看向刘川行，表示自己才来警局不久，完全不了解情况，会不会踩在雷点上啊？！ 林远之有些讶异地看向仍旧处在面无表情状态的吴臻，倒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完全没想到吴臻的家庭状况会是这样的。 刘川行不以为然，继续吃肠粉，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吴臻的性子，当初她爸妈离婚都是吴臻说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死撑着，这才离了婚，对于她爸的行径，吴臻是不怎么在意的。 大概从刘川行的动作间，王仁体会到了，不由松了口气，没踩雷就好。 在以这么一个电话结尾和有些诡异平静的氛围下，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5章电话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6章 相亲 第二天，吃完早餐到了办公室，刘川行很快叙述具体的情况。 “昨天黄梨给赵罗星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后，今天早上接到了赵罗星班主任的电话，他依据平常赵罗星在班上玩得近的同学所说，确定了霸凌赵罗星的人，叫做孙香香，是隔壁班的高二女生，昨天下午孙香香就请了假回去了。” 林远之：“确定了霸凌者就是孙香香一个人？” 刘川行：“具体还要进一步调查才行。接下来分组，林远之你和黄梨去孙香香家里找孙香香，我、张柏、王仁和吴…”说着顿了下，又继续说：“我们剩下的人就去衢阳市第二中学进一步走访调查，吴臻，你，唔你去相亲吧，反正我们人手够，早点回来就好。” 吴臻闻言，顿时冷脸：“我不去。” 刘川行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拍了下吴臻的肩膀：“去吧，不然你妈可不会放过你，而且也不能放人鸽子吧，快去，看不上就早点回来。” 吴臻垮了脸，心里气愤极了。 刘川行好笑地又劝了一遍，吴臻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然后一起出了门，各自去目的地。 林远之看着吴臻开着车出去，目光不自觉就随着她车子移动，还是黄梨喊了一声“林哥”才回过神，赶紧开车去孙香香家里。 一路上都在想吴臻相亲的事，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林远之还是忍不住朝黄梨开口询问：“呃吴队以前有过相亲吗？” 黄梨挠了下头，不小心带下来一根长头发，散在眼前，碍眼极了，其它的头发都扎在马尾里了，一狠心，干脆就把头发给扯断了半截，然后这才回答：“吴队啊，我来这儿没多久，反正没见过吴队相亲，倒是听臻姐说过，以前过年回去的时候，相过几次亲。唉，相亲可太痛苦了，我永远都不想再相亲了，林哥你呢？” 林远之愣了下，回答：“就见过几次，我也不愿意相亲。” 得到了共鸣，黄梨附和：“对啊对啊，你说好好地，为什么非得相亲呢？啧啧，想不明白，唉。” 林远之却是没有注意黄梨的话，他一直忍不住在想吴臻那边的情况会是怎样，说实话，听到吴臻要去相亲，他第一反应是不想让她去，唉，难道人家给你表了白就没有去相亲的自由了？ 可是，又忍不住哀怨，明明是她表白的啊。 而吴臻那边却又是另一番场景了。 来到约定的地方，吴臻发现这是一家餐馆，半高级的样子，是西餐，按照服务员指的位置，来到了地方，坐了下来，先点了饮料一杯橙汁。 吴臻看了眼手机，8点57了，还没到9点。 等了几分钟，已经过了9点，人还没到。 因为自己从来都很守时，自然是希望别人守时。随着时间的流逝，吴臻开始有些不耐烦，本来就不情愿被逼着来的，一下子有些烦躁，然后狠狠地灌了口橙汁。 就在刚放下橙汁的时候，眼前突然来了个男人，是昨天她妈发过来照片里的男人，和照片相差不多，穿着西装，吴臻没有觉得帅，反倒觉得眼前的男人穿着西装倒像是个经理，一张脸，虽然她妈没说年纪，也许说了，但拉黑了，也没看见，反正一张脸吴臻觉得有三十岁的样子。 也不丑，就是没长在吴臻审美点上，反正，不帅就是了。 男人坐下，说话：“你好，是吴小姐吧，我叫顾望雷。” 吴臻礼貌点头：“你好，我叫吴臻。” 男人点点头，然后靠近桌子，两手放在桌子上，有种前进的感觉，吴臻有些不适地往后退了下，然后就见男人从西服内里口袋掏出了烟和打火机，拿出烟点上了才问吴臻：“不好意思，不介意抽根烟吧？” 吴臻想要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不好意思，我介意。如果想要抽烟的话，请到抽烟区抽烟。” 大概是没想到吴臻会这么讲话，男人噎了一下，瞥见了旁边餐桌望过来的眼神，往旁边灭了烟。 然后喊了服务员过来，点了些菜，点完了才问吴臻意见，吴臻吃都不想吃，说了句随意，就随他了。 男人用侵略性的眼神看向吴臻，问：“听说，你正在当警察？” 吴臻蹙了下眉，出于礼貌，回话：“对。” 男人突然像是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又说：“唔我正在公司当经理，有房有车，一年下来，工资也不少。” 吴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家伙，还真是经理，有房有车干她屁事啊，无语了，相个鬼的亲。 服务员先上了饮料过来，一人一杯红酒，吴臻压根没碰，继续喝她的果汁，男人喝了口红酒，看下吴臻，说话：“你有没有辞职的意思？毕竟我工资完全足够养活你，以后结了婚，也不能还干警察吧，要是你想工作的话，可以找个稳定点的工作，要是你不想工作的话，完全可以就待在家里，带孩子，做饭，完全可以的，我工资够。” 吴臻有些诧异地看向眼前还一脸表示大度的男人，压抑住心底的怒火，冷笑一声：“呵，所以，你是对我的工作有意见？好，我辞了职，还生孩子，待在家做饭？” 男人点头，一脸理所当然：“这是当然的了。” 吴臻气笑了：“呵呵，你说的可真棒啊。” 旁边一桌正好是情侣，四周围的客人不多，也不算少，因为他们谈论的声音不算小，加上男人的嗓音比较大，所以，周围都能听到。 大概是吴臻的话，让旁边的那对情侣误会了，那个女孩特别厌恶男人说的话的样子，已经起身，一脸就要帮助吴臻脱离苦海的样子。 然后，吴臻突然起身，在周围人以为吴臻就要朝男人泼酒的时候，却看见吴臻冷笑一声，朝男人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以为，我们不合适，不仅是我，只要是个女生，就很难和你合适到一块儿去。你对我作为警察有意见，让我辞职，还不顾我意愿，说生孩子，还在家里做饭，请问你多大的脸？值得我这么做？你要是想找保洁，请去网上找，然后付钱，要是找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那你就去找，我不奉陪！” 现场的人不由鼓起掌来。 吴臻察觉到手机响了一声，然后看见刘川行给她发了消息，扫了一眼，说孙香香出事了，疑似被谋杀，让她赶紧回去。 吴臻猛地一震，握紧了手机，然后看向男人：“抱歉，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男人大概是被扫了面子，脸上通红，虽然尴尬极了，但还是嘴硬，“你能有什么事？好好地在这相亲，随便找了借口就这么离开了，一点都不礼貌，郭姨不是说你内向又听话吗？一点都不！” 其他人忍不住对男人指指点点。 吴臻却是感觉到满腔怒火，好家伙，十年难遇的极品被她碰上了，还真是幸运极了啊（咬牙切齿）。 咬了口嘴里的软肉，然后吴臻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她妈的电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话，足以让现场的所有人听到。 “喂，妈，按照你的要求，我来相亲了。告诉我那瞎了眼不知道的哪个郭姨，她给我介绍的是一个极品，说什么老实，是个男人就老实对吧？人家排场大着呢，吸烟喝酒说大话样样不落，见面第一次就说结婚生孩子，要求我辞职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做饭。我恶心极了，碰上这么个极品，可真是我的‘荣幸’啊！所以，在那个什么郭姨眼里，我就是和这个极品一个档位？呵，以后别再联系什么郭姨了，还有，最近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一个礼拜不想和你说话，打完这个电话我就会把你拉黑一个礼拜。” 说着吴臻立刻挂了电话，然后真的拉黑了她妈。 接着，就看向坐在位置上憋红了脸的男人，笑了一声，朝男人说道：“不好意思，我说的话让你听到了，对于我说的话，你完全可以去向那个郭姨倾诉，说我完全不是什么听话的女人，我完完全全是一个粗鲁不堪的人，至于我骂你的话…” 说着又微笑礼貌说：“不好意思，我觉得你没那么大脸，让我请假出来，还不顾外面杀人犯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如果要投诉的话，请到衢阳市公安局去，请记住了，衢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吴臻，记准了，我等你来投诉。” 说完，吴臻朝男人做了一个绅士的弯腰摆手的动作，嘲讽意味十足，“不好意思，给您的用餐带来了不好的回忆，为了补偿，这次的用餐就由我请了。” 然后收起礼貌的笑脸，潇洒转身，向服务员结了账，摆手出了餐厅。 留下餐厅里一阵热闹的欢呼声。 出了餐厅的吴臻，呼出一口气，不得不说，爽，果然还是得怼人，怼完觉得神清气爽的，呵，极品男，给爷滚。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6章相亲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7章 调查 却说另一边，时间回到出了警局而分组分别去往孙香香家和衢阳市第二中学的时刻。 林远之和黄梨来到了孙香香家里，按了门铃，发现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样子应该就是孙香香的母亲，说明了来意后，孙香香的母亲完全不敢相信，甚至露出愤怒的神情，想要赶他们出去。 “怎么可能？香香那么听话，怎么可能在学校欺负别人？你们肯定在胡说！” 林远之扫了一眼房间里面，似乎只有妇女一个人在家，皱了下眉：“事情还在调查中，我们只是过来询问事实，而且事情不止是欺负，已经发展到了霸凌这种严重的事件了，而且被霸凌的女孩已经跳湖自杀了。” 听到林远之说的话，妇女惊愕后露出害怕的神情，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严重。 “不、不可能啊，我、我女儿真的很听话的，怎、怎么会…” 黄梨见她情绪不稳，赶紧问：“听说你女儿昨天下午开始就请了假，是生病了吗？在哪里？在家里吗？可以让我们见她一面吗？” 妇女呆愣间摇头，回答：“昨天香香说她不舒服，所以就请假回来了，今天一大早她就出去了。” 林远之和黄梨对视了一眼，林远之下意识地皱了下眉，赶紧问话：“她去哪里了？” 妇女说：“她说她出去一趟，我问了她是不是要去学校，她说不是，问了要去哪里，她也没说。” 林远之闻言，重重地摩挲了下手指。 黄梨不淡定了，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林远之：“林哥，那怎么办？” 林远之视线扫向房间里，向妇女问：“我们可以进去查看一下孙香香的房间吗？在她回来之前。” 妇女第一反应是抗拒，但是一想到他们俩是警察，再加上刚刚说的自杀的事情，不敢阻拦，答应了，所以，林远之和黄梨两个人进了孙香香的房间。 在孙香香房间里一番查看后，两人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霸凌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至少，孙香香就没有。 所以，在一番搜查后，无果，两人只能在孙香香家里等待孙香香回来。 而在他们等待期间，刘川行、张柏以及王仁也是到达了衢阳市第二中学，因为考虑到是高中学校，里面有很多学生，为了不造成困扰，他们穿的都是便装。 一到校门口，他们就联系了赵罗星的班主任。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来了三个男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都是地中海，看起来应该很有学问的样子，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看起来是某个领导。 见了刘川行他们，立刻表明了他们俩的身份，一个是赵罗星的班主任，姓齐，一个是孙香香的班主任，姓江，而穿西装的男人，则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姓肖。 随着肖校长和两个老师的脚步，他们三个人进入了校园，在走过一段路后，路过了好几栋教学楼，来到了学思楼，高二所在的教学楼。 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为了避免麻烦，刘川行没有上两个班去，只是让两个班主任叫了几个平时和赵罗星以及孙香香走得比较近的学生下来问话。 就在肖校长找不到话尴尬又紧张的时候，两个老师分别带了好几个学生下来。 见了刘川行三个人，几个学生都有些畏缩，因为知道赵罗星出了事，面前几个人肯定是警察，不由都有些紧张。 肖校长赶紧说：“同学们不要紧张，警察来就是问几句话，问什么你们答就是，不会怎么样的。” 两个班主任也是这个意思。 刘川行示意张柏和王仁分别向一个学生问话，而自己也找了个学生，在得知面前的女学生是和孙香香同班后，便问：“你平常和孙香香玩得近吗？” 女生紧张回答：“不、不算特别好，就有时候一起吃饭，没、没有经常玩。” 刘川行瞥了眼女生，问：“你知道孙香香霸凌赵罗星的事吗？” 女生听到这话，顿时紧张极了，两手不自觉缩在一起紧张得相互捏起来，头往下低，不敢直视刘川行。 刘川行目光微垂，放轻了声音：“没关系，知道什么告诉我就好。只要你没有帮着欺负人就好。” 女生立刻反驳：“我没有欺负她。” 刘川行点头，直视着女生的眼睛，说：“嗯，和我说一下你知道的事情。” 女生看了几眼刘川行，余光瞄到了盯着她看的江老师，眼神移了些，然后又看向了刘川行，声音小了些，但还是开口了。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我注意到奇怪的时候，是差不多一个月前，因为我发现有时候，在路上还是哪里碰到赵罗星的时候，孙香香好像总是会露出厌恶的表情，而赵罗星好像很害怕她的样子。有一次，我碰见了，孙香香把赵罗星堵在一棵树下，好像在威胁她，好像差点要动手。但是因为孙香香脾气有点大，我不敢问她。” 刘川行皱了眉：“就见过一次吗？” 女生点点头。 刘川行又问：“那你知道她们俩有什么矛盾吗？为什么孙香香会找上赵罗星呢？” 女生摇了摇头，神情又犹豫着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孙香香脾气很大，骂人很狠，赵罗星我没见过几次，看起来很内向，不怎么爱说话。” 刘川行点头，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下关键点，然后又朝下一个女生问话。 听齐老师说，这个女生是他班的学生，平时和赵罗星玩得最好，听他们班的学生说，总是看见她们俩一起玩。 刘川行先问了名字。 女生似乎有些神情呆滞的模样，愣愣地回答：“顾甜薇。” 刘川行看见女孩眼里的呆滞，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概真的和赵罗星玩得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听说最好的朋友死了，如今还处在不肯相信的状态吧。 语气里带了些同情，却还是问话：“你平时和赵罗星玩得好对吧？你知道她一直遭受着孙香香的霸凌吗？” 不知道是听到赵罗星的名字还是孙香香的名字，顾甜薇原本呆滞的眸子亮了一下，却是没过两秒，又黯淡了下去，很轻幅度地摇了摇头，声音也很小：“我不知道，她没有和我说过。” 或许是女孩的神情又呆滞又有些悲伤，刘川行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这时候，忽然接到了林远之的电话，刘川行刚想问怎么了，却是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林远之说，孙香香死了，刚找到孙香香的尸体，现场有挣扎的痕迹，疑似谋杀。 怎么可能？ 赵罗星昨天才自杀死亡，而今天他们来找孙香香，这么巧，孙香香就死了？ 刘川行沉了眸子，很快联系了刘梅过来，又赶紧给正在相亲的吴臻发了消息，然后拜别了肖校长和两个老师，带着张柏和王仁赶紧朝林远之发来的位置赶去。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7章 调查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8章 谋杀？ 到了案发地点，吴臻下了车，就看到一行人正围在尸体旁，黄梨和王仁分别扶着一男一女，大概是孙香香的父母。吴臻赶紧向刘川行问：“发生了什么？孙香香为什么死了？是被杀害的？” 刘川行看着刘梅正在检查孙香香的动作，回头看向赶来的吴臻，凝重地摇了摇头，眼神飘向旁边的林远之，说：“是他们发现的，我也才刚赶过来。” 林远之和吴臻的眼神对上，目光有一瞬间的波动，很快又压了下下去，朝吴臻解释，也是和所有人解释：“之前我和黄梨去了孙香香家里，但是发现她家只有她妈妈在家，她妈妈说她出去了，我们在孙香香房间查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什么，在她家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她爸爸回来，也没有看见孙香香。” “所以，我和黄梨就打算出门去找，在附近找了一番后，然后在这个巷子里，发现了孙香香的尸体。” 吴臻紧蹙着眉头，看向孙香香倒下的尸体。 然后就见刘梅撸下了手套，眉头皱了一下，朝他们说道：“死者口鼻处有白沫和呕吐物，死于呕吐物窒息，应该是安眠药一类的药物。死者背部有尸斑，根据尸斑可以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大致在1到2个小时，而根据现场的痕迹勘测，死前有过挣扎，我怀疑是被人灌了药下去，是谋杀。”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沉了心。 究竟是谁杀害的孙香香？ 现场突然响起一阵哭喊声，是孙香香的母亲发出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眼里全是泪，像是哭昏了头，颤着手指指向林远之，然后又指向现场的人。 “是、是你们害死香香的！是你们逼死她的！不是你们来调查什么，香香怎么会死？！” 虽然这话语毫无逻辑，但大家都没有反驳，毕竟这只是一个刚失去女儿的母亲，也只是因为太过悲伤而找的发泄点。 孙香香的父亲像是骂了一句她什么，让女人止住了骂人的话。 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刘梅提出需要进一步的检查，需要对孙香香的尸体进行解剖。 听到要解剖孙香香的尸体，女人激动极了，“她都死了，你们还要这么折腾她？！你们是不是人啊？！” 吴臻锁进了眉，朝眼眶湿润的男人解释：“抱歉，因为案子需要，您女儿有可能是被杀害的，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可以尽快锁定嫌疑人，请谅解。” 大概是吴臻的话起了作用，男人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孙香香，然后闭了眼，说：“好”，女人也没再反驳，却是满眼泪花。 征得了同意，王仁和张柏迅速去搬孙香香的尸体，等搬走后，刘川行让黄梨送孙香香的父母回家，因为离得近，就走路送过去了。 吴臻、刘川行和林远之三个人站在原地，看向地上孙香香原本躺着的地方，不由都在心底感慨了一下。 刘川行收回眼神，朝吴臻和林远之说道：“先去查监控，然后查安眠药的来源。” 安排了任务后，却是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巧呢？孙香香…难道是认识的人？还是被谁盯上了？…一个高二的学生，能够认识谁？还是在赵罗星死后的第二天就遇害了。” 听到刘川行的自语，吴臻脚步微顿，让刘川行和林远之都注意到了，都看向她，表示疑惑。 吴臻看向两人，忽然道：“对啊，太巧了。昨天我们才发现了赵罗星跳湖自杀，今天来找孙香香的时候，孙香香就死了。她们俩是单纯的霸凌和被霸凌的关系吗？如果说孙香香是被人杀害的，那赵罗星的死就毫无问题了吗？” 林远之眸子微怔，还在惊愕于吴臻说的话。 刘川行沉了心，“不行，要去再检验一下，我去联系赵罗星的父母，还是得解剖检查一下才行。”说着立刻去联系赵罗星的父母了。 留下吴臻和林远之两人在原地。 林远之目光从刘川行的身上收回来，余光里的吴臻似乎在思考的样子。他忽然想起，吴臻是在相亲，然后收到了消息赶回来的。 所以，她的相亲断了，也不知道她的相亲顺不顺利。 虽然心里特别想问这，但是明显现在不是一个好时刻，可自己又是好奇极了，一边想问极了，一边又是告诉自己专注在查案上面，两边拉扯，林远之有些难受。 却听吴臻朝他问话：“林顾问，你觉得赵罗星是单纯的自杀吗？她的死会不会和孙香香的死有关系？” 瞧见吴臻眼里的认真，林远之终于战胜了心底对于吴臻相亲结果的好奇，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案件上面。 想了一会儿，看向一直认真盯着他的吴臻，仿佛被她的眼神给烫到了，有些慌地移过了视线，说：“孙香香的死太巧了，我怀疑她们俩的死有某种关联，但还是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行。” 吴臻没有注意到林远之的动作，听到他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思考中。 然后，刘川行打完了电话，过来了。 林远之：“怎么样？” 刘川行收起手机，说：“赵罗星的父母答应了，也是幸好赵罗星死期还短，还没有入葬。我们现在就过去，把赵罗星的尸体搬过去给梅姐解剖。” 然后示意吴臻开车，自己则开剩余的一辆警车。 吴臻进了自己的车子，林远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上了吴臻的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吴臻余光看见林远之的动作，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些。 刘川行打开车窗，朝吴臻说道：“我去接黄梨，你们先过去。” “好。” 吴臻接话，然后便发动了车子，开往赵罗星家。 上了吴臻的车，没过几分钟，林远之就后悔了。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上吴臻的车，明明坐刘川行的车多好啊，至少不会像是现在的煎熬。 林远之心里在挣扎要不要询问吴臻相亲的结果，又是在一阵无话间，觉得半尴尬，又是半煎熬的，毕竟面前的人是几天前朝他表白的人，而自己好几天也没有丝毫回应，她会不会突然问自己考虑的结果？ 啊啊啊，就不该上这一辆车！ 或许是林远之的煎熬表现得太明显了，连正在开车的吴臻都察觉到了，吴臻没有扭头，依旧看着前方开车，余光却是飘向身侧，问：“林顾问，你不舒服吗？还是说在想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太蹊跷了？” 林远之心里被吓了一跳，咳嗽了一声，有些慌乱又有些心虚地看向窗外：“没、没有。” 吴臻循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窗子上反射的林远之的脸，“那林顾问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脑抽还是怎么的，林远之回了句让他想钻入地缝里的话，“我在想，你相亲得怎么样。” 一声轻笑声从吴臻嘴里吐出，把林远之弄得脸上通红，连耳尖都红得吓人。他右手撑在额前，有种半捂着脸的感觉。 啊啊啊，怎么这么蠢啊！要死了！他在胡说些什么！！天呐，他是脑抽吗！时间能不能回到几秒之前啊？这地球住不了了啊啊啊啊！ 恰好遇到红灯，吴臻停了车子，正大光明地看向右侧的林远之，自然是瞧见了耳朵和脸上通红他的模样。 有一种仿佛被人欺负了的感觉，又可爱又软，而仿佛自己就是欺负他的人，而自己也正好有一种想要欺负他的冲动。 吴臻嘴角扬起：“嗤，林顾问原来这么关心我的相亲啊？” 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林远之往前看，发现是红灯，而余光看见了一脸笑意正在盯着他看的吴臻，可车子太过狭小，眼神怎么躲也不知道该躲向哪里，感觉到吴臻的注视，林远之愈发觉得脸上发烫了，完全不敢回吴臻的话。 原来林顾问这么容易害羞啊，吴臻觉得新奇极了，眼里充满了笑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仿佛一个正在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哎呀，既然林顾问这么关心我的相亲，那我就…”说着尾音上扬，声音故意停顿，然后说：“嘻嘻，那我就不告诉你~” 说着开动了车子，往前走。 林远之能感觉到吴臻的调笑，只觉得羞愤，后悔死了坐这辆车子，把整个身子朝向窗子坐，不敢去看吴臻的神情，只期望快点结束这段路程。 吴臻瞥了眼林远之的动作，心底仿佛炸开了花，自己好像捡到了一个宝藏，这也太可爱了吧。 嘿嘿，看来，追人有望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8章 谋杀？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59章 药物 到了赵罗星家，不久后，刘川行和黄梨也到了。 赵罗星的爸爸不知道从哪里这么迅速地联系来了一副棺材，已经将赵罗星的尸体放进了棺材里，按照他们的习俗，是要放七天再入葬的，这七天里连续在家里祭拜。 他们进了正堂的时候，棺材摆在正中间，角落里燃着白色的蜡烛，蜡烛用一个小碗装着，棺材前放着一个燃烧黄纸的瓷盆，似乎因为昨天才死，还没来得及做其他的事。 在对赵罗星燃香拜了三下后，刘川行和林远之将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搬到车子上以便于搬运到刘梅那里，毕竟不能搬着个棺材去，首先不说单单就他们两个人能不能搬得动，只说这棺材的大块头也没地方放根本没办法搬。 就在赵罗星父母哀痛的眼神中，他们将尸体搬走了。 黄梨上了吴臻的车，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赵罗星的死在感到叹息，然后又说：“幸好有林哥和刘队在，不然我也得去搬，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毕竟是尸体，那感触，我怕做噩梦，也是幸好林哥去了那个车子”，说着拍了拍胸脯表示后怕。 吴臻看着开在前方的警车，倒是没有其它的想法，只说：“你林哥才不怕尸体呢，他是迫不及待离开这个车子，呵。” 黄梨疑惑地扭头看向吴臻，看到了她嘴角的弧度，有些想不明白：“啊？为什么？林哥不喜欢你这个车？” 吴臻对着黄梨笑了一声，然后说了句让黄梨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呀，觉得这个车子里有让他觉得比尸体还恐怖的东西。” 黄梨疑惑：“What？”然后扫了眼车子前后，想不明白，喃喃自语：“这里面有什么好恐怖的，里面不就你吗，难道林哥害怕你？咦，好像有点耶，林哥好像一看到你就有点慌的样子，所以说，林哥害怕你？” 吴臻往前开着车子，轻笑，“也可以这么说。” “啊？”得到了吴臻的肯定答案后，黄梨却是更疑惑了，Why？吴队有做什么吗？为什么林哥会害怕吴队啊？明明吴队没什么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方啊，除了审问犯人的时候，很冷漠，和刘队差不多，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害怕吧。 作为死宅以及母单solo的黄梨，挠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很快，到了地方，他们立刻把赵罗星的尸体搬到了刘梅那儿。 张柏、王仁：“刘队，吴队，林哥。”打完招呼后，他们赶紧帮忙搬尸体。 把赵罗星的尸体放到了孙香香的尸体旁边，孙香香的尸体已经用袋子装好了，看不到里面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解剖完毕了。 刘梅撸下手套，又重新戴了一副手套，旁边放置着各种手术刀，看样子，应该是才解剖完孙香香的尸体。 因为在路上，刘川行就已经联系了刘梅，说明了要解剖赵罗星的情况，所以，刘梅见尸体搬过来了，只是和他们点点头打招呼，并没有说其它，就打算继续解剖了。 在刘梅拿起一个手术刀，就准备开始解剖赵罗星的尸体前，刘川行先伸手阻止了动作，先问了孙香香尸体的解剖结果。 刘梅拿着手术刀没动，说：“检查结果和在现场分析的一样，根据挣扎情况可以排除是自杀，应该是被人强迫喂了药，解剖以后，根据药物残留，可以肯定，死者被喂了过量的安眠药，死于呕吐物窒息。” 说完就准备开始解剖赵罗星了。 得到结果，他们赶紧先离开了。 出了门，大家一脸凝重。 刘川行朝张柏说道：“你和黄梨去案发地附近调取一下监控，等这边赵罗星的解剖结果出来后，回警局去查监控。” 张柏和黄梨立刻点头，然后就出去调取监控了。 两人刚走，刘川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一看，好吧，是他爸打过来的。 一接电话，对面的声音即刻传过来：“又死人了？死了两个？” 刘川行：“对，两个都是衢阳市第二中学的高二学生，应该存在校园霸凌，奇怪的是，一个是被霸凌而自杀，一个是霸凌者，但是根据现场痕迹勘测，是被害的。因为情况太巧了，所以，正在解剖赵罗星的尸体，就是昨天自杀的女孩，看尸体有没有异常。” 对面似乎吐出了一口有些凝重的气，然后说：“尽快找到凶手，前些天才破了个连环杀人案，这次可不要又是连环杀人了。” 刘川行梗了一下，他也没办法保证这次不是连环杀人案件啊。 挂了电话后，刘川行没有坐下，就靠着墙站在那儿，把重心放在靠着墙的背上，皱紧了眉头，一脸思考样。 其他人也没说话，就这么干干地坐在那儿，等待解剖结果。 等了许久，面前的门突然开了，刘梅开了门，把手上的手套摘下，又把脸上戴着的口罩摘下，全都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内，露出了一脸凝重。 因为平常刘梅脸上就没什么表情，或许是因为见过的尸体太多，所以才形成了冷静平淡的性子，基本上他们都没有怎么见过刘梅脸上露出别样的神情，这一见，让刘川行和吴臻都有些慌了，不由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刘川行紧了眉头：“梅姐，情况不好吗？” 刘梅皱紧了眉，朝他们说道：“尸检报告我还没打印，等下打印好了我再给你们，先和你们说一下情况。” 刘川行点头，表示了解。 刘梅：“之前在现场分析的，我就不赘述了。根据解剖的结果，我发现死者的呼吸道有溺液和泥沙，肺部有水肿、气肿，而呼吸道和肺部有少量硅藻。” 吴臻提问：“是属于溺水死亡的特征吗？” 刘梅点头：“基本和溺水身亡的特征相符。” 刘川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样，“所以，是自杀的。” 却是看见刘梅紧了眉头，摇了摇头，说：“尸体有异常处，之前在现场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这次我发现，尸体指甲缝里有泥沙外，死者的左手尾指上的指甲剪了，而其它的指甲全都是正常的，没有剪。” 这个发现让大家有些想不明白。 然后刘梅又说了一番让大家震惊的话：“还有，重要的一点，我在死者的体内，检查到了药物残留。” 林远之下意识地说：“安眠药？” 几乎所有人都这样以为，因为，孙香香就是被喂了安眠药而死的。 得到的却是刘梅的摇头，“不，不是安眠药，死者体内的药物残留，是抗精神药物甲氧基异丁嗪。”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刘川行重复了一遍“甲氧基异丁嗪”，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刘梅补充：“对，甲氧基异丁嗪，是抗精神药物，一般是给精神病人服用的，有副作用的，会让人变得痴呆。” 王仁惊讶地捂住了嘴，“天呐。” 刘梅也觉得棘手，却无能为力，叹了口气，然后朝王仁说道：“你和我去打印一下尸检报告吧。” 王仁立刻从惊讶的情绪里出来，赶紧跟着刘梅走了。 剩下的三个人站在原地，看向敞着门的里面，看向台上装着的两个大袋子，里面分别是孙香香的尸体以及赵罗星的尸体。 刘川行率先打破了寂静，独自进去了，补拍了一张赵罗星左手尾指指甲的照片。 两具尸体，两个同一所高中的学生，一个被霸凌自杀，一个霸凌者被害。一个是被喂了安眠药死的，另一个在体内检测出了抗精神药物，究竟为什么？ 这次的案件似乎格外棘手。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59章药物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0章 美瞳 拿了尸检报告后，张柏和黄梨那边也表示调取好了监控，于是，众人立刻回了警局。 一到警局，刘川行表示，先查监控再说。 于是，一行人全都在监控室里，轮着来看监控。因为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都下午两点多了，王仁和黄梨从外面买了饭进来，大家在监控室里简单吃完后，就又开始查监控了。 案发地没有监控，但从附近的监控来看，孙香香应该是去了某个地点，然后在回程路上，被凶手拖进了巷子里，然后被喂了安眠药。 从监控里看，凶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在巷子里等着了，从这一点来看，凶手至少是知道孙香香家住在哪儿，一定会经过那个巷子才蹲在那儿下手的。 没时间去看凶手从哪里过来的，往后面拉，凶手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但可以从身形中看出是一个男性，他穿着一身墨绿色衣服，戴着一副眼镜，似乎特意是为了伪装。 在下了手后，凶手就逃离了现场。 大家加快速度，在监控里查找凶手的身影，根据凶手的路线，一直锁定凶手的身影，甚至连凶手坐的出租车，也在监控里找到了。 可是，下了出租车，凶手就钻进了人群里，和上次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范金用的套路差不多，但是警方仍旧很难破获。 查找附近的监控，一番后，无果。 接着，又联系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是没有什么线索。 在查找凶手足迹无果后，刘川行立刻转换方向，去查孙香香的行径。 于是，他们又去查孙香香今天一早，从家里出门后，到底去了哪里。而在查找一番后，很容易找到了孙香香的行踪，她去了衢阳市中江医院。 王仁惊讶了，“她去医院干嘛？” 大家也是想不明白，刘川行看着监控里去向医院的身影，忽然朝张柏说道：“去查一下孙香香的就医记录，看看她今天去医院做了什么。” 得了任务，张柏立即和黄梨一起去查了，他们也终于从不是很宽阔的监控室里出来，回到了办公室里。 而在两人的查找下，张柏凑近了电脑看，却是朝他们摇摇头，说：“没有找到。” 吴臻皱眉：“没有找到什么意思？找不到？” 黄梨解释：“就是没有孙香香的就医记录，今天早上的就医记录没有。” 王仁“啊”了一声，惊讶地说：“可是，她不是进了医院吗？去医院不是就医是干嘛？难道是看望朋友啊？” 刘川行走近电脑看，也是没找到记录，眸子微沉，然后说：“去中江医院走一趟。” “啊”又是王仁发出的声音，然后王仁就指着外面黑了的天，说：“刘队，您老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晚饭都还没吃，再跟着你这样下去，我非得得胃炎不可，你不饿我饿啊。” 刘川行朝外面的漆黑看了一眼，又朝手上的表看了一眼，好吧，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行吧，先吃饭，明天再去医院看看。” 因为早过了晚餐点，王仁自然是熟练地点开外卖，一边还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说刘队，你也不看看，我们什么时候赶上点吃饭了？食堂都很少去，每次都是过了好久然后才点外卖吃的。” 刘川行盯着手里的尸检报告，闻言，用报告拍了下王仁的脑袋，把王仁拍得发出一声“啊”，然后作势又要打他，王仁赶紧跑了两步以防遭他毒手。 翻了个白眼，刘川行说：“你个兔崽子，饿了不会点外卖，吃饭的事不是你弄的？又没让你付钱，队里又不是没有补贴，再废话扇你！” 王仁嘴硬：“还不是你们不顾吃饭一直干活的，搞得我也忘了时间。” 刘川行又是作势要打他，他赶紧作出嘴上拉拉链的样子，把刘川行搞得牙痒痒想打人。 在警局吃完饭后，因为目前没什么进展，索性，刘川行放大家回去了。所以，大家回了宿舍，珍惜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赶紧睡了，说不定明天就得加班熬夜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臻就和黄梨先到了警局。 林远之是第三个到警局的，看见里面唯二坐着的两个人，尤其是看见了吴臻，顿时有些慌，咳嗽一声，打了招呼：“吴队，黄梨。” 黄梨也和林远之打了招呼：“哟，林哥今天挺早的呀。” 吴臻看向对面的林远之，他一见她眼神就躲闪，让她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在车子上的场景，忽而嘴角弧度上扬，“林顾问早啊”，尾音上扬，声音慵懒，林远之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像钩子，勾得他心里痒痒地。 手机响动了一声，吴臻拿起手机，发现是刘川行在群里发消息，让王仁去买早餐，看了消息，吴臻就收了手机。 黄梨看见吴臻拿手机的动作，忽然就想起了前天她和她妈妈打的那个电话，自然也就想起了昨天上午吴臻的相亲，昨天是因为孙香香的死太突然了，加上又查出了赵罗星的死也有疑点，给人冲击，所以一下子忘了。 现在突然想起了，黄梨自然是朝吴臻问：“对了，臻姐，你昨天的相亲怎么样啊？我都给忘了。” 听到黄梨说的“相亲”两个字眼，林远之压制不住心底的好奇，看向对面的吴臻，期待吴臻的话，又害怕是他不想听到的，一时有些纠结。 吴臻扭头看向黄梨，余光瞧见忽然抬头望向她的林远之，然后视线扫向林远之，把林远之搞得措手不及，赶紧低下了头，吴臻眼尖地看见了林远之红了的耳朵，引得她差点笑出声。 “对啊，你昨天相亲得怎么样？” 刘川行和张柏一前一后走进来，没看见王仁的身影，估计他们俩来到警局了，王仁还没有出宿舍，所以，刘川行才在群里发了让他去买早餐的消息。 吴臻看了眼满脸好奇的刘川行，想起了昨天的相亲，顿时翻了个白眼，觉得有些晦气，至今还觉得气愤，然后很无语说道：“呵，遇到了个极品。” 黄梨一时间没有听出吴臻语气里的讽刺，以为是个褒义词，赶紧问：“啊？怎么样啊？长得帅吗？加了微信没？” 林远之顿时心里一紧，心里紧张极了，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有这么在意吴臻的相亲。 吴臻朝黄梨翻了个白眼，“你没听出我说的‘极品’吗？‘极品’！” 好吧，这回听出来了。 刘川行好奇：“怎么极品了？” 吴臻“呵呵”冷笑一声，说：“就是让人很无语，很想揍人的那种‘极品’，说着都倒胃口”。 大概是吴臻的白眼太过明显，更是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无语，所以刘川行虽然很好奇细节，但为了避免被吴臻骂，所以很自觉地没有再继续问。 林远之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很好奇吴臻的相亲，但是没人继续问，他自然也不会问了，所以，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想情况到底会是怎样的。 忽然间，黄梨有些兴奋地跑到了张柏身边，手里拿着很小的什么东西，说：“张柏，我昨天在房间里翻到了我以前买的美瞳，看，这是我好久以前买的，但是买错了，是500度的，我又懒得退，所以就留下了，反正你现在没有眼镜，要不要试一下美瞳？” 王仁提着好几袋包子和豆浆进来，明显听到了黄梨的声音，“啊？什么美瞳？” 黄梨把手里的东西给王仁看，语气里有些兴奋：“就这个。” 大家虽然听过美瞳，但也没买过，他们又不用，所以，这差不多也是第一次见美瞳，不由全都好奇围在了张柏身边，拿着黄梨的美瞳仔细看。 张柏眯着眼看了下，满身抗拒，“我不要。” 林远之感受到吴臻的靠近，有些不自然地眼神乱飘，尽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美瞳上面。 吴臻没有察觉到林远之的动作，因为她实在是好奇极了黄梨的美瞳，往上面瞧了瞧，是一圈淡蓝色的美瞳。 王仁忍不住好奇撺掇：“张柏，你戴吧。” 张柏：“不，我800度，这个才500度，我、我连隐形眼镜都没戴过，我不要戴美瞳。” 刘川行实在是好奇张柏戴美瞳的效果，也跟着撺掇：“反正你现在半瞎了，500度也有度数好吧，戴吧戴吧。” 黄梨赶紧拆开了一个小小的包装，准备给张柏戴。 张柏立刻抗拒：“我、我不。” 见到张柏全身抗拒，大家不由而同迅速制住了张柏的手脚，让黄梨可以上下其手，哦不戴美瞳。 黄梨看向被制住了手脚的张柏，嘴角抽了抽，从小小的圆包装里拿出了很薄很薄的一片美瞳，贴在了手上，几乎看不到了，然后拿出了一个圆圆的很小的助戴器，朝张柏说：“放心，我有助戴器，很快的。” 张柏使劲摇头，抗拒极了，控诉：“我不要，你连手都没洗！” 黄梨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然后朝吴臻和林远之说：“你们按住他的头，掰开他的眼睛，注意，一定不要让他动。” 吴臻立即控住张柏的头，林远之用食指和拇指掰开张柏的一只眼睛，然后黄梨就用助戴器吸住了手上的一片美瞳，然后往张柏的那只眼睛戳去。 于是。 “哎你别动啊！” “我天你张开眼啊！” “啊啊啊” “别别别” “啊呀掉了！” “你们掰开眼睛啊” “啊别动别动” 简直是混乱无比，在五个人的合力帮忙下，总算是把一片美瞳给戳进了张柏的眼睛里，然后又趁他还在呆愣间，又连忙把第二只美瞳戳进了另一只眼睛里。 黄梨松了一口气，这一下，搞得她都出汗了，没想到给人戴美瞳会这么难。 刘川行盯着张柏的眼睛，赶紧问：“怎么样？” 张柏把凑得极近的刘川行一把给推开了，虽然生气又委屈，但还是眨了眨眼，扫了几眼四周，说：“可以看见，虽然没有我眼镜那么清楚，但已经很清晰了。” 王仁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有多蓝呢，放到眼睛里，也看不出来嘛。” 黄梨：“你想戴的话，可以到网上买更深的颜色，很多的。” 王仁回想了一下张柏的处境，嘶，还是算了吧。 然后，大家就在张柏的哀怨眼神中，心虚地吃完了早餐。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0章 美瞳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1章 心理医生刘凡 吃完早餐，刘川行立刻说要去中江医院一趟。 于是，六个人上了两辆警车，自然是刘川行和吴臻开车，张柏和王仁按习惯上了刘川行的车子，林远之只好和黄梨上了吴臻的车。 林远之率开了后座的门上了车，黄梨自然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吴臻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明显有些局促的林远之，无声轻笑，往前开车，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害羞的林顾问真的是太招人喜欢了吧。 到了中江医院，停好了车，大家就进了医院。 一到医院，穿着警服的他们，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注视，有一个护士，赶紧上前来询问有什么要帮助的。 黄梨拿着打印好的孙香香的照片，给了刘川行，刘川行把照片给护士看，问：“昨天上午，应该是八点多的样子，这个女孩来了医院，有没有印象？” 护士瞧着照片好几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说：“对，我记得，她来过几次，是刘医生的患者。” 大家有些惊讶，听这个护士说的话，孙香香来过这个医院不止一次，可是为什么没有她的就医记录？ 刘川行赶紧问：“刘医生是哪个医生？” 护士回答：“是我们医院的心理医生，刘凡刘医生。” 刘川行愣了下，朝护士说：“带我们过去找刘医生，他现在有空吗？” 护士犹豫着说“有吧”，然后就带着他们上了三楼，敲开了门，然后就看见了位置上坐着个身穿白大褂，但是从银边眼镜和头发上来看，是比较讲究的医生，年纪上来看，应该比刘川行要大些，但也很年轻了。 护士把他们带到了房间，说了句“刘医生，有警察找”，然后就赶紧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叫做刘凡的医生看到进来好几个警察，一瞬间有些慌乱，眼镜片后面似乎有什么情绪被他立刻给掩盖过去了，很快，他起身，面上冷静：“请问，几位警察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川行把打印的孙香香的照片放到桌子上，看向刘凡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来，看到照片的第一秒，刘凡瞳孔缩了缩，脸上有些惊讶，被刘川行捕捉到了。 然后，刘川行靠近桌子，一手撑在桌子上，给他压迫感，问：“刘凡刘医生对吧，照片上面这个女孩，昨天来了你们医院，找了你之后，回家路上就被人杀害了，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柏在一侧，眨了眨眼，忽视眼睛里美瞳的不适感，赶紧拿着纸笔记录下来他们说的话。 刘凡听见刘川行的话，愣了好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孙香香死了，这让刘川行不知道怎么皱了下眉。 刘川行喊了声“刘医生”。 听到喊声，刘凡这才回过神来，语气里是不可置信：“她死了？” 林远之把刘凡的反应全都看在了眼里，眸子转动了几下，作出思考的模样。 吴臻上前两步：“没错，孙香香死了，刘医生可以和我们说一下孙香香有什么心理问题吗？”吴臻记得他们来的是精神科，刚刚那个护士说刘凡是心理医生。 刘凡有些无力地坐下，神情有些犹豫。 大概是想到了他在思考患者的病情不能泄露，林远之说：“现在她已经死了，我们需要知道她的病情，才能进一步的调查。” 刘川行也说：“麻烦刘医生把孙香香的病案给我们看一下。” 刘凡看向房间里的警察，有些犹豫又有些无奈地翻出了一份病历，给了明显是队长的刘川行。 在他看病历的时候，刘凡一边说：“孙香香是三个礼拜前来我这儿的，在经过了几次的咨询，我基本了解了她的情况。据她所说，从小她的父母就一直吵架，经受过谩骂，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受到父亲的击打家暴，所以情绪逐渐不稳定，难以控制。” 林远之站在刘川行旁边，一起看孙香香的病历，看到了里面“发泄”的字眼，朝刘凡问：“患者有和你说过，她是怎么发泄情绪的吗？” 刘凡看了眼林远之，然后说：“她和我提起过，她遇到了一个女孩，因为那个女孩性情很怯懦，当她第一次动手打了那个女孩的时候，她说莫名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由此，一直以欺负女孩作为自己的发泄点。但是后来觉得心里挣扎，知道不应该欺负别人，可是又忍不住，所以压力很大，情绪几乎崩溃，于是，才来找了我咨询心理问题。” 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吐出一声冷笑。 或许是觉得可笑，因为自己受到了家暴，所以就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虽然可能不合时宜，但是，不得不说，他们没有人认可孙香香的举动，哪怕她因为挣扎压力大而有了心理问题，哪怕原本是受害者，但一旦成了加害者，那就是不可磨灭的罪。 林远之眸子里透过复杂，然后说：“这属于恶逆变现象，以往的案子里也不乏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例子。” 刘川行冷脸，放下病历：“受到了家暴也不是她能够随意霸凌别人的理由，自然有罪也轮不到凶手来评判。”然后目光锐利地看向刘凡，冷声说：“既然刘医生承认孙香香是你的患者，那么请问，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孙香香在你们医院就医的记录呢？” 两句话，却让刘凡紧了心，霎时冷汗冒出，咽了口紧张的口水，“我、因、因为这是患者的隐私。” 却见刘川行猛地拍在桌子上，把刘凡吓了一大跳。 然后听他冷笑一声。 “呵，刘医生这是在把我们当小孩吗？什么病能够隐私到警方查不到记录？还是说、刘医生根本就没有给孙香香开单子？” 刘川行的话把刘凡吓得不行，也是这番话，让吴臻想起了孙香香的死因是被喂了安眠药，忽然开口：“所以，孙香香的安眠药是你开的！” 吴臻的一句话，让除了已经知晓答案的刘川行以外的四个人恍然大悟，全都震惊地看向刘凡。 而刘川行继续逼问：“明明病历上只写了孙香香情绪难以自控，恕我不知，请问刘医生，她是患了什么病？让刘医生给她开了安眠药呢？” 刘凡坐在位置上大口呼吸，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面对刘川行的逼问，不否认，却也不肯吐露任何一个字。 刘川行冷了眸子，冷声：“带走。” 王仁赶紧拿出手铐，直接“咔”一下，把沉默的刘凡给铐上了，然后他们就这么铐着刘凡，一路下了楼，在所有医生护士和病人的注视下，带走了刘凡。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1章 心理医生刘凡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2章 何云树 到了警局，自然是对刘凡一番审问。 只是，无论怎么审问，除了基本的信息，刘凡，男，33岁，在衢阳市中江医院任心理医生，孙香香是他的病患，孙香香案发当天是他给孙香香开的安眠药。 其它的信息，无论他们怎么撬都撬不出来。 孙香香被杀的时候，他也有不在场证明，医院很多医生护士都可以证明，比对监控里凶手的身形，也明显不是他。 在询问他是否认识凶手的时候，他沉默不回答，几乎除了基本的信息，他都是沉默状态，哪怕刘川行和吴臻连番审问，也还是没能撬出任何其它的信息点出来。 因为考虑到赵罗星的死，以及她体内残存的甲氧基异丁嗪，在审问刘凡的时候，也是好几次审问是否是他开的药，但得到的依旧是沉默不回答。 这让支队所有人都有些头疼。 他们可以通过各种神情、话语、动作，甚至是用到测谎仪，来分析出嫌疑人是否在说谎，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去撬开一个压根不开口的人的嘴巴。 连续的审问，可是什么都没能得到，这挫败让刘川行有些焦急焦躁，他回到办公室，灌了一杯凉水，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查！给我去查，把刘凡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查一遍！我就不信了，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不可能！” 看到焦躁的刘川行，他们也是沉了心，去查刘凡的经历、手机联系各种东西。 吴臻坐在刘川行旁边，冷静询问：“你觉得赵罗星体内的药是刘凡灌的？” 刘川行听到吴臻的话，冷静了很多，反问：“你觉得不是？” 吴臻皱了皱眉头，拿不定主意。 林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没有坐下，只站在刘川行旁边，接话：“哪怕赵罗星体内的药不是刘凡弄的，单单是他给孙香香开安眠药这个举动就很有问题，加上一出医院，过了不久孙香香就遇害了，他和孙香香的死绝对有关。而赵罗星体内的药物太过奇怪，我总觉得她们俩的死有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刘凡应该是认识凶手的，如果凶手用安眠药杀害了孙香香，那凶手给赵罗星下药的可能就很大了。” 两人一听，仿佛醍醐灌顶。 刘川行：“对，所以突破点在刘凡身上，只要从他身上查出了和凶手的关联，就可以一一突破了。” 张柏听在了心里，打定主意要把刘凡的所有东西都给查出来，用手擦了擦不适的眼睛，忽然一顿，“啊我戴了美瞳！不、不会碎了吧？！” 听见了张柏的喊声，大家都朝他看去。 黄梨猛地反应过来：“哦对哦，你还戴着美瞳呢！我天，我给忘了，你都戴一天了。好像第一次戴隐形美瞳的，最好是在4到6个小时。” 张柏霎时慌了，“现、现在都晚上七点多了，早上八点戴的，快12个小时了！怪、怪不得我总感觉眼睛疼，我、我天，我的眼睛不会废掉吧！” 大家全都看向黄梨。 黄梨心虚咳嗽几声：“咳咳，怎么会，只是最好嘛，又没说一定不能戴这么久，大、大不了现在弄出来嘛，怎么可能会废掉呢？咳。” 看着张柏望过来的哀怨眼神，黄梨更加心虚了。 她又是咳嗽两声，然后让大家都过来帮忙，给张柏摘美瞳。 剩下几个人全都走到张柏旁边，像今天早上一样，手脚按住，方便黄梨动作。 张柏无语：“你们有必要这样吗？” 刘川行也朝黄梨说：“不是戴过一次了吗？” 黄梨有些难不准，手上什么都没拿，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张柏看见黄梨两手空空的，本来就挺慌张的，这下更加慌乱了，“不、不是，你不是有助戴器吗？怎、怎么空手啊？” 黄梨：“呃那个，你也说了是助戴器，助戴器助戴器，当然是帮助戴的，摘美瞳当然就没用了，你也看了，助戴器是用来吸住美瞳的，那摘呢？我要怎么吸？美瞳紧紧地吸在你眼球上，我怎么搞？” 吴臻顿时觉得有些不靠谱：“所以，你打算空手从他眼珠子里掏出来？” 黄梨：“也、也差不多，我也没给人弄过，我自己也只戴过两次，都是自己使劲弄出来的。” 一听这话，张柏立刻不干了，刘川行和王仁两个人都没能按住他。 张柏迅速起身，离他们远远地，活像被恶霸欺负了的少女，“我、我不摘。” 林远之看向张柏，问：“那你就这么放里面啊？” 张柏都快要哭了，他的眼睛啊，他就不该戴美瞳的，都是他们逼的，想着这里眼神哀怨地瞪向他们这群罪魁祸首。 刘川行躲过了眼神，心虚地看向黄梨：“不能一直放里面吧？” 黄梨心里也是后悔万分，欲哭无泪地朝张柏说：“真的不能放太久，不想要眼睛废掉还是早点拿出来吧，如果拿不出来，可能就要去医院找医生帮忙拿出来了。但我觉得方法都差不多，撑起眼睛，用手指摸索，没几次就能拿出来了，要不，你试试？不会碎的，真的。” 张柏闻言，想象了一下自己去找医生帮忙摘美瞳的样子，还是算了吧，要是隐形眼镜还好说，可特么他戴的是美瞳啊！ 在一番心理活动后，张柏毅然决然决定自己动手，绝不要他们帮忙。 于是，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他干干净净去洗干净了手，按照网上的步骤，找了肥皂洗了两遍手，然后等待手自然干燥了。 呃，然后，就在一个角落里，自己一个人往自己眼睛里戳。 在他们看着张柏失败了无数次，考虑要不要帮忙的时候，一声欢呼声从张柏嘴里喊出：“啊出来了！” 果然，看向张柏的手上，上面有一个很薄很薄的美瞳，视力不好的话估计是看不清，张柏仔细凑近了，才看清楚了，但还是有点模糊。一只眼戴美瞳，一只眼不戴，有些晕乎乎的，看不清。 然后，照葫芦画瓢，又艰难地摘了另一只美瞳。 这下好了，整个世界都模糊了，但张柏却是放心了。 他们看着张柏两只通红的眼睛，有些后悔非要给他戴美瞳了。 王仁咳嗽一声：“咳咳，我去点外卖，你们吃什么啊？煲仔饭怎么样？”黄梨立刻举手：“好呀好呀，吃哪家啊？我看看。” 刘川行转移视线，也凑近：“我来看看。” 吴臻眨了眨眼，看向林远之：“林顾问，去喝杯咖啡吗？” 林远之点点头。 两人出了办公室，走之前询问有没有人要喝咖啡的，基本都说要喝，两人点点头就朝七宛走去了。 刚离开警局，林远之就后悔了，啊为什么要出来啊，这可是独处啊！ 不过林远之预料到的情况都没有出现，无论是吴臻讨要表白后的答案，还是吴臻用相亲话题调笑他的场景，都没有。 就这么静静地去了七宛，点了几杯咖啡，无话间，带着咖啡朝警局方向回去，一路上，说实话，林远之有些遗憾，不得不说，那些他预料的情况都是他期待的画面。 如果说，吴臻现在问他要不要和她在一起，他一定会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是，吴臻没有问啊。 林远之有些失落，可是，如果让他去向吴臻说他也喜欢她的话，林远之深觉，很难做到。 于是，林远之就走在吴臻身后，一路纠结着回到了警局。 却是在警局门口，碰到了好些天没看见的何云树，和第一次在警局见到他的样子差不多，一头闪亮的黄发，青涩的脸，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单看这规模数量，就知道价格不菲。脸上露出笑，两颗虎牙露出来。 “吴队。”一声轻快的喊声从何云树嘴里发出。 吴臻在心里哎哟一声，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林远之站在吴臻身后，停了脚步，没有进去警局，就这么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明明知道不合地点，自己大概不合适站在那儿，但还是没有动。 何云树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喊了声“林哥”，然后朝吴臻甜甜地说道：“因为我想你了啊，好久没见了~” 或许是真的有些消化不了这小奶狗，吴臻觉得甜得牙疼，有些想逃，却是头疼地叹了口气，想和他真正地完全说清楚。 大概是瞧见了吴臻的神情，刚想要把玫瑰花送给吴臻的手没了动作，何云树有些慌地喊了声“吴队？” 然后就听见吴臻再次提起了那话：“何云树，我再次和你说，我真的只把你当做小孩子，因为对我来说，你年龄真的太小了，我们不合适。我真的想象不到…呃我们在一起的样子，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不上你，听话，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真的不值得，别再死磕我了听到了吗？” 何云树想要像以前一样混科打岔过去，扬起略显僵硬的笑脸：“哎呀什么嘛，说了真爱与年龄无关的，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可以变的嘛，小奶狗小狼狗…” 吴臻却是打断了他，认真说了一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何云树愣住的时候，林远之浑身一震，虽然不合时宜，但不得不承认，他心底涌起一阵雀跃。 何云树看向吴臻的脸，想要欺骗自己这是假话，可是只在她脸上看到了认真。他浑身都僵硬了，视线里看到了吴臻身后的林远之，然后垂下了眸子。 她一直在警局，能去哪认识什么人，除了最近才到警局的林远之。 在这个方面，何云树尤其灵敏，一下便猜到了。 “唔，吴队、林哥你们买咖啡回来了？呃何云树来了啊？”黄梨估摸着时间，猜测他们俩快回来了，怕咖啡难提，也是饿了想看一看外卖到了没，于是，看到了这番场景。 吴臻叹了口气，朝何云树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然后就进去了。 林远之看着何云树，只觉得心底复杂，没说什么也跟着进去了。 黄梨看着他们俩进去了，又看着全身失魂落魄的何云树，只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纠结极了。 随着何云树无力地掉了手里的玫瑰花，或许是他太悲伤了，黄梨摇着头叹了口气，走到了何云树的身边：“唉，你也知道吴队的性子嘛，要我说你就是太拗了，唉。” 却是没想到，何云树突然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腿，突然一下子哭了起来。 我…天，黄梨差点爆粗口，我去，天呐，这是伤了心啊。 就在黄梨手足无措地在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安慰他才好的时候，何云树的声音有些闷有些哭腔，却还是让黄梨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她啊。” 这么一句话，让黄梨收了嘴。 或许是因为已经想清楚了吧，所以，不需要安慰了。 她是光，是他被绑架后遇到的第一束光。可是，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哪怕他一直追求她，可是还是比不上才来不久的人。因为，动了心的，始终只有自己。而那个让她动了心的人，却不是自己。 因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所以，是该放弃了。 于是，在这初夏的夜晚，一场属于少年的单恋，终究是无疾而终，总算是落了幕。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2章何云树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3章 Wind 虽然抓了刘凡，但从他嘴里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杀害孙香香的凶手，单从监控里又很难找到线索，如果单单查监控的话，不靠其它线索，实在是很费劲。 因此，他们打算先放下监控这条路，先查刘凡，只要查出他和凶手的联系，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了。 在再次审问刘凡无果后，刘川行暴躁地从审问室里出来。 吴臻已经从他的动作间，知道了审问的结果。果然是个硬东西，难弄得很。 刘川行有些焦躁，在知道拘留了和凶手有关的刘凡后，他爸就给了他压力，让他尽快把案子给破了，毕竟也不想像上次的“香水”杀手连环杀人案一样，要是这次的案子性质也一样，那就麻烦了。 大概察觉到了刘川行的压力，吴臻先把刚刚查到的东西给他汇报一下：“刚查到了一些东西。调查了刘凡的背景，他的父亲是早亡，母亲改嫁嫁给了他的继父，他的继父王麻，有过被举报家暴的记录，后来因为酗酒出了车祸，车上还有他的母亲，一场车祸，两人当场死亡。后来他就独自一个人了，上了大学，从事医学，在中江医院任职心理医生，从记录上来看，刘凡是从7年前就在中江医院任职了。” 刘川行冷静了些，从吴臻手里拿过记录，由上而下扫了几眼。 吴臻又从黄梨手边拿了一份信息，给刘川行汇报：“我们查了刘凡这几年收的患者，发现这两年，除了孙香香外，还有两个人，都自杀了。” 刘川行闻言，有些讶异地看向吴臻，吴臻又补充道：“据警方调查，两个人都是跳江而亡，经过证实，确实是自杀，不像孙香香没有就医记录，他们有记录。” 刘川行皱紧了眉头：“这自杀频率会不会有点高？” 吴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表示不高还是高，只说：“难说，他本来从事的就是心理医生，这一行，见到的患者有些本来就有自杀的念头，我们也不知道其中的过程。” 大概也明白了单从这应该也表明不了什么，刘川行又问：“查了他手机里的人没？有没有疑似凶手的人？其它记录呢？” 张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我们查了他的手机，其它记录倒是还没查到，但是发现他手机里有一个备注为‘Wind’的人，从通话记录来看，电话频率不高，但是从好几年前就有联系，近期也有过通话，是在大约一个月前。其他的人，倒是没怎么打过电话，一些人看起来是他的工作同事。” 刘川行看着张柏递过来打印的手机截屏，看着上面的备注名字“Wind”，然后拿着这和刚刚吴臻拿的资料，又去了审问室。 看到刘川行进去，林远之又很自觉地跟着去了。 进了审问室，林远之熟练地打开电脑，准备记录，不过也并没有打算把所有的对话都记录下来，毕竟，前几次审问，基本只有刘川行一个人说话，刘凡基本都没有回答。 刘川行没有打算绕圈子，给刘凡念了一段他的背景，和刚刚吴臻给他汇报的一样。 听到他继父王麻的名字时，林远之注意到刘凡眼里充斥着痛恨，明显，他特别厌恶甚至到了仇恨这个继父，但是可惜的是，刘凡除了眼里的仇恨，并没有说什么。 面对刘川行的问话，丝毫没有回答。 刘川行又说了他收的几个患者，两个自杀了的事，然后询问：“请问刘医生，这两个人自杀的事与你有任何关系吗？” 没想到却是听到了刘凡的声音，林远之瞧见他镜片后眼底的不屑，他的神情很鲜明，不屑，不以为然：“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想死罢了，我能拦着吗？” 不得不说，刘凡的这几句话让人很不适，但是刘川行只是盯着他几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林远之望着刘凡的脸，把他的神情记在了心底。 因为刘凡终于肯回答几句了，刘川行趁热打铁，把打印的手机截屏竖起来，让刘凡可以看到，然后指着纸上的“Wind”，看着刘凡问：“这个人是谁？你们可打了好几次的电话。” 林远之和刘川行没有错过刘凡脸上转变的神色，看到“Wind”的第一刻，他有些慌乱，但很快，几乎不到一秒，脸上又变回了冷静平淡的样子。 刘川行手指很轻地敲了下桌子，继续盯着刘凡，重复问：“这个人是谁？‘Wind’是谁？” 就在他们以为又会是无果时，却是听到刘凡回答了：“是一个朋友。” 林远之迅速反应，立刻把对话记录下来。 刘川行也赶紧接着询问，语速很快：“是谁？叫做什么？” 刘凡却是有问有答，不紧不慢，看着刘川行和林远之，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语气有些慵懒：“嗯，让我想想，好像叫做赵生河吧。” 没有理会刘凡的语气和神情，刘川行继续问：“赵生河是谁？” 刘凡回答：“是一个画家。” 听到这个回答，刘川行愣了下，但很快回神，立刻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刘凡说：“唔因为去看过一次画展，觉得还不错，所以就加了联系方式，不怎么熟。” 刘川行丝毫没有相信他的鬼话，又问：“什么画展？你一个医生还有空去看画展？因为看了一次画展，所以就加了联系方式？打了好几次电话，这么多年，你告诉我你和他不熟？” 面对刘川行的逼问，刘凡却是收起了声音，没有再回答，把他们俩当作空气，无论他们再怎么问，刘凡都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处于沉默中。 没办法，逼问不出什么东西，他们只好暂停审问，先把人给拘留了。 回到办公室，刘川行立刻让王仁去查赵生河这个人。 没过多久，就查到了这个人。 他们查到的是，赵生河，32岁，近几年挺有名气，是一个画家，艺名叫做“Wind”，名下有一个艺术画廊，画廊的名字是以他的名字“Wind”命名的，就在衢阳市，这些年举办的一个画展，叫做“追风”画展，也挺有名的。 刘川行看着电脑上赵生河的照片，回想了一下监控里那个杀害孙香香的凶手的身形，似乎对不上，但是能够和刘凡认识，说不定有什么关联。 打定了主意，“行，明天去这个艺术画廊找他一趟，今天晚上先休息。” 好吧，晚上11点多了，也该休息了。 他们迅速换了警服，准备回宿舍休息，吴臻朝着正准备开车回学校的林远之摆手：“明天见，林顾问。” 林远之：“明天见。” 吴臻隔着车子玻璃都能看到林远之闪躲的目光，心里想到，林顾问怎么这么纯情啊，她又没干什么，不由觉得好笑。 刘川行顺口和林远之说话：“对了，你这几天就在宿舍里睡吧，明天带衣服过来，估计这个案子够呛，每天开车太累了。” 林远之隔着玻璃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赶紧开车离开了警局。 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吴臻对着车子笑的样子，他很没出息地红了脸，啊啊啊为什么总是这样啊，又不是他表白的！不行，不能这样了。 唾弃了一下没出息的自己，他决定，从明天开始，他要有骨气起来，绝对不能随便因为一句话一个笑而红脸！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3章Wind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4章 赵生河 一大早，照样，吴臻和黄梨先来了办公室，明明才初夏的季节，还是大早上，可是一股热气充斥着整个办公室，单单穿一件单薄的作训服，就已经开始觉得有点闷了。 黄梨用手扇了一下，带过很小的一阵风，忍不住吐槽：“我天，就进入夏天了？这才几月份啊，怎么这么热啊？难不成就到了要开空调的时候了？” 吴臻倒没觉得有这么热，就是闷了一点点，“五月多，和以前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开始热的，今天好像有20多度吧。” 黄梨感叹：“夏天就要到了啊。” 两人说话间，刘川行、王仁和张柏三人走了进来。 刚走进来，吴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艹，谁特么喷了Coco！有病啊！”不得不说，闻到这股香水味，立刻就想起了上一个案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黄梨：“我去，我PTSD都会被你们整出来。”说着赶紧去开了窗。 三个男生相互对视了一圈，然后王仁就对着刘川行说：“你看吧刘队，我就说了她们是这个反应，让你别喷你偏要喷。” 刘川行无奈，两手一摊：“不喷难道就让它放在那儿浪费啊？” 黄梨站在窗子那儿不动，呼吸新鲜空气，“我宁愿把香水放在那儿不动，就让它浪费掉好了，反正我不想闻这个味道。” “好吧好吧”，刘川行进去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股香水味，被他们嫌弃得不行，顿时委屈后悔极了。 林远之一进来，就闻到了办公室里的香水味，下意识紧张起来：“Coco？” 王仁笑出了声：“你看，林哥的反应和她们一模一样哈哈哈。” 回神后，林远之这才从刘川行嘴里听出了以防浪费的意思，这才放下了紧张，进去换了衣服。 这只是个小插曲，人都到齐了，他们就准备开车去“Wind”艺术画廊找赵生河。 走之前，买了早餐准备上车吃。只是，到上车的时候，因为刘川行身上那挥之不去的香水味儿，没人愿意承受心理阴影去坐他的车。 于是，吴臻从来没觉得她的车有这么热闹过，前面副驾驶坐着黄梨，后面坐着三个男生，整个车子挤得满满当当，不算是超载，毕竟这个车子能坐5个人，而他们，恰好5个人而已。 刘川行孤零零地开着车，车子里空荡荡的，副驾驶还可以放他的早餐，无语极了，看向已经开车的吴臻那个车子。 “你们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张柏在后座开了窗，冷漠说：“我不想闻你身上的香水味。” 然后车子就开走了，刘川行作出一个委屈极了的表情，却是发现他们已经开出老远没有理他，无语中赶紧开车跟在了后头。 到了地点，吴臻先找了位置停了车，然后他们就在那儿等刘川行。 等待期间，吴臻想起昨天晚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一罐两根手指大的白桃薄荷味的糖，还是新的，是铁罐子，很小，方便携带。 打开口，倒了好几粒出来，吃了一粒，然后询问他们吃不吃。 每人拿了一粒吃了。 很淡的白桃味，进了嘴巴，凉凉的薄荷味，吸一口气进去，感觉整个口腔都是凉的，在这有点闷热的初夏里，舒服极了。 林远之：“挺好吃的。” 吴臻：“林顾问觉得好吃？” 林远之只是自语，没想到吴臻会搭话，咳嗽一声：“还可以。” 吴臻把糖扔给林远之，“那就送你吧，我那儿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好几个呢，早点把它吃完才好。” 林远之急忙接过糖，见其他人只是在等刘川行，没有其它的意思，只好默默地接过了，糖罐子虽然是铁的，但还有吴臻手里暖暖的温度，他只觉手里的糖有点发烫，赶紧放进了口袋里。 刘川行很快也到了，停了车，准备控诉他们的过分，然后他们没有理他，就进了外面印着大大的“Wind”的艺术画廊。 好吧，等回去再说。 进去里面，发现这个画廊大得离谱，看来赵生河还挺有名的，只是他们一群文化沙漠，是不太关注这些艺术的，所以，压根就没听过。 里面有几个保安，看到了他们，询问过后，刘川行就让他们联系赵生河去了，而他们就先在这画廊里逛一逛，啊不，看一看。 里面好像挺大，有两层，在一楼看了一番后，发现，呃，就是很艺术，他们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无非就是好看了，各有风格，艺术，抽象，创意，挺好的。 然后就看到了指示牌，印着“追风画展”，然后指向了楼上，据他们了解的，这个系列还挺有名的，于是，出于好奇，反正现在赵生河也没来，所以他们就上了楼去看了。 画廊里正是这个追风画展的画，一路过去，旁边似乎是其它的画，而到了正中心，便是追风画展的画了，排列在一排，数过去，这个系列，有8幅画。 他们凑近看了看，这个追风画展的画似乎和其它画的风格不太一样，怎么说呢，他们几个人看着画，不知道是他们不懂还是怎么的，总觉得有些不适。 王仁声音有些弱：“我觉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画我总觉得有些诡异，你们呢？” 刘川行：“我也有种这样的感觉。” 其他人也表示，而张柏则是面无波澜，毫无表情，刘川行看着面无表情的张柏，然后又见他眯着眼看，发现还是看不清，然后放弃了的神情，说：“好吧，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拿眼镜了，你这和瞎子差不多了。” 张柏看向看不清五官的刘川行：“眼镜好了，昨天没时间忘了。” 刘川行同情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等下开车带你过去拿。” 吴臻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看向面前的画，一幅一幅地过去看，一共8幅画作，这个系列的画，似乎格外不同，抽象、美、风，有这些元素，有几幅画，就是觉得太美了，所以，才觉得虚幻，诡异，看向几幅很抽象的画，吴臻不自觉升起一阵恶寒。 “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大家全都回身看，发现来人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很有艺术特征的斯文男人，给人一种儒雅艺术的感觉，身上有种画家的气质，很独特。 刘川行看向男人眼角带着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很装，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面前的男人，他所展现出来的是他的表象，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抑制住心底这莫名的猜测，刘川行微笑，然后说：“请问是‘Wind’赵生河先生吗？” 男人露出礼貌儒雅的笑：“没错。” 刘川行右眼稍挑，说：“请问赵先生认识刘凡医生吗？” 男人只是露出稍稍讶异的神情，然后面上笑容不变，说：“我记得刘凡先生，不知道他的职业是医生，因为刘凡先生来过画廊看了画展，我和他谈过几次，觉得很合得来，所以认识了。因为我看刘先生似乎很喜欢画的样子，所以，在之后举办的几次画展时，我就联系了刘先生过来看画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先生怎么了吗？” 男人说话不紧不慢，滴水不露，只是几句话，却是表明了两人压根不熟的意思，和刘凡说的话也是对上了，基本也挑不出刺来。而他说话间给人的感觉，很斯文，让人觉得诚恳。 面对这番话，刘川行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他们俩仅仅是这个关系？真的是不熟？ 刘川行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然后露出礼貌的笑，朝男人说道：“哦没什么事，因为案子需要，我们了解到刘凡医生手机里有赵先生的联系方式，所以过来只是问一下，没别的意思，打扰了赵先生。” 男人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们自然是离开了。 走之前，林远之不由再次看了一眼追风画展的画。 回到警车里，张柏和王仁倒也没有继续坐吴臻的车了，毕竟三个男人坐后面也有点挤。因为说了要给张柏去医院拿眼镜，所以，刘川行就先开车去给他拿眼镜了。 路上，刘川行陷入了思考中。 难道这个赵生河真的和刘凡只是不熟的关系？和这个案子无关？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吗？杀害孙香香的凶手究竟和刘凡有什么关系呢？赵罗星体内的药又会是谁下的呢？ 这个案子怎么突然错综复杂了，好像愈来愈棘手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4章 赵生河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5章 再次失踪 从赵生河那里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回了警局，自然只能以刘凡为突破口，继续查刘凡了。 因为无论怎么审问刘凡，他都不松口，所以，他们只能把重点移到刘凡的经历上面，这两天一直在查所有和刘凡有关的东西。 这天，终于，查到了一些东西。 大家坐一起，讨论刚查到的东西。 张柏：“从刘凡的手机里，我们找到了一个备注为‘钱院’的人，加上查找了刘凡的银行卡记录，查到了刘凡从7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给一个叫做‘钱松’的人打钱，估计就是这个‘钱院’了。转账记录从7年前开始，10万、20万、50万，到最近一个月，前前后后一共转了9次，总共转账280万元。而刘凡的资金来源，是一个国外的账号，曾经给刘凡转钱，七年前转了30万，五年前100万，三年前200万，一年前又转了200万。” 刘川行看着转账记录，立刻分析说：“所以刘凡开的药没有记录，他的药是从别的地方买的。查了钱松没？” 王仁跟着补充：“查了查了，这个钱松，应该就是一家精神病院的院长，在番县，很偏远的地方。” 吴臻问：“那给刘凡转钱的账号有没有查到什么？” 黄梨说：“是国外的账号，暂时还没查到。” 刘川行拿着手里的资料，立刻起身：“我去审问刘凡，林远之你跟我一起。” 林远之赶紧跟着他一起审问刘凡，而剩下的人则继续查。 提审了刘凡，刘川行完全不跟他兜圈子，把转账记录给了刘凡看，然后走过去坐下，“说一下吧。” 刘凡看着手里的记录，扫了几眼，却是没再看了，只拿在手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不说话，只是满眼疲惫地看着他们俩。 刘川行拍了下桌子，明显有些烦躁：“你一直给这个钱松打钱，从他那儿买了药，所以，给赵罗星下的抗精神药物就是你买的对不对？你把药给了谁？是谁要给赵罗星下药？为什么要对赵罗星和孙香香下手？” 得不到任何回应，刘川行急躁极了：“你又为什么帮他买药？你的目的是什么？是钱吗？” 听到刘川行的这几句问话，刘凡却是有了反应，神情稍变，却又很快低下了头，依旧没有回答。 在刘川行烦躁到一个临界点，几乎想动手打人的时候，林远之回想之前查到的东西，把那些联系在一起，忽然开口。 “你的母亲改嫁，嫁给了王麻，在你高中的时候，王麻曾经被人举报家暴，酗酒出车祸都死了，然后你学医，到了中江医院做心理医生，你的患者有好几个都自杀了，孙香香也是你的患者，然后被人强迫喂了安眠药死了。从七年前，你就开始从精神病院买药，转卖给凶手？还是，你也是帮凶？” 听着林远之复述刘凡的经历，刘川行忽然冷静了下来，在想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刘凡从听到王麻的名字开始，眼里的疲惫就驱散了，脸上露出仇恨的神情，一直盯着林远之的脸。 忽然间，林远之像是想通了什么，语速稍快了些：“酗酒家暴，对，家暴。” 刘川行想不通，跟不上林远之的节奏：“什么家暴？家暴怎么了？” 林远之忽然朝刘凡说：“你母亲被家暴，你也是受害者，可你母亲应该被打得更多吧？更多时候，你应该是一个旁观者，那么，作为旁观者来说，你一直看着母亲被继父家暴，你是什么心情？” 刘凡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在仇恨王麻，还是把一切戳破的林远之。 林远之又继续说：“没错，因为一直被家暴，所以你一直在看着母亲被欺负。被家暴会怎样？会哭泣，没错，就是眼泪！你看到的就是一直哭泣的母亲，你讨厌、仇恨王麻，时间久了，你甚至开始仇恨那个无能的母亲，仇恨自己的无能。一想起母亲的眼泪，你就会仇恨，可你偏偏学了医，还是心理医生。是吧，看到了患者流的泪水，你是不是又想起了母亲的眼泪？” 刘川行已经被林远之跳脱的思绪给惊愕到了。 刘凡却是露出了冷笑，然后露出厌恶的神情：“没错，他们的眼泪太恶心了，就知道哭，哭哭哭，除了哭还能干什么！既然这么无能，那为什么不去死？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多好啊，而他们也真的听话，我说还不如去死，说了两次，他们还真的去死了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面对这样的刘凡，刘川行和林远之表情很冷漠。 听着在审问室里响起的这段突兀的笑声，刘川行和林远之没有打断他。 或许是觉得有些无趣，见他们面无表情，甚至一丝讽刺和痛恶都没有，刘凡收了笑，脸上的神情褪去，又变回了冷淡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笑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林远之看向刘凡没有说话，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心理，所以形成了他扭曲的性格，教唆患者去自杀，与人合作，买药帮助凶手杀人。 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了，甚至开始仇恨所有，于是毫不在意，给人下药又何妨？ 刘川行紧了眉，逼问：“凶手是你认识的人？为什么要杀孙香香？赵罗星呢？” 刘凡没有回答的意思。 忽然间，审问室的门却是开了，张柏凝重地扫了眼刘凡，然后朝他们俩说：“衢阳市第二中学的一个女生失踪了。” 刘川行惊诧：“你说什么？又失踪了一个？还是这个学校？！” 这下，连刘凡都惊愕了，脸上的表情做不了假。 刘川行和林远之赶紧起来，事态紧急，顾不上刘凡了，失踪的女孩要紧。 门口却是突然出现吴臻的身影，堵在了门口，然后突然朝坐着的刘凡快步走去，带过一阵风，可以看出她的着急了。 刘川行只发出了一个“你”的字音，然后就听见吴臻说出了让人震惊的话。 “这个女孩，我见过，这个新失踪的女孩，顾甜薇，和赵罗星两个女孩，我见过她们！有一次我逛街的时候，看到了她们，看到赵罗星的时候我还没想起来，现在看到顾甜薇的照片，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她们俩当时就在我眼前走过，我听见了，她们说要去看‘追风’画展！！所以，和赵生河有关对不对！刘凡！” 几个人全都震惊了。 刘凡也被吴臻吓到了，吴臻却是靠得极近，声音震耳欲聋：“和赵生河有关对不对？告诉我刘凡！已经3个人了！！你还想要多少受害者？！” 刘凡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突然无力地往后仰，说：“对，和他有关。”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他们立马就要去抓人。 却是在出审问室的门时，听见了刘凡说了一句让人停滞呼吸的话。 “‘追风’画展啊，有8幅画，说不定在画第9幅了。如果一幅画死一个人，那么，你们说，已经死了所少人了呢？” 刘川行只觉得惊悚至极，头皮发麻，艹，“去抓人！！”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5章 再次失踪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6章 “捉风”行动 一出审问室，刘川行立刻给他爸打了电话汇报这个重大的发现，得了这消息，刘局二话不说，什么都不顾，赶紧赶来了警局。 而他们即刻去查赵生河的“追风”画展。 刘局一来警局，立即询问情况。 刘川行不说废话，赶紧说：“因为最近衢阳市第二中学连续死了两个女生，刚刚得到了消息，又一个女生失踪了，昨天一天没见到人，今天报了案。而刘凡提到了‘追风’画展，还说每一幅画背后都有人死亡。”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让人大吃一惊。 刘川行又说：“根据刚才的调查以及我们上一次去画廊所看到的，我们发现画廊以‘追风’画展为重点，这个系列的画作一共有8幅画，在网上搜索后，发现8幅画分别是三个画家所画的，其中，包括画廊的主人赵生河，另外还有两个画家，分别是李构和陈池山。” “如果刘凡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年他从精神病院买的药，就是给了他们，而他们就是用了那些药，杀害了受害人，然后又画了画。根据转账记录来看，刘凡是从7年前开始给钱松转钱的，也就是说，他们从7年前就开始杀人了，而他们杀的人，我们至今除了最近的几个高二女生，其他一无所知，也无法确定他们究竟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遇害。” 如果说“香水”杀手连环杀人案就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那这个有组织有预谋的组织犯罪团伙，而且是几个画家，甚至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举办画展，让人怎么也难以接受难以想象。 刘局使劲平复内心的震惊，“叫什么？‘追风’画展？” 刘川行：“没错。” 刘局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好，它叫‘追风’画展，那我们就来个‘捉风’行动！不管其他，先去把他们都给我抓回来！去救失踪的女孩，然后封了那个什么画廊，把所有的受害者全都给我找出来！” “是，刘局！” 于是，一场“捉风”行动正式开启。 刘局：“全都给我去配枪，每个人带好装备，让局里其他的刑警全都出动，再联系辅警，一定要给我把人救回来，把他们抓回来！” 刘川行忍不住说：“按他们的速度，女孩还不知道活着没有，他们手里有大量危险的药物，单是我们从赵罗星体内就检测出来抗精神药物甲氧基异丁嗪，服用后，人就会变得痴呆。” 说着自己忽然恍然大悟：“对！我才想起来，上次因为赵罗星自杀，我们去衢阳市第二中学调查校园欺凌事件的时候，我记得我就和这次失踪的顾甜薇对话了，我记得她当时神情就很呆滞了，当时我以为她是因为好朋友自杀了而接受不了，现在想来，完全是被下了药所导致的！” 王仁：“我天！” 刘局深吸一口气。 吴臻忽然道：“不止，我记得拐卖案子结束的时候，放了两天假，那天我和黄梨出去的时候，我看到过赵罗星和顾甜薇一面，当时她们俩很开心地在逛街，然后我听到了她们在说，要去看‘追风’画展。” 林远之讶异：“那时候离现在有一个多月了吧，难道那时候她们俩去了画廊那里，然后当时就被下了药？” 刘局拍了下桌子，忍不住愤怒：“猖獗！” 黄梨“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天呐，她当时在店子里看衣服，没有看到她们俩，居然这么近的距离。 吴臻顿时觉得有些无力，手都有些发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林远之扶住了她，有些担忧：“没事吧？” 吴臻闭眼，摇摇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那么近的距离！就在她眼前，中间就隔着一扇玻璃门！明明当时看见的时候，她们俩个小女孩是那么地欢乐，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脸。 只不过因为对于“追风”画展有了兴趣，去了一趟，结果就被人下了药，一个因为被霸凌而抑郁自杀，一个变得痴呆至今生死不明。 既然孙香香的死也是他们干的，那么赵罗星的抑郁真的只是自己抑郁吗？其中就没有他们下药洗脑的结果吗？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当时的两张笑脸，如今却成了这样。 就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吴臻难以接受。 “吴队？” 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是林远之的声音，吴臻感受到身后因为靠近而产生的暖意，忽而张开眸子，眼里的情绪褪去，眼神变得凶狠锐利。 该死的是他们！这么随意地就给人下药杀人，什么人性，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起赵生河的模样，吴臻只觉得一阵恶寒，呵，装得这么好，背地里不知道杀了几个人了。 刘局：“所以，他们不仅仅是画家，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更是有危险药物，你们一定要小心出动，多带点人过去，找到失踪的女孩，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要安全解救出来，一切以女孩的安全为重！迫不得已，危急时刻，可以开枪！” “是，刘局！！” 命令下达后，他们即刻佩戴装备，每人身上一把枪，一个对讲机，戴好后，所有人从警局出发，前去“Wind”艺术画廊。 警笛声一路响过去。 警车一部又一部，这次的行动出动了很多警察，警局的刑警几乎都出动了，还联系了好多辅警一起去。 因为林远之并不算是真正的警察，只是兼职顾问，但是因为女孩的安全现在是未知状态，情况紧急，来不及去找谈判专家，林远之虽然算不上是专攻谈判的，但比起他们来说，已经好很多了，所以，刘局同意了让林远之参与行动。 但因为林远之没有动过枪，所以，没有给他配枪，刘局吩咐要保证他的安全。 于是，这夜。 警车一路开到了艺术画廊外，几乎十多部警车停靠，这场面难得一见，尤其是停在画廊外，路过的群众叹为观止。 这是干了什么？这个排面，可是吓人得很啊。 让一些辅警控住了场面后，刘川行立刻一个手势，然后他们全都噤声，朝画廊里走去。 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门是开着的，却是没有保安，一楼只开了两盏灯，楼上是黑的，没有打算让人看画展的意思。 因为摸不准犯人是否在里面，刘川行用手势，表明一队人上楼搜寻，一队人就在一楼找。 不过，画廊就是画廊，除了用来展览画作，几乎没有其它的空间了，所以说，这里很难藏人，如果说犯人不在这里，难道在他们住的地方？ 刘川行皱了皱眉，这些他们还没有查到啊。 就在刘川行想是不是要再仔细查一番的时候，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刘川行赶紧让人噤声。 “刘凡都被抓了，你他妈还这么大胆杀人？！” “有什么关系嘛。” “艹，你要是想被抓，你自己去啊！可是你这样会连累我和赵哥啊！你想死你自己去啊！我艹了。” “靠。” 刘川行和吴臻对视一眼，这里有其它的空间！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6章 “捉风”行动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7章 追逐 听着争吵的声音，刘川行用手势表示，让人去找暗门。 而很快，画廊里本来就没有其它的地方，都是用来展览画作的，循着争吵的声音，他们很快锁定了地方。 是一块不起眼的墙壁，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暗门的颜色根本就是融入了墙壁中，门更是嵌了进去，只有一条很难辨别的线，依稀可以看出这是门的缝隙。 如果不是偶然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任谁也想不到这里还有其它的空间。 “把这里都处理好，准备东西，明天就出国。” 吴臻眼睛微眯，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声音是赵生河发出的，虽然只是前两天见过赵生河一次，但是她记得他的声音，挺有辨识度的，就像他身上的气质一样，他的声音也有种装的感觉。 “好，赵哥。” 随着对话声，接踵而来的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刘川行和吴臻对视一眼，有人要出来了！ 刘川行立刻一个手势，身后的人全都一动不动，举着手里的枪，枪口全都对着门的方向，而他们为了防止意外，都没有靠得特别近，留了很短的一段距离。 “噔”“噔”“噔”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全神贯注地握紧了手里的枪。 “啪”地一声门朝外面开了。 门缝里只露出了一闪而过的赵生河的面孔，而他竟然反应比他们警察还要迅速，从门缝里一个闪身就绕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对画廊熟悉得可怕，他迅速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吴臻正好靠近这个方向，立刻和刘川行说：“我带人去！” 然后连刘川行的回复都没来得及听，一个手势，身后的人立刻就跟着吴臻朝赵生河跑的方向跑去了。 刘川行只看了一眼赵生河的方向，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一个隐蔽的门，赵生河从那个门跑出了画廊。见吴臻带着一队人去追赵生河了，刘川行把门拉开，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这是一道由上往下的楼梯，里面灯火不是特别亮，可以看出来，里面的空间是往下的，而通过一直斜下去的空间，可以看出下面的密室并不是在画廊正下面，至少在建造这个楼时，应该还没有下面的空间，大概率是赵生河他们自己弄的。 刘川行率先进了密室，身后的人依次跟着进去。 楼梯下到了半中间时，就已经可以看清楚整个空间了。 密室并不小，整个密室只是用水泥砌了，并不像上面的画廊一样装修完整，里面不是一整个房间大，有两个房间大。 入目的是两个中年男子，全都惊愕地看着他们，而里面空间的地上分明躺着一个少女，单看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她就是失踪的顾甜薇了，而看她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就已经表明了，女孩已经遇害了。 刘川行咬着牙，冷了脸，拿枪指着他们俩：“把手全都给我举起来！蹲下！” 两个男人胆子小得很，更是没了赵生河的主力，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全都按照刘川行说的，两手举得老高，蹲在地上，不敢说话，更是不敢有其它的动作。 下了楼梯，所有人的枪依旧对着他们俩，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立马有人把两个男人给铐住了。 刘川行率先跑到躺着的女孩身边，叹了下女孩的鼻息，摸了下女孩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然后失望又悲悯地摇了下头。 浑身已经僵硬冰冷了，已经死了很久了。 还是来晚了，他们这群混蛋！该死！ 走到两个男人身边，刘川行眼里透着怒火，“说，你们叫什么？” 两个男人颤巍着声音说：“我、我叫李构”。“我是陈池山。” 和网上查询到的信息对上了，刘川行目光凶狠地扫了两眼两个男人的脸，右拳握紧，朝一个人说道：“把他们俩带回警局，地上的女孩，把尸体运到刘梅那里，让她给尸体检查一下。” 然后转身上楼，又说：“来几个人跟我走，去抓赵生河！” 对讲机忽然发出声音，是吴臻的声音，声音里有些焦急：“林远之！林远之人呢？！艹！” 刘川行眉梢一跳，赶紧出了密室，朝对讲机里询问情况，问人位置在哪儿，赵生河抓到没。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了黄梨的声音，给了刘川行位置。 他立即带人过去，在路上也是了解到了，他们一行人在追逐赵生河的路上，发现赵生河对于附近的路实在是太熟悉了，又特意绕路给他们作阻拦，几乎差点追丢，而林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个人行动了，吴臻很着急。 等刘川行和他们大部队汇合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林远之、吴臻、张柏、王仁、黄梨几个人跑在最前面正在追赵生河，旁边和后面有十几个刑警和辅警。 一个转弯，就到了一个巷子里，却是一个被堵住了的死胡同。 看来，赵生河也是体力到了极限，实在是没办法了。 吴臻率先靠近赵生河，直接一个漂亮的扫堂腿，力度之大，直接把赵生河扫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啪”声。 然后，吴臻没有给他丝毫的反应和回击时间，迅速给了赵生河一脚，踢在了赵生河的腹部位置，从他立刻捂住肚子的痛苦反应来看，这一脚的力度不小。 接着，不过一秒的时间，吴臻膝盖压在赵生河的背上，掰过赵生河的两只手，从腰间拿出了手铐立刻给人铐上了，同时，手里的枪直指赵生河的太阳穴。 “别动。” 其他人立刻也把枪指着赵生河。 被所有人用枪指着，加上被吴臻压住背，被她铐住手的赵生河：你们倒是给我能起来的力气和勇气啊！ 不得不说，吴臻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让身后一些不认识她的人都睁大了双眼，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毕竟他们都是跟着一路跑过来的，体力也在不断消耗，可人家倒好，一直跑在前头，反应还比所有人都快，动作还比他们都要漂亮有力度。 怪不得人家能当副队长呢。 刘川行走近，一把把地上的赵生河提了起来，然后朝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就把人丢给了一个刑警，“把他带回去。” 一阵初夏的晚风拂过。 “好舒服的风啊，可惜，抓不住。” 一句呢喃声由赵生河嘴里发出，吴臻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都没有理会。 至此，三个嫌疑犯总算是全都被抓住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7章追逐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8章 吻 场上基本只剩下了他们支队的人，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吴臻忽然看向巷子口边正在大口喘气的林远之，大步走过去，脸上升起怒气。 声音有些慑人：“林远之，你可真是有组织有纪律啊！”后面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林远之愣了一下，这是吴臻第一次喊他的全名，听出了她的讽刺和怒火，林远之有些无措，本来就因为跑了太长距离现在忽然停下来，还有些喘不过气，现在是更加觉得喘不过气了。 吴臻忍不住朝他发火：“你告诉我你手里的对讲机有什么用？！给你配对讲机就是给你装饰用的吗？！” 林远之无措，仓皇解释：“当、当时我看见赵生河了，只顾着去追他，没、没听见。” 吴臻气笑了：“没组织没纪律！谁让你单独行动了？你不知道宁愿十打一，也不能一打十吗！他们的危险你不知道吗！他们手里说不定就带了刀，还有各种药，随便给你下一种，你就会变痴呆！你是专业的警察专业的刑警吗？不是！你只是个顾问！打不能打，身上还没配枪，你是不要命了吗！艹，这么喊你你都没听到，你是耳聋了吗！” 因为一下子骂了太多，吴臻一边是气的，一边是语速太快，胸口起伏着喘气。 忽然来的一大段骂人的话，把林远之给骂懵了，也把张柏他们给听懵了。 刘川行倒是没有其它的什么，只是有些惊讶吴臻会这么激动。 王仁忍不住在心里给林远之点了根蜡，自己虽然有时候也会做错事被吴臻骂，可性质到底不一样，他的错不至于有林远之这么严重，但是看吴臻骂得这么狠，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吴队骂得可真狠啊。 何况骂的是林哥，王仁是想劝却又不敢劝，生怕自己惹火上身，到时候也摊里面了招一身骂，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他们在想林远之会不会被吴臻给骂自闭的时候。 林远之似乎是回了气，呼吸回到了正常的频率。面对骂完人，依旧怒视着他的吴臻，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笑了。 谁懂，这一刻，连刘川行都愣了一下，王仁他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我去，林哥笑了，他笑了！艹，这特么是什么严肃场景，吴队刚骂完人，还在生气中呢，可他居然特么地笑了！ 除了因为在追逐过程中，眼镜不小心掉在地上，眼镜再次灭亡没了眼镜又变成了半瞎的张柏，他站在原地，还在惊讶于吴臻骂林远之，心里还在紧张中，不知道身边的人比他更紧张。 果然，看见林远之笑了，吴臻心里只感觉满腔怒火：“你还笑？你压根就不把这当回事对不对？你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 林远之这才发现好像误会了，谁知道，他也没想到自己笑了，他也没控制住。面对吴臻的怒火，两人间距离很近，就一个人的空隙，因为靠得近，林远之虽然听见了吴臻语气里的生气，却是将吴臻眼底的着急和担忧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看见吴臻的担忧时，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却是好像被她误会了。 林远之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自己这么担心他，结果他压根就不当回事，吴臻气极了：“你特么不知道有多危险吗！他随便给你一刀随便给你下个药，你这条命还不知道有没有！” 林远之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面对有些情绪失控的吴臻，他真的觉得很心动，他能感觉到，吴臻是真的很担心自己，这种被人放在心尖的滋味，真的让他很开心。 看见林远之脸上再次弯了的嘴角，众人再次屏住了呼吸，完了，林远之不会傻了吧，完了，吴队要爆发了。 吴臻几乎要被林远之气晕厥了，“你有病啊！笑笑笑，笑个鬼啊你！你是有抖M啊，被人骂你还笑！” 抖M吗？如果是被吴臻骂，那他倒是很愿意。 林远之看向已经炸毛的吴臻，赶紧认错。 于是，大家看见了一幅让人震惊无比的场景。林远之朝吴臻走近了一步，脸上笑意不变，却是抱住了吴臻，然后说：“我错了。” 我艹，这特么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吴臻的怒火一下子给平息了，有些懵。 “哇我天！” “靠林哥和吴队这是有情况啊！” “哇呜呜呜” 一阵起哄声从旁边响起，吴臻立刻回神，反应过来，我擦，这特么是什么社死场面！看向林远之，他倒好，完全不像之前随便说几句就脸红的样子，脸上倒是很大方，没有丝毫害羞和不好意思。 吴臻却是有些难以受住这场面，脸一下子就红了，瞪向罪魁祸首林远之：“神经病啊，明天早上，3000字检讨交上来！” 林远之无奈：“好。” “哇呜哇呜呜呜~”起哄声不停，以王仁和刘川行为首。 吴臻恼羞成怒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往前走：“闲着没事啊！还不去搜集证据！” 一看吴臻走了，林远之赶紧跟上。 见两人走了，他们几个人这才从滋滋有味的场景中出来，感觉回味无穷。 张柏捏着手里眼镜的尸体，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像看见了林哥抱住了吴队，表示道歉？其他人一阵起哄，“发生了什么？林哥和吴队有情况？他们在一起了？” 刘川行看向张柏手里碎了的镜片，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算是工伤了，配眼镜的钱会补贴给你的。” 黄梨凑近：“嘿嘿，我那里还有几片美瞳，你要不要啊？” 张柏脸色一黑：“不要。”说完还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怎么了？” 黄梨嘿嘿一笑，却是不说话。 王仁看向前面没了身影的两人，顿时不满了：“欸吴队和林哥去哪了？他们放着工作不管去谈恋爱了？！” 刘川行微微一笑，指着手表给王仁看，“已经晚上十点二十一了，现在是加班时间，人家爱干嘛干嘛。” 王仁惊叹：“我去，这么惨无人道的吗！” 刘川行手一揽，直接把人带着往前走了，没有理会“颇有微词”的王仁。 却说刚才往前的吴臻，听到身后林远之跟着过来的脚步，走了没几步，手腕突然被拉住，吴臻下意识手握成拳头作出进攻的姿势，发现是林远之后，缩回了手，继续往前走。 刚走一步，手腕又被人拉住，这一次，吴臻没有再握成拳头了。 “你干嘛？” 林远之：“我想和你聊聊。” 吴臻：“聊个鬼啊！不要工作啊！” 林远之拉着吴臻朝旁边走去，一边说：“有他们在，不急”。 扫了眼四周的环境，林远之把人拉到了旁边，进了一个巷子里，这个巷子应该平时很少人经过，是两栋楼间的缝隙，并不大，要过的话，应该只堪堪能过一个人。 因为是夜晚，所以有点暗，加上最近的路灯也不在这里，所以几乎是靠对面路灯的光亮了，进了巷子，更是没什么光。 空间因为太小，林远之拉着吴臻进去了，实在是没空间，两人靠得极近，林远之被迫凑近，一手拉着吴臻的手腕没有松手，一手撑在吴臻上方的墙壁上。 逼仄的空间，吴臻忽然没了刚才的生气，此刻觉得林远之做出这些举动，有趣极了。 “好家伙，你还玩壁咚啊？” 说话间的吐气停在林远之的脖颈处，感受到热气，林远之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刚才的大方自然一下子没了，耳朵发烫，脸上也隐隐有发烫的迹象。 “我…空间太小了。” 一声轻笑声由吴臻嘴边发出，“你要说什么？” 林远之额前本来就因为刚刚跑得太远而出了汗，现在更是觉得全身都要出汗了。 脑袋更是一片空白，“我…” 因为林远之比她高，对面的光亮照过来，虽然不是很亮，但足以看清林远之脸上的神情。几乎是一看林远之的脸，吴臻就一下子明白了。 心里有些欢喜，脸上是一阵轻快。 林远之靠着黯淡的光看了一眼吴臻的脸，看见那弯着的嘴角，瞬间扭过头。 “我…我错了，我不该私自行动，让你担心了，我…我…”想说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吴臻：“啧，刚不是要说吗？怎么这么别扭？” 林远之：“我…” 吴臻直接说：“之前我说喜欢你，说只是告诉你与你无关，除非你不觉得有负担也喜欢我，那，现在你喜欢我了吗？” 林远之立刻认真地点头，“喜欢…”不只是现在，从你告白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吴臻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手上松开了林远之拉着的力度，双手向前搂住了林远之的脖子，然后往下压，靠近。 “林顾问，你知道，现在不需要废话吗？” 被迫低头，林远之咽了口口水，他懂了。 忽然，林远之似乎在掏什么东西，在吴臻疑问间，就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她送他的糖，然后打开，吃了一粒，又把糖收回去了。 吴臻疑惑：“你搞什么…” 尾音却是消失在对方的唇齿间，林远之一手依旧维持着壁咚的动作，另一只手护在了吴臻的脑袋后面，紧贴着墙壁。 属于白桃薄荷糖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对面的灯光闪烁着，一场战争在这逼仄的巷子里升起。 不知道是谁先攻进了对方的城池里，后来者完全不落下风，也攻进了对方城池。双方进攻激烈，完全不顾防守，似乎一定要攻下对方城池，一颗白桃薄荷糖似乎就是那粮草。 双方将那糖撕扯来撕扯去，终于在他们的消耗下，那糖终究是被他们给吞噬掉了，只留下一股清新的白桃薄荷味。 一场战争有来有回，颇有大战三百来回的迹象，却是不知何时，或许是双方觉得不分上下，总算是双双缴械投降了。 微微的喘气声响起，空中弥漫着白桃薄荷味道。 “林顾问肺活量不错啊~” 那声“林顾问”从吴臻嘴里发出，让林远之觉得勾人得很，就像有一把钩子，把他勾得心痒痒，从来没有现在这样，觉得“林顾问”这个称呼有这么好听过。 林远之把心底的胡思乱想给挥开，咽了口口水，“吴队也不赖。” 吴臻轻笑一声，“那当然，我身体素质可是不错的。” 林远之：“呵，以后可以多练练。” 吴臻：“你…这种话居然是从林顾问嘴里说出来的，有点崩人设啊林顾问。” 林远之承认，刚刚的一个吻，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喜欢的人接吻会是这么舒服和上瘾的事，怪不得说破了戒的男人就很难把持自己了，才刚结束接吻，林远之就有些想下次接吻了。 却是对吴臻说的话很好奇，“人设？什么人设？” 吴臻弯了嘴角：“我给你定的人设。” 林远之疑惑：“什么人设？” 吴臻：“唔，之前是禁欲、高岭之花，后来吧，就很像软萌Omega。”还是那种女A男O里的香甜软萌Omega。 林远之笑了：“哈哈哈高岭之花，那吴队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吴臻出了逼仄狭窄的巷子，朝“Wind”艺术画廊方向走去。 “嗯，是有些。” 林远之见状，也跟着出去了，一出来，就觉得宽敞多了。 “那你说的Omega是什么？” “呃…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嗯？”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8章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9章 “追风”画展 回了“Wind”画廊，里面还有一些刑警正在搜查，黄梨眼尖地看见了两个人。 “吴队，林哥。” 吴臻点点头，朝黄梨问道：“刘队他们呢？” 黄梨指向地下密室那扇门的方向，说：“刘队他们还在地下搜集证据。” 闻言，吴臻和林远之都朝底下密室走去，黄梨也跟着进去了。到了楼梯中间就看到了他们支队的几个人，拍照的拍照，装东西的装东西。 听见脚步声，几个人都朝来人看去。 王仁：“我去你们终于来了，工作期间去谈恋爱，就知道压榨我们单身狗，过分！” 林远之有些心虚地咳嗽两声。 吴臻冷冷地扫了眼王仁，王仁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抱怨。 没有理会王仁，吴臻扫了几眼密室里的分布，桌子上血迹斑斑，还有刀子，上面有血，估计就是杀害顾甜薇的凶器，地上也有血迹，可以看出尸体就是躺在那里。 “怎么样？”吴臻询问。 刘川行解下手套，说：“这里差不多了，除了用来杀害顾甜薇的凶器和现场的血迹，我们还找到了一些疑似用来控制她的药物，尸体和现场搜到的药都已经送到梅姐那里了，报告还没有传过来。” 很快，几个人全都从密室里出来。 一个刑警和他们说：“刚才我问了附近几个居民，问他们有关于‘追风’画展的事，有人说这个画展几年前开始就已经有了，最早的一幅画是6年前画的，后来慢慢地逐渐增加，现在有了8幅。而据了解，有人说，第8幅画是最近布上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四五天前。” 刘川行闻言，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如果刘凡说的是真的，每一幅画后面都有人死亡，那么，最早可以追溯到6年前，而这6年里，他们杀人的事迹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林远之呢喃：“四五天前，那时候，正好是赵罗星和孙香香死亡的时间。” 如果第8幅画是杀了赵罗星和孙香香而作的画，不过一两天，这么迅速，就完成了画作。那顾甜薇的死，是不是他们准备作第9幅画呢？ 提到了“追风”画展，刘川行倒是想起来了，这些画也应该作为物证带回警局去。于是，就上了二楼，准备将这8幅画带回去。 到了位置，他们没有立刻将画带回去，反而是再次端详了起来。 吴臻从第一幅画开始看，一直往后看，发现每幅画都取了名字，从第一幅开始，分别叫做：追风，风起，笑脸，溺，风落，骷髅，焚，暗。 每幅画都只写了名字，没有标明画家的名字以及作画的时间。 王仁和黄梨在画廊里一顿拍照，尤其是“追风”画展的附近，不放过任何角落。 等拍完照，他们将8幅画全都收好，带回警局去，准备之后再仔细查看。 一眼瞥去，吴臻看见了一个放在角落里用来装饰的照相机，尼康的，看起来还挺专业的。就摆在那儿，和画作的位置摆得差不多高，正好放在突出的柱状体前，一盆绿萝，一个照相机，放在一起，毫不违和。 吴臻暗暗感叹赵生河这个有钱的画家，果然理解不了这种人的想法，一个这么贵的照相机只是用来装饰。 感叹过后，就随着大家回去了。 刚回警局，就有人送来了刘梅给的尸检报告以及关于药物的报告。他们带着报告，回了办公室里，在里面一起查看。 顾甜薇身上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伤口，大动脉被锐器割伤导致失血而亡，根据检测，现场的血迹与顾甜薇的DNA一致，以及现场的刀子上血迹一致，伤口深度、长度都与刀子一致，那把刀就是杀害顾甜薇的凶器。 根据尸斑推断，死者死亡时间超过30小时。 经过检测，在死者体内发现了药物残留，是氯哌啶醇，抗精神药物，服用后会导致患者痴呆，留下副作用。 看完了尸检报告，他们又看关于药物的报告。 发现现场找到的药物里，有一些抗精神药物，如氯哌啶醇和甲氧基异丁嗪，服用后，都会让人有变得痴呆的副作用。还有，36%的□□丙嗪，服用后，可引起记忆丧失等症状。 这些药一般都是用于精神病院的患者。 刘川行冷了脸：“钱松那边怎么样？” 张柏立刻回答：“派人过去抓了，和我们查到的基本一致，这些年刘凡从他那里买药，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所以一直给刘凡提供药源，而其它的，他完全不了解，也没有过问刘凡药物的作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是意料之中。 看完了报告，也是发现都搞到凌晨一点多了，反正三个嫌疑犯都抓到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后面有大把的时间去磨他们。 所以，大家收拾收拾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出了警局，大家也是迅速从工作的状态走出来。 王仁：“都凌晨了，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夜宵？” 张柏拒绝：“不，我要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好吧，大家都是这个意思，王仁只好作罢，收了要吃夜宵的心思，眼珠子转了又转，转到了吴臻和林远之的身上，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嘿嘿，还不从实招来，你们俩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居然背着我们就在一起了？” 感受到几道八卦的视线，林远之咳嗽几声，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吴臻朝王仁翻了个白眼：“滚。” 王仁：“别嘛，吴队，和我们说说嘛，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刘川行朝王仁的头拍了一下，引得他一阵哀嚎。 “要你什么心理准备？你是哪根葱？他们俩在一起要你什么心理准备？给我死一边去。” 王仁捂着头委屈：“那刘队你不好奇吗？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不相信。”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两个人居然什么时候就在一起了，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好歹也27了，不是王仁那种毛头小子，更是和吴臻从小长大，自然是能够发现，两人分明刚刚才互相通了心意，要八卦也不是现在。 刘川行揽着王仁，把人拖走了。 “好奇个屁，去睡觉了。” 出于不能当电灯泡的另外两个人，也赶紧走到了前面，留吴臻和林远之两个人走在后面。 吴臻无语。 本来就没多长距离，很快也到了宿舍。 上了二楼，林远之朝吴臻说：“晚安，明天见。” 吴臻挑眉：“晚安”。 回了房间，不得不说，有人向她说晚安的感觉很好，尤其是那句“明天见”，听得她欢喜。 原来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觉，感觉，还不错嘛。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69章“追风”画展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0章 陈池山 一觉醒来，吴臻迅速洗漱好，换了衣服就开了房门。 一出门，就看见林远之在一楼正对着她的房间正在等她。刚准备喊他，就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吹过，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我去怎么这么冷？” 林远之朝上面说道：“今天冷，你多穿一件。” 吴臻：“好”，说着就赶紧进了房间，又套了件风衣出来，这才觉得暖和了不少。 刚准备下楼，这才想起黄梨来，于是又往回走了两步，敲了敲黄梨的门：“黄梨，起了没？走不？” 开玩笑，林远之的声音在楼上就听见了，她会那么没眼力见去当电灯泡？不可能。 黄梨一边换衣服一边朝外面说：“我昨晚看小说看得太晚了，还在被窝里呢，吴队你先走吧，我等下再去。” 吴臻没有丝毫怀疑，只是有些无语。 “昨天弄到那么晚，你还有时间看小说，可真行啊你。” 吐槽了一句，吴臻下了楼，林远之自觉走到了楼梯口等她一起走，两人步伐统一，一起朝前面不紧不慢地走。 吴臻掏出一盒糖，吃了一粒，问：“你吃吗？茉莉薄荷味的。” 林远之吃了一粒。 “好吃吗？” 林远之：“我觉得白桃味的更好吃。” 提起白桃味，吴臻自然地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巷子里的那个吻，然后咬碎了嘴里茉莉味的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朝林远之问道。 “昨天还那么热，今天突然就降温了，你带够了衣服没？” 林远之：“带了两件外套，够了。” 吴臻点点头，自然问：“你学校那边没事吗？不用上课？” 林远之微笑摇头：“现在5月多，过不了多久就放暑假了，课程都集中在之前的两个月，现在基本没什么课了，就下个月的期末考核了，也没什么的。” 吴臻：“那你还回学校住吗？” 林远之舔了下嘴里的糖，咽了口口水，说：“唔，不回了吧，反正学校那边又没什么事，这边案子不是还早嘛，过两天我回学校多带点衣服过来，这段时间就住这边吧。” “哦。” 被林远之忽略的他带的几个本科生：林老师，你无情！你过分！我们明年还要毕业呢！什么叫没事？！呜呜呜~ 忽然间，吴臻问：“林顾问，你写检讨了没？” 林远之僵硬着扭头：“我、我忘了，等、等下回局里写。” 吴臻微笑：“记得，3000字哦~” 林远之：“…” 说话间，就到了警局，换了作训服，又各自套了个外套，两人去了食堂吃早餐，吃完早餐，又给其他四个人带了早餐。 等其他四个人到了警局，边吃早餐边抱怨今天温度太低了，各自吐槽了好几句多变的天气后，然后进入了工作状态。 抓到人之后，一切迹象这才慢慢显现出来。 监控那边也出来了。 一直查杀害孙香香的凶手，终于查到了踪迹，而通过与嫌疑犯对比，可以看出，强迫孙香香吞安眠药的凶手分明就是陈池山，而杀害了孙香香后，查找踪迹，发现凶手兜兜转转，最终进入了“Wind”艺术画廊。 而顾甜薇那边，失踪的那一天，在监控里可以看到，她神情呆滞，走走停停，最终也是进了“Wind”艺术画廊。 他们先查了三个人的基本信息。 赵生河，之前就查了，艺术名“Wind”，32岁，几年间作为画家名声大噪，而“Wind”艺术画廊就是他名下的。 李构，36岁，没有什么艺术名。 陈池山，41岁，也没有什么艺术名。 李构和陈池山两个人都是小画家，并没有什么名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赵生河这里，在这之前，根本就没什么名气，来了画廊这里，这才有了些小名气。 因为时间比较短，所以，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东西。 刘川行把三个人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拿起了赵生河的信息，然后说：“分别去审问三个人，我和黄梨审赵生河，吴臻，你和王仁审陈池山，林远之和张柏审李构。” 立刻，六个人迅速分组行动去审问嫌疑人。 吴臻拿起陈池山的资料，和王仁去审问陈池山。 进入审问室，吴臻比对着手里的照片，看向陈池山，他本人似乎比照片上面相更凶一些，41岁，中年阶段，不是很短的头发，相反，有点长，不戴眼镜，两边的头发刚刚到眼睛那儿，头发没有把额头全都遮住，可以看见他额头上的几道皱纹，有些黑的皮肤，嘴角往下撇，有点凶的样子。 吴臻：“陈池山，41岁对吧？” 陈池山歪着头，没有回答。 王仁这暴脾气说来就来：“艹，说话！你是哑巴吗！” 陈池山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却是看见了吴臻露出的冷脸。 “我问，你答。” 大概是感受到了吴臻身上的气势，陈池山有些被威慑到，收起了凶狠的样子，不情不愿地盯着他们俩看。 吴臻径直切入关键：“赵罗星身上的药是你们下的，孙香香是你杀的，顾甜薇是你们谁杀的？” 因为吴臻前面用的是肯定不是疑问，陈池山挑了下右眉，毫不否认，露出一阵疯狂的笑，“哈哈哈，没错，都是我杀的，她们三个人都是我杀的，怎样？” 王仁暗骂一声艹，一边快速地打字记录对话。 吴臻盯着在那儿一个阵笑的男人，因为他脸上的疯狂，有些不适地皱了眉，冷了脸，重复问：“你确认，赵罗星、孙香香、顾甜薇三个人都是你杀的，对吗？” 陈池山笑：“没错，都是我杀的。” 吴臻看见他眼底的不屑和不以为意，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冷静问：“为什么杀她们？她们和你没什么关联不是吗？” 陈池山仿佛压根就没把自己杀人的事当回事，抬头往左歪了下头又往右歪了下头，然后平视他们，说：“啊她们呀，没什么啊，就是想杀啊。” 王仁忍不住手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下桌子，以表示他的愤怒。 吴臻咬了口嘴里的软肉，让自己冷静下来，冰冷的视线还是有忍不住的怒气，“据刘凡所说，你们的‘追风’画展里的每一幅画都是杀了人所画的，对吗？所以，你杀了赵罗星、孙香香和顾甜薇三个人，是为了画你的画？据我们所了解，在赵罗星死亡后、孙香香被杀害后，没两天第8幅画就画了出来，所以第8幅画是你画的？” 陈池山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没错，《暗》是我画的，就是杀了赵罗星和孙香香后画的，而顾甜薇嘛，自然是我想要画第9幅画杀的，只不过，你们来的太快，我还没想好要画什么而已。” 吴臻压住手里的指关节，发出“咔咔”声，怎么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 “艹。” 审问还是要继续，吴臻问：“‘追风’画展8幅画的背后，你们都杀了人对吗？你还杀了谁？” 没想到陈池山却“喊冤”：“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我承认我是杀了这三个人，可是其他我哪还杀了人？我只是在认真画画而已，除了最近的三个人，我可没杀人~” 靠，居然现在不承认了。 在之后的审问中，无论吴臻和王仁怎么审，陈池山就是咬死只杀了赵罗星、孙香香以及顾甜薇三个人，之前的画作里，怎么问都说没有杀人，只是单纯地画画。 任谁听了都知道这是瞎话，可是，他们目前除了刘凡的口供，没有丝毫证据可以表明他还存在杀人的罪证，一番审问，审得他们是火冒三丈。 结束审问后，三组人把信息一对，三个人都承认赵罗星、孙香香、顾甜薇全都是陈池山一人所为，至于其他，却都是咬死不曾杀人。 刘川行把复印的审问记录捏得都皱了，气得头疼。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0章陈池山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1章 视频 大家几乎都是有些气郁在心的，吴臻打算去喝杯咖啡，询问过后，林远之说一起去，大概是不想当电灯泡，其他人都说不去，都去食堂打饭了，还说帮他们俩带。 吴臻耸耸肩，于是，和林远之去七宛买咖啡。 没想到，还没到警局门口，就被值班的小李喊住了。 “哎吴队，这里有东西。” “啊？”吴臻表示疑惑。 然后就看见小李提着好几杯奶茶过来，把奶茶给了吴臻，林远之顺手接了过去。 吴臻疑惑：“哪儿来的奶茶？我们没点啊？” 小李说：“刚来了个男生，点名说要送给刑侦支队的吴臻，还送了我一杯奶茶，我还没问信息呢，他人就跑了，跑得飞快。” 于是，两人满脸疑惑地带着奶茶回了办公室。 黄梨还在惊讶中：“这么快？不到两分钟你们就回来了？” 林远之摇头：“有人送了奶茶，所以就没去买咖啡了。” 黄梨上前，拿了一杯奶茶，插了吸管喝了：“啊？谁送的？何云树啊？”话刚从嘴里说出，黄梨就脸上凝固了。 我去，我特么在说什么？！当着他俩的面提何云树，我有病啊！ 想起上次晚上看到何云树痛哭的情形，黄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啊啊啊能不能让她把话回收啊！ 要是之前还好，可是现在吴队和林哥在一起了啊！ 林远之听见何云树的名字，愣了一下。 吴臻倒是没什么，翻看桌子上的奶茶，没有看见黄梨的表情，说：“不是，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然后就在奶茶里面看到了一个便利贴。 黄梨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靠近，“写着什么啊？看看是谁留下的。” “什么留下什么东西？” 刘川行、王仁和张柏三个人端着从食堂打包好的饭菜进来，王仁好奇询问。 于是，黄梨把事情和他们复述了一遍。 然后，出于好奇，他们一起看着奶茶里的便利贴。 上面写着。 送吴臻吴警官，我看见视频里吴警官回怼极品相亲男的模样，太帅气了！我为你打call！查案期间不要忘了休息哦，记得喝奶茶。另外，我想和吴警官说，你很帅气很漂亮，要什么相亲，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我哦~算了，我还是配不上你，等我找到能配得上你的男的，我把人送到你面前！嘿嘿~ 然后，画了个笑脸，就结束了。 王仁满脸疑惑：“What？” 林远之很快抓住重点：“相亲？你上次的相亲？” 刘川行：“视频？” 黄梨：“极品男？” 张柏默默吃了口饭吃瓜中。 似乎每个人的重点都不一样。 黄梨好奇极了：“上次相亲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被人拍了视频？” 王仁立刻行动，在网上一顿搜索，还没等吴臻想好要怎么说，就听王仁一阵欢呼：“我天，吴队你火了啊！” 大家全都瞬间跑到王仁身后，看他手机里的视频。 一点开视频，就看见吴臻站起身，一身橘黄色的风衣，低马尾，视频里的拍到了她的脸，看向位置上的男人，一顿怼。 “不好意思先生，我以为，我们不合适。” “你对我作为警察有意见，辞职、生孩子，还做饭，请问你多大的脸？值得我这么做？” “想找保洁，去网上找。” “我不奉陪！” 视频里吴臻查看了一下手机，当时应该是孙香香出事了，刘川行让她赶紧回去。却是没想到男人还说吴臻一点都不礼貌，就这么走了。 接着吴臻就拨通了一个电话，是她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又是怼她妈妈又是怼现场的极品男。 “告诉我那瞎了眼不知道的哪个郭姨，介绍的是个极品。” “老实，是个男人就老实对吧？” “碰上个极品，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挂了电话，吴臻又面向男人，露出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没那么大脸，让我请假出来，在这儿浪费时间。” “如果要投诉，衢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吴臻，记准了，等你来投诉。” 说完，吴臻对男人做了个绅士的弯腰摆手动作。 “不好意思，给您的用餐带来了不好的回忆，为了补偿，这次的用餐就由我请了。” 潇洒转身，结账，摆手，离开。 餐厅里一阵热闹的欢呼声。 视频戛然而止。 看完视频，几个人不由发出“哇呜”的声音，黄梨发出“天呐”的感叹声。 王仁看得津津有味，朝吴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天，吴队你也太帅气了吧！怒怼极品相亲男，还自报名号，怪不得有人给你送奶茶呢，太绝了吧。” 刘川行：“啧啧，干得不错。” 张柏端着饭，眯着眼想要看清，却是无果，又吃了口饭，摇摇头，似乎在表示吴臻怎么会遇到这种男人。 上次就从吴臻嘴里知道了，她相亲遇到了一个极品，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极品，林远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对于吴臻的经历表示同情，还是对于她的回怼表示赞同，又是想起这个视频引来的送奶茶，里面便利贴提到的男朋友，一下子，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吴臻扶额。 我天，这特么是什么社死场面啊。 王仁翻看评论，一边惊叹：“吴队你是真火了，这个视频转发好几百万呢。” 吴臻更加觉得社死了，打开奶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又听王仁念着几条评论。 “有人说，太帅气了，想嫁。” “有人说，这个男人太恶心，表示永远都不要去相亲。” “我去，这有一条评论，说强烈要求国家给你配一个男朋友，说这些凡人都配不上帅气的你，说上交给国家的人怎么也得配一个帅气的警察男朋友。” “还有还有，一大堆的说要当你男朋友。” 林远之顿时压力骤增。 吴臻头疼得很，一把把王仁的手机收走，关了，然后盖在桌子上，眼里可以射出刀子来：“安静吃饭喝奶茶。” 王仁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敢造作，赶紧扒饭吃。 于是，终于安静了，大家喝着奶茶，吃着饭。 等吃完饭，大家准备休息一下再继续工作，王仁隔着张柏看向正在快速打字的林远之，疑惑：“林哥，你在写什么？就进入工作了？不休息一下吗？” 林远之手里不停，无奈说道：“我在写检讨，昨天晚上答应的。” 王仁和张柏同情地看着林远之。 王仁又看向对面的吴臻，“啧啧”地摇头，凶悍啊，凶悍。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1章视频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2章 指甲 手机发出一声叮咚的声音，吴臻打开手机，发现林远之给她发了一个文件，打开一看，是昨天晚上要他写的检讨，一共3500多个字。 吴臻眉梢微挑，一行一行看过去，三千多个字，不像王仁那种实在是没话写重复来重复去的检讨，林远之从头到尾，没有敷衍的意思，一字一句都真诚实意，没有重复的话，全都表明他深刻的错误，不仅给她道歉，也是给所有队员道歉。 不愧是教授，这么快，三千多个字的检讨就写完了。 刚退出文件，发现林远之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点开照片，发现是他写了一句话在纸上，然后拍了照发过来的。 是一张便利贴，便利贴上面是他的字迹，上面写着：我错了，以后绝对不再犯。然后还在便利贴的右下角画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吴臻甚至能想象到他在写这句话、画这个表情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一眼看过去，正好和林远之的视线对上了。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便利贴上的话，吴臻看着林远之的脸，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和上面的哭唧唧表情对上了，觉得好笑极了。 吴臻好笑地盯着对面的林远之，倒是林远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休息过后，他们继续审问赵生河、李构、陈池山三个人。 因为上午的审问没能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这次的审问，刘川行按照分组，三组去审问其他的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 吴臻和王仁这次审问的是赵生河。 赵生河看见吴臻，似乎瞬间就想起了昨天晚上被抓的情形，被吴臻一个扫堂腿给扫到了地上，又被她一脚踹在了腹部，肚子至今还隐隐作痛。 心里不由一阵畏怯。 不过，这场审问，除了赵生河对于吴臻的有些害怕之外，对于“追风”画展，他依旧是死咬不曾杀人。 而对于刘凡的证词，他表示只是刘凡的猜测而已。 一场审问下来，三个人是丝毫没有松口。 刘川行也是明白了，他们三个人没有看见证据是不会松口的，而他们现在，恰恰是没有任何证据。 王仁挠了挠头：“那会不会真的是这样？就陈池山杀了最近的三个女孩，其他人没杀人？” 刘川行冷笑一声：“你听听看，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刘凡可是从6年前就开始从钱松那里买药了，你觉得，这6年他们没有动过一个人？” 王仁摇头。 林远之突然开口：“我们可以从画上面入手，为什么陈池山杀害了赵罗星和孙香香后画了画，而他所画的画，和她们俩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林远之的一番话，点醒了他们。 刘川行立刻让张柏、王仁去拿画了，黄梨也跟着去拿了。 很快，8幅画就被拿过来了，张柏和黄梨把画按照之前在“Wind”艺术画廊里摆放的位置，把8幅画从头到尾摆在地上。 办公室里突然放了这么多画，每幅画也不小，一行都摆不下，收拾了一下，让出了空间，足足摆了两行才放下。 每幅画的左下角都标明了这幅画的名字，其它的信息却是没有标明，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赵生河、李构、陈池山究竟画了哪几幅画。 唯一确认的，也是陈池山自己承认的，就是最后一幅画，也就是第8幅画，《暗》这幅，是出自他手。 吴臻来回扫了好几眼，突然开口：“你们没觉得，这些画有好几个风格吗？之前去看的时候，我还说怎么一个画家这么多风格，如果说是3个人的画，那就说得通了。” 林远之表示赞同：“确实，里面风格迥异，不太能出自一个人。” 刘川行点头，说：“先把这些画分一分，把不同风格的分开，同一种感觉的放一起。” 他们立刻辨别着去分，没用多长时间，就分好了。 第一幅《追风》、第二幅《风起》、第五幅《风落》是一个风格。 第三幅《笑脸》、第六幅《骷髅》、第八幅《暗》为一个风格。 第四幅《溺》、第七幅《焚》是一个风格。 把这8幅画分了个类，大家这才发现，8幅画很明显地分为了三个风格，而一种风格里的画作甚至连取名都很类似。 黄梨看着被摆成三行的画，思考着说：“我们已知第八幅《暗》是陈池山画的，那也就是说《笑脸》、《骷髅》也都是他画的，那其它两类呢？怎么分辨？” 林远之和吴臻同时开口。 “《追风》这一行是赵生河画的。” “赵生河画的《追风》这几幅。” 所有人都同时看向默契的两个人。 王仁开口：“啊？为什么？” 林远之和吴臻对视了一眼，说：“给人的感觉。” 吴臻微笑，没说话，和林远之说的一样，赵生河给她的感觉，就给她一种他会画这几幅画的感觉，不单单是这几幅画，吴臻还想起了赵生河被捕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好舒服的风啊，可惜，抓不住。” 他似乎很喜欢风，是，这样吗？ 张柏赶紧把结果记录下来，可是眯着眼还是看不清地上画的名字，黄梨无语，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给张柏看。 好吧，有了照片，就不用写了。 王仁忍不住说：“你要不还是戴美瞳？” 张柏翻了个白眼，拒绝：“不，昨晚我就联系了配眼镜的医生，他说明天就可以去拿了，很快就会做好的。” 王仁居然还有些遗憾：“那好吧。” 大家看着地上摆着的三行画，第一行是《追风》、《风起》、《风落》三幅画，他们推测是赵生河所画。 其实仔细一想，也是很确定这三幅画就是赵生河画的，因为这个画展，被赵生河称作为“追风”画展，而恰好这8幅画里的第一幅画的名字就是叫做《追风》，由此可见，赵生河画了这三幅画。 而观他的风格，发现这三幅画里，几乎都有光、风的元素，单单看画，虽然他们不懂画，但是可以看出画作里的美，又好像有种寂寥忧伤的感觉。 没错，就是忧伤寂寥，因为画面里太美了，美到虚幻，让人有种忧伤的感觉。 再看第二行，《笑脸》、《骷髅》、《暗》三幅画，画的颜色不像赵生河的漂亮多样，陈池山的三幅画颜色都很暗，画作里更是抽象，反正他们是没看懂，只觉得抽象黑暗，有种诡异的感觉。 而看第三行，《溺》、《焚》，大概是李构所画。 这两幅画不同于其他两个人，李构的这两幅画很直接，《溺》画的是一个女人在湖水里溺水的模样，而《焚》则是一个女人被火烧死的模样。 两幅画都很直接，明明画的是人在死亡之际的挣扎模样，却愣是被他画出了一种绝望的美感。 王仁指着第三行的两幅画：“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亲眼所见啊？” 刘川行：“如果是他亲手所为呢？” 王仁一阵鸡皮疙瘩起来，直窜头顶：“我去，太惊悚了吧。” 林远之把视线落在《暗》这一幅画上面，陈池山这幅画上面，画了一簇花，似乎是百合，这簇百合似乎也是画面里唯一明亮的颜色，在画的正中间。画上的百合，染上了鲜血，四周是诡异的黑暗，而一双手十指抓拢，笼罩着中心的百合，尖锐的指甲慑人诡异，整个画面充斥着诡异和抽象。 看向画作中那尖锐的指甲，林远之突然开口：“指甲。” 莫名其妙的一个词从林远之嘴里蹦出来，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臻疑惑：“什么指甲？” 林远之猛地从地上拿起《暗》这幅画，说：“你们记得吗？梅姐给赵罗星的尸体做了检查，我们几乎都只记得她体内检测出了甲氧基异丁嗪，还记得吗？梅姐说，赵罗星的尾指指甲被剪了，其它指头上的指甲都是正常的，唯独尾指上的指甲消失了。” 这一番话，再配上这幅画里的尖锐指甲，让王仁再次起了鸡皮疙瘩。 “我去，林哥，你别吓我。” 吴臻和刘川行立刻反应过来，和林远之一起仔细端详这幅画。 刘川行却是没能看出有什么异常。 吴臻指腹扫过画，只感觉似乎在哪里有点凸出，紧了眉，再次缓慢扫过画，仔仔细细感受。 林远之：“怎么了？” 吴臻没说话，又是来回扫过，突然一顿，指腹停在了画的左上角，十指的左手，左手的尾指，尾指的尖锐指甲上面。 吴臻摸了摸，突然开口：“这里，有点凸，这感觉，就像是真正的指甲。你们说，赵罗星被剪的指甲，会不会就在这儿？” 王仁又又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卧槽卧槽卧槽。” 随着吴臻的话落下，每个人都去用指腹感受了下那尖锐指甲。 刘川行忽然变了脸。 “立刻，把这幅画送去物证科那边，让他们仔仔细细、从头到脚，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全都给我检测一遍！不，还有、这些，所有的8幅画，全都去检测一遍！！”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2章指甲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3章 突破口 这次的“捉风”行动虽然是很快地把三个嫌疑犯给抓到了，但是这个案子的难点却是在寻找受害者的身上。 在将案子的进展以及最新的发现与刘局汇报完毕后，刘局表示全局上下全都由刘川行他们调动，一定要将这个案子的所有受害人的信息挖出来，尽快破案，找到证据，定罪。 也是让物证科上下全都行动，帮助刑侦支队破案。 因为发现了陈池山所画的《暗》这一幅画上面，可能存在受害者的指甲，所以，他们抓着物证科进度，先把陈池山所画的三幅画给检测了。 在检测过后，确实在《暗》这幅画里发现了指甲，将指甲提取出来后，将照片发给了刘梅，得到了刘梅那边的肯定，这指甲就是赵罗星左手尾指上的指甲。 检测了《暗》，他们立刻让物证科继续检测陈池山画的另外两幅画，《笑脸》和《骷髅》。 因为物证科还在忙着检测中，他们除了死盯进度，只能干着急，不能帮忙，干脆查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 吴臻看着手机里黄梨传过来的照片，一张是《笑脸》，一张是《骷髅》。 先放大了《骷髅》的照片，画上是一整张脸，可怖的是，这张脸，一半是骷髅，一半是脸，四周依然是陈池山的风格，昏暗，诡异，瘆人。 而单看这张脸，左边是骷髅，右边是脸，一整张脸被分割成了两半，左边的骷髅几乎和他们所见到的已经白骨化的尸体一般无二，甚至牙齿都颗颗分明。而另一半边脸，有血有肉，却是模糊的，仿佛一面脏了的镜子，怎么照都照不清楚的感觉。 再看另一幅画，《笑脸》。 画上是灰蒙蒙的背景，有雨滴，是一个雨天，依旧是抽象昏暗的颜色，画面中似乎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了，仔细看，却可以发现，那灰蒙蒙的天，仿若是一个笑脸，而整个画作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拖曳擦过，留下干涸的暗色，更加抽象了。 无论怎么看，吴臻都觉得画这几幅画的人，也就是陈池山，他的性格很黑暗，尤其是在审问过他一次后，更是察觉到了，陈池山这个人藐视一切，并不把生命放在眼里，性格扭曲畸形。 退出照片，吴臻给黄梨发了个消息，让她和张柏、王仁几个人着重查一下陈池山的经历，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 得到了黄梨的回复，吴臻关了手机。 忽然间，李见一阵惊呼：“检测结果出来了！” 吴臻、林远之和刘川行瞬间醒神，“怎么样？” 孟平禹拿出两张纸，迅速扫过，然后说：“一幅画里检测出了牙齿，也就是《骷髅》这幅画，里面有一颗真正的牙齿。另外一幅画，《笑脸》，这幅画检测出了血迹，中间拖曳的痕迹，疑似是一把刀，也许就是凶器！” 吴臻倒吸一口凉气。 靠，他们这么变态的吗？！杀了人，然后在画里面，留下关于受害者的身上的东西，表示他杀了人？还是说，这样做，他们觉得很有征服感和兴奋感？ 这一下，连林远之也有些难以置信，这一下子，CPU也□□烧了。 谁特么能想到，所谓的“追风”画展背后会是如此令人恶心的行径。 刘川行立刻拿走孟平禹手里的纸，然后朝他们说：“立刻，把剩下的几幅画全都检测一遍！一定要仔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接着，就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门。 见状，吴臻和林远之也赶紧出了门。 回到办公室，刘川行立刻询问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边让王仁去提审陈池山。 张柏立刻汇报：“刘队，我们刚刚查到了，陈池山父母双亡，在联系了陈池山以前的同学后，从他们那里得知，陈池山一直很喜欢画画，因为父母双亡，所以寄宿在亲戚家里，平常性格很孤僻，有人说他有些厌世的情绪。” 林远之询问：“住在亲戚家，住了多久？” 黄梨回答：“他同学说，好像在校期间，就已经住在亲戚家里了，他父母是他小学时就去世了，算起来，已经住了有6、7年的样子。” 林远之说：“住了这么久，哪怕是再怎么亲的亲戚，都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何况是陈池山这么冷的性子，估计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地，性格逐渐畸形。” 王仁跑过来：“刘队，已经把陈池山带过来了。” 刘川行立刻朝外面走去，一边回头说：“林远之你跟我去审，其他人继续查另外两个人，物证科那边盯一盯进度。” “是，刘队。” 进了审问室，刘川行完全不绕圈子，把刚才的检测结果全都念给了陈池山听，看向陈池山变了的脸色，刘川行双眼微眯，看来，陈池山会是这个突破口了。 “《暗》你是杀了赵罗星所画的，孙香香应该是你想要灭口，顾甜薇你是想要画第9幅画。那、《骷髅》这幅画里的牙齿，你是杀了谁留下的呢？《笑脸》这幅画，你又是杀了谁在画里留下了血迹呢？” 刘川行逼问他。 陈池山微垂着头，却是眼神朝上盯着刘川行，面无表情。 刘川行冷笑：“怎么？杀一个人是杀，杀三个人是杀，杀再多人不也是杀吗？反正杀了三个人的罪名也下来了，怎么？你还怕落实杀害了其他人的罪名？” 陈池山忽然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哈哈哈，说的对，杀几个人都是杀哈哈哈，有什么好怕的呢？没错，除了那三个人，我还杀了人，如你们所见，《骷髅》里我杀了一个人，《笑脸》我也杀了一个人，哈哈哈五个人，我一共杀了五个人哈哈哈…” 刘川行咬着牙打断陈池山的笑：“说，另外两个受害者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尸首地点，还有，你是如何行凶的，全都给我交代了。” 陈池山收起笑，歪着头作出思考的模样，有些假，“唔，让我好好想想。” “我是如何行凶的？呵呵当然是用药啊，你们不是查到了吗？刘凡给了我们很多药，随便给她们喂了药，她们就变得痴呆了，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一样哈哈哈有趣极了~然后，我们随便说几句，说‘哇你好可怜啊，这么痛苦，每天觉得绝望抑郁想死’，哈哈哈她们就真的这么觉得了，看见她们这幅模样真的是有趣极了，你们不觉得吗？” 刘川行猛地起身，将想要把陈池山狠狠揍一顿的冲动给压下去。 不行，不能动手。 林远之也是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让自己理智一点，去分析案子。 因为性格扭曲畸形，产生了厌世的情绪。他们通过对受害者使用药物，导致受害人变得痴呆、记忆丧失，然后一步步对受害人进行思想控制和灌输，让他们变得绝望痛苦，陷入抑郁的状态。 这一点，可以从顾甜薇和赵罗星身上看出。 不过一个月，他们就将两个乐观的女孩变得如此抑郁痴呆了。 为什么要让受害者变得绝望抑郁呢？明明在受害者服用了药物变得痴呆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啊？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洗脑变得绝望呢？是单纯地想要看他们煎熬痛苦的模样？还是有其它的意味呢？ 这一点，林远之暂时还想不明白。 刘川行已经愤怒地坐不住了，暗骂了一声“艹”，然后冷声朝陈池山说：“其它呢？另外两个受害者的身份和尸首在哪里？” 陈池山似乎觉得刘川行这个愤怒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模样有趣极了，存心逗他，作出思考的样子：“这个嘛，让我想想，欸~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艹！” 就在刘川行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陈池山笑了下，开口：“哦我想起来了，我画《骷髅》的时候，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江潮，被我埋在哪里呢？哦好像在望山，好像就在山脚吧，我应该埋在了土里，还用树叶给遮住了。” 这语气实在是令人恶心极了，十分欠打。 可是他们又拿他没办法。 见林远之把关键给记录了下来，刘川行又问：“另外一个受害者呢？” 陈池山摩挲着下颌，说：“哦那个女孩呀，叫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就是觉得那个女孩恶心极了，伪善，十足的伪善。”说着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又说：“我记得是一次写生，下雨了，碰见了她，谁知道她还送了我一包纸，朝我露出了一个笑脸，真的是恶心极了，怎么会有这么伪善的人呢？明明自己也在躲雨，却要送我一包纸，你们不觉得太伪善吗？一想起她的笑，我都觉得恶心。” 听见这，刘川行实在是忍不了了，破口大骂：“艹你特么有病对吧！还伪善，你特么脑子有病！人家送你纸，还在躲雨中，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却是碰到了你这么一个有病的人！非要扭曲怀疑别人伪善，艹，就因为送了你一包纸，你就杀了她！你特么怎么不去死啊！艹！” 林远之没有刘川行这么愤怒，他心底只有悲哀。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一个女孩，突然下雨了，她赶紧去躲雨，却是碰见了陈池山，看见了他写生的东西，或许觉得很美好，很向往，甚至很佩服陈池山，出于这种心理，或者是单纯的心善，递了一包纸给他，还对着他笑了。 多么美好的画面，却是下一秒，成了陈池山的那幅画《笑脸》。 多么悲哀啊。 陈池山是真的没有心啊。 刘川行骂完后，完全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即刻问：“说，你把女孩埋在哪里了？” 不知道是被刘川行骂懵了，还是怎样，陈池山第一次露出了有些呆滞的神情，面对刘川行的问话，呆愣地回答：“在画廊地下，用水泥埋了。” “呵。” 刘川行气得夺门而出。 林远之记录下来，把记录打印好，出了审问室，留陈池山一个人在里面，安静，无声。 陈池山陷入了呆愣间。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3章 突破口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4章 检测 一出来，吴臻贴心地给刘川行递上一杯冰美式，给他消火。 “来，喝杯咖啡去去火。” 刘川行拿过咖啡，猛地灌了两口，艹，还是憋屈得很，想揍人。 他们看着刘川行明显的怒火，没人敢去触霉头，毕竟审问室里那骂人的怒吼声，他们可是全都听见了，吴臻更是提前让七宛老板送了咖啡过来。 林远之进来，吴臻照样拿了杯冰美式给他，没有对话，林远之接过了咖啡喝了，一边把手里打印的对话记录给了吴臻看。 其它几个人也都一下子走到吴臻旁边，一起看记录。 从头到脚看下来，也怪不得刘川行会这么暴怒了。 陈池山手里一共5条人命，为了画《暗》，给赵罗星下药，杀了孙香香。为了画第9幅画，杀了顾甜薇。为了画《骷髅》，杀害了江潮，把人埋在了山里。为了画《笑脸》，杀害了一个给他送纸的女孩，还残忍地将人埋在了密室里，用水泥灌上了。 如果“追风”画展是按照时间来排序的话，那么陈池山是依次画了《笑脸》、《骷髅》、《暗》。 究竟有多残忍，才会对五个无辜的女孩下手？在杀害了女孩后，还扭曲地认为那个给他送纸的女孩是伪善？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畸形的人？ 王仁暗骂一声“畜生”，吴臻捏皱了纸，不，他连畜生都不如。 刘川行似乎慢慢消了火，反正抓到了他们，自有法律来惩罚他们，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受害者的身份以及尸首确定下来。 想通了后，刘川行便说：“已经晚上了，王仁你去买饭过来吃。对于陈池山说的另外两个受害者的身份，黄梨你和张柏先去查江潮，然后再去找找失踪记录，看有没有符合陈池山说的，把疑似受害者的信息汇总一下，之后再给陈池山一一确认。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望山的话远一些，明天我们先去画廊地下密室，吴臻你去联系一下工人，等明天一起去挖，林远之和我再去物证科那边看看有没有进度。” “是，刘队。” 这天晚上，吃了晚饭后，黄梨和张柏确认了江潮的身份，女性，去年失踪的，失踪的时候25岁，情况基本和陈池山所说的吻合。 在查明了江潮的身份后，黄梨先联系了报案人，等之后找到了江潮的尸骨，再联系报案人。 然后又进入了查找下一个受害者身份中。 在他们查信息期间，刘川行他们一直盯着物证科的进度，物证科那边先检测了李构画的《溺》和《焚》两幅画。 得到的结果却是让大家有些讶异，大家已经做好了画上可能存在什么东西的心理准备，有可能是受害者的血之类的，却是没想到，检测结果是很正常的画，就是颜料，不存在什么异常的东西。 吴臻他们自然是不肯相信，担心物证科他们是不是没有检测到细节或是错过了什么，非要他们检测第二遍。 李见他们无语，可是能怎么办呢？对面清高，行吧。 他们只能哭唧唧，去检测第二遍。 结果，又花了一倍的时间去检测，可是结果还是相同的，一模一样。 刘川行满脸不可置信：“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吴臻：“没有就没有吧，或许是我们先入为主认为画展上的所有画都像陈池山那样，仔细想想，不是所有人都像陈池山那样变态的。不过既然已经确认了陈池山有杀人的罪证，那么李构和赵生河还是逃脱不掉的，至少刘凡的口供，说的就是每幅画背后都杀了人。” 这一番话点醒了刘川行和林远之。 孟平禹开口：“那另外三幅画还检测吗？” 他说的三幅画自然就是剩下还未检测的赵生河的三幅画了。 刘川行露出一个微笑：“检、当然检，辛苦你们了。” 物证科众人看着离开的几个人，露出了无语的神情。他们不做人啊，悲惨，就知道压榨他们，过分！ 回了办公室，张柏给他们汇报结果：“刚刚我们查了失踪名单里疑似受害者的人，把照片给陈池山辨认了，确认了剩下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刘川行接过张柏递过来的纸，李芬霏，失踪时24岁，4年前失踪，是一个小公司的职员，外出游玩一趟不见人影。 地点和陈池山去写生的地点对上了。 看着照片里露出笑颜的女孩，刘川行露出了沉痛的神情。 千不该万不该，碰上了陈池山这个疯子。 回宿舍休息了一晚，大家又继续上班了。不得不说，这天气是多变得很，前天20多度，还闷热，昨天不过10度，一下子冷得很，今天又一下子20多度了，原本两件衣服又变回了一件衣服。 没等吐槽几句，大家换了作训服，就出发去“Wind”艺术画廊了。 路上受张柏的强烈要求，先给他去医院取了眼镜，直到戴上眼镜的那一刻，张柏觉得整个世界都清晰了，还有些不习惯。 好吧，眼睛活过来了。 到了画廊不久，吴臻昨晚联系的工人也到了，带着工人来到了地下密室里。 因为提醒过工人，地下不知道在哪里埋了尸体，让他们小心一些。 这些工人应该是见过大场面的，没有丝毫慌张，还让刘川行他们放心，说绝对会小心的，绝对不会弄坏尸体的，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完整的尸骨，绝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吴臻他们哭笑不得。 不过拆家这种事他们干不来，下面也是各种钻齐来，噪声环绕，粉尘水泥齐飞，原本还打算观看的，看着空中的灰尘，他们默默地上了一楼，还是算了吧。 就在他们等待了半小时后，刘川行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物证科的孟平禹打过来的，开了免提后，对面声音很快传到所有人耳中。 “刘队，我们检测结果出来了。那三幅画里，有东西！” 王仁一时没收住口：“卧槽，有什么东西？” 孟平禹：“让我看看啊，一共三幅画《追风》、《风起》、《风落》，《追风》这幅画里有头发，还挺长的，是有点黄色的，检测之后，头发不是上了颜料，看这长度应该是女人的头发，这颜色是头发本来的颜色。” 王仁倒吸一口冷气：“我去。” 刘川行皱眉：“继续，其它的呢？” 孟平禹继续说：“《风起》这幅画我们倒是没有检测出什么东西，是《风落》这幅画，上面经过检测，有血迹。我等下把两幅画检测出有东西的地方给你们拍个照发过去，你们自己看一看。” 刘川行：“好。” 电话一挂，两张照片就发到了刘川行的手机里。 点开照片，放大看，《追风》里画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有头发，颜色之相近，画技之高，哪怕他们再怎么仔细看，如果没有检测结果，也是无法分辨出来的。 而另一幅画《风落》，上面画的是各种鲜花，其中被放大的地方，是一朵花的花瓣，因为有了检测结果，可以分辨出上面是干涸了的血。 王仁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有再看照片，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两幅画里都有东西，应该就是受害人的头发和血，那为什么另一幅画里没有东西啊？” 刘川行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谁知道呢？或许他就是不想放呢，又没有人要求必须要在画里放东西。” 王仁：“行吧。” 吴臻皱了下眉，地下传来了一阵阵“嗡嗡嗡”的声音，估计还在钻地。 忽略掉那噪声，吴臻拿出手机，不自觉翻开了黄梨之前给她发的照片，翻到了赵生河画的画上面，《追风》、《风起》、《风落》，从第一幅翻到了第三幅，却是忽然往前翻，停到了《风起》这幅画上面。 却是猛地放大又缩小看了好几遍，忽地把手机揣兜里，跑向二楼去。 林远之惊讶，下意识地跟上：“你去哪儿？” 吴臻扭头：“《风起》这画上的画面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好像就在二楼。” 众人：“！！！”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4章 检测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5章 风起 上了二楼，吴臻迅速跑到之前展览“追风”画展的地方，扫视全场，目光忽然停在了一扇窗前。 比对手机里的照片，吴臻确认，一模一样。 看着手机里拍摄的《风起》这幅画，画上画的是一扇窗，窗外面蔷薇藤条随风摇曳，光由窗外透进来，留下斑驳光影，而窗内的左下角摆放着一盆绿萝盆栽，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啊。 再比对面前的窗子，和画上的一模一样，同样的窗子，窗里的左下角摆着一盆绿萝，窗外面有一根藤条垂下来，只不过是过了蔷薇的花期，如今只剩下绿叶了。 大家全都跑了上来。 刘川行迅速开口问：“在哪里？” 吴臻指着面前的窗子，然后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在窗子前，大家一看，果真一模一样，《风起》这幅画画的就是这里！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心中的惊诧，王仁只发出一声“我天”。 但是知道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吴臻蹙着眉收回了手机，从照片里退出来，余光却是扫到了各种照片上，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照片是黄梨之前拍的，是还没把8幅画带回警局之前在这里拍的照片。 不自觉地，吴臻点开了照片，放大了看，脚步往右移了几步，路过一个突出的柱状体，然后把手放在了右边的墙壁上。 林远之走在吴臻身边，注意到吴臻的举动，询问情况。 吴臻看了眼手机，这里正好摆的是《风起》这幅画。 “左边就是画上的窗子，而《风起》这幅画正好就摆在这里，靠得这么近。” 林远之没能找到这话语中的关联，吴臻收起了手机，摇了摇头，她只是叙述事实，她也没能想明白有什么关联。 往后退一步，却是看向了突出的柱状体面前的装饰品，一盆绿萝和一个尼康照相机。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吴臻把照相机拿了下来，打开开关，发现已经没有电池了。 刘川行讶异：“哪儿来的照相机？” 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刘川行恍然：“是用来装饰的？” 吴臻摇头：“不知道，没电了。” 刘川行：“先带回局里吧。” 于是，他们带着唯一搜寻到的东西——照相机，下了二楼，然后又在一楼等了两个多小时，工人总算是完事了。 在密室的最里面一个角落里，工人们发现了一具尸体，尽可能地把尸骨旁边的水泥祛除之后，捡起了所有的骨头。 刘川行开车，和张柏一起把尸体的骨头送去了给刘梅，其他人先回了警局。 一回警局，吴臻先想到的是手里的照相机。 因为他们也没有照相机的充电器，打开照相机，发现里面的储存卡什么的都在，就只是没有电而已。 所以，他们把储存卡拿了出来，插到了电脑里，发现里面有东西，点开，发现是各种照片。 原本王仁还在说，这会不会是赵生河他们的照相机。 但是仔细查看相机里的照片发现，不可能是赵生河他们的，里面的照片有景色有人物，构图光影修图什么的都很专业的样子，而且每张照片下面都有当时拍摄照片的时间，大多是5、6年前拍摄的，最后一张照片是5年前拍摄的。 吴臻感觉到一股寒意，“不，这是受害者的照相机。” 王仁只觉得最近总是起鸡皮疙瘩，虽然都快习惯了，但还是感觉到惊悚：“我去，这么变态的吗？难道赵生河杀了人之后，还拿走了人照相机，还大摇大摆地就一直摆在那儿？！我擦，想想都觉得恐怖啊。” 林远之觉得有道理：“很有可能就是受害者的照相机，从里面的照片来看，受害者应该从事的是摄影行业，如果不是摄影师，至少是和摄影有关或是有摄影的兴趣。” 吴臻赞同地点头，立刻道：“去查五年前失踪的名单，看看里面有没有类似摄影师这种。” 得了任务，黄梨和王仁他们立刻去行动。 果然，有了准确时间和职业，很快就找到了符合的人，就一个。 吴臻看着打印出来的信息，王晟萍，女性，5年前失踪，失踪时24岁，从事摄影行业，是一名摄影师。 “黄梨，你给报案人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黄梨立刻联系报案人，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应该就是受害人母亲了，在表明了现在情况之后，对面明显陷入了悲痛之间。 在黄梨的一阵安慰下，对方终于平复了一些。 吴臻忽然想到药物，赵生河他们的杀人方法，似乎都是用药，于是开口询问：“请问，您还记得您女儿失踪前，是否有过什么异常吗？比如突然性格大变？变得唔、很抑郁这样？请问有这种情况吗？” 对面说：“对，有。阿萍她一直是个好孩子，总是乐观向上，是个很开朗的孩子，但是在失踪前一段时间，我记得她好像整天都不开心的样子，天天闷闷不乐的，有时候整天都关在家里，以前还总是时不时地出去拍景色，可是，失踪前总是呆呆地，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是一副很呆的样子。” 果然，这惯然是他们的杀人手法。 也是确认了，王晟萍就是受害者之一。 在将调查结果告知刘川行的时候，刘川行也说，他们在回警局的路上了，也是给她说了刘梅的检测结果。 经过拼凑后，终于把尸骨拼成了一具完整的尸骨。 而经过检测，死者为女性，死者的致命伤伤及了骨头，脖子上有刀痕，刘梅推断，死者脖颈中了三刀，伤及大动脉，最终失血而亡。 考虑到尸骨被灌入了水泥，刘梅推断，死者死于四年前。 而在尸骨里，也检测到了36%的□□丙嗪和氯哌啶醇的残留，推断死者在死前服用了药物。 所有的情况都对上了。 刘川行和张柏回到警局，立刻把目前的情况给汇合了一下。 目前，陈池山已经认罪，共杀害5个人，李芬霏的尸骨已经找到，只剩下被埋在望山的江潮尸骨还没有去找。 李构杀害的人还没有确定，需要进一步审问。 赵生河已经确认杀害了王晟萍，目前尸骨埋藏地点还未知，其它还有两幅画《追风》和《风落》，背后的被害者身份也还未知。 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刘川行立刻做决定：“张柏你和王仁从警局带几个人去望山那边找江潮的尸体，找到后把尸体搬到梅姐那儿检查一下，这样陈池山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专攻李构和赵生河了。” “黄梨你先去仔细查一下李构的经历，然后和我去提审李构，吴臻你和李远之去审赵生河，看能不能撬出受害者的信息来。” “是，刘队。”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5章 风起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6章 李构 吴臻和林远之已经去提审赵生河了，刘川行和黄梨继续先查一下李构。 基本信息与之前查到的一般无二，黄梨又仔细地查了一番，有些费劲地找到了李构当年的同学，问了一下情况。 竟是得到了一个重大发现，李构有一个女朋友，在一起好几年，而三年前莫名失踪了，当年警察还查了李构，但是没有查到什么东西。 黄梨立刻问了信息，于欣琳，三年前失踪，失踪的时候28岁，至今没有找到。 据了解，于欣琳和李构在一起多年，之前似乎有过分手。 刘川行有预感，于欣琳是一个突破口，失踪好几年，按照他们的这种行事，如果说于欣琳和李构分手了，而李构怀恨在心的话，说不定就已经把人给杀了，而《溺》这幅画会不会画的就是于欣琳溺水而亡的模样呢？ 拿了于欣琳的信息，刘川行立刻让黄梨和他一起去审问李构。 到了审问室，坐下后，刘川行并没有立刻开始审，反而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冷冷地盯着李构看，把他都给盯毛了。 赵生河、陈池山、李构，刘川行都审问过。 而从审问的过程，以及他们所画的画来看，以他对他们的性格了解来说，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赵生河和陈池山在画里加入了受害者身上的东西，如血、头发什么的，而检测了李构的画，却是发现里面什么都没加。 因为李构的变态程度，还没有到赵生河和陈池山那种程度。 上次抓捕的时候，也是李构痛骂陈池山，害怕被警察抓到。从这些来看，他们三个人都是很残忍变态，但程度不一样。 陈池山是疯狂，不把人命当回事，按照时间来说，陈池山和李构都是后来到了画廊里的，或许陈池山是知道了赵生河的事，所以也模仿他在画中加入东西。 至于赵生河为什么如此，那就暂时不知了，对于赵生河，刘川行也有些摸不着他的性子，说他残忍变态吧，但他所表现的又常常是平淡，和刘凡的那种不同，刘凡比起他们这些人，至少不变态，或许也是因为觉得太过残忍，所以才和警方说了“追风”画展的事。 赵生河表现出的平淡，就像是真的完全不把所有的东西放在眼里，仿佛什么东西都无法引起他注意般，或许也是因为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与他无关，所以他才会做着如此残忍的行径，却是面不改色，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而李构的话，面对警察会害怕紧张，却只是死咬不松口。刘川行相信，只要给时间，他一定能把李构给磨出来，而现在有了于欣琳的信息，他觉得，李构很快就会松口的。 果然，在刘川行说出了“于欣琳”这个名字，李构神色大变，整个人慌极了，被铐着的两只手交错，手指无措地胡乱捏着，死死盯着刘川行。 看有了效果，刘川行嘴角微弯。 “她是你的女朋友？啊不，前女友对吧？听说她失踪了，在3年前，不知道《溺》这幅画，你是什么时候画的呢？不会这么巧，就是3年前画的吧？” 黄梨抽了抽嘴角，和审问陈池山时的暴怒完全不同，现在的刘川行是存心有逗弄李构的意思，语气里欠揍得很。 无语地摇了摇头，见李构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黄梨拿起打印的照片，看向《溺》这幅画，画上面是湛蓝的湖水，湖水中央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在挣扎，湖水由于月光的反射波光粼粼，显得湖水中的女人好看极了。 分明是溺水正在挣扎，明明应该是绝望痛苦，可是在李构的画下，因为女人身形的模糊，加上湛蓝湖水的烘托，营造出一种绝美虚幻的氛围。 可是一想到，有可能画上的女人是被他杀害的，黄梨瞬间就打破了这种幻美，把照片移开，又拿了另一张照片，是《焚》。 和《溺》截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焚》这幅画，上面画的是烈火焚烧的情形，仔细看，这是一间破败的屋子，四周是绿竹深山，透过门可以看到，房间里燃烧着大火，而大火中央有一个女人正在被焚烧，火光四射。 与《溺》的画面相似，女人挣扎，周围的火像是要焚烧一切般，这该是多么地绝望，可是李构画的却是虚幻的美，绝望的美。 放下照片，黄梨眼底有些复杂。 刘川行从李构的沉默冒冷汗间得到了回答，忽然冷了眉，拿起两张照片，赫然是黄梨刚看的两张照片。 然后将照着《溺》和《焚》的两张照片竖起来，面对李构。 “所以，这两幅画上面的情形就是两个受害者死前的状态？于欣琳，你是推她到水里看她溺水死的，那另一个是谁？是你放火杀的？” 李构突然有些不敢看照片，畏缩地低着头，不说话。 刘川行发出一声冷笑：“呵，这不正是你画的吗？怎么？敢画，现在不敢看了？” 突然，一声震怒：“给我抬起头看！杀了两个人不敢认了？给我老实交代！于欣琳是不是你杀的？！另一个受害者是谁？杀人地点在哪里？全都给我老实交代！” 李构被吓得狠了，全身颤抖。 刘川行：“说不说？” 李构颤着点头，声音也打颤：“说、说，我说。” 刘川行示意黄梨记录，一边目光示意李构说话。 “我、我…于、于欣琳是我杀的，她是我女朋友，分、分手了，但是我不甘心，认识了赵哥和陈池山后，陈池山说杀人很快乐，知道了于欣琳后，他就说让我去报仇。所、所以我找到了她，给、给她喂了药，把人叫到了湖那里，然、然后…” 刘川行见李构结巴，替他说：“然后你就把人推下了湖，看她挣扎，对吗？” 李构惊慌无措，点头。 明明是杀人凶手，如今在这里装什么紧张害怕，呵呵，刘川行露出不耐的表情，问了李构地点，李构也说了。 在黄梨记录好后，刘川行不给李构反应时间，立刻问另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另外一个人呢？是被你放火烧死的？身份和地点。” 李构：“我看了她身、身份证，叫金青青，我在写生的时候，碰到了她，然后给她喂了药，找了间破旧房子，用绳子绑了她，然后，放火烧死了她。” 刘川行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的怒气，问了具体的位置，然后出了审问室。 审问结束，黄梨迅速查了金青青的信息，很快找到了，地点和李构所说的基本吻合，今年失踪的，就三个月前，27岁。 刘川行回想李构的模样，觉得有些恶心。 明明杀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孩，现在却做出一脸畏缩害怕的样子给谁看？刘川行只觉得可恨极了。 赵生河、陈池山、李构三个人，各有各的恶心之处，全都可恨。 猛地灌了口凉水，刘川行这才散了一些火气。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6章 李构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7章 赵生河 刘川行：“吴臻他们还没结束？” 黄梨打印着笔录，边回答：“还没吧。” 却说吴臻那边。 吴臻和林远之一进入审问室，坐在门边不远的赵生河有些被吓到，尤其是再次看见了吴臻的脸，肚子上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脸上仿佛在说：怎么又是你？ 吴臻朝赵生河笑了一下，感受到她微笑背后的寒意，赵生河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被捕那天她的那两脚是真的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等林远之准备好后，吴臻开始审问。 “赵生河，艺名‘Wind’，画廊名字也叫做‘Wind’，你很喜欢风啊，连你画的三幅画都是叫做‘追风’、‘风起’、‘风落’，哦对了，你举办的画展也叫做‘追风’画展，是取自你所画的第一幅画的名字吧，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风吗？” 吴臻的这个问题，让赵生河有些意外。 不过，也回答了她：“没什么，就觉得挺好听的。” 行吧，谁知道他的鬼话是不是真的呢，吴臻也只是出于好奇问了这个问题而已，也没准备他会回答，随他吧。吴臻接着说出了关键的信息。 “我们发现《风起》这幅画，画上面的画的位置就在画廊二楼画展展览的位置，那画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而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个照相机，你猜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赵生河想抬起手，却发现两只手被铐住了，只好两只手一起抬起来，发出“哗啦”声，然后有些艰难却优雅地扶了下眼镜，露出一丝笑：“哎呀，被你们发现了。” 艹，不得不说，这语气，配上这表情，欠揍得很。 吴臻恨得牙痒痒，他居然丝毫没有被人发现他杀人的慌张，反而很淡定，仿佛完全没当回事。 防止自己被当成跳梁小丑般观看，吴臻压抑住怒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发现了照相机的拥有者，在失踪名单里找到了她，叫做王晟萍，5年前失踪的，所以，你在5年前杀了她，那你将尸体藏在了哪里？” 赵生河却是笑了，漫不经心：“哇这么厉害啊，就凭一个照相机就找到了信息，既然你们这么厉害，那你们自己去找啊。” 我去，他们找得到还来问他干嘛！ 吴臻被赵生河的语气给激怒了，“你找死！” 突然的一句“你找死”把赵生河刚要嘲讽的话给憋回去了，仿佛那天的两脚给了他心理阴影，有些被吴臻给镇住，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消逝了。 吴臻咬牙：“说，你把王晟萍的尸体埋在哪里？” 赵生河倒是没再像刚才一般，只是不再回答吴臻的问话，这把吴臻给气得不轻。 林远之安抚性地拍了拍吴臻的手，然后拿出手机发了消息给黄梨，让黄梨要是审问结束的话，请她让七宛老板送几杯冰美式过来。 黄梨看着林远之发来的消息，知道吴队是被气得不轻，赶紧去联系七宛老板了。 而审问室里。 看到黄梨的回复后，收回了手机的林远之，手突然从电脑前收回，伸向吴臻面前的照片里，捞起了一把照片，全都是“追风”画展上的画。 忽然，开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你们三个人画画也有自己的风格。你看，李构画的这两幅画，溺水、大火，残忍却漂亮。陈池山画的这三幅画，黑暗，抽象。而你画的三幅画，优美、漂亮，风在摇曳，这是多么漂亮的场景啊。” 赵生河似乎对林远之说的话很感兴趣，虽然没有搭话，但是露出了一个很感兴趣的表情看向林远之，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说的话。 吴臻起身，直接把林远之往右边一拽，拽出了一个空间，然后坐下，准备让林远之来审问，自己来记录。 林远之有一瞬间的呆愣，但见吴臻说一不二的模样，只好就这样吧，接着说。 “每个人也有自己的习惯，有一个惯性思维，就比如你们惯用的手段就是，先给受害者喂药，然后看着她们挣扎痛苦，最后再杀死她们。虽然你们的杀人手法类似，但是每个人的习惯、性格、风格不一样。” “就像我们检测了你们所画的画，除了李构，你和陈池山所画的画里都检测出了受害者身上的东西，比如你的画，头发、血。” 赵生河似乎想要鼓掌，想起自己手被铐住了，却还是在一阵“哗啦”声下鼓起了掌，像是真的在赞扬他们：“哇好厉害呀，连这些你们都查到了，真的太厉害了。” 吴臻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继续打字。 林远之盯着赵生河几秒，忽然开口：“既然你的第二幅画《风起》，上面画的是真实的场景，那么，你其它两幅画《追风》和《风落》会不会也是真实的场景呢？” 吴臻惊诧了一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这怎么想到的？ 连对面的赵生河也讶异了，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地给林远之鼓了掌，“啪啪”声夹杂着手铐的“哗啦”声。 “很厉害啊，没错，我都是照着画的，呵。” 靠，这也太厉害了吧，吴臻不由再一次佩服林远之的思维。 而林远之得到了赵生河的肯定，却是皱了下眉，看着手里的两张照片，《追风》和《风落》。 《追风》，画上画的是在一条河畔，可以想象，一阵微风拂过，引起河中波光粼粼，这似乎是在一个秋季，画的右侧是一棵银杏树，树上是金黄的银杏叶子，树干是有些微黄色，树底下掉了很多银杏叶，河畔也落了几片叶子。 而银杏树的树干上，就藏着受害者的头发。 单单靠这画中所画的几样，河、银杏树，太难锁定地点了。 再看《风落》，背景是蓝天，而画中是各异的鲜花，玫瑰月季蝴蝶兰菊花，都是春季里盛开的花，应该有一阵风，引得花儿在风中摇曳。 就在这万千花朵中，有一朵花，被几滴被害者的鲜血滋润着。 比起《追风》，这幅《风落》更加难以锁定真实地，除了花，基本没有其它的东西能辨认了。 林远之视线落到对面的赵生河身上，他很确认，无论他们怎么问，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说出画中画的地点在哪里，那他们怎么锁定被害者身份呢？ 不对，锁定了画中的地点，他们又怎么确认被害者的身份呢？画中的地点又不是被害者的藏尸地点… 忽然间，一个毫无逻辑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就连他说出口的时候，也是深刻怀疑自己。 “难道你把尸体藏在了你画中的场景里？” 吴臻惊了，语气里完全是不可思议：“啊？” 却是在看到了赵生河脸上忽然没了轻松，还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吴臻再次惊了：“我去，还真的是啊？！” 赵生河盯着林远之，有些想不通，他是怎么发现的？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他就把尸体藏在画中的场景里啊，为什么？ 林远之也被自己惊到了，在看到赵生河的一阵沉默后，更加惊诧：“我、我也是猜的。” 我天呐，真的太惊人了吧。 吴臻佩服极了林远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也太牛了吧！哗，这可真是个重大发现！走，去和刘队说。”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去找刘川行。 林远之被吴臻夸得耳朵都红了，见吴臻已经跑出去了，有些无奈地把记录给完成了，然后又打印了下来，最后扫了一眼正在苦思冥想中的赵生河，心情复杂地出去了。 他真的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真的是瞎猜的啊。 不过，赵生河这边，也算是有了进展，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剩下的受害者尸首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7章 赵生河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8章 再去画廊 一进办公室，林远之就感受到了刘川行和黄梨的“热情”。 刘川行揽着林远之的肩，“可以啊林远之，这都被你发现了！” 黄梨满眼小星星，全是崇拜：“林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明明上次怎么问赵生河都没有问出什么东西啊，吴队说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也太厉害了吧！” 林远之有些慌：“我、真的就是猜的。” 刘川行完全不相信的样子，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太谦虚了。” 谁懂，他真的完全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啊，解释不清了。 刘川行却是忽然松开了揽着林远之肩膀的手，看向吴臻，“行了行了，知道你男朋友厉害，你要不要收一下太自豪的表情啊？” 吴臻摸了下脸，有这么明显吗？ 林远之忽然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吴臻看过来的眼神，还是因为刘川行的话。所以，办公室恋情是这样的体会吗？ 也是幸好，支队里的人都没有反对办公室恋情。 林远之不由这样想到。 如果刘川行他们知道林远之的想法，绝对要大笑一顿，然后对他说：你想多了！好不容易队里少了个单身狗，他们一定会好好保护这棵独苗的！ 吴臻拿过桌上的一杯冰美式，喝了一口，随口问道：“谁点的咖啡？黄梨你点的？” 却是瞧见黄梨朝她挤眉弄眼，酸酸说：“哎呀，也不知道是谁，还在审问间审问的时候，就给我发了消息，说他亲爱的女朋友被嫌疑犯气得不轻，让我点几杯咖啡来给她消消火~” 林远之听到黄梨的几句话，直接被口水呛到了：“你…咳咳…”造谣！这是造谣！他什么时候用这个口吻给她发消息了？！ 刘川行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 吴臻拍了下黄梨的头，引得她发射出了哀怨的眼神。 然后看向因为被呛到了，赶紧拿了一杯冰美式大口喝了几口的林远之，眼梢微扬，“你让她买的？” 林远之被呛得双颊发红，“不、我、没…没有那么夸张。” 吴臻笑了，以她的了解，自然知道黄梨是在胡说八道，只是看林远之这个样子，可爱极了，有种想去薅他脸的冲动。 想想，还是算了吧，从兜里拿了糖出来吃了一颗，茉莉薄荷味的，嗯，不如白桃味的好吃。 只是个小插曲，过后，刘川行打了电话给张柏询问望山那边的情况，得知了他们已经在山脚下挖到了江潮的尸骨，之后就把尸骨送到刘梅那里，等尸检报告出来后再回警局。 等张柏和王仁带着尸检报告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估摸着时间，黄梨给他们点了外卖，正好，饭刚送到，他们俩就回来了。 两人从中午到现在一直空着肚子，顾不上其它，把报告扔给刘川行后，就赶紧恶狼吞食去了，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吃。 怕他们噎着，林远之贴心地给他们俩倒了杯水。 吴臻瞧着他们俩这模样，看来望山有够远的，也是辛苦他们了。 尸检报告显示，尸体为女性，25岁左右，死亡时间应该在8到9个月这样子，致命伤是腹部的伤口，伤及到了骨头，推测被锐器刺了3刀而亡。 也检测出了甲氧基异丁嗪的残留。 情况基本与陈池山所言吻合。 在刘梅那儿，检查了尸体后，王仁也是联系了当时江潮失踪时的报案人，处理了后续才回了警局，也是怪不得他们会这么晚回来了。 大致觉得肚子里有些东西了，王仁和张柏这才放慢了动作，王仁还有空给他们吐槽：“我去，你们是不知道，那望山有多远，开车过去坐了我一个半小时！到了那里，又全是草啊树的，我身上还沾了好多枯草，是那种扯都扯不下来的那种，堪比苍耳了，我去气死我了。” 黄梨打量两人上下，“没有啊，哪儿沾了什么东西？” 张柏默默说：“因为在车子上太无聊，我们把叶子都扯掉了。” 众人：“…” 行吧，你们也是够无聊的。 王仁大口喝了口水，“反正下次我是不想到野外了，太煎熬了，虫子蚊子还一大堆的，我身上被咬了好多包呢。” 刘川行放下尸检报告，微笑，“那就别想了，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呢，除去陈池山所杀的人我们已经都找到了，还有李构和赵生河呢。不出意外的话，李构杀了两个人，地点已经全都问出来了，至于赵生河，应该杀了3个人，你们林哥分析出了赵生河所画的画面就是埋尸地点，单是这一点，我们就有够忙的了。” 王仁和张柏把重点放在了赵生河的画上面。 张柏讶异：“分析出来的？” 王仁：“我去，不愧是犯罪心理学家，厉害啊！牛！” 林远之：解释不清了是吧。 刘川行思索着目前还未完成的目标，考虑了一下，说：“李构那边的两个受害者，我们已经知道了地点，之后找时间去找。赵生河的三幅画，我们已经知道了第二幅《风起》的画面就是‘Wind’艺术画廊，既然赵生河默认了，那就说明林远之分析的是对的，王晟萍的尸体一定就藏在画廊的某个地方，明天我们去画廊。” “是。” 第二天去画廊的时候，吴臻还特地询问了上次去地下挖尸体的工人，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只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们挖得也很深，再往下不可能再会有尸体了。 到了画廊，明明来之前还信誓旦旦，尸体一定就藏在画廊的某个地方，可是到了画廊，排除了地下，那还能藏在哪里呢？ 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基本除了展览的地方，就没有其它的空间了呀，总不能还有一间像地下这样的密室吧？ 在两楼的反复查找中，还是无果。 就在大家陷入迷茫和怀疑中，刘川行忽然道：“我记得上次来地下挖尸体的时候，那些工人是不是提过，说地下空间建造的时间要晚于这个画廊建造的时间？” 吴臻接话：“对，所以…” 却是忽然灵光闪现：“地下的空间是赵生河买下画廊之后自己建造的。” 林远之也想到了：“所以，当时肯定请了工人来挖的，我们可以去问那些工人！” 刘川行点头，“没错，我们去附近找居民问，请工人的话，肯定是请附近认识的工人，去问问有没有人有印象。” 很快，他们去附近的居民区询问，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线索，得到了之前来画廊工作的一个工人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过去，这个工人竟然还就住在附近，干脆就来了画廊当面说话了。 工人看起来五十多，姓黎，他们干脆就叫他黎叔了。 得知了情况，黎叔也是将他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我记得是五年前，赵老板突然联系我们，说要往下挖一个房间，说他因为有摄影的爱好，所以想打造一个暗房用来洗照片，所以我们就过来挖了，应该弄了好几个月吧。” 吴臻思索，五年前，根据查到的资料，赵生河是在6年前买下了这栋画廊，而五年前，正好是王晟萍失踪的时间。他们在地下挖到的尸体，是李芬霏，是4年前失踪，被陈池山所杀。 想到这，吴臻问：“你们就这一次吗？赵生河就弄了这一次？” 黎叔回答：“不止，有好几次吧，哦对有三次，除了挖地下房间，当时还说要装修，我们又把所有的墙都粉刷了一遍，四年前也来过一次，说是要在地下挖个洞，干什么我也忘了，反正只让我们挖了个洞就走了。”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四年前挖了个洞，然后陈池山把李芬霏埋了进去，估计后续灌水泥是他们自己弄的，以免引起怀疑。 那王晟萍呢？她会被埋在哪里呢？ 林远之忽然抓到了黎叔的话语，装修，忽然开口：“装修，他只让你们粉刷墙壁吗？没弄其它的？有没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奇怪？” 黎叔仔细回想，猛地拍了下腿：“对了，有一个地方有点奇怪。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是在二楼粉刷墙壁，干到晚上就回去了，第二天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粉刷了一个柱子，半高不高的，我还说赵老板怎么突然弄个柱子，还自己动手，赵老板说是突发灵感，然后就让我们把柱子填上，一直填到天花板，又怕突兀，又弄了3个柱子。还别说，现在看来，用来展览画，还挺好看的。” 众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尸体被他嵌在了柱子里！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8章 再去画廊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9章 嵌在柱子里的尸体 大家在黎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集体跑向二楼方向。 吴臻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跑向了其中一个柱子，这柱子正好是《风起》画中所画的窗子右侧的柱子。 如今想来，左侧就是窗子，中间是柱子，右侧的位置正好是用来摆放《风起》，而柱子前放置的正是王晟萍生前的照相机。 把王晟萍的尸体嵌进了柱子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杀人的罪证放在这儿用作装饰，而所有人就隔着一个柱子，面对着尸体，一个又一个地看画展。 无数个人经过王晟萍的尸体，可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而赵生河，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向每一个路过柱子的游客呢？每当他路过柱子，会不会有那么一刻的停留，觉得王晟萍可悲？不，他可能在想，这是多么刺激的一件事，多么让他兴奋。 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这个柱子，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赵生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究竟有什么经历，才让他能够做出如此令人惊慑的事？哪怕是之前他们认为的变态“香水”杀手范金，这一刻，他们都觉得面对赵生河这种人，范金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黎叔上了二楼，发现所有人都围在一个柱子前，想起这些天的传闻，加上画廊被警察查封了，又听说前些日子在地下挖出了一具尸体，不由有些发慌：“这、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刘川行也没有隐藏，“这里面有可能藏着一具尸体，黎叔你离得近，家里有家伙吗？可以把这个柱子给打了吗？” 黎叔浑身僵硬了一瞬，咽了口口水，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于是，之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黎叔带了几个人拿着各种家伙，大着胆子把柱子给打了，王晟萍的尸体被蜷缩着嵌在了柱子底部。 头骨、手骨、肋骨、腿骨。 随着水泥的落下，一截截骨头掉落下来，刘川行、张柏和林远之大着胆子，把骨头都捡了，然后包好了骨头，和黎叔道谢后，大家把骨头送到了刘梅那儿。 这些天见过的尸骨，几乎比得上几个月的量了，还是白骨化了好几年的尸体，一截一截的。 刘梅熟练地把一截截骨头拼凑起来，拼出了一个完整的尸骨，拍了照，然后就进行检查。 检查结果，毫无疑问，和王晟萍的特征对上了，五年前，24岁，死因窒息，药物残留有氯哌啶醇和安眠药，推测安眠药过量呕吐物窒息死亡。 正是他们的杀人手法。 联系了王晟萍的家人，因为他们离得远，所以暂时不能立刻到，给了他们位置信息和刘梅的联系方式后，他们先回了警局。 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他们是找到了一个受害者的尸首，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残忍，剩下还有两个受害者的身份和埋尸地点未知。 或许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王仁在对讲机里说了几个笑话，虽然很冷，但是氛围倒真的没那么冷了。 车子开到警局门口，就看到两个提着奶茶的女生。 等吴臻把车停在里面，出了车门，就看见两个女生满是激动地看着她。 “哇，是那个小姐姐！” “天呐，比视频里还要漂亮！！” 还在疑惑间，两个女生就跑到了吴臻的面前。 一个女孩激动说：“是、是吴臻小姐姐对吧，哇好漂亮啊，哦对，我们在网上看到了一段视频，是小姐姐你回怼相亲男的，太帅气了！” 另一个女生说：“对对，我们只是过来看一看，哦我们买了奶茶，查案子不要忘记补充糖分，送给小姐姐和小姐姐的同事喝。” 面对递过来的奶茶，看向两个女孩的热情，吴臻有些招不住：“不用送奶茶，真的不用，你们自己喝吧。” 这些天，除了上次的男生送了奶茶，也有好几次，不知道是谁送的奶茶，连话都没留，就指名说要送给刑侦支队的吴臻，然后就跑了。 吴臻有些头疼。 黄梨：“好家伙，吴队你不仅斩男还斩女啊，啧啧~” 吴臻：她并不想好吗！ 林远之听见黄梨的话，看向热情的两个小女生，顿时有些危机感。 两个女生却是硬要塞给吴臻，见她不收就塞到了王仁和刘川行手里，说她们自己买了奶茶喝，一定要他们喝。 没办法，拒绝不了，只好道谢收下了。 两个女生刚想要离开，其中一个女生却是忽然朝吴臻开口：“小姐姐，我觉得吧，最好不要相亲，相亲的质量很差的！我介绍一个男生给你好不好？他也很帅的，性格很好的，还很高，平常还健身，是我的学长，可好了。” 林远之危机感满满，心里苦。 吴臻笑了，忽然牵起身边林远之的手，把手给她们看，“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也很好。” 几个人立刻起哄。 牵着的手很快就松开了，林远之有些遗憾手里的温度，心底却是炸开了花。嘻嘻，她说她有男朋友了，还说我很好！ 两个女生很惊讶地看向林远之。 一个女生很激动：“哇确实很好，感觉比我学长还要帅啊，嘻嘻，小姐姐居然有男朋友了，太棒了，好配啊！” 刘川行满脸自豪：“队里出了一对，少了两个单身狗，很好。” 另一个女生耳尖听到了刘川行的话，忽然站到刘川行面前，开口：“你们都是单身？小哥哥你缺女朋友吗？你觉得我怎么样？” 众人把目光全都放到刘川行身上。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这感觉，真的很酸爽啊。 刘川行脸上的笑瞬间就僵硬了，现在的女孩子，是这么直白的吗？还是说他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啊哈哈，这、这就不、不用了吧，我、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王仁的爆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送走两个女生，刘川行觉得这颗老心脏都快要停了，赶紧去办公室歇着。 值班的小李见人都散了，突然走过来，拿了一张纸给吴臻，瞥了眼旁边的林远之，有些犹豫地开口说：“刚刚何云树那小孩过来了，在这里等了挺久，见你没过来，就找我拿了纸笔，写了字留给你。” 说着，又从值班的地方，拿出了一束黄色的玫瑰，给了吴臻。 吴臻有些讶异，拿过了纸，看向了林远之。 林远之替吴臻接过了玫瑰，两人一齐走向办公室。 看着怀里抱着的玫瑰，林远之心情有些复杂，倒不是吃醋，只是拿着别人送给自己女朋友的花，心情有点奇怪，想到何云树，更是觉得心底复杂得很。 或许对何云树来说，自己是横刀夺爱吧，但说不上愧疚，毕竟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先来后到就能说清的，对于吴臻的感情，他从来都很坚定。 只是想起那天夜晚，何云树被拒绝的模样，觉得他有些可怜。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束玫瑰花，大家惊讶极了，刚刚也没见林远之买花啊，别人送的？两个女生只送了奶茶，没送花啊。 在得知是何云树送的花后，大家陷入了沉默中。 黄梨想起那个夜晚，在警局门口痛哭的小孩，心底不由摇头，唉，失恋的小孩啊。 吴臻没有走向自己的电脑桌前，就坐在旁边平时用来讨论的桌子边，林远之也抱着玫瑰花坐在旁边。 翻开折起来的纸，看向里面的文字。 「吴臻，请让我这么称呼你。因为你一直说我太小了，你是姐姐，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比你小很多。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好像确实该放弃了，但是请不要否认我的感情，因为，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嘻嘻，再见了，我年少时喜欢过的人。我觉得我不能再无所事事下去，以后会去我爸的公司帮忙，以后估计就会很少来警局了。再见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哦~ 何云树留」 没有太多的话，只是短短的一段，可是，吴臻却有些恍然。 “我们压根就不合适，你比我小太多了，也许你是觉得新鲜，所以才追求，或许都不是喜欢。” 原来这个小孩是认真的，迟钝的是她，是她一直在否认这个小孩的感情，虽然只是个小孩，但是，原来他是真的喜欢过她啊。 回想之前朝她露出的一个个笑脸，想起那两颗小虎牙，吴臻忽然有些歉疚。对于何云树来说，自己会不会很过分？ 察觉到吴臻的情绪变化，林远之惊讶，还没开口询问，便见吴臻递过来何云树留下的话，看过后，他也不禁讶异。 他一直和吴臻觉得一样，之前一直以为小孩只是很执拗，一直抓着吴臻不放，因为他年纪太小，所以不觉得小孩会多么喜欢吴臻，是直到那个夜晚，吴臻拒绝何云树的时候，从他的眼神里，林远之有了别样的感觉。 直到现在看了这段话，林远之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孩是真的很喜欢吴臻，他的喜欢是很认真的。 沉默间，吴臻拿走了林远之手里的纸，又抱走了林远之怀里的花，想要走向自己的位置，却是在转身之前，又靠近林远之，靠近他的耳朵，很轻地说：“我、我只是没想到这小孩是认真的，怎么说，也是一个人感情的付出，所以，我拿走了，可以吗？林顾问~我亲爱的、男朋友~” 听到前面，林远之还很认同地点点头，听到后面的话，一声声上扬的尾音，林远之瞬间脸颊爆红，耳朵都觉得酥了，不出意外，感受到热气的耳朵也爆红。 CPU一下子就烧了，林远之憋着气愣愣点头。 吴臻嘴角微弯，右眉稍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余光里，林远之还红着脸坐在那儿，吴臻笑着拆开了玫瑰花，位置上正好有个花瓶，里面只有水了，吴臻把玫瑰花插进了花瓶里。 看着这束黄色玫瑰花，吴臻轻嗅了一下，闻到了一股花香味。 小孩啊，我已经找到了幸福，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一定不要找一个像我这么迟钝的人，不要只顾付出了，有来有回的，才叫爱情，一定要找到呀。 姐姐祝福你。 这一次的玫瑰花，是吴臻第一次愿意接受的，也是，最后一次。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79章 嵌在柱子里的尸体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0章 再次审问刘凡 在食堂吃了午餐后，刘川行就分组进行活动。 刘川行对着林远之和吴臻说：“赵生河还是你们有办法能问出点东西，还有两幅画背后的受害者还没找到，赵生河那边，还是你们俩去审吧，尽可能看能不能把剩下的搞定。” 林远之、吴臻：“…” 他们问出个屁啊！赵生河什么时候开口了？！审个鬼啊！ 自然是知道赵生河是个难搞的角色，刘川行咳嗽一声，没去看两个人眼神里射过来的刀子，又朝剩下几个人说。 “我们的话，黄梨和我去找于欣琳的尸体，王仁你和张柏去找金青青的尸体。” 说完，又肯定地点头：“嗯，就这样，行动。” 看着办公室里瞬间没了的四人，林远之和吴臻：“…” 想起赵生河那个锯了嘴的葫芦，两个人顿时有些头疼。剩下两幅画，《追风》和《风落》，画上面的场景压根就猜不出是哪里好不好，他们很肯定，就算他们说破皮，赵生河除了讽刺的话，其它一句都不会透露。 啊啊啊，刘川行这个家伙，该死。 吴臻忍住想要去揍一顿刘川行的冲动，难题就知道留给他们！ 可是能怎么办呢？除了接受任务还能干什么？当然，还可以在心底骂一百句刘川行这个扒皮鬼。 在心里骂了好几句，吴臻觉得舒服多了。 林远之有些拿不住主意，向吴臻问道：“我们去提审赵生河吗？可是，我觉得应该问不出什么东西的。” 吴臻叹了口气，赵生河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还有谁？李构那个怂蛋？能知道什么，陈池山那个疯子？能问到什么，还有谁？还有刘凡！ 灵光一现，吴臻猛地拍了下桌子：“还有刘凡！我们去问刘凡！” 林远之恍然，对呀，都快忘了刘凡这个人了！ 打定了主意，他们立刻去提审了刘凡。 好一段时间不见，刘凡消瘦了很多，被拘留的这些天，外界的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天天待在那儿，脸上都有些恍惚了。 看见吴臻和林远之，刘凡有些讶异，距离上一次因为孙香香被杀的事被审问，已经过了好些天了，在上次审问最后，向他们说了“追风”画展的事。 因为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自然是不知道吴臻他们已经挖出了背后的事，找到了很多被害者的尸首，刘凡还在猜测这次审问会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时候，吴臻就已经把目前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因为你上次提到了‘追风’画展，我们在搜查到证据后，抓捕了赵生河、李构、陈池山三个人，8幅画，除去之前的赵罗星、孙香香、顾甜薇三个受害者，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李构和陈池山杀害的其他几个受害者的尸首。如今我们找到了赵生河杀害的一个受害者，剩下的两个受害者还没有找到。” 吴臻的一番话，里面信息点太多，刘凡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消化。 距离上次审问也没有太长时间，没想到，警方的效率这么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他们嘴里挖出了这么多信息，找到了背后的受害者。 佩服警方的能力之外，刘凡还有些复杂的情绪，赵生河被抓了，他杀的三个人已经找到了两个，还有两个没找到。 认识他这么多年，一时之间，刘凡不知道到底希不希望找到剩下的两个人。 不过，吴臻没有给他时间去想，径直问：“你和赵生河认识了多久？应该比李构他们认识的时间还要长吧，关于赵生河的事，你知道多少？” 刘凡心底浮起一个人的名字，又很快把它压下去了，眼底的情绪散去，对于吴臻的问题，毫不保留地回答。 刘凡：“我们是7年前认识的，比李构、陈池山他们都要早，他们是后来赵生河买了画廊后几年过来的，对于赵生河，我知道的自然是比他们都要多了。”说着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讽刺意味的笑。 林远之瞥了眼刘凡，继续打字记录。 吴臻挑了下眉，果然，来问刘凡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没等吴臻继续问，刘凡自顾自地说话：“7年前，我在一个很小的医院工作，无意间碰上了赵生河，见了几次面后，他问我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人变得痴呆的药物，或许是嗅到了同类人之间的气味吧，也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因为我正好认识一个精神病院的院长，也就是钱松，能够给他搞到药，之后，我们就一起合作了，他还投资了中江医院，把我弄了进去，然后就是我帮他弄药，他给我钱了。” 吴臻和林远之有些讶异，没想到就连中江医院都有赵生河的投资，这些连他们都没能查到，那么那个国外的账号，给刘凡打钱的应该就是赵生河了。 林远之停顿了一下，“你知道赵生河用药干嘛吗？” 刘凡的眼神没有闪躲，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他们，然后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大致知道的，刚开始是赵生河，我弄过来的药，自然知道用途，知道他给人喂药洗脑然后杀人，然后来了陈池山和李构，一个接一个，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杀那么多人，大概，杀人是有瘾的吧。” 吴臻沉默几瞬，对于刘凡说的最后一句话“大概，杀人是有瘾的”，她皱了下眉。李构和陈池山的话，可以用这个解释，但赵生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给她这种感觉。 吴臻开口：“我觉得赵生河不太像是杀人成瘾的人，你从7年前就认识他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人吗？” 刘凡呢喃着一个名字：“贾冰”。 虽然是很轻的声音，但是吴臻和林远之迅速抓到了字眼。 吴臻反应很快：“贾冰？贾冰是谁？和赵生河什么关系？是他认识的人？男的女的？” 一连串的问题把刘凡问懵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下意识的自语，却是被他们听到了这个名字，虽然有些惊慌，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面对吴臻的问题，刘凡只能尽可能地回答：“我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女的吧，我只是听到过几次赵生河自语，念着这个名字，因为他当时的情绪有些不对，所以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关于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臻有预感，这个叫做“贾冰”的人，或许很重要。 和林远之对视了一下，林远之迅速记下了这个名字。 之后，吴臻把《追风》和《风落》的拍摄照片给了刘凡看，站在他面前，说：“据我们分析的，以及从赵生河的反应来看，他所画的三幅画都是受害者的埋尸地点，其中，《风起》这幅画，我们已经查到了受害者是王晟萍，还在画廊的二楼一根柱子中找到了死者的尸体。其它两幅画，你知道另外两个受害者的身份吗？以及，你见过这两幅画里的场景吗？” 这段话，让刘凡充满了惊讶，对于他们几个人，刘凡只知道他们杀人的手法过程，也只是看过几次他们画的画，却是不知道赵生河居然把埋尸地点画了下来，更不知道他把尸体就埋在画廊里的事。 虽然有些冲击，但刘凡依言先仔细看了照片，然后回想，说：“对于赵生河杀的人，我只知道大致的时间，不知道她们的身份，《追风》这幅画，是6年前杀了一个女人后画的。《风起》是5年前画的，《风落》是去年画的。” 林远之迅速记下时间。 吴臻又问：“你见过画里的场景吗？或者根据你对赵生河的了解，他会把尸体埋在哪儿？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凡指着《追风》，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公园，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清风公园。”然后又指着《风落》，“这个我不确定，但是，我知道，赵生河买了一片花园，在望县，这两年一直雇着人在打理，说不定就在那儿吧。” “噼啪”的打字声迅速响起。 吴臻迅速收起照片，“去审问赵生河。”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0章 再次审问刘凡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1章 花 林远之和吴臻让人把刘凡带回去后，立刻去提审了赵生河。 赵生河一坐下，脸上便露出有些嘲讽的笑，看来并没有找到尸体啊，看他们这幅焦急的模样，真的是有趣极了。 却是没想到吴臻和他说：“我们已经找到了藏在画廊二楼柱子里的尸体，王晟萍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还剩下两个。” 赵生河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不得不说，他们还挺快的，“呵，很快呀，你们。” 吴臻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对呀，很快，我们。我们不仅找到了王晟萍的尸体，目前，另外两个埋尸地点也快找到了，是在清风公园和你买的花园里对不对？” 赵生河脸上没了笑，脸上明显惊讶了，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是没有想到，也是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看到赵生河的神情，吴臻和林远之很确定，刘凡说的地点全都是对的。 仿佛在打赌中胜利的一方般，吴臻露出胜利的笑容，然后问：“埋尸地点我们都找到了，你还不打算坦白吗？你杀的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公园里你把尸体埋在哪里？花园里呢？” 赵生河面无表情，沉默了。 吴臻收起了笑，脸又冷了下来，皱着眉看向两张照片，盯着《追风》这幅画的照片，能埋在哪儿？难道杀了人把人扔进了河里？ “你把人扔进了河里？” 赵生河没有答话的意思。 林远之歪着头看照片，这幅画上的银杏树的树干上检测出了受害者的头发，林远之有些不确定：“你把她埋在了这棵银杏树下？” 吴臻惊讶地看了眼林远之，然后迅速去看赵生河的反应，没想到赵生河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却是又给林远之鼓起了掌，笑，“真厉害呀，又被你猜到了。” 我去，这死变态。 吴臻在心底骂了一声，立即问：“花园呢？你埋哪儿了？埋在花下面？埋在哪个位置？” 却是没想到赵生河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语气慑人。 “埋在哪儿呢？让我想想、我忘了~我随便埋的，具体埋的位置连我也忘了，呵，反正是在某片花下面，她的血液说不定已经成了花儿的养分了呢，又说不定，她已经被花儿给分解了呢~哈哈哈哈。” 吴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是忍不住骂人：“艹，你特么是个变态吧你！” 赵生河发出笑声：“也许是吧哈哈。” 艹！ 每次来审问赵生河，一定会被他给气个半死。 已经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两个人半秒都不想待下去，打印了记录，立刻出了审问室。 回到办公室，吴臻还是忍不住骂赵生河这个变态：“靠，他就是个变态，疯子，不折不扣的变态！呼，气死我了！” 见吴臻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林远之觉得有些好笑，又怕她气坏了，说：“我去给你买杯冰美式给你去去火？” 吴臻眨了眨眼，火已经去了一半，点点头，看着林远之出去的身影，已经不生气了，嘿嘿，有男朋友就是好。 等林远之从七宛买了咖啡回来的时候，吴臻已经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正在电脑前查东西，递过去一杯冰美式，吴臻接过，朝他露出了一个有点甜的笑容，把他看得心痒痒。 突如其来感到有点火气，林远之大口喝了两口冰美式才下去。 林远之：“晚上吃什么？是在食堂吃还是去外面吃？” 吴臻看了眼时间，才发现都快到下午五点了，先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先问一下他们的情况”。 先是刘川行那边，得到的回答是，他和黄梨去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那个湖也很大，就算晚上加班的话，今天晚上也不一定能够把尸体给打捞起来，今天晚上他们要住在那边，明天中午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吴臻“呵呵”冷笑两声挂了电话，活该，谁让你非要把难题交给他们俩，明天再回来吧你。 然后又打了电话给张柏，张柏和王仁给的回答倒不是刘川行他们那样，张柏他们已经找到了金青青的尸体，那儿离这儿不是特别远，已经包好了尸骨，等吃完饭就带着尸体回去了。 不过，吃不吃得下饭，就是个问题了。 吴臻对此表示同情，然后挂了电话。 “刘川行和黄梨今晚不回来，张柏和王仁估计晚上才回来，不想去外面，我们就吃食堂吧。” 林远之：“好。” 在继续查了一阵，两人就去食堂吃饭了。 平常要么是6个人一起在食堂吃，要么是一起在外面吃，要么，就是点了外卖或是打了包在办公室里一起吃。 这一下子，突然少了4个人，都有些不习惯。 但是，对于两人能够独处，林远之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也算不上是独处，毕竟，食堂里吃饭的人不多也不少，不过，队里别人又不在，四舍五入，就是独处了，嘿嘿。 吴臻没有察觉到林远之的小九九，吃完饭还得去查资料呢。 这独处的时间也不长，何况吴臻还急着去查资料，林远之只能奉陪，跟着快速吃完了饭，又去了办公室查东西。 张柏和王仁是晚上八点多回的警局。 在他们俩回来之前，吴臻和林远之动作很快地，已经查了很多东西。 通过刘凡提供的具体时间，排除了一些，然后他们锁定了两个受害者的身份。 一个是郑佩媛，女性，6年前失踪，失踪时23岁，根据查到的资料，失踪前似乎刚毕业不久，工作上有些不如意。 而且查看郑佩媛的照片，发现她的头发很长，到胸前，是有点黄褐色，和在《追风》画上检测到的头发很相似，基本锁定了这个受害者的身份。 另一个，叫乔薇，女性，去年失踪，失踪时28岁，而根据电话调查，询问是否去过望县时，报案人表示曾经去过，而失踪的那天，刚好就去了望县，只是在一番查找后无果作罢了。 基于这些条件，两个受害者的身份，也是基本锁定了下来。 张柏和王仁也是把尸体送到了刘梅那儿，拿了尸检报告才回来的。 吴臻看着尸检报告，女性，27岁，死因被火烧死，根据死状，推测死者在死前被人用绳子绑住，双手反剪在身后，死亡时间在三个月左右，有甲氧基异丁嗪的残留。 好吧，金青青的尸体也被找到了。 一张被烧得焦黑的现场照片伸到了吴臻眼前，中心的白骨森森，吴臻被吓了一跳，就要出手揍王仁：“靠，找揍啊你，吓我一跳。” 王仁连忙躲闪，“这不是给吴队你看看嘛，现场可吓人了，你是没看见，那个屋子全都被烧了，焦黑焦黑的，你想象一下，一个活人就这么被绑在那儿，然后被放火活活这么被烧死了，啧啧太惨了，今天晚上的饭我都没怎么吃。” 吴臻拿过王仁手里的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现场的惨烈，有些不忍去看，把照片放好，然后说：“走走走，下班了。” 张柏刚坐下，有些讶异，才晚上八点多，不用加班？“就下班？” 吴臻径直去休息间换衣服，朝外面说话：“不加班，反正刘川行不在，我说了算，谁让他把这烂摊子给我，呵，我才不加班，就让他自己去外面加班吧。” 王仁惊呼：“喔喔吴队万岁！下班下班！！” 于是，这天晚上，只有在警局外的两个苦逼刘川行和黄梨在外面加班捞尸体，而他们早早地就下了班回去睡觉了。 换上睡衣的吴臻，心里觉得舒坦美滋滋，嘿嘿。 刚准备躺下，就听见了几声“咚咚咚”地敲门声，惊讶，“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是我”。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林远之，吴臻有些讶异地开了门，心想这么晚不睡觉有什么事，却是没想到，一开门，看见林远之抱着一束红色玫瑰花站在门口。 吴臻有些愣，“这花？你送我的？” 林远之拿着花进了房间，然后转身有些扭捏地看向门口处的吴臻。 吴臻顺手关了门，转身看向脸上已经升起一抹绯红的林远之，忽然想起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收到的来自何云树送的那束花，顿时了然，凑近了两步，眼尾稍扬，脸上笑意潋滟。 “林顾问怎么突然买花了？因为我中午收了别人的花，所以，林顾问是出于什么心理买了束花过来呢？” 林远之咳嗽一声，把手里的花塞到了吴臻的怀里，面上更红了，满脸写着慌张。 “咳，我…因为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去了七宛那边看了，因为想着现在晚了，怕你喝了咖啡睡不着所以没给你带，看、看到了青蔓，所、所以买、买了束花，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吴臻把玫瑰拿好，看着脸上通红的林远之，第一次知道，原来收到自己喜欢的人送的花会是这么开心。 “早知道送花会这么开心，之前打算追你的时候，就该先送几束花才对。” 林远之结巴了：“追、追我？” 吴臻：“对呀，只是我又没追过人，别人追人的方式吧，我也学不到，不知道该怎么追，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早知道收到花的话会这么开心，当时就该给你送几束花的。” 林远之看着吴臻的双眼：“不用追。你喜欢花吗？喜欢的话，以后再送给你。” 吴臻嘴角上扬，把手里的玫瑰花动作很轻地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林顾问喜欢花吗？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呀~” 林远之连耳朵都红了，慌张得都不敢看吴臻了，脚步慌忙地走向门口，“我、晚、晚安，明天见。” 看见林远之这幅纯情的模样，吴臻总觉得心痒痒，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他。 上次是林远之壁咚，这次轮到吴臻了。 左手撑在门边，挡住了林远之的去路。 “林顾问就走啊？” 林远之转过身，面向吴臻，看向只穿着睡衣的她，只觉得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每次看见吴臻撩他的样子，都有些受不住。 手掌不自觉伸向吴臻的腰，然后稍一用力，把人往自己这边靠近，声音有些暗哑：“那可以要一个晚安吻吗？” “啊？” 她只是看见林远之脸红的样子太有趣，只是想逗逗他而已。 一个吻却忽然落下。 不同于上次在小巷子里那个有些激烈的吻，这个吻，很轻柔，没有白桃薄荷味的糖果，只有缠绵。 安静的夜晚，一切声音都被放大，房间里只剩下了这令人脸红的暧昧声。一个吻结束，两人脸上都是透着绯红。 林远之有些流连忘返，带着些不舍的意味喘了口气，“我回房间了。” 吴臻朝林远之的脖子吐了口热气，“怎么？舍不得离开？还想干嘛你？” 一句话让林远之脸上爆红，落荒而逃。 看着门外脚步慌张的林远之，吴臻笑出了声，林顾问啊，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1章 花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2章 埋在树下的女人 早晨，林远之照例在楼下等吴臻，倒是丝毫没有被昨晚上的那个吻给影响到，却是逃不了吴臻的眼睛，他分明都不敢和她对视。 轻笑一声，吴臻让他先等一会儿。 昨晚上林远之送的那束玫瑰花，被吴臻放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躺了一晚上，为了不让它那么快枯萎，吴臻在临走之前，寻了个空的玻璃瓶，装了半瓶水，拆开了包装，把一支支花插进了瓶子里。 看着鲜红的玫瑰花，吴臻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下了楼，林远之完全没有提昨晚的事，照例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吴臻差点就脱口而出想吃粉了，这段时间一直吃包子之类的面食，好久没吃过粉了，以前一直是在王叔那儿吃的，现在店子关了，吴臻印象里也没有其它像王叔店子里那样的米粉了。 林远之：“嗯？” 吴臻摇摇头：“唔吃、肠粉吧，好久没吃粉了。” 林远之说“好”，然后又说：“我问王仁他们吃不吃。” 在群里给王仁和张柏发了消息后，自然得到的是肯定回答，所以，他们去打包了四份肠粉回办公室吃。 路过王叔的店门时，吴臻凝了下神，门面上还贴着房东的出租信息，这么久了，还没找到租客。 也是，这里除了他们，也没多少人流量，谁又会来这里开店子呢？ 到了办公室，没多久，王仁和张柏姗姗来迟，道了谢，就赶紧去吃肠粉了。 用完了早餐，自然就进入工作状态了。 昨晚上只查了郑佩媛和乔薇的身份信息，倒是忘了查刘凡提到的“贾冰”了。打定了主意，林远之先给张柏和王仁解释目前赵生河那边的进展，吴臻在网上查找贾冰的信息。 知道了另外两个埋尸地点和受害者身份，王仁和张柏除了对吴臻和林远之表示佩服之外，对于赵生河的残忍变态程度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几乎没有查多久，吴臻很快找到了贾冰的身份信息。 贾冰，女性，7年前自杀身亡，死的时候年仅22岁，根据调查，因为压力太大，所以承受不了，在清风公园跳河自杀。 清风公园。 吴臻把视线落到了这几个字眼上面。 林远之在吴臻身后，视线也落在了“清风公园”上面，“我没记错的话，刘凡和我们说的，《追风》这幅画画的就是清风公园吧。” 王仁：“啊？啊？什么什么？” 林远之解释：“我们审问了刘凡，他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就是，《追风》画的是清风公园，《风落》画的应该是望县赵生河名下的一个花园。而在审问期间，刘凡提到了一个名字，叫做‘贾冰’，我们猜测这个人或许与赵生河的杀人动机有关。而现在根据调查结果，贾冰是自杀身亡，自杀的地点恰好就在清风公园。” 张柏和王仁张大了嘴巴表示震惊。 王仁都有些结巴了：“那那是、有有什么关联吗？这个贾冰，死、死因有疑问？” 吴臻摇头：“不知道，我们先去清风公园吧。” 好吧，还是先找到郑佩媛的尸体吧。 于是，吴臻开车，张柏和王仁很有眼力见地坐在了车子的后座，林远之自然就坐在副驾驶了。 倒也没说其它的，路上，张柏仔细地问了一番他们审问刘凡和赵生河的细节。 到了清风公园，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比对着照片，找到了《追风》画上的那棵银杏树，画上的画面，似乎比现实看到的还要漂亮。 和画上不同的是季节，画上是秋季，而现在正处于初夏，春季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些属于春季才盛开的花，有些像是有延迟般，一棵树上总会有那么几朵反射弧长点的才开花，在一片绿叶中倒是独树一帜。 清风公园里有一条河，河里不算是很清澈，倒也不怎么浑浊。 河畔是一条蜿蜒的石子路，路边偶尔会有供人停留的木长椅，石子路旁就是草地，草地上种着各式的树。 虽然查看下去，有好几棵银杏树，但是完全符合《追风》上面的角度、高度、粗细的，只有那么一棵。 因为才初夏，还不到夏秋之际，银杏树还没有发黄变成金黄色，如今还绿油油的。 公园里的行人不多，偶尔路过几个相互搀扶的老奶奶老爷爷，或是带孩子出来玩的家庭，不算特别热闹。 谁能想到，这么安静的公园里藏着尸体呢，谁又能想到，这么一棵银杏树下，埋着一具藏着多年的年轻女孩的尸体呢？ 王仁和张柏从警车上拿下准备好的挖掘工具——警局的锄头，一人一边，在银杏树前开始挖洞。 期间，因为他们穿着警服，加上这挖掘的奇怪举动，路过的行人一个又一个停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挖洞，虽然好奇这是在挖什么，有的交头接耳，但是并没有人上前询问。 挖得累了，林远之和吴臻就上场挖，几个人交换着来。 没过多久，就挖到了白森森的骨头。 现场发出惊慌声，有的人还赶紧拍照。 他们倒也没有阻止。 之后，就尽量小心，一点一点地把骨头挖出来，用袋子给装好，一截一截的。 尸体并没有埋在银杏树的正底下，就埋在树的前面一点，没有埋特别深，红蓝色格子衣服、深蓝色半身裙。 这也是一个正年轻的女孩啊，才23岁。 他们沉重地把尸骨捡好，等翻遍了，发现最后一截尸骨也拿走了，这才把场地复原，和现场的群众解释了两句，然后就带着尸骨送去了刘梅那儿。 刘梅已经懒得去数这是第几具要拼凑的尸骨了，照旧，先拼凑了骨头，确认完整后，又给尸骨进行检查。 死者为女性，23岁，死于窒息，药物残留，检测出了安眠药和氯哌啶醇，推测安眠药过量呕吐物窒息而亡，死亡时间距今有6年。 当年失踪的郑佩媛，过了6年才找到，如今才确认已经死亡。 带着郑佩媛的尸检报告，他们开车回了警局。 清风公园，清风公园。 吴臻不由在心底念叨着这个公园的名字，然后朝副驾驶上坐着的林远之说话：“林顾问，贾冰是在清风公园自杀的，而赵生河也把郑佩媛埋在了清风公园，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 后座的张柏和王仁也是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听。 林远之右手摩挲了几下下颌，说：“你记得吗？刚刚早上查到了贾冰的信息，你有注意到贾冰的头发吗？” 王仁：“啊？什么头发？头发怎么了？” 张柏：“我记得照片里，她的头发有点直，好像微微带点黄色，这有什么关系吗？” 吴臻接话：“《追风》画里银杏树树干上的头发是郑佩媛的，也是带着点黄褐色。所以，难道是赵生河觉得郑佩媛某处有点像贾冰，所以杀了她？” 王仁发出吸气声。 林远之分析：“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种连环杀人的凶手，第一个杀的人往往会和自己有点关联，像李构，第一个杀的就是他的前女友，而陈池山，第一个杀的李芬霏，因为她给他的感觉最深，杀意是最重的。而赵生河的话，选择了把第一个杀的人埋在了清风公园里，或许贾冰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未可知。我猜测，赵生河杀的三个人，郑佩媛、王晟萍、乔薇都有某个地方和贾冰相似，这也是他杀她们的动机。” 王仁：“我去，为什么啊？难道说赵生河痛恨极了这个贾冰？否则为什么把像她的三个人都杀了？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我天。” 吴臻和林远之陷入了思索间。 贾冰和赵生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赵生河真的万分痛恨贾冰吗？为什么？从他们的调查结果来看，丝毫找不到他们俩之间的关联啊。 一个画家，一个因为压力大而自杀的女孩。 能有什么关联？女孩能有什么让他痛恨呢？ 眼前仿佛是一团缠着的线，分明已经快要理清了，可是却是有一个怎么解都解不开的结，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全部解开了。 或许，很快就能解开吧。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2章 埋在树下的女人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3章 埋在花田里的女人 王仁吃着一块红烧肉，向对面坐着正在喝汤的吴臻说：“刘队居然还没回来，那么远的吗，吴队，我们下午干嘛去啊？” 吴臻喝着紫菜汤，突然嚼到了一小块姜，皱着眉把姜给吞了，汤里有必要放姜吗？喝起来怪怪的，也不知道食堂怎么想的。 放下碗，吴臻打了个哈欠，说：“还能去干嘛？下午去望县挖尸体啊。” 张柏和林远之正在吃饭的手忽然就顿了一下。 王仁哀怨地看向吴臻：“吴队，我们还在吃饭呢，说什么尸体呢！” 吴臻面色如常地吃着饭，“不是你非要问吗？关我什么事，说一下尸体而已，这些天见得还少吗？又没有当着尸体的面吃饭，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仁、张柏、林远之：“…” 王仁后悔，他这个嘴啊，就不该问。 吃完饭，他们就开车去望县了，按照刘凡所说的，加上进一步的查找，根据得到的地点开车到了位置。 也是怪不得他们之前没能查到赵生河名下还有这么一片花园了，本来望县就挺偏的，到了位置，他们发现这花园是更加的偏僻，比那些学校的基地还要偏。 从远处，他们就看见了好几片花园，现在正开着好多花。 到了近处，才发现，这花园根本就可以称作为花田了，面积大得很，分为了好几个区域，比较注目的就有两个大棚了，棚子里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种着很多花。 王仁：“好家伙，这么大呢，这赵生河还挺有钱呢。” 张柏默默道：“你也不想想，他是画家，那是艺术，一幅画卖得好可以好几百万呢。” 王仁惊了：“卧槽，画家这么赚钱？！” 吴臻微笑：“现在赵生河不是画家了，是杀人犯，你要做画家吗？” 王仁疯狂摇头，还是别了，这活他干不来。 闲语中，看见了几个花田的工人，都是五六十岁的样子，都是大妈，看样子，应该是赵生河找来看顾花田的。 “哎哟，怎么来了好几个警察呀？” “这是来干什么的呀？” 他们向几个大妈说明了来意，几个大妈一听，脸色都白了，连忙说和她们没有丝毫关系，她们只是赵生河手下的工人，压根不知道杀人埋尸的事。 能知道就怪了好吧。 因为场地太大，他们让一个领头的大妈带他们去看，顺便询问相关的问题。 林远之：“这里有哪几个区域？” 大妈分别指着各个方向，说：“有大棚温室，室外的有种郁金香、玫瑰、菊花。” 吴臻朝着大妈指的方向看过，《风落》这幅画分明画的是室外的场景，还能看到蓝天，不可能是在大棚里，那就是在室外了。 问：“室外种的花都是按照花的种类划分区域的？” 大妈回答：“是啊，都分开了，一亩郁金香，一亩玫瑰，一亩菊花这样种的。” 画上的场景可不是只有一种花。 林远之问：“除了这些区域就没了？有没有种了很多花的区域？” 大妈指着左边方向：“有啊，在那儿，其它的花都是种了用来卖的，赵老板说这里也可以用来参观，让我们弄了一亩地出来，种了好些花呢，各种种类都有。” 大家朝左边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片花田，里面花的种类繁多，在大妈们的打理下，花并没有显得杂乱，反而有种别样的美。 除去了其它，只剩下了这一片花田，那么，应该就在这里面了。 林远之问：“您刚才说这里用来参观？那这里平常有人过来参观吗？有游客过来？” 大妈摇摇头：“知道这里的人很少，赵老板也是这么一提，也没有拉游客过来，很少有人过来的，不过，我记得，去年好像赵老板带了个女孩子过来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大妈的几句话，让大家瞬间警觉起来。 吴臻立刻问：“去年？你见过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直待在这儿？后来你还见过她吗？” 好几个问题连环朝大妈问出来，问得大妈有些懵，但事关重要，大妈仔细回想，然后回答：“是去年，好像快晚上了，赵老板带了个女孩过来说要看看花，我们估计他们是在约会，恰好我们也要下班，赵老板也让我们先回去了。我记得就那天晚上，之后就没看见过了，赵老板平时也很少过来。” 大家叹了口气。 如果没猜错的话，赵生河把乔薇带了过来，然后就在那个夜晚，杀害了乔薇，把尸体就埋在了这片花田里。 林远之看着花田里盛开着的花，问：“你们之后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比如这块田里有哪里有被翻过的痕迹？” 大妈讪讪：“没、没有。” 好吧，足足一亩地，看来，这会是一个大工程。 虽然从大妈那里借了很多用来挖土的工具，可是，一亩地啊，也不知道赵生河这个变态把尸体埋得有多深，他们就四个人，就算加上大妈们，人工的话也不知道该挖到什么时候。 王仁后悔，早知道，刚才来的时候，就把警局的所有弟兄都拉过来挖土了。 这不是个办法，何况这块田里种满了花，这些花挖了也是浪费。 吴臻犹豫询问大妈：“这些花挖了能卖钱吗？” 大妈连连点头：“能。” 视线和林远之三个人交集，吴臻：“你们怎么想？” 王仁“嘶”地一声：“这、这底下可埋了具尸、尸体啊，这、这花还能要吗？” 没等其他人说话，大妈就急着说：“也不知道埋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这可是一亩地的花啊，再说了，埋了个尸体怎么了，难道这花就不能要了？这全都是钱呐，花都长出来了，都是我们浇水施肥种出来的，怎么不能要？” 听见大妈的话，他们觉得也有道理，毕竟花了这么久种的花，还有这么多成本，总不能全都扔掉。 打定了主意，他们决定先把花给挖了，之后再找个挖掘机来挖尸体。 见到他们同意了，大妈赶紧把剩下的工人全都喊过来挖花，生怕他们一个后悔就把花给扔了。 行吧，就先这样吧。 为了加快进度，他们四个人也跟着工人在地里摘花。 不得不说，一直弯着腰还挺累的，看着明显比他们快的工人，他们不禁感叹，年纪轻轻的，他们连五六十岁的大妈都赶不上了，啧啧。 电话响起，刘川行打来的。 吴臻：“喂，刘队。” 刘川行：“你们在哪儿？我们上午就已经捞到了于欣琳的尸体，刚把尸体送到梅姐那儿，拿了尸检报告回来了。根据报告的检测结果显示，女性尸体，28岁，溺水而亡，检测到了36%的□□丙嗪的药物残留。就是他们的杀人手法。” 吴臻：“我们在望县，位置我等下发给你，你过来吧。哦对了，多带几个人过来。” 等刘川行、黄梨和几个警局的刑警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看着他们悠闲地摘着花，刘川行无语极了，他和黄梨在外面忙活着，他们就在这儿摘花？！要不要这么过分？！ 二话不说，大妈让他们加入摘花的队伍里。 等搞了一个小时后，刘川行就决定收回之前在心底吐槽的话，这个活，不是一般人能搞的，一直弯着腰，他的腰都快要废了。 期间，从林远之那里了解了其他人的案子进度，更是了解到了林远之和吴臻已经顺利地找到了埋在银杏树下的尸体，还找到了这个地方，刘川行更加不敢吐槽了。 倒是把他爸的意思和他们说了，刘局虽然出差去了，但是也是基本掌握了他们这个案子的进度，知道这是个大案子，为了奖励他们，等这个案子结束，给他们放整整一个礼拜的假。 听到这里，所有人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快要废了的腰又好了，一个礼拜的假呀，整整一个礼拜呀！ 直接干到了晚上，这片花田里的花才搞完。 因为太累了，如果开车回去，明天还要开过来，干脆大家就在这附近找了宾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又来了花田。 昨天联系的挖掘机也是很早就到了。 看着挖掘机一下又一下地挖着，王仁不禁松了口气，幸好有挖掘机，不然纯靠手力的话，干废了也干不来啊。 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就挖到了异常之处，是女孩的衣服，然后，他们顺利地挖到了乔薇的尸骨和一把凶器——水果刀。他们已经很熟练地捡尸骨了，之后又熟练地把尸骨送到刘梅那儿。 和刘梅再三保证，这是这个案子里最后的一具尸体了。 刘梅眼神示意：你们最好是。这儿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一个又一个，尸体紧接着送过来，这段时间累死了。 利索地拼凑了完整的尸骨，做了尸检，给了尸检报告。 女性，28岁，被锐器割喉失血过多而亡，现场搜到的水果刀与尸骨上痕迹吻合，推测为凶器，也检测到了氯哌啶醇的药物残留。 拿着尸检报告回警局，大家终于松懈了下来，整个案子的受害者总算是全部找到了。基本快要结案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3章 埋在花田里的女人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4章 关联 在七宛买了咖啡回去，然后在食堂吃过了午餐后，刘川行便和张柏先后提审了李构和陈池山，并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了，只是把他们的罪证确认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就让他们在笔录上印了手印就结束了。 而在这最后的一次审问中，刘川行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赵生河对于李构和陈池山的杀人行动完全不插手，但是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对于他们下手的目标，必须是年轻的女性，而且要等她们绝望痛苦的时候再杀。 出了审问室，刘川行暗骂了几句赵生河，这特么什么变态啊？是有什么嗜好吗？艹。 听到刘川行审问带来的一个新的信息，吴臻和林远之陷入了思索中。 为什么？赵生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不单是这样要求的李构和陈池山，赵生河杀的三个人也是年轻的女性，而且都是通过药物来洗脑控制她们，让她们变得抑郁绝望，最终动手杀人。 单看李构画的两幅画，《溺》和《焚》，第一幅画的受害者是于欣琳，是李构的前女友，因为李构对她有恨，所以杀了她。而第二幅画的受害者金青青，和李构没有丝毫关联。可以看出他在杀了于欣琳后，变得更加偏执了，甚至开始杀害完全不认识的人，还看着她活活被烧死。 再看陈池山的三幅画，《笑脸》、《骷髅》、《暗》，第一幅画受害者是李芬霏，被他可笑地认为是伪善，只是因为给他送了一包纸，所以惨遭杀害，因为模仿赵生河，把杀害受害者的血加入了画里。第二幅画受害人江潮，被杀后被埋在了山里，陈池山将江潮的一颗牙齿加入了画里。第三幅画受害者赵罗星，被喂了药之后自杀了，陈池山剪了赵罗星的指甲加入了画里，又为了灭口杀了孙香香。第四幅还没开始画，却是已经杀害了顾甜薇。 陈池山杀害了5个人，或许在杀人之后感受到了杀人的快意和兴奋，已经无法停止了，杀心愈加浓烈。 血、牙齿、指甲，觉得指甲比起之前的程度要轻？不，是更恐怖了，之前是一幅画一个人，陈池山的第三幅画，却是杀了两个人！ 第四幅画是还没开始画，如果他们没有抓到陈池山，那他为了画他的第四幅画，会不会杀更多人呢？ 无法去想象。 至于赵生河，画了三幅画，《追风》、《风起》、《风落》，头发、血，第二幅画画里没东西，但是明目张胆地在展览上放着受害者的照相机。 对于李构和陈池山，吴臻还能分析一二，但是对于赵生河，似乎很难去分析，其它两个人对于杀人是愈来愈烈的动机，而赵生河呢？似乎很难单纯的用杀心强烈不强烈来解释。 分明案子快结束了，可是吴臻有些想不明白赵生河的杀人动机。 捏了下眉心，吴臻把赵生河杀的三个人信息抄写了一遍。 郑佩媛，23岁，埋在清风公园，头发被加入了《追风》里，6年前被杀。王晟萍，24岁，摄影师，被嵌在墙里，5年前被杀。乔薇，28岁，被埋在花田里，血被加入了《风落》里，去年被杀。 看着几行字，因为有数字，所以自然把注意放在了数字上。 忽然，吴臻似乎有些发现。 然后鬼使神差地在第一行字上面写下了贾冰的信息：贾冰，22岁，7年前在清风公园自杀。 第一反应，吴臻叫了林远之：“林顾问，过来。” 林远之很快几步过来，到了吴臻身边，“怎么了？” 吴臻指着自己写的给他看：“你看。” 其他人因为好奇，也跟着凑了过去看。 王仁好奇又疑惑：“这是赵生河杀的三个人，贾冰和她们有什么关系？这几个人怎么了？有什么关联吗？” 吴臻在纸上点了几下，“你们看数字，22岁，7年前；23岁，6年前；24岁，5年前；28岁，去年。” 大家睁大了双眼，有些惊愕。 王仁：“我靠，什么意思？赵生河这家伙杀的人年龄还与日俱增的啊。” 刘川行拍了下王仁的脑袋，“不会用成语就别用，只会显得你更蠢。” 王仁捂紧了脑袋，“我…” 林远之忽然开口：“不，我肯定，赵生河杀人肯定和贾冰有关系，他杀的人从年龄和时间来看，如果贾冰没死，就是这个年纪了，而且郑佩媛的头发颜色和贾冰很相似，王晟萍的话目前未可知，乔薇的脸似乎也和贾冰有一点相似。他在找年龄和其它特征和贾冰相类似的人下手。” 黄梨惊诧：“为什么？他很恨贾冰吗？恨到这个程度？” 吴臻想起赵生河的艺名“Wind”，以及他的画展“追风”画展，三幅画的名字《追风》、《风起》、《风落》。 开口：“或许不是。” 王仁想不通：“啊？那是什么啊？” 吴臻露出一个不带一丝的笑意的笑：“鬼知道啊。” 刘川行朝吴臻说：“既然这样李构和陈池山那边已经结束了，你和林远之就去审一下赵生河吧，顺便看能不能问出动机来。” 吴臻盯着刘川行没说话。 被她盯得发虚，刘川行咳嗽一声：“咳，这不是你们俩比较顺手嘛，赵生河之前的所有事都是你们问出来的，一回生二回熟嘛，再来一次说不定他就全都给你们交代了，问不出动机也没关系嘛，反正案子也快结束了，等我们写了报告，他们随法院判刑和我们就没关系了，今天写完了报告，明天就开始放假了，放一个星期的假唷！” 王仁：“喔喔放假放假！放假万岁！” 吴臻盯着刘川行冷笑两声，呵呵，又把烂摊子交给她。 刘川行把吴臻拉起来，然后把林远之和她推向外面，“去吧去吧，我们先写报告了，争取今天弄完，明天放假。” 吴臻扭头朝刘川行翻了个白眼，然后朝外面走。 算了，不和这个家伙计较。 嗯，还是放假最重要，等之后聚餐再吃他一顿狠的。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4章 关联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5章 贾冰 提审了赵生河，吴臻先说明了情况来挫一挫他的锐气，以免他又开始疯狂讽刺阴阳怪气。 “我们已经在清风公园的银杏树下挖到了郑佩媛的尸体，还在你名下的花园里，挖到了乔薇的尸体，真是不好意思了，赵先生，目前，你的罪证全都被我们找到了。” 赵生河神情没有多少波动，毕竟，他们既然都已经找到了埋尸地点，那找到尸体就是时间问题了。 吴臻眼睛稍眯：“所以，赵先生，你认罪吗？承认郑佩媛、王晟萍、乔薇三个人是你所杀？” 赵生河点头，倒是配合得很：“我承认，她们三个人是我杀的。” 吴臻挑了下眉，这么配合的吗？ “那你能告诉我们，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吗？为什么要杀人？我不相信什么艺术家需要杀人作为作画的灵感，这套说法太假了。” 赵生河两只手往上，然后抬了下有些往下滑的眼镜，脸上不以为然：“杀人动机嘛，没什么，只是想杀而已，一定要什么理由吗？就是想杀罢了。” 这语气里的不以为然让吴臻和林远之都有些不适地皱了眉头。 呵，鬼才信这话。 吴臻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口问：“你认识贾冰？你杀人和贾冰有什么关联？” 却是没想到，在听到“贾冰”这个名字后，赵生河脸色骤变，忽然大口喘气，情绪明显波动很大，被铐着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恶狠狠地瞪向吴臻，似乎是想要把吴臻给撕碎般。 突如其来的转变，面对赵生河的眼神，吴臻有些被吓到。 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赵生河很吓人，几乎让吴臻感觉进入了冰窖般，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眼神里的恶狠，甚至比以往见到过的杀人犯还要强烈。 林远之愣了一下，拍了下吴臻的背以作安慰，然后怒视赵生河，喊了一声“赵生河，你做什么！” 赵生河眼里的凶狠褪去了一些，目光扫视两人，却是收回了视线，微微垂着头，可无论是他握紧的拳头，还是脖子上显现出来的青筋，都表示着这个人，目前仍旧在暴怒和隐忍中。 吴臻回过神，平复了下心情，眼神和林远之表示没事，只是那一刹那被吓到了。 看着赵生河的反应，吴臻不禁怀疑和疑惑，为什么赵生河听见贾冰的名字，会是这个反应？ 林远之却是在吴臻思索间开口了：“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杀的三个人里，郑佩媛的头发有点像贾冰，乔薇的脸有点像她，没有猜错的话，王晟萍也有哪里像她吧。为什么？为什么你杀的人都和贾冰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赵生河忽然抬头，没有看向吴臻和林远之，看向了空中的某一个虚空的点，然后仿佛整个人卸下了力气，忽地垂下头，然后再次抬头。 身上已经没了丝毫的凶狠，朝他们露出了一个苦笑，“可以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然后又收回了目光，看着被铐着的两只手，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了。 那时候，我25岁，虽然一直在画画，但是没什么名气，状态有些低迷，可是能怎么办呢，不还是要画画吗？ 那一天，我去了清风公园写生，坐在长椅上，看见了贾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带着点黄色的长发飘散着，多么漂亮的女孩啊。 我看见她站在河畔看了一眼河水，目光与我对视了，似乎看见我正在写生，或许是出于好奇，看了我的画，我第一次听见有人由衷地夸赞我的画。 “好漂亮啊，太好看了，以后你一定可以画出很棒的画！” 短短的一句话，我却是把她的笑容记在了心里。 那天，她只是和我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走了。 但是我看见她又朝着河水看了几眼，或许可以称作是一见倾心吧，我看见她望向河畔的那无波的眼神，带着一点苦涩，有点丧，有点抑郁。不知道怎么，我觉得那种眼神让我着迷，这个女孩子让我着迷。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就经常去清风公园，希望能够再次碰到她。 果然，在那之后，我又碰见了她，还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款式不一样，但是，她穿起来，还是一样的漂亮。 我大着胆子，朝她搭话，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贾冰，真美的名字啊。却是没想到，她会朝我这个只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吐露着她的真心，诉说着她的遭遇。 于是，我知道了她所有的经历。 她22岁，刚毕业不久，没有参加正式工作。她告诉我，她热爱摄影，把摄影当做了毕生的梦想，也称之为她人生的意义。 可是，没人懂她，身边人只是催促着她去找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说那不能当饭吃。她不想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她觉得，那种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太无趣了。 我懂这种滋味，所以，我表示了赞同。 我询问了她的家庭情况，却是未曾想过，她的家庭会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她告诉我，她和父母的关系算不上好，因为很小就开始自己一个人了，大多时间都在学校，尤其是和她的父亲，关系一直很僵。 在她11岁的时候，才刚上小学六年级，那时候，她父亲出轨了，当时甚至还闹到了快要离婚的地步。 她告诉我，当时她父母带她去他们工作的城市里玩，有一次，去了一家人家家里玩，就看着她父亲当着她的面，和那家的女主人摸着大腿调情。 她说，她当时太小，还不懂，直到后来长大了，想起来，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恶心极了。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恶心极了。 然后，她说，后来，他们觉得离婚对她来说不好，所以，他们就这么将就着，继续过着日子了。 可是，她觉得恶心极了，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因为她才不离婚的，把所有的压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后来长大的时候，才清醒，他们只是打着“为了你”“为你好”的名号，继续过下去，其实，只是舍不下那所谓的“面子”而已。 而她说，在之后的时间里，他父亲原形败露，有没有再次出轨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一年里回不了几次家，她一直寄宿在学校，从来没什么电话联系，回了家，关心的只有她的成绩。 她大概明白了，她就是一个商品，那所谓的成绩就是衡量她是否合格的标准，而毕了业，参加工作、结婚、生孩子就成了下一个阶段的标准。 经常能感受到的，是他父亲的打压，语言上的暴力，经常的是言语攻击，各种贬低。 在询问她母亲的时候，她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告诉我，她被迫参加了几次相亲，每次都不想去，可是却是为了要维持他们的面子，所以必须要牺牲自己的自由去参加相亲。 有过几次印象深刻的相亲。 第一次相亲，只是吃过两次饭，然后听人提起过，男方的母亲嫌弃她太瘦，暗讽她身体有暗疾，还说如果生孩子的话，说不定孩子也会有问题。 我看了她的身形，是偏瘦的，可是也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只是正常偏瘦而已，至于这样吗？ 她说，因为这件事，所以没有再继续，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而之后，就是无止境的相亲。 让我觉得惊愕的是，她告诉我，不久前，她母亲去了第一次相亲的男孩那个城市，还和那个男孩一起工作了，更令人费解的是，她母亲曾给她打电话，说那个男孩亲口说的，他相过几次亲，觉得还是她好，想和她在一起。 自然得到的是她的回绝。 可是，她却告诉我，临近年底，她母亲回来了，有人开车送她回来的，而送她回来的人，就是那个曾和她相亲过的男孩。 没有和任何人知会，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她母亲就把人带回来了。 而在之后的询问间，她得知了，男孩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是她母亲在两边骗，哪怕他跟着回来是有想和她交往的意思，可中间就是她母亲在胡说，她母亲向那个男生说，她曾经和她母亲说过，她很喜欢那个男孩子。 呵呵，她理解不了她母亲的举动，她母亲似乎恨不得立刻把她嫁出去，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是个男的就行。 而她说，她母亲还留了那个男孩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去。 可想而知，周围的邻居会是用何种眼神看待她了。 她说，她能感受到，之后的时间，只要她一出门，哪怕是别人的一个眼神，她都能想象到，别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我有些心疼这个女孩了。 而她说，之后她又相亲了好几次，都是被迫的，最近的这一次，分明当时对方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加，表明了没有看对眼，可是过了两天，又撺掇着媒人过来要联系方式，所有人都说他家里条件好，逼着她给号码。 如他们的愿，被迫给了号码，聊也没聊几句，对方分明是为了应付家里的任务在聊天，只是因为他家里和她家里都已经看对眼了，还说只要她一个点头，就可以了。 怎么可以如此地恶心？ 她和我说了她父母的原话。 “都22了，这个年纪了，也该开了。”“别人给你说媒，那是看得起你。”“不要板起脸，别得罪人家。”“这是天底下最好的姻缘了。”“说实话，别人看得起你，是你的福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单单是听着她说，他都已经觉得窒息了，小小的身形，她究竟是怀着什么心理忍受着这些的？ 她只是和我说了其中几件，那剩下的呢？她究竟遭受了多少？ 看着她湿润的眸子，红了的眼眶，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我忽然想起，她说她热爱摄影，把它当作人生的意义，得知了她的情况，我大概明白了，如果是我的话，估计也只能把唯一的热爱当作唯一的意义了吧。 在询问起摄影时，她却告诉我，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照相机了，她说，因为，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太糟糕了，她没有资格，她不配去碰。 我觉得我的心都被揪了一下。 这两次的见面是我与她的仅仅两面，当我想要表达我对她的爱意想要追求她的时候，却是找不到人了。 而之后，我得到了消息，她跳河了，自杀了，就在清风公园的河里。 然后我才恍然，原来我第一次见她，她看向河中的时候，已经在想着，那会是她的归宿了。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5章 贾冰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6章 动机 在赵生河讲述贾冰的故事时，从头到尾，吴臻和林远之都只是当一个听客，无论赵生河情绪多跌宕，他们都没有插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个悲伤的故事。 吴臻不得不承认，她共情了，不是因为赵生河说话多入耳，而是面对手里仅仅一张冰冷的信息表，却是一条丧失了鲜活的生命。 一想到贾冰死前经历的种种，她讲述给赵生河听的就是全部吗？绝对不是，或许她只是挑了几件最让她崩溃的事说了出来，或许她经历得要比想象的还要多。只是，单单这几件事，吴臻却已经觉得窒息了。 他们查到的信息，只是显示了贾冰因为压力大而选择了跳河自杀。如果不是听赵生河说了，如果不是她死前和赵生河提起了过往，又有谁会知道她经历了这些？ 看向手里的信息表，211毕业，这可是211啊。 上了大学，还是211学校。 吴臻想到的不是什么名校毕业却没找到心仪工作，毕竟，只是从赵生河嘴里听到这个故事，就已经想到了，这是一个有着自己梦想却是被现实和家庭打垮的姑娘，她的心不在那些重复无聊的工作上面，她只是有一颗赤诚的心，有着不羁、向往着自由的灵魂，不愿被世俗所绊住。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对她做的决定做评判。 忽然想起的是，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说法：上大学对于那些乡镇的孩子来说算什么？如果说在上大学之前，他们就像井底之蛙，那上大学对他们来说，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脱离这口禁锢着他们的井，去外面看那广阔的世界。可上完大学后呢？他们又回到了井里。那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见识了宽广的天空，又怎能忍受这狭窄的井呢？ 这一刻，吴臻狠狠地认同了。 不过，她更愿意将之比喻为笼中鸟。 他们都是鸟，被一个笼子禁锢住。当有了机会，被放出了笼子，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他们以为从此可以自由，却是没发现，他们的双足一直被锁链链住了，在天空中飞翔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后，那锁链却是开始把他们一直往后拉，一直拉回了笼子的前面。 这一刻，他们发现，因为在空中飞翔，他们长大了，翅膀宽了，而那一直锁着他们的笼子，现在竟显得狭小起来，他们已经进不去了。 可是，锁链一直把他们往笼子里拉，不顾鸟儿凄厉地鸣叫，生生将他们的翅膀折断，鲜血横流。 终于，折了翅膀的他们，再次被锁进了笼子里，又变回了笼中鸟。从此，再没了机会，去外面宽广的天空里翱翔。 吴臻有些喘不过来气，觉得窒息，心揪得生疼。 因为吴臻只是垂着头看着贾冰的信息表，林远之没能察觉到吴臻的神情，以为她只是因为赵生河讲述的故事而发愣。 林远之在心底唏嘘了一阵，然后看向说完故事，明显出于颓废状态的赵生河。 听完贾冰的事，一切就可以说得清了。 郑佩媛是因为头发像贾冰，王晟萍是一个摄影师，和贾冰有着共同的爱好，乔薇的脸有些像贾冰。因为和贾冰或多或少有些相似，赵生河在遇到他们之后，选择了将她们杀害。甚至因为贾冰死前处于抑郁的状态，所以他固执地给所有受害者服药，让她们变得和贾冰一样，也是因此，要求李构、陈池山两人杀人的目标，必须是年轻女性，还让她们必须处于绝望状态死去。 赵生河喜欢贾冰，当年25岁的他失意间遇到了贾冰，或许对于赵生河来说，她就像一束光一样吧。 “你把她看作了你生命里的一束光？” 赵生河抬眼看向开口的林远之，沉默了半刻，然后无声笑了：“光？呵，她没见过光，我也，不配拥有。” 他的回答让吴臻和林远之沉默了。 林远之盯着赵生河半晌，可是，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呢？他的动机基本了解了，可为什么呢？ “你明明喜欢贾冰，遇到和贾冰相似的女孩，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呢？”对贾冰这么喜欢，也不至于看见和贾冰相似的人就下手杀害啊。 赵生河抬了下眼，脸上露出嘲笑，却是在自嘲，不像是在回答林远之问的话，倒像是在自说自话。 “我看见了她们，如果她还活着，也是这般年纪吧，呵呵。对呀，明明她们很像她，可我为什么要杀她们呢？不，不像，一点都不像！她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赵生河陷入了魔怔间，一直重复着“不是”。 吴臻抬起头看向赵生河，这一刻，她和林远之都明白了。 因为和贾冰有相似的地方，所以引起了赵生河的注意，而他的杀人动机也恰恰是因为她们和贾冰的不同，因为她们都不是贾冰，哪怕给她们喂了药，她们也不是。 世上只有一个贾冰，而贾冰，已经死了。 这一刻，吴臻忽然想起赵生河被捕的时候，那句喃喃自语“好舒服的风啊，可惜，抓不住”，不自觉地，吴臻重复着说出了口。 明明没有多大声音，林远之有些讶异地看向身旁的吴臻，明显也想起了当天晚上赵生河被捕时说的这一句话。 而正在魔怔的赵生河却是忽然停了下来，抬起眼看向吴臻，又或许是在看虚空中的某一点，然后笑了，有些苦涩，“是啊，可惜，抓不住。” 或许，吴臻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都是风了。 他的艺名“Wind”，画廊名字“Wind”，画展“追风”，画作《追风》、《风起》、《风落》。 因为在贾冰死后，他将对贾冰的执念化作了风。追风，他试图去追风，或许多少次想要追逐拉住那个喜欢的女孩，可是发现抓不到，所以魔怔偏执了，遇到的女孩，或多或少都失意，甚至用药物让她们变得抑郁对世界失望，偏执地让她们变得和她相像，然后偏执地变态地强迫地将她们留在画作里。可悲，可叹，却也可恨。 而他所画的三幅画，《追风》、《风起》、《风落》，原来他自己也知道啊，风是抓不住的。追风，风起，或许他还在追逐着，可第三幅画风落，到这里，他已经彻底失望了，也明白了，无论他怎么偏执去将她们变得和她一样，她们终究不是她，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 吴臻看向陷入了呆愣间的赵生河，不禁怀疑他是真的喜欢贾冰吗？那种偏执与执着，真的算得上是喜欢吗？ 如果是喜欢，那为什么那么偏执地去要求她们都变得绝望和痛苦？或许这种感情压根算不上是喜欢，赵生河不是喜欢贾冰这个人，而是迷恋贾冰身上的丧，迷恋她眼底的悲伤、失望，这是一种病态的情感，但，绝不是喜欢。 但不否认的是，贾冰确实是引起了赵生河的迷恋。 只是，假如贾冰没有死，或许后面一切都不存在了，或许赵生河也不会那么迷恋她，也或许只是重蹈覆辙。 谁又知道呢？毕竟，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啊。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6章 动机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7章 终章 最后的审问已经结束了，这个荒唐的“追风”画展案子总算是落了幕。 在吴臻和林远之回到办公室，所有人看到审问的记录都不由唏嘘，唏嘘于贾冰生前的经历，唏嘘于赵生河因此而杀害了这么多人举办了这个所谓的“追风”画展。 王仁忍不住感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如果是我，我一定也忍不了，这可以算得上是逼婚了好吧，一个又一个，谁能受得了？” 刘川行放下打印的记录，瞥了眼王仁，开口：“我们不是当事人，没资格去评论。但不否认的是，世上的父母不是都有资格能当父母的。” 众人：诛心啊。 王仁：“所以，赵生河杀了这么多人，还办了这个画展，只是因为喜欢的女孩死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离谱啊？” 黄梨：“呵，我要是那个女孩，知道自己被一个变态喜欢，我会膈应死的。” 吴臻心底冷笑一声，这种病态的情感没资格叫做喜欢。 王仁附和：“也对，换我也受不了。” 刘川行打断对话：“行了行了，这个案子死了这么多人呢，报告还不知道要赶到什么时候，我爸说明天就放假，你们是今晚加班把报告赶完明天放假呢，还是明天在假期里来警局加班呢，你们自己选择。” 王仁立刻说：“我选择今晚加班。” 张柏：“都是加班，但我选择今晚搞完。” 吴臻：“好家伙。” 黄梨：“Oh no，好不容易放假了，怎么可以在假期里来搞报告呢，今天加班！搞到明天早上，也绝不能浪费我明天的假！” 林远之：“唔好像今晚更合适些。” 刘川行扫了眼众人，冷冷说：“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搞啊，一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搞完呢。” 话音落下，所有人立刻手里飞速打字，“噔噔噔”的声音迅速响起，手里都快要成残影了。 “黄梨，给我受害者的信息。” “张柏，你打印的记录呢？” “谁那有陈池山那几个变态的信息？” “给我尸检报告啊！” “…” 一边打字，王仁还忍不住吐槽：“我都快忘了，刘局把这个案子叫做‘捉风’行动，刘队，你看看，怪不得你们是爷俩呢，这取名，啧啧啧，一脉相承啊。” 刘川行挑眉：“我觉得挺好听的啊，怎么了？” 众人：“…”行吧，你觉得好听就行。 于是，这晚，大家为了即将来临的假期，兵荒马乱手脚慌忙地加班写报告，直接通宵了，办公室的灯亮了一夜，打字声不停。 写完报告，吴臻看了眼时间，好家伙，都快早上五点了，外面天都没亮，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清。 再扫一眼办公室，也不知道他们写完了报告没，反正趴下了一片，除了依旧在电脑前奋战的林远之。 吴臻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酸涩僵硬，然后又打了个哈欠，目光和林远之对上了。 吴臻询问：“怎么样？搞完没？” 林远之温和点头：“弄完了”，说完手里打字的声音落下，然后关了电脑，起身，看了眼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几个人，不由轻笑了声，然后从休息室里拿了几张毯子，给每个人盖上了。 吴臻就这么看着他给一个人盖上了毯子，又给下一个人盖毯子。 林远之给四个人盖完了毯子，看着吴臻，“怎么了？” 吴臻进去休息室换衣服，关门前笑着和林远之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林顾问真的很细心，很温柔啊。” 一句话，莫名又让林远之差点红了脸。 等全都换完了衣服，林远之问：“我们去哪儿？” 吴臻理了理衣服，“一起去喝杯咖啡？” 两人走出了办公室，顺便给办公室关了灯，好让他们继续睡。一边走，林远之看着路上只有路灯的光亮，讶异问：“不到五点钟，七宛就开门了？” 吴臻：“谁知道呢？没开的话就给老板发消息，让他起来给我们弄杯咖啡。” 林远之看着吴臻脸上的玩笑，嘴角不禁也跟着上扬了。 到了七宛门口，居然发现七宛里面开着灯，恰好碰见了老板，和正在喝水还穿着一身睡衣的老板对上了视线后，吴臻敲开了门。 老板一脸莫名其妙：“干什么呢你们，加班到现在，不怕猝死啊。” 吴臻微笑：“给我们弄两杯咖啡。” 老板炸毛：“我靠，我只是口渴了出来喝杯水啊！这才几点啊？你见过早上五点开门的咖啡店吗？你们自己加班也就算了，大早上的还来压榨我？！太过分了吧！” 林远之：“这个…” 吴臻脸上依旧微笑：“这不是正好嘛，来都来了，快点弄吧，我们等你。” 老板看着已经自顾自地坐下等他的两个人，无语一瞬，我靠，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 认命般地，老板穿着个睡衣准备搞咖啡，手里动作不停，眼神看向吴臻，问：“这是恰好我出来喝水碰上了，要是我睡着了呢？” 吴臻再次微笑：“当然是给你消息让你起来给我们弄咖啡了~” 老板翻了个白眼，继续动作，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没等多久，老板就弄了两杯咖啡出来，给他们一人一杯后，就像赶瘟神一样赶紧把他们给赶出去了店门，灯也是迅速地关上了。 吴臻无语：“你有毒啊，钱还没付你呢。” 老板赶紧逃离，往后面住的房间走去，朝他们摆手，“送你们俩了，我困得很，要睡个回笼觉，别烦我了，快走吧你们。” 林远之轻笑，这老板还挺有意思的。 吴臻一阵无语，在手机上给老板转了账过去，等了几秒，没收，估计他去睡回笼觉去了，失笑地摇了摇头收了手机。 两人捧着咖啡往回走，路上基本没人，只有几盏路灯的光亮。 喝了口咖啡，吴臻看向身旁的林远之：“你第一节课有课对吧？” 林远之点头，又惊讶：“你怎么知道？” 吴臻笑了：“哎呀，有个乖宝宝，来警局第一天，就往群里发了他的课程表，想不知道都难啊~” “咳咳。” 看着林远之脸上升起一抹绯红，吴臻忍不住笑了。听见吴臻的笑声，林远之脸侧的红愈加深了。 喝着咖啡，一路走到了宿舍前。 吴臻：“你是休息下再去学校，还是直接去学校啊？” 林远之：“要备下课，我现在就去学校吧。” 得到回答，吴臻摆了下手：“那好吧，那就辛苦林顾问了，放假还要去上课。我熬不住了，我先去睡了，你去学校记得找时间眯一会儿。” 在吴臻就要转身走向宿舍的时候，林远之忽然拉住了吴臻的手腕，把人往自己怀里拉，“可以要一个早安吻或是临别吻吗？” 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在吴臻唇上，只是轻轻一触就离开了，很轻，有点痒。 “今天就放假了，我也只有早上一节课，其它时间没事，吴队，等上完课，要出去玩吗？” 吴臻闻言，笑了：“这算是约会的邀请吗？” 林远之咳嗽一声，点头。 “呵呵，刘川行说放假要请我们聚一餐，白天估计是去补觉，大概是今晚或是明天，所以，有时间。林顾问的约会邀请，我答应了~” 林远之脸上扬起雀跃，“那我上完课来接你。” “好。” 林远之转身之际，却是看见了一丝光亮传来，远方隐约有了光。 身后传来吴臻的声音：“看，天快要亮了。” 林远之转身面向吴臻，微笑：“是啊，天快要亮了。这叫做什么？破晓，对，叫做破晓。” “破晓？呵呵，破晓，我喜欢。” 看着吴臻脸上升起的笑，林远之也扬起了笑意。 在这破晓之际，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笑着，仿若一幅岁月静好的画。 河倾月落，破晓已至。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第87章 终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番外 破了大案子，刘局承诺了请他们吃饭，只是因为出差耽误了几天，一回衢阳，刘局立刻组织了饭局。 等支队的几个人来到刘局发的餐馆后，这才发现，呵呵，这哪能是聚餐啊，这特么压根就是联谊吧！ 来了餐馆的，除了支队的六个人和刘局外，还有相邻市公安局的一队人，刘局说是他们来这儿有事，办完了来这里带他们吃饭，正好就碰上了，干脆就一起吃饭，也算是交个朋友了。 那队人，有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和他们一样，男的比较多，也只有两个女生，其它都是男的，个个人高马大的，活像是吃了激素长大一样。 见到这场景，王仁直接一声“我靠”就出口了，一出声连忙捂住嘴看见刘局大概是没听到，那颤了下的心脏这才缓缓平复。 王仁凑在刘川行身边，低声开口：“我去，你爸这是干嘛呢？联谊啊，早知道就不来了我天，前有我妈催相亲，后面，刘局就来搞联谊了。” 刘川行眼角也是抽了抽，谁能想到他爸搞这一出啊。 在场的人都是有些无语，不过对面的人倒是没有意外，估计是刘局早就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好家伙，就他们整个支队蒙在鼓里是吧，刘局，你可真行啊。 就连位置都安排好了，服务员整了个大包厢给他们，十多个人，排排坐，全都可以坐下。 而刘局更是明目张胆让他们交错坐下，说是交个朋友说说话，基本全都被打散了坐下，身边基本都是异性，除了几个男生，因为男生确实是比较多。 吴臻看着身边坐了两个陌生的男人，又看向对面旁边一样坐着个陌生女生的林远之，顿时有些头疼。 刘川行看着身边坐着的陌生女生，差点就要跑到刘局面前，想要掐住他脖子质问：你搞哪一出啊？！我靠！但是想想，还是忍了吧，大不了，回去再掐！ 服务员很快上菜，好几个服务员一起，加快了进度。 刘局连酒都没喝，就喝了杯橙汁，然后朝他们说：“哎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里我已经付了钱，你们一定要好好吃啊，吃的喝的都有，足够你们吃喝，还有很多酒，我点都点了，不准给我浪费啊！来都来了，要好好吃好好玩啊，交个朋友嘛，聊得开心了记得加微信再聊，要是能进一步嘛，那就更好了哈哈哈，我就先走了啊。” 刘川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爸朝外面走，路过他的时候，低声和他说：“川行啊，抓紧这个机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你不找女朋友也为你队里的人找找对象嘛，听到了没，我走了啊，不准提前离开啊。” 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了。 呵呵，我谢谢你啊！我替我队里的人也谢谢你啊！ 刘局一走，场上的氛围很快起来了，吃的吃，喝的喝，聊的聊，倒有点像联谊的样子了。 “你好，我叫金笙泰，你叫什么？”身边一个男生朝吴臻搭话。 吴臻：“哦，我叫吴臻。” 没聊两句，林远之坐不住了，走到了吴臻身边，朝刚才搭话的男生说：“你好，请问方便换一个位置吗？” 男生愣了下，明白了什么，赶紧和他换了位置。 直到坐在吴臻身边，林远之才松了口气。 吴臻喝了口啤酒，看着林远之松气的样子，笑了。 这场联谊，过得真的是很艰难。 刘川行看着朝他搭话的女生，头疼得很，对于女生的话题，只是礼貌地回答。谁懂，他真的没有想谈恋爱的意思啊。 张柏把满是雾气的眼镜摘下擦了擦，又戴上眼镜，继续夹菜，表示：我只是一个干饭人，不是来联谊的。 黄梨喝着橙汁，不失尴尬地笑笑，表示：谁也没有纸片人香，我只想和纸片人过一辈子。 王仁努力干饭，表示：我也是来干饭的，其它的，就算了吧。 吴臻和林远之坐一起，你剥虾，我吃。 其他人：不是说都是单身狗吗？哪儿来的一对情侣啊！单身狗竟是我自己。 然后吴臻和林远之就提前离开了，吃也吃饱了，反正需要联谊的也不是他们，剩下的人表示终于可以不用吃狗粮了，然后继续去攻略了。 没有管身后眼巴巴望过来的四个人的眼神，两人浑若无人地出了餐馆。 因为林远之没有喝酒，所以，林远之就开车了，直接开到了宿舍下。 上了楼，吴臻：“晚安？” 林远之：“还早。” “哦”了一声，吴臻开了门，林远之随后进去了。 坐在桌子前，吴臻拿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喝水？” 林远之端起杯子，是一个瓷杯，好像就这一个杯子，所以，这是她平常自己喝水的杯子？喝了口水，林远之不自觉地脸侧发烫。 吴臻凑近，指尖划过林远之的脸，“呵呵，林顾问，不过喝了口水，你就脸红了？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就像一个纯良的小绵羊一样，哈哈太好玩了吧你。” 林远之一下子抓住了吴臻的手，眼里汹涌，紧紧抓着手，却是没有松开。 没想到吴臻更是凑近了一步，“怎么？想吃了我啊~” 手绕过吴臻的腰，径直起身，略显暗哑的声音由嘴间发出：“想。” 话音落下，一个汹涌的吻落下，像是想要将一切吞噬殆尽般。吻着吻着，就退到了床边，然后，一下，就到了床上，然后又继续吻下去了。 感受到热意，自然也感受到了反应。 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吴臻瞧见林远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小东西，惊讶极了，“你…我靠，你什么时候买的？” 充满了□□的声音由林远之嘴里传出：“之前买的。” 吴臻笑了，“你这是预谋已久啊。” 林远之嗓音暗哑：“对，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吴臻忽然右手攀上林远之的脖子，“林顾问，你这也太崩人设了吧，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一只纯良的小绵羊，只是偶尔像只恶狼，还在想你是一只脸红到可爱的小绵羊，还是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现在，我倒是有些不知道了。” 听见吴臻的话，林远之低头凑近吴臻的耳朵，在耳边落下一吻，“我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至少，现在，我是一匹恶狼。” 耳边有些痒意，不知道是因为痒还是林远之说的话，吴臻轻笑出声：“呵呵，恶狼啊，我喜欢~” 成年人的世界就该干些成年人的事。 拉灯拉灯~ 番外结束。 为您提供大神 绛石夜生 的《破晓》最快更新 番外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