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纲吉回归》 1. 第 1 章 横滨。 作为横滨标志性建筑的港口大厦，每天有数以百计的人进出。 在这些人中，有的西装革履，有的黑衣一袭，也有的优雅大方；独独不包括一身学生装的“少年儿童”。 背着书包，从头到尾都在表明是个乖乖仔，正大光明的踏进本不该他进入的地盘。 而他的踏入，也瞬间赢得了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 第六感异常敏锐的沢田纲吉，察觉到那些人投来的视线，不拘谨的对他们露出既阳光又友好的笑容。 他们接收到那抹笑，不管心肠软硬的人，心底都微微一颤。 那笑容太过于阳光、干净了，仿若能照射到他们内心深处。 沢田纲吉并未注意到这些，而是加快些脚步，去到了前台。 “前台姐姐，我找太宰治。” 前台的接待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精光，面上露出礼貌性微笑，说出的话却使沢田纲吉皱起了眉头：“抱歉小朋友，我们这里没有叫太宰治的。” 沢田纲吉眼睛瞪大了些，双手放在接待台上，着急道：“姐姐，我说的是太宰治。” 前台在电脑上翻了会儿，再次确认，对着沢田纲吉露出微笑：“抱歉，是真的没有。” “不可能啊……”沢田纲吉小声呢喃着，他露出恳求目光，“姐姐，可以再帮我找找吗？是这个名字。”他迅速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本和笔，认真写下“太宰治”，撕下纸递去。 前台瞧了瞧，又找了一遍，可结果又一次让沢田纲吉失望。 沢田纲吉失落的收回本和笔，失魂落魄离开了。 前台望着他没精神的背影，瞥了眼自己手上的纸，快速叠起来收好，脸上重新挂上客气的微笑。 离开的沢田纲吉在角落里蹲下，自言自语着：“不应该啊，太宰治这个时候就是在这里工作，难不成自己记错了？” 他正自我怀疑着，突然发觉时间不早了，顾不得多想，跑了起来。 这次本就是他偷偷跑出来的，这么晚回去，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担心。 他急匆匆走下高台阶，在走到最下面一节台阶时，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倒在地。痛感瞬间传入脑海，使他蹙了蹙眉，动作却不慢的起身，继续走。 恰在此时，一位身着黑色披风，右眼缠着纱布的男人，从拐角处走来，双手插兜的踩上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走。 若沢田纲吉此刻回头的话，就会发现，那人正是他要找的太宰治。 太宰治进到大厦，正要去坐电梯，前台接待员先一步跑到他面前，双手递上沢田纲吉遗留下来的字条，语速飞快的把发生事情说了一遍。 太宰治捏着字条进入了电梯，他看着手中的字条，黝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丝的好奇。 想到前台的描述，他莫名与刚刚见到的，下台阶都能把自己拌倒的棕发少年相重合。 打开字条，瞧着上面方方正正写下的名字，嗤笑了句：“真丑。” 随即团成一团，打算随手一丢时，电梯门开了，太宰治看到来人，把手插回兜里，同时喊着：“森先生……” * 夜晚，回到家的沢田纲吉沮丧的趴在书桌上，嘴上念叨着：“怎么会不在呢？我明明记得就是在那里，难道那里不是港口Mafia的地盘？” 纠结了会儿，他扯扯头发，不想了。 既然那里找不到太宰治，那就去其他地方找，就不信其他地方同样找不到。 想清楚后，沢田纲吉平静了，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自己生日，生日当天也是自己与太宰治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这十几天找不到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见。 不过他想，肯定不会那么衰。 翌日，沢田纲吉早早的出门，去横滨找太宰治。 他乘着电车，又来到港口大厦前。 却没走上那高高台阶，而是往左拐，向着港口大厦后面走。 进入巷子，巷子一侧是墙，另一侧是卷帘门。 沢田纲吉向前走了会儿，在一扇灰色的卷帘门门口停下，礼貌地敲着。 一分钟后，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在沢田纲吉眼前，恶狠狠瞪着他。 “小屁孩，你干什么？” 沢田纲吉没有感到害怕，“先生，我找太宰治。” 当听到“太宰治”三个字时，男人明显颤了下，态度也随即变得友善，“你是太宰先生什么人？” 沢田纲吉脱口而出：“朋友。”提着的心在有人知道太宰治，而平安落回原位。 “朋友？”男人抬高了些音量，面上带着一点都没掩饰的怀疑。 沢田纲吉目光直勾勾看他，丝毫不躲闪：“对，就是朋友。” 男人还是没有相信他，反而发问：“既然是朋友，你怎么来这里找太宰先生？” 沢田纲吉抿了下唇，有些心虚，答非所问说：“您帮我把太宰治喊出来就知道了。” “太宰先生不在这里。”男人边回答，边继续怀疑看他，还有想过他会不会是敌对组织派过来的，但瞧着他明亮的眼睛和干净的气息，又自然的把想法打消了。带了些好心提醒说：“你可别从哪听了个名字，就胡说八道。”此刻男人没了刚刚的凶狠。 见他不相信自己，沢田纲吉再次道：“我是真的认识太宰治！” 男人挥挥手，“不管你认不认识，反正我帮不了你。我一个小蝼蚁，可传不了话。” 沢田纲吉的眼睛因为失望而黯淡了几分。 男人瞧着，心有些不是滋味，飞快说了句：“你可以去港口大厦找找看。”话音才落，刷一下，卷帘门落地了。 沢田纲吉到嘴边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最后小声道了句：“谢谢。” 重新往回走，忽的他左脚绊住右脚，直接扑倒在地。 沢田纲吉趴在地上，也没第一时间起来，反而用下巴顶着手背，不知道想什么的待了会儿，才慢慢悠悠起身。 这次，他的步子迈得慢了些。 却没注意到，巷子里的摄像头，有些是直直对准了他。 而摄像头的后面，正是沢田纲吉心心念念要找的太宰治。 “那小家伙是什么人？怎么会找你？要不要把他抓来问问？”尾崎红叶笑盈盈说着冷漠的话。 太宰治眼神平静的看着平地摔倒的家伙，轻而易举认出是昨天见到过的那个棕发少年，“不用。” 尾崎红叶瞥了眼太宰治，见他没什么表情，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少年，利落转身，她不会多管闲事。 屋内只剩下太宰治一人，他缓缓靠向椅背，手放在鼠标上，让一个画面不断重复。 他的眼睛在昏暗环境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晦暗。 而那不断重复的画面，是沢田纲吉说的一句“朋友”。 * 沢田纲吉又站到了港口大厦前面，焦虑地抓了抓头发。 犹豫一分钟，他还是厚着脸皮进到了港口大厦里。 这次的他虽然没穿校服，可他稚嫩的面容与不太高的个子，依旧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沢田纲吉直奔前台，还是昨天的前台姐姐，他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前台姐姐，我是真的想要见太宰治，可以吗？” 前台小姐的回答跟昨天没有区别。 沢田纲吉还想继续磨一磨，但瞧见前台姐姐露出为难的神情，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去到港口大厦门口，他打算在这里守大厦待太宰治。 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却连熟悉的身影都没瞧见。 沢田纲吉摸了摸自己开始咕噜咕噜叫的肚子，脑海中两个小人正相互争论：“先去吃饭。” “不行，要是你吃饭的时候，太宰治正好回来，那你岂不是白等了。” “可是都饿了，不吃饭就没力气。” “我相信可以忍。” “不行！” “行！” 沢田纲吉以最快速度买了一份饭，又匆忙赶回来。 刚吃饱喝足，一个粗犷男人出现在沢田纲吉面前，“你找我？” 沢田纲吉仰头看着眼前男人，疑惑瞅他：“你是谁？” “太宰治。” 沢田纲吉瞳孔猛地收缩看他，语无伦次的讲：“我找你，不对，我找太宰治，但太宰治不是你。” “我就叫太宰治，你不是找太宰治吗？”男人好似嫌烦的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吱咯吱声音。 “我找的是太宰治，但太宰治不是你这样的。”沢田纲吉声音越来越低。 “你什么意思，耍我玩？” “没有！”沢田纲吉向他解释：“我要找的太宰治不是你。你和他可能重名，但我要找的是个少年，不是…大叔。” 男人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瞥他一眼后走了。 沢田纲吉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是急还是热出来的汗水，轻呼出一口气。 又一个小时后，一个瘦弱少年站在沢田纲吉面前，声音微小语速却很快：“你找我。” 没听见声音的沢田纲吉，迟疑开口：“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叫太宰治你找我？”瘦弱少年又是一口气说完，但声音比刚刚大了些。 沢田纲吉勉强听清，听清楚后，整个人有些懵，缓了会儿，“你叫太宰治？” “嗯。” “那个，我找的不是你。”尽管沢田纲吉都没看清他的面容，可他这性格就不是自己要找的太宰治。 太宰治从来不会有这弱小模样。 少年抬眸飞快与他对视一眼。 这一眼，沢田纲吉看出他的疑惑，“我要找的太宰治是个喜欢穿风衣，爱吃蛋糕的善良少年。” 瘦弱少年听懂了他的话，默默转身走掉。 沢田纲吉看着他背影，手微微抬了抬，可瞧着他躲闪人，且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样子，还是停下喊他的动作。 正准备坐下继续守太宰治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找他们了？难道…… 下一秒，前台走来，对着他柔声说：“小朋友，我在其他地方找了几个叫太宰治的，你看其中有你要找的吗？” 才怀疑是太宰治做的沢田纲吉，就听到前台姐姐这么说，虽然心里有哪里觉得不对，但还是下意识相信了。先对着前台道谢：“谢谢前台姐姐。”又沮丧讲：“不过还没有出现我要找的太宰治。” “也不知道他跑去哪了。”带着熟稔的嘟哝了句，似是在抱怨。 前台下意识讲了句：“肯定可以找到的。”讲完心里懊恼，她多嘴了。 “嗯。”沢田纲吉并未察觉她心里想法，只坚信自己可以见到。 2. 第 2 章 港口大厦后面的巷子，灰色卷帘门内。 太宰治坐在椅子上，垂下眼帘，听着眼前人汇报。 若沢田纲吉在这，就会发现太宰治见的，都是之前在他面前自称是“太宰治”的人。 但他们此时的态度可跟在他面前时截然不同。 一个个都很拘谨。 他们汇报完，在太宰治的示意下快步离开。 独太宰治一人时，他发出了笑声，真是有意思，他什么时候是爱吃蛋糕的善良人呢？ 他有些想要看看，自己若真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样子。 * 港口大厦前，沢田纲吉望着天边的落日余晖，叹口气慢慢悠悠走了。 看样子今天他是等不到了，明天再来。 到家后，天黑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奈奈从厨房探出半张身子，“阿纲，去洗个手，来吃饭了。” “好。” 坐在餐桌上，奈奈瞧着沢田纲吉有些疲倦的面容，询问着：“阿纲，你去哪玩了？很累吗？” 沢田纲吉扬起笑脸，摇摇头，“不累。”他确实不觉得累，只是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太宰治，自己有点…想他了。不自觉的叹口气，眉头皱了起来。 吃过饭，沢田纲吉回到卧室，没精神的趴在桌子上，嘟囔着：“太宰，你到底在哪儿，赶紧出来吧。” 无精打采了会儿，拍拍自己脸颊，他拿起日历，看着上面日子。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后天是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要是明天在港口大厦那里再等不到太宰，后天就去贫民窟等，就不信还等不到！ 决定好后，沢田纲吉利落起身去洗漱，打算做足准备。 后日，沢田纲吉沮丧的走在上学路上，穿着一身校服，背着书包。 他心里犹豫，自己到底是要逃课，还是去贫民窟找太宰治还有中原中也。他更倾向于后者，最后他停下步子，往相反方向跑了。 坐上电车，沢田纲吉无视周围人投来的探究目光，只在心里祈祷太宰治不会那么早去贫民窟。 他急匆匆赶到贫民窟时，已经九点了。 可当他瞧见贫民窟的范围，整个人有些懵，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他怎么可就忘了贫民窟有多大了。 他看了看下面，认命的向下走。 他的到来，引得一些住在贫民窟里的人的注意，有些大人用着恶心的目光看他。 沢田纲吉回以冷漠的目光。 就在他继续走的时候，几个小孩拽着他的手就跑。 错愕中，沢田纲吉一时间忘了挣扎，就这么被拽着去到了一间漆黑屋子才停下。 没等他开口，那群小孩就叽叽喳喳说了起来：“你怎么回事？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跑这里来，不怕被那些大人吃了吗？” “就是就是，你赶紧走。” “不过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们可以送你出去，但你要给我们报酬。” “报酬不用多，几个面（包）…几个馒头就行。” “对，几个馒头就行。” 沢田纲吉沉默看着眼前这些瘦骨嶙峋，只有脑袋是大的孩子们。其中有个子比他高的，但他好像一推就能把他推倒；也有个子矮的，看起来可能连二三十斤都不到。张张口，可喉咙却被哽住了，什么话也吐不出。 “你说话啊。你不是傻了吧？” “我觉得他应该就是傻的，不然怎么会跑这里来。不过他身上穿的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好看。” “应该是校服吧。” “校服是什么？”小孩嗦着脏兮兮的手指，发出囫囵不清的问话。 “不知道。” 沢田纲吉心里闷闷的，取下身后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袋面包和两瓶牛奶，还有几小袋饼干。这些都是妈妈怕他饿，给他装的。 “给你们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当中最高个子的小孩毫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拿走，拆开包装后，却不是第一个吃的，而是从那嗦着手指的最小小孩开始。 小孩懵懂的张嘴，当尝到那软软的面包，眼睛瞬间瞪大，也多了些光亮说：“好好吃！” 但他也只是吃了一口，就说着：“哥哥姐姐吃。”尽管他很馋，尽管他的目光还恋恋不舍，却没再张口。 一小会儿的功夫，面包只剩下最后一口，只那拇指般大小的面包，又被他们分了好几份，最后还舔了舔手指。 沢田纲吉想阻止这不卫生的举动，可瞧着他们眼中的满足，还是咬紧牙关，没说话。 他们不再吃了。 沢田纲吉指了指那牛奶和饼干，正要询问为什么不吃的时候，那些孩子却向后退，警惕看他：“你不会要要回去吧。” “不是。” 可尽管他说了不是，他们还有些不信任，直接把东西全分完，塞进了肚子。 沢田纲吉默默看着，等他们吃完才开口：“我刚刚是想问你们为什么不吃完。” “当然是要留着之后吃啊。”说着的同时，还嫌弃看他一眼，认为他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沢田纲吉确实不懂，那些只是他一个人一顿的量，可他们好几个人，还想分几顿。 “好了，你给我们吃的，我们就保护你出去吧。” “跟我们走。”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我来这里是来找人的，你们能帮我吗？我会付给你们报酬。” “找人？你要找谁？这里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不是好人。” 沢田纲吉开口：“我要找的是好人。” “不可能。”他们否认着，“好人都不住这里。” “好人在这里都活不长久。” 沢田纲吉道：“他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 他们看看他，不觉得他在说谎，而且就算他说谎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还能揍他一顿。 “行吧，你说说你要找的人是什么样的？” “黑色头发，右眼带着纱布，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少年。” 听完他的描述，几个孩子相互看了看。 那个高个子的少年开口：“你要找的人叫什么？” “太宰治。” 确认就是那个经常来给他们吃的，却总是把他们惹恼火的人后，他们更小心问着：“你认识他？” “认识。”沢田纲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怀疑他们是知道自己问的是谁，眼睛亮了亮。 “你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 下一秒，就听他们说：“你骗人。” “你们要是朋友，你怎么会找不到他。” 刚想反驳的沢田纲吉就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只能干巴巴说一句：“我没骗人。” 沢田纲吉这个时候后知后觉想到件事情，自己突然找太宰治，还说自己是太宰治的朋友。 可太宰治不知道，甚至自己跟他还是陌生人。 要自己真的见到太宰治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奇怪？ 要是自己说出之前的事情，他是不是更会觉得莫名其妙？ 沢田纲吉猛地蹲下，双手抱住头，烦躁地揉着。自己一开始怎么没想到这件事，就顾着想见太宰治了。 又想到前两天自己去港口大厦。会不会太宰治已经知道自己，认为自己是个疯子，所以才没理会。或者是认为自己是哪个组织派来的间.谍，之后会来解决自己？ 一想到这些都有可能，沢田纲吉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来逃避这些。 他为什么这么迟钝啊！ 他再次祈祷，太宰治不知道这些事情！ 3. 第 3 章 那群孩子见沢田纲吉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们也跟着一起蹲下，看地上是不是有好吃的。 沢田纲吉一抬头，就瞧见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被吓了一跳的他踉跄着坐到了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是在找吃的吗？地上没吃的，只有土，难道你想吃土吗？” 沢田纲吉没得到回答，而是得到他们接连的询问，更是听到他们居然质疑自己吃土，心里吐槽：“怎么可能。” 下一秒就听他们认真的说了句：“土不好吃。” 沢田纲吉脸上瞬间没了烦躁之意，也为自己刚刚的吐槽而内疚。况且对比起他们，自己这点烦恼算什么呢？只是丢人而已。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口袋里突然掉落了几颗糖，他疑惑了几秒，猜到应该是妈妈悄悄塞进来的。 小心拾起来，给自己留了一颗，剩下的递到他们面前，“请你们尝尝这个。” “这是糖吗？” “对。”沢田纲吉点头肯定着。 他们相互瞅了瞅，却拒绝了。 “我们不想吃糖。” “为什么？”沢田纲吉不理解的望向他们。 “因为甜。” 沢田纲吉瞬间懂了他们的意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顿了几秒，装回了兜里。 他们看不到，也就不馋了，开始提之前的事情，“我们去帮你找太宰治。” “不用了。” 这下换他们奇怪看他。 “你是想把吃的要回去了吗？” 沢田纲吉立刻否认着：“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暂时不找他了。” 听他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奇，直接改口：“那你要我们做什么？” “不用。”答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回答的太快了，连忙找补说着：“我今天是tao……反正我该回去了。”沢田纲吉懊恼的想打自己嘴一下，话那么快做什么，还逃学。面对他们，他并不想展露出自己与他们的不同之处。 “那我们送你离开。我们知道哪里能走。还不用面对那些大人。” 沢田纲吉没有拒绝，郑重的向他们道谢：“谢谢。” 他们没开口径直在前面带路。 沢田纲吉跟在后面，没有看到他们有些羞红的脸。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们道谢，也是第一次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 要是贫民窟的其他人瞧见了，都会乐呵一笑，调侃凶悍的孩子变娇弱了。 经过了左转右转的地下通道，他们才踩在了地上。 沢田纲吉以为到了，要再次跟他们道谢的时候，一群大男人团团把他们围住。 他们嘻嘻哈哈说着：“快看，咱们逮到了什么，中间还来了个外面的，这次咱们赚了。” “这群小鬼上次还敢偷我东西，看我这次怎么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再把他们卖进那地方，桀桀桀。” 沢田纲吉听到他们的话，上前把那些孩子护在身后，平静看向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正好与他视线对上的男人，看到那冷静的瞳孔，莫名身子一颤，但随即就是一恼，明明就是个普通小孩子，居然还把自己给吓唬住了。 “我要做什么？”男人嘲讽一笑，手一挥：“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我看你们敢！”明明声音没多大，可其中的气势却莫名比他们这些大男人还要足，还真的让停下了步子。 但也只几秒时间，那似领头的男人就说着：“干什么呢，还想不想吃好喝好了！” 沢田纲吉趁他们停下的瞬间，对着身后人飞快说着：“快跑，往你们熟悉的地方去。” 话音落的瞬间，他们拔腿就跑了。 沢田纲吉反应倒是慢他们好几拍，也不在意。而是抽出刚刚瞄到的木棍，对着来追他的男人小腿处就是狠狠一棍子。 他身子不高，不用弯腰就能打到。 可他的力气还没训练过，只是普通孩子，确切说是比普通孩子还要小的力气，只抽出了一道红印。 也幸好男人瘦，且应该是长期吃不饱的原因，倒真让男人停下了。男人更恼火，缓了会儿就只顾着追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开始去帮其他还没跑掉的小家伙，手上的木棍被他使用的淋漓尽致。 一时间也算是跟那些男人打了个齐平，但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他可能就跑不掉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着。 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地方，正有人看着这一幕。 太宰治蹲在台阶上，目光幽幽地望着那拿着木棍，使出的却是剑术用法。 “那个少年要被抓了。”站在太宰治身边的广津柳浪语气平缓的叙述着一件他认为的事实。 “是吗？”太宰治声音高昂了些，似是上了心，“我倒不这么认为。要不要打个赌？” 广津柳浪有条理的说着：“那少年已然没了力气，动作幅度小了，且看他那校服，只是普通学生，没见过这样场面，撑到现在已经可以了。” 就在广津柳浪以为太宰治的看法与他一样时，太宰治慢悠悠说着：“你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吗？” “那可真漂亮啊。”漂亮到想要扣下来珍藏呢，太宰治内心想着这种可能性。 广津柳浪盯着看了几秒，承认道：“确实很漂亮。但我不认为他能坚持住。” “你看，他倒了。” “是呢。”太宰治嘴上虽说着是，可语气却一点也没赞同他的想法。 与此同时，沢田纲吉重重跌倒在地上，但他手上的木棍却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就连木刺戳进了他的手心，也没使他松开。 他看着要压向自己的男人，看着他眼中凶狠之意，眼中的犹豫不在，只余下坚定。 他拿起手中的木棍，狠狠戳向男人右眼，精准戳中后，在男人发出痛苦哀嚎声时，一脚狠踹了过去，男人瞬间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右眼，没几秒的时间，鲜血从男人的手指缝中缓缓流出。 不出意外，他的右眼，毁了。 周围还在抓孩子的男人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向沢田纲吉相反的地方退了退。 他们生活在贫民窟，四肢健全可是保障，他们不想成为随意被人欺辱的最底层。 目光中存了几分胆怯的看向沢田纲吉，他们不再认为他是好欺负的小孩子。就看他那伤害人之后也不曾带有害怕之色，可能对他而言，这种事好似不是第一次。 他们晦气的看一眼那些在贫民窟里的孩子，离开了。 至于倒在地上还在哀嚎的男人，则是被他们忽视了。 那些人一走，沢田纲吉虚脱的坐在地上，他很累。 没跑掉却被放下的孩子一齐走到沢田纲吉前面，开始狠狠踢着那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脚接一脚。 沢田纲吉抬眸看过去，就瞧见他们边踢，边擦着眼里流出来的泪水，脸上却不见悲伤之意，流泪好像只是身体的本能。 等那男人没了声音，沢田纲吉确认男人只是昏迷后，喊停了。 他们虽不甘，却听他话的停下了。 高个子的孩子牵着其他孩子走到他面前，憋了半天，说出了一句很小声的：“谢谢。” 沢田纲吉愣了愣，冲他露出灿烂的微笑，“不用谢。”顿了顿，又道：“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我呢，我叫沢田纲吉，你们可以喊我纲吉哥哥。” 他们呆呆看着他那灿烂的笑容，尽管他脸上沾染上了灰尘，却没有掩盖住他阳光般的笑容，反而更让他们觉得那笑容好温暖，仿佛能直达他们心底。 这一幕也直直印在他们心底，许久许久。 不止有他们，还有站在不远处的太宰治。 太宰治罕见晃了晃神，但也只几秒的时间，就听他说：“我赢了。” 广津柳浪抬起手拍了拍，赞赏道：“那孩子有狠劲，倒挺适合港口Mafia的，你觉得让他加入组织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句话太宰治只在心里过了一遍，没有要说出来的打算。他站起身，双手插兜道：“该做事情了。” 广津柳浪立刻收回目光，从衣服内兜口袋里掏出怀表，“时间快到了。” 太宰治又看了眼那笑得灿烂的沢田纲吉，才跳下台阶，向相反反向走。 沢田纲吉似有若感的朝那个方向望了望，但什么也没看到。 他收回目光，看着高个，不对，是小雨，不好意思笑笑说：“可以把我扶起来吗？我有些站不稳。” 小雨连连点头，上前扶着他。 沢田纲吉一瘸一拐的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坐下后看着自己这一身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回家后妈妈该有多担心。 “吹吹，不疼。” 沢田纲吉低下头，瞧见最小的小花眨巴眼，要给自己吹吹，解释着：“哥哥不疼。” “疼，红了。”小花固执的要继续吹。 沢田纲吉心里不是滋味，把她抱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之前被他们拒绝的糖果。但这时的糖果因为刚刚他跌倒在地，碎成了好几块。 他打开包装，递到小花嘴边，语气柔和说：“小花，张嘴。” 小花先是看了眼小雨他们，见他们没有阻止，才乖乖张口。 沢田纲吉小心喂到她嘴里，眼眸中含有笑意看她。 小花眼睛亮晶晶的瞧着沢田纲吉，嘴闭得紧紧的，似是生怕嘴里的味道偷跑出去。 看到她模样，沢田纲吉又是一阵难受。把口袋里那几颗被压碎的糖果，递给小雨，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你们分了吧。” 这一次，他们没有拒绝。 他们感受着嘴里的甜味，心里不约而同想着：这糖，可真甜啊！ 他们却没期望一直能吃到。因为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奢望的，所以情愿一开始就没尝过。 “哥哥，吃。” 沢田纲吉看着小花，正要说你们吃就好，一大块的糖果递到了他眼前。 他盯着看了几秒，没说什么的塞进了嘴里，含了几口，夸张的“啊”了一声，说着：“可真甜。” 小花眉眼笑弯了，重重点头应着：“嗯，甜！” 小雨他们也笑了。 沢田纲吉看着他们的笑容，心里的某个念头愈发强烈了。 他开始想念掌握财政大权的云雀学长了。 贫民窟上方，沢田纲吉向小雨他们挥挥手，大声说着：“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候来找你们。” 小雨他们也非常热情的摆手，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是：“不要来了。”说完这话，他们头也不扭的走了。 沢田纲吉望着他们瘦弱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扬起的嘴角也终于维持不住的放平了。 在原地站了会儿，他才一瘸一拐的缓慢离开。 才走出没几步的距离，身后的贫民窟发出巨大声响。沢田纲吉猛地转身，迈着艰难步子回去。 4. 第 4 章 沢田纲吉回到贫民窟边上，一眼望见的是隔了几百米距离处，不知因什么而弄出来的巨大灰尘，那一整片都是雾茫茫的。 随即，他就松了口气，知道不是小雨他们出事情。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蓦地想起自己今天最初来这里的目的。 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去，心里念叨：“不会吧……”可他的感觉告诉他，就是他所想那样，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干上了！ 他看着向下走的陡峭斜坡，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已经被鲜血浸染的校服裤子，不带一丝犹豫走下去。 没走几步，他便扑倒在地，他紧皱眉，“嘶”了一声，眼眶因为疼痛反应而变得红润，双眼逐渐湿润。 他缓慢坐起，眼带焦急的看向隔了很远的地方，以他这幅样子，等走到那里，他们应该已经结束了。 他四处张望，目光停在一个破烂的自行车上，车轮子只剩下轮子，但起码是圆的，能滚动。 走上前扶起那自行车，蹬着就走了。 每蹬一下，他的膝盖处就传来痛感，他没在意，只想尽快赶过去。 十几分钟后，他到了那方向，可闹出动静的人已经不在了。 沢田纲吉不顾脏的直接坐地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还没等他呼吸平缓，几米外的拐角处突传来了动静，试探开口：“那里有人吗？” 拐角处后的中原中也挑衅看一眼太宰治，把他嘴堵住，但挡不了其他声音。 太宰治凑到中原中也耳边，飞快说了句，手随着话音落而松开。 中原中也却不像刚刚发出了声音，而是满眼怒火的蹬着太宰治。要是眼神能杀人，太宰治应该死了不下百次。 太宰治却压根没注意他，而是对着一旁的广津柳浪点头示意。 广津柳浪戴上白丝手套，迈着稳健步伐出去了。 当他出现的刹那，沢田纲吉开口喊着：“广津先生。”语气中还带着熟稔。 广津柳浪推了下眼镜，遮挡住眼里的不解，“小少年，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喊出名字时，沢田纲吉就有些后悔了，可又不能撤回。他飞快瞄了眼刚刚广津柳浪走出来的位置，他可以笃定那里还有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他想见到的太宰治。 他克制住心里的想法，打着哈哈说：“我是沢田纲吉。”至于后面那句问话略过。又像是怕他接着问，他带了几分撒娇语气说：“我受伤了，不知道广津先生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家？” 他知道这话很冒昧，但一是因为自己确实受伤走不动；二是因为自己这样做，相当于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展露出来，告诉他们自己没有恶意；至于三是他知道广津先生除了事关港口Mafia，对于其他事都很宽松，是个正经的老年人。 沢田纲吉眨着可怜兮兮的眼睛恳求的看着广津柳浪。 他此时却忘记了一件事，广津柳浪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做港口Mafia的任务，不是其他事，所以他的要求很可能不被接受。 正想拒绝但打算把他带回港口Mafia审讯一下的广津柳浪的手机“叮”一声，响了。 他掏出看了几眼，心里飞快思索。在手机收回兜里后，走上前半蹲着对沢田纲吉说：“走吧。” 沢田纲吉也不磨叽，利落的趴到他背上，视线却忍不住再次看向角落，心中带着某种期待。 可逐渐走远，也没人从那里出来。 沢田纲吉这才不舍得收回目光，有些闷闷不乐的把头靠在广津柳浪的肩上。 郁闷的心情维持了一会儿，沢田纲吉打起精神，瞧着应该是刚刚做了大动作，本该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有些凌乱的出现在广津先生头上，偷偷笑了笑。 说起来，之前他还是广津先生的学生，虽感受到了他的严厉，可更多的却是他对自己的关爱。 他有时忍不住把他当做父亲，态度也很是自然。 此刻的广津柳浪身子虽没僵硬，实际上他心里早就存了戒备。只要他背着的沢田纲吉有一丝不好之举，他会不留余地的立刻对他动手。 走出了贫民窟，广津柳浪也没察觉到他有什么举动，开口：“沢田小少年，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沢田纲吉叹口气，他还是问了。犹豫几秒，他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可能咱们以后会认识吧。”过了会儿，没得到回答，等不住说着：“现在是提前见面，也很好。” 广津柳浪还在想他那句“以后会认识”，是字面意思，还是虚幻事情，就听到他后面那句话，让他肯定了前一个想法。 之后一路安静。 他们之间的对话同时传到了太宰治那里。 太宰治摸着下巴，思考他所说的以后，但自己会在什么情况下认识那种乖乖仔？不对，好像不是乖乖仔。是被谁调教过吗？ 沢田纲吉不知道太宰治所想，要是知道，肯定会认真告诉他，是你教的。 当然他不知道他的想法，也回答不了。 沢田家门口，沢田纲吉请广津柳浪进去坐坐，被他拒绝了。 沢田纲吉也不强求，向他挥挥手。 看着他走后，沢田纲吉才慢慢走进家门，他探探头，见奈奈不在客厅，心里一喜，打算快速回自己房间，可才上楼梯，正好与下楼的奈奈视线对上，这下子他也不用想法子隐藏了。 几分钟后，奈奈给他处理好伤口，贴好创口贴，表情严肃看他：“阿纲，你在学校是受人欺负了吗？” 沢田纲吉当即否认：“没有。”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沢田纲吉蔫吧了，支支吾吾不肯说。 奈奈见状，只重新问着：“阿纲，你确定你没有被人欺负，是吗？” “是的。” “好，妈妈信你。”奈奈收拾着药箱，收拾完，又再次认真对着沢田纲吉讲：“但妈妈希望你之后更好的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沢田纲吉抿抿唇，应着：“我会的。” 奈奈轻轻揉揉他的脑袋，语气又恢复了往日温柔：“晚上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做。” “妈妈做的饭，都是最好吃的！” 5. 第 5 章 夜晚，沢田纲吉趴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张纸，正在那认真撕着，嘴里念叨着：“太宰在那里，太宰不在那里，太宰……”直到手中的纸只剩下最后一小揪揪，话也停在了：“太宰在那里……”他看着手中的一丢丢，很想强行再撕一片，可结果变了，事实不会变。 手中的纸轻飘飘落到了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纸屑，如同沢田纲吉的心情般凄凉。 沢田纲吉只低落了一会儿，就重振旗鼓，打算下床把地上纸屑收拾一下，才一动，他的膝盖处顿时向他表达不满。 他重新躺回到床上，安详闭上双眼。 重振旗鼓的前提是，养好伤！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沢田纲吉终于不用再像老婆婆走路时那么慢了。 他拿出自己之前攒的所有零用钱，跟奈奈打完招呼，就向着贫民窟去。 路上买了一些面包饼干之类的吃食。 他提着大大袋子，来到贫民窟上方，就发觉这里有所变化。扫视一圈后发现最下方的房子不见了。 他眉头一皱，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心中思考着，步伐却没停的去到小雨他们带他去过的地方。 到了地方，他礼貌敲敲门，等了会儿没听到动静，开口：“小雨，小花，你们在吗？” 下一秒，门开了。 沢田纲吉刚扬起灿烂笑容，就瞧见他们一个个手中拿着的木棍，笑容瞬间收敛，“有人找你们麻烦？” 小雨放下手中木棍，把他先拽了进去，才说道：“没有。”顿了顿，又补充句：“这些只是以防万一。” 确认他说的不是假话，沢田纲吉才带上笑容，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好吃的。” 小雨却冷着脸：“你怎么又来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沢田纲吉知道他不是真的不欢迎自己，所以一点也没因为他的话生气，反而笑盈盈说：“因为咱们是朋友，所以我来看你们是应该的。”说完不等他有反应，就招呼几个更小的，让他们自己挑想吃的。 几个小的虽看到小雨黑脸，却能感觉他心情不坏，也就没客气的挑了。 小雨不阻止，但也没跟他们一样挑。 沢田纲吉等几个小的都挑完，把剩下的一系，直接塞进小雨怀里，在他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先他一步开口：“从我那天离开后，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见下面一些房屋都消失了。” 小雨也顾不上手中装满吃食的袋子，语速很快开口：“没有。” 见他想都不想的就回答没有，沢田纲吉察觉出有问题。 这时正啃着面包的小花断断续续说着：“有，都爆……” “小花！”小雨严厉的看一眼小花。 小花被吓住了，开始止不住的打嗝，泪水也哗啦啦往下流。 沢田纲吉赶忙抱着小花哄，哄了好一会儿，又让她喝了几口牛奶，才不再打嗝。 沢田纲吉这才有空看向板着脸的小雨，轻声道：“小花还小，有事你跟她好好说。” “我知道。”小雨低声回着，过了几秒，他攥紧手中的袋子，飞快说了句：“那事不是我们该知道的。”说着眼里闪过些许惊恐。 正好瞧见那惊恐眼神，沢田纲吉明白应该是发生什么严重事情，才让他如此。 尽管心里好奇，但不再问，开始聊起其他轻松话题：“你们觉得哪个好吃，哥哥下次还给你们带。” 小雨上下打量着他的身高，一字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沢田纲吉没错过他的打量，肩一耸，无奈道：“我以后会长高的。别看我现在矮，可我也才十si…二，12岁。” “我13。”小雨默默说着。 沢田纲吉的心被冻住了，他成功被小雨打击到了。他只比自己大一岁，可个子比他高了不止一头。 过了几秒，与小雨对视一眼，蓦地俩人一同笑了。 其他孩子见他们笑，也一齐跟着笑。就连小花也笑了起来。要不是她那通红的眼眶，一点也瞧不出她刚刚哭了。 悠闲了一上午，沢田纲吉还是悄咪咪从小雨那里听到了是什么事情。 当知道发生的事情后，就有些担心太宰治。虽然知道他会没事，可受伤也是会疼啊。 一个小时后，沢田纲吉离开了，这次他说了上次同样的话，小雨没再说不让他来，改口让他来的时候小心些。 沢田纲吉笑得灿烂应着：“我会的。” 离开贫民窟后，沢田纲吉确定了方向走着，又坐上了电车，但不是回家。 不到半个小时，沢田纲吉站在了一个废弃的火车通道处，他摸了摸口袋里装着的圆润玩具，走进去了。 越往里走越显得黑，摸黑走了近半分钟，才有昏黄的灯光为他指引方向。 走了会儿，一扇颇为古典的门出现在沢田纲吉眼前，他推门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排排的座椅，他穿过那些座椅，到了最前面，瞧见左边椅子上躺着一个睡着的少年。 他轻声喊着：“乱步先生？” 他的声音似乎没传到少年耳里，少年还在那里呼呼睡着。 沢田纲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轻轻晃了晃，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下一秒，刚刚还呼呼睡的少年坐起，眼神直勾勾看着沢田纲吉手中的布袋，伸出手不客气的向他要着：“给我。” 沢田纲吉轻笑下，把手中的布袋递给了他。 拿到的瞬间，江户川乱步就打开了抽绳，一颗颗圆润的弹珠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了好久的弹珠，才抬头对着沢田纲吉，“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沢田纲吉微笑着说：“我是沢田纲吉，这里是我以前偶然来过的地方。也在这里认识了你。” 来这里，是他昨天想到的一个办法。自己知道自己不聪明，那就该找个聪明的人来帮忙。 他可以肯定面前的江户川乱步就是聪明的人，而且他对于自己的话，应该不到一秒就能接受。 他喜欢奇异的事情，对于一些不普通的事情，更容易接受。 “你认识我？我认识你？” “对。” “什么时候？” “是未来。” 江户川乱步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眼睛亮亮的：“你是从未来回来的？” “是。” “那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的？怎么回来的？还会回到未来吗？可以带我一起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使得沢田纲吉都还没思考完，就迷糊了。而且他头一次知道乱步还有这样的面孔。 等他终于停下问题，沢田纲吉才缓缓说了句百搭话：“不知道。”眨着比他更无辜的眼神与他对视。 他确实什么都不清楚。 江户川乱步双手叉腰不是很淡定，“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不知……”道有什么不行吗。 沢田纲吉话没说完，就见江户川乱步改了态度，脸上多了些洋洋得意：“果然，聪明的只有我一个人！” 听着他自大的话，沢田纲吉反而赞同点点头。 “乱步？”低沉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沢田纲吉扭过头看去，“福泽先生。” “你是？” 江户川乱步冲到福泽谕吉面前，替沢田纲吉开口：“他是从未来回来的人，他认识你，也认识我，很神奇！” 福泽谕吉眼中带上了警惕，可当目光放到沢田纲吉身上时，又卸下了。在他眼中，那只是个孩子。 江户川乱步盯着福泽谕吉看了两眼，扭过头就对沢田纲吉说：“福泽先生不相信你。” 沢田纲吉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用他说自己就知道。 “福泽先生，我来这里是想请乱步先生帮忙，可以吗？” “可以可以。”福泽谕吉还没开口，江户川乱步自己就积极应了。不过他感兴趣的应该不是帮忙，而是奇异事件。 福泽谕吉瞧着精神满满的江户川乱步，思考几秒后开口：“可以把他带回你家。” 江户川乱步的笑僵在了脸上几秒，不过在瞧见福泽谕吉神色后，放松准确说道：“又要出差了。” “是。” “不能带我一起去？” “你想做火车？” “我跟他回家。” 福泽谕吉不意外的叮嘱：“礼貌些。” “什么时候接我？” “这次要久一些。”顿了顿，福泽谕吉说：“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就可以开侦探社了。” “好哦。”江户川乱步语气雀跃，“以后整个横滨乃至整个世界都会知道我的大名！” 回家的电车上，沢田纲吉看着坐在身边的江户川乱步，有些头疼。怎么也没想到，只短短时间，自己好像就多了个“麻烦”。 他也有些疑惑，怎么就这么信任自己呢？虽然他喜欢这种信任。 可他只想找乱步帮忙，没想过把他带回家。 正烦恼的时候，发现到站了，沢田纲吉赶忙喊着：“乱步先生，该下去了。” 江户川乱步的目光却还放在窗外。 只好伸手拽他，向外走。 等踩到实地上，沢田纲吉缓缓松口气，微微侧头，自认为不着痕迹看着江户川乱步，他没想到的有关于他的事在慢慢增加。 比如乱步先生不会乘电车。 他更小心的注意他，避免他走丢。 到了家，沢田纲吉轻松推开家门，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想好要怎么跟奈奈说明乱步要在他们家里住一段时间。 没想到的是，江户川乱步会撒娇。这下根本不用沢田纲吉开口，奈奈就非常欢迎乱步住下了。 沢田纲吉咽下打的腹稿，自我安慰想：自己还省事了。 晚饭时间，江户川乱步已经成功取代沢田纲吉，成为奈奈喜爱的人。 沢田纲吉摸摸下巴，其实一开始他以为乱步会适应得不好，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就是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事情给忘了呢？ 直到洗漱完，江户川乱步穿着睡衣来到他房间，再次询问有关未来事情，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最初目的。 6. 第 6 章 “纲吉，你快说说。”江户川乱步盘腿坐在沢田纲吉面前，催促着。 沢田纲吉瞧着他，莫名觉得自己不是在寻求帮助，反而是被看热闹。 自己是热闹，乱步是看热闹。 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已经告诉你了。” “不详细。”江户川乱步皱着眉瞪他一眼，像个得不到好东西的猫猫一样。 沢田纲吉只得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也就几句话。 听完后的江户川乱步眯起眼，就在沢田纲吉紧张之时，伸出手指指着他，“我知道了！” 沢田纲吉下意识道：“知道什么了？” “你是重生！” “重生？”两个字他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却让他不理解。 “你没看过小说吗？”江户川乱步嫌弃看他一眼。 沢田纲吉摇摇头，他没看过。 “那你自己去了解。” 沢田纲吉：“你告诉我吧。你这么聪明。” “那当然了。”江户川乱步得意的昂昂头，“就是回到以前，重新过一遍。” 沢田纲吉懂了，可一个疑惑同时也浮现出来：“可是那个时候我好像才十四岁……” “你是不是有想回到以前做的事情？” “是。”沢田纲吉没多犹豫就给了他回答，因为他确实有。 “那就是了。” 沢田纲吉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瞧着他又开始玩玻璃珠，也不反驳。因为他不纠结这件事。 “乱步先生，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听着这如同废话般的答案，沢田纲吉有些欲哭无泪。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情没办成，家里多了个人。 好吧，自己这也不是什么案子，乱步能说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吧。 沢田纲吉看了眼日历，还剩不到十天，就是自己生日了。 看样子，只能在生日当天去认识太宰治。 翌日清晨，沢田纲吉刚来到楼下，就瞥见餐桌上摆着三副碗筷，微微一怔，嘴比脑快的问着：“妈妈，您怎么准备三副碗筷？” 奈奈温柔笑道：“还有乱步的。” 昨日的记忆缓缓在沢田纲吉脑海中浮现，他怎么忘记乱步了。 这时身后的楼梯传来脚步声，沢田纲吉心虚了一瞬，转过身面带笑容，正要向乱步打招呼。 只见乱步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理会他的意思，反倒是乖巧对奈奈说话。 沢田纲吉抬到半空的手僵了几秒，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尴尬，顺势摸了摸鼻子。接着若无其事去帮忙了。 吃过饭，沢田纲吉有些担心的瞧着乱步，自己要去上学，他能好好待在家里吗？不会捣乱吧？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奈奈已经把他“赶”出家门了。 沢田纲吉望着关了的门，拽了拽书包的背带，行吧，他相信他们能相处很好。 步伐中却多了些沉重的走向学校。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放学铃声刚响，沢田纲吉第一个冲出班级，往家赶。 他怕乱步整什么幺蛾子。 他没注意，在他回家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影。 到了家门口，沢田纲吉莫名感到紧张，总觉得自己会看到什么让他惊讶的事情。 几秒后，沢田纲吉目瞪口呆的望着大变样了的客厅。 温馨的客厅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客厅里的沙发也被挪开了，转而代之的是几个人偶，和一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珠。 他不自觉向前走了几步，脚底似踩到了什么硬东西，他抬起脚就看到一颗玻璃珠在他刚刚踩到的地方。 他弯下腰拾起那玻璃珠，再次无奈望向客厅。 “我回来了。” “阿纲君，欢迎回来。” 奈奈声音响起，可沢田纲吉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妈妈？”同时发现乱步也不在。 “这儿呢。”躺在几个人偶之中的奈奈抬了抬头。 沢田纲吉快步上前，“妈妈，您在做什么？” 奈奈笑道：“在跟乱步玩游戏呢。” 沢田纲吉无语了几秒，问：“乱步呢？” “在屋里。”奈奈回答完，又说着：“阿纲，乱步好聪明，我跟他玩游戏，他都没输过，每次都能准确说出凶手是谁。” 望着她脸上开朗的笑容，沢田纲吉怔愣了几秒，说道：“我也想玩，可以加我一个吗？” “可以，咱们二对一。”奈奈压低声音，却也没能掩盖她语气里满满的笑容。 几分钟后，江户川乱步出来，望着客厅里的人偶，扫视一圈开口：“凶手是纲吉。” 躲在人偶下面，被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沢田纲吉听到这句话，微微抖了下，却没出去。 奈奈从其他地方出来，“阿纲都还没回来呢。凶手怎么会是他。” 江户川乱步：“人偶的高度不对，他的衣服没藏好，那里还有他的书包，滚落到门关的玻璃珠却出现在这里。” “这些足以说明他回来了。更重要的一点，我听见纲吉说‘我回来了’这几个字。” 听完他分析的一通后，沢田纲吉憋不住的从人偶下面出来，呼吸了新鲜空气后，看过去，“就算我回来了，凶手也不一定是我吧。” “就是你。”江户川乱步用着笃定的语气，“你指甲缝里还有伤人的凶器。” 沢田纲吉低下头瞧了眼，确实还有些被害人偶心脏处相同的红色，是他刚刚没擦干净。 奈奈夸赞着：“乱步，你真厉害。” “我可是势要当第一侦探，这些都是小儿科。”江户川乱步丝毫不谦虚。 奈奈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称赞了他几句，跟他商量着：“今天就到这里，我去准备晚饭，行吗？” “好。”乱步不客气的点餐，“我想吃中午的汉堡。” 奈奈温柔应着：“好。” 不用奈奈收拾，沢田纲吉就把那些人偶拖回杂物间，又拾起地上的那些玻璃珠。 虽然沢田纲吉有想过让乱步一起，可瞧着他又玩起了玻璃珠，觉得他不捣乱已经算是帮忙，就没喊。 而且他也挺高兴乱步在家里陪奈奈一起玩的，这些东西就由他来收拾吧。 收拾完，把沙发归位，沢田纲吉身上又出了些汗，跟奈奈说一声，便上楼洗漱。 洗漱完，沢田纲吉擦着头发出来，才发现窗帘是拉着的，疑惑了一瞬，想到应该是妈妈拉的。 去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眼睛随意向外瞄了眼，正准备收回时，目光突然顿住。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下，眉头微皱看向窗外。 他好像看到有人站在他们家外面，会是谁？ 他迅速冲下楼，推开门。 到了大门外，刚刚他在楼上瞧见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张望周围，也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反倒是被路人多看了几眼。这时他感觉身上凉嗖嗖得，低下头一瞧，才发现自己忘记穿上衣了。 飞一般回到屋内，冲回自己屋里。穿好上衣，平缓了些心情后，无视脸上散发的热意，再次去到窗户边，想刚刚的事情。 依旧没瞧见人，可沢田纲吉不认为自己看错了。 吃晚饭时，沢田纲吉已经选择性忘记了那件让自己尴尬的事情，惦记起黑衣人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房间，他再次去到窗户边，望向窗外。不太明亮的路灯下空无一人，却不知其他地方是否一样。 望了会儿，他便拉上窗帘，坐到书桌前，思考自己瞥见的是什么人。 沢田纲吉忍不住去想那人会不会是太宰治派来的。 但也有些说不通，太宰治知道自己在找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反而来的是黑衣人呢？ 他想不明白。 最后把这疑问藏心里。 又到了一个周末，沢田纲吉这几天确认了下周围，可似乎那天的黑衣人只是他的错觉，便抛在脑后，去横滨见小雨他们了。 到了贫民窟，沢田纲吉还没到小雨他们住处的门外，就瞥见远处一个身影他有些眼熟，他仔细看了两秒，立刻加快步伐追了过去。 连本要去的小雨他们住处，都路过了。 沢田纲吉加快步子跑，可前面的人明明是走着，他却怎么也追不上。 只能看着那人越走越远。 直到在一个拐角处，他追丢了。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出声喊住对方的，但他要用什么理由？没有理由。 带了几分委屈低喃着：“太宰……” 在原地站了会儿，他才打算转身，朝着来时路往回走。 转身刹那，有人重重击打他一下，还没等他看清是什么人时，意识便消失了。 随后几个人动作迅敏的扛着他走了。 等沢田纲吉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眼睛上被蒙了一层布条，使他看不清周围，手也是被捆绑住的。 他没有惊慌，反而异常冷静：“是谁，你们要做什么？”可能是视线被遮挡，他的听觉更灵敏了些，他能感觉到在场有三个人。 他的话音落了有一会儿，一道轻笑声传来，过了几秒，发出笑声的人开口：“不愧是彭格列的人，胆量就是大。” 当听到对方提及“彭格列”，沢田纲吉装听不懂讲：“你在说什么？” 可他的谎言很拙劣，对方又笑了，似是为了安他心，解释着：“别担心，把你带来只是为了问问题，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们更不想与彭格列为敌。” “你可以算是我的客人。” 停了几秒，沢田纲吉语气平淡道：“客人就是这种待遇？” “这个嘛……”那人有意拉长音，似乎在对其他人确认什么，“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兴趣。” “那现在你可以把我眼睛上的布条拿走吗？” “可以。” 几秒后，沢田纲吉眼睛上的布条取下来了，他适应了会儿，才睁开眼。 瞧见隔了一米开外的人，当看到那人时，瞳孔收缩了下。他认识那个人，是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森鸥外。 随后又转动眼珠，看向站在另一边的一个正盯着自己瞧的红发少年，那是中原中也，他怎么会在这儿？ 看了看他们，想起在场除了自己外，还有第三个人。 那第三个人在哪？ 他环顾周围，目光在一个地方蓦地顿住，望着那背对着自己的人，还没看脸，就已然认出，那是他自回来后就一直想见到的太宰治。 可瞧见这时还背对着自己，一股委屈慢慢从心底升起。 又多看了几眼，才勉强收回在意的视线。 他的变化被观察他的森鸥外和中原中也看得一清二楚。 连背对站着的太宰治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眼底深处多了些平常没有的光亮，不再像以前一样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屋内静了会儿，森鸥外开口：“看样子沢田小友认识我？” “不认识。”这话并不是在说谎，只是当初偶然见过一两面。 森鸥外也能判断出他话的真假，没再这件事上多纠结，转而聊起他更关心的事情：“前几天，沢田小友来过港口大厦，手底下的人也不关心关心，居然就这么让你走了，真是抱歉。”说着抱歉之话，语气却全然不是一回事。 沢田纲吉瞧他一眼，在心里吐槽：“这个首领‘真虚伪’。还不如太宰……”想到一半，他停下了，懊恼地低下头，心里呸呸了几声，想：“太宰才不会再成为Mafia首领呢。” “不知道沢田小友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沢田纲吉回过神就听到这明知故问的问话，他不信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来这里都做了些什么。眼珠微转，心里起了小九九：“来筹钱。” 森鸥外哈哈笑了起来，“沢田小友可真是有意思。” 沢田纲吉扯扯嘴角，并没有觉得有哪里好笑。 “不知沢田小友筹什么钱？又要做什么呢？” “做善事！”三个字被沢田纲吉加重语气说出口。说着同时又瞄了眼太宰治，的背影。 “沢田小友莫不是找错地方了？” “找错了吗？”沢田纲吉装傻看他，“我以为横滨最有钱的就是港口Mafia啊。” “那沢田小友就想错了。”森鸥外一点也没对沢田纲吉见外，“我们现在穷得，手下都要用菜刀去杀人呢。怎么可能有钱。” 沢田纲吉故意弄错他话里的重点，认真讲：“把菜刀卖了，就有钱。” 他的话音落了几秒，森鸥外敞开大笑，像是遇到了好笑的事情。 7. 第 7 章 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森鸥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沢田小友真有意思。” 沢田纲吉微微撇了撇嘴，他不认为自己有意思。 “请问还有事情吗？” 森鸥外：“沢田小友，你觉得加入我们港口Mafia怎么样？” “不怎么样”四个字在沢田纲吉心里过了一遍，嘴上说着：“我还是个小学生。”六年级也是小学生，没毛病。 在沢田纲吉想森鸥外还会怎么说时，他突然开口：“太宰君，帮沢田小友解开手上的束缚。” 沢田纲吉目光不受控的看向背对着他的太宰治。 下一瞬，他与那深不见底的幽深眼睛对上了，看到那面对自己时不再带有笑意的眼，有些难受。 好像他又回到当初第一次与太宰治见面，不对，是连第一次见面都不如。 他有些后悔了，他应该忍住，等到他们该见面的时候再见面。 太宰治一步一步走近他，在沢田纲吉以为他会在自己面前停下时，他却走到了他身后，解开了束缚他双手的手铐。 沢田纲吉感受到手腕处的一抹温热，那是刚刚太宰治触碰到的地方。呆了几秒，低下头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 屋内安静了近半分钟，沢田纲吉站起身，带着发泄不了的不爽说：“我应该可以走了。” 森鸥外笑道：“当然可以。”把视线放到他身后的太宰治身上，“太宰君，把沢田小友送出去吧。” 沢田纲吉转过身盯着太宰治。 太宰治像是不知道他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一般，抬步向外走。 沢田纲吉默默跟上。 电梯里，沢田纲吉偷瞄着太宰治，见他没什么反应，直接光明正大看了起来。 “你的胳膊怎么了？”沢田纲吉还是没忍住想要跟他说话的欲望，而且刚刚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打着石膏吊着的胳膊。 话问出口，虽说心松快些，可马上又变得忐忑，怕他不答，也怕他答，就很纠结。 时间一秒一秒过着，沢田纲吉的心都快紧张到停止跳动，才听到那熟悉但多了些冷漠的声音。 “受伤了。” 沢田纲吉没过脑的继续问：“怎么受伤的？什么时候会好？你有吃营养品吗？你怎么不小心些……”发觉自己越说越不像话，声音逐渐降低，最后直接闭了嘴。 眼里满是沮丧，他并不想给他展示自己像是咄咄逼人的老妈子形象。 蔫蔫地说了句：“抱歉。” 太宰治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并不觉得烦，反而心里有些痒痒的。又瞧见他脸上丰富的表情，嘴唇微微勾起一个不会被察觉的弧度。 “你担心我？” 沢田纲吉动了动耳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转头看了看，就听他又“嗯？”了声。 他连忙道：“嗯，我担心。”似乎怕他不信，一双大眼盛满真诚看他，重重点头：“是很担心。” 太宰治望着那双满眼只有自己的瞳眸，“为什么？” 沢田纲吉因他的问话愣住了，担心人哪里还有为什么。 固有的想法在他心里升起，也正准备说出口时，又突然想起对太宰治而言，自己只是陌生人。好像确实是要有原因。 他开始思索要怎么说，就瞥见他正盯着自己，脱口而出道：“因为你长得好看。”说完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是他想说出口的答案，虽然这是事实。 可说都说出口，又不可能收回，朝他讨好乖巧笑着。 厚着脸皮想：反正自己也没说错，太宰治确实好看。 太宰治瞧见他灵动的眉眼，笑了。 沢田纲吉见他露出笑容，不再是那副冷着脸，像是对世俗无所谓的面容。他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看起来傻乎乎的。 这时电梯到了，沢田纲吉却不想走下去，自己才跟太宰治没说几句话，还想再跟他多待会儿。 他后知后觉开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不等他答，自己就先说着：“我叫沢田纲吉，你可以喊我纲吉，或者阿纲都行。” “嗯，小屁孩。” “不是小屁孩，是阿纲！” 太宰治并没改口。 沢田纲吉噘着嘴看他，但最后还是随他了。其实他内心有些窃喜的，因为当初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么喊自己的。 虽然他也不明白他们之间相差的岁数并不多。自己要是小屁孩的话，那他岂不是也是喽。 眼睛溜溜转着，旁人一瞧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歪点子。 “你该走了。” “啊？哦。”沢田纲吉还没开心几秒，就听到他赶自己，心里哼哼了几声，尽管再怎么不想，还是下去了。 下了电梯，又赶忙转过身想对太宰治说什么，还没等他考虑好，电梯门就关上了。 他只能眼巴巴瞧着电梯上升的楼层越来越高。 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拖着不舍得步伐。 没走一会儿，他就精神了。因为他一想到自己现在认识了太宰治，还跟他说上了话，就开心。 这么一想，一改沉重步子，多了雀跃，就差蹦起来。 只得说他现在不愧是小孩子，就是单纯，心情说变就变。 太宰治回到森鸥外办公室。 森鸥外办公室的书桌上正播放着刚刚电梯里的画面。 太宰治并不意外。 森鸥外开口：“看来那小孩对你很是上心，你之前认识他？” “不认识。” 森鸥外摸摸下巴，似是无意说着：“看样子他接近你不是为了我。”他也打消了最初想法。 太宰治垂下眼帘，遮挡住眼里的神情。 一旁的中原中也却道：“之前不是在贫民窟见过他吗？你怎么会不认识呢。”眼带挑衅看着太宰治。 他的挑衅注定白给，太宰治可一眼都没看他。 中原中也咬了咬后槽牙，有些生气。 森鸥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悠闲看着太宰治，“是这样吗？” 太宰治答非所问道：“就这样把彭格列的人带过来，彭格列不会做什么吗？” “只是友好请过来聊聊，会有什么问题？” 森鸥外声音落下的后一秒，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话筒。 一分钟后，电话在他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语后挂断了。 瞅着他虽平静却不难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平静的脸色，太宰治不着痕迹挑了下眉。 森鸥外：“以后沢田纲吉不要往这里带了。” 太宰治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他说准了。 毕竟彭格列的人一向可是护短得紧。 沢田纲吉不知道他走后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因为他被绑架，差点发生了什么危险事情。 他还在发愁，自己是重新去找小雨他们，还是回家。早知道他就让森鸥外怎么把他带过来的，再怎么把他送回去。 最后他回家了。 这次，没有黑衣人再跟着他。 转眼，几天时间过去。 自沢田纲吉与太宰治见一面后，就没了交集。 今天是沢田纲吉的生日，他早早期待，期待的却不是生日，而是即将见到的人。就是有些烦今天还要上学。 他背着书包，再三对着奈奈说：“妈妈，今天我去拿蛋糕，您别忘了订，是花三蛋糕房啊。” 奈奈温柔笑应着：“好，不会忘的。” 沢田纲吉这才跟他们挥挥手去上学。至于余光瞄到的乱步，他已经能平静接受。 一天的时间，在沢田纲吉心急中缓缓度过。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又被老师留堂。 等终于可以放学，他冲去花三蛋糕房，拿着蛋糕就向游戏厅方向走。 越接近游戏厅旁的小巷，他的步伐就越慢。他既担心那里没有太宰，又担心太宰伤得太重。 再怎么慢，他还是前行的。 到了巷子口，他犹豫几秒，坚定的扭过头看向巷子里，可里面空无一人。 原本会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治，却没有他的身影。 他往里面又看了看，耳尖的听到拐角处有动静，眼睛噌一下亮了，走过去，结果却让他失望。 里面依旧没有太宰治。 刚刚的动静只是调皮小猫搞出的动静。 他不死心的在原地等。 直到落日余晖，他才接受太宰治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实。 他低着头缓慢朝家走，心情很是低落。思考会不会是自己去太晚，所以没碰见。 推开家门，不太精神说了句：“我回来了。” 奈奈小跑过来，担心询问着：“阿纲，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没等沢田纲吉回答，她又接着说：“你的朋友等你好长时间了呢。” “朋友？”沢田纲吉动作一顿，他现在什么时候有朋友了，抬头望去，当看到那人是谁时，满脸写着惊喜二字。 8. 第 8 章 沢田纲吉噔噔噔地跑过去，看着出现在自己家还称是朋友的太宰治，满脸都是笑意说道：“你怎么来了？”语气里尽是欢迎。 太宰治瞧着他脸上发自内心的欢迎自己的笑容，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突然觉得自己这莫名的举动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可能他想要看到的就是他灿烂的笑容。 所以在完成任务后，又恰好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就过来了。 奈奈跟在身后，看着沢田纲吉脚上还穿着一只鞋，笑道：“阿纲，你鞋还没脱呢。” 沢田纲吉低下头也瞧见了，连忙跑到门口，换下鞋，又重新去到太宰治面前，乐呵呵看他。 一点也看不出几分钟前他那沮丧的模样。 奈奈瞧他那么激动，收敛起眼里的担心，知道他没事，继续去厨房准备丰盛晚饭了。而且这是沢田纲吉第一次有朋友上门，她更要好好招待一番。 奈奈一进厨房，沢田纲吉拉起太宰治的胳膊就要去楼上。 才一动手，发现自己拉的是他那天受伤的手，立刻松开，皱着眉说：“没事吧。” 虽然他解了绷带，但伤不一定有好全。 太宰治做出平常不会做的举动，手微微抬高些，开口：“疼。”眼神注视他，想看他怎么做。 沢田纲吉瞬间着急了，“我带你去医院瞧瞧，别伤到你哪了。” 看着他脸上急切的表情，太宰治虽不理解，却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放下手正准备说话。 一直在一旁的江户川乱步开了口：“他骗你呢。” 沢田纲吉一怔，看向江户川乱步，“他才没有。” “他就有。”江户川乱步头微微昂起，“他根本不在意疼不疼。刚刚那样说，也只是为了看你的反应。而你的反应也让他感到愉悦。” “你说他不在意，但不代表他不疼。他哪里骗我了？” 太宰治幽深的目光放在江户川乱步身上。 “就是骗你的。” 沢田纲吉不跟他辩解，毕竟他们的重点不一样，他只看着太宰治，“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太宰治答完，接着开口：“他刚刚说得没错。” 沢田纲吉反应慢了些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所以你不疼？” “疼。” “那就行了。” 江户川乱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他们耳中说了句：“笨蛋。” 沢田纲吉瞥他一眼，知道他不能理解这些平常事，也没打算强求他了解。 再次看着太宰治，“你要跟我去楼上吗？” “做什么？” 沢田纲吉被问住了，几秒后试探开口：“玩？” 太宰治似笑非笑瞅他。 沢田纲吉赶忙改口，“咱们还是在楼下吧，今天是我生日，咱们一会儿吃蛋糕。” 随即屋内一阵安静，沢田纲吉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 他眼睛骨碌碌转着，突然一亮，对着江户川乱步问：“福泽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江户川乱步瘫在沙发上，语气中多了几分抱怨，“不知道。”说着还踢了踢脚，似乎很不满意现在还没来接他的福泽谕吉。 “这样啊……”沢田纲吉有些失望。 “你是要把他丢到福泽先生那里吗？我不允许。” 沢田纲吉眼神闪烁了下，开口：“你乱说什么呢。” 江户川乱步看他几眼，“你心虚了。我说对了。” 沢田纲吉不理他，看向太宰治，开口：“我的生日蛋糕是草莓味的，你肯定喜欢。” 太宰治思索草莓味是什么味？他为什么肯定自己喜欢？ 一顿丰盛的奈奈牌大餐好了。 沢田纲吉拉太宰治坐下，殷勤的给他拿筷子，同时嘴上说着：“等吃完饭再吃蛋糕。” 太宰治瞅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家庭餐，又转过头瞧着笑得温柔的奈奈，最后看着沢田纲吉。 他一连串的举动，只被江户川乱步一人看在眼里。江户川乱步瞧了瞧沢田纲吉，心想他打算打温柔战，让对方自动投降。 沢田纲吉见太宰治不动筷子，给他夹了自己最爱吃的炸猪排，“你尝尝，妈妈做得可好吃了。比外面做的还要好吃。”顿了顿，又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不过偷吃外面的，也别有一番滋味。”说着他自己就笑了，带着少年独有的稚气与顽皮。 太宰治看着精神十分好的他，没说什么的拿起筷子慢慢吃着。 一顿饭结束，沢田纲吉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他有些太开心，一时间吃撑了。 但没关系，他还是能塞下蛋糕的。 奈奈这时也为他端上蛋糕，上面插着已经点燃的蜡烛。 关上灯，烛光微微摇曳。 奈奈更显温柔的声音响起：“阿纲，许愿吧。” 沢田纲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睛紧闭。 过了近一分钟，他才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奈奈打开灯，屋里亮了。 “阿纲今年有许多愿望呢。希望都会实现。” 沢田纲吉重重的“嗯嗯”了两声，他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 开吃蛋糕。本该是寿星吃最多的沢田纲吉，却把最大的一块给了太宰治，眼带催促：“太宰，你快吃吃看。” 太宰治拿起叉子叉了一块，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送入口中。 刚到他口中一秒，沢田纲吉就急不可耐的问着：“怎么样？好不好吃？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有点酸，不甜。”听到这话的沢田纲吉无奈看一眼江户川乱步。 又继续盯着太宰治，等他的评价。 太宰治品尝着嘴里的蛋糕，过了几秒开口：“不好吃……也不难吃。” 沢田纲吉笑容僵在脸上，见他把目光放自己脸上，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自己也尝了尝，他感觉确实不是很好吃。绝不是因为太宰治说不好吃，他才觉得不好吃的！ 蛋糕也不吃了，他抬起头脸上又挂上了笑容，说：“没事，等之后尝尝其他的。” 随后他伸出一根手指触碰了下自己餐盘上蛋糕的奶油，想抹在太宰治脸上，可瞅着他平静的面容，手不由得拐个歪，抹到了江户川乱步的脸上。 “你在做什么？”江户川乱步不理解并觉得奇怪看他。 沢田纲吉讪笑两下，解释着：“我听别人说过生日这样玩很有意思。”所以想试试，并且试图缓解一下这让他压抑的氛围。 “这怎么会好玩？” 沢田纲吉擦了擦手，低头附和着：“确实不好玩。” 下一秒，一抹奶油到了他的脸上，他抬起头看去，就瞧见太宰治手上的奶油。还没等他说什么，又一抹奶油被抹到了他脸的另一边，这次是江户川乱步抹的。 有些暗淡的眼睛因他们的举动愈发明亮了，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刚刚的不开心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他又蹭了些奶油，这次轻轻点在了太宰治的鼻头上。这样的他看起来没那么冷了。 接着道：“不抹了，不浪费。” 沢田纲吉小心的把刚刚放下的蛋糕又重新拿起，吃了起来。这次他又觉得蛋糕还挺好吃的。 一整个蛋糕没吃完，但也绝不会浪费。 沢田纲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咳嗽了两声，开口：“太宰，外面都黑了，你今晚就住下吧。”语气虽不在意，可实际上他的目光早就透露出他的紧张。 太宰治拒绝了。 沢田纲吉也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难受。 几分钟后，太宰治离开了。 沢田纲吉站在门口，直到没了太宰治身影，他才想起自己忘记向他解释。 可他怎么也没问？难道他不觉得奇怪吗？ 今晚的月亮有些被乌云遮住，却也透着朦胧之美。 太宰治走在路上，回想着沢田家的气氛，还有沢田纲吉。 他突然有了除自杀以外的兴趣，比如沢田纲吉。 当然，自杀这件事他不会放弃。 转眼间，距离沢田纲吉生日已经过了好几天。 沢田纲吉又开始发愁。因为他也已经还几天没见到太宰治了。上次他忘记找他要联络方式，想要找他，好像只能去港口大厦堵人。 要么就是太宰治来到他身边，不过他觉得这个选项不太可能。 他正郁闷，瞧见远处走来的山本武，想都没想的抬起手喊着：“山本同学。” 正迎面走来的山本武听到有人喊自己，顺着声看过去，见是眼生的同学，也不生疏的上前，“同学你喊我？” 看着他陌生的眼神，沢田纲吉反应慢了些的想起他们现在还不认识。 沢田纲吉拍拍额头，自我吐槽着：“怎么回事？自己的脑子怎么时刻不在线啊！” 见他在那里发呆，山本武觉得有意思的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等他回神才慢悠悠收回手，一点也没有要掩盖刚刚之事的想法。 沢田纲吉道：“我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你，想要跟你认识一下。” “我叫沢田纲吉，你可以喊我阿纲。” “阿纲，你会打棒球吗？” 沢田纲吉摇摇头，不太好意思笑笑：“我四肢不太协调，运动都不行。”顿了顿，调皮说句：“不过我可以给你当拉拉队。” 山本武被他的玩笑逗笑了，且接受说着：“你要是想跳舞，也可以。” 不知道他怎么理解，可沢田纲吉不能让他误会，当即否认：“我没有！” 山本武这次笑得更大声了。 沢田纲吉挠挠头，嘴角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俩人算是熟悉了。 下了学，沢田纲吉背着书包往回家路上走着，耳旁突然传来些小声的话语，那些说话的人还是不是转过身看了几眼。 他竖起耳朵，也没听仔细。他打算放下八卦。就听到前面有人说出车祸了。 沢田纲吉加快了些步伐，看到前面一群人围着，他挤开人群，进到最里面，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和背对着他的孩子。 他紧皱眉，大声问着：“已经打120了吗？” 路人回着：“打过了。” 听打过，沢田纲吉放松些。 他在一旁时不时踮脚去看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幸好，没多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当医护人员抬起地上的孩子，孩子面容出现在沢田纲吉视野中时，他的瞳孔收缩，脚步不自觉的上前，“小雨！” 是的，那与红发男人一同倒在地上的就是小雨。 他冲上前，指着小雨说：“我认识他，是他朋友。” 医护人员同意他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沢田纲吉看着担架上的小雨，想触碰他，可他身上全被鲜血浸湿，他不敢碰，只能低声喊着：“小雨……” 他不知道小雨为什么会来到并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车祸。但他希望他好好的。 很快到了医院，检查一番，结果让沢田纲吉安心。 小雨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能醒来。 沢田纲吉这时才察觉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忘记跟奈奈讲。去找电话联络了家里，告知奈奈自己会晚些回去，让她不用担心。 接到电话的奈奈这才放心，又询问他用不用接他。 沢田纲吉犹豫下，“我朋友在医院，妈妈你来的时候可以带些饭吗？要三人份的。” “好。”奈奈问都没问的直接答应。 沢田纲吉重新坐回病床边，看着小雨。 一个小时后，奈奈赶来了。 她先打量沢田纲吉，见他确实没事，才安心。小声说着：“阿纲，那个孩子是你朋友吗？” “是的。”沢田纲吉也压低声音回答。 “那孩子怎么了？” “出车祸了，幸好没大碍。”沢田纲吉接过奈奈手上的餐盒，开口：“妈妈，您先回去吧，我今晚不回去了。” 奈奈道：“你还是小孩，知道怎么照顾人么。” “我知道。” “我跟你一起留这里。” “妈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奈奈板着脸，“阿纲，你是不是不听话了？” 她都这么说了，沢田纲吉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他发现对比起奈奈，自己好像确实不是那么有用。 半个小时后，小雨醒了。 醒来不到半分钟，就挣扎着要出去。 沢田纲吉见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赶忙去到他身旁，喊着：“小雨，小雨你要做什么？别着急，你跟我说。” 小雨这才安静一点，扭过头看到沢田纲吉后，立刻道：“织田大叔呢？你有看到织田大叔吗？” “你说的是红发男人吗？” “就是他。” “他还没醒。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只是腿伤到了，但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好。” 听到他这么讲，小雨也不挣扎了，只不过还是要先看一眼他口中的织田。 他看过后，才彻底冷静。 9. 第 9 章 沢田纲吉把奈奈做的饭递给小雨。可小雨似乎没什么胃口，想要拒绝，不等他说，就先开口：“你不好好吃饱，之后要是昏迷，你可就关心不了那个织田大叔了。” 他这话一出，小雨才接过。 等他吃得差不多，沢田纲吉开口：“小雨，你怎么会来并盛，你说的织田大叔又是什么人？” 小雨眼里多了些暖意，开口：“我和小花他们几个都被织田大叔收养了。” “来这里是你之前说你家在这里，我想要来告诉你这件事。”但没想到…… 沢田纲吉听完他说，感到自责的看他，“对不起小雨，要不是wo……” “你道什么歉！”小雨不满看他，“这又不是因为你。” 沢田纲吉一怔，“你要不是因为来找我，可能就不会……” “照你这么说，那也应该是我的错。”小雨板着脸，“要不是因为我想来找你，就不会出车祸。” “不是这样。” “就是。” “不是。” “就……” 没等小雨的“就是”说完，一道沙哑声音响起：“你们都没错。” 听到声音，小雨立刻看了过去，看到那双蓝眸，明明刚刚还跟沢田纲吉拌嘴，一副没什么事的他，眼眶刷的一下变红了，“织田大叔……” 望着他逐渐湿润的眼睛，织田作之助轻笑着打趣：“你不会要哭了吧？你快哭哭看，我还没见过呢。” 这话一被他说出口，小雨就恶狠狠地瞪他，实际上却是一点敌意都没有。 瞧着成功让小雨停止流泪，并且心情也有所转变，沢田纲吉惊叹的看过去。 没想到除了小花他们，还有其他人能让小雨情绪外露。不过想想也正常，他收养了他们，算是他们名义上的“父亲”。 正想着，织田作之助把视线放到他身上。 沢田纲吉注意到，下意识站正了些，觉得他身上有股让他老实的气息。 “您好，我叫沢田纲吉，是小雨的朋友。” “放轻松些，我不吃人。” 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对于他的笑话，不觉得好笑，想了想，开口：“织田大叔，您要吃东西吗？” “是咖喱吗？” “嗯？”沢田纲吉疑惑瞧他。 小雨解释着：“他是个咖喱控，不用理会。” 沢田纲吉这才明白，说着：“不是咖喱，是猪排饭。” 织田作之助叹口气，“我才二十二岁，怎么能称呼我大叔呢。” 沢田纲吉一愣，瞧了瞧他略显沧桑的面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二十二岁啊，反倒像是三四十岁的……，咳咳。 “我们才十几岁，你都二十几岁了。喊你大叔有什么不对吗？” 织田作之助见小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能顺他的意，“大叔就大叔。” “把饭给我吧，谢谢。” 沢田纲吉把饭递过去。 本想着没有咖喱就勉强对付一口的织田作之助，吃到猪排饭的时候，眼睛亮了。 “这个好吃。”毫不客气的夸赞，“只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咖喱饭。不知道做猪排饭的厨师能不能做出好吃的咖喱饭。” “谢谢夸奖。” 一道温柔女声在织田作之助耳边响起，直接让他呛住了，连连咳嗽了好几下，才勉强舒服些。 沢田纲吉又连忙递给他水，让他顺了顺。 奈奈察觉到似乎是自己把他吓到了，等他缓和些，歉意的说：“抱歉，吓到你了。” 织田作之助扭过头瞧着一身白裙，棕色短发柔顺的滑落，满脸写着温柔的奈奈，呆呆看了几秒，又看了看沢田纲吉，都不用他问，就知道她是谁。 “你是纲吉的姐姐吧，麻烦你了。” 沢田纲吉哈哈笑了几下，“织田大叔，她是我妈妈，不是姐姐。” “妈妈？”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的心砰一下碎了，他的心动注定将被无视。 沢田纲吉可不知道他短短时间内就胡乱想了那么多，只注意到奈奈似乎有些困倦了。 “妈妈，您先回家吧。”不等她再说什么自己照顾不好之类的话，先说着：“他们现在已经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跟我讲，您不用担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奈奈也没有要强行要留下来，但还是好好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她一离开，织田作之助就看着沢田纲吉，开口：“纲吉啊，怎么是你妈妈来，你父亲呢？” “他……在国外工作。平常不回来。” 听着他淡漠语气，织田作之助在心里想自己当他父亲的可能性又多了些。 可招惹□□是不道德的行为，当然他也可以没有道德。 沢田纲吉见他都吃完了，还拿着筷子夹空气往嘴里放，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收回他手上的餐具。又去到小雨边上，暗戳戳询问：“织田大叔这是怎么了？”觉得他脑子可能不太好使，是不是撞到脑袋了？ 小雨对于他这副样子倒是习以为常，说着：“他的副业是个小说家，经常这样。” 沢田纲吉听他说如此熟悉他的话，心里感到困惑，“小雨，你之前就认识他吗？” “不认识。”回答完，小雨反问着：“为什么这么问？” 沢田纲吉说出自己的感觉：“我觉得你对他很熟悉，也很信任。认为你们应该认识很长时间了。” 小雨道：“是他跟我们说的。他把他一切事情都向我们袒露了。” 听着他语气里的信任，沢田纲吉替他感到开心，因为他的态度在向他证明他们遇到了好人。 沢田纲吉看了看已经不早的天，把他按回到床上，“你休息吧。” 小雨确实疲倦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沢田纲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时不时给小雨掖掖被子，慢慢的他自己也趴在床边睡去了。 等他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奈奈都带着早饭来了。 刚睁开眼，就瞧见床上没了小雨踪影，正想着急的时候，奈奈声音响起：“阿纲，我给你带了洗漱用品，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小雨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沢田纲吉这才清醒过来。 他洗漱完，还没进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奈奈爽朗笑声。 进去后，发现织田大叔正在逗奈奈，只看了几眼，就吃起早餐来。 吃过早餐，本想在这里继续看护，但强行被小雨还有奈奈给赶走，非要他去上学。 他只得去学校。 学校的时间对于他来讲有些难熬，一放学就打算去医院的他，反而在门口看到小雨了。 他小跑几步，“你怎么出院了？你伤还没好呢？” “医生说只要我好好休息就可以。”小雨解释着，随后又有些难为情。 见他这模样，沢田纲吉直接问：“怎么了？” 小雨一咬牙，说：“织田大叔在你家旁边租了个房子，想请你妈妈帮忙照顾一下。” “也不用多照顾，做一些饭就行。” 沢田纲吉犹豫了下，“我需要问一问妈妈。”虽然他觉得奈奈一定会同意，但不经过她，他不能答应。 “可以。”小雨似乎怕他有负担，赶忙开口：“要是阿姨不同意也没关系。” 沢田纲吉笑笑，与他一起走着。 路上，沢田纲吉突然想到昨天车祸，“你们昨天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小雨脸上的轻松笑意没有了，静了几秒，开口：“织田大叔说只是普通的事故，可是我觉得不像。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的？”沢田纲吉也紧张起来，“你知道是谁吗？” 小雨摇摇头，小声说：“我觉得应该不是冲我，是冲着织田大叔。” “他不是个小说家吗？” “那只是他的副业。”随后一道超小声响起：“主业是Mafia。” 要不是沢田纲吉凑的比较近，可能都听不到他后面这句话。 沢田纲吉愣了几秒，倒也没有多诧异。 “之后你们需要再小心些。”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说着，就到了家门口。 还没等沢田纲吉问，小雨就指着旁边的地方说：“那就是织田大叔租的地方。” “这么近啊。” 小雨有些气愤道：“他就是仗着有钱。” 沢田纲吉拍拍他肩膀，“钱赚来就是花的。留着没用。” “怎么没用！看着多欢喜啊。” 沢田纲吉笑了，知道他是个守财奴。 回到家里，沢田纲吉才说了句“我回来了”，没等他说其他，奈奈就先讲着：“织田先生住到隔壁了，我多准备了一些饭菜，阿纲和乱步你们帮我送过去吧。” 沢田纲吉才张的嘴又闭上了，都不用他说，奈奈就已经决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不愧是他温柔善良又大方的妈妈。 几分钟后，沢田纲吉端着一大锅的咖喱，而江户川乱步则是端着一大锅米饭，出发去隔壁。 沢田纲吉看着自己手上的咖喱，莫名觉得自己的地位有些不保。 刚到隔壁，沢田纲吉才把饭放下，小花就直冲他来，抱住了他的腿，叽叽喳喳喊着：“纲吉哥哥，我好想你。” 沢田纲吉“哎呦”一声，弯下腰抱起小花。看着此刻干干净净，像个棉花团子的小花，不吝啬说：“哥哥也想小花了。” “小花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有！织田大叔给小花买好吃的了。小花都吃了。” “小花可真棒。”沢田纲吉哄着。 小花开心的吱吱笑。 江户川乱步瞧着屋里的人，目光放到一个正在看书的孩子身上，走上前看到她手上拿的书，指了指说：“这本书是我的名字。” 短发女孩疑惑抬头瞅他。 “我是江户川乱步，这上面也是江户川乱步。” 女孩听后，开口：“那你肯定不如他厉害。” “我跟他一样厉害。” 女孩似是不相信他。江户川乱步道：“你可以考我。” “我不，我饿了，要吃饭。”女孩说完放下手上的书，去盛饭了。 江户川乱步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无视，孩子气哼哼几下，没喊沢田纲吉就回去了。 沢田纲吉跟小雨说好，打算抱小花回家后，就没见了江户川乱步身影。猜测他可能回家了，也抱着小花走了。 边走边温柔说：“小花见到哥哥妈妈，会不会害怕呀？” 小花很是大声说：“不会。” “小花真棒。” 半分钟后，奈奈成功忽视了沢田纲吉，专心致志的陪小花玩。 看起来很喜欢小花这个小孩子。 沢田纲吉也不吃醋，只吃饭。 这个时候他发现江户川乱步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乱步先生，你怎么了？” 江户川乱步像是就在等着谁来问他怎么了，只听他反问：“纲吉，我聪不聪明？” “聪明。” “我厉不厉害？” “厉害。” “那你觉得我跟江户川乱步比，谁更厉害。” “你……”正准备说你更厉害的沢田纲吉话开了个头，反应慢了些的停下。 同时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向他确认：“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你觉得我跟江户川乱步比，谁更厉害？” 沢田纲吉眼带困惑看他，“不都是你吗？” “你就说谁更厉害？” 沢田纲吉虽搞不懂，但还是回着：“你。” 江户川乱步拍桌，“你看你都说了我最厉害，那个孩子干嘛还无视我？只顾着看书，吃饭。” 沢田纲吉抿住唇，因为他生怕自己笑出来。现在他搞懂了，乱步似乎是在跟一本书争宠。书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他觉得莫名其妙，但也认为他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 而这个时候让他转移话题的最好方法就是：“乱步先生，福泽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果然，江户川乱步像是泄了气，瘫在椅子上，“不知道。” 沢田纲吉偷偷笑了笑，又专心吃起了饭。 吃过饭后，沢田纲吉开口：“乱步先生，你有想过跟福泽先生打电话吗？”他没有跟太宰治打电话，是因为他没有他的联络方式，但乱步不打，就不知道原因了。 几秒钟后，江户川乱步开口：“他让我不要白天打扰他。”他要不要偷偷打打看呢？此刻他像是忘记，他打对面就会知道的这件正常事。 沢田纲吉反应了几秒，这下子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说他有一天晚上下楼来倒水喝，听到的动静是哪里传来的，原来是乱步先生的“骚扰”啊。 为福泽先生感到悲伤。 10. 第 10 章 沢田纲吉看着小花陪奈奈玩了会儿，才把她送回隔壁。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织田作之助认真询问着：“纲吉，你妈妈喜欢什么？”顿了顿，似是怕他误会，又找补说了句：“这段时间会很麻烦你妈妈，想提前感谢。” 沢田纲吉只单纯以为他是真的想感谢，便说着：“我妈妈不在意那些，不用客气的。” 织田作之助不假思索说着：“这可不行。这么照顾我们，怎么能不感谢。” 沢田纲吉想了想，要是换做自己的话，肯定也这样，不过奈奈喜欢什么……，想到自己小时候被迫穿的女装，还被奈奈夸卡哇伊。 她似乎喜欢可爱的女孩子，今晚她还哄着小花一起玩。 偷偷瞄了眼织田作之助，设想他要是穿女装……，算了！ “随便买些实用的东西就可以。”说罢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拔腿就跑。 还在想实用东西是什么的织田作之助正要问，就看到他跑远的背影，他腿伤了又不能追出去，只能瞧着他越跑越远了。 沢田纲吉跑出一段距离后才慢下来，望着天上明亮的月光，不由得想太宰治这时候在做什么？有好好休息吗？还是又去忙事情了。 想着，就更加念他了。 他推开院子门，准备进去时，瞧见不远处模糊的人影，他下意识多看了两眼，觉得有些眼熟。 等那人走近，沢田纲吉停下手上动作，喊着：“福泽先生，您回来了。” 福泽谕吉微微颔首，看了眼屋内说：“回来了。乱步呢？” 沢田纲吉指了指屋里，“在里面呢。您是来接她的吗？” 福泽谕吉却沉默片刻，答非所问说着：“这段时间乱步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沢田纲吉摇摇头，“反而跟我妈妈相处很好。” 福泽谕吉确认他说得不是谎话后，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随后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难为情开口：“可以请乱步再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吗？” 沢田纲吉迟疑几秒，又怕他误会连忙说着：“可以是可以。但乱步先生好像很想您。”何止是好像，是真的很想。 “没关系，我会跟他说清楚。” 沢田纲吉想了想，侧过身：“要不您进去看看他？” 福泽谕吉停顿了几秒，拒绝：“不了。”他担心自己进去见过后，乱步就不肯再留在这里。 沢田纲吉犹豫着：“可是您不见他，他应该会很难受。”随后又说着：“我把他喊出来跟您见见。” “您只要好好跟他说，他是不会闹脾气的。”说完目光紧紧盯着他，等他的答案。 福泽谕吉松口：“请帮我把乱步喊出来。” 沢田纲吉随意点点头，就冲了进去。 不到半分钟，乱步连鞋都没穿就出来了。 他望着福泽谕吉，一双绿眸看起来格外水润，让人瞧着都有些不忍欺负。 但这些人中不包括福泽谕吉，他简单明了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在纲吉家多待一段日子。” 江户川乱步想都不带想的直接拒绝：“我不要。我要跟着你。” 福泽谕吉平静道：“你是想现在跟着我颠沛流离，还是想以后跟着我当我的侦探社中的一员？”他边说着边把江户川乱步抬高，放到了墙头上。 江户川乱步也不怕，只皱着眉说：“我一定要选吗？”不再挨地的脚一晃一晃的。 沢田纲吉瞧见，转过身进屋去帮他拿鞋。 之后，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等沢田纲吉拿鞋出来后，他们已经说好了。 江户川乱步的脸上虽然还带有不情愿，但也没要强行跟着福泽谕吉一起走了。 福泽谕吉要离开时，低声对沢田纲吉说了几句话。 沢田纲吉听完，怔了几秒，开口：“不用麻烦了。”顿了顿，又道：“那不是坏人。” 见他似乎知道那人，福泽谕吉也就不管闲事了。利落的转身离开。 福泽谕吉走后，江户川乱步进了屋。 沢田纲吉则随意瞄了眼不远处拐角的方向。在他这位置，那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收回目光，进屋了。 回到房间，沢田纲吉扑到床上，蹭了蹭柔软的被子，发出长长得感叹声。 因为休闲的日子真的是太舒服了！ 他只想一直这样下去。 躺了会儿，又认命的起身去到窗户边上，瞧着那拿着报纸站在拐角的人。 白天拿个报纸在那站着，也勉强说得通，可晚上拿着报纸还戴着墨镜，谁看谁不认为那人有毛病啊。 要是他没想错的话，那应该是彭格列派来的人。 看样子，之前他被港口Mafia的人带走，还是惊动了他们。 他摸摸下巴，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过了会儿，困意上头，他不住打着哈切，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今天就先辛苦那位了。 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想好后，沢田纲吉以最快速度洗漱完，回到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11. 第 11 章 清晨，沢田纲吉被金灿灿的阳光照醒。精神抖擞的下楼，就瞧见小雨他们都在客厅坐着，却不吵闹。 奈奈听到他们打招呼的动静，从厨房探出身子，看向他，“阿纲，你帮妈妈把碗筷摆一摆。” “好。”沢田纲吉动作不算快的完成了奈奈的要求。 几分钟后，沢田纲吉神情带了些恍惚，瞧着热闹的餐桌。莫名与记忆里有蓝波和一平他们时，一样热闹。 他回过神，神情温柔的看着他们，像个包容的大哥哥一般。 他们注意到，也更愿意接近他。 吃过早餐，小雨他们很不好意思的回了隔壁。 奈奈已经从沢田纲吉那里知道小雨他们的事情，就忍不住上心。 跟他们一起去隔壁，打算与织田作之助聊一聊有关他们接下来的事情，看看还有什么是她可以帮忙的。 沢田纲吉成功被遗忘在身后，他也只是无奈笑笑，背着书包跟乱步道声再见就出门了。 出了门口，本该向右走去学校的沢田纲吉，这次却向左转。 走到拐角处，余光瞧着站在那里的男人，一步步走过去。 就在男人悄悄放下些报纸瞧他时，他立刻扭头，视线与他对上，开口：“叔叔你好。” 能清楚看见男人拿报纸的手僵了那么一瞬，又听那男人压低声音赶他：“小孩儿，一边玩去。” 沢田纲吉直截了当开口：“叔叔，你不是在保护我吗？” 男人只僵硬一瞬，立刻有了变化。不再用报纸遮脸，态度也不似刚刚，双手握住自然垂直放下，头微微低下，恭敬喊着：“沢田少爷。” 听到这四个字，沢田纲吉莫名想起巴吉尔来，他之前也爱那么喊自己。 “喊我纲吉就好。” “不敢。” 沢田纲吉也没强求，只说着：“是谁让你来保护我的？” “九代目。” 这答案，沢田纲吉也不觉得意外。 若说是沢田家光要求来保护他，那他才会觉得诧异。 “那请你转告……，请告诉我九代目爷爷的联络方式。”沢田纲吉话到一半，改口了。 “抱歉，沢田少爷，没有九代目的允许，不可以。” 沢田纲吉默默看了他几秒，开口：“你可以问问九代目爷爷。” “好的，沢田少爷。” 电话打过去，当然他不是直接打给九代目，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一通通电话过去，最终不知怎的，电话打到了沢田家光那里。 沢田纲吉都有些纳闷，他要对话的是九代目爷爷，怎么能打到他父亲那里？ 瞧着递到自己眼前的手机，迟疑两秒接过，“父亲。” “纲吉，你做了什么？” 听着这形似质问的语气，沢田纲吉皱了下眉，心情也低落了些，嘴上说道：“不知道父亲您是什么意思？” “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九代目派人去保护你？” “只是简单的小事。” “既然是小事，就不需要九代目派人保护你了。” 沢田纲吉听着那公事公办的声音，平静说道：“好。” “奈奈怎么样？” “妈妈过得很好。”有你没你都一样。这句话是沢田纲吉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彼此都安静了几秒，沢田家光挂了电话。 沢田纲吉攥紧了下手机，又很快松递回去，“已经说好不用保护我，你可以离开了。” “还没接到命令。” 沢田纲吉听着他的回答，并没说什么，转身向学校方向走。 只不过此刻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 到了学校门口，还没迟到的他，却不想进去了，扭头就跑。坐上了去横滨的电车。 电车里，沢田纲吉坐在座椅上，侧过身看着外面闪过的风景。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思绪回到他上小学一年级的那一年，那时候的他，家里只有妈妈。 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妈妈对他很好。 但因为每次开家长会，都只有妈妈出现，父亲从未出现过这件事，而被老师念叨过。 老师的念叨也不知怎的，就传入了同学们的口中。 小孩子都是不知善恶的，他们不知道原因，就会问。 他们跑到他面前，大大咧咧问起：“你爸爸怎么没有来开过家长会？我们也没见过你爸爸。” “就是就是，我们都没见过。” 当时的沢田纲吉被他们突如其来的围堵和发问给吓住了，捏着衣摆过了好久，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才小声回着：“我爸爸在国外工作，不经常回来。” 孩子们问到答案，也就没继续了。 沢田纲吉以为那就是结束，实际上只是开始。 等他上了二年级，学习不好运动不好胆子还小的他，几乎没什么朋友。 对于这种情况，他虽然难受，但也不是很往心里去。 却没想到有关父亲的旧事再重提，这次那些同学没这么轻易翻篇，纷纷认为他在说谎。 有的同学猜测他父亲是不要他们了，有的则是猜他父亲去世了。 不管哪一种，对那时的沢田纲吉来讲，都是在伤害他。 他还记得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在家里嗷嗷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问着：“妈妈，爸爸去哪了？” 奈奈很认真回答着：“爸爸在国外工作。” “那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爸爸很忙，没有时间。” “他不能回来吗？” “不能哦。” 小小的沢田纲吉还是觉得委屈，嘴撅得都能挂个油壶，哭哭啼啼的问：“那我想见他，怎么办？” “咱们给爸爸打电话就好了。” 从那天开始，沢田纲吉就知道，他父亲回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也幸好，同学们对于一件事的关注热情并不会持续很久。 几个星期不到，他们就不再聊有关他的事情了。 到了二年级下学期，沢田纲吉从奈奈那里听到父亲要回来这件事，整个人很是开心，甚至克服了胆子小这件事，向同学们炫耀。还请同学们去家里玩。 那时候的他只是普普通通有炫耀心的小孩子。 想告诉他们，他有父亲。 同学们也跟他回了家，却没有看到本该在家里出现的父亲。家里依旧只有妈妈。 尽管奈奈做了丰盛的大餐，让那些同学们吃饱喝足。 可他们还不懂吃人手短拿人手软这种事情。 第二天就再次传出有关于沢田纲吉父亲的事情，同时又多了个传闻，沢田纲吉是个骗人精。 沢田纲吉又一次嚎啕大哭，也是从那次开始，他不再想有关父亲的事情。 就连奈奈在客厅里摆放着她与父亲的合照，他也很少去看。 父亲的印象慢慢消失，最后让他也有了个错觉，那就是父亲不在了。 而这个错觉一直维持到他上初中。其实一直维持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沢田纲吉从那段记忆中抽离，发现已经到站，在即将关门前的几秒，迅速跑了出去。 下了车，他却没有目的地。他只是想短暂逃离一下那番冷漠的对话。 他有些想见太宰治，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随便走走吧。 沢田纲吉没有看路，就那么漫无目的走着，走走停停。 等他再次停下步子时，发觉来到了海边，还是太宰治带他来过的地方。 趴在围栏上，也不嫌此刻太阳有些大，只呆呆望着蔚蓝的海平面。 时间一秒秒过着，沢田纲吉心里的难受逐渐褪去，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这时他也感觉到晒了，正要向阴凉地走的时候，突然瞧见海里似乎有人影。 他怕自己看错，使劲揉了揉眼，确认就是人后，想都没想的跳了下去。 很快游到那人身边，率先瞧见的是白色绷带，正在他想这人是不是受伤的时候，看到了他的面容。 “太宰……”沢田纲吉没想到这人会是太宰治，他怎么会在海里，又怎么会昏迷？ 尽管心里疑惑很多，但现在只想尽快把他带上岸。 他艰难挥动着胳膊，幸好太宰治不是特别重，也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来帮忙。 上了岸，沢田纲吉正想找人拨打120的时候，中原中也出现在他视野中。二话不说的喊起他。 “中也！这里。” 站在人群外的中原中也没有想理会，可离开的脚步怎么也抬不起来，气闷的过去了。 “中也，能帮我带太宰去医院吗？” 中原中也不客气说：“他才不用去医院。” 沢田纲吉道：“可太宰现在昏迷，不去医院去哪儿？” “丢这儿就行。” 沢田纲吉无奈扯扯嘴角：“中也，别闹。” 中原中也眼睛瞪得溜圆看他，“我哪里闹了？”只听他说完，他眼里便闪过懊恼，似乎觉得太幼稚。 “中也，把他抱到那边椅子上吧。” 一句“你自己不可以”的话在中原中也看到沢田纲吉瘦小的身体后，又咽了回去。 没再说什么，干脆揪起太宰的衣领，像拎垃圾一样拎了过去。 要不是沢田纲吉小心扶着，没准中原中也真会像丢垃圾一样丢出去。 沢田纲吉无话可说，怀疑太宰治是不是惹到中原中也，所以他才这样对待太宰治。 刚刚他检查过，太宰治身上没流血，头上也没撞到的痕迹，好像就是普通的睡着。 “太宰，太宰醒醒……” 沢田纲吉喊了会儿，也没见太宰治有反应，他又开始着急，决定还是把他送医院去检查。 打完120，沢田纲吉才后知后觉想到件事情，“中也，你是跟太宰一起做任务吗？” 12. 第 12 章 “才不是。”中原中也当即否认着，还恶狠狠瞪了眼昏迷的太宰治，似乎跟他有仇。 沢田纲吉看到中原中也这模样，只奇怪了一会儿，便顾不得他，转而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 到了医院，检查一番，了解到太宰治只是普通的昏迷，没其他大碍。 沢田纲吉这才安心，瞧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太宰治，有些心疼。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怎么也不愿意进来的中原中也，开口：“中也，你能帮我去买些吃的吗？” “不能。” “中也，那我去买吃的，你在这里陪太宰，可以吗？” “我跟他不熟！”中原中也丢下完这句话，扭头就走。 沢田纲吉瞧着他的背影，想张口喊他，又顾及这里是医院，只能看他越走越远。 不过他有感觉，他不是离开，而是去买吃的。就是不知道会买些什么回来。 十几分钟后，中原中也重新出现在病房门口，手上还提着便利店的袋子，凶巴巴的把袋子递给了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没说话，只眉眼弯了弯，笑了。他这表情跟说了也没什么两样。 中原中也脸微微发红，带了些恼羞成怒的瞪一眼床上的太宰治。 昏迷的太宰治：行吧，你会瞪人。 沢田纲吉看便利店袋子里是些泡面跟面包之类，止饿的吃食。但要是说营养，那是一丁点都没有。 算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起身准备去泡面，顺嘴问一句：“中也，你吃泡面吗？” “吃，我要吃海鲜味的。” 沢田纲吉去找热水来泡面。 等他拿出泡面，发现一连几桶都是海鲜味，好笑看一眼中原中也。 几分钟后，泡面好了，沢田纲吉吃着海鲜味的泡面。别说，许久没吃过，现在尝起来还挺好吃的。 这时，恰好一道问话在他耳边响起：“好吃吗？” 沢田纲吉没怎么想的回着：“好吃。”回答完还吃了一大口。 当反应过来那声音有些耳熟，咀嚼的动作慢了些，头却猛地抬起看去。 这才发现病床上的太宰治醒了。 刚要欣喜开口，嘴里的异物感提醒他还有东西，随便嚼几口咽下去，说着：“太宰，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喊医生？” 太宰治声音显得有些虚弱，“不用。把拉面给我吃几口，我饿了。” 沢田纲吉迟疑几秒，“太宰，你吃其他的吧，这个不适合病人。” “有什么？” 沢田纲吉正要说，就顿住了，因为现在还真没适合他吃的。 可他又说自己饿了。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面，还是递给他，同时说着：“少吃些，等会儿我去给你买些能补营养的。” 太宰治挑了下眉，似乎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啰嗦。 几口下去，一盒拉面没了。 太宰治还要，沢田纲吉这次却没顺着他。 “不行，这只是给你填填肚子。” 沢田纲吉收拾一下，又叮嘱几句，他就小跑着去问护士，附近哪里有卖营养餐的。 屋内瞬间只剩下其他病人，跟算是病人的太宰治，和不算病人的中原中也。 太宰治在沢田纲吉离开后，脸上没了笑容，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眼，缓缓开口：“森先生说让你跟我一起，你人呢？”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不客气道：“我又不是你们港口Mafia的人，干嘛非要听你们的话。” 太宰治侧头，但视线没往他身上放，“人你也不要了吗？” “当然要。就是不知道人还在不在你们手里呢。”中原中也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明显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 “人被救走了。”太宰治用着肯定的语气。 中原中也没想隐瞒，直接道：“当然。” “呵呵。” 中原中也听到这似带有嘲讽之意的声音，脸立刻一拉，粗暴地揪起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仰头，表情平淡讲：“没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觉得有鬼，可又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 这时护士进来，瞧见这一幕，连忙嚷嚷着：“干嘛呢？要打架出去打，别在这里打扰别人。” 听到声音，中原中也又定定看了太宰治几秒钟，才松开手。 太宰治重重跌回到床上，他的表情依旧平淡。 中原中也心里却急了，他心里有不好预感。转身出去。 太宰治嘴唇微勾，望着他背影。 二十分钟后，沢田纲吉回来了。就只瞧见太宰治在病床上，中原中也不见了踪影。 他随口问了句：“中也是回去了吗？” “是去解救他的脑子。” 沢田纲吉一愣，不太懂他的意思，但也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直接转移话题：“太宰，我买了鸡汤回来，你多喝点。” 太宰治盯着被递到自己眼前的鸡汤，一眼望去看到的是铺满整碗的油花，默了默开口：“我不要。”说罢还带了几分孩子气地转过头。 “为什么？” 太宰治嫌弃说着：“看着就不好喝。” “你都还没喝，你喝喝看。” “我不要。” 沢田纲吉见状，也不强求，“那你吃这个？” 太宰治这次才接受。 没一会儿功夫，一盒饭被他吃得干净。 沢田纲吉收拾好后，开始问：“太宰，你怎么会在海里？” “我自己跳进去的。” 沢田纲吉眉头一拧，“你跳海里做什么？” “被人抓跟跳海里二选一，我选跳海里。” “谁要抓你？” “敌人。” 沢田纲吉刚想继续问敌人是谁，就想到太宰治现在的身份是Mafia，有多少敌人都不意外。 他垂下眼帘，静了会儿，又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与他对视，“太宰，你为什么不问？” 太宰治明知故问：“问什么？”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为什么看起来跟你那么熟？为什么就这么让我靠近你？为什么不担心我是想伤害你……”若是他站在太宰治的角度，他能想到很多很多。 太宰治却很平静，平静到像是知道这一切事情。 但沢田纲吉确认，太宰治是不知道的。 13. 第 13 章 太宰治侧过身，手撑着头，对着沢田纲吉开口：“你说吧。” 沢田纲吉望着他幽深的眼眸，不太懂他此刻在想什么，却莫名紧张地抿了抿唇。正准备告诉他，身旁传来护士说话的声音。 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沉默几秒后，道：“等你出院，我告诉你。” 太宰治抬起一条腿往另一条腿上放，手往头下一放，整个人看起来跟大爷般。 他们之间变安静了，只余旁边的病人在小声交谈。 沢田纲吉有些不适应，就在他想找个话题聊一聊的时候，他以为离开了的中原中也，又迈着大步走了回来。 听着那充满怒气的脚步声，沢田纲吉瑟缩了下，不是害怕，而是想要怎么样能让他平静下来。 可当他瞥见太宰治脸上带了一副玩味表情的那一刻，心里出现俩字：“遭了！” 太宰治就像是中原中也的点火器，一点就着，连毁坏的余地都不曾有。 几秒后，却发生了一件让沢田纲吉目瞪口呆的事情。 中原中也嘴角高高扬起，虽笑意不达眼底，却也在尽量向着太宰治表达友好态度。 沢田纲吉都想出去看一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了。 又瞧见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知道应该是他做了什么。 “太宰先生，之前是我太鲁莽把你丢到了那里，我感到非常抱歉。” 中原中也说的每一字，沢田纲吉都觉得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着带有一点都不曾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意的太宰治，沢田纲吉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同时还自我安慰着：“他们的战争，不是，他们的友好交流，自己还是不要随意插足。” 太宰治挑眉，手摸摸下巴，“我想看跳舞。” 顿时，沢田纲吉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看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脸上没了笑容，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可能下一秒就会挥到太宰治的脸上。 沢田纲吉慢慢挪动了下身子，似有若无的挡住太宰治。 他担心中原中也控制不住脾气，直接冲上来给太宰治几拳，他的拳头可不是好惹的。 但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尽管中原中也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却还在忍着，对着太宰治一字一字说：“我不会跳舞。” 太宰治也故意一字字道：“我想看。”他对于中原中也那能杀人的眼神更不带一丝躲闪，眼中反而还盛满笑意。 在沢田纲吉看来，那笑意就是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挑衅。 他一双大眼看着中原中也，不断在心里说着：“中也，冷静些，不要被气到！你要大度，太宰现在是病人，你要……”他想把心里的想法通过眼神告诉他。 中原中也一丝眼神都没给他，都专注放在太宰治的身上，自然接受不到。 沢田纲吉感受到空中弥漫着的紧张氛围，咽了咽口水，正打算缓和气氛，可才出声。就听中原中也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我不会跳舞。” 这次沢田纲吉不在一旁观看了，不等太宰治再说出什么惹恼中原中也的话，先讲着：“我看外面大太阳，咱们出去逛逛吧。”说罢，他就想打自己嘴一巴掌，因为他说的啥啊，前言不搭后语。 但都到这份上，沢田纲吉只能讪笑下继续说：“不过太阳太大也不好，我今天上午在海边站会儿，就把我晒黑了。” “你们看，我是不是黑了许多。”伸出胳膊给他们看看。他也不顾丢不丢脸了，只要能阻止他们闹起来就行。 说来也怪，中原中也之前的态度不是这样，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宰治的手上吗？ 心思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就不在想。 现在主要是阻止中原中也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他能感觉到中原中也临近绷不住边缘。 就在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奏效时，太宰治却趁他放松的刹那，说了句：“你不跳舞吗？” 本就临处于爆发边缘的中原中也，冲上前就要给太宰治一拳。 拳头还没挨近太宰治，便被沢田纲吉挡住了。 可沢田纲吉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用手挡住他的拳头没挨在太宰治身上，可自己身子却不受推力的直接跌倒在太宰治身上，重重压到在他身上。 他的手也因为想要阻拦中原中也，而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的手显然是断了。 尽管手疼得不行，他第一时间还是先关心太宰治的状况，忍着疼痛起身，询问：“太宰，我压到你了，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太宰治眼中闪过疑惑，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帮自己拦下攻击；又像是不懂他受伤，可第一时间关心的却不是他自己，反而是别人。 此刻他全然没了刚刚逗弄中原中也的心情，只眼神幽深的盯着沢田纲吉。 好像这样就能看懂他一样。 沢田纲吉见他没反应，有些担心他因为自己而傻了。毕竟他虽然不是很重，但太宰也不算多重。 “太宰，太宰你说话！” 太宰治听到他着急的语气，收敛起眼中的晦暗，平静如水说：“你手受伤了。” 沢田纲吉刚想摆手，手才微动，他就不由得“嘶”了一声，可还是对他说着：“没大碍。”明明他的眼眶因为痛感而早已红润。看起来就像是红眼的小兔子。 中原中也没想到沢田纲吉会替太宰治挡，手上的力道那可是很实诚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愧疚，转过身就去找医生了。 医生做了检查，还拍了X光片，确认是骨折。 沢田纲吉的手喜提石膏，且是双手。 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就这么齐齐吊在胸前。 沢田纲吉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被困住的双手，想动都动不了。 他眼带生无可恋的坐在椅子上。 当然有一件事还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他们不吵了，转变成冷战。 对于沢田纲吉而言，冷战热战现在都无所谓。只要不吵不打就行。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怎么回家，回家后又该怎么跟奈奈说。 他这手恢复，少说要几个星期。 想到这几个星期都用不了手，他真想一头跌进海里，昏迷几个星期，等手好了，再醒来。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14. 第 14 章 回家路上，沢田纲吉瞄着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步伐也小心了些。 他总觉得站在他们中间的自己，似乎特惹人注意。 他暗戳戳的试探挪动脚步，想站到太宰治的另一侧。才挪动一小步，右边的中原中也就开口：“你别乱动。” 沢田纲吉顿时收回试探的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可他那张一看就知道是心虚了的脸，却藏不住。 就这样，沢田纲吉强忍着心里的别扭，坐上回家的电车。 到了家门口，他又偷偷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太宰治跟中原中也，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重新咽回去。 进到客厅，奈奈第一时间来到他边上，眼带担心的看着沢田纲吉，想触摸，可手又不敢随意伸过来，只能询问：“阿纲，你这是怎么了？” 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在回来路上找的借口，江户川乱步便用看穿一切的能力说着：“他为了保护他身边那个高个，被他身边那个低个给误伤了，真是没能耐。” 沢田纲吉嘴角抽搐的投去目光，不得不说他是会得罪人的。 一句话得罪了俩人。 他瞄了眼被称为低个的中原中也，果然瞧见他眼神冰冷的盯着江户川乱步。 奈奈听完，看了看太宰治跟中原中也。 就在沢田纲吉以为奈奈会生气，她反而卸下了脸上的担忧，用着轻松语气讲：“原来是这样。” 沢田纲吉默默瞧着她，在心里吐槽：“什么叫是这样？这样怎么了？” 好吧，其实他自己也放心了。起码没发生他脑海中设想的那样，奈奈对太宰治还有中原中也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中原中也没想到奈奈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挺直背看起来老实极了的站着。 他又等了等，觉得她肯定会说。可等到的不是责备，而是奈奈欢迎的笑容。 “你是我们家阿纲的新朋友吧，谢谢你把阿纲送回来。” 中原中也看到她脸上一丝丝的不满之意都没有，愈发老实，“是我先伤到他的，您不用这样。”说着声音还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看样子很紧张。 奈奈挥挥手，温柔笑着：“你肯定不是故意的。没关系。” 中原中也瞧着她脸上露出的温柔笑容，脸上大爷般的姿态早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孩子一样。 太宰治倒是比中原中也放松些，当然他几乎没什么时候是紧张的就是了。 “伯母，我也受伤了。想吃您做的好吃的。” 奈奈一听，立刻说着：“这就去给你们做，你们先自己玩会儿。” 她一走，客厅的氛围瞬间有了变化，不似刚刚的温馨，反而显得沉闷了许多。 沢田纲吉左瞄瞄右看看，最后还是把话题丢到江户川乱步那里，“乱步先生，今天福泽先生来过吗？” 听到那两个称呼，太宰治抬眸看了过去，开口：“你就是那个厉害的少年侦探，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一听自己被称为“厉害的少年侦探”，范儿一下子就起来了。得意的用手搓了搓鼻子下方，头微微昂起，自信说：“就是我！” 太宰治上下打量他，只听他说：“你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江户川乱步脸上的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就消失了。他蹬着太宰治，直接问：“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一脸无辜状。 中原中也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且想要报复刚刚自己被说矮的事，便在太宰治没准备回复的时候，替他回复了：“他的意思是，你看起来身高矮，眼睛还小，就连外表看起来也没多精明，一点都不像最厉害的侦探。这名称会不会是搞错了，或者是你替代了什么人。” 沢田纲吉只想用双手把他的嘴给捂住，可他的手注定完不成这行为。就连他疯狂咳嗽，想要打断他的话，也一点用处都没有。中原中也还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直到说完才住嘴。 江户川乱步还没发飙，太宰治似乎有危机感，先说着：“我可没这么想。”只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若是脸上不带着看热闹的笑容就好了。 沢田纲吉头很疼，他为什么要答应让他们一起跟自己回家。他就不该这样做！ 他真想回到……，算了，还是别回了，这样也ting…一点都不好！ 他此刻非常希望有人能来打破这诡异的氛围，不管是谁都行！ 念曹操曹操到，门铃响起，沢田纲吉眼睛瞬间一亮，对着中原中也安排：“中也，你去把门打开。”说着的同时，抬高了些自己失去自由的双手，冲他一笑。 这下子，中原中也没说什么的就去开门。 门开了，率先传来的是小花他们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在奈奈姨姨家里？纲吉哥哥呢？” 沢田纲吉起身去到门口，脸上挂着笑容喊着：“小花，小雨你们快进来。” 当看到他的那一瞬，刚刚还在问中原中也是谁的他们，直接推开他冲了过来。 “你的手怎么了？” “纲吉哥哥，你的手呢？”小花已经开始带上了哭腔，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沢田纲吉弯下腰，对着小花说：“手还在这儿呢，只是受了些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 小雨听完却不接受，眼带凶狠的问：“是谁做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谁。”沢田纲吉见自己都说完了，他还不信，眼珠骨碌碌转了转，一余光瞄到太宰治，立刻转移话题，“你们看，那是谁。” 尽管他们很在意他手的问题，但还是下意识看过去，就瞧见在那里坐着的太宰治。 小雨他们的态度顿时又转变了，多了几分恭敬，喊着：“太宰先生。” 沢田纲吉瞧他们的态度，他们对待自己很是亲近。但对待太宰治，倒是有些生疏。一点也不像是之前他们跟自己说过给他们送过吃食的人。 太宰治望向他们，看了看他们身上干净的衣服，只几眼就想到他们应该是被收养，且收养他们的人就在附近住着。 “嗯。” 就在沢田纲吉以为江户川乱步因为小雨他们的到来，从而忘记刚刚的事情时，他径直走向中原中也。 站到他面前，开口：“你个笨蛋，出去！” 沢田纲吉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15. 第 15 章 中原中也听到“笨蛋”二字，眼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以最快速度拽住江户川乱步衣领，向外走。 本打算第一时间就阻拦的沢田纲吉忘记前面站着的小花，把她撞倒了。 只能先停下步子对着小花道歉，又抬起头对着中原中也喊：“中也，你停下！” 中原中也当没听见，继续扯着江户川乱步。 正要推门，在厨房里的奈奈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顺着沢田纲吉的视线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向外走，以为他们是去玩，便叮嘱说着：“乱步君，中也君，一会儿饭好了，你们记得过来吃。”说罢又重新回到厨房。 沢田纲吉见中原中也停下，连忙让小花先去一边，自己小跑过去。 凑近些，发现中原中也已经松开了手，他不客气的用身子怼了怼江户川乱步，让他离乱步远些，才放松开口：“中也，乱步他不知人情世故，脑子除了破案就是一根筋，你不要跟他计较，可以吗？”紧张的看向他，担心他不同意。 中原中也此刻背对着他们。 就在沢田纲吉已经开始想要找福泽谕吉来，让乱步道歉的可能性有多少。中原中也转过身，径直朝里面走，一丝眼神都没有留给江户川乱步。 沢田纲吉能察觉到他身上怒火没有太多，心安了。 可也只几秒时间，他就瞧见乱步脸上严肃的神情。 心再次提了起来，不等他开口自己先说着：“乱步先生，今天有你喜欢吃的，你一定要尝一尝。” “我不接受你转移话题，我接受我喜欢的吃的。”江户川乱步看穿他意图说着，“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一根筋？我很聪明的。” 沢田纲吉眉头抖动了下，他以为他是不满中原中也揪他衣领，没想到他的关注点是在自己说的话上。 他开始胡说八道：“说你一根筋，就是在夸你聪明。”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瞧他：“我怎么不知道一根筋是夸人的话？”他要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别想顺利。 “你看，你破案最厉害，是不是有破案的天赋，天赋就是那根筋，所以我说你一根筋，是在夸你。”沢田纲吉一脸正经的糊弄他，心里却带了些忐忑，不确定能不能糊弄住。 江户川乱步似是信了，又似乎没信，他好像也拿不准，问起小雨他们：“他说得对吗？” 小雨干脆点头：“他说得对。” 沢田纲吉感激看他一眼，不等江户川乱步多想，催促着：“你快去坐下，等一会儿吃饭。” 江户川乱步坐到他位置上了。 沢田纲吉开始有时间思考，这次中原中也怎么这么快就克制住怒意。 回想刚刚，好像是奈奈出来叮嘱他们吃饭，中原中也才卸了脾气。 他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到中原中也方向，难道…… 有可能吗？ 好像真的有！ 沢田纲吉虽确定，但又不是那么确定，心里纠结。 就这么纠结到了奈奈准备好饭菜，都摆上桌，他还是没去问。 他坐到中原中也的对面，打算在观察观察他，看看是不是如自己心里所想那样。 正准备拿筷子开吃，手才一动，痛感隔了几秒传到脑海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一件事关自己性命的事。 那就是，自己手伤到了，该怎么吃饭？ 几秒后，沢田纲吉不得不羞红着脸，让奈奈喂他吃。 这是他自能拿起筷子以来，第一次再让奈奈喂饭，这场景，尴尬到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越尴尬，他就越想尽早吃完，可奈奈动作对他而言慢了，又不好催促，便打算吃个半饱就结束。 在他准备说饱了时，太宰治开口：“伯母，可以让我试试喂阿纲吗？”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伤到的。” 想拒绝的奈奈听到他后面那句，只顿了几秒，就把碗筷递给他了。 沢田纲吉当即道：“不……” 才出了个声，太宰治就装作一脸委屈样，可怜兮兮讲：“阿纲，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不想让我喂你。” “要是还怪我的话，我也可以把我的双手给……” 这次换做沢田纲吉打断他话，声音拔高道：“没有！”紧接着用舍身就义的态度说：“你喂吧！”一副随他怎么做都行的模样，只要他不说什么恐怖的话就可以。 太宰治唇角微勾，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笑意，开始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他。 喂他吃前，还专门询问他想不想吃，不想吃可以换其他的。速度也越发慢了。 沢田纲吉只想尽快结束这对他而言艰难的过程，什么都说好。 就算太宰治故意往他嘴里喂了一块姜，他也淡定的咽下去。 终于，一顿饭结束。 沢田纲吉开始在院子里溜达，他吃撑了！他都忘记观察中原中也到底是不是因为奈奈那句家常话，所以脾气才变好的。 但他有注意到一点，奈奈给他夹菜，他都没拒绝，反而很有礼貌接受。 看样子，以后可以多把中原中也带回家。 思考了会儿，让沢田纲吉成为忘记肚子撑得慌。 一回过神，他又开始难受。 继续快步走，他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个跟屁虫小花，一转身再次把她撞倒在地。 沢田纲吉蹲下身子，再次向她道歉，同时询问：“小花，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花什么事也没有的自己双手撑地起来，还顺手拍了拍屁股，才甜甜道：“阿纲哥哥，我没事。” 若是沢田纲吉手还可以自由行动，这时已经放到她头上欣慰揉揉了。 “哥哥送你回隔壁，好不好？” “好。”小花盯着他身上瞧了几秒，最后小手拽住他的衣摆，甜甜一笑。 沢田纲吉朝她温柔笑笑。 就在他们快走出院门口时，太宰治出现并说着：“我跟你们一起。” 沢田纲吉见状，没拒绝。他怀疑他是想看看收养小雨他们的是什么人。 到了隔壁，沢田纲吉还没敲门，直接被小花带了进去。 太宰治自然跟上了。 进到了客厅，织田作之助眼含期待的目光当瞧见是沢田纲吉时，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些看到他双手受伤后的担忧。 “你手怎么了？” 沢田纲吉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只奇怪了一瞬，就不在意：“不小心伤到了，不碍事。” 确认他对自己手伤到这回事，没什么愤懑。织田作之助才放心的把投向他身上的目光转移到距离他一步远的太宰治身上，同时开口：“太宰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织田大叔你认识太宰？”沢田纲吉先出了声，接着又想起什么的自问自答：“对了，你是港口Mafia的人，认识他也正常。” 太宰治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挑挑眉：“你是港口Mafia的人？” “不值一提的底层人员罢了。”织田作之助非常放松答着。一点也不为眼前人是太宰治更是他上司，而有其他心思或态度。 16. 第 16 章 太宰治从沢田纲吉头顶望过去，唇角勾起说着：“织田大叔看起来不像是底层人员啊。” 织田作之助默默看向他，幽幽道：“你多大？” 太宰治似不解看他一眼。 “我今年也才21岁。” 不知道是不是沢田纲吉的错觉，觉得织田大叔在“才21岁”上，加了重音。 “21岁怎么了吗？织田大叔。”太宰治在喊他时，有意无意的拉长音，像是怕他听不到。 织田作之助看到太宰治眼底带的笑意，哪里还能不懂他的意思。 算了，他也不纠结。织田大叔就织田大叔吧！ 沢田纲吉见织田作之助比刚刚更没精神，以为他的腿又疼了，便道：“织田大叔，我们不打扰，先回去了。” “再见。”织田作之助语气里带了些催促。 沢田纲吉转过身，瞧见太宰治还在盯着织田作之助看，咳嗽一声，小声讲：“太宰，咱们回去吧。” 太宰治却突如其来说了句：“我今晚要住这里。” “啊？”沢田纲吉错愕看他，没等讲话，就听太宰治说着。 “你是港口Mafia的人，让同样是港口Mafia的我住下，你不介意吧？” 织田作之助不客气道：“我介意。” 太宰治摸摸下巴，用着淡定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信不信我给你穿小鞋？” 织田作之助对此只是换了个姿势躺着，态度已然表明“随便”二字。 沢田纲吉终于插得上话，讲着：“太宰，织田大叔这里没空的房间给你住。” “我可以睡他旁边。” 沢田纲吉一怔。 织田作之助这次有了反应，很快拒绝：“我才不要身边躺个男人。” 太宰治笑盈盈讲：“我也不想。所以你躺地上，我躺床上。” “纲吉，快把他领走。” 沢田纲吉倒是想，先不提他双手的事情，就算他双手是好的，也不一定能把太宰治给领走啊。 他有些纳闷，太宰为什么对织田大叔感兴趣。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与他见面吧。 “太宰……” 还没开始劝，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对着沢田纲吉说：“回去吧。”冲他说完，又对着织田作之助挥挥手，“明天再来找你。” 遇到有意思的人，就要抓紧看。不然时间过去，就不一定有心情了。太宰治悠哉悠哉走着。 沢田纲吉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对着织田作之助随便说了句，追了出去。 几大步去到了太宰治身后，瞧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只默默跟着。 回到房间，沢田纲吉躺地上，太宰治躺床上。 屋内安静得很，只余下彼此呼吸声，和墙上的钟表滴答声。 过了几分钟，沢田纲吉开口：“太宰，我之前，不对，应该说是以后我会认识你。” “你会为了帮我，成为港口Mafia的首领。明明你…不想成为什么首领，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认识你的原因。” 说完这几句话，沢田纲吉屏住呼吸，想要听太宰治的反应，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他猜不透，只能静等着。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转着，每过一秒，沢田纲吉的心便跳得越厉害。 过了近两分钟，沢田纲吉终于按耐不住再次出声了：“太宰？” 声音落了有一会儿，还没得到什么回复，沢田纲吉趁着月色看去，才发现床上的太宰治不知何时睡着了。 他又试探喊了几声：“太宰……” 床上的太宰依旧无反应。 沢田纲吉露出既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来，自己如此紧张，可另一个当事人，却早已经睡着。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名的，他感到些许轻松，好像自己能再拖一段时间，不被太宰治讨厌。 想着想着，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他以为早就进入梦乡的太宰治，睁开了双眼，眼里不带一丝倦意，明显他一直是醒着的。 太宰治侧过身，目光幽深的盯着地上的沢田纲吉，回想他说的那番话。 若说有想法，他只觉得“好笑”。 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因为别人而去做不想做之事的人。 而且他话里所说的“普通人”，他怎么从不知道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呢？ 现在他的日子已经够无聊了，普通人的日子应该会比现在的日子无聊百倍。可能那时候的他连自杀都提不起兴致。 但沢田纲吉又不是在撒谎，所以应该是有哪一环弄错了。 想到他话里的遗憾与某种坚定，太宰治起了些兴致，倒想看一看，他最后会怎么做。 至于他的误会，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太宰治冷漠考虑。 一宿时间转瞬即逝。 沢田纲吉睁开眼，就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微微睁开眼看去，发现是太宰治后，下意识露出笑容来，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太宰，早上好啊。” 太宰治看着他的笑容，勾起唇角，热情应道：“早上好。” 沢田纲吉又眯瞪了会儿，才彻底清醒。昨晚记忆浮现，精神一下子低落了些，但还是打算现在就说出来：“太宰，昨晚……” 他的话没说完，太宰治不着痕迹打断：“纲吉，我饿了。” “啊？”沢田纲吉反应慢了些，顺着他的话说：“先去洗漱，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需要我帮你洗漱吗？” 沢田纲吉声音抬高回着：“不用了！” 喂饭已经够让他觉得丢脸了，要是再让他帮自己洗脸刷牙之类的，他真的真的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太宰治瞧他紧绷模样，笑了，“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就算不可以，也必须可以！沢田纲吉绝不妥协。 一分钟后，沢田纲吉生无可恋的被太宰治“伺候”着洗脸刷牙。 最后他直接破罐子破摔，随便了。 这次的事情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暗自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损害自己双手的事情了！宁愿损害双腿…，啊，还是一只腿吧。给他留一条腿蹦跶。 太宰治看他的表情，眼里闪过笑意。他承认他有某种爱看他露出尴尬表情的恶趣味。尤其是他脸红的样子，更有趣。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逗他。 几分钟后，沢田纲吉坐在餐桌上，表情已然淡定的等待喂饭。 就是他投向中原中也的眼神，不是特别友善，当然恶意是没有的，只仅仅是想把他双手绑起来，让他也尝试一下自己“被伺候”的过程。 至于他为什么不想让太宰治试一试，一是太宰治可能会非常乐意，二是太宰治都没有害羞跟尴尬的那条筋。 当然，双手伤到也不是没好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他不用去上学了。 17. 第 17 章 沢田纲吉不用去上学，自然闲了下来。一时间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好。 他再次想起有关太宰治的事情，不自觉叹口气。 一抬眸，瞧见太宰治正向外走，下意识开口：“太宰，你去哪？”问完察觉到不妥，自己管得太宽。 准备道歉时，太宰治不在意的出声：“去隔壁，见织田大叔。” 沢田纲吉默了默，总觉得织田大叔可能会不太欢迎他，却也没说出口。 太宰治出去后，沢田纲吉时不时就瞄着门口，其实他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担心自己会被太宰治厌烦，才忍住好奇。 此时隔壁，太宰治面带笑容对着织田作之助说：“织田大叔，一起自杀吗？” 织田作之助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瞄他一眼，继续淡定的看着手上的书，“不要。” 看到他这种态度，太宰治眼里兴趣更多了，“你不是也觉得无聊吗？那跟我一起自杀不好吗？” “不好。” “难道你是想找位美女陪你一起殉情？” “不是。” “那你是想……” 织田作之助被耳旁时不时就传来的话给烦到，手上的书都看不进去，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你好啰嗦。” 太宰治一点都不生气，说着：“我很无聊。” “去遛猫逗狗。” “猫跟狗不喜欢我。”他天生没有动物缘。好似动物都知道他恶劣性子，不会接近他。 织田作之助定定看他几眼，紧接着就对小雨说：“去把纲吉喊过来。” 小雨先看了眼太宰治，才小跑着离开。 一分钟后，沢田纲吉进来了。 织田作之助对他讲：“把他带走。” 怎么又是要自己把太宰治给带走，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沢田纲吉向他露出无可奈何，和一些求放过的表情。 织田作之助丝毫没有看在他是奈奈儿子的份上掀篇，“你带来的，你领走。” 沢田纲吉装作听不懂的看向小雨他们，开口：“小雨，妈妈她给你们办了入学，你们下个星期就可以去学校上学了。” 小雨眼睛亮了几分，但没过几秒，又暗淡几分，摇摇头说：“我不去。” 没想过会遭到拒绝，沢田纲吉怔愣了几秒，“为什么？” 小雨只沉默着。不过从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能看出，他是有自己的心思。 织田作之助这时也不强行让沢田纲吉把太宰治带走，专注看小雨，同样问着：“小雨，为什么不去？” 小雨垂下眼帘，声音带着成熟说：“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去找些事做。” 他这话一说出口，沢田纲吉瞬间明白他为什么拒绝了。抿抿唇，却没劝，而是把目光放到织田作之助身上。 这件事还是要看他。 织田作之助不是什么笨人，同样知道小雨的顾虑，“去上。” “不。”小雨语气里多了几分倔强，养他们几个已经够费事费钱的，要是还把他们送学校，那就更困难了。 织田作之助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冷凝了些，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养孩子不易。而这种感觉绝不会只发生这一次。 讲理就算了，他只告诉他决定：“用不上你去做事情，老实去上学。”不等他说不，又道：“你应该也不想让奈奈白跑吧？” 小雨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咙里。 沢田纲吉这时也连忙说着：“就算上学了，也可以趁休息时间做事情。不是所有时间都被占的。” 小雨这才没再开口。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就在沢田纲吉想打破这氛围，电话铃声先响了。 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太宰治的电话。 太宰治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动作格外慢的按下了接听键。 “森先生。” 一分钟后，电话挂断。 太宰治收起电话，什么也没说的向外走。 沢田纲吉这次忍着没询问他去做什么。 但太宰治却转过身对着沢田纲吉说：“我去忙事情，那个小矮子跟我一起。” “啊？”沢田纲吉反应慢半拍，略显呆滞应着：“哦，好的。”他没想过太宰治居然会对他说去哪儿。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离开了。 沢田纲吉站在家门口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们留在家里看门的…… 他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后。 转身回屋时，不经意间注意到远处拿着报纸，只露出下半身，但看样子是男人的人，有几分眼熟，心里念叨：不会吧。 可步子已经向那方向。 站到那人面前，礼貌出声：“先生，打扰……”一下。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沢田纲吉脸上礼貌性的微笑消失，多了些无奈。 男人一惊，低下头恭敬喊着：“沢田少爷。” “说了不用喊我沢田少爷。”沢田纲吉吐槽说了句，回过神问：“你怎么又来了？” 男人沉默片刻，老实回着：“九代目派属下来的。” “不是已经说好不用照看了吗？”怎么还带反悔的。 男人如实回答着：“那是跟沢田首领说好的，九代目未同意。” 沢田纲吉感到无语，“那你跟九代目爷爷……” 没等他说完，男人放肆打断了他的话，“九代目跟沢田首领吵了一架，九代目更有理。” “你现在可以联络九代目爷爷吗？” “可以。”男人语气里带了些小窃喜，似是有什么好事。 沢田纲吉莫名看他一眼，没多在意说：“请联络九代目爷爷。” “是。” 沢田纲吉试探开口喊着：“九代目爷爷。” “是阿纲吗？”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慈祥声音，沢田纲吉表情更柔和，也更尊敬了：“九代目爷爷，是我。” “阿纲还认得我啊。” 沢田纲吉听到那感慨一句，怔了怔，反应过来一件事。 现在的他应该是不认识九代目的，更不用说有关彭格列的事情。 就在他想着该怎么解释时，九代目却温和说着：“阿纲，派人去保护你是我的意思。可以吗？” 询问的话一出，沢田纲吉再次愣了几秒。对于他不质疑自己，不觉得意外，他知道九代目爷爷一向是包容的。他很感动，心也痒痒的，回着：“九代目爷爷，当然可以。但我觉得不用派人来保护我，我不会出事情的。” 九代目听到他自信的话，看了眼他对面的沢田家光，带了些开玩笑的意思：“阿纲你就这么自信吗？” 沢田纲吉：“也不是自信，只是我觉得没人会对我做什么不好事情。”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除了与彭格列有关的事情，就没有再受过其他伤害。所以他现在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沢田纲吉沉思几秒，最后还是贸然开口：“九代目爷爷，请您注意一下XANXUS。” 听到事关XANXUS，九代目表情变了变，“好的，我会的。” 见他什么也不问，就那么应下，沢田纲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对他说，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九代目转移了话题：“阿纲，就让小柒保护你吧。” “小柒？”沢田纲吉重复着，不明白九代目爷爷说的这是谁。 这时他面前替他拿着手机的男人低声道：“是我。” 沢田纲吉恍然，但马上说着：“九代目爷爷，真的……” 这次不等他拒绝话说出口，九代目语气多了些严肃讲：“阿纲，你的双手伤到了。” 简单的一句话，沢田纲吉明白了其中包含的意思，迟疑几秒，看着眼前的小柒，还是接受了。 18. 第 18 章 织田家。 沢田纲吉面带讨好笑容，“织田大叔，就让小柒住您这里吧。” 他把小柒留下，当然不能再看着他站在家门口。可留在家里，又担心打扰到奈奈。想来想去，安排到织田大叔这里比较好。 小柒站在沢田纲吉身后，打量着躺在沙发上的织田作之助。他知道他，收养了沢田少爷朋友的好心人。 他动作要是慢一些，小雨他们应该已经被带入彭格列，会成为沢田少爷的助力。 织田作之助：“不行。” “我这里不收Mafia。” “织田大叔，您也是Mafia，您怎么……”沢田纲吉诧异望向几乎是闪现到自己面前做保护状的小柒，“小柒？” “沢田少爷，他是Mafia？” 沢田纲吉明白他的意思，他有想过留下小柒，可能会发生过度保护，却没想这就应验了。 “小柒，他不会伤我。” 小柒在织田作之助受伤的腿上多看了几眼，重新站回到沢田纲吉身上。 沢田纲吉被他一闹，也不好意思让沢田大叔接受他留下，看样子只能把他带回家，住家里。 思考着的他，没注意到把话说出了口。 对这件事不上心的织田作之助立刻改口：“他住那间房。” “嗯？”沢田纲吉疑惑抬眸。 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说：“你家太小，住不下。” 沢田纲吉扫视了一下周围，心里吐槽：“户型都一样，我们家小，你家就大。”不过他接受小柒住下，自己也就不用操心小柒住处了。 站在沢田纲吉身后的小柒表情有些不满，看样子是不想住下，但因为是沢田纲吉安排的，还是接受了。 沢田纲吉解决好，想起了另一件事，“沢田大叔，您认为太宰…，en…，太宰在您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他纠结了会儿，才道出完整问题。 织田作之助答非所问：“你是怎么认识太宰的？” 小柒投去隐秘的探究。 沢田纲吉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眼睛骨碌碌转，敷衍着：“就是不经意认识的。” 织田作之助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答案，“是个陌生人。” 反应了片刻，沢田纲吉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刚刚的问题。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织田大叔，太宰的形象，组织里对他的看法之类。我想知道这些。”目光灼热的放在他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太宰治是个乐意帮助自己的好人。但也仅此而已，他只知道他的身份，与一些基础状况。 至于其他的，他不了解。 织田作之助看到他明亮的双眼，开口：“是个与你截然不同的人。”顿了顿，又带了些好心：“你离他远一些会更好。” 沢田纲吉脸上露出明显不赞同的表情，也忍不住话：“织田大叔，您怎么能这么说。” “是你问我的。” 沢田纲吉撇嘴，嘀咕着：“我是在问您太宰的事情，没有问您这些。” 他暂时不再问了，依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慢慢的心情平复些。开始思考织田大叔刚刚的话。 与自己截然不同？ 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 胆小，软弱……，稍微想一想，缺点就一大堆。 至于优点，可能是为了朋友、亲人，一切的缺点都能被战胜。 那太宰治岂不是强大！还有善良。 这样的太宰治为什么要让自己远离？ 眼带不解的盯着织田作之助，视线牢牢放在他身上。 织田作之助一开始不以为意，可视线不经意瞄过去时，瞧见他眼睛都瞪红了，话语中带了几分无奈：“你在做什么？” 沢田纲吉的眼睛在他话音未落时，就开始一睁一闭好几下，才舒服些，泪水开始顺着眼角滑下，有些难受，却擦不了。 他后知后觉感到丢脸，自己太孩子气了，居然因为织田大叔没理他，就像是斗气般不眨眼。 织田作之助看到他滑落的泪水，眼睛也湿漉漉的，看到那双与奈奈相同的双眸，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 随后语气中带着妥协：“你想接近太宰治就接近吧。” 沢田纲吉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因为这件事哭。” “那你是怎么了？”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太宰治那么好，那么善良，您为什么要我不靠近他？我就那么不好吗？”说着他感到莫名委屈。 织田作之助错愕看向他，声音都抬高几分，情绪充沛讲：“你在说什么？” 误以为他是真得没听清自己话，沢田纲吉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就那么坏，所以您才不让我跟太宰治接近，怕我耽误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还没说话，小柒先道：“沢田少爷，您怎么能这么想！您可是沢田首领的儿子，明明是那什么太宰治耽误您才是。” 沢田纲吉固执的盯着织田作之助，看到他脸上露出既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再次感到困惑。 瞧他认真脸色，织田作之助便知道他是真这么认为。手捂住嘴，似有什么话想说，又指向他，手就这么来回移动几下。 沢田纲吉被他弄得糊涂了，心里更觉得他就是那么想的，沮丧的垂下眼帘，想：也不怪织田大叔这么说，之前太宰不就是为了自己去做他不乐意做的事情了么。自己对于太宰治而言，可能就是坏人吧。 就在他的思绪正奔向“赎罪”的方向，且越跑越远时，织田作之助终于开口了：“你误会了。”语气中还多了些难以察觉的笑意。 可他的回答太晚了，让沢田纲吉误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失落道：“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一面说着，一面站起就要离开。 织田作之助哪里看不出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也不再卖关子，一口作气讲：“太宰治是个琢磨不透的，你单纯，容易被伤害。你适合站在阳光下，他……黑暗可能更适合。”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停顿了些许，还是说出了他的看法。 沢田纲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是因为太宰是Mafia，所以你才这么说么。” “不是。”织田作之助否认。 “那你为什么就认为他适合黑暗，他也许更适合阳光下呢。”沢田纲吉不太服气。 对于他的质问，织田作之助只是淡淡说了句：“也许吧。”若是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随意瞥沢田纲吉一眼，不再说了。 他这句不轻不淡的回答，让沢田纲吉的情绪一下子停在了半空，向他发泄不好，不发泄自己难受。 最后是小雨他们，打破了这氛围。 沢田纲吉的气闷，也逐渐消散。他没注意到，他双手打石膏的地方，时不时闪出一丝外面看不见的红光。 19. 第 19 章 一座庄园内。 中原中也见太宰治戴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连周围的敌人都视而不见。 再一次踹开要对太宰治下手的敌人，他忍不了了，大声怒斥：“太宰！你是不是想死？！” 太宰治毫无反应，像是压根听不到除耳机内以外的任何声响。 可当中原中也一脚踹过去的时候，却又被他轻易躲开。 几个来回，中原中也懒得再理会他。发泄般对付那些没脑子只会冲上来的敌人。 时不时放些海，让他们凑近太宰治。 他已经看出来，太宰治就是在玩弄他，他又何必跟他客气。 尤其当瞧见那些敌人在快要接近他，就被利落的一枪给解决了 。 中原中也更气了，却拿他没办法。 十分钟后，地上躺满了一群人，有的已经咽气了，而有的还在怒瞪太宰治他们，嘴里骂骂咧咧。 中原中也怒瞪着太宰治，心里倒是有几分好奇，自带他出来，就掏出个耳机戴着，也不知道再听些什么。 “你想知道吗？” 中原中也对于他冒不丁出声，感到诧异，怒火少了些许，开口：“你说吧。” “就不告诉你。”太宰治眼角轻挑，笑盈盈着。 中原中也拳头一下子攥紧了。实际上他真想把拳头狠狠锤在他的脸上，让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还是极力忍着。因为他的同伴还被港口Mafia的人关着。明明之前已经逃掉，却不知为何又被抓了起来。 要不然，他绝不会让太宰治顺心。 太宰治看了会儿他的反应，见他还在克制，“啧”了声，垂下眼帘。 此刻他觉得中原中也还没织田作之助要来得有趣多。 还有傻傻的沢田纲吉。 想到他们，乐趣就多了些呢。 中原中也见他在那里发呆，直接联络起森鸥外，他也不觉得告状是小孩子行为，“森先生，我认为您应该派其他人跟我做任务。” 接到突然来电的森鸥外听到这话，“是太宰君怎么了吗？” “他太不务正业了！” 听是这么一回事，森鸥外笑了几下，“中也君，这点你不用担心，交给太宰君的任务，他是一定会完成的。” “我不想……” 中原中也话还没说完，森鸥外打断道：“中也君，我想你应该没事了，任务完成后再见。” 电话挂断，中原中也的双手不受控，竟直接把手机捏扁了。 他就想，属下不是正常人，首领又怎么可能是呢。 呵呵…… 太宰治对于中原中也的告状，也只是面带微笑的摸了摸肚子，“我饿了，去吃饭。”说罢，不顾现场一片混乱，径直走了。 中原中也在原地站了几秒，尽管他很不想，但还是跟上了。 不过他的眼神能杀人，太宰治可能早已死了不下百次。 转眼间，一天时间过去了，夜晚来临。 沢田纲吉吃过晚饭，有些心不在焉的去到院子里，目光时不时投向院子外。 他不知道太宰会不会回来。 在院子里待了近半个小时，才在奈奈的催促下回房间去了。 他躺在床上，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倒有些睡不着。 不由得想起织田大叔说得那番话。 现在还有些气愤。 他认为那是织田大叔不了解太宰，才下了那种结论。 换做自己，织田大叔也不一定能想到自己当过Mafia吧。 想想，就不纠结这事了。 一放松，困意也涌了出来，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 九代目挂断电话，目光平静中又带着深邃望向办公桌对面的沢田家光，开口：“对于阿纲刚刚讲得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沢田家光板着一张脸，“不用在意。” “他根本不了解，就胡乱说话，应该是港口的人对他安排了些什么。”越说他越不满。要是此刻沢田纲吉就站在他面前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教训他一顿吧。 九代目脸上温和的表情变严肃了些：“家光，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九代目？”沢田家光察觉到他的严肃。 “你真的认为阿纲说出XANXUS的名字，是被港口的人教的吗？” “是的。”沢田家光给予肯定回答，他不认为除了这个方式，还会有谁告诉沢田纲吉有关XANXUS的事情。这摆明了是挑唆，企图让彭格列内部发生问题。 九代目失望看他，“家光，阿纲是你的儿子，你应该了解他。” “阿纲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更是你的儿子，你觉得他会为了其他组织来对付彭格列吗？” 沢田家光沉默片刻，开口：“除了这个原因，找不到其他。” 话音才消，九代目便言语坚定的落下话来：“但这也不是你判定的标准！” 沢田家光安静起来。 正在九代目认为他察觉到错误时，却听他说：“那纲吉为什么会知道XANXUS，还提醒您？” “而且，他为什么会认识您？语气还很热络。” 九代目听着他一个个的疑问，他的字字句句都还是在怀疑沢田纲吉，也是他的儿子。 尽管他是为了彭格列，却让他无奈的叹息。 他怀疑当初让沢田家光离家来帮自己帮彭格列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 以至于现在的纲吉对沢田家光来讲，是比不上彭格列的普通人。 “家光，阿纲是你的儿子，你该做的是信任他，不是怀疑他。” 沢田家光并未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有什么不妥，他认为这是合理的。可他瞧九代目不赞同的眼神，还是妥协了。 “九代目，我错了。” 九代目了解他，自然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看他不以为然的眼神，语重心长的又多说几句：“家光，纲吉是你……” “九代目，XANXUS那里有什么不拖吗？” 听着他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再提这事，九代目拿他没办法，只能暂时把这事记在心上。 “XANXUS……”才喊出名字，九代目就顿住了，随后苦笑下，他觉得沢田家光不称职，可自己又哪里是称职的。 他也不想再这事上多聊，直接吩咐：“最近多观察一下XANXUS，看看他有什么行动，时刻来汇报。” 沢田家光对于这事，倒没有那么多的问题，直接安排人。 在离开九代目办公室后，他还安排了其他人去调查。 他要知道沢田纲吉是被谁安排的，居然要对彭格列动手脚。 20. 第 20 章 清晨，沢田纲吉还在梦乡，却察觉有人正抚摸着他的脸颊，一点一点的向他胸口处挪动。 猛地从梦中醒来，睁开还未完全清醒的双眼，眼前却空无一人。 愣了愣，想到那应该是梦，沢田纲吉便准备睡回笼觉。 这时不属于他的呼吸声突传到他耳边，又让他愣上一愣。 迟钝的扭头，一眼瞧见正被阳光照耀到的太宰治，阳光不仅没夺去他自身光芒，反而还给他添些色彩，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沢田纲吉呆愣愣看了许久，露出灿烂笑容，喊着：“太宰！” 太宰治瞧见那笑容，眼神深处暗了些，唇角扬起，道：“你的头发乱糟糟，像个小狗。” 下意识想抬起手去摸，手抬到一半，沢田纲吉被迫停下，无奈道：“乱就乱吧。” 太宰治：“我给你梳。” “好。”沢田纲吉不跟他客气。 太宰治拿过梳子，站在他身后，动作轻柔的给沢田纲吉梳，垂下眼帘看他乖巧的样子，眼里闪过坏心思。 下一秒，轻柔的动作不复，手加了力气。 当听到缩气声，唇角勾了勾。 一分钟后，沢田纲吉望向镜子里扎了个冲天辫的自己，哭笑不得的看向太宰治，“太宰！”总觉得这是他的恶趣味。 太宰治手揉搓着下巴，很是满意的“嗯嗯”两声，“不错，真帅。” “走，下楼吃饭。” 沢田纲吉眼巴巴看着他，希望他能取下绳子，挽救自己的形象。 可惜太宰治丝毫没有要替他拿掉的想法。 他也只能顶着新鲜的造型下楼了。 到了楼下，沢田纲吉才记起件事，“太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他说“回来”二字，太宰治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讲：“早上。” “那你的事情做完了吗？” “没有。” “你还要继续吗？” “不。” “为什么不？” “无聊。” 尬聊实在聊不下去，断了，沢田纲吉停了几秒，准备重振旗鼓换个话题，却瞧见小柒的敌视。不假思索开口：“小柒，太宰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这样对他。” “沢田少爷，这个人是港口Mafia的，更是跟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有着不正常的关系，您怎么能跟他是朋友呢。” 沢田纲吉板着脸，“小柒，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再从你那里听到这样的话。” “沢田少爷……” “要是你还想继续保护我的话！”沢田纲吉抬高些音量，“就不要再说了。” 他认真的模样，被小柒看在眼里，瞥一眼似是在得意的太宰治，低下头：“沢田少爷，我知道了。” 这好似只是个小插曲。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在笑他顶着的冲天辫。 沢田纲吉不仅随他们笑，自己也一同乐呵呵笑着。 奈奈还夸太宰治扎得好。 悠闲的时光很快过去。 还没热闹多久，中原中也带着满身外露的怒意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尽管愤怒，却还非常有礼貌的向奈奈打招呼，且回答奈奈关心的问话。 才一步又一步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太宰治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太宰治，你去买个早餐，是买到这里了吗？！” 太宰治抬头无辜看他，“奈奈牌早餐，好吃。” 中原中也看到他这张脸，越发想一拳挥上去，给他留下“漂亮的难以消失的伤痕”。 余光注意到那边的奈奈，他勉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语气轻柔道：“早餐你也吃完了，现在是不是该跟我去做工作了。” “不要。” 中原中也狰狞的笑容维持不住了，语气却依旧柔和：“为什么呢？” “嗯……，因为不想。”太宰治故意拉长音答话。 中原中也“哈哈”两声，“你可真爱开玩笑，咱们快走吧，不然该做不完了。” “我不要。”太宰治往沙发上靠了靠，再次拒绝。 中原中也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太宰，你是想要si吗？”死这个字他说的很轻，怕被不远处的奈奈听见。 太宰治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你有什么好方法推荐吗？” 中原中也面若冰霜：“有，现在立刻跟我出去，我就能让你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还在想着怎么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沢田纲吉，忍不住了，“那个，中也，你……” 才开口，就见到那双盛满眼刀子的眼睛，顿时被吓得一哆嗦，气势太强了。 可想到之后太宰治可能会遭到毒打，他强撑着，“中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说完不等他有什么反应，他也绝不会说自己是害怕的对着奈奈喊：“妈妈，中也饿了，可以给他做些吃的吗？” 奈奈立刻应了，且速度起身去厨房。 让中原中也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中原中也瞧着沢田纲吉脸上带有讨好笑容的表情，又看了看太宰治那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下子泄了气。 他这么较真，有什么用？ 一点用都没有！ 中原中也拉开餐桌椅子坐下，整个人显得安静不少。 屋内静了静。沢田纲吉便起身去到中原中也身边，咳嗽了两声，找着话题：“中也，你看我扎这辫子，帅不帅。” 中原中也不带表情睨他一眼，随后又垂下眼帘。 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傻子看待的沢田纲吉，一下子没了想法。 回到沙发上，默默地低下头。 现在他只想静静。 不想掺和到他们之间的“争斗”中。 此刻他由衷怀疑，之前的中原中也是真的想成为太宰治的好朋友吗？ 他怎么看怎么也不觉得像。 ……欢喜冤家？ 四个字突然窜到脑海，倒有可能。 沢田纲吉又精神些，偷瞄着他们。 他的偷瞄，在两个当事人眼里，那是格外的明目张胆。尤其他的眼神还让他们感到某种说不上的不适。 诡异的气氛直到奈奈拿出热腾腾的早餐，才告一段落。 沢田纲吉没有注意，小柒在太宰跟中也进行激烈对话时，悄悄离开了。 此刻，他正对着一通电话恭恭敬敬。 “沢田首领……” …… “是，我会的。 电话挂断，小柒脸上立刻换上了沢田纲吉未见过的冷酷表情。 当他回到屋内，重新挂上了只有面对沢田纲吉与奈奈时才有笑意的面容。 视线扫视到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眼底深处带着杀意。 想到他们就是让沢田少爷变成如今模样的罪魁祸首。 他一定会完成沢田首领交给他的任务，不再让沢田少爷受他们操控！ 在杀意闪现的刹那，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不约而同扫视了眼小柒。 “他是谁？”第一次见小柒的中原中也问着。 正认真听小花说话的沢田纲吉先是感到一股冷意，又听到中原中也问话，不好意思笑笑：“是九代目爷爷派来保护我。” “九代目？” “是彭格列的第九代首领。” 中原中也想到之前沢田纲吉被绑到森首领办公室的那幕，只一个电话就轻轻松松让他走。 “彭格列比港口厉害吗？” 他不了解彭格列，更不知道相关事情，毕竟没在横滨。 沢田纲吉一点不谦虚，直接答：“厉害！”在他心里，彭格列就是最好的。尽管是Mafia组织。 中原中也等了会儿，见太宰治没反驳，也相信纲吉所说的，喃喃着：“这样啊……”眼底多了些光亮，看向太宰治的眼神也多了些不寻常的兴奋。 21. 第 21 章 沢田纲吉再次站在家门口，目视着太宰和中也一起离开。 等他们背影消失后，沢田纲吉沮丧着进到屋里。 刚回客厅，小柒便冲他讲着：“沢田少爷，我可以出去一段时间吗？” 沢田纲吉当然同意，且说着：“你可以不用那么快回来。我这里不会有事的。” 小柒出去了。 几分钟后，小柒把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堵在巷子里。 也幸好他们走的都是偏僻小路。 太宰治双手插兜，眼神平静注视着小柒，对于他的出现，他不觉得意外。 中原中也“啧”了下，开口：“你真来了。” 小柒凌厉的眼神瞬间看去，“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指着太宰治就说：“是他说你会招来，才专走小路的。” 此话一出，小柒更警惕了些，对着中原中也说：“你不是港口Mafia的人，不要掺和到我们之间。” 中原中也看了看太宰治，利落应着：“好啊。”至于内心的想法是什么，那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 小柒见他这么识趣，便不再看他，全部目光放在太宰治身上，“太宰治，港口Mafia现任首领的手下，当初前任首领死亡时，只有你在场，你替现任首领作证，让他当上首领位置。” “你区区一个不满15岁的少年，事事都与你有关联。” “说，你接近沢田少爷，到底有何居心！” 太宰治轻笑下，“我的居心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柒板起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再废话，拿出匕首就冲上前。 匕首周围还带着些肉眼可见的火焰。 太宰治看到那火焰，走神想着：沢田纲吉也会有火焰吗？会是什么颜色的？ 小柒没想真要他性命，只是让他乖乖听话些，也就控制住了力道。 却没想到他刀刀都躲过了，像是提前看到了一样。 小柒眯起眼仔细看他，发现他是凭借本能，不过这短短躲避的几下，他似乎就累了。 看样子只要再拖延些时间，就可以让他听话了。 正想着，一道问话出现：“怎么样能克制你的火焰呢？” 太宰治的手已经触碰到小柒好几次，使用了异能，但小柒的火焰没丝毫的变化。 小柒瞧着他好奇的目光，冷笑一声：“想知道？那就先乖乖让我绑你吧。” “那可不行，我还有事要做。”太宰治随便回着。他躲闪的举动明显慢了下来。 小柒见状，正要一鼓作气把他拿下。一旁的中原中也上前了。 “中原中也！你做什么？”小柒一跃跳到两步之外的距离，怒瞪着他，刚刚要不是他躲闪及时，那拳头要是落在身上，他有预感，绝对不会好受。 又注意到他脚下踩的地，在他移开一些距离时，一个明显的脚印凹了下去。 中原中也无奈耸肩，“我一点也不想帮他，可不帮不行。” 小柒拧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纲吉那小屁孩知道你做这事吗？你就不怕他知道后，不让你待在他身边吗？” 小柒毫不犹豫开口：“这是沢田首领交给我的任务，也是为了沢田少爷好！” “啧啧，你说为了纲吉好，那你询问过他的意见吗？” 小柒脸一僵，带了几分恼意：“不用你操心。” “小柒。” 一道不属于在场三人中任意一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柒拿匕首的手颤抖了一瞬，随后以最快速度把匕首藏起，转身的刹那带上了微笑。 但来之人的脸上是一丝笑意都不带有的。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的望着小柒。 氛围一时间就这么凝固住。 “这就是你出来要做的事情吗？” “沢田少爷，他不是好人，他处心竭虑的接近您，是为了……” 他的话未说完，沢田纲吉平静打断道：“你错了。” “不是他接近我，是我接近他。” 小柒错愕一瞬，但他并不相信，“沢田少爷，您只是被蛊惑，只要让他说出实话，您就不会再相信了。” 沢田纲吉静静等他说完，“实话就是我要接近他，与他认识，跟他成为朋友。” “没有，其他。” 小柒看着他郑重的表情，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沢田纲吉倒是有话说：“小柒，你回去吧。”不等他讲话，继续道：“你刚刚有提到沢田首领，那你就回到他身边去吧，我这里并不用他操心。” “沢田少爷，沢田首领只是为了您好。您不能……” 沢田纲吉听到一口一句为自己好，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语气激烈开口：“我不需要！以前不需要，以后同样更不会需要！” “他只要好好当他的彭格列门外顾问首领就好！” 话闭，自己也觉得太过激动，垂下眼帘，遮挡住眼里的不平静。 缓了会儿，开口：“小柒，你回去吧。” 小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见那并不带任何情绪，却比带有情绪更让人觉得难以捉摸的眼神，沉默了。 沢田纲吉看向太宰治跟中原中也，“走吧。”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并未给小柒眼神，径直向着沢田纲吉方向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沢田纲吉急促的脚步慢了下来，但周身沮丧的氛围却未曾消失。 又走了会儿，沢田纲吉开口：“太宰，中也，对不起。” 中原中也第一个做出回应：“不用向我道歉，这事跟我没关系。” 沢田纲吉：“但也牵扯到你了，还是要说抱歉的。” “你这人……”中原中也只开了头，就不再说下去了。但看情况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太宰治语气随意说着：“我不接受。” 沢田纲吉一怔，倒也不认为他不接受这件事有什么错。 毕竟一开始就是由自己而惹祸到他身上的。 他再次低下头，应该好好想一想之后了。 自己回到现在，就什么也不去想的接近太宰治，企图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他拉到阳光下。但他忽略了一个前提：太宰治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他们相互熟悉的太宰治。 该清醒一下了。 22. 第 22 章 小柒远远跟在沢田纲吉身后，不敢让他发现。 他不知道沢田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这时候应该是在家的。 说起来刚刚有听中原中也讲他们是故意走在偏僻小道，那很可能是他们通知沢田少爷。 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 事实上，不管是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都没有通知沢田纲吉，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这就要从小柒自身找原因了。 本该是一直保护沢田纲吉的他，居然因为事情而离开，前后转变的态度，只要不傻的人稍加想一下，可能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更何况，沢田家里还住了个厉害侦探。 所以沢田纲吉才会出现。 但不懂这些的小柒直接把锅丢到了太宰治他们的身上。 与沢田家光联络时，更是处处说他们的不好。 沢田家光的注意力却在纲吉信任他们都不信任彭格列的人这件事上，心里对纲吉很是失望。 并表示让小柒回来，他打算亲自去一趟。 沢田纲吉不知道这些，只在下个路口跟太宰治他们说再见。 与他们分别后，自己漫无目的走着。 他现在很乱，甚至产生自己要是没回来就好的想法。 沢田纲吉随便进入一家咖啡厅，坐在靠窗户处，观察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大部分的人都是加快步伐走着，赶忙他们最初定下的目的地。 中途就算偶尔被其他事情所吸引，但也不会忘记最初。 他怔怔望着。 慢慢的，郁闷的心因外面人而缓解，他们向着他们的目的地，那自己同样也可以。 想清楚后，沢田纲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也不在这坐着当“显眼包”了。 刚刚他注意力在自己，没发现其他人都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解释吧，他们可能觉得他是在逞强；不解释吧，自己也确实是真的没什么事。 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沢田纲吉步子轻松的向着家走。 走了几步，隐约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自己，扫视了一下周围，并没瞧见什么不同的，以为是错觉，收回目光专心往家赶了。 街道拐角处，中原中也表情很意外的看着太宰治，说出的话也是惊讶：“太宰治，你居然这么在意纲吉，看不出来啊。” 虽说一个小时前他们是跟沢田纲吉分开了，但没几分钟，太宰治又追了过去。 看着他进咖啡厅。 于是，沢田纲吉在咖啡厅里清爽凉快了多久，他们就站在街道上，“享受”了太阳多久。 太宰治对于他的打趣并不放在心上，只注视着沢田纲吉朝家方向走，才缓缓向着相反路走。 中原中也继续说着：“你是不是想要跳槽啊？不过跳槽的话，你可就没什么用了。” “彭格列的人可不靠异能。”说着他还笑了，似乎是脑补了些什么有意思的画面。 他的话，太宰治左耳进右耳出，一丝要理会他的意思都没有。 中原中也倒好似许久没遇到有趣事情，自顾自说着，越说越兴奋。 * 转眼，距离小柒离开已经有三天时间了。 这三天里沢田纲吉有想过要怎么跟九代目爷爷说明自己真的不需要且没有被蛊惑，但九代目爷爷并没有联络他。 也不知道九代目是知道了这件事，但相信自己而不联络。还是不知道，才没联络。 不过最主要的是，自从那天小柒要对太宰治动手，太宰治就没再过来了，中原中也也是一样。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 难道说太宰治是因为小柒那件事而生气，所以不来了吗？ 虽然有想过这种可能，但他不认为真的是这样。 因为太宰治绝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可这也更让他担心了。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今天，他实在在家里待不住，打算去横滨时。 有人先进来了。 沢田纲吉看过去，当瞧见来人时，平淡的表情多了些诧异，他怎么回来了？ 想着却没问出口，只礼貌的站起，露出礼貌性的疏远的笑容来，“父亲。” 是的，来人正是沢田家光。 沢田家光上下打量着他，瞧见他双手被绷带缠住，也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任何要关心的想法，“奈奈呢？” “妈妈去隔壁了。” “去喊她回来。” 听到这命令的话，沢田纲吉忍了忍，还是开口：“妈妈现在在隔壁玩得很开心。等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吧。” 沢田家光看他几秒，转过身向外走。 沢田纲吉见他这种反应，下意识抬脚跟了过去。 只见他连门都不敲，直接推开了织田家的门。 眉头一皱，加快了些步伐。 还没进门，先听到的是不同于刚刚的声音，只听沢田家光热情说着：“奈奈，我回来了！” 脚步一顿，又继续向里面走。 一眼瞧见被揽在怀里笑得灿烂的奈奈，看到那他平常没见过的害羞表情，再多的不满在这一刻，也暂时褪去了。 现在只要妈妈开心就好。 奈奈这时瞧见了他，声音比平常多了几分激动：“阿纲，爸爸回来了，快来打招呼。” 沢田纲吉本想拒绝，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还是上前：“父亲，欢迎回来。” 沢田家光轻“嗯”了一下。 彼此好像都忘记了刚刚不太愉快的见面。 坐在沙发上的织田作之助看着奈奈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且奈奈不仅没挣扎，反而露出欢喜笑容来，便已明了男人是谁了。况且他还见过照片。 他心里虽酸酸的，可更在意的是纲吉的态度。 知道他是个心善的孩子，且对身边人都很少露出不满。可这次他面对父亲，虽也没露出不满，却能看出他很是排斥。 为什么？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又重新放到沢田家光身上，不着痕迹打量。 沢田家光开口：“奈奈，我着急赶回来，饿了。” “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奈奈说着就向外去。 沢田家光等他走后，脸上笑容瞬间不见，视线放到织田作之助的身上，“织田作之助，港口Mafia最底层的手下？”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到了小花。 小花往小雨身后躲了躲，害怕的看过去。视线还在他跟纲吉身上转了转。似乎在想纲吉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父亲。 沢田纲吉立刻喊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沢田家光微微侧头，视线都不曾放他身上，“你不要管，现在还不到你。” 这话一出，沢田纲吉心里说不上是难受更多，还是失望更多，也可能两者都有。 织田作之助突然了然了，为什么沢田纲吉对于他是排斥的。 不过也幸好，沢田纲吉是像奈奈多很多。 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圈，织田作之助才语气平淡的回答着他的质问：“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搬到这里，接近他们，目的为何？” 织田作之助郑重开口：“我爱慕奈奈。”眼神丝毫不躲闪的与他对视。 听到这话的沢田纲吉，整个人呆住了，错愕看去，他都不知道这件事。 小雨他们倒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们最会做的事情就是看人眼色。 不过还是有些意外他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还是在纲吉父亲面前。 沢田家光是反应最不大的，还淡定问着：“只有这个？”明显怀疑他的目的不单单只有这些。 23. 第 23 章 “你想要什么答案？”织田作之助反问了回去。目光放在沢田家光身上。 沢田家光嗤笑下：“你的目的，你问我？” “你不信我。”织田作之助平淡说完后，直接赶客：“这里是我家，就请沢田先生离开这里。”说罢，也不在意他是否真的会走，悠哉着低头继续看书。 沢田家光似乎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冷哼几声，甩手离开了。 同时对着沢田纲吉开口：“跟我回去。” 沢田纲吉歉意冲织田大叔他们笑笑，才跟了出去。 回到家，沢田纲吉见沢田家光大爷般往沙发上一坐，一点也不无愧于他“一家之主”的身份。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张了张口，又闭上了，打算先回楼上去。 才迈开步子，沢田家光便喊住了他，“纲吉。” 沢田纲吉停下，站着看向他。 沢田家光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开口：“把你从认识港口Mafia人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一点也不许遗漏。” 沉默几秒，沢田纲吉抗拒开口：“这是我的事情。” 沢田家光立刻板着脸，手更是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不止是你的事情！更是彭格列的事情。” “这些事，跟彭格列没有关系。”沢田纲吉压着声音，尽量不让厨房里的奈奈听到。 沢田家光没这顾虑，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都跟港口Mafia的人扯上关系了，怎么可能跟彭格列没有关系。” 沢田纲吉反问：“是我扯上关系，关彭格列什么事？”接着光明正大吐槽：“我又不是彭格列的人。” 沢田家光脸色稍稍难看，“你都因为港口Mafia的人，知道彭格列了，居然还说没关系？” 瞧见他眼中的失望，沢田纲吉有些难受，但还开口反驳：“我不是从太宰…港口Mafia人那里知道彭格列的。所以现在就是没关系。”他不认为现在有关系，至于以后，还要看以后了。 “你还学会狡辩了？！” 见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不信，沢田纲吉不想再跟他争论，只郑重其事的说着：“跟港口Mafia的人认识，是我要这样做，也是我想这样做的，不是港口Mafia的人找过来的。并没有您想象中的什么要通过我引起彭格列内乱之类的事情。”顿了下，又自嘲笑了笑，“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所以父亲，我不希望您再误会他们。” 沢田家光定定看他几秒，开口：“那你为什么要去认识港口Mafia的人？” “你一向是个乖孩子。” 猜到他会问，沢田纲吉也不瞒，用另一种方式说明：“因为我做了个梦。我的梦里跟他们是朋友，所以我想与他们认识。” 下一秒，不再他意料之中的话响起：“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梦？最近还在做吗？” 关心的语气，使得沢田纲吉心软软的，正要说没什么。 却听他继续道：“你应该是被异能蛊惑了。怪不得你会做出与往常不一样的举动来。” “这种异能不一般，必须要立刻找出那人来，这次是你还好，要是用到别人身上……” 话未尽，沢田纲吉已经能猜到他会说什么了，心里的情绪逐渐恢复平静，就连语气也带着冷漠：“不是异能。” “你都被蛊惑了，你怎么……” 不等他话讲完，沢田纲吉开口：“我接触过太宰治。” “太宰治？”沢田家光不解。 沢田纲吉抿直唇，“太宰治的异能能使一切异能失效。” 沢田家光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港口Mafia的人，事情就是由他们引起，怎么可能会帮你。” “但他的异能听起来挺有用。” 心已经没什么起伏的沢田纲吉听到他后面这句话，猛地看他问：“您要做什么？” 沢田家光皱眉，“你被蛊惑的太严重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了。” 三两句话就替他决定了接下来的事情，沢田纲吉不打算听他的，“我拒绝。”说罢目光直直与他对视，不带一丝躲闪，也是在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沢田家光见他敢直视自己，正要说什么，奈奈端饭出来了。 奈奈一出现，僵住的氛围立即变得柔和。 沢田纲吉收回放在沢田家光那里目光，转向奈奈，又带上了寻常孩子模样。 沢田家光似乎也不想在奈奈面前展现什么不好，语气爽朗说着：“好香啊，奈奈做的饭真是好久没尝过了。” “你尝尝，还合不合你胃口。”奈奈催促着，眼神温柔望向他。 “肯定合胃口。”沢田家光大口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还没咀嚼完，就伸出大拇指夸赞：“果然还是奈奈做的饭最好吃了。” 奈奈脸上笑开了花，看起来开心极了。 沢田纲吉不想再待，转身上楼。 沢田家光只瞥了他一眼，就继续哄奈奈。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沢田纲吉时不时听一下楼下的动静。 他心里有了主意，要是沢田家光再固执说认为自己是被蛊惑，那他只能找九代目爷爷帮忙了。 不过他不打算对九代目爷爷说出对沢田家光时同样的说辞，而是一五一十全都告知。 他相信九代目爷爷会信的。不像沢田家光。 其实也有想过完全告知，可他觉得他会如此快回来，可能是已经彻底从心底认为他是被蛊惑。他便试探着说一个稍微不那么离谱的。 果不其然，已经不算离谱的他都不信，真实情况更离谱。他就更不会信了。 就算他完完全全说出，并不会让他改变想法，也就没必要。 此刻他也有些庆幸，太宰治没来了。要是让他们当面对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虽然他会不加犹豫的站到太宰治的身边，但也不想让奈奈难过。 就在他想着，楼下突然没了动静。 打算下楼去看看的时候，奈奈先出现了，且端着饭。 奈奈笑得温柔：“阿纲，吃饭了。” “妈妈，父亲呢？”沢田纲吉先想的是他，担心他出门。刚刚听他提起太宰治，似乎不怀好意。 “他出门了。” 沢田纲吉表情立即变得严肃，“妈妈，父亲他去哪了？” “不知道。” 沢田纲吉不再多说，抬步就要下去。 “阿纲？”看他着急模样，奈奈也没喊住他，只关心着：“阿纲自己在外面买些吃的。” “好，我知道了。”沢田纲吉匆匆向楼下跑着。 出了家门，左右张望都没看到他身影，他走得那么快吗？ 心里起了疑惑，快步向着横滨的方向走。 路过织田大叔家时，突然想到什么，缓下步子转身向里面去。 进到屋里，看见出门了的沢田家光，他松了口气，只要他没去找太宰就行。 实际上，沢田家光来这里是为了让织田作之助跟太宰治联络，让他过来。 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进来了。 注意到他放松的模样，眉头微拧，沢田家光对太宰治他们的警惕更上一层了。 在他看来，他们把自己好好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全然向着他们的样子，真是很令他烦心。 24. 第 24 章 沢田家光只扫一眼后来的沢田纲吉，便一点也不在意他，说出刚刚未说完的话，“你把太宰治叫过来。”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让人听了很难不反感。 沢田纲吉脸上自沢田家光回来后，就没有了真诚的笑容，此刻更是皱紧眉头，迅速开口：“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他更想做的是阻止他，可是身份上他就不能也不被允许这样做。 问完暂时也不理会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眼带歉疚的对着织田大叔说：“织田大叔，抱歉。” 织田作之助挥挥手，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更不会听沢田家光的去联络太宰治，当然也联络不上。 沢田家光目光带着不满看向沢田纲吉，“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插手。” 对于他这句话，沢田纲吉心情起伏很大，还在尽量维持平静，可说出的话却还是透露出一些对他而言是叛逆的怼言：“那小孩的事情，大人也不要插手。” “我是你父亲。” 沢田纲吉眼中似带着火光，“您如此双标吗？” 一句问话，让沢田家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中满是失望，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但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转身带起一股愤怒的风，径直向外走。 沢田纲吉冲织田作之助迅速点点头，就跟了出去。 见他不是往家方向走，而是朝横滨的方向去，他加快步子，冲到他前面，拦住他。 “父亲，您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对。 沢田家光居高临下看他，故意问着：“不要再什么？” 沢田纲吉抿唇，答非所问说：“您就不能相信我吗？我都说了，是我要先去接触太宰治的，想跟他成为朋友，不是被蛊惑。” “我要是相信你，就是拿彭格列来做赌注，你…还不配。”沢田家光用着冷漠的语气说出冰冷的话。 沢田纲吉眼里闪过受伤的眼神，但很快又释然，他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父亲比起喜欢他，更爱的是彭格列。 自己也爱彭格列，所以他理解。但…不能接受。 “您想怎么做？”沢田纲吉语气多了些气势，“您把太宰治找出来，再抓住他问，他的回答要是您一直不满意，您就不会相信，直到他说出您想要相信的理由，才算了解吗？” 沢田家光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眼神暗了暗。 此刻他突然怀疑起一件事，面前的人是他的儿子吗？ 会不会是被人…调换了？ 沢田纲吉不知道他因为自己的改变而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 只专注看他，等他的回答。却也怕他的回答是真如自己所说那样，到时候可能真得需要九代目爷爷救场了。 下一瞬，沢田家光却做出了他意料之外的举动：“回家。”说罢，真的转身回家了。 沢田纲吉愣在原地错愕几秒，眼中不自觉的多了些喜意。他以为他是被自己说服，也愿意相信自己了。 步伐也不似刚刚那么沉重，轻松的跟在他身后。 回到家，奈奈瞧见他们父子二人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没多问，只是去到厨房端起刚刚沢田纲吉没吃到的饭菜，“阿纲，过来吃饭。” 沢田纲吉默默瞧着那平常自己一定会开心且津津有味吃的饭菜，但此刻他只想道一句：我还不饿。 可瞅着奈奈殷切的眼神，他还是过去了。心里也进行着自我安慰：一顿两顿都过去了，再多几顿又何妨。 可心底却诚实的瞥了眼自己打石膏的手，决定下午就去把石膏去了。 正坐下等着奈奈喂，沢田家光突然说着：“他这么大了，哪里还用奈奈你喂。” 奈奈不带怒意瞪他一眼，“阿纲手受伤了，拿不了筷子。” “那我来。”沢田家光说着兴致勃勃推开奈奈，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 沢田纲吉紧抿着唇，看到他就更不想吃了。 可饭已经到嘴边，还是勉强张开嘴。 没料一口还没吃完，第二口第三口就这么到了他嘴边，直接让他的嘴被塞得满满的。 连咀嚼都有些难。 幸好奈奈这时开口：“不要再喂了，等阿纲吃完。” 沢田家光“啧”一声，小声说：“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吃饭都磨磨叽叽的。” 听到那话，沢田纲吉垂下眼帘，慢慢吃着嘴里的。等嘴里全咽下去完，抬头冲沢田家光一笑，开口：“父亲，继续吧，我还没吃饱。” “父亲，这太多了。” “父亲，这太少了。” “父亲，我想吃那个。” “父亲……” 一声一声父亲下来，沢田纲吉的心情好多了，也吃饱了。 “谢谢父亲。”沢田纲吉不带几分真诚的道着感谢，随后把目光放到奈奈身上，说：“妈妈，这段时间可以让父亲喂我，您不用辛苦了。” 奈奈捂嘴笑了起来，神经大条的她一点都没看出他们父子之间不对劲，应着：“好。” 沢田家光捏筷子的手紧了紧，哪里看不出他是故意的。现在他更加怀疑身份了，因为他儿子绝不会这样做的！ 虽然他儿子四肢不发达了些，成绩差了些，胆子小了些，但总归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哪里会这么捉弄人。 沢田纲吉表示：我谢谢您！我觉得您也不像我父亲。虽然没多少记忆，但能被妈妈这么喜爱的人，应该差不了多少，可实际上…… 奈奈开心笑了会儿，便去厨房洗刷了。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父子二人。 气氛也变得些许微妙。 最后是沢田纲吉先打破了安静，“父亲，我想跟九代目爷爷说说话，您可以把九代目爷爷的联络方式给我吗？” 沢田家光立刻警惕起来，表面态度却没什么变化，“不行。” “父亲？” “你被蛊惑了。不允许你接近九代目，伤害到他。” 沢田纲吉有些无语，但站在他的想法上，挺正常，却还是忍不住解释：“我不会那样做。” 沢田家光没说话，可看模样便知道不信。 行吧，沢田纲吉也不强求，等他什么时候观察好，就会相信了。 但观察自己就好，不能去麻烦太宰治。 他走神想着，没注意沢田家光低下头看起了手机，且表情还有些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 实际上，手机上只一条普普通通的短信，“九代目在来并盛的路上。” 沢田家光攥紧手机，眉头紧皱猛地起身，向外面去。 沢田纲吉回神就下意识跟上，却被呵斥一句：“别跟过来了！” 他语气里的异常沢田纲吉听得清楚，犹豫几秒见他只是去到院子里，没有要去外面的想法，才又重新坐到沙发上。 眼神却时不时瞥过去，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才让他脸色如此难看。 应该不是有关太宰治的事情吧。 他不确定想着。 25. 第 25 章 院子里，沢田家光压低声音却不难听出他语气里带着的怒意，“九代目怎么会突然来并盛？立刻阻止他。” “抱歉，沢田首领，九代目已经出发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知我？” 对面一阵沉默，沢田家光也懒得继续追问，“九代目什么时候到？” “今天夜里。” “有人跟随吗？” “…没有。” 沢田家光听到“没有”二字，怒火又直接爆表，“立刻派一队人来并盛。” “是。” 电话挂断，沢田家光看着时间，再过几个小时就到晚上了。 他睨着屋内正观察自己的沢田纲吉，他要加快些速度做什么了，必要时使用些手段也未尝不可。 收起手机，抬脚向里面走去。 沢田纲吉没有收回目光，而是等他靠近些时，开口：“父亲，您要怎么样才会相信。”他很懊恼，最初着急的去找太宰治，以至于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沢田家光眼神闪烁下，“没亲眼见到人，我就不会信。” 这回答，让沢田纲吉沉默。 一时间僵持住了。 一个想让相信，一个根本不信。谁也说服不了谁。 沢田纲吉默默祈祷，希望有能出现打破现状的人，不管是谁都好。 几分钟后，沢田纲吉表面虽冷着一张脸，实际上心里有些崩溃的看着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候出现的太宰治。 他想要的打破现状的人，可不是太宰治啊！ 反而想让他离得越远越好。 忍不住自我怀疑，难道是他没想这句话，所以才把他给招来了吗？ 不等沢田家光说什么，他先对着站在门口说太宰治讲：“你走错了。” 此刻他在心里暗暗催促，就连背对着沢田家光的眼神也带着你赶紧走的意思。 太宰治却勾起唇角，手不客气的搭在他肩上，开口：“阿纲，几天不见，你可就把我忘记了，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沢田家光虽没亲眼见过太宰治，但也见过他照片的。同样对着沢田纲吉皮笑肉不笑说：“纲吉，你朋友都来了，不请他进来坐坐，不合适。” 随即，太宰治的视线从沢田纲吉头顶看去，在半空中与沢田家光投来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彼此都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沢田纲吉并未听沢田家光的话，只是再次给太宰治使眼神。 也不知道太宰治是看不懂，还是装不懂，就这么强硬着揽他进去了。 沢田纲吉被迫跟了进去。 到了客厅，沢田家光再次对着沢田纲吉开口：“纲吉，不给父亲介绍一下他是谁吗？” 这明知故问的话，让沢田纲吉心里烦躁，却强压着说：“他是我朋友，我带他去楼上，就不打扰父亲您了。” “这怎么行。我很久没回来一趟，自然要认识一下的。” 奈奈拿着饮料出来，对太宰治温柔说着：“太宰君，好久没来了。” 沢田纲吉心一凉。 下一秒，沢田家光用着夸张的语气：“原来你就是纲吉心心念念的太宰治，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就是这眼睛……” “父亲！”沢田纲吉立刻不赞同看过去，眼中带着明显不满。 奈奈轻拍了下沢田家光，眼中带着不赞同：“老公！” 沢田家光对于母子俩都站太宰治，眼神晦暗了些，接着利落道歉：“抱歉，我这人就好奇心重。” “没关系的，沢田…叔叔。”太宰治手抬起抚摸着被纱布裹住的眼睛，身上开始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难过，“我这眼睛早就……” 未说完的话，反而更引起无限遐想，与同情。 只见奈奈对沢田家光的脸色不太好了。 沢田纲吉倒是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太宰治，悄悄咽了咽口水。实际上吧，就是吧，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他以这样面貌示人，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有他自己的心酸。 “父亲，我们就不再这里打扰您了。”不等他有什么回应，转过头就对着太宰治说：“太宰，你是去楼上，还是去隔壁找小雨他们？” 其实他更想让他直接离开，可现在他都来了，还是放眼皮底下能让他更安心些。 太宰治瞧着他眼底担心的神情，挑了挑眉头，瞥了眼沢田家光，说：“去你房间，我困了。”说着还打起哈切来。 他眼底的疲倦，令沢田纲吉眼里闪过心疼，不多说的带他上楼了。 也不用他脱衣服，直接让他躺床上，“你快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你。” 太宰治语气中带了几分打趣：“没想到阿纲还有这癖好，不然上来跟我一起？” 沢田纲吉没听懂，只乖巧说着：“不用了，你好好睡，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说罢，他用腿去推动椅子，放到门口处，自己也在门口处坐下了。 坐下后，还对着太宰治带了几分傻气的笑了。 太宰治手撑着头，看到他的举动，嘴角的笑容真了些。平躺好，说：“那就靠你了。” 一分钟后，床上的太宰治睡着了。 沢田纲吉靠在门上，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静的缘故，他也有些困了，开始止不住打着哈切，上眼皮与下眼皮开始打架，但每当他们要和好的时候，他就猛地睁开眼。 就这么一下又一下，他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睡着后没多久，床上的太宰治睁开眼，眼中不带刚睡醒时的茫然。但他的倦意明显少了些。 太宰治扭头看向门口，见要守护自己的沢田纲吉反而睡着，还快要倒了，动作速度且轻巧的去扶住了他。 瞧着在自己手上还蹭了蹭，像个乖巧小猫的沢田纲吉，太宰治眼神变得幽深，多了些旁人看不懂的神情，独他自己知晓是什么。 “太宰治，你跟我聊聊。”一道声音从窗户外大声响起。 沢田家光跑到了外面树上，看到这一幕，却还是大喊，一点也没有怕打扰到沢田纲吉的意思。 太宰治没来得及捂住沢田纲吉耳朵。 本就睡得不熟的沢田纲吉听到“太宰治”三字，瞬间睁开眼，眼里带着刚睡醒时的茫然，却还是下意识喊着：“太宰……” 瞧见在自己旁边的太宰治，他安心些。接着看到窗户对面站在树上的沢田家光，立即站起把太宰治护在身后。 但就他那不高的身子，哪里挡得住太宰治。 他们还是轻易对上了视线。 26. 第 26 章 沢田家光见沢田纲吉向护犊子一样护着太宰治，面上笑容都不带了，直接发问：“沢田纲吉呢？” 沢田纲吉一怔，反应了半天也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太宰治瞧着他看向沢田纲吉陌生的眼神，猜到原因。唇角勾起，眼里却闪过嘲讽的语气，这就是“家人”呢。 把沢田纲吉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故意用着让他更怀疑的态度，亲昵对着沢田纲吉讲：“阿纲，你看你父亲好凶啊。” 沢田家光听他加重了“父亲”二字，眉眼紧皱。 沢田纲吉倒是什么也没听出来，反而还想让他安心，“太宰，你别担心，我会跟父亲好好说的。” 又一声“父亲”，更让沢田家光认为他不是真的。 动作迅速的跳窗进来，目光凌厉的看向他们，再次问着：“沢田纲吉呢？” 沢田纲吉还没搞懂他要表达的意思，疑惑说着：“您找我？”自己不就在他眼前么。 他自然的行为，让已经认定他不对的沢田家光觉得他演得好，也让他更警惕：“把沢田纲吉交出来，不然……” 沢田纲吉微微恍然，他好像误会什么了。 太宰治这时也状似发现说着：“阿纲，他不会认为你是假扮的吧？” 更加确定心里想法的沢田纲吉，按下心里的一抹难受之情，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误会，“父亲，我就是我，我没有被假扮。” “不，你不是。” 接连两句否认，让沢田纲吉失了声，好一会儿也没发出声音来。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才勉强出声道：“您要怎么才信…我是沢田纲吉呢？”话说出来有些可笑，他居然还要证明他是他。可他一点想要笑的想法都没有。 沢田家光没听出或许是不想去认真听他语气中的自嘲，“你不需要证明，你的存在就已经说明你不是了。” 太宰治感受着沢田纲吉周身弥漫着的难受气息，莫名有些不爽。 在沢田纲吉脑子还一片空白时，开口：“等彭格列的九代目首领过来后，应该能证明了。” 沢田家光眼中瞬间充斥着狠厉，“九代目来这里，是你做的？” 太宰治耸耸肩，“不要误会，我只是知道这件事而已。” 就算他这么说，但沢田家光明显不信。 沢田家光不着痕迹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心里思索自己以最快速度把他们抓起，又不惊动楼下的奈奈，有没有可能。 在他想之际，太宰治先抬高声音，对着楼下喊：“伯母，沢田叔叔找您！” 他的话让沢田家光想法一瞬间被打破。 准确的说，是太宰治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这样喊。 不到一分钟时间，奈奈上楼了。 奈奈看向沢田家光，询问：“老公，怎么了？” 沢田家光正准备敷衍过去，太宰治又突然开口：“伯母，您有可能认不出阿纲吗？” 奈奈粲然一笑，“我自己的孩子，可以认出的。” “那您瞧瞧，阿纲是您孩子吗？” “太宰君？你怎么突然打趣起我跟阿纲了。是在玩游戏吗？”奈奈没有回答，可她的话又已经说出了答案。 太宰治目光幽幽放到沢田家光身上，语气还似刚刚俏皮：“对啊，玩一个傻子游戏。” 至于傻子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沢田纲吉这时已经缓过神，听到太宰治这句话，睨他一眼，可心底一点气意都没有。因为太宰治在帮他。 他，相信他。 沢田家光当然也听出太宰治的指桑骂槐，眼神冷了冷，上前揽着奈奈肩膀，跟她一起下楼了。 下楼前，还专门说了句：“纲吉，让你朋友多留几天，不着急走。” 奈奈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还附和着：“太宰君，你让阿纲多陪你玩会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好。”太宰治毫不犹豫应着，他一点都不着急走。 他们出去后，沢田纲吉用脚关上门，屋里安静了几分，他感觉到了不自在。 不是因为太宰治的存在而不自在，而是他见到他的为难事，还帮了他。 自认为偷瞄了太宰治几眼后，沢田纲吉想到什么，郑重地朝他鞠躬：“太宰，对不起！” 太宰治手撑着下巴，“你这是做什么？”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开口：“因为我，让我父亲误会了你。” “还对你产生了恶意，真的很抱歉！” 他真的很自责。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既然你这么抱歉，那你跟我走吧。” “嗯？”沢田纲吉错愕看去。 太宰治说得更详细了些：“离开这个家，跟我走。” 沢田纲吉摇头，“太宰，这是我家，我的妈妈在这里，我不可能跟着你走。” 认真回答完，太宰治却开始哈哈大笑，把纲吉笑得都有些发懵，只喃喃喊着：“太宰？” 太宰治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吹了吹手指，才开口：“让你离开家，不是让你永远不回来，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 沢田纲吉嘴角无语的抽搐下，但很快又自我反省，是自己没听懂他的意思，才闹出这个笑话。 “可以啊，只要你随时需要我，我随时会去找你。”纲吉双眼真诚的向他做着保证。 太宰治敛了敛眼里的神情，随即又带着既认真又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以后你要是失了约，得到的可是很惨烈的报复哦。” 一点也没被他的话吓唬住，他反而再次郑重说着：“我对你不会失约，永远不会。” 太宰治语气又恢复轻松，笑眯眯讲：“那就这么说定了。” 沢田纲吉笑得灿烂：“嗯，说定了。” 楼下，沢田家光看着旁边温柔的妻子，想到太宰治刚刚的问题，他直接开口问着：“奈奈，纲吉是纲吉吗？”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奈奈疑惑看他，“什么？” “现在的纲吉是咱们的儿子吗？” 奈奈笑了起来：“不是咱们儿子，还能是谁啊。” “会不会是被人假扮的？” 奈奈的笑容当接触到沢田家光认真的模样时，逐渐褪去，脸上也没了笑意，迟缓片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沢田家光解释着：“我怀疑现在的纲吉是被假扮的，不是咱们儿子。” “那就是咱们儿子。”奈奈表情格外严肃，“我还没有到认不出自己儿子的年龄。” 沢田家光还在争论着：“要是别人假扮，不一定会被你发现。毕竟都是假扮的……” “你是不是被假扮的？”奈奈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他未说完的理解。 “奈奈？” 奈奈一双眼睛直勾勾看他，“你这话在阿纲面前说过了吗？” 还未察觉到有什么的沢田家光开口：“说过了，但他不承认。” “我怀疑你是被假扮的，我老公还在国外做事情，这个时候他不会回来，请出去。” 沢田家光糊涂的看她，“奈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气。 奈奈丝毫不理的转身向楼上走，眼里乘着对纲吉说担心。同时心里感到无奈，自己的老公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到楼上，奈奈轻轻敲敲门：“阿纲，妈妈有事跟你说，可以出来一下吗？”她并不知道沢田家光说的话是对着纲吉跟太宰治两个人一起说的，便只喊了纲吉。 27. 第 27 章 沢田纲吉纳闷的跟着奈奈到了屋门外，就见奈奈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歉疚。 心思一转，猜测她应该是从沢田家光那里听到些什么了。 但还不确定，便用着轻松且亲昵的口吻：“妈妈，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晚上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奈奈一怔，看到他明亮的双眼，温柔笑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阿纲君什么时候都长这么大了啊。” 沢田纲吉脸上撑起的笑容因她这句话而消失，逐渐带上了委屈的神情，低喃着：“妈妈……” 奈奈看到他低落模样，轻轻安慰着：“阿纲，爸爸他只是……”话说到一半停下了，因为她知道这事确实伤到了他，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再替沢田家光开脱，便也改了语句：“阿纲你不用理会爸爸，爸爸那人外出多年，脑子不好使了。” 听到她最后一句，沢田纲吉眼里闪过笑意，面上的委屈在她的注视下慢慢褪去，多了几分小孩子俏皮告状：“妈妈，父亲他说我是假扮的。”刚刚他想着奈奈可能不知道，所以也不想让她担心。可现在她既然知道了，那自己再诉说诉说委屈。 “妈妈也觉得他是假扮的。”奈奈眼神温柔的与他对视。 几秒后，母子俩一同笑了出来，两张相似的带着笑容的面容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奈奈瞧他笑了，开始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妈妈去给你准备晚饭，保准你满意。” “谢谢妈妈，辛苦妈妈了。” 奈奈声音带着笑意：“不辛苦。” 沢田纲吉等奈奈下楼后，步伐轻松回到房间。还没开口，太宰治先说着。 “你是原谅他了吗？” 愣了愣神，沢田纲吉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着他又是承认又是否认的，太宰治摸摸下巴，疑惑瞅他。 沢田纲吉解释：“称不上原不原谅。” 太宰治沉默着等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想让妈妈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让她左右为难，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撑不上原谅。况且，他应该待不了多久。他在家里待着时，我们维持现状就行。” 太宰治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他若真的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兔子，又怎么会胆大到去港口Mafia找自己，他身体里终究是有Mafia的血脉呢。眼神逐渐幽深，垂下的眼帘挡住他眼里的深邃。 很快，到了夜晚，餐桌上。 沢田家光坐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目光时不时在太宰治跟沢田纲吉身上来回转悠，当然是在奈奈没发现的情况下。 奈奈似乎因为愧疚而一晚上都专注沢田纲吉，就更没发现沢田家光的视线了。 沢田纲吉跟太宰治倒是发现了视线，但他们当做没发现。 饭吃到一半时，门铃响了。 奈奈先起身去到门口。 正大爷坐的沢田家光在太宰治一记玩味的眼神后，突反应过来，迅速起身向门口走。 他动作这么快，沢田纲吉怔了几秒，随后侧头对着太宰治问：“是不是九代目爷爷来了？”说着的同时，看向门口的眼里带上了些许期盼。 太宰治：“应该是吧。” 果不其然，进来的就是九代目。 沢田纲吉看到他，当即起身，他喜欢慈祥的九代目爷爷，态度自然也端正了许多。 见太宰治还坐着，用脚轻轻踢他一下，也想让他起来。 太宰治踢了回去，似乎认为是跟他在玩游戏。 站着的沢田纲吉无奈瞥他一眼，也不强求他起身。 九代目走进来，跟在后面的沢田家光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像是来的人不是他的上司，亦不是他信任的人。 实际上，他只是在警惕沢田纲吉跟太宰治二人罢了。 九代目似有察觉，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是在家里，不放松些。” “九代目……”沢田家光注意到他目光，还是听从的放松了。 九代目看到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饭菜，不嫌弃的讲着：“我这老头子一路奔波，也想吃点家常饭，不知女主人乐不乐意让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啊？” 奈奈当即道：“我再去给您做，您稍等一会儿。” “不用客气，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么。” 奈奈为难看向沢田家光。 沢田家光知道九代目不拘小节，也不让奈奈重新准备了。 餐桌上，奈奈见沢田纲吉乖巧吃饭，聊着：“阿纲，你还记得这位爷爷吗？” “记得，九代目爷爷在我小时候来过家里。”沢田纲吉像个小学生，不对，确切地说现在就是个小学生乖巧回答着。 九代目的目光早在他回答之时，便正经看向了他。 他不躲避的目光，他投过来的敬重眼神，都在向他说明这个孩子不一样了。但也未全改变，一样的心地善良，一样的秉持初心。 一顿饭结束。 坐了会儿，九代目开口：“我想跟阿纲这孩子聊一聊。” 沢田家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九代目，不行。”这次他不再遵从九代目的意愿。 明显是在九代目的安危与他的意愿冲突时，他更要保护的是他的安危。 九代目却不理会他，只和蔼看着沢田纲吉，“可以吗？” 沢田纲吉利落点头，他也有话想要说，“九代目爷爷，咱们去院子里吧。” “好。” 听到是去院子里，想阻止的沢田家光这才按耐住心里的担忧，但眼神时刻注意着。 太宰治不知何时，又慢悠悠的戴上了耳机。 “九代目爷爷，您……” 沢田纲吉才开了口，九代目却突然打断说：“阿纲，你看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下意识顺着他说的抬头看向月亮，看了会儿，沢田纲吉才反应自己被牵着走了。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反感，而是看着他放松的真的在欣赏月亮时，也望着天上看。 “是很圆，也很漂亮。”这也令他想起那一个个身边的伙伴为他拼命的夜晚。尽管有时乌云密布，却也挡不住在他心里的亮度与温暖。 静了会儿，九代目才缓缓道：“阿纲，要是有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不用理会你父亲。”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带了几分老顽童的模样讲：“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进入更年期了，凡事都要唠唠叨叨的。”说着还乐呵呵笑了起来。 沢田纲吉笑了会儿，但还是认真说：“九代目爷爷，我想告诉您，但并不是因为我父亲。” 望着他真诚眼神，九代目抬起苍老的手抚摸着他的头，语气包容：“好，想说就说，爷爷听着呢。” 28. 第 28 章 沢田纲吉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开口：“九代目爷爷，您相信有人是从未来回来的吗？”心情忐忑的看着他，一双瞳眸也泛着紧张，怕他不信。 九代目轻易看出他的情绪，认真思考片刻，郑重点头：“我信。” 沢田纲吉脸上不自觉露出粲然微笑，他就知道，九代目爷爷会信他的。 他把他知道的一部分事情说了出来。 九代目认真倾听着，眼中不带任何怀疑，只是当听到XANXUS做的事情时，情绪才有些波动。 在沢田纲吉全部说完后，九代目道：“纲吉，辛苦你了。” 沢田纲吉赶忙摆手，脸色微微泛红，带了些害羞之意，他根本就称不上辛苦。 九代目瞧他腼腆样子，笑了几下。 沢田纲吉这时瞄了瞄他的脸色，小声开口：“九代目爷爷。”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模样。 “嗯？” “我父亲他不太信我，他还认为我是被蛊惑，是被假扮的，您能帮我解释一下吗？”让他自己来解释就算了，因为实在是说不通。 九代目利落应着：“好，等之后爷爷就帮你狠狠批评他一顿。” “不用这样。”沢田纲吉连忙说着，“只要让他不再误会太宰治就好了。” 实不相瞒，他的心自从太宰治跟沢田家光见面后，就一直提着，生怕沢田家光什么也不说的直接动手。 九代目给他安心的眼神。 沢田纲吉也信任他，放松了下来。 之后又闲聊几句，才回了客厅。 在他们讲话的时候，沢田家光的目光一秒也没有从他们的身上移开，等他们进到客厅，更是直接走到九代目身边，暗暗护住他。 九代目重重拍了拍沢田家光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无奈讲：“家光，咱们需要好好聊一聊了。” 感受着肩膀上不一般的力量，沢田家光虽疑惑却也很顺从应着：“好，随时可以。” 沢田纲吉走到太宰治身边坐下，见他戴着耳机，好奇问着：“太宰，你在听什么？” 太宰治取下耳机戴到他耳朵上。 听着耳机内传来的好听音乐，沢田纲吉感兴趣问着：“这是什么歌？” 太宰治眼神幽深片刻，才笑道：“是有趣的歌呢。” 沢田纲吉纳闷看他一眼，还有叫“有趣”的歌？他怎么从没听过。也没继续纠结。 夜渐渐深了，沢田纲吉开始止不住打着哈切，眼角时不时泛出泪花，终是撑不住回房间去睡了。 却不曾知道，今晚九代目不仅跟沢田家光聊了聊，同时也跟太宰治说了些话。 翌日清晨，沢田纲吉才稍稍清醒，就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他睁开刚睡醒时茫然的眼看去，瞧见是太宰治，声音沙哑出声：“太宰，早上好。” “早上好。” 沢田纲吉又眯瞪会儿，才坐起身。 等下了楼，发现九代目爷爷跟沢田家光都不在，他疑惑问着：“妈妈，九代目爷爷跟父亲呢？” “爸爸又有工作要忙，跟着爷爷离开了。” 沢田纲吉眨巴了几下眼，心里有些复杂。他默默瞧着奈奈脸上并无多少悲伤，走到她身旁，算是寸步不离的跟了她一会儿。 奈奈温柔看他，“阿纲，怎么了？是有事要跟妈妈说吗？” “父亲这次就回来一天，您要是难受了，就跟我说，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解决的好法子，他沮丧的低下头。 奈奈轻笑起来，“妈妈不难受。” 沢田纲吉投去不相信的目光。 “爸爸是有正经事要做，妈妈要做的是祈祷他平安顺利，不是让他担心家里情况。” 听到这话，沢田纲吉本该放心的，可实际上却是有些闷闷的。上前头靠在她肩膀上似撒娇的蹭了蹭。 奈奈抬起手环抱住他，带着笑意讲：“阿纲这么大了还爱腻歪啊。” 一旁的太宰治也附和着：“就是就是。” 沢田纲吉这才恍然旁边还有个太宰治，立刻不靠了，刚刚还没觉得有什么的他，此刻脸逐渐变得通红，没准下一秒就能在上面煎个蛋了。 他不带怒意地瞪了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笑盈盈看他。 餐桌上，不知是不是没了沢田家光，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吃过饭，沢田纲吉想着去医院拆卸石膏，门铃先响了。 奈奈正在厨房洗刷，抽不出手来。 只得沢田纲吉起身勉强用腿开了门，打开门瞧见怯生生的小花，他弯下腰：“小花，怎么了？” 小花先往他身后瞄了几眼，才压低声音道：“你爸爸还在吗？” 注意到她的害怕，沢田纲吉也不逗她，直接回着：“他去忙工作了。” 小花立刻放松，就连声音也恢复平常的奶音，“我来找你玩，可以吗？” “好啊。”沢田纲吉侧过身，邀请她进去。 小花进来后，又扫视一圈，见屋内还坐着个太宰治，明明刚放松的她，又立刻紧张起来。 她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动静，脚步直接转向厨房。 沢田纲吉瞧着，对太宰治开口：“怎么感觉小花怕你？” 太宰治看他一眼，才慢悠悠道：“不知道。” 沢田纲吉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太宰治身上时不时缠着绷带，所以才让小花感到害怕吧。 想到绷带，沢田纲吉又瞄了瞄他眼睛上的绷带。 “你在好奇？” 沢田纲吉心虚的回了句：“什么？” “我的眼睛。” “没有啊。”这话一出口，沢田纲吉更心虚了，眼神都开始飘忽。 太宰治笑眯眯瞧他，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只说着：“我这眼睛坏了，治不好了。” 沢田纲吉一怔，下意识否认：“你的眼睛好好的啊。根本就没受伤……” 声音越说越小，此刻他也反应过来。 太宰治唇角勾起，也不开口，只用着那一只眼盯着他瞧。 沢田纲吉很是不自在，尽管他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却总觉得自己还是无处可遁。 最后破罐子破摔，撑起凶巴巴的语气：“干嘛这样看我，我说得哪里不对吗？”说完心里一阵嚎叫，自己可真蠢啊。这不是上赶着让他怀疑么。 谁料太宰治却好脾气说：“你说得都对。” 沢田纲吉都呆愣几秒，确定自己没听错，才困惑看他。 太宰治却没要解释的意思，反而装模作样低头继续看手机了。 沢田纲吉只得自己郁闷会儿，才放下这事，不想了。 29. 第 29 章 阳光明媚的下午，沢田纲吉从医院出来，止不住开心的活动双手，他的手可算自由了。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慢悠悠走步的太宰治，忍不住往回走，去到他身边，又以他的速度继续前行着，询问着：“太宰，你没事要忙吗？”问完又怕他多想，赶忙补充一句：“我只是好奇，没其他意思。” 本就没误会的太宰治笑眯眯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嘴上说着：“纲吉这么关心我，要不然也加入港口Mafia吧。” 沢田纲吉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不要。”他都想让他辞职呢，自己哪里还跟他一起进啊。 这时他又不免想起自己最开始就想要告诉他的事情，想着要不要现在说，打算开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走过，还能闻到微微刺鼻的血腥味。 他下意识看过去，当瞧见那人是谁，加快了些脚步，就在要靠近时，那在前面走的人在他猝不及防的眼神中转身，并且眼神很是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当然，那眼神在见是他后，就收了起来，多了些温度，“纲吉小友，你怎么在这？” 沢田纲吉倒是没多害怕，只是被吓住了，缓缓回着：“福泽先生，我来拆石膏。” 福泽谕吉飞快看了眼他的双手，随即又把目光放到他身后几步距离的太宰治身上，眼神幽深片刻，似是认出他。 太宰治同样也认出他，走上前礼貌喊着：“福泽先生。” 沢田纲吉一怔，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徘徊，随后小声对着太宰治问：“太宰，你认识福泽先生啊？” “有过几面之缘。” 沢田纲吉听到答案，眼里闪过亮光。他是知道福泽谕吉以后是开侦探社的，而太宰治这么聪明，加入侦探社是肯定够格的。而且侦探社是介于黑暗与光明之间的，感觉更适合太宰治了。 他眼睛一瞬的亮度，被俩人同时注意到。 太宰治稍微思索下，想到住在他家里的江户川乱步，又想起他惦记的事，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福泽谕吉虽奇怪原因，却不好奇。 “纲吉小友，这两天乱步还听话吗？” 这个问题让沢田纲吉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好像已经有两天没见过乱步了。 脸上立刻露出慌乱的神情，当即道：“抱歉，我已经两天没注意乱步先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我家。”越说越心虚，此刻他真想长一双翅膀，飞回家。 他懊恼地拍起自己脑门，只顾着沢田家光，都不记得去注意乱步了。 他尽量平稳情绪，“福泽先生，我……” 还没等他开口，福泽谕吉安慰说道：“没关系。”实际上他也有些着急的，心里开始思索乱步可能去的地方。 这时太宰治慢慢悠悠张口：“乱步先生在隔壁。” 沢田纲吉扭过头，眼巴巴瞅他。 福泽谕吉也把视线放到他身上。 太宰治好笑瞥着沢田纲吉，只能说不愧跟奈奈是母子，某些时候都有些大条。 “乱步先生应该是嫌家里这两天有些吵，所以去织田大叔那里待着了。”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乱步对织田家的某个人感兴趣，当然这话他还是不说了。 他肯定的语气，让沢田纲吉感到安心，也再次对福泽谕吉表达自己的歉意。 福泽谕吉示意没关系。不过想到乱步居然待着不舒服，却没跑，反而去到那什么所谓的织田家，看样子他家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啊。 稍加细想，就想明白了的福泽谕吉就更不可能担心，反而稍微有些松口气去，但也有丢丢的不舒坦。 毕竟一直粘着他的乱步，有了其他爱好，想想就心酸（划掉）。 不过他手头上的事情还是要加快速度了。 福泽谕吉缓缓把目光放到太宰治身上，心里起了心思，但又想到森鸥外，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可不想被他追着要属下。 但他没想到，自己都打消了念头，人却送上门。 沢田纲吉凑到太宰治身边，又一次小声说：“太宰，你最近有事吗？” 太宰治先看了眼福泽谕吉，才回着：“没有。” “那你跟我一起给福泽先生帮忙，怎么样？”沢田纲吉忐忑的瞄着他。 “好。” 沢田纲吉眉眼立刻放松对了些笑意，扭过头就对着福泽谕吉讲：“福泽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交给我们去做。” 福泽谕吉默默把视线放在太宰治身上，他不信他不知道自己能轻而易举听到他们之间小声的对话。 见太宰治坦然到根本看不清意思的眼神，福泽谕吉想拒绝，但又瞥了瞥沢田纲吉，接受了。 “好啊。” 当然他也不会欺负沢田纲吉，让他脏手。但让太宰治出主意却会毫不客气。 “明天这个时候在那家咖啡厅见。”福泽谕吉说完冲他们点点头，又急着走了。 以为会立即有事情做的沢田纲吉瞧着他离开。 但他也不着急。 只是想回家看看，虽然他相信太宰治，可没看到乱步，他心里还是发慌。 回家路上，沢田纲吉看向太宰治，随口问着：“太宰，刚刚我在医院，拆卸石膏的时候，你捂我眼睛做什么？”虽然也没全捂住，可他还是觉得奇怪。 “太亮了。” 沢田纲吉回忆了下，好像确实很亮，就不在意了。 到了家，沢田纲吉先回家跟奈奈说了声，才去隔壁。 在隔壁瞧见坐在客厅正中央，霸占了织田大叔原本位置的乱步，正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 他走上前，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乱步发现了他，眯着的眼在打量他的一瞬睁开，翡绿色瞳眸闪着耀眼的光芒：“你见到福泽先生了，他说什么时候来接我？” 沢田纲吉惊讶看他，又低下头瞅了瞅自己全身，不明白他是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件事情。 “你记起我，还对我产生愧疚感。很显然是见到福泽谕吉了。” 听他的答案，沢田纲吉莫名觉得很合理。 “福泽先生没说要来接你。他还在忙事情。” 乱步定定看他几秒，睁开的眸子又重新眯起，同时讲：“明天我跟你一起。”他是用着肯定的口吻，而不是询问。 沢田纲吉再一次感到惊讶，但也不好奇他怎么知道的，要是次次好奇，他岂不是次次都要搞清楚。 拒绝着：“不行。” “我要去。”平平淡淡三个字，可莫名让人觉得很重。 沢田纲吉看他固执的眼神，最后还是妥协了。只希望到时候福泽先生不会生气。 当然他想多了，福泽谕吉可不会生气，而且他还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30. 第 30 章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沢田纲吉上了电车，只不过这次他不再待在中间，而是乱步占据了中间位置。 他怕自己把乱步给弄丢了。 很快，目的地到了。 进了咖啡厅，却没瞧见福泽谕吉，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慢慢等。 可从上午等到下午，也没发现福泽谕吉身影。 乱步脸上的表情愈发烦躁。 沢田纲吉也担心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可瞅着乱步模样，不敢胡说。 他把求助的目光放到太宰治身上。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太宰治接收到了，但他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哪里能有分身去注意福泽谕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打电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分钟后，乱步眯着的眼全睁开，翡绿色的眼睛不带一丝情感的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道：“据说是受伤后不知所踪。” 沢田纲吉一怔，当即扭头关心看着乱步。 见他动作巨大的起身向外走。 沢田纲吉拧了拧眉，迅速起身跟上，去到他旁边后，开口：“乱步先生，你知道福泽先生会去哪吗？” 乱步没有理会。 沢田纲吉也不再开口扰他烦，默默跟着。可视线瞧了瞧太宰治，用眼神询问他。 太宰治只是耸了耸肩。 近一个小时后，沢田纲吉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这不是他之前来找乱步先生的地方么。 对啊，他怎么没想过福泽谕吉会来这里。 这里毕竟是他们先生的据点。 乱步推开门，屋内的灯光是亮的。 沢田纲吉更确定了几分。 但奇怪的是，他们进来后，并未瞧见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沢田纲吉看向乱步，见他静静站着，也不打扰。 几分钟后，乱步又率先转身离开。 沢田纲吉什么也没问的继续跟上。 太宰治倒是瞥了眼角落里那不太显眼的血迹。 又是一个小时，沢田纲吉蓦地发现他们是又回到了他们等待福泽谕吉的咖啡厅。 越接近咖啡厅，乱步的步伐就越快。 人，在那。 沢田纲吉看着在那里看似悠闲坐着，可脸色却有些苍白的福泽谕吉。 心回到了原位。 乱步一点也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刷一下冲过去，站在福泽谕吉身边。 福泽谕吉看到他，也不意外，只无奈叹息一瞬，开口：“你怎么也来了？” 江户川乱步伸出手指着他，“你骗我。” “我能骗你什么？”福泽谕吉反问着。 “你受伤了。” “那我这不叫骗你，顶多称作没告诉你。”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乱步对于普通的事情解释不出来，只说着：“就是不一样。” 福泽谕吉笑了，“好了，坐下吧。”随后又看向他身后的沢田纲吉跟太宰治，一同邀着：“你们也坐下吧。” 沢田纲吉点点头，坐在了挨着乱步的位置。 乱步还在气鼓鼓的眯着眼睛紧盯福泽谕吉。 似乎要是没给他合理的解释，他就誓不罢休。 谁料下一秒，福泽谕吉抬起手在他头上揉了两下，嘴上也不太带感情的说了句：“这段时间乱步真棒。” 江户川乱步身上气愤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能瞧见他脸上的笑容。 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还在生气。 沢田纲吉望着这一幕，再次知道福泽谕吉在乱步先生那里的地位，同时也知道乱步先生抛开那侦探的意识，有时候也只是个小孩子。 福泽谕吉开口：“抱歉，来晚了。” 沢田纲吉摇摇头，转而问着：“福泽先生，您去医院了吗？”刚刚坐下的时候他闻到了血腥味，比昨天在福泽谕吉身上闻到的还要重。 如果说昨天是他伤了别人，才沾上了味道。那今天就绝对是他自己受伤了。 “不碍事。” 沢田纲吉不赞同看他，“福泽先生，您还要养乱步先生，您怎么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呢？乱步先生现在还没有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力。” 他话一说出口，乱步眯着的眼从福泽谕吉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但也只是看了会儿，“哼”一声。 福泽谕吉眉眼柔和些，“真的不碍事，只是小伤口。” 沢田纲吉道：“那您知道您的脸有多苍白吗？” “有吗？” “有。” 福泽谕吉听到肯定答案，察觉自己把疑惑说出了口，正要继续说没什么。可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他们后，太过放松的心情，直接让他失去了意识。 他倒在了桌子上。 沢田纲吉叹口气，起身试图将他抬起来，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终究是太大了。 就在他准备喊他们一起时，周围响起了拨打救护车的电话。 沢田纲吉动作一僵，随后又放松想：行吧，受伤找医院，没毛病。 半个小时后，沢田纲吉站在医生面前听他的训斥。 “怎么能让受了如此重伤的人只随便裹了纱布就敷衍了事呢？幸好这次病人命大，才无碍，要是……” 等医生终于说够了，才开始叮嘱病人不能做之事，需要他好好养着。说完一番很是絮叨的话后，才离开。 沢田纲吉悄悄吐了口气。 进到病房，见乱步在那里盯着福泽谕吉看，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乱步先生，医生说福泽先生只要好好休息，就不碍事。” 江户川乱步扭过头，“让奈奈来照顾他。”顿了一秒，又补充：“给钱。放心，福泽先生不会爱上奈奈。” 沢田纲吉嘴角抽搐几下，要不是他知道乱步一向是这样，真觉得他是在讽刺什么。 “妈妈来不了。” “为什么？” “太远了。”来回就需要两三个钟头的时间，很辛苦。 “让他去家里。” “他是病人。” 江户川乱步无辜看他，似是在说这有什么问题。 最后，福泽谕吉还是转院了，不过说转院不太准确，确切的是他转家了。 转到织田作之助家，也不知道织田大叔怎么可就同意了乱步的要求。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 沢田纲吉心里的某个想法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偷偷瞄了瞄身边的太宰治，在心里叹口气，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躺着褥子上，沢田纲吉不是很困，他侧头看向床上的太宰治，小声喊着：“太宰，你睡了吗？” “睡了。” 沢田纲吉笑了，语气中带了几分八卦：“太宰，你说是谁把福泽先生伤得这么重。” 据他所知，福泽先生的体术可是很厉害的。而且他的伤口也不是木仓打出来的，而是同福泽谕吉武器一样的刀。 他想不到能有什么人与福泽谕吉在刀上一较高下的。 太宰治脑海里闪过森鸥外的身影，会是他吗？ 31. 第 31 章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金黄色的斑点一闪一闪着。 躺在地下的沢田纲吉感受到亮度，用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哼唧”几声，缓缓睁开眼，迷瞪了好一会儿，又踢了踢腿，才彻底清醒。 坐起身子，正要去洗漱，一转头就瞧见嘴角上扬的太宰治，纲吉低呼一声，后知后觉想起他昨晚是睡在自己屋子里的。 平复了下心情，扬起灿烂的笑容，打招呼：“太宰，早上好啊！” 太宰治被他的笑容闪了闪，才回着：“早上好。”接着又道：“你的睡姿挺别致。” “嗯。嗯？”沢田纲吉脸有些微微发红看他，心里嘟囔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了吧。 可太宰治故意吊他，只说了那句话后，就不再继续了。 沢田纲吉只能时不时瞄他，思考自己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爬床了？压到他了？ 可自己醒来后是在床下，跟昨晚没区别。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直接不想了。 刚坐到餐桌上，沢田纲吉就瞧见乱步端着饭菜往外走，愣了一瞬，想起住在隔壁的福泽先生。 他不由得拍拍自己脑袋，最近他的记性可真不好。 突然他一怔，呆呆坐着。 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他经常忘记事情，会不会是因为回到过去，所以才…… 那到最后，记忆会不会全都消失？ 一想到这种可能，沢田纲吉心里便有些害怕。吃饭都心不在焉了起来。 太宰治注意到他突变的心情，挑了下眉，却想不到他因何事而困惑。 吃过饭，见他还是无精打采的，太宰治缓缓开口：“你的眼珠要掉地上了。” 听到这话的沢田纲吉看向他，无奈说着：“别打趣我了。”他担心都还来不及。 “在想什么？” 沢田纲吉顿了一下，摇摇头。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他自己都还没确认。 太宰治唇角向下抿了抿，眼里的几丝笑意消失了。 沢田纲吉敏锐察觉到太宰治似乎有些不对，但不知道是哪里，也没往自己刚刚的话上猜，只下意识讲起一个新的话题：“咱们去隔壁看看福泽先生吧。” 等了会儿，见他没同意但也没拒绝，疑惑喊着：“太宰？” 太宰治瞧见他无辜模样，垂了垂眼帘，语气与寻常没什么不同道：“好啊。” 两人去到隔壁，可沢田纲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目光时不时便放到太宰治身上，观察着他，连自己苦恼的事情都暂时放在脑后了。 瞧见这一幕的太宰治只眼神深了深，没有其他表现。 乱步见到沢田纲吉跟太宰治之间的气氛，直接道：“你们吵架了？” 沢田纲吉当即回着：“没有。”太宰怎么可能跟自己吵架。 “那就是他在生你的气。” 沢田纲吉一愣，这次没很快给予答案，而是扭过头看着太宰治，询问：“太宰，是这样吗？”他不信乱步说错，可同样也不信太宰是在生自己气。主要是他也没做什么…吧？ 太宰治笑眯眯讲：“没有啊。” 一点也看不出他有没有在说谎。 反正沢田纲吉是没看出，可心里却有一丢丢违和感。 当目光与他眼神对视，看到他深不见底却可以肯定不带一丝笑意的眼，他不得不承认，乱步先生果然说得没错。 可同时也感到疑惑，为什么？ 想到便直接问出声：“太宰，你在不高兴什么？” “没有啊。” 与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样，就连语气也没变化。 可沢田纲吉更觉得不对，眼睛便牢牢盯着他，也不做其他。 一盯就是几分钟，太宰治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反而盯人的沢田纲吉眼睛开始发酸，不得已眨了眨。 一眨他自觉气势没了，沮丧说着：“太宰，你就告诉我，你在不高兴什么吧？” 太宰治眼珠一转，反问：“你觉得我在不高兴什么？” 沢田纲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要是知道自己哪里还会问。嘴上实诚说着：“不知道。” “你猜猜看？” 沢田纲吉瞧见他似看乐子，也不在意，只专注想着，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最后不确定说着：“是因为吃完饭你问我那个问题，我没回答的原因吗？”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觉得不可能。太宰治不是小气的人。 太宰治眼神变得幽深看他。。 看到这反应，沢田纲吉确认他就是这样想的。整个人处于无话可说的状态。 想笑吧，太宰好像是认真的；不笑吧，他又觉得挺有意思。他从不知道太宰还有这样的一面。 但他认为也挺好，这样是不是就是在说明太宰治在意他了。 “我是在苦恼一件事情。” 太宰治默默看他。 沢田纲吉见状，却不知道要怎么讲了。要说这事情，就要把之前想跟他讲的事情说出来。 他脸上为难的神情被他们清晰捕捉到。 太宰治猜到可能是跟那件还没亲口告诉他的事情有关，说：“不想说就算了。”心里开始惦记怎么让纲吉说出口，又不认为自己知道这件事。 幽幽把目光投到乱步身上，记得他好像知道这事呢。 沢田纲吉察觉到那股让他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应该是太宰治不在意了。 本就在纠结的他重新陷入了另一个纠结当中。 太宰治为什么不在意了？ 是不想知道，还是对自己失望，或者是有其他想法？ 他紧张地望着太宰治。 在这时，床上传来动静。 乱步第一个起身去到床边，教训着：“福泽谕吉，你都受重伤了，居然还不去医院看，你这样会死的。”他口中的会死不是形容词，而是真实的。 当福泽谕吉察觉到这里不是他熟悉地方时，被子里已经悄悄攥紧拳头，只等敌人一出现，就钳制住。 却没想等到的是乱步呵斥的话。 他抬眸看去，开口：“这是哪？” “织田家。” “织田？” 乱步歪了歪头，“在警署里见过的。” “谁？”福泽谕吉问着，脑海里却闪现出一个奇怪的人。 “喜欢吃咖喱的。” 这答案让福泽谕吉确认了心里的猜想，同时疑惑出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沢田纲吉默默出声：“这里是我家隔壁，乱步先生觉得您需要被照顾，就把您从医院送到这里来了。” 不过他倒是不知道织田大叔与乱步先生认识，之前也没见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流。 难道说是自己没看到？倒是有这种可能。 福泽谕吉细想一下，又瞥了眼桌子上摆放的饭菜，便知道乱步的想法了。 同时坐起身，看向沢田纲吉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沢田纲吉连忙摆手，“没关系的。我妈妈很乐意帮忙。” 福泽谕吉没再说话，只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看到这一幕，乱步第一个说：“你要做什么？” 沢田纲吉也担心看去。 “还有事要做。”福泽谕吉表情略显严肃。 乱步：“不行，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不然会死。” 乱步又一次从口中说出“死”这个字眼，明明他连自己安危都不顾。 福泽谕吉停下动作，解释：“不碍事。” “你是医生，还是医生是医生。” 沢田纲吉也帮乱步说话：“福泽先生，您确实需要休息。”余光正好瞥到桌子上的饭菜，继续说着：“福泽先生，您先吃点东西吧。这是我妈妈做的，您看合不合胃口。” 福泽谕吉被他们一说，不好直接走人，更不好让纲吉妈妈白费功夫，便拿着饭菜吃起来了。 心里却在想，要怎么经过乱步同意，让自己离开。 32. 第 32 章 沢田纲吉望着眼前的警署门口，又默默看了看身边的太宰治，开口：“太宰，不然你在外面等着我，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太宰治视线放他脸上，看到他藏着的担忧，唇角勾起，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沢田纲吉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这样问的。其实他也觉得他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我只是进去传个话，很快就出来，用不着咱们两个。” “我跟你一起不行吗？” 沢田纲吉见状，只得无奈说：“那就一起吧。”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警署这个问题。是跟福泽谕吉有关。 乱步绝不让福泽谕吉出来，福泽谕吉却是真的有事要做。互不相让，事情就落到他们身上了。 也幸好，福泽谕吉的事情不是去暗杀一个人或者是其他重要事，只是要让他们传话。 只不过这件事是不是福泽谕吉最初要做的事情，他们也就不探究了。 回到现在，沢田纲吉进到警署内，直奔前台，对着那里的警察小哥道：“您好，我想找芥川警官。” 忙碌的警察这才抬头看了他们几眼，随后又道：“往里走，到第三间办公室就是了。” 沢田纲吉迟疑下，道：“谢谢。”他以为是帮忙把芥川警官喊出来，没想到是他们自己进去找。 不过“芥川”二字，倒是让他有点想念一个人了。 顺着警察小哥说的路走过去，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如同菜市场般的吵闹声。 沢田纲吉忍不住后退一步，同时捂住耳朵揉了揉。 太吵了。 适应了一下，他才继续向前进。 当探头看到里面人挤人的场景时，还想迈脚进去的他一下子停止了动作。 脸上也带上了懵的状态。 不明白小小的办公室里怎么挤了这么多人。他也恍然明白刚刚在前台的警察小哥为什么让自己直接来了。 他试探性喊着：“芥川警官……”在一声比一声还要大，但却没得到回应，他才停下动作，咽了咽口水。 余光瞥见靠墙的太宰治，朝他讨好一笑讲：“太宰，你看里面人太多了，咱们怎么才能找到芥川警官啊？” 太宰治：“他不在。” “嗯？”沢田纲吉并不怀疑，只感到疑惑。 “那些人都是找他的。”太宰治扫了眼屋内，“要是我，才不在里面待着。” 沢田纲吉觉得很有道理，“那芥川尽管这个时候在哪啊？” “那儿。”太宰治用下巴点了点人挤人办公室的对面，安静到不像是有人待的办公室。 沢田纲吉毫不犹豫抬脚过去，礼貌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人开门，却不怀疑太宰，而是压低声音：“芥川警官，您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喊了。” 在明晃晃的威胁下，门开了。 沢田纲吉推门拽着太宰治飞快进去。 屋内不太明亮的环境让他略感不适，只一会儿功夫，他就不在意，望着眼前壮实的黑发男人，约莫有三四十年龄，开口：“您是芥川警官吗？” 芥川警官打量着眼前没自己高的两个家伙，只看了眼沢田纲吉，就把大部分目光放到太宰治身上，他感受到他身上不好的气息。 先回答一声后，问着：“你们是谁？”这话是对着太宰治问的，他认为他们两个人中他是主宰者。 实际上却是沢田纲吉开口：“我们是福泽先生派来传话的。” 听到是他先开口，芥川警官才再次分一部分眼神给他，也有些许诧异。与他见面第一眼就认为他是个普通的孩子，所以没多在意，可他似乎进入了误区。 普通孩子怎么会跟不普通孩子在一起呢。 除非他不普通。 当然这些只是他自己想法，听到他提福泽谕吉，向他确认：“你说的是福泽谕吉吗？” “对。” 芥川警官：“他人呢？” “福泽先生受伤了，在休息，就让我们过来帮忙传话。” “受伤了？很严重？有性命之忧？” 沢田纲吉愣了几秒，否认：“没那么严重，就是需要静养。” “这样啊。” 听着他不在意的语气，沢田纲吉微皱了下眉，说：“芥川警官，福泽先生让我告诉您，事情……” “等等。” 沢田纲吉嘴张一半，重新抿住，眼里带疑惑看他。 “让他来亲自对我说。” “福泽先生受伤了，他来不了。” 芥川警官毫不客气讲：“我不信。” 沢田纲吉拧了下眉，“我们只是传个话，您再在不信什么？” “不信的很多。比如他，我记得是港口Mafia的人，据我所知福泽谕吉那家伙不太想跟Mafia的人扯上关系。” 看他指出太宰治的身份，沢田纲吉默默站在他前面，把他护在身后，才开口：“他只是陪我一起来的。”心里也不由得吐槽：“福泽先生是不想但不代表他不。况且，福泽先生都跟港口Mafia的首领认识，还是师兄弟关系呢。哼。” 芥川警官见护犊子的沢田纲吉，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起来，“小孩，你都不害怕吗？” 沢田纲吉唇角微扬，眼里却不带笑意说：“芥川警官，这里是警察局，我害怕您吗？我可是好孩子。” 说罢不等他有什么反应，一股气把福泽谕吉让他传达的话说出口：“福泽先生让我告诉你事情他已经办成了你答应的事情也不要再拖延不然他天天来找你。” 话闭，微喘几口气，再次开口：“福泽先生要我告诉您的就是这些，再见。”拽着太宰治就向外走。 身后传来爆笑声，沢田纲吉只觉得有点毛病，不打算理会。 等出去后，沢田纲吉有些气不过芥川警官刚刚对太宰治的态度，瞥了眼芥川警官办公室里的人，大喊一声：“芥川警官在对面。”说完头也不回地拽着太宰治飞跑走了。 跑出警署一段距离后，沢田纲吉才有些累的停下，脸上带着刚开了个报复小玩笑的窃喜。 跟在后面的太宰治看着自己被攥着的手，眼神逐渐幽暗。炽热的触感直达心底，他好想要这双手一直摸着他，让他不要那么冷。 正想着的他，看到他盯着的那手正在逐渐松开，手比意识快的抓住那手。 没控制的力气让沢田纲吉“嘶”一声，脸也变得皱巴巴，有些疼。 他扭过头看向太宰治，不明白是怎么了。难道是芥川警官追出来了，想着往他身后望了望，并没有瞧见人影。 “太宰，怎么了？” 33. 第 33 章 太宰治望着被自己握住的手，动作缓慢的松开，重新插回兜里，然后反问起沢田纲吉：“怎么了？” 沢田纲吉被他的态度给问懵了几秒，随后下意识摇头，答着：“没什么。”另一只刚刚没被握住的手抚摸上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揉搓着。 太宰治垂下眼帘看着那一幕，遮挡住眼里的幽深，若无其事开口：“刚刚你为什么喊芥川警官在那里？” 沢田纲吉有问有答：“谁让他对你不满。”说着说着就忘记了不自在，又带着笑容说：“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好。”太宰治瞥着他的笑容，再次移开视线。 走了没几步，广津柳浪领着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他的目光只在沢田纲吉停留几秒，就转移到太宰治身上，礼貌开口：“太宰先生，首领说您要是玩够了，就可以回去了。组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做。” 沢田纲吉扭头看向太宰治，不知道他怎么想。 “还没玩够。” 广津柳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这话您亲自回组里跟首领说吧。” “请。” 黑衣人迅速站到两侧，中间开出一条供太宰治走的路。 沢田纲吉看着那路，明显是不走不行。他默默扭头盯着太宰治，不知道他怎么想。 此刻太宰治的心里很烦，烦到眼中带着冷意看着广津柳浪，“我说了，还没玩够。” 广津柳浪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气势，眉头微皱。却并未有退缩之意，首领安排的任务他是一定要完成的。 正当他要继续开口的时候。 刚刚沢田纲吉还担心追出来的芥川警官，真的出现了。 瞧见一群明显不像是好人的人站在沢田纲吉他们前面，当即吆喝着：“你们是谁？干嘛堵人？” 他的话声当瞧见对面黑衣人领头之人时，只顿了一下，就继续明知故问着。 他认出那人是谁了。 忠于港口Mafia的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看到他的刹那，惊愕了下。随即礼貌开口：“芥川警官，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 “你也一样啊。”芥川警官面对广津柳浪时，多了几分沢田纲吉没见过的吊儿郎当。好像特别松弛。 要不是他身上的那身警服，感觉他们都可以手搭手肩搭肩的去喝一顿了呢。 很显然，他们认识。 寒暄过后，芥川警官话题一转：“你们这堵着两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广津柳浪：“只是问个路。” “问路？需要这么大阵仗。”芥川警官没戳破，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毕竟在下还是有些身份的。” “哈哈……，没错没错。”芥川警官笑着，“那这路问完了吗？” 广津柳浪看了眼太宰治，才道：“问完了。在下不打扰了。”说罢领着那些黑衣人离开。 他一走，芥川警官脸上待客似的笑容消失，转而皮笑肉不笑看着沢田纲吉，手虚搭在他肩上，“小孩儿，是你喊的吧。” 他莫名奇妙的发问，沢田纲吉却懂了，装傻，“什么？”可他骨碌碌来回转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他的心虚。也忘记了刚刚对广津柳浪居然这么迅速离开的诧异。 太宰治没忘，迅速找起有关芥川警官有相连的事情。很快从他不在意的角落里找到。眼里闪过惊讶，因为面前人跟他了解到的那人有些对不上。 芥川警官也只是逗逗纲吉，没想真的对他做什么。他身上这身警服也不允许。 而且他在意的不是他，目光转到一旁太宰治的身上。 说起来，他听到过一件事。 当初港口Mafia上任首领死亡之际，除了现任首领森鸥外，还有另一个人在场，就是他了吧。 太宰治看着他搭在沢田纲吉肩膀上的手，眼神晦暗了几分，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伸手把沢田纲吉往自己身上拽了拽，让他原谅芥川警官的范围内。 芥川警官回过神就瞧见这有趣的一幕，眼里闪过感兴趣。 “走吧。” 沢田纲吉一愣，“去哪？” “去见见福泽谕吉。” 沢田纲吉摇头拒绝：“不要。” “为什么？” “福泽先生只是让我传话，没有说要带您回去。” “别这么死板，他不会生气。” 沢田纲吉不开口，但明显还是不同意。 芥川警官叹口气，随后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福泽谕吉，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沢田纲吉眨巴了几下眼，看着他的手机，又看了看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实际上很明显踮起脚尖，想要凑近去听一听对面是否真的是福泽谕吉。 芥川警官看着他的举动，眼里闪过笑意。他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 电话对面的福泽谕吉正头疼看着不说话的江户川乱步，只随便敷衍：“不用来，话已经传给你了。” “我说我要去。” 福泽谕吉才不理会他，现在对他而言重要的是乱步。 电话啪一下挂断了。 芥川警官听着“滴”声，身子微僵，心里骂骂咧咧，话语上却没变化说着：“好，那我这就跟这俩小孩一起去找你。”说完才装模作样拿下手机，装回了口袋里。 低头瞅着沢田纲吉，“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可以了吧。” 沢田纲吉：“不行，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胡说一通糊弄我。” “我可是警察，我糊弄你个小屁孩做什么？” 沢田纲吉觉得这话挺有道理，便说：“既然我是小屁孩，那您更不能跟我一起了。谁知道小屁孩会不会连家的路都能带错。”他牵着太宰治的手就径直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芥川警官刚刚心虚了一瞬，所以还是不同意。 芥川警官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撇在了原地，失笑看着他们背影。 不过他要是就这么轻松妥协，他可就不是让坏人们闻风丧胆的芥川警官了。 十几分钟后，沢田纲吉看着身后还在跟着的芥川警官，他停下步子，无奈转身看他：“芥川警官，您没事吗？” 芥川警官笑眯眯道：“没事啊。” “办公室里那么多人都在找您，您没事？” 芥川警官摆摆手，“那些人都是来给我送温暖的，没啥事。” 沢田纲吉对于他说的每个字都理解，可合一起就搞不懂，“送温暖”是什么意思？ 想着也问出了口。 芥川警官语气随意说：“我解救了他们的家人，然后他们来感谢我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长得帅，他们想给我介绍对象。”他还颇为苦恼的摇头叹气。 沢田纲吉默默瞅他，觉得他脸皮挺厚。福泽先生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最终，芥川警官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34. 第 34 章 一路上，沢田纲吉时不时便瞄一眼芥川警官，见他悠哉的跟在一旁，时不时还给人让个坐，好似正经警官般。 他得出一个结论：芥川警官是个奇怪的警官。 推开院门，路上没怎么对他们说过话的芥川警官开口：“旁边是你家吗？” 沢田纲吉一怔，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芥川警官看了他这反应，更加确定心里想法了。他才不会说刚刚他瞥到一个跟他相似的人，应该是他姐姐吧。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再次多了个“姐姐”。 进到里面后，先瞧见在沙发上待着的织田大叔，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好像自从织田大叔搬到这里来以后，自己好像经常给他找麻烦。 芥川警官同样也看到了织田作之助，揉搓着下巴，“啊”一声吸引他们注意力，随后开口：“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看到芥川警官，也只是淡定坐起身，礼貌喊：“芥川警官。” 没想到他们相互认识，沢田纲吉抓了抓头，有些混乱。 乱步这时候从里面房间走出，看到多出的一个人，向他走了几步，才停下带着不满开口：“你走。”可以看出是一点都不欢迎他，也不想掩饰。 芥川警官对他不客气的举动丝毫不在意，反而还嬉皮笑脸的上前，“这不是横滨最厉害的侦探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偷偷告诉你，我还怀疑福泽谕吉那家伙把你给丢了呢。” “你才是那家伙。” 芥川警官自拍自己一下，算作惩罚，“好好，我知道你有多护那…福泽先生，福泽先生真是命好。” 他的感慨可不是无故而发，而是早就一直存在心里了。他心里再次感到后悔，江户川乱步这个人才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反而在福泽谕吉那家伙身边，越想越郁闷。 收敛起心里想法，询问：“福泽先生呢？” 乱步眯着眼脸上不带什么笑意的盯着他。要是换做一般人，可能早就因为怵得慌而跑了，但芥川警官可不是一般人，依旧笑眯眯的带着询问。 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住了。 沢田纲吉左看看右顾顾，打破这诡异氛围道：“乱步先生，你和福泽先生吃饭了吗？” 乱步扭头看他，“没有。” 沢田纲吉正要接话的时候，门处传来了动静。 “小雨、乱步快来。” 听到奈奈声音，沢田纲吉没怎么想的去到门口，瞧见奈奈提着很大的餐盒，上前拿过，“妈妈，您怎么不喊小雨他们去拿啊。” 奈奈松开手，温柔笑道：“就几步远的距离，哪里还要喊。” 听到“妈妈”二字，芥川警官心里升起一股惋惜之情，原来不是姐姐啊。 沢田纲吉把饭放到客厅桌子上。 “阿纲，你跟太宰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 奈奈这时又瞧见身着警服的芥川警官，迟疑道：“阿纲，这位是？” “是福泽先生的朋友，来找福泽先生的。” “女士你好，在下芥川，可以喊我芥川警官。” “芥川警官你好，我是阿纲的妈妈。”奈奈语气中虽多了几分紧张，但还是很温柔。 织田作之助这时突然咳嗽两声，开口：“芥川警官，你不是要找福泽先生么，他在里面房间，进去就可以见到他了。” 听到这话的芥川警官扭过头看他，见他似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趣意。 也没逗他，他也是真的有事要找福泽谕吉，冲奈奈点点头后，向里面去了。 奈奈并没注意这些，而是看着沢田纲吉跟太宰治说：“你们吃饭了吗？” 沢田纲吉摇摇头，“没有。” “我去给你们准备。”奈奈说着就转身回去了。 乱步则是把福泽谕吉的饭菜拿出来，与芥川警官没隔几秒的去找福泽谕吉。 沢田纲吉虽然好奇芥川警官跟福泽先生说什么，但也没跟过去。 而是坐到织田大叔对面，悄咪咪询问着：“织田大叔，你是怎么认识芥川警官的啊？” “在牢里认识的。” 沢田纲吉眼睛瞪大了一瞬，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然怎么能听到这样的话。 “织田大叔，你……” “你”了半天，也没问出他想问的，话也停在这儿。 还是织田作之助自己开口：“我以前做坏事被福泽谕吉跟乱步抓到了牢里，芥川警官是当时负责我的。” 沢田纲吉张了张口，觉得此刻他说什么都不好，难不成他要说“原来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尴尬。 咳嗽两声，转移话题：“今天妈妈做的饭怎么样？”问完他想自抽嘴巴，这问得是个啥？感觉会更不自在。 织田作之助却不觉有什么，认真回着：“很好吃。” 沢田纲吉讪笑下，实在说不下去。本想着询问芥川警官是什么样的人，也问不了了。 他还是乖乖坐着吧。 他不说，太宰治却开口了：“芥川警官的亲人是不是因港口Mafia上任首领死了？” 说是“因为”，倒不如说是直接害死要来得准确。 织田作之助轻轻“嗯”了一声。 沢田纲吉愣住了，下意识想到森鸥外，可马上又转过心思来，太宰治说的上任，应该不是森鸥外，而是森鸥外的上一任。 他眉头紧皱，他了解不多，但知道是个残暴的。 芥川警官的家人居然是被港口Mafia的人害死。可他面对港口Mafia的人时，也没露出特别大的反应。 难道是因为换代了？ 他不这么觉得。 心里起了莫名的担忧，视线看向福泽谕吉住的房间。 此刻，屋内。 芥川警官依靠在墙上，看着床上被按压着强行喂饭的福泽谕吉，嗤笑声，“你什么时候虚弱成这样了？” 福泽谕吉睨他一眼，不理会他的嘲讽。 “事情已经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专门来一趟？” 芥川警官答非所问道：“外面那个，一只眼裹着纱布的少年，就是帮助森鸥外那家伙成为现任首领的人吗？” 福泽谕吉：“我不清楚。”顿了几秒，“但应该没错。” “也就是说他知道上任首领死亡真相。” 听出他话语里隐藏的激动，福泽谕吉抬头直勾勾看他，“芥川警官，有时候放下不失为一件好事。” 芥川警官冷笑，最后连冷笑都没有，板着一张脸，眼里满是炽热的怒火，“一家五……”话才出口，与那冷静双眼对上，知道自己过了。 紧闭上眼，几秒后恢复之前模样，开口：“你不说我也知道。” “既然这件事情做完了，那就接着做下件事情。五件才完成两件，不着急。” 福泽谕吉轻叹口气，“知道了。” “你也不要忘了营业执照。” “放心，忘不了。”芥川警官挥挥手，又看着江户川乱步说：“乱步你真的不来我这边吗？” “不要。” 芥川警官耸耸肩：“好吧。等你什么时候不再迷恋福泽谕吉了，就来找我哦。我给你的待遇绝对比他给你的要好。” 江户川乱步看他一眼，虽什么也没说，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35. 第 35 章 织田家。 芥川警官又重新回到了客厅，却没走，而是一点都不生疏的坐下，一副自己就是家里人一样闲聊起来。 沢田纲吉瞧着他，此刻很想把太宰治藏起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一直提着心。 芥川警官余光瞥着那又开始护犊子的沢田纲吉，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可随即那笑意又被其他所覆盖。 “织田小子，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淡定回着：“打杂。” 可不就是打杂么。清理清理尸体，跑跑腿之类的琐碎事。 “在哪啊？” 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他一眼，才缓慢回着：“港口Mafia。” 芥川警官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声音看似没什么变化，却莫名让人觉得没了温度：“你这是出狱后，更不做好事了啊。” 对于他这么讲，织田作之助是一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 一旁的小雨他们却不满的怒瞪着芥川警官，可能要不是看在他那身警服的份上，早就开骂了。 芥川警官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也因为之前的好奇，扭头看向他们：“你们是谁？怎么在这儿。” 小雨认真回着：“我们是织田大叔收养的孩子！”不服的眼神像是在对抗他刚刚说织田大叔的坏话。 芥川警官明显一怔，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又瞧见他们不服气的眼神，足以说明自己刚刚对织田作之助说的那番话确实不太合理，他干脆道歉：“织田小子，抱歉刚刚那样说你。” 他干脆利落的话，瞬间让小雨他们眼中的不满变成了不自在。 就像他没想到小雨他们是被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一样，小雨他们也没想到会如此痛快道歉，一点也不像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些虚伪大人。 瞬间让他们有些不适应。 织田作之助听到道歉，只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这时奈奈拿着为沢田纲吉做好的饭菜进来，看到芥川警官后，热情说着：“芥川警官，跟阿纲他们一起吃吧。” 还没说“不用了”三个字的芥川警官就看到那不像是两人份的餐，明显是也给他准备了。 话到嘴边直接改了：“麻烦纲吉妈妈了。” 奈奈温柔笑着：“不麻烦。” 于是他们便坐下一起吃着。 餐桌上的氛围有些紧绷，沢田纲吉瞄着芥川警官，觉得在他吃到奈奈做的饭后，情绪有些变化。 莫名让他们闲聊不起来。 一顿饭很快结束，芥川警官没再多待的离开了。 离开前还深深看了眼太宰治，说了句：“期待下次见面。” 太宰治眼神中不带一丝波澜。 沢田纲吉倒是暗戳戳在心里吐槽：“还是不要了吧。” 芥川警官离开后，乱步出来对着太宰治便说了句：“你被他盯上了。” 这话一出，沢田纲吉眉头蹙了起来。 太宰治依旧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 沢田纲吉趴在褥子上，眼神时不时瞄一眼床上的太宰治，虽然说他现在没什么明显进展，但太宰治现在在他身边，也算是有小进步。 起码不用他去找他。 他们现在是朋友。 想到便开心。 没一会儿他蓦地想起今天广津柳浪来找太宰治的事情，猛地坐起，看向太宰治：“太宰，今天广津先生来找你是为什么？” 太宰治答着：“野了。” 沢田纲吉一时间没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疑惑看他。 太宰治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躺平闭上眼，睡了。 沢田纲吉不打扰他，也躺下思考他说着“野了”是什么意思。 * 广津柳浪看到芥川警官跟着太宰治一起走了，面上的表情都严肃了许多。 回到港口大厦，去到森鸥外办公室，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森鸥外听到他提芥川警官，神情恍惚了下，开口：“是那个人吗？” 问的问题有些奇怪，可广津柳浪却听懂了，且给予肯定答案。 安静了许久，森鸥外再次开口：“你说芥川警官接触太宰治是为了做什么呢？” “属下不知。”广津柳浪就算有猜测，也不可能直接讲出来。 森鸥外手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太宰君呢？” 广津柳浪迟疑几秒道：“太宰先生说他还没玩够。暂时不回来。” 森鸥外“呵”一声笑了，起身去到落地窗旁，俯视外面。 “该怎么办呢？”他似乎是在问广津柳浪，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广津柳浪秉持着沉默是金。 “好了，你先出去吧。帮忙把中也君喊来。” “是。” 几分钟后，中原中也双手插兜进到办公室，“您找我？” 森鸥外转身脸上带着友好笑容看他，语气也很轻松：“中也君考虑好了吗？” 中原中也垂下眼帘，“还没有。” “那中也君不妨就现在给我个答案吧。是要加入，还是不加入。” 中原中也抬眸直直看他，“森先生您不是说要给我时间考虑吗？” “是啊。” “那现在这是？” 森鸥外带着大人特有的厚脸皮，“好几天的时间给你了啊。” 中原中也瞧他，敏锐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顿了顿，又补充句：“还是有关太宰治的事情。”语气越发肯定。 见他没反驳，看样子是真的发生了与太宰治有关的事宜，且还很严重。 眼里闪过感兴趣，他倒是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眼神深邃盯着他，“中也君，有些事情不该好奇的时候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中原中也耸耸肩，知道这可能是被自己戳破后的恼羞成怒。 “我现在还没有要加入港口Mafia的想法。” 森鸥外垂下眼帘，“中也君，你以为除了港口Mafia，还会有地方接受你吗？” 中原中也：“那又如何？”说着的他脑海里闪过奈奈的身影，其实在沢田家当个孩子也未尝不可。 森鸥外见状，突然一笑：“那就再给中也君几天时间，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很好的决定。” 对于他转了话锋，中原中也虽搞不懂，却也知道他不怀什么好意。不过没关系，他不在意这些。 随意冲他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森鸥外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再次站到落地窗旁，手轻抚着窗户，确切的说是在抚摸外面正常的一切，低喃着：“好不容易做出的改变，绝不会再回到从前。” “谁都不能。” “太宰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36. 第 36 章 翌日清晨，沢田纲吉醒来后端着早餐出了大门，正要去织田大叔家时，瞧见不远处有个熟悉身影，他眯起眼仔细瞅了片刻，确定是认识的，才开口喊着：“中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中原中也一下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带了几分恼羞成怒：“怎么？这又不是你家，我还不能在这儿待着了！” 看到他瞪得溜圆的眼睛，沢田纲吉莫名觉得此刻他就像是傲娇的小猫，当即否认着：“当然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接着又笑呵呵说：“中也先生，要不要进家里来坐坐？” “你邀请我？” “是。” “这可是你邀请我的！” “是的。” 他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更是让沢田纲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表现出来。 总觉得要是展示出来，中原中也可能直接羞愤离开了。 中原中也就这么大摇大摆进了沢田家，不过当他出现在奈奈视野中时，什么大步什么傲娇的姿态，通通消失了。 只余下乖巧。 这转变，让沢田纲吉都有些不适应。 奈奈看到中原中也，立刻向他温柔笑着，“中也君，你来了。” “伯母好。”中原中也似乎很紧张，手都有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看到他这模样，沢田纲吉莫名觉得有些难受，没怎么想的直接说：“妈妈，中也先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住家里了。”说罢他恍然发现自己还没询问中原中也的想法。会不会让他生气？一时间有些忐忑看他。 就瞧见中原中也眼里明显多了些亮光，他想象中的生气是一丁点都没有的。 奈奈更是开心的拍手：“好啊，我很欢迎中也君。” 中原中也脸开始微微发红。 沢田纲吉提着的心可以放回原位了。 实际上，自从昨天森鸥外再次询问中原中也并且又给了他一些考虑时间后，他就下意识来到了这附近，愣是在周围转了一宿。他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可现在他又觉得还是要感谢一下昨天的自己。 看，他也不是没其他地方可去。 坐在餐桌上，太宰治唇角勾起，眼底却不带什么笑意的看着中原中也，似乎是能看穿他心底最深的想法。 可中原中也是谁？那可是羊之王，直接恶狠狠怒瞪回去。 若不是因为奈奈在，他直接一脚踢过去了，能动手就不动嘴。 太宰治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饼后，开口：“你还没加入？” 这莫名的一句话，中原中也瞬间明白，也同他一样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要离开？” 彼此对视一眼后，又各自嫌弃的移开。 沢田纲吉坐在一旁，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总觉得现在的他不适合发表任何言语。还是老实待着，反正他们也没吵架…不是么。 奈奈更是心大，压根没注意他们不对付，反而依次给他们夹菜。 而刚刚针锋相对的俩人在面对奈奈后，纷纷如同普通孩子，老实极了。 一顿饭结束，沢田纲吉扭头看向中原中也，想了想开口：“中也，你住那间房可以吗？” 中原中也“哼”一声，当即表示：“我不要跟太宰住一起。” “放心，不是住一起。”他也担心他们住一起，晚上自己都睡不好觉。 “那行吧。” 再次觉得他就像个傲娇的小猫咪，沢田纲吉笑笑，起身去收拾。 客厅内只剩下太宰治跟中原中也俩人，中原中也道：“你们首领昨天找我了。” 太宰治一点不意外的“哦”一声。 中原中也：“当初是你把我带过去的，我不想加入，你解决。” “堂堂的小矮子中原中也，居然解决不了这件事？” 中原中也怒瞪他几眼，开口：“你别激我，我不上当。还有你才是小矮子！” “当初就是你找上我的，你就要给我解决。”中原中也秉持着不讲理就是有理的模样，高昂起头。 太宰治淡淡说着：“不可能。”他所说的不可能不仅是他不加入港口Mafia这件事，还有他不想帮的意思。 中原中也：“行啊，我倒是要看看，我要是把你们首领解决了，我看谁还让我加入。”当然他只是嘴上说说，他还是有道德的，不想好不容易才安稳一些的横滨再次乱起来。 太宰治挑眉看他一眼，又再次垂下眼帘，轻而易举看出他是在嘴盾。 俩人似是在拌嘴的举动只被一旁不感兴趣的江户川乱步听见了。 可一开始不感兴趣的江户川乱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凑到中原中也身边。 中原中也瞧着眯眼凑自己身边的江户川乱步，要不是知道他是住在沢田家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变态呢。 “你干嘛？” 江户川乱步：“你加入我们吧。” 中原中也一怔，身子往后一仰，一副大佬姿态：“你哪儿的啊？彭格列？” 不怪他这样想，毕竟这是沢田家。 江户川乱步使劲摇头，“侦探社。” “侦探社？”中原中也不解看他。 “我，最厉害侦探，你加入不亏，赚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侦探社？”他是真的疑惑。 “还没开张。” 中原中也僵住，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江户川乱步又理所当然说着：“你加入，帮福泽先生办事，开张。” 江户川乱步的逻辑：他中原中也，港口Mafia抢着要，有本事，可以帮福泽谕吉，福泽谕吉能休息，好事。 中原中也表示：我的命不是命呗。 太宰治扬起唇，“这个主意不错。” 中原中也扭过头，一字一句对他说：“主意不错，你上啊。” 太宰治不开口，继续拿着手上的魔方玩。 江户川乱步只盯着中原中也，“你要不要加入？” “不要。”中原中也没好气瞥他一眼，哪里还看不出他心思，不就是想让自己做事么。他才卸下一些责任来，暂时不想担起另外的。 江户川乱步看了他几秒，简单三个字：“那算了。”他放弃。 中原中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以为他好歹再劝说一下，几秒可就放弃了？ 他一开始心就不诚！ 等沢田纲吉收拾好房间出来，就瞧见中原中也怒瞪的目标换了人，还是换成了不会招惹人的乱步先生身上。 他走上前些，询问：“怎么了？” 江户川乱步很给面子的简单说了几句：“我邀请他进侦探社，他因为嫌弃让他做事不加入。” 沢田纲吉理解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迟疑道：“乱步先生，为什么想他加入啊？” “缺人。” 好的，是个实诚的答案。 沢田纲吉瞄了瞄中原中也的脸色，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忍着，也没难看到哪里去，才怪！ 他赶忙打岔转移着话题：“中也，房间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中原中也站起身，去看了。 他一走，压抑的氛围顿时少了些。 沢田纲吉看向江户川乱步，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说什么他可能理解不了，沉思几秒：“乱步先生，以后你要是再有这样的想法，可以先跟福泽先生聊一聊。” 江户川乱步眯眼瞅他几秒，应着：“好。”随后他拿着玻璃珠晃悠悠出去，是去找福泽先生了。 沢田纲吉有些累的坐到太宰治身边，小声开口：“太宰，你是想要离开港口Mafia吗？”他回想了刚刚吃饭时候，中原中也问的问题，离开应该只有这一个意思。 太宰治手上摆弄魔方的动作未停，不答反问：“你想我离开吗？”眸光不着痕迹的放到他脸上。 沢田纲吉下意识就要脱口一个“想”字，话到嘴边却忍住了。抿抿唇：“你自己想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没什么想做的。”太宰治先是随意说了句，又说着：“还是自杀有意思。” 沢田纲吉板着脸，“一点意思都没有！”虽然知道他自杀死不了，却也是会疼，会感到窒息。 小小年纪不学好！欠教训！ 他转过身向厨房走，边走边说：“妈妈，太宰他也要上学！” 太宰治错愕看着他的背影。 37. 第 37 章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晚饭时间，奈奈看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开口：“太宰君，中也君，你们是想跟阿纲君一起上六年级，还是上初中啊？” 提问一出，沢田纲吉眼带笑意的扭过头看向他们。 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一起去学校挺好。 太宰治听奈奈把这事当真，睨了眼沢田纲吉，开口：“奈奈，我是横滨人，在这里上不了吧？” 中原中也在一旁悄咪咪的点头附和。 奈奈露出几分为难神情，“这样啊……”随即又心大的说道：“没关系，我帮你们去横滨找学校。到时候还可以让阿纲君跟你们一起。” 沢田纲吉眨巴几下眼，想说不用，可毕竟是自己开的头，还是默默住嘴了。 “谢谢奈奈。” 这件事看似就这么商量好了。 翌日，奈奈就穿戴整齐的领着他们去横滨。正好与前来的芥川警官完美错过。 芥川警官提着礼物按响了沢田家门铃，却没得到回应。 他便去到隔壁织田家，同样也是无人应。 而织田家的人也是跟着奈奈一同去横滨了。只不过去横滨的路是一起，但不是全陪她找学校。 等到了横滨，福泽谕吉领着江户川乱步去其他地方，而织田作之助也有其他事情要忙，把小雨他们留下。 于是便是奈奈一个大人领着一群孩子。 虽然在他们这群人中，奈奈是最大的，可实际上她的心思最浅。 奈奈站在街道上，尽管昨天她对横滨做了些调查，可真站在实地上，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走的。 “太宰君，你知道横滨路在哪吗？”是的，昨天她找到的学校就叫横滨学校。 横滨学校的主打语如下： 想让自己的孩子开心快乐吗？ 想让自己的孩子变强大起来吗？ 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英雄人物吗？ 想的话就来横滨学校吧！ 时刻欢迎你们的到来。 地址：横滨路 而并不了解这些的太宰治听到横滨路，便开始带路。 一个小时后，一所看起来很有格调的横滨学校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奈奈仰头盯了会儿，确认没错后，便率先进去。 太宰治眼带怪异的看着眼前学校，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里居然有所学校。 进到学校，还没看到老师，先与福泽谕吉跟江户川乱步遇上了。 沢田纲吉看到他们，有些惊讶。 福泽谕吉皱眉看向他们，语气多了些严肃：“你们怎么在这？” 沢田纲吉察觉到什么，回着：“我们来找学……” 还没等话说完，福泽谕吉便说着：“出去。” “福泽先生？” 福泽谕吉：“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奈奈虽然心大，却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正打算跟他们离开时，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陌生人面带笑意的看着奈奈，语气热情说：“你就是沢田奈奈女士吧，欢迎您的到来。这些都是您的孩子吗？”当视线放到太宰治他们身上时，更是热情了许多。 奈奈温柔笑着：“不是的，他们是我儿子的朋友。” 沢田纲吉上前，隐隐护住奈奈。 其他人亦是如此。 “那他们都是来看学校的吗？” “是的。” “那请跟在下来，在下为您介绍一下。对了，请容许在下自我介绍，在下是这所学校的主任，您喊我灶门就好。” “这……”奈奈迟疑着。 福泽谕吉他们看着那陌生人，他与乱步进来找了一圈，都未瞧见人，可奈奈他们一出现，人就自动出现。 为什么？ 沢田纲吉没从那人身上察觉到敌意，准确的说是过度热情，可看着那张比他们都大不了多少的面容，会是一所学校的主任？ 就在沢田纲吉想着要不要拉奈奈走的时候，又一熟悉身影出现。 “织田大叔？” 是的，到了横滨后与他们分开的织田作之助也同样出现在这里。 这要是巧合的话，也太诡异了吧。 织田作之助瞧见他们，微微点头，便对着那称是灶门的主任说着：“卫生我已经打扫好了。” “辛苦织田先生了。” 小雨他们这时按耐不住跑到织田作之助身边，似乎在他身边他们更有安全感。 织田作之助像是察觉到他们的不安，开口：“放心，没事。” “灶门主任人还是很好的。” 小雨他们相信织田作之助，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 沢田纲吉看看织田作之助，又瞧瞧福泽谕吉，一时不知道要相信谁。 灶门这时又道：“原来你们认识，那可更好了！” “织田先生，不然由你来带他们逛逛吧，在下还有事情要做。” “好。” 灶门见他应下，便向着奈奈他们一行人鞠了一躬后，转身利落走人，没一会儿消失在他们眼前。 等人走远后，沢田纲吉他们下意识把目光放到是在这里打工的织田作之助身上，询问：“织田大叔，这里是哪您知道吗？” “学校。” 沢田纲吉不太委婉说着：“看起来不太像学校。” 织田作之助非常之淡定开口：“可能是刚开张的原因吧。” 福泽谕吉这时说道：“这里有古怪。据说不是第一次出现，可每次有人来这里探寻，人都会消失。”说着的同时，他瞥了眼乱步，眼里闪过无奈。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与奈奈他们分开时，他不想带乱步的原因。 可乱步偏要跟着。 最后他想这里要真是有猫腻，乱步应该能看出，才不太安心的领他来。心里已经做好尽全力保护他的想法。 中原中也：“是那个横滨路传闻？” “什么？”沢田纲吉放过去视线。 “据说横滨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些人，而那些人去了哪，又是否回来，都无从知晓。”中原中也说着，打量起周围，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 沢田纲吉对于这回事压根就没听说过，扭过头用眼神询问太宰治。 太宰治双手插兜，眼里多了几丝好奇，他感兴趣了。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啊。要是知道，他早就来了。 看出他想法的沢田纲吉皱了皱眉，随即道：“咱们先离开吧。” 要是只有他还好，可在场还有奈奈和小花他们，他们都是普通人，危险的地方还是不要多待。 “好。” 织田作之助随他们，见他们要离开，也不拦，跟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原路返回。 几分钟后，他们真的离开了。 站到街道上，沢田纲吉转过身看着眼前没什么变化的学校。 心里有些诧异，他们没被阻拦，也没消失，更是顺利离开了。 难道以前只是传说吗？ 但当余光瞄到福泽谕吉时，却打消了这个念头，要真是传说，福泽谕吉就不会来这里了。 第 38 章 一行人随便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可坐下后，谁都没有选择开口说话，便显得气氛格外不对。 就在沢田纲吉想打破安静，福泽谕吉先对着江户川乱步开口：“乱步，刚刚你有发现什么吗？” 沢田纲吉把视线放过去，他也想知道。 “灶门看到奈奈，尤其是纲吉你们很开心。但他没看到我们。” 沢田纲吉一怔，怎么会看不到他们呢？他们虽称不上多显眼，但也算不上无存在感吧。 福泽谕吉却有同样的想法，他们在那自称灶门的人面前，好像是个透明人。 一时间又静了。 这次沢田纲吉开口：“妈妈，您是从哪知道这里有学校的？”连他都不知道，奈奈是从哪里发现的。 “是有招生帖寄家里，看到的。” “招生帖？”沢田纲吉莫名想起一个小小的人影来。 “对。” “妈妈还记得上面都写了什么吗？” “我带了。”奈奈翻找着自己的包，不一会儿拿出一张外表全黑，看起来有些阴暗的信片来。 沢田纲吉接过，打开来看，里面倒不如外表全黑，可给人感觉也还是很晦暗的。 上面的招生宣传语，看起来就很假。 哪有什么去学校是为了培养英雄的。 沢田纲吉瞥了眼奈奈，眼底带着无奈。 他们翻来覆去看了看，除了颜色有些黑，招生宣传语有些假以外，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招生帖。 可他们都知道，要是真普通，就不会有那样一所学校了。 沢田纲吉开口：“妈妈，咱们再去找其他学校吧。” “好。”奈奈是个听劝的。 福泽谕吉：“那张招生帖可以给我吗？” 奈奈一点都不犹豫的递过去。 福泽谕吉拿过，颔首表示感谢。 随后他们又分开了。 可时间已经过去一上午，最后找学校变成了陪奈奈逛街。 至于学校，谁在意？ 沢田纲吉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家，他没想到奈奈居然这么能逛。 他瘫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等吃过晚饭后，更是直接回到房间，没多久就睡着了。 可睡着的他并没有安稳，一直有一道诚恳的语气在梦中不断对他说着：“请帮帮我们，请帮帮我们……” 这一梦就是一宿。 到第二天他睁开眼，整个人都懵懵的。 呆呆坐起，缓了好几分钟，他才带了些紧张的扭过头看向太宰治，开口：“太宰，昨晚你做梦了吗？” 太宰治看到他眼底的青黑，“没有。” 沢田纲吉眉头紧拧，默不作声起身去洗漱了。心里思考昨晚是怎么回事。 就连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也很心不在焉。 突然奈奈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阿纲君，那招生帖又有了。”说着还起身去拿了过来。 这次不再是全黑，而是全红色。 可那红色看起来不仅不喜庆，反而还让人心里发慌，难受得紧。好似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 沢田纲吉拿过那招生帖，里面的宣传语倒是跟昨天黑色的没什么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是赖上他们了。 他看向太宰治，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在这时，门铃响了。 几秒钟后，福泽谕吉走进来，步伐带着平常不曾有的急促，就连说话声也带上了着急：“乱步不见了！” 沢田纲吉顿时顾不得手上的招生帖，随手放在一旁，询问着：“乱步先生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会不会是自己走丢了？” 最后一个问题以江户川乱步的性子，平常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可现在瞧着福泽谕吉这担心模样，明显不对。 福泽谕吉迅速说着：“昨晚乱步同我一起回来，怕打扰便让他在织田家睡下，我向来觉浅，一些动静都能把我吵醒，必不可能是乱步静悄悄起身离开。” 这么说来，就是乱步凭空消失。 可为什么会是乱步？ 沢田纲吉回忆之前，是否有过这样的事情吗？但记忆里并未有，也就是说可能发生过，也可能没有发生。 心里不免懊恼，自己当时关注太少。 一时间屋内没了声响。 太宰治点了点沢田纲吉随手放一边的招生帖，开口：“昨天那黑色招生帖还在吗？” “不在了。”福泽谕吉想到过，来之前还专门找了找，确认不见了。 很明显，要是没其他意外的话，乱步应该是被昨天那所学校，不知用何方法给带走了。 沢田纲吉面带犹豫，可随后还是坚定出口：“我昨晚做了一宿的梦，只记得有人一直在说要我帮帮他。”顿了顿，怕他们以为跟这事无关，又讲着：“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其实不用他解释，他们便知道有关联。 可再进一步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最后他们不再考虑，直接出发去横滨。 而目的地，横滨路的“奇怪”学校。 奈奈这次没跟着一起。 路上，沢田纲吉想到什么的看向福泽谕吉，“福泽先生，您有问过织田大叔吗？” “他昨天没回来。” 沢田纲吉一怔，掏出手机联络着。 福泽谕吉看向他。 响了几声，电话顺利接听。 沢田纲吉心里松口气，快速开口：“织田大叔，我有事想要询问您。” 织田作之助听到他认真语气，咽下嘴里的早餐，“你说。” “还是有关昨天您打工的地方。” 织田作之助敏锐觉察到什么，问：“发生什么事了？” 沢田纲吉先看了眼福泽谕吉，见他没露出拒绝之意，才开口：“乱步不见了。” 对面沉默几秒，“我在昨天的咖啡厅等你们。” “好。” 半个多小时后，沢田纲吉他们坐在咖啡厅里，齐刷刷看向对面的织田作之助。 而织田作之助面对好几双眼睛，却是一点情绪起伏都不曾有。 “当初就是普通找工作，凑巧瞧见学校门口招聘短时工打扫。除开与你们一同见过的灶门主任，我也只另外见过他两次。一次是第一次应聘，另一次是结账。” “唯一不同的是他结账的钱。” 沢田纲吉问着：“钱怎么了？” “不是现在用的，比较古老。”当然对于他来讲，只要是钱就行，他不在意时间。 沢田纲吉抿唇思考他的话，回想昨天见到的灶门主任，好像确实从他身上感觉到不对。 “织田大叔，你是怎么进学校的？” “本来有个令牌，但现在我不是临时工，就没有了。” 沢田纲吉错愕呢喃着：“令牌？” 没准还真是“古老”的地方呢。 不过他们再在这里研究，也不可能凭空把乱步变出来，还是要去找。只希望乱步现在一切安好。 第 39 章 学校里。 沢田纲吉望着周围环境，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里没昨天他们来时要显得光亮。 就在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昨天见过的灶门主任时，人却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 看到来人，沢田纲吉上前正要开口。 灶门反而一脸惊喜的上前，目光炯炯地盯着沢田纲吉，“你来了！” 他热情的举止，一下子让沢田纲吉想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过了好几秒，他莫名不想与他灼热的视线对视，稍稍移开一下，道：“灶门主任，我们来这里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的。” 灶门失落一瞬，好脾气问：“什么事？” “昨天跟福泽先生也就是他一起来的那个少年，是不是在你们这里？”沢田纲吉如实说着。 灶门放去视线，在福泽谕吉身上转了几圈后，收回目光道：“我没见过他。” 沢田纲吉看他的表情，不认为他是在撒谎，可还是忍不住多说：“昨天他比我们先来一会儿，当时我们在的时候，他们也在。” 他这么一讲，灶门主任脸上露出了然神色，“你们是不是没有帖子就进来了？” 福泽谕吉颔首。 灶门心里本就已经确认，也不掩饰的说：“我只能看到拿着帖子的人进来。” “那没拿帖子的人呢？你看不到会怎么样？” 灶门脸上的笑容消失，避开：“不知道。” 沢田纲吉能感受到他不想再这件事上多讲，可乱步消失了，他们不可能不管。 “灶门主任，我们的朋友消失了，您知道怎么样……” 没等话说完，就被急切打断：“不知道。” 这下子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说罢了。 一时间氛围有些僵住。 福泽谕吉这时上前，对着灶门问：“那我什么时候会消失？” 灶门诧异的表情看向他。 沢田纲吉喊着：“福泽先生！” 其余人倒是没什么想法，反而觉得这主意不错。 灶门也明白他的想法，想为他提供帮助，但他实在无能为力，“不清楚。”说着便垂下眼帘，隐藏起眼里的愧疚。 福泽谕吉对着沢田纲吉说：“走吧。” 沢田纲吉迟疑看向他，“可是……”望到他的眼神，不再说什么的出去了。 出了学校，福泽谕吉停下脚步，看着沢田纲吉说：“我会找到乱步的。”顿了顿，又带了一些恳请讲道：“要是我消失的这段时间乱步自己回来了，请你帮我照顾好他，等我…回来。” 沢田纲吉有些不好预感，“福泽先生，我也可以帮忙的，您不必……” 一句郑重其事的“麻烦了”，打断了沢田纲吉要说的话。 明白他的坚持，明白他不可能不管乱步，沢田纲吉咽回原本要说的，转而说着另他安心的话，“福泽先生，您放心，我会的。” 在他话音落下后，看到福泽谕吉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随后又抿直唇，转身径直向着他们刚出来的学校，他再次进去了。 沢田纲吉抬脚就想跟上，但被中原中也一句话拦下：“你身上有帖子，你进去，福泽谕吉还怎么消失？” 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实话，也是福泽谕吉自己的想法。 十分钟后，沢田纲吉倚靠在墙边上，脚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视线时不时放到学校门口方向。 他实在忍不住，站直身子说：“我要进去。” 这次他没被拦下，太宰治跟中原中也随他一起进去了。 进到里面，沢田纲吉扫视一圈，瞧见在那里盘腿坐的福泽谕吉，一时间不知是庆幸福泽谕吉还在多点，还是对乱步的担忧多些。 福泽谕吉同样也看到他们，只冲他们颔首，又继续坐着。 沢田纲吉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灶门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见他的视线丝毫不往福泽谕吉那里放，他们就知道他又看不到福泽谕吉了。 灶门面对着沢田纲吉他们，继续扬起一张笑脸，声音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恳求：“你们愿意进我们学校吗？”顿了顿，又听他莫名补充句：“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的。不加入可能才最好……” 若不是现场很安静，沢田纲吉他们也专心听他讲话，可能都听不到他越来越小的声音。 听他的口气，这所学校不是什么好的，倒像是什么龙潭虎穴。 他的前后反应真是给人深深地违和感 沢田纲吉试探问着：“这所学校，是有什么不妥吗？” 灶门摇头，可面色却与动作不符。 就像是让一个不曾说过谎的单纯少年，说出一个令他感到非常非常不自在的谎言，并且是不得不说的那种。 太宰治蓦地开口：“我们问，你能答答，不能答就点头摇头示意。” 灶门一怔，过了几秒，应了句：“好。” “这所学校不是招学生的。” 迟钝几秒，灶门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 既承认又否认的态度，沢田纲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只得扭过头看太宰治。 太宰治看着他，“不招正常学生，招不正常学生。” 这次灶门利落点头。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不正常学生”该怎么理解？ 他看向太宰治，也不插嘴，只希望他问。 太宰治也不失他所望，“不正常学生是要成为英雄。” 沢田纲吉心里疑惑，怎么会跟“英雄”扯上关系。又后知后觉想到，当初招生帖上确实写有把孩子教成“英雄”这类的招生语。 灶门点点头。 “会有危险，可你需要帮助。” 灶门连连点头，眼里的急迫都快形成现象。 “你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灶门机械点头，眼里满是对太宰治的诧异，可能是在想他怎么次次都说准了。 沢田纲吉一点不惊讶，对于太宰治来说，这些都是基操。 让他惊讶的反而是灶门居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那乱步岂不是去灶门所在的世界了？ 刚这么想，心里就摇了摇头，不对，要是去灶门世界，灶门又怎么会不知道？ 除非…… 福泽谕吉早在太宰治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下，按耐不住起身凑近了。 他对着太宰治说：“你问问乱步是不是去他的世界了。” 太宰治开口：“除开有招生帖的人，另外进到这里的人都不是被邀请，所以他们不受保护，对吗？” 灶门再次点头，眼里满是激动！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却没想到他轻易猜到了。 “不受保护的也可能是去到你的世界，但也可能是去其他地方？” 灶门一声激动到有些破音的“对！”响亮响起。 不愧是太宰治。 第 40 章 部分事情已经明了。 虽奇怪，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福泽谕吉开口：“那我若是通过你，去找人，可以吗？” 沢田纲吉帮忙重复着。 灶门迟疑着：“可以是可以，但……”顿了顿，还是一口气说了：“你们去的路途不一样，等再次相遇的话，可能会过很久。” 福泽谕吉思索片刻，“那我若是不通过你，我又会什么时候离开？” “不清楚。”灶门声音多了些低落。本除开他这里的途径外，没有其他途径去到他说在的世界，可不知怎的，居然出了错。 且是一个很大的错，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现场安静了下来，唯忽然呼啸而过的风声吵嚷着他们的耳朵。 而这时，沢田纲吉心里也做了个决定。 他看向灶门，“我愿意加入你们学校。” 低头正沮丧的灶门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他，“你真的愿意？” 沢田纲吉点头，他愿意。 “可是会有……”危险。最后二字他说不出口，可他的脸色已经全然表明。 沢田纲吉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安慰着：“没关系。” 看着他不带一丝惧怕的面容，灶门心里感动极了，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找人，居然就被同意了！ 而他的前辈们，几乎都没怎么哄骗过其他人去他们的世界。 呸，才不是哄骗。 是真诚邀请。 沢田纲吉看到他快要感动落泪的举止，连忙说着：“我是为了去找人，你不用这样。” 灶门摇头，眼里虽含着泪水，可他的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福泽谕吉开口：“纲吉，你不用这样，你……” “福泽先生！我是作为乱步的朋友去做这件事的。希望您不要阻止。”沢田纲吉很是认真地望向他，向他展示自己的坚持。 福泽谕吉沉默着看着眼前这还不到自己胸脯高的少年，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顽强的意志。 就像他明白自己一样，也明白了他。 他不会放任自己的朋友落入险境。 幸运的是，江户川乱步是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可真好啊！ 福泽谕吉觉得当初把乱步安排在沢田家这件事，是最不会感到后悔的一件事。 灶门再次向他确认：“你真的愿意吗？” 沢田纲吉不在意他的询问，再一次安他的心。随即他又想到什么，问着：“我若是进了学校，会离开多久？” 灶门挠挠头，“理论上一个星期可以回来一次，可实际上不确定。” “不确定的意思是？” “因为以前没人来过，所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心虚。 沢田纲吉明白了，“那我可以回家说一声吗？” “可以！当然可以！”灶门也不是周扒皮，哪里会不同意。 沢田纲吉又笑了。 灶门这时暗戳戳看了看他身边的太宰治跟中原中也，“他们也去吗？” “他们不去。” “去。” 同时说着，可答案却截然不同。 沢田纲吉转过头看着他们，“你们不去。” 中原中也“呵”一声，双手插兜一副自己最大的模样，“我就要去。” 太宰治虽没像他那么霸道，可他已经决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被人改变？ “你们听话！”沢田纲吉忍不住用上大人口吻，“会有危险的。” 实际上，他们三个人中他看起来最小，他的话更是令人发笑。 不论他怎么说，他们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沢田纲吉只能把目光投向灶门，“你这里应该只需要一两个人，多余的人不要，是不是？”说着还给他使了眼神。似乎想让他串通。 灶门却抿了抿唇，避开他视线，压低声音回着：“不是。” 沢田纲吉也不在意他没配合自己，只继续对着太宰治还有中原中也说：“你们还是……” 话到一半，被中原中也打断：“你在开什么玩笑？他可是Mafia，Mafia难道就不危险了？” 沢田纲吉眉头一皱，虽说Mafia确实危险，可未知的危险，更令人担忧。 就在他想着其他办法让他们不去的时候，在他们旁边站着的福泽谕吉突然凭空消失。 沢田纲吉眼里闪过担忧神色，扭过头看着灶门问：“怎么样可以加入？” 灶门指了指里面，“需要进到那里，挑选完后离开。” 了解过程后，沢田纲吉说道：“我晚上来，可以吗？” “可以。记得拿上那帖子。” “好。” 回家路上，沢田纲吉瞧太宰治跟中原中也都不说话，他忍不住说着：“要不然你们还是不去了吧。” “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为什么不去？” 这一句反问，直接让沢田纲吉哑口无言。果然他不该用正常人的心态去看他们。 很快到了家，沢田纲吉贴贴奈奈，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奈奈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 但他反常的举动，已经引起奈奈的注意了。 奈奈温柔抚摸着他的头，“阿纲君，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家，家里都有妈妈在。” 沢田纲吉轻轻“嗯”了一声。 中原中也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移开视线，不再去看。 转眼，到了晚上。 沢田纲吉拜托隔壁的织田大叔多照看一下奈奈后，才离开。 到了灶门那里，已经是深夜。 而看到他们的灶门，眼睛一瞬间亮了。他有想过他们不会来，所以才如此吧。 不知道他想法的沢田纲吉向他打着招呼。 灶门也用热情的语气回应。随后便领他们进到了里面。 这是沢田纲吉他们第一次进到屋内，与外面月光照的昏暗光亮不同，里面的灯光格外闪眼。 等适应好这种亮度后，沢田纲吉他们才打量起周围来，当瞧见一把把刀时，眼睛都瞪大了些。 他凑上前看，却不敢摸，只觉得都好锋利。 看了会儿，他才回过神看向灶门：“这些刀是……” “是你们要选的。” 听是他们要选的，沢田纲吉正要开口说自己不习惯用刀。 可话未说出口，就听灶门继续说着：“必要时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安全”二字一出，就算不习惯也要习惯。 “随便拿一把吗？” “凭感觉，选一把。”灶门说完，又加重音说了句：“感觉最重要！” 听他强调“感觉”二字，他们都认真挑选。 中原中也随便看了一圈，选了一个合眼缘的。 太宰治不是很想选，拿了个比较轻的。 而沢田纲吉最为认真，也有些纠结在身上，等他们都选好了，他还没选中。 他们不催，只默默在一旁等着。 沢田纲吉却着急了，可他也知道急不来，闭上双眼深呼吸，正打算睁眼继续找的时候，闭着眼的他眼前突然闪出一道火光，莫名的他就这么闭着眼缓慢靠近那火光。 他的身子也在不断向着角落方向走。 灶门瞧见这一幕，正要开口，被太宰治一个眼神阻拦了。只能瞧着沢田纲吉径直盲走。 只见沢田纲吉走了会儿，才在一把带了些锈斑且不太起眼的刀前，停下步子。 沢田纲吉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看向眼前的刀茫然了片刻，似乎是在想火焰怎么变成刀了。 呆了几秒，不再犹豫的伸出手，转身用肯定语气对着灶门说：“就这把了。” 灶门多看了两眼那刀，一点也没感受到什么，他想劝说，可看着表情坚定的沢田纲吉，还是闭上了嘴。 他们都选好，也就该接下来的步骤。 灶门用着沉重语气开口：“你们听说过鬼吗？” 他们听说过“鬼”，可他们肯定他们知道的不是灶门口中的。 沢田纲吉利落摇头。 “鬼是在下所在世界最最危险的，也是你们一行人的目标。” 说到这，灶门就不愿再继续了，转而说着：“抱歉一开始有所隐瞒。在下是灶门炭治郎，你们可喊我炭治郎，亦不是什么主任。” “接下来的日子，请多指教！” 第 41 章 近黄昏，了无人迹的黄土小路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三个少年。 沢田纲吉缓了会儿，眼前才不再是雾茫茫一片，第一时间去找太宰治跟中原中也，见他们在身边，才安心些。 随后打量起周围，看着一眼望去都瞧不见人影的地方，心里吐槽：“不会吧。”嘴上迟疑喊着：“炭治郎？” 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瞧见炭治郎的身影。 这里是哪里他都不确定，这怎么办？ 扭过头看向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开口：“咱们选一个方向走吧。” 随即俩人指着截然相反的方向，且都信誓旦旦着：“这边。” 沢田纲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看，也指了相反的方向，讨好笑道：“我觉得这条路不错。” 他不做二选一，他选第三条路。 最后，他们踏上沢田纲吉选择的路。 幸运的是，他们走了不到半个小时，见到了一个小村。 而一直忐忑的沢田纲吉也安心些，看样子运气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进了小村，没瞧见有什么人影。 仅坐落十几家茅草盖的房子，却都房门紧闭，好似无人。 沢田纲吉不死心的敲门，“请问有人吗？” 依旧是没人应答，正在他以为都无人时，屋内却传来孩子稚嫩的好奇话语：“爹娘，你们怎么不开门？” 声音虽小，却也被沢田纲吉他们听到。 沢田纲吉不再敲门，他只说着：“我们没什么恶意，只是迷路，一不小心走到这里，能帮忙指一下路吗？”他舔了舔唇，还是没说出再要些水的话。 等了会儿，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什么动静的时候，里面才传来男人沧桑的声音：“你们向着东直走就行。” “谢谢您。”沢田纲吉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看见，鞠了一躬后，抬脚转身。 走出几步距离，身后发出门开得咯吱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有些吵。 沢田纲吉停下脚步。当瞧见那佝偻着背，似是被生活压垮了的中年男人，心里升起一抹心酸。面上却带上灿烂阳光般的笑容。 看到那笑容，中年男人愣了会儿，瑟缩下移开视线，过了几秒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朝他们招手。 沢田纲吉也不问直接走过去，太宰治与中原中也跟在后面。 站到门口，沢田纲吉开口：“大叔您有什么事吗？” “天色不早了，娃子你们今儿就住下吧。”中年男人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礼貌，有些不适应，“马上天要黑了，你们走到镇上，需要一个多时辰。路上…不安全。” 沢田纲吉一怔，计算了下，一个多时辰岂不是两个多小时？ 居然要这么久！ 但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刚刚大叔明明没有要开门的意思，现在怎么突然改变想法？ 思考时手不由得揉搓着手上的刀。 他扭过头看向太宰治跟中原中也，用眼神询问他们的意见。 而中原中也已经大摇大摆的抬脚进去。 太宰治意思也很明显。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冲大叔笑笑。 进到屋内，昏暗的环境顿时让沢田纲吉眯起眼。他有想过屋里会暗，却没想过会这么暗。 他看大叔熟悉走着，一点也没被绊倒，似乎对于这种早就习以为常。 扫视一圈，与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对上，仔细一瞧，是个不大的孩子。下意识露出友善的笑容来。 看他笑，那孩子更是直接跑到他面前，胆子大地说：“你笑得真好看，我爱看。” 沢田纲吉失笑看着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脑门，“你也好看。”这话不是在说谎，他的眼睛很圆很大，真的很漂亮。 听到他的夸赞，孩子眼里顿时盛满了笑意，一闪一闪着，如满天耀眼的繁星，开心笑着。 他们之间的相处被瞧见。 中年男人看着自家娃开心，沉重的表情也放松了些。眼里闪过愧疚，但当目光看到自家娃时，又变得坚定。 招呼着他们坐下，一根长板凳坐下了他们三人。 沢田纲吉被挤在中间，实际上他宁愿站着也不愿坐，又不好违了他们的好意，只能勉强坐着。 不一会儿，中年男人的老婆端着菜来了。 木制的盆放到桌子上，沢田纲吉仔细看了几眼，却还是看不出那是什么。 但可以注意小孩吞咽的口水，明显他饿。 沢田纲吉正要说不用麻烦，中年男人的老婆已经利落的把盆里的灰色糊糊盛了出来，给他们三个盛了满满的一碗，又给自家男人盛了满满一碗。而她跟孩子只盛了不到半碗。 看到这区别，沢田纲吉当即喊来孩子，一面往他碗里倒了些，一面说着：“我还不饿，吃不下那么多，就拜托你帮我吃了。” 听着他温柔语气，孩子重重点头应着：“好！” 孩子父母瞧着，训斥的话也在看到她露出笑容的脸上，而哽在喉咙，装聋作哑地低下头。 沢田纲吉觉得差不多才停下，注意着孩子小心把碗放好，才收回视线。 他也不嫌，就着碗边喝了一口。 当饭入口，一股难以下咽的感觉顿时冒了出来，他把头埋在碗里，不让他们察觉。 女主人可能已经尽力煮的时间久了些，可剌嗓子的东西还是存在，在软乎乎的东西中更显得存在感极强。 可以说这是他有记忆以来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他瞄着珍惜喝着每一口的那家人，他一口也不敢浪费，就这么慢慢的喝干喝净。 全喝完后，正要开口，嗓子居然矫情的有些不舒服，沢田纲吉垂下眼帘。 正在这时，太宰治开口：“夫人，有水吗？我想喝点水。” 一碗水被递了过来，太宰治喝了一口，转过手就递到沢田纲吉面前。 沢田纲吉朝他笑了下，不跟他客气的接过，咕咚咕咚喝完了。 吃过饭，沢田纲吉后知后觉的好奇心上线，“大叔，请问这里为什么都关门啊？” 问题一出，沢田纲吉能感觉到屋内的空气都紧绷了一瞬，中年男人脸上更是露出恐怖的神色。 可除此之外，他一句话也没说，而是指了指屋内，声音比刚刚更疲惫：“你们今天住那儿吧。”丢下完这句话便双手背后，身子比刚刚见到时更佝偻的进到另一个屋里了。 女主人也迅速收拾着，最后一言不发的抱着娃也回屋了。 沢田纲吉看着那被母亲抱在怀里，还冲自己笑的孩子，也冲他笑着。 他们进到屋里，沢田纲吉心里莫名有不好预感，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有些煎熬。 过了会儿，他深呼口气，“太宰，中也，咱们明天早上就走。” 他们没答话，沢田纲吉当他们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