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 1. 1 当我流落荒岛,殚精竭虑,钻木取火,满以为自己会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孤独终老时,我如鲁滨逊一般,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星期五。 这个星期五有着英美的五官,犀利的眼神,宛如月华的银色长发。 此刻,“星期五”正用他惯用的手·枪指着我的眉心。 我知道,他的枪法很好,这个距离,绝对是一击必杀,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冷汗开始从我额头淌下。 这个跟我一同流落荒岛的男人本名黑泽阵,组织代号琴酒(Gin),是跨国犯罪集团的头号杀手。 我之所以会跟这个家伙一同出现在这个鬼地方,是因为我是霓虹公安部安插进该组织的卧底,我的任务是收集组织犯罪的证据,又因为我隶属于琴酒的小分队,因此我实际要做的是抓住琴酒的小辫子。 虽然琴酒这家伙干出过开直升机扫射东京塔这样的事,但实际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确凿的犯罪证据(因此我怀疑警方内部也有敌人的卧底)。 为了抓住琴酒的小辫子,我努力地想要跟琴酒套近乎,奈何他和伏特加组成的小团体实在是固若金汤,我连加入这个“家”的机会都没有。 组织外勤人员通常是两两一组,我被分配给波本当搭档。 波本……跟我同一个警校出身的前辈,我俩一组坏处是无法从对方身上得到有效情报,好处是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摸鱼——波本留守霓虹,在一家咖啡厅当服务员,顺带监视毛利小五郎,顺带替组织和公安打工,他个人能力实在太强,根本不需要我打辅助,所以波本让我去跟着琴酒,对组织他会说给我放了假。 虽然波本和我一组,但波本的话语权比我高,他就好比琴酒,我就好比伏特加,他还是可以给我开假的。 于是我就跟踪琴酒一路去了东南亚的某个小国,T国。 知道他要去T国之后,我还以为他要去贩毒,毕竟东南亚那三角的,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T国的一名年迈权贵想要长生,就想要购买组织的秘药aptx4869。 这个药物目前还在研发中,有好几个试验版,却没有一个正品,试验版或多或少有副作用,但金主不在乎,金主说:“我只要能像沙朗那样就好。”显然金主对组织内部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而通常这样的人也有着足够雄厚的背景和组织做生意。 原本跟踪的很顺利,毕竟t国作为一个东南亚的旅游国,人潮汹涌,各种奇葩打扮的人混在期间,我可以伪装成游客并花式变装。 琴酒敏锐地虽然屡次回头寻找跟踪者,却依然没有抓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琴酒和T国那边派来的接头人一直没能对接上,应该是发现了跟踪者,所以不断地在变更接头地点。两边的人都很谨慎。 一开始琴酒和伏特加出现在大皇宫里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们是来观光的,后面才意识他们是来接头。 在这种地方接头也很有好处,游客很多,且几乎全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在意其他人奇怪的举动。 购买方派来的是个个子矮小的T国人,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衬衫,看起来一点也不低调,但也更像是个普通当地人了。 对方一双鬼精的小眼珠子不断地移动,竟然精准地盯上了我,还指了指我,我在琴酒转头看过来之前赶紧遁走了。 琴酒追了我一路,幸而游客多的能堵住路,让我给溜了。 大概是觉得在陆地上交接,还是有不够保险,他们最后将接头地点放在了“东方珍珠号”邮轮上,这样一来再遇到我这样的跟踪者,就可以抓住直接扔进太平洋喂鲨鱼。 虽然我已经对于这次行动产生了退怯之心,但是身为公安的尊严心让我不得不继续跟上。我心里嘀咕着“来都来了,好歹拍下他们交接的照片啊”。 其实就算拍下来,A药不是毒品,这个交接顶多能证明酒厂做非法的药物研究,以及T国金主使用违禁药,并不能将酒厂一锅端了。但我的任务就是收集这类证据,越多越好,所以我不能不去做。组织怎样先不说,总之先设法把琴酒送进去。 邮轮不比陆地,藏人的空间是有限的,因此当我再度被发现之后,就成了瓮中之鳖。 我还是被那个敏锐的男人发现了藏身地点——船员们的储物仓。 我从储物仓里跑出来,跑到夹板,被伏特加和金主的佣兵团给包围了,周围都是枪口。 我无视那些枪口,将自己的枪对准追追上来的琴酒。 其他人的枪法我无法估计,只有琴酒的命中率是99%——还有1%是因为他可能打不中赤井秀一。 琴酒嘴角一挑,冷冷一笑,“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扯了扯嘴,也想试着回以一笑,“我说我是路过来旅游的信不信?” “来东方珍珠号旅游?”琴酒冷笑。 这个邮轮是个货轮,并不是观光之地。 “我上错了,我本来要去的是东方公主号,嗯——就是‘暹罗公主号’,去看人妖表演。” 琴酒自然不会理我的狡辩,他打开了格-洛-克的保险栓。 琴酒对自己人一向狠辣,就算只有1%的背叛的可能性,也会被他崩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也是卧底,不然怎么专杀自己人。 我身后就是大海,而船所在的位置是远离海岸的地方,游回去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入水后还可以看天意看奇迹,要是被琴酒爆头那就真的完了。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往后一跃,落入海中。 琴酒冲着前面狂射子弹,那“砰砰砰”的连响充分体现了他内心的愤怒。 回忆到这里,我已经完全想起来自己怎么会刘洛荒岛了。 但琴酒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荒岛上的呢?这让我感到纳罕。 要么就是他为了追杀我这个叛徒,也下海了,要么就是海上起了风浪,将“东方珍珠号”掀翻了。 即便从邮轮流落到荒岛,我的处境也没有变的更好,因为我依旧面临被琴酒肃清的危险。 邮轮夹板上的一幕再度重演了,琴酒拿枪指着我的眉心,我也同样将枪口对准他。 我们的枪械和子弹匣都是特制放水的,依旧具有杀伤力。 我们对峙了几秒,我见对方没有要立刻痛下杀手的意思,决定在挣扎一下。 “琴酒,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背叛,不信你可以问波本,我真的是……”我继续狡辩。 如果我的手机还能开机,那我等会就把我和波本的聊天记录给他看,还是能证明我是来度假的。只是我担心对方根本不给我开机的机会。 我清楚琴酒的相信的可能微乎其微,对方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极端人格,但在不挣扎就要丛林枪战了,我肯定干不过琴酒。 岂料,琴酒的下一句话,让我瞪大眼睛,只听他略带疑惑地道:“我……叫琴酒?” 琴酒的面容依旧冷峻,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些微迷茫,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初生的野兽。 我第一反应:琴酒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这个海岛附近遍布礁石,琴酒如果也是被海浪冲到这岛上的,那脑袋很可能撞到礁石,而且肯是连环撞击,撞傻掉都不是没有概率。 “对啊,你是琴酒啊,本名黑泽阵,琴酒是你的英文名。”我试探性地重复,“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么?” 琴酒显然并不想要彰显弱势,梗着脖子,冷冷地转移话题:“你又是谁?” “我是井上凉子……”我灵机一动,声泪俱下,“是你未婚妻啊!我马上要改名叫黑泽凉子了,你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 我用活脱脱看渣男的眼神恨恨地含泪地望着琴酒。 琴酒愣了两秒,随即冷颜,“你撒谎,未婚妻怎么可能拿枪指着自己未来的丈夫?” “你还不是拿枪指着我?而且……”我努力编,又灵机一动,“而且你之前在邮轮上误会我和别的男人有染,正满船找我和他,想要崩了我们呢。我怕你过于激动,不停我解释,所以只能用枪自卫。我刚不就跟你解释吗——我没有背叛你。” “为什么听着这么耳熟……”琴酒自言自语。 这剧情当然耳熟了!就是《泰坦尼克号》啊! 2. 2 琴酒对《泰坦尼克号》还有印象,说明基础常识和学习得来的知识还没有彻底丧失,他没有变成傻子,只是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忽悠他,等到把他忽悠瘸了盲了,再一击毙命,杀掉这把黑衣组织最锋利的刃,说不定借此就能领功,结束这该死的卧底生涯。 我打定主意后,微微蹙眉,佯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与此同时信誓旦旦地道:“当然耳熟啊,就是我们婚前一起看过的《泰坦尼克号》啊,你说你不能理解男女主之间的感情,觉得卡尔才是正常人。所以到了邮轮上,你一看到那个底层出身但热情四射的年轻人大卫就心生厌烦,你觉得他就跟电影里的杰克一样烦人。而恰好我又和他聊得很来,你就以为电影的情节在现实中重演了,风浪来之前,你正像卡尔那样举着枪追杀大卫呢!” 这故事一下子就编圆了,感谢卧底培训中的表演课,也感谢我平时的爱好是看小说。 琴酒被我唬住了,沉思许久,大概是在思考我说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和可能性。 琴酒虽然失忆了,但他的思考能力还在,他应该可以根据自己的情绪波动,来推算出自己大抵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在看到陌生人之后,第一反应是举起枪,说明他这人不好相处;他质疑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别有用心且会对自己不利,说明他十分多疑;有很多瞬间他都想要扣动扳机,说明他冲动狠辣。 如果琴酒真的这样推算,就会发现我编的这个故事套在他身上正合适,《泰坦尼克号》的卡尔也是差不多的性格类型。 最后,琴酒找到了这个故事最大的漏洞:“可是我感受不到‘琴酒’对你的爱,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妻?” 莫得感情的杀手内心当然感觉不到爱。我心中无语,面上凄楚,用手揩去眼角硬挤出来的眼泪,“我们是家族联姻,你的家族势力很大,正如日中天,而我的家族已经逐渐走向没落,徒有其表。我的父母为了攀附你们家族,硬将我塞过去,而你家族为了获取旧贵势力,就同意了联姻。” 琴酒发现话语里不现实的一点,“这个时代还有新贵旧贵的说法?照你的说法,我家族实力强大,完全可以凭借自己问鼎,为什么还要联姻一个落魄家族?” “因为是霓虹的家族啊!”我毫不犹豫。 霓虹还是很封建的,一些家族就跟古代的贵族一样代代相承,很有话语权,十分难撼动,不过他们很守旧,往往无法创新。一些新贵则抓住了时代的机遇,突飞猛进,飞黄腾达,但新贵建立的“家族”是没有底蕴的,依旧会被歧视,在上层社会交际中还会遇到刁难。 我在这点上,用一句话说服了琴酒。 琴酒瞥见自己肩头的银色发丝,“我是霓虹人?” “你是混血。”我毫不犹豫,胡说八道,“妈妈是意大利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组织里有一种流言说琴酒是俄国血统,说他出生于还没有解体的苏联,失去了故土才漂泊到日本,遇到组织,成为杀手。 不过我对此表示怀疑,又因为我认识一个银色长发的意大利人,所以就毫不犹豫地说琴酒是意大利血统了。 说起来,这两个银色长发男人还挺像,都是头牌杀手,都暴躁嗜血,只是琴酒比斯库罗要冷静一些,斯库罗暴躁得就像是闻到血的大白鲨,而琴酒是即便闻到血腥味也会伺机而动的雪原银狼。 “意大利?”琴酒皱着鼻子重复这个单词,我心里一个咯噔。 他该不会是对意大利这个词没有归属感,然后真的不是意大利血统,而是什么前苏联人吧? 大概是琴酒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哪国人,因此他没有继续纠缠血统的问题,而是审视着我,挑眉道:“你是被强塞给我的未婚妻?那我怎么没有掐死你?” 话虽如此,他却缓缓放下了抢,枪口朝向前方的地面。 以琴酒的忠诚度,如果被组织强塞了一个未婚妻,他心中虽然不悦,但也不会拒绝,更不会因此就杀死未婚妻。 虽然琴酒已经没有用枪指着我了,但我仍旧不敢对他开枪,因为我开枪之后,他肯定会拼死一搏,给我的心肺脑壳都打穿。 我只好强压杀意,收枪,端起甜腻的笑容冲着琴酒跑去,“当然是因为你也不太讨厌我嘛。” 在我的卧底被发现之前,琴酒并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厌恶,比起他对基里安、皮斯科等人的态度,他对我甚至称得上“友好”,或许在他看来,我就是跟伏特加一样,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背叛的可能性不高,留着就留着吧的类型。 我还想去挽琴酒的手,后者立马往边上挪,拒绝了我进一步的接近。 我低下头去,佯装失落,“果然,你还是无法接受我作为你未来妻子的身份……” 琴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见琴酒没有在发出质疑,我面上委委屈屈,内心尖叫狂喜。琴酒,你也有今天,这段时间里我不忽悠瘸你我就不叫星野凉月! 我和琴酒流落荒岛后的“美好”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然而,我很快发现,这种连淡水河泉都没有的鬼地方,我是分分钟待不下去的。 再这样下去,打火机里的燃油都会耗尽,到时候不但蒸馏水弄不出来,连点火取暖、烤鱼都难于登天,到时候我可能真的要学习钻木取火的求生技了。 这时候我就特别想念江户川柯南那个小鬼,那家伙是个天才,不但推理能力极强,而且还拥有各科知识,以及各种技能,据说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能都是在夏威夷跟他爸爸变学的。我一度怀疑他爸爸是开特工培训营的。 江户川貌似和波本有着共同的秘密,经常凑在一起鬼头鬼脑地商量事情,波本告诉我,没有必要将江户川当做真正的小孩看待。我想江户川可能是爱因斯坦、福尔摩斯那类绝世天才吧。 江户川要在的话,他一定能利用他满脑袋的冷门知识,更好地帮助我们野外求生吧。 只可惜,当时那艘邮轮上没有江户川,只有我、琴酒、伏特加,然后就是船员,说不定还有其他跟踪者。 我隐约感觉这一路尾随琴酒的人不止我一个,就是不知道是谁,对方潜伏、隐匿、伪装的本事似乎远高于我。 我担心会有其他人漂流到岛上,从而增加事情的复杂性,就每天逡巡岛屿,并发誓如果被海水冲过来的是伏特加就第一时间做掉他,免得他将真相告诉失忆的琴酒。 我的努力有了收获,这天夜里,海浪再次将幸存者从到了岸边。 那名幸存者貌似是抱着浮木之类,也不知道怎么做到在海上飘了这么久都没有死掉的。 那人放开浮木,往沙滩高处爬。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我,随即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取下要背后的AWM,并且立即瞄准了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训练有素。 3. 3 不速之客稳端步·枪,一只眼紧闭,一只眼紧盯准星的黑色身影让我感到十分的眼熟,我下意识道:“诸星大?” 诸星大,或者说赤井秀一,他跟我一样也是卧底,来自fbi。 诸星大只是他卧底时取的假名,就像我自称“井上凉子”一样。不过因为叫习惯了,我一般叫他诸星、黑麦(Rye)。 他自从身份被曝光,并叛逃之后,就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貌似被水无怜奈给杀了,只有安室透固执地不愿意去相信。 因为水无怜奈将他爆头,并且放炸·弹让他被炸成齑粉的过程,我就在山顶和琴酒、伏特加一起远观着,所以我也以为他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此刻,照理来说已经死掉的赤井秀一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还像个水鬼那样浑身湿漉漉的,我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在看惊悚片,情不自禁倒退了半步。 我甚至在短时间内飞快想一下我跟他之间的二三事,估算他对我的怨念值。 赤井秀一其实算是我的前男友。 卧底期间,我起初一个劲儿地接近琴酒,希望通过跟琴酒“深入交流”获取更多的信任和情报,反正琴酒长得帅、肌肉又结实,我不亏,但琴酒就是跟木头,根本不上套。性感妩媚的大姐头,贝尔摩德提醒我,男人就算是不喜欢一个女人,但只要有人跟他抢,就能刺激他的雄性竞争意识。 为了刺激琴酒,我勾搭了酒名黑麦威士忌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原本似乎是对宫野明美有好感,但奈何明美也是木头,赤井秀一不知道是为了刺激明美,还是单纯觉得跟组织内部的人在一起会显得他更像瓶真酒,他回应了我。 于是我们两个各怀心思,假装跟对方有暧昧,纠缠不清、出双入对。演着演着,还假戏真做了。 可惜后面我的伎俩居然被琴酒拆穿了,那天琴酒抓着我的双手高举于顶,将我壁咚了,在我耳畔低声说:“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没空跟你玩爱情过家家。” 好死不死,赤井秀一当时就在附近,从对方的角度来看,我和琴酒在接吻。 那之后,赤井就以我劈腿为理由要求分手,我则喊着“你喜欢的根本是另有其人吧”跟他大吵一架,尽量将道德线稍微往自己这边拉一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渣女。 那之后我就和赤井秀一不和平地分手了,尽管和琴酒kiss是他的错觉,但是既然贝姐教的方法对琴酒没用,那么赤井秀一在我这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我自然就彻底甩掉他了。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喜欢赤井,但是赤井这个人总是给人一种危险、不靠谱、花心的感觉,他跟宫野明美、fbi朱蒂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的气质和行为都会让女生没有安全感,所以我绝不会将他划入我的择偶范围。 偶尔,就很偶尔,我还是会想起跟赤井秀一温存的夜晚,他灼热的呼吸,他坚实有力的臂膀,他黑暗中也略微发亮的橄榄绿眼眸…… 这会儿赤井秀一浑身湿漉漉的,黑色的衣裤都紧贴着健美的身躯,明明岛上唯一的光源就是月亮,我却通过衣服上的水所折射的月光,看清楚了他的肌肉线条。他的八块腹肌,他下凹的人鱼线,他的…… 我看得面红耳赤,看得浮想翩翩。 这里是无人的荒岛,这里月黑风高、潮来潮往,神秘而浪漫,这里适合…… 正在我展开成年人的胡思乱想之际,赤井秀一已经站起来,朝着我走来,“是你,你果然也活下来了。”听语气,他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对于我这个前女友的死活还是关心的。 我压下心头燥热,凑过去,跟他咬耳朵,“听我说,琴酒也……” 我打算和赤井秀一合作,前后夹击琴酒,直接将琴酒这个世界毒瘤给扼杀在荒岛上。 这时候琴酒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阴冷地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完了,又来。为什么琴酒每次都能这么及时地醒来、出现。 我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目光冰冷的银发男子,讨好地笑了笑,“这不是发现同样落难的幸存者了嘛,就过来交流一下情报。” 琴酒死死地盯着赤井秀一,后者握枪的手被我死死按住。 琴酒和赤井的枪技基本是五五开,打起来的话,要么两个人都毫发无损,要么就是同归于尽。我即不想要独自一人荒野求生,也不想要赤井这个“好人”被琴酒打死。 赤井也没有轻举妄动,甚至将枪械往身后藏了藏,他那聪明的脑瓜子肯定一下子就发现了琴酒的异常。赤井作为被标记为“已死”状态的组织叛徒,琴酒见到他“诈尸”,肯定第一时间开枪,而不是有心情去问他和我在做什么,那语气还很像是捉奸。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三道一线构图,都似曾相识。我想了一下,当初我被琴酒壁咚,被赤井看见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正牌和小三的位置对调了一下。 我又联想到之间我打的《泰坦尼克号》的比方,立刻加入新设定,跟琴酒胡诌起来,“亲爱的,你别想太多。我们真的只是在这里商量离开荒岛的事情。这位就是之前跟提到过的大卫先生。” “大卫?”琴酒冷嗤,“我看是杰克吧?” 琴酒说了一个笑话,但是因为他的眼神和语气太冷了,以至于热笑话成了冷笑话,叫人发寒。 不过我还是在心里想要哈哈大笑,毕竟失忆的琴酒明显是被我代入了我设定的剧本里了,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跟卡尔一样的有权有势的绿帽未婚夫。 这样的琴酒让我觉得好笑又好怕,生怕他恢复记忆以后想到自己被这样骗得团团转,会立马将我碎尸万段。 照理来说,赤井秀一这会儿已经是懵逼的。毕竟又是大卫,又是杰克的,又没有人提起萝丝,他理应感到莫名其妙。结果赤井反应很快,一把从身后搂住我的腰,“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你的情敌。你的未婚妻好像更喜欢我。” 他竟然get了!他秒懂了我搞的狗血剧本设定! 琴酒那冷色调的绿瞳变得越发幽冷,抬起握枪的手,对准了我和赤井,也不知道是想要爆谁的头,可能是想两个头一起爆。 我心下一凉,随即狠狠踩了赤井一脚,然后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朝着琴酒跑过去,“亲爱的,我只爱你一个人!不要相信那个绿茶的话!” 琴酒瞳孔不断放大,估计是被我的行为震住了。他刚还在准备开枪的状态,这会儿却猝不及防被我报了个满怀。估计是没想到有人会冲着枪口的方向狂奔,琴酒竟然被我抱了个正着。 琴酒的胸膛是宽广,标准的双开门大冰箱,抱起来费劲儿。他的身体是炽热的,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冰冷。这是我第一次拥抱琴酒,也是第一次觉得琴酒也是个人,有着人类的提问。 琴酒愣了两秒,而后恼羞成怒地推开我,“走开!” 我猜到他会这么做,但还是佯装受伤泫然欲泣,“连抱一下都不肯,那何必为我与他人相见而大动肝火呢?” 琴酒显然也意识到这是前后矛盾的,因此神色复杂了一瞬间,末了扬起下巴,“未婚妻就要有个未婚妻的样子。” “……” 我好像仰天大笑,他当真了诶 ,他当真了诶! 4. 4 和两位身形健美的猛男帅哥流落荒岛,我理应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才对,然而现实是…… 失忆的琴酒对我规划的剧本深信不疑,对“情敌”赤井秀一虎视眈眈。 原本多疑如琴酒可能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但故事里的人“大卫·赤井秀一”出现了,反而佐证了我的说辞。 赤井在发现琴酒失忆之后,可能是想找准机会毙了琴酒,所以也是不是看向琴酒,但因为琴酒一直盯着他,导致他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 赤井这家伙也有点恶趣味,竟然顺着我剧本里的角色演下去了,时不时凑到我身边,表现得像个有夺妻之癖的黄毛。 至于我。我一直在寻找离开荒岛的办法。 我显示用随身携带的折刀劈了个椰子,喝光了椰子汁之后,用椰子壳当瓢,舀水在沙滩上写了个大大的SOS,指望飞机上的人能发现这个标记。 可惜,路过的飞机都不是低飞,应该是看不见这些字的。 为了让sos再显眼一点,我挖了个SOS形的渠,在里头塞满干柴,一旦点燃,稍微飞低一点就能看到火光,靠近的航船会发现这片跳荡的火,从而知道有人在这里生存。 我在附近预备了很多干柴,堆成小高塔,打算一旦看到靠近的飞机或者船只,就将其小高塔和SOS渠都点燃,这样炽烈的火势必然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 看着我忙前忙后,琴酒不屑:“无用之功。” 这里距离海岸线太远了,路过的飞机飞得太高,基本上已经快完全看不到地面了,除非飞机上坐着的是有特意功能的人,不然是不可能发现这里的火光的,就算发现了,看到的也是个闪烁的红点,估计还会以为这是太平洋上的小火山喷发了。至于船只,至今没有船只靠近,说不定这里根本不在任何航线上。 我不高兴了,“那总得努力一下嘛,不然你们打算一直生活在这里?” 琴酒沉默了。不知道时不时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一刻的琴酒是迷茫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他对于回到对岸意味着什么事没有概念的。在我给他编排的背景里,他是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但脾气暴躁、敏感多疑、疑似被戴绿帽,他可能代入之后觉得回去也未必是好事。 赤井秀一挑眉,“留在这里也不错啊,这里风景又好,物产又丰富,很适合度假。” “你说的是度假,但我们是被困!!”我气死了。赤井秀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跟人唱反调了,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 一辆去往夏威夷的航班飞过了太平洋,这两飞机上有很多小孩子,他们是随同大人一起来夏威夷过暑假的。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小男孩俯视着窗外的太平洋,隔着层层云雾,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些星点火光,那些火光隐约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小男孩立马掏出高倍望远镜,往那定睛一看,最终在黑科技的帮助下,清楚地看到了那用烈火烧成的SOS。 他连忙拉了拉身边女生的衣袖,“小兰姐姐,快看,下面有人在求救诶。” “柯南你在说什么啊……”小兰不解,“我们现在可是在几千米的高空上诶。怎么可能看得清下面?” 可能努力将望远镜放在小兰的眼前,过了一会儿小兰呆滞:“是真的诶……” “我要去联系机长!”柯南当机立断,打开安全带,挑下座位,往驾驶室跑。 空姐拦住他,“小朋友,这里是不能进去的哦。” “我刚才看到下面的海岛有人在求救,能不能帮忙给机长说一下,下了机之后好联系救援队。” 柯南担心晚点说,就会飞离那座小岛的,或者岛上的燃料用尽,让副机长标记一下出事的小岛,之后救援队出发救援就会省事很多。 他说的有理有据,但奈何是个一年级生的模样,空姐根本不信,且很是为难,“小朋友,不可在飞机上玩冒险游戏哦。”她讲柯南的话当做小孩子过家家编排的剧情了。 “他说的是真的,我刚才也看到了。”小兰也离开座位,来给柯南撑腰了。 空姐犹豫,“这不可能啊,这里距离地面已经很远了,你们怎么看见救援的。” 柯南将阿笠博士改装过的超级望远镜晃了晃,“用这个。”这个虽然不是天文望远镜,但是用它的话,连月球上的环形山也能看见。 空姐拿过望远镜去看窗外,“什么都没有啊。小朋友,不许说谎哦。还有你,不可以帮着小朋友说谎哦。” 柯南心叫糟糕,飞机应该已经远离了那座海岛,所以空间用了超级望远镜还是看不到。 这个时候金发黑皮的公安出现了,“柯南,是发现了什么吗?” 柯南将自己的发现跟安室透说了一遍,安室透托腮,心想:‘太平洋,海岛,SOS。’ 这些点无一不让他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失联同事——星野凉月,他的后辈,跟他一样是公安,且跟他一样卧底黑衣组织。 他最后一次联络到凉月已经是一周前了,且她当时的目标就是乘坐邮轮进入太平洋海域,那之后就传来了船难的消息。 打捞队捞了整整一周,只捞上来了无数尸体和幸存者若干。那些没有被捞上来的,被宣布了死亡。 警察专属的墓地里已经多了一块墓碑,墓碑紧挨着诸伏景光,刻着星野凉月的名字。 安室透还以为她跟景光一样,也被黑衣组织吞噬了呢,为此还愤怒消沉了一段时间。 “或许还有希望……”安室透喃喃自语,嘴角浮现笑容,眼睛焕发光芒。 他要去救她。 5. 5 此时此刻的我并不知道,还有一位金发的骑士,正打算营救我。 我只是看着越飞越远的飞机感到绝望。 我该不会真的要跟琴酒和赤井秀一一起在荒岛上度过余生吧? 赤井秀一也就算了,琴酒算怎么回事,万一他哪天突然清醒过来,岂不是要把我给崩了? 我正蹲在角落里难过,赤井秀一带着烤好的海鱼朝我走了过来。“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该不会想要绝食吧?”他带着几分嘲讽与我道。 我感觉这家伙是专程过来气我的,所以我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视线。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赤井秀一的厨艺非常垃圾,但这会儿他烤的鱼却香气扑鼻,甚至带着淡淡的海盐味,说明是经过调味的,跟我之前那种稍微烤一下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鱼完全不一样,这让我忍不住食指大动,口水只能勉强含在嘴里。 我不能认输,所以我假装闻不到。可恶,这家伙在干嘛?想送给我吃的,就赶紧把鱼递到我手上啊,快呀!不要让我求你!! 由于厨艺零分的关系,我烤出来的鱼没有味道也算了,还经常烤焦,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含泪咽下,而赤井秀一现在在我眼中,简直就是王牌外卖员! 琴酒对于相当于jack的赤井十分警惕,他一看到赤井朝我走了过来就跟了上来。 他以前可不是这么醋劲大的人,估计是因为在我编排的故事背景下,我就是他的所有物,所以他看不得别人靠近我。 他一来就把赤井秀一手中的鱼给打落掉地了。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我又没说是给她吃的。” 赤井刚才确实没有把鱼递给我,所以我感觉他只是来嘲讽我的。 琴酒这人一点也不讲道理,所以他打掉了赤井的鱼,还瞪了赤井一眼。 我心说要是在酒厂我有这个待遇,那我还奋斗个什么? 最后我吃了琴酒亲手烤的鱼。 琴酒烤的鱼没有任何味道,乏味至极,还带着海腥味,我怀疑他找的鱼都不新鲜,或者没有去干净内脏,闻着直叫人想吐。 为了让琴酒相信我还是爱他的,我只能微笑着,强忍呕吐的欲望吃下去。 琴酒似乎一点也不晓得自己烤的鱼是多么的糟糕——尽管他也吃过自己烤的鱼,他看着我把东西吃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真的,琴酒对自己的厨艺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不远处看着我的赤井秀一,仿佛看穿了一切,他看向我的同时,嘴角微微翘起,那笑容充满了嘲讽。 我仿佛看到他用表情在跟我说,傻子,反正他都不记得了,何必编这一套谎言,吃我烤的鱼不香吗? 我感觉赤井秀一对于我在和他恋爱存续期间,还想着琴酒,甚至接受琴酒的撩拨这件事耿耿于怀。(渣女式辩解:我这也是为了任务,我没有办法啊) 赤井秀一烤的鱼确实很香,比琴酒烤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只好安慰自己,这世界上还有人的厨艺比他好得好,比如说波本威士忌。 我想起波本老大做的菜,内心不由泪流满面。 波本,也就是安室透,经常把菜做多。他会做一大长桌的菜,然后自己吃不完,要么是打包给风见裕也,要么就是请我去他家吃。 由于我的家务技能为零,除了点外卖就只能去波本家蹭吃蹭喝,因此经常吃得感动不已,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 听说他的厨艺是我们已故的校友诸伏景光教的,由于我没有见过诸伏警官,所以在我心目中天底下最好的自由厨师就是安室透。 明明前不久(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赤井秀一还不会做饭,我相信赤井秀一的厨艺绝对是半吊子的,所以我认为不吃也罢(强忍心痛) 就在我无限怀念安室透的厨艺时,次日,安室透神兵天降了。 那是我流落荒岛的第8天,天空中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救赎的声音。 我高兴极了,朝着天空中直升机的身影拼命的挥舞着双手,“ Here! Here !Help me! Help me!!” 因为我以为来的是国际救援队,所以我用的是英语。 出于过分的担心,我又用日语韩语中文分别重复了一遍。 然而我的笑容在狂风中戛然而止,因为这边的热带风暴把螺旋桨给打坏了,直升机因此失衡,直直地下去。好家伙,这下不是他来救我,而是我来救他了。 我一边想着这倒霉蛋是谁呀,一边朝着直升机坠落的方向摸索了过去,我心想直升机坏了也是直升机,修一修说不定就好了。 等我找到直升机的时候,我亲眼看见我的伙伴我的同事我亲爱的安室透从破败的直升机里钻了出上半身,并试图爬出来。 他估计是哪里卡住了,并没能如愿,只能扫视四周,试图寻找自我解救的办法或者工具,然后他看到了我。 我和安室透大眼瞪小眼:“?!” 什么情况?! 6. 6 我想过来救自己的人可能会是安室透,却没想过对方会以这般狼狈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 此前我从未见过安室透狼狈的样子,他看起来总是游刃有余,哪怕打着好几份工,一天只睡四小时。 由于他在我心目中形象过于完美神勇,所以我根本想不到他也会马有失蹄的时候。 安室透苦笑了一下,朝我的方向伸来手,说:“愣着干嘛,搭把手,腿卡住了。”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救安室透,同时忍不住抱怨,“怎么就一个人啊,你自己开的直升机?虽然我知道你什么都会,但是业务熟练度跟专业的不是一回事吧。” 安室透解释:“这附近礁石环绕,任何船只靠近都会被卷进去,而且救援队认为这座岛没有淡水,你在上面根本活不过一周,所以为了不避免无意义的伤亡,他们只能放弃开船进岛搜救,至于直升机……” “最近几个月这一带都季风肆虐,即便是直升机也只能进来几分钟,稍有不慎,”安室透往身后看去,那里是坏掉的直升机,“就会如你所见。” 也就是说,搜救队已经默认我、琴酒、赤井是死人了,且无任何有效救援手段,只有安室透这个不信邪的家伙,非要驾驶飞机,顶着热带风暴进来。 我感动不已,冲上去,狠狠抱住我的好同伴好大哥,“波本!我爱死你了!”虽然你并没有成功救援,但知道你为了同伴我可以不要命,我就不禁感动不已! 安室透被我的熊抱弄得愣了一下,旋即放松身体,回拥住我,并用掌心缓缓地抚摸我的头。他真是一颗小太阳,不管是体温还是态度,都是那样地令人感到温暖。 “抱歉,让你受苦了。”安室透温柔而伤感地道。我觉得他的这句话不单单是跟我说的,因为里面的歉意实在是过于厚重。 是跟已逝的诸伏警官说的吧?我抬头想要看清楚安室的神情,他却将我往他的怀里略微按了按,不让我去看。 我并不在意他将白月光的厚爱和歉疚移情到我身上,反而很愿意抓住机会。 我待他略微松手之际,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仰起头,梨花带雨,随即说出一直以来的愿望,“离开这里后,你就让我走吧,让我远离琴酒,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 这破卧底的工作实在是做不下去了啊!危险如走钢丝不说,我还暴露了!只要琴酒恢复记忆,或者伏特加还没有死,那我就是必死的下场! 安室透迟疑了。他可能一方面认为完成任务打倒黑衣组织更重要,但可能也确实是觉得我可怜。我感觉他闪烁的瞳孔中看到的不止我一个人,可能是将我的身影跟谁的幻影重叠了。那一定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安室透看向我的目光充斥着怜悯和心痛。 最后他面上的复杂和纠结都化为了春水般的温柔,他揉了揉我的发顶,微笑道:“好,以后你可以做你自己,并自由地去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啊,这多么像是Jack临死前对Rose的嘱托,Jack就不是希望Rose那样生活么? 我脑回路不过稍微放飞了一下,那个在该剧本中角色定位为绿帽Carl的琴酒,他的声音就阴恻恻地响起了:“所以之前那个黑发只是烟幕弹吗?这才是你的Jack?” 奇怪的台词,一点也不像琴酒的风格,但是那磨牙吮血的腔调,一下子就叫我汗毛倒竖了。我连忙推开安室透,回头看向琴酒,熟悉的枪口,熟悉的琴酒冰冷的怒容。 赤井秀一也出现在附近,他发现我的视线扫向他之后,原本皱着的眉头立马一松,微笑着送上风凉话:“科普一下,实际上,《泰坦尼克号》女主Rose的原型海伦·坎迪,登船之后可是引起了6位绅士的注意,而在生死关头帮助她的是休伍伦和肯特,这两位都是她真诚的追求者。也就是说Jack这个角色可能融合了休伍伦和肯特两个人的特质。” 赤井秀一!我看向秀一的目光一定是喷火的。这家伙火上浇什么油! 琴酒临露出死亡微笑,挑了挑枪口,问道:“那么你们,谁是休伍伦,谁是肯特?” “赤井!你这家伙……果然没死!”安室透嗓音震颤,语气激动,是那种仇人尚可手刃的激动,裹挟着暴风雨般的杀意。——估计赤井一出现,安室透就已经在应激装态,但没立刻发话,似乎是过了一会让才消化掉赤井诈尸的信息。 安室透的同期兼发小,诸伏景光的死据说跟赤井秀一脱不了关系,至少有某种很深的联系,所以安室透就算知道赤井秀一是正道人士,也还是恨他,并发誓要亲手杀了他。说来可笑,由于他对赤井不加掩饰的恨意,组织对他新人还增添了几分呢。 赤井秀一这个把哪边都得罪的人,一点儿也不怕死,抬手对安室透打了个招呼:“Hi,真巧。” 接下来,滑稽的事情发生了——琴酒追杀安室透,安室透追杀赤井秀一,赤井秀一……他拉着我的手跑! “你要逃命干嘛带上我啊?!!”我呐喊。快撒手啊!!! “我们可是黑衣组织的史密斯夫妇,当然要同去同归。”赤井秀一心情很好地道。 “谁跟你是夫妇?”你不过是个前男友!我一边怒斥,一边扭头喊道,“波本,你冷静一点!!还有你,琴酒,冷静!” 7. 7 微凉的夜风从我耳畔呼呼地吹过,我看着前方漆黑的身影,心绪越发迷糊。 我印象中的赤井秀一,仿佛永远都是冷静睿智的,但现在的他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还史密斯夫妇呢……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有幽默细胞,还喜欢搞事。 他好像变了很多,那么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卧底身份被发现开始,还是从剪了短头发开始?说起来他的头发原本跟琴酒差不多长,现在却短得针织帽一戴别人就只能看到几撮卷毛冒出来。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他长发的说,那样的他更有东方式古典美人的风范,短发的他虽然更精悍干练了,却没有那种韵味了。 我盯着他一直不肯脱掉的针织帽(即便落水湿透),心中遗憾,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其实已经秃了。嘛,被组织通缉、被琴酒追杀,还被安室透记恨,头秃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安室透和琴酒都没能追上来,而我和赤井则没入了无边的丛林之中。 这座岛上由于淡水资源缺乏,所以树木也不是很茂密,不少还是枯木。它们之所以存在主要是因为地下深处的水源以及雨季——树根会将水分储藏起来,度过旱季,等待下一场倾盆大雨。 我停下来,由于还被牵着手,所以赤井秀一也被迫停了下来。 “可以了吧?呼…呼……”我气喘吁吁,“波本又不会……真的杀了你了。” 同为以铲除黑衣组织为己任的卧底成员,虽然来自不同的组织,但我们几个本质上是一条船上的,我相信安室透再恨赤井秀一,也不会痛下杀手。 而且我一直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赤井秀一虽然只是我的便宜前男友,但我们短暂地同居过,曾经也算得上亲密无间,对于他的秉性,我不能说无所不知,但也不能说一无所知。 赤井这家伙虽然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也不是真正心肠冷硬之辈。当时大家都知道诸伏景光是卧底了,他不可能逼死诸伏,且从大方向来看,也没有那个必要。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能明白,安室透肯定也明白,他只是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宣泄仇恨和怒火的目标罢了。归根到底,比起赤井,安室透肯定更恨琴酒更恨组织,只是对后者的恨意他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怕他上头。”赤井秀一无奈地耸了耸肩,“而且他对我的杀意也不是装的。还有,琴酒……怕也是想我死,哪怕他现在已经失忆。”他看向我的目光半带谴责、半带无奈,毕竟是因为我编排的故事脚本,导致他再度成为琴酒杀之而后快的目标。 我却丝毫没有愧疚,更没有同情赤井的处境,而是失声呐喊:“糟糕!波本老大!” 我尤记得被拉着跑路之前,琴酒的枪口主要是对准安室透来着。 琴酒没开枪,估计是他当下想杀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要先嘎了谁。 我、赤井、安室透肯定都在他的狙击目标内,而他最想杀的,可能还得是安室透。 毕竟我和赤井之间的猫腻,琴酒是看不见证据的,最多看得出赤井饰演的“大卫先生”对他未婚妻有所觊觎,而不久前我跟安室透的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琴酒可是亲眼所见! 我转身打算回去找安室透,却被赤井秀一抓住了胳膊。 “干嘛?”我不悦地回眸。 “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你打算劝架?”赤井秀一挑眉。 “我当然……” 我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学生时期的男生打架,我倒是可以劝一劝,但是他们这种真刀真枪的打架,一旦被卷入,哪怕是个旁观者都不一定有活路。这就好比赤井秀一和贝尔摩德对决,死的却是卡尔瓦多斯一样,防不胜防。 我定了定神色,沉声,“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呵,”赤井秀一不屑又无语地冷笑出声,“你要不先跟我解释解释?” 言下之意就是,他看了都觉得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毕竟搂了搂了,抱也饱了,又是摸头杀又是揉脑壳,还说了类似于私奔的话,感觉我和安室透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焦虑地咬了咬右手食指指甲,期间瞥见了赤井秀一看戏似的目光,立马转移枪口,“怎么听起来,你还吃醋了?” “是啊。”赤井道,还挑了挑半边的眉,“你觉得我应该先喝哪一壶?” 我一时间愣住,以前的赤井秀一肯定是会反驳的。毕竟他可以是FBI一枝花,倒追他的人从能漂亮国排到霓虹——整一横渡太平洋,要让他承认自己也会有占有欲、嫉妒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现如今,他竟然语气淡然地承认了? 我沉默了两秒,然后先是条件反射地解释,“我和安室只是同事……”接着立马反怼,“还有你只是我的前任!”所以你没有资格吃醋,也没有资格追究这些问题!你要认清楚你的位置! 我抬起下巴跟他对视,或者说单方面的瞪他。 赤井秀一静静地回望着我,月光下,他的绿瞳像是柔和又美丽的橄榄石,又像是烟雾迷蒙的南方碧波。 他的瞳色跟琴酒的好像,但是琴酒的瞳仁总是像西伯利亚冰冷的湖泊。 我逐渐忘记自己是在质问他,思绪逐渐迷失在了那迷离而神秘的眸光里。 下一秒,毫无征兆地,赤井秀一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按头亲吻了。 这一吻,极具侵略性。 被骗了,什么橄榄石,什么翠烟波,那根本是美洲森林野豹的眼神!在彻底心神失守之前,我心中不由呐喊。 8. 8 我很想要跟赤井秀一说“Rye,我们已经结束了”,但此时此刻月色正浓,气氛恰好,我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 安室透在知道我和赤井交往之处,有提过反对意见,因为那个时候诸伏景光已经死了,而赤井还没有暴露。他问我为什么要如此,我当时的答案是“一切为了任务”,但其实那个是的谎言,真正的答案是“因为我年轻有欲,受不了荷尔蒙的刺激”。 赤井秀一和琴酒都是行走的荷尔蒙,赤井甚至比琴酒荷尔蒙更外放。 琴酒侵略性十足的同时隐约透着点性冷淡,感觉是比较能克制自己欲-望的人;赤井秀一则要坦诚的多,他对欲-望毫不掩饰,他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 毕竟琴酒可以只有30度,黑麦却必定50度以上,属于一点就燃的“可燃性乌龙茶”。 或许他长期期间还有几分隐忍,毕竟还在组织内忍辱负重,但如今他一身轻,烦恼负重似乎都随着长发远去,那种野蛮的生命力便再也无法遏制,朝着我扑面而来。 如今的赤井秀一,真的很像热带丛林里的花豹,浑身充斥着野性,叫人招架不住。 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座城池,被攻占、被火侵…… 我甚至沉溺进去,不可自拔,仅剩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继续,万一琴酒和安室透找过来,两个都会瞬间爆-炸。琴酒会以为被加倍绿,因而愤怒,安室透可能会伤心,毕竟我跟他的死仇人再度搅合在了一起。 我强平欲壑,推开赤井秀一,紧张地往身后看去——身后只有森林和黑暗,空无一人。 赤井秀一笑了,大概是嘲笑我如惊弓之鸟,“他们恐怕还在缠斗,或者在林中迷了路,一时半会是找不过来的。”他凑近我,我们之间的气息暧昧地纠缠。“我们继续……”他轻道,柔润微热的唇再度覆了上来。 我想要拒绝,想说他这属于主观臆断,说不定他们都在赶来的路上,可我身体却诚实且本能地回应他。 我的回应就是反向地攻略对方的唇间“城池”,我像是闻到了血的食人鱼,迫切地想要汲取更多,甚至想要将对方撕碎。我喜欢他的侵略性,但更喜欢反向侵略对方,这会让我血脉贲张。 我在T国看成人秀的时候,对其他节目都感到百无聊赖,唯独看到猛男受虐,会情不自禁地感到兴奋。我的对象最好是头食肉动物,这样才能激起我猎食状态的兴奋。 赤井秀一感觉到我的回应,亲吻时鼻端都忍不住溢出一丝轻笑。当我们嘴唇分开时,他笑道:“你果然是喜欢我的。” 我当然喜欢赤井秀一……的身体,那是真正迷人的存在,叫人忘乎所以。 不过我还是担心他人的到来,想要点到为止,可是赤井秀一不愧是艺高人胆大的FBI,他不肯放过去,对我亲了又亲,并且在第三次接吻间,不自觉解开了我上衣的纽扣。因为海上风大,我上邮轮的时候特意穿了件长袖的丝绸衬衣,衬衣有排扣。 胸前的清凉叫我猛然惊醒,我扣住赤井的手,瞪着他,“你疯了?”虽然我们曾是情人,干柴烈火、死灰复燃实属正常,但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的地方,这里可是荒岛诶!随时可能出现另外两名男人诶!难道赤井你也有不为人知的XP?! 我估计赤井刚才那并不是有意为之,所以他也一副从醉梦中清醒过来的神情,而且很快道歉了,“对不起,我失态了。”他可能是觉得这样对我不太尊重,顺手就将我被解开一半的第三枚扣子给扣了回去。 尽管赤井就像是一头野兽,但毕竟是经过社会驯化的野兽,当然也可能是我的神情太过于严肃认真,让他意识到了冒犯。 我心绪乱成一团,心想幸好琴酒和安室透还没有抵达战场,不然……可惜我刚一这么想,那就瞅见了密林深处那二人的身影。他们还不如在接吻的时候出现了呢,现在这样,我解释不清楚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一点社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安室透此刻正在瞳孔地震,满脸写着“你们在做什么啊”的OS,我感觉他快疯了。 至于琴酒,他很沉默,甚至一动不动,跟他周围的枯木几乎融为一体,不过…… 下一秒,赤井秀一就将我扑倒在地,因为琴酒毫无征兆地开枪了。 所以真正疯了的人,是代入我未婚夫角色的琴酒。 9. 9 虽然我跟琴酒没有任何真实的关系,而我和赤井秀一才是曾有不纯洁男女关系的前情侣,但当下真的很像是渣女老王被捉奸的现场。 且我刚才是真心实意地回应了赤井的吻,所以这会儿我连辩解都不会了。我要辩解,就只能告赤井强上了,可是这种污蔑终究是挑战了我的道德底线。 我和赤井只能继续逃命。这次就不是我被强拽着跑了,我跑得比赤井秀一还快。 修罗场是刺激,可是残局收拾起来可是真的会要命! 这座岛看着很小,不过丛林面积并不小,几乎占据了该岛屿的90%,所以最终琴酒没能及时追上并找到我们。 我们躲在一个不知道什么野兽挖的地洞里,那野兽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总之应该很久没有回来,所以地洞上方都长出了蔓藤,导致琴酒没能发现我和赤井。 琴酒愤怒的枪声逐渐远去,我们暂时安全了。 我得以有空跟赤井交流,“都怪你,”我忍不住责备,“这下怎么办?” 赤井嘴巴长了张,可能是想说类似于“你不也吻我了”之类的废话,但他没说,转而说起正事,“只能等待外部救援了。你不是喜欢打《泰坦尼克号》的比喻么,等我们被救援,再于茫茫人海中逃走,就算是琴酒也抓不到我们。” 说起《泰坦尼克号》我就来气,我好不容易用谎言哄骗住了琴酒,还没有获得任何好处呢(除了不香的烤鱼),结果就让赤井硬生生整成丛林大逃杀了。 这个情况让我不由联想到毛姆的《面纱》开头,女主人公被丈夫察觉到跟他人通奸,然后丈夫大发雷霆,展开疯狂的报复。不过由于她丈夫是个英伦绅士,所以他的复仇并不血腥昭彰,只是带着女主人公去当时霍乱大爆发的湄潭府。琴酒就不一样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我开始后悔跟赤井的亲吻,我失魂落魄地道:“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来就我们呢?”国际救援队已经放弃救援了,最为执着的安室透也因为救援落难了,谁还会来,谁还能来? 赤井秀一说出了一个令我震惊的名字:“可能得等……江户川柯南。” 原来赤井秀一也知道柯南的存在,原来他也知道柯南是天才,可能他还知道安室透经常跟毛利、柯南在一块,所以推断出柯南一定也知道我们落难的事。 虽然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柯南能就好了,可我仍感觉这一幕很荒谬,我们几个大人得等一个小屁孩来救援。 赤井秀一看出我的震惊,扯嘴笑了笑,说了一句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嘛,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什么?怎么一扯上江户川那小鬼,所有人都变得神神秘秘的? “放心吧,不会毫无希望的。”赤井秀一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好像对那个小鬼的能力、才智以及品德十分信任,为什么……”我不禁问道。 虽然我也知道柯南很聪慧,但是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读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啊!你怎么能期待一个小孩操纵直升机,穿越热海的风雨,来到这座荒岛呢? 赤井秀一胸有成竹,笃定地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小鬼。”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讲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呢。 大概是为了应赤井秀一的话,天空中真的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这大半夜还赶来救援的……难道真的是人美心善江户川? 按照安室透跟毛利家的亲近程度,江户川柯南可能爱屋及乌,对于安室透的安危无法放任不管吧,再加上人道主义精神…… 我心里再度燃起希望之灯,因为一个七岁小孩。 随即一阵罡风扫过…… 坠机2.0 不是吧,还有完没完?! ◆ 柯南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多艰难险阻都没能难倒自己,结果自己却在区区热带风暴前栽了跟斗。 救援队明明说至少有十来分钟可以进入那岛屿,怎么不到十分钟就又起风了?而且风暴中连一点细缝都没有,想杀出去都没机会!无人岛不愧是无人岛,就这气候,一百年后也不会有人烟。 好在柯南是懂紧急迫降的高级玩家,飞机最终还是稳稳落地了,并未机毁人亡,只不过直升机的机尾翼和螺旋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暂时不能用了。 柯南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环顾四周,只见无边蛮荒,不由半月眼:‘你们都什么运气啊,能漂到这种无人区。’ 如果不是看安室透一天了都还没有回来,柯南也不会冒险进岛。安室透在他看来还是很靠谱的,那么长时间没能出来,也没联络外界,肯定是遇上了大麻烦。 柯南咬咬牙,心道:‘找到安室先生或者凉子姐姐再说!’ 没多久,柯南就听到了脚步声,匆匆赶来的正是星野凉月和赤井秀一。 柯南和这两个人都是认识的,认识星野凉月是因为安室透,而赤井秀一则是主动找上门。后者甚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以“冲矢昴”的身份在他家中暂住过一段时间。 前阵子,赤井秀一突然说要去了结自己和琴酒的恩怨,出发去了T国,之后便下落不明。 柯南看到赤井秀一后,神情是讶异的,他属实是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流落荒岛。 柯南还追到这两个人头上身上都有些微草木碎屑和土灰,不久前可能在被草木覆盖的岛洞里呆过。这种情况,要么是为了躲避大型的野兽,要么就是为了躲避什么敌人。 柯南还没发话,星野凉月就开问了:“小朋友,就你一个人?大人呢?”她似乎不理解柯南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发救援。 柯南半月眼,嘴角抽了抽。他也不想要一个人出发啊,然而救援队说,岛上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就算安室透成功了也只能将尸体带出来,而且很可能安室透也会因为自己的独断专行而付出代价,成为最新的尸骨。 没有办法又不死心的柯南只好偷偷驾驶救援队的直升机,前去救援。他有时候就是这么冲动,为了正义,为了朋友。 毛利兰是有发现异常的,在看到他坐上驾驶座之后,慌张不已,想要冲上来阻止他,也说了“非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但柯南真身可是毛利兰的男朋友,怎么可能忍心他冒险,于是就给了她一麻醉针,自己开飞机走了。 柯南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自大了,不然怎么会失算,以至于落到这种境地?早知道带上阿笠博士了,他的发明肯定能更快地将所有人带出荒岛。 柯南无法回答凉月的问题,感觉不管怎么回答,凉月都会觉得他人小鬼大,于是他扯了个很扯的谎,“就开直升机玩,然后一不小心就……” “呵呵。”星野凉月满脸不信,“谁家小孩开直升机玩?” “是真的!”柯南急着辩解,“我从小就会玩直升机模拟游戏,我以为这也是个模拟机……” “我真应该找你家大人好好谈谈。”星野凉月说,“就算是天才,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啊。” 柯南被说天才,表情羞涩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故作谦虚,“没有啦,其实也不算是天才。”我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男高中生侦探啦! “这是重点吗?”星野凉月没好气,“这下,待救援的人有多了一个,还是个小孩……” 她似乎觉得更麻烦了。 柯南下意识反驳:“我才不是待救援者,我可以……” 柯南的话还没说完,后脖颈莫名一寒,他机械地回头,脖子几乎要发出“咔咔咔”的声音,随后他便瞳孔骤缩。因为他见到了一个绝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也绝不希望在这里见到的人——琴酒。 柯南:救命! 10. 10 琴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找过来了,我看到不远处的小鬼浑身僵硬,我想我的状态比他应该好不了多少。 琴酒不知道是子弹打完了还是怎么的,没有再动他那精贵的伯/莱/塔。 他死死地盯了我和赤井一会儿,视线下移,落在柯南身上,“这又是谁?” 情况真的好复杂。 我心底叹气,累觉不爱,不过我心累了,嘴巴可没累,谎言跟水龙头的水一样自然流出,“其实我有一个孩子。” 琴酒拧眉,“我们的?”他虽然这么问,但从语气来看,他自己都觉得这种猜测很荒谬。如果我和他之间已经有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那就绝不会是未婚夫妻关系,就算没有举办婚礼,也早就领证了。 我顺着这逻辑说出了一个符合逻辑但很离谱的答案,“不,这是我和赤井秀一的孩子。” 柯南满脸无语加生无可恋,几乎直接将“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写在了脸上。 一向沉稳的琴酒瞳孔里都透着震惊,我感觉他的表情都快扭曲了。 我还要让他雪上加霜,我坚定地道:“没错,赤井秀一其实是我的前夫。”想不到?这个故事里你并不占绝对的道德优势! 虽然和前夫拉拉扯扯也有点问题,但比起明明有未婚夫却跟其他男人亲亲我我相比,更容易被现代社会接受一些(但不是全部)。且假如俩人还有共同的孩子,后续有所牵扯也是在所难免。 说起来,《泰坦尼克号》虽然唯美,但他的价值观似乎已经不太被当代人接纳,总是有人诟病Jack是男小三的问题。 作为在场最了解我的人,赤井秀一的表情浮动并不大,只是略微惊讶了片刻,随即朝着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那目光的意思大抵是“行啊,真能编,我看你还能怎么编”。 琴酒的表情则从“我想静静”逐渐过渡到“怪不得”,仿佛之前的疑惑都被解答了一半,末了,他挑刺:“呵,你是再婚人士,又是落魄家族,我的家族为什么逼迫我娶你?” 离异带娃,但嫁给钻石王老五,怎么听都有一点点玄幻。一般只有在小说里或者女明星身上可以看见。 为了让这个故事显得更真实,我只好继续编:“其实我们两个家族之间有些肮脏的交易,两边都不是一清二白的组织。” 不知道是不是“组织”这个词挑动了琴酒的神经,琴酒露出了“豁然开朗”的表情。 而且祭出组织之后,琴酒都变得好说话了,虽然他面容依旧透着些许阴鸷,但杀意却淡薄了很多,“原来如此,我们只是纯粹的利益联盟。”紧接着,他嘲讽道,“那你之前又何必故作情深?” 我想辩解,想想又作罢,“我不希望影响到我们家族……也就是组织间的关系。” “这样么?” 琴酒的表情似乎几分失落与颓然(?),不可能,这一定是我的错觉,是我夜视力不足的情况下久盯黑暗产生的欢迎。 就在我以为琴酒要放弃追杀我们,于是松了一口气时,琴酒发神经似地再度祭出伯/莱/塔,“可这事终究令人不悦!” 琴酒“砰砰”连开两枪,却都没有射中。以他的枪法来说,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应该是不想杀我们了。 琴酒以组织的利益至上,就算是失忆了,这种意识还是存在,几乎是已经刻入DNA。虽然我的故事是假的,引发的他的情绪确实真的——对于组织的守护之情,与无上忠诚。 在琴酒看来,跟组织利益比起来,他个人的利益、感情、想法都不那么重要了,必要的话就排在次位,甚至末位。组织要他杀的人,他必然会杀,组织要他留的人,就算他不爽也会放过。 琴酒状似潇洒转身,留给我一个漆黑颀长的背影。“随便你吧。”他说,语气像是冬日的霜雪般缥缈。 琴酒的身影消失在林中,我也说不清楚那背影是落寞是解脱,总之他大概以为我们俩是各玩各的塑料夫妻关系,于是便不再执着于我的“忠贞”,打算放任我玩了。 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琴酒有些可怜。 他真是把人间兵器啊,就仿佛被组织洗脑后,失去了自己的思想一般,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琴酒走后,柯南扯了扯我的衣袖,在我投去视线之后,柯南不敢置信地问道:“他真的信了?”似乎在说:琴酒怎么连这都信? “他失忆了。”我说。不过是个可怜的失忆男罢了,就是他哪天知道真相之后,不知道会怎样暴怒,想想就可怕。 因为直升机爆着火花坠落的方向,即便是在夜里也十分好辨认,所以安室透也找了过来。他先是仇视地瞪着赤井秀一,然后在发现柯南的存在了,震声:“柯南?你怎么也来了?!” 瞧瞧,瞧瞧,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赤井秀一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觉得一个小孩来营救大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11. 11 安室透原本还想要跟赤井秀一打架,被我给拦住了,我说:“你们等出去再打行不行,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情况是危急的,原先我担心的只有淡水资源,现在要担心的东西多了热带风暴——这甚至可能不是热带风暴,而是飓风,或者说已经由普通风暴演变成了飓风。 风速8-9级为热带风暴,风速12级以上为飓风。 原先我还觉得这里的风速还好,只是气压比较低,问题应该不大,但眼见着两架直升机扑街,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荒岛周围的风力真的只有我感受到的那种程度,怎么可能将直升机打下来,如果里面的风速跟外面一样快,我应该站都站不稳才对,所以真相只有一个,现在降临在这片海域的其实是飓风,只不过荒岛位于飓风眼之中。 飓风的移动速度很快,它的“眼睛”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它在荒岛释放留存了许久,不过我觉得它也快走了,因为风雨已经降临在了不远处的海域,那里起了无数的涟漪。 风雨很快就会降临在这座岛上,到时候我们就不缺淡水了,缺的将是遮风挡雨的地方。 这座岛的地势太低了,没有类似小山包的地方,很容易被淹没,那样我们会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很容易感冒发烧,末了可能会病死。假使风雨引发了海啸,那么我们所有人又得在太平洋上玩漂流了。 我能想到的事情,安室透和赤井肯定也能想到,他们暂且化干戈为玉帛了。 安室透皱眉,“我们暂时是很难回到文明世界的,得先度过眼下的危难。我驾驶飞机过来的时候有看到下面的情况,其实这座岛是一条岛链中的一环,附近还有其他的岛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岛,地势颇高,应该可以让我们暂时避过风头。” 柯南立即道:“那岛我也隐约有看到!” 我惊讶:“这么黑你也能看到?”安室透来的时候还是白天,所以能看到还算比较正常,柯南来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了,怎么在黑咕隆咚的海上看清楚岛屿的模样? 柯南嘿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而后扶眼镜,镜片反光,“因为我的眼镜有红外夜视功能。” 就在我感慨他仿佛什么大boss时,柯南又放下眼镜,仰头笑得一派天真灿烂,“这还多亏了阿笠博士!是它改造了我的眼镜,使得它有了很多神奇的功能!” 我怎么可能觉得这孩子有点怪怪的呢? 赤井秀一竟然立马将希望放在了柯南身上,“那你还记得那座岛的方向吗?” 我斜眼看他,这种希望不应该寄托在安室透身上吗? 柯南不负赤井所望地道:“记得。我当时恰好瞄了一眼飞机上的方向指针,记住了那座岛的具体方位——是西北方向。距离应该不是很远,大约航行三四个小时就能抵达?” 我再度惊讶于柯南的敏锐与特殊,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注意到,甚至还记了下来,这怕不是过目不光吧? “西北方向,如果是满月的话倒是好判断,但是……”我望着弦月,有些叹息。一般12点时分,满月所在的方位就是正北或者正南,比较好定位。 就在我还在叹息时,柯南就已经指明方位,“应该是那里——” 柯南指的方向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海水与暗夜,根本看不出半点岛屿的迹象。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三四个小时的航程已经足够远,所以岛与岛之间无法彼此照见。 我头一次无法相信江户川,“柯南,你怎么确定?” 柯南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靠它啦。” “手表?可是现在不是白天,无法利用时针夹角法用来定位诶。”我说。 如果有太阳,那么将时针对准太阳,此时时针和12点方向所形成的夹角(要小于180°),其平分线所指向的位置就是北半球的南方。 “其实月亮也是可以定位的啦,就是比较复杂而已。”柯南笑着解释,“今晚是上弦月,农历初七,月球的亮面占据了5/12,现在是11点30分,11:30减分子(5),等于6:30,再……” 后面我就听晕了,感觉自己像是在上数学课,左耳进右耳出。总之柯南就是用一套颇为复杂的公式,根据月缺和手表推算出了具体方位。 我听完不由佩服,这小鬼是真的有两下,不但博学多识,而且思维清晰,好生聪明。 由于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貌似都听懂了,我也只好佯装听懂。我突然想起毛利小五郎,感觉他平时一定也装得很辛苦。 直到方位后,赤井和安室却立马就地取材,开始伐木造筏。好在这岛上有竹子,制造几艘浮力强的筏子不在话下。 两个人差不多时间做完,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大概是因为风暴已经近在眼前,两个人都显得十分急迫。 赤井秀一/安室透异口同声:“我先……” 他们都立即住口,赤井秀一倒没什么表情,安室透却是脸色铁青,似乎是对于自己跟死仇如此默契而感到愤懑。 “你们确定要今晚出发吗?”虽然我知道事情迫在眉睫,也相信柯南的智慧,但望着那无尽的黑暗、听着那可怕的潮涌声,我心里仍旧惴惴不安。 在这深夜的海域上,其易迷失方向,我们万一漂错了方位,找不到下一个停泊的地方,就可能孤独凄凉地死在海面上。 “我觉得再不出发,我们可能都得死在这。”赤井秀一说。 安室透没有反驳。 飓风的影响要看它停留多久,以及是否引发其他地质灾害。 我叹了口气道:“那也不能一窝蜂全都去,万一出错了,我们岂不是都凉凉了?我们三个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谁当先头兵。” 他们再度异口同声:“不行!” 安室透脸色更难看了,不过他也顾不上跟赤井置气,连忙道:“绝对不行!你是后辈,我是前辈,哪儿有让后辈冲锋陷阵的?你在这岛上等着,我先去看看,如果那边真的有岛屿的话,我会用信号弹作为提示。” 安室透竟然还带了信号弹,看来做救援的准备还是充足的,如果不是这里距离陆地太远了,想必看到信号弹的救援队也可能会赶来吧。 赤井倒是没和安室争,或许他也知道安室透的实力,直截了当地道:“我会留下来照看他们的。” 这仿佛什么托孤场面,我和柯南是那个“孤”。 安室透很快就划着竹筏出发了。 一开始很顺利,然而当他驶出大约一海里的时候,海水突然起了大风浪,将他那可怜的小竹筏给打歪数米,并且将竹筏越推越远。 安室透连忙划动竹竿,想要将方向给扳回来,然而人如何与大自然相抗衡,方向肯定是掰不回来的,直到他消失在我们视野尽头前都是如此。 竹筏实际流经的路线与原本计划的路线形成了接近直角的锐角,这意味着安室透漂流得越久,距离自己原本要去的地方(简称岛B)就会越远。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说的便是如此。 “完了。”我几乎是瘫软于地。波本老大…… 过了大约十来秒,我重振精神,站起来,一把拿走赤井秀一做的船桨,推动剩下来的竹筏,口中喃喃:“我要去救他!” 12. 12 假如柯南指向的地方才是岛链的一环,那么很可能安室透去的那个方向根本没有岛屿,或者隔很远才有一座孤零零的岛。 竹筏上连瓶淡水都没有,飘上几天,安室透就会死,除非天降甘霖。可惜,他漂去的那个方向刚好远离风雨,目前不在飓风的影响范围,如果飓风行径方向一路向西,那安室透就死定了。 我这人虽然平素没心没肺,但对于自己好的人还是记得点恩的,何况安室透还是那样的正道之光,死了实在是可惜。 赤井拦住我,“不能去!现在太危险了,而且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对哦,我能做什么呢……”我喃喃自语,“淡水,我要带上很多很多的淡水。” 我开始寻找打火机,因为有了打火机,加上简易的蒸馏装置,才能将海水变成淡水,虽然效率不高,但是比收集岩渗水、露水要快得多。 结果就在我慌张忙碌地时候,岸边又响起了水声,发现赤井已经撑起竹竿划水入海了。 “不是你干嘛?!”我喊道,这是要留下我和柯南孤儿寡母啊!“就算要走,也带上水啊!” 赤井晃了晃腰间挂着的金属扁壶,“我带水了,之前集的。” 赤井调整好方向,不朝岛B的方向而去,而是朝着安室透飘走的地方而去。 他真的我哭死。 我还没来得及为宿敌之间的生死交情而感动,又起了一阵大浪,这下好了,赤井漂流的路线跟去岛B的路线形成了大大的钝角。 柯南抽了抽嘴,“凉子姐姐,这下先救谁?” 我生无可恋,望洋兴叹,“我看我们谁都救不了。”毁灭吧,反正我看上天是不想让我们活了。 一语成谶,荒岛上下起了大暴雨,看来风眼已经移走了。安室和赤井那俩货是什么气运之子吗,怎么他们一走就成这样了? 以及,柯南那么厉害,近乎天才,这种设定的人一般都是主角吧,那为什么没有主角光环(指大幸运),反而他一来就山雨欲来风满楼,甚至让我感觉自己正在和死神面对面呢? 我心中嘟囔,却也只能赶紧带着柯南去找避雨的地方。希望降雨量能稍微小一点,不要真的将岛给淹了。 结果,天不遂人愿,水越积越多,开始是没过脚脖子,后来是没过我的小腿肚,后面是没过柯南的脖子,我将柯南抱上树,但也只能暂时救一下他。 “凉子姐姐,我们赶紧做竹筏吧,不管怎么,都需要用到!” 不管是要去岛B,还是原地等风雨过去,都最好有个竹筏,万一树的高度也顶不住,就只能靠竹筏漂在水面上了。 我赶紧模仿刚才赤井和安室的手法,制作竹筏,期间柯南也帮忙了,这家伙竟然随身携带瑞士军刀,还可以帮忙砍他附近的竹子。 后来,洪水真的彻底将这座小岛给淹没了,而且风大得惊人,如果我和柯南不是死死抱着大树的枝丫,早就被吹飞了。 最后,连岛上最高的这颗树都被彻底淹没了,我和柯南为了自保,只能松开树枝。狂风立刻吹起竹筏,我们死死扒着竹筏,才没有跟竹筏分开。 我们都伏在竹筏上,这样才勉强让竹筏没有飞向高空,而是在海面起起伏伏。 我们随着波浪飘浮了“许久”——这时候我的时间感已经彻底错乱了,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过了十几二十分钟。 总之这一切都十分难熬,再加上重度失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已达到极限,以至于眼前出现了不该有的幻觉。 我看到了《海贼王》里的香波岛,口中喃喃:“娜美,长头发,好好看。嘿嘿,喜欢……” 柯南吐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让我围观你的癖好?” 随后我又看到了《咒术回战》怀玉篇里的碧海蓝天,五条悟、夏油杰、天内理子都在,“都还活着,真好。夏油哥,蛊王,不要黑化啊。” 柯南:“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夏油,什么蛊王?凉子姐姐,嘿!” 他意识到不对劲,空出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他手一晃,我看到的画面又从温馨的动漫情节,变成了眼前的汹涌波涛,这里漆黑、危险、叫人发毛。 下一秒,我甚至看到了《克苏鲁神话》里描述的伟大存在——旧日支配者,克苏鲁。 祂有庞然巨大的身躯,背后有着六只肉翅,振翅时,遮天蔽日。 祂那丑陋、可怕、黏滑的硕大面庞上挂下来的触须像极了……飞天意面。 “意面真好吃。” 这是我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复苏前,我隐约听到一个小孩儿在喊:“凉子姐姐,凉子姐姐,快醒醒!”那声音模模糊糊,像是隔着水在听岸上的人说话。 诶,奇怪,我不叫凉子啊,我叫星野凉月。凉月就是七月的意思,而我就出生在七月,所以我很喜欢夏天。 然后出现了一个冰冷的成年人的声音:“别喊了,吵死人。” 接着是小孩:“不行,她的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她需要做CPR(心肺复苏)。” 成年人的声音忽然暴躁,“让开!我来。” 紧接着,就是有人对着我的喉咙吹气,用手按压我心脏的部位,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逐渐意识到自己方才是昏迷了。 于是,我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寒潭翡翠般的眼眸。 13. 13 是琴酒! 即是距离太近,我无法看清楚他的全脸,即是他的瞳色与赤井秀一如此相像,我都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给我做人工呼吸的是琴酒! 天啊,夭寿啦,琴酒竟然在给我做人工呼吸! 按照他以前的作风,就算同伴溺水,他也只会坐等对方死掉或者自己醒来,对方是伏特加的话,可能会赏个耳刮子将对方抽醒,总之绝不可能是用正常的急救手段将人叫醒。 这个世界被我搞玄幻了…… 琴酒见我已经醒了,立刻“松”开了我,准确来说是一下子撒手还有点用力,害得我往后跌去,彻底躺在了地上。 琴酒这么纯情的吗?不过是个人工呼吸…… 等等,地上?还挺干燥的。 我猛地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已经非我原来的岛屿(简称岛A),且极有可能就是岛B,而我在它某座山的山洞里。 这里的地势颇高,洞外的植物茂密油绿,比岛A上的植物要更有生命力,显然这里可能有丰富的淡水资源,使得植物即便是在旱季也能常绿常生。 站起来之后,走出洞穴,立马就被雨淋湿了,这里的雨并不像岛A上的那么猛烈,但是也不容小觑。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立即回到干燥的洞穴,而是俯瞰下方的潮起潮涌。 岛A之所以会被淹没,不仅仅是降水的原因,还有洪水跟海啸。海上的风浪那么大,随时都能起海啸,幸好这里有山头,不然我们几个随时可能再度被海浪卷走。 其实海啸的发生频率远比人们想象的要高,只不过绝大多数巨型海啸都发生在没有人烟的海域上,所以人类世界并没有经常性地见到可怕的大型海啸。 我们几个现在藏身的地方在一个天然山洞里,山洞的岩石壁垒,耐冲刷,所以我们在里面应该很安全。想到安全,我就忍不住想起安室透和赤井秀一。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是已经远离了飓风区域倒好,如果是在里头,那可能凶多吉少了。区域内随便一个浪都可能十几米高,光靠小竹筏,实在太难以苟命了。 大概是我满脸写着忧心忡忡,琴酒不仅嘲讽地道:“怎么,担心你的前夫?” 前夫?说的是赤井秀一吗? 他我倒不是特别担心,赤井那个人命很硬的,感觉谁死他都不会死。 而且我跟他曾经的关系虽然密切,但当时大家都在演戏,从未真正走进对方的心里去过,甚至连对方的本性未曾摸透。我们的恋情就像是戴着皮套跳舞,看到的都是对方的伪装,就算爱上了,那爱的也只是彼此漂亮的皮套。 所以比起赤井,我反而更在意安室透的生死。虚与委蛇的爱情,哪里比得上交付后背的战友情。 我摇头后,琴酒的脸色并未变得好看,“那就是你新看上的那个金发?” 总感觉琴酒对于安室透的敌意更大一些,可能是安室透的外形比较符合莱纳纳多饰演的Jack吧——金发,脸嫩,活泼阳光,有朝气。 我是很担心安室透,他出发前以为几个小时后就能抵达“新大陆”,所以身上根本没有带淡水和储备粮,万一漂远了,可怎么收场。不会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吧?!我越想越害怕,但又什么也做不了。 眼下这座岛虽然安全,但周围全是暴雨风浪,其自身也在波及范围,我再贸然出海,那纯粹是送人头,给大鱼送外卖。 柯南见我颓然,就安慰我:“放心好了,凉子姐姐,安室先生和赤井先生都是十分强悍的,他们有能力独自在海上生存下来的。再说他们都是好人,上天总归会保佑他们的。” 这小子还挺会安慰人的,平时肯定没少这么安慰其他女生,比如小兰之类的。 我揉了揉柯南的头,“是,他们一定会没事的。”我自言自语。 事已至此,只能各自寻求生机了。 14. 14 等到岛上的暴雨停歇之后,我开始下山去搜寻有效的情报。 之前安室透说过这些岛屿可能都从属于某一条岛链,也就是说岛B之后还有岛C、岛D等等,只要一直朝着链条的方向去漂流,就一定能飘到大岛或者陆地,总之就是能到有人的地方。 而岛C的方位并不容易判断,我问过柯南了,柯南说当时自己也没有想那么多,就瞄了一眼岛B的方向,其他的岛屿他真没注意,谁能想到他们得用这种原始的方式逃生呢。 琴酒也跟着我下山了,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也不问我在干嘛。 我有些奇怪,停下来,扭头看向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琴酒抿了抿唇,表情奇怪而别扭地问:“你想要去救他们?” 我差点笑出来,“还吃醋呢?” “我不是吃醋。”琴酒冷了脸,抬起下巴,“我只是提醒你,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应该将别的男人的安危凌驾于自己的安危之上。” 我怎么感觉琴酒是在关心我?诚然,现在去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极可能搭上自己,而如果我是个恋爱脑,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来。 “你想多了,”我无奈地道,“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先自保,然后找到救援队,让他们来帮忙搜救。” 琴酒不在说什么,但感觉他始终闷闷不乐。他的不快乐是写在脸上的,呈现出一种压抑着烦躁的别扭。 不过我感觉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好像也没怎么在他脸上看到快乐的表情,非要说的话,就是即将杀人(尤其是杀叛徒)时,他的脸上会有接近快乐的那种兴奋感,像是闻到血的大白鲨。难道只有杀人放火才能叫琴酒快乐? 我在山脚下转悠了一圈,果然找到了线索——塑料瓶、渔网。 这些东西都是人为制造的垃圾,而则岛上却没有人类文明,说明是从别的岛屿飘来的。 我根据垃圾的位置和洋流的方向,大致推断出了岛C的方向。岛C上不一定有人,毕竟这些人类垃圾也可能是漂洋过海了许久,才辗转来到这里的,但毕竟这也算是一个希望,我决定等洪水退去之后,就试着去岛C。 只要找到人,或者一个信号好的地方(柯南有不少道具具备通讯功能,手表还附带gps定位),就有机会联系上外界,从而获得更多的救援。不管是安室透还是柯南,他们的救援都很让我感动,但是我感觉在大自然面前,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来救援。 大约又过了一天一夜,这场狂风暴雨才从我眼前移开,飓风往南去了,北边的海域暂时是安全的,甚至连天气都晴朗了起来,云开雾散,阳光明媚。 这是最适合出海的天气了,原本我应该立即动身才是,结果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因为我感冒了。 那天夜里我在海里泡了一夜,身体严重失温,第二天烈日一晒,身体立马就感觉不对劲了,就算及时躲入山洞也没用,温差太大了。果不其然,没多久我就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 我感觉浑身酸软,身体又冷又热,思维混沌,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躺那一动不动。 我虽说体能方面不是怪物级别的,但好歹也是经过培训的公安,连我都被放倒了,琴酒和柯南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琴酒就不用说了,这家伙虽然穿的严严实实,但是那身材一看就是肌肉结实的双开门大冰箱,身体素质不言自明,但柯南这小鬼是怎么回事,个头还没到我腰,身体素质却比我好这么多。 柯南也同样在海里泡了这么久,可他除了打了几个喷嚏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我的天,他果然是天选之子吧。 不过柯南真的是个好孩子,我发烧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办法给我降温和找可以使用的草药。柯南的知识,竟然渊博到在太平洋热带无人的荒岛上,都能找到自己认识的药草,并且加以利用。 柯南将我装饰用的丝绸腰带当做毛巾用,不断的蘸水,敷在我的额头,试图让我退烧。这个水必须是冷水,一旦它被我的体温变成温热水之后,就必须得更换。 柯南为了照顾我都累坏了,期间不小心睡了过去,我只好起来,打算自己给自己做冷敷,琴酒却将我按了回去,以一种勉为其难的态度来照顾我。 他不耐烦地将温热的丝巾沥干,不耐烦地将丝巾放入水中,随即发现这桶水被太阳晒的已经完全不凉了,便不耐烦的起身拎桶去打水,而后不耐烦地用毛巾蘸取热水帮我冷敷。 我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看他忙前忙后的,心里不觉好笑——并不是嘲笑他的意思,好吧,可能就是嘲笑,反正心里有一种“琴酒,你也有今天”的得志感。这样的我好像有一些恶劣,像个小恶魔。 其实这也不怪我吧,谁叫当初琴酒对我爱搭不理以前。 那时候我无论对他怎么示好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总让我觉得热脸贴冷屁股。 为了让琴酒能够信赖我、喜欢我一些,我过去可是花样百出,结果他偏偏怎么都不上套,可把我给急坏了。 现在的我扬眉吐气了,可不,就得折腾他一下。所以我下午的时候明明已经烧退了,好的差不多了,却还要装出一副重病未愈的样子,指挥他干这干那。 “我饿了,想吃鱼。”我说。 琴酒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站起来,任劳任怨的去捕鱼。 “你这鱼一点味道也没有盐呢,这可是海边取点盐很容易吧?” 我开始挑三拣四。 正常情况下,琴酒肯定是不会忍的,这会儿他大概看我是病人,没有去跟我计较,他去到海边,找到一块半浸泡在海里的岩石,从中取下被晒干后形成的盐粒,将它抹在鱼身上重新烧烤,那香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可我吃了两口,还是不满,“这盐的味道怪怪的,好像有青苔的味道?你是从岩石上弄下来的吧,这种盐不干净,最好还是海水蒸馏出来的盐结晶……” 我勉强把话说完,不敢继续提要求了,因为琴酒看我的眼神,简直是想要把我当烤鱼给吃了。 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烤鱼,与此同时死死地盯着我,我觉得在他的心里,我现在就是那口烤鱼。 我知道我在作了,同时我也在试探试一板琴酒的底线。结果——天啊,他竟然真的愿意为他莫须有的未婚妻做这么多唉。 要是我不是出身公安的卧底,而是来自某个mafia组织的卧底的话,我估计就要跑回老家,恳求自己的boss下达联姻的指令了。 假如平行世界真的存在,或许真会是那样也说不定,因为我高中时差一点误入歧途加入Mafia组织。 15. 15 那个时候,我的同班同学里,有不少都是深藏不露的某意大利“水产公司”成员(即彭格列),我无意间还跟他们结下了情谊,上至他们的十代目泽田纲吉,下至一平蓝波那样的储备兵马,都是我的朋友。 再加上我天赋异禀,从小体能就优于常人,射击精度高,游乐园打气球,能够把店主打到哭着求我不要继续了,泽田纲吉的家庭教师里包恩(Reborn)就一个劲的想忽悠我加入他们家族。 说实话,我当时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心动,毕竟哪个中二少年没有幻想过自己是某个暗黑组织的重要成员,拥有呼风唤雨的社会地位?但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倒不是我有多么正的三观,而是我发现他们拳头都能冒火,还能召唤出什么匣兵器(跟宝可梦似的玩意儿),而我不会!那我进去做什么,所有人都会超能力,就我不会我进去不就是凑数吗?可恶!! 尽管纲吉和里包恩都说我身上自有难能可贵的点,可我还是无法接受,总觉得他们是在安慰我。毕业后,我含泪离开他们,考取了东大,读了法学系。 我也不是多么的热爱法学和程序正义,只是这个戏听起来牛逼一点,可以填平我因为没有超能力而造成的心理创伤。 说起来彭格列绝大多数的成员都是男性,少数的女性成员也是姐姐辈(她们都超酷),我当时如果加入的话,可能会成为“mafia公主”之类的存在吧(唉嘿嘿这个称呼够中二,我喜欢),跟黑衣组织这样的大型犯罪集团联姻,也不是不可能。 阿纲那么温柔,在知道我看上黑衣组织头号杀手之后,一定会先好言相劝一番,然后一脸头痛的去帮忙牵线吧。 我越想越远,盯着琴酒出神。 琴酒我看的不自在,将吃得只剩下鱼骨头和尾巴的烤鱼扔到一边就走了。他下了山,站在海边一动不动。他的背影原本应该又酷又飒,但因为背景太僵硬了,让他看起来像一尊不完美的“沙雕”(沙子堆的雕塑)。 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凑到了我身边,小声的问道:“凉子姐姐,你撒这种谎,是不是原本就别有居心啊?” 我被柯南的出现吓了一跳,下意识反问:“什么?!” “自称琴酒未婚妻这件事。”柯南小朋友眯起犀利的眼睛,“像姐姐这样能言善辩的人,编什么样的故事都是分分钟的吧,为什么有那么多故事脚本可以选择,非要选择最麻烦的一种?” “这……一时情急,一时嘴快,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他拿枪指着我呢。”我辩解道,不知为何我越说越心虚,于是习惯性的反问,将问题抛给对方,“这个故事脚本哪里麻烦了?我给自己安排这样的身份,只是为了更好的牵制他。” “想要牵制的话,也可以说自己是他的妹妹、死党或者救命恩人吧?”柯南满脸不信,“未婚妻的身份虽然能够牵制对方,但是一旦涉及到感情仍旧无法理智,会产生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也会让他这个原本就像野兽的家伙,更加不受控。” 完全被戳穿了。 其实在柯南说出这些话之前,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我可能是故意编排这样的故事的。 当时情况确实很紧迫,所以我对故事脚本的筛选其实是无意识的,但无意识背后就是根深蒂固、深不可测的潜意识。 几乎所有下意识的行为,比如撒谎、口误、错读、错误的理解等等,都有其隐含的意义。口误容易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撒谎则是容易把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说出来。 可能我潜意识里,就是希望琴酒将我们的关系看得更复杂更亲密,而我却要勾三搭四,对他爱搭不理、冷热交替,这样我就可以报之前他推开我的仇了。 虽然琴酒恢复记忆之后,我就肯定要被当做叛徒去肃清了,他把我当做情人,也是就失去了意义,但他能把我当做情人,哪怕一瞬间,都能让我不再那么怨念。 我倒不是真的爱上了琴酒,只是不高兴我那般热烈的接近他,他却一次次推开我,实在是有伤自尊。 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所以我不自觉咧开嘴,笑了起来。折腾琴酒,就是开心。 16. 16 ◆ 琴酒一直望着海平面,他的思绪纷飞,想了很多问题,但主要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是谁”。 尽管星野凉月就他的身份说了很多,但那种了解到的信息和真实感受相矛盾的违和感,依旧挥之不去。 凉月的谎言自成一套逻辑,她给他安排的类似卡尔的角色,跟他的本性也是蛮搭的,他代入进去并不难,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琴酒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十分的洁净,确实是像一位贵公子的手,但握起时的那种力量感和残虐欲,不太像一个出生优渥无忧无虑的贵族青年该有的。而且他虎口的茧子很厚,就算贵公子平日里无事喜欢练练枪打打猎,但也不至于养出这般厚的老茧。 ‘组织……’倒是这个词琴酒听了就觉得熟稔、悦耳、有归属感。 琴酒其实已经猜到自己可能不是来自什么霓虹豪门,而是极有可能来自什么黑色组织,比如……意大利的mafia。毕竟星野凉月曾经说过,他有一半的意大利血统。 因为意大利的mafia家族很多都是老牌贵族,所以也能代入到星野凉月所描述的故事脚本。一个新晋的mafia家族,确实往往需要通过跟老牌家族进行联姻,才能巩固地位。 琴酒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事情真相了。 那么为什么“井上凉子”不跟他说实话呢? 琴酒回头可见星野凉月所待的半山腰,那里被清理出了一块,并铺上了柯南捡来的蛇皮袋——这是为了防止地面的潮湿加重她的病情。 因为距离太遥远,琴就听不到凉月和柯南之间的对话,但他那千里之外能狙人首级的视力,让他能清晰地望见凉月的模样。 她生病了,所以本就白皙的小脸现在惨白惨白的,都能当反光板了。樱桃小口全无血色,但不是开开合合巴拉巴拉的,倒是显得有活力。眼睛还是像小鹿,像是被巨蜥咬了一口,奄奄一息垂垂将死的可怜小鹿。 怎么看都是一副食草动物的长相啊。 是因为不喜欢mafia的作风,急着想要逃离那黑暗的世界,所以才不喜欢他这个从黑暗中来的未婚夫吗?因此在他失忆之后,才故意编一个美好如童话般的故事,希望引导他向善吗? 琴酒觉得自己又懂了。 琴酒竟盯着远处的小身影,嘴角好心情地勾起,痞戾尽显,“不管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都要陪着我,谁让你是我的……未婚妻呢?” 也就是远远望着凉月的这个瞬间,琴酒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些许记忆碎片。这些碎片以之前看到过的朦朦胧胧如梦似幻的画面不同,十分清晰,并且他能很明确的感觉到,那是曾经发生在过去的事情,而非梦幻—— 扎着麻花辫的星野凉月缠着他的胳膊,说想吃可丽饼,他很烦躁地甩开她,说:“别想有的没的,盯紧点,别让叛徒给跑了。” 被教育的星野凉月站在原地,嘴角耷拉着,虽然没有哭,但看起来好生委屈。他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是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只能转移视线,紧盯着前方的人潮。 鬓发凌乱,神情慌张的星野凉月一边捂着肩膀淌血的伤口,一边朝着他奔跑而来。她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紧张焦虑转变为欣喜心安,“琴酒!救我!那些MI6的人简直就像是疯狗!” 她像惊慌失措的鹿,朝着食肉动物狂奔,躲到了食肉动物的背后,请求他的庇佑。 琴酒能明显感觉到,她正抓着自己后背的衣服,身体紧张到微微颤抖——真是可怜的小鹿,可怜的食草动物。 可是在开枪逼退掉追踪者之后,他却立刻转身推开了她,用冷漠而不耐烦的声音道:“少碰我。” 星野凉月的小脸明显白了白,难堪地低下头,尴尬地抓紧自己赎罪绿的丝绸裙摆。她不久前应该在宴会上执行任务,结果却被MI6发现了,不但任务失败,还是中了枪伤。 他看出了她的窘迫,非但没有安慰,反而低声骂了句“废物”,而后从她身旁走开。 说是这么说,他的心情却是愉悦的。救助一只陷入绝境的小鹿,并让这只小鹿心甘情愿地追随自己,这是独属于他的乐趣。但他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也会为杀戮之外的事情展颜。 …… 这样的记忆碎片还有很多,它们被打乱了顺序,打散得掉帧,还闪闪烁烁,像是霓彩的灯火,又像是意味不明的意识流法国文艺片。琴酒的大脑自动播放了一段绚烂的蒙太奇电影,让他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更深的误解。 原来是这样。琴酒心想。她曾很喜欢我,百般讨好我,对我爱而不得。或许正是因为过去的我,一次次的推开她,才导致他对我以及我们的婚约有着极其强烈的报复欲,于是才会去找黑发的旧情人和金发的假jack。 甚至可能都不是报复,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小女人惯用的手段,不是么? 琴酒的笑容更深了,他自言自语地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够好,以后不会了。你是我的,凉子。” 17. 17 我将早已新做的加固版竹筏推入水中,将提前准备好的食物和水放上竹筏,并用垃圾堆里捡来的绳索固定,动身去寻找岛C。 我本意是想要将柯南托付给琴酒的,但柯南死活不肯。这个小家伙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害怕琴酒,哪怕失忆后的琴酒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狂暴嗜血。 柯南说:“让我留在这里和那个家伙待在一起,那还不如直接将我扔到海里喂鲨鱼。” 就这么讨厌(或者害怕?)琴酒吗? 我只好勉强同意。我现在是真心喜欢且想要保护这个小鬼,毕竟我和他也算是生死患难之交了。 琴酒见我要带着孩子走,不知从哪儿扒拉出了自己做的竹筏,用行动表示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我试图劝住他,“说不定前方有危险呢?有没有岛屿也不一定,如果没有,我们可能还得想办法回到这里呢。你不如先留在这里,我要是找到更好的地方,肯定会想办法通知你。” “怎么通知?”琴酒冷笑,“漂流瓶吗?” “额……我是说,我肯定会叫人来接你。” 实际上,如果我真的找到了救援队,我还真不一定会叫他们来救琴酒。琴酒这品毒酒,还是让他独自在荒岛上腐朽更为妥当。 我虽然过去一直追在琴酒屁股后面,装出一副热烈崇拜、痴迷眷恋的样子,但我没有一天不指着他突然暴死或者坐牢,那样的话我那该死的卧底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琴酒不知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假惺惺,冷冷的道:“休想撇下我。”随即站到了竹筏上,用行动表示他怎么着都要跟着我。 看在他给我做CPR的份儿上,我决定还是带上他一起漂流。 这次我的方向判断没有失误,我们真的找到了第三座岛,这座岛的面积比岛B还大,物产比岛B还丰富,没走几步就能看到溪流,感觉很适合人居住,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人。 我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这岛上其实到处都是人类存在过的痕迹,比如人工堆砌的石头山路,比如山脚下的人造垃圾堆,再比如湿润泥土上的脚印…… 这让我感到欣喜无比,不过很快欣喜就被担忧取代。因为只是“人的痕迹”,而非现代文明的痕迹。 岛C上即存在文明,也与现代无关,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原始,原始得仿佛误入了世纪初的探险片。 这里可能存在原始部落,不是旅游宣传的那种伪原始,而是里面的人很少与外界接触,近乎与世隔绝的那种地方。因为竟我看了半天,连个信号塔都没看到,也不见任何电线杆,这岛上极有可能未通网通电。 不管这里的现代化建设进行到了哪一步,总归肯定有人就对了,有人有村落,我们就有希望联系上外界。 我顺着山路往上走,想要借此找到人烟,柯南很乖巧地跟在我左右,琴酒也一言不发地跟着我。 “你就不怕,这里的土著对外人不友好?”琴酒终于出声了。 这点我当然想过,不过现代社会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食人族了吧,最多就是排外,而排外这件事尅通过多种手段解决,武力、智力、财力、说服力…… 我告诉琴酒,“以你的身手,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并且保护我们的。” “保护?”琴酒挑眉,嗤笑不已,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是啊,这对于琴酒来说是多么好笑的一句话,堂堂顶尖杀手,怎么可能会去保护妇孺? 不过琴酒不是失忆了么,而我给他的设定还是贵族公子。贵族优雅,就算内心冷酷,表面上也会以保护弱小、慷慨强大为荣,他为什么会觉得保护我和柯南是件可笑的事? 这让我有些怀疑琴酒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不仅仔细打量起他的神情。 琴酒这会儿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即没有杀气四溢,也没有怒不可遏,就是有点冷淡。可他这人若什么时候热情,那就真的要见鬼了——阎罗殿里的鬼。 这不符合琴酒恢复记忆的特征。他要想起来我是个叛徒,还意识到我最近几天将他骗的团团转,还不暴起,直接一枪崩了我? 最关键是他竟然还那么乖,跟着我一步一个脚印的上山,这可不是老大模式的琴酒能干得出来的事。 我自觉多心,继续埋头爬山。 不过说实话,今天的琴酒确实格外阴阳怪气。 明明马上要找到人了,马上我们就有获救离开的希望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真是瓶奇怪的酒。 18. 18(番外) ◆ 琴酒不知道女人说的哪一话是真的。好像都是真的,又好像全部是假的。 琴酒刚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意识到自己失忆了,是见到女人并从女人口中听到“琴酒”这个名字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过去的自己是谁,过去发生了什么,有怎么样的社会关系……他全部想不起来了。他当时唯一记得的事如何开枪,不过打开保险栓的动作是个肌肉记忆,根本不需要调动学习它时的记忆画面,想调动也调动不起来。 琴酒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那名黑棕发女性的杀意,那种杀意见像是狮子见到了羚羊,无需附加理由地就想要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咬上一口,这就是野生食肉动物的本能。 那女性生得很美,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得让人联想到天然珍珠;那双黑眸最是迷人,像是鹿,湿漉漉的,天真无邪又惹怜,叫野兽看了就想要咬断她的喉咙;她的头发之前应该染过,所以明明是黑棕发,却在阳光下呈现出金红色的美丽光泽。如果她是金红发,应该会更像故事里的Rose。 她说她叫井上凉子,是他的未婚妻。 这是真的么?他这样的人会有未婚妻? 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琴酒本能地知道自己是个可怕的“食肉动物”,而眼前的女子却像是食草的绵羊。 琴酒对“井上凉子”所讲的事情保有怀疑,却确信自己认识“井上凉子”,因为她明显对他很熟悉,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过往,并且有意靠近,还因为…… 看到她的时候,琴酒脑海里闪过了最初的记忆碎片——女人白皙的手臂,攀附上他手臂是传来的偏低的体温;近在咫尺的如雪胸脯,上面晃动着金色的钥匙;凑到自己耳边喊自己的名字时,语气的娇软得如融化的雪。她在说什么?她在轻轻地唤他的名字:“阿阵……”[注1] 他们确实认识,并且可能有过“深度交流”,但这不代表她所讲的一切就都是真的,她可能会夹带私活。 就算没有记忆,琴酒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会轻易爱上一个人。肉-体交缠可以有,灵肉纠缠……呵,不可能。 她的故事编得很假,琴酒原本是一点也不信的,可上天似乎都在帮她忽悠他,莫名其妙派来一名黑发男子,来佐证她的说辞。 看着她和黑发男子之间默契的、仿佛光靠灵魂就能沟通的举止,琴酒差一点就信了,如果不是安室透突然降临的话。 安室透的“从天而降”进一步增加了事情的复杂性,也增加星野凉月编故事的难度。 琴酒当时真的在想,如果说黑发男子是她口中的“大卫”(即现实版jack),那么这个金发又是谁? 琴酒立即看出了星野凉月所编故事的破绽,闻到谎言气息的琴酒,心底涌起难以遏制的愤怒。显然,谎言和背叛一样,都是他的逆鳞。 所以琴酒当时就想要将这几个人都给崩了。他看出他们都有问题,他看出她要联合他们骗自己。他好生气,不知道是气她对自己满口谎言,还是气她和别人都亲密无间、眼神默契。 追缉的对象太多,琴酒不假思索追杀安室透,这可能是因为不久前他才看到安室透和凉月亲亲我我吧。安室透还会带凉月离开,离开什么呢?离开有他的地方吗? 尽管安室透的出现让星野凉月的“现实版《泰坦尼克号》说”变得漏洞百出,但是安室透和星野凉月的对话,确实很像是豪门恩怨剧里会出现的。这样的话,安室透就是想要带走豪恩千金的穷小子(骑士),星野凉月就是被迫联姻的可怜千金(和亲公主),琴酒就是那个未婚夫冤大头(暴君国王)。 再后来,他亲眼目睹星野凉月和赤井秀一热吻。 那时候琴酒已经有些分不清谎言和真实了。现实的走向越来越狗血,也越来越符合那女人的说辞。琴酒感觉很荒诞,难道他过去真的是生活在豪门泼天狗血剧情里的么?这跟他满胸襟原始的杀意不合啊,等等,该不会自己就是被生活逼迫成杀人魔的吧? 他好想杀人。 星野凉月说赤井秀一是自己的前夫,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孩子。 虽然她越说越扯,但只有这样的故事背景,前面的一切才说得通。 黑发的是她前夫,且藕断丝连,所以他们之间才会有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所以他们几个才会一起流落荒岛——肯定是她和自己参加宴会的,前夫默默尾随,在暗中阴暗地观察着一切,伺机从他手中抢走她,或者暗度陈仓、偷偷亲密。 金发的则是她新的艳.遇,他们俩一见钟情、互生情愫,金发同情她的遭遇,决定勇敢地带她走,让她脱离苦海,厉害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jack一样。 琴酒彻底被这一套逻辑说服了。 他也彻底代入了“未婚夫”这个角色,开始对“井上凉子”有了莫名的在意感和占有欲。 所以当星野凉月陷入昏迷需要人工呼吸时,他推开了柯南,自己上,因为即便是一个小孩子,想靠近她也不行——哪怕女人自称那个孩子是她的儿子。 所以在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两个“Jack”的安危时,他心中十分不虞。 看着她着急离开岛的样子,琴酒忍不住烦躁地想:就那么不愿意跟我单独相处吗? 一登陆,琴酒就察觉到这第三座岛屿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这让他更加不虞了,他一点也不想要看到人烟,因为人烟会吸引走她的视线。 他想将她禁锢在无人的荒岛上,而那里只有她和自己。 19. 19 到了山顶果然看到了民居。 那些房子基本都是吊脚楼,用竹木搭建,顶部盖着茅草,显得简陋而原始。 柯南高举手臂,搜寻GPS信号。他的手表是有GPS定位功能的,只要这里能收发信号,在意他下落的人,诸如小兰之类的,自然就能追踪到这你的讯息。 我期待的看向他,结果他冲我摇了摇头,意思是这里收发不到信号。看来这里距离最近的基站都十分的遥远。 我逮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正用扫帚扫地的土著小哥,用英文跟他说:“你好,我是流经此地的海难幸存者,请问你们的酋长在哪里,我们可以见见他吗?” 我不信这里和外界是完全断联的,在我的世界观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原始部落。 小的时候看冒险电影,幻想长大后去到一个从来没有人踏足的地方当第1个探险者,后来才知道现代地球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工业化的进展使得交通工具大进步,没有任何地方是人类无法踏足的。 即便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在我出生以前,就被那些活力四射的探险家给走遍了。人的征服欲注定了谁都想争第一,争做第一个,这也就是为什么荒芜至极的月球能让大国争先恐后地去抢登的原因了。 这里没有基础设施,不意味着就从来没有跟外界接触过,可能是外人来了之后,发现这里并没有旅游开发的价值,预示摒弃了它,毕竟这里距离陆地实在太过于遥远了,没有游客会大老远航行数天,来看一座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岛屿,那些距离海岸近风景又优美的岛屿会更受青睐。 而通往往外界的手段,十有八九掌握在酋长手中。 原始部落的人被我拉住后显得十分惊慌,他听不懂我的话,咿咿呀呀的用土语,不知道说着什么。 我将语种切换成中文,又说了一遍。整个南洋华人遍布,有的时候中文比英文还管用。 结果这个土著还是听不懂,这可就叫我犯了难。 这时候柯南突然出声,叽里咕噜了两句,那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叽叽咕咕回了些什么,然后好像是要带我去某个地方。 我连忙问柯南:“你跟他说了什么?还有你连这种……地方的土话也会讲?”这不科学就开了挂吧?难不成柯南在玩《地球online》,而我是NPC? 柯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谦虚地道:“只是两句印尼语罢了,我在夏威夷的时候有碰到过印尼人,学了两句。我爸觉得小语种可能会有大用,又教了我一些,其实我懂的也不是很多啦,只会最基础的交流呢。” 我越发无语,他老爹到底是什么神人啊?能教儿子这么多东西,也不是一般人吧? “而且这位小哥哥他虽然听得懂一些印尼语,但其实也不全懂,更不会说,这里没有普及的外语,主要还是讲他们当地的土语,所以我让他带我们去找一个能说英语的人。”柯南补充道。 在这种地方生活却懂英语,应该是个对于当地来说,相当了不起的人吧。 他们带着我们上了一栋涂抹着金色颜料的吊脚楼,这栋楼比其他的要更加宽敞,应该不是一般建筑。 一到这种地方,琴酒的眼神就警惕起来,很像以前他做任务潜伏时的样子。 传说中懂英语的人是姗姗来迟的,我们都在竹楼里落座了,他才出现。 那是一名中年男性,年龄应该在50岁左右,头发斑白,银黑交错,皮肤黝黑,是典型的南洋人长相。 他头发编着很多的辫子,一缕一缕的,头顶用树枝盘了一个类似鸟巢一样的发饰,鸟巢上装饰着明黄色的花朵,跟他脸上金色的涂料交相辉映。 他脸上用矿石涂料涂出了非常独特的面纹,金闪闪的,透着古老神秘的神性光辉。 他身穿白色的棉麻衣,衣料粗糙但很轻薄,想必是手工制作的。衣间和领口都有金线滚边,那些线编织出了蔓藤的纹路。胸口则是金色的日月刺绣,周围散步着星辰。 他胸前垂挂着金属吊坠,太阳在上方勾,月在下方连接它们的是妖娆的蔓藤。虽然只是个吊坠,但感觉跟十字架一样,有着某种宗教含义。 这副装扮,我感觉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他的身份了——肯定是个神职人员吧,按土著部落的说法,应该叫“祭司”? 他开口就是一句“ Welcome to Eden”(欢迎来到伊甸),发音虽然不标准,但也已经达到了南洋人的平均水平了。 我下意识地反问:“伊甸园?这里是伊甸园?”我无法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个地方就叫伊甸还是这个老头在打一个比方,将这里比作像是伊甸园一样原始而成真的地方? 祭司笑了笑,“这个部落没有名字,做导演没有名字,你们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对于我们来说,这里就是‘世界’,可对于你们来说,这里可能就只是小小的‘伊甸’。” 我若有所悟。可能对于我们文明世界的人来说,是“世界”的存在,对于宇宙人或者更高维度的人来说,也只是小小的伊甸园,美丽、原始、纯真,但不值一提。 我没有立刻问起联络外界的事,反而问他为什么懂英语。假如把会英语或者其他通用语当做智慧的一种表现,那么“伊甸园”的人会英语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甚至犯禁忌的事。 祭司回答:“因为我曾经离开过这座岛,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的目光悠远,许久没有说话,半晌才将视线收回,“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座岛上什么都没有。” “既然能联络上外界,也能离开和回来,那为什么这里会什么都没有?”我问。 总有离开的人会把文明带回故乡,除非离开的人总是不回来,或者出去见识过以后仍然不认可现代文明。 “这里不欢迎外面世界的东西,所以迷恋外面的人都不会回来,而回来的人都不迷恋。”祭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琴酒显然对这场对话失去了耐心,“怎么离开这座岛去文明世界?” 祭司回答了一个字:“船。” 这个回答一点也不出人意料,我猜当年的祭司就是坐着传顺着岛链,一路往陆地去的。现代设施在这里看不见踪迹,但越靠近陆地现代文明的影子就会越发清晰。 我想立马借船离开这个地方,可祭司却说:“这两天海上起大风,刮坏了我们的船只,都在维修呢。” “大约多久能修好?” “少说也得两三天。你们留下来小住如何?就当是度假吧,你们不是很喜欢来南洋的小岛来度假吗?” 度假就度假吧,反正是穿坏了,我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下一个岛屿距离这可能更加遥远,光是靠竹筏,未必撑得下去。 我放弃思考当条咸鱼,柯南却还没有放弃,他说:“其实我可以试着DIY一个信号塔出来,只不过需要用到一些东西,不知道这个寨子里能不能找到。” 我对于柯南的多才多艺已经麻了,甚至懒得去惊讶,“那你去找找看吧,加油。” 柯南就跑开了。 没过多久柯南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我很奇怪:“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应该做不出信号塔吧,表情也不对,难道是发现现成的了?” 20. 20 “不是,呼呼…凉子姐姐,你赶紧去看!”柯南拄着膝盖大口喘息,侧身指了指一个方向。 “你就不能自己跟我说吗?”我忍不住抱怨。我讨厌谜语人,感觉明明能说清楚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自己身体力行地去观察吧? 可惜柯南很坚持,“你最好自己去看一眼,真的!” 我只好亲自去了,在柯南带领下来到了一片空地,那里正有一群土人在载歌载舞。他们应该是在彩排吧,总是跳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人跳出来纠正他们的姿势,然后再一起重复前面没跳好的段落。 在场大约有四五十个土人,皮肤都是黝黑的,乌泱泱的一片,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男人!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有着高大魁梧的身躯,肌肉结实得宛若土司面包堆积。 他上半身赤果,仅用棕榈叶围成的裙子遮掩下半身。这般性感妖娆的打扮并没有让他显得女性化,反而仿佛人猿泰山从动画片里跳了出来似的,充满了野蛮又粗糙的力量感。 这人比这帮土人都要高大,因此显得格外突兀,更重要的是他有着坚持有形的方·下·巴,且下巴前倾,使得他憨厚中透着滑稽。 ——伏特加?!!! 伏特加正无比认真地跟着这群土人载歌载舞,每次被那个疑似教练的人指着鼻子骂舞步问题时,都一副缩头缩脑、活脱脱受气小媳妇儿似的的样子。 伏特加,你小子在干嘛啊? 就算你在酒厂人微言轻,在外面好歹也是个正正经经的黑-道分子啊,给我振作起来! 啧,真替琴酒丢人! 心中虽然多般吐槽,但是我还没忘记伏特加的出现,可能意味着我的谎言要彻底被戳穿,所以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我腰间的枪,想着万一有危险,就出其不意地给伏特加来一梭子弹。 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出手,是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了。 伏特加就算再怎么在琴酒面前低眉顺眼,也依旧是个犯罪分子,怎么可能这么听话? 伏特加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们几个的到来,认认真真的跳着舞。那家伙有点笨手笨脚,总是跳错,也总是挨骂。虽然我听不懂这里的土话,但表情总归是看得懂的,我感觉那个舞蹈教练已经暴跳如雷。 因为人太多了,且他们的肤色都大差不差,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另一个眼熟之人的存在。 柯南一直指向一个角落,并且拼命地道:“看那边!那边!” 我心想那边有什么能够让柯南急成这样,伏特加都会跟着土人跳舞了,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再让我震惊,结果…… 当我真的朝着柯南指的方向看过去时,还是震惊了,并且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竟然在那群舞者中看到了安室透!! 安室透小麦色皮肤,色调跟土著们相差无几,因此乍一眼很难被区分出来。 他的金色头发是有一点点的辨识度,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可辨认的了,他也跟伏特加一样,赤果上身,只穿着棕榈裙子,跟着人群一起载歌载舞。 安室透身手敏捷,跳起舞来也是那么的流利,但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动作不并不大开大合,所以舞蹈跳的算是规规矩矩,既不会引人注目,也不会引来责难。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看了半天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缘故。 你们俩虽然都隶属于黑衣组织,但是一黑一红搁这跳集体舞,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看着他俩在那蹦蹦跳跳挥舞手臂,口中时不时和着节拍喊着“哟嘿~哟嘿哟嘿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 我看到载歌载舞的安室透后,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再加上同样载歌载舞的伏特加,双倍的打击,让我踉跄地倒退了两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柯南非要让我自己来看了,人震惊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失语。 我冷静下来,和柯南对视一眼,很默契地分头行动了——我去找相对危险的伏特加,柯南去找安室透。 海难发生前,伏特加已经知道我的卧底身份了,因此我接近他时,手下意识按在腰间,那里有着一把被衬衣遮蔽的、精致小巧的PPK。 我没有直接掏出武器,一是因为伏特加除了草裙什么都没有穿,应该身上是没有携带武器的;二是因为以他那样的身份,却在荒岛上同原住民排演歌舞,一看就出问题了,很可能跟琴酒一样失去了记忆。 伏特加虽然在琴酒面前表现得憨头憨脑,但好歹是个黑方,也是能给小孩造成童年阴影的角色,正常情况下,他在外人面前根本可能这么好说话,还任打任骂,这其中必有蹊跷。 安室透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他虽平日也没少干服务员之了不起眼的工作,但本质上是个事业心极强的男人,哪儿有心思在这里悠闲地陪原住民排演节目? 21. 21 我来到歌舞队的前面,带着几分试探地喊道:“伏特加?”伏特加没有反应,还在跟着队伍笨拙起舞。 歌舞队里的原住民虽然有人注意到我,但是他们十分敬业,并没有停下舞蹈的步伐,伏特加也是如此。 我又喊了几声“伏特加”,大概是我喊的同时盯着他的缘故,伏特加终于意识到我在喊他。他指了指自己,用日语回应了我:“小姐,你是在喊我?”他看起来满脸诧异又茫然。 “是的,你不记得我了吗,伏特加?”我继续试探。不能完全排除他在装的可能,尽管伏特加笨笨呆呆,不像是会玩阴谋的样子。 伏特加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我不叫伏特加,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不叫伏特加,你叫什么?” “我叫三郎——我隐约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过姓氏忘记了。这里的人也叫我‘阿三’。” “阿三……”我有些无语。 歌舞教练很不满地走过来,叽叽咕咕地冲我们嚷嚷,我估计是不满伏特加在这儿跟我聊天。教练说的土语我都听不懂,只听懂了一声又一声带着斥责意味的“阿三”,看来当地人士真的喊伏特加“阿三”。 就在我苦恼于如何将教练赶跑时,安室透走了过来,跟教练叽叽咕咕说了什么,教练点了点头,看了伏特加和我一眼,就走了。 难道安室透没有失忆?我心头涌上狂喜,结果安室透彬彬有礼地道:“情况我已经知晓了,我和阿三都已经失忆了,既然你认识我们,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恢复记忆,对此我们将万分感谢。” 安室透将自己和伏特加称作“我们”这让我心里感觉怪怪的,像是吃了怪味豆。 伏特加走到安室透身边,一把勾住了安室透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姿势,伏特加:“我和零酱可是难兄难弟,我们都讲好,不求同年同月生……” 我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但求同年同月生死?” “不是,是‘只求手足之谊永存’。”安室透额头滴汗地解释,“反正我和阿三都不记得过去了,记忆都从这个岛开始,岛上的一切就代表着我们的新生,所以我们干脆将自己来到这个岛上的日子当做出生日,把彼此当做亲兄弟,就算恢复记忆,也是如此。” “呵、呵……”我尬笑,“那可真是感天动地的友情呢。”哇,伏特加,你把波本当兄弟,那把琴酒置于何地啊!还有波本老大,你快醒醒!! 柯南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我身边,他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无语,我们又对视一眼,眼里都仿佛写着“毁灭吧世界”几个大字。 我甚至忍不住哀鸣:“为什么失忆的不是我?”两眼一闭一睁,就什么都忘记了,什么也不用背负了,某种意义上才是大幸运吧?现在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做,怎么收场?! 我是挺想趁他病要他命——暗搓搓放冷枪将伏特加干掉的,但其实那么做并不符合规矩。 首先我身为公安,并没有随便杀人的权力,即便要动手的目标是犯罪者,也必须在获取确凿证据,且对方负隅顽抗的情况下; 其次,现在我所在的领域并不属于霓虹,受到的行动限制极大大,这就好比赫赫有名如FBI到了霓虹的地界,也得低调行事一样。 别看黑衣组织的人行事看起来嚣张得要命,实际上还是很谨慎的,就算是愚笨如伏特加,也只是差一点留下指纹并被柯南取走而已。 无凭无据的,我就将伏特加给杀了,以组织政商两通黑白通吃的人脉关系网,倒时候上法庭的说不定是我…… 对付琴酒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们公安本质上是秘密警察,所要负责的是卧底潜伏、情报搜集的工作,而不是一个人一把枪,一个组织扫光光。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杀心四起——伏特加、琴酒这些人就跟不定时炸-弹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恢复记忆,点燃引线,将我跟给炸死。基于种种原因,我只能暂时放下屠刀,观察一段时间。 为了随时监视伏特加,我邀请他加入我们“离岛求生小组”,打算放在身边监察。 伏特加对此表现得十分高兴,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厚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隐约记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又自由~我喜欢外面的世界!” 可不就是自由又快乐吗,毕竟你可是无恶不作的真酒! 安室透自然也加入其中——这哥们儿除了失忆还可能撞坏了脑子,感觉没有平日里的机敏。现在的他笑起来时会露出至少八颗白牙,亮闪闪的,满脸写着无忧无虑,看起来天真烂漫。 安室透还能跟岛上原住民相处和谐、亲如兄弟,看起来比伏特加要适应得多,甚至说出“其实留在这里也不错”的话。 我现在不确定还能不能把他当做高智商同僚来看待,总觉得失忆后的安室透像极了温顺可爱的金毛(犬)。 22. 22 对于伏特加和安室透的身世,我自然也是瞎编排了一通。 我说伏特加是豪门贵公子黑泽阵的专职司机兼助理,陪老板出游的时候遇到了海难; 说安室透……我本来想说他是我的专职厨师兼摄影师,过来帮我和黑泽阵拍摄蜜月旅行纪念照的,但转念想起在我骗琴酒的故事版本里,他是与我在邮轮上偶遇并互生情愫的“Jack”,为了防止谎言出现漏洞,我只好将后面这个版本说给安室透听。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格外的心虚,因为我跟安室透真的只是同事关系,可能在他眼里,我跟风见裕也差不多,在我眼里,他也只是个可敬可爱的红方大哥,突然安插上这样的故事背景,让我感觉怪怪的。 安室透听完我的说辞之后豆豆眼,“我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你……”我犹豫,而后违心地道,“还……真是!不过站在我的角度,你只是想要拯救我于水火。” 安室透耿耿于怀,良心不安,“可是、可是,再怎么说也是别人的未婚妻……以前的我……好过分!” 柯南私底下问我为什么连安室头都要骗,我的回答是:“我担心他现在的脑子靠不住。” 以安室透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在看到伏特加那宛如西伯利亚黑熊般的体型,以及身上的伤疤后,他肯定立刻就能够推断出伏特加的身份是不同寻常且大概率黑暗的,如此应该跟伏特加保持距离才对,结果反而称兄道弟,还真情实意,这太破坏人设了! 另外,我在加入公安部门之前,并没有并不认识安室透,所以没有见过他天真烂漫的时候。自打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看起来心事重重、苦大仇深,尽管也有笑得阳光灿烂的时刻,但那大多数是伪装。 以我对安室透的了解,他是那种一天只睡4个小时,同时打很多份工,一刻都停,深怕自己幸福快乐,仿佛那样就对不起死去的同伴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闲心去跟岛民海钓、排演歌舞,还笑得像个蒙奇·D·路飞? 我很担心失去记忆后的安室透会是个傻白甜,冒然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去的话,容易让我编织的系列谎言功亏一篑,所以就索性连他也瞒了。 柯南半月眼,吐槽道:“真的不是编故事上瘾,或者强迫症发作吗?” “这个……”我有一点点心虚,我确实喜欢把一个故事编完整,但也不仅仅是为了编故事,“我只是怕琴酒发现异常。” 为了转移柯南的注意力,我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告诫道:“你也是,别没事就喊我‘凉子姐姐’了,按照剧本设定,你应该喊我妈。” “呵呵,呵呵……”柯南嘴角抽搐,笑得无语,“你不如再多编几句?比如说你担心我的存在影响你再嫁,就只允许我喊你姐姐?” “好主意啊!”我以拳敲手心。 随后我引荐伏特加跟琴酒重逢。 23. 23 伏特加不愧是琴酒最忠实的马仔,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看到琴酒还是热泪盈眶。 伏特加情不自禁地唤道:“大哥……”他应是想起了我给他编排的身份,连忙改口,“不对,是老板——对不起,老板,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都不记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说到动情处,伏特加哽咽,就差没有猛男落泪了。 琴酒震惊:“你也?” 伏特加抹泪,安室透拍了拍伏特加起伏的胸膛:“我们也。” 我、柯南:“……” 江户川弟弟啊,我们敲彼此一棒怎么样,大家一起失忆,然后当快乐的土人如何? 在大家“愉快”团圆之后,我决定去看一下土著修船的进度,因为语言不通,只好叫上安室透做翻译。安室透应该是来到这座岛屿之后才学会当地语言的,不得不佩服一下他的学习能力。 我还让柯南帮忙看着点琴酒和伏特加,谨防意外,岂料这个向来胆大又鬼点子多的小孩儿竟拉住了我的衣袖,面上流露出了极其恐惧的神情,瞳孔紧缩并伴有震颤现象。 柯南嗓音颤抖:“别、别丢下我一个人啊!”转刻意正太音,“人家可是个小孩子诶,你怎么能让我独自面对……” 我疑惑,压低声音道:“(他们)都已经失忆了诶。”且失忆后还很好骗。 柯南:“可是、可是他们本质上还是‘那个’吧?”本质还是坏蛋吧? 我看柯南一副ptsd表现,只好无奈地带上所有人去看船。船工们看到我们一群外来者出现在岸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些人躲了起来,一些人则跑来斥责。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吼什么,但应该就是质问我们来历,叫我们滚远一点吧。 安室透从中调解,对方很快就偃旗息鼓。 修船厂里躺着一排的船,我看了看保持较为完善的船型,发现竟都是些沙船。 沙船是一种适合在浅海行驶的船型,遇沙不易搁浅,但遇浪容易翻。这种船型十分古老,古老到什么程度呢,发明至今已有十个世纪,虽然漫长的岁月里,这类船肯定也在被不断改进,但进步不会太大,大的话就成了别的船型。 如此看来,这座岛屿是真的原始到不可想象。这里最好的船,是已经彻底被历史淘汰了的船,他们的人要想要乘风破浪离开,就必须经历九死一生,真正抵达文明世界的人可能屈指可数。 看完之后我的感想是:总比竹筏好。 我们一行人命这么大,漂流都能苟下来,不至于有了条正经的船,反而翻车吧? 船只确实都在维修中,祭司没有骗我们,看来我们的确必须在此多逗留一会儿。 傍晚,我在南边的沙滩上瞭望。海洋上的热带风暴仍旧没有停歇,我依旧看见南边天空凝聚不散的风雷。 风暴正一路南下,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应该波及不到北边的航向,那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航行就是安全的,我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回到约定好的聚集地,柯南、安室透他们已经在烤鱼。主要是安室透在烤,柯南打下手,琴酒站着无所事事,伏特加偶尔会添点柴火。 安室透的料理技能已经点满了,他烤的鱼光是看外表都令人食指大动,鱼油从鱼身上滴下来,落在火焰上,令焰火大盛,并发出“滋啦”的响声。 安室透注意到我,空出一只手挥舞,健气阳光地喊道:“喂,凉子小姐——” 本来在不耐烦地跺脚的琴酒停下动作,朝我看过来,表情似乎柔和了些许?这是我的错觉吗? 错觉吧,琴酒的眼神能温柔?他的眼神能杀人还差不多! 24. 24 我开心地朝着篝火跑去,“好香~安室先生的厨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我从微笑的安室透手中接过刚烤好的鱼,很快就吃得满嘴流油。以前安室透经常投喂我,所以我一点也不会推拒,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自然也就多了些难以掩藏的熟稔。 琴酒一直盯着我,神色不虞。我秒懂,他这肯定是又吃醋了,不过美食当前,我只好装作没看见,吃得相当开心。 大家都吃饱喝足,出发散步,只有琴酒不吃不喝,留在原地。我担心他等会儿饿,就也留了下来,用剩余的食材给他做了个海鲜石板烧——天然石板,下方凹陷处放置了草木与柴火,加热之后,石面就可以充当灶台,将海鲜边角料放在上面翻炒,就是一道菜了。 我本来打算大展身手的,心想区区石板烧,随便炒两下而已,肯定没问题,结果身为料理黑洞的我,最终还是将东西炒得黑不溜秋。 我额头滴汗,小心翼翼地将做好的料理递到琴酒跟前,“那什么……”我十分尴尬,“请海涵?” 说实话,我做的可能还不如琴酒自己做的,属于我自己都不想吃一口的类型,但冷面杀神琴爷却接过饭碗吃了起来,并且吃得一口不剩,只不过嘴巴还是那么毒,“难吃死了,你这是想要搞毒杀?” 琴酒说的不中听话被我自动过滤,我抹了抹眼角微微渗出的泪水,感动地道:“你居然肯吃我亲手做的饭菜了!”这可是他失忆前从来没有的事! 其实在加入黑衣组织之前,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就没发现自己是个料理黑洞,还觉得自己应该是技能尚待开发。 在明确自己的任务目标是琴酒之后,我就试图靠“抓住男人心就先抓他胃”的老话去攻略琴酒,但琴酒在尝了一口我做的蛋炒饭之后就捂着胃部倒地,并开枪试图射杀我这个要“谋害”他的人了。 没错,当时的琴酒坚信我是要下毒害死他,毕竟他一个金刚不坏的顶级杀手因为我做的蛋炒饭得了急性肠胃炎,甚至还住了院——据医生说,可能是我做饭的时候没洗手,我很确定我洗手了,只是没洗米,后面经查证发现,那一袋米已经过了保质期。 自打那以后,琴酒就对我做的料理敬而远之,还留下名言:“吃你做的料理?除非哪天我活腻了。” 琴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先是惊讶,而后了然,最后是略带歉意——额,琴酒略带歉意地看着我?是我眼睛花了,还是脑子坏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琴酒用温柔(用这种形容词真的叫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地望着我,拍了拍我的头说:“只要你做的,我以后都会用心品……” “尝”字琴酒没说出口,因为他已然倒地。 “老琴?阿阵?亲爱的?!!”我连忙抱起他的上半身,去晃他,“振作一点!救命,快来人啊,叫医生!”我冲着周围大喊。 25 荒岛上没有正规医生,不过有巫医。 巫医给琴酒检查过身体之后,从帐篷里出来,而后冲我摇头。 我一时间心绪复杂至极,一方面觉得自己为名除害了,有点欣喜,另一方面又有点愧疚,毕竟他是被我忽悠进了未婚夫剧本,之后为了表达“爱意”(琴酒真的有这种东西吗)而死的。 我以为琴酒性命垂危,于是沮丧地走入帐篷,对已经醒过来的琴酒说:“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说出来,我都可以帮你完成。” 琴酒一脸懵,而后扬唇,笑得有些邪气,“什么都可以?” 我沉痛地点了点头。琴,虽然我们阵营不同,但是你确实是黑衣组织勤勤恳恳的员工,是我可敬的敌人,如今你快死了,我决定让你没有遗憾地离开人间…… 我在心里写着小作文,结果琴酒牵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入他的怀中,并且咬住了我的耳朵,含混不清地说:“那么我要你离岛就跟我完婚。” 我整个人都傻了。琴酒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主动过?只怕梦里的他都没有这般主动与暧昧。我严重怀疑琴酒不是失忆,而是被魂穿。 琴酒放过了我的耳朵,对于我的沉默,他显然有自己的解读,“怎么,不愿意?” 剧情走向其实蛮符合我的期待的。 我想要的就是失忆老琴对我的瞎话信以为真,把我当未婚妻,而后一起走向BE。 为此,我提前设置了两条BE线,一条是离岛之后,他没有恢复记忆,那我就告诉他,自己根本不爱他,然后狠狠甩了他,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条是离岛后,他恢复记忆,那我就无需多言,直接跑路,生得被琴酒宰了,而知道真相的琴酒肯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而我依旧消失于茫茫人海、逍遥厂外…… 这两种设定,如果走成,都会让我感受到扭曲的喜悦。 不过此时眼见事情发展无比称心,我的良心却痛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下而已,很快我就露出了自己的牙齿笑了起来,“当然愿意啦,求之不得呢。不管是就家族而言,还是就我自己而言,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不过你的身体呆胶布?还能撑到婚礼的时候吗?” 琴酒又露出来了然的神情。我感觉他之前一定思考了很多,有很多猜测,而我的行为在一步步印证他的猜测。他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呢?真是叫人好奇。 琴酒的回答是:“当然了,我的夫人。” 他说“我的夫人”时,我承认自己被苏到了。原来不凶神恶煞的琴酒这么迷人…… 这之后我意识到不对劲,琴酒这身手这力道,怎么都不像是性命垂危之人吧? 我有些生气地去找巫医,巫医叽里呱啦讲了一通,我没听懂,在经过安室透的转译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巫医摇头的意思是“没有大碍”。 什么鬼,摇头不就是不行了的意思吗?这就是文化差异吗?! 后面我也知道了,琴酒之所以会到底是因为,我用来做石板烧的材料里,包含了某些鱼类有毒的腺体——这部分是安室透去掉不用的,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边角料,类似于鱼卵之类的东西,就加了进去。 我沮丧无比,为什么每次做料理都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毒师杀手啊! 难怪以前狱寺隼人会说,我跟他姐姐一样。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说我成熟妩媚御姐范呢,现在……呜呜呜……(狱寺的姐姐,碧安琪是出了名的用毒高手) 26 这件事情过后,大家再次聚首,我不禁问起了一个在意了挺久的问题:“伏特加,透哥,为什么你们会在排演歌舞,是岛上,最近有什么民族节日吗?” 伏特加率先回答了问题:“不是哦,是最近要举办祭祀活动。” “祭祀?” 安室透:“就是海神祭,每当海面不平静的时候,他们就会向海神祈祷,祈祷风调禹顺出海平安,总的来说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海边民族活动。” 我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们身为外来人,他们就这么快让你们参加这种活动了吗?” 伏特加:“他们说是人手不够之前,因为海上的风浪死了不少青壮年,只好拿我们充数了。” “需要多少青壮年啊?”我不禁问。 “七七四十九。”安室透说,“岛民还是很迷信的,相信七和九是吉利的数字。” “还有三,”伏特加补充,随机他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所以他们还是很喜欢我的名字的,说我的名字会带来祥瑞。” 三,鱼冢三郎。 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一个封闭的岛屿,岛民又有着特殊的信仰,很像我看过的某些恐怖小说的开场,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不好的事。 不过我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每个国家对于数字都有自己的看法,比如说西欧那边就认为十三是非常不吉利的数字,霓虹人则将四和九视为不详。 另外就是,在场包括柯南在内的小伙伴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还怕他七七四十九不到的壮汉? “那你们如果3日后就离开的话,他们不会说些什么吧?”我有些担忧。 伏特加大大咧咧地道:“没关系的,因为三日后刚好是海神祭。” 安室透抠着脸颊,为难地道:“稍微不那么急着出,还可以吧,毕竟他们这么缺人,而我们也排练了好多天。” 伏特加的想法我是不怎么在乎的,但是安室透的想法我必须重视,他再怎么说都是前辈,还是个好人。 于是我们经过商议,决定在海神祭之后再出海,就当是答谢他们借船之恩了。 两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几天我们除了吃吃海鱼烧烤,就是到处逛一逛看看风景了。 岛上文明建筑十分的少,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更是微乎其微,没有什么大型的农田牧场,也就令这里的自然风貌保持得很完整,对于现代人来说,算是十分罕见的风光了。 三天后,海神祭如约而来。 这天岛民们起了一个大早,一部分人去准备沙船表演(类似于赛龙舟),一部分人去准备大家伙儿的伙食,一部分人则化妆、穿传统服饰,为歌舞表演做准备。 这里的人喜欢在脸上和肩膀上涂抹金色的颜料,纹样以蕨类和蔓藤为主,使得终点后的人身上都透着蛮荒而神秘的气息。 当他们画了面纹和肩纹之后,再套上白色的苎麻衣(这边也是有正常衣服的,不是只有棕榈叶裙摆,只不过这种衣服在当地算是奢侈品,平日里只有大祭司和酋长可以穿着),再去歌舞的时候就没有了滑稽搞笑的氛围,反而显得庄严而神性。 即便是第1次看这种歌舞的人,也能够意识到,他们的舞蹈在讲述一个古老的神话。土人们用肢体语言表达了他们先祖对神明的敬意,以及祈求。 除了歌舞者之外的所有人都坐在空地的藤椅上,面前摆着具有当地特色的美食。 虽然这些食物的口感粗糙了一些,层次感少了一些,但不得不说还是可口的,毕竟使用的食材都十分的新鲜。 我真的感觉自己是来到度假的,不但看到了极具特色的民族歌舞表演,还吃到了别的地方吃不到的美食。他们为我们准备的早餐,饮料是一种树莓色的果汁,据说是用当地的浆果制作而成的,口感酸酸甜甜十分爽口。 只不过喝着喝着我就感觉到了眩晕,眼前的歌舞表演还在继续,但感觉那些人都有了重影。一片炫光在我眼前闪过,很快我的视野就陷入了黑暗,在我彻底晕厥过去之前,我忍不住在心底放马后炮:‘果然……有问题!!’ 27 在昏迷之后,我陷入了奇妙的梦境。这个梦境里面的画面比以往所有的梦都要碎片,像是无数的炫彩碎玻璃,以走马灯的形式从我眼前闪过。 这些碎片有的关乎我的记忆,里面有琴酒生人勿近的模样、赤井秀与我耳鬓厮磨的模样、波本笑着叫我吃满桌丰盛料理的模样、已经过世的父亲的模样、母亲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模样……; 有的是我从未真正见过的、仅存在于幻想中的风光,粉红色的大海,蓝色的树叶,银白色的花朵,长着蜻蜓翅膀的人,以及将这一切吞噬的油墨一般的黑暗,最终黑暗的尽头浮现了一个鬼魅的巨大的身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传说中的伟大支配者克苏鲁…… 作为一个曾经的洛夫克拉夫特迷妹,我不可能不知道克苏鲁的存在,但是也仅仅把它当做一个文本下的幻想形象,但如今我有一些分不清幻想与现实了。 即便是在睡梦中,我依然没有彻底失去思考能力,我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真实的画面,也还记得之前自己在溺水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克苏鲁的形象。或许这根本不是梦,而是陷入了谵妄,就跟嗑-了药的后果一样。 很显然,土著给我们分发的饮料中掺杂了某一种致幻的成分,其可能取自当地的某种特殊植物(草叶、果实或者菌菇)。 在我彻底醒过来之前,我无法分辨这些饮料是单独给我们这些外来人的,还是所有人都服用了,毕竟有些地方是并不忌讳这类植物的,他们很乐于陷入集体幻觉,并将这种幻觉与宗教启示相勾连。 我很讨厌这种梦幻,因为我明明想要醒来却醒不过来,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法自动醒来的噩梦。一切都变得身不由己,周围的绚烂也好,黑暗也好,只是意识的牢笼。 但黑暗总会消散,意识的牢笼,逐渐打开,我的眼前出现了越来越炽烈的光…… 我终于能看清楚现实中的一切了,却发现我被绑在了祭坛的柱子上。 这个祭坛我就是他们载歌载舞的地方,上面有三根冲霄之柱,貌似是用大理石之类的岩块砌成的,很像是雅典神庙常见的那种廊柱,只不过要更粗更长,所以之前并没有引起我的关注。如今我却被绑在上面了,像个可怜的待宰的祭品。 我赶紧观察周围,发现除我之外,还有两个人被绑在柱子上,分别是琴酒和柯南——我和琴酒各自被绑在柯南的两边,三个人形成了一个“U”字形。 而祭坛之下,则围绕着乌泱泱的一片土著,男女老少都在,感觉全寨子的人都来了吧。他们都仰头盯着我们,脸上是或喜悦或虔诚的,表情不少,人双手交握于存钱,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可能是悼词。 看着人群中的伏特加和安室透,我心底拔凉拔凉。 我一方面觉得他们可能只是潜伏在土著里面,打算伺机救我们,但另一方面又担心他们被村民洗脑了,加之又失忆,可能真的跟土著们站在同一个阵线来迫害我们了。 伏特加、波本,你们醒醒,不至于吧? 琴酒紧随我之后醒了过来,先是奋力挣扎、表情狰狞,而后是逐渐冷静下来,露出冷酷的眼神,扫视下方。我感觉他是想把这些人的脸都记住,若能逃出生天的话,就秋后算账,把他们通通都干掉。琴酒这个狠家伙,是真的干得出来。 我此刻心中也酝酿着一股杀意,不过却有些无可奈何,一方面它用来捆绑我们的绳子,十分的牢固,而且捆了,估计有十几圈,另外就是迷幻浆果汁的后劲还在,我感觉自己身体绵软,四肢乏力。估计也是因为这些原因,琴酒才无法挣脱。 柯南是最后醒来的,他天天给别人打麻醉针,结果自己对于致醉类物品的抗性却不高。 柯南的表情也很难看,我想我们仨儿的表情,应该差不多都臭得出奇。 其实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仨,是因为我们是外来人吗,可安室透和伏特加也是外来人。难道他们的祭品要求是一家人整整齐齐,而我和琴酒柯南被误认为是一家三口? 28 我忍不住冲我们5人中唯一说土话利索的安室透吼道:“你们抓我们干嘛?我们不是一家人,毫无血缘关系,也没有夫妻关系!” 琴酒睁大眼看了我,不过我没说不是未婚夫妻关系,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安室透静静的望着我们没说话,伏特加的大嗓门穿透嘈杂的人声传来:“我们抓你们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我们需要的是女人的血、男人的骨和孩子的……什么来着?”伏特加有些忘词。 天啊,这是什么伏地魔复活大法?有必要搞这种血腥的仪式吗? 我忍不住喝问:“你们到底想干嘛?活人祭祀、为了什么平息海神的怒火?安室透,你不是知道这是封建迷信吗?!!” 安室透露出一个天然黑的笑容:“但谁又能准确定义迷信呢?或许所谓的现代科学才是迷信,是人们自我麻醉的一方针剂。这世界上有太多神奇的事情在发生,很多都是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所谓的科学在千年后的人类看来也不过是麻木愚昧的东西。” 科学无法解释的,就用迷信去破解吗?倒是给我好好去研究啊!海上的风浪停不停,跟你们的做法有什么关系?而且风浪不是已经南下了吗?!! 看着安室透的表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正的红方,也难怪柯南刚认识他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惊恐,仿佛他才是那个大坏蛋。 之前我们见过的那名土著祭司出现在了人群前列,左手举着黄金法杖,右手颤抖地舞动,口中挠挠不休,仿佛在念着什么咒语。 他用的是土语,我自然基本上都是听不懂的,但是有些词语我还是听懂了,分别是:“大衮”“克苏鲁”“耶和华”。 这些词本来就是音译,据说人类的发音器官根本无法准确地呼唤出祂们伟大的名讳。 祂们分别指代克苏鲁的从者、旧日支配者和上帝。前二者来自鲁神话,后者则来自希伯来神话,不过由于耶和华经常被当做至高神的名字,所以你记得耶和华未必就是指圣经中的上帝,而是至高神的代名词。 我不确定这群岛民信奉的是谁,根据语序猜测可能信奉的是大衮,只不过顺带提一嘴克苏鲁和至高神,就像基督徒在唱赞美诗的时候,也会提及他们的上帝。 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书中,有提到曾有美籍船员在太平洋目击过大衮,如此一来南太平洋有岛民信奉大衮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只不过小说里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难道真有人把现实中碰到的奇异事件写成小说来糊弄人吗? 不可能,肯定是他们的信仰出了问题,他们都疯了。我心想。 祭司念诵完祷词,岛民们就开始往祭坛上搬木柴。我十分担心他们会像女巫狩猎一样,用烈火焚烧牺牲品,不过我的担心有些多余,这并非火刑,他们只是在圆形的祭坛中央堆起柴火并且燃烧。 祭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李子大的浆果,之所以说它是浆果,是因为它的皮非常的薄而且透明,能够看到里面盛满了鲜红又剔透、宛如血液的果汁。 这个果实应该有特殊的宗教含义,类似于希伯来神话中的智慧果,亦或者引发神奇的事物。 祭司高高举起果实捏碎了它。鲜红的汁水流淌下来,滴落在焰火上。这样做除了使得火焰摇晃了一下,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随后祭司又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陶罐,从中倾倒出了偏红琥珀色的油,那油很香,远远的我就闻到了,油滴落在篝火上,立刻使其窜高,呈现金红。充分燃烧后,油脂的香气迅速扩散开来…… 29 那是一种梦幻的香气,世界上最好闻的香水,也不一定比得过它,他让人感觉好像有很多玫瑰在燃烧,除此之外还有铃兰、琥珀、檀木在一起被点燃,使得它既浓烈又清冷,既温润又神秘。 我知道了,这就是我们喝下去的浆果汁的香气,也是刚才那鲜红果实的香气,只不过那一瓶精油是提炼过的,浓缩了无数的果香与精华。 我的大脑没过多久就剧烈地眩晕起来,眼前一片灿烂到刺目的眩光,一切都模糊了,人和景湖在一起,不分彼此能被观察到的只有颜色,而颜色是被扭曲和夸大的,比正常肉眼观察到的要鲜艳许多。 我的视线十分模糊,大脑嗡嗡作响,我努力的睁大眼睛去分辨视线里的东西。我隐约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用利刃割开了我腕部的肉。——女人的血……是要给我放血吗?其他人也会被这般虐待吗?那琴酒、柯南……可能还是个孩子啊,给我住手! 可是我再激动也无法清醒过来,反而意识越陷越深,越陷越深,仿佛坠入了深渊。在这里,即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一切的感知都是混沌的。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过了多久,只知道一直有人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一开始喊的是“凉子”,后面喊的是“凉月”。 凉月……已经很久没有人喊我这个名字了,以至于我对它都感到有几分生疏。 知道并且铭记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我的父亲已经过世,母亲也已再婚,小时候由于经常说谎(说自己家庭幸福又富有)导致没什么人缘,那些小伙伴长大后说不定也不会记得这个名字,高中倒是认识了一批好友,但他们如今都已经在意大利扎根,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是谁在呼唤我的本名呢? 我努力睁开眼,努力凝聚视线,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拼命呐喊的人——金发,蜜色皮肤,紫灰色的眼瞳,是安室透。 “你醒了?”安室透在我面前拼命的晃手,“醒了就赶紧跟我走!” 我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了,困住我的只有思维和身体的虚弱。我依靠着安室透的肩膀站了起来,“你没有叛变?!”我欣喜地道。 其实我就不应该怀疑他,他的本性善良,就算失忆,肯定也不会性情大变道助纣为虐。 安室透叹了一口气:“我就根本没有失忆——也不对,是刚被救上来的时候有失忆过,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记忆,然后感觉到这个岛上有些异常,好像在搜寻和密谋着什么,然后你们就来了……” 原来如此,波本老大不愧是老大,演技真好,连我也骗了过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波洛咖啡厅和毛利侦探社的时候,演技总是略显浮夸。 柯南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他体型小,被安室透抱在怀里。 安室透打算就这样带着我们两个离开,我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唯一还绑着人的柱子,忍不住低声道:“琴……” 琴酒貌似受了伤,黑风衣没有系上,散落开来,紫色高领毛衣的腰部被鲜血濡湿。男人的骨……在神话中,男人的肋骨常是有独特的含义,难道他…… 听到我的声音,琴酒眼睫毛颤抖,似乎即将醒来。 30 安室透表情凝重:“他迟早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到时候……”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现在救他,将来必遭反噬,迟早有一天会演变成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我知事实如此,但仍旧心存疑虑。 我不相信琴酒因为这一点事就会升天,而如果他没有死,还活着离开了岛屿,那么不管有没有恢复记忆,我和安室透都死定了。 如果琴酒恢复了记忆,非但我会死,安室透也会被连累。他已经是我们霓虹公安部仅存的硕果了,假若他还暴露的话,真的彻底没办法继续推进对黑衣组织的探查之事了。 安室透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眉间到折痕更深了,说了一句令人惊悚的话,“你来,还是我来?” 我们两个人都有武器,都可以给琴酒补刀。 放平日里,安室透肯定不想就这么抛下一个大活人,更不会痛下杀手,哪怕对方是黑色阵营的人也会斟酌一二,但如果救一瓶酒就意味着自己人得再死一个,那他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安室透见我犹豫不决,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配枪,“抱歉,我不能够叫景光的事情再次在我面前发生。” 我知道,对于诸伏警官殉职的事情,安室透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我又暴露,面临生死危机,对他来说,无异于旧伤口被揭开,顺便被撒了一包盐。 安室透根本不需要跟我道歉,是我心智不坚。站在公安的立场,弄死琴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不过在正常的情况下,不会以如此简单直白的方式。 我无法看着善良正直的安室透手染鲜血,于是只能咽了咽口水,握紧手中的PPK,朝着琴酒就走了过去。 身为秘密警察,其实我们没有就地处决权。正因此赤井秀一试过抓捕琴酒,却没想过直接狙杀他。而我和安室透也是如此,非到万不得已,都不能随便出手,除非有明确证据证明琴酒他们作奸犯科,不然容易被黑白两道同时诘难。 别看琴酒做事狂放不羁,其实他一点证据也没有留下,连伏特加在香烟下上留下唾液这种事都会被他诘难,足以见得他是何等的小心谨慎。 我来到了琴酒的身前,此时他正沉睡着,那双戾气十足的绿瞳没有睁开,以至于我这才发现其实他有着一张俊秀的脸。 我知道琴酒帅,但从未意识到他也可以被称之为“美”。他不睁眼的时候显得那么的乖巧纯粹,一点也看不出来自黑暗的世界。 关于琴酒的身世,我了解的不多,但我感觉他可能是个孤儿,从小被组织培养到大,才会如此的忠心。那么在此之前他也可能是一个无瑕的少年,只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给过他温暖,以至于邪恶的组织都成了他的避风港。 我知道这不能成为他作奸犯科的理由,所以这一刻我的确起了杀心。 下一秒,琴酒睁开了双眸。那双碧色眼瞳起初是朦胧的,宛如为水雾所笼罩,当他意识到正被我正手握PPK靠近他时,他的神色复杂极了。 我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我也从未见过琴酒用这样的眼神瞪人——似乎想杀人,但又似乎有些罕见的脆弱,就像风暴中摇曳的白花;充满着恨意,又交织着别的什么,两种情愫都浓烈得仿佛能够灼伤人。 我不敢再看了,感觉再看下去就会因为自责而心软。 我移开了视线,但内心的煎熬并未并未结束。此时此刻,我的内心百转千回、五味杂陈,仅剩的理智让我理出自己可做的选择: A.直接杀了琴酒,一枪爆头,并确认对方死亡,让对方连诈尸的都没有。 【上岸第一枪,先崩意中人】 B.凑上去,将枪口抵住琴酒的心脏,然后吻上去,与此同时对其心口连开数枪。 【致命之吻】 C.面不改色地将枪口对准琴酒身侧几公分,用子弹打断捆住琴酒的绳,假装自己从未动过杀心。 【做戏做全套】 我心里天人交战,我知道不同的选择,必然导向不同的结局。 31 星野凉月最终还是选择了为民除害,举枪射杀了琴酒。 丛林中响起枪声的那一刻,鸟雀惊飞,琴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眉心绽放血色的玫瑰。 这个做了一辈子坏事的男人,死在灵魂最纯白的时候。 星野凉月不敢去看琴酒,却不得不去看,因为她必须确认琴酒的死亡——任何人动了琴酒却又没能将其彻底弄死的话,面临的必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还会连累安室透。 星野凉月枪法其实真的很好,只是她身边都是琴酒、赤井这样的狙击达人,以至于她时常妄自菲薄。现实是,刚才她明明都没有瞄准,扣动扳机时开甚至偏开了头,结果偏偏是一击必杀,让她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星野凉月看着失去生机、死不瞑目的琴酒,心脏一阵抽搐,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强忍着才没有掉泪。 此时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确实动了情。 琴酒失忆后的模样在她面前不断划过,一幕幕,一帧帧,有他认真为她烤鱼的样子,有他望着她眼神温柔的样子,还有他将她搂在怀里喊她“夫人”的样子…… 为什么非要是在这个时候,在他仿佛朽土上绽放的纯白的时候…… 星野凉月内心升起了罕见的悲怆之感。 安室透也能感觉到她身上弥漫开来的悲伤,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凉月她终究还是……吗?’ 安室透有意不去打扰凉月,想要给她缓冲的时间,然而现实并不允许她沉湎于情绪,丛林里传来了喊杀害声,貌似是那群土著追来了,其中夹杂着伏特加的呐喊:“大哥!大哥我想起来!!我来救你了,大哥!!!” 星野凉月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惊骇。 伏特加竟然恢复记忆了,那么为今之计最好的做法就是连同伏特加一起杀了。 凉月已经杀了琴酒,就不会忌惮再杀一个。可惜天公不作美,伏特加冲出来的时候,带来了上百个土人,后者根本不在乎外乡人之间不同的立场,看到凉月和安室透也同样是喊打喊杀。 也不知道伏特加做了什么,值得这些土著愤怒至极,或是挥舞着斧头,或是鼓捣吹箭,那箭上还有毒,总之是不打算放着外乡人活着离开。 虽然凉月和安室透都有枪,但混战中,安室透还是中了毒箭。 凉月在朝着伏特加开了一枪之后,顾不上其他,连忙带着安室透去码头,乘上沙船,打断锚绳,扬帆远去。 伏特加还不清楚状况,在岸边大喊:“先别走,还有我!还有我!”他终于意识到不对,瞪着小眼睛,“波本、优玛秀(梅酒)你们是一伙儿的……” 星野凉月赶紧给伏特加补了一枪,打中了心下三寸的地方,那个地方是腹部,只要失血过多,也是个死。 土著们围到了岸边,疯狂朝着凉月他们吹箭,他们只能伏在甲板上,躲避如蝗箭雨。 海上风正起,天空晴朗,沙船顺风远航。 条件有限,凉月只能给安室透做简单的伤口处理,晚上安室透发起高烧来,凉月只能和醒来后的柯南一起轮番照顾他。 照顾安室透的过程中,凉月忽然恍惚地回忆起琴酒照顾自己的模样,竟不知不觉间泪如雨下。 迷迷糊糊中,安室透感觉到泪水打在脸上的触感,他睁开眼,见凉月正对着自己哭,先是失笑,“我还没死呢,别哭啊……”而后转念意识到凉月哭泣真正的原因,表情一僵,“是因为他么?” 凉月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抽噎地道:“我知道正邪不两立,也知道阵营不同,必有厮杀,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他当时看我的眼神……” 琴酒最后看她时的神情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并且不断地回放。她甚至不敢睡觉,因为一睡就会梦见他。 梦里的她跟以往一样,装柔弱,然后拼命道歉,而梦里的琴酒不原谅他,一直在问为什么,末了总是以残忍的方式向她复仇。这就跟《猛鬼街》一样,恶人藏在梦里,向别人索命。 安室透勉力起身,抱住凉月,温柔地道:“那不是你的错。”红与黑之间,本来就是你死我忘的战场。 不过星野凉月终究是坚韧的,伤心了一小段时间后,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非但没有继续哭哭啼啼,反而心智越发坚定、内心越发冷硬。 她清楚,就正义而言,自己没有做错。琴酒的死亡,只会有极少数人伤心,而绝大多数人都会因此松一口气,以及还有很多人会因此免除性命之虞。 星野凉月和安室透等人去到的第四座岛屿,是个小众的旅游景点,信息发达、交通勉力——他们终于获救了。 可惜……麻烦并没有因为海难的结束而结束。 伏特加没有死,将琴酒被叛徒强杀的消息给传了出去,凉月和安室透都面临着组织的追杀。 更过分的是,组织竟然真的黑白通吃,凉月被以杀人罪起诉了,缓刑两年。 伏特加甚至明晃晃地露面,站在了原告证人席上,指着凉月颠倒黑白,“就是他杀了我大哥!就是为了跟她那奸夫在一起!!” 而根据弹道分析,确实能得出是星野凉月强杀琴酒的结论。 两年里,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在拼命搜寻组织犯罪的证据,主要是寻找琴酒的犯罪证据。最终他俩联手找到了,还了凉月清白。 琴酒作为一个无恶不作的黑方,就算活着也要牢底坐穿,且要被判上几百年,这件事情被彻底曝光后,凉月的案子获得了重新审理的机会。 再加上凉月本来的身份就是秘密警察,当时又涉及到暴露的危险,于情于理都有开枪自卫的权利,所以最终凉月被无罪释放。 从监狱出来的那一天,阳光特别刺眼,星野凉月用手挡住太阳,呢喃道:“跟我杀死阿阵的那天一样。” 两年的时间,让凉月对于琴酒的歉意彻底消失,对于组织的恨意无比的隆深。 这之后,她回归了自己的岗位。由于卧底身份已经暴露,她自然不能继续卧底黑衣组织,但因为曾解决掉组织top Killer的战绩,她光荣晋升。 如今,她不再是任何人的下线,而是所有卧底的上线,所有的卧底,都将在她的指挥下冲锋陷阵。 她凭着自己对组织的了解,无数次让后来的卧底死里逃生,并带领他们一起奋斗,最终将黑衣组织一网打尽。 当黑衣组织全员下线的时候,她和她的最终伴侣安室透一起,站在昔日牺牲战友的丰碑前,一起深深鞠躬,并献上鲜花:“诸君可以安息了。” 此时的凉月已成为公安部最资深的探员,她将继续为世界的和平贡献自己的一切。 她此生的座右铭是:我深爱这个世界,以及可爱的公安们。 32 星野凉月正打算按下扳机,就听到丛林中传来了伏特加“大哥!大哥,我想起来了!”的喊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无数土著呐喊的声音,看样子是在追杀他。 也不晓得伏特加到底做了什么才如此犯众怒,尽管土著们心存不良,但到底还是没有杀人,由此可见,伏特加应该是做了什么让他们完全无法忍受的事情,比如杀害他们的酋长或者祭司。 星野凉月和安室透立马严阵以待。 他们现在最好是能连同伏特加和琴酒一起杀掉,问题是伏特加现在还隐没于丛林,缺乏精确定位他。更雪上加霜的是,他们还无法确定那些土著的具体态度,会不会无差别攻击(十有八九是会的)。 在这万般危急的时刻,琴酒问了一个在星野凉月看来不合时宜的问题:“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种事还需要问吗?’星野凉月像个渣女一般,无比烦躁地想着。 星野凉月明白,琴酒的这声质问,与其说是在问她为什么会是组织的叛徒,不如说是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们之间的“婚约”,对他做出这般残忍的事。 星野凉月虽然没有读心术,但也猜到对于失忆的琴酒来说眼下情况的想法,无非是在也得她星野凉月跟Jack·安室透情比金坚,为此甚至不惜对自己的未婚夫痛下杀手。 ——是因为眼神的关系吧,星野凉月基本确定请求并没有恢复记忆 如果是恢复记忆的琴酒,眼神里肯定不会有别样的情愫,毕竟那可是一个完全没得感情的杀手啊。 现在的琴……是纯白的。 鬼使神差地,星野凉月明明将枪口对准了琴酒的心脏处,打算将他就地处决,当星野凉月靠近他的时候,却不自觉的凑了过去,并且强势地吻住了他冰凉的薄唇。 他们唇齿缠绵…… 可与此同时,星野凉月却冷酷无情地开了枪,且是冲着心口连开数枪。——星野凉月并不是一个心中充斥着正义的人,但星野凉月这个人很认死理,也认阵营,凉月跟琴酒各为旗帜、红黑不容,势必有一场厮杀,左右不过早晚的问题。 与其拖拖拉拉,深受其害,不如快刀斩乱麻。 极致的杀意与极致的眷恋交融在一起,让星野凉月对琴酒的吻爆发出了惊人的、扭曲的爱意。 琴酒自然是有所反抗的,但星野凉月丝毫不允许。 如今,这是星野凉月最后能感受他体温的时刻,她绝不能放过他。更重要的是,星野凉月希望琴酒他……至死都记自己。真是卑劣又诡异的想法呢~ 这是浪漫至极的吻,也是血腥至极的吻。 星野凉月不知道琴酒是作何感想,她只知道,自己血腥的爱欲得到了满足。 当自己的唇离开他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承认,自己是个有恶趣味的坏女人。 星野凉月起身,对着已经痛得快晕厥过去却勉力睁着眼瞪自己的琴酒,温柔缱绻又残忍地道:“永别了,琴。” ◆ 星野凉月不知道的是,上天极其眷顾琴酒,给了他一颗言情小说男主才有的、偏左的心脏。 凉月虽然击中了他的胸腔,还认真补枪了,但还是没有将琴酒一击必杀,毕竟击心不如爆头。 琴酒明明在疯狂失血,即将昏迷,却还捂着胸口,冷笑起来,“干得漂亮啊,优玛·秀(梅酒)……” 就在这个时候,伏特加终于赶到了,这家伙狂喊着:“大哥,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大哥,唯一的大哥啊!!” 伏特加激动到无以复加,在琴酒面前土下座,疯狂道歉:“对不起,大哥,我竟然将你忘了,我真的该死,我该死!”他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狂扇自己巴掌。 琴酒对此并不感冒,他黑着脸,沉声道:“先给我松绑。” 伏特加连滚带爬地去给琴酒松绑,他笨手笨脚,随身带来的刀又很小,割了半天才将绳子割掉了一点点。 琴酒不耐烦了,再加上体力已经有所恢复,肌肉一绷,一使劲,还没彻底割断的绳索就被崩断了,那一圈圈绳索散落下来。 琴酒站起来,气势惊人,一点也不像受伤垂危的人。黑风衣,大高个,月华般的银发,浑身散发着来自黑暗世界的危险气息,跟伏特加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伏特加回想起琴酒之前那算得上柔和的眼神,又看了看现在这犀利的眼神,激动道:“大哥,是不是你也?!” “是啊。”琴酒活动手腕,深绿色的眼眸像是被点亮了一般,泛起幽冷的光芒,“我也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原本琴酒确实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毕竟被削了肋骨又不影响脑子,但是方才他濒死,一生所有发生的重大事件都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过,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也终于想起“井上凉子”那个女人是谁…… 呵,井上凉子,连名字都是假的,就是个假到不能更加的女人,她所说的所有话都有可能是谎言,而他竟然在失忆期间被耍得团团转! 琴酒越想越气,想得眼神里全是杀意:“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让她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 33 星野凉月‘再陪我玩一段时间吧,黑泽阵。’ 星野凉月没有开枪,反而用子弹,打断了绳索。 星野凉月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要跟琴酒兵戎相向,但不是此刻。 伏特加果然引来了一堆的土著。这些土著对伏特加喊打喊杀,也没有将安室透当做自己人,或是挥舞石斧,或是吹起毒箭,难掩杀心。对于土著来说,这两个人也终归是外乡人。 土著将他们所有人都视为敌人,欲杀之而后快。星野凉月和安室透因此也就顾不上诛杀琴酒和伏特加了。 危难之际,星野凉月不假思索地拉上还坐在地上的琴酒,狂奔起来。 他们一行人急匆匆地登上了已经修好的沙船,安室透用子弹打断了锚绳,伏特加扬帆,一行人勉勉强强逃出升天。 那些土著倒也不至于为了他们几个外乡人乘船追击,只是在海岸边愤怒的举着石斧呐喊着什么。也不知道伏特加到底做了啥坏事,叫他们如此的愤怒。 至于伏特加…… 他看着琴酒笑道:“大哥,我都记起来了,全部……” 琴酒狐疑:“你想了什么?” 伏特加正打算回答,却被安室透捂着嘴拖走了。别看安室透的体格远小于伏特加,战斗力却一点也不逊色。 安室透还很懂得配合星野凉月的谎言,“你们聊,你们聊,夫妻之间的事情岂容外人置喙。三郎啊,他们赶紧走,不要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伏特加被安室透拖走了,也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可能不是囚禁就是被威胁吧。 星野凉月头也不回地离开,和安室透、柯南一起登上沙船,扬帆而去。 星野凉月疑惑地问透:“为什么都没有人追过来?那些穷凶极恶的土著呢?” 琴酒敏锐地质问:“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星野凉月只好继续胡说八道,为自己的谎言埋单,“他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们以前的关系并不好,是我非要缠着你的。虽然都是家族联姻,但你似乎并不想要我这个未婚妻,而我不同,我更多的是考虑家族,还有我自己……” 星野凉月靠着自己看过的小黄漫回忆,强行脸红,“我确实渐渐地喜欢上了你,所以赖在你身边,借着海难与你多加相处。对于你忠实的手下来说,这应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吧,在他看来,我肯定是个狡猾的女人。”说完星野凉月还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琴酒定定的看着星野凉月,似乎在思考她的话的可信度,末了他问:“为什么之前要拿枪对着我?” “我没有拿枪对着你啊。”星野凉月下意识地道,这个过程甚至不需要思考,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精明的说谎者往往连自己都骗,凉月仿佛根本想不起自己曾对琴酒杀心四起一般,纯然无辜地回望着琴酒。 恍惚间,琴酒甚至都快意是自己除了问题,毕竟当时凉月确实没有将枪口对准过自己过,只是持着枪械靠近而已——或许她一开始就是想要瞄准绳索呢? 琴酒所有的怀疑不过是基于他对于叛徒敏锐的嗅觉而已。 星野凉月担心琴酒有所怀疑,竟然期期艾艾起来,甚至于流下眼泪:“我确实曾想过要将你留在那蛮荒之地,一走了之——你根本不知道,曾经的你对我是和等待残忍,不管我如何讨好你、亲近你,你都视而不见,只会冷言冷语地将我逼退。我承认,我在岛上的时候,有那么几刻,真的不想要你了——当时我很犹豫,但是最终,我还是无法接受于你分离。你能想象吗,一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意,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永远听不到任何回音……你叫我如何坚持,如何坚持?!” 星野凉月哭得泣不成声,深感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如果星野凉月有机会从黑衣组织毕业,或者琴酒不再追究她跟踪他的事情,星野凉月觉得自己可以效仿贝尔摩德,进军演艺圈。 琴酒不知在想什么,星野凉月抬起泪眼的时候,见他眉头紧簇,一脸沉肃,可能是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的事情吧……凉月也不敢他触霉头,赶紧溜了。 在琴酒在船尾思考人生的时候,星野凉月下了夹板入了船舱,想了解一下伏特加的情况。 伏特加被绑在酒桶上,目光呆滞,左顾右盼,神情仓惶:“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伏特加看向星野凉月,喊道:“老板娘?” 星野凉月退出该舱室,关上门,问门外的安室透:“这是什么情况?” 安室透阳光的笑容透着点黑:“我给他的脑门又来了几下,不出所料,他醒来之后又失忆了,现在只记得祭祀前的情况。” 星野凉月嘴角抽搐,觉得眼前的同僚有些黑化。不过也可以理解,伏特加虽然没有看见星野凉月和安室透对琴酒恶向胆边生的时刻,但肯定也记得星野凉月在落水之前,琴酒已经打算杀了凉月的事情,他很可能会提醒琴酒杀她。更糟糕的是,他会让星野凉月的谎言不攻自破。 “其实你当时不应该犹豫的。”安室透笑容勉强了几分,“你该不会真的对他动了情吧?” 星野凉月没有说话,下意识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安室透拍了拍星野凉月的肩膀,“不可以哦,终归是敌人。” 星野凉月松开舌尖,严肃地道:“我知道。”然后狡辩,“我不过是想要用更合规范的方式将他绳之以法。” 星野凉月跟踪琴酒,想要拍下他做非法交易的照片,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虽然我也确实有几分私心,但是归根到底,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安室透的笑容逐渐苦涩,看向星野凉月的视线,又像是透过凉月看着别的什么人,“你这家伙跟他一样,心肠柔软。” 第一次有人说星野凉月心肠柔软,不禁叫她汗颜。星野凉月这个人就是因为半黑不白,才没有办法对琴酒这样的人杀伐果断啊。星野凉月知道自己的立场是这样的,但情感上却叫嚣着别的。 星野凉月没有爱上琴酒,但不可否认她喜欢他。 星野凉月不想就不愉快的问题继续讨论,转而问了其他的问题:“那些土著举办的祭祀到底是想干嘛?”星野凉月望着称得上波澜不惊的大海,感到十分疑惑,“如果只是想要风调雨顺的话,现在就已经是了吧?”难道是为了来年祈祷?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从狂风暴雨中召唤出他们信仰的神‘大衮’。”安室透解释,“如果你了解过洛夫克拉……” “我了解,我了解!”星野凉月连忙打断他,有些不想面对关于邪神的话题,毕竟细思极恐。 如果洛老写那些作品的时候,真的研究过世界各地的怪谈,部分鬼灭事件根据现实改编,那么…… 那些土著那么相信大衮的传说,看到仪式过后并没有召唤出应有生物,就立马全员商议,如此笃定,说不定他们过去可能成功召唤过。 至于为什么要召唤,可能没有正常人能够理解的理由,狂信徒总是为了他们的神而疯狂,根本不在乎召唤邪神的代价。 星野凉月甚至顺着这个思路自言自语起来:“那么为什么会失败呢?” “这个啊,”安室透的笑容加深,并且视线落在靠着走廊幕墙陷入沉睡的柯南身上,“这个你得问他。” 星野凉月细看之后发现,柯南的头发少了一大撮,后脑勺原本像苹果梗一样翘起的部分被嘎点了。这让他的发型看起来更乖顺了,却莫名让人看了想笑。 星野凉月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他?!”星野凉月指着柯南大喊。 “嘘,”安室透竖起食指立于唇前,眨了眨左眼,“这是小侦探拼命守着的秘密。” 假如那个仪式是能够召唤邪物的,那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星野凉月肯定是女人,琴酒99%是男人(不排除他路过T国的时候变了性),剩下来唯一看似不可能的可能,就是柯南不是小孩。 柯南也确实不像个小孩,用天才儿童也不能完全解释,毕竟他某些时候心智表现太过于超龄了。柯南也有不成熟的时候,但那不是小孩子式的不成熟,而是青春期的少年才有的,由此推算,柯南的实际年龄应该在16到18之间。 就在星野凉月终于发现这个惊天秘密之后,柯南也醒了过来。 柯南先是环顾四周惊讶了一下,然后在得知是安室透救了星野凉月们之后,感谢了安室透。 柯南回想起之前的祭祀仪式,细问起来,在得到答案后开始检查自身,从头到脚的那种,“阿嘞,奇怪,凉子姐姐被放了血,琴酒被削去了小片肋骨质,那星野凉月哪里被……” 柯南把自己全身都摸遍了,就是没有摸后脑勺,可能他觉得按照逻辑来推,自己要被弄走的应当是身上的肉,然而身上又毫发无伤。 星野凉月和安室透望着他的脑袋瓜,忍不住相视一笑。 柯南后知后觉得检查自己的脑袋,终于摸到了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发出惊叫:“我的头发?我的发型!我秃了?!” 果然是年轻人,也只有年轻人会把少了一撮头发叫做秃了。 34 南太平洋落难事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脱身。 赤井秀一平躺在竹筏上,望着炽烈的太阳,发白的嘴唇颤抖地呢喃着什么,仔细听的话,他应该是在求救,偶尔附带上一个名字:“凉子……” 他携带的那点可怜的淡水早已经喝完,如今他还能活着全靠大自然的馈赠——天降甘霖或者鱼血。他如今所在的位置早已经远离风暴区了,根本不下雨,只能靠后者。 很少有落难者能靠着鱼血活下来,不仅仅是因为鱼血腥臭难喝,更因为落难者往往脱水到身体脆弱,根本捕不了鱼,海鱼还格外机敏,除非海上猛禽,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捕捉到海鱼。 然而赤井秀一却是少数中,即便脱水,身体依旧强健,且有极强野外生存能力的人,捕鱼的能力可与军舰鸟一比,是天生的猎食者。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强弩之末了。 赤井秀一运气不太好,漂流的方向远离文明世界不说,周遭连一个荒岛都看不见,只有一望无际的汪洋,故而只能一直在海上漂流。唯一幸运的是,他没有遇到特别大的风浪,就算偶尔被浪从竹筏上打下来,也没有让他和竹筏分离,不然的话,这会儿他是否活着就是个问题了。 赤井秀一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但他知道会有人来救他——踩着七彩祥云,带着她的直升机,所以他不断告诉自己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 只不过他撑了这么久了,救援为什么还没有来,是出了什么意外吗,还是真的把他忘记了? 赤井秀一回想起漂流之初,星野凉月看着被风浪推走的波本时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自嘲一笑。肯定是把他给遗忘了吧?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被她放在心上过。 快想起来吧,凉子。 ◆ 星野凉月和安室透、柯南抵达岛D,也就是他们途径的第四座岛屿。 岛D上有南洋土著,还有游客打扮的白人。 一开始星野凉月和柯南还当自己眼花,动作同步地揉了揉眼睛,随后发现这里真的有些许游客,或在喝饮料乘凉,活在打沙排、戏水。 海岛上的建筑与设施也相对先进,是典型的旅游度假区的模样,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比起岛C已经称不上原始了。 他们终于回到了文明的世界。 星野凉月、柯南:“得救了……” 星野凉月欣喜的表情还没有在面上舒展开来,旋即就皱起眉来:“等等,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柯南托腮:“我也有这种感觉,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星野凉月和柯南对视一眼,呐喊:“赤井秀一!!” 安室透一副早就想起来的模样,清澈的紫灰色眼睛被仇恨笼罩,“那家伙,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我不亲手杀了他,都是对他的放水。 这回星野凉月却不答应了,“你说什么呢,赤井秀一可是为了追上你的筏才入海的!当时你的船被浪拍得偏离的航线,我们很担心你才……” “他会那么好心?”安室透没好气,不过表情不再有阴影。 “他怎么说都是个FBI,跟我们一样是正道人士。”星野凉月替赤井秀一辩解。她对自己这个前男友虽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他们除了前任关系之外,还是统一阵营的同志,不能不救。 于是安室透就满脸别扭地去帮忙联络救援队了。 救援队无法定位赤井秀一的位置,只能根据柯南在地图上的比划加上洋流图还推算他大致的方位,星野凉月出于不放心,也坐上了救援的直升机。 “对,之前我们飘落的第一座岛屿就是那。”星野凉月对驾驶员道,下方的还面已经平静,飓风难移,早已经不在岛A的周围,“当天我们在北岸准备出发的,然后浪使得他的位置大概往东偏移了至少七八十度……可能是直接就被往东推了吧。” “也难怪,那边几乎没有岛屿。”驾驶员说,“不过你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连尸首都找不到。” 在大海上漂流,交通工具却只是竹筏,带的淡水还严重不足,赤井秀一活下来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而在海上的漂泊者若是死了,风浪一拍,就是葬身于海、尸骨无存的结局。 星野凉月明显紧张了,右手不自觉地抓挠左手的掌心,眼睛死死盯着下方,不可能放过一丝细节。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星野凉月指着海面上的一个点到:“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赤井秀一最终还是获得了营救,在他的视野里,他的公主,果然踏着七彩祥云,驾着直升机,来救他了。 赤井秀一抬头,对着夕阳中女人从直升机里探出来的头露出了微笑。 星野凉月放下悬梯,“傻笑什么呢,快上来啊!是没有力气了吗?”她扭头让驾驶员再飞低一点,而后朝着海面上的人伸出了手——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弯眸的面庞美好宛若朝阳,赤井秀一听见她说:“来,我带你回家。” 真是炽烈到刺目的光啊。 你选择了C-2 我带着救援队找到赤井秀一之后,后者反而成了最先有机会离开太平洋的人,因为他在岛D联系上了FBI,朱蒂等人火急火燎地派人来接他了。 来的是一架大型直升机,够坐好几个人,安室透让柯南先上飞机,柯南虽然有些犹疑,但还是听话地上去了。 安室透看向我,我犹豫道:“我不能直接走掉,我还得……”我扭头看向远处的琴酒和伏特加。 伏特加正傻呵呵地跟当地小孩玩沙排,琴酒则一边喝着我给他买的鸡尾酒,一边死死盯着我,可能是担心我直接坐直升机走了。 我们和他们之间隔着较远的距离,场地又空旷,且还有海潮声掩护,琴酒是听不到我们说话声的,为了防止被读唇语,我们都面朝或者侧朝大海站着。 赤井秀一皱眉,将我拉到他的身边,“你努力也努力过了,玩也玩够了,该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了。” 不管是当卧底,还是撒谎骗琴酒,都不属于正常生活的范畴。 “那我能怎么办?去跟他说‘我去买个橘子’?”我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负面情绪。 自从我们得救之后,怎么处理琴酒和伏特加就成了大问题。 按照原计划,我应该直接将琴酒甩了,好达成预设好的BE支线1,但由于之前演的用力过猛,导致琴酒现在深信我爱他无疑,再加上之前离岛就结婚的誓言…… 琴酒不久前还心情很好地问我:“我们结婚的主场选在哪里,意大利还是日本?亲戚哪边多?” 妖兽啦,琴酒真的要跟我结婚,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啊!红和黑怎么能交融,这等于间接背叛我们彼此的阵营! 除非我借此继续潜伏,以获取琴酒的信任,可琴酒再信任我也是因为谎言和失忆,等他记起来之后,这种因谎言而生的婚姻肯定只会火上添油。 琴酒见我不回答,皱起修长好看的眉,“怎么,两边一样多?” “那个,琴……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得更慎重一点?”我试图跟他掰扯清楚,“你看,你也不爱我,而我……” “谁说我不爱?”琴酒用极快的语速反驳道,可能他自己都没有考虑清楚就说出来了。 我愣住,严重怀疑琴酒是被魂穿了,琴酒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吗?不可能,一定是被魂穿了! 可能是我的眼神过于明显,琴酒不耐地偏过头去,“别自说自话地代表我。不管我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以后都不会那样了。倒是你,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一语中的。 “还是说……你有别的事情瞒着我?”琴酒乘胜追击,再次直指问题核心。 我不得不承认,琴酒实在是太敏锐了,再这么问下去,我的谎言都要不攻自破了。 我只好强挤出笑容,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不相信你会改变对我的态度,谁叫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呢?”我试图用语言将锅甩到琴酒的头上,毕竟在我的剧本里,他是个只会冷暴力的渣男。 “至于亲戚……”我接着编,“自然是意大利的多一些,那里才是你的根。”开玩笑,琴酒小分队还在日本活动呢,什么基安蒂、科恩都在,万一撞见,分分钟被揭穿。 收回思绪,我小声却坚定地说:“我要带他去意大利。”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异口同声:“你疯了?!” 安室透比赤井还急,他对待同僚总有种护犊子的心态,这会儿甚至顾不上自己和赤井的默契,质问我:“你到底想干嘛?要跟他隐居起来,玩一辈子的家家酒?” 安室透是真的生气了,很少见到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我试图辩解:“不是的……我……”我有些编不下去。总不说,因为我演戏演过头了,导致现在这个情境,很难提分手吧? 为了安抚安室透,我道:“其实带他去意大利是有好处的,我会找人看着他的。除了……(杀了他),就只剩下这个办法了,不是吗?” 安室透看起来又纠结又气,现在的情况,就算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策略。 现在确实不适合让琴酒回组织,一方面容易连安室透也被列入叛徒名单,另一方面那也意味着要放琴酒回去造孽;而贸然把琴酒扔在新几内亚岛,又容易滋生出其他事端;反而是将他带去意大利“看管”起来,是最好的办法。 赤井秀一情绪相对稳定,他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意已决,没有再出言阻拦我,而是问道:“你在意大利有人脉?” “有,还挺多的,而且实力挺大,你们应该听说过的……”我低声说了一个名字,“‘彭格列’……” 安室透没有露出特别意外的表情,毕竟我身为公安,所有的人生经历都是被写入档案,经过审核的。 “我知道你和他们的很多高层人士认识,不过,毕竟黑白不两立,”安室透担忧道,“你确定他们还会真心接纳你吗?” 我知道,在安室透看来,所有的黑色组织都是一丘之貉,他应该是在担心我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我回想起沢田纲吉那圣父般的面孔,很肯定地说:“他们不会变成真正的黑色的,我相信他们。” 由于我之前骗琴酒说他们是两个沾黑的大家族出来的,让彭格列帮忙演戏是目前唯一将谎言编圆的方法——我要把意大利变成琴酒的“楚门世界”。 安室透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还是觉得你这家伙疯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我即做不到直接杀了琴酒,也做不到将他放出去为祸一方,剩下来的办法就只有将他软禁起来,变成我的“笼中酒”。 安室透被我说服了,至于赤井秀一……这个男人的眉心拢成了“川”字,他定定地望着我许久,最终叹息道:“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 我不太理解赤井这句话的意思,他好像也不是说给我听的,只是梦呓般呢喃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但似乎有些落寞。螺旋桨的劲风使得他风衣的衣摆翻飞,他进入机舱,末了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安室透没有跟着直升机走,他不放心我,决定跟我一起去意大利。 36 因为高中时期和彭格列大家庭关系实在是好,在了解到我荒唐又麻烦的请求之后,沢田纲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关于忽悠琴酒的方案,我也直接以邮件的形式发了过去。 意大利Mafia家族无数,而我熟悉的除了彭格列就只有以“跳马迪诺”的加百罗涅,且这两个家族关系一直相当不错。所以我用谎言虚构的两大家族,只能由它们来扮演。 我详实后的设定为,我是来自彭格列的守护者、沢田纲吉的远房表妹(也就是我中二时期非常喜欢看的黑-道公主人设),而琴酒则是加百罗涅家族的私生子、迪诺的弟弟——迪诺今年32岁,琴酒的真实年龄成谜,应该在30岁左右,为了削减琴酒在设定上的话语权,我就给他按了迪诺弟弟的身份。 对于这么离谱的设定,沢田纲吉心里应该是有吐槽的,但回应很正向:【我帮你问过迪诺了,他说没问题。】 这样一来,基本计划就敲定了。蜘蛛织网,只待银色的蝴蝶陷落其中。 安室透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噼里啪啦按手机、一顿操作猛如虎,他不由汗颜地道:“你这家伙,不去当编剧真是屈才。” 我毫不不谦虚:“我也这么觉得。” 我可能有什么编剧或者导演梦,不过又不满足于虚构作品,而是想要将人生当做舞台去操控。某种意义上,我可能是另类的乐子人。 这之后我们乘坐大巴去往了莱城纳扎布机场,我们几个人的护照虽然都泡过水,但晒干之后还能用,所以没有手续上的问题,顺利通过了海关。 过了海关后,琴酒盯着护照上的国籍发呆,我赶紧跟他说:“你其实是私生子,跟母亲姓,不过你母亲已经过世了,在日本岸边也没有什么亲友,所以现在跟父兄那边走得近一些。不用担心,他们都很包容你的。” 这之后,我们踏上了去往意大利的飞机。 西西里,科米索机场。 我们一行人下了飞机,快到出口时,我一眼就看到了来接应我的人,因为他们实在太显眼了——一溜水儿的俊男美女,还各个身材修长。他们全部身着黑西装,错落地站成两排,气势惊人,但饶是如此,我还是感觉他们不像Mafia出行,而像爱豆出道。 站在最中间的人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沢田纲吉。 他的个子比高中时高了不少,气质更加从容淡定,不过依旧看不见任何黑暗的影子,笑容温和,宛如包容一切的大空。他在看到我之后,毫无架子地挥了挥手,面上的笑容扩大,显然是真心欢迎我。 其他人的变化比纲吉的更明显,而且或多或少有了经过血雨洗礼后的坚毅与冷酷。 除了云守云雀恭弥和雾守六道骸,彭格列的守护者都来了,此外还有碧安琪、三浦春、笹川京子。 加百罗涅家族自然也来人了,不过我只认得他们的boss迪诺,其他人黑压压的,全是西装猛男,长得没什么辨识度。 三浦春是性格最跳脱的,她挥舞手臂喊道:“喂,这里——” 我和三浦春、笹川京子几个人的关系有些复杂。三浦春起初是将我和京子视为情敌的,而在清楚我和纲吉之间没有暧昧之后,她就特别亲近我。她和京子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敌,不过因为两个人都喜欢吃甜食,然后就莫名其妙成了好朋友。至于我和京子,那是从来没有交恶过的,毕竟京子是个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柔的女孩子。 三浦春一直喜欢阿纲,但是阿纲一直喜欢京子,用我的话说,三浦春跟狱寺隼人更有cp感,可惜三浦春和狱寺都很讨厌这种说法。 狱寺隼人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欢迎回来啊,‘公·主’。”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说了“公主”这么叫人尴尬的称呼。我怀疑他在讽刺我,不过也可能是他觉得按照设定,无比尊重十代目的他,也会格外尊重十代目的妹妹。 我跟狱寺的关系就比较微妙了。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脑残忠犬、暴力狂、狂躁症候群,动不动就扔炸药,还有十代目被害妄想症,这导致高中时期我经常跟狱寺吵架,甚至干架。(后面我认识了不少狂躁症,与之相比,狱寺竟然算是比较理性的……) 我忽略狱寺那个讨厌鬼,去跟其他人打招呼,“阿纲……哥你又变帅了!小春,你剪头发了啊,好飒!京子,你最近还好吗(巴拉巴拉)……” 琴酒跟在我身后一直没有说话,我估计他是比较迷茫的,正扭头想要给他介绍人,就见加百罗涅家族那群西装暴徒一下子围了过去,将琴酒团团包围。 琴酒看起来十分警惕,身为杀手的他,在这样的包围圈里,肯定下意识就起戒备心甚至杀心了吧,不过他现在身上没有武器,自然不能做什么,但身体肉眼可见地紧绷了。 我想疏散人群,结果下一秒西装暴徒们齐齐鞠躬:“欢迎二少爷回家!!!” 琴酒估计都懵了。我跟迪诺对视,他冲我眨眨眼,看起来可爱帅气又机智。我在心里默默给迪诺点赞。 37 作为一个“未过门”的女婿,直接跟着我回彭格列显然不太合适,所以我我直接将琴酒打包扔给迪诺了。 关于琴酒的生平、喜好与习惯,我早已详细记录下来,以文件的形式发给迪诺,我想他那边应该是能配合演好的。 就算演砸了,以迪诺的武力值,也能控制住琴酒。那些西装暴徒,接下来即会是“琴酒少爷”的拥趸,也会是关押监视琴酒的狱卒。 我不知道琴酒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被西装暴徒们簇拥着坐上迪诺的跑车时,他回头看了我好几次。 我朝着琴酒挥了挥手,“回头见~” 迪诺劝道:“你不是想要快点跟她结婚吗?那就赶紧回去准备。你知道举办一场婚礼有多少麻烦事等着你么?” 迪诺劝动了琴酒,琴酒主动坐上副驾驶。 伏特加终于不用当司机了,这次他坐在后座上。 看着迪诺的车队远去,我浑身一松。编故事确实是我的爱好,但是谎言随时被拆穿的危险,也确实叫人一刻不能放松。 狱寺隼人不友善地拧眉道:“喂,女人,你怎么一来就给十代目添麻烦,知不知道十代目现在日理万机?” 狱寺隼人明明外表看起来沉稳了许多,结果一开口还是高中那种调调,无脑忠犬+1+1+1…… 我冲着狱寺翻了个白眼,而后抱歉地对纲吉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纲吉温和又宽容地道:“我们是朋友,帮你是应该,我也不觉得麻烦。你好不容易来意大利一趟,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都直接说,我们一定尽地主之谊。” 我感觉纲吉好像没变,又好像哪里变了。 山本武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就是,你来我们都高兴死了,高中的时候跟你分开,阿纲还差点哭鼻子了呢。” 纲吉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这些往事……无需再提。” 我却对此十分感兴趣,“真的吗,阿纲?” 纲吉按住额头,低声道:“算是真的吧,不过没有那么夸张。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一起来意大利了,只有你死活不跟过来。我清楚自己可能要一直留在意大利,还以为会跟你永别……”接着他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脸,“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太好了,凉月酱!”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是啊,能重逢真是太好!” 接下来,我就在彭格列众的带领下,到处吃吃喝喝、欣赏风景。西西里的风光真的很美,随手一拍都能成为大片。 不过也正如狱寺所说,纲吉很忙,除了开头两天他是陪着我的,后面就又要处理公务了——被他那魔鬼般的家庭教师喊过去的,纲吉急急忙忙跑开时,依稀透着年少时的狼狈。 纲吉是没时间的,但小春、京子却能一直陪着我。 狱寺被当做保镖安排在我们身边,虽然嘴上不饶人,却尽职尽责、寸步不离。用他的话说:“意大利可是很危险的,我可不想要你们出事,到时候我把脑袋割下来都不足以向十代目谢罪。”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开口闭口都是十代目。虽然过分狂热,但足见忠诚。 其他守护者在不忙的时候,也会加入我们。听库洛姆说,对于他们来说,陪伴我是他们能争取到假期的最好理由。由此可见,彭格列众的日常是多么的忙碌,估计是007不带停的那种。 除了日常游乐之外,当然少不了女子八卦情节。 我对于纲吉、小春、京子三个人的感情走向十分感兴趣,见她们都留在意大利,有些怀疑她们将来都要嫁给纲吉,毕竟在意大利Mafia里这种情况不少见。不过纲吉好像又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对京子的执念一直很强烈。 这些问题我自然不能直接当着小春和京子的面问,所以当她们手拉手去买蛋糕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库洛姆:“她俩到底谁是十代目准夫人?” 库洛姆迟疑地道:“我们都默认京子是,而小春则是我们家人般的存在。只是……boss可能不会跟京子结婚,毕竟对于京子来说,这样的婚姻太危险了。你不知道,最近有个叫‘密鲁菲奥雷’的家族声名鹊起、行事极端,而且到处针对彭格列,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两边就会爆发很大的冲突……” 这样的话,到时候就只有和谈和火并两种道路了。以阿纲的性格,肯定会选择和谈,但是那样极端的组织,真的会接受和谈吗? 我不禁担忧起来。 密鲁菲奥雷……这个名字我竟然真的没有听过。我对于世界的暗黑势力也算比较了解,哪怕是西西里的家族我也知道名字和大体情况,只有这个家族我是为所未闻,足见它是有多么的新。 这么新的组织竟然能在短时间内与彭格列叫板,未免也窜得太快了一点。 “他们家族的boss是谁?”我问道。 “白兰·杰索。”库洛姆道。 嗯?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这不是……等等,同名同姓吧,毕竟这种美式姓名的重名率是很高的。 “有照片吗?”我问。 库洛姆还真的有白兰的资料,她打开手机,将那白色蓬松短发、白色西装、白皙面庞、紫罗兰色眼瞳、有着紫色倒皇冠面纹的男人展示在我了我的面前。 “棉花糖boy?!”我不禁失声呐喊。 38 我认识棉花糖boy(白兰·杰索)是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 当时我已经从警校毕业了(这部分档案已被抹消),还有这东大法学院的学历,但这样的履历对于卧底来说不是好事,于是我被派往美国读工科大学。 ——我在警校学习的档案已经被抹除,而且警方内部人员也都会默认我不是警校生,但我在东大认识的人太多且成分复杂,他们不可能统一口径说不认识我,而且我还在里面呆了整整四年,所以这部分的经历想要抹除是基本不可能的。 我去了美国之后,通过正经途径学习了制作炸-药、化学腐蚀剂的技能,时不时去参加一些不正经的派对,课余再搞点反社会倾向的小行动,进了几次橘子(拘留),最终伪造出在国外学坏了的假象。 在我的设定中,教坏我的人有很多,其中就有白兰这个人。 白兰·杰索,这家伙三观扭曲,是曾经跟我“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之一。此外还有个叫入江正一的年轻人,与当时的我们关系紧密。 入江正一红发,总戴着副红框眼镜,所以我一般叫他“眼镜仔”;而白兰一整天都在吃棉花糖,所以我叫他“棉花糖boy”,而他叫我“小骗子”。 我们几个当时都是工科大学的学生,还是同级生,都有那么点邪门歪道,只不过我整天研究炸-弹、试剂,而他们则在研究时光机、记忆消除器——没错,美国的大学生路子就是这么的野,超前的野。 等等,普通的男大学生,怎么会跟如日中天的Mafia大佬挂钩?白兰貌似也没有Mafia家族血统啊。 我不禁指着白兰的照片,问道:“这货……跟阿纲一样,是隐藏的Mafia继承人?” 库洛姆摇头,眨巴紫色的左眼,“不是哦,他是自己组建的家族,而后吞并了基里奥内罗家族,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密鲁菲奥雷。” 我心里直呼牛逼,现代版的教父啊! 就算是阿纲,那也是继承了已经积累九代的彭格列底蕴与荣光,而白兰这个区区普通男大学生,竟能做到这种地步,我真的是想破头都想不通。 基于对白兰的理解,我不禁蹙眉:“这是个完全不讲武德的家伙,还是让阿纲小心为妙。”纲吉那样的老实人,对上白兰这种三无(无心无肺无道德)的乐子人,实在是太吃亏了。 库洛姆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提醒boss的。” 小春和京子这时候也走过来了,我和库洛姆都下意识的结束了谈话。 这期间我没怎么接触琴酒,但琴酒有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婚事你要订在什么时候?” 这种事我当然是能拖就拖了,每次都含糊其辞:“等过段时间吧,你先适应一下意大利的生活,熟悉熟悉人,你不是都不记得了吗?” 每到这时琴酒就会沉默,然后挂断电话,但次日他依旧会打电话过来催促,仿佛有焦虑型强迫症。 这让我不甚厌烦,却也知道这是我自己种下的恶果。 末了,我只好随便给个日期,“七月七吧,听起来就很吉利,也很对称。” 我心想干脆把婚给结了算了。虽然一开始撒谎,只是为了苟命和戏弄一下琴酒,然而玩笑开大了,这会儿我已经骑虎难下。 琴酒的极端人格我是十分了解的,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扭曲人格,如果琴酒怀疑我是耍着他玩儿,根本不是真心和他谈情说爱的,他依旧可能会剑走偏锋,对我拔枪相向。 即便是定了婚期,也跟两个家族的boss沟通清楚了,他们也决定帮忙张罗婚礼,我也依旧提不起精神,每天都在混日子,连试婚纱这件事情也极力的往后拖。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是恐婚吧。 结婚一时爽,婚后火葬场。 万一婚后琴酒回想起过往,我该怎么收场呢?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忍不住长吁短叹。 “怎么,结婚还要愁眉苦脸?又没有人胁迫你,不想结的话就不要结了。”里包恩软萌又冷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一扭头就见到了那个二头身,穿黑色西装的大头婴儿。 由于受了彩虹诅咒,四十多岁的里包恩却只能够以婴儿的面貌示人。如果不是我已经非常了解他以及彭格列,不然我还真无法想象,这货竟是曾经的意大利顶级杀手。 我内心的独白在里包恩,看来一览无余(不知道是读心术,还是察言观色能力),里包恩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说:“现在也是。而且不是意大利,是全世界。”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不会顺着他人意思说话的男人了,失忆前的琴酒除外。 你不懂。我在心里说。 “担心他恢复记忆的话,就让他永远不要恢复好了。”里包恩按了按帽檐,阴影笼罩了可爱的漆黑纽扣眼,“正好接下来我们要跟密鲁菲奥雷家族谈判,听说他们家族有个叫入江的家伙十分有头脑,连教人永久失忆的东西都发明出来了。到时候如果谈判成功,你可以向他要那发明,如果谈判失败,那就把对方给崩了。”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家伙,留着也没有意义,这就是礼包恩的逻辑。 39 “那个入江,该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入江吧?”我嘴角抽搐地道,脑海里浮现红发的弱气少年形象。那个一紧张就会肚子疼的家伙,现在也出息到成为Mafia干部了? 我对白兰的评价一直是“潜在的反社会”,而对入江正一的判断则是“真正的好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入江会和白兰关系匪浅。 我原本以为他们毕业之后会去创业,走进硅谷,掀起商业科技新风什么的,结果现实是他们真的去创业了,只不过去的意大利,创的是Mafia新风嘛?!入江啊,你连这种破事都要跟随他吗?醒醒啊! 里世界的家庭教师,里包恩仿佛早已洞悉的一切,他嘴角勾起,“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虚弱了几分。 其实那个时候,我和入江、白兰的关系是真的挺不错的,毕竟是狐朋狗友的关系,好事坏事都会一起。我们会一起搞研究、聚餐、露营、旅行、跟不对付的青年帮派打架、去那些青年秘密基地“炸烟花”…… 因为白兰腹黑的性格,我对白兰多少怀有戒备,然而对于入江,我一直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知道朋友误入歧途,我自然有些难受。 里包恩故意给我出难题:“接下来两个家族可能会爆发你死我活的战争,到时候入江等人也可能会下死手要害死阿纲。在阿纲和入江之间,你选谁呢?” 看着二头身小婴儿翘起的嘴角,我知道他故意为难我,但他说的情况不无存在的可能。 “我当然是……” 我没有把话说完,但心里已有答案。这个答案是残酷的,我说不出口。 我永远会将阿纲排在前面。 ——他是黑暗世界永恒的光。 虽然我对纲吉没有男女之情,却确实把他当做非常重要的存在。 我与纲吉及其他彭格列众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三年青春,那时的我内心是纯白的,肩上没有重担,之所以认识他们无关任何阴谋和目的,单纯就是喜欢。我相信我们都会无比珍惜那段光阴。 而我认识白兰他们的时候,我自己的内心已经不纯粹了,心理负担很重,结识他们也有自己明确的目的,那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履历染黑。 白兰当时虽然只是普通的男大学生,但思想行为却并不端正,能轻易说出叫人毛骨悚然的话来。如果他少说话,可能喜欢他的人会更多,毕竟有着迷惑人心的外表。 白兰其实是个蛮难接近的人,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对于别人的靠近表现得很怠慢。他十分懒散,但智力和能力却很高,且经常不用在正途上,比起学业,他更乐于研究制造“炸烟花”的工具、杀人并且不被发现的108种方法…… 那样的白兰,即便不觉醒异能,也有很高的概率成为社会部安定因素。 至于入江正一……他是个老好人,甚至觉得白兰也是个好人,时常让我感慨他不但眼盲还心盲。 末了,我对里包恩说:“我知道了。” 我的面前是西西里美丽的海,但他在我眼中已经不再纯粹。 两大家族的谈判日很快就来到了,且排在我和琴酒的婚期之前。 这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将注意力都放在这次谈判中来。 我很担心白兰会使阴招,那家伙以前就是表面坏学生,背地里反社会,现在的他应该更白切黑了。 且白兰思维跳跃,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很可能会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于是这天我就像彭格列真正的守护者一样,穿着白衬衣黑西装,出席了谈判。 而在谈判会场那古典而奢华的环境中,在那红丝绒的座椅上,我果然见到了许久没谋面的白兰·杰索。 此时的他,不像大学时候那样穿着休闲,一身白色的西装革履,优雅而矜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生来就是贵族呢,谁能料到,他曾经跟我还有入江一起,穿着大裤衩,背着竹篓,毫无形象地在美国西海岸叉鱼呢? 白兰扫视一圈之后,视线定在我身上,朝着我熟稔地挥了挥手,弯眸一笑,一如当初。 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如天使一般,予人纯洁而美好的错觉。 只有我知道,白兰是个百无聊赖之际,会认真地说“要是能毁灭世界就好了”的人,十足的中二病型反社会。 我不知道白兰那毁灭欲的源头是什么,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天才,做任何事情都过于轻松?也可能是天生的病态,就像是有些连环杀手,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人。 40 谈判开始,纲吉娴熟地跟白兰谈利益、谈得失、谈条件,一点也不生疏,看起来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甚至懂得恩威并重。 这些年过去……纲吉已经是成为合格的黑-手-党教父了呢。 不过白兰又岂是泛泛之辈,面对纲吉的各种话术,他连眼睛都不怎么抬,偶尔回话也是四两拨千斤。 他这个态度让我不妙的预感越发清晰。 白兰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就是这样的。 比如他不喜欢的专业课,面对老师的询问,他会毫不留面地给下马威,不但会说出完美答案,还会挑老师的刺,甚至嘲讽老师“不过是个教书匠”“今年的论文又没有评上,心里很窝火吧”“老师,恕我直言,您的专业水平只有婴儿程度。”…… 而这的态度,也往往意味着白兰对于结果漠不关心。课程的日常分没了就没了,反正他还有别的办法把学分补齐,期末考试也绝对是全A。 也就是说,白兰根本不在乎这场谈判的结果,他根本没有想要谈判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我表情凝重得过于明显,白兰看过来的时候,竟然有空给我做个不庄重的飞吻。 你这家伙是牛郎吗?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说起来霓虹的牛郎也喜欢留他这种视觉系的发型。 因为白兰的飞吻,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除了正坐在白兰对面的纲吉。 纲吉不知道白兰是对谁抛媚眼加飞吻,只能尴尬地咳了咳,而后警告道:“请不要对我们家族的女性成员做出骚扰行为。” 白兰睁着无辜的紫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男性呢?” 纲吉接不住这无节操的话茬。 我心说,骚还是你骚,白兰。 我凶狠地瞪白兰,白兰反而自顾自地颤肩笑起来。 纲吉不明所以,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守护者军团。然后他大概顺着白兰视线落点,意识到白兰刚才看的是我,所以看向我时候,他眼底充满问号。 之后白兰没有再骚扰我,而是继续喝茶、谈判。 其实,认真谈判的只有纲吉一人,白兰看起来心不在焉。 纲吉大概觉得这样谈是没有意义的,就反问:“杰索先生,有什么意见想提吗?” 这句话大概是密鲁菲行动信号,纲吉话音刚落,白兰身后那些穿着黑西装、模样普通、发色普通的男人就朝着纲吉射出了子弹。 所有人除了我,都没有料到出手的会是这些普通人。 彭格列守护者们,十有八九都在全神贯注地预防白兰,以及白兰带来的“六吊花”——这才是白兰真正的亲卫队,每一个都是特殊能力者,拥有并且能使用匣兵器,实力强大。 只有普通人的我,连普通的黑衣保镖都要防着。 我一把拉过沙发上的纲吉,将他藏在沙发背后,而后我时不时冒头,给对面一梭子。 我的子弹都被白兰给防御住了,他仿佛会那么魔法,我就是打不中他。那些黑衣人倒是被我打退了不少,果然都是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我想纲吉应该也是有白兰那种防御能力的,但刚才的子弹包裹着火焰,应该也是特制的,或许还真有机会打中纲吉。 另外纲吉估计也想不到带着超能军团来的白兰——一个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黑-手-党BOSS,最终竟要试图用最平凡的方法了结自己。 彭格列的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加入了战局。这些身体能燃起有色火焰的特殊能力者一加入,对面头发五颜六色、也能燃起火焰的“六吊花”也加入了进来。 我想要将纲吉带离战场,但纲吉拒绝了,并且自己站了起来,火力全靠,冲锋陷阵。 金红色的火焰跳档在他的眉心,照亮了他秀美而坚毅的面庞。 神仙打架,凡人退场。 这一场战斗下了,彭格列这边,除了我之外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伤了,包括那些厉害的守护者,毕竟对面的实力也不是吃素的。 纲吉也没怎么受伤,毕竟是boss,就算他冲在最前面,其他人也会竭力去保护他。 而白兰是真的毫发无损,因为他就是坐在那里看别人打架,自己都没有出手。 在战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凭空变出了雪白的羽翼,悬浮于空中,“今天就到这里了。泽田,彭格列,你们是逃不掉的。” 我忍不住盯着他的翅膀吐槽:“巴达兽变身?天使兽?还是月棱镜威力?” 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白兰笑眯眯,然后当众掳走了我。 纲吉神色大变,冲上来,“放开她!” 狱寺隼人也大喊:“放开那个女人!!” 守护者们都想要救走我,但是奈何白兰会飞。 我连忙给礼包恩使了个眼色,想让礼包恩去安抚一下大家,毕竟我跟白兰那么熟,不至于一见面就被嘎掉。 但礼包恩勾唇一笑道:“阿纲,这就是你不思进取的下场。没有了指环,没有了绝对霸权的力量,你以为你能保护谁?” 礼包恩,别拿我当教学资料啊! 40 ◆ 自从来到了意大利之后,琴酒感受到的就是满满的违和感。 迪诺的家是一座古雅奢靡的意大利城堡,里面处处不透露着这个家族的底蕴,同时现代化的设施齐全,温泉桑拿KTV影厅一应俱全,还有走两步就能看见的菲佣团,住在里面简直是国王级的享受。 但琴酒愣是一点也高兴不去来。 而且他从中也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丁点的熟悉感。 琴酒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看到“井上凉子”、鱼冢三郎、安室透、枪械时,心底还是有一种熟悉感的。 这里陌生的就像是他从未到过的地方,他名义上的哥哥给他的感觉也俨然是陌生人。 已经察觉出不对劲的琴酒自我催眠,‘肯定是我失忆太严重了,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因为心里的不安和焦虑,他几乎每天都要给“凉子”打电话,催促她跟自己结婚。因为结婚,是他来到意大利唯一的目的。 可凉子总是含糊其辞,将婚期一推再推。琴酒开始怀疑她想要结婚的诚意,更怀疑她时不时放在嘴边的“爱”。 井上凉子真的爱自己么? 那个时候在南洋原始部落的祭坛上,她真的只是想要开枪射断绳索么?真的没有一刻想过要直接将他这个未婚夫给崩了么? 凉子如果真的不喜欢自己,那一刻,肯定是杀心四溢的吧? 可为什么又没有杀了自己? 琴酒被那个女人前后不一的言行所困扰,理不清头绪,也完全看不清“凉子”那个人。 后面“凉子”终于将婚期定下来了,琴酒难得地有了好心情。 他的表现很明显,连在走廊上碰见的迪诺都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难得看见你笑啊,我的弟弟?” 愉悦的琴酒不惮于给便宜哥哥一个答案,“我要结婚了。” 迪诺显然是愣住了,“跟……凉……凉子?” 迪诺差点将凉月的本名给说出来了。 “当然是她,”琴酒狐疑地皱眉,“除了她还能是谁?” 迪诺反应很快,“除了她,还可以是其他家族的女性啊。整个意大利的Mafia家族,都在你的联姻范围内,如果你有喜欢的白道上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放弃联姻,哈哈哈……” 迪诺试图用开玩笑的将这个话题揭过。 迪诺虽然知道大体情况,却摸不准凉月对琴酒的喜欢到底有几分。他有试着在电话里问凉月的想法,但凉月说话也含糊,只是叫迪诺先哄着琴酒,自己那边再想想。 琴酒比迪诺这个老牌贵族子弟还迂腐,“既然有婚约在身,就应当履行。婚约是一种誓约吧?” 迪诺笑容越发尴尬,“那不是担心你和她没有感情基础,造成不幸的婚姻吗?老实说,要不是那些老头子非要巩固家族地位,我是真不支持联姻的。” “联姻也没什么不好的。”琴酒淡淡道。 迪诺不确定地道:“那你确定她同意了。” 琴酒点了点头,欢喜的笑容还没有浮现就消失,他冷冷地盯着迪诺:“你好像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迪诺差点被看穿,“没有啊,不是,确实有一点,你之前那么伤害她,”他记起了凉月发来的前景提要,“她竟然还能不计前嫌,真的是叫我意外呢,还以为你要追妻火葬场很久。” “火葬场文也很少久虐男一号的吧?”琴酒淡定地道,一副很懂的样子。 迪诺惊呆,“你还知道火葬场文学?” 琴酒不会告诉迪诺,这段时间,他搜索的谷歌搜索词条,以及发的网络求救题目基本都是: “为什么女生拖延婚期”“为什么未婚妻一直不和我结婚”“为什么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什么是火葬场”“火葬场文学”“火葬场文学的男主要做什么才能补救”…… 这种事情,琴酒要带进坟墓。 如果谁恢复了他的电脑历史记录,那么他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人的。 琴酒按按耐住喜悦,装出一副冷峻矜持的模样,却立即定制了做新郎要用西装和皮鞋,预定好婚礼当天的跟拍和跟摄,制定了婚后的详细蜜月计划,连机票和旅拍的摄影师都找好了,就等他们真正结婚的那一天了。 连不记得琴酒过去是什么模样的伏特加都忍不住小声吐槽:“老板是不是疯了?” 安排妥当的琴酒,认为自己可以淡定从容地等待那天的到来,结果他很快就坐不住了。 ——因为他的新娘被劫走了! 42 对于白兰突然的绑架,我很是无奈,却没有太多惊讶的情绪,因为白兰本身就是个不可捉摸的男人,他做出任何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将我带去了密鲁菲奥雷白色的堡垒。之前听库洛姆说,这座堡垒是军事要塞级别的,但从外表看起来,它真的很像是童话里王子的住处。 白兰也没有将我五花大绑,而是将我放在偌大的客厅里,让菲佣给我上茶,仿佛我只是来普通地做客。 我没有喝茶,而是叹气道:“你到底想干嘛,白兰?” “你以前都不叫我本名的呢~”白兰的语气透着愉悦。 我以前一般叫他棉花糖boy、杰索同学、杰索先生、喂、那个谁、白痴、混蛋。 好吧,这么看来,我和白兰以前的关系貌似挺恶劣?该不会这家伙小肚鸡肠到,连我以前骂他都记恨吧? 不过我可能想多了,白兰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他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包白色棉花糖,然后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扔,仿佛无情的棉花糖吞噬器。 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像是餍足的猫咪,见我一直盯着他,他将棉花糖纸袋的口朝向我,“你也想吃?” 我并不喜欢吃甜食,断然拒绝了他。 “你该不会是为了意大利手工制棉花糖,而征服这里的吧?”我提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问题。 白兰似乎都被我问愣住了,而后他捧腹大笑,“你的想法很不错,够天马行空,怪不得经常把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和白兰大学读的不是一个系,但有一些公开课和自选课是一起的,有时候还会不小心去听同一个讲座。 白兰总是能跟任何教授对答如流(如果他愿意的话),入江正一则总是能给出标准答案,只有我时不时闹出笑话。 不过有不少教授十分欣赏我,觉得我给他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提供了新思路。尤其是教文学的老师,他甚至鼓励我去创作,被我拒绝了,毕竟我还有世界要拯救(点烟)。 我见白兰嘲笑我,十分气闷,恨恨地吃了一口桌上摆着的百力滋,吃了一口发现是我超级喜欢的微辣比萨味。 百力滋东西跟百奇不同,有咸味的,热量也较低,曾经深得我喜爱,以前我和白兰、入江出去郊游露营一定会带上几包。话说白兰这个甜党,客厅里怎么会摆这个,莫不是为我准备的?他这个大boss会记得这种小细节? 白兰笑够了,用颇为正紧的语气道:“用那样的理由,毁灭世界也不错呢……” 因为他说这句话的声音比平常要轻,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刚才说啥?” 白兰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笑眯眯地往我嘴巴里塞了百力滋,这回是特浓番茄。 我明明不是来喝茶的,但是这个氛围真的让人很想要喝茶。 以白兰现在的实力,估计灭杀我都是只用一根手指的事,根本没有下毒的必要,我这么想着,就大胆地喝起下午茶来。 锡兰红茶啊,我最喜欢的茶。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名贵的茶,也品尝过不少,却独独喜欢日料店免费的玄米茶,以及锡兰高地种出来的微带薄荷味的红茶。 我吃着喝着完全符合自己口味的差点,忍不住想:白兰这小子该不会是暗恋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的渣女思维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高中和大学时期,我几乎是完全没有开窍的状态,对于白兰、入江这些男生,也纯粹是当异性朋友来处的。难道,我不经意间,还是撩了对方?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渣女,那只能怪……怪赤井秀一和琴酒了,都是他俩让我尝够了爱情的苦,决定做一个坏女人。 作为一个坏女人,突然发现一个俊美优秀的男人一直暗恋自己,就算我不喜欢他,也难免心生得意。 因为我怕我得意的样子太猖狂,会激怒他或者叫自己尴尬,我连忙低头,假装沉溺于美食。 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说不定他对待客人就是喜欢准备周全呢?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决定假装不知道,免得他跟我告白,我又拒绝,拒绝的同时还看起来藏不住洋洋得意,那样的话白兰会忍不住嘎了我吧? “终于发现了吗?”白兰那宛如大提琴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危险上扬的尾音。 我现在要是大笑,会惹怒他的吧? 我抬头,压住嘴角,呈微笑状,假装听不懂,“我发现什么了?” “发现我喜欢你啊~”白兰轻飘飘地道。 白兰又不按理出牌了,轻描淡写地就将告白的话说了出来。 他这么坦诚,难免让我多想,我反而有点笑不出来了,“你不怕我拒绝你?”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拒绝你,你会怎么样? “我不怕你拒绝我,”白兰笑眯眯,用棉花糖指了指我,“反而你应该怕你拒绝了我。”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我为什么要怕?”难道白兰真的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类型? 白兰微眯的紫瞳里流淌着神秘而危险的光,“因为没有跟我在一起的世界线里,你都过得很凄惨。” “什么鬼,世界线?”我皱眉,并毫不客气地将本该放在肚子里的吐槽之语说出来,“《命运石之门》吗?我早已经过了相信平行世界的中二年纪。” 因为我们以前经常互相吐槽、相处自然,所以我习惯在白兰面前卸下伪装。 白兰抬起右手食指,在我眉心点了一下。 随即,不属于我的记忆增加了…… 43 最先出现在我面前的画面,是在一辆吉普车里,开车的是红头发的入江正一,他说:“到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然后“我”就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我曾经去过的,加利福尼亚1号公路,大苏尔露营区。 我记得这次公路旅行,我们从旧金山出发,路过硅谷,在上加州公路,最后的目的地是洛杉矶。 由于1号公路的这个宿营点风景非常优美,是个很适合度假的地方,所以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露营地一边靠海,一边靠着山谷,山谷里开满了纯白的马蹄莲。 这里有不少度假小屋,外观都十分精致,但我们打算就地搭建帐篷,就住沙滩,顺便海钓加烧烤。 当然这只是计划,我印象中实际的情况就是,我们搭建的帐篷不够牢固,而海风又很大,直接将我们的帐篷给吹远了,其中大的双人帐篷还直接被吹进了海里,这使得我们的行动计划作废了,最终只能灰溜溜地住进了度假小屋。 但如今展现在我面前的画面,却是我那个小的帐篷被吹走了。 我还看见我和入江正一面面相觑——没错,我看见了“我”。 这不是我的记忆,而是白兰的记忆,我共享的是白兰的视角。 在白兰的视野里,我是个留着黑长直,但很随意地扎成低双马尾的青春少女;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上面印着愚蠢的“ I love camping”(我爱露营),下身是件防水的鲨鱼裤。——这件T恤我们三个人都有,连白兰自己身上也穿着,只不过他是被迫的。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那么复杂的身份,难得从压抑的霓虹逃到自由的漂亮国,几乎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很想要把这里的生活当做单纯的度假(但并没能完全做到)。这时候的我显得格外松弛,打扮简单,表情舒缓。 “帐篷少了一个,这下怎么办?”入江正一绕着头,无比苦恼地道。 白兰望着海面上逐渐沉没的小帐篷,眯眼(我能感觉他的视野变窄了)笑道:“问题也不大吧~反正只是少了一个单人帐篷,我们俩的帐篷足够大,还可以再挤下一个人呢。” 入江正一脸立马上红,连忙摆着手说:“这怎么行,再怎么说凉子也是女孩子啊!” 白兰视野中的“我”露出了略显纠结犹豫的表情。 我设身处地的想,这会儿的我应该还是有点担心两个男生图谋不轨的,尤其是白兰时常表现的不像个好人。 但自负的我又不会怕他们,毕竟这个时候的白兰和入江真的就是普通人,甚至打不过我。 而且我既然敢跟两个大男生进行公路之旅,对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信任,各种情况也大多都想到过,比如大晚上还在赶路,比如一起在酒吧喝到很晚,再比帐篷篷都没了,还找不到旅社,只能够在吉普车上靠窗睡,唯独没想到会要挤同一个帐篷,感觉实在是过于亲昵。 白兰轻佻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凉酱,是怕我们对你图谋不轨吗?” 因为视角的转换,这句话仿佛是我自己说的,这感觉可真怪。 白兰这句话显然是激将法,异世界的我可不要上当!! 入江正一脸更红了:“我们…我不会的,不管怎样都不会的,请凉子放心!!” 白兰视野的我扭扭捏捏、挣挣扎扎最后却小声的说:“挤就挤,谁怕谁!” 别上当啊,我自己!白兰一看就不安好心!!白兰肯定是想趁黑对你酱酱酿酿!! 但这好像真的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或者白兰提前编排好的幻术,我的呐喊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他们在海边距离海岸稍远的地方搭建好了那个双人帐篷,并在前面支起了烤炉。 将东西都安置好,车窗门也锁好之后,我们三人就去海边垂钓了。 可惜我们的钓鱼水平都不太行,钓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成功。 眼看肚子饿扁扁,就要去餐厅吃了,入江正一提出要不要试一下插鱼和捞鱼,他有提前准备好鱼叉鱼网和篓子。 他的这个提议很好,加快了我们获得食材的速度。我和白兰都是下手快狠准的类型,一叉一个准,很快就盆满钵满。 然后就是烧烤时间。 这些都是我没有的记忆,因为我印象中是因为帐篷没了就扫了兴,然后去了餐厅,在那里直接吃上了大餐。 44 自己亲手做料理的快乐是大餐无法代替的,我看见“我”很开心的撒孜然,然后很顺利地将这个鱼烤得焦黑,焦到甚至冒出了难闻的气味。 白兰那边也不是特别顺利,最后入江正一无奈的接过了所有大自然的馈赠,无奈的翻弄海鲜串串,仿佛一个男妈妈。 “我”和白兰就坐在帐篷里,笑着看男妈妈劳作,然后坐享其成。 这些记忆比我印象中的要更加快乐。 夜深了,我们就在海边散步,偶尔坐在帐篷边缘仰望星空。这里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光污染,但能看到的星星远比在大城市的要多。 然后就是睡眠时间了。 最不自在的是入江正一,他把自己装进了睡袋里,缩在了边缘。 最不知所措的是“我”,“我”不知道该睡中间,还是另一个边缘。睡中间就得面对两个气息,睡边缘就得独自面对白兰。白兰的性张力,不是可怜的小入江能比的。 此刻身为旁观者的我心想,平行世界我肯定选择了边缘。这样才可能被白兰的荷尔蒙所压迫,甚至被迫承受一些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真可怜啊,呜呜呜,平行世界的我。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白兰建议道:“你就睡中间吧,小正会监督我们的~” “什么我们,是你!”少女呐喊,她已经面红耳赤,不知道是因为怒意还是因为害羞。 从这个视角看…我还挺可爱的…… 入江正一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他侧躺着,面朝一侧的棚布,假装自己已经睡死过去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睡中间,左右为男。 不过躺下来之后,“我”看起来就放松了许多,估计是忽然意识到这样确实减少危险性吧。 毕竟小正是几乎不可能做出邪恶举动的,而白兰这个大高个想要做什么也会很明显,小正稍微一转身就能看见,想要阻止也快。如果“我”睡角落,白兰一侧身,就能把小正的视野完全挡住,就算小正发现了,想阻止也会慢很多。 一时寂静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睡着。 我估计“我”的心中一定是后悔的,后悔没有坚持去住旅店。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发生,这也数不着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兰一直盯着黑暗的帐篷顶发呆,入江正一的呼吸逐渐变得平静而规矩,貌似是真的睡着了,“我”则是秉着呼吸道偶尔吞咽口水。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任何动静都会很明显,尤其是在白兰耳聪目明的情况下,我都替自己尴尬。 当时躺在帐篷里的“我”应该很尴尬吧? 其实这就是青春期的我的一个毛病,被荷尔蒙蛊惑的时候,就会不可控地口干舌燥。 白兰的轻笑声在帐篷里响起。 这声音绝对会让我恼羞成怒——平行世界的我也是我,肯定是同样的傲慢自恋,受不得这种嘲讽。 果然,“我”怒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羞愤欲死的情况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侧身,起身,欺身,吻了上去! 白兰还笑,只是他的笑淹没在了“我”愤怒的亲吻里。 没想到,没想到,最终做出禽兽不如举止的人是我自己! 45 看来主动热烈的是我的天性之一,只要有人触发,我就会从小单纯变成进攻派,从禁欲系变成进狱系。 我们那晚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毕竟可怜的入江正一还在呢。 但是第2天我们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情侣,行为举止也亲密了很多,散步的时候会手牵手。 三个人的友谊自动变成了两个人的爱情,加一个电灯泡。 后面的进度条就加快了,变成了很多碎片化的记忆绝大多数都是甜蜜的,我们一起吃同一个圣代冰淇淋,一起喝同一杯浆果饮料,一起去迪士尼疯玩,一起留下很多很多的合照,然后…… 白兰突然觉醒超能力,突然黑化,突然变成大BOSS,建立密鲁菲奥雷,制霸全球MAFIA,突然就把我囚禁了起来,变成笼中鸟金丝雀……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记忆,像是不同世界线的故事接连播放。 这些故事前半部分百花齐放,我因为各种原因跟白兰结缘,有些原因我怎么也想不到。 比如我因为平地摔而跟路过的白兰抱在一起。天知道我的身手有多敏捷,怎么可能平地摔?可那天,路人随手扔掉的香蕉皮就偏偏扔在了我的脚下,而且扔在了我下脚前的0.01秒。 这件事我隐约也有印象,只不过在我的记忆里,香蕉皮落下的速度慢了0.03秒,我以矫捷的身手、古怪的姿势,顺利的避过了平地摔的命运。 路过的白兰当时已经伸出手想扶我,见状收手,改为抚掌赞叹:“好厉害呀~” 再比如,我去爬山,爬到山顶,突然下了暴雨,我就只能在山顶那破败的别墅屋檐下躲雨。 没多久,别墅中走出了一个人,那就是白兰,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诧异,随后告诉我,这是他祖奶奶留给他的遗产。 我被邀请进去屋内休息,我在那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白兰的衬衣),喝着热牛奶,对他表达了感谢。 半夜饿了起来,想要找点吃的,却看见白兰准备了一桌的夜宵,正笑眯眯地等我。 一时感动,美色当前,以身相许,顺理成章。 如此种种,让我意识到了,原来我有那么多的机会跟白兰走到一块。 我们仿佛上天注定的情侣,因为无数的巧合而产生了联结。反而是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因为各种原因,我避开了命运安排的红线。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因为那些世界线故事的后半部分基本相差无几,都是白兰突然黑化,然后开始玩强制。 之所以要强制的原因,估计是白兰对彭格列不友好(大部分世界我是认识彭格列众的,就算不认识全部,也绝对会认识沢田纲吉),以及他太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了,跟我的三观无法重合。 我虽然不是一个绝对善,却也不是绝对恶,能容忍走邪道的人,却不能容忍走魔道的人。我能接受一个到处杀人的职业杀手,却无法接受一个要毁灭世界的神经病,因为我也是世界的一员啊。 我从纷杂冗长的记忆中睁开了双眼,我相信我的眼里并没有对白兰的爱意。 这些记忆只是浮光掠影,一般从我脑海中飘过,并没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但还是让我对白兰滋生了一点点恨意。 如果这些记忆反复在我面前播放,并且十分详细的话,我绝对会疯掉,并且无比憎恨白兰。 46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结局?”我冷冷地道。 在获得记忆之前,白兰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塑料朋友;获得记忆之后,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妥妥的杀千刀的神经病。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些记忆输送给,我难道是他做不到自由的剪辑吗?还是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白兰笑笑说:“你看到的结局已经很好了,每一世你都衣食无忧、长命百岁,这样还不算好吗?” 是的,每一世我都生活优渥,并且没有性命之虞,因为我的丈夫是世界上最有权势之人。 其他宇宙的白兰直接统治了世界,成了地球唯一的独-裁-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人可敌。 如果把白兰比作凯撒,那么那些宇宙的我就是新世纪的克利奥帕特拉。 但显然那些“我”过得并不幸福,只是打扮精致的笼中鸟,一门心想要逃离白兰铸造的牢笼,甚至无时无刻不想要给与他致命一击。 我忍不住冷笑,“这样就算好的话,那不好该是什么样?” “就像你和黑泽阵相遇的宇宙啊。”白兰轻笑着道,眉眼完成月牙的弧度,似乎心情很好。 果然并不是每一个宇宙我都是跟白兰有深刻纠缠的,白兰给我看的只是有纠缠的世界线。而在这些世界心里,我因为和白兰在一起了,而白兰又迅速黑化,我还没来得及加入黑衣组织成为卧底,就被他掳去当新娘了,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跟琴酒相遇。 遇到琴酒好像也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我不由的对和琴酒相关的世界线感到好奇,“都是什么样的结局?” 白兰微笑着,修长干净的手指不断地敲击着脸颊,仿佛回忆般地道:“这个啊……” “在世界A,你对他毫无怜悯,在那座有些原始部落的岛上,冲他的心脏开了一枪,对方当场死,却化为鬼魂不死不休的缠绕着你,成为你毕生的梦魇; “在世界B,你对他心生恻隐,手抖之际开枪的时候偏离了心脏两毫米。于是对方活了下来,却在这之后对你展开不死不休的追杀,最终你被他击中十八颗子弹,失血而亡; “在世界c,你对他萌生了情愫,没有动手杀他,而是让他在岛上自生自灭。他凭着运气和顽强的生命,活了下来,并且自己找到了出岛的方法。离开海域之后,他一直在找你,带着六分杀意,五分爱意。 “他找到你之后,将你囚禁了起来——不是像我一样把你养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而是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哦。他日夜折磨你,直到他被公安抓获,你才获救。可那距离你被囚禁已经过去8年了。获得自由之后,你做的第1件事情就是去监狱探视他,因为你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症。” 白兰的笑容从清澈逐渐转变为邪肆。他看着我的脸,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于难看了吧,反而取悦了他。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绝世的喜剧,捧腹大笑起来,笑声是那样的令人厌恶,“哈哈哈……是不是觉得还是跟我在一起更好呢?” 我嗓音干涩,“可是这次不一样……” 这一世我没有动手杀他,也没有让他自生自灭,我把他带在了身边,并且将杀意隐藏的很好。 “你确定你算无遗漏了吗?”白兰慢条斯理地道,眼睛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青涩美好,显得那样的冷漠而邪气。 拥有那么多世界的自己的记忆,他是否因此陷入了冷静的疯癫? 我原以为他会故技重施,将我软禁起来,结果他竟然派那个青色长发的妖艳男人送我回去。 我十分讶异,毕竟从其他世界线的记忆来看,他对于“我”应该是很执着的才对,甚至能说是偏执了,属于死了也要将“我”带走,不能叫他人染指的程度。 我问他为什么。 此时的白兰正站在窗边,侧身微微逆着光,带着一种复杂的笑容望着我说:“因为无趣啊,早已厌倦……” 是厌倦不断重复的恋情吗?是厌倦永远悲剧的结局吗? 他这么说,反而叫我感到不甘。 不过我没有留下来去攻略白兰,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没救了。 这个白兰也没有说要去毁灭世界什么的,但我觉得他绝对去那么做。 他刚才那个笑容,很淡,但却比平常那些张狂的笑更让我感到不安。他的笑,他的眼神都透着淡淡的厌倦、悲哀与绝望。可能整个世界、所有世界线在现在他眼里都如同甘蔗一般,食之无味,弃之还要踩两脚的那种。 我离开密鲁菲奥雷没多久,就遇到带着一堆黑西装,杀气腾腾地走赶来的琴酒。 琴酒眼底的杀意在看到我之后立马烟消云散,他快步走过来,“凉子,你没事吧?” 这是失忆之后会懂得关心人的黑泽阵,但我一想到自己可能在其他世界线被他反复杀死,就忍不住不寒而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琴酒微怔,蹙眉不解,“凉子?” 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对琴酒抱歉地笑了笑,“阿阵,我今天好累,只想回家。” 47 琴酒和他打来的保镖团送我回了彭格列。 白兰绑架我的事情暂时被揭过了,不过并非全无影响,两大家族的矛盾更深了,阿纲变得心事重重,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我问过阿纲到底是什么打算,阿纲疲倦一笑说:“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白兰。” “可我听说戒指都毁了……”我不安地道。 彭格列的守护者指环是非常强大的力量增幅器,总共七枚,能使得就拥有特殊力量的纲吉和守护者们变得更加强大,还能开启匣兵器。 拥有指环的彭格列是无敌的,但这个神级道具却被纲吉自己毁掉了,理由是不想要再让指环争夺战延续下去。 而白兰那边却拥有能与之媲美的玛雷指环,于是便在这场战争中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阿纲说:“别担心,一切都还可以挽回,我有自己的计划。” 我看着纲吉脸上坚毅认真的表情,选择相信他。 “你只要好好准备结婚就行了。”阿纲打趣说,“没想到你会是我们中第一个结婚的,你以前还是说这辈子要将生命献给事业,不谈儿女私情呢。” 我是说过那样的话。 我这个人干一行爱一行,既然选择当公安,自然要好好干,不惮牺牲人生的那种。 也正因此,我进入组织之后,会选择引诱琴酒、和赤井恋爱,那些都称不上真情,都是为了任务而已。 当然,期间,荷尔蒙的骚乱、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还是有的,这点我必须承认。 “我后面想清楚了,当卧底是没有前途的。”我无奈道,\"另外,我提前退休了。\" 纲吉忍俊不禁,有些感慨道:“你当时要是跟着我们一起来意大利多好,至少我能保护你。” 如果我来了意大利,秉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我也会成为一名好的Mafia,守护家族,也被家族守护,比起在组织卧薪尝胆,确实要好得多。 但,凡事没有如果。 绑架事件之后,密鲁菲家族一反常态地按兵不动起来,与彭格列的冲突减少,一切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因为白兰提到的我和琴酒在平行世界的那几个结局,我对于和琴酒结婚这件事,变得越发忐忑起来。 在强烈的不安中,我和琴酒的婚期逐渐近了。 这天我在试婚纱,看着镜中穿着华丽纯白服饰的自己,却并没有很开心。 我注意到自己的眉峰不自觉紧蹙着,心想‘原来这些天我都是这幅表情吗’。 我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舒缓下来,不然也太难看了,再好的化妆品也无法改善黑脸带来的负面影响。 库洛姆给我戴上钻石项链的同时,迟疑地道:“凉酱并不想要嫁给黑泽先生吗?” “我……”我沉默了片刻,“并不是不想。” 我只是觉得趁着别人失忆跟人家结婚像骗婚,甚至有些卑劣,琴酒清醒之后肯定会生气吧。 会不会生气到想要杀了我呢? 要不我还是跟琴酒坦白吧,反正在彭格列的地界里,他应该也做不了什么。 我站了起来,打定主意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说出真相。 \"凉酱……\"库洛姆的声音被我甩在了身后,“婚纱……” 我一时情急,连婚纱都没有换下,不过没关系,这家婚纱店本来就是彭格列的产业,阿纲还说看重那条裙子就拿走,算是给我的新婚贺礼之一。 也不知,我是否真的有幸可以真的穿上这件婚纱结婚。 我穿着婚纱,跑到了琴酒所在的加百罗涅家庄园。 庄园的门被管家打开,我的好人缘让我可以自由出入这里。 在管家的指引下,我在迪诺的玫瑰花园里,找到了琴酒。 琴酒正背对着我,站在花园中心的天使喷泉前。 那天使雕像很特别,塑的是曾经的大天使,“晨光之星”路西菲尔,后来的堕天军团首领,与撒旦比肩的魔王。 我记得天使雕像的背面就是魔王路西法。 此情此景,让我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我犹豫着开口:“阿阵……” 穿着黑西装的琴酒转过身,这会儿他没有佩戴自己标志性的礼貌,过长的刘海也往后倒,梳成了长发大背头的模样,墨绿色的瞳孔完全暴露了出来。 那眼神是复杂而冰冷的,像是西伯利亚的湖泊。 48 这天上午,伏特加从楼上摔了下来。 当时他端着托盘,上面有着琴酒亲点的烈酒、冰球和酒杯。当他和下楼的女仆迎面对上的时候,手忙脚乱地想要稳住托盘,结果忘记稳住下盘,就咕咕噜噜滚了下去。 醒来之后的伏特加,终于记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我不是助理,是杀手啊,哦也不对,是明明是杀手却被当司机的杀手助力。琴也不是老板,是大哥啊!大哥!我的大哥!我必须将这件事告诉他!” 我可怜的大哥,失忆这么久,还被那可恶的女人蒙蔽,将她瞎编的故事铭记于心,接下来恐怕连贞洁也不保……我一定要赶在悲剧发生之前,让大哥想起来! 伏特加匆匆忙忙上楼,去找琴酒。 此时的琴酒正在写婚礼的请帖,虽然他并不记得那些客人,但是没写下一个客人的名字,他心头就多几分喜悦,因为那些人都是会祝福他和凉子的。 伏特加没有任何眼力劲儿,直接开门见山,“大哥,我们都被骗了,你根本不是这个家族的私生子,你是Gin,跨国犯罪集团的顶级杀手啊!那女人也不是什么西西里的Mafia千金,而是卧底在我们组织的叛徒啊!” 琴酒抬头,冷冷地睨着伏特加:“你在说什么疯话?” 琴酒真的觉得伏特加疯了。 如果凉子不是彭格列的千金,那么彭格列这样的大家族,为什么要配合她演戏? 如果他不是加百罗涅的二公子,为什么他能这座庄园里生活这么久? 难道全世界都在陪凉子演戏?——这个想法太荒谬了,琴酒认为绝无可能。 伏特加急了:“我没有说疯话,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刚才,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大哥你不是也失忆了吗,你怎么确定那女人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琴酒迅速回怼:“那我怎么确定你跟我说的是真的?” “可是,大哥!”伏特加语无伦次,“你难道没有觉得违和吗?!” 伏特加虽然嘴巴笨,却意外点出了核心问题。琴酒身为风里来雨里去的杀手,突然过上衣食无忧、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的二少爷,确实是感觉不适应,哪里都很违和的。 会不会……这座名为西西里的岛屿,真的是给他一个人打造的“楚门世界”? 怀疑将信任撕开了一道裂缝,琴酒知道,排除掉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可能再荒谬也可能是真相。 但琴酒还是继续写请帖,“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自然谁的话都不信。除非你找到证据,不然就不要怪我……”琴酒下意识想说‘杀了你’,但临时改口,“开除你。” 凉子好像不太喜欢男人打打杀杀。加百罗涅和彭格列的人也是,他们虽然是Mafia,但核心的目的却是保护当地的居民。 伏特加知道没有办法说服仿佛被下了降头一般的大哥,只好发誓自己一定会找到证据。 可是找到证据并不容易,这里是西西里,是凉子亲友们的地盘。 伏特加走在街上,发现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居民的花园、阳台、门口都摆放着甜豌豆,此时正值种下,甜豌豆花开艳烈,或蓝或紫或白,即没有又具有西西里特色。 西西里是甜豌豆的原产地,这也使得甜豌豆在西西里居民中有了特殊的意义。 “叔叔,买一束花吧,”买花的小女孩儿来到伏特加的跟前,眨巴着无邪的大眼,这里的人都不怕伏特加这样明显有黑-道气息的人,“彭格列的公主殿下马上要结婚了,我们一起祝贺他们吧。” 伏特加闻言,脸黑成锅底。买花女孩不解地眨眼。 彭格列从数百年前开始就保护着当地人,因此在当地极受追捧和热爱,所以他们的公主要结婚,几乎全岛的人都会一起庆祝。 伏特加没有买花,伏特加打算想办法联系上组织。 可惜的是,组织的势力虽然遍布全球,但唯独没能在西西里这座地中海小岛上扎根。 伏特加电话联络了贝尔摩德,后者听说了他和琴酒这段时间的遭遇,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贝尔摩德:“婚礼现场选在哪儿呢,我要敢去观礼,顺带看看失忆后的琴酒到底是什么样样子,哈哈哈……一想到琴酒也有露出天真表情的一天,我就觉得这些年没有白活,啊哈哈哈哈……” 伏特加黑着脸挂断了电话,随后去联系其他人。 49 “喂,基安蒂吗?我是伏特加。” “伏特加,你居然还没有死?”基安蒂的语气十分惊讶,“这些天你都死哪儿去了?组织都发布讣告了。——哦,对了,琴酒还好吧?我一直跟科恩说,就算你死了,琴酒也绝对不会有事。” 伏特加对于组织发布自己讣告这件事十分无语,明明别的成员死了就死了,怎么到他这就“兴师动众”起来了呢?该不会连追悼大会也开了吧? 伏特加转念一想,自己在组织的地位并不怎么样,虽然有酒名,大多时候只是个开车的,估计组织上层不会愿意祭典自己,估计是因为大哥。毕竟大哥这些年为组织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基安蒂和科恩都还算忠诚,跟贝尔摩德那种反骨仔不同,伏特加觉得自己这回是找对人了,连忙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基安蒂闻言,沉默了两秒,而后爆发:“说吧,你们团伙是怎么拿到我的号码,还知道这么多辛秘的?诈骗诈到老娘头上,是嫌命长了是吧?*&%¥@&****…………” 后面是一长串高能输出。 伏特加实在听不下去,挂断了电话。 伏特加给科恩打,对方直接挂断了,连接都没有接。估计刚才科恩就在基安蒂边上,也将伏特加当诈骗犯了。 伏特加心里苦,伏特加没处说。 组织成员之间都相对独立,并不是都互相认识的,所以伏特加能联系的人也不多。 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但态度都跟基安蒂他们差不多,认为伏特加是诈骗犯,伏特加说的是无稽之谈。 某一名成员开腔嘲讽:“是不是接下来就要我们给你的账户打开,好让你们回自己的国家?” 伏特加身上确实没有钱,因为被定义死亡之后,他银行账户里的钱全被组织划走了,阅为零。 伏特加沉默了一会儿人,解释道:“不是的,我是希望你派人过来,接我们。” “然后再把我们的人敲闷棍,绑起来挖肝挖肾?器官贩卖都做到我们头上来了,要不要命?哦,我明白了……”那成员恍然大悟,“其实是你们的人跟我们有仇,想要借机报仇是不是?好一个意大利Mafia,胆子竟然大到敢跟我们组织作对,你知不知道全世界都是我们的人!!” 该成员一顿高能输出,然后拉黑了伏特加。 伏特加如丧考妣。 咖啡厅的服务员态度很不好地道:“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已近黄昏,确实到了一些咖啡馆打烊的时间了,但西西里的一些咖啡馆晚上是酒馆,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关门。服务员之所以来催促,是因为她以及老板娘都亲眼看见伏特加打了一下午的“诈骗电话”,都很不喜欢他,在老板娘的授意下,她特来赶人。 伏特加晃着身子站起来,迷茫的他,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籁响了起来:“你想要帮助他人恢复记忆吗?” 这个台词像极了销售型诈骗的开头,伏特加正想否定,结果一抬头,见那人白发白衣,正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BOSS。 伏特加见过此人,后者曾经想要说服迪诺反水,被迪诺从庄园轰了出去。 这种级别的大佬,没有必要诈骗他。 而且密鲁菲是站在彭格列对立面的,也就是说,很快真的为了对付彭格列,而帮助想要将琴酒从彭格列的圈套中逃出去的伏特加。 伏特加点了点头,“是的,有什么好建议吗?” 白兰轻笑,“你们不都是头部受到重击之后才失忆的吗,再击打一次就好了。推下楼,或者用棍子重击后脑勺……” 伏特加想了一想自己痛击琴酒的画面,不寒而栗起来,“不行,我不能对大哥做出这种事情!”这样就算琴酒恢复记忆,也会想要宰了他。 “真是忠心的仆人呢。”白兰嘲讽,“看在你和你的主子还有点用的份儿上,这个东西送给你。” 白兰将一个长条状,像是录音笔的东西,放在了伏特加面前的桌上。 伏特加觉得这东西很眼熟,“这不是《黑衣人》里的记忆清除器吗?难道是反向的?” 50 白兰提醒:“不要乱按。” 伏特加手贱,差一点就乱按了,连忙撒手。 白兰笑着解释:“制造它的灵感确实是源于《黑衣人》,不过加了点别的设计。按一下是失忆,按两下是恢复记忆。你可别把自己又弄失忆了。” 白兰说完就走了,活像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伏特加不知道这东西管不管用,就对着又来赶人的服务员按了一下。 服务员眼神空了下来,而后露出职业笑容,“客人,还需要添一点咖啡吗?” “你不是说,你们店已经要打烊了吗?”伏特加试探道。 服务员露出迷惑的表情,“我说过这样的话吗?对不起,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们店顾客至上,只要最后一名客人不会走,我们就不会打烊。” 伏特加将仪器对准服务员,仪器射出的光又闪了一下,服务员天使般的笑容消失,横眉冷对:“先生,你怎么还不走?我们店马上就要关门了。” 伏特加收好高科技仪器,露出一笑,“真就走,等我大哥想起来了,你们整个岛都别想好过。” 伏特加放完狠话就走了。 服务员:“你以为你和你大哥是谁啊,这里可是西西里!”一看就是外来人的家伙,还想要在西西里作威作福? 在科学仪器的帮助下,琴酒恢复了记忆。 只一眼,伏特加就看出自己的大哥回来了,因为琴酒变了眼神。 失忆的琴酒就像是被圈养的北极狼,空有高贵危险的外貌,却失了凛凛威风,仿佛哈士奇(也是外壳)。 如今的琴酒,眼神泛着危险的暗芒,宛如出鞘的武器。 “伏特加……”琴酒的声线恢复了往日里的威压。 伏特加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大哥,你终于恢复了是不是?” 然而吓一跳,伏特加被琴酒用力掐住了脖子。 琴酒冷声:“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唤醒我的?” 对于琴酒来说,这也是一种忤逆。 此刻,琴酒内在那极其混乱的自我认知,以及复杂矛盾的情绪,让他只想宣泄,伏特加这是撞了火药桶。 伏特加从收紧的喉咙口里尽力挤出字眼:“大哥……我……是为了……你……好啊…………” 琴酒知道伏特加是为了自己着想,可他现在的感觉糟糕透顶,还不如不想起来呢。 琴酒狠狠撒手,“净做多余的事!” 伏特加委屈,伏特加眼眶里都是泪水。 “凉子……”这个名字在琴酒的唇舌间萦绕,明明是简单的发音,却被念得百转千回,期间的爱恨喜怒只有琴酒自己知道。 伏特加不知死活:“大哥,那个女人根本不叫井上凉子,我听迪诺私底下叫她‘凉月’。” 言下之意:大哥,那个女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被骗婚啦! 琴酒愤怒拔枪,“闭嘴!别让我对你动手!” 琴酒为了静静,独自一人去了花园。 华丽庄园的后花园里,栽种着大量的玫瑰,不过由于已经过了花期,呈现一片惨败之相,仿佛在嘲笑他曾经的痴妄。 原本琴酒以为这里的一切真的属于自己,现在看来,一切仿佛是笑话。 回想起迪诺那个便宜大哥虚伪的笑容,琴酒简直觉得恶心。为了配合那个女人的谎言,你、你们真的是什么都说得出来,故事编得就跟真的一样。凉……凉月,你怎么不去当编导? 这里的喷泉雕塑独具匠心,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 琴酒仰视着高高在上却垂目慈悲的天使,心想,凉月是否也如这雕塑一般,表面乖巧圣洁,背地里却包藏祸心,只为了戏耍他,就撒下弥天大谎。 她可有半分真心? 杀意、恨意、爱意、怀疑……这些激烈的情绪在琴酒的内心交织、争斗,你死我活。 如果是数个月前的琴酒,在恢复记忆后定然会恼羞成怒,立马提枪杀了凉月,绝不会有半分犹豫,但此时的琴酒没有立刻那么做。 这过去的几个月里,失忆的琴酒真心实意地在准备并且期待着自己和凉月的婚礼,在他的计划里,他们应该百年好合,而不是兵刃相向。 一切都乱了。琴酒的内心就像这花园的枯枝败叶一般,纷乱芜杂。 “阿阵……”凉月的声音响起。 琴酒转过身,看向女人被夕色染红的瓷白面庞,眼底一派冰凉。 她那娇弱柔美的皮囊下,究竟包藏着怎样的祸心? 琴酒此时没有佩戴武器,但只要他想,他依旧能生撕了凉月。 琴酒清楚凉月的力气有多少,他可以掐死她、勒死她、捂死她、将她抱起来背摔在地上、将她的头狠狠地砸向大理石雕塑上…… 琴酒的脑海里掠过了杀死凉月的上百种方法,各种带杀意的念头像霓虹灯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握紧拳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 琴酒神情复杂地望了她许久,久到凉月的眼神都变得疑惑。 琴酒的鼻间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俊美的面庞浮现冰冷的笑意:“你找我做什么?”又想编织什么谎言吗? 你想要演我就陪你演,但你休想再从我这边得到一丝情意。 51 我也得琴酒好像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失忆后的他看向我的眼神大多是柔和的,但如今他的眼神冰冷,简直像是……失忆前他。 琴酒恢复记忆了吗?我不确信,但有这个可能,我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我虽然还站在他面前没有动,脑海里却已经浮现了冲突爆发后的第101条逃生路线。我知道如果他恢复记忆,他一定会想出100种弄死我的方法。 琴酒看了我许久,久到我小腿肚子打颤,脑子拼命地叫嚣快逃。 就在我准备告辞之时,琴酒终于发话了,他说:“你找我做什么?”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来找琴酒坦白的,但是琴酒这个状态,让我感觉十分恐怖,根本开不了口。 就算琴酒没有想起过去,也会因为知晓我的谎言而震怒吧?生气的琴酒总是可怕的…… 我坦白后,琴酒笑着说“没有关系,我原谅你”的几率微乎其微,且他如果真的那么说了,我也只会更加害怕。 我左思右想,决定回去再计,大不了将琴酒留在西西里,让迪诺的人严加看管,自己溜掉。真相什么的,就等我逃走并隐姓埋名之后,再通过mail的方式发送给他好了。 “那个,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我无比心虚地道,“看你脸色红润有光泽,想必吃好睡好身体好。我就不多打扰了,回见!” 我快速地解释完,小心且快速地转身。 “想逃吗?” 琴酒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他的声线磁性低哑,分外迷人,却携着北国的霜意,叫人不寒而栗。 “逃,什么逃?”我转身笑着打哈哈,“我不过是有些疲惫了。” 今天的琴酒真的不对劲,好恐怖的感觉。 琴酒朝着我走了过来,面上是曾经很常见的,那种杀人前夜的笑容,邪气而凛冽,充斥着猫捉耗子般的轻慢与快意。 我差点下意识后退,在确认琴酒恢复记忆之前,我不自己露出破绽。 琴酒在我身前站定,抬起手…… 他想做什么,当场扼杀我吗? 我下意识缩起下巴,避免被锁喉,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琴酒宽厚冰冷的手掌落在我的脑袋上,他在对我进行摸头杀,而且是真的有可能杀掉我的那种。 我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将我的脑袋给拧下来,就像是动漫里五条悟拧掉漏瑚的脑袋一样。 结果好像是我想多了,琴酒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我是问你,该不会婚前恐惧症爆发,想要逃婚吧?”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扯皮,“怎么会,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婚礼。” “是吗?”琴酒的声音略微上扬,难得的明亮,“那你可千万别被我抓到你逃婚。毕竟,婚姻可不是儿戏。如果被我知道你撕毁契约,背叛我……” 我浑身激灵。 谁都知道,琴酒最恨背叛者。 估计这婚我不结也得结了,就算我现在坦白,他可能也不会放过我。毕竟对于他来说,谎言加撕毁婚约是双重背叛。 如果加百罗涅能看住琴酒也就罢了,万一琴酒从这华丽的牢笼逃出来,我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西西里人才辈出,但也不是所有Mafia成员都会超能力,普通人又如何能困住琴酒呢?到时候,琴酒绝对会找到机会逃出去,然后追杀我直天涯海角的。 思及此,我连忙摇头,“不会的,我那么爱阿阵,怎么可能逃婚呢?” 我知道我不爱他,顶多是喜欢,所以这会儿我的谎言,真的有了点蛇蝎绿茶的意味。 但我没地选择,在生命安全和道德之间,我选择生命安全。 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人。 琴酒松开了我可怜的萎缩的脑袋瓜,带着愉悦的表情跟我挥手告别,“那就好好准备吧,我的未婚妻。” 52 在得知星野凉月和黑泽阵婚讯的时候,白兰正在窗边逗一只金丝雀。金丝雀有着漂亮的羽毛,被照顾得也很好,但蔫巴巴的,对白兰伸来的逗鸟棒也是爱答不理。 白兰放下逗鸟棒,兴致索然,“竟然还是要结婚吗?这样都不发火,变得好脾气了呢,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 对于琴酒,白兰并不陌生。 在那些他和凉月相恋的宇宙里,琴酒总是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而且有50%的概率迎来好的结局(这50%的宇宙里,凉月不是公安,而是彻头彻尾的真酒),剩下47%的概率虐恋情深,只有3%的概率无可逆转的死局。 白兰只告诉了凉月那没救的3%。 那些50%的HE叫白兰都感到嫉妒。 白兰想,你能接受一个杀手,却不能接受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杀一个人是杀,杀千万人也是杀不死么? 白兰折断了手边的欧石兰——代表背叛的美丽花朵。 白兰以为自己对于星野凉月应该是完全没有执念的,毕竟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已经跟凉月谈了几千场恋爱。 白兰被迫一遍又一遍地看自己和凉月,从甜蜜浪漫走向相爱相杀,一开始会感到不甘和不解,后面会感觉郁闷,再到后来就是无聊、无所谓。 再好看的电影,看一千次,也只会叫人想要呕吐。 但当白兰要亲眼见证她和别的男人走向婚姻殿堂,他不由产生一种被冒犯、重要东西被掠夺的不快感觉。 白兰是个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的表情风云骤变之后,迅速恢复了往日里的慵懒平静,叫人看不出一丁点负面情绪。 他甚至微笑了起来,“是时候给我亲爱的‘克利奥帕特拉’送去一份大礼了。” 就像凉月觉得异世界的白兰像凯撒一样,白兰也举得异世界的她像埃及艳后——一样的美丽,一样的狠绝,一样的希望自己的丈夫早点死。 其实凉月并不是每一世都善终的,还是有一些世界里,她因为对白兰痛下杀手,而被囚禁在密鲁菲奥雷最深的地堡里,或者干脆被过于强大的白兰不小心杀死。当然,这些不合格的结局,白兰并没有给凉月看。 在白兰的理解里,在他给她看到那些世界线中,凉月就仿佛整个世界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根本没有理由生他的气。 可就像是其他世界的白兰无法理解凉月一样,这个世界的白兰依旧无法理解凉月。凉月还是对那些结局极度不满。 凉月是热爱自由的,所以她当了卧底之后,只想着快点结束任务,然后退休。 白兰将她控制起来,本身就犯了她的大忌。 再遑论白兰在成为“凯撒”时杀了无数人,破坏了无数建筑物,脚下尸山血海,几乎等于将世界毁灭了一遍,凉月根本不能忍受这样的人睡在自己枕边。 白兰将真六吊花叫过来。 蓝色头发的美少女欢快道:“boss,你终于又来找我了!铃兰很高兴!” 白兰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下达指令了,这让他的手下都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还以为他要放弃进攻彭格列、征服世界的计划了。 入江正一也是真六吊花之一,对于白兰突然的召见,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腹部不禁坠疼起来。 白兰吃了口棉花糖,笑眯眯:“我决定了,今天就对彭格列发起总攻。” 入江正一震惊,“今天?!这是不是太着急了,您都还没有做好详细的部署。” 入江正一是个卧底,真正的目的是帮彭格列获胜。因为再让白兰这么乱搞下去,所有平行宇宙,包括这个宇宙都要毁灭了! 入江正一已经跟沢田纲吉说好了,通过十年火箭筒,将十年前的纲吉与守护者和十年后的对调。十年前的他们有彭格列戒指,足以对付玛雷指环。 不过由于凉月的婚礼在即,纲吉等人想要亲眼见证这场婚礼,给与凉月祝福,所以选择延缓计划。 因为这场婚礼,连向来不讲人情的的云雀恭弥,都派草壁前来祝贺了。 等到婚礼一结束,入江就会启动时空置换的装置,将十年前的彭格列们缓过来。 结果白兰突然弄这一出,搞不好纲吉他们会团灭! 入江正一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而且他不明白,白兰怎么突然要进行总攻,这不合理! “不需要部署。”白兰笑容消失,面色瞬间冰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只要将婚礼现场破坏了就好,记得弄得越来越好哦~这样的新婚大礼包,我相信彭格列的新娘一定会很喜欢呢~” 53 入江正一闻言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入江去过八九个平行世界,自然也知道在某些世界线里,白兰和凉月是一对,但他同时也知道白兰对凉月并不好,根本不在乎凉月的心情和想法。 为什么白兰会因为一个不在乎的人发疯呢? 白兰这表现,明显是嫉妒心作祟吧? “对了,小正,”白兰突然看向入江正一,“新娘子你也认识,你应该去送份贺礼才对。” 入江正一思路正常,“那我给她买个包包,还是首饰?我记得她以前特别喜欢耳环,宿舍里囤了一堆……” “给她来一发这种子弹。”白兰打断了入江的话,将子弹放在了入江的手心。 那是一杯半透明的子弹,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构造。那构造很奇怪,不像是一般的子弹。 入江大感不妙,“这是什么?你要我杀了她?”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杀了她呢~”白兰语气轻飘飘,眯起的紫瞳里暗藏着令人看不懂的神色,“这枚子弹能将人的灵魂击出体内,然后送去其他世界,一些连我也接触碰的世界。” “连你也触碰不到的世界……”入江震惊,内心控制不住地欣喜,“那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白兰之所以能掌控那么多平行世界,就是因为他能共享所有世界的自己的知识和记忆。 “嗯,存在的哦,”能力已经接近于神,能洞悉所有宇宙而后至高法则的白兰肯定地道,“那不是平行世界,而是‘别的宇宙’,那里没有你,也没有我,更没有讨厌的彭格列……那里没有我们熟悉的一切,所以我自然也无法触碰。“ 了解到了这么伟大的真相,白兰的态度却漫不经心,反而优哉游哉地恰棉花糖。 入江正一略加思考,立即明白了其中道理。没有白兰的世界,白兰自然无法洞悉,也无法毁灭。 “那你为什么要送凉月过去?”入江不解。 不管哪个世界的白兰,对于凉月都是有极强的掌控欲的,如果两月被送去了别的宇宙,那么不就完全不受白兰掌控了吗? “因为我很无聊啊。”白兰轻描淡写,“我去不了的世界,当然想要有人能替我去看看——凉月很特殊哦,我能感觉到,其他宇宙也有她的同位体。能感知到,却看不到,更碰不到……很神奇的体验呢~另外,我实在看腻了我和她之间千篇一律的结局,很想知道,有没有别的可能。” 白兰是那种因为无聊就可以毁灭世界的人,只想看世界杯毁灭之后会是何等模样。 他为了见证凉月身上的其他可能,以及他和连个之间的其他可能,自然会愿意随手做个实验。 ‘这是什么样的神经病啊。’入江正一在心中吐槽,‘难怪无论哪个世界凉月都无法接受你。’ “这子弹杀不死人,这是你唯一救她的机会哦~”白兰笑得仿若天使,“所以小正呀,你可要珍惜。” 入江正一看着好掌心的特殊子弹,知道白兰所言非虚。如果他不听话地将子弹送入凉月体内,那么其他六吊花就会残忍地将凉月杀害。 “我知道了。”入江面上浮现坚定之色。 54 我最终还是跟琴酒结婚了。 不过还没有领证,只是先举办了婚礼。 我还是多留了个心眼,领了证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妇了,那样万一我后悔了,连程序正义都不会帮我。 我觉得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在决定要不要领证,最好等琴酒接受被骗的事实之后。 神父宣读那老一套的誓言,就是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云云,而后问我是否愿意。 我心里说着不愿意,嘴上却回答愿意。 我总不能说,事情到这一步,都是我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圆一个谎言编了整本小说吧? 神父又宣读了一边结婚誓言,问琴酒:“新郎是否愿意?” 琴酒沉默了许久,就在我觉得他要说不愿意的时候,他眯起墨绿色的眼瞳,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用低哑邪气的声音道:“我愿意。” 接下来就是在十字架的见证下,交换戒指了。只要交换完戒指,就等于成为神明认可的夫妇。 琴酒正要给我的无名指套上钻戒,突然的兵戈声打断了仪式。冷兵器、热武器、爆炸、烈焰、大批穿着黑色或者白色制服的进攻者……场面一片混乱。 密鲁菲竟然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进攻! 两个家族的人爆发了激烈的武装冲突。对面的六吊花,长着有玛雷指环,放出了匣兵器,那些从匣子中跳出的生物都有着特殊的能力和极强的攻击力,享誉数百年的彭格列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后撤。 在深蓝色长发御姐教官拉尔的保护下,我跟着那些不便参与战斗的普通宾客一起逃跑。 入江正一就是在我逃跑的过程中突然放冷枪的,他没有加入混战,而是躲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伺机而动。 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开枪了,子弹离弦—— 入江你个老六,果然跟着白兰学坏了! 我原本是在往前冲的,而入江躲在我斜侧边,本来就不方便改换姿势避弹,事情发生的又突然,我只能尽快卧倒。 子弹没有击中我的要害,我想自己一定会没事的,毕竟中颗子弹而已,小伤,小意思。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颗只打中了我肩膀的子弹会叫我灵魂离体,并飘向了未知的宇宙…… 55 来到新世界第十五年,我为了寻找离开的关键物,来到了名为“不归”的岛屿。 这座岛屿神奇地漂移了,说是漂移,其实更接近闪现。 它原本只是位于暗黑大陆边缘的存在,属于已知世界,结果一个闪现,就连岛带人一起出在了暗黑世界的中心。 岛屿的周围全是不知名的土地,里面潜伏着无数未知的可怕生物。 这是人类不应该踏足的领域。 而不知道该说庆幸还是不幸,跟我一起随岛漂移的还有三人。 站在我左手边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西装笔挺的,看起来优雅而矜贵,像是哪家的豪门公子。就是额头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跟他的身份有些不符,但也让他显得越发脆弱惹怜。 他的容貌无比精致,既有西方的骨像,又有东方的皮相,只能用璀璨的宝石来形容。他耳朵边蓝色的宝石坠子很好的装饰了他,与他的容貌相辉映,色泽质地再差一点的宝石就配不上他了。 再美丽的宝石也只能是他的点缀,他实在美得叫人心惊,上至八旬老太下至8岁小孩都有可能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只要他微微一笑,伸手而来。 而他现在就带着这种能骗光女人钱财,甚至骗走人性命的笑容望着我说:“优玛,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优玛,是我来到这个大陆之后,给自己取的名字。这个大陆的取名法则跟霓虹的不同,更接近于欧美那边。名在前姓在后。 我发酒名“梅酒”英文写作“Umeshu”,音译一下就是“优玛秀”。 我瞥了一眼他抱在怀里的书,没好气地道,“我又不像某人博学多识,只不过运气不好,恰好路过此地罢了,我怎么知道?” 我跟这家伙原本是好朋友,分道扬镳后,原本来关系就很一般,后面我有了念能力,他还一直想要通过坑蒙拐骗的方式将其骗走,这让我看见他抱书的样子就来气。 而且我也并非对发生的状况一无所知,现在发生的情况叫做“岛屿漂移现象”,虽然这种现象比较罕见,但也不是前所未有,不少古籍中都有所记载,十有八九岛上有相关的法阵,才能完成这种大规模的瞬间移动。 库洛洛对于我的回怼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只是微笑地看向了别处,轻飘飘地道:“优玛真是记仇呢,反正那些钱财对你来说已经多到了堪忧的程度,为什么不大方的分给我和我的旅团呢?这样我们也好减少抢劫的次数,不正和了你对这世界的善心?” 我的念能力是“钞能力”,所拥有的钱多到已经能够引起各国注意的程度,为此我不得不进行各种商业活动,还考了猎人证,到处寻宝,才能打消他人的怀疑。 至于把能力送给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不知道现在的旅团也根本不缺钱,他们打家劫舍纯粹就是兴趣使然,为的往往是某些特殊的、罕见的宝贝,比如火红眼。 他们的团长,也就是库洛洛八成有什么收集癖。可能是由于他年少时能留住的东西太少了,以至于内心匮乏到再怎么样都无法填补,宛如黑洞。旅团的其他人也有差不多类似的问题。 我懒得再理库洛洛,扭头看向另一边。 我的右手边站着,身形修长,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泄而下,及至腰间的冷面美人。 他的表情虽然冷漠,但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冷,而是空洞荒芜的冷。他有一双硕大的猫眼,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仿佛深渊。他看人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让人怀疑他不是真正的人类,而只是陶瓷的人偶。 他的美跟库洛洛的不同,它的美是雌雄莫辨的,是跨越了雄性美和雌性美的。乍一眼很容易将他误认为倾国倾城的女性,他像是由白雪堆砌而成,装饰以上等的羊脂白玉、顶级的黑珍珠,他若受到任何损伤,会叫造物主都痛惜。——只要他不笑的话。 他一笑,那白雪便化作了黑泥,叫人感到害怕。 他见我看过来了,便微微扬起嘴角冲我笑。他本来就长得像个人偶,笑容又邪气僵硬,一笑就直接产生了恐怖谷效应,叫人看毛骨悚然。 “大少爷,你能别笑了吗?”我搓了搓胳膊道。 我曾是他们家的女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觉醒“钞能力”,离开流星街后,因为没有身份证和学历,根本找不到工作,幸而得揍敌客家的收留,于是我就成了他们家的女仆。 那时候我每天负责三件事,一是给他们家的宠物三毛投食和帮忙消食(俗称遛狗),二世帮忙打扫面积大得宛如皇宫的山顶别墅,三是负责给几位少爷叫早,让他们别耽误了训练、杀人、看电视动画的时辰。 那个时不时就要按时出去杀人的,就是这个大少爷,二少爷对于继承家业不感兴趣,三少爷正处于叛逆期,经常离家出走,四少爷不知所踪,但我怀疑他被家人囚禁了,五少爷一部分时候在外面闯荡,一部分时间跟在三少爷或夫人的后面。 这5位少爷中最难伺候的就是大少爷,他也是最可怕的一位,动不动就要甩钉子威胁人。不过他倒是不会轻易杀人,因为他一般杀人是要收费的,这间接导致他对于杀人没有很积极的主动性。 听到我叫他不笑,他就立刻收起了笑容,听话的就像一只大猫。 但这只眼神空洞的大猫,并非没有自己的思想,相反,他敏锐又干脆,他道:“我们分头去找法阵。” “法阵~?”每个发音都妖娆起伏的荡漾男子出现在我身后,“万一问题在于岛的本身呢?~” 说不定岛屿本身就是怪物。不归,不归,叫人有去无回。 我转身,拧着眉头道:“西索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刚才不是已经在别处转了一圈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站在我面前的是身形高大魁梧,却穿着可笑的小丑服,烈焰色的头发向后定型,发尾冲天,脸上抹着厚厚的□□,左右脸颊分别绘制着泪滴和五角星。他有着仿佛永远睡不醒似的妩媚凤眼,随便一个站姿都妖娆得仿佛芭提雅最炫人妖。 “不要着急嘛,我可爱的优玛~”西索闪现在我面前,并且熟练地挑起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金色的颤动的瞳仁。他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猎食的欲望。他想要叫我吃干抹净,以杀戮、以爱之名。 与我一起落难的三人,他们分别是库洛洛·鲁西鲁、伊尔迷·揍敌客和西索·莫罗。 刚好这三人我都认识,且各有过往。 那么,就先从库洛洛说起吧。这个气质请贵又神秘,却杀人不眨眼的青年,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幼驯染。 ……记忆回溯中…… 56 ……记忆回溯中…… 我刚穿越到流星街的时候,被这里的惨状深深的震惊了。 我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晕过去之后,被琴酒空投到了世界的某个角落,以做惩罚呢 所以我看着满眼的垃圾,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哪儿?全世界的垃圾都被运到这里吗?那新闻怎么没有报道?环保组织怎么没有出来呐喊?是被明星花边新闻的热度给干扰了,以至于大数据推送不到我眼前了吗? 我的成长环境比较尤物,但我也还是知道,这世界上有垃圾场存在的。 国中时期,我们学校打算搬去新校区,我曾随队去过新校区参与阶段性考试,结果发现那边竟然有一座巨大的垃圾山! 每天都有垃圾被焚烧,焚烧后的烟雾使得那里的天空永远不是清澈的。比较幸运的是,直到我毕业后,学校才完全搬过去,我并没幸在垃圾山旁边就学。 我当时以为自己只是降落到了一个垃圾比较多的地方,找到大使馆的话,应该就能够回去了,结果…… 结果我很快就被打脸了,我穿越的第1天晚上,就看到几个小孩为了一块被咬过一口的香肠面包大打出手,一个孩子脸被扇肿了,另一个孩子腿好像被打折了,剩下的孩子不管,自己的同伴依旧冲锋陷阵。 我身为公安,当然是要出去制止这种行为,结果反而被,距离最近的小孩踹了一脚,那小孩还说:“别多管闲事,臭丫头!还是说你也想要这款面包?” 很奇怪这个小孩说的,明明不是我之前学习过的任何语言,但我却能听懂,并且在脑内自动翻译成日语。 因为他的那句话,其他几个小孩立刻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摆着手解释“不是,我没有”却无济于事。 两群野狼崽子一致对外,将我群殴了一顿。 没错,我被群殴了。堂堂的公安,堂堂的我!被群殴了!! 原因很简单,我并不是身穿,而是魂穿,我穿成了一个约摸六七岁大的小女孩。 这小孩身娇体弱,瘦不拉叽,瘦骨嶙峋的,根本不扛揍,那几个小孩的拳脚差一点没让我当天来当天去。 小孩儿们宣泄够了怒火,不再打架。他们将面包对半分,对半分后,由他们的领头做细分,再分递给其他人。最后他们扬长而去,继续搜罗其他地方的垃圾。 如果只是流浪儿打群架,我可能还是不会把这里当做异世界,但当我身体的疼痛略微恢复之后,发现原地还剩下一个躺着一动不动的小孩时,我才深深的意识到不对劲。 我爬过去看那小孩的鼻息,已经没气了。即便我给他做了心肺复苏,也没能够把他从鬼门关救过来。 这孩子应该是之前那两群抢面包的孩子中的一员,可他的死亡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他的同伴也早已不知所踪。这种连孩子都是人命为草芥的地方,不可能是我原来的世界!我的世界可是法治社会呢! 路过的老年流浪汉摇了摇头,“别白费功夫了,每年都会死好些人,最容易死的就是你们这些小孩子了。你自己也赶紧想想出路吧,去教会是不错的选择。” 我见这位老年流浪汉对自己没有恶意,连忙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汉讶异的挑眉,“这里是流星街,被神明抛弃的地方。” 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的,我张了张嘴,呆立在那。 我又问了几个地点,霓虹、M国、Z国,老汉都摇头,表示没听过。 于是我明白了,我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罪恶横流,这里没有法度。 流星街也不全都是坏人,比起坏人更多的是麻木的人。因为大家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所以很难被外界的东西引发同情心。这里发生抢劫杀人的事件,是不会有人出手帮助的。 老汉也是,闲来无事跟我多说了两句,并没有想要带我在流星街横着走的意思,当然他就算想也是做不到的。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浪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盲目地过着每一天,盲目地生活,也可能会麻木的死去。他太老了,老的已经看不到对于未来的希望,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在垃圾堆里结束。 出于雏鸟效应为经常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也不说什么也不分给我,食物只是让我跟着,并劝我去到更里面的地方去。我不知道所谓的更里面的地方是哪里,老汉指明了一个方向,我隐约可以看见,那边尽头处有辉煌的尖塔,应该是有一栋宗教建筑。 但我迟迟没有出发,因为我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我并不能确定前方的道路是美好且安全的。 如果教会真的愿意收留流浪的孩童,那么为什么还是有孩子在外面晃悠,为了一块面包而厮杀呢? 直到证明老汉死了,我才离开。 是的,老汉很快就死了,在我来到流星街的第5天。 他为了一瓶只剩下1/3的水,被一个青壮年一刀捅死了。 我震惊的跑过去,想要给他的伤口止血,愤怒的看着那位开心远去的青年,心中满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老汉哆哆哆嗦地从胸口掏出了一小片报纸,上面有手写的字,“找、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别让野狗和人把我给吃了。之后,你,去教会。”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我叫他别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喊什么,当然就算知道,也喊不回他可怜的灵魂。 老汉给我的是一封推荐信,推荐我进入教会。 为了完成老人的遗愿,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片垃圾堆积不那么严重的地方,我将垃圾都挖到一边去,然后再挖土地,把老人埋进去,盖好土和垃圾才算完事。 然后我这才出发去往教堂。 路上我脑子里都是《约定的梦幻岛》一类作品的剧情,我严重怀疑流星街的教堂是某个藏污纳垢之地,是要把孩子当做货品贩卖出去的邪恶之所。 因为太不可思议了,肮脏腐烂的罪恶之地,怎么可能盛开洁白美好的花朵呢? 只是我没得选,只能抱着唯一的希望,去往教会所在的地方。 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库洛洛,纯白美好的幼年库洛洛。 57 我刚到教堂,附近的时候,库洛洛正在因为一叠录像带而跟芬克斯打架。 年幼体弱的库洛洛肯定是打不过身形,强壮的芬克斯的,尽管他们都是小孩,但后者的体格明显要大于库洛洛。 我担心库洛洛就像之前那个小孩一样被打死,有些担心的冒出来劝架,“你们别打了,不就是个录像带吗?轮流看不就好了?”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比库洛洛还瘦小的豆芽菜。 “你谁呀?你这小丫头片子打哪儿出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芬克斯一边不悦地说,一边不断地推我,力量差让我只能向后倒退,期间还差点踉跄摔倒。 库洛洛连忙将手中的录像带塞给芬克斯,并做和事佬,“这小丫头我也不认识,估计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这盘录像带你拿去,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虽然我不明白一个录像带有什么值得争抢的,但是看着库洛洛毕恭毕敬的将录像带交出去,我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以这个地方物资的匮乏程度来说,那个录像带很可能是珍贵的精神宝藏,不然两边也不会这么重视,我的出现反而加速了库洛洛的缴械投降,这让我感到愧疚。 “对不起,要不是我突然出现,你可能还有机会带着录像带逃跑。”我低着头说? “没关系的,”库洛洛微微笑道,“我给他的那一盘我已经看过了,没看过的在这里呢。”他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怀里变出了又一盘录像带。 我望着小男孩嘴角轻浅的笑容,觉得他聪明又可爱。 库洛洛这孩子打小就腹黑,但是当年的他腹黑是用在“对”的地方上的,大多时候都是阳光灿烂的小宝贝。 我在库洛洛的带领下正式踏入了教堂,见到了这里的修女和神父。 神父接过我手中的简信,上面的文字我是看不懂的,应该是这个世界才有的文字。神父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 这之后修女叫来了教会收养的其他孩子,让我们相互认识,于是我认识了金发娃娃脸侠客、大块头但笨呆呆的窝金、精致漂亮却很冷漠的玛奇、温柔善解人意的大姐头派克…… 这些孩子小时候都非常可爱,我带着三分同心和七分老阿姨的心态,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成为了彼此的幼驯染。 其中,我和库洛洛的关系最好,因为库洛洛最聪明,跟他交流非常容易,只要把他当做大人来交流就可以了,就有点像跟柯南沟通。 就算我把话说的很深奥,小库洛洛咀嚼两下也能够明白过来;遇到特殊名词也不需要格外解释和翻译,他自己能通过上下文进行理解。我相信就算语言天赋零分的人,也能跟他达成“灵魂沟通”。 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再加上他性情开朗,教会上上下下男女老幼都很喜欢他,除了少数像芬克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家伙。 录像带是这里的孩子的精神食粮,但可惜的是,演员们用的都是外文,孩子们听不懂。我看了一小段之后发现,所谓的外语,其实有一部分是霓虹语! 我跟库洛洛一样,除了少数看得懂外语,并且能进行翻译的人。 小库洛洛是个喜欢服务于大家的,他觉得好东西就要分享,希望大家都能够收获快乐,所以决定给这些外语片配音,还发动其他人来一起配。 由于我会“外语”,而且极其擅长演戏和伪音,所以我被库洛洛委以重任。我一个顶俩,同一部片分饰两角,要用不同的两种声线,并且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风格。 配音结果出来后,库洛洛激动的抱住我,开心的喊道:“你真是个天才诶,优玛!” 被一个小鬼夸天才……好吧,我还是挺开心的,毕竟是库洛洛那样智商极高的小鬼。 就在我以为像库洛洛这样聪明阳光的小鬼一定会明事理,永远不会走歪之际,现实又叫我打脸了。原来人的智力发展和心智发展并不是齐步的,有的人虽然头脑接近于成熟的大人,但是心智却还是个孩子,难以承受太大的打击。 库洛洛的一个朋友,离开教会之后死在了外面,这件事让原本开朗善良的他备受打击,并且原地黑化了。 听着他说要杀很多人什么的话,我满脸的“ Excuse me???” 朋友被杀了那去把仇人杀掉是在情理之中的,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法度。但是因此就彻底黑化掉,要报复社会,是不是胯部有一点点大? 看着下定决心之后满脸凛然的幼年库洛洛,我差点梦回《叛逆的鲁鲁修》。库洛洛大概是觉得错的是这个世界,所以他要改变这个世界吧。 幼年库洛洛朝我伸手:“要不要加入我们,优玛?” 他当时就已经披上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找来的皮草大衣,尺码显然是不合适的,皮草领子到他腰,天鹅绒下摆拖在地上。 这打扮明明应该显得滑稽可笑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偷偷给小库洛洛打光了,刺眼的阳光从他背后袭来,让他整个身影都像是在发光,浑身上下散发着暗黑基督的圣洁感。 “不好意思。”我打断对方施法,闭了闭眼,坚定地拒绝了。 对不起,老阿姨经过了中二病的年纪。就算世界有毛病,我也不打算跟它互殴,老阿姨没有这个心力。 按照上辈子的职业规划来看,我力所能及的正义之事,也就是把琴酒送进监狱或者地狱,结果还失败了,而在这个世界,我目前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 “是这样吗?”幼年库洛洛有些遗憾地收手,双眸低垂,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了浓重的阴影,使得他圣洁圆润的脸颊,显得格外阴郁,“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伴呢。” 这是我和库洛洛分道扬镳前最后的对话。 那天夕阳西下,库洛洛离开教会,身边跟着一排的同伴。其实他们都还是孩子,毅然决然的背影显得有些滑稽,谁也不知道他们将会掀起那样的腥风血雨。 58 库洛洛实在太有号召力和领袖魅力了,小小年纪,一呼百应,他要离开流星街,一帮小鬼都跟着去了,只留下少许胆小的,以及我。 库洛洛给我的感觉是已经长歪了,而且很难掰正的那种。——意念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长成参天巨树。他已经有了通过杀戮来警醒世界的想法,就算在旁边阻拦或者劝说,也只能压制一时。 所以我看着他的背影,并不觉得他是一个英雄,反而是一个典型的“反英雄”形象。他们要去网的,也不是光辉灿烂的明天,而是有着如血残阳的深渊。 我留在流星街的教会,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在流行间即使是教会物资也十分匮乏,但是总是比外面好的三餐还能记我,也能够顺利长大。 在这些日子里,我意识到了自己依旧只是一个小人物,就算穿越了,也无法变成所谓的主角。 因为大人物都会名为“念”的超能力,而我不会。我一开始引以为豪的腿脚功夫和百米爆头千米狙击的能力,在这个喜欢的世界里,毫无意义。 简单来说,就算我把体术修炼到了200%的程度,修炼到了我人体的极限,也依旧动不了初级念能力这一根指头。 我听说流星街有人能够帮别人开念,但是强行开念的风险很大,有很高的死亡率和致残率,我冒不起这个险,也没有去找他。 孤儿院只会养我到15岁,15岁之后,我就得另谋生路。 于是我吃完教会送给我的最后一块生日蛋糕之后,踏上了离开流星街的路。 我发现流星街的人除了当打家劫舍的强盗之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出路,因为外面的人根本不会给流星街的人提供面包和工作。 所有流星街的人都是没有身份证的人,连基本的公安系统都过不了,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 当时眼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回到流星街,继续捡垃圾过活,要么就是找一个不需要用到身份证的略显黑暗的组织进行服务。 对我来说,流星街是绝不能回去的。吃别人咬过的面包,喝别人喝过的水,这些对已经在流星街生活过8年的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但单独生活在流星街的女性很容易被强…… 虽然我自负身手不错,对付普通人能一打十,但万一那些混子里有一个念能力者,或者单纯就是人多势众,怎么办呢? 显然,我赌不起。 我最终只能用乞讨得来的钱,买了一张通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的车票,然后徒步登上枯枯戮山。 此时我已衣衫褴褛,昔日精心护养的黑棕长发也缠成一缕一缕,别人乍一眼还以为我编了小脏辫。 与我对比鲜明的是乘坐巴士来到山顶的一群游客,他们个个衣着光鲜亮丽,脸上洋溢着快乐舒展的笑容。我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遥远过去的自己,感到既羡慕又无奈。 当时的我完全笑不出来,因为我要过鬼门关去应聘。 我在山下已经打听清楚了,要想接触到揍敌客家的人,靠钱靠人脉都是无用的,只能够靠武力,只要推开他们家重达千斤的门就可以成为他们的座上宾。 听说他们家的第1扇门就重达两吨,后面更是要不断×2。总共七扇门,也不知道要打开第几章才能够在他们家应聘一个清洁工的职位(哭丧脸) 这么在意吴荔枝应该不会在一起去身份证了吧?没错,就是这里了,我一定要成为他们家的打·扫·阿·姨! 我雄赳赳气昂昂,结果一扇门都没有打开。 就在我灰心丧气到想,要不直接跳崖结束这糟糕的一生算了的时候,他们的管家告诉我,我可以先训练一段时间,在尝试推开这座大门。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目的?”万一我要对他的主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管家似乎看穿了我,乐呵呵的说:“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要来做什么的,我以前也曾经满脸迷茫的站在这些座大门前。加油吧,只要推开了这扇大门,揍敌客家就会欢迎你!” 管家鼓舞到了我,我开始在山上特训,带上了管家送来的增重用的脚环手环,吃饭也用很重的铁筷子,打水要用很长的厚铁桶。 经过了一个月的特训,我终于超越了自身人体的极限,推开了重达两吨重的第1扇门。 管家在门口鼓掌说恭喜我通过了试炼,并且询问我是否接受女仆这一岗位。 原本是来应聘洒扫阿姨工作的我一愣,“女仆?” 说起女仆,作为淫浸已经在二次元文化中长大的人,我很难不生出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女仆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不会还有服侍大少爷之类的任务吧? 「少爷是想要先喝茶,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我~」这种经典台词,以及其色气的声调在我脑海中想起。 管家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宣读了揍敌客家女仆的三大任务:喂狗,打扫,叫早。 什么啊,跟洒扫阿姨的任务差不多啊,只是多了一项叫早任务而已。因为我比较年轻,所以就叫女仆是吗? 我欣然接受了这项工作,对于这项工作的艰辛与危险程度一无所知。 59 揍敌客家的女仆得很早起床。 5:30就得准时醒来洗漱吃早饭,6点准时给他们家的宠物三毛投喂生肉。 第1次见到三毛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脖子就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咔咔咔地转动,我看向一旁的管家,嗓子眼干涩的道:“你们管这叫狗?” 这头“狗”打的就像是一座山头,体型比我原先世界的任何猛兽比起来都要夸张,感觉它一巴掌能把三四个人拍飞,根本不需要人去投喂它,直接把它放出去,它就能够无限地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管家梧桐(准确来说是管家中的执行长)笑眯眯,儒雅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显得格外的腹黑,“这就是揍敌客家的狗啊,以后你每天都要这个点来给他喂食。小心一点哦,比起我们为了点心,三毛更喜欢‘野味’。” 这个野味指的就是对它而言陌生的人类吧?我嘴角抽搐地想。 很多被圈养的野生动物都是认主的,对于他们的主人并不会暴起伤害,但对于陌生人他们还是会显露出身为野兽的本能。 初来乍到的我对于三毛而言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应该跟闯进来的“野味”应该也没有多大区别,因此我给他投喂的时候战战兢兢,根本不敢靠近,只敢远距离投掷生肉。 不过投喂的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的顺利,三毛并没有对我发起攻击,而是朝着我扔肉的方向狂奔而去——我本身拥有百发百中的投掷能力,但是为了让三毛离我远一点,我故意将肉扔向了他后方。 吃到肉的三毛,开开心心的吐着舌头回来了,我赶紧又扔了一块出去,又故意扔的很远。 三毛就像是一头玩接盘游戏的哈士奇,来来回回不亦乐乎。 我终于意识到了,三毛就跟邹迪克家的人一样,只要我入了这个家的门,就会被他们所接纳,三毛也没有将我当做外人。 后来我才知道,所有通过小门进来的人都会被三毛一口嘎嘣脆,而从试炼之门进来的则会被他视为不可攻击的对象。 另外梧桐后来还跟我说:“其实优玛小姐身上有一种难得的亲和力呢,不管是对人来说还是对动物来说。非要打个比方的话,你就像是谁也不会讨厌的阳光。” 就在我高兴的接受梧桐的赞美时,他又补充了一句:“虽然谁也不会讨厌,但是看起来很细弱。优玛小姐要小心哦,野生动物最喜欢你这样的类型,喜欢到要咬断你的喉咙,甜是那里流出来的鲜血。” 梧桐明明在说这么可怕的话,他却是笑眯眯的,果然戴眼镜的大多都是斯文败类。 那些跟梧桐的交流都是后话了,我喂完三毛差不多就是6:30了,这时候我必须去开展叫早服务。 我需要去叫醒的,总共4个人全是这个家族的少爷,老一辈的人大概是钱赚够了,又有足够的话语权,所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而小辈们则不然,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做特定的事情,谨遵家里人的安排。 我最先要去叫醒的是大少爷。 大少爷伊尔迷已经18岁了,是一名可以独立执行任务的成熟杀手,在业界已经相当有名。我要做的就是把他叫起来,让他准备去执行当天的任务。 我第1次去敲他房门的时候,心里格外的紧张。 我不确定这户人家的大少爷有没有起床气,但我知道琴酒是有起床气的,还记得有一次我叫庆九,起床明明是以撒娇的态度却差一点被他一枪给崩了,墙壁上多了很多的弹孔,如果不是我躲闪的及时,可能就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虽然我从未见过这户人家的大少爷,但是他年纪轻轻就是头牌杀手,想必和琴酒是一类角色,感觉惹怒他会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结果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我跟正要走出来的揍敌客家长子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大眼是他,小眼是我。我的眼睛在一般人中已经不算小了,是典型的pikapika美少女瞳,但是好家伙,这大少爷的眼睛比我还大,感觉跟开了眼角似的,眼睛特别的圆润,给人的感觉像是猫。 他的瞳仁是漆黑的,明润发亮的那种黑,像是顶级的黑珍珠。 这样的眼睛无疑会让我想起库洛洛,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同,库洛洛的眼睛仿佛按日无天日的深渊,而大少爷的眼睛就仿佛宇宙,那里星河璀璨,却同样深不见底。 那时的伊尔迷还没有那么长的头发,只是普通的爽朗的男子头,发尾刚刚及颈,因此走在路上不会被认作是美女,面上更多的是属于少年人的俊俏清爽。——简而言之是个大眼睛,白白净净的帅哥。 他的个子已经蹿得很高,跟我这个在流星街长大所以营养不良的家伙相比,竟然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这样过去也算英姿飒爽的,我很不适应。 我努力抬着头跟伊尔迷对视,然后艰难地开口:“早上好啊,大少爷,我是来叫你起床的。——我是新来的女仆,优玛。” 60 面对大少爷当时的我连说话都是困难的,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如有实质的威压,叫人喘不过气来。 之前的我还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念能力者,所以无法分辨念压和气势上的威压。后来我想想,伊尔迷身上应该是两者兼有之,所以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叫人感到害怕。 伊尔迷直直地注视着我,神色没有变化,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开口,嗓音清冷地道:“你敲门晚了,扣钱。” 我呆制住了什么情况,我第1天上班就要扣钱了?可是我是准点到门口的呀,你自己醒的早怪我喽? 初来乍到,咱也不敢跟东家的大少爷大笑声,只好吞下了这口苦水。 因为长了这个教训,第2天我还故意早到了5分钟,并在距离预定时间大约还有30秒的时,敲响了伊尔迷的门扉。 结果第2天的大少爷以“来早了,吵到我休息”为理由,继续扣我钱。我心中愤恨不已,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扣我的钱故意卡点开门。 第3天的时候我卡点敲门了,结果发现他人根本不在房间,晚上的时候我才在厨房看到他。当我因为不甘心,问起他白天的去向时,他说:“啊,今天提早出门杀人了。既然你的叫早没有任何意义,那么,扣钱。” 于是我就知道了,这个叫伊尔迷的贵公子根本就是个抠门鬼,他一分钱都不想给我,只想把我原本应得有的酬劳一点点扣光!!可恶的葛朗台·揍敌客!! 跟大少爷相比,二少爷是另一种类型的难搞。 二少爷糜稽当时十岁,还不是后来的那个狂暴肥宅。小糜稽脸较为圆润,没有揍敌客家祖传的尖下巴,但还不是很胖,因为是小孩,反而显得格外可爱;有一双大大的丹凤眼,还没有因为过于肥胖而眼皮子耷拉,只不过因为喜欢电子游戏,眼神已经有些黯淡无光。 十岁的糜稽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家人的差距,年弟们的天赋异禀更是叫他恐慌。为了逃避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过他们的恐惧,小小年纪的糜稽就一头扎进了二次元。 此时的揍敌客家长们还没有彻底放弃糜稽,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将通宵达旦玩游戏的二少爷从电脑前面拽走,扔进揍敌客家的试炼场。 一心成立二次元,希望谁也别来烦他的,二少爷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他自然是反抗了,准确来说是暴走了。 糜稽虽然是家族战斗力的地板,但毕竟姓揍敌客,经历过特训,力气也不小。 发狂的糜稽差一点把我打伤,好歹他真的不擅长格斗,最终还是被我制服了,并扔去了试炼场。 他在试炼场大喊大叫:“烦了烦了,你不过是个女仆,竟然敢这么对本少爷,本少爷要炒了你!” 我并没有因此而失业,相反梧桐和夫人还因为这件事,格外地欣赏我。 叫醒了糜稽之后,我就得去叫三少爷奇犽和五少爷柯特。 此时他们分别是六岁和四岁,即便如此年幼,他们也依旧得经受地狱般的特训,只不过强度要比对待少年期的揍敌客人要低一些。(悄悄说,其实他们的训练难度要比糜稽的要高,因为糜稽太废物了。) 柯特是几位少爷里最听话的,叫他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对于特训求之不得,也很听他兄长们及其他家长们的话,完全是传说中的“乖孩子”。 奇犽则从小就表现的很叛逆,就像是柯特的反面。 不知道是不是人总是被自己没有的东西所吸引,柯特极其喜欢自己这个三哥,眼底时常流露出对他的崇拜。 我个人觉得这种崇拜不仅是源于欺压的天赋之强大,还因为奇犽的叛逆自我是柯特望尘莫及的。奇犽所做的,往往是柯特想做而做不到的,比如拒绝特训,比如拒绝早起。 原以为要一个六最大的小鬼头,早睡早起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我没想到的是奇犽这个小鬼年纪轻轻却已经学会了揍敌客家独门暗杀技。 第一天叫早,我差点被曲肢化的奇犽黑虎掏心。 还好,我怎么说都是经历过多重特训的,反手压制住了奇犽。我牢牢的抓住欺压的双手,让他的双臂与胸前交叉,借此我将它整个人固定在了地板上,叫他动弹不得。 奇犽激烈挣扎,可惜这时候的他还没有学会念,实力还是比不过我这个大人的。 奇犽也被我扭送去了训练场,柯特自觉地紧随其后。 到这里,我已经展露出了身为揍敌客家女仆应有的素质,于是我通过实习期隐匿的考核。 之后的日子就跟流水账似的,乏善可陈,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一开始说好的那样进行。我每天就是喂狗洒扫和叫早,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住家保洁阿姨。 直到有一天,大少爷受伤了…… 61 在外人印象里,揍敌客家的大少爷是无坚不摧的,尽管他的皮肤就像丝绸一样光滑,像珍珠一样洁白。他干脆利落,杀人于无形的手法,较业内外的人无不感到胆寒。 可是那次他却受伤了。不知是因为年轻大意,还是遇上了跟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总之他回来的时候,胳膊上全是血痕,连脖梗处都有细细的线割过一半的痕迹,可想之前他与敌人交锋时的状况是多么的危急。 因为我当时正在客厅找夜宵吃,所以恰好看到了正在客厅窗户的伊尔迷。他半生沐浴在月光里,半生隐没在黑暗中,看起来鬼魅而美丽,像是一具活了过来的傀儡。 我先是被他吓了一大跳,然后注意到他身上的血痕,吃惊道:“你受伤啦?”我连忙放下已经放到最边的曲奇小饼干,赶到他身边去。 我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去看他的伤口,可伊尔迷拒绝了我的触碰,将胳膊扭到一边,“小伤。” 伊尔迷扭胳膊的小动作,让伤口裂开,血流的更凶了。 虽然我知道这点伤对于揍敌客家的人来说确实是小伤,小奇犽在格斗场受的伤都比这个要严重的多,但我觉得我身为一个女仆,还是应该多关注大少爷的伤势才对,于是我说:“那也得包扎一下呀,你等等我!” 我一溜烟跑开了,急惶惶地去拿医药箱,回去的路上我还担心伊尔迷已经走了,结果我回到客厅发现他还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玉质雕像。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伊尔迷在想什么,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没有自己的思想,这是家族制造的杀人机器。 但即便他是杀人机器,那也是我的大少爷,我赶紧用碘伏给他的伤口做处理。黄褐色的碘伏,抹在他珍珠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的违和,这让我忍不住嘟囔:“怎么会没有酒精?” 处理好之后,自然是要用绷带给他做包扎的。在包扎他脖梗的时候,我不得凑近他,用我的手将绷带绕过他的后颈。我想这个过程中,我的呼吸可能都拂过他的耳畔了。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也不是故意去引诱,我只知道我曾经他的时候心若擂鼓。是因为他长得太俊美了吗?是因为它的气息如冰雪般沁人心脾吗? 我必须得承认,那一刻我对他产生了旖旎的想法。 我不知道伊尔迷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只知道,在我给他的脖梗缠绕第2圈的时候,他突然说:“就算你嫁入了揍敌客家,你也得不了太多的好处。我会跟你签订婚前协议,在婚姻存续期间,我将定期给予你‘薪资’,作为你照顾家庭和孩子的报偿。如若离婚你将一无所有分不走一分家产。”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只大猫,“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这个人是想法比较多,看大少爷如此巨美,也不是没幻想过类似于《纯情少爷俏女仆》的剧情,但是我可没想这么远。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怎么连孩子的事情都想到了?不对是连离婚后怎么办都想到了? 我都要怀疑伊尔迷的脑洞跟他的眼瞳一样深邃了。 “难道你不是想借着处理伤口的事接近我,让我产生被照顾的感觉,进而发展恋情?” 伊尔迷竟然还挑了挑眉,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1次看到他做表情,天啊,原来他不是个面瘫。 表情虽然很细微,但隐约透这些恶趣味,这让我意识到,真正的大少爷可能不是什么傀儡,而是心思极深的腹黑。 其实伊尔迷就是想问我是不是想借机往上爬,这让我感到难堪。 说实话,我确实有点那方面的小心思,可能平时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一旦机会来了,我就会下意识想办法抓住,所以刚才我抱着药箱跑回来的时候才那么着急,生怕他走了。原来我竟然是这样的女人吗?这算是贪慕虚荣吗?还是为美色所迷,鬼迷心窍? 因为被拆穿了,所以就只能恼羞成怒。 我恶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打了个蝴蝶结,然后说:“大少爷,我看你就不懂爱,不懂爱情,这辈子就只能够当个有头发的和尚!” 我气冲冲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当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对着枕头又锤又打,把它想象成伊尔迷。 猜到就猜到,干嘛说出来,而且我什么都没干呀,我们之间连个苗头都没有,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开呢?可恶!可恶! 因为那天晚上的接触这之后,我看到伊尔迷就无法遏制的脸红脸热,既羞又恼。 奇犽是第一个发现我异常的人,这6岁小鬼手揣兜兜,一副拽的不行的样子:“你可别喜欢我大哥,他就是个杀人狂魔,小心哪天把你扼杀在梦里。” “谁说我喜欢你大哥?”我立马反驳,“你大哥冷冰冰的,一看就不懂情趣,我喜欢那种热烈奔放,就像野豹一样,且知情知趣的男人。”我脑海里浮现了赤井秀一的模样,当然,是长发版。 就在我怀念异世界的前任时,伊尔迷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怎知我不懂情趣?” 他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结结石吓了一大跳,我感觉我的魂都差点飞出去了,我拍着胸脯转身看向他,怨怪道:“你走路就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杀手的基本功就是隐匿身形。”伊尔迷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 奇犽低头滴汗,一脸无语,默默的远离我们。 我和伊尔迷一起站在树荫下看着奇犽和柯特训练,一时间有些沉默,气氛尴尬,于是我只好打开话头:“今天这么早回来,工作很轻松?” “本来就没什么难的。” 天被聊死,气氛再度变得尴尬起来。 我如坐针毡,又不能把对他的排斥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更叫我无法理解的是伊尔米应该、大概也能感受到尴尬吧,既然尴尬为什么不转身离开,难道就为了多看自己的三弟一眼? 后面我偷偷打量他,确信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奇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62 这时候的我已经感知到了一人民身上不太正常的地方,那就是控制欲,主要表现在对自己那天中奇犽的银发,弟弟奇犽的控制。感觉他一有空就会出现在奇犽附近,并敦促他训练。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奇犽是揍敌客家族之光,据说他的天资就连伊尔迷也比之不及,是注定的家族继承人。 伊尔迷似乎对此一点也不生气,并没有产生任何嫉妒和争夺的欲望,反而只想着守护奇犽成长、变强。 可惜他逼的有点过了,导致奇犽十分畏惧他,甚至可能讨厌他。总之奇犽对他自家大哥并没有对等的爱。 因为奇犽和柯特还小,训练容易出现意外,所以我多余的工作时间里时常要照看他们,一发现不对就得叫医生来。因为这个缘故,我和伊尔迷的接触还挺多的,只是一直不尴不尬。 因为他已经知道我是个有小心思的恶劣女仆了,所以为了避嫌,我总是故意站的离他远远的。 但少年时期的伊尔迷似乎也有那么一丁点叛逆,我越是离得太远,他越是要凑过来站到我身边。 有的时候我会在训练场和伊尔迷上演他逃她追,插翅难飞的诡异剧情。 伊尔迷就像一只猫,毛球滚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当然我很会适可而止,他真凑过来一次两次的,我也就不再挪步了,毕竟那样才显得真的奇怪。 虽然我身体忍受着伊尔迷不言不语莫名其妙的靠近,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他是不是有病? 难道其实他打心底也很想要上演一场《纯情少爷俏女仆》? 这个荒诞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太荒诞了,跟莫得感情的顶级杀手伊尔迷形象不符啊! 有一天半夜我睡觉睡到一半,突然意识到窗外好像有一个人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把我吓得一激灵坐直了,“谁在那?!” 那个人抬起头来,1/8的脸蛋沐浴在月光中,我惊讶极了,“大少爷?!” 伊尔迷被我抓包,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按着窗就一跃而入,然后来到我的床头,摊开白皙的掌心。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的掌心,有抬头看向他。 伊尔迷面无表情: “你让我睡不着了,罚钱。” 我让他睡不着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小脸通黄。 难道就因为这两天似是而非的互动,伊尔迷已经对我情根深、重茶饭不思了? 我忍不住沾沾自喜了两秒,但立马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养着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的伊尔迷,道:“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叫大少爷睡不着?” 肯定不是因为我这个人,但绝对跟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有关。 果然,伊尔迷道:“你上次说我不懂爱——爱是什么?” 典,这个问题真的太典了!像每一个小说里的杀手都会提的问题,但又不像生活中任何杀手会提的问题,反正琴酒和伏特加就肯定不会提。 “大少爷真的在乎这个问题吗?”我不禁问道。难道顶尖杀手青春期也容易胡思乱想? 伊尔迷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说:“好奇。” 伊尔迷确实像是一只充满好奇心的大猫,璀璨的猫眼里乘着对这个世界的探究。 或许对于杀手少年来说,一切都明白的太容易,除了感情。 肯定是家族给他的事务安排得太满了。我心想。导致大少爷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可能也没怎么跟正常的女性接触,这才导致他对感情的事一无所知,并且由此衍生出了好奇心。 “我对弟弟的爱算是爱情吗?”伊尔迷发问。 “当然不是。”我不禁哑然,“那虽然也是爱,但却属于亲情。” “那什么是爱情?” 问这么文艺酸气的话时伊尔迷,还是没有表情,这让我反而更加听不下去了,感觉我看他时冷漠杀手的滤镜稀碎。 我扶额,颇感头痛的道:“你别问了好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好吗?” 伊尔迷:“原来你也不知道。” 他虽然没有嘲讽我的意思,但我感觉到了嘲讽。他说得仿佛我是什么后为人世,却没有真本事的家伙。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泡过黑麦,调(戏)过琴酒,走过真实恋爱经历的人,跟你这种感情白痴怎么能相提并论?! 我被激得,说了一句:“到我怀里你就知道了。” 伊尔迷露出了疑惑的微表情:“怀里?你是让我杀了你?” 呵,揍敌客。对于他们家的人而言,近身就意味着要杀戮,真是血腥的认知呢。 “到我怀里,我们拥抱,你感受我的体温,聆听我的心跳,或许你就知道答案了。”我说。 没错,我就是在诱哄他。 我知道肢体接触能增加荷尔蒙的释放,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甚至由此可能产生恋爱的火花。 杀手世家的大公子会那么听话吗? 答案是会的,只不过他投入我怀抱的同时,三枚念钉也悬浮在了我的头顶。 揍敌客家的人不接受他人的近身,连亲人之间都是如此,更遑论的少爷和女仆。 这时候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是一个色胆包天的女人。即使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头顶,我也能安然的搂着执剑人。 死亡威胁带来的肾上腺激素,让我兴奋得颤栗,让我的血液加速流淌,让我的无感更加敏锐,能更清晰的感知到他与我相贴的那片肌肤。 他靠在我的胸前,认真地聆听我心跳的声音。他乖巧的样子,好可爱像一只黑白相间的巨型猫咪。我好想亲他……的耳朵,那白玉一般的耳朵。 我承认我一直以来就别有居心,因为我对他的容颜一见倾心。每次见到他的脸,我的心脏就忍不住地怦怦跳,只能借着每次相处时的懊恼,来拼命的压制这不该有的剧烈的心跳。 伊尔迷听了半天,抬起头来,满脸认真的地道:“你的心跳过速了,心率不整齐,需不需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一下?” 我露出了凌波丽般的微笑。 如果他不是顶级杀手的话,我一定会用力的揉搓他的脑袋,并晃一晃问问他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全是念钉吗? 那么暧昧的时刻,你问我要不要看家庭医生?!!(内心河东狮吼状) 我推开他下了床打开门,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少爷请回吧,夜深了早点休息,下次梦游不要梦到这里了。” 伊尔迷一头雾水(疑似)地离开了。 【伊尔迷视角】 伊尔迷第一次与星野凉月面对面,并不像凉月以为的那么猝不及防。 伊尔迷的五感敏锐感知超群,但凡有陌生人靠近他五米之内,他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就像一个早就画好领地的猫或者虎。 星野凉月在他门口停留了足足半分钟,好几次想要敲门却没有敲下,这个过程足以让伊尔迷思维走上一圈。 伊尔迷知道没有仇人能够进攻到揍敌客家的领地,来的不是朋友就是家仆。既然来敲他的门,那十有八九就是后者了。至于气息陌生……这个问题简单,之前负责喂狗和较早的女仆被三毛给吃了,所以估计换了新人过来。 新女仆真是胆怯。伊尔迷心想,估计也活不了太久。 三毛最喜欢吃孱弱胆怯的人类了。 确认门外的人毫无威胁之后,伊尔迷打开了门,迎面撞入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新来的女仆跟他想的一样,看起来足够孱弱,俨然是一头食草动物,都不知道是怎么通过试炼之门的。 伊尔迷决心回头跟梧桐说一下,增加当揍敌客家仆的门槛,不要将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太弱了,来了也只是给三毛送新菜。 她说她叫优玛,那么姓什么呢?伊尔迷只是稍微好奇了一下,却并没有过问,反正只是一个女仆,而且活不了多久,知道她的姓氏又能怎么样呢? 伊尔迷随口说了句“扣钱”,就扬长而去。 他这么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扣钱、加钱、收钱,再加上杀人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以以金钱来衡量,哦,亲人除外。 新来的女仆好像有点笨,情绪总是很好挑拨。只要跟她说扣钱,她的情绪就会产生波动,一副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让他觉得有些有趣。 这样一来,他就更想扣她的钱了呢。(暗笑) 伊尔迷对于情绪容易波动的人都很感兴趣,比如奇犽,比如西索,再比如“优玛·秀”。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别人可以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为什么别人会有那么丰富的情感,而他却很少能够感觉到情绪的波动和情感的流淌,好像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根本不具备可塑性。 这让他迅速成为了顶尖杀手,他连杀第1个人的时候,心里都没有很强烈的波动,更别说后面的了,所以他出师的很早,出名的很早。 稳定的情绪给他带来了便利和荣耀,但是也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弊端——他总是感觉很闷,好像胸口被堵住了,原本应该肆意流淌的泉流被堵在高高的堤坝后面,活水硬生生的变成了死泉。 他从来不会感到难过,也几乎不会感到快乐。 在他觉得该难过的时候(比如侍奉他许久的女仆死了),他眼里挤不出一滴眼泪;在他觉得该高兴的时候(比如他顺利出师的时候),他的嘴角也只能够微微弯起。 他觉得不对劲,他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倒不是非要与别人相同,但难免对他人跟自己不同的地方感到好奇,于是就忍不住去观察。 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忍不住跟着星野凉月。他在观察她。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安于世的小鹿。 伊尔迷由此看出她跟其他家仆不一样,她服从命令,但并不忠贞,她按部就班,但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只要打开笼子,她就会飞远,很难掌控。 可越难掌控的东西,越叫伊尔迷感兴趣。当他意识到他是这样的人时,他心底终于产生了久违的波动,那是一种兴奋感——想要把能振翅欲飞的鸽子给抓住,折了翅膀,摁在牢笼里锁死,然后每日观赏的兴奋感。 因为不可掌控,所以使他应激。 原先伊尔迷对于自己的本性还没有充分的了解,他只知道自己对于弟弟十分疼爱,因此对他管教很严。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对于“优玛”也有掌控欲的时候,事情就不对味了。为什么对家人以外的个体也会产生掌控欲,难道他…… 正是看出她的野心勃勃,不安于世所以当她给自己处理伤口时,伊尔迷才会忍不住说出那一堆话,其实是在暗示:你想要得到好处可以,但必须听我的指挥。你的余生都将活在我编织的牢笼里,那么你还愿意吗? 自由之鸟当然不愿意,所以她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伊尔迷感觉到有些遗憾。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白天一有空就会去看奇犽,顺带观察“优玛”,等到晚上,他在确认奇犽已经睡着之后,就会情不自禁的走到“优玛”的窗边。 “优玛”喜欢开窗睡觉,也不喜欢拉窗帘,所以他在窗外就能够观察“优玛”的睡颜,有时候还能听见她说梦。 她梦里最经常喊的是“波本快逃”“秀一我好想你”“琴酒对不起”,因为用的全都是霓虹语,所以伊尔迷并不能听懂,不过他记住了几个重复率极高的名字:波本,秀一,琴。 伊尔迷莫名不喜欢这些名字。 后来有一次他被发现了,他索性直接越入她房内。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明明闯进他房间的是一位成年男性,还是当今顶尖的杀手。 他问她什么是爱,他真的不懂。 爱情这个词他当然听说过,他也看过爱情电影、观察过身边的“有情人”,比如父母,显然他那对奇葩的父母并不能够作为示范; 比如任务目标,可惜的是任务目标,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的时候,竟然拿自己的女朋友挡念钉,明明不久前,还是一副生死相随的模样; 再比如流星街勾肩搭背的男女,他们可能会发生关系,但转头又会跟别人在一起…… 伊尔迷看的越多,越无法理解爱情的真谛。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该不会是人类杜撰的概念吧,就如同道德一样。(尼采流派的哲学家认为道德是人为创造的概念) 年轻的“优玛”显然也给不出答案,正当伊尔迷失望地想要离开时,他听见她说:“到我怀里你就知道了。” 那一刻伊尔迷心跳比往日里快了一拍,心跳的声音也加重了。这不符合一个杀手的职业素养,杀手应该永远保持心率的轻缓,这样才能够让身体隐匿于黑暗。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面前仿佛有一条发光的河流,很迷人,但他不能踏上去,因为一旦踏上就会陷进去,并且被卷入危险又绚烂的漩涡…… 所以腹黑的伊尔迷假装听不懂,还问他是不是想要自己杀了她。 他的潜台词无非就是不要再引诱我,我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你,以结束这个危机。 可惜女人完全听不懂他的潜台词,还继续说些蛊惑人心的话,就像那伊甸园骗人食用禁果的蛇。 蛇说:“到我怀里,我们拥抱,你感受我的体温,聆听我的心跳,或许你就知答案了。” 荷尔蒙与肾上腺、暧昧与杀意,同时在这个少年杀手体内激荡,让他一时有些上头。 伊尔迷听话地讲头靠在少女的胸前,好奇的聆听她的心跳声。 她的心跳得好快,不似静卧之人,仿佛像是刚快速跑过。这么响的心跳,如果是他的任务目标的话,就算在毫无光亮的环境中也会被他一秒杀死吧,实在太好定位了。 果然是食草动物,连控制心跳都做不到。少年伊尔迷这样轻蔑地想着,却陷在这温香软玉中,差一点就要沉溺进去。 “沉迷”意味着失去理智,失去觉察,这对于杀手来说是危险的。所以他强迫自己离开那片香软,并说了煞风景的话。 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伊尔迷面无表情地转身,背对着她时,嘴角却愉悦地弯起,像是尝到腥的猫。 64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之后午夜梦回,我还是好几次发现伊尔迷的踪迹。 他好像越来越过分了,一开始是在窗外后面是在窗内、屋中、床头……他出现在床头的时候,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我都快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枕头揍他,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达到,听说念能力者能够通过念将自己全身防护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也就仗着自己好看,为所欲为,但凡长得丑一点,那都是恐怖故事,是要被报警被驱逐被反杀的!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任打任挨,也没有使出他惯用的念钉来威胁我停手,渐渐的我就消气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我有心无力地道。 对付这个家伙,我真的是没辙了。勾引他吧,他不解风情;不勾引他吧,他又整天在我面前瞎晃,白天晃,夜里晃,我都要精神衰弱了,他到底是要怎样?! 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神展开:“我来,听心跳。” 好家伙,听女孩子的心跳都听上瘾了是吧,你说你没有贼心,我还真……会信。 双目无神,古井无波,情绪从来不会表露在脸上,仿佛死面瘫的伊尔迷真的很像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人。 正所谓无欲则刚,我觉得他真的可以坐怀不乱。他想要听心跳,肯定是因为好奇,或者听不到心跳他就心里不安,就像是寻求缺失的母爱一般。他小时候肯定母亲很少把他抱在怀里,说不定一出生就要被开念,于是就有了迷之俄狄浦斯情结…… 我心理建设完,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站着的他搂入怀中,将他的头按在我的胸前。我们保持着我跪立于床上,而他弯腰朝前的姿势,好让他顺势聆听我的心跳。 这个姿势维持久了我就觉得累,我的腰往后塌陷了下去,带动着他朝着我这边而来。他也不反抗,就这么又落入了我的怀中。我索性往后一倒,他也倒了下来,躺在了我的胸前。我们维持着这样微妙的姿势许久,亲密得如同情人。 我知道我的心跳在失速,但同时因为困意,我的思维就像喝了酒一般被放慢、混乱、涣散。我的心脏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不知道要飘向何方。 我感觉自己就要这样抱着伊尔迷睡过去了,结果大概是大少爷觉得姿势不舒服,他屈膝往上挪,然后一手按在我的耳边,把我床咚了。 我对上他在夜里也略微焕发着光芒的黑珍珠眼眸,有些失神。 我想要他,但我又好困。我想了想,搂住他的腰,引他向自己而来,然后侧身,抱着他,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说:“乖,快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起杀人呢。” 我隐约感觉到,我抱着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脑壳上方一直有几枚念钉在转悠。这让我很难真正入眠,眼皮子和额头的青筋都不自觉地跳。 那些钉子也不知道悬了多久,最终还是被收了回去,我也就彻底松下神经,陷入了梦乡。伊尔迷应该是在我之后入眠的,因为他实在不像是能在他人怀里轻易酣睡之人。 我们没有再做什么,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我头一次不需要去敲他的房门叫早。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户落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伊尔迷却还在沉睡——也可能是已经醒了,但在装睡。 他闭眼沉眠的模样格外乖巧,像极了校园文里一尘不染的少年。那种穿着白衬衣,长相秀气,成绩优秀,不通世故,遗世而独立,如清水,似月华,干净又美好的少年。 但当伊尔迷睁开双眸,这种感觉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他的眼睛里有星星,有宇宙,空灵而深邃,神秘又冷漠。 “到点了?”他问。 “还没。”我说,“我要去喂三毛了,我先起来你再睡一会儿吧。”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们的对话就好像什么都发生了一样。 我开始洗漱,正刷牙,听到动静扭头,发现伊尔迷已经起来了,并振了振衣领,收拾好衣冠,先我一步出门了。 门外路过的银发小猫奇犽僵立当场,满脸的不可置信。如果这里有表情翻译器的话,那它一定在尖声呐喊:大哥从优玛姐姐的房间里出来了,大哥从优玛姐姐的房间里出来了,他开荤了他开荤了他开荤了!!! 我吐掉满口的泡沫,僵硬地朝着奇犽挥了挥手,“我和你大哥真的什么都没有,信我。” 奇犽看着还穿着睡裙的我,表情明显在说:我信你个鬼! 这一天奇犽在训练场上都心不在焉,休息的时候就跟我抱怨:“长大真好,像大哥那样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家伙也有人喜欢。”“优玛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是因为我太小了吗?那我长大了以后你会喜欢我吗?” 我忍不住给他的脑壳来了一下,“你在胡说什么呀?都跟你说了,我和你大哥…啧,你可别给我乱传,到时候你妈听到了,我就惨了。还有,不久前你还那么嫌弃我,我叫你起床你还要跟我打架,还要挠我,你现在问我会不会喜欢你,我的喜欢对你来说重要吗?”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奇犽很重视我的感情? 奇犽被我教训得缩了缩脑袋,又吐了吐舌头,“其实还是有一点点重要性的,毕竟整个家就属优玛姐姐最温柔了。” 我那刚还对幼童的脑壳进行暴击的手顿住,“你在说什么啊?我哪里温柔了?” “优玛姐姐自己没有察觉吗?”奇犽眨巴眨巴大眼睛。 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从那个世界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温柔,我总是在打打杀杀。乍一被这么夸,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肯定是揍敌客家的其他人实在太凶悍了,上至老头老太下至管家女仆各顶各的凶残,与他们相比,我这个普通人肯定算温温柔柔的啦。就算我想神挡杀神、大开杀戒,我也做不到啊。 伊尔迷神出鬼没地出现,俯视着奇犽:“喝完水还不去训练,你是在偷懒吗?” 奇犽一个激灵站起来,连忙跑回去训练了,他是真心怕自己这个大哥啊。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64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5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自打那以后一耳鸣就经常出入我的房间,一开始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拥抱和聆听心跳。 或许对于杀手世家的贵公子来说,聆听心跳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毕竟他以前认真去聆听他人的心跳,就是为了杀掉对方,而只有在我这里他聆听我的心跳就只是单纯的聆听,感受生命的跳动而已。 但是年轻男女干柴烈火,这么紧紧拥抱在一起,迟早是要出事的,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虽然伊尔迷大少爷看起来一尘不染,仿佛不通世俗,但他绝不像看起来的那般简单,他也绝对看过有色的影片,所以他知道要怎么做。其实他不知道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揍敌客家族虽然建立在山顶之上,但又不是断网。 我很喜欢他,也很乐意将他搂在怀里,将他压在身下,或者被他压在身下,做一些男女喜欢做的事情。 总之那一段时间是如梦似幻的,我跟我非常喜欢的人在一起,赴巫山云雨,挽人间岁月。 有一夜,我在事后抚摸着他已经略长的头发说:“你的头发真漂亮啊,如果能够养成长发就好了,一定很惊艳。” 我只是随口一提,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放在心上,并且自打那以后再也不剪头发, 我确实是一个长发控,但是没有那么的严格,所以赤井秀一剪短头发之后,虽然在我眼里魅力骤减,但我也没有因此就对他完全无法心动。伊尔迷也是如此,虽然他是短头发,但我还是很喜欢他。 待到重逢之时,他长发及腰,我其实是很震惊的,因为变化实在太大了,我第一的反应是:美女,你谁?! 长发的伊尔迷跟短发的伊尔迷有着天壤之别,感觉就是两个人虽然五官是一致的,但是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长发的他就像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短发的,他只是一个清爽利落的帅哥而已。 可惜的是我跟他谈恋爱的时候他是短发的。 而这一场恋爱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很快就被他的家人发现了。 原本就伊尔迷族就有管家,女仆之间不能谈恋爱的原则,一旦谈恋爱就会受到惩罚,当然我钻了一个漏洞,因为他们的家规并没有说女仆跟少爷之间不能产生恋爱。 所以他们的家人发现了我之后,并没有立刻予我惩罚,而是接二连三的慢慢敲打。 最先来敲打我的是伊尔迷的母亲,基裘·揍敌客,这是一位扮相很奇怪的女性,总是穿着华丽的礼服,头戴礼帽,眼部带着电子显示器(在被奇犽打伤之前,是没有缠绕绷带的)。 她的嗓音永远是尖锐又明亮的,情绪起伏十分大,有一点躁狂症的迹象。她对孩子们十分看中,对我说话也毫不留情。 他就像豪门剧本里所有的恶婆婆一样,直言不讳的对我说:“你们不合适你不可能成为我们揍敌客家的儿媳妇。” 我早就想到他们会这么说,一时间脑子里转过了很多思绪。为什么我不可能成为他们揍敌客的儿媳呢?是因为金钱,地位,名望还是…力量。 答案是力量。 揍敌客家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儿媳妇是否有钱有地位,是否声名煊赫,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儿媳妇是否有强大的力量,用基裘的话说就是:“你连念能力都没有,如何保证能够跟我的儿子产下天赋强大的婴儿?”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基因会拖后腿。 我听到这句话就产生了退却之意。 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一直明白自己在哪个世界都是小角色而已。即便是在自己原生的世界里,相比于波本这样的十项全能选手,我作为卧底,真的菜的透顶。再加上有柯南那样的天才儿童作为对比,我这个大人简直毫无优势可言。 以及彭格列家族的诸位守护者给我带来的冲击,原来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拥有超能力,而我却没有,那我岂不是平平无奇,宛如NPC。 更别提这个世界了。虽然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普普通通的弱者,但是仔细深究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其实念能力者多如狗,强者遍地走。 普通人只是任人宰割的对象罢了,就像创世者眼中的蚂蚁,一般随便都能死一批。所以这世界的主角绝对不是这些普通人,这些普通人完全是无足轻重的边角料。 于是我就对基裘说:“我会远离大少爷的,夫人。如果您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辞退我。对于这件事我感到万分抱歉。”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是我真的很想润了。 虽然伊尔迷的美色倾城,但是我觉得还是我的小命比较重要,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庭。 其他的豪门世家对于讨厌的未来儿媳妇儿可能采取经济制裁或者威逼利诱的手段,甚至可能会甩他个五百一千万,但这可是揍敌客!我感觉他们杀了我的可能性,比给我钱的可能性要大了几万倍。 基裘的电子眼凝视了我许久,然后发出了很奇怪的“哦吼吼”的笑声,随后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我就被梧桐告知,席巴也就是伊尔迷的父亲想要见我。 我作为一名女仆,自然不能够拒绝这样的要求。 席巴是一个有着浅色大波浪,但是面部棱角分明的中年猛男,他开口就是:“作为我们家的未来儿媳,你必须学会念。” 我下意识反驳:“我不是你们家未来儿媳。”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跟一耳鸣谈个区区的恋爱而已,而且其实我们之间连具体的名分都没有说清楚,我们只是每天晚上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而已,非要说的话我们更接近于p友。 当然我还是很喜欢伊尔迷的,但是这种喜欢实在是很浅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至于开念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普通人开念是玩命的吗?我凭什么为了一段区区的,浅薄的,没有说清楚的感情去玩命? 席巴很诧异,仿佛遇到了什么未解之谜,“你不想成为我们家的儿媳妇?” 可能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成为揍敌客家族的儿媳妇来说,是一件无上的荣耀,就好比嫁给了沙特阿拉伯/阿联酋酋长的儿子。 但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可能更多的是贪图伊尔迷的美色吧。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65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6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我是很喜欢大少爷,但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我觉得我不太能够为他付出生命,“既然这件事已经被你们发现了,你们也不会真心诚意的成全我们,为了大少爷也为了你们不心生嫌弃,我会退出的。” 赶紧让我润啊,这场恋爱游戏我已经玩到心慌意乱了,不要这样啊,只是谈个恋爱不用玩命吧? 我承认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虽然喜欢伊尔迷,但是一旦遇到危险,我马上想到的就是退缩。 美色诚可贵,性命价更高。 席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许久之后,他似乎终于看穿了我的本相,便道:“我是不会让我的长子在恋爱方面留下阴影的,他以后还要传宗接代,如果因此而厌恶女人的话,我会十分的困扰。所以……” 这展开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让我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想,“所以?” “所以你去开念吧。”席巴说。 他说的倒是风轻云淡,我要是真的做了,那可是九死一生,于是我反驳道:“若我不能?” “你对伊尔迷的感情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席巴质问。 我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地道:“不然呢?”我听起胸膛,理直气壮。 是的,我很享受跟伊尔迷的日日夜夜,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之间情比金坚。年轻男女的那些事儿,与其说是生死相依的灵魂伴侣,不如说是荷尔蒙作祟。 席巴竟然愣了两秒,然后嗬嗬地笑了起来,随后道:“但你没有选择。你的照片如今的价格值8000戒尼。” 我大敢不妙,一下子冷汗直下,“哈哈,应该不会有人买一个区区女仆的资料吧?” “已经有很多人买了。”席巴理所当然地道,“身为揍敌客家长唯一的恋人,很多人想买你的信息。” 我心道完蛋了。 想要购买伊尔迷恋人信息的人,无非就是仇家和绑架犯。 一旦我离开揍敌客家,将面临的是无止休的追杀和囚禁。 而席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已经不可能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要么出去亡命天涯,要么接受开念。 我最终选择了前者,因为我真的很怕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死一次。而且我见识过开念失败人的下场,他们死得非常痛苦。 这之后我就离开了揍敌客家,为了安全我改变了容貌。 在我原先的世界里,很多人都会易容术,而且他们的易容术超凡,仿佛大变活人,一般把自己变成截然不同的相貌。其中佼佼者就是贝尔摩德。但哪怕我跟贝尔摩的相守,我也没有真正学会那样强大的易容术,我顶多是能够改装易服。 我将自己所珍惜的及腰的黑褐色长发给剪掉了,并且用超市买的廉价褪色剂,将头□□白盛了雪白色。我虽然心中有些骇人,但是觉得也还好,毕竟二次元人人均毛发控。(别看我这样,我曾经也是一个二次元) 我另外还买了一身男孩子穿的西装马甲套装,扣上了亚麻色报童帽。由于我本身就16岁不到,所以雌雄莫辨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上这一番改造到真相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少年郎。 我很顺利的离开了枯枯戮山脚下的城镇,然而我很快还是被发现了。 那些人就跟虱子一样,无所不在,紧咬不放。 还好,这最初的一拨人并不是念能力者,他们只是多少有些拳脚功夫,以为这样就能够报仇雪恨或者为自己的雇主报仇雪恨,所以这些人一概被我打败。 但当我到了友克鑫,我发现追杀我的人中多了念能力者,虽然并不是很强,还是让我惊慌失措。而且这座城市里面高手云集,说不定揍敌客的仇家,就会聘用这些高手来追杀我。 一部分人是以为这样就能够让伊尔迷家的长子痛不欲生,另一部分人则是以为这样就能够敲诈勒索到一大笔钱。 其实这两种想法都是极其可笑的。 首先我不可能让伊尔迷痛不欲生,那家伙喜不喜欢、我有几分喜欢我,我自己都不明白,照他那不显山露水的模样,应该没有多少喜欢,跟我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也可能只是青春期的萌动与好奇。 伊尔迷可能不知道女人和性是什么样的,于是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浅尝了禁果。他是杀手世家的长子,但他也是个人,会有这样的欲-望也不足为奇, 其次就是以伊尔迷的抠门程度,就算我被绑架了,他估计一分钱都不会出 ,甚至可能为了避免被威胁,抢先用念定把我解决了。 也无怪乎我会这样想,伊尔迷平日里实在是太抠了,分分钟都在扣我的钱,即便项链了之后也是如此,仿佛多花一分钱别人手中都是对他的折磨。 因为我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而且危机重重,于是我不得不讨回了我最厌恶的流星街。 但即便回到了流行街,我的噩梦也没有停止,那些穷凶极恶的著名,也知道了我的存在,想要把我抓住或者杀掉。这两者都是有赏金在的,他们背后是揍敌客家族的无数仇家。 我终于意识到我围巾之下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开念。 开念之后,就算不能大杀四方,也足以自保。反正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是要死的,还不如放手一搏。 开念师是一个大鼻子银发的中年男人,他虽然很想要我的钱,但是还是克制的搓了搓手笑道:“小姑娘,这可是很危险的哦,死了我可不会管。” 死在开念这件事上的人不计其数,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强者的资质的,勉强想要成为强者的下场就是痛苦死去。 这些后果我当然想过了,但是前有追兵,后有狼虎,我只能把钱交给开念师,“随便吧,生死由命。” 开念师将我的念孔打开,当时我是痛苦的快发疯,忍不住的发出戾天的尖叫声,这叫声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反正在我的时间观念里是很长很长,长到我快要绝望的地步。 再后来我开始发烧,据说是烧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66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7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待我清醒之后,开念师问我:“你感觉怎么样?跟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我感觉没什么不同,然后随便找了一棵树,一拳o了上去那个树摇了摇倒了下去,但我并没有因此露出笑颜,因为在此之前我就拥有这样的力气,所以念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呢?该不会什么变化都没有吧? 开念师大概是怕我找他算账,连忙说:“能够改变力气的通常是强化系而念能力的话分六大系,你可能是别的系了啊,不如我们来测试一下。” 他拿出了一个碗,上面飘着一片叶子,让我将念注入在这个碗中来测试。 最终测试的结果是我为具现化系, 开念师让我集中注意力,然后想着具现化某种东西。 因为我当时是在流星街,而这里激发了我对于贫穷的回忆,所以我脑子里想的都是钞票钞票钞票,于是我莒县画出来的东西就是一张高面额的钞票。 开念师看着我具现化出来的钞票,露出了贪婪的目光,“这虽然不是很强的能力,但是却非常的有用呢。” 如果他是库洛洛的话,可能第一时间就要抢夺我的能力了。而如今他却只能干看着,但是他的眼神并不友好,总感觉充斥着别的不好的想法。 具现化系是一个很神奇的类别,他不一定有很强的攻击力,但是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具现化出来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 而且耗尽能力之后再补足就能够局限化出新的东西,如此源源不断,简直就是能够创造一整个世界的造物主能力。 听说某个国家国王的传家宝就是他的祖先创造出来的,这意味着巨蟹化能力者,就算死后他创造出来的东西也不会消失,除非他自己要让它消失。 我随即意识到了一点,如果我的能力就是超能力,那么意味着我将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但是因为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证明财富来源的可能,那么就会受到各个地方政府的质疑,到时候这个开念师就可以进行无穷无尽的勒索,因为它可以证明我的钱财是凭空变出来的。 我猜我看像开念师的眼神应该已经充了杀意,我心中激荡着钱是不可能存在的杀戮之意。 开念师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他可能本身并没有很强大的实力,以至于看到我这个后生都感到害怕,“不是,你别多想,我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可是谁能保证他不会说出去呢,只有死人才是安静的。 即便是这样想,我也没有想要当即杀了他,毕竟我出生于法治社会。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杀过人,即便我生活在如此混乱的流星街,我的手依旧是干性的。 我犹豫间,开念师已经慌不择路地逃跑。 我心想要不就这样算了,毕竟他也没有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 然而下一秒,正在逃跑的开念师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应声倒地,失去了生机。 我感觉那好像是一枚钉子,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清。 我下意识的扭头,果然看到了伊尔迷毫无表情的面庞。 我没有说话,但是伊尔迷自己解释了起来:“要永绝后患。” 他说的是对的,我也不可能责备他,我甚至对他道了谢。 我想要跟他擦肩而过,但是他抓住了我的手臂。 伊尔迷道:“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去了。” 对于他的话我感到可笑,甚至有些应激,“你什么意思?” 当我没有念能力的时候,不配当你家的儿媳妇,不配嫁给你,现在我有念能力了,你觉得我就应该回去跟你结婚是吗?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满心的愤怒不平,但我没有说出来。伊尔迷心思缜密,我心想他应该是能看出来的。 可惜的是我忽略了伊尔迷的自恋,他竟然道:“你已经合格了,通过了揍敌客家的考验,你可以成为我的未婚妻。” 瞧瞧他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想让我当你未婚妻,我就得当啊?你也不问问我想不想嫁! 既然我冒着风险离开了揍敌客家族,那肯定是想着彻底跟伊尔迷断绝关系的(男人于我而言不过是浮云,偶尔遮望眼罢了)。虽然我开了念,那也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为了嫁入揍敌客家族,他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搞不清楚? 伊尔迷十有八九知道他父母对我说的和做的,但他依旧没有出来阻挠,也没有站在我和他父母生前去保护我,他十分认可家族的价值观,也根本不会跟一个孱弱的女子成婚,说白了,他是个家宝男、家族机器。 他就跟琴酒一样,被一个观念洗脑了,虽然很聪慧,但是永远摆脱不了被植入的观念。 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人,所以我没有跟他回去,并道:“我们已经结束了,伊尔迷·揍敌客,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我知道他一直注视着我的背影,但他没有追过来,这也正合我意。即便他追过来,我也会再度拒绝他。我恨透了这类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67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8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我通过钞能力迅速跻身富豪的行列。 由于,我的钱财来路不明,我不得不进行很多商业活动来掩盖,比如购买并转手房产、倒卖珠宝、开设公司,不知不觉我竟然成了传奇女商人。 虽然这是武力至上的世界,但是财力丰厚的商人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他可以雇用很多的强者来保护自己。 因为钞能力,暂时看来是无法提升我的战斗力的,所以我也雇佣了很多人来保护自己,这就跟很多豪门大小姐一样。 因为这一点我认识了翁妮,一个豪门千金。 这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柔柔弱弱,却在听说我对爱情失望之后,来了一句:“那为何不直接花钱找点乐?” 他的话实在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我现在有钱,什么样的美色搞不到? 带着几分愤恨,我去了龙马会,一个集到天下美色于一体的会所。 虽然是我自己要去的,但是当一排只穿着内裤的果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感到无地自容,甚至不敢细看。 我匆匆扫了一眼,在人群中发现了最靓的那个仔,他跟其他古铜色皮肤的家伙不一样,他有一身的冷白皮。而且他肌肉结实,一点也不输给其他人,且他的肌肉除了力量感之外,还充斥着美感,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旖念。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张好看的脸。 他红色的碎发遮住了眉眼,但是依旧无法掩盖那部分的英挺俊朗。反而因为头发的关系,使得他的棱角柔和了几分,显得亲和了。 另外他的那双眼睛十分的特别,是狭长的凤眼,显得十分妩媚。而且他的瞳仁是灿烂的金色,仿佛龙的眼瞳,危险又明媚。 我的视线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也懒得看其他人,直接指着他道:“就他了!” 翁妮十分讶异:“这么快就决定了,不再看看吗?” “不需要。”我说。 因为伊尔迷是冷白皮,所以它渐渐的改变了我的审美,我已经不太想找古铜色皮肤的猛男了,我觉得眼前的红发少男就很符合我的身份。 红发少男扭了扭腰,笑得十分古怪,不过我也没有太在意。 我将他领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家伙一点也不矜持,可能不是第1天出来做鸭鸭吧,他直接躺在酒店大床上,摆出了一个妖娆的姿势,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余处,声线妖娆地道:“快来呀~” 因为他太过于狂妄了,反而让我失去了欲望,准确的来说是征服欲吧,太容易得到的总是叫人不珍惜。 我仿佛无欲无求地道:“今晚你陪陪我就好了,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觉得我真的是被伊尔迷传染了,竟然成了一个柳下惠,美色当前我一点都不为所动,甚至觉得碍眼。不对劲,我这样真的不对劲。 我望着窗外的夜色,默默走到了阳台上,在躺椅上坐了下来。 红发的少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了我的身边,有力的双手按压着我的肩部,凑到了我的耳边说:“这样岂不浪费?”他的声线实在是太靡丽了,就是那种特别让人沦陷和堕落的声音,我听的心惊肉跳,感觉波澜不惊许久的心弦再度被波动。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蛊惑了,但我最终暂时地还是抵抗了这股诱惑力。 我之后还是时不时去龙马会,多半都会遇到那红发少年。我每次都去找他盖着棉被纯聊天,就仿佛一个穷极无聊的富婆。 红发少年自己的荷尔蒙也无处释放,有一天他直接将我压倒在沙发上。 我凝视着少年灿烂的金瞳,用锐化后的纸钞给与了警告。 红发少年凝视着那悬浮在自己心口半寸钱的锐利纸钞,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格外开心,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奇怪的颤音,“优玛小姐呀,真是可爱呢★~” 次日我再去白马会,却听说红发少年已经辞职了。 我心想,‘是被我拒绝之后,深感折辱吗?’我觉得我可能会掉了一个未来top牛郎的职业生涯。 我略感遗憾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龙马会虽然是有名的会所,却也无法保证每一只鸭子的健康。 再度见到红发少年的时候,他不再是风骚牛郎的扮相,而是西装革履,优雅矜贵。 他持着香槟,游走于富豪与权贵,姿态从容,甚至透着些许傲慢,俨然是贵公子一枚。 我当时眼睛都瞪大了,无法理解这样的变化,甚至怀疑他是傍了哪个富婆才得以跨越阶级,一跃成龙。 而后,我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红发少年的名字——西索·莫罗。 听旁人的口吻可知,西索老早是有钱人了,只不过他行踪诡秘,并不经常出席这种豪门宴会。 也就是说他当鸭,纯粹是兴趣使然,或者别有用心。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心神震荡。 直到后面我看到同样盛装出席的伊尔迷跟西索碰了碰杯,并附耳交谈,态度熟稔时,我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要么就是伊尔迷故意派出鸭子来报复我,想要等到我意乱情迷之后再让鸭子给我心头一刀,要么就是那只鸭子就是个变态,他就喜欢夺人之妻,喜欢绿自己的朋友。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香槟泼到了西索的脸上。 西索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既开心又诡异,然后用暧昧的语气:“优玛小姐,是对我那天晚上的服务不满意?” 我气炸了。 头也不回的离开会场,也不管别人是如何评价自己。反正我有钱,我爱干什么干什么,但被一只假鸭戏耍,属实是我忍受范围之外。 我走了半天,意识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我,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肯定是伊尔迷,只有他才会这样沉默地跟随,又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气息。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说。反正被朋友绿的人也不是我。 伊尔迷不知道在想什么,给我披上了他的西装外套,而后道:“跟我回家。” 我拒绝了他,并且把西装外套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并喝道:“给我滚!”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恃宠而骄,总是我对杀手世家的长公子一点尊敬之意都没有,而他也没有对我出手,他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西装,而后默默的离开。 我想他也对我们的感情绝望了,毕竟我确实跟来路不明的西索纠缠许久,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时常在酒店私会是真的。 但我一点也不感觉愧疚,毕竟我早就说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伊尔迷也没有资格诘难我! 至于西索我真的很想宰了他,明明是一个有钱人,为什么还要混进龙马会,他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死变态,真是死变态啊!!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68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9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我和西索的交情真的不深,尤其是灵魂层面。 自从我知道他跟伊尔迷认识之后,我就感觉他像一个变态,或者早就准备好给我心上来一刀的刺客。 所以我一直防着他。 但也不知道是他故意为之,还是真的缘分妙不可言,他经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并且以受伤受残的姿态。 他一个肌肉猛男老是像头受伤的野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求我帮助他。 当然所谓的可怜兮兮也不是真的可怜,他就算断了一只手臂,也会用另一只手臂把我抱住,然后凑到我耳边亲昵地说:“救我,优玛酱。只有你可以救我。” 这不纯纯骗人么?只有我可以救他,旅团的玛奇不也可以救他吗?某一次还被我抓包了。 虽然我们并不是情侣关系,但看着玛奇用念给他的手臂缝线,他还暧昧的抽到玛奇耳边说着什么,还笑得很开心,我看的就心头火起,打算以后再也不帮他。 尽管西索注意到我的存在,也知道我愤而离去,他却没有追上来,反而嘻嘻嘻地,笑的古怪。 他大概就我喜欢吃醋,那我偏要让自己心如止水。 这个妖娆的家伙根本不可靠,一看就是花心大萝卜,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精力,我还不如多找几只鸭鸭! 话虽如此,有了西索这个前车之鉴,我也不敢再去龙马会了,谁知道那些鸭子心里都是些什么阴谋算计。 再说了,跟鸭谈什么感情哪,鸭子哪儿来的真情实感?哪个客人不是他的客人,他跟你谈情说爱,回头还不是要跟别人亲密无间。对此我也算是看透了。 我以为我跟西索不会再有任何近距离的接触,直到某天我回到家却发现西索穿着浴袍,姿态妖娆的躺在我家的床上。 我当时的反应就是直接抡起沙发上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他立马就接到了,还笑着从我抛媚眼:“亲爱的,你难道不想我吗?” 我怒不可遏:“你叫谁亲爱的?你这是私闯民宅,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真的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自从龙马会分别后,我和西索的每一次接触,都只是把他扔给家庭医生,或者我雇佣的念师而已,我跟他能互称亲爱的吗?真是有病! 他倒好,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瘪着嘴说:“人家明明是担心你吃醋才过来的,怎么这样对待人家~” 我觉得系索脑子就是有泡,他一个1米87的猛男一口一个人家,这样也就算了,说话尾巴还是脑袋颤音,听着人心肝颤,简直诡异极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拜托他。 结果他一点也不知悔改,在床上翻了一圈,继续侧身看着我,只不过在我眼里放大了些,“怎么样才算正常嘛?要我全脱了你才满意吗?” 我要疯了,如果我的武力值够强的话,我一定会把西索扔出去。 由于我无法阻止他把浴袍给脱了,我只好捂着眼睛跑到了阳台上。 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阳台的护栏左边站着一个人,赫然是中长发的伊尔迷。 所以伊尔迷你有病是吗?你喜欢窥视自己的前任跟别人发生关系吗? 救命啊,这些都是什么神经病? 显然伊尔迷并不是来看我跟别人亲密接触的,他来十有八九是因为极强的控制欲。 伊尔迷的出现,让西索笑得更欢了,他的笑声真的很古怪,感觉是从鼻端和口腔一起发出来的,“都吃醋了呢~那么,你要选谁?” 西索当着伊尔迷的面,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脖颈,将手臂放在了我狭窄的肩膀上。我能感觉整个身子一沉,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伊尔迷,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但我感觉他快要发作了——他的头发竟然无风自动的飘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yes的缘故,我感觉他的整张脸都黑了,或者说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眼睛却越发的明亮。他该不会是想杀人吧? 联西索都有点这畏惧这样的伊尔迷,立马松开了我,表示:“我开玩笑的啦~,朋友妻不可戏,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呢~” 你懂个p,你当时装鸭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句话? 伊尔迷甩出念钉,西索敏捷躲过。 伊尔迷冷淡:“打一场。” 西索笑嘻嘻:“求之不得。” 然后两人就跳离我家的别墅,去远处打架去了。 我很怀疑西索就是为了跟伊尔米打架,才故意接近我的,甚至是为了挑衅才跟我发生关系,于是我越想越气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以至于最后一次见但西索的时候,我想也不想了,就把西索压在身下。 西索都愣住了,可能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他,他笑的可欢了,“是迷恋上我了吗?”还很有自知之明的补了一句,“我的身体…” 废话,谁会爱上他的扭曲的灵魂啊,他简直就是大神经病! 我不管不顾的吻上了他的薄唇,像野兽一样的撕咬他。 被咬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从我们彼此接触的瞬间,缝隙中溢出了古怪的笑容,然后像野兽一般的吻了回来。 那天晚上我们就像两头互相厮杀的野兽,像要将彼此撕成碎片,又像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髓里。 我们以诡异的方式互相搏斗着,难分输赢。 我能感觉到过程中,西索时不时兴奋到颤栗,但我不确定这是因为跟伊尔迷较量的是胜利感,还是因为和我做的本身。 我能清楚地意识到西索是欲望的化身,是那种毫不会掩饰自己欲望的类型,这一点跟伊尔迷截然不同。 非要说的话,其实我更喜欢跟这种类型的人交往,毕竟跟性冷淡并且自我掩饰的人交往其实很累,你永远无法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也无法感受到爱的温度。 而西索的不同,他就算不爱你你,也能够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和呼吸。 西索开会在我耳边喘着粗气说:“优玛,我可喜欢你了呢~爱你~” 尽管我不知真假,但是还是感到高兴。甜言蜜语谁不喜欢呢?然而这样的话,伊尔迷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说出来。 甜言蜜语之后,就是西□□妙的长吟,以及他浑身的颤抖。在此之前,我无法想象那磐石般的肌肉会这般抖动,仿佛地动山摇。 我不知道那天伊尔迷在不在十有八九是不在的吧,不然他怎么可能忍受这一切?他就是个控制狂,哪怕分手了,哪怕本应该天各一方,他依旧不肯放过我。而这一次我逐渐的厌恶他,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能也是因此我才会想要跟西索发生那样的关系,我希望伊尔迷厌恶我,最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我就能够摆脱他的控制了。 当然,不可否认西索的身体极具魅力,叫人欲罢不能。他如果真的是鸭,那绝对是能够成为鸭王的存在。 至于灵魂?谁有空管它!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69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西索视角】 西索是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明目张胆的人,但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怕伊尔迷生气,毕竟他们两个实力不相上下,真的打起来的话很不好收场。 西索确实喜欢打架,但是也不想去死啊。明知道结果他为什么要去找死呢? 伊尔迷显然对“优玛”有很强的控制欲,不管他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以及她是死是活,他都要管到底,都要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优玛”是否很西索所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在乎的是否自己还能够控制“优玛”,是否能够让她像提线木偶一般为他所掌控。——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偏生西索喜欢在他视线范围内做一些他不可容忍的微妙的举动。 诚然一开始西索真的只是想要挑衅伊尔迷,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孩竟然是如此的蛊惑人心。 “优玛·秀”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她就像莉莉丝——魔王唯一的恋人,亚当的第一任妻子。 她身上没有真善美,只有诱人入地狱的恶魔般的魅力,天生他还是一副纯洁无辜仿佛上帝之女的模样。 就在魔王——西索沉溺其中的时候,“优玛”会让他的眼神和行动告诉他,他并不爱她。 真是狡猾,这是过分呢~西索心想。 但也无可奈何,西索只能加大力度地攻略。他身为只要想,就能当上鸭王的男人,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挫。 西索这样的家伙会嫉妒吗? 在遇到“优玛·秀”之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可真当自己喜欢的女人,时时刻刻关注的另一个男人,总是盯着那人看,满心满眼、满脑子都是的时候,西索的某种意念就苏醒了。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他希望对方的眼睛里脑子里都是自己,不允许任何的“杂质”。 这是一件很困难具有挑战性的事,毕竟“优玛”最初遇到的是伊尔迷,而且她从未忘记过伊尔迷,即便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眼神又怎么会骗人呢?她总是望着他。 大抵如此,伊尔迷才会像放风筝一样放着她,因为他知道,线在自己手里。 某种意义上,伊尔迷才是真正的黑暗。 但西索觉得无所谓,他认为自己迟早会征服她。——即便她的灵魂不认可,也要让她的身体认可。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西索视角】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1 ……回溯结束…… 值得一提的是,后面我也因为太有钱了,穷极无聊就去考了猎人证,当了寻宝猎人。 最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财富显得更加有说服力,毕竟挖掘到了一个旷世奇宝,他能拍卖出的极高的价格,就能够证明我具现化出来的钞票的来路。 再后来就是我发现了寻宝的乐趣,我能够见识到不同的风景、奇妙的动植物,并拥有刺激的九死一生的冒险经历,这让我乏味的富有人生产生了新的精彩度。 渐渐的我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再后来就是我通过不断的翻阅典籍、探寻部落的传说,得知了不归岛上存在转化时空的密保的传闻。 我知道前世的自己肯定是没有死的,所以我有一点想要回到过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我虽然是超级富豪,但是但我与世界之间总是存在一定的疏离感,毕竟这不是真正生我养我的世界。我想要回到我原来的世界,过上安定的日子。(虽然大概也许可能还是要看琴酒的脸色) 我在原本的世界又不是无父母,原本“匡扶正义,拯救世界,消灭黑衣组织”还算是离家不归的理由,如今我来到这个世界,可谓是没有任何的目的和意义,我还不如回老家看看亲人呢。 于是我就不知死活的来到了这个不归岛。 我觉得伊尔米可能是跟着我来的,他的尾随和结实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他也是个死变态,我后来发现。 至于西索可能是跟着伊尔迷,或者跟着“我和伊尔米”一起过来的。这个死变态,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他感兴趣的人。 至于库洛洛,我看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惊讶,可能他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兴趣使人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毕竟他这些年一直在寻宝,而不归岛确实存在着举世皆无的宝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团员都没带,可能是其他团员另有任务吧。 总而言之,我们几个很凑巧地来到这个岛上,并且被这个岛带到了沟里。 对此,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71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2 我们几人结伴探索这一片未知的岛屿,偶尔分头行动,但最终会汇聚在一起分享情报。 我们虽然各有各的最终目的,但是目前都是想要找到岛上的密宝以及离开的方法。 伊尔迷总是跟着我,这让我感觉很奇怪,“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被我这样质问的伊尔迷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但我隐约感觉他并没有彻底的消失。 我记得伊尔迷是会“土遁”的,所以每当我看到黄土地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放环脚步并且绕行,因为我总担心这下面埋着伊尔迷。 当伊尔米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西索就往往会冒头,虽然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习作也有可能神出鬼没的冒出来,打断我们之间的交流,尽管很多时候的交流并不友好,但西索好像一心只想要把氛围搞得更加糟糕。 我一开始有点想不通,但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多半是出于男人的嫉妒心,他要么就是喜欢我,要么就是喜欢伊尔迷。介于伊尔米长的倾国倾城,是好大一个美人,我觉得西索喜欢他的概率更高,为什么我会怀疑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那是因为西索怎么都给我一种不太直的感觉。 某一次交谈中,西索听说我是这么想的,之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我不解地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小伊确实是一个特别的人呢,”西索笑够了之后道,“因为他是少有的能跟我平起平坐的强者,而且毫无悬念。” 我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实力跟一耳鸣是相等的,所以连打架的必要都没有,而他总是盯着团长想要跟团长打架,那是因为他觉得团长略胜自己一筹,或者他觉得自己虽然不会输,但也不是百分百会赢,因此存在一定的悬念,所以他很想要打败团长,想要知道自己和团长孰强。——据说西索之所以会登上这座岛屿,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库洛洛他找库洛洛很久了,就是为了跟他打一架。 “那又如何?”我还是没有明白西索的意思,毕竟从他的话来看小艺,对他来说还是很特别很重要的,那么他刚才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大声呢?难道是戳中了他什么奇怪的笑点? 西索似乎看懂了我的迷惑,他的笑容逐渐收敛,最终呈现出了一种接近阴郁的冷漠表情,在森林摇摆的阴影之下,越发阴晴不定。 西索:“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他呢?在你看来,他是那么值得爱恋之人吗?” 这一刻我隐约意识到了自己有些不对劲,原先我是一个相当自恋的人呢,也并不迟钝,对于他人的好感还是有比较明显的感应的,就比如说在发现白兰可能对自己有好感之后,我立马就接受了,并不会觉得白兰不可能喜欢自己,因为我自始至终觉得自己很好呀,值得他人喜爱啊。 那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西索应该喜欢的是伊尔迷呢? 是因为太在乎西索了,以至于自卑了吗? 我看着因为带的化妆品不够而没法补妆,露出俊美清澈本貌的西索,不自觉摇了摇头。 西索是好看的,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是我的菜,但他对我无法形成精神上的吸引,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占有欲,更谈不上爱情。 虽然我没有在西索是一只鸭子的时候跟他发生关系,但可能是第一印象的缘故,我总是下意识的轻视他,没有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当做一回事,所以以上假设是并不成立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在我的潜意识里,伊尔迷是一个非常值得着迷的人,比我更值得着迷。 因为对对方产生了不可违逆的爱恋,所以压过了自己自恋的本能。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否认:“不可能的……” 因为我没有把话说全,所以西索紧接着追问:“什么不可能?什么让有麻将,露出了这样慌乱的表情呢~” 西索的语气重新恢复了轻松,语调中仿佛又飘出了特殊符号,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好,这样的语气只是他习惯性的把戏,用来混淆真假,让人看不到他的实际情绪。 这之后我们没有再聊这个话题,只是继续漫无目的的搜寻,可能并不存在的遗迹。 但有些事情不是不去谈论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当我再次看到伊尔迷时,态度都不大自然了。 伊尔迷倒是一如往常,他的眼睛黑漆漆的,空灵又空洞,毫无表情的脸上叫人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他是不悦的在,他注意到我身后走出来的人是西索的时候。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72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3 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除了库洛洛,只有库洛洛一心在寻找遗迹和秘宝。 最后还真叫给库洛洛找到了。 那其实就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山洞。 最多岛屿上有很多山丘和洞穴,乍一看的话,会觉得他跟其他的山东没有什么区别,而容易将其忽略过去,跟我们心不在焉的搜索不同,库洛洛真的把每一个月的山洞都走进去看了一遍。 当库洛洛将我们带领到此洞口处时,一向不爱多言的伊尔迷问了一句:“为什么?” 连一向聪慧的库洛洛听到他的这句话,都略微愣了一下,毕竟没头没尾的。 我却秒懂了,并且进行了翻译:“他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如果你是为了密保的话,难道不应该自己独占吗?把我们叫来是有别的目的还是有什么陷阱?” 西索古怪地笑了笑,感觉他的喉咙跟他的鼻子都在一起震颤,这才发出了如此古怪的声音。 我无视了西索,库洛洛也无视了西索,十有八九库洛洛也觉得他是神经病。 库洛洛解释道:“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我想你们中或许有人知晓它的含义。就算你们不发现他,我也无法独占,毕竟我对其一无所知,还不如分享出来,说不定我们都能够分其一二呢?” 酷洛洛虽然是一个盗贼,但他毕竟是一个盗贼团的首领,他是懂得分赃的。 我们几人不再有所犹豫,径直朝着山洞进发。 这座山里洞别有洞天。 当我们在细长狭窄的走道里,摸黑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就出现在了一片天坑之中,阳光从天而降洒满了天坑的中央,也洒在了站在中央法阵上的我们。 没错这里有一个非常神秘的法阵。 酷洛洛等人都看不懂法阵上篆刻的“魔纹”,我却看懂了,因为那是象形文字的代表——汉字。 身为霓虹人,虽然无法看懂所有的汉字,但是也算是略知一二的,毕竟有很多日文的正式书写是用汉字的。 这个法阵刻画的其实是一个时钟,该时中只有12个刻度,分别代表了12时辰。 除此之外,反正还刻下了对应的天干地支、十二生肖、二十八星宿、自然元素的符文。 关于天干地支的文字,因为以前在《华夏神秘学》中看到过,所以我认了出来; 十二生肖则是纯粹的图案,非常容易分辨; 28星宿也是图案,那种简易星图我自然也是看不懂的,不过我数了数,总共28个星图,总不可能是十二星座吧,那就只能够是28星宿了; 此外还有代表花木、水泽、火焰之类自然元素的简易图案。 总之都和种花家的文化脱不了关系,而在这个世界并没有种花家,这个民族更不可能有它的文字,极有可能是一位来自种花家的穿越者留下来的东西。也就是说传说可能是真的,这里可能真的存在能够将人穿越时空的秘宝或者法阵。 我猜测很有可能就是这位穿越者终于研究出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因此留下了该遗迹.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开启这个遗迹了。 就算我将这个法阵的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对于如果开启,我还是一头雾水。 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我开始环顾四周,周围的岩壁有一部分没有被阳光所笼罩,因此看起来模模糊糊,但我还是极力去辨认它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这当然是天然的纹路了;已经脱落颜色的壁画——这些似乎也跟法正对不上,至少年代上就不对,他太过于古老,应该不是诞生于穿越者的时代;以及刻在角落里的符文。 这道符文是一句完全由汉语构成的象形文句。 我连蒙带猜也只能够看懂其中一半。 我心想它可能是一句启动法阵的咒语? 于是我就尝试着去念这句咒语,看不懂的文字当然是选择无视,并玩填字游戏啦。 “金木……应该是水火土,土风啥?掌天,应该是天地,然后啥……” 我磕磕巴巴的念着,又反反复复的重来,通过试错,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完整的含义。 我朗声将其念了出来: “金木水火土风雷,掌天地万物之轮回;天干地支十二时,司时间之往来。” 刹那间,法阵爆发出一阵金光。 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个法阵带来的是什么,但既然咒语提到了轮回和时间,我自然是能够猜上几分,出于回家的迫切心情,我不管不顾,朝着法阵的中心跑了过去。 法阵的中心正是金光的源泉,那里有一个金色的漩涡,那里明光璀璨,仿佛是种在地里的太阳。 我在他人阻拦的呐喊声中,义无反顾的越入了“太阳”。 我想要回“家”。 尽管那个家也有不好的地方,黑暗的地方,但是相比这个世界还是光明了太多,简单了太多。 我隐约听到了呐喊声,并感觉到有人追随着我落入了那璀璨的漩涡,但我的意识已经被这种仿佛冲上云霄般的美好所冲刷了,以无力去感知和思考身后一切。 当我再次苏醒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婚礼的教堂。 属于优玛的身体不知是不是被时空虫洞给融了,总之我回来之后,是在自己的本体里,穿着婚纱,正躺在琴酒的怀里。 我一抬眸,就对上了琴酒难得悲伤惶然的目光。 琴酒见我睁开了眼睛,眼神在一瞬间,从悲伤走向了欣喜若狂,“你没有死?!” 我当然没有死,不过是去异世界旅行了一趟。 而我在那里经历的一切恍惚一场幻梦。 我以为那些幻梦将会伴随着我的醒来而终止,可当我站起身来时,却发现天主教堂的拱门之下站着两个颀长的身影。 一个墨发如瀑,一个红发乖张。 伊尔迷面无表情地朝我伸来了手:“跟我走,优玛。” 西索坏笑着:“这就是优玛的世界吗?优玛之前是在做什么呢,结婚吗?”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捧腹笑了起来,但没多久他的眼神变得危险,咸鱼伊尔迷朝我走了过来,“优玛啊,听说你有前未婚夫,可没听说你有丈夫啊……” 我想说他还不是我的丈夫,至少法律意义上还不是,因为我们还没有领证。可我没敢吱声,生怕惹怒身后之人,也怕前面的二位得意忘形。 为您提供大神 神俏 的《和琴酒黑麦波本流落荒岛后,修罗场》最快更新 73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