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科技的大国航天》 第1章火箭发射失败求收藏 “来两张去北都的软卧车票。” 张星扬将手中的身份证和介绍信，递给窗口之后的售票员。 售票员接到手里之后看到上面的工作单位愣了几秒钟，随即恶狠狠地对张星扬说： “你们丢尽了龙国的脸，还好意思坐软卧？！” 张星扬目光平静，看着面前怒目圆睁的女售票员，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又重复了一遍： “一张去北都的软卧车票，谢谢。” “啪”售票员将证件和介绍信连着车票，重重地拍在柜台之上，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将证件、介绍信和车票放到自己的包里收好，张星扬看了一眼柜台之后还余怒未消的售票员。 在心里想了一句：失败是成功之母。 作为，原本生活在二十二世纪的人，张星扬其实能够理解这个时间点，人们的心理。 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于国家的情感，敏感又脆弱。 火箭发射失败被电视直播出去之后，铺天盖地的指责涌向已经在事故之中去世的负责人，张星扬的父亲-张建国。 甚至有一个公知，竟然说龙国的航天工作者都是一群浪费国家资源的蛀虫，应该全部开除，将龙国的航天全部交给鹰酱来处理。 其实一开始张星扬还有点难以理解，这人的脑回路是什么，航天事业作为一个国家的未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交于他人之手。 在张星扬之前工作生活的二十二世纪，龙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足迹遍布月球、火星、土卫六（泰坦）、木卫二。 第一星舰群甚至已经出发奥尔特云建立前沿基地，为探索最近的恒星系半人马座做准备。 这样的国家之中，大家对于科技上的失败，容忍度非常高，即使失败了，大家也是以安慰为主，很少受到这样的指责。 但是，张星扬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能够理解这个时代的人们的心理。 毕竟这个时候的龙国，经济还没有开始腾飞，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 科技相对于星球之上的其他强国，更是有着“落后五十年”的经典言论。 民众朴素的爱国情感，已经被各种打击磨灭到几乎不剩一点星火。 遇到这样的科技上的失败，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然，这并不意味张星扬就能够容忍公知的卖国言论。 走出人烟稀少的火车站，二月的西昌很温暖，作为热带高原气候，很少有冷的时候。 车站外的陈放，心却已经冷到了谷底，即使是在四季如春的西昌也感不到一丝温暖。 火箭发射失败，炸毁了发射基地航天工程技术人员临时宿舍协作楼。而当时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因为前几天一直在加班，当时正好在宿舍中休息。 结果被堪比数十吨tnt炸药威力的火箭爆炸，瞬间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陈教授，这是您回北都的车票。” 张星扬从随身的挎包之中，掏出身份证、介绍信和车票递给陈放教授。 “唉，无功而返还给我买软卧车厢，实在是惭愧啊。” 陈放一边谈起自己这次的经历，一边随手将东西收到自己的手提包里，叹息道。 “陈教授别太伤心了，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以后一定越来越好的。” 张星扬安慰了几句因为火箭发射失败和大弟子去世双重打击的陈教授。 陈放感到心里好受了一些，语气轻缓地说道： “小张，我也知道火箭发射失败，你也不容易，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了，这次他在事故中走了，你不仅要照顾你母亲，还要作为代理院长负责研究所一大家子人，辛苦你了。” 张星扬感受到陈放对自己的关心，虽然脸上没有变化，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陈教授，虽然现在龙国航天遇到了苦难，但是我们的航天事业的未来是光明的。” 陈放听到这话皱着眉头，像是问张星扬又像是问自己： “我们的航天之路才刚刚起步，就遭到这样重大的挫折，未来我们真的能越来越好吗？” “一定会的，我们会载人飞天，建立自己的空间站，登上月球，登上火星，直到将赤旗插遍太阳系，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说这话的时候，张星扬双眼之中闪耀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光芒，毕竟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曾经的时代做到的事情，张星扬比别人更加相信，这个刚刚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的国家，能够屹立在群星之中！ 看着神色激昂的张星扬，陈放有些诧异，毕竟在这样重大的事故之后，没有什么人还能够保持这样高昂的斗志，以及对航天事业发展的坚信不疑。 “小张，想法有时候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陈放叹了口气说道：“这辈子我要是能够看到我们自己的航天员登上月球，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一定会的，不出三十年的时间，我们一定能登上月球，那时候您还不到八十岁，一定能亲眼看到的。” 张星扬认真地看着整个人仿佛都没有了力气的陈教授，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按照自己的记忆，实际上原本国家登上月球是在2030年，有了自己脑子之中从未来带来的各种黑科技，这个时间只有可能提前，所以三十年内登月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承诺。 “那就借你的吉言，小张，这次我来虽然没有找到具体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陈放话头一转，说起来这次的发射事故， “但是我认为很可能是姿态控制系统出现了问题，可惜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控制元件的问题，小张，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 张星扬赞同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火箭会发生倾斜撞山，控制系统肯定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研究所会进行专门的模拟研究，从而找出发生这次事故的真正原因。” 既然张星扬已经说出基地方面的打算，陈放也就不便多说些什么。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站等车就行。” “辛苦你了，陈教授。”张星扬诚恳地说道。 陈放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辛苦的，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找到事故的原因，否则下一次发射，也很难保证成功。这一次事故，国际上对于我们的发射能力已经产生了质疑，甚至不少订单也有了要重新签订的口风。真正辛苦的，其实还是你们。” “我们会的，陈教授。”张星扬笑了笑说道。 张星扬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不会让那些航天史上的黑暗时刻再次发生。 这一次，这个古老的国家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实现他的腾飞，将赤旗插遍星空之上！ 第2章困难的研究院求投资 张星扬送完陈教授，回到航天研究院。 周末的研究院，静悄悄的，只能够听到空中不时呼呼吹过的风声。 走到院长办公室附近，张星扬才听到叽叽喳喳的谈话声。 原本属于自己父亲的院长办公室门前，挤满了身穿深蓝色制服的研究院工作人员。 看到张星扬走了过来，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星扬一脸懵逼的看着人群，纳闷地问道： “大家聚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秃头研究员，略带深意地看了张星扬一眼，开口说道： “不知道小张听说没有，这次出了这么大事故，我们研究院可能会解散？” 张星扬听到这消息也震惊了，说道： “罗叔，你从哪知道的小道消息？” “研究院这两天都传疯了，你竟然还不知道？”脸型瘦凹、带着厚厚眼镜的耿博焦急地说道。 耿博，和张星扬一起从航天大学毕业的好兄弟。 “据说上面本来就打算对研究院进行企业化改革，这次事故，虽然保险公司会赔偿大部分事故造成的损失，但是其他的损失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出，这样的话即使我们将账面上的钱全都拿出来都不够赔的。” 研究所负责财务工作的梁毅，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无奈地说道。 “如果真的要进行企业化改革，那我们会直接破产，所以上面很可能直接解散研究院。” 认真地听了一圈，张星扬也冷静了下来，开口道： “也就是说研究所现在面临的最大危机，就是没钱了，是吗？” 梁毅点了点说道，“是的，其实我们拥有的资产很多，包括很多材料和动力方面的专利技术，以及各种硬件设备，但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现金，而我们拥有的各种资产是很难变现的。” “具体大概还差多少？梁叔你算过没有。”张星扬若有所思地说道。 梁毅翻了翻自己手中的文件夹说道：“缺口大概在两千五百万左右，主要是赔偿发射中被炸毁的大楼，以及事故之中伤亡的人员赔偿金。” 九十年代的两千多万，对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个时候钱还很值钱，北都三环左右的房价才四千多一平，一套四合院也不过三四十万一套。 这也是张星扬能够当上代理院长的原因，火箭发射事故发生之后，这个位置就成为了一个烫手山芋，众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张荥阳站了出来承担责任。 张星扬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现金缺口不算很大，自己想想办法应该能补上。 “梁叔，这笔钱我来想办法，那些受伤的员工，院里不会忘记他们的。” 这时候，人群之中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青年，噗嗤笑了一声。 “小张，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那可是两千多万不是两千多块！” 张星扬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平静地说道： “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如果你不信，可以擦亮眼睛等着，看我能不能做到。” 刘方也不想和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轻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辞职申请，递给张星扬，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出国留学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下个月我就要去鹰酱家的加州理工深造了，怕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张星扬接过申请书，认真地看向对方，问道： “那你还会回来吗？” 刘方笑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张星扬的问题。 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不会回来了。 实际上在场的很多人也能够理解，出国能够有丰富的科研资源以及更高的工资，而留在国内不仅仅工资不高而且科研工作也十分艰难。 但这是他们的想法，不是张星扬的想法。 “祝你在国外生活工作如意，希望你不要后悔。”张星扬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方说了一句。 在场的众人大多以为张星扬是对刘方出国留学，不想回来出言讥讽。 没有想到张星扬说的另一层含义，龙国人在西方的科研环境之中是永远不可能接触到核心技术的，他们宁愿用阿三也不会用龙国人。 而在国内，虽然现在技术还不发达，但是只要足够努力，能够接触到最顶级的核心技术。 而且有自己在，超过西方，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还有谁想要离开的吗，可以一起说出来。”张星扬审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人群中的几个资深研究员，看着张星扬的目光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站了出来。 “抱歉，鹰酱家的一家研究机构邀请我过去担任研究员。” “不好意思啊，约翰牛家的一所大学请我去当讲师。” “抱歉。” 人群之中，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将离职申请交给张星扬。 “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人群之中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刚刚毕业加入研究院的实习生，还有一些行政人员。 研究所内主力的研究人员全部离开了这艘随时可能会沉没的破船。 “你们先回去忙吧，资金方面的问题，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张星扬安慰了一下留下的人员，“梁叔，我们聊一下。” 走到办公室之中，给梁毅倒上一杯热茶。 张星扬开口说道：“梁叔，资金方面还能再压缩一下吗？” 梁毅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叹了口气说道：“小张，你从小在所里长大，所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些年国家一直要求我们忍耐，这个方面的资金一直都不宽裕。两千五百万已经是经过核算之后得出的最低限度。再降我们就只能降低伤亡人员的赔偿金和医疗费了。” 听到梁毅的解释，张星扬也忍不住陷入了沉默，虽然自己大脑之中有无数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但是这些技术都不能够直接换成钱，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过了一会儿，张星扬开口道： “梁叔，账面上的钱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如果停下新技术开发的项目，只维持最基本开销，大概还能够维持三个月的时间。”梁毅快速计算了一番之后，报出了结果。 “谢谢梁叔，如果开发新技术的话，院里能拿出多少钱？”张星扬说道。 梁毅惊讶地说道：“小张，现在开发新技术来得及吗？所里最多也就能拿出300万的经费，这点钱研究什么都不够。” “足够了，我设计了一款新的液氧煤油发动机，成本不超过两百万，相同推力之下，能够节省近千万的成本。”张星扬冷静地说道。 “小张，你知道如果这次再失败了，你要承受的后果吗？”梁毅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张星扬平静地说道：“我明白，如果失败了，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第3章110吨级液氧煤油发动机求推荐 “张哥，你确定要做这东西？” 耿博面前是一幅复杂得常人看见就要头晕的图纸，上面描绘着密密麻麻的控制单元和各种阀门油路。 即使他是航天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看到这张图纸都觉得有些头晕 张星扬则是双眼放光，开始兴致勃勃地和耿博解释自己画的这副结构简图。 “这是台110吨级液氧煤油发动机，采用燃气发生器循环设计，预计干重510公斤，真空推力1132千牛，真空推质比达到221，并且这台发动机的造价在我的设计之中不会超过200万。” 一旁的耿博已经从原本的震惊，转变为无语了，显然他认为张星扬不过是在吹牛。 确实，在这个推重比普遍不超过100的时代，突然冒出来一个推重比超过200的怪物。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东西是真的，只会认为自己的老大可能是疯了，才会相信这东西会达到这样的数据。 “有了这样大推重比，同时又低成本的火箭发动机，就算是国际上对我们的保费进行提高，我们也能够抢到不少的商业发射订单。” 张星扬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设计的这款如果放到外界足以惊掉一群人下巴的发动机。 “耿博，我们一起把他做出来吧！” 张星扬重重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目光熠熠地看着耿博，高兴地说道。 而耿博则是欲言又止，看了张星扬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 “星扬，新型火箭发动机不是那么好做的，这里面涉及到的问题，不是我们两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能够解决的。” 耿博咽了口口水，他其实不是很想打击自己好友的信心，但是如果不说清楚这中间的困难，自己的好友很可能会越陷越深，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比较好。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画出这样一副结构图纸的，火箭发动机的生产并不是有了图纸就能够成功的。各种各样的结构零件，需要多少厂家来生产，乃至于发动机组装，这里边有多少难点，你我都不清楚。” 听到耿博的劝说，张星扬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平静起来，双眼恢复了平常的冷淡。 张星扬语气沉稳而又平静地说道：“博哥，我比你清楚这里面存在着多少个技术难点，但是我也相信这些困难都只是技术上的，只要我们下定决心，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大脑之中通过蛋白质芯片和硅晶体运算存储单元记录的大量未来科技，就是张星扬最大的底气。 里面记录的科技内容，包含曾经的国家最高保密级别科技内容，比如跨恒星系亚光速飞船引擎、11维空间研究、人类升华项目等等内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穿越时空的时候，未来的蛋白质芯片和硅晶体运算存储单元会和自己一起来到这个时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张星扬也就没有想太多。 “我和梁叔商量过了，现在院里还能够拿出三百万来，第一台验证机制造大概需要两百万，后续测试有一百万差不多也够了。” 张星扬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耿博，这一刻耿博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说服了。 耿博能够感受到张星扬对110吨级液氧煤油发动机的坚持。 感到自己的好友仿佛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撞塌南墙然后再走过去的倔驴。耿博也没有了办法，只好答应和自己的好友试一试： “好吧，我和你一起做，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 摆正了自己的心态，耿博这才有心思开始认真地看起张星扬画的发动机图纸。 “星扬，这款发动机你采用的是高压补燃循环？这样技术难度很大吧？” “没办法，如果采用开式补燃循环，燃气在推动涡轮泵后即变为废气排出，造成一部分浪费，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样必然会降低燃烧室压强，导致发动机的推力下降。” 张星扬也来了兴致，打算和自己这个没有怎么见过未来高效率火箭发动机的好友，探讨一番。 “高压补燃循环虽然在控制难度上，相较于开式补燃循环复杂一些，但是它的燃气发生器产生的废气并不直接排除，而是输入燃烧室进行补燃，这样可以提高发动机的推重比。” 耿博又说起发动机的控制问题，“这样的话，你的控制系统会比我们现在的控制系统复杂上不止一个数量级，我们国产的工控机估计很难胜任这样的工作吧？难道你准备从国外进口？” “我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虽然目前的国产工控机性能还不是特别优异，但是各个厂家的基本生产能力还可以。 只需要针对发动机的工作状况进行一定的修改，工控机的性能就能达到工作的要求。” 张星扬感到耿博似乎对发动机的许多方面都存在疑虑，于是索性也就放开了说： “不光是控制系统，其实燃烧室的材料也需要进行加强，我们现在的发动机材料很难承受采取高压补燃循环的高温高压状态，不过这些我的心里其实都有解决的思路。” “博哥，我们的国家在航天这方面相对于外国的先进水平，差距至少在三十年以前，如果我们现在不奋起直追，我们以后不知道还要在这些方面补多少课，才能追上他们。” “下一个世纪太空争霸，必然是各个大国之间最为激烈的竞争领域之一，一旦在这方面落后，那我们就失去了未来！” 耿博也被张星扬的慷慨陈词激发出了一股少年意气，说道： “星扬，你知道吗，其实去年毕业的时候，有学长邀请过我去往大洋彼岸，如果去了那里，也许我能够接触到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箭科技，但是我拒绝了。” 说到这里，耿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张星扬，继续说道 “我曾经在少年的时候，在了解到外国人登月，而我们连太空都没人能上去之后，就立下誓言，我一定要学航天，我一定要让我们的人登上月球！” 张星扬拍了拍耿博的肩膀，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我们的赤旗一定会插上月球！” 第4章这不可能 研究院虽然走了不少技术大拿，但是还是有几位靠近退休年龄的老研究员留了下来。 这几天的时间里，基本上都是赵星扬拆分液氧煤油发动机的结构。 将其中的各个部件图纸，分发给不同的研究员。 “这不可能！你这性能参数一定是假的！”刘方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板上挂着的新一代液氧煤油发动机图纸。 “就连鹰酱家的新一代火箭发动机都达不到这种推重比，你们这一定是假的！” 刘方今天原本只是来研究院里拿自己剩下的一些东西，无意之中看到制图室之中大家都在工作。 好奇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什么新技术开发的工作，刘方不由得好奇走了进来。 结果一走进来就看到，挂在墙上的新型号发动机结构图，一旁还标注了它的性能参数。 科研人员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看起了这台新型号发动机的性能参数。 结果看到了完全超出想象的性能，一个推重比超过200的怪物，要知道现在鹰酱最先进的液体发动机推重比也不过七八十左右。 刘方看着还在忙碌制图的张星扬，忍不住嘲讽道： “想不到老院长那样踏实能干的人，会有一个喜欢浮夸风的儿子，研究所果然是迟早药丸啊。” 张星扬这时候才发现房间内多了一个人，抬起头来说道： “你已经不是我们研究所的人了，没有资格查看本研究院的机密文件。请你尽快出去，否则我要叫保卫科了！” “你！” 刘方显然没有想到，张星扬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我的离职程序还没有走完，理论上我现在还是研究院的一员，我是有资格查看机密文件的。” 张星扬没想到对方被自己怼了一下之后，竟然没有离开，而是又顶了一下，看着面带愠色的刘方说道： “抱歉，这件事我忘了，不过你还是没有权限看这些设计图，这些都是甲级密件，你的权限不够。” 刘方这时候都有些快要气笑了，这小子是真的会气人，说道： “这台性能完全虚构的发动机，是你弄出来的吧，什么都不懂还学别人搞新技术开发。” “我看研究所在你手里，迟早要倒闭。” 看着脸已经气得有些扭曲的刘方，张星扬笑了笑说道： “那是你技术太差了，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哼，大言不惭！”刘方蔑视了一眼说道。 “这样的技术水平就连世界上火箭发动机最发达的鹰酱也做不到，更别说你了。” 在说起鹰酱的时候，刘方脸上涌现出浓浓的向往之情，仿佛那里是他的第二故乡。 看着崇洋媚外的刘方，原本还打算和他理论一番的张星扬，忽然失去了辩论的兴趣。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膝盖已经完全跪下去，失去了自我思想的人，即使这个人曾经是这个国家大力培养过的人才。 “不管我能不能做到，那都与你无关，现在请你出去。”张星扬冷漠地看着对方说道。 刘方这时候也不好再在制图室之中待下去，愤愤不平地摔门而去。 走在研究院的马路上，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骂道： “什么东西，等你研发失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而这个时候，还待在制图室之中的张星扬，看着挂在墙上的发动机结构简图，思考了一会。 伸手拨通了桌面上的电话，说道： “保卫科吗？刘方研究员走的时候，仔细检查一下他的随身物品，涉及保密问题的物品都不能让他带走。” 虽然不知道刘方是怎么拿到的留学资格，但是刚刚张星扬看到刘方谈起鹰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想起刘方在研究所之中能力实在是说不上出众，他能拿到鹰酱的顶级大学留学资格这件事，仔细想想实在是诡异。 张星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被鹰酱收买了，但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保卫科的人，在挂断了张星扬的电话之后，发现可能涉及保密事件，也不敢怠慢。 连忙将快要走出研究院大门的刘方扣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 “我已经不是研究院的人了，你们没有权力搜查我！” 面对数个人高马大，肌肉紧绷撑满制服的安保人员，刘方手足无措地护住自己的身体。 刘方身上的物品被安保人员一个一个地搜出来。 “队长，你看看这个。”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从刘方的随身文件包之中搜出一个笔记本。 程武仔细翻看了一下，手下递过来的黑皮笔记本。 发现这上面记录的，都是研究院之前的火箭数据。 很显然这个笔记本已经触犯了保密条例，程武合起笔记本，对着刘方扯开嘴角笑了笑，像一只看到了猎物的狼一样，说道： “刘方同志，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保密条例吧！这个东西你不能带走。” 刘方听到程武的话，整个人瞬间抖了一下，好像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程武发现刘方不同寻常的表现之后，心里明白刘方肯定还有其他没有被挖掘出来的问题。 可惜自己没有办法对他进行更详细的调查，这方面是国安的工作。 其他的几个安保人员仔细搜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刘方身上除了这个笔记本涉及保密条例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只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并不涉及保密问题。 在没收了黑皮笔记本之后，程武让安保们放开了衣服凌乱的刘方，语气深长略带深意地说道： “刘方，你也是在所里工作了好几年的老人了，保密守则应该也很清楚，希望你能够好好注意。” 刘方没有多说话，而是恶狠狠地瞪了程武一眼，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目送着远去的刘方，程武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打电话给国安的同志，让他们调查一下刘方最近有没有和境外势力有什么联系。” “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抓出不少大鱼。” 不知道暗线斗争即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张星扬，还在为新型发动机的设计工作而努力。 第5章实验室制备碳碳复合材料 新型液氧煤油发动机的图纸，依然处于有条不紊地绘制当中。 张星扬将所有的图纸分解之后，将各个部件图纸交给了研究所内还选择留下的人员。 自己终于可以有时间来解决发动机实际制造之中的一些问题，比如最关键的几个问题之一。 发动机材料问题！ 材料作为发动机的骨架，几乎决定了一款发动机能够有多强的性能。 尤其是用于发动机燃烧室和尾喷管的材料，要求更是高到难以复加。 没有极强的耐高温、抗冲击强度，那么发动机在运行时产生的超高温和超速激流，会瞬间摧毁发动机的燃烧室内壁和尾喷管。 一般来说，现在这个时间点，航天发动机所使用的高温合金，一般为钛合金或是镍基高温合金。 碳碳基复合材料，或是耐高温陶瓷基复合材料，这些后来应用非常广泛的材料，在九十年代，还算是比较高大上的材料。 大规模制备的价格高昂，并且一般的性能并不是十分的优秀。 以二维碳碳复合材料为例，理论上这种材料具有良好的耐高温、耐烧蚀和高温强度高等优异性能。并且它的密度很低、可设计性和可加工性都远胜于现在常用的高温合金。 但是这种材料现在的表现却并不如人意，主要还是因为表面处理工艺的问题，导致在3000度之上的时候，表层的碳膜会发生氧化钝化，从而降低耐高温的性能。 在后世一般采用涂层来隔绝材料与氧气的直接接触，从而达到防氧化的目的。 在九十年代，各种高性能的抗氧化涂层研究还不是很发达。 尤其是在张星扬生活的二十二世纪，这类基础材料的探索，已经完全交给了算力强大的环恒星中央处理器来运算，从而完全转化为时间和能量的产出品。 那台质量达到两个地球质量的恐怖巨构，每年产出的新型材料数量需要用科学计数法才能够完整表达出来。 所以张星扬大脑之中脑蛋白质芯片保存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每一个性能放到这个时代都是领先世界一百多年的天顶星科技。 当然受限于这个时代的硬件设备，这些材料配方不变的情况下，也很难达到原有的材料性能。 就好像一个人带着完整的单晶硅制备工艺穿越到二战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做到原有的性能水平，能够实验室少量制备已经可以算作是天才了。 不过好在，研究院之中是有在未来看起来十分简陋，在现在算起来还比较先进的制备设备。 一般来说二维碳碳复合材料的制备，需要先制作底层碳胚，然后经过热解碳的化学气相沉积或渗透。 在这个过程之中，碳源气（如ch4、c2h4、c3h6、c3h8等）这些气体会发生热解并且在基层碳纤维布上沉积碳，以填充碳纤维上多空预制体中的空隙。 这一步主要是为了对材料进行增密处理，从而使材料获得更加优秀的致密性。 这一步之中最为关键的就是cvi炉，而恰好研究院之中就有一台这样的设备，这一台还是之前所里为了探索高性能碳钎维材料，从国外进口来的。 张星扬按照自己的记忆，将碳纤维预制体置于cvi炉之中，随后将炉内温度设定在2100度，将天然气和载气通入到气体发生器之中。 等待了一小会的时间，张星扬将混合气体通入到cvi炉之中。现在就是决定碳碳复合材料的关键时机，能不能制备出符合张星扬要求的复合材料就在这个时候了。 张星扬看了一眼混合气体发生器上面的气压表，混合气体流入的速度和张星扬记忆之中没有差距。 接下来碳纤维基层还需要在这个cvi炉子之中待上13个小时的时间。 张星扬叫来原来在这间复合材料实验室工作的年轻研究员苏晓，刚刚从航天大学来到研究所实习的小女孩，一个比张星扬矮了一届的学妹。 “小苏，麻烦你看下cvi炉子，预计还要13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出了任何问题，就到我办公室找我，快要结束的时候，提前半个小时叫我。” 张星扬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打了个哈欠说道。 作为新型发动机的负责人，张星扬这段时间每天休息都很少，每天最多也就保持四个小时的睡眠。 每每这个时候，张星扬无比的想念自己在二十二世纪的经过基因强化，能够48个小时不休息依然能够保持充沛精力的身体。 指导了一番苏晓，这套装置出现了紧急事故之后如何强制停机，张星扬打了个哈欠离开了实验室。 大脑有些昏昏沉沉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张星扬发现梁毅正坐在办公室之中等待着自己。 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有些僵硬的脸颊，张星扬感觉自己稍微精神了一些，问道： “梁叔，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梁毅看着数天没有洗澡，浑身邋里邋遢的张星扬，皱着眉头说道： “星扬，研究院的事情你别太着急，还有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盯着呢，你也要注意下你的身体啊！” “哈哈，没事，我还年轻，撑得住！”张星扬一边从桌上的暖壶之中倒水，一边摆了摆手道： “梁叔这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吗？” 张星扬递给梁毅一个装着温水的杯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自己仿佛要生锈的腰肢。 梁毅听到问话，眉头舒展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道： “有一个好消息，国际保险公司那边的调查认为，这次事故达到了他们定损标准。” 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原本已经累得面无表情的张星扬也有了点兴奋。 “也就是说赔偿金近期就能到账？” 梁毅这时候却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说道： “保险赔偿流程没有那么简单，能够在今年年内拿到这笔钱，就算是保险公司办事快了。” 张星扬疑惑道：“梁叔，我们这次的保险额度不过6200万美元，对于投保的联合保险公司只是一笔小钱吧，他们每年利润都超过二十亿美元，怎么会拖那么久？” 梁毅看了看对这方面是真的一知半解的张星扬，有点无奈地说道： “他们的说辞是近期航天保险出险的情况太多了，人手有点紧张，我们需要排队。” “我去他大爷的，这不是欺负我们吗？！”张星扬忍不住出口骂道。 对方这借口找的太烂了，作为一个业务范围全球化的超大集团，会连这点人手都没有？ 无非是欺负你自己家没有航天保险，只能听他的，只要能多拖你一天，这些钱在银行里就能多生不少钱。 “梁叔，我们以后一定要有我们龙国自己的航天保险。”张星扬恶狠狠地说道。 第6章夸张的性能 “张院长，醒醒！醒醒！” 张星扬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自己，费劲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张面带焦急的俏脸，这个时候张星扬的大脑之中跳出对应的信息。 负责看守实验室的苏晓，这么着急来找自己，是制备实验出问题了？ “实验出问题了？还是炉子炸了？”张星扬从办公室之中的简易行军床上坐起身来，问道。 感到张星扬似乎对自己的话语产生了什么不好的理解，苏晓这时候才摇了摇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不是，不是，是时间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这时候，张星扬才放下心来，只要材料制备没有出问题就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距离自己交代的提前半个小时叫醒自己，时间刚刚好。 “等我洗个脸，我们再一起去实验室。” 张星扬走到门口的置物架旁边，拿起上边的毛巾，用水瓶之中昨天剩下的温水浸润之后，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感觉自己的大脑清晰了不少，张星扬将毛巾拧干了之后，晾在置物架上。 转头和苏晓说道：“走吧，等会还要先测试一下，未经过石墨化处理的材料性能。” 石墨化处理是提高碳碳复合材料性能的重要途径，尤其能够显著提高碳碳复合材料强度和模量，并且在高温条件下材料的强度会继续加强。 来到材料实验室，张星扬首先查看了一下炉子的运行状态，发现炉子依然稳定运行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调整了一下混合气体发生器的混合比例，稍微降低了一下cvi炉的反应温度。 张星扬看了一眼，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苏晓，不禁在心里嘀咕。 “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 “咳咳。”张星扬轻轻咳嗽了几声，提醒苏晓专注一些。 “距离致密化处理结束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先去准备一下热/力学模拟实验机。” 热/力学模拟试验机主要是用来测试材料在高温情况下的力学性能。 原本交代了一句，继续观察着cvi炉子的张星扬，等了一会才发现苏晓还愣在原地，于是疑惑地问道： “你在等什么呢？” 苏晓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个月刚来研究院实习，对这些仪器还不是很熟悉。” 张星扬听到这样的解释，瞬间感到一阵无语，知道她是刚来的研究所，但是没想到连这样的基础工作都难以完成。 “我记得你在学校的时候，方向不就是复合材料方向的吗？怎么连这都不会？！” 苏晓这个人脸刹那之间羞红了起来，诺诺地说道： “我当时跟的是陈哲教授，他主要做的是陶瓷材料。我们当时对于高温环境下的材料性能研究比较少。” 好吧，张星扬之前没有想到苏晓竟然学习的是陶瓷材料而且还是常温方向的，这是他疏忽了。 “那好吧，你来看炉子，我来做试验台的预加热。” 张星扬说了一下，走到热/力学模拟实验机前边，打开了它的加热电源，检查了一下仪器能够正常运行。 又随手关掉了加热功能，等一会制备出来的碳碳复合材料放到加热炉之中，才能正式通电加热。 这台机器主要检测材料在高温环境下的强度和模量。 这时候材料致密化处理基本接近尾声，这个时候的气相沉淀过程基本已经结束。 张星扬关掉机器，等待cvi炉子缓慢地降温，和一旁目不转睛看着炉温显示数值的苏晓闲聊起来： “在研究院的生活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苏晓回过神来，笑了一下说道： “都还好，除了现在人比较少之外，事情比较多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因为研究院之中的许多资深研究员都离开了，研究院现在能够做事情的人手不足，基本上属于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研究院现在正在困难时期，各方面的人手都不足，不过这段时间忙完了之后，我们会到各个高校招人，那之后就会好很多了。” 苏晓点了点头，笑了一下说道： “忙点也不错，能够接触到很多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工作。” 张星扬看着快速下降的温度，先是停掉了真空泵，然后说道： “刚毕业就能够接触到这么多有关发动机的内容，确实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学长，你估计这块碳碳复合材料的高温力学性能大概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苏晓看着快要制成的材料，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按照自己记忆之中的材料性能数据，再结合当今的制备条件，张星扬给出了一个在自己看来很保守，但是在别人看起来很夸张的数据。 “3200度的环境下，拉伸强度不低于400pa，层间剪切强度不低于20pa。”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实际上能不能达到这样的数据还不一定。” 苏晓不太了解碳基复合材料的性能什么样才能算得上先进，所以对张星扬说的内容没有太大的反应。 要是换成一个在这方面有所了解的研究者，听到这样的数据，第一反应一定是张星扬要在实验数据上造假。 因为这个时候，鹰酱家研究出的最新型碳碳复合材料，在3200度的环境下，最多也就能达到200pa的拉伸强度。 张星扬戴上高温隔热手套从炉子里取出刚刚完成的碳碳复合材料，材料表面还散发着阵阵的热气。 将其中的一份材料放到热/力模拟实验机之中，其他的材料放到冷却平台之中。 打开通电加热键，测试的第一个温度并不高，只有五百度。 电加热的速度很快，不到两分钟的速度就达到了目标温度，张星扬开始操作着测试拉伸强度。 结果出来的很快，一旁的电子屏上显示出材料的拉伸强度达到了325pa，结果比较符合张星扬的推测。 碳碳复合材料的拉升强度会随着温度的提升而提升，目前的温度还没有到达它的增强极限。 按照张星扬的推测，极限温度大概会在3500度左右。 接下测试温度分别是，800度、1200度、1600度每隔400度测试一下，一直测试到4000度。 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测试完材料在各个温度的强度。 结果和张星扬之前推测的差不多，3200度的时候，拉伸强度412pa。 在3600度时材料的拉伸强度首次出现了下降，从412pa降低到了398pa。 4000度时材料的强度下降得更厉害了，下降到了351pa。 “这材料在超高温下强度下降也太快了吧。”苏晓看着实验记录表上快速下滑的曲线吐槽道。 张星扬扫了一眼记录表，开口道： “这个成绩已经还不错了，我们设计的需求温度是3100度，正好在他的最强区间之内，问题不大。” “你要知道现在这材料还没有经过石墨化处理，石墨化之后它的强化还会有进一步的提升。” “并且还没有进行表面涂层处理，面对高温环境下强度下降比较夸张。” 苏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第7章领先鹰酱三十年 新材料制备的过程比较顺利，张星扬也就没有让苏晓再继续加班，而是给她放了一天假回去休息一下。 苏晓家是在航天大学的家属小区里，她爸爸是航天大学的教授，今天刚好回家。 “晓晓，今天不住研究所里了？怎么想起回来了？”苏澈看到回家的苏晓开心地说道。 自从苏晓去了航天研究院实习之后，就很少回家了，一般都是住在研究院的员工宿舍，这次还不是节假日就回家，确实比较难得。 “昨天实验室通宵制备新型材料，今天又要做高温力学测试，累得不行，我们院长给我放了一天假。” 苏晓瘫在松软的沙发之上用力伸展了一下腰肢，懒懒地说道。 苏澈原本看到女儿回家还有些高兴的脸，在苏晓说完之后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你们院长不是在之前的事故之中去世了吗，来了新的院长？” 苏晓撇了一眼自己老爹，语气崇拜地说道： “他你认识，比我高一届的张星扬。” “老张的儿子？”苏澈有点纳闷地反问。 “他什么时候变成你们院长了？” 这时候苏晓认真地说道：“之前的院长在事故里牺牲之后，张星扬代理院长工作。” “他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能镇得住那些老研究员吗？”苏澈好奇地问。 “研究院里比较厉害的资深研究员现在都走了。”苏晓有些难为情，毕竟自己的工作单位大批人才出走，实在不是什么能够说得出口的事情。 “那你们研究院现在还有项目在做吗，还是全部都停了？”苏澈坐在女儿对面，给女儿剥了一个她最爱吃的橙子。 苏晓从老爹的手上接过橙子，掰开一瓣，塞进嘴里，感到朵朵甜蜜在自己的舌尖绽开，大大的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所里现在还有项目在做，具体的内容我不太清楚，不过昨天制备的新材料应该就是新项目上的。” 苏澈这个时候也对这个新材料感到了一丝兴趣，毕竟他本人就是航天大学的材料学教授。 “你们的新材料是什么？” 努力吃着甜甜的橙子，苏晓费劲地咽下嘴里的果肉，喝了杯水。 “据说是一种新的碳碳复合材料，可能是用在高温环境之下的吧，今天做的测试都是在高温条件下的。” 火箭研究院做高温材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火箭工作的主要环境就是高温状态，所以对高温性能都会有特定的要求。 “性能怎么样？”苏澈看到女儿手里的橙子快要吃完了，连忙将自己手上已经剥好的果肉递了过去。 “爸爸，不用了，吃一个已经够了。”苏晓先是拒绝了老父亲好心的投喂， “看张院长的反应，性能应该还不错吧，在3200度的时候强度应该是达到了极大值，412pa。” 原本正端起水杯准备喝水的苏澈，听到这个数据，“噗！”的一下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你说多少？！” “你知道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吗，可不能胡说啊！” 苏晓不明所以的看着，被茶水弄湿了衣服却不在意，而是追着自己问数据的父亲。 意识到这个新型材料，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厉害。 “数据的真实性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当时我就在现场，我看着张院长做的热/力学性能测试。” “爸，这个数据很厉害吗？” 苏晓忍不住好奇。 苏澈抹了一下自己被茶水弄湿的裤子，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 “你知道鹰酱今年在明苏尼的实验室里，制出来的碳碳复合材料在3200度的时候强度是多少吗？” “192pa!” “这是上个月发布在《先进材料（advancedaterials）》上的数据，你也是做材料的，应该知道这本期刊的权威性。” 苏晓这时候才明白，实验室之中那边看上黑糊糊其貌不扬的布片，到底有多厉害！ 可以说在碳碳复合材料这个领域，这是一座即将拔地而起的珠穆朗玛峰！ 它的出现能够让那些还在小土坡上努力攀登的研究者，感到无边无际的绝望！ “那岂不是说，我们超越了鹰酱最顶级的实验室水平？！”苏晓两眼闪闪发亮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 苏澈作为一个大学教授，考虑到的自然要比苏晓多不少。 “如果你们做出来的材料，真的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自然是的。” 还没有等苏晓高兴起来，苏澈紧接着又转折道： “但是如果你们是造假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毕竟作为国内不以材料学见长的火箭研究院，突然研究出来一款超过世界顶尖水平两倍的材料。 没有人不会对这个材料的真实性进行怀疑。 毕竟学术造假在哪个时代，都不算是少见。 “怎么可能有假的，材料是我看着一点一点烧出来的，性能测试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的，没人能够造假！” 苏晓语气坚定地反驳了自己老爹的怀疑。 要说现在世界上除了张星扬之外，谁最不怀疑这款材料的真实性，只有她苏晓了。 毕竟材料几乎全程是她看着做出来的。 “如果你们这材料是真的这么厉害的话，今年的高新技术发展计划估计会有你们所一份。” “就是那个国家为了追赶世界先进水平设立的奖项吗？”苏晓一脸兴奋地趴在苏澈的肩膀上问道。 “对，加入发展计划，对你们后续的研究有着数不清的好处。” 苏澈有点严肃地说道： “我现在就给学校做碳基材料的钱教授打电话，我们明天就去研究院拜访一下，如果真有这么强悍的材料，我现在参与的另一个项目也能轻松一些。” 苏澈掀开电话机上盖着的白色蕾丝花布，抓起话筒拨通电话，等了一会。 “喂，老钱啊，是我，苏澈。” “明天别去学校了，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话筒另一头传来浑厚的声音， “老苏，你又要搞什么名堂，明天我还要给研究生上课呢！” “还上什么课啊，让你的博士生带一下不就完了吗，明天你如果不去你一定会后悔。” 钱思明站在电话机旁，皱着眉头问道： “老苏，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能透露下吗？” 苏澈故作神秘地说道：“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只能告诉你，和新材料有关。” 挂断电话，苏澈看向躺在沙发上的苏晓，结果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估计晓晓这两天也是挺累的，苏澈给女儿盖了一条毛毯，在心里想道。 这时候外边的万家灯火已经亮起，一道微弱的流光从夜空之中划过。 普通人以为是流星，傻傻的对着天空许愿。 张星扬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默默地念道： “和平号空间站。” 而龙国自己的空间站还需要多久呢，还会需要二十多年的时间吗？ 有了自己，也许一切都会来的更快吧！ 第8章钱思明的震惊 春寒料峭，突如其来的一场倒春寒，让大家又穿上了刚刚脱下的棉袄。 这年头羽绒服还没有像后来那样普及，大多数人御寒的主要衣物还是厚重的厚棉袄。 钱思明裹紧了一些身上的墨绿色军大衣，往手心哈了几口气暖和了一下。 “老苏怎么还不来！” 自己都在公交站等了他快二十分钟了！钱思明在心里想着。 “老钱！” “这儿！” 苏澈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中，探出头来喊，站在寒风中的钱思明。 “砰！” 钱思明用力的关上车门，有些不明白的问： “老苏，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你这车又是从哪来的？” 坐在驾驶位的苏澈，嘿嘿一笑，说： “这车是从学校借的，咱们今天也算是出公差了！” 苏澈这么一说，钱思明就更加好奇了，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等着苏澈自己给出一个解释。 苏澈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边的钱思明。 发现对方没有继续追问，自感讨了个没趣，于是也不吊着对方了，开口说： “去北边的航天研究院，听说他们弄出来一种新材料。” 钱思明听完更加疑惑了，火箭研究院在国内材料界根本排不上号啊，他们弄出来的新材料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搞出来什么厉害的新材料，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去看。” 摸了摸桑塔纳2000的真皮座椅，钱思明有些疑惑的问。 学校的车可不好借，要不是特别重视这次拜访，苏澈不可能借得到这辆车。 “他们制备出来一种新的碳基复合材料，据说高温下性能非常优秀。” 苏澈拐了一个弯，然后开口说道。 “性能能有多优秀？顶多能在1200度上表现还行就不错了。” 钱思明有些不屑，航天研究院在材料上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了。 苏澈听到桀骜的钱思明，对于航天研究院的轻视，忍不住说： “说出来怕吓死你！他们的材料性能超过鹰酱的两倍！” “而且是鹰酱家明苏尼实验室的最新数据，火箭研究院的数据是他们的两倍开外！” “这不可能！”钱思明立刻忍不住反驳。 “如果你说他们现在达到国内先进水平，都比这要有可信度！老苏，别拿这些事情开玩笑！” 苏澈没有过多的和钱思明进行争辩，因为他明白现在争论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只要看到航天研究院做出来的实物，钱思明就老实了。 桑塔纳一路奔驰，很快就来到了火箭研究院所在的青江区，火箭研究院四周围目前还没有开发。 大多数地方还是农田，当然这些农田会在后来数十年的城市化进程当中，逐渐消失。 苏澈将车停在研究院外边的马路边，这车是航天大学的，按照火箭研究院的保密准则，想开进去会比较麻烦。 带着钱思明，走到研究院的大门口。 递给门口的安保人员看了自己单位的介绍信之后，面无表情的程武看了看上面的航天大学抬头，和上面不可能作伪的钢印，这才放他们进入研究院当中。 苏澈按照记忆当中，火箭研究院的院长办公室的位置，走了过去。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透过办公室的窗口看过去，办公室内没有张星扬的人影。 “苏教授，钱教授？你们来这儿干嘛？” 抱着厚厚的一沓图纸，耿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些不解地问。 苏澈，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是耿博，有点高兴地说： “是耿博啊！” “我们来找张星扬，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他好像不在办公室？” 耿博透过有点发蓝的玻璃看了眼办公室里边，张星扬果然不在。 “星扬，他不在办公室的话，估计就是在材料实验室。” “你们要是不特别着急的话，等我去制图室送下图纸，就带你们去。” 钱思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是很着急，说： “我们不着急，你先去送东西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耿博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快步走向了二楼的制图室。 苏澈和钱思明看着他离开，钱思明转头看向苏澈问道： “老苏，他们这材料具体啥情况？你了解吗？” 苏澈这时候也不再隐瞒些什么，开门见山地说： “这材料我也是从我女儿晓晓那里知道的，她现在就在研究院的材料实验室实习。按照她的说法，这材料是碳碳复合材料，高温性能在3200度时达到最大值，强度可以达到412pa!” 钱思明没等苏澈继续往下说，直接打断了对方，眼睛眯了起来说： “你搁这给我讲科幻故事？他们要是做出来这样强度的材料，我当场把材料吃下去！” “老苏，你别是被你女儿骗了！” 苏澈笑了笑，没有因为钱思明的话而恼火，熟悉钱思明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喜欢和别人打赌，不过他打赌似乎从来都没有赢过。 “老钱，我就不和你赌了，我怕你输不起！” 说到打赌，钱思明瞬间就上头了，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次我一定不会输！我把话放这儿，他们要是真的做出来，我当场吃下去！” 耿博这时候刚好送完图纸回来，听到十赌十输的钱思明又在和别人打赌，刹那间来了兴趣： “钱教授，算我一个，我赌你输！” 钱思明自然是来者不拒，有人愿意一起玩，他就更加兴奋了。 “好！” 耿博听到钱思明答应了赌局，和苏澈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几个人接下来没有过多的浪费时间，直接前往了材料实验室。 刚刚进去材料实验室，张星扬正在从热熔炉中的一滩液体之中，捞出一叠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碳纤维布片。 推开门进来的几个人，一看见材料，就被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就是要用在燃烧室上的内衬？”耿博率先问道。 还在小心翼翼地将材料上液体甩干的张星扬，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周围的几个人，随口说了句。 “这是要用在喷管上的，燃烧室内衬材料还没开始弄，我们研究院里没有制备条件。” 钱思明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刚刚泡过的那一摊液体，问道： “这是硅基抗氧化镀膜液？” 张星扬这时候才从自己手中材料转过神来，仔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没想到还有稍微懂点的人，张星扬在心里想道，开口说： “算是吧，不过这里边还有微量的纳米金属镍，还有些别的东西。” 碳碳复合材料的镀层经过张星扬一夜的努力，终于算是完成了，到这时候才算是制备过程结束。 “这就是制备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做下性能测试。” 张星扬看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众人，有点无语地说道。 “能让我来吗？”钱思明看着张星扬稚嫩的脸，认真地问道。 有人想要帮自己的忙，张星扬开心还来不及，自己忙了一个晚上都快要累死了。 而且钱思明作为材料学教授，做点材料的性能测试，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张星扬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天热/力学高温试验仪前面忙着的三个人。 享受着自己难得的休息时间，就在张星扬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打断了张星扬享受自己美萌的机会。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张星扬揉了揉自己的脸，勉强让自己稍微精神了一些。 走到试验仪前边，看了下钱思明手上的实验记录表。 3200度，537pa；3600度，541pa；4000度，531pa。 和之前的半成品相比，经过了石墨化处理并且对表面进行了镀膜的完全体。 不仅仅耐高温程度更上一层楼，强度性能更是加强了百分之二十左右。 “和我预测的差不太多，可能是纯度还有些问题，可惜了！” 张星扬叹息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说。 这个时代的材料纯度是张星扬避不开的难关，除非他自己去对原材料生产进行改进，否则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面对张星扬的凡尔赛言论，钱思明瞬间有些恼火： “你知道这数据意味着什么吗！！” 然而下一秒，钱思明就想起眼前的这个凡尔赛人，正是做出这份材料的人。 “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这代表我们的发动机尾喷管，可以承受更大强度更高温度的冲击，可以大大提升发动机的推力。” 看到眼前睡眼朦胧、打着哈欠的年轻人，钱思明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见证了一位天才的崛起。 这个还没有到达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就好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即将照亮龙国材料界暗淡的天空。 第9章材料的另一种可能用途 新型碳碳复合材料制备完成，张星扬总算是能够松一口气了。 这证明自己脑子中的科技，即使是在这个接近两百年前的世界中应用。 没有因为时间的问题，而出现任何的偏差。 不过现在张星扬还不能休息，眼下还有一件有点麻烦的事情。 那就是刚刚过来的苏澈和钱思明两位材料学教授。 尤其是钱思明教授，十分兴奋地揪着张星扬的衣袖，指着载物台上的新材料，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 “材料的基体，你选的什么？单层碳胚？碳纤维布？还是石墨？” “固碳过程中的源气，有哪些？” “到底是什么样的材料结构，能有这么大的强度啊？！” “要是有一台扫描电镜就好了！” 张星扬没有回答钱思明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都是比较敏感的关键技术点。 自己能够理解对方作为一个在材料领域深耕多年的科研人员，见到一种性能强劲的材料时的兴奋。 但是自己现在的屁股坐在火箭研究院这边，不可能让自己单位的成果被别人白嫖。 “主要的技术路线，过几天我会写一篇论文，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 张星扬看着一脸期待的钱思明，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澈则是要比自己的好友看的更透彻一些，张星扬作为火箭研究院负责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自家新技术的细节。 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新材料的成本问题，以及是否能够量产。 “这种材料现在能够量产吗，成本大概在多少？” 张星扬看了眼虽然同样很高兴，但是并没有发疯的苏澈，心算了几秒钟爆出了一组数据。 “实验室成本大概在1500元/公斤，量产成本如果管理恰当的话，可以控制在1100元/公斤左右。” 苏澈听完之后没有太大反应，之前材料性能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导致现在对原本很夸张的数据脱敏了。 新型的碳碳复合材料，相较于现在普遍使用的镍基高温超合金，高温性能几乎提升了两倍，重量下降三分之一，然而成本却只有镍基合金的一半都不到。 如果这种材料，应用在自己参加的ws-10发动机研制上，那涡扇十的性能将得到不少提升。 单说是碳碳材料的低密度，就能够提升不少的推重比。 而且耐高温性能提升，意味着更大的燃烧喷发，更大的推力！ 更别提它的成本，相较于镍基高温超合金几乎是碾压级别的优势。 “星扬，有想过什么时候量产的问题吗？” 苏晓笑眯眯地看着，一直打哈欠、睡眼朦胧的张星扬问。 “暂时还没想过，可能要重新建厂生产，估计最少也要好几个月吧。” 张星扬按照自己记忆中这个时代的建设速度，估计了一下。 “要是我能够给你找一个现成的场子呢？”苏晓听到对方有意向批量生产，连忙问道。 虽然大脑很疲惫，但并不意味着张星扬的思维昏沉。 相反的，在大脑中蛋白质芯片的加持下，他的思维速度远远超过普通人。 苏澈平白无故帮自己找到一家工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是不可能的，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教授，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张星扬作为二十二世纪最年轻的院士，为人非常直接，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事情。 苏澈听到对方直接点破自己别有用心，也不觉得尴尬，而是说道： “不知道星扬，有没有听说到我们自研的涡扇十项目？” 相关的资料瞬间出现在张星扬的脑海之中。 ws-10项目，起步于82年，核心机技术来自于鹰酱家的cf56航空发动机，和毛熊家的al-31f发动机。 92年研究出第一台核心机，然后的几年遇到了不少的挫折，一路坎坷直到05年才达到预期性能，正式定型。 作为龙国第一款大推力军用涡扇发动机，ws-10经历了不少的困难。 自己能够帮上忙的话，那也不错。 张星扬在脑海中想了一下，说道： “听说过一些，不过具体的并不是特别了解。” 虽然自己知道这款发动机从设计研发到退出历史舞台的全过程，但是现在还不能说，否则可能会惹上不少的麻烦。 苏澈斟酌了一下，自己可以说的信息，说： “这款发动机目前算是研发测试阶段，现在遇到了不少问题，其中材料就是大难题。 如果能用上这款新的碳碳复合材料的话，那能够解决不少的问题。” 苏澈顿了一下，继续说， “如果你能够同意的话，我可以联系军方那边给你找一个碳材料加工厂，给火箭研究院用。” 对方给出的理由和条件，都挺能打动张星扬的内心。 不管是为了火箭研究院接下来的发展，还是龙国的科技进步，张星扬都没有理由拒绝。 “我当然同意，不过具体的细节可能还要和军方还有工厂商量一下。” 张星扬轻松的说道，就好像没有将这样变态的新材料放在眼里。 苏澈忍不住笑着感慨道：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古人诚不欺我！” “具体的细节，我到时候会让军方和你们研究院进行对接的。” 这时候，苏澈也看出张星扬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合过眼了，拉过还在对着载物台上的材料苦思冥想的钱思明。 对着昏昏欲睡的张星扬和看着实验记录沉思的耿博，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然而钱思明并不想走，大喊着： “我不走！” “老苏，你别拉我！！” “星扬，你们研究院现在还缺人吗？！” “我可以马上过来，当实验室助理也行！！！” 钱思明是一个材料学疯子，现在让他看到了这么强悍的材料，想要让他走哪有那么容易。 最后还是苏澈和耿博，连拉带劝的拉回到了研究院外的桑塔纳上。 不过苏澈看着坐在后排还想着材料，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的钱思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自己貌似这一趟给航天大学，送出去一个材料学教授。 可能很快自己就要失去这位，一起工作了好几年的同事了。 而在火箭研究院的张星扬，已经陷入了梦乡当中。 梦里，回到了曾经的时代，自己乘坐着“青龙号”太空战舰，穿梭在无尽的星海之中！ 第10章双归零管理 新型发动机的各项开发都进入了平稳过渡期，结构设计的工作张星扬已经分解交给了各个科室。 新材料的开发，依靠研究院本身的设备和技术，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提升。 于是，张星扬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针对上次火箭发射失败的事故总结上。 张星扬很清楚，上次火箭发射失败，技术上的原因自然是火箭的姿态控制系统出现了问题。 具体来说就是控制系统之中一个芯片引脚出现了虚焊，结果在火箭启动之后，芯片发出了错误的控制指令。 火箭的中控系统误认为，火箭的角度出现了倾斜，从而开始了自动回正。 结果就是火箭歪歪斜斜地撞在了发射场旁边的小山上。 然而这件事的背后，远没有这么简单，这后边其实反应了火箭系统的管理体系出现了问题。 事前检查马虎大意，甚至出现过将不合格的阀门当作已经修理过的零件发回来的事情。 想要在以后的火箭制造和发射过程之中，杜绝出现这样的事故，就必须建立完善的制度！ 张星扬觉得有必要，提出航天系统的双规零制度。 这本就是龙国在原本的历史上，自我摸索出来的保障制度。 如今张星扬不过是提前将他们拿了出来。 所谓双规零制度，分为技术归零五条原则和管理归零五条原则。 其实在张星扬所在的时候，有比这更加严谨的质量保障制度，不过那需要非常高的技术水平和素质极高的产业工人。 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些条件，失去了实现的土壤，贸然用使用超越时代的制度，只会造成比现在更加严重的后果。 技术归零，是从技术上消除整个系统工程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举个例子：火箭的发动机在试验过程之中出现了问题，那么必须要找出造成问题的具体部件，而且需要找出问题发生的根本原因。并且这个问题可以通过试验或其他方法进行理论分析，从而对产生的问题进行及时可行的纠正，保证问题的解决。并且将这之中遇到的质量问题反馈给本型号、本单位和其他单位。 当然制度不是只靠一纸文件就能够建立起来的，需要对整个流程进行合理的管理。 张星扬来到研究院的控制系统研究室，这里就是负责对整个火箭的控制系统进行研究的部门。 当然原本研究室的研究员，现在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张星扬将都在忙着对之前的控制系统进行复盘检查的众人，集中起来，开了一个内部会议。 他决定，双归零的制度实施，就从控制系统研究室开始。 “我知道，大家都对上次火箭事故，抱有很大的愧疚之情。”张星扬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情绪不高的脸，继续说： “在这场事故之中，有好几位我们的同事、好友又或是亲人离开了我们。” “但是生活还得继续，国家的航天事业依然需要我们发光发热，我们目前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找出事故的原因，以在下次发射的时候杜绝这些问题。” “这样才能够抚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诧异张星扬刚刚讲的内容，作为代理院长，他没有找控制系统研究室的责任，而是安慰大家，要求大家为了那些在事故之中去世的人，找出技术上的问题。 这份格局，这份气魄就不是其他人能够拥有的。 “现在研究室内，对于火箭姿态问题的可能成因有没有什么想法？”张星扬作为技术大拿，更加关心的还是技术上的具体问题。 一个身材瘦削，黝黑干瘪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好像一阵风就能够吹倒的男生，站了出来有些为难地说： “因为事故发生的时候，剧烈的爆炸摧毁了几乎一切，事故问题分析进行的比较困难。” 张星扬知道他，秦明，电子科技大学前几年刚刚毕业的高材生，未来将会成为火箭控制系统方面的大牛。 不过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刚刚开始全面接触火箭控制系统的萌新。 “我知道这方面的问题，在没有事故实体的情况下，查起来比较麻烦。” 张星扬针对秦明的诉苦，并没有不管不顾，而是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提前实施技术归零制度。 “我们要充分的考虑到系统之中，任何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一个一个地进行重现！直到找出问题的关键点，然后再去解决它！” 听到张星扬的豪言壮语，在场的众人面露难色，目前控制系统研究室走了不少人，现在就剩下这十几个人，想要靠这点人手完成事故复现调查，那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去。 没有等其他人提出来，张星扬作为常年主持各项超大型太空项目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众人的顾虑，说道： “人手方面的问题，我会解决的，你们先把各个部件需要进行的试验，做一个项目计划书出来。” 大家听到这，都有一些诧异，张星扬作为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处理起各项事情却好像是在科研单位工作了好多年一样。 自己这些人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张星扬就已经解决了大家的顾虑。 既然张星扬都这么说了，作为众人代表的秦明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了，开口说： “张院长，我们会尽快做一份项目计划书出来的，不过人手方面您还是要尽快安排，否则我们就是做出计划书，恐怕也很难快速开展。” 张星扬点了点头说：“人手你们不要担心，不过技术归零准则一定要牢牢记住，要是你们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众人看着坐在上头，隐隐透露出严厉之气的张星扬，都感觉到了对方对于新制度建设的重视。 技术归零制度，这就算是开始发展了，虽然不知道会成长成什么模样，但是张星扬却不是特别担心。 这项制度在之后能够运用数十年的时间，自然是有它的优势在内的。 第11章军方代表 时间过得很快，在张星扬不断地忙碌之中，距离苏澈来到研究院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 这一天，当张星扬在检查各个制图组交上来图纸的时候。 “叩，叩，叩。” 苏晓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问： “院长，您现在有时间吗？” 张星扬从图纸堆里抬起头来，眨了眨眼反问道： “有什么事？” 苏晓看着张星扬清秀的脸庞上挂着的两个黑眼圈，有点想笑，不过忍住了，憋笑说： “我爸带了一个人，说是要找你，耿博师兄已经带他们去会客室了。” 苏澈带人来找自己，除了是为了新材料量产的问题，张星扬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可能，至于他带来的应该就是军方的代表。 张星扬合上手里的图纸，放在一边，站起身来，准备去和他们谈一谈新材料量产的问题。 会议室之中，耿博和苏澈聊着新材料的各种性能提升的可能原因。 看到张星扬走了进来，苏澈率先站起来给两边的人互相做介绍。 “星扬，这是ws-10项目的军代表，徐援朝同志。” 徐援朝看上去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北方壮汉，身高超过一米九，全身肌肉鼓鼓囊囊的，给人一股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张院长，幸会幸会。” 徐援朝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张星扬也没有不给对方面子，看了眼对方的喉咙，笑了笑和对方说道： “徐代表，欢迎您来到火箭研究院！” 苏澈注意到张星扬看了一下徐援朝的喉咙，于是解释了一下： “徐代表，前些年在南线战场上受了伤，声带有些损毁了。” 张星扬瞬间肃然起敬，挺直了身板，给对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 “你是国家的功臣，向你致敬！” 徐援朝也十分严肃地回了一个军礼，说道： “都是为了国家！” 双方的气氛在这之后，融洽了不少。也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苏澈作为这次合作计划的中间人，开始进行简单地介绍。 “火箭研究院的新型碳碳复合材料，如果能够用在ws-10项目上，对于发动机的成本和性能都有一定程度的好处。” 苏澈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张星扬，看到对方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什么，于是接着说： “上次我们带回ws-10项目组的那片新材料，给材料组的同事们看过之后，都说这材料一定要应用在发动机上。 否则将是龙国自研军用发动机的损失！ 所以这回我就将项目的军代表带过来，就是为了和您谈一下材料的量产问题。” 苏澈讲完看向坐在一旁的徐援朝，说：“老徐，下边的你来说吧。” 徐援朝点了点头，说： “项目组那边对于材料的性能没有太多的问题，现在主要就是看火箭研究院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来协调解决的。” 张星扬心里对此早就有答案了，说：“想要量产，现在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工厂的问题，至于后边的要看过工厂的条件，才能知道。” 这个问题明显在徐援朝来之前，就在他们内部商量过了。 徐援朝直接开口道：“工厂已经给你们找好了，在湘南的703厂，那是军方自己的一座材料工厂。” 这个时代，国营工厂的条件普遍不好，就算是军方自己的工厂也一样。 所以，张星扬没有具体问工厂的设备技术情况，而是问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 “这座工厂日后的管理问题怎么处理，能否接受火箭研究院的入股？ 这些问题如果不谈清楚，那么大家后边会很麻烦。” 徐援朝有点惊讶，张星扬小小年纪竟然能想到这些问题，一般来说像他这个年纪的青年科研工作者更多关注技术上的问题。 为此，他还花了不少时间去了解703厂的情况，谁承想没有派上用场。 其实，在来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大家都没有太多的去想这个问题。 毕竟大家都认为张星扬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不会在意这样的问题，谁知道现在对面直接提了出来。 不过徐援朝也没有傻傻的愣在原地，而是开口反问道： “张院长觉得怎么合作合适？” 张星扬自然能看出对方的小心思，不过也不是很在乎，说： “既然主要是为了生产我们新研制的材料，那么我们火箭研究院就以技术入股，具体的股份比例我们可以谈。 管理方面，我们会对工厂的生产进行监控，只要不出现生产上的问题，管理方面我们可以不插手。” 徐援朝听完之后眼睛一亮，他也觉得张星扬说的还不错。 自从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各个单位的技术都是很之前的，一般来说除非是上下级单位，否则很难免费用别人的技术。 而火箭研究院实际上是只属于工业部的单位，军方是没有什么办法直接插手的。 那么按照现在常见的办法，军方就要向火箭研究院支付一大笔钱，然后才能够用这项技术。 但是这时候的军方也不容易，没有那么多钱，而工厂的股份只要对方不占据绝对控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这也就是火箭研究院级别比较高，要是换成民营单位，那是想都别想。 “张院长的办法，倒是挺符合我们的想法的。”徐援朝笑着说道。 张星扬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处于忍耐期，各方面都不容易，但是我们现在还有不小的资金缺口，股份的问题上我们不会给什么优惠。” 徐援朝倒是不太在意，而是一口答应下来：“没什么问题，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其实这里边的道道，是张星扬不太了解。 这个时候，很多国营单位基本都处在破产的边缘，上级单位背负着这些包袱，恨不得能有个人能把这些拖后腿的工厂拿走，即使是军方直属的工厂也不例外。 “张院长，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703工厂看一下？”徐援朝试探地问道。 张星扬想了一下，发动机项目在自己离开之后也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说道： “那就这两天吧，一起实地看一下。” 第12章703厂的问题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火车，还没有经历各种提速，普遍速度保持在60-80公里每小时。 即使是穿梭在各个大动脉上的直达特快列车，时速也不过120公里。 这样的速度别说是和二十二世纪的超真空特快管道系统相比，就是和二十年后的高铁动车相比，也慢得和蜗牛一样。 只有在这些走出研究院，深入接触到这个时代之后，张星扬才把到时代的脉搏。 和张星扬一起出差的梁毅，原本打算给两人订一个卧铺车厢，不过张星扬拒绝了。 张星扬来自于一百多年后的未来，对于这个时代的生活存在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而想要更好的融入到这个时代当中去，必须和这个时代进行足够多的接触。 坐在硬座车厢的张星扬，好奇地看着车厢内的陈设。 高靠背的深蓝色靠背上，铺着纯白的花纹布，面前是一长条漆黑的桌子。 车厢内没有安装空调，好在三月份的南方气温不冷不热，两侧的车窗半开着。 温和的春风，从两边吹来，张星扬感觉很舒服。 在二十二世纪，生活在各种气候条件都由中央计算机控制的太空城市，这样的自然风是十分奢侈的享受。 坐在张星扬对面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牛仔外套的中年人，身上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小伙子，你们是要去南方吗？” 中年人在张星扬和梁毅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下，问道。 张星扬这时候才从对周边环境的打量之中，缓过神来，回道： “是，我们这回是要到湘南去，你呢？” 对面坐着的中年人，听着眼前一亮，兴奋地说： “我也是要到湘南去，回家探亲。” 梁毅这时候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中年人，眉头紧锁着，忍不住出声问道： “您是刚刚从北边大毛家回来？” 傅义辰闻言更是笑了起来，说道：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之前在大毛家做罐头生意。” 梁毅闻言，说道：“你说话有一股毛子味儿，我以前在他们那儿留学。” 傅义辰感觉到对面两个人似乎是来头不小，连忙顺杆往上爬，说道： “那您之前学习挺厉害的，想我就不行了，中学没毕业就出来闯荡，到现在也没有混出来点名堂。” 张星扬有点好奇，根据后来人们的叙述，这个时代和大毛做罐头生意，似乎是能赚到不少钱的，于是出言问道： “不是说在大毛那里做生意赚钱挺容易的吗？” 傅义辰闻言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从那些赚到钱的人听来的故事，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那是之前了，这几年去往大毛家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不像以前那么好做了，而且这两年大毛的治安也不太好，做生意风险很大。” 梁毅点了点头，认同对方的看法，自己认识的不少之前去大毛家做生意的，这段时间都回来了。 原因就是治安问题，大家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话说你既然是湘南本地人，那你听说过703厂吗？” 张星扬想着，对方作为当地人说不定能够得到一些更加真实的看法。 傅义辰闻言一愣，反问道： “你们去703厂干什么？没记错的话那是座军工厂啊？” 张星扬笑了一下说： “我们单位和703厂有一些生产上的合作事项，我们这次去就是要谈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傅义辰这时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抿了抿嘴唇，思考了一会儿说： “703厂算是一座老厂了，当年三线建设的时候从东北搬迁过来的，这些年一直都是军方直属的工厂。” 张星扬继续问道：“工厂现在情况怎么样，这段时间国营工厂的情况都不太好啊。” 傅义辰听到对方的问题，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 “这你可问对人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北边去做生意吗？” 没有等张星扬和梁毅继续发问，傅义辰自己接着说道： “我原本就是703厂的工人，那时候厂里没有什么订单，每个月只能够一点生活费，但是我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养。 这点钱怎么够一大家子的开销，只能够办了停薪留职，一个人去北边闯荡。 这几年我老婆陆陆续续也和我说过厂子里的一些情况，厂子里大多数人都办了停薪留职或者干脆直接辞职，去了北边或者南边闯荡。” 张星扬这时候看了梁毅一眼，梁毅苦笑了一下。 估计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厂子的情况会这么差。 “那如果厂子重新开工的话，你觉得能成功吗？” 张星扬看着有些感慨的傅义辰问道。 傅义辰撇了撇嘴，有点不屑地说道： “就703厂现在的那些破烂设备，现在还能不能动起来还不一定呢，要想复工，光是各种设备就不可能！” 张星扬闻言，侧过头和梁毅说起悄悄话： “梁叔，设备更新的问题，到时候一定要和他们谈清楚，这方面涉及到资金最好让他们出。” 梁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星扬转头又向傅义辰问道： “那人员方面呢，厂里工人素养怎么样？” 傅义辰这时候也看出来了，对面这两个人之中，真正说话做主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青年。 因此他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说辞，道： “一些老工人都还是留在了厂里，他们的技术还是不错的，除此以外真正能干活的人不算很多。” 作为曾经703厂的一员，傅义辰当然不想说太多的坏话，但是对方明显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对象。 也不敢对情况隐瞒太多，只能尽量拣好听的说： “厂里老师傅的技术水平还是很高的，都是各种高级工。” 张星扬笑了笑，和对方说道： “谢谢大哥，我们会自己去实地探访一下的。” 梁毅这时候也从兜里掏出两支中华烟，一支递给傅义辰，一支递给张星扬。 张星扬接过香烟闻了一下，揣进了自己衣服兜里。 “星扬，现在不抽烟了？” 梁毅看着他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张星扬毕竟已经不是曾经的灵魂，很多生活习惯其实不太一样。 于是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梁毅的问题。 将手臂拄在车窗上，张星扬吹着窗外不断袭来的暖风。 火车道旁是一眼无垠的原野，这时候树木刚刚萌发出嫩芽，就好像是这个古老的国家，处在崛起的前夕！ 第13章实地考察 九十年代的湘南火车站，还很落后，只有两个站台。 其中一个还是货运站台，真正用于客运的只有一个站台。 张星扬和梁毅从客运站台下来之后，有点不知道往哪边走了。 这年头的客运站，还没有后来那样的人性化，没有各种各样的指路标识。 “你们俩有人接吗，要不我带你们一路？” 傅义辰热心的问道，他的人生信条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对方看起来似乎还来头不小。 “应该是有人来接的，我们来之前通知过他们。” 梁毅看了傅义辰一眼说道。 傅义辰也没有多纠缠，热心的说道： “欢迎你们在出差结束之后，来我们家做客。” 张星扬点了点头，就和梁毅跟着出站的人流，走出了火车站台。 一出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举着大大的牌子。 【欢迎火箭研究院领导来到703厂调研视察】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徐援朝，在一群人中十分的显眼。 张星扬看到对方，伸出手挥了挥，喊道： “我们在这呢！” 徐援朝听到声音，看了过来，然后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张院长，欢迎欢迎。这一路过来辛苦了。” 张星扬笑了笑，和徐援朝握了个手，指了指身边的梁毅，说道： “这是我们研究院的财务，梁毅。” 徐援朝开朗的笑了笑，对着梁毅伸出手，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梁毅，叫我老徐就行。” 梁毅也热情地握手回应道： “咱俩年纪差不多，叫我老梁就行。” 三个人简单地问候了一阵，就准备离开火车站。 只有傅义辰还站在原地，有些惊讶，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青年，竟然是一个研究院的领导。 出了火车站，徐援朝开过来一辆金杯海狮面包车，摇下车窗，说道： “上车吧！” 张星扬坐上布艺座椅，摸了摸有些粗糙的面料，感慨了一下这年代汽车工业人体工艺学的落后，看向前边开车的徐援朝，问道： “老徐，我们现在是先去哪儿？” 徐援朝一边开车一边回过头来，开朗地说道： “我们先去当地的招待所，然后给你们接风。” 梁毅这时候和张星扬对视了一眼，按照他们来之前的计划，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先去工厂做考察。 于是张星扬开口道：“老徐，没必要那么麻烦，我们直接先去工厂就行了。” 徐援朝明显没有料到，张星扬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工厂，有点为难地说道： “星扬，招待所那边都安排好了，要不还是先去招待所吧？” 张星扬还是很坚持道：“没必要，先去工厂看看，我们后边可以边吃边谈。” 徐援朝这时候也不好再坚持些什么，毕竟这次合作是自己这边求着对方。 于是只能无奈地打转方向盘，说道： “好吧，咱们直接去工厂。” 金杯海狮的性能在这个时代，还算是不错的，车子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位于山脚下的703工厂。 厂子是很常见三线建设风格，门头上挂着的红布上写着一行欢迎语。 【热烈欢迎火箭研究院领导来到703工厂视察！】 刚刚徐援朝在开车的时候，已经用 机通知过厂方，自己一行人将要直接前往厂区视察。 张星扬从车上下来，还没有好好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双手。 “欢迎火箭研究院的领导来到我们703厂视察。” 一个面色黝黑、好像老农民一样的中年人，满脸兴奋地握住张星扬的双手。 不断地摇晃着，好像要将他的双手摇断一样。 张星扬好不容易费劲地将自己的双手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来，说道： “用不着这么客气。” 梁毅这时候也帮着说道： “同志，我们还是先看看厂子里的情况吧，咱们先把工作忙完了再说其他的。” 胡德明这时候依然热情地迎合道： “说的是，说的是，咱们先谈工作，先谈工作。” 一边说着，胡德明一边给大家带路。 张星扬走进厂区内，这时候的厂房还都是毛熊风格的红砖房，一栋栋厂房之间是一行行刚刚长出嫩叶的香樟树。 走进车间之内，胡德明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703厂的光荣历史。 说着他们之前为军方生产碳纤维的历史，为国产军事武器的生产做出了巨大贡献。 张星扬默不作声地看着厂房之内的生产设备，心里默默叹息。 这个时代，各种“高科技产品”国产化历程，都不容易。 这些机器的性能，只能说相当于国外的二十年前的水平，碳纤维刚刚起步时的水平。 想要达到新材料的生产要求，需要进行不少的设备升级。 他们的碳纤维生产出来，成品率不高，碳布的编织密度有限。 如果用这样的基础材料来进行后续加工，最终成品的废品率就太高了，那样成本会高到难以附加的程度。 张星扬在工厂之中没有见到太多的工人。 只有少量的设备还在运行，三三两两的工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设备旁边忙碌着。 张星扬还注意到，工厂里的工人虽然工作量不大，但是工作态度还是很严谨的，没有出现违规操作的地方。 这也算是这家日渐衰落的工厂，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有点这些素质优良的工人，厂子还是有一些重新做起来的可能。 张星扬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张院长，我们工厂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您有什么想法吗？” 胡德明给众人介绍完工厂的基本情况，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问道。 张星扬收回四处扫视的目光，看着面带期待看着自己的众人，沉默了一下说道： “厂子的设备有点老，需要进行一定的升级，而且如果要进行新材料的生产，还需要增加一定量的设备。” 听到张星扬的说辞，703厂的众人都有些尴尬，毕竟就厂里现在的情况想要进行设备升级，添置新设备，谈何容易。 张星扬看到众人的表情，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话风一转说道： “当然厂里的工人素质，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不愧是老牌的军工厂，不过如果后续新材料生产开始，这点人手可不够。” 这时候703厂的厂长胡德明，笑着说道： “咱们厂别的不说，工人素质这块绝对的没得说，毕竟都是军工人！ 人手你也别担心，咱们厂现在的情况是人比订单多。 只要能开工，就有足够的人手！” 张星扬点了点头，看向徐援朝问道： “老徐，军方那边的想法呢？不可能这些工作都让我们研究院承担吧？” 第14章谈判 张星扬作为技术评估，简单地检查了一下703厂的生产设备和工人素质，就结束了第一次实地考察。 徐援朝原先准备的欢迎宴，最终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众人在参观完之后，就来到了703厂的会议室进行合作事宜的具体谈判。 “根据我们张星扬院长的评估认为，你方厂房设备以及各种仓储材料和成品，一共可以作价三千一百万元。” 梁毅端持着墨蓝色的文件夹，冷静地宣读着火箭研究院对于703厂的评估价值。 冰冷的话语好像阎罗宣判一样，诉说着703厂的命运。 胡德明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 “徐代表，我们703厂为军方提供了那么多的碳纤维，军方对我们就没有什么扶持吗？” 他也知道703厂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为军方创造收益的光荣集体，而是拖累军方的落脚石。 但是为了还留在厂子里的这大大小小、男女老少一百多口子人。 胡德明不得不向着自己曾经的老东家祈求。 徐援朝自然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他对703厂这样的英雄单位自然是有感情的。 但是现在军方的大背景，就是国家要求军队忍耐。 徐援朝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合作事宜不是自己说了算，军方也只是做一个中间人，介绍双方认识而已。 军方不可能直接将厂子给火箭研究院，那样做厂子里的人估计要掀翻天了！ 火箭研究院也不可能无偿的将自己刚刚开发出来的技术，赠送给703厂。 这项技术牵扯到后续的火箭发动机降低成本的各项事宜，张星扬不会让出来的。 毕竟自己的屁股现在坐在火箭研究院这边，必然要为火箭研究院的利益考虑。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屁股决定脑袋”。 徐援先是看了看703厂的领导班子，开口道： “703厂现在的情况你们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想办法谋出路，703连生存下去都是问题。 老胡你也知道军方现在压缩费用，不可能给你们拨款。 所以说和火箭研究所合作，是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别在这里卖惨了，先活下来再说吧！” 胡德明一众人听到之后如丧考妣，仿佛是被人糟蹋了的小媳妇一样。 这时候，徐援朝转头看向张星扬，有些谄媚的笑着说： “张院长，您也看到了咱们这703厂也不容易，要不你们就多出点钱？厂子的股份可以让你们多出点。” 张星扬有点无语，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国营工厂都活得挺艰难的。 但是看到徐援朝这样的一个硬汉，为了这家工厂如此低声下气地和自己求情。 张星扬也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 既然自己坐在火箭研究院代理院长的位子上，那就没办法出卖研究院的利益。 “胡厂长、徐代表，说实话现在不仅仅是你们不容易，我们火箭研究院也不容易。” 张星扬实话实说，并没有什么隐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今年初的火箭事故，我想你们应该也清楚，我们现在身上还背着一大笔的债务。 设备更新的问题，这个由厂方和军方共同解决。” 胡德明闻言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徐援朝。 徐援朝没有说些什么，而是严肃地看了一眼想要让自己出头的胡德明，警告他先别说话。 张星扬没有在乎他们之间的眼神斗争，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 “当然我们也不会白白的占你们便宜，我们的技术人员会在你们进行设备升级的时候，对厂方的人员进行新材料生产工艺培训。 努力将你们人员的水平提升到接近世界先进水平。 至于说股份分配问题。” 说到这里，张星扬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在场众人的反应。 股份问题几乎是这次合作最为核心的问题，也是双方利益的关键点。 不管是胡德明一方的，还是徐援朝，亦或是梁毅，都正经危坐了起来。 “首先介绍一下，我方的新型碳碳复合材料在性能上超过目前世界最先进水平两倍以上，我们火箭研究院以技术入股，折价一亿六千五百万元，占据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张星扬的这个估价将在场的众人，几乎是吓得一哆嗦。 这可是九十年代的一个多亿！ 在这个人均工资不超过一千元的时代，一个人要是老老实实上班要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呢！ 大概需要一千多年的时间，不考虑通货膨胀的问题，那么他需要从唐朝就开始打工。 梁毅的表情还好一些，毕竟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和张星扬对好了口径。 而且作为火箭研究院的财务，他平时接触到的资金数量比这还大。 毕竟一次发射任务之中的火箭和发射服务，加起来都超过数千万美元。 胡德明和徐援朝就没有这样的见识了。 徐援朝本人也觉得自己算是见识过大额资金的人，毕竟在ws-10项目的时候，很多时候的资金流向都是以百万来计算的， 但是这一次他也被惊掉了下巴，隔了好一会儿，有点心惊胆颤地问道： “张院长，您这估价是不是太高了？” 张星扬有点不客气的说道： “徐代表，说实话这个估计其实已经很低了。 你知道现在世界上各个国家，为了开发高温用复合材料，花费了多少钱吗？ 以鹰酱家在明苏尼的实验室为例，去年一年就烧掉了四千万美元的实验经费，换算成我们的钱，最低三亿五千万。 就这他们的材料性能，比我们现在研制出来的还要低一倍有余！ 说句违反纪律的话，要是这项技术拿出去卖，鹰酱最少能出一亿美元出来买！” 在场的众人这时候才对这项技术的贵重，有了一个刻骨铭心的认识。 徐援朝从短暂的震惊当中反应过来了，苦笑着说道： “张院长，你说的这数字太大了，已经远远超出我们能够自由接触的范畴了， 我必须要向上边汇报之后，才能够给你答复。” 胡德明则是眼前一亮，毕竟这技术越好，也代表着能够给厂子带来的好处也越大。 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股份的问题，胡德明他们反而没有那么看重，毕竟要为这事情烦恼的，是那些领导们，和自己这些人没有太大关系。 张星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着胡厂长说道： “那么初始的意向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之后会给厂子的升级专门列一个计划书，到时候你们再看看。” “至于股份的问题，” 张星扬转头看向徐援朝继续说道，“ 后续你和我们研究院的梁毅同志对接就可以了。” 第15章回家 与703厂的初步接触完成之后，张星扬原本就打算回研究所去。 但是梁毅提醒了他一件事，他的老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张星扬的母亲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就一个人住在老家休养。 张星扬的老家就在距离湘南不远的清江镇，相隔不过几十公里路程。 “梁叔，我们回去要不要买点东西？” 张星扬内心有点忐忑的问道。 也很难怪张星扬紧张，毕竟在二十二世纪，社会家庭结构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传统的父母抚养孩子，已经被全面社会化抚养取代。 张星扬从小到大就没有父母的概念，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与素未蒙面的母亲相处。 梁毅倒是有点诧异，虽然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回家，但是张星扬也不应该见乡情怯到这种程度吧。 “买点东西也行。”梁毅想了一下说道。 这年头虽然说已经取消了粮票和肉票，但是在乡下即使能够吃饱，但是肚子里往往没有什么油水。 两人来到清江镇上的肉铺摊子，却发现这里排着长长的人龙。 虽然很无奈，张星扬也只能跟着梁毅一起开始排队。 “来两斤五花肉！” 排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轮到自己的张星扬，高兴的说道。 梁毅下一秒补充道：“再来五斤大肥肉。” 张星扬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方面的知识自己也确实不懂，还是听梁叔的吧。 “一共二十六块钱。”满脸横肉的肉铺老板剁下两块肉，用塑料袋兜起来说道。 张星扬也没讲价，高高兴兴地从兜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对方。 揣着肉铺老板召回的四块钱零钱钢镚，张星扬说道： “梁叔，这里肉还挺便宜啊！” 梁毅倒也没有多想，毕竟在他眼里，张星扬刚刚从大学的象牙塔里走出来，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于是随口回了一句：“不如咱们研究院便宜，咱们是有国家财政补贴的。” 张星扬的老家是在清江镇下的一个小村庄，张庄。 刚刚走进村子里边，九十年代的农村面貌扑面而来。 很多房屋还是低矮的小平房，青砖绿瓦远看过去意境还不错。 但是走近一看，就能发现砖墙是半朽的，屋顶是破的。 很多的屋顶上压着半透明的塑料薄膜，用来挡雨。 前两日刚刚下过雨，村里的土路上到处都是淤泥和水坑。 张星扬原本擦得亮亮的皮鞋，现在也裹满了泥巴。 虽然条件比较辛苦，但是张星扬看到大家都在勤劳的忙碌着。 推开自己的栅栏门，张星扬有些紧张的喊道： “妈！我回来啦！” 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妇人，从小院旁边的厨房中走了出来： “星扬回来了啊。” 在看到母亲之后，张星扬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却突然放松了起来。 咧嘴笑道：“妈，我到湘南出公差，顺路回来看看你。” 陈兰梅有些埋怨的道：“出公差就好好工作，别耽误了正事！” 张星扬自然能够从中听出母亲，对于自己的爱护，笑了笑说道： “工作都忙得差不多了，才回来的。” 接过自家儿子递过来的好几斤猪肉，陈兰梅这时候才看向一直站在张星扬后边的梁毅，说道： “老梁，星扬这孩子还年轻，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还希望你多帮帮他。” 梁毅点了点头，随后又尴尬地说道： “陈姐，星扬可比你说的要厉害的多，我们这次来湘南就是给他刚刚开发出的新材料谈合作的。” 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陈兰梅作为一位母亲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于是拉过儿子的手说道： “别在外边站着了，快进来，这一路走过来累坏了吧，我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陈兰梅一边在清洗着猪肉，一边看着张星扬在火塘前忙活。 张星扬发现自己即使作为二十二世纪最年轻的院士科学家，但是竟然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土灶！ 咋就火一直点不起来呢，张星扬脑子里不断盘旋着灶台和柴火的气流燃气模型。 陈兰梅看着在灶火前忙碌，却一直没有火升起来，笑了笑说道： “老梁，星扬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嘛，你看他还是连灶火都升不起来！” 梁毅闻言笑了起来，说道： “星扬能算明白全流量补燃循环发动机的燃气流量，却升不起来一堆火，说出去谁信啊。” 张星扬作为两世为人，心理年龄超过三十岁的老男人，这时候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有些不满的说道：“妈！” 陈兰梅没有继续给自己儿子难堪，而是对张星扬说道： “星扬，你出去给我拔几根葱来吧！” “老梁，你来生火！” 张星扬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出厨房，来到小院墙角的菜地。 小菜地虽小，却长满了各式菜蔬，虽然现在刚刚是初春的时节。 刚刚长出来的小青菜，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拔出三根长势喜人的小葱，张星扬刚要走回到厨房里。 就听到“刺啦”一声。 陈兰梅翻炒着锅里的肉片，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把葱洗一下，切成小段。” 张星扬就好像一个乖宝宝一样，将葱洗净切好。 张星扬闻到锅里的肉香味，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陈兰梅转头看了下肚子响个不停的儿子，笑了笑说： “别着急，马上好！” 陈兰梅不停地在灶台前忙碌着，很快就做好了红烧肉，又让张星扬从菜园子里拔了几根青菜，简单的炒了个青菜。 端着菜碗到桌子上，陈兰梅招呼两个人坐下吃饭。 张星扬夹起一筷子红烧肉，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只觉得一股甜辣辣的味道传入味蕾。 即使在二十二世纪吃惯了许多智能炒菜机器人做出来的国宴级别菜肴，但是吃到这盘红烧肉，张星扬依然觉得十分好吃。 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又或是这里边包含着家的味道。 席间，张星扬的母亲一直不停地给自己夹菜，给张星扬的碗里堆得满满的。 最后忍不住出言道：“不用加了，吃不下了。” 吃完这顿饭，张星扬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吃得这么饱过，肚子都快要撑圆了。 饭后，陈兰梅对着摸着肚子不停打嗝的张星扬说道： “星扬，你父亲在事故之中去世了，妈妈只盼望你不再走你爸的老路，别再来一回了。 你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折磨了。” 张星扬沉默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被人关爱的感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才回答道。 “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要为我担心。” 吃完饭，张星扬并没有想要在家里多待，这种被人牵挂关心的感觉。 让张星扬感觉怪怪的，于是和母亲告了个别，就离开了家。 走在回去的路上，梁毅看了一下张星扬说道： “你妈其实是想要你今晚在家待一晚的。” 张星扬没有说话，亲人的担忧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祝福还是锁链，他不太明白，只能保持沉默。 第16章校园招聘 火箭研究院作为一个科研机构，在去除张星扬这个意外的影响因素之后。 整个研究所的科研力量弱的出奇，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 分到每个科研室，一个科研室连一个项目组都凑不出来。 所以校园招聘就这样被张星扬提上了日程。 “罗叔，你带人去南都招聘。” 张星扬拿着一沓招聘宣传单交给罗志伟，认真地说道。 罗志伟看着一脸认真的张星扬点了点头，隐约之间看到了张星扬父亲，张建国的影子。 “梁叔，你还要负责和703厂协调生产的工作，就不让你出远门了。 你就负责本地的航天大学招聘就行。” 张星扬看着最近为了研究院的各项工作，忙碌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的梁毅，笑了笑说。 已经习惯这种工作强度的梁毅，没有为自己叫苦，而是默默地接过了招聘宣传单。 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之后，张星扬继续说道： “至于我，将会带队前往北都进行招聘。” 简单的碰头会，很快就结束了。 目前研究院的人员架构还比较简单，有什么事情稍微说一下就行了。 等到招聘完成之后，人员架构就需要重新安排了。 这一回，张星扬没有浪费时间坐普速硬座火车。 毕竟以研究院到北都的距离，如果坐普速火车，需要超过六十个小时 为了节约时间，张星扬让梁叔帮自己一行人订了三张机票。 和张星扬一起出发前往北都的，有和张星扬关系很好的耿博，以及上一次在实验室制备新材料时帮了不少忙的苏晓。 研究院本地的机场，目前还是军用机场，普通人是很难弄到机票的。 不过研究院本身的级别就不低，再加上目前研究院和军方，尤其是空军关系很不错。 想要弄到三张机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实际上张星扬和梁毅说了之后，梁毅只给徐援朝打了一个电话。 徐援朝一个小时之后，就全都安排好了。 当张星扬坐上飞机之后，也和耿博与苏晓一样，东张西望起来。 这个时代能够坐得起飞机的，全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尤其是张星扬他们乘坐的还是飞机头等舱，更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 然而飞机一起飞，张星扬就觉得原先的好感都是假的。 由图-154改装来的客机，像一台空中拖拉机一样，哐哐哐的响个不停。 张星扬还能够看到舱壁上流淌着空调的冷凝水。 当然，吃着航空餐的苏晓，和一直看着走来走去的漂亮空姐的耿博，没有这些感受。 好在飞机的速度很快，不过三个多小时，就抵达了北都的南苑机场。 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张星扬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尤其是长时间坐着有些麻木的腰。 “张哥，我们现在先去哪儿？直接去航天大学吗？” 和张星扬关系更好一些的耿博率先问道。 “先去宾馆，然后再和陈教授一起吃个饭。”张星扬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在来之前，张星扬就已经联系过陈放教授。 对方很热情的要求，在来到北都之后请他们吃饭。 九十年代的北都，还没有日后那些熟悉的高楼大厦。 繁华的街道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张星扬他们预定的是一家靠近航天大学的宾馆。 开好三间标准房，张星扬他们利用宾馆前台的电话和陈放教授联系上。 每到这个时候，张星扬都觉得没有个人通讯设备的难受。 就算不提自己在二十二使用的植入式通讯芯片。 就连三十年后流行的智能手机，都让张星扬无比的怀念。 而这时候最为流行的还是 机，想要用手机那就只有像砖头一样大小的大哥大。 陈放找了一家地道的老北都饭店，招待远道而来的张星扬众人。 “星扬，这次你们来航天大学招人打算招多少啊。” 陈放将点菜单交给服务员之后，笑着问道。 “这次我们的招聘规模比较大，毕竟下边的各个科研室现在都很缺人。 北都各个学校全都加起来，大概要招500人左右。” 陈放闻言还是有些惊讶，毕竟这时候的大学还没有经历过扩招。 每年毕业的学生是有限的，航天大学每年的毕业生，包括研究生，也不过四千人左右。 张星扬这一开口，如果这些人大多数是要在航天大学招到的话。 那么今年航天大学的十分之一都要被火箭研究院招走。 “星扬，除了航天大学，你们还准备去哪些单位招人啊。” 陈放听完张星扬的陈述之后，接着好奇的问道。 “主要就是一些理工类院校，北都理工、水木大学等等。 当然还有一些行政工作岗位，可能需要一些管理学毕业生。” 张星扬有点好奇地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北冰洋汽水，感觉还不错后说道。 听完之后，陈放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张星扬纠缠更多，于是调转了话题说道： “火箭研究院现在新技术研发怎么样了。” 提起技术话题，张星扬终于来了一些兴趣，说道： “结构设计基本上完成了，下一步就是要试制了，尾喷管的材料研制也比较成功。” 陈放确实感到有些惊讶，毕竟距离上次自己离开火箭研究院刚刚过去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按照正常研发进度来说，能够把各项部件的设计要求列出来就不错了。 “真的假的？你们怎么做的这么快。” 陈放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张星扬也明白按照这个是时代的设计速度来说，自己这速度实在是骇人听闻，于是敷衍道： “这个项目实际上挺久之前就一直在推进，最近只是整合完成，并且完成了材料的研发。” 这里也就是张星扬欺负了一下陈放这位教授，目前不是特别清楚火箭研究院的内部研发状态。 “你们新项目性能，能透露下吗？”陈放接着追问道。 张星扬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挑一些能说的讲一下： “这是一台新型的110吨级液氧煤油发动机。” 张星扬还没有讲完，就被陈放打断了，说： “等会，你们怎么突然转到液体火箭发动机这条路上来了？你们擅长的不是固体火箭发动机吗？” “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可回收火箭做准备，固体火箭发动机想要回收太困难，只能走液体火箭的路子。” 张星扬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时候，对于可回收火箭的探索还只是一个概念性问题，没有什么人进行研究。 毕竟鹰酱家的航天飞机还没有退役，还加还是想要走航天飞机这条已经有人走过的老路。 “你们这未免也想的有点远吧，现在国际上大家似乎都没有对这方面有研究。” 陈放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航天飞机目前看起来成本还是太高昂了，就算是鹰酱家这样财大气粗的土豪，都快要支持不起了。 所以为了降低日后的航天成本，可回收火箭必然是日后的最优选择。” 张星扬语气坚定地说道。 毕竟这些都是在未来，大家走过的真实道路。 张星扬现在只是提前提出来这一点而已。 第17章外企-苏诺精工 四月的北都，正是各个企业和单位招聘的时节。 自从两年前国家取消了毕业生分配制度，大学生们到了毕业季就开始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奔波。 各个招聘会这时候也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火箭研究院作为和航天大学最为对口的单位，自然是在航天大学的学子心中排在第一位的。 招聘第一天的上午。 火箭研究院的招聘位置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苏晓和耿博负责的是简历初筛，张星扬则是负责后边的技术面。 这个时代的学生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张星扬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能够完成简单的科研任务就算过关。 “回去等消息吧，如果通过了我们会有人通知你。” 张星扬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说道。 对面坐着的学生听到这个回答，还有点高兴，以为自己能够进入到火箭研究院工作。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明白一些后世的行业黑话。 回去等消息，实际上约等于没通过。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张星扬吐了口浊气。 在心里想到，下一次绝对不自己来招聘了，这工作比通宵做实验还要累上太多。 “下一个。” 张星扬短暂歇了一下，开始准备接下来的面试工作。 然而等待了两三分钟的时间，也没有人进来。 张星扬走出作为临时面试场地的教室。 外边原本排着长队的人流，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有耿博和苏晓还在劝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来面试。 “博哥，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张星扬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人都被一家叫做‘苏诺精工’的公司抢走了，星扬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晓有些着急的说。 苏诺精工？ 张星扬检索了一下自己记忆之中，这个时代比较顶级的工业企业。 发现并没有这个所谓的“苏诺精工”的记忆。 这说明这家公司，要么是一家没有什么技术的垃圾公司，要么就干脆是一家皮包公司。 “苏诺精工，那边是什么情况？” 张星扬抓住一个准备离开的学生问道。 对方明显是准备去苏诺精工的场地进行面试。 有点兴奋地说道： “据说苏诺精工，总部在鹰酱家的加州，是做航空航天零部件的。 这一次他们是第一次来我们国家招聘，待遇还挺好的，每个月2500刀的工资，而且可以帮忙办绿卡！” 张星扬越听，眉头皱的就越紧。 这条件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他们的招聘位置在哪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张星扬对着在场的几个人说。 刚刚为张星扬介绍的学生，很积极地给大家带路。 苏诺精工的招聘位置，距离火箭研究院的招聘场地并不远。 几乎可以说是走几步路就到了。 苏诺精工的场地里挤满了想要面试的学生，和火箭研究院的门可罗雀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星扬从在场苏诺精工的招待人员手里，接过一张对方的企业宣传单。 上面写着苏诺精工的历史，曾经为鹰酱家的登月计划做过供应商，同时也是“天空空间站”提供过技术支持，并且将要在即将的国际空间站计划当中扮演重要角色。 苏诺精工不仅仅在航天领域处在世界领先水平，而且在航空领域和多家军工企业有着密切的合作，鹰酱家最新服役的f-22就有苏诺精工的参与。 张星扬越往下看，越觉得奇怪，这样一家在行业内处于头部的企业，自己的记忆之中不可能没有记载。 除非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从未来穿越而来，而且还是航天工作从业者。 不过从对方透露出的技术来看，并没有未来技术的影子。 所以张星扬还是倾向于认为，这家企业是一家皮包公司。 不过还需要是他们一下，说不定对方真是未来穿越者呢。 张星扬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张面试登记表，将自己的一些基本信息写上去。 站在外边等待着。 耿博有点不明白的问： “星扬，你还真打算去这家公司面试啊？” 张星扬扫视着苏诺精工在场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我怀疑他可能是一家皮包公司，想进去看一看。” 面试进行的很快，根据张星扬的观察，每个人的面试时间可能都不超过五分钟的时间。 而且大多数人似乎都通过了面试，他们满脸笑容地谈论着日后出国的生活。 这很不合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看出一个人的水平，并且通过率貌似也太高了。 很快就轮到了张星扬，走进作为面试场地的小教室。 坐在上边的是三个看上去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其中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看起来像是技术人员。 至于其他两个则是穿着比较正经的西装。 常规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之后，坐在左边的大胡子率先问道： “请说一说你对我们苏诺精工的第一印象。” 张星扬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直接向对方发难： “我认为这是一家皮包公司。” 坐在上边的三个人十分诧异，毕竟这个时代的通讯条件并不发达。 尤其是对于国外的信息，大多数人都是缺乏了解的，所以基本上他们说什么。 人们在看到他们外国人的面孔之后，都不会做怀疑。 而现在，张星扬是第一个揭穿他们身份的人。 当然作为这方面的惯犯，台上三个人装得很到位，即使是被当面戳穿也没有立刻翻脸。 而是继续严肃地说道： “这位同学，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苏诺精工是一家拥有悠久历史的航空航天供应商。 你如果对我们进行诽谤的话，我们有权对你提起诉讼！” 如果是普通学生，这一套连哄带吓的操作下来，也就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但是很明显，张星扬不是学生，而且也不是普通人！ “哦？那么好，能说一下你们在载人登月计划之中负责的是哪一部分吗？” 张星扬笑着问。 台上两个穿着西装的大胡子，这个时候愣住了，毕竟他们不懂技术，而且他们也是假的。 这时候坐在中间的衬衫男，坐直了身子开始像背产品介绍一样，一字一句说道： “苏诺精工在登月工程之中，担任了重要角色，我们负责的是登月舱的制造工作。” 也许他们曾经也是这样蒙过别人，但是他们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 张星扬听到这，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憋笑道： “你如果编一个别的，我还稍微信一点，登月舱！哈哈哈” 张星扬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 “所以你们的真实名字叫做格鲁曼是吗，这也不对啊，格鲁曼前年就已经被诺斯普罗收购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哪家的！” 台上三个人这时候都感觉有点脸上挂不住了。 好在左边的大胡子职业素养更高一些，勉强保持着镇静，严肃地说道： “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不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现在请您出去。” 张星扬这时候倒也不是特别着急，他已经大概明白了对方做的是什么生意。 走私人口！ 第18章乔阳 面试教室外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随着张星扬在里边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等待的人群中，逐渐响起各种各样讨论的声音。 就在一个学生准备偷偷打开教室门，看一下里边到底在讲些什么的时候。 张星扬嘴角带笑的推开了教室门，差一点撞到了学生的额头。 “没事吧，这位同学。”张星扬笑着说。 沈廷玉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没撞到。” 看着张星扬转身准备走开的身影，沈廷玉大着胆子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 “哥们，刚刚你们在里边聊啥了，聊了这么长时间。” 张星扬神秘一笑，说道：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不多会儿，一脸大胡子的西装男从教室中走了出来。 略带歉意地对着在场的学生，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同学们，因为公司业务调整问题，将不再进行招聘。 今天的招聘会，到此结束，很感谢大家参加我们公司的面试！” 他面前的学生，听到不再招聘，都炸开了锅。 “说好了招人，现在又不招了，你们这不是诈骗吗？！” “大骗子！” 面对群情激愤的学生，大胡子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一个劲地说着抱歉。 实际上，他内心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刚刚在教室之内，张星扬已经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了。 如果他们不停止这样的人口走私活动。 那么张星扬会主动将他们的行为，告诉给警察。 到时候，他们将要面临的将是长达十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毕竟，走私人口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属于要重判的范畴。 当然，张星扬也没有不给他们留下一条生路。 只要他们放弃在国内的招聘计划，张星扬就不将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三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放弃这次做生意的机会。 毕竟钱是赚不完了，而大家的时间失去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而张星扬走回到耿博和苏晓两个人之间后。 苏晓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星扬哥，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张星扬这时候不复之前刚刚在面试教室之中的傲然与漠视一切，反而是皱着眉头沉思着。 听到苏晓的问题，才回答了一下说道： “因为他们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我稍微说了一下后果，他们就怂了。” 其实在张星扬心里思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仅仅是在北都的航天大学，都有这么多算得上这个时代天之骄子的学生被骗。 那么在其他的地方，还有多少人被这些人蒙在鼓里，骗到了大洋彼岸呢？ 即使不动用大脑中的高速芯片，张星扬也知道这实际上是非常庞大的数字。 眺望天空。张星扬的目光透过蔚蓝色的天幕，似乎看到海的那一头。 这个时代，鹰酱刚刚打赢了持续数十年的对抗赛，将曾经无比强壮的毛熊揍翻在地。 作为如今唯一的超级大国，它确实是很多人心目之中的灯塔。 但是对于张星扬来说，那些都是别人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就在张星扬思考的时候，一位个子高高的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 腼腆地问道：“请问是火箭研究院的张院长吗？” 张星扬回过神，说道：“是我，你有什么事情吗？同学。” 乔阳有些紧张地将一张纸递给张星扬说道：“张院长，这是我的简历，您可以看看吗？” 接过简历，简单地扫了两眼，张星扬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 稍微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三十年后的火箭力学专家-乔阳。 张星扬来了点兴趣，问道： “你为什么想要来我们火箭研究院？” 乔阳明显没有准备过这么宽泛的问题，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愣在了原地。 看出了对方的不知所措，苏晓主动安慰他，说： “不用紧张，学弟，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行。” 在苏晓的心灵抚慰之下，乔阳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而是冷静地思考了几秒钟，说道： “我喜欢火箭，也喜欢太空，所以我想要找一份和我兴趣相投的工作。” 这算是一个比较标准的面试回答，但是这样公式化的答案却不是张星扬想要的。 于是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会喜欢火箭和太空？” 乔阳这时候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看着一脸认真的张星扬，想了想讲起了一个故事： “我五岁的时候，我爸爸送给我一个土星五号的模型，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各种各样的火箭。 十二岁的时候，我爸送了我人生中第一台天文望远镜，从此我就迷恋上了太空。 但是三年前，他说要到鹰酱家学习，然后回来报效祖国，然而他出国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只留下一句话，说是鹰酱家的科技比我们先进太多，他不想回来了。 我就想证明给他看，我们的科技未来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弱！” 这是一个略显俗套的故事，不过张星扬却有点动容了。 “你很不错，我们国家现在的科技落于人后，并不代表我们将来不会超过他们，你的看法是对的。” 张星扬出演安慰了乔阳一番。 原本还有点心里别扭的乔阳，听完安慰心里很感动。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能够触动一个人内心的，就是共情和认同了。 张星扬短短的几句话，让乔阳对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院长有了很多好感。 随手将简历递给跟在一边的苏晓，张星扬继续说道： “虽然我们目前航天事业还比较落后，但是我相信有像你我这样的科研工作者，不停的努力之下，我们的航天事业一定会腾飞的！” 回到火箭研究院的招聘场地，这时候这里还徘徊着好几个想要加入的学生。 看到张星扬带着乔阳回来，这就都走了过来。 苏晓和耿博连忙拦下他们，说道： “同学们，想要参加招聘的请排位，通过简历初筛，才能进行技术面试！” 张星扬回到面试教室，捶了捶自己的腰，谈了口气继续招聘工作。 虽然这些年轻人还很稚嫩青涩，但是他们象征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张星扬相信，只要一个国家的年轻人还充满希望，那么这个国家的未来一定会兴旺强盛！ 第19章燃烧室的初次结构实验 自从校园招聘结束，火箭研究院补充了一大批年轻的技术人员。 各个项目组的技术进度明显有了很快的推进速度。 最先完成各项设计和生产工艺的就是火箭的核心燃烧室。 燃烧室作为火箭燃料燃烧产生高压推进燃气的部件，也是火箭发动机的核心。 相当于人类的心脏，没有合格可靠的燃烧室，就相当于一个人有着先天性的心脏病。 没有办法进行高强度的运动，也就没有办法将各种大重量的卫星发射进入太空之中。 张星扬给出的火箭发动机设计方案，各项数据十分的完善。 但是，火箭发动机研制并不是有了图纸就万事大吉的。 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测试，确保整个发动机没有一点设计上的问题。 这也是双归零制度之中的技术归零准则的要求。 所以目前张星扬最关注的就是新型号火箭发动机的燃烧室结构测试问题。 因为之前所研制的新型碳碳复合材料，量产问题还没有得到实际的解决。 所以第一次结构试验，研究院所采用的还是之前火箭发动机上一贯采用的高强度结构钢。 当然这也是张星扬后来构思的一种降低性能，降低成本的方法。 毕竟在世纪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碳碳复合材料加工水平之后，他对新材料的成本评估有了更加准确的认识。 对于加工厂来说，因为材料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只需要调整一下加工工艺就能够完成燃烧室的制造。 所以在这个设计图纸完成之后，送到一直和火箭研究院合作的加工厂，不到一周的时间。 新的火箭发动机燃烧室就完成了从粗胚到精铣的一系列加工过程。 火箭发动机燃烧室试验，采用水压试验，模拟的是火箭在运行过程当中的高压状态。 因为普通大推力火箭发动机在运行过程当中，会产生超过100个大气压的高压。 而张星扬设计的新型火箭发动机，在运行过程当中产生的压力更加强大，根据数据推算将会超过180个大气压。 燃烧室壳体内压试验包括三项，分别是水压试验、水压爆破试验、正压气密性试验。 首先进行的是气密性试验，为的是防止燃烧室课题有漏洞，产生泄露。 再将燃烧室壳体组装完毕之后，用充气管道连接壳体和减压阀，并检查各个连接部位是否牢靠正常。 然后开启气源，将燃烧室之中的压力提高到规定的20pa之后。 观察压力表是否存在降压的问题。 加工厂作为一直为火箭研究院进行加工工作的老牌厂家，加工技术还是不错的，起码没有太大的漏压问题。 随后再用中性肥皂液检查各个气密性接口，是否存在泄露的问题。 当保压开始之后，对燃烧室壳体的压力进行记录。 待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张星扬看着一旁乔阳手中的试验记录表。 上边记录的数据显示，即使是新加工的壳体气密性也是十分优秀的，没有一点漏气的地方。 接下来进行的是，燃烧室壳体水压试验。 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类似的，只是将高压气体换成了清水，并且其中需要添加防腐液。 以免在实验的过程之中，清水腐蚀燃烧室的壳体。 在启动高压水泵之后，将燃烧室壳体之中的水压提高到5个大气压的程度。 在这个过程之中，是不允许实验人员停留和出入试验间的。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透过电脑显示的数值进行记录。 这也是为了试验人员的安全问题进行考虑。 如果燃烧室的壳体制造有一点问题，那么在试验的过程之中发生爆炸，很有可能危及到试验人员的安全。 这些都是前辈们用血和生命，试验出来的严格标准。 水压试验比密封性试验进行的更快，在完成了试验之后。 首先降低燃烧室壳体之中的水体，在水流降低到常压之后。 张星扬看了一下冲进实验室之中，对整个系统的状态进行拍照的乔阳等人。 随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试验读数上，就和之前检测的一样。 水压试验的数据同样十分的优秀。 张星扬看着在有条不紊地准备下一项水压爆破实验的乔阳，心里想着。 接下来就是最看重性能的爆破试验了。 这项实验同样也是破坏性试验，它需要将水压加强到直接破坏燃烧室壳体的程度。 在将金属壳体烘干，擦掉上边的油污、水渍之后，乔阳将高压水源重新连接到壳体上。 退出实验室，张星扬看了一下所有的人员都已经离开了实验室。 这才按下开始给壳体加压的按钮。 计算机显示屏上的压强读数越来越高，然而到了12pa的时候，壳体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这已经是相当于120个大气压的强度。 接下来，壳体之内的压力一直升到18pa都没有产生什么形变。 当水压升到20pa的时候，首个螺钉从第一个扣螺纹处发生断裂。 继续升压到的时候，所有螺钉断裂，燃烧室壳体后封头脱落，连接失效。 壳体之中高强度的水压，瞬间喷涌而出，仿佛龙王喷水一般。 张星扬摸了摸自己短短胡子茬的下巴，想着这一次实验的结果。 实际上按照实验设计要求来说，燃烧室壳体还是完成了他的使命的。 毕竟他的设计要求爆破压力只要大过就可以了。 但是从刚刚的试验来看，这里边还是有自己没有重视得到的问题。 就是那个在试验之中断裂的螺钉！ 这个时代的国家不仅仅是在各项高新技术上，处于落后状态。 这些奠定了各项重型工业的基础，可以称之为工业基础的连接件，也处在良莠不齐的状态。 当实验室之中的一切喧嚣平静下来的时候，张星扬也走进了到处是水的的实验室之中。 抚摸了一下断裂在壳体上的，小半截螺钉，表面很平整。 张星扬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断裂的茬口，那小半段还在壳体上的螺钉，没有发生肉眼可见的形变。 这证明螺钉的断裂并不是韧性断裂，而是由应力集中所导致的脆性形变。 当然这些都只是张星扬的肉眼判断，详细的事故分析还需要进行应力分析和端口的金相分析。 不过这次试验还是取得了应有的成果，并没有出现完全不合格的情况。 以至于，张星扬还有心情和忙着收拾实验室的乔阳，开一点玩笑： “乔阳，应力分析就拜托你啦，毕竟你是要成为力学大佬的人嘛！” 第20章设计调整 燃烧室的初次结构试验，结果还是比较符合张星扬内心的预期。 不过还是暴露出来一些不可忽视的问题。 张星扬找到目前负责结构模拟的耿博，还有已经开始力学仿真的乔阳。 再加上之前一直帮助张星扬进行材料试验的苏晓。 几个人简单地开了一个小会。 “昨天进行了新型发动机的燃烧室内壳体压力试验，结果还不错，乔阳你和他们说一下试验结果。” 大家都是比较熟悉的年轻人，张星扬也一贯不喜欢摆什么架子，于是直接开门见山讨论技术问题。 乔阳直接拿起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试验报告，讲了起来。 实际上实验报告在场的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份，但是实验报告的专业解读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可以让其他人了解到其中比较重要和关键的地方。 “通过对螺钉断裂宏观特性观察，我们发现断口呈暗灰色，端口平齐，断面可见放射性棱线，棱线聚集的一端为裂纹的处。 而通过高倍显微镜观察，能够看出，螺钉断面出现大量高密度短而弯曲的撕裂棱线，并且其中存在大量的二次裂纹。 因此我们判断，端口为准解理断口。 金相分析显示，断裂螺钉组织以板条状马氏体为主，并且在相界上有大量碳化物析出。 综上所述，根据我做的力学分析和苏晓同志做的材料分析可以看出。 螺钉热处理工艺制度不合理，等温淬火时间短，马氏体向下贝氏体转变不充分， 补充回火过程中存在控温超温现象，相界上析出大量碳化物，导致螺钉材料韧性降低。” 乔阳详细介绍了一番实验的流程以及试验结果的事后分析。 等到乔阳讲完之后，苏晓皱着眉头看着张星扬说道： “张院长，我们不可能还有专门让五金厂为我们新开发一种螺钉吧？这根本不现实啊。” 张星扬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想要为了我们这几颗螺丝，让工厂专门开一个炉子根本不现实。 所以我打算利用一下研究院之内的小加工厂，将其改造成一个专门用来加工一些高性能零件的加工中心。” 加工中心这个概念这几年，在国内还是比较高端的代名词。 没有像后世那样，随便一个上点规模的厂子就有几台的程度。 张星扬看着在场的众人，没有人跳出来反对，于是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发动机燃烧室的设计可能还需要再优化一下，毕竟一开始的设计方案是基于碳碳复合纤维材料设计的。 现在应用到采用高强度结构钢的壳体上面，各项设计参数其实都要重新计算的。 耿博、乔阳，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张星扬给他们俩分配完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任务，随后又转向苏晓，问道： “703所那边设备基本上都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就要进入到对他们的工人进行技术培训的阶段。 苏晓，现在研究所材料方面，除了你没有什么能担得起来的人物。 起码你亲自接触过第一块新材料的研制工作。 所以我打算让你担任703厂技术指导组的组长，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晓听到张星扬的这一决定，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毕竟她还是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虽然这几个月跟在张星扬的后边学到了很多。 但是让自己担任一个技术指导组的组长，苏晓还是认为自己现在并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之后，苏晓开口道： “张院长，我觉得我还是不能胜任这样的重任，您还是让别人来带队吧。” 张星扬早就预料到对方有可能会拒绝，心里也早就想好劝说的话语，说道： “研究院除了我之外，对新型材料最了解的就是你，难道你想要让我去带队？” 张星扬的话语比较严厉，主要还是因为院里现在真的没有太多能拿得出手的材料方面的科研人员。 除了当时张星扬制备新型材料时几乎全程在场的苏晓，院里几乎找不出其他对新型材料很了解的人了。 苏晓被张星扬严厉的批评之后，整个人也有一些委屈，低下头沉默着。 这时候，张星扬也语气一软，温声细语地说道： “苏晓，不要太担心，技术指导的前两天，我也会过去，等你们的技术培训初步走上正轨之后，才会离开。” 听到一直掌握这项技术的张星扬也会陪着一起过去，苏晓这才感觉自己原本七上八下的内心，稍微平稳了一下。 深呼吸了几口气，苏晓感觉自己的心情平稳了下来，这才坚定地说： “张院长，我一定将这次的技术指导工作做好！” 张星扬笑了一下，说道： “我相信你，能够将这次工作做好。” “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下，这次合作关系到后续众多火箭发动机的燃烧室和喷管，能不能达到预定设计的性能要求，几乎所有的基础都建立在新材料上。 我说这些，不是想给你太多的压力。但是我们目前火箭研究院的所有人，几乎都背负着上次火箭事故的包袱。 而想要甩掉那些扣在我们头上的种种帽子，我们就只能用成功来证明。 想要成功，就必须要做好从设计到加工到试验的各项工作。” 张星扬眼神真挚地看着在场的众人，继续讲道： “我想我们在上次事故之中，已经要吸取到足够的教训了。 大家都不想见到这样的惨剧发生了。” 在事故之后才来到研究院之中的苏晓和乔阳，对这件事情的感受还没有那么深刻。 但是当时经历过的耿博，对此有着极大的触动。 耿博心里也清楚，张星扬每讲一次那一场事故，张星扬的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 毕竟他的父亲就是牺牲在了那场事故当中。 耿博站了出来，神色坚毅地说道： “张院长，我们一定严格要求，不放松一丝一毫，力保整个设计之中不出现任何问题。” 即使是平时和张星扬关系很好的耿博，这时候也没有称呼他的昵称-星扬。 而是称呼他的职务，也是代表着这时候耿博的话语严肃性。 “各位，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够成功，那么后果，我想各位都清楚。” 张星扬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严肃地说道。 大家都明白，早在两个多月前就有传言，火箭研究院可能要进行解散改组。 如果这次再失败，那么火箭研究院可能就真的会被拆散，然后分到各个研究单位之中。 第21章与材料厂的初次磨合 “这些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新进来的设备。” 酷似老农形象的胡厂长，指着厂里堆放着的，还散发着新出厂钢铁润滑油气味的设备，介绍着。 张星扬看了看刚刚拆除了运输木箱，还罩着防尘布的设备，说： “老胡，设备的安装工作要开始准备进行了。 按照目前的培训进度，一个月之后就要开始试生产，时间不多了。” 闻言，胡德明原本就显得苦大仇深的脸，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唉声叹气道： “张院长，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来干这活了啊，大家每天培训就花去了挺多的时间。 就现在这进度都是大家熬夜通宵干出来的。 如果再让大家加快速度干，我怕他们撑不住了啊。” 虽然胡德明一直在进行诉苦，但是张星扬还是不为所动。 不是他对这些工人没有同情心，实在是目前的进度速度太慢了，已经严重拖累到了新发动机研制的进度问题。 微微皱起眉头，张星扬说： “胡厂长，不只是你心疼这些工人，我也明白他们的不容易， 但是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不管你是让他们继续通宵干活，还是继续增加人手。 一个月之内，必须要完成设备安装和调试工作。” 其实按照张星扬原本的进度计划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完成，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工人培训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的时间，这个时候的工人还没有建立起完整的质量管理意识。 很多东西完全依靠火箭研究院来的技术指导组，给他们生搬硬套的灌输到脑子里。 这样的培训，可想而知进度要多慢有多慢。 一天的时间，管理条例是教了下一条忘了前一条。 作为带队组长的苏晓，都快要被气得抑郁了。 “张院长，真不是我们不想多加人手，但是我们厂实在是别的工厂不太一样啊。 因为保密问题，人手不太好招啊！ 就算是现在就招，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张星扬闻言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顿了一下说道： “这样吧，厂子里之前不是还有很多人，办理的停薪留职嘛， 胡厂长，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动员出来一批人，让他们回来帮帮忙。 如果想要继续呆在厂里工作的，就直接加入到培训之中。 就算是不想继续在厂子里工作，哪怕临时帮帮忙安装下设备，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胡德明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沉稳地说道： “目前还在本地的以前的工人，应该还有不少人，如果下力气做他们工作的话，估计能弄来个一两百人。” 如果能有一两百人的话，大家再通宵干几天应该能够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设备的调试安装工作。 张星扬在心里思考了一番之后，确定了能完成既定的目标之后，对着胡德明说道： “胡厂长，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下功夫，去做大家的工作了！” 胡德明爽朗地笑了一声之后，说道： “这些工作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其实厂子现在能够进行设备升级，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些都是因为你们火箭研究院才有的，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呢，要好好地大干一场！” 张星扬也随之笑了笑，说： “胡厂长，快去忙吧，我去看看苏晓他们的培训情况。” 说完，张星扬就准备离开，却被胡德明拉住了。 “胡厂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星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只见胡德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张院长，能不能和你手下的那些人说说，我们的工人都快吃不消了。 你让他们干活行，但是背书实在是背不下来啊！” 张星扬有些不太满意地皱起眉头，说道： “胡厂长，质量问题关系重大，是不能打折扣的！” 胡德明听到这话更着急了，额头上冒出一连串细密的汗珠，说道： “张院长，我不是说大家不重视质量问题，而是现在的这种培训模式大家都接受不了。” 听到胡德明反应工人接受程度问题，张星扬这才开始反思。 这个时候的工人毕竟比不得后世几乎人均高等教育的程度，很多工人几乎都只有义务教育的水平。 对于一些工业生产之中的感受，几乎全部都是来源于自己在工厂工作过程之中的自我总结。 没有接受过完整的工业生产教育，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张星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对着胡德明说道： “这个问题，我会和技术指导组好好沟通一下的。 他们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反映的吗？” 胡德明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没什么别的问题了，大家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 工厂能重新开工，大家也能够领到足额的工资，大家都已经很满足了。” 在火箭研究院和703厂合作之前，厂里常年都只能发放半薪。 就这还不是每个月都能够按时发放，常常都是胡德明拉下老脸，去找军方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够要来一点订单，给大家发工资。 如今搭上火箭研究院的车之后，不仅仅每个月都能发上满薪，而且之前一直拖欠的工资补上了。 所以厂子里的工人对于从研究院而来的技术指导组还是比较尊重的，即使每天都要工作道很晚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 告别了准备去找曾经的工人来帮忙的胡德明。 张星扬来到大家对工厂内工人进行技术指导的教室。 站在教室的窗外看去，张星扬能够看到里边大多数的工人看着黑板上的各项条例，抓耳挠腮。 一边看看黑板，一边看看自己手里的手册。 时不时地还把手册合上，闭上眼睛默背着各项条例。 站在讲台之上的苏晓，也是皱着眉头翻看着自己的教案。 顺便转了一下旁边的几个临时当作教室的库房，里边的场景大多和之前的一样。 张星扬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这样下去不行啊，必须要改变目前的教学模式，继续这样下去，是事倍功半！” 第26章保险基金调查组 时节已经步入了初夏，研究院内的树梢上开始出现了蝉鸣。 今年的夏日高温天气似乎来得格外的早。 才五月初，就已经到了三十五度以上的高温。 一股股的热浪，被制冷开到最大的空调隔绝在室外。 长条的会议桌上堆满了关于“226”事故的调查资料。 国际保险基金的专项调查组，在两天前就到了研究院之中。 带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阿三，不过似乎已经加入了鹰酱家的国籍。 对方的英语也总是带着一股咖喱味，让张星扬都必须要认真思考才能够听懂的程度。 这趟国际保险基金调查组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确认这次事故是否属于保险的责任范围之内。 根据保险协议规定，如果是由于火箭设计、火箭部件本身的机械故障、短路或电子干扰而引发的故障部件自身的损失。 保险基金不负责赔偿由于这些原因导致的保险标的的任何损失、损毁及产生的费用。 换句话来说，如果是你自己质量问题造成的损失保险公司不对有质量问题的部件进行赔偿。 不过因为上述原因导致的其他部件的后续损失，保险公司将会进行赔付。 这也就是双方现在比较有争议的地方。 火箭研究院一方认为，火箭事故主要还是由于姿态控制系统的控制芯片出现故障，导致系统误以为自己已经出现倾角，从而进行了自动回正。 所以免责条款只适用于控制芯片部分，并不能对其他剩余部分进行免除。 当然这多亏了之前，张星扬教导控制系统的人员进行归零模拟，在他们数个月没日没夜的工作下，终于找出了事故原因。 原来仅仅是一个控制芯片的一个引脚出现了虚焊的现象，导致控制芯片在高温的工作环境之下，引脚错位。 从而发出了错误的信号指令，这才误导了控制系统的判断，进行了原本不该有的角度调整。 最终导致，整个装满燃料的火箭斜斜的撞上了旁边的山峰，制造了堪比数十吨tnt炸药当量的爆炸！ 然而，国际保险基金组织并不十分认可火箭研究院的调查报告。 他们认为火箭研究院制造的火箭发动机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是造成火箭发射倾斜撞山的主要原因。 根据他们的计算认为，火箭发动机的尾喷管在发动机启动之后产生了严重的形变，最终导致喷射尾流倾斜，这才导致了火箭会发生倾斜撞山事故。 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那么整个火箭的数台发动机的损失，他们都不需要进行赔偿，这将为他们省下一千多万的赔偿款。 所以虽然行业内的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们是在瞎扯淡，但是国际保险基金调查组的成员依然是在不停地胡搅蛮缠。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够每个人都喜欢，但是绿油油的美元没有人不喜欢。 一口咖喱味的调查组长，张口就是整个火箭的设计有问题，在设计方面存在重大问题导致火箭发生撞山事故。 “我个人对你们的遭遇表示十分抱歉，但是根据我们在发射火箭之前签署的保险协议，你们对于赔付除了控制芯片之外的损失的要求，我们并不能答应。” 穿着一身墨绿色西装，操着一口咖喱味英语的阿三调查组组长，趾高气昂地说道。 对方这语气，就连一向脾气很好的梁毅都捏紧了拳头。 更别提其他那些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了。 尤其是为了探索明白控制系统之中的问题，忙碌了好几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秦明。 甚至是直接拍起了桌子。 “啪！”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秦明愤怒至极，猛地站起来指着对方骂道。 坐在会议桌对面的调查组成员明显不把秦明的怒火放在心上。 在他们的心里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要能够将事故的责任推到发动机问题上。 这里边省下来的钱，他们每个人分到百分之一，那也是十多万美元。 在这个时代，鹰酱家一个中产家庭一年的全部收入不过八万美元左右。 也就说他们出一趟差，不过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能够赚到别人家一两年的收入。 保险基金调查组的组长，正襟危坐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院长，请你方成员尊重一下会议，不要突然站出来打断我们的发言。” 即使是愤怒快要将自己淹没，张星扬依然保持着理智，没有让秦明继续说下去。 而是硬生生地将他拉着坐了下来，然后咬着牙说道： “很抱歉，你们可以继续发言了。” 阿三蔑视地看了秦明一眼，然后继续挑衅地说道： “对于你们在事故之中发生的伤亡，本身并不在我们的保险赔付责任之内。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方愿意对你方在事故之中牺牲的人员，支付每人一百美元的事故补贴。” 张星扬算是看透了对方的嘴脸，赚了你的钱还想要你谢谢他。 “我方对于你方出具的保险事故调查，完全不能接受。” 作为会议之中火箭研究院一方的代表，张星扬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方认为，你方出具的调查报告完全没有经过科学的论证，完全是由你方臆造，不具有任何价值。” “我方在进行了数百次模拟实验之后，已经确定了事故的起因就是控制芯片的虚焊问题。 完整的实验模拟资料就在你的面前，你甚至不愿意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看一下。” 面对张星扬的控诉，调查组长阿三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方的实验模拟并不是在我们指定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对我们并没有参考价值。” 张星扬这时候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去，语气很不友善的说道： “如果你我双方并不能够就事故原因达成一致，那么我们将会通过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发起仲裁！” 黑皮阿三这时候甚至有心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然后笑着摊开双手说道： “当然可以，这是你们的权利，不过这样的话也许又要拖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能够对你们进行赔付。” 火箭研究院的其他人可能并不是特别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是张星扬和梁毅明白，多拖一点时间对于研究院来说就越困难一点。 这是对方的威胁，也是对方的阳谋。 第27章开源节流 之前事故发生的时候，为了快速稳定事故家属的心。 所有的赔偿款都是由火箭研究院代付的。 这一举动固然博得了事故家属的好感，却也大大挤压了火箭研究院的现金流。 不然也不可能出现数千万的资金缺口。 所以说保险基金对于研究院的威胁是真的打到了研究院的七寸。 “梁叔，目前我们的资金还能够支撑多久？” 张星扬挠了挠头发，问着坐在一旁的梁毅。 虽然张星扬主管着研究院的所有事务，但是财务这一方面他并不是十分擅长，都是梁毅在管着。 “上次703厂试生产圆满完成之后，那位老将军向军方汇报之后，上边给我们拨了七百万的资金，加上院里原本还有的钱，大概在九百万左右。 即使我们保持最低水平的开销，但是院里这一千多口子人，每个月各种开销也要一百万左右。 更别提新式发动机的研发工作还没有完成，需要不少的资金。” 梁毅不停地翻着自己手上的各种资料，说着。 张星扬闻言却又皱起了眉头: “我们不是还接了ws-10项目的子项目吗，他们给的钱呢？难道要我们垫钱开发吗？“ 按照道理来说自己这边材料的开发已经开始一两周的时间了，材料试验也已经做了好几次了。 按照张星扬的想法ws-10项目组，早就应该打钱了。 听到张星扬的质问，梁毅扶了扶自己的额头露出一声苦笑道: “星扬，你还不知道吗，他们打算用703厂的利润来支付这部分的费用！“ 听到这里张星扬都有些无语了，703厂才刚刚开始量产，真正能够见到利润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想到这里，张星扬说道： “梁叔，这样肯定不行，这样我们不就成给他们垫钱打工了吗？！ 我等下就去找徐援朝，不管怎么说起码也给个几百万起步科研资金吧？” “梁叔，你再想想研究院里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节流的地方。” 梁毅拿着文件夹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 “现在院里能够节省的地方不是很多，最多也就省点水电费，除非你把一些实验停下来。” 还没有等张星扬出言反对，梁毅就自己否定了这样的办法。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前我们需要的还是想办法开源。” 紧接着梁毅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翻起手中的文件，又问张星扬道： “你知道国家对外出口贸易会吗？” 张星扬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反问道： “在羊城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这时候梁毅也从厚厚一沓文件之中，找出一张盖着红章的文件，有点兴奋地说道： “今年说是不少行业组团去参加春季的贸易会，也有不少行会邀请了我们。 不过前段时间忙着和703厂合作的事情，就把这事儿忘了。” 张星扬闻言也是眼前一亮，有点高兴。 如果真的能参加广交会的话，那估计能拿到不少的订单，不管怎么样也是能够缓解一下财政方面的压力。 毕竟广交会几乎是现在最大的对外出口途径。 广交会成立于57年秋天，到现在已经发展了接近四十年的时间。 是这时候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到会客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性国际贸易盛会。 这几年广交会的规模更是一年比一年要大，几乎每年都能够达到数百亿美元的贸易额。 要知道这时候，军方一年的军费也不过才八十多亿美元。 火箭研究院如果能够从中抢到一些订单，不用多哪怕是一些专用零部件的出口订单。 也能够让火箭研究院多喘一口气，只要能够等到保险基金的赔偿款到位，就不用这么久啊闹了。 “我们可以将703厂新生产的碳纤维作为我们的拳头产品。” 张星扬眼睛睁得大大的说道。 火箭研究院虽然有不少的好东西，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事关国家机密的保密产品。 真正能够卖的东西并不是很多，除了卖卫星的发射服务之外。 张星扬想到的就是卖703厂刚刚开始重新生产的二维碳纤维布。 这东西虽然也是比较先进，但是并不涉及到保密技术，因为它并不是新型碳碳复合材料的成品，而仅仅是它的原材料。 实际上国际上不少的厂家现在也在生产这样的材料，只不过他们的成本相对的要高一些。 毕竟经过张星扬改良过的工艺流程更加高效，单位产出更高，并且付出的人工更低。 所以703厂生产的二维碳纤维布的成本只有600元左右。 “目前703厂一个月大概能生产500吨左右的二维碳纤维布，因为现在我们新型发动机还在设计实验阶段，需要的新型碳碳复合材料并不是很多， 所以大多数都是可以往外边卖的，如果真能全卖掉，我们每个月就能够有几千万美元的收入。” 梁毅翻找着703厂目前的生产情况，一边在自己的心里计算了一番，一边和张星扬说着。 “这个量并不是很大，毕竟我们生产的二维碳纤维布性能虽然不是国际顶尖水平，但是还是属于一零水平行列。 再加上我们的低成本，我们可以和那些外国厂商打价格战，我们就按照他们的价格九折出售。 只要他们不降价，肯定有愿意尝试一下我们的产品的人，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张星扬也在一旁说道，他的计算速度更快，很快就算出了这之中存在着巨大的利润。 “之前五矿化工行业联合会就曾经邀请过我们，我们这次如果要过去的话，可以和他们一起去。” 梁毅又掏出来一张邀请函说道。 这个时候，交易团主要还是按照“省市组团，商会组馆，馆团结合，行业布展”的原则建设。 单个企业或者单位想要独自参加广交会还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不过这次既然火箭研究院，想要以703厂的二维碳纤维布，作为拳头产品参加广交会，和化工行业组团参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严格说起来二维碳纤维布也是化工产品的一种。 第28章国际出口贸易会 羊城，白云机场。 张星扬走下波音737客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去取自己托运的行李。 这时候，同行的梁毅却是在不断打量着自己身后的波音飞机，随后半是憧憬半是感慨的问道： “星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我们自己的大飞机？” “估计还要个二三十年吧，大型客机研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从十年前运十项目组解散之后，接近二五年的时间内，国内的大型喷气式客机研制基本上就完全停滞了。 一直要等到09年c919大飞机项目成立，国产大飞机才又重新开始了研制计划。 其实如果当年运十能够继续研制下去，国产客机的道路就不会像后来那样坎坷。 不过八十年代，国内的经济形势太过于困难了，国家的经费有限，全都投入到军机的研制当中了。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这年头还没有像后世一样的打车软件可以叫车，毕竟这时候连手机都没有几个。 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提前订好的酒店。 这时候的出租车司机还算是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大多数司机还都比较会侃。 “两位是来参加广交会的吧？”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坐在后边的两人聊天。 “你怎么看出来的？”张星扬有点好奇地问道。 自己两个人上车除了说了一下目的地，别的什么都还没说呢，就被对方猜出来了。 “哈哈，最近来羊城还住在那块的，基本都是来参加广交会的，你们已经是我这两天接的第五波了。” 司机乐呵呵地说道。 看来这两年广交会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就连司机都对其中的一些门道说的头头是道。 这一路上，也让一直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商业贸易会内容的张星扬大开眼界。 广交会的交易货物从生活用品到大型的工业设备应有尽有，让张星扬也忍不住升起了想去好好参观一番的念头。 “话说你们来的算是有点晚了，开幕式昨天就已经开始了。”司机感慨道。 接下来又吹嘘了一番开幕式多么多么的壮观，全场是人山人海。 就在他胡侃的时候，出租车也终于到了张星扬他们预定的酒店。 “到了！” 司机将车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然后提示大家下车。 在前台登记完，将所有的行李放好之后。 “梁叔，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直接去贸易会现场？”张星扬问道。 梁毅这时候倒不是很饿，刚刚在飞机上吃了航餐，这会儿还饱着呢，说道： “我不是很饿，要是你觉得饿的话，我们就先吃饭。” “我也不是很饿，那就直接去广交会现场吧！” 张星扬虽然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但是好奇心让他还是想先去看看广交会的盛况。 研究院订的酒店距离广交会的现场很近，这也是为了出行方便的考虑。 走了两步路就来到了广交会的场馆，现场人流不停歇。 “梁叔，703厂的展位在哪儿啊。” 张星扬走进场馆之中，几乎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们应该是在c区11号的位置。” 梁毅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而张星扬他们目前所在的是f区，距离c区还有一点距离。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人流之中缓慢地前行，走到703厂的展位的时候，张星扬出了一身的大汗。 就连一向不爱出汗的梁毅，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守在703厂展位前的是胡德明，还有厂子里从事行政事务的女员工。 看到张星扬和梁毅不停流着汗，有气无力地走过来，胡德明赶紧让人拿过来两瓶冰水，给两人解解热。 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凉水，张星扬瞬间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泡进了冷水中一样，散发着冷意。 “啊！” 舒服地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又重新精神起来了，张星扬这才问起今天的推销情况： “今天材料卖的怎么样？” 说到这，胡德明黝黑的脸上露出笑意，说道： “卖的很好，尤其是来自于高卢鸡的一家客商，直接下了一百吨的大订单。 完成这一单我们厂也算是能够真正活起来了。 这还要多谢火箭研究院的帮助啊。” 胡德明说着还激动地摇了摇张星扬的手。 费劲的从对方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胡德明的说法和张星扬的预料差不多。 毕竟总设计师曾经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二维碳纤维布之中蕴含的科技，放到这个时代几乎是全面领先的。 这也是导致新材料利润率几乎能达到百分之两百的原因所在。 不过高卢鸡一次性订购一百吨还是有一些出乎张星扬的意料。 毕竟这个时候碳纤维还是比较高端的材料，不像后世大家钓鱼用的鱼竿都是碳纤维做的。 “高卢鸡是哪家公司要这么大的量？” 张星扬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据说他们是向高卢鸡赛峰公司生产的发动机提供零部件的， 好像叫什么斯奈克玛公司，名字还挺难念的。” 胡德明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对方公司的名字应该怎么念。 斯奈克玛公司，张星扬在对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想起了这家公司是干啥的了。 对方是在航天方面的老行家了，为欧空局使用的阿里安火箭承担了几乎所有的推进系统研制工作。 可以说正好是火箭研究院在商业发射领域的有力竞争对手。 也就是703厂现在的股权关系不为大家所熟知，不然对方估计是不太可能向自己的竞争对手进货的。 “胡厂长，在和斯奈克玛公司交流的时候，最好不要提及你们幕后的股东是我们火箭研究院，否则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张星扬拍了拍胡德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还没有等胡德明问起是为什么，张星扬就给出了答案： “斯奈克玛公司和我们算是航天领域的竞争对手，你如果说出来估计订单就要泡汤了。” 胡德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又陆续有厂商前来询问。 基本上只要见到了703厂二维碳纤维布的性能和价格，基本上都没有人能拒绝。 结果这一天的时间，就预定出去了接近两百吨的量。 粗略一算，接近于个亿的利润！ 第29章外商 这一届广交会为期二十天，不过真正的大合同基本上在第一天就签订完成了。 不过这时候的贸易大头基本上都是各种工业制品，或是成套的工业设备。 一些黑叔叔们就很中意国内的五小工业，尤其是对于一些自己国内完全没有工业的国家而言。 相对于这些出口设备的工业企业，703厂虽然只是一个出口材料成品的小厂。 但是作为一个在军方和工业部都已经挂了号的厂家。 自从他们来到广交会的现场，就有不少的眼睛关注着他们。 等到第一天结束的时候就有人坐不住了，开始想要接触703厂的人员。 最先来的不出意外还是军方的人，而且也是大家的老熟人，徐援朝。 “老胡这次广交会收获不少吧，这不得请客？”徐援朝爽朗的笑了，说道。 说起来因为股权结构的问题，虽然火箭研究院占据百分之七十八的股份，但是张星扬并不占有任何股份。 军方虽然占据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股份，但是股份也是属于总装备部的。 只有剩下百分之二的股份是属于703厂的全体员工的，算是直接属于他们个人的。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就进行分红的话，光是第一天卖出去的两百吨的利润，就有两个多亿。 分到703厂全体员工的头上，也有接近四百八十万的分红。 按照当时制定的分红规划而言，工厂员工股权都是一样的，即使以后再有人加入进来，也是平等进行稀释。 按照现在工厂人数来算，每个人都能分到接近一万块。 这在这个时候，虽然不像前些年那些万元户那样引人注目，但是也顶得上工人们接近两年的收入。 胡德明也没有多计较，而是很大方的招呼： “没问题，今天我请客！” 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毕竟能让平日里如同一个老守财奴一样的胡德明出点血还是不太容易的。 就是大家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展位出去找个正宗的粤菜馆子吃饭的时候。 一行穿着笔挺西装的金发碧眼的老外，走到了703厂的展位前边。 “你好，请问这里就是那个卖1800元每公斤二维碳纤维布的地方吗” 对方似乎是来者不善啊，张星扬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过作为现场负责人的胡德明，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感受到对方话语之中的敌意，依然笑脸相迎： “几位是要买材料吗？我们703厂的碳纤维布性价比还是很强的。” 对面一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科伦，上下打量了一番对面这个仿佛传统农民一样的男人。 过了一会才说道： “听说你们和斯奈克玛公司签订了一个大合同是吗？” 说到这个大合同，胡德明更加高兴了起来，说道： “我们今天上午刚刚和他们签订了价值接近一千五百万美元的供应合同。 由此可见我们的材料无论是性能还是价格都是很优秀的。” 科伦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来历和目的，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你们有没有性能更加优秀的材料，比如说复合材料？” 站在后边装作是青年工作人员的张星扬，这时候眉头皱起。 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试探，还是真的就是碰巧问了一下。 虽然新型碳碳复合材料已经开始大规模生产，但是这材料的信息对于外国人还是处于保密状态。 胡德明作为一个在军工领域浸淫了许多年的老军工人，自然明白这里边的道道。 脸上一副不太奥意思的表情，说道： “抱歉，我们厂目前只能够生产这样水平的产品，至于一些更高性能的产品我们还没有能力生产。” 面对不愿意透露情报的对方，科伦也没有生气，而是留下一张自己的名片，说： “如果你们什么时候生产出来性能更强的材料，可以联系我们公司。” 胡德明目送对方一行人离开之后，这才拿起手上的名片看了起来。 “贝尔法斯特公司？” 有些迷惑的年初这家公司的名字。 胡德明和703厂的几个员工不是很清楚这家公司。 但是张星扬却比较清楚。 这家公司七八年前刚刚被枫叶国的庞巴迪飞机公司收购，现在是庞巴迪飞机零部件供应商的一部分。 对方应该是从斯奈克玛公司那里听说了703厂的碳纤维材料，不过他们主要生产的公务机需要更强性能的碳纤维，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张星扬和在场的众人解释了一番，贝尔法斯特公司的业务范畴。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今天的经历还是给了张星扬一些启发。 和胡德明还有徐援朝商量道：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高性能的复合材料在市场上还是比较缺乏的。 如果我们能够在目前我们的新型碳碳复合材料的基础上，开发出一款性能符合市场预期并且价格低廉的复合材料。 应该能够赚到不少钱。” 徐援朝明白张星扬说的什么意思，近来下单比较多的就是航空领域方面的，如果继续投入到这方面的研究，进行开发，能够大大增强703厂的竞争力。 但是徐援朝还是有一些其他方面的顾虑，于是疑问道： “张院长，目前你们还要负责那个项目的材料开发工作，再加上这个，忙得过来吗？” 因为在场很多人都不知道军方和火箭研究院真正联合合作的ws-10项目，所以徐援朝也没有直接说项目名称。 “徐代表，你误会了，研究院现在虽然是703厂的控股方，但是技术改进的工作还是需要703厂自己来完成。 今后除非遇到重大事项，否则火箭研究院不会插手703厂的日常工作。” 张星扬很认真的说道。 火箭研究院的科研力量很宝贵，还需要要来攻关更加紧要的任务，不可能整天围绕着一个材料厂转悠。 材料厂一个月两三千万美元的收入看上去很多。 但是和一次火箭发射的六七千万美元比较起来，也没有那么值得看重。 张星扬的愿望也一直是探索星空，挣钱不过是顺带的事情。 如果想要加速去往星空，大推力火箭的基础，发动机是张星扬最看重的事情。 第30章燃气发生器-涡轮泵联试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能够用钱解决，放在科研领域也是一样。 自从703厂的销售分红到账之后，整个研究院的进度就犹如火箭起飞一样狂飙突进。 各种各样的实验设备和材料，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日夜不停的消耗着。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分过来的三千多万美元就花了差不多一半了。 当然这些花费都是值得的，原本张星扬预测要到三四个月之后才能够取得实质性进展的核心系统。 这才二十多天的时间，作为发动机核心中的核心的涡轮泵，就完成了研发。 涡轮泵在发动机系统中扮演的是心脏的角色，它需要在1s内高压输送超过四百公斤的推进剂燃料。 涡轮泵作为液体火箭发动机中高速旋转组件，同时也是发动机重要组合件之中唯一个高速旋转类机械。 如果我们将涡轮泵看做一个抽水机，那么它的工作压力，可以将海平面上的水打到五千米的高空。 也就是能够达到青藏高原的高度！ 在燃气高达数千米/秒的排出速度下，涡轮泵需要面临强力震动、噪音与高压等恶劣的工作条件。 这就要求它的结构强度需要十分强劲，所以采用了铬镍铁高温合金。 当然这也就是张星扬出手，拿出了一种新的高温合金生产配方，否则光是这个材料问题最起码就需要四五年的时间进行研究。 完成了涡轮泵的研制之后，为了实验燃料泵的性能。 为了测试它的工作情况，需要和燃气发生器联合进行实验。 在实验中，燃气发生器首先开始工作产生高压燃气推动涡轮，涡轮则带动两个泵，分别给储藏箱流下的液氧和煤油进行增压。 在增压之后，液氧和煤油大部分进入燃烧室，还有小部分进入燃气发生器，这样燃气发生器重新获得高压燃气，继续推动涡轮。 就这样循环反复，大部分的燃气都没有浪费。 “星扬，你说这次实验会成功吗？” 作为主要负责涡轮设计工作的耿博，在实验开始之前十分的紧张。 毕竟这次实验关系到的，不仅仅是研究院数百号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血，而且这里边花去的实验经费更是高得吓人。 就拿这次实验来说，不算实验之中的设备问题，光是消耗的液氧煤油就是一大笔钱。 为了这次实验，准备了超过四百吨的燃料和氧化剂，按照目前的最新价格，加起来就接近两百万的价格。 再加上其他的各项损耗，为了这一次实验就要花上三四百万的费用。 如果实验成功一切好说。 如果失败。 耿博根本不敢去想这样的后果。 张星扬拍了拍耿博的肩膀，轻松地说道： “不用太担心，出了问题也不用太担心，问题出在地面实验台上总比出现在发射场要强。 况且按照我们技术归零的制度，这次生产上大概是不会出问题的。” 耿博得到张星扬的安慰，整个人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再那么紧张，起码两条原本一直抖来抖去的双腿安分了下来。 这时候实验控制中心还没有应用全景监控大屏幕。 张星扬只能够和耿博一起，站在试验台后边的防弹玻璃后方，进行观察。 当然一旁还有连接着更重监控仪表盘的人员在整装待命，准备随时记录燃气发生器-涡轮泵运行过程之中的各项参数。 “倒计时!“ “十，九，八三，“ “二！” “一！” “点火！” “轰！！” 数百公斤燃料瞬间被点燃，化作高压燃气，随后喷射而出。 仿佛一道蓝白色的利剑，射出去十来米的距离！ 张星扬站在防弹玻璃之后，依然能够感受到它蓬勃的动力。 整个实验中心之中，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各项参数记录完成的声音。 “实验算是成功了，现在就是看它能够工作多长时间了！” 张星扬在耿博的耳边大声地喊道，外边实验发生的声音太过于巨大，这室内的交流就只能靠吼 耿博看了一眼张星扬，开心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到这个时候那颗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可算是放下了。 这次实验的最低要求，就是燃气发生器和涡轮泵能够正常的进行工作。 至于能够工作多长时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哪怕只能够工作一秒钟的时间，也能够证明这条路是能够走通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提升各个零部件的使用寿命，尽力将它的工作时间提升到能够完成整场任务的程度。 时间过得很快，一百秒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没有等到零部件坚持到报废的程度，张星扬就下达了实验暂停的命令。 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工程师和科研人员们立马就中断了液氧和煤油的输送管道，并且拎着各种降温设备冲上了试验台。 试验台的温度降下来之后，工程师们开始快速地将涡轮泵拆卸下来。 两个泵体将会迅速带回到研究院之中的测试中心，进行金属损伤分析。 看看金属的损伤程度如何。 然后接下来要分别进行200秒和五百秒实验。 实际上在火箭发射的时候，作为一级的发动机，它的工作时间是不到两百秒的，在186秒左右。 足以将眼睛闪瞎的火光再次冲起，不过这一次大家的心情都平静了很多。 毕竟有之前一次实验的成功经验在前，这一个实验大家还是有很大的信心的。 第二次两百秒实验依然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情况。 整个试验台控制中心之中，大家都是信心十足，纷纷开始打赌能不能顺利度过五百秒实验。 “星扬，你觉得能不能？”耿博在一旁开着玩笑问道，“先说好啊，我赌一百块，它能！” 虽然张星扬对于这款涡轮泵抱有很强的信心，但是在他的估算之中。 四百秒大概就是它的极限工作时间了，超过这个时间即使是加了金属“铼”的高温合金依然顶不住。 瞥了一眼信心十足的耿博，张星扬笑了笑说： “我赌它只能坚持到四百秒，我赌一千块！” 第31章事后分析 五百秒实验，果然不出张星扬所料。 在运行至第四百零七秒的时候，涡轮叶片在剧烈冲击之下，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形变。 要不是负责控制燃料流入的控制员眼疾手快，估计整个涡轮泵和燃气发生器都要瞬间炸开。 耿博的表情有些沮丧，倒不是因为打赌输了，而是为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坚持到五百秒时间的涡轮泵感到惋惜。 “记得你欠我一百块。”张星扬拍了拍耿博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其实这次实验，张星扬的心理预期只不过是整个系统能够运转两百秒的时间就算是胜利。 毕竟实际上从点火开始工作，到一级火箭分离，涡轮泵需要工作的时间很难超过两百秒。 如果不考虑重复使用的问题，两百秒的使用寿命其实是完全够用的。 但是张星扬出于未来可回收重复利用火箭的考虑，还是让他们尽可能的延长使用寿命。 虽然可回收火箭在这个时代看来并不是一条特别可行的方案，现在风头正热的还是各种航天飞机。 但是张星扬很清楚，航天飞机这条技术路线，存在的技术问题和安全性问题，要远远多于可回收火箭。 并且航天飞机也并不像鹰酱一开始宣称的那么便宜，nasa曾经预测发射一次航天飞机的费用在一千万左右。 但是实际的发射费用却达到了四亿美元左右，不仅仅是远远高于后来普及的可回收火箭，就算是和现在毛熊家的火箭相比也没有什么价格优势。 虽然现在国内对于日后采取哪种降低成本的方式还没有定论，但是张星扬实际上已经偷偷开始了低成本可回收火箭的各项准备。 “星扬，你觉得这次实验时间达不到五百秒的原因在哪儿？”耿博皱着眉头，右手做拳撑着下巴问道。 “应该是材料加工成型方面还不是特别到位吧。”张星扬想了想各个方面的可能性，不是特别确定的说道：“你等会儿，可以去找一下苏晓和乔阳，让他们做一下力学分析和金相分析。” 当夜，包括最后报废的涡轮泵在内的三套涡轮泵和燃气发生器，都被连夜运到了火箭研究院的测试中心。 火箭研究院的材料实验室最近一段时间非常忙碌，毕竟他们不仅仅需要忙着为新型发动机开发各种各样的新材料。 而且他们还承担着和军方联合开发ws-10项目之中的尾喷管研究项目。 虽然这方面的材料只需要在原先的工艺上进行一些改进，这样的实验不是特别费脑子，但是却十分消耗大家的耐心和体力。 不过新发动机的研究优先级，在研究院内部还是更高一些。 即使大多数人员都在忙着ws-10项目，苏晓还是抽出了一半的人来对完成实验的涡轮泵的各个零部件进行测试。 “苏晓，麻烦你了，这么晚的时候还带着大家来做测试。”张星扬略带歉意地对着苏晓和她带来的人员说道： “辛苦大家了，我已经通知了食堂，等会给大家加餐！” 在场的大家欢呼了一下，紧接着就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检测工作之中去了。 涡轮泵主要就是由两个部分组成，分别是负责推动高压燃气对燃料进行增压和输送燃料和氧化剂的工作。 这次五百秒实验之中，出现问题的部分就是涡轮的转子叶片部分。 一般来说，因为涡轮泵断面密封失效而产生的叶片裂纹、加工刀痕以及转子材料自身缺陷等都是转子叶片的疲劳源。 在转子高速旋转的时候，涡轮叶片承受交变载荷，导致疲劳破坏，从而产生断裂。 苏晓带着的人就是做着材料的金相分析，从而探索是否是转子材料自身的问题导致的疲劳破坏。 火箭研究院的夜宵十分的硬核，长长的红柳枝上穿着大块的羊肉，炙烤的刚刚好，加上上面撒着的孜然面，香的让人直流口水。 这也就是如今研究院大多数科研人员都是年轻人，否则这么多羊肉吃下去肠胃都受不了。 张星扬拿着一串羊肉串，一边看着乔阳在电脑上做着有限元仿真分析，一边咬下一块羊肉。 刚刚出炉的羊肉味道刚刚好，外香里嫩。张星扬忍不住在心里，给食堂的烧烤师傅点了一个赞。 乔阳目前做的还是之前涡轮泵的力学分析，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因为交变载荷的原因，从而产生的断裂导致的形变。 张星扬拿过一串羊肉串，递给忙着的乔阳： “尝尝，刚刚出炉的新鲜羊肉串，香得很。” 闻到烧烤孜然的味道，原本感觉不是特别饿的乔阳也感觉自己的肚子蠕动了起来，于是拿过遗传羊肉串吃了起来。 “确实还不错，谢谢星扬哥，”吃完一串羊肉串，乔阳说起仿真的问题： “从仿真的模型来看，这次涡轮叶片发生形变断裂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叶片经受了较大的交变载荷的原因。” 这个结果并不是特别出乎张星扬的意外，毕竟造成叶片变形的原因，除了交变载荷的原因，其他各个方面的原因的可能性很小。 这个时候，苏晓那边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 “交变载荷确实是导致疲劳断裂的原因之一，不过我们在进行材料金相分析时候发现，在涡轮叶片的叶身之中存在应力集中的现象，这也是导致涡轮叶片断裂的原因。” 苏晓一边看着自己手里边的文件，一边和张星扬汇报刚刚检测出来的结果。 “辛苦大家了，你们先去吃夜宵，吃完就回去休息吧。”张星扬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吃着羊肉串说道。 苏晓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张星扬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瞥见了苏晓的小眼神，不过张星扬并没有十分在意。 他也不是不明白，苏晓对自己抱着一些异样的感情，但是他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来到这个时代，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自己的时间却是有限的，自己不可能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儿女私情之中。 将对苏晓的思考抛之脑后，张星扬接着看金相分析文件。 黎明的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没睡的人已经能够感受到清晨的阳光。 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国家一样，虽然被各种各样的“崩溃论”包围着，但是它的崛起已经近在眼前了。 第32章赛峰公司 就在张星扬他们熬夜分析叶片损坏原因的时候。 远在蓝星的另一边。 高卢鸡家，图卢兹。 作为整个欧洲重要的航天中心城市，图卢兹聚集了一大批航天相关产业企业。 这其中就包括在航空航天领域具有重要地位的赛峰公司。 科伦端起一杯咖啡，小抿了一口之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斯奈克玛公司的材料实验室负责人弗朗西斯问道： “为什么这次去龙国，采购了那么多的碳纤维？ 我们自己家的产量，满足不了斯奈克玛的胃口吗？” 弗朗西斯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材料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倒像是一个会将灵魂卖给魔鬼的不良商人： “他们产的二维碳纤维布性能比我们在里昂的工厂产的性能还要好，价格却只有里昂货的四分之三，为什么不用呢？” 弗朗西斯两手一摊，表示不是自己不想支持里昂货，而是龙国货实在是太香了。 作为一个只要有高昂的利润，能够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的男人，弗朗西斯并没有感觉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 当然在科伦眼中可能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在这个时候全球化的浪潮还不是那么高涨。 东西方的铁幕刚刚落下，国家保护主义的思想还盘踞着大多数人的脑海。 在涉及到军工生产的领域之中，这种思想更是几乎成为了高层管理人员的本能。 这个时候的高卢鸡，军工生产还没有完全萎缩，还是欧洲大陆唯一能够生产所有种类军事设备的国家。 能够生产从战略核潜艇到航空母舰的军事大国。 科伦眉头皱起，不满地看着对方指责道： “弗朗西斯，我们要有国家意识，我们能够从战后的残垣断壁之中成长起来，靠的就是团结一心。 这也是我们没有完全被鹰酱控制军事的重要，否则我们也会像约翰牛一样。 成为鹰酱羽翼下的保护国！” 这个时候的约翰牛国内军工生产大多数都萎缩了。 在之前的铁娘子的操作下，各个原本还能在国家扶持之下，进行高端军工生产的诸多企业，都被卖掉了。 现在他们的核潜艇所需要的战略核导弹，都需要从鹰酱家进口。 弗朗西斯确实不以为意，作为一个更加具备商业眼光的商人。 他能够看出来自从冷战结束之后，鹰酱已经基本上完全主宰了这个世界的秩序。 现在大家都在讨论的是，全球化的经济浪潮。 所以在弗朗西斯的眼中，科伦这样还抱着国家主义不放的人，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迟早会被这个时代给抛弃掉。 “抱歉，科伦先生，斯纳克玛必须要为自己的利润进行考虑。 除非赛峰在里昂的工厂能够提供性能更好、价格更低的碳纤维材料。 否则我们并不会抛弃我们在龙国的供应商。” 弗朗西斯虽然语气很礼貌，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是说的内容并不像他的语气那样客气，甚至可以说得上非常不客气。 毕竟赛峰公司作为斯纳克玛公司的上级公司，科伦对于斯奈克玛公司是具有很大的影响力的。 但是弗朗西斯的说法，其实也代表了斯奈克玛公司内部一些人的看法。 这个时代终究是全球化的时代，故步自封的人终究会被淘汰。 科伦狠狠地灌了一口咖啡，随后将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说道： “你们这是对国家的背叛！” 弗朗西斯面对愤怒的科伦，不以为意的回道： “赛峰公司不也和龙国在航空领域展开了不少合作吗，您如果真的为国家考虑的话，为什么不先去审判那些人呢？ 还是说您根本在乎的不是国家，而是赛峰的利益？！” 赛峰九十年代面对，航空市场日益高涨的龙国市场，在龙国境内展开了不少的业务。 其中就包括向龙国转让直升机自动驾驶技术，并且展开发动机零件生产项目，今年还将在川省建立航空发动机维修培训中心。 所以说科伦之前的言论实际上是很值得玩味的，对方虽然嘴上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心里的小算盘怕是比谁都多。 科伦这个时候，也是有些难以掩饰自己，但是出色的商人本能，还是让他维持着原来的神情： “赛峰与龙国的合作并没有亏损高卢的利益，相反将会为我们打开一个庞大的市场， 但是斯奈克玛呢？除了提高了你们公司的利润，还能达到什么好处？！” 虽然科伦的辩解，在弗朗西斯看来多少有一些强词夺理，但是他对于斯奈克玛的评价并没有错。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斯奈克玛确实是为了利润率考虑才采用了来自龙国的材料，并且这件事对于高卢这个国家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就是为了利润，为了钱，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到这里，弗朗西斯也不想和对方继续争辩下去，直接使出了耍赖的招数。 科伦气愤地伸手指着对方，只能无能狂怒地留下一句：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随后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等到走到确定咖啡厅中的弗朗西斯看不到自己的地方。 这才掏出一个小砖头似的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串数字。 等到电话接通之后，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咖啡厅之中的愤怒，而是语气十分平淡地说道： “你的计划失败了，他们并没有重新用回你们的产品的想法。”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粗狂的怒骂： “该死的西西里矮子，他们怎么敢不用我们的货，还是说龙国人给他们下了什么法咒？！” 这个时候龙国人形象在这些传统的西方人眼中并不怎么样，几乎都是邪恶巫师的形象。 科伦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恼火，而是继续平静地说道： “说好的二十万法郎，三天之内打到我的私密账户上。” “好！” 电话那头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简短的回复了一下。 显然双方的合作并不是一次两次了，交易的各项流程都很熟悉，没有过多的扯皮。 挂断电话，科伦看了看昏黄的天空，感慨了一句：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第33章ws-10最近进展 就在科伦和弗朗西斯为材料采购问题进行争执的时候。 国内已经是半夜了。 张星扬还在材料实验室看苏晓他们刚刚做出来的新材料。 距离研究院和ws-10项目进行合作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苏晓带领的材料研究组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进展，制备出来的材料基本上符合航空材料的要求。 张星扬拿着最新的材料性能检测报告，一边翻看着一边听着苏晓的报告。 “根据ws-10项目组那边的要求，我们展开了上百次的实验，终于摸索到了适用于航空发动机的材料制备方案。” 这时候，苏晓又递过来一打关于航空用材料制备流程的文件。 张星扬接过材料，用常人觉得是翻书的速度，翻看着这些充斥各种各样术语和公式的文件。 “做的不错，苏晓。” 苏晓被夸了之后，整个人都很开心，但是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皱起眉头说道： “但是上次和ws-10项目组那边联系的时候，他们似乎目前进展不是特别顺利。” 张星扬合上文件夹，扬了扬眉头问道： “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据说各个方面的困难都很大，涡轮叶片加工、粉末冶金高压涡轮盘、等离子焊接等等都不过关。 测试的时候出现了叶片断裂的现场，并且加速差、喘振等问题都很严重。” 苏晓说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其实都已经是国内涡轮的常见问题了。 根本原因实际上，还是两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材料的问题，粉末冶金这个时候国内的技术实际上还不是特别过关，国内粉末冶金崛起在前世还是要等到十多年后。 第二个就是加工的问题，这个时候的多轴高精度加工中心在国内还是十分稀缺的玩意，只有那么几台而且需要排队才能够使用。 这也是导致ws-10最终没有能够装备到歼-10上边的重要原因。 发动机质量实在是不过关。 对于急需三代机歼十来进行国土防御的空军来说，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ws-10发动机一点点的改良。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空军选择从北边毛熊家进口更加成熟的三代机发动机al-31f的原因。 虽然al-31f和西方的众多航空发动机比起来依然存在不少的问题，比如使用寿命短、单次保养时间短，推力小等等缺点。 但相较于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不能作为一台合格的发动机使用的ws-10，依然要好上很多。 而ws-10发动机真正成熟还要等到十多年之后，到新世纪的10年左右。 “先别管项目的其他科研组的进度怎么样，你们先尽量将材料的使用寿命提高到一千个小时以上。” 张星扬想了想ws-10发动机后来蜿蜒坎坷的研发之路，说道。 这个时候的发动机核心零部件的使用时间，毛熊的大概在九百个小时左右，而西方的先进水平大概在三千个小时。 至于国产的大概只有三百个小时的使用寿命。 “对了，之前让你们做的涡轮材料改良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张星扬从ws-10上的涡轮，想到自家火箭发动机上的涡轮，突然问道。 前段时间，燃气发生器-涡轮泵五百秒实验失败之后，张星扬就和苏晓说过这件事。 让材料实验室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提升一下涡轮叶片使用的高温合金的性能。 提到这个，苏晓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愁巴巴地说道: “还没有太多的成果，目前材料实验室的工作实在太多了，我们不仅仅要解决火箭发动机之中的各种材料。 还要负责和ws-10项目的合作问题。 很多同事都已经快要累趴下了，之前那个小姑娘韩娟你还有印象吗？” 张星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她还有一些印象。 苏晓继续说道：“我昨天晚上就工作的时候，就发现她整个人小脸蜡黄，整个人都好像不行了一样。 我问了之后才知道，为了制备新材料，她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 听到自己的同事因为工作累成这样，张星扬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开口说道： “这样吧，你轮流让材料实验室的人休息几天，正好明天就是周末了嘛，让他们多歇几天。” 听到能够休息，苏晓自然很开心，这时候有点害羞地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星扬哥，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到我家吃个饭，我爸他也想和你吃个饭！” 张星扬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期熬夜工作而有些头疼的额头，有点累的说道： “抱歉，请你帮我和苏教授说一声，我去不了。 明天我要去盛京出差，和他们商讨ws-10的进度问题。” 苏晓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这个时候也暗淡了下来。 不过张星扬没有在乎这些细节，而是继续翻看着新材料的实验报告。 “新材料我明天要带两份样品给项目组他们，实验室现在还有材料剩下的吗？” 苏晓这时候也没有了之前的失落，而是恢复了原先的精明干练，说道： “材料之前为了做性能极限实验消耗了不少，不过这个时候应该还制备了不少剩余的。” 张星扬想了想之后，说道： “这样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盛京一趟吧，到时候你好好给他们解释一下新材料的事情。 我一个人可能解释不太清楚。” 之后和ws-10项目组关于材料上的问题，肯定还会需要很多次的交流，这次让苏晓提前和项目组那边接触一下，对项目进度的推进有不少好处。 尤其是如果按照张星扬的想法，之后的发动机涡轮和叶片可能也要交给研究院自己来做。 苏晓倒是没有像张星扬想的那么多，她眼前一亮，有点开心的说道： “真的吗，那我等会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张星扬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继续翻看着手头上的报告。 “星扬哥，我们这次大概要去多长时间？要带多少衣服啊？” 从手头上的报告中抬起头来，张星扬说道： “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带两三套衣服估计就够了。” 第34章发动机研究所 六月初的盛京，气温还没有别的地方那么热。 刚刚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一阵凉爽的微风拂面。 因为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材料的问题，所以跟着张星扬来到盛京的只有材料实验室负责人苏晓。 出了机场打了个出租车直奔盛京发动机研究所。 坐在出租车上，向两边的道路上望去，处处都是倒闭或者是濒临破产的国企。 这些曾经为这个国家创造过一代人的辉煌的工厂，因为技术和管理上落后倒在了时代的浪潮下。 逐渐地成为了这个时代悲痛的另一面。 东北司机还是很会聊天的，一路上侃侃而谈聊个不停，逗得苏晓一直笑个不停。 只有张星扬一直皱着眉头，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伸手拉他们一把。 就这样思考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毕竟这实际上是一个庞大的社会学问题，不在张星扬的业务范围之内。 而且光靠一个人的力量，即使他是超人也没有办法解决几百万人的问题。 就算是后来国家数次提出复兴计划，并且投入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财力，也是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基本复兴了这块土地上的各项产业。 盛京发动机研究所距离机场差不多二十多公里的距离，开车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 在盛京发动机研究所的门卫保卫科递交了自己的介绍信和公函。 一脸警惕的保卫人员这才让张星扬和苏晓进入了研究所的内部。 也难怪保卫人员紧张，这段时间的盛京并不是特别太平，研究所为此特地加强了安保工作。 这个时候，原本在研究室之中的ws-10项目总设计师张正江，也接到消息说是负责尾喷管材料研发的火箭研究院的人已经到了。 这才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迎接，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好意思哈，不知道你们的飞机到的这么快，所里还没来记得派人去接。” 张正江很热情地伸出手来，和张星扬进行握手： “张院长，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吧，要不要先吃个饭休息一下。” 张星扬从对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双手，挥了挥手拒绝了说道： “我们还是尽快开始工作吧，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回去处理呢，没那么多时间休息。” 不过这个时候，张正江看了旁边提着一个大行李箱的苏晓，笑了笑说道： “张院长，不是特别体恤女同志啊，你看旁边这位女同志都出了一头的汗。 也不让人家先休息一下。” 张星扬这个时候也有了点尴尬，转过身看着苏晓说道： “张总师，忘了给您介绍了，这位是我们研究院的苏晓研究员，目前就是她负责ws-10项目的尾喷管材料研制。” 苏晓这时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张正江握了握说： “张总师，我还没有那么娇贵，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 既然两个人强烈要求开始工作，张正江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伸手引路，边走边打趣地道： “跟我来吧，我们项目组想你们的新材料，可是想的很辛苦啊！” 三人一起走进盛京发动机研究所的材料实验室，这里边人还是挺多的，大多数都在埋头苦干。 也有一些人闲着，应该是张总师特意吩咐过等下来给张星扬他们新带来的材料做测试的。 “荐青，这位是火箭研究院的张院长，以及他们研究院的材料实验室负责人苏晓。” 张正江进入实验室中，就开始给双方做起了介绍工作。 陈荐青是一个看上去岁数在三十多的青年人，顶着一个寸头，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整个人显得比较干练和清爽。 但是性格却好像是温温柔柔的，伸出手和张星扬握了握，笑了笑说道： “欢迎您张院长。” 又轻轻地和苏晓握了一下手，很快就分开了： “也欢迎您苏晓同志。” 一番例行工作似的寒暄之后，几个人进入了这次的工作正题。 张正江率先说道： “张星扬他们这次来呢，主要就是为了我们的尾喷管材料问题，荐青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先问问。” 没想到陈荐青不是一个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说道： “我们还是先看看材料的表现吧，不然说的再多都是无用功。” 说着又转向张星扬，问道： “你说是吧，张院长？” 张星扬倒是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在谈起科研项目的时候却是十分犀利的样子。 但是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实物总是最能够说服人的，尤其是在材料领域更是如此。 于是点了点头，转头和苏晓说道： “把带来的几块新材料，给张总师他们测试一下。” 苏晓这个时候拎起她之前一直不离手的行李箱。 打开行李箱，里边装着一片片散发着黝黑光芒的碳碳复合材料。 这也是为什么苏晓会出那么多汗的原因，毕竟这么长距离的运输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承担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客气的讲，这些材料的价值超过了等重量的黄金不知道多少倍。 这行李箱要不是火箭研究院申请了特殊渠道，可以一直跟在苏晓的身边，恐怕她连飞机的时候都不得安生。 自从材料拿出来，实验室之中除了张星扬和苏晓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它吸引了。 一位著名的退休老头说过，颜值就是战斗力，一个好武器首先得是一件漂亮的武器。 这句话其实放在材料学上，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成立的。 均匀分布在材料上的硅基抗氧化薄膜，更是给整片材料增添了一抹明亮的光泽。 “这就是传说中的碳碳复合材料？”陈荐青就好像看到了绝世大美女一样，双眼发光紧紧盯着碳碳复合材料。 “是的，这就是我们研究院的最新研究成果，采用了先进镀膜工艺的碳碳复合材料。” 说到这里苏晓稍微停顿了一下，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接着说道： “在我们的实验室测试中，性能能够达到国外同等材料的两倍！” 这个结论一出，整个实验室就好像是炸开了一样，充斥着各种各样不相信的质疑。 即使是在看到那样漂亮的材料之后，感到它的性能肯定不一般的陈荐青，这一刻的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 第35章ws-10改进 初代的涡扇十，简直可以说是浑身都是毛病。 很多零件都是靠着工人师傅一点一点手搓出来的。 并且这个时候还没有从北边大毛家引进al-31f。 没有得到其中的航电控制系统，和一些关于细节方面的设计。 导致ws-10的原型机甚至连上机测试都很困难，当时的试飞员几乎是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才完成了试飞工作。 这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发动机的叶片问题。 这也是导致发动机在高速状态之下出现喘振的重要原因。 这也很难怪，这个时候国内的各种材料的制造成型和加工工艺，都是比较落后的。 设计上ws-10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但是因为在新型耐高温材料，定向结晶精密铸造工艺、高温粉末冶金、复杂空心叶片精铸，复杂陶瓷型芯制造、钛合金锻造、微孔加工、涂层和特种焊接等领域都没有接触过。 这就造成了设计先进、制造落后的尴尬局面。 不过在火箭研究院研制出性能优越的新型碳碳复合材料之后，耐高温材料基本上解决了。 而且相较于这个时候普遍采用的高温超合金，碳碳复合材料不仅仅能够耐受更高的温度，并且质量和同等大小的高温超合金相比轻了起码一半。 “张院长，你们的材料实在是不可思议。” 陈荐青似乎是一晚上没睡都在忙着给材料做性能实验，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和黑眼圈。 不过整个人的精神头却似乎是很好的样子，语气很快乐的说道： “请原谅我用不可思议这个词，实际上我更愿意称之为外星科技！” 这个时候鹰酱的大片刚刚开始引进国内，各种各样打外星人的片子更是层出不穷。 “外星科技太夸张了，真正的外星科技肯定要比这厉害。” 张星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彩虹屁而丧失了自知之明，而是很冷静地回道。 这个时候陈荐青也恢复了冷静，重新变回之前张星扬刚刚见到他时的样子。 “张院长，这次是真的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的材料，我们估计就要上镍基超合金了，那样不管是成本还是性能都很难让人接受。” 张星扬简单地回了句：“没什么，都是为了国家。” 紧接着张星扬想起一件事，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ws-10的项目进度还能赶得上装备歼-10吗？” 说到这个，陈荐青感觉自己有一大堆苦水要倒，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叹了口气说道： “估计是不太能了，听空军那边的态度，似乎是已经要等不及了，准备从北边大毛那里进口al-31f装备到歼十上。” 陈荐青的心态似乎还没崩，还有心情说道： “其实进口al-31f也还是有点好处，毕竟也能让我们借鉴一下它里边的设计。“ 张星扬这个时候也没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基本上就不太好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都会好起来的，我还有事找张总师，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找苏晓。” 测试台边上看着项目组成员做测试的苏晓，这个时候好像心灵感应一样抬头看了一眼陈荐青和张星扬。 张星扬看到苏晓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材料实验室。 来到另一栋楼之中的总师办公室，张正江正好在办公。 张星扬也没客气什么，毕竟虽然自己身体年龄比对方小，但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比对方还大一点。 而且两个人从级别上来讲，其实是差不多的。 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这才看向还在看文件的张正江。 “张总师，新材料的性能报告你看过了没有？” 张正江抬起自己手里的文件，正是今天早上刚刚出来的材料性能报告： “刚刚看完，说实话这个性能测试要不是荐青亲自带着人做的，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这些数据都太夸张了！” 张星扬两手一摊，并没有对此有什么表达，而是转头说起了另一个事情： “听说发动机涡轮材料问题还没有解决？” 听到这个让人有点伤心的问题，张正江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笑意，而是皱着眉说道： “我们现在用的耐高温合金不过关，工作温度太低，这也是现在推力不能达标的一个大原因。” 张星扬这个时候开始推荐，火箭研究院之前应用在涡轮盘上的铬镍铁高温合金。 这东西虽然比不上后来那些用激光加热融化再结晶造出来的单晶镍材料。 但是在之后的十几年之中在国际上保持领先水平，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张总师，要不要尝试一下我们之前用在涡轮盘上的铬镍铁高温合金？ 耐高温性能还不错，工作温度能到3000度之上，虽然工作寿命在高温状态下不是很长， 但是稍微改一改，将工作温度降到2000度左右，工作寿命估计还是能够满足ws-10要求的。” 刚刚出炉的复合材料性能检测报告，无疑让张正江感受到了火箭研究院在材料研究上具备的实力。 于是，他带着笑意地问道：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刚刚给我们做完复合材料，又要你们研究高温合金！” 说到这个事情，张星扬有些深意地说道： “材料开发什么的都好说，只不过这次是不是应该先打钱了？” 上次就因为经费的问题，差点被他们摆了一道，竟然用703厂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的利润做经费。 要不是想办法在广交会上抢了不少国外的订单，挣了点美元，估计研究院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所以这一次，张星扬强烈要求对方先打钱，不能再用703厂的利润来抵扣。 “张总师，这一次经费的事情能够解决了吧！ 不能再拿703厂的利润说事了，他们马上要开始为我们生产专用的材料了，利润肯定会降下来！“ 这个时候，张正江也感到有点尴尬，不过他也是没办法，ws-10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这几年上面拨下来的经费越来越少，大头还是从空军那边来的。 要不是空军现在能够从703厂那边搞到一点点钱，估计现在的各个课题组都要停下来了。 不过这时候项目组还有一点钱，张正江还是答应先打一部分经费。 至于剩下的，等有了具体成果的时候再给。 第36章见闻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张星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个高校、研究所、工厂之中度过。 除了回家那一次，基本上就没有休息过，也没有和这个时代的市井有过多少接触。 这次在盛京发动机研究所忙完了之后，距离回家的飞机还有半天的时间。 苏晓就提议是不是去盛京市区里逛一逛。 平日里大家在基地是很少有机会逛街的，毕竟基地外边只有一个很小的镇子能提供一些生活物资。 两个人没有坐车，而是一起走路散步。 大街上还开着门的商店不算是特别多，尤其是一些国营商店更是大门紧闭。 大街上行驶的车辆不是很多，大多数人还是骑着二八大杠出行。 张星扬看着这种后世已经完全消失，只能够在某些怀旧风景区才能够见到的交通工具有些好奇。 转过头问道： “苏晓，你会骑自行车吗？” 谁知道，此话一出苏晓却好像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张星扬： “当然会！ 星扬哥，你不会？！” 苏晓回忆了一番，好像确实是没见到过张星扬骑自行车，无论是在大学的时候，还是在研究院里工作的时候。 于是捂嘴笑了起来： “竟然还有人不会骑自行车。哈哈哈哈哈哈！“ 张星扬也被笑得有点尴尬，自己前世的时候自行车早就已经被淘汰百八十年了。 就好像进入现代之后，没有多少人会飙驴车了一样，进入太空时代，这种地表时代的机械交通工具也没有多少人会了。 “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个饭？” 张星扬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小饭馆说道。 虽然憋着笑，但是苏晓还是接受了张星扬的提议，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们尝试下东北菜吧。” 两人走进小饭馆，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到饭点的缘故。 馆子里只有一个中年大叔在清洗着各种各样的菜码。 “你好，要吃什么，菜单在墙上。” 对方头也没有抬，随手指了指斑驳的墙壁上张贴着的大红纸。 上边写着各式各样的东北菜。 锅包肉，溜肉段，地三鲜等等知名的东北菜。 张星扬没怎么吃过东北菜，于是转头向苏晓问道： “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苏晓作为一个标准的南方人，也不知道东北菜有哪些好吃的。 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发达的资讯交流手段，各个地方的美食大多只在本地人之中口口相传。 于是苏晓看向老板，问道： “老板，您这儿有没有什么比较好吃的，推荐一下？” 这个时候一直忙碌着的老板，擦了擦手站了起来说道： “外地人？” “我们家菜码量足，你们两个人点两个菜都吃不完。” “可以来一个排骨炖豆角，再来一个地三鲜。” 张星扬本来就对东北菜不是特别的了解，于是也没有过多的考虑，直接就让老板来这两个菜。 原本就不知道点什么好的苏晓，见到张星扬做了决定，也就直接坐了下来等着上菜。 两个人相对而坐，都不知道聊些什么好。 两人的工作内容，在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能说，至于生活上的事情，就更加不知道聊一些什么东西了。 张星扬自从火箭发射失败以来，几乎每天都是办公室-实验室两点一线，没有什么日常生活。 至于苏晓，也差不多，除了刚刚开始制备新材料的时候，回了一趟家，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四个月没有回去过了。 尴尬了一会儿，菜还没有上来。 看着在桌子上的玻璃板上不停划拉着手指的张星扬，苏晓开口问道： “星扬哥，你有考虑过找女朋友吗？” 看着突然直球的苏晓，张星扬只感到一阵阵的头疼。 张星扬还保持着二十二世纪的观念，这个时代很多人的爱情不过是多巴胺作用的结果。 而在二十二世纪，因为各种技术的进步，虚拟世界之中的各种陪伴型伴侣了，在情感陪伴方面都要强于真实的人类。 所以那时候除了真正的灵魂契合的人之外，已经很少有人拥有爱情了。 毕竟在太阳系之中的几千亿人类之中，找到和自己灵魂契合的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即使强如张星扬，在前世实际上也是没有谈过恋爱的。 张星扬抿了抿嘴唇，有点犹豫的说道： “在龙国的航天事业水平达到世界第一之前，暂时不考虑我自己的个人问题。” 虽然答案可能会让对方有点伤心，但是张星扬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假话的人。 听到这个答案，实际上并不是特别出乎苏晓的意料。 她在问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 这个时候，排骨炖豆角和地三鲜也端了上来。 苏晓连忙说道，“先吃饭吧，星扬哥。” 张星扬点了点头，夹起一筷子排骨。 入口鲜甜，肉香浓郁。 排骨似乎是先用高压锅炖好的，稍微吮吸一下，肉就掉了下来。 吃完一块，张星扬有点开心地指了指排骨，说道： “排骨味道不错，你尝一尝。” 苏晓吃下一块排骨，确实如张星扬所言，味道不错。 于是也将刚刚的郁闷抛之脑后，开始认真地吃饭。 两个人吃饭的速度都很快，这是在日常的高强度工作之中养成的习惯。 平日里，为了快点继续工作，大家基本上都是巴拉几下就吃完了。 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快速地吃完，两个人都有点吃撑了，东北菜菜量大确实是名不虚传。 靠在椅子背上，稍微休息了一下。 张星扬按下了准备起身去付账的苏晓，说道： “还是我来吧，我请你。” 来到传菜的窗口，可以看到老板还在后厨忙碌着，问道： “老板，一共多少钱？” “两个菜一共15块钱。” 中年老板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满是油污的双手，走了出来。 张星扬递给老板一张二十块钱的票子，看到想要找钱的老板，摆了摆手说道： “老板，我问你点事，不用找了。” 听到能够多赚五块钱，老板也很高兴，点了根烟美美地吸了一口。 “饭馆现在每天生意怎么样，家里几口人？” 说到这些，却好像是说到了老板的伤心事，猛地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说道： “前几年都还好过一些，今年的生意似乎是格外的差。 你看着都到饭点了，除了你们也没有其他的人来吃饭。 我老婆原本是在厂子里上班，但是这几年厂里效益不是很好。 这不，今年刚过完年就下岗了，现在就在前边的那条街上支了个擦鞋的小摊。 我们家孩子还多，一共四个孩子，老大老二现在还在上高中，正是用钱的时候。 给我愁的不行！” 老板好像是平日里没有什么机会，向别人倾诉自己心里的烦恼。 见到张星扬想听这些，于是就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张星扬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说了句： “老板你们家菜不错。” 和苏晓走出小饭馆，看向城市的天空。 这个时代的东北，远远比自己想象之中要困难得多，想要解决他们的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 但是困难并不会困住我们的脚步，即使这条路上遍布荆棘，但是我们还是要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