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无尘》
第1章 幼年张翼
昆仑山脉。
在天之北,名曰昆仑。其上多神人之物,而其神物多奇异。
人类对于生命的终极命运——死亡,一直有着强烈的恐惧和抗拒。在修真界中,修行者追求成为神仙,就是为了获得永生不灭的力量。他们相信,只有成为神仙,才能逃离轮回,不再受到生老病死的束缚,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和力量,掌控自身的命运,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直至成为万世至尊,或统领天地。因此,追求永生不灭,成为修真者的终极目标。
仙道之路艰险无比,一旦没有资质,就无法修仙。
永宁年间,饥荒流年,饿殍满地,赭衣满道。涧口村,已有百年历史,村户不多,屋舍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张铁匠家位于村子中心,门前是一口清泉,时常有人来取水。张铁匠这个人在村里名声不小,他手艺精湛,每当有人需要制作铁具时,就会来找他帮忙,长此以往,小有余粮。天公不作美,永宁三年干旱频发,粮食欠收。而今,门前的清泉早已干枯,铁锤敲击之声逐渐丁零,炉火的余烬也愈发寒冷。
张翼自幼聪慧,年仅五岁时,便已能够通读《诗经》、《论语》等书,一日张翼在整理家中的书柜时,发现了一个藏匿在角落里的泛黄古籍。书名已经模糊不清,他小心翻开,上面赫然写着"曾听闻有大能者,手持飞剑,行于云霄之上,挥手之间,便可飞升而去。"
张翼拿着这本书兴致勃勃地飞奔向院前。
铁匠垂着头,脸上满是汗水,手上的钳子夹住着炽热的铁块,放在砧上。他拿起沉甸甸的铁锤,沉稳地敲击着铁块,每一次敲打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铁匠的手指被热度灼伤,指甲上还挂着一层铁锈,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张峰用泛黄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儿子。
张翼瞪着圆不溜秋的大眼睛看着张峰说到:爹,你听说过修仙吗?
张峰继续一边敲打铁器,一边说道:啥啊?修仙?
张翼:我要变成仙人呀,不老不死的那种!
张峰放下工具,惊讶地看着儿子:啥?这不是瞎扯吗?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张翼拿出泛黄的古书:喏,就这书,上面说得挺好的啊!
张峰拿起书,看了看:啊,这是啥书啊?
张翼兴奋地说:古籍啊!咱家柜子里的,爹你从哪买来的啊?
张峰沉思了一下:这个?很久以前,有个老头在咱家借宿,说是想报答俺们,就送了这个书。
张翼期待地问:这书到底有啥用啊?能学会当神仙不?
张峰摇头叹气:“修仙啥时候成真啦?”张峰放下铁锤,捏了捏儿子婴儿肥的脸蛋,蹲下身子说道:咱们这凡人还是好好干活,赚点银子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这老天爷不赐饭,仙人也得饿死哩。”
张翼却一脸嫌弃的打开张峰的手,坚定地说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好奇啊!”
张峰嘿嘿一笑:“这不是痴心妄想吗?张峰转身回到打铁台旁,挥了挥手说道:可别再想这些没用的了,咱还是老老实实学铁匠手艺,将来当个好铁匠就够了。”
张翼嘀咕着,大哭了起来:“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修仙是啥玩意儿啊?”
张峰放下了铁锤,双手擦了擦毛巾,招了招手:“翼儿,来,爹跟你说说,你为啥要学修仙呢?那种事儿离咱们村的人太远了。”
张翼满脸泪花的看着父亲:“爹,我就是想飞天遁地,成为神仙一样的人。我不想做铁匠。”
张峰一脸无奈道:“翼儿啊,修仙那种事儿可不是咱们这种人能够学会的,那都是神仙们的事儿。咱们得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做好自己的本分。”
张翼跺脚道:“爹,可别小看我,我能行!我就是觉得铁匠这活儿太累了,我想过更好的生活。当了神仙我就让你和娘都不用遭罪了。”
张峰:“哎,翼儿,你这么小就想这些。你知道爹做铁匠是苦,可是这是咱家传的手艺。你学会了,将来也能养活自己。修仙那事儿,你还真信呐?”
张翼:“我就是相信,爹,你就支持我一下吧。”
张峰:“翼儿,爹知道你好奇心重,想见识神仙的世界。可是你得明白,咱们是老百姓,得过踏实日子。爹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努力读书,考个功名,出人头地;要么学好咱家的手艺,继承爹的手艺。修仙那事儿,爹实在是不能同意。”
张翼:“可是爹……”
张峰:“翼儿,别再说了。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要考功名还是学手艺。你总得选一个吧。修仙那事儿,咱们暂且不提。”
饮食父母,日用之需,乃生命之根本。张翼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父亲是为了他好,也许修仙只是一个童年的玩笑。
读书,上私塾。这是张峰和张翼母亲苏小妹达成的共识。孩子既然聪慧那就努力学习,说不定能考个好功名,这村里的私塾就一家,名叫仲文私塾,老师曾是永宁年间的一位状元,世事难料,张仲文却在村里办起了私塾教习学生。
日照三竿,明晃晃的太阳像是一个恶毒的屠夫誓要把涧口村烤焦了一样。
孩子他爹面露苦涩,望着眼前的土墙,他心里明白:这就是咱们家所有的家底了。张峰掏出藏在下方的小木盒,细数着那几两碎银。他叹息一声,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希望能从那片苍穹中,找到点滴的希望之光。
张峰苦涩的看着苏小妹:孩子他妈,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呢?咱们现在真的很缺钱,打铁的营生只够维持日常开销,怎么办才好啊?
苏小妹亦是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私塾学费不交老师不收翼儿,再加上置办翼儿的经书、册子、卷轴、算书……这些都得花钱啊?
张峰沉思片刻,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要是去找隔壁王大婶借点钱会怎样?她应该还有些家底儿。”
苏小妹皱起眉头:“可是你知道她性格,一向喜欢管闲事,说不定到处传我们家现在的状况,让人家笑话。”
张峰挠了挠头:“这也是啊…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再拖下去,张翼就要耽误学业了。”
苏小妹叹了口气:“那只能试试了吧,这个时候面子也不能当饭吃。”
半夜,他们一起走到了隔壁,轻轻敲了一下木门。过了一会儿,王大婶打开了门。
王大婶:“噢,张峰啊,苏小妹也来了啊。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啊?”
张峰有些犹豫:“我们……我们家最近生活有些紧张,想问问您可不可以借点钱,用来给咱家孩子读私塾。”
王大婶听了立刻神情变得尴尬起来:“哦……这个……嗯,我这边现在也不是很宽裕,你们能不能再等段时间呢?”
张峰和苏小妹心里都有些失望。但是他们也知道,别人借钱是情分不借钱是本分。
苏小妹看着张峰,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抱歉地说:“那也好,我们再想办法吧。”
他们离开了王大婶的家,两人来到街坊的角落里,一时无语,只听到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几日过去,苏小妹带着张翼来到村口,一间摇摇欲坠的破旧木屋耸立在眼前。其破败不堪的模样让人心生凄凉之感。苏小妹轻轻敲响木屋门,顷刻之间,一位白发苍苍、佝偻身躯的老者缓缓推门而出。
老者稳住身形,问道:“何人造访?”
苏小妹一脸诚挚的说道:“老师啊,这是我的儿子张翼,聪明的很哩。可否让他在您这里求学?”
年幼的张翼抬头好奇地望着这位刻板的老者,而老者也郑重地审视着张翼。然后,他转向苏小妹,问道:“孩子多大了?”
苏小妹回答道:“已经五岁了,尊师。”
老者抚须沉吟片刻,说道:“孩子识字吗?”
苏小妹忙道:“翼儿已经熟记了《四书五经》,尊师。”
老者让苏小妹进屋,苏小妹带着张翼即将跨过门槛之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蹲下身子,凝视着张翼说道:“翼儿,你就在村口等娘片刻。”
张翼落寞道:“娘,你快点出来哈。”
年幼的张翼独自站在那里,微风中几片尘土飞扬,显得有些无助。在十几米外的不远处,张翼看见母亲轻轻抬起手,庄重地递给老者一个泛黄的皮袋,接着又见母亲握着老者的手,不停地低头哈腰。
一只粗犷有力的大手轻抚着张翼的脑袋,他转身望去,正是自己的父亲张峰亲自前来。张峰含笑对张翼说道:“翼儿啊,咱们家虽然世代以打铁为业,可你将成为咱们家族中第一个读书识字的士子。日后若能考取个功名,为爹娘争得光彩,那该有多好啊。”
张翼略带委屈地开口:“爹,这里读书要花银子吧?”
张峰说道:“臭小子,咱家有钱,你担心啥?”
张翼说:“咱家那破土烂泥能有几个钱?”
张峰笑容满面,挑起一根厚重的扁担,两桶水在上面摇晃着,毫不犹豫地向老头儿的木屋走去。而张翼则无聊地站在村口,蹲在地上左滑滑右划划,将分叉的树枝折断了好几段。片刻之后,父母与老头儿告别,向他走来。苏小妹拉起张翼,温柔地说:“翼儿,明日起,你就可以进仲文私塾读书哩。你爹要出村外接活儿,离开一段时日。但老师这里有饭可吃,你要好好读书,怕是我们张家要出状元了。”
炽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耀着天空,炎热仿佛化为一抹微风,不再困扰这个家庭。一家三口手拉手,张翼蹦蹦跳跳,张翼都觉得自个儿厉害的很哩。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当张峰背上行囊在村口回首向苏小妹和张翼挥手道别之时,老天爷下起了瓢泼大雨,村中里民因雨而欢腾,而母亲凝望着父亲逐渐远去的背影,最终还是抑制不住悲伤,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张翼开心的对母亲说道:“娘,老天终于下雨了!”
苏小妹的脸上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低头看着这个天真懵懂的儿子,说道:“翼儿,老天爷给咱娘两赏饭吃了。”
张翼问母亲:“娘,爹明天就回来了吗?”
母亲抚摸着张翼的小脑袋说道:“爹爹舍不得咱们,肯定会很快就回来哩。”
也许是自打张翼记事起,涧口村便成了这个三口之家的整个世界,不管村口延伸向何处,张翼的中心就只有父母,如今父亲出外打工,这个中心不知道会不会少了一半,但是张翼深信这样的离别只不过意味着睡醒后就能看到父亲的笑脸。
今夜的风很大,大雨猛打在篱瓦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苏小妹紧紧搂着儿子张翼躺在土炕上,张翼安然入梦。在今夜的梦中,他第一次梦见了父亲,父亲对他说道:“儿子,爹带你修仙去吧。”
春去秋来,张翼放学后常在村口驻足凝望远方,心想着:父亲离开快一年了吧。狗蛋一把泥土扔过来,正好落在张翼的头上,将他弄得灰头土脸的,张翼随即与狗蛋嬉戏起来,狗蛋是王大婶家的儿子,小时候听人说名字取得差孩子好养活。
李狗蛋兴奋地说道:“张翼,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爹爹了。娘告诉我,南洋是个仙岛,我爹爹就去了那里。她还说你爹爹和我爹爹一样也去了那个仙岛。”
张翼好奇地问道:“我娘说爹爹是出去接活儿,可没提过他去了仙岛。狗蛋,你快告诉我,南洋到底是个怎样的仙岛?”
李狗蛋满脸自豪地说道:“那里都是仙人,会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种,而且有吃不完的芋头,张翼你知道什么是芋头不?我听娘说可甜了。”
张翼不相信地说道:“那我爹为什么不带我去仙岛呢?爹以前还说世上没有神仙。狗蛋,你娘怕不是骗你的吧?”
李狗蛋坚定地说道:“娘说了,这世上确实有神仙存在。我爹和你爹都是那种具备仙人资质才能前往仙岛的人,而你我无法前往,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这样的资质。”
张翼好奇地问:“什么是资质?”
李狗蛋挠了挠头道:“我娘没给我说,我觉得应该就是力气大的意思吧?”
张翼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爹爹不带我去做神仙,是因为我还太小了。狗蛋,我们长大后,要是和爹爹们一样大力气,我们就去仙岛当神仙好不好?”
李狗蛋笑道:“张翼那我们就当最厉害的那种神仙。”
两人挽肩搭背,他们欢快地踏着稚嫩的步伐,时而高兴地蹦起,时而欢快地跳跃。他们此刻仿佛化作一对无忧无虑的小鸟,向着家的方向快乐地飞翔。
一年多的风调雨顺,涧口村如雨后春笋般恢复了生机,那曾经荒芜的村庄重新焕发活力。而在这段时间里,仲文私塾也得到了村民们的悉心修缮。如今,当老师张仲文扶须欣喜地望着这座焕然一新、越来越像是一座书院的私塾时,心中颇有美滋滋的感觉。
伴随着敲竹声响起,几个毛头小儿挎着竹篓,蹦跳着迅速踏入私塾之中。望见张仲文先生,个个神态仿佛学宫中的士子,慎重端正地模仿拜候礼仪,口齿清晰地高呼:“先生好!”33qxs.m
张仲文则一脸严肃的重复着每日箴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木屋内响起书童们庄重而悦耳的朗读声,一字一句如珠如玉,仿佛道经的真谛在此流转。与此同时,张仲文先生亦作出双手下压之势,示意众子弟停下朗读。
张仲文问:“何为道?张翼你来答。”
张翼起身作揖道:““道犹深渊。它如同一条澄澈的河流,源远流长,不停地润泽万物。就像春天的细雨,它轻柔地滋润着大地,使万物绿意盎然。道是一枚镜子,透过它我们可以洞悉世间的真相,洞悉自己内心的本质。它又如同一座高山,俯瞰万物,超越尘世的喧嚣,展现着崇高和博大。”
李狗蛋在一旁给了张翼一个大拇指。
张仲文满意点头道:“道子可教也。孩子们,你们可知天下大事,道不可破也的道理吗?”
李狗蛋说道:“先生,我知道。只要像我爹力气一样大,啥事儿都不难。”
张仲文摇了摇头道:“道无形,无常态,如水柔和,再大的力气都可以化解掉。做人、做事、做学问,人在前,学问在后,先生就是要告诉你们,这学问的道理全在做人这点上。不能成为善人,再多的学问也是害虫。”
张翼问道:“那先生,什么是善人?”
张仲文沉思片刻,说道:“善人者,无为而治也。”
伴随着先生的讲解,孩子们开始了新的一天学习。放学之际,张仲文把张翼留了下来。
张仲文看着张翼很是欣慰,说道:“翼儿,学业也过去一年了。你有什么想跟为师说的吗?”
张翼想了想最终说道:“先生,我想知道世上有神仙吗?”
张仲文反问道:“那寺庙里的观世音菩萨算是神仙吗?”
张翼点头道:“娘说那就是神仙。”
张仲文继续问道:“那神仙有什么用?”
张翼想了很久才说道:“能保佑村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张仲文哈哈笑道:“可曾看见观世音给你赏口粮食?”
张翼说道:“这……没看见过,都是娘给我的。”
张仲文满意道:“那不就是咯,神仙就是你的娘亲。”
张翼不可置信的说道:“那我娘可以飞天遁地吗?”
张仲文微微扶须,含笑开口:“可不可以先生不知道,但是为师觉得不止你的娘亲是神仙,就连你的父亲也是。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问问为师,为何不修习四书五经与八股文章,反而专注于道德经的教诲呢?”
张翼回答道:“先生开课的第一天我还记得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容易墨守成规,我想先生是不想我们被束缚吧?”
张仲文轻轻抚摸着张翼小脑袋,说道:“翼儿,你已经六岁了。要知道,所谓的规矩和界限都是人为设定的,而在广袤的世界中,山外还有更高的山,人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那些固步自封、局限于井底之蛙的人,只看到了天空的一角,便以为那就是整个世界。这人呐!也是一样的,为师修学几十载,希望你能解脱束缚,超越凡俗与尘世,凡与仙便一指可捅破也。”张仲文食指指了指天。
张翼一脸向往的看着苍穹,这苍穹之上有仙人。
第2章 落魄道士
“大哥,呼……呼……我实在爬不动。”只见一名年轻的男子一屁股坐在了野草之上,他的身形消瘦,皮肤苍白。那道袍早已破破烂烂,仿佛还沾着许多脚印,脸上满是烦躁之色。
另一名中年男子留着长长的乱发,满脸胡须,他的头发像稻草窝一样。眺望着山上,吐了一口唾沫,又舔了舔舌头,说道:“再往上走看看,单单喝水也解决不了饥渴。”他回头看了看,再对身旁的青年男子说:“看起来那几个混蛋终于甩掉了。”
青年男子累得气喘吁吁,弯着腰缓了一口气道:“休息会儿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实在爬不动了。”
中年男子伸过手去把他拽了起来,说道:“都到半山腰了,坚持会儿。”
农田间金黄色的麦穗垂坠,稻谷随风摇曳,宛如一片片黄金波浪。张铁匠铺门前清泉静静流淌,村民们有的取水,有的吆喝着卖水果,唯独铁匠铺没有了打铁声。私塾后院,张仲文带领着孩子们手持竹篓和竹竿,聚集在一棵苍劲挺拔的乌草树下。
张仲文莞尔一笑,目光投向乌草树,轻抚粗糙的树干,触摸着树皮的纹理。他谆谆告诉众人:“此乌草树之皂角,熬制所得之液,犹如金光璀璨,固有天然之清洗力。用之于发,能温润而彻底净化,使发丝如云朵般柔顺。”
陈永会是私塾中唯一的女子,她轻声对先生道:“先生,晚辈明了,娘亲常以此物洗我头发。”
张仲文扶须一笑,言道:“不错,百善孝为先。尔等之母悉心抚养尔等,尔等作为其血脉,应当懂得回报之道。父母之恩高于天,反哺之义即是今日之功课。”
张翼说道:“先生,您曾言谷神不死,其乃玄牝之谓也。”
张仲文心生欣慰,反问道:“翼儿,你对这句话有何理解?
张翼沉思片刻,缓缓道:“母亲是我们生命的根源,她给予我们生命的恩泽,但作为子女,我们不应只求不亲,而应怀抱感恩之心。”
张仲文说道:“不错,学习仁爱至关重要。今日,先生教导你们挖取乌草根带回,以表达对父母的关爱,让他们感受到你们已经长大懂事,懂得关心家人了。同时,也要注意避免误食,因为乌草根具有剧毒。”
涧口村东头,屹立着陈涛家的宅院。陈涛家堪称村中富庶之户,当初张峰离乡远行亦是得陈涛引荐。苏小妹身材娇小玲珑,面庞秀丽纯净,如春日的花朵绽放。头上盘着乌黑的发髻,细腻的额间微微透出红晕,映衬着她清秀的眉眼。身穿朴素的衣裳,挎着竹篓,其内装满了鸡蛋,她步履轻盈,目光明亮,带着一丝期待朝着村东头走去。
苏小妹轻轻轻轻扣响门头,片刻之后,门被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胖胖的男子。苏小妹向他说明来意,胖子则转身去通报。不多久,迎面走来的便是陈涛,一个中年富家人。他的长相并不出众,面容平凡,有些许憨态可掬。他的眉毛有些浓密,眼神温和,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当他看到是苏小妹时,脸上浮现出久违的惊讶之感。陈涛笑着说:“小妹,稀客啊!快进来。”
苏小妹跨过门槛,谦卑地将竹篓递给陈涛:“陈大哥,感谢你多年来的悉心照顾。翼儿的学钱若非你找人帮忙给夫君谋得一份儿差事,我们恐怕难以负担。”她的容颜纯净如玉,眼中透着一股善良的光芒,仿佛是一朵娇艳的花朵在阳光下绽放。陈涛注视着苏小妹竟有些失神。
早些年,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陈涛一直对苏小妹怀有深厚的情愫,然而苏小妹却嫁给了来自外乡的张峰。陈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妹,你说得哪里话?我和张峰本是同村之人,当初我愿意帮他出钱,但他非要凭自己的能力,心里更加踏实。反而让我感到有些愧疚,如今张兄已经离开了一年多,却仍未归来。”陈涛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窃喜。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苏小妹并非寡妇,但与寡妇又有何两样呢?陈涛是陈家的独苗,前几年妻子因病去世,他一直未再娶。
苏小妹心中略感寂寞,心知夫君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宁愿别人欠他的,也不愿意他欠别人的。
也许是察觉到了苏小妹的心情有些低落,陈涛立刻转移了话题:“我父亲在正堂刚还提起你哩,走吧!我们过去见他。”
苏小妹:“陈大叔身体可好?”
陈涛答道:“好着哩!”
陈涛领着苏小妹进入宽敞的正堂,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笑着对苏小妹说道:“小妹,好久不见你来我家了。何必如此客气呢?快把鸡子拿回去吧。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已经十分不易了。”
陈寅恪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的身材矮小而略微驼背,走起路来显得有些沉重。他的手指干瘪而皱纹纵横,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鼻子低塌扁平,宽大的嘴巴里露出一口稀疏的黄牙。
陈涛见状,立即吩咐下人端了一张雕花木凳子过来,热情地示意苏小妹坐下。
苏小妹客气地说道:“陈大叔,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若非陈大哥为张峰谋得良机,翼儿又怎会受教于私塾。”苏小妹的声音柔和而温婉,她微微低下头,表情中透露着一份感激和敬意。
陈涛笑容满面,轻轻挥了挥手,说道:“小妹,当年张峰常为我家铸铁,从未索取过丰厚报酬,多年来的兄弟之情,何须多言客气?至于南洋之地……”他话音未落,陈寅恪连忙拉住陈涛,两人相视一眼,陈涛心领神会,接着说道:“噢噢,那啥啊,据说南洋打铁生意颇为兴隆,人多胜过乡村。”
苏小妹眉宇间流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她对陈涛的话题转折感到好奇,便问道:“陈大哥,刚才你提到南洋那边有何事?”
陈涛说道:“没什么,南洋路途遥远,隔着海洋,得乘船才能到达,张峰过去的旅程可谓艰辛无比。对了,小妹赶紧把这些鸡子带回去,翼儿需要充足的营养,我们家并不缺少。另外,这几年你辛苦独自抚养孩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大哥。”
苏小妹忙道:“陈大哥,张峰在南洋那边不会有什么意外吧?”苏小妹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她对张峰在陌生的南洋打工的安危忧心忡忡。
陈涛试图打消苏小妹的担忧,答道:“嗨,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呢?大哥的朋友亲自带领他去,你难道还不相信大哥吗?”
苏小妹这才安下心来,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把正事告诉了陈涛。毕竟,她家里的农活完全靠一个女子来做,力有不逮。他们只能依仗着养鸡,将鸡子卖到集市上,勉强维持生计。然而,现在即将进入冬季,家中还需添置一些过冬用品,但银钱却不太足够。
苏小妹踌躇不定地说道:“陈大哥,我……我这次前来,心里有个打算,想看看是否有机会进入贵府的女红坊,为了贴补家用,做些绣工,能否让我一试?”
苏小妹本就娇小可人,虽然已经嫁给张峰多年,但如今也只是二十出头,正值芳华盛开之年。她脸上浮现的一抹红晕,使她显得有些害羞不安。
陈寅恪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小妹一眼,随后又朝陈涛使了个眼神。陈涛欣喜若狂,他心中暗喜,难道这不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陈涛借着给苏小妹倒茶之际,故意面露难色道:“小妹啊!这织造坊的工作琐碎且耗时,我真的不愿意看你为此辛苦劳作。如果你需要钱,只要告诉大哥就行了。”说完,他立刻吩咐管家,让那个叫做来福的胖子去取银子。
苏小妹忙不迭地拒绝道:“陈大哥,不不不,这无功不受禄,我真的受不起。”
陈涛深思熟虑地说道:“那这样吧!听大哥的,张峰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亏待了弟媳。我家府上正好缺一个管房的人,我知道你以前算术很好,而且还能照顾翼儿。将你接到府上住,后院还有很多空着的房子,这样正好也算是帮了大哥一个忙!”
苏小妹坚决拒绝道:“那可使不得……这村里村外的,指不定传出多大的闲话,陈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翼儿白天读书,我就来女红坊,这样我心里踏实。”
陈涛心知不可过于勉强,毕竟这只到嘴的鸭子还能跑掉吗?于是他便说道:“那就依弟妹的意思。”
陈涛送别苏小妹后,回到正堂。此刻,陈寅恪示意他将门关上,待四下无人后,才开口说道:“蠢货,你差点就说漏嘴了。那个苏小妹本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苦之人,等过个几年,找个机会把那野种赶走,她可不堪一击。那个张峰根本回不来,大人物交代的事情,咱家只管办好,等待几年时机成熟,说不定都不用等那么久,你还怕她不答应你吗?”陈寅恪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陈涛尴尬地说道:“爹,怪我,怪我……大人物那边给我们家提供生意机会,我们能帮助大人物做一些事情实在是荣幸之至。唉,我真是嘴笨啊。”陈涛虽然表面上答应了父亲不急于一时,但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苏小妹彻底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陈寅恪不满地瞥了陈涛一眼,说道:“这个年头,哪有容易的谋生之道?那个卖身契是张峰自愿签署的,看来苏小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你竟然自曝其短,是吗?”
陈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爹教训的是。”
苏小妹提着鸡子朝着回家的方向走着,突然传来一声“这位仙姑”。她扭头望去,只见两个难民模样的道士正朝她走来。
青年道士面容庄严,双手合十,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却直勾勾地投向苏小妹竹篓中的鸡子,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随即,他神情一肃,一脸正经地对苏小妹说道:“这位仙姑,在下与师兄二人逃离灾荒,如今迷失于此,却不知此地叫何名。还望仙姑能告知。”
苏小妹微微低下头,俏脸泛起一抹羞涩之色,“小道长,这里是涧口村,您可别把我叫作仙姑啊。”
这时,中年道士向前作揖,恭敬地说道:“我二人初到此地,还望仙姑施舍一些饭食,我俩已有几天未进食了。”
苏小妹看着这两个道士模样的外地人,心生怜悯之情。虽然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带陌生男子回家有些不便,但又不忍心不施以援手。她开口说道:“二位道长,这样吧,请跟我来吧。”
随即,苏小妹转身领着这两个像难民一般的道士返回了陈涛的家。在路上,苏小妹向他们解释这是她的邻居。
“小妹,怎么回事?咦,这两位是……"陈涛问道,随后注意到苏小妹身后站着两个看起来像"难民"的道士,脸上流露出些许嫌弃之色。
苏小妹说道:“陈大哥,我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这两位道长,他们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数日未曾进食。但是我难以方便招待,所以我带他们前来,想问问陈大哥是否能够慷慨解囊,供给他们一些食物。”苏小妹说完,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陈涛看了一眼那两位道士,面色不悦,但他又不好在苏小妹面前失了风度。陈涛思索片刻,随即打开大门,做出请的手势。
苏小妹赶忙说道:“陈大哥,不必劳烦了。让人端出来就好了,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陈涛笑着回答:“这有什么麻烦的,那……我叫人去端过来。”
片刻后,陈涛带着一名仆人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
苏小妹说:“那陈大哥,我就先回去了,翼儿估计也快下学了,我还要去接他。”
苏小妹离开后,道士二人对陈涛道谢:“谢谢施主。”
陈涛客气地说:“不用客气。”他准备转身回屋。
中年道士忙说道:“施主,我观你天庭饱满,面色红润,估计好事即将到来。”
他们做生意的,最信任的就是算命这一套。陈涛好奇地问道:“道长你会算命吗?”
年轻道士作揖回答:“我师兄乃昆仑山斋天观上清真人的嫡传弟子,小道与师兄下山历练而来。”
陈涛惊喜地说道:“难道是吴一子的徒弟?”
中年道士答道:“正是,敢问施主是否认识尊师?”
陈涛回答:“上清真人是我故交朋友,尽管素未谋面,但好友经常提起,他被称为算命仙人。请快快进来!”
陈涛在前方带路,两个道士跟在后面交头接耳道:“师兄,看样子他是个富户吧?”“先观察情况再说。”
院子里,枫叶树栽种在道路两旁,景色雅致,两个道士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陈家的花园。中年道士突然瞧见院角落种植了一片形如白色喇叭花的植物群,便与青年道士窃窃私语了几句。与此同时,陈寅恪躺在院里的竹椅上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看陈涛,又注意到两个道士模样的难民,便站起身问道:“涛儿,这两位道长是?”陈涛恭敬地回答道:“父亲,他们是昆仑山斋天观上清真人的弟子,偶然遇到了苏小妹,所以跟着她来了。”陈寅恪眉头微皱,略带警惕地看着两位道士,他并不信那些算命之术,对道士们总是持有一种保持距离的态度。
陈涛急步前行,声音激昂地说道:“父亲啊,上清真人乃是名垂千古的算命仙人,传闻其能够预测运势还能改变命运。”
陈寅恪眼神凝重地注视着这两个衣衫褴褛的人,心中疑虑不已:这个傻儿子难道又上了当?这个道士的模样实在是前所未见,浑身上下布满了脚印,一点也不像道士应有的仙风道骨。他试探性地说道:“老夫已经七旬高龄,此生见过不少功力深厚的道人,却从未听闻过上清真人这个名字的道士。”
陈涛欲言陈寅恪却打断了他的话语,问道:“请问两位道长是否真的擅长算命?”
青年道士微笑着说道:“我师兄得师傅真传,算命并不难。”
中年道士则询问:“老先生是否有需要算一卦?”
陈涛突然想起一事,悄声对陈寅恪说道:“父亲,在前年我去江南淮河拜见那位大人物时,他提及过上清真人的,咱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陈寅恪示意别急,心中暗自警惕:这年头骗子倭寇遍地走,年纪轻轻的儿子别着了道,不过,如果那位大人物是这两位道长的朋友,也不能轻易得罪。于是他说道:“两位道长,老夫确实想请教一下算命之术,请为我推算一卦。”。”
话语未完,陈涛便插嘴道:“父亲,这两位道长一路风尘仆仆,受尽了舟车劳顿,还未吃饭哩!请二位道长暂且稍坐一会儿!来福,快去叫人准备些茶水,让炊事准备些食物。”
“嗯,少爷,我这就去!”管家应了一声,匆匆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四人落座之后,陈寅恪笑容满面,亲切地说道:“还未请教二位道长尊号?”
青年道士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客气地笑着,让人看了心生惶恐。他回答道:“陈老太爷,不敢当!我师兄号参悟,我则号参景。”
陈寅恪拱手回应:“参悟道长、参景道长,敢问家师如今之年纪?”
参悟做出一个道士的手势,答道:“陈太爷,我家师修行已有一百二十余年,童颜鹤发,乃斋天观的创始人。”
陈寅恪坐在太师椅上,向后靠了靠,同时望向陈涛一眼。陈涛立即理解了父亲的意思,便说道:“两位大师,我听说我的好友非常崇拜上清真人,据说上清真人创作了一本神奇的占卜之书,世间几乎无人得知。我的好友经过千里跋涉来到东郡县,才有幸拜见上清真人,并得到了《命仙话术》这本孤本奇书的观摩。他告诉我,这本书通过魂魄七窍之术能够洞悉命运之路。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参景说:“东郡县距离昆仑山何止千里?即便乘船渡海,就算是连续航行一年半载,亦难以抵达昆仑山的脚下。家师是有奇书,但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符箓阴书》,是以太一真经演化而来。”
陈涛顿时感到极度惊喜,但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连忙开口说道:"唉呀,我这位好友肯定无法到达这样仙人般的地方,恐怕是记差了。来福,快点上茶上菜。"陈涛快步走到正堂门口,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两名仆人提着盛满各种菜肴的盘子走了进来。
陈涛说:“二位道长,请用。”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二人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陈寅恪和陈涛趁着吃饭的间隙,私下交谈起来。陈寅恪点头道:“这看来真是大人物的朋友啊,涛儿,干得不错。”“父亲,说不定与这二位道长交好,对我们陈家来说将是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啊。”
席后,陈涛有意向道长请教算命之术,两人对于命理颇为通透,深信陈家今后的生意将一帆风顺。这让陈家父子感到开怀大笑,满怀满足之情。
这一顿丰盛的饭菜不仅填饱了两位道士的肚子,还使他们得到了不少金银财宝。陈涛急切地挽留着两位道士,希望他们在此地留宿。二人答应了下来,决定留宿一晚。他们询问了苏小妹的情况,随后离开了陈家,踏着朝向苏小妹家的方向前行。
从涧口村东向西一里,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二人路上盘算起来。
参景对参悟说:“大哥,这陈家二人应该就是这村里的大户了吧?”
参悟点头道:"这老头子倒是一肚子心眼,那个陈涛倒是好骗。不过看样子他们似乎也相信了我们的身份。"
参景嘿嘿一笑:“大哥,幸好咱们动用蛊术才能解决掉那两个道士,可那些东郡县的家伙真是紧追不舍,真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住了我们,否则我们也不会被迫逃到这个破地方。”
参悟倒是不以为意:“离开也好,咱们换个地方求财不更容易?”
参景笑着说:“大哥,一听你这话我就知道你想好办法了。”
抵达了陈涛所提及的地方,两人左顾右盼。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天色渐渐变暗。左边是一间铁匠铺,右边则是一座土瓦房。
参悟说道:“这里应该就是苏小妹家了,你去敲敲门,注意礼貌别吓坏这小娘子。”
参景嘿嘿一笑道:“大哥,你放心,我还能坏了你的好事不成?”
片刻之后,站在离苏小妹家十余米开外的参悟看到他的小弟和苏小妹已经变得熟络起来,于是他走了过去。苏小妹热情地招呼着两人进了屋内。
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小屋的景象映入眼帘,只见一张土炕、一张木桌和一个柜台。或许在屋内还有一间小卧房。就在这时,张翼从小卧房里走了出来。
苏小妹拉过一把长凳,邀请两位道长坐下,客气地说道:"翼儿,去给两位道长斟茶。"
张翼乖巧地端着茶水走过来,恭敬地说道:“请两位道长用茶。”
苏小妹说道:“看来两位道长是陈大哥的贵客了。不知道二位道长为何看中了这铁匠铺呢?再说这租金给得实在太多了。”
参悟说道:“大妹子啊,这只是借用一下你们宝地而已。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再说陈兄也向我介绍了你们家的情况,孩子还小,贫道游历四海本就应该尽一份本分。这也算是积德积福。”
苏小妹一脸的感激:“我夫君在外务工就是想供翼儿读书,考个好功名,真是幸得陈大哥和二位道长的慷慨解囊,来,翼儿快来谢过二位道长。”
张翼向两位道长深深地作揖,感激地说道:“谢谢道长对我和娘的帮助。”
参悟说道:“我们将在大妹子的铁匠铺里临时安顿下来,作为我师兄弟的营生之所。如今天色已晚,就不再打扰你们了。”
送走了两位道士后,张翼问苏小妹道:“娘啊,我听先生说过他在游历山川大河时,遇见了许多自称道士的能人异士。娘,你觉得他们可能会遇见过爹吗?”
苏小妹知道张翼非常思念张峰,而她自己也是如此。她轻轻拍了拍张翼的头,说道:“那改日你问问那两位道长是否曾见过爹爹,好吗?”
张翼兴奋地点头道:“娘,如果我们得知爹在南洋仙岛的消息,我想让道长带我去那里,将爹接回来。”
苏小妹开心地亲了张翼的脸颊一口,说道:“那带上娘,我也非常想念你爹爹了。”
今夜微风轻拂,透过窗户轻轻将苏小妹和张翼拥入梦乡。在梦中,他们看到了张峰,那个坚实高大的男子在向他们招手。这凉薄的夜晚也不再寒冷,苏小妹和张翼的脸上都带着甜甜的微笑。
翌日凌晨,涧口村气温很低,参悟和参景两人小心翼翼地潜入了陈家的花园,四处寂静无人。找到了那片形如喇叭花的植物群。
参悟说道:“别盯着一处摘君影草,弄好了赶紧到厨房里给磨成粉末放进面粉罐里。记住,不要引起任何动静。”
参景照着参悟的指示行动,而参悟则警觉地四处张望。参景小声问道:“大哥,这个东西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参悟踢了参景一脚,低声说道:“别废话,快点。”
参景嘀咕道:“我们不是已经有蛊了吗,何必搞这一出。”
参悟不耐烦道:“蠢货,这能一样吗?好了!够了!你想搞出人命来啊!”
秋高气爽,阳光照耀下的涧口村迎来了新的一天。
参悟和参景一边行走,一边交谈着。
参景问道:“大哥,那东西真有这么好的效果?”
参悟说:“呵呵,别小看了这玩意儿,我们就指望它发财了!你去铁匠铺稍后整理一下,准备好卜卦的道具,附近的泉水正适合养蛊,等到无人时,我们就把蛊种在清泉中。从此以后,这个村庄的人就得依靠我们了!”
参景一脸期望的看着大哥,那阳光下的苍白脸显得更加苍白。
第3章 村里村外
“狗蛋,听我跟你讲,昨夜我家来了两位大道士,简直厉害得很哩。”张翼含着一口窝窝头,舌尖舔过面层的甜蜜,他带着一丝兴奋说道。
狗蛋满脸好奇,他和张翼坐在私塾的食堂,他注视着张翼凑近身子问道:“张翼,先生曾说道士们神通广大,你快告诉我,这两位道士是否会仙术?他们长得怎样呢?是不是比大山都还高,背后生着羽翼吗?”
张翼抹了抹嘴角,语气故作深沉地道:“那个时候都傍晚了,我没亲眼看到他们施展仙术。”他若有所思继续述说:“他们二人的容貌平平,与普通人无异,身着素黄长袍,背后绘有一幅黑白交错的圆形图案。”从竹篓中取出毛笔与宣纸,张翼娴熟地开始在上面绘制。他深吸一口气,道:“瞧,就是这样的图案。”
狗蛋有点不信,反问道:“若是那两位道士真的没有仙术,又如何能帮助凡人呢?若是仙人人人都能见到,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去上学呢?”
张翼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便说道:“实际上,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否拥有仙术,但我听到娘亲和他们说话了,好像他们租了爹爹的铁匠铺。”
陈永会坐在另一张餐桌旁聚精会神地听着了他们二人的交谈,突然插嘴道:“我娘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仙人存在,你们不要欺骗人了。”
狗蛋和张翼两人转头望向陈永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他们同时嘲讽了一声。
狗蛋凑近张翼,轻声对他说道:“张翼,今天下学后,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张翼说道:“这有啥的,没问题。”
陈永会一把拽住张翼,嘟起嘴巴说道:“张翼,你也能带我去看看吗?”
狗蛋嫌弃地看了陈永会一眼,嘴里嘀咕道:“你又不信这世上有仙人,跟着咱哥俩过去看啥?不带不带,一边玩儿去。”
陈永会微微低下头,显得有些委屈,而张翼则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没事,永会,狗蛋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下学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不过,你娘来接你会同意你跟着去吗?”
陈永会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得意和满足,开心地笑道:“今天是我爹爹来接我,我爹可怕我了,我说走东他不敢说走西,爹说我是他的老大。”
张翼和狗蛋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地说道:“就你一个有爹?我们的爹爹可是仙人啊!”
陈永会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吹牛皮不打草稿!”
狗蛋不服气地说道:“我爹和张翼的爹那是去了有名的南洋仙岛,那里可是真正的仙人生活的地方。”
陈永会不再理睬两人,嘀咕道:“我娘才不会骗我呢!”
狗蛋嘲讽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娘没见识。”
陈永会听了这番话后气愤不已,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娘才没见识!你这个没爹的臭狗蛋!”
狗蛋顿时怒火中烧,卷起袖子站了起来,举起拳头准备出手。而张翼见状急忙拉住狗蛋,对陈永会说道:“你们别吵了,要是被老师知道了我们会被罚的!”
其他同学纷纷起哄,张翼急忙拉住狗蛋,示意他坐下。狗蛋身材高大,比张翼更为壮实,局势一时僵持不下。他真的要动手打人了,对张翼说道:“这臭妮子嘴太贱了,看我不教训她一下,张翼,他说我俩没爹啊!”
这时,张仲文走进食堂,目睹了这一幕,他将三人叫到一旁。张仲文问道:“谁动手打同学了?”
三人低着头不敢吱声,片刻后,张仲文再次问道:“因何事吵架?”
这时,一直憋在心里的狗蛋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先生,陈永会说我没爹。”
张仲文转过头看向陈永会,询问道:“永会,是这样的吗?”
陈永会眼泪汪汪地看着张仲文,道:“是肖睿先说我娘没见识的。”
张仲文瞥了狗蛋一眼,示意他解释一下。
狗蛋结结巴巴地说道:“先……先生,我不……不是那个意思。”
张仲文抚须凝视着狗蛋,说道:“那就好好解释清楚,为师也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狗蛋将食堂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给张仲文听,张仲文沉思片刻,然后对狗蛋说道:“永宁这些年来确实不太平,我曾提及我所遇到的道士们都十分有能耐,但并没有告诉你们所有的道士都是仙人。”接着,他转向狗蛋说道:“这世上充满了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们不能因为没有亲眼见到就认为不存在,但肖睿不应该先辱骂永会的母亲,你需要向永会道歉。”张仲文的言辞坚定。
狗蛋只能勉强照做,但心里依然有些不服气。他抬头望着张仲文,问道:“先生,那您说到底有没有仙人?”
张仲文反问道:“为师授课道经之言,你觉得呢?
张翼想了想,然后说道:“先生,《史记》中记载着老子西出函谷关的事情。”张翼自信古籍记载的仙人是不会有错的。
张仲文看了张翼一眼,说道:“太上真君乃是道经之开山鼻祖,关于他的传说众多。为师也曾经思考过这世上是否存在真正的仙人,游历名山大川,寻找始祖的踪迹,可惜我愚钝,未曾领悟。但我坚信,苦修之人最终能够成就道果。好了,我们都回讲堂吧。
“看来先生也不确定这世上是否存在仙人啊。”张翼凝视着张仲文那颓然而行的身影,悻悻然地向教室方向踱去。秋风吹拂间,张仲文的身形显得有些落寞而孤独。他的脚步显得沉重,仿佛背负着一片沉寂的思绪和迷茫的灵魂。他的肩膀微微耸起,似乎承载了太多的痛楚和失落。
陈永会坚定地声称:“就连先生都未曾目睹过仙人,那么我娘亲所说的无疑是正确的,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仙人!
狗蛋咬牙切齿地反驳道:“先生从未这样说过!”
张翼沉浸在回忆中,心中不禁萦绕着张仲文的言辞。他思索着,也许那两个道长能给他答案,能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究竟是否存在着仙人?这个问题在他心间持续回响,如同一颗不安的种子在他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涧口村的中心地带,昔日的铁匠铺早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脱胎换骨,成为了一家道士算卦的神秘店铺。门前悬挂着招牌,镶嵌着金光闪闪的道符,店内陈设着一张古朴的算卦案,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神奇道具。
在店内,两位道士身披黄袍,戴着高高的道冠。其中一位道士手持龙骨算盘,指尖轻触着卦象,眉头微蹙,仿佛与天地间沟通着。村民们被这一幕吸引,在这个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一位扛着锄头的村民走了过来,目光好奇地看着道士,问道:“道长,您能算命吗?”
参景点了点头,一副自信的模样,对村民说道:“这位小哥,你可瞧见了。我师兄的算卦技艺相当了得,你有何事需要测算?不妨试试看。”
村民名叫王大发,一脸憨态可掬地说道:“我想请大师帮我算算,我家的媳妇已经结婚三年了,可还未怀孕。我一直希望能够给俺家生个胖男娃,不知道啥时候能如愿呢?”
参景说道:“小哥你把生辰八字写下来,我让师兄帮你算一卦。”
王大发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俺不会写字。”
参悟踱步向前,面带微笑地对王大发说道:"无妨,你尽管告诉我即可。"
王大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知了参悟。参悟接过参景递过来的纸笔,手指轻轻敲击算卦案,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一时间陷入深思。过了片刻,他抬起头,凝视着村户,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天意不让你媳妇怀孕啊,你家很难抱上胖小子。"
王大发焦急地说道:“大师,这怎么办啊?我家男丁本来就不旺,有没有办法让我媳妇怀上啊?”他的眉头紧锁,满脸忧虑之色。
参悟静静地注视着王大发,他轻轻地哀叹一声。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慈悲和对人世沧桑的理解。
参悟手持一支毛笔,笔触间流转着灵动的气息,他先是沉思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点起墨,笔尖在纸上舞动。不多时一幅符箓逐渐呈现在黄纸上。在完成符箓后,参悟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轻轻吹了口气,将纸上的湿墨迅速干燥小心翼翼地将符箓卷起,然后将其递给了急切等待的王大发。
“这是我用了大量的精气神为你求得的一仙符。拿回去,将其贴在门头,不出一年,你必得一子。”参悟说道。
王大发谢过参悟,问道:“大师,这得多少铜钱?”
参景比划了下食指,脸上露出微笑,悠然道:“小哥,实非高价。只需一吊铜钱。”
王大发连忙尴尬地说道:“大师,这么多铜钱我可没有啊!”
参景迅速夺回王大发手中的仙符,语气严肃地对他说道:“我师兄不惜耗费精气神,你这样可不太合适啊!”
参悟摆了摆手,说道:“这位兄台为求子心切,虽然我恢复精气神需要十天半月,但助人为乐也是贫道的功德,无需在意。你且拿去。”也许是村里众人在场,这番话让他感到有点下不了太,一跺脚立刻说道:“不行,不能这样。我现在就回去找媳妇取铜钱,马上就回来。我家离这儿不远,大师请稍等。”参悟点了点头,看着王大发急急忙忙地往家的方向赶去。
参景佩服地对参悟做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赞叹道:“大哥,我越看你越像个大师了,啧啧啧,这范儿,太像个活神仙了。”
参悟没好气道:“不费点脑子怎么赚银子?”
参景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大哥就是大哥!”
参悟环顾四周,涧口村的村户并不多,虽然有一些过往行人,但无法招揽太多的村民。于是,参悟和参景交头接耳地商议:“你一会儿就大声吆喝,说咱们的仙符能包治百病。”参景点头道:“好勒,大哥你可瞧好了!”
参景从一旁拿出铜锣,一边敲着一边高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听我说!我师兄弟二人身世不凡,来自昆仑山斋天观,乃是上清真人的嫡传弟子。我们游历四方,偶遇涧口村,今日特来献上仙符,能包治百病!过来瞧瞧呐!”
一位磕着瓜子的中年妇女已经站在摊前许久,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参景收起了笑容,眼神凝重地注视着中年妇女。他缓缓开口道:“这仙符的来历源远流长,乃是昆仑山斋天观传承的秘宝。昆仑山,乃是仙人修行之地,而斋天观则是其中最为神秘的存在。仙符的制作需要采集昆仑山特有的奇珍异宝,结合日月精华,经过层层炼化和加持,方能催生出真正的仙力。而每一枚仙符都是要大师借助天地之力铸刻独特的符文咒语。”
中年妇女的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真有这么厉害吗?”
参悟轻轻拉了拉参景的袖子,偏头对他说道:“这人不好对付,小心一点。”
参景会意,他笑咪咪地走到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大姐,您可别怀疑,这仙符可是能保家宅平安,还能治百病。如果没有这种效果,那我可就是毁了自己的招牌了!
中年妇女吐出一口瓜子壳,然后用手指着参景的鼻子,不屑地说道:“少在这儿唬人,老娘见过的道士多了,头一会儿见不打草稿的道士,你这破符不要钱我就要。”她随后转身对其他村民说道:“大家怎么看?我们涧口村本来就是个穷乡僻壤,怎么就惹上两个骗子了呢?”看热闹的村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中年妇女,浓密的黑发杂乱地散落在脑后,粗糙的皱纹、高大而魁梧的身材笼罩在宽大的衣物之中,手腕上系着一串粗糙的红绳。在涧口村,她就是大伙儿熟悉的孙凤娇。
参景一副欲要动手的表情,但参悟立即拉住他,径直走到王大婶面前,微微拱手道:“各位乡亲父老,我师兄弟二人本来就是下山历练,希望在人间多行善事,为所遇见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就算只是积累些许德行和福气,我们也心满意足了。”
孙凤娇收敛了之前的凶悍气息,对参悟说道:“这才像是个人话嘛,不过仙符到底好不好,我们也不知道,光你一人的说辞是不足以让大家相信的。”
参悟微笑着说道:“这位大姐,您说得没错。虽然我们修道之人本不应过多牵扯红尘俗事,但世间事务繁杂,我们也是需要花费金钱维持日常生活的。就像您所说的,吃喝拉撒都是需要钱的。尽管我们修道成仙的师傅已经超脱了尘世,但我和师弟还是凡人身,必须与世俗相处。”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仙符的功效并非我们随意吹嘘。我们的师弟在各地行医多年,多次亲眼目睹了仙符对病症的神奇疗效。我们将这份传统秘法带到了涧口村,希望能为乡亲们带来一线希望。虽然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亲身体验到仙符的奇效,但若有幸治愈一人,那也是值得我们努力的。”
孙凤娇倒是不再为难二人,她说道:“你这位道长说得倒是通情达理,不像你这个师弟,满口胡扯。我反正没见过什么能包治百病的仙符,再说我现在身体还算健康,也不需要你们的符。但是,乡里乡亲的事情,我可看不惯你们蒙骗大家。”
参悟微微点头,展现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他说道:“这位大姐,您的好意贫道领了。既然您对仙符持怀疑态度,那不妨我给您算上一卦,让您亲眼见识一下贫道的本事。仙符的事情我们暂且不提,只以算命为准,您觉得如何?若是您满意,也可让乡亲们见证一下,让大家知道我们师兄弟确实有些本事。”
孙凤娇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就替我算算,我家老公什么时候能回来?”
参悟仔细打量了这位中年妇女一眼,随后用右手抚摸着满脸的胡渣滓,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尊容饱满,气息天庭,居住之所四方八面皆得其利,然而您的印堂发黑,这预示着不祥之兆,可见您的丈夫遭遇了不幸,暂时无法归来。”
孙凤娇顿时惊骇万分,他们夫妇二人原本是打算在正月十五这天前往东郡县进行采购和进货的。他们家本是涧口村的小富人家,拥有几亩肥沃的良田,日子过得颇为富裕。然而,他们在前往东郡县采购的途中却遭遇了一伙土匪的袭击,不仅丧失了用于采购的全部本钱。对于这窘境,孙凤娇的老公一时束手无策,慌乱之下,他匆忙寻求县城里的算命道士的帮助,希望能够获得一线生机。于是,他找来了一个算命的道士,心怀期望地请他为他们算了一卦。然而,谁曾想到,孙凤娇的老公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这个卦象,结果却出乎意料地令他们雪上加霜,不但没有找回失去的本钱,反而输得精光。由于一气之下,孙凤娇的老公失控,砸毁了算命道士的摊位,还动手打伤了人。不久之后,他被严密关押起来至今未能获释。孙凤娇在县城四处寻找远房亲戚和熟识的朋友,希望能将老头儿解救出来。然而,尽管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挣扎,效果微末。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返回涧口村等待进一步的消息。然而,这漫长的等待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之久。她本打算出售家中的地契,以筹集资金来营救老头儿。而此刻,她正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几天内再次前往东郡县打探消息。
中年妇女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说道:“道长,请您帮帮我吧!我家老公一向是个老实人,绝无冒犯他人之意。”她泪流满面,鼻涕眼泪一并涌出,将家中的情况如实地向道长倾诉。
一旁的乡亲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聚集过来,其中张翼、狗蛋和陈永会三人也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狗蛋忍不住大声惊讶地说道:“张翼啊,这位道长厉害吗?真是了不起!”
张翼也对道长表示敬佩:“没错!不然我娘怎么会愿意把我爹的铁匠铺租给他们呢?”
陈永会也赞叹不已:“他们真厉害!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呢?”
狗蛋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两位道长肯定是仙人啊!陈永会你还敢说世上没有神仙吗?”
陈永会嘀咕着说:“就算有仙人,那也不是你爹!”
狗蛋高声喊道:“嘿,你有完没完?真要找揍吗?”
张翼见状迅速拉开陈永会和狗蛋,然后苏小妹喊住了张翼,陈永会和狗蛋也纷纷跟着父母离开了。
在屋内,张翼和苏小妹仍然注视着对面的算命店。张翼好奇地问道:“娘,这两位道长这么厉害,难道真的是仙人吗?”
苏小妹也感到非常惊讶,没有立即回答张翼的问题。
二人静静地注视着算命店里的一幕幕,参悟似乎与孙凤娇交谈了很多。孙凤娇满怀感激,频频向参悟道谢,不仅给了钱,还不停地点头并握手,但由于人声太过嘈杂,他们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然而,他们清楚地听到了参景的声音:“各位乡亲父老啊,我师兄参悟大师,他可是神人呀!这些仙符大家要不要带一些回家呢?”
乡亲们似乎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但当听说每张符要花费一吊铜钱后,他们不满地散开了。
张翼好奇地问道:“娘亲,我在书上看到,仙人早就开始辟谷了,他们还需要求财吗?”
苏小妹好奇地问道:“娘亲也没见过仙人,辟谷是什么意思呢?”
张翼回答道:“就是不再需要进食了。”
苏小妹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仙人是否需要进食,但是我家的翼儿是需要吃饭的。”说完,苏小妹转身去准备晚饭了。
张翼的目光仍然注视着对面,心思却飘向了远方。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机会问问这两位道长是否曾见过他的父亲。要是爹见到了这二位道长的本事或许会同意我跟他们修仙吧?
傍晚时分,参悟和参景整理好算命摊后,离开了涧口村。
在路上,参景忍不住问参悟:“大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的丈夫有问题的?”
参悟笑着回答:“你说之前那女的?”
参景点点头:“是的,大哥,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情况的?”
参悟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故事说来也挺巧妙,当时我们不是还在东郡县吗?”参景对此有所记忆。
参悟继续说道:“事实上,你听说过东郡县的承秦赌坊吗?”
参景沉思片刻后问道:“你指的是位于县城西北角,背靠如意酒庄的那家赌坊吗?”
参悟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家。来,小陆,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参景回答道:“三月啊,大哥那会儿看我可怜就带我一起入伙了,要不是遇见大哥我怕我早就被那个该死的家伙打死了哩!”
参悟说道:“没错!大哥之前没告诉你,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吧?”
参景回忆着说:“我记得大哥以前常常来如意酒庄吃饭,那时候我还是个店小二,每次看到你都坐在靠窗的那张桌子,只点一盘花生米和一壶烧刀子,其他什么都不点,我们也不太熟悉,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多问。”
参悟说道:“我是承秦赌坊的掮客,你知道掮客是做什么的吗?”
参景回答道:“不知道。”
参悟解释道:“赌坊生意靠的是又傻又有钱的主儿,我就专门盯有钱人,要是被我盯上非拔掉他一层皮不可,那女的老公就是被我逮着了。”
参景恍然大悟,并竖起大拇指说道:“大哥你真牛!所以你早见过那女的老公了是吗?”
参悟说道:“没错!那个叼妇也算是撞上门了,差点砸了咱的招牌,这下子倒是给咱搞了一个活广告。”
参景笑道:“嗨,大哥还真把这倒霉催的给收拾了。哎哟!那泼妇闹腾的,我心里都忐忑的怕是又要坏了咱哥俩的好营生了。幸好大哥足智多谋啊!”
二人默默地顺着涧口村的清泉一路上溯,最终找到了清泉的源头。源头是一个宽广的河床,前几年的旱灾几乎使水源枯竭,幸好今年的风调雨顺带来了恩泽,终于有水源注入其中,虽然河床尚未完全填满,但也不至于干涸了。
此时已经天色已晚,周围无人,他们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参景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小小的蛊虫,它通体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他缓缓将蛊虫放入湖水之中,随着触碰湖底的瞬间,湖水瞬间泛起微微涟漪。
参景问参悟:“大哥,这湖会不会太大了?”
参悟说道:“接着弄吧,不会出差错的。比这大的湖我都试过,百试不爽,等我们营生做大了,大哥带你把大海都给染了!”
二人大笑,无语。
湖水中的涟漪渐渐扩散,形成一道道细微的波纹,时间流逝,湖水中的波纹越来越明显,仿佛蛊虫释放的能量正在悄然传播开来。参悟深呼吸一口气,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注意到湖水不再有变化,于是返回村子。
一夜无话。
参景和参悟住在陈家大院的侧房。天色微凉,二人被院内的动静惊醒。参景摸到窗边,往外望了一眼,然后走到隔壁参悟的门前轻轻敲了敲。不久之后,参悟已经更衣完毕,出现在门口。
参景低声对参悟说道:“大哥,瞧,那君影花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外面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闹得我后半夜难以入眠。”
参悟勾了勾手示意参景靠近,低声说道:“你一会儿到村里的集市去买点朱砂回来等我,我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二人分头行事,当参悟走在过道上时,他看见来福急冲冲地叮嘱着下人,语速飞快。参悟走向前,来福也注意到了他,连忙作揖道:“参悟道长啊,出大事啦!”
第4章 生死买卖
参悟心如明镜,但他却刻意展现出一副吃惊的模样,说道:“来福管家,你先别急,出了何事?”
来福肥厚的双手重重拍打在大腿上,惊呼道:“哎呀!参悟道长啊,陈府发生了一桩大事!陈老爷竟然离世了,昨天还健健康康的呢!方士看过以后也是无力回天呐。”
参悟惊讶地说道:"啊?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福焦急地说道:“参悟道长啊!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一直硬朗的很哩。每个夜晚,他都有起夜的习惯,子时三刻常由我去服侍。然而,当我按照例行的时辰前往老爷的房间时,却发现他并未起床。我站在床边等待片刻,却毫无动静。我又喊了一声,然而老爷依旧安静如寂。我接着轻摇了他一下,可他仍毫无反应,只是静静躺在那里。直到我靠近,细细查看他的呼吸,才意识到老爷已经离世。深夜里,少爷匆匆请来了村中的方士,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施为,都称已无法挽回老爷的生命。而距离我们最近的东郡县也有百里之遥,往返需要数日的时间,此事该如何是好啊?”
说到此处,来福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滑落而下。他突然转身对着几个下人大声咆哮:“一群没用的奴才,我告你们,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绝不放过你们!”
来福心中苦涩无比,回忆起往昔,老爷的夫人尚未辞世,至少还能在床榻上侍奉老爷,而少爷的妻子去世后,这父子俩竟然多年未娶一位贤妻回家侍奉,就连偏房小妾也不愿意嫁过来。来福费尽心思,才艰难地晋升为这个心心念念的管家位置,可现在却怎么样呢!少爷和老爷本就相依为命,整个陈府上上下下都依赖着他们,他们之间感情之深可见一斑。而如今老爷辞世,少爷若不将怒气发泄在来福身上,那才叫怪事!这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死,少爷非削了来福不可。来福来回踱步暗自叫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参悟道长注视着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管家,听他痛骂那些战战兢兢的下人,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于是他开口说道:“来福管家,你先别着急,看看能不能带我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来福转身看了看参悟道长,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脑袋,慌忙说道:“哎呀我的菩萨啊!参悟道长,我竟然把您这位仙人给忘了!参悟道长啊,请您一定救救我……我家的老爷啊。”话未说完,他便一头跪倒在地上。
参悟赶紧将来福拉起来,说道:“别着急,先带我去见见陈兄和陈老爷吧。”心里暗骂:这死胖子这么沉,差点没把我给撂倒。
来福忙答应道:“好!道长,请随我来。”他弯下腰,身体微微低着,领着参悟道长朝着陈寅恪的房间走去。
离陈寅恪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但里面传来陈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声音清晰可闻。来福心急如焚,顾不得身后的参悟,加快了脚步,先行进入了房间。而参悟则悠闲地跟在后面。
参悟半只脚还未迈进房间,就已经听到陈涛对来福辱骂的言辞。或许是陈涛看见参悟进来了,他一个箭步跑到参悟面前,跪倒在地上,满脸泪水和鼻涕,悲切地说道:“参悟仙人啊!求您救救我的父亲啊,这陈府离不开他啊!”
陈涛心里清楚,虽然他和陈寅恪是父子,但家族事业完全仰仗老爷子的支撑。陈涛在前半辈子过着富二代的生活,没有认真跟随陈寅恪学习经商之道。直到他的妻子去世后,老爷子意识到如果不加以控制,家业就会被陈涛败光。因此,近年来老爷子亲自手把手教导陈涛如何经商。然而,陈涛并非经商的料子,他只能打打下手。这家族的生意完全依赖老爷子和其他有权势的人的关系。没有了父亲,陈涛就毫无作为。
参悟很是风度地扶起陈涛,说道:“陈兄,你不必着急,先带我去见见老爷子。”
陈涛毫不顾忌礼仪,紧紧抓住参悟的手,匆匆走到陈寅恪的床前。
参悟对陈涛说道:“陈兄,你先到后面去,我先给老爷子把把脉。”
陈涛默默退到一旁,参悟细心地触摸着陈寅恪的脉搏,他眯起了眼睛,心中暗想:很好!这君影花的药效果然不错。死老头儿本就是老奸巨猾之人,若是苏醒过来,恐怕我难以从中获得丝毫好处。而如今,该向陈涛索取多少家产才算合适呢?少了我不开心,多了陈涛不一定愿意。这可真有点为难,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全都要!
陈涛看着参悟皱紧的眉头,内心焦急不安,生怕自己的父亲就此离世。但他并不知道,参悟心中所想的只有陈家的家产。良久,参悟起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陈涛心里咯噔一声,怯生生地问道:“参悟仙人,我父亲?”
参悟看着陈涛,语气沉重地说道:“陈兄,老爷子已经辞世多时,他的三魂七魄也就剩下一魂一魄了。”
陈涛听到参悟说陈寅恪只剩下一魂一魄,心中十分焦急,只想尽快救活父亲。他继续追问参悟:“仙人啊,你可千万不要见死不救啊,救救我父亲吧!”
参悟嫌弃地瞥了陈涛一眼,思索片刻后继续说道:"家师上清真人曾传授给我一种秘法,可以将仅存的一魂一魄凡人从鬼门关救回。然而,这种秘法虽然传授给了我,却被家师严令不可使用。"
陈涛看着参悟,却见他陷入了沉默,于是问道:“这秘法有何危险吗?”
参悟点头,沉声说道:“一旦施法,我将会断去我的仙根,陈兄是否了解仙根的重要性?”
陈涛想了想,他犹豫地开口说道:“仙根,难道就是传闻中所说的修仙者的资质?
参悟还担心怎么编下去,看来这个陈涛很有悟性嘛,便点头道:“没错!这修仙之途,全凭仙根,秘法一施展,我这仙缘也就彻底断了,陈兄你说我如何是好?我师傅那可是很爱我的,他要知道我用了秘法,这可是让我与斋天观断了仙缘啊!”
陈涛听了这番话,开始思索起来,心想:这个凡人梦寐以求的便是成为神仙,而逼迫参悟毁了自己的仙根实在是有些过分,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要是我父亲就此离开,陈家也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于是,陈涛心中一决,问道:“参悟道长!虽然我这凡人不知道如何报答您,但只要是我陈家能够给予的,我绝对不会犹豫。”
参悟心知差不多了,便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若救了陈老爷子,我将成为凡人,活在这永宁世道将会异常艰辛,没有金钱、没有势力,如何生存下去?”
陈涛点了点头,试探性地问道:“参悟道长,这陈府的家业说实话并不算很大,您觉得如果您牺牲了仙根救了我父亲,值得多少家产来补偿您呢?”
参悟反问道:“这就看缘分了,给得多不叫多,那叫缘分深,你说是这个道理吗?”
陈涛明白了,参悟是在等他开个价。陈涛开始左右踱步,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陈涛站定下来,咬了咬牙,对参悟说道:“道长,我可以把陈府家业的一半给您,您看如何?”
参悟挥了挥手,坚决拒绝道:“不行不行,这样使不得,使不得!”
陈涛暗自窃喜以为参悟不会狮子大开口,谁料还没来得及感谢参悟,参悟反手就来了一句:“陈家的家业全给吧,这样我还能考虑一下救活你父亲。”
陈涛瞬间愤怒到了极点,他怒气冲天地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这简直就是在抢劫!你就让他去死吧!”33qxs.m
这下子参悟倒是被陈涛打蒙圈了,参悟心想着咋让他圆回来,别到手的鸭子给飞了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参悟和陈涛此时已经不在乎任何礼仪风度,更像是菜市场讨价还价的买卖双方。左一言右一嘴的就把陈寅恪的生死定了价:陈涛四成,参悟六成。到后面就更干脆了,参悟直接要求折现。折现的方式就是在涧口村找块地买下来作为参悟参景的府邸,剩下的银子给搬过去。而且参悟要求陈涛必须立即执行,如果不购置参悟的房子并将钱搬过去,爹也甭管了。
陈涛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愤怒和不满,他心里早已经把这该死的参悟骂得体无完肤。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参悟心满意足地答应开始展开秘法。
陈涛恶狠狠地对参悟说道:“如果我父亲无法被救活,谁都别想安然离开这个房间!”
话说,参悟施展起坛作法,他令管家来福取来了一坛子白酒、一只公鸡、一把菜刀和一个碗。他蹲下身子,将这些东西放在角落里,并开始宰杀那只公鸡。他将鸡血滴入盛有半碗酒的碗中,然后走到陈寅恪的面前,开始低声念念有词,进行施法。
陈涛在一旁观看,心中疑惑道:这也能算是秘法吗?
片刻过后,参悟对陈涛说:“把府上的下人都叫到门口来。”
陈涛虽心生疑虑,却只得按照参悟的指示行事。不多时,下人们聚集在门口站定,参悟从房内走了出来,对他们说:“来吧!按照我的指示,你们手牵手围成一个圈,在我施法的过程中高呼‘天灵灵、地灵灵,上清真人快显灵’。”
下人们依从参悟的指示开始行动。同时,参悟将之前准备的白磷粉涂在桃木剑上。伴随着外面响起的“天灵灵、地灵灵,上清真人快显灵”声音,参悟挥动桃木剑,火光瞬间在剑上闪现,周围的人们惊讶地大声喊叫。
参悟对陈涛说:“这是秘法最关键的一步,去把我师弟参景叫过来。”
参景随即加入参悟的行列,参悟问道:“东西买到了吗?”
参景答道:“买到了,大哥。情况怎么样?”
参悟笑容满面地回答:“一切谈妥了。”
两人相视一笑。
来福将参悟给的仙符烧成灰烬,然后将其混入碗中,将这碗灰烬混合的液体灌入陈寅恪的口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陈寅恪慢慢苏醒过来。
陈涛内心狂喜冲到陈寅恪跟前跪倒在地哭喊着:“父亲,你终于活过来了。”
陈寅恪环顾四周一脸蒙地问:“这啥情况啊?”
陈涛对陈寅恪说道:“父亲,你都死了一夜了。”
陈寅恪一巴掌扇在陈涛脸上大骂道:“你个混账东西。”
众人见状给陈寅恪解释了半天,陈寅恪才意识到自己怪错了陈涛。
参景和参悟相视一眼,默默地离开陈寅恪的房间回到了参悟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参悟把情况大致地给参景说了一下。
参景对参悟说道:“大哥,那老东西会心甘情愿把家产分给咱们吗?”
参悟也是很担心地说道:“不好说,虽然东西都搬到了新府邸那边,但有可能他不认账拿回去也有可能?”
参景问道:“地契画押了,银子也搬过去了,咱还怕他不成?大不了闹到官府去咱们也有理。”
参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参景,参景有点不好意思道:“咋了?大哥。”
参悟生气地说道:“咱们逃跑到这里,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惊动了官府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参景问参悟:“大哥,那你说咋办?”
参悟沉思不语,片刻之后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后招。”
几日匆匆而过,涧口村宛若深潭般的宁静依旧,深秋的凛冽之意渐渐令人望而却步,不愿过多停留于道路之上。离别,如同秋风轻扫,带着淡淡的寒意触动心弦。孙凤娇身披厚重的衣衫,急于踏上往东郡县的旅途。在这辞别的时刻,这位中年妇人特地向两位道长行礼告别。来自东郡县的亲友传达消息,她的丈夫需付出一笔巨款,方能借助关系获得释放。无奈之下,这位中年妇女只得不情愿地变卖家中的田地和住所。这个永年世道即如此,金钱匮乏之处,无论去往何方,皆难以成事。每一位身处永宁王朝治下的普通百姓,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与艰辛,而这些故事与艰辛各有千秋。
参景和参悟默默地站在占卜店外,目送孙凤娇远去。
参景感慨地说道:“大哥,这个世道逼得我们也得离开故乡啊。”
参悟笑着说:“那就不活了吗?”
参景一脸怨天尤人地说:“这世上还有谁是真正善良的人?”
参悟望向村外山头的方向,无奈地说:“已经离世的人都算是善人,还活着的人就得挣扎。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那就继续拼下去吧!”
参景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于是问道:“大哥!最近这几天陈家那小子没找我们麻烦啊?”
参悟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救命之恩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不过这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但具体在哪里奇怪又说不上。参悟不耐烦地说:“我们又不是那个家伙的肚子里的虫子,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面的张翼端着两碗面汤走了过来,他说:“两位道长,请吃点便饭。”
参景急忙接过来,生怕这摇晃的汤汁烫到这个小孩。
张翼抬头问参悟:“参悟道长,我想请您给我爹算个卦。”
参悟回答说:“你说吧。”
张翼说道:“我爹叫张峰,我和娘亲已经和爹分别有一年多了,但迟迟未见他回来,我和娘亲都非常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想请道长帮帮我们算一卦。”
参悟看着张翼满怀期待的眼神,心想: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有点想当个好人。
参景似乎读懂了参悟的心思,笑着说:“大哥!给他算一卦吧。”
参悟故意玩弄神秘,写下了张峰的生辰八字,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摸了摸张翼的头,说道:“他平安无事!你爹在外打工辛苦,但赚了很多钱,很快就会回来,带上你和你娘亲过上好日子。”
张翼欣喜地问道:“真的吗?参悟道长,您真厉害!您是仙人吗?仙人都是好人吗?”
参悟转过头看了一眼参景,而参景假装忙碌,回避了参悟的目光。
参悟低声对张翼说道:“仙人都是善良的人!”
第5章 命比纸薄
“这该死的仙人,参悟和参景居然在咱俩身上下蛊。”
陆宇良怯生生地说道:“大哥!这一定很疼吧,我有点怕……”
刘东进看了陆宇良一眼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个屁?不想死就待会儿把蛊虫给弄出来!”
陆宇良畏缩不语,紧盯着刘东进的一举一动。刘东进毫不畏惧,抓住从参悟身上偷来的引蛊槽,他用力将其对准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袭来,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刘东进稳住呼吸,手不停地颤抖着,肌肉紧绷,他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随着引蛊槽的插入,一股异样的力量顿时弥漫开来。
陆宇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只墨绿色的蛊虫从某个角落悄悄爬出,迅速钻入引蛊槽内。那蛊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刘东进似乎被这蛊虫钻得喘不过气来。他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彡彡訁凊
陆宇良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吐了出来,那张苍白的脸已经被吓绿了。
春雨,深夜。
在偏僻而寂静的寺庙里,两个人默默地坐在佛龛旁的火堆旁。火光跳动,投射出摇曳的光影,两人专注地凝视着这烈火燃烧的火苗,仿佛希望从其中找到答案。
刘东进叹息道:“起初还以为遇到了仙人可以治愈阿母,却不料这二人如此歹毒!想着做个算命先生读的却是欺世盗名的聊斋故事。还是太天真了,原以为这世道恶人猖獗仙人多慈悲,最终落得个走狗不如的下场。”
刘东进侧过头,投向陆宇良一瞥,说道:“这件事情怪我,不应该让你跟着我。”
陆宇良侧过头注视着刘东进,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哥,那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那如意酒楼的老板早就把我打死了。我的命是大哥救的,以后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但是,大哥,如果参悟和参景知道我们偷走了玄心蛊,他们会……?”陆宇良心生惧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对参悟和参景的可怕行径心有余悸。
刘东进没有立即回答,他心中默默思索着:斋天观的门人一个个都是凶狠之辈。也许我应该离开东郡县,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如果我离开,那我可怜的阿母就没有人照顾了。
永宁王朝,干旱三年,刘东进的父亲饿死在家中,他和母亲算是熬了过来,本想着今年的风调雨顺会给他和母亲带来一丝希望,却不料母亲感染了霍乱,方士治疗的药材极其珍贵没有源源不断的银子供养,光靠着算命行当挣钱母亲怕是撑不过去。从那时起,刘东进便当起了承秦赌坊的掮客。幸遇仙人,却不料以拜师救母的条件被利用。
一念及此,刘东进向火堆里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道:“干票大的!”随即他的目光与陆宇良交汇,刘东进问道:“大哥烂命一条,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小陆以后你就别掺和大哥这破事了,找个好下家干点正经生意。”说完,刘东进费力地起身,左臂吊在布上,朝着包袱走去,取出一些银子递给陆宇良。
陆宇良抬起头,凝视着刘东进的眼睛,然后又低下头,将头埋在双脚膝盖上。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就是我亲人,要是大哥没了,我得给大哥收尸。大哥的阿母本就需要花费金银,拿了你的钱就是让我杀了大哥的阿母。”
刘东进笑了起来,用脚轻踢了一下陆宇良:“臭小子!”
月光如银,洒在古老寺庙的前院。高耸的古松静静地立于院中,月光穿过松针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风轻轻拂过,悄然带来了清凉。一只只萤火虫在夜空中盘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星星般点缀着黑夜。
翌日,午时。
斋天观的两位道长,参悟和参景,迈出古巷客栈的门廊。
两位道长身着道袍,衣袂飘飘,腰间佩挂着香囊和法器。这二人来到东郡县南边的香茗阁。这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巍然耸立,散发着淡淡的茶香。茶楼内的装饰简洁而雅致,别具一格。
参悟和参景走进香茗阁,步至二楼包厢坐定品茶。然而,喝茶并非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们的目光所注香茗阁中的一位名角儿——柳翠云。
柳翠云抱着一把古朴的琵琶,身姿轻盈亭亭玉立。身躯舞动,她纤纤玉手轻拨琵琶,如行云流水,指法纵横捭阖。
参悟慢慢抿了一口浓茶,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对着参景轻声问道:“这两日,咱们那两个徒弟,怎么一直没露面?”
参景笑着提醒道:“师兄,您忘记了我们不久之前的计划?我们安排他们去寻找年龄和条件都符合的童男童女,以供修炼阴阳术。尽管这个郡县人口众多,但是要找到符合条件的对象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参悟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随即嘴唇轻抿,将茶杯放下。他冷冷地评价道:“那个刘东进虽然有些本事,但相对而言,陆宇亮还算好操纵。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参景自信满满地说道:“师兄无需忧虑!一旦将玄心蛊种植于他们体内,就算他们有任何异动,也奈何不了我们。”说罢,他右手紧紧一握。
参悟心中暗自想着,或许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但他总觉得最近几天眼皮不停地跳动。
话说,在香茗阁中,参悟和参景二人依然沉醉于美妙的曲乐之中,而刘东进和陆宇良则偷偷地绕过客栈的正门,悄悄地来到了后院。
陆宇良疑惑地问道:“大哥,我们为何要绕到后院而不从前门进去?”
刘东进答道:“参悟和参景二人都十分狡猾,如果我们现身,怎么能混进他们的客房?”
陆宇良疑惑地追问道:“如果师傅二人在客房里,我们该如何处理呢?”
刘东进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我们就明天再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去听曲儿。”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一点,转身对陆宇良说道:“你去对面找一个视野较好的位置,守在那里留心动静,如果他们快要回到客栈,就用石子砸窗户,给我一个信号。”
陆宇良点了点头,按照刘东进的指示行动起来。
刘东进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麻绳和挂钩,迅速将它们简单绑合后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他将挂钩猛甩向道长二人的客房阳台,然后迅速攀爬并跳进了窗户。刘东进迅速取出昨晚准备好的玄心蛊,将两条蠕动的墨绿黑虫放在手掌上,它们立即融合在一起。他将它们放入茶壶中,稍作片刻,等待毒素释放到差不多的程度,然后小心地用手取出并放回引蛊槽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东进和陆宇良一直在不远处监视着参悟和参景二人的动向。直到某一天的午时,刘东进和陆宇良发现参悟和参景二人没有离开客栈。等到傍晚时分,刘东进和陆宇良估摸着蛊毒应该已经发作,于是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古巷客栈,沿着楼梯来到了参悟和参景二人的客房。
眼前的一幕让刘东进和陆宇良感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仿佛大仇得报的快感涌上心头。参悟和参景二人都以打坐的姿势静静坐在床上。
刘东进想要确认参悟和参景是否已经受到了蛊毒的影响,于是他小心地说道:“二位尊师,阴时阴刻的童男童女已经找到了。”
参悟和参景注视着刘东进和陆宇良,却没有看到他们所提及的童男童女。参景好奇地问道:“徒儿们,那孩童在哪里?”
刘东进一脸为难的神色说道:“尊师啊,徒儿担心带着那两个小娃过于引人注目,所以徒儿自作主张将他们暂时关在了西郊的一间小木屋里。请尊师移步前去查看一下。”
参悟冷冷地说道:“你只需要把他们带过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让师傅们跟着去。”
胆小的参景默默地跟在刘东进的身后,刘东进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参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快步向后,把门扣上。
刘东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带着笑意说道:“怎么了?听曲儿、看角儿的时候有力气,可一走到看小娃儿的地方就没力气了?
参悟怒吼道:“放肆!你是不是想反了?为师和你的师傅正在修炼中,不方便外出。你们俩快去把孩子带回来!”
刘东进继续说道:“蛊毒的滋味好受吗?多谢二位尊师把玄心蛊养在我们体内,是时候报答你们了。”
参景感到诧异,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引蛊槽,却发现空空如也。他愤怒地对着刘东进大声咒骂:“孽徒!你居然偷走了我的引蛊槽,看我不把你俩给宰了。”参景想要起身拿起桌上的铜剑,但他却感到无力支撑起身体。
刘东进一幅爱师心切的模样,说道:“师傅这点小事儿怎么能劳烦您老人家呢!徒儿来帮你。”
刘东进走到桌旁,拿起铜剑,径直地朝参景走来。这时,参景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徒……徒弟,以前是为师太过严厉,但那是为师对你的考验啊!”
刘东进一边欣赏着铜剑的光泽,一手轻轻摩挲着剑锋,仿佛陶醉其中。他完全无视参景和参悟二人的存在,自顾自地说道:“师傅啊,这玄心蛊种在徒弟身上,带来的痛楚可是蚀骨般的痛苦啊。这种考验,我真是头一回经历。”
参景紧张地解释道:“那……那……仙门本就难入,如果这点痛都承受不住,以后你们又如何吃得了修仙的苦楚。有话好好说,师傅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刘东进注视着参景和参悟二人的眼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他说道:“我这徒弟从来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种蛊,我让你们尝尝蛊的滋味不过分吧?”
刘东进命令参景将玄心蛊的解药和使用方法交出,参景乖乖照做。而一旁的参悟则一脸无语。
刘东缓缓蹲下身子,眼神死死地锁定住参景,脸上浮现出一丝邪笑。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曲线,笑眯眯地对参景说道:“师傅啊,红尘中的痛苦无尽无边,倒不如由我将您送往极乐世界。”参景尚未开口,却已感到铜剑缓缓穿透他的胸膛,血液如细流般滴落在地。
参悟心知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法逃脱的劫难之中,他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一丝无奈。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斋天观上清真人拥有我和参景的本命符,只要我们两人身死,师傅必定会知晓,你们俩也别想逃脱生死的制约。”
刘东进一不做二不休,露出凶狠的笑容,目光冷酷地注视着参悟说道:“那可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就再借尊师项上头颅一用。”
一剑砍下去,参悟身首异处。
刘东进迅速将两人身上的贵重物品和其他有用的东西收入囊中,没有丝毫犹豫。随后,他与陆宇良匆匆离开,朝着县城东口迈进。临别之际,刘东进提醒陆宇良要将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路上,二人走在马路上,刘东进对陆宇良说道:“这一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阿母我已经安置在以前信得过的弟兄家里,不过这钱财还需要带回去给阿母留下做看病之用。”
陆宇良点头道:“大哥,你小心一些,县里衙役和那两人来往频繁,若是发现他们二人死在客栈必定会怀疑到咱俩身上。”
刘东进点头道:“按照他们二人的作息,我估摸着也许就一两个时辰客栈就会发现他们的尸体。所以,咱俩得尽快离开东郡县,你在县东口处等我。”
分别之后,刘东进飞奔向阿良家。卧在床榻上的母亲看着刘东进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担心道:“进儿,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啊!怎么还有血?”
刘东进侧身坐在母亲身旁,轻声说道:“阿母,我遭他人陷害,必须离开东郡县一段时间。”他说着,将从参悟和参景身上搜刮来的金银递给了母亲。
母亲不知道刘东进所遇何事,但从儿子眼中看到的满是亲情,她自知现在的身体状态帮不了儿子,只要不成为他的拖累就好。这永宁世道如此艰辛,别像他爹饿死在家中,能活下去就是件好事。
母亲知道儿子有主意便叮嘱道:“去,把柜子里的衣服收拾下,儿啊!你只要答应娘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刘东进眼眶中含着泪水,默默点头道:“儿子在外多攒些银两,回头安顿下来后便叫阿良给阿母送来养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陆宇良焦急地在县东口不远的地方等待着刘东进,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但他始终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几名衙役已经来到城门口,拿着画像开始对过往和出城的行人进行排查。
终于,刘东进乔装打扮成一个道士的样子出现了。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并轻拍了一下陆宇良的肩膀,示意他换上袍子。
陆宇良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匆忙地换上了新的装束。此时,两人默契地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尽量避免引起衙役的注意。
出城的人并不多,但陆宇良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刘东进对他说:“放松些,你这样容易引起怀疑。”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役拿着画像,看了一眼确认不是画像中的人后,开始逐一放行。
刘东进轮到他进行检查时,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然而,陆宇良的双脚却止不住地颤抖,他慢慢走近那名衙役。
衙役看着他的模样,收起了画卷,问道:“道士,你要去哪里?”
陆宇良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要去……西宁县。”
衙役对陆宇良继续盘问,然后他用眼神给身边的同伙发出一个信号,随即突然将陆宇良按倒在地。
这一幕吓得过往的行人四散逃离。刘东进意识到他们的行迹暴露了,而满脸络腮胡的衙役警惕地盯着他。
大胡子衙役抽出佩刀径直走向刘东进。
刘东进保持着和善的表情,注视着衙役。趁着他的疏忽,他迅速从袖套中抽出铜剑,直刺向衙役的身体。
他惊愕地看着刘东进,随即身体一阵颤抖,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其他的衙役见此情况,纷纷掏出佩刀冲向刘东进。
刘东进心中焦急,面对几名衙役的围攻,他不得不迅速做出反应。他急忙躲闪着那几名衙役的攻击,同时抽出铜剑在手中挥舞着。
那几名衙役并不是省油的灯,极力将刘东进压制在原地。其中一名衙役甚至拉开了弓箭,向刘东进射了过来。
刘东进敏捷地躲避了弓箭,猛地向前扑了过去,抓住一名衙役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同时,他另一只手也抡起了铜剑,向另一名衙役猛砍了过去。拳脚相交,剑光闪烁,场面异常混乱。
陆宇良则被另外两名衙役制住,他被乱踩着和打着,身上已经是遍布着淤青。陆宇良承受着剧烈的痛楚,身体不停颤抖,但无法摆脱对手的束缚。
看到同伴被刘东进压制住,另外两名衙役怒气冲冲地加入了战斗。他们迅速分散开来,一人从左侧,一人从右侧,形成夹击之势。
其中一名衙役迅速扑向刘东进,出拳如风,招招带着凶猛的力道。他的攻势迅猛而凌厉。
另一名衙役则借助刘东进的分心,瞄准机会朝着刘东进的背后发动攻击。
刘东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必须要应对这两个衙役的夹击。他迅速调整自己的姿势,灵活地转移着身体,巧妙地躲避着对手的拳脚攻击。
同时,他也不忘以剑为盾,挥舞着铜剑,将其中一名衙役的攻势强行阻挡下来。他的剑法犀利而准确,每一次挥击都迫使敌人后退。
刘东进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一个箭步冲向陆宇良身旁借助巨大的冲击力,拽住他的衣领子撒丫子跑了。
第6章 离别在即
昆仑山,矗立于广袤无垠的汪洋大海上,宛若一座壮丽的屏障,守卫着凡间与仙境的边界。柳青风站在山脚之下,仿佛能够领略那苍茫的气势,群山跌宕起伏,云雾缭绕不散。阳光穿越云层的缝隙,洒落而下,照亮了一片浓郁的翠绿山峦。
斋天观,犹如幻境中的仙居,高耸入云的建筑,宛若一座通天的宝塔,气势非凡。观内宁静祥和,屋檐下白云蔽月,悬挂着红灯笼。香烟轻轻升腾,淡淡的香气缭绕其中,仿佛身临人间仙境。
柳青风登临斋天观,眺望远方,群山连绵不绝,苍翠欲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如仙人轻纱飘逸,与天地相融。山峰之巅,似乎有仙人飞舞,剑气弥漫,仙音环绕。凝神聆听,似能听见仙乐之声,一曲白鹤南飞,直入人心。
道观之中,上清真人身披淡蓝色的道袍,白发如云,尽管年岁已逾百,然而面庞依旧容貌少年,皮肤洁白如玉。他稳坐主位,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庄重和深思。斋天观的三弟子柳青风,身材挺拔修长,容貌英俊非凡,一头黑发随意地垂散在双肩。他身穿素雅白衣,端坐在上清真人的身旁。33qxs.m
上清真人对柳青风说道:“为师知你向往红尘,恣意畅游,不愿留名观内。这斋天观属你资质最佳,但回忆不可追,逝去之人你却不愿放下,为师自觉能力有限,在凝神境界给不了你爱人的重生。我辈之人,修行皆断凡缘,才能一往无前。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回归正道,莫入了佛门杂念,扰了心中的信仰,断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柳青风虔诚地向上清真人表达敬仰之情:“师傅对弟子一直疼爱有加,但子弟愚钝,走不出尘世的牢笼。但,纵然能成仙,我却不羡仙。弟子愿守佛前三百年等一次如烟的轮回。”
上清真人叹息道:“情种如你,为师也无需多言。今日之召见,为告知一件事:你的师兄参悟和参景之本名符已经消散。这两人阴冷毒辣,命运早已注定。然而,玄心蛊乃是九幽宗的至宝。为师不知道这两人如何获得玄心蛊,但既然九幽宗的宗主亲自找到我并告知此事,说明事情并不简单。为师派你前去涧口村,将九幽宗的玄心蛊取回,以解斋天观与九幽宗之间的间隙。永宁王朝受昆仑山庇护,王朝派了大人物来,你到了涧口村后务必找到陈府之人陈寅恪,他会引导你找到害死你师兄的凶手。哎!虽大弟子和二弟子无慈悲之心,但毕竟是我斋天观的弟子,这被人所害也是需要清理门户的,不然让其他宗门看了笑话。若是找到二人你可让二人自行了断以示斋天观之威。”
柳青风笑笑道:“这两位师兄,平日就喜欢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上山修行全抛诸脑后,若不是尊师念他们二人是观内弟子,弟子也要找机会好好干他俩一番!”
上清真人无奈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斋天观的创立和维护也离不开其他修行宗门的扶持,此二人又是三大宗门沾亲带故的后代,否则为师才不愿意掺和这破事。”
柳青风好奇道:“还有这事儿?师傅从来没给弟子说过。”
上清真人无奈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柳青风。若非仙界屡战不止,没有三大宗门的扶持,斋天观早已落寞。吴一子所创立的斋天观属于修行界末尾的宗门,在仙界中地位不显,寂寞地坐落于昆仑山,主要负责看管山中妖兽和奇珍异草。三大宗门每五年会考核想拜师三大宗门的新进弟子,将他们派遣进入山中历练,采摘成熟的灵果、灵草等以助修行。若是顺利返回三大宗门则算是考核通过。
因此,斋天观更像是一种守卫的角色。若斋天观希望进阶至更高级的宗门,无仙界三大宗门的推荐,恐怕数百年内都将被限制于昆仑山。吴一子希望壮大宗门,必须与三大宗门保持良好关系。而三大宗门每五年招收弟子的条件都非常严苛,更有甚者在历练过程中丢了性命。即使三大宗门沾亲带故的后代未能通过考核,也无法进入三大宗门。因此这三大宗门的统治者们为了避免自己的后代出现考核不通过或者伤亡,就会另寻他法。
这背后形成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三教九流的宗门都会自告奋勇地在三大宗门招收弟子的前期做好公关,先以统治者们后代长辈的身份请求统治者们把这些个后代放在自己的宗门内发展,为了表示委屈了仙资还会供上无数的修炼资材,只要是和三大宗门沾亲带故者这些个小宗门都会来者不拒。天下哪有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子女?若是帮助了三大宗门手握一方权利者,那么小宗门便能鱼跃龙门。为了把这个方法实施到统治者们的心坎上,小宗门的宗主们还会把三大宗门的后代安置在自己宗门内较高的位置上,以便在未来合适的契机下,为统治者们找到各种理由借调回三大宗门做好铺垫。这样子就很好地解决了三大宗门统治者们的后顾之忧了。
而斋天观的上清真人吴一子为了谋求宗门发展便主动向三大宗门示好,收下了其中两个宗门护法使的亲戚后代,谁料出了这个事情,导致吴一子一直寻觅合适时机前往护法使所在的宗门解释清楚,不然指不定要出更大的祸害,吴一子没有给柳青风说的太详细,毕竟这种走后门的事情放哪儿都不是光彩的事情。若不是出了这等大事,估计吴一子绝不会提半个字。吴一子很信任自己的三弟子,因为三弟子已经是筑基后期的高手,心思也没有放在修行界上。所以,派他出去解决这种杂事是最让他放心的。
柳青风了解了这些情况后,辞别了上清真人。
夕阳斜斜,烟波渺渺。一人独坐于小舟之上,长发飘扬,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他身披白衣,如行云流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那人手握一柄剑,剑身寒光凛凛,如明月映照大海,刀削般锋利。一剑傲然挥舞,划破苍穹,化作一道凌厉的弧线。身影消失在原地,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深秋,涧口村。
刘东进和陆宇良两人暗中派遣手下将分得的陈府家财夜间偷偷运回东郡县。此时,两人站在府门口,静静等待。不多时,阿良带着刘东进原来的过命弟兄便打包好了几箱金银从村东口悄悄离开。
刘东进开心地对陆宇良说道:"小陆啊,大哥的心事终于了结了。说实话,这笔金银算是救活了阿母。"
陆宇良看着兴高采烈的刘东进,自己内心也感到欣喜,于是说道:"大哥,既然钱财已到手,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蛊毒吗?"
刘东进因为兴奋而忘记了这件事,沉思片刻后说道:"这蛊毒已经渗入了清泉,村里的人大大小小都喝了不少,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却会生病。若是我们逐家赐予解药,恐怕也不够应付。但大哥现在所考虑的是我们的未来生计啊。"说完,他转身背手向府邸深处走去,陆宇良也迅速跟上,沉思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宇良对刘东进说道:“大哥,苏小妹家孤儿寡母的本就可怜,人也不错咱别害过头了。那私塾的先生也和咱们无冤无仇,那种大善人要是咱给害了,我良心这道坎过不去呐!”
刘东进没有搭话,院落别致配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刘东进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然后对陆宇良说道:“救了村民挨饿的就是咱俩,这村里本就萧条,咱二人也无所长靠什么度日?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当初进村之时确实感谢苏小妹,若不是大哥我光棍这么多年,那苏小妹又有几分姿色,我本想借着救命稻草之际把她给收了。那个村西口私塾的老头儿本就是授人课业的老师,咱的确不能做的太过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喏先把这两瓶解药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了他们。”刘东进从袖口处拿出一个陶瓷瓶递给陆宇良。
陆宇良结果陶瓷瓶后开心说道:“大哥!咱们继续干算命的行当啊!”
刘东进没好气地说道:“这算命本就是玄学,若是人口稠密如东郡县还能靠着维持生计,可涧口村的村民太少,富户也不多,很难呐。”
陆宇良觉得刘东进说的有道理便问道:“那大哥你说咋办?”
刘东进说道:“玄心蛊的毒素不至于要人命,咱们可以配比一定份额的解药在适当的时候加以运用,至少还能挣些银两,等以后寻得更好的机会再做打算吧。”
翌日,占卜摊前,过往行人无人问津。
刘东进和陆宇良二人也是无所事事,刘东进对陆宇良问道:“这也过去了几日,怎么没发现村民有反应呢?”
陆宇良说道:“大哥,要不再多等几日看看?”
刘东进是个很谨慎的人,但凡谨慎的人都有一个特点,疑心重。他对陆宇良说道:“找个无人之时,你去查看一下玄心蛊还在不在。”
陆宇良点头答应。
仲文私塾里,张仲文手持罗盘,立于学子之间。今日天空明净,书院内学子显得很是期待张仲文所教习的占星术。
张仲文含笑对学子们道:“为师教习你们使用罗盘推测天象,你们回去以后告诉父母方法,这样可以助力他们农作。若是推测正确还能防寒避暑。”
陈永会按照张仲文的指导和使用罗盘推测着今夜的天象,惊讶道:“先生,今夜会有流星之雨。”
狗蛋对张翼问道:“张翼,这流星之雨俺从未见过,你见过吗?”
张翼摇晃着脑袋说道:“只从文献古籍看过,我记得《天文志》记载有:汉元狩八年八月二十七日,朔,有流星数万状如雨。”
狗蛋很是好奇地说道:“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吧。”说罢狗蛋悄悄地侧首靠近张翼的耳朵说道:“要不晚上我们去涧口河那边观看流星雨?那个位置高,要是有流星雨来了咱们准能看的很清楚。”
二人商量着等着娘亲睡熟后再到涧口河聚首。
子时,夜明星稀,涧口河芦苇草地。
张翼和狗蛋穿着厚实地衣服左盼右盼却未见着陈永会说的流星雨。
狗蛋有些冷的受不了说道:“这个陈永会就会胡说八道!张翼要不咱们回去吧,今夜肯定不会有流星雨了。”
张翼说道:“也行,太冷了。赶紧回去吧。”
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二人的前方数米远,芦苇草高度正好挡着了那人的视线,加上心中有事便没有察觉附近还有两个小孩。月光下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让张翼一眼认出便是参景。
狗蛋和张翼很是好奇都这么晚了参景道长一个人来到此地所为何事。难不成也是来看流星雨的吗?二人悄咪咪地跟在参景的身后。
不多久,二人只见参景拿出一根黑色的棍子插在河面一动不动的,不一会儿,一只亮着幽光的墨绿色虫子就爬进了棍子里面。二人好奇地观望着,细听之下,参景自顾自地说道:“玄心蛊还在啊!是不是大哥高估了这玩意儿了?”观察片刻无误后噗通一声跳进河里,过了一会儿参景上了岸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狗蛋问道:“张翼,刚才参景拿的那个虫子是什么?为啥还会发光,是萤火虫吗?”
张翼没有多说,他心知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不过天色已经太晚便叫着狗蛋一起回了家。
私塾内院中,张仲文的书房烛火尚未熄灭。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庄重,留着一尺三寸长须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桌旁,凝视着张仲文。
中年男子站起身向张仲文作揖说道:“尊师,永宁王朝时局不稳,这西北漠军侵袭我朝边疆已经僵持了半年之久,宁皇特地派遣臣到此地让尊师归位。”
张仲文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卷轴,挥了挥手说道:“这把老骨头了,宁皇还惦记着我。”说罢起身端了一杯茶水递给这个自称是学生的中年男子,然后转身拉了一根木凳坐在他的身旁。
张仲文继续说道:“知天命,懂让位。老夫我离开天子城已是过去多年,如今之际,我又能为天下作何贡献?”
中年男子名叫李宏德,身着永宁王朝的朝服,佩戴着金丝边的圆帽。他拉住张仲文的手说道:“尊师,您曾经贵为宰相,即使颐养天年,也应该找个更好的地方居住,何必困居在这村子里?若不是德高大师告知我您的住所,怕是想找寻尊师都难呐!这西北漠军的烈风可汗和如今的宰相魏明史狼狈为奸,乃宁皇被架空之因,而其更为尊师之学生,岂能眼睁睁见皇朝沦为蛮夷?”
张仲文摇着头说道:“否极泰来又或是泰极否来皆是天道之常,当年我年轻气盛,过于追求官职俸禄,以尽忠君职守为天下人,如今暮年欲追求太上老君之仙缘之道,可惜命中无此缘分。此乃因为作为读书人,心中常牵挂天下,德高大师曾告诫我过于执着,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因此,我愿将执着与放下求得太上老君之领悟作为余生之愿。”
李宏德手持锦囊跪倒在地,抱拳道:“宁皇甚为思念先生,特派我前来将此物交予先生,让您览毕后再作决断。”
张仲文接过锦囊,打开后抽出一张信纸。他默默地凝视着这封信,久久不能平复心绪。
夙夜匪懈,皇室深陷架空之境,朕倚赖先生才思之光,怀恋往昔师德之深,忍痛拙陋之笔,敢疏先师归来,言表寸心。
自朕即位之际,朝纲逐渐衰颓,权臣魏明史专权凌驾,威权无边,胁迫吾诸子。而先生恩师德高望重,倾心传授,朕感涕零滂沱,悔不当初。致使七旬之年,先生仍为国家奔走,朕实为过意不去,心有愧疚。若非先生不肯回归,国家将陷万劫不复,堪忧堪忧。
朕深知先生为朕授业解惑之德,可谓有愧师恩。先生在朕身边,以智慧引领朕辨明曲直,为朕树立良知。臣深信,若先生能再度归来,必能协助朕除邪佞,恢复皇室声威,重振朝纲。
先生才思卓越,忠诚笃行,如明月照亮夜空,为朕指引前程。纵有荆棘遍布,亦能坚毅前行。朕乃天命之子,唯有先生之智慧,方能助朕渡过难关,拯救朝纲于水深火热之中。若先生不愿归来,国家岌岌可危,势将被迫改姓蛮夷,断绝千年皇统,永宁王朝将名存实亡。
朕谨此信,虔诚求取先生归来,抱以厚望。唯愿先生思量朕之诉,深思熟虑。国家存亡,赖以先生之智谋为重。朕将永记先生教诲,时刻期盼先生归朝,共谋国家兴衰。
朕谨以此信表忠臣之心,万望先生俯赐回音。
张仲文了解到宁皇目前被架空,宁皇的几个儿子也被魏明史所挟持。
永宁皇帝六岁踏入上书房,十三岁攻习诗文,十七岁学为文章,皆师从老翰林张仲文门下。张仲文一任上书房总师傅长达二十五年之久。时任永宁王朝宰相五年。及至六旬之年云游四方,诸位皇子纷纷为他赋诗送行。永宁帝更亲笔撰写《送仲文先生》一首,内有诗句:
弦书佩握在掌心,金石镌心义难封。枫霞遥映月华明,拂梅笺上诗心重。
手擎弦书承圣旨,古德犹存教诲深。师者如父传道业,皇嗣愿学志气凌。
翰墨凝霜寄寒梅,思绪迢迢随风回。师恩浩荡励翱翔,情谊相连情不摧。
回忆往昔,张仲文所奉行的治国理念乃是道家思想,倡导无为而治。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成年后的永宁帝继位先皇,改国号为永宁,并封张仲文为当朝宰相,推行道家治国理念。然而,永宁帝本性善良,并无过多的个人欲望,因而将大权委托给大臣们。但是,当张仲文辞去宰相之职,云游四方,却未曾预料到短短十数年间,永宁王朝竟遭遇如此巨变。
张仲文颤抖着手拿着这封信,黯然泪下。他对李宏德说道:“待几日,你前来接我。”
李宏德忙不迭地抱拳道:“尊师,三日后我将前来接您回朝。”
第7章 瘟疫似风
这日正午,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走进了陈府中,若是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论是冬天的严寒还是夏日的酷热此人都是笼罩在一脸单薄的外套之下。开门的来福开门见到来人这名男子侧身走进陈府,来福警惕地伸出一个肥头大耳四顾无人扣上大门,弓腰带着此人移步至陈寅恪的茶房。
路过花园之时,年轻男子看见了角落里的君影草后很是奇怪的问了一句:“这君影草在南方不常见。”
来福低头答道:“老爷就是觉得不常见却又喜欢,便令人种植了一些。”
年轻男子走到君影草跟前,俯身发现有几株君影草有折断的痕迹,笑道:“你家老爷喜爱之物,你这下人倒是不爱惜呐!”
来福跪倒下来,把头埋在地上说道:“大人,这可是老爷的喜物,做下人的怎么敢糟蹋了它们,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毁了陈府的花花草草啊!”
年轻男子眼珠子提溜一转,对来福说道:“别趴着了,带路。”
来福赶紧起身陪笑道:“大人您请!”
陈寅恪早早就在此等候白寒,斟满茶递到白寒的近前,白寒不为所动,而是凝视着陈寅恪,陈寅恪不敢直视白寒的眼光,因为那眼光不像是人类的,更似一只吃人的鹰眼。良久,白寒开口道:“斋天观吴一子派了三弟子过来。近期,你准备一下。”
陈寅恪问道:“白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寒没有回答陈寅恪的问题,反而问道:“这段日子可有外地人驻留?”
陈寅恪把之前陈府遇到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了白寒。
白寒把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起身看了看陈寅恪。冷声道:“此二人倒是把你这只老狐狸都给骗了。路过花园时瞧见你府里种植的君影草有采摘的痕迹,让你的下人给清除了吧,一把年纪了还被人耍个团团转。不过这段时间不要去管那两人,大人交代你们父子二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寅恪连忙站起来跪在白寒的面前说道:“昨晚深夜有人造访过张仲文。不过天色太暗,看不清是谁。”
白寒眼神冰冷地注视着陈寅恪,在他的眼里这佝偻的小老头儿更像是一条狗,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天,不满地说道:“那位大人让你们陈家做着织造局的生意就是天大的恩情,你俩父子倒好,不知报恩却过的如此闲情逸致。若是朝里来人联系了张仲文,大人会睡不好,大人睡不好,你俩父子就拉去喂了财狼野狗如何?”
陈寅恪被吓得冷汗直流,不停用袖套擦拭额头,结结巴巴道:“是……是……是老夫疏忽了,这几日我会把府上的斥候全都留在私塾附近,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呈报给白大人。”
白寒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及至茶房门口之时,扭头说道:“把来人查清楚是谁,查不清楚就自个儿找个地方把自个儿埋了,省的脏了我的手。”
一脸醉意熏熏的陈涛路过茶室时,瞧见了正要离开的白寒,吓得一哆嗦跪倒在地上,低着头说道:“白大人,您来了。”
白寒厌恶地看了陈涛一眼,一个字未搭径直离开了陈府。
陈涛目送着白寒离开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匆忙跑到了陈寅恪跟前问道:“父亲,白寒从没来过陈府,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陈寅恪一巴掌扇在陈涛脸上把刚才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那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像是催命符一般提醒着陈氏父子俩。陈寅恪怒吼道:“老子看你最近真的有点疯,整日整夜的喝酒,喝不死你回家干嘛!”
陈涛结结巴巴地说道:“父……父亲,参悟参景二人分了我们家这么多家产,我越想越气啊,但又怕得罪了大人物,所……所以才借酒消愁的。要是知道这两厮是假冒的,我肯定宰了他俩。那父亲给了这么多金银要抢回来吗?”
陈寅恪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钱?大人让你我都不要动那两人,你怎么就跟个傻子一样啊,老子哪天被你气死了你才知足是吗?叫你派人好好盯着那张仲文,这是大事,天大的大事,坏了大人物的大事,咱父子俩就可以下去见你娘了!狗东西!一点也不成器!”
陈涛也不醉了,急忙提着裤腿,叫上斥候快步离开了陈府。
在去往村西口的路上,陈涛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村里的百姓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或大或小的症状,有人酸软无力或者脸上起了水痘。这起瘟疫来的毫无征兆,把涧口村的村民都吓得不轻。到了傍晚时分,张翼和苏小妹也发生了相应的症状。
晓是有人底子好还没有表现出异样,但看见左邻右舍接踵而至有患病,便有好心的村夫忙前忙后张罗找来了邻近的方士前往各家各户检查。可惜,涧口村附近的方士不过二三,倒是折腾了半天却开不出任何有用的方子。
突然爆发的瘟疫一下子让涧口村变了天,这哭天喊地的凄厉之声响彻了整个村落。刘东进和陆宇良见此情景知道谋财的机会终于等到了。二人整理了一下仪容分别行动起来。刘东进先行去了其他村民家,陆宇良则向着张翼家走去。
咚,咚,咚,土瓦房的木门打开了,苏小妹酸软无力躺在土炕上,脸上冒着水痘的张翼开门看见是参景,便客气说道:“参景道长,您来了。”
陆宇良看了看躺在土炕上的苏小妹,又看了看满脸水痘的张翼,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张翼,装着一幅大发慈悲的表情,却在张翼眼里看到的是一个扭曲狰狞模样的参景说道:“翼儿,来!这是采自昆仑山中的珍稀雪莲配制斋天观独有秘方调制的神药可解一切病痛。”
张翼内心甚是恶心却小心翼翼装着感恩戴德的模样,对陆宇良表示万分感谢。
这做了‘好事后‘’的陆宇良整个人都被自己所感动,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后一定跪地双手合十喊一声:活神仙。陆宇良此刻已经忘却了自己的罪孽,带着解救万民的使命径直朝着私塾方向走去。
刘东进很现实,每路过一家,便带走二两银子。这村户积蓄一年不过一两,更别说村民们养育的孩子怎么活下去,在他的眼里,善心不过鸡子,鸡子碎了还要踩上一脚。
这看似毁天灭地的瘟疫到全村安然无恙时隔不过几个时辰。张翼觉得自己很傻,之前还满心崇拜的仙人现在却变成一只臭虫。张翼心想必须要去告知官府。但细想之下,联想到二人与陈府关系密切,不然这陈府怎会送给二人府邸,加上陈涛又是娘亲的雇主,若是惹了他二人会不会给自家带来不可预料的祸害?张翼左思右想下,便只有去找张仲文沟通。
翌日,私塾下学之时,张仲文告知学子们将要离开的消息,并让各自的父母来私塾一趟退还之前所收取的学费。
张仲文扶须说道:“为师,知悉涧口村活的并不容易,所以孩子们且回去告知自己的爹娘明日一早来一趟私塾。”
众人皆挽留先生,先生留下了临别箴言:从艰难中生长,总有一日破石而出。
下学后张仲文让张翼留下。张仲文放下教习,看了看张翼说道:“翼儿,涧口村里的学子中你是最出类拔萃的,若是有什么想要请教为师的不防今日一并说出来。”
张翼看着张仲文说道:“先生这是要去何处?”
张仲文回答道:“永宁王朝,天子城。”
张翼问道:“先生还会回来吗?”
张仲文答道:“为师七旬有余,若是身子骨还硬朗,有朝一日会有回来之时。”
张翼把参景和参悟二人行径告知了张仲文希望得到帮助。
张仲文说道:“若是迷雾重重,倒不必急于一时,天作孽有可补,人作孽不可活,学会等待也是一种智慧。待到时机成熟再予以反击才是翼儿需要明白的道理。”
张仲文有过一种考虑,张翼很有悟道的慧根,不过顾忌张翼家里的现状倒是不好让这么小的孩子跟在自己的身边,但若是留在膝下教导,此子他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永宁王朝如今岌岌可危,若是张翼日后能为国用,那必定让王朝多一分希望。
然而张翼心中所想只有娘亲和爹,还有那个修仙的梦想。虽是参悟参景毁了张翼心中仙人的德行,却也教会了他谨慎行事的道理。对父亲的盼望归家没有一天停止过,这几乎成了张翼的心病。
张翼问道张仲文:“先生,您知道南洋仙岛吗?”
张仲文答道:“南洋是海岛,那里是永宁王朝的海域防线,为了抵御倭寇,为师近年也频繁关注那边的局势。”
张翼告知张仲文父亲去了南洋,便问道:“那我爹去了南洋岂不是很危险?”www.33qxs.m
张仲文答道:“永宁三年为了抵御倭寇侵袭,便向各地招兵买马,不仅往南洋运送兵士,也会招揽大量的民工前往修筑防御工事,这种情况看来,你爹所去之处,倒是非常凶险。”
张仲文不想去破坏一个年仅七岁孩子心中的美好,但是国破山河的景象却又让他觉得若是张翼能够尽快成长起来,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张翼坚定地说道:“那我现在就要去南洋,将爹接回来。”
张仲文说道:“翼儿尚年幼,即使有勇气,也不一定能成功救回你父亲。相反,你跟随为师一起前往天子城,安顿下来后,为师可以派人打听那边的情况,或许还能够将你父亲从南洋带回来,让你一家团聚。”
张翼跪拜在地上,恳求道:“请先生带上我的娘亲。”
张仲文笑着说道:“尽管马车拥挤,但翼儿的母亲无论如何也必须随行。”
张仲文对张翼说道:“去了天子城,为师可能会很忙,若是让你跟在太学院学习倒是一个好的去处,至少那里的优秀士子皆是人中龙凤。”太学院是翰林大学士聚集处,也是上书房的下属机构,有了名师指导便不会误了张翼。
张仲文考虑周详,决定让张翼回去与母亲进行沟通。若母亲愿意,明日便在私塾相会。
这土瓦房承载着张翼一家三口的无数回忆,他们并没有太多需要收拾打包的财物。张翼将修仙的梦想放进了自己的行囊,并带上了那本陈旧的古籍。这一抹希望的火苗将在先生的帮助下,把父亲重新带回到他们身边。若是父亲能与他们在天子城重聚,那便是张翼最渴望的心愿。
张翼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好兄弟狗蛋,临别前张翼找到狗蛋让狗蛋一定要小心参景参悟二人,他们大概率就是瘟疫的始作俑者。狗蛋舍不得张翼离开,二人约定若是长大了一定要到天子城相聚,张翼没有告知狗蛋张仲文所提及的南洋战场,因为张翼有所顾忌,既然帮不了狗蛋,先生回朝是为了收拾旧山河,自己和娘亲本就是先生的负担,又有何理由让先生承担更多的责任呢?张翼内心是愧疚的,因为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好兄弟,自己却无能为力。若是幸运,不如到了天子城再告知先生自己的请求吧。张翼和他的父亲张峰一样,他人愿意帮助自己是他人的情分,若是不帮便是他人的本分。
第8章 一眼万年
白衣剑客柳青风,御剑前行一日八千里,陈氏府邸。
柳青风抱剑怀中,立于陈府院内,一身白衣,宛若流云,他那双明亮的眼眸,犹如黑夜中的星辰,透射出刺眼的光芒。
他的五官轮廓俊秀而立体,英俊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冷傲,双唇微启,仿佛随时可以轻启一句锋利的嘲讽。他的眉梢微微挑起,让人沉醉于不羁的风采。
他的长发如墨,披肩而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用双手将长发束成一束,露出他那匀称的脖颈,更显得英气逼人。
柳青风修长的身躯中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他纤细的手指,如弦索一般灵活,随着他的动作舞动。他的双腿修长有力,步伐轻盈,像猎豹一般敏捷。
他善使长剑,剑法犹如行云流水,迅猛而凌厉。他的剑术融会贯通,招式变幻莫测,攻守兼备,令人难以捉摸。他的剑法之中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感到一股无可抵挡的威压。
陈寅恪见到柳青风后作揖拜道:“实属三生有幸见得仙人,不知怎么称呼?”
柳青风淡然说道:“柳青风,柳青风的柳,柳青风的青,柳青风的风。”
陈寅恪尴尬地笑道:“柳仙人真是风趣幽默,敢问家师可是吴一子?”
柳青风答道:“正是。”
陈寅恪一脸笑意的说道:“柳仙人这一路舟车劳顿,来福赶紧给柳仙人准备上房给仙人修整!”
来福跑到柳青风跟前作了一个请字。
柳青风淡然道:“不必!那二人所在何处?带我过去即可。”
陈寅恪把斥候叫了过来交头接耳了一下,然后对柳青风说道:“仙人,此二人应该在村西口的。”
陈寅恪把二人大致地相貌描述了一下,柳青风不再与陈寅恪多言,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踪影。
占卜店内,三人六目相对。
柳青风淡然道:“玄心蛊何在?”
刘东进和陆宇良面面相觑。刘东进问道:“这位侠士怕是认错了人,什么是玄心蛊?”刘东进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陆宇良也会意道:“啊,那是什么?从未听说过。”
柳青风懒得废话,一式拔剑,一式收剑,刘东进和陆宇良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占卜店内的打铁台一分为二,柳青风淡然道:“斋天观,参悟、参景二人被你二人所害。速速交出玄心蛊,自行了断便还了因果。”
即使是稳如老狗的刘东进双脚已经瑟瑟发抖,那苍白脸相的陆宇良裤裆已经湿了。刘东进心知那参悟死前所说并无虚假,但求生欲强烈的他,此时脑子也是一片空白,目光所及之处却是那土瓦房,随即开口道:“在……在张翼那小孩儿身上。”
马车上,李宏德、苏小妹、张翼、张仲文四人摇摇欲睡,乘坐了一日一夜的马车也着实让人难受至极。李宏德心系尊师张仲文恐舟车劳顿,然而挑开窗帘,目之所及皆是荒野,哪来的客栈?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一群杀手直刺车厢,这突发的一幕让车厢内的张翼傻了眼,幸好身体矮小居于苏小妹怀中的张翼躲过此劫,然而李宏德和先生张仲文却被沾满血迹的长剑刺穿身体。李宏德和张仲文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饮恨黄泉。
突然的变故并没有完,挣脱的惊马,翻滚的车厢,最终停了下来,而张翼和苏小妹虽然幸免于难,却身处人间地狱。
四队人马把他们娘俩团团围住,提绳下马的来人正是此前出现在陈府的白寒,苏小妹害怕地紧紧抱住张翼对这群恶魔大喊道:“别过来!”
随后居于白寒身后的人从马上下来奔至白寒处,跪倒在地道:“白大人,这孤儿寡母与此事无关,还请大人放了她两吧。”
白寒看着陈涛那傻不拉几的样子,打趣道:“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小娘子吗?”
陈涛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偷偷瞟了苏小妹一眼。
苏小妹哭泣道:“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张翼躲在母亲怀中却冷得打抖。
白寒不耐烦道:“把这二人解决了,省的夜长梦多。”旋即不再理会,转身就要走回马前。
陈涛跪着向前抱住了白寒的大腿求饶道:“白大人啊,这孤儿寡母本是我的同乡,乡野村妇不懂什么的,你就行行好放了他们二人吧。”
白寒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看张翼和苏小妹一眼,然后对身边两个杀手说道:“把这陈家少爷拖到旁边。”眼神示意了一下,杀手听命行事。不过白寒像是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玩法,对着一旁被制服住的陈涛说道:“她死前倒是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白寒扭头勾了勾手让另一边的其中一个杀手过来,然后对着陈涛说道:“可惜这个心愿要我说了算。”白寒便令杀手过去把苏小妹拽至陈涛跟前,二人皆是狼狈不堪。
粗鲁的杀手在白寒的命令下脱光了苏小妹的衣物,赤身裸体的苏小妹已经声嘶力竭,白寒大笑道:“陈少爷,来吧!珍惜机会,别一会儿凉了。”
陈涛亦是老泪纵横,跟个二傻子模样在那里哭泣,白寒不满意地说道:“哟!陈少爷这是入戏太深了吧,你卖掉小娘子夫君之时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啊。”白寒盯着陈涛那双由呆滞变成疯狂的眼睛后说道:“对喽!这才对嘛,这里荒郊野岭,天知你知,没其他人知,现在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何不快活一把?”
陈涛自知再难留活口,便似豺狼虎豹般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那颤抖个不停的苏小妹躺在荒草上摇摇欲坠,张翼那红似魔鬼的双眼竟然滴出了两行血泪。声嘶力竭却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看着母亲受尽凌辱,他知道了一切真相,父亲为了给他凑齐学费卖身给了南洋工头当苦力,不死不归,死了便当肥料投入大海喂鱼。这满目所及的仇恨已经止不住张翼内心的痛苦,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野合之后,杀手按照白寒的指示抽刀捅进了苏小妹的身躯,张翼眼中的母亲,在此刻深深刻进了自己的心脏,这绝望的世道,就这样把自己也带回到母亲身边吧。除此之外,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若是死亡既是终结,那便让自己也去死吧,求死的心此刻变得如此的强烈。
一道剑光闪过,准备手起刀落的杀手却身首异处。白衣剑客柳青风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视线,白寒冷笑道:“柳仙人,这是凡人之间的恩怨,犯不着杀我的狗吧?”
柳青风淡然道:“他有我想要的东西,就和我有关。”柳青风指了指张翼。
白寒有些诧异这个小野种还跟仙门扯上关系了?白寒抱拳道:“柳仙人,这事情和我无关,事情都是他做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白寒指了指赤裸着的陈涛。
柳青风淡然道:“滚!”
白寒紧盯着柳青风慢慢后退,退至心里安全边界线处时挥了挥手示意大伙儿骑马离开。33qxs.m
张翼跑向母亲大声哭泣着,柳青风看着这个叫做陈涛的男子,又看了看张翼问道:“需要帮忙吗?”
张翼抬头看了看柳青风,坚定地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陈涛此时竟如一只不会动弹的木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张翼走向死去的杀手,捡起刀,许是重量超过了他的臂力,转而变成双手拖着刀走向陈涛。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唯有一刀,穿进陈涛的咽喉。
回到母亲身边的张翼,仔细给她穿好衣物,拿起刀准备自我了断之际,柳青风一道掌力击飞了张翼手中的兵器。
柳青风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回忆起了如烟临别前的一幕,可能是思绪染红了双眼,又或许是风沙太大吹红了眼,柳青风对张翼说道:“我有一术,可保你母亲魂魄不散,若是有缘,轮回有渡,或许你们还能再见面。”
满脸血泪的张翼扭头茫然地看着柳青风,然后那双涣散的双眼开始了聚焦,张翼对柳青风说道:“多谢仙人!”
柳青风似是自言言语低声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张翼看着柳青风拿出一个散发着寒气的黑铁盒,纤细的右手在苏小妹遗体的上方并指成掌,做了一个提拉的动作,张翼便看见幽蓝色的光芒从母亲的身体中出现慢慢飘进了黑铁盒内。
柳青风将黑铁盒封印好之后递给了张翼,二人默默地给苏小妹和先生立上了墓碑。
柳青风做完这一切后,对张翼说道:“好了!你可以把我想要的东西还给我了吗?”
张翼不明所以,柳青风细心把刚才的事情经过告知了他。张翼便把那夜看到参景在涧口河发生的一切告知了柳青风。
柳青风挠了挠头道:“被骗了。”
深秋的风,如此凛冽。吹散了父亲,让那打铁之声消失在遥远的南洋彼岸;吹散了母亲,让那温暖的双手离开了怀抱;吹散了先生,让那孜孜不倦的箴言飘向海角的尽头。
许是人间的旅途走到了终点,张翼在柳青风的怀中沉沉入睡。梦里,那束刺眼的白光尽头,是母亲和父亲手拉手在向着他挥手,那稚嫩的小手想要紧紧握住爹娘的温柔。
第9章 没有选择
命里纠结无处醒,今生亲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雁过无痕风有情,阴阳相隔两茫茫。
望着天空,那一层层的乌云像巨大的棉絮一样聚集在一起,厚重而沉闷。阳光被阻挡,变得苍白无力,似乎害怕与这阴沉的天气相抵触。偶尔,几滴细雨从云层中洒落下来,它们如同悄悄的泪水,打湿了大地,也打湿了人们的心。
柳青风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芦苇荡上,双手交叉枕着头,他的正前方站着一个七岁的小孩,静静地凝视着涧口河面。
柳青风说道:“按照你所说的,这玄心蛊应该还需要引蛊槽才能现身,那两人也已逃走,一时半会儿也寻觅不到踪迹。我在此处留下法阵,若是二人返回去取玄心蛊我便会有所感应,所以我也要离开了。你……有何打算?”
张翼眼神空洞,衣衫缕缕,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吓人。他的天塌了,苏小妹和张仲文的离世到现在都不像是真的。张翼摩挲着柳青风给他的玄魄棺,他所承载父母的期望已经荡然无存,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执念便是手刃仇人和找寻卖去南洋的父亲。
无力感涌上心头,柳青风不会帮助他手刃仇人,因为这个被叫做‘白大人’的恶魔有着和柳青风师门不寻常的关系;而自己只是这永宁世道的一根无依无靠的野草。
他转身走到柳青风的身旁,问道:“您是仙人,我能拜您为师吗?”
柳青风坐直上半身,注视着这可怜的孩子,说道:“玄魄棺本是一对佛门秘宝,用于存放魂魄的法器,待三百年的轮回渡轮开启,才有机会向天争一次为至亲至爱存活的机会。另一个存放着我爱人的魂魄。若你只是凡人,百年的寿命限制注定你无法活到轮回之期。张翼,我本不属于凡人界,你的恩怨还需要你自己亲自解决,因果轮回终究是自己的宿命。仙界三大宗门每五年一次的招新近期将会开启,但是我想提醒你,凡人苦,仙界难,苦难相随,便是九死一生,你若是想清楚了,我会带你先到斋天观向师尊举荐,若是你拥有仙根,便能成为斋天观的弟子,你才有参加三大宗门的招新资格。”其实柳青风在张翼熟睡之时,便已经查看过他的资质,那是一点儿也没有呐,可是这柳青风又觉得孩子太过凄惨,便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带他回斋天观后怎么把吴一子给忽悠过去。
尘世间只残存父亲渺茫的存活奢望,而张翼也自知与柳青风萍水相逢,没有任何理由让柳青风帮助自己去打探父亲的消息,甚至是帮助自己把父亲寻回,即使寻回母亲的复活也就没有半点的可能。张翼没有选择,是柳青风给了自己选择,而这个选择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话说刘东进和陆宇良二人趁着柳青风离开之际,连府邸存放的余银皆未取便逃之夭夭。
许是长时间的奔跑让肺都快炸了,二人才在山林深处的野草地上躺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陆宇良心有余悸地问道:“大哥!那个神仙会追上咱俩吗?”
刘东进仰面说道:“谁知道啊,难道就束手就擒?那是他的师兄,咱俩落在他手上只有死路一条。”
陆宇良继续问道:“那玄心蛊咱还回去取不?”
刘东进像是看傻子一样侧过头,望着陆宇良说道:“你是嫌命长呐?参景曾经告诉我这玄心蛊只认引蛊槽,没有引蛊槽就算谁来了也取不走玄心蛊。等到风声过去,再作打算吧。”
陆宇良觉得刘东进说得有道理,对他问道:“大哥,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刘东进皱起眉头说道:“涧口村和东郡县暂时都回不去了,你看看身上还有多少盘缠?”
陆陆宇良起身伸手摸了摸怀里,抓出一把碎银子,说道:“七两碎银。”
刘东进也伸手摸了摸怀里和袜子里的东西,从中取出两袋碎银,稍作沉吟后说道:“顺着西边儿走,越过西宁县,购买两匹良马,直奔天子城。那地方人烟稠密,也是皇帝老爷的根据地,倘若那位仙人真敢来犯,我们或许还有些应对之策。”
天子城,宰相府内,红墙高耸,层层叠叠,犹如一座座屹立不倒的山岳。府门前树立着两座华丽的石狮,雕刻精美,威武凌人。
大殿正中央,一张巨大的红木案格外显眼。宰相魏明史高坐案前,衣冠楚楚,神情凝重。白寒跪拜在大殿中央,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都禀明了魏明史。
魏明史身形魁梧,黑眸有神,长须飘逸。他的双眉高挺而浓密,如剑般锐利,微微上扬,额头宽广,嘴唇紧抿着。他对下方的白寒说道:“张仲文虽然已死,然其人脉遍布永宁王朝,若令那小子泄露仲文之死与你相连,必然牵连于我身,这永宁皇帝虽被架空,但先帝却是吴一子的莫逆之交,永宁王朝受斋天观所庇护,一些愚忠之人还想着扳倒老夫,你且联系修真界的友人从中找个合适的机会打探出那小子的具体位置,然后剿除后患。”
白寒担心道:“但是属下当时刺杀张仲文时,柳青风是在场的,若是他把消息传出,恐怕也是一大隐患。”
魏明史叹息道:“百密终有一疏呐!德高大师与柳青风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是柳青风爱人的半个救命恩人,虽未救活他的爱人却把他爱人的魂魄留存了下来。德高大师乃是老夫至交好友,你且待我修书一封赶往禅心院交给德高大师,让他从中斡旋或者侧面了解一下柳青风的动向。”
白寒拜拳道:“属下遵命!”
昆仑山斋天观内,柳青风将张翼带到了吴一子身旁,他如实向吴一子禀告了在涧口村所遭遇的一切。
吴一子对柳青风说道:“玄心蛊的位置确定了就好,看来那两个人颇有些机灵。徒儿呐,你修为虽高,却被两个凡人拖累。不过,贪财之人必定舍不得重宝,此事从长再议。不过这永宁王朝之事,为师虽说答应了宁皇的父亲会照拂他的子嗣,但我们修行之人最好不要过多插手凡人之争,天命既然指引为师不可过度干涉凡人,不然终究却是此消彼长。”
柳青风对吴一子说道:“师尊,此子便是我中途所遇,弟子带回观中想请尊师收留他为弟子。”
张翼跪地拜倒在地诚恳地说道:“弟子拜见师尊。”
吴一子看不出张翼丝毫的仙根,但他明白自己的爱徒肯定动了私心。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命人将张翼先行安置在斋天观的行者舍中。
待观内只剩下柳青风和吴一子二人后,吴一子陷入沉默,一言不发。柳青风明白再也无法继续蒙混过去,于是开口道::“这孩子倒是几分像我的样子,您老人家开开恩把他给留下吧,年级这么小怕是没人照拂也会被豺狼野豹给叼了去,弟子实在忍心不下。”www.33qxs.m
吴一子没好气地说道:“别把你学的佛门慈悲那套东西带回来染了斋天观!”
柳青风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不语。
吴一子无奈道:“这没有仙根就没有修行法门的资格,若是收了他,叫其他弟子如何看待?”
柳青风嘀咕道:“谁不服就让不服之人来找我。”
吴一子无语道:“你这是胁迫为师?”
柳青风赶紧下跪,抱拳道:“尊师弟子不敢!但弟子有一请求,不知尊师可否答应?”
吴一子没好气地笑道:“先不说答不答应,你有什么请求?”
柳青风坚持道:“尊师若是答应了,弟子再说。这事情关乎天岳宗长老瑶芳雪。”
吴一子瞪大了眼睛问道:“瑶芳雪怎么了?”
柳青风不语。
吴一子干着急,而柳青风却依然保持沉默。无奈之下,他只能道:“行吧!为师答应你的请求。你说吧,瑶芳雪怎么了?”
柳青风答道:“据可靠消息,天岳宗的长老瑶芳雪解除了百年不愿找道侣的誓言。有传言称,瑶芳雪即将寻觅一位合适的道侣,与其结伴修行。弟子知道尊师一直暗恋瑶芳雪。呐!您懂得!”
吴一子干咳一声,转而问道:“说吧,你的请求是什么?”
柳青风旋即起身,双手扶着吴一子,一同移步至蒲团坐下。他笑嘻嘻地说道::“尊师呐!张翼虽无仙根,但此子悟性出类拔萃。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收了这张翼,弟子呢,就传习他一式半招的剑术,至少还能自保,若是剑术能突飞猛进,咱斋天观不是还有一颗灵根丹吗?您老看看?”
吴一子气的一下子蹦的老高了,大叫道:“灵根丹你当是路边的野菜野花,说给就给啊?不行!绝对不行!”
这时候的吴一子完全失去了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持拂尘紧追柳青风欲加以打击。然而,在关键时刻,柳青风施展出了他的绝招。他对吴一子谄媚地说道:“师尊呐!弟子得知瑶芳雪长老对理想伴侣有何要求,这可是没人知道的啊!您若真不肯给我灵根丹,那师尊以后的幸福,徒儿可就撒手不管呐。”
柳青风一幅大义凛然、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模样,也不跑了,吴一子举起的拂尘却打不下去了。场面顿时三只乌鸦飞过,省略号像是乌鸦放的屁,跟着乌鸦一同飘过。
吴一子恢复了仪态,干咳了几声说道:“徒儿呐!这师傅幸不幸福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徒儿你的仁慈之心打动了为师,好吧,为师就一个要求,若是这张翼规定期限内达不到师门的考核要求,那这灵根丹就不能应允了。”
柳青风答应了。这灵根丹,乃是修行界的绝世珍宝。传闻每个修真门派都为了争夺它,纷纷展开了数百年的混战。然而,吴一子所创立的斋天观却在没有弟子伤亡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夺得了其中一颗罕见的灵根丹。而这背后的故事竟然是吴一子救了仙界三大宗门——紫霄宗、玄天宫和灵云宗的宗主。至于为何一个宛如末流宗门的吴一子竟能拯救三大宗门宗主的奇事,众人却毫不知晓。仙界的顶级巨擘出于感激之情,赠予斋天观一颗灵根丹,这一消息犹如石破惊天,掀起了滔天巨浪。然而,由于三大宗门的庇护,其他宗门不敢轻易触犯,只能束手无策。
第10章 初识赵虎
行者舍,坐落于斋天观的西北角,一片开阔之地,四周延绵着苍茫的天地。俯身往下看,皆是白云渺渺,其深不可知。
安置张翼的门人名叫云越,是斋天观的一名小道童,年纪大约十一岁。在朝行者舍的路上,张翼问道:“云越师兄,斋天观究竟有多大?”
云越继续向前走着,双手合十,没有回头,回答道:“斋天观是昆仑山唯一的宗门,我们的师尊已经建立宗门多年了。嗯……要形容这个大,实在难以言喻。整个昆仑山都归斋天观所有。”
张翼回想起刚刚的情景,只记得柳青风轻轻一指,身旁便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他吸入其中。再次现身时,他已经置身斋天观之中,但在斋天观的道路上行走时,确有一种仙道渺渺的神秘感。周围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云雾弥漫和峻峭的山峰。
张翼好奇道:“师兄,柳仙人和师尊是什么样的仙人哩?”
云越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张翼,说道:“首先,我并非你的师兄。其次,你不应称呼上清真人为师尊,因为你尚未成为斋天观的弟子。”斋天观虽然属于末流宗门,但并不是凡人可以随意抵达之地。若想加入斋天观,必须接受入门考核。因此,仙人的存在代表着超越凡人的境界,而这种尊贵感是斋天观的众人所重视的。如果凡人能与修行者平等对话,那种优越感又将何在?
张翼感到些许失落,同时也清楚自己还不是斋天观的弟子。虽然云越有一些优越感,但张翼的悟性极高,懂得屈伸之道。他弯下腰,微微低头,眼神闪烁,展现出一副恭敬而卑微的模样。他的动作充满了谦卑和顺从,宛如一只小舟在汹涌的大海中穿行,忍辱负重,希望能够得到云越的赏识。
张翼的声音柔和而低沉,言辞谦逊,恭维之词源源不断。他尽力的贬低自己,以卑微的姿态向对方请教,并不遗余力地阿谀奉承,巴结取悦。这让云越优越感爆棚,许是得到了无限尊重的云越一边引领着张翼继续朝行者舍的方向前行,一边介绍起斋天观的情况。。
张翼得知斋天观上清真人有七名弟子,这七名弟子便是斋天观的长老。每位长老都有权力收徒,但想要加入斋天观的人必须首先通过入门考核,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能成为斋天观的外门弟子。而只有拥有优秀资质的外门弟子才有机会被七位长老挑选,成为他们的徒弟,从而成为内门弟子。斋天观以紫、青、黄为尊,一身棕色袍服的云越属于外门弟子,着橘色袍服者便是内门弟子。
张翼好奇地问道:“柳仙人为何身穿白衣?他不是上清真人的三弟子吗?按理说,他的地位应该很高才对吧?”
云越详细地解答道:“柳长老是我们斋天观中最为强大的剑仙,也是斋天观中传闻最多的长老之一。”张翼可以感受到云越对柳青风的崇拜之情。他了解到柳青风是吴一子的亲传弟子,两人的关系犹如师父与儿子般密切。然而,柳青风却享受着红尘的自由,不愿被宗门所束缚。即便如此,吴一子也没有责备他,整个宗门上上下下都知道吴一子最宠爱的便是他的三弟子。
抵达行者舍后,云越简单地安排好了张翼的住所,并简要介绍了行者舍通常是为那些想要进入斋天观的新人安排的居住地。
张翼别过云越之后,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行者舍。他推开木门,小心翼翼地步入屋内。木屋的墙壁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出现了裂缝,露出的木质显得干燥而黯淡。墙角堆满了杂乱无章的物品,几只老鼠匆匆穿梭其间。
屋内的地面铺着简陋的稻草,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仍能勉强提供一个稍微干燥的踏脚之处。角落里放置着几张摇摇晃晃的藤制竹椅,木质已经泛黄,表面光滑但失去了光泽。一张破旧的木桌摆放在屋子的中央。
透过隔壁房间的墙壁传来隔壁居民的窃窃私语声,仿佛在讨论着斋天观。墙壁如此薄弱,几乎能听到隔壁屋内每一个微弱的呼吸声和交谈声。张翼猜测这些相邻的房间里的人可能都怀着对斋天观的憧憬和崇拜之情而来,期待着能够成为斋天观的一员。
在张翼打扫自己的客房时,听到了几声敲门声。他打开门后,看到一个皮肤晒得黝黑,身穿一件破旧的棉质衬衫,上面有些泥土和汗渍的痕迹的人走了进来。张翼和他进行交谈后得知他叫赵虎,和自己年龄相仿。
赵虎对张翼说:“你也是想进斋天观的吧?”
张翼答道:“是的。”
赵虎对张翼说道:“听说进入仙门很困难,没有推荐人就连来到昆仑山的资格都没有。我娘亲本是东郡县的农户,收成不好时便借助三叔的关系被带到了斋天观。如果我有机会进入仙门,就可以让我娘亲过上好日子了。”
张翼默默无言,心中涌起了逝去的娘亲和先生的思念,内心变得脆弱不堪。这种勾起痛苦回忆的感受令张翼难受不已。
赵虎尴尬地笑着说道:“嘿,张翼!三叔说进入仙门很难,我找你来并没有其他事情,三叔只是教导我在斋天观多交一些朋友,没有其他意思。将来如果我们能一起进入仙门,应该相互照顾一下。”
张翼点了点头说道:“仙门难入吗?”
赵虎肯定地说道:“三叔告诉我,进入这个仙门最重要的是仙根,没有好的仙根就无法入门。不过能住进行者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人推荐。这可不是凡人随便能到达的地方。张翼,你来的时候看到了吧,昆仑山四周环海,光是从东郡县乘船过来,就花费了我近两年的时间。再从山脚进入斋天观,如果没有仙人带领飞行,徒手攀爬是绝对不可能到达的。这一路上真是太吓人了。”
张翼回忆起自己的经历,感觉就像是一夜之间就到了斋天观,并没有经历那些艰辛的旅程。他好奇地问道:“那么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拥有仙根的吗?”
赵虎微微一笑:“确实如此,斋天观的仙根是进门的基本要求。在行者舍里,我数了数总共有十三间客房,每一间都住满了人。据我安置我的仙人所说,斋天观分为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而半年后将举行入门考核,只招收五名弟子。
张翼问道:“那这次的入门考核你了解吗?”
赵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刚才我经过其他客房的时候,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好像隔壁的几个人是其他宗门推荐过来的,已经内定了名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对于我来说机会太渺茫了。”
张翼说道:“在十三个人中只选取五个,再加上另外三个名额已经内定,那剩下的人就无法进入斋天观了吗?”
赵虎有些拘谨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头,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是啊!张翼,你别介意啊,我一紧张就想吃点东西。这次的入门机会真的太难了,肯定有八个人是留不下的。如果我不能进入斋天观,我家的状况恐怕会更加困难。呃……张翼啊,如果你家底不错的话,能不能在考核的时候让让我?”
张翼倒是没料到这个黑胖子如此直接,于是笑道:“你看看我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像是家境好的吗?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具体的考核内容,何必这么担心呢?说不定最后还得靠你呢!”
赵虎仔细地打量着张翼,略感难过地说道:“唉,隔壁那几个看起来锦衣玉食,肯定是家境不错的公子哥。我这个乡下来的,怕是难以与他们竞争……”
张翼假装安慰了赵虎几句后,看着他失落地离开客房。他心想,按照赵虎所说,只有争取留下两个名额的机会。他需要先打听一下这些人的背景和特点,因为先生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目前已知的只有这些人都有仙根,而如何把握考核内容和了解对手情况才能做出判断。他决定找云越问问柳仙人的住所,若是能利用柳仙人和上清真人这两点做文章,或许就有竞争力争取入门的机会了。
思考到这个层面,张翼认真地按照自己的思路行动起来。
翌日早晨,张翼顺着之前来时的路找到了云越的住所。外门弟子的住处比行者舍要好很多,四邻合院的木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这里。每个四邻合院都可以容纳四个人。他穿过一座石桥,来到湖心阁的门前。门上挂着一块古朴的木匾,上面写着"湖心阁"三个金色的字,透露出淡淡的古香气息。一进入湖心阁,他就看到一个宽敞的庭院展现在眼前。
庭院的中央是一口方形的井,然而里面并没有水。井旁栽种着翠绿的盆景,四周是绿草如茵的庭院,点缀着各种花木,散发出芳香的气息。四邻合院静静地立在庭院的四周,每个合院都由主房和配房组成。主房采用红木建造,雕梁画栋,而配房则位于主房的两侧,虽然面积较小,但同样别致雅雅。张翼感叹不已之时,却听到了一些声响。他迅速躲到木柱后面,静静地观察着。
只见其中一人走过来的确是云越,他似乎正受着几个同样穿着棕色袍服的外门弟子的指示,被要求去做些事情。张翼悄悄地跟在云越的身后,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云越懊恼地嘀咕着:“天天都让我去打水,就因为他们比我早来一两年吗?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能耐,一定要让这些混蛋付出代价!”
张翼离得很近,听到此处时,心里便有了想法。张翼轻声喊了一声:“云越师兄!”
云越扭头看去,却发现来的人正是张翼!张翼没有多说,而是接过云越身上的木桶和担子,然后朝湖边走去。他还顺便说道:“云越师兄,你也回去吧!这种小事以后就交给我处理吧。”
云越对张翼的观感顿时改变了,他看着张翼帮忙打满方井水后,心生好感。云越随后将张翼叫到了自己的房间,温和地说道:"张师弟,之前没想到你如此能干,来回几十趟肯定累坏了吧?"说完,云越递给张翼一杯水。
张翼满头大汗,接过水杯,大口喝了一口后笑嘻嘻地说道:"这有什么的,我在村里天天都要往家里挑水呢!以后云越师兄就不必再为这事影响修炼了,交给我就可以了。"
云越对张翼的好感更进一步。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午时,云越仍然不忘邀请张翼一起去食堂共进午餐。然而,张翼很得体地婉拒道:"改日再来打扰云越师兄吧,我还需要回去打扫房间,所以先行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张翼一直沉思着那些重要的信息,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知道历年来斋天观的入门考核一直分为三类:仙修、体修和比武。
仙修指的是通过长老们对考核弟子的仙根进行测试,极品仙根为上,高品仙根为中,普通仙根为下。
体修指的是意志力测试。心识:通过观察弟子在特定场景下的心境表现,考核其面对压力和困境时的内心稳定和应对能力。评估弟子是否能以平和心态面对挑战,抵御外界干扰。耐识:通过一系列极端环境的考验,测试弟子的忍耐和毅力。这包括长时间禁食、极端天气下的坚持等,评估弟子是否能在极限情况下保持坚定的意志力和毅力。诱识:通过诱惑的设定,考核弟子是否能识别和抵御各种诱惑。这可能包括诱人的美食、权力的诱惑、感情的诱惑等,评估弟子是否能坚守初心,抵制外界的诱惑和干扰。内清:对于道法的理解。
比武则是最后一关,弟子一对一比武直至决出最后的比武排名。
针对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张翼开始对自己的能力进行评估。当他回到行者舍时,他远远看到几个人和赵虎发生了冲突。
李轩凑上前,冷笑一声:“赵虎,你这个穷乡下人,敢在这里拉帮结派,真是不自量力。”王峰、张晨也跟着上前,目光嘲讽,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像是世家子弟的李轩,话语一下子引起了赵虎的不满,他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几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厉。然而,他并没有急于回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头,慢悠悠地啃了起来。
王峰、张晨见状,得到李轩的示意,立刻上前,嚣张地对赵虎发起了攻击。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虽然他们拼尽全力出手,但赵虎的体力和反应却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的拳脚几乎毫无效果,反而被赵虎轻松地避开。
赵虎一边躲避着下人们的进攻,一边继续吃着手中的窝窝头。王峰、张晨越打越气,却越发感到无力。
几个回合后,三人已经精疲力尽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气。黑胖子赵虎得意洋洋地指着那三人鼻子说道:“若不是三叔让我守门规,我非打死你们不可!别以为仗着有背景,那名额既然都内定了,还不允许我找找帮手?”
三人自知不是赵虎的对手,便各自回了客房。
张翼看着这个灵活的黑胖子,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快步上前仔细地打量着赵虎,说道:"赵虎,你的身手可真不错,难怪你的三叔要把你送上山来。"
赵虎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娘说我力气大,从小就让三叔教我习武。喏,你看那几个人就是之前我提过的内定弟子。"
张翼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他们要打起来呢?"
赵虎回答道:"这几个公子哥觉得我到处套近乎有些烦人,受不了就找茬。"
张翼安慰道:“没事儿,你这身手他们也占不了你便宜。”
第11章 寒月挽歌
行者舍后山,是一处恬静而广阔的山崖,仿佛与尘世隔绝的仙境。这里的风景如画,令人心醉神迷。登临山巅,远眺苍穹,只见云海一片无垠,宛如天空中缓缓飘落的羽絮,轻柔而宁静。
陡峭的山崖高耸入云,悬崖上几棵参天古树郁郁葱葱,绿意盎然,仿佛要滴下翠绿的宝珠。树荫下是一片柔软的青草,宛如铺展开的绿色绒毯。微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带来一丝清凉的气息。阳光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犹如神奇的画布上绘制出的绝美图案。
这片地方的私密性极佳,适合两人独处,没有任何人的打扰。随着脚步声的渐渐消失,张翼和赵虎来到这片宁静之地。他们选择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在一块平坦的巨石上。
赵虎感叹道:“仙人的地方果然与众不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他的眼神充满了惊叹和欣喜,心中对这神奇之地的赞叹溢于言表。他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氛围,仿佛置身于一个仙境般的世界。这样的美景令他心旷神怡,他不禁感慨生命的奇妙与无限可能。
张翼附和着说道:“确实如此,就算是我所熟悉的涧口村,最美的景色也只是涧口河岸上的一片芦苇荡而已,根本无法与这里相比。”
张翼坦诚地向赵虎倾诉了自己的身世和来到行者舍的经历。赵虎听后,对张翼的遭遇深感同情,他们都是来自县里和村里的农户家庭,这种共同的背景让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亲近感。虽然赵虎还有娘亲在身边,相对来说比张翼的境况要好一些,但他的性格直率,心怀仗义之心,让他能够理解和共鸣张翼的处境。
张翼描述了与柳青风的关系,他试着让赵虎去信任和依赖自己,只要牢牢抓住他是柳青风所挑选的徒弟这个点。他言辞间充满了自豪和自信,虽然这其中掺杂了一些夸大的成分,但他的目的并非是欺骗赵虎,而是为了让赵虎认为自己是有靠山的,人都有一种依赖心理,当别人发现你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时,他便毫无条件的去信任你。失去亲人,又被仙人所指引,再被仙人所器重。整个描述的过程让赵虎沁入其中,张翼明白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赵虎拍了拍张翼的肩膀,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情。“张翼啊,你别过于忧心。毕竟柳长老乃是剑仙一流,有他庇佑你,你还怕不能通过入门考核吗?”33qxs.m
张翼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考核那是真才实学,没有半点能力也是入不了斋天观。相比之下,你一身本领肯定比我的希望更大一些。”
赵虎很是受用,同时也燃起了与张翼结为朋友的希望。斋天观七位长老之中,柳青风堪称翘楚,实力强劲。若能追随张翼,那几个刚才欺凌他的人肯定不敢在他面前装逼了。纵然那些人家世显赫,但在斋天观,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之本。有柳青风作为张翼的靠山,赵虎深信张翼必定会为他撑腰。赵虎心中暗忖:“既然你们三个前来找茬,那我也要讨回来。”
张翼注视着赵虎满怀憧憬的表情,有些茫然地发愣了一会儿,然后大声喊道:“赵虎,你没事吧?”
赵虎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噢……那啥,窝窝头快吃完了,行者舍这里的食堂饭菜实在不够填肚子,可是我又不会做窝窝头,如果之后还饿怎么办哩?”
张翼白了赵虎一眼,说道:“看你这样子,似乎不是在考虑窝窝头的问题,而更像是心里想着啥好事吧!”
赵虎搂住了张翼的肩膀,兴奋地说道:“能结识你这位兄弟,对我来说是就是好事。不过,我真的有点饿了,太想吃窝窝头了。”说完,他拿出怀里最后剩下的两个窝窝头,有些舍不得地递给了张翼,并继续说道:“来,尝一尝这个窝窝头,味道老甜了。”
张翼接过赵虎递过来的窝窝头,一时间回忆起在仲文私塾食堂和狗蛋一起吃窝窝头的学生时光,那时候他还有家;那时候他还有先生;那时候的张翼有着天都不会塌下的安全感,可是现在荡然无存。他一边食之无味地啃着窝窝头,一边思念的痛楚涌上心头,仿佛那段时光又在他脑海中重现。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张翼开口对赵虎说道:“其实,以前我娘亲曾经教过我怎么做窝窝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一些。”他摸了摸怀中的玄破棺,仿佛娘亲就在身边。
赵虎兴奋地跳了起来,如同一个饱满的气球蹦了老高,摆出一副模仿江湖人物的姿态,豪言壮语地对张翼说道:“从今以后,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赵虎会第一个出手打他们!”
男生之间的友谊是如此简单,有酒有肉有美食,能够拉近彼此的距离。对于张翼来说,他不了解成年人的世界是怎样的,但作为一个失去亲人的人,他必须学会成长。这种成长不仅仅是个人能力的提升,还包括与身边朋友的交好,因为他们可能会为他提供助力。明天是漫长的,而时间又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里,如何为自己的目标增加筹码,这将是张翼成熟的标志。
百无一用是书生,死了娘亲和先生,靠着一身学问无法在这世间存活,唯有修的仙法才能有机会手刃仇人。
午夜时分,月光洒在行者舍的食堂后厨,投下一片朦胧的银色光影。张翼和赵虎轻手轻脚地潜入其中,心跳加速,担心被人发现而受到责罚。
张翼小心翼翼地找到一块干净的厚重木板,开始准备窝窝头的材料。他的双手快速地揉搓面团,尽量不发出声响。
赵虎站在一旁,紧张地环顾四周,时刻保持警惕。张翼将面团悄无声息地放入锅中,火候掌握得极其准确。火焰闪动,热气腾腾,窝窝头在锅中慢慢膨胀,释放出诱人的香味。
两人的心跳加快,眼神交流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冒着被抓的风险,但这份刺激也让他们的心情异常兴奋。
最终,窝窝头煮熟了。张翼小心翼翼地用铲子将它们取出,放在准备好的布包里。窝窝头金黄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赵虎的眼睛亮起,他忍不住伸手抓起一个窝窝头,迅速吹凉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温热的窝窝头在口中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他们低声笑着,尽量抑制住喜悦的情绪,生怕声音传出去。每一口窝窝头都是熟悉的滋味,让他们的思绪回到了故乡。
张翼回到客房后对赵虎说道:“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做窝窝头。”
赵虎开心地答道:“好兄弟,你能再帮我个忙吗?”
赵虎向张翼透露,他的三叔在来之前曾告诉他,拜托了斋天观孙天翔长老帮忙引荐。所以赵虎到了行者舍后孙天翔打算照顾赵虎,但不便亲自出面,于是让门人转交给了赵虎一封信,要他仔细阅读。奈何赵虎没文化,一身是胆走天下。话说这信内容不能让外人知道,若是叫了不熟悉的外人瞧见了反而弄巧成拙,可是忍了几天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帮他看看。赵虎把张翼当兄弟,也就不避讳的把信给了张翼。
张翼问赵虎:“孙天翔长老你了解吗?”
赵虎说道:“我听三叔说过,孙天翔是斋天观上清真人的七弟子,三叔是在东郡县开赌坊的,具体三叔怎么认识的孙天翔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三叔家没孩子,从我记事起,三叔很少来我家,娘亲在我来斋天观前只是提了一下三叔觉得我家孤儿寡母的可怜便托了仙人让我来的。”
张翼认真地看了信,然后对赵虎说道:“这应该是孙天翔写给你的,意思是入门考核有仙修、体修和比武三个要求,主要是叮嘱你要多勤加练习武艺,也把这次参加入门考核的人员详细情况都告诉了你,不过我是才到的,估计孙长老还不知道有我,他提到里面的弟子中有两个凝气境界初级阶段的。他还给了你一些修行法门,心静气凝,意聚神合;循律调息,悟道契合……让你多向安置你的外门弟子白晓晨求教,他自会明白,切不可到处传。你这三叔挺能耐的,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很不错。”
张翼接着问道:“赵虎,你既然懂得武功,那么这凝气境界初级阶段的对手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吧?”
赵虎有些尴尬地说道:“张翼,我得坦白告诉你,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武功。小时候我只是喜欢偷偷吃东西,被打怕了就学会了逃跑,这可能算是我的本领吧。至于凝气境界,我听三叔提过,也是孙长老告诉我三叔的。”
张翼领悟到,在修真界修行的人至少要学会感知和运用灵气,也就是所谓的真气运用,就像能够隔山打牛、隔空取物一样。凡人没有仙根,就没有修炼的能力。由于与张翼的关系变得密切,赵虎同意了张翼的请求,一旦他从白晓晨那里学到了修炼的方法,就会传授给张翼。
次日丑时,张翼正陷入沉睡之中。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张翼从地铺上艰难地爬起来开门。来者是云越,他说柳青风让张翼前往他的洞府。张翼踏入柳青风的洞府,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与他对仙人洞府的想象完全不同,这里并没有弥漫着仙气,反而更像一个普通人的住所。洞府周围是一片开阔的农田,整齐有序地种植着各种蔬菜和果树,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在洞府的一隅,一群自由自在的小鸡在院子里觅食,咯咯地叫着。洞府的中央是一间简陋的木屋,木屋的门口挂着一串串晾晒的草鞋,木桌上摆放着一壶酒和几碟小吃,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墙角处放着一把农具,上面沾满了泥土。
张翼感到十分诧异,他原以为柳青风作为斋天观的长老,居所必定是一片仙境般的美景,但眼前的景象却更像是他自己住在涧口村的样子。
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柳青风从洞府走出,对云越吩咐了几句话后,云越告退离去。柳青风看着张翼一脸天真的表情,对他说道:“你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12章 废材张翼
在天色尚未泛白之时,张翼便已来到行者舍前的广场,开始他每日的剑术修炼。他深知时光不多,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光可用,紧迫感促使他必须全情投入。凌寒的晨曦中,他挥舞着铁剑,毫不畏惧严寒,将内心的希望凝聚成坚定的决心。
作为一个毫无习武根基的凡人,张翼心中燃烧着炽热的热血,渴望能够传承剑仙的剑术,一飞冲天!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半个月过去了,他孜孜不倦地练习,然而剑术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尽管张翼已经领悟了《悲怀剑诀》第一式的精髓,他的动作仿佛是柳青风的翻版,甚至神韵都有了一些相似之处,但却无法像柳青风那样拥有强大的力量。赵虎看着焦虑的张翼,给他提出了许多建议,包括让他搬运巨石并将其摆放在广场上供张翼击打,然而除了铁剑与巨石相撞的声音逐渐增大外,却没有任何力道可言,更不用说像柳青风一样一剑洞穿山体,甚至连一块巨石都无法被张翼击穿。
李轩一脚踢开客房大门,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指着二人破口大骂道:“练剑练剑,整天练来练去没完没了了是吗?现在才何时?就不能消停点让你大爷我好好睡个觉吗?废物一个,练了这么久还是如此蠢!就不知道自个儿躲到后山去练吗?”33qxs.m
赵虎勃然大怒,冷冷地回应道:“我们怎么练剑与你何干!你有本事就和我来单挑!”
李轩心知赵虎身手矫捷,尽管内心对这个肥胖家伙嘴上骂了无数次,他平静地说道:“我忍了一天,忍了两天,甚至已经忍了半个月了,你们是不是也该收敛一些了?”
或许是吵闹声将行者舍的十三间客房里的所有人都吸引了出来,这时一位妹子朝着张翼走了过来,羞涩地递给他一块毛巾,并说道:“我听说你是柳仙人带上山的,我非常崇拜柳仙人。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这样的剑法应该是柳仙人传授给你的吧?”
梦婷婷的长相娇美而清秀。她拥有一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仿佛两颗晶莹的明珠。她的眉毛修长而优雅,微微弯曲,给人一种柔和的印象。她的鼻子小巧而立体,与她的脸庞相得益彰。她的嘴唇红润丰满,宛如玫瑰花瓣,透露出一丝自然的诱人。她的肤色白皙细腻,散发阵阵清香,令人着迷。她的脸型是典型的瓜子脸,线条流畅。总的来说,梦婷婷的容貌可谓是天生丽质,令人为之倾倒。
赵虎瞪大眼睛,口水差点流了出来,他痴迷地盯着梦婷婷,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太美了,你简直就是神仙姐姐啊!”
梦婷婷害羞地笑了起来,她轻声说道:“你这个胖子,嘴巴真是滑溜!”
王峰和张晨得知李轩对梦婷婷一直有意,而梦婷婷对他们的示好毫不在意。在这种情况下,王峰和张晨凑近李轩,说道:“大少爷,要不让凝气境界的打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两小子?”
李轩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他深刻记得父亲的嘱咐。父亲告诫他,凡事要低调,直到最后的比武关卡才能暴露身份,否则会错失进入斋天观的机会。因此,一个人在暗中保护李轩,另一个人在明面上帮他打败这次参加入门考核的强劲对手。李轩知道,如果因为这些小事而破坏了父亲的计划,那无论是回去被打死还是剥去半层皮,都不算冤枉。他决心不让自己乱了阵脚。
李轩暗自怒视着眼前那个妩媚动人的小娘子,心中却默默将张翼的名字记在心里。他冷哼一声,转身回房,木门一声巨响关上,几乎把门给砸垮了,屋梁上的灰尘纷纷落下。王峰和张晨相互对视,都不发一言,默默地回到各自的房间。
张翼心思不在几人的对话之上,他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深感自己除了会读书外练武确实不是块料子。他对梦婷婷和赵虎说道:“他说的没错,练武是我个人的事情,不应该影响到大家。算了,以后我还是去后山继续练习吧。”张翼心情低落地离开了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赵虎笑眯眯地看着梦婷婷,自信地说道:“神仙姐姐,我叫赵虎,和张翼是好兄弟。你知道吗?柳仙人可是剑仙呐!”
梦婷婷好奇地盯着赵虎,说道:“是吗?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呢?”她白了赵虎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屋,广场上只留下了赵虎孤独的身影。
赵虎悲凉地看着天空,并且拿出了怀里的窝窝头,一口啃着一口大喊道:“苍天呐!梦婷婷居然没被我这张英俊的帅脸所迷倒,她肯定是害羞不好意思向我表白!难道帅也是一种错吗?”
第13章 天心道
在静谧的夜晚,明亮的月牙像是一抹银色的光辉,照耀着行者舍后山。这夜晚的后山悬崖处显得格外幽静,被斑驳的树影点缀得如诗如画。在这片幽静中,两个七岁的孩童正在练习剑术。一个孩童手持一把铁剑,专注地将剑尖击打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而另一个孩童则站在一旁,专注地观察着他的动作。
张翼拼命地练习,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但他仍然无法击穿石壁,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挫败感。然而,赵虎一直在他身边打气。即使到了子夜,张翼仍然没有停下的打算。
赵虎心知张翼的心情,他轻松地打着哈哈说道:“翼子,咱们白天接着练吧。你看,你的手都磨破了,鲜血都流出来了,差不多该休息了。你别太过焦虑,等我把那十一人逐个击败,最后让你赢过我,我们就能顺利进入斋天观了。再说,你师傅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张翼低落地垂下头,月光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地面上一个抽泣的身影。无助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心里把自己骂了无数遍,废材废材!可是如果辱骂自己就能学好柳青风赐予的剑术,那他可以没日没夜的把自己骂下去。
现实总是残酷的,张翼抽出怀里的古籍,凝视着月亮,心中充满困惑。他发现自己练习剑术毫无效果,而要找到古籍中的奥秘却似乎没有办法。就在这时,赵虎走了过来,安慰地拍了拍张翼的肩膀,说道:“兄弟,听虎哥一句劝!你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你看看我大字不识,但翼子你就比我厉害多了!什么书籍都会背,悟性这么高。要是你参加永宁王朝的国试必定是状元!”
张翼落寞地接过话头,他的口气中流露着无奈:“然而在这里,武力才是最重要的,满腹学问有何用呢?我甚至没有资格进入这个门槛,未来对我又有何指望呢?赵虎,你说得没错,我或许该去争夺状元的头衔,但状元也无法拯救我亲人,拯救我父亲和我老师。如果读书真的有用,他们就不会离我而去。本来我曾想听从父母的建议,好好读书,可命运却未给我这个机会。我曾想修仙,却发现自己毫无修炼的资质!如果没有未雪大仇的责任,我真想一头扎入这悬崖之中。”
赵虎心知张翼此刻情绪低落,好生安慰了一阵,便拽着他往行者舍方向走去。
忽然,两道身影凭空出现,身着夜行衣,容貌隐匿于黑暗之中。他们毫不废话,立即展开攻击。赵虎身形灵活,迅速应对,但张翼却只能勉力躲避。赵虎挡在张翼身前,双手十指凝气,一道白光从指尖射向其中一人。然而,那人身形敏捷,迅速闪避了赵虎的真气一击,反而高亢地与赵虎展开搏斗。
另一个人趁机从背后掏出一把弯月匕首,迅速刺向张翼。张翼手中的铁剑挡住了匕首,虽然没有被刺中,但却被强大的冲击力击退,向后翻滚出去。一股鲜血从他拿剑的右手虎口处喷涌而出,铁剑被打飞,倒插在几米开外的泥土中。
不远处,赵虎和那黑衣人相互追逐,无暇顾及张翼。黑衣人手持弯刀,向前走来,张翼心知若是无人相救便要交代在这里了。他奋不顾身地试图扑向几米外的铁剑,然而由于身法不佳,黑衣人已经转变为冲锋状态,一招飞踢将张翼踢得人仰马翻。张翼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胸膛。
赵虎急忙冲过来救助张翼,然而身后的黑衣人却挥剑横劈,阻止了赵虎拽起张翼的动作。
赵虎手无兵器,只能不断躲避黑衣人的攻击。
张翼的心跳加速,胸腔中气血翻腾,他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没有一丝思考的空隙,只有拼命求生的本能。他左转右躲,尽力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然而效果微乎其微,张翼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黑衣人意识到此时的张翼已如待宰的羔羊,反而没有继续紧逼,似乎更愿意欣赏这只蝼蚁即将覆灭所带来的愉悦感。他扭头看了看与赵虎激战的同伴,大声喊道:“速战速决!”
黑衣人不再和张翼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手持弯刀,以弯月奔击之势直刺向张翼的心脏,毫无悬念。张翼的胸口被刺穿,然而他脑海中并没有恐惧,反而感到一种解脱的滋味。
赵虎大喊一声:“张翼!”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停下他的行动,他准备从张翼的胸口拔出匕首,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刀。就在关键时刻,张翼的胸口突然散发出耀眼的金铜色光芒,一道刺眼的铜光如飞羽般射出,将眼前的黑衣人击飞至空中。飞羽直插黑衣人的胸口,瞬间爆发出剧烈的爆炸,血雾四散而开,然而没有留下黑衣人的残骸。张翼愣在原地,他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赵虎停下了与另一名黑衣人的搏斗,转身走向张翼。他的眼中充满了惊异和疑惑。两人对视着,心知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张翼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个慈祥老者的形象。他温和地注视着张翼,而张翼也专注地凝视着他。老者的身影逐渐消失,飞向夜空中。突然,一颗夜空中拖尾的流星般的光团飞入了张翼的胸口。张翼不受控制地仰头,大脑中充斥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天心道、天晶块、天晶能量、凡人与神明并肩战斗的战场、凡人无法知晓的秘密,一幅幅画面在张翼的脑海中冲击而来。他的思绪被这些信息所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他感受到神秘的力量正在苏醒。
《天命诀》源自一个更为先进的文明国度,那里林立着高楼大厦。传说中它是一门让凡人超越仙人的修炼法门。《天命诀》记载了一种开启凡人体内潜在力量的方法,即通过凡人积累的学问作为天晶块储存的能量。这些储存了能量的天晶块可以让凡人触及与仙人相当甚至超越仙人的境界。
根据《天命诀》的记载,凡人可以通过掌握已有的学问转换成天晶块能量,当天晶块储存了学问便自行转换成天晶能量,类似于仙人吸纳的天地灵气,便会引导天地间的能量流动,激发自身潜能。这种修炼方法可以让凡人融合天地元素,拥有媲美仙人的力量,同时还能够效仿与之战斗的仙人所使用的仙术与法器。
老者告诉张翼这个秘籍的存在对于仙人来说是巨大的威胁,因为它打破了仙人与凡人之间的平衡。仙人一直以来以其强大的力量和超凡的境界自居,掌握着凡人无法企及的优势,而《天命诀》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凡人也有机会成为仙人的对手。
若是这本秘籍被凡人所修炼,这将颠覆仙人在天地间的统治地位。
老者继续说道:“没有仙根的凡人可以照此体系修炼天心道。”
天晶期:修炼者在天心道的起点,通过炼化天晶能量容纳在天晶块中,内含天地精华。在初阶境界中,修炼者主要注重对能量的掌握和提炼。
心光期:修炼者通过运转天晶块中的心光能量,使其逐渐与自身心灵相融合,增强心灵的洞察力和感知力。心光期修炼者能够进入心灵空间,与心光能量相互交融。
天眸期:修炼者的心灵与天晶块的能量完全融合,形成了独特的天眸之眼。天眸期修炼者能够通过天眸之眼观照世界,感知自然的规律和他人的真实意图。
心道期:修炼者达到了心灵与宇宙之间的契合,领悟到心灵与道之间的紧密联系。心道期修炼者能够通过心灵的引导,与宇宙之道相融合,施展出强大的心道之力。
天心期:修炼者的心灵达到了极致境地,心与道融为一体,达到了超越凡人的境界。天心期修炼者具备无穷的智慧和洞悉力,能够洞悉天地的奥秘,并以心为中心引领天地之力。
天心道修炼体系强调修炼者与心灵的深度融合和对宇宙的感悟,通过心灵的引导和宇宙之道的领悟,修炼者可以发掘出心中无尽的潜能和力量。每个境界都对应着修炼者心灵的成长和修为的提升,带来不同层次的强大力量。
慈祥的老者缓缓开口道:“斯世仙界勿容凡人修炼,而斯秘亦未见闻于仙界。是秘籍一开启,修炼者必以寿命为代价,以所知为基,储能之多决后突之深。能之拟天下境而观斯界之术与武,致敌扰之无自知;力之若禽击尔,则反之无涉效。言简则攻之强,反之势愈强;言弱则反之势愈微。每一境之对应,即仙界之境亦尔,而仙界所谓之境无非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凝神、天仙等也。每一攀天心道之突,即拟仙界之境突,不被斯世法所容,当慎思之!”
老者的身影逐渐消散,仿佛仙音将他的形象留在了张翼的脑海中。就像当年老先生教导他在私塾里学到的知识一样,现在仙音从他的脑海中截取出来。只见张翼右眼上的天晶块瞬间充能完毕。
时间再次流动,另一个与赵虎扭打在一起的黑衣人目睹这一幕后,停止了对赵虎的追逐。他双手凝诀手印,同时释放出十几道真气朝着张翼迸发而去。老先生的仙音操控着张翼的身体,在他的脑海中传来声音:“你好好观看,老夫只演示一次。”天晶块识别出了黑衣人的动作,张翼迅速模仿着凝诀手印,他的真气是黑衣人的三倍,两者的真气相互碰撞,多余的真气直接穿透了黑衣人的身体,血雾弥漫,黑衣人的手脚关节犹如被箭雨击穿般,黑衣人不再念战一个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4章 罪魁祸首
不知过去多少时日,张翼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坐在一个装满草药的木桶之中。这是柳青风的洞府,他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他来回看了几次,但是并没有看到柳青风的身影。
在行者舍广场的中心,斋天观的众弟子一字排开,威武庄重。上清真人吴一子扫过站立成一排的十二个人,而双手还打着绷带的赵虎就在其中。
柳青风默默地注视着在场的众人,面色煞是难看。
吴一子神色严肃,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斋天观自建观以来,这等恶劣之事未曾有过,罪魁祸首自觉站出来。”
场中一片肃然,众人面露不快,只有赵虎在不停地打量周围的人,看谁的伤势或者站姿有所异样。
众弟子面面相觑,却无人开口。四长老付振华,年约三十有余,丹凤眼底精光闪动,黄色道袍使他看起来更有几分威严。见众人皆沉默,他率先开口,声音低沉,仅供吴一子听:“师尊,门内本来就人员复杂,而且这一批考核的人员,我们已经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在没有确切证据前,我们还是不要乱了众人的心。万一他们回去告诉他们的家族我们斋天观出现了暗杀事件,那些关系户必定会胡言乱语,我斋天观的声誉受损,那就得不偿失了。”
吴一子沉默下来,付振华所说,确实有理。斋天观在修真界中不过是末流宗门,若是这一批新人中的子女无背景,那倒也好办,但是若是涉及到诸多家族,那就复杂了。他召来七徒弟孙天翔,让他查清此事再向他汇报,然后再向众人宣布:“斋天观向来主张和谐共处,不论是拜入仙门还是未能拜入,我们都有责任看护好每一位进入山门的人。此次事件,皆是孙长老失职,因此我命他查清此事原委,再行定夺。”
孙天翔的表情像是吃翔一般难看,但是吴一子是师尊,师尊说他有错那便有错。俗话说:做错要敢当,挨打要立正。斋天观多年未出现过暗杀事件,而且目标还是柳青风三长老带回的人,这事大可以大,小可以小。
赵虎听到吴一子的话,心中不服,他站出来向各位长老作揖,因为手有伤,只能拜了拜头,说道:“真人,各位长老。我和张翼都遭到了刺杀,我怀疑是李轩所为。因为在行者舍,只有李轩和我有仇,他还曾叫人打过我。”
李轩听到这死胖子的话,愤懑地说道:“赵虎,你别乱栽赃。你问问自己,自从你来行者舍后,一直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是不是让大家都很不满?我只是出来说句公道话,你做错了,还不让人指正了?”
赵虎瞪着李轩,大声反驳:“我拉帮结派?你有证据吗?我们都是同门,我来行者舍就不能多认识几个人?”
这时,王峰插口道:“赵虎的确找过我,他说像我们这种世家子弟有内定名额,还到处传这个谣言。真人,长老们你们问问大家,有没有这回事。”
吴一子看向孙天翔,他的眼神明显是在责怪孙天翔因为他的失职导致了这个问题。孙天翔立即反应过来:“你们都说说,可有此事?”
王峰举手,声音坚决:“我作证!赵虎就是到处说我有内定名额,还让我可怜他家的困难,希望我在比试中让他一马。”
孙天翔又看向其他众人,示意还有谁作证。
此刻,梦婷婷低垂着头,步步踏出,声音微弱而又坚定:“赵虎的确如此说过,他向我透露张翼是柳长老的预定弟子。”
赵虎瞬间无言以对,若是那三个无赖妄自指责他,他自有反驳之力,但面对他心中暗恋已久的梦婷婷,她的一语如同一根细针瞬间刺破了他内心的气球,他的反驳之力瞬间消磨殆尽。
付振华的面色上带着愤怒,他严厉斥责:“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斋天观的长老岂能是你们随意污蔑的对象?在没有明确的结果之前,各位都应当专心修炼,不要将精力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听了付振华的训斥,众人羞愧地低下了头。吴一子率领着众长老和弟子离开,广场上只剩下孙天翔和一众新人。
孙天翔内心里觉得这赵虎烂泥扶不上墙,但答应了他三叔的请求便不好不为赵虎开脱。他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听他讲话:“咳咳,既然你们愿意拜入仙门,那就应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备考准备中去。近期会有指导弟子为你们讲解斋天观的门规,正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对门规的理解和尊重。你们可以散去了。”
斋天观议事殿内,吴一子居中主位,各长老分列左右。
宽敞的殿堂内,寂静得连落地的针尖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吴一子朝着众人观看说道:“竖子之言倒是提醒了我,我们斋天观对弟子似乎过于宽松了。此前,参悟参景二人被人所害本就没有逮捕真凶,然而今又闹出暗杀的事件。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只希望事情能尽早平息,我们都能将精力集中在提升宗门实力的大业上。斋天观与你们可是荣辱与共的关系,明白吗?”
五弟子曹旺德说道:“大师兄和二师兄之死师尊交由三师兄处理,这个还得让三师兄解释清楚才好!至于暗杀这事情徒儿倒是觉得蹊跷,这二人本是山野之人,为何被带回宗门,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今年招新,我可没打旗号给名额。”曹旺德拿捏分寸非常到位,他本就是师尊的徒弟,而且一直看不惯柳青风肆意红尘却被师尊独宠的样子,所以逮着机会便会针对柳青风,作为药师的曹旺德在斋天观的任务就是炼制好仙草仙丹,待到三大宗门派人来取之时,按照约定缴纳足额就行了。此人比较贪财,脾气也暴躁,看不惯谁就说的那种人。
五长老叶曦向来和善,在斋天观出了名的烂好人,谁也不愿意得罪,吴一子交给他的任务便是授艺外门弟子基础仙法。叶曦笑呵呵道:“都是同门,师尊都爱惜。哪儿需要解释这解释那儿的,即使职责不同但我相信柳师兄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这算是给了柳青风一个台阶。
四长老付振华只是一直看着吴一子,沉默不语。付振华负责斋天观各种重大事项的处理,几十年吴一子闭关修炼算是把大小事都交由他来处理。
六长老陈清泉在斋天观是炼器师,专门给外门弟子教习炼器法门,他和付振华交好所以见付振华不语,自己也没有什么话想说的。
七长老从议事殿门外进来,见着诸位沉默不语,先是向吴一子行礼后说道:“师尊,徒儿让行者舍的考生从明天开始学习门规,都是群孩子没有人管着也不行,师尊你意下如何?”
吴一子说道:“可以,门规之事就交由你负责。这孩子们天性散漫,让他们守规矩也是对他们好。你安排好就行。”
柳青风平淡地说道:“参悟参景死就死了,那二人抓捕是我的职责。我无话可说,张翼的母亲死在别人手上,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带上山来确是我私心。他如若通不过入门考核我自行送他下山。但是,他被暗杀这事情我肯定要查出来。”
吴一子摆手说道:“青风,此事已交给天翔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柳青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他仍然点了点头,对着吴一子行了一礼:“师尊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便不再过问此事。”
孙天翔在一旁看着柳青风,心中暗自紧张。他知道柳青风的脾气,平时淡如止水,但真正触动他底线,那是绝对会爆发的。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还是得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柳青风一个交代。
曹旺德冷笑说道:“这斋天观可是师尊的,还不是柳师兄说了算。”
柳青风看了曹旺德一眼,平淡说道:“管不管是我的事,和你又有何干,看管好你的帐房吧,做了长老还整天惦记着银子。”
曹旺德虽说藏有小金库,但是吴一子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从来不管。听柳青风这么说,他便不乐意道:“捉贼要抓脏,师兄你可别乱说话。这不是诬陷我吗?师傅您得为我做主。”曹旺德望向吴一子。
柳青风不语,吴一子看了曹旺德一眼说道:“你俩别针锋相对了,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改查还是要查。若是无事就先行散了吧。”
柳青风回到洞府,看见张翼准备起身行礼,摆了摆手道:“这仙灵草对你的伤口有恢复作用,多泡会儿。”
张翼内心有些忐忑,因为在刚不久自己身上的多处伤口都已经恢复过来,即使胸口的伤口也是完好如初。幸好是泡在桶里,但是如若这仙灵草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师傅是否会有所察觉。就在张翼思考之际,柳青风问道:“剑术最近有进步吗?”
张翼恍惚了一下,结结巴巴地答道:“师傅,我……我好像进步了一些吧。”
柳青风说道:“若真如你所说的,暗杀你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张翼诧异道:“师傅你确定你的判断吗?”
柳青风说道:“遇到我的剑,从没有人活得下来。”
张翼满脸的问号,心想着:这师傅也太自恋了一些吧。问题是师傅确实厉害,可是我不是师傅啊,而且我还没有仙根,怎么可能是杀手的对手!
张翼回过神说道:“师……师傅,我会勤加练习的。”
柳青风淡然道:“追查暗杀你的人,这件事情交给为师,你只需要安心修行即可。”
张翼满脸懵圈,心想:你都没有问杀我的人是谁?或许在我昏迷前有人告诉你一些细节,你真就能推断出是谁吗?
张翼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您有线索了吗?”其实张翼内心是想说:师傅你确定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柳青风淡然道:“没有,不过我会有办法。”
张翼问道:“师傅,我其实有一个问题忍了很久一直没有问您,不知道。。。”
柳青风淡然道:“你问吧。”
张翼问道:“您当初听那二人说玄心蛊在我身上,你又不认识我,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柳青风淡然道:“感觉。”
噗通一声,张翼沉入桶里,再次起来张翼已经不想再问什么了。果然猜的没错,柳青风没有脑子。
翌日,当张翼离开柳青风洞府之时,全身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起初他还担心柳青风会怀疑自己好的是不是快了些,不过现在张翼却是没有半点担心了,在柳青风眼里不管多少光怪陆离都是正常的事情。也许自我感觉仙灵草药效好?算了,还是别想了。
四长老付振华的洞府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一进入洞府,曲径通幽,花草竞相绽放,石桥流水,宛如仙境一般。陈清泉坐在一根千年沉香木制成的茶桌旁,付振华不紧不慢的在泡茶。冒着蒸汽的茶壶,袅袅青烟在杯子上方飘荡。优雅的抚弄了一下衣袖,不沾染一点水迹地将茶杯递到陈清泉的桌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清泉恭维道:“师兄生活还是如此精致呐!”
付振华轻轻地笑道:“古人说喝茶对身体好,清泉呐!要学会养生!”
陈清泉连忙点头道:“师兄,我觉得师尊很不公平。”
付振华略显诧异道:“哦?”
陈清泉连忙解释道:“你看这斋天观最辛苦最累的当属师兄您!师尊前面几十年就顾着闭关修炼,这两年才出关,即使他老人家出关,但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三师兄更加器重。”陈清泉叹息了一声。
付振华不以为意地说道:“三师兄天资过人,你跟他比天资那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吗?师尊若是爱惜三师兄,我们都该为他感到高兴。毕竟仙界纷争不止,若是三师兄愿意留守斋天观,我们这些师兄弟倒是多了一份安心。”
陈清泉提溜着眼珠子一转,心想这四师兄如此谦让?好像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过他还是为四师兄打抱不平。他继续说道:“五师兄都看不下去了,我就不服师尊这爱柳青风胜过其他弟子,若是他老人家以后把这掌门之位让与柳青风,我肯定第一个不答应!”彡彡訁凊
付振华到嘴的茶水并没有立即喝下,而是停顿了一下,一仰脖子喝了进去,说道:“那就尊了师尊的想法。”
陈清泉拜别后,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曹旺德的洞府。
或许是陈清泉没有注意,又或许是付振华太能隐忍。但是当陈清泉离开之际,付振华最心爱的沉香茶桌出现了裂纹。
第15章 大雪将至
九幽宗,一个曾经让仙界死伤无数的魔教,一个在三百年前却臣服于仙界三大宗门的魔教。宗门宫殿似乎是在九重地府之中,暗黑色的石墙,墙面雕刻着各种神秘的鬼魅符咒。
九幽宗主名为苍岚,身躯高大,身着黑袍,面色冷峻如铁,他的名字在整个仙魔大战之时,凡听过他名字的人,皆会心生畏惧。
苍岚坐在宝座之上,犹如冥界的审判者,凝视着殿下之人。他的眼神像是深邃的黑洞,能吞噬一切生机和希望,令人胆寒。
在九幽宗的堂口,有一个隐藏得极深的密室,即使是九幽宗的高层,也少有人知道其存在。此刻,苍岚正与他的心腹在这个密室中密谈。
密室中,青烛摇曳,苍岚的身影映在墙上,如同阴魂不散的魑魅魍魉。他的声音低沉如咒语,回荡在空旷的密室中,仿佛带着某种力量,令人心悸。他用他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大将们,仿佛冷酷的判官,对他们的命运做出审判。
"我九幽宗,这数百年寄居仙界之下,只求成就我等大业。你们,就是我这大业的基石,你们必须牢记,九幽宗,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根,我们必须为它而战,为它而死!"
众人听后,肃然起敬,神色之中满是坚决和忠诚,仿佛已经做好了舍命的准备。
铜鼎里燃烧着诡异的青火,映照着他的脸,犹如地府中的鬼。
他面前坐着一个身形修长,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这便是九幽宗的副宗主。
苍岚的双眸冷冷地盯着副宗主,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你知道,九幽宗,仙魔大战后,魔尊被封印,这三百年韬光养晦就是为了等待魔尊苏醒。我们的目的,就是争夺那灵根丹,以助我魔尊破除三大宗门的封印。”
副宗主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我明白,宗主。这么多年过去,我为的就是能取得吴一子的信任,让他将灵根丹乖乖交出。”
苍岚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双眼再次变得冷漠起来:“去吧。记住,你是九幽宗的副宗主,别忘了你自己的使命。你必须成功,不然,九幽宗,将永远被那所谓的仙界死死压在脚下。”
九幽宗在魔界统治地位超然,一宗统领一切魔教门派,而不似那仙界三宗并立共同统治仙界。九幽宗战败以后虽然投诚仙界三大宗门,但是仙界自知无法消灭魔尊,同时为了防止九幽宗叛变,一直用阵法牵制魔尊。特别是为了针对苍岚和他的魔教弟子,仙界更是在他们身上设下封印,但凡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触动仙界的阵法封印感应。
玄心蛊和引蛊槽本是九幽宗的一对至宝,苍岚本打算借助参悟参景的贪婪,将这至阴至暗之物降之人间,无奈那两蠢货被狡诈的凡人所害死,白白浪费了这个至宝,埋在了那鸟不拉屎的涧口村。苍岚的计划本是将玄心蛊埋于天子城,那便能吸收整个人间的寿命和气运。可是魔教目前不能降临凡间,便无法重新安置玄心蛊的位置。
斋天观。
行者舍广场,孙天翔长老命云越给参加入门考核的十三个弟子进行集中性门规培训。条条框框让人听得昏昏欲睡,总的来说无非就两条。一、外出要先找孙天翔,得到批准才可外出;二是有事孙天翔不在,要先行告知云越,云越得到孙天翔的同意才能外出。
斋天观为了防止暗杀事件再次发生,只有尽量把众人的活动范围缩小才能减少风险。
梦婷婷娇声问道:“孙长老,那以后我缺少用品怎么办?”
众人哈哈笑道,梦婷婷一阵脸红,孙长老示意众人安静,说道:“让云越去物资阁代为领取。”
云越很是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孙长老,这女子和男子能一样吗?”
赵虎疯狂举手示意,孙长老不耐烦地问道:“有事就说吧。”
赵虎嘿嘿笑道:“孙长老,云越师兄若是不知道怎么弄,我倒是愿意效劳。”
众人哈哈大笑,李轩骂道:“死胖子这等闺房之事你懂个屁!”
赵虎摸出怀里的窝窝头吃了一大口道:“那你懂?”
梦婷婷很是无语,早知道不提了。不过转念一想,张翼可是柳仙人的预定弟子,若是顺路倒是可以拜托他。于是,她走到张翼旁边用胳膊顶了顶张翼的胳膊,小声地说道:“张翼,你要是去柳仙人那里,方便给我带些日用回来吗?”
张翼虽然知道这梦婷婷长得好看,但是却不想被人笑话,便委婉地拒绝了,梦婷婷生气地回到一边继续听着孙天翔滔滔不绝的门规注意事项。
傍晚,张翼不再练习剑术,而是在自己的客房挑灯夜读。读的不是秘籍,也不是剑术,更不是赵虎给的修炼凝气法门,而是《连山》和《黄门》。他一边篆录着文字,一边用右眼的天晶块储存这些信息。每一本书籍篆录完成以后,内心默默吟诵。天晶块拥有五个刻度,吟诵完成《连山》和《黄门》便看到刻度走了一格。他与老者对话道:“老人家我怎么称呼您?”
老者在脑海中回应着:“天道。”
张翼问道:“充能完毕以后,充能多少刻度才算完成天晶块的充能?”
天道回应道:“要看你修炼的秘籍有多难?”
张翼问道:“《悲怀剑诀》第一式!”说罢,按照天道的指示,他把口诀篆录了下来,心中默念了一遍。m.33qxs.m
天道说道:“两格足矣。”
张翼开始尝试篆录《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写至丑时只完成了《大学》、《中庸》。困意袭来,便放下手中的毛笔倒头大睡。
由于大伙儿的活动受限,这十三个只能在行者舍的广场附近活动。有的人在练习剑术,有的人在练习打拳,有的人却在三三两两的交谈。李轩把那日逃走的杀手叫了过来说道:“你确定张翼会妖法?”
打手明见左秋,是李轩父亲派来的死侍,凝气初期。他把整个过程交代了一遍。李轩问道:“若是魔教中人,倒是可以用来做点文章。”
赵虎在广场练习着白晓晨传授的凝气法诀,而他好奇地发现张翼却没有练习剑术。赵虎走了过去问道:“翼子,那夜你身体怎么会释放飞羽?”
张翼哈哈笑道:“那还是多亏了我的师傅,若不是留了保命法阵,我便交代在那里了。”张翼装着很自然,但内心却有些害怕赵虎不信。
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的就是赵虎,赵虎恍然大悟的嘀咕道:“怪不得,跟我猜测的一样。那夜看见你被刺杀,我却帮不了你,这事儿扰了我好些日子了。你不会怪我不讲义气吧?”
张翼说道:“你为了救我差点被人所害,我们两兄弟这点信任还没有吗?”
赵虎开朗地笑道:“好兄弟,一辈子!”
赵虎继续问道:“这些日子怎么没看你练习剑术了?”
张翼回到道:“师傅让我先默诵剑诀,若是心中有剑便出神入化。”
赵虎不相信地说道:“吹牛皮,还有这等仙术?难道是柳长老给你传功了吧。别害羞,是就承认我不告诉别人。”
这的确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这几日张翼忙着篆录四书五经,白天在广场走动也只是默诵这些文章。张翼不想骗赵虎,但这样的秘密任谁也不能说出去。每个诚实的人,心里深处都会藏着一个让别人不知晓的秘密。或许这就是无奈吧,即使面对自己最好的哥们,也不能分享这等秘闻。
张翼便说道:“赵虎你得帮我保密,师傅为了我也是煞费苦心。”
赵虎一脸我懂你的样子,还拿出握拳的手势在空中摇摆。
此时,李轩、王峰和张晨走了过来。李轩向着张翼抱拳道:“张翼,赵虎这人其实不坏。那日发脾气也是因为起床气所以大声了些,希望你别介怀。我们哥三知道你被暗杀之后,心里也很是震惊,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师兄弟,不如和好如初,如何?”
王峰和张晨都有样学样,但是一旁的赵虎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地说道:“打了骂了再给两三枣,这事就能过去了?”
张晨一副要揍赵虎的样子,李轩大度地拦住了张晨势要落下的拳头。忙着赔礼道:“这不打不相识嘛,再说了我这诚意满满地向你们道歉,总不至于不死不休吧。”
张翼本是读书人,懂得识大体,既然对方给了台阶就没必要上纲上线,便回礼道:“李兄,我和赵虎也有不对之处,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以后同门相互搀扶才是最紧要的,多谢!”
几人分开之后,赵虎把张翼拉到一旁悄声说道:“你不会还当真了吧?那晚的刺杀肯定是他们干的。”
张翼平淡道:“即使是他们干的,咱们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赵虎一脸懵逼的问道:“啥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翼白了赵虎一眼说道:“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斋天观大殿内,一名身穿袈裟的佛门中人和吴一子正坐在大殿上寒暄着,这时柳青风走到吴一子和此人身边相互作揖行礼。
柳青风眼中有些诧异地问道:“德高大师,今日怎会造访斋天观?”
他的脸上,布满了如同田野上的沟壑,那是岁月和人生经历刻画出的纹路。他的额头宽阔,如同破晓时的天空,既宽广又深远。
德高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柳施主贫僧冒昧造访斋天观还望见谅!”
柳青风万万不敢当的表情作揖道:“大师您言重了。”
德高大师如同一颗历经风霜的老松,虽然身躯枯瘦,却充满了岁月的力量。眉毛如瀑,眼睛深邃如湖,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的虚妄。
德高大师继续道:“贫僧记得柳施主当日为了爱人不惜放弃境界突破只为守护爱人,此情此景仍然历历在目。”
吴一子心有不悦,若不是这老东西从中作梗自己的爱徒也不至于停滞在金丹圆满境界数十年。一念及此,便开怀大笑道:“德高大师,既然来到斋天观不妨多留几日。我也可以向你请教佛法一二。”
德高大师身着一袭普普通通的灰色袈裟,上面沾染了些许风尘。他的微笑,就如同春天的微风,轻轻地拂过,让人感到宁静和安详。他对吴一子还礼道:“感谢真人!但贫僧此次前来,是想提醒柳施主玄魂棺点燃的长明灯有些异动。”他不让人察觉地看了柳青风一眼,柳青风心有所动。
柳青风看向吴一子说道:“尊师!我先随德高大师回去看看如烟的长明灯发生了什么情况,若是无碍我会早去早回。”
吴一子忍着牙痒痒心道:这傻徒弟一提到他的爱人就什么都放下,在他眼里师傅还抵不过一个死去多年的凡尘女子?不过吴一子必须表现得很自然很乐意便说道:“无碍,你便随了大师前去查看吧。”
在德高大师的身上,你感受不到任何的威严和傲气,只有一种无尽的慈悲。他的眼神,就像是冬天的阳光,温暖而柔和,能照亮人们内心的黑暗。
这是最让吴一子无法忍耐的点。含辛茹苦培养的徒弟,却被这样一个老和尚拿捏在手,关键你还恨不起来,若是让柳青风知道吴一子如此不大度,这师傅认不认又有何妨。无奈之下,吴一子只能含笑目送二人远去的身影。
柳青风离开斋天观的一个月后,斋天观飘起了鹅毛般大的雪花。大雪纷飞的斋天观,一片宁静之意。白色的雪花,如同羽毛一般轻轻地飘落下来,覆盖了屋顶、树木和庭院,仿佛是将整个道观披上了一层纯白的毛毯。无声无息的,世界仿佛被这片白色的宁静给笼罩。
然而,空气中却似乎带有一种压抑的紧张。天空被厚厚的乌云遮住,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压力正在积累。大地和山峦也仿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暴风雪的到来。
一群外来造访的修真者驻足在昆仑上脚下,二人成一对,共四队人马,整齐划一听候差遣。领队的是个青年男子,裹着披肩下马仰望。那人嗤笑道:“杀个小孩子还派这么多人,白大人还真是为了以防万一呐!”
第16章 同归于尽
九幽宗宗主苍岚大弟子冥影剑带领着精英死侍准备前往昆仑山。
“冥护法,此行我们偷取灵根丹宗主知晓吗?”白夜叉拜拳问道。
“师尊太过谨慎,若是我等偷得灵根丹仙界阵法自可破除!待到魔尊封印解除苏醒之时,天上地下唯九幽宗是尊。”冥影剑大声笑道。
噬魂幽鹰,体型庞大且威猛。全身漆黑如夜,犹如深渊的影子。双眼闪耀着诡异的紫色光芒,宛如冥界的火焰。利爪尖锐,犹如黑铁,翅膀宽大,犹如黑夜的幕布,扑动间带着死亡的寒气。
冥影剑让十人骑上噬魂幽鹰,命令道:“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众人答道:“遵命!冥护法!”
白夜叉并不觉得此次行动有把握盗取灵根丹,若是真如冥影剑若所想如此简单,那他早就建议宗主去盗取了。无奈宗主安排他受命于冥影剑这个白痴,回想那时的场面,宗主苦苦哀求他这个九幽宗大智囊培养栽培冥影剑,如今他真想一刀砍了这个不成气候的自大狂。冥影剑此人心高气傲,是苍岚往昔大战牺牲的大将遗孤,因为宗主重视情义便带回宗内抚养成人,百年相濡以沫苍岚对他的感情那真是如师如父。然而,或许是遗传的强大性,他莫名其妙地就天生厌恶副宗主,多番以各种理由告诫苍岚,副宗主多年潜伏在斋天观却无任何建树,说不定叛敌之心早有萌生。再加上冥影剑本就不喜副宗主的长相,觉得此人善于钻营,背后说了太多关于副宗主的坏话。如师如父的苍岚却并不在意冥影剑的所为,但是师徒二人日久生情相互影响下,一起拉低了彼此智商的下限,苍岚更是在私下场合里夸奖此子如警钟长鸣提醒他谁忠谁奸。
客观来说,作为宗主的苍岚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具备一定的格局,虽说表面上同意冥影剑的想法,但一转眼就把冥影剑的那些想法给压制住了。苍岚有他的考虑,副宗主本就跟着他一起打拼多年,而且潜入斋天观亦是他下的决定,副宗主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然而,冥影剑却不管不顾,反而觉得自己的师尊太过迂腐。这才造就此次的“偷根”行动,冥影剑其实很自卑,他很想要做出点东西来向苍岚证明自己更有能力。往往这种人最后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冥影剑做事情从来不会考虑后果,因为从他进入宗门懂事起,任何他想要的都唾手可及。娇生惯养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这一生除了失败别无选择!
白夜叉自知无力劝阻冥影剑,便拒绝道:“冥护法,属在下不能听命行事。若是稍有差池,我们便白费了宗主多年的忍辱负重。”
冥影剑怒视白夜叉,冷冷地说道:“在九幽宗,忠心重于生死,这点道理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白夜叉跪倒在地,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冥影剑说道:“我受命于冥护法,但是没有宗主的同意,此次行动便是万万不可!”
冥影剑有些好笑地说道:“呵呵,以前任何行动都是我说了算,现在你就是个畏首畏尾、浪得虚名的大军师。行!行!行!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现在回去禀告师尊,若是他同意我再行动如何?”
白夜叉心想这三百年之间九幽宗就没过什么大行动,你跟我在这里扯犊子呢!但还是大喜道:“冥护法,我这就回去禀告宗主!”说罢转身就要跑回宗内,他内心还正想着夸奖冥影剑总算是长大了。
然而,寒光乍现,白夜叉看见自己的身子还在兴冲冲地往前跑,自己的脑袋却不知怎么回事掉在了地上,下一秒便是永无止境的漆黑。冥夜幽刃滴血不沾,冥影剑慢慢把冥夜幽刃收回刀鞘,嫌弃地朝着他的脑袋吐了一口道:“老子还要你何用!整天宗主长,宗主短,宗主是你爹呐?!我特么就是以后师尊的接班人,傻der!你们好好看着,这就是不听老子话的下场,真特么没眼力见!”
众人见此一幕,大气不敢出。冥影剑冷冷看着这群死侍大声说道:“不成功便成仁!”
众人:“遵命!”
噬魂幽鹰载着众人飞向斋天观方向。
仙界阵眼波动,阵眼看守者却在与仙女玩着蒙眼抓佳人的游戏,好不快活。
“美人儿,你在哪?看我不抓住你,嘿嘿嘿。”
“来呀来呀,你抓不到我。”
昆仑山脚下。
寒风凌冽,领队之人名叫韩立榜,此人修为筑基初期,一身修为了得,善使大刀。举刀过头指挥来自修真者的野修,这八人修为参差不齐。然韩立榜不以为意,杀个小孩儿何须这么多人。朗声道:“凡人既然花了重金,此次行动便要万无一失。修为所需天地资材本就贵重,若是拿了钱财便要替人消灾。斋天观吴一子修为高深,所以我们需要掩人耳目,所以都给老子打扮成道观中人,潜入观中伺机行动!听清楚了吗!”
众人高呼明白,纷纷换装飞行至山上。
乌云压顶,大雪纷飞。一头庞大的怪物从天而降,俯冲至斋天观。站立于噬魂幽鹰头部的冥影剑死死盯着快要将至的斋天观方向。说时迟那时快,四目相对,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冥影剑大喊一声:“斋天观的人发现我们了,速速下去围剿。”十人精英飞身而下,冥影剑紧随其后。
韩立榜带领的八人飞身跳跃行进在前往斋天观的路上,不巧抬头看见了天上的怪物,韩立榜大喊道:“不好!有妖兽,速速剿灭之!听说这昆仑山中多珍丹,取了它的内丹有助修为提升”。双方毫无准备之际,便爆发了战斗。烟雾弥漫之处,台阶之上竟是斗殴后剩下的噬魂幽鹰残骸和面目全非的尸体。如果有人在此观战,会发现这不像是修真界应有的仙魔大战,更像是几十个娘们互相摧残着彼此,场面十分滑稽,唯一不同的是大家都本着不死不休的信仰把对方置于死地,甚至为什么打起来都不知道真实的原因,若是先行问清楚可能彼此会心领神会各干各的,可惜这世上就有此类人等,绝不占少数!
结局可想而知,双方同归于尽。
末了,斋天观几个年幼的扫雪道童似乎听见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巨响,但俯身望去却不见任何异象,末了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又雪崩了哩!”
行者舍广场,张翼早早地走在广场上手持《厚黑学》,似书生模样,短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一侧,而那双大大的眼睛总是闪烁着好奇和求知的光芒。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每当他研读一本书时,他的眼睛就会亮起来。昨日满了八岁的张翼,在赵虎的陪伴下二人又去厨房偷偷地做了一包裹的窝窝头,感谢这斋天观有柳青风和赵虎的陪伴。
梦婷婷出门伸了一个懒腰,鹅蛋般的俏脸透着一丝红晕,她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如同丝绸一样柔软光滑。梦婷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空灵而动人。看见远处的张翼,便开心地向他走了过去。她偷偷地在张翼的背后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双手背于身后,满脸笑意地期待着张翼回头。
张翼扭头看去见来人是梦婷婷,微笑地说道:“早啊!梦婷婷。”
梦婷婷开心地回应道:“怎么不见你再练习剑术了?为什么每日看见你都是在读书呢?我都怀疑我走错了路,不是在斋天观而是在书院。”
张翼回到答:“我辈读书人,上可做宰相,下可当栋梁。”
话未说完,梦婷婷打断了张翼,说道:“那你应该去考功名,对了,张翼,我听说赵虎说你悟性极高,我这修炼的凝气法诀却一直领悟不到如何感知天地灵气,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张翼放下书卷,认真地解答道:“拥有仙根的修真者天生具有对天地灵气的敏感度。他们可以通过自身的感知能力,直接感受到周围天地灵气的存在和流动。这种感知类似于直觉,是一种直接而自然的感知方式。”
梦婷婷认真地思考着张翼的话,回想过往修炼方法好像都是在死记硬背凝气法诀,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去吃透背后的意思,于是虚心求教道:“凝气守一,心静如水。坐定身体,闭目凝神。慢慢呼吸,吸气入丹田,舒缓呼出。心念集中,将神识聚焦于丹田之中,感受那一缕缕清新的天地灵气进入体内。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张翼脱口而出道:“想象你坐在一片湖畔,湖面平静如镜,没有任何波澜。你的内心也应如此平静,没有杂念的干扰。就像湖水守住了自己的本性一样,你也要守住内心的静谧。
坐定身体,闭目凝神。这句话意味着你需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修行上。就像你找到了一个适合修行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一样。闭上眼睛,将你的视觉世界暂时关闭,专注于内心的修行。不让外界的干扰打扰你的思绪。
慢慢呼吸,吸气入丹田,舒缓呼出。这句话表达了在修行过程中要进行深而缓慢的呼吸,将气息引入丹田(即腹部的中心位置),然后缓慢地呼气出来。就像你在呼吸时,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气息温柔地流入你的腹部,然后缓慢地呼气出来。呼吸的过程可以让你感到平静和放松,就像身体和心灵都在逐渐恢复平衡。
心念集中,将神识聚焦于丹田之中,感受那一缕缕清新的天地灵气进入体内。这句话的意思是,将思绪集中在丹田的位置,将注意力聚焦于那一缕缕天地灵气进入体内的感受上。
将你的注意力聚焦在腹部的丹田位置,让思绪不再分散。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天地灵气的清新和纯净,就像一缕缕清风轻轻流过,渗入你的体内,为你带来力量和滋养。这种感受可以帮助你更深入地修行,感知到灵气的存在和变化。”33qxs.m
梦婷婷听着张翼那磁性的声音,如痴如醉地沉迷在解惑之声中。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在告白自己的初恋情人一眼,柔情似水地注视着张翼。梦婷婷内心的悸动,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如今不过九岁而已,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是在她的眼里,张翼就像是这世间唯一的光,想想都觉得甜美。
张翼看着她发愣的表情和傻笑的表情,感觉一阵莫名其妙。心想:兴许她是在理解我说的这句话吧,还是让她多理解理解。张翼拂袖向前走去。
当梦婷婷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翼已经走远了,但是脸为什么这么烫?她在问自己怎么了。感觉修行好苦,但是看见张翼又觉得美好。心念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站在行者舍客房门口的李轩看着这一幕,手指头都快嵌进过道的扶手。心想着:张翼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回到客房的张翼躺在稻草上思考着几个问题。首先,篆录和默诵是注入天晶能量的唯一方式吗?其次,所学《悲怀剑诀》第一式篆录和默诵却无法注入天晶能量?再者,为何四书的篆录和默诵完成以后却完成不了一个刻度的天晶能量注入?最后,为什么《连山》和《黄门》篆录和默诵就达到了一个刻度的天晶能量?
这三个问题一直没有来得及去询问天道。他回想起那夜的暗杀,《天命诀》为什么开启便能注入能量且直接释放能量。
这时天道在脑海中响应道:“《天命诀》是开启天心道体系的总纲,就好比是一把钥匙。天心道有六个阶段的境界,第一次你用《天命诀》这把钥匙启动了天心道体系的大门,当你进入这扇门便已经将你自身的所知作为基础储存在天晶块中,多年的学习当然要比你每日一篆录的能量要多得多。你现在便是在第一个境界的初期阶段——天晶期。这一阶段能量的掌握非常重要。”
张翼问道:“那么为什么篆录不同的古籍或者秘籍注入的能量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呢?”
天道答道:“这跟秘籍或者古籍的深度有关,若是文字体系比较晦涩难懂,当你真正理解了他以后你便有更多的天晶能量。”
张翼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的意思就是书越难理解,篆录下来和默诵储存在天晶块的能量就会越多?”
天道笑道:“是这个道理。每个人的理解力不同,所以天心道的体系便会在同一阶段会有巨大的诧异。这就好比是每个人是个容器,但是容器亦有大小之别。水杯只能装一杯水,水桶就可以装一桶水的道理一样。”
张翼继续问道:“为什么《悲怀剑诀》第一式篆录和默诵却无法注入天晶能量?”
天道答道:“这只能说明体系所判断的这本秘籍第一式本不难。并不代表没有能量。”
张翼回想起柳青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没有仙根只能教习自己一些剑术以防身所用。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张翼最后问道:“篆录和默诵是注入天晶能量的唯一方式吗?”
天道答道:“不是唯一的方式,注能的方式有很多。不过,你目前所认知的方式有限,我可以提供一个方式供你参考。在最短的时间去领悟最晦涩难懂的知识,用理解后的语言表述你所学,这样你会发现注入天晶块的能量就会很多。”
张翼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什么知识难学什么又是简单呢?”
天道答道:“我这个世界有一本书叫做《密尚用》,这是超出你们这个世界认知体系的书籍,若是你逐步理解所获得的天晶能量便会快速充能。但如若你没有进阶天心道体系里的每一个阶段的低、中、高进阶,那么你虽然使用到了满能天晶能量但是你的寿命也会过于快速地消耗干涸。”
第17章 无妄之灾
张翼坐在屋内,倾斜的身影投射在炽热的光芒之中。他紧紧盯着手中的书卷,眼神专注而坚定。书页在他手中翻动,每一次动作都显得异常谨慎,仿佛处理着一项关乎生死的重大事务。烛光下,他的面庞苍白,但眼中却充盈着坚毅。
迄今为止,施展《悲怀剑诀》第一式所需的能量需要两刻度天晶充能。尽管张翼已篆录和默诵了一些书籍,但能量仍然停留在第一个刻度上,离第二刻度还有相当的距离。张翼心中暗自思量: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修行下去,恐怕在四个月后的考核中,他将很难施展出柳青风的剑术。面对凝气初期的对手,自己根本无法取胜。如果无法争取到一个好的比武名次,他便入不了斋天观。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他不愿放弃最后的信念,他抚摸着玄魄棺的寒冷,仿佛是母亲在身边陪伴,为了复活母亲他要背水一战。
艰难地阅读《密尚用》这本源自不同星系的文明书籍时,张翼费劲地看着,甚至连书中的文字书写都非常艰难。天道默默地在一旁让他学习自身所处星系的文字体系,而张翼必须通过自己的认知去理解这本书。天道提醒他,如果没有自己深刻理解,借助他人转述等其他手段是无法凝练出天晶能量的效果的。
有时,他会突然停下来,沉思片刻,然后在纸上写下一两句话。每个字都被他认真而小心地书写着。笔锋在纸上流转,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这是他思想的印记,是他刻苦专研的心血。
这是一个平凡的夜晚,一个平凡的凡人,平凡的苦读。但在张翼的脑海中,这个平凡的夜晚,他这个平凡的人,这个平凡的事情,都变得无比重要。
《密尚用》揭示了在天道所处的脉冲星系中,一个超越张翼理解与认知的故事。
脉冲星系中的天道星球深处隐藏着一门神秘的传世技艺——《密尚用》。这门技艺如同古老脉搏中的年轮,在时间的流转中依旧焕发着青春。几千年来,星际军队、君主和使者们依靠类似于张翼时代的信函与密函传递消息。借助《密尚用》的力量,他们能够驰骋星际,快马加鞭。
算术领域的顶尖高手和符文创造者徐龙共同创作了一本名为《阴符术》的秘籍。随着这本秘籍的问世,《密尚用》在星际间建立起更为先进完善的驿站,成为脉冲星系诸侯争夺的宝贵资源。
战火最终燃起。脉冲星系各大门派为了争夺这神秘的技艺,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战乱结束后,门派们重新崛起,即使没有多少弟子的门派也迎来了新的征程。为了在战后的残局中求生存,他们开始寻求更为隐秘的生活方式。掌门们深知,一旦暴露,残余门派必将遭受强敌的歼灭。因此,他们通过地下通道向星际中的盟友求援。为了避免密函被截获,他们利用驿站的能量传输信函。
然而,好景不常。密函始终难逃敌手,或者被截获,或者被识破,甚至作者自身也成为追踪的目标,敌对势力使用各种手段篡改密函。最终,这些地下门派逐一被揪出。因此,脉冲星系流传着一句话,谁能抓住徐龙,谁就能掌控脉冲星系。正是徐龙的智慧让无数地下门派在大门派的追杀中侥幸逃生。
这位传奇的徐龙没有任何私欲,他为了脉冲星系人类的生存,广泛传播《密尚用》,使得脉冲星系的各个门派几乎人手一本。
如今,在脉冲星系中,《密尚用》已成为开启未来的钥匙。各个星际门派都在努力掌握它,期待借助其力量开启新的可能,创造更美好的脉冲星系。
张翼宛如一座孤岛,一个月的时间深陷于密文的海洋。昼夜颠倒,砚水磨穿,他的眼神在漆黑的夜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冥思苦想,锥刺股心,他以坚韧不拔的毅力破解这段密文的神秘面纱。
张翼端详着这古卷,难以再分心于后续内容。忍受着呕吐之感,默默地用自己的理解篆录和默诵。令他欣喜的是,第二刻度的天晶块终于达到了完美状态。
天道对张翼说道:“张翼,你天资聪慧。但我要提醒你,使用两刻度的天晶块能量只能施展一次《悲怀剑诀》第一式。我建议你在危急时刻再使用,否则以寿命为代价的充能将迅速耗尽你的生命。”
张翼忙查看自己的手臂,上面显示的数字变为46,这意味着这次两刻度的充能消耗了他四年的寿命。
他向天道提出问题:“如果我想学习更多的仙术或秘籍,我该如何积攒更多的天晶能量?
天道回答道:“天晶块的刻度会随着你修习的秘籍而不断扩充,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目前它显示五个刻度,是因为你的潜能基础只能支持使用五个刻度能量的技能。如果超出了五个刻度的技能,你就无法修习。同时,我建议你在修习任何仙术、秘籍、剑术等之前,先将每种初级技能凝练进入天晶块进行测试。如果在没有突破境界的情况下超过了五个刻度,就放弃修习,等到晋级到下一个境界时再尝试。”
张翼继续问天道:“我如何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晋级下一个境界呢?”
天道回答:“天心道体系共有六个阶段的大境界,每一个大境界又分为三个小境界。晋级按照你所在星系的官员等级分“六品三级”来划分。所以,你若想晋级便要参加科举考试。”
张翼无语道:“你的意思要让我从武既要从文吗?”
天道淡然说:“天心道体系让你免遭渡劫之难,你只需用功修学便能拥有仙人境界的实力这难道还不足够诱人吗?孩子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
张翼掌握了释放《悲怀剑诀》第一式的天晶能量,不是想着去通过入门考核而是想着怎么报仇,但是自己如何下山?如何乘船渡过汪洋大海。用时两年多的赵虎才从东郡县抵达昆仑山,即使他判断这个白大人与陈府有关,但他又如何让陈府的人告知他凶手的所在地,或许在抵达陈府后便会有一场恶战,因为他是杀死陈涛的人。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
他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获得片刻的平静。他努力忘记时间的流逝。他希望心灵能够得到一丝慰藉,但他无法做到。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挣扎。他开始质疑这一切是否有意义。既然已经获得了天晶块的能量,为什么不能立刻去复仇呢?
凡人便是如此,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总是衡量着事情的轻重缓急。谁又能一朝一夕便抵达理想的彼岸?
他睁开双眼,他的心里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需要学会斋天观的仙法,需要积攒更多的天晶块能量。
他开始做计划,开始分析今后每一步该如何运筹帷幄。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能再浪费。他要把握现在,把握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九幽宗,冥影剑府邸。
苍岚来到冥影剑府门口,他已经有半月未见冥影剑。苍岚虽为一宗之主,但他也是冥影剑的师傅。最近半个月,他忙于处理宗内事务,一直无暇顾及冥影剑。本打算在空闲之余找他聊聊,却发现冥影剑不在府邸中。
回到大殿后,苍岚命人去寻白夜叉,想询问冥影剑情况。白夜叉虽然是冥影剑的下属,却也是苍岚最忠心的军师,苍岚曾托付给他辅佐冥影剑的任务。然而,手下的将士们却面面相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苍岚淡然问道:“冥影剑和白夜叉去哪儿了?”
幽魂是苍岚的近身侍卫对于整个九幽宗的动向都要了如指掌,颤抖的幽魂护卫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宗……宗主,半月前冥护法率领死侍前往斋天观偷取灵根丹……而……而且还杀了白夜叉。”
咔嚓一声,宝座的扶手碎为粉末。
苍岚一伸手,幽魂护卫不受控制地被捏碎了脑袋,苍岚愤怒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意识到自己必须亲自去一趟斋天观,这么多天冥影剑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了意外。
几日之后,吴一子身穿紫色道袍,面如冷玉,身边围绕着六位身姿棱角分明的长老,面对着苍岚。
吴一子淡定地说道:“苍宗主,关于玄心蛊的事情,虽然确实是我大弟子和二弟子的错手,但我对此真的一无所知。他们二人现在已经死了,我已经派人去查清事实。至于玄心蛊,它现在还在涧口河中,没有你们宗门的引蛊槽,我们实在无法将其取回。至于那个偷走引蛊槽的凡人,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但一旦他贼心未死,想要回来,我们已经在那里布下了法阵,只要他稍有动静,我们就能立刻捕获他,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m.33qxs.m
苍岚沉思片刻,他此行的目的其实并非玄心蛊,但若是直接询问冥影剑,恐怕会引发一连串的不必要的解释。他对右护法焚天剑煞投去一个深意的眼神,焚天剑煞会意,他说道:“上清真人,我九幽宗与斋天观的交情可谓数百年,但我宗的至宝却与你斋天观有不可磨灭的联系。如果无法归还,我九幽宗只能认为是你斋天观觊觎我们的至宝,因此迟迟不愿意归还。”
五长老曹旺德愤然站起,道:“师尊已经将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你这魔教的人说话好不客气!什么叫斋天观觊觎你们的至宝?如果魔物真的落在我们斋天观这里,我们反倒还要担心这等秽物脏了我们的道观!”
焚天剑煞阴冷地瞪着曹旺德,说道:“你竟然称我九幽宗为魔教?我们九幽宗早已投诚仙界三大宗门,这是三百年前就已经定下的规矩,你这道门是要挑起是非吗?”
七长老孙天翔见状,向吴一子提议道:“师尊,三师兄带回的那个张翼和玄心蛊可能有关,我们不如将他带来询问一下?”
吴一子斜了孙天翔一眼,不悦地反驳:“一个凡人孩子怎可能与玄心蛊有何关联?三弟子回宗时已向我明确了此事,你不必再胡思乱想!”孙天翔羞愧难当,退到了一边。
局势看上去两方即将起冲突,吴一子示意曹旺德不必过于激动,对着苍岚含笑说道:“斋天观与九幽宗友谊深厚,共享数百年的风雨,曹长老,你先退下吧。”曹旺德哼了一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苍岚向吴一子礼貌地说:“真人,我之所以不提某些事,是因为我尊重你,不愿意说得太直接。但是现在,我必须说一句。有些事情你斋天观不愿意做的,你找我九幽宗,我从未推脱过。”
五长老叶曦眼中闪烁着人情之意,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和善的微笑,说道:“九幽宗与斋天观多年来的友谊,相信在座各位都看在眼里。作为师尊的弟子,若是听我一言,大家是否会认同?同门之间有难,互不应该冷眼旁观。师尊一直在全力帮忙九幽宗寻回玄心蛊,并无半点推脱之意,只希望九幽宗苍宗主能再宽容一些时间。我相信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本已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叶曦的话语中得以缓和,吴一子接着说:“既然如此,我希望苍岚宗主能给我些时间,让我作为主人的尽一下地主之谊,共同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如何?”苍岚心中本已有此意,当下便顺着吴一子的台阶下了,答应在斋天观留宿数日。
接待苍岚一行的地方名为明宾阁,邻近行者舍。苍岚站在明宾阁楼上,望着行者舍方向对焚天剑煞说道:“你派几人,在无人的时候,向昆仑山下巡查一番。”
焚天剑煞问:“宗主是说,冥护卫可能还在附近?”苍岚回答道:“既然冥影剑未潜入观中,很可能它还逗留在昆仑山附近。这里本是妖兽横行之地,若是被困,也有可能。”焚天剑煞便拜拳答应。
苍岚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听刚才那七弟子所言,这斋天观三弟子柳青风带了一个凡人回宗,似乎和玄心蛊也有些干系。”
夜深人静,焚天剑煞带领两名侍卫向道观山下走去。苍岚则在深夜时分前往吴一子处,二人分宾主坐下。
苍岚开口问道:“真人,我想询问一下今日大殿之上所提及的张翼和玄心蛊之事,他们之间确有关联吗?”吴一子看见苍岚坚持要问的样子,便详细讲述了柳青风向他报告的一切。但是苍岚却觉得既然张翼确实看到了玄心蛊,他提议说:“等到天明,我们将这孩子带到大殿,我再问他一些情况,您觉得如何?”吴一子无法拒绝,便让孙天翔在第二天带张翼到大殿。
在大殿上,张翼站在下方。孙天翔向张翼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苍岚便开始发问:“你在那日河边看见一个贼人用引蛊槽取回了玄心蛊,那人为何又把玄心蛊放回去了呢?”
张翼回答:“起初我也不明白原因,但是当我们的村庄感染了瘟疫后,我猜测可能是那个人想要毒害村民。”
苍岚反驳说:“玄心蛊并无毒性,更不可能引起瘟疫。孩子,你不妨说出真话,是不是你把玄心蛊藏了起来?”张翼急忙向吴一子跪下,说道:“真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假话。”
苍岚不以为然,继续说道:“玄心蛊是我们九幽宗的至宝,是用来炼制我们宗门的神兵利器的。如果说它有毒,那么我们九幽宗的兵器岂不都是毒物?”说完,他递给吴一子一个法器。吴一子明白他的意思,仔细观察后发现上面确实没有任何毒物,但是关于玄心蛊,由于他从未见过,所以也无法判断苍岚的话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曹旺德站了出来,指着地上的张翼,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白白得到了三师兄的信任,却做出这样破坏我们斋天观名誉的事情!”吴一子示意曹旺德退下,对张翼说:“你先退下吧。”在柳青风回来之前,他不想让事情扩大。
等张翼走后,苍岚便说道:“真人,凡人的心性本就狡猾,即使是孩子,也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撒谎。”正在此时,焚天剑煞从外面匆忙走进来,向苍岚报告说他们在斋天观数里外的石阶上,发现了冥影剑和斋天观弟子的尸体。
苍岚心中翻涌着怒火,他伸手指向吴一子,咆哮道:“吴一子,你竟敢命令你的弟子杀我的爱徒!”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吴一子和苍岚立即飞身出了观内,去查看情况。在冰冷的石阶上,已经被冻得僵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几里外的地方,看来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斗争。苍岚抱着他的爱徒的尸体,心如刀割,如同野兽一般嘶吼。他血红的双眼似乎要将吴一子撕成碎片。
"吴一子,你为何要如此歹毒!"苍岚嘶声力竭地质问,眼中的悲痛和愤怒让人无法直视。
霎那间,苍岚身形一动,周身黑云翻涌,如巨兽开口。他手中扬起,一道九幽天雷凌空破出,电闪雷鸣之间,仿佛天地为之变色。这一招,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瞬间化整片空间为黑暗世界。
然而,吴一子面色不变,他手中的神剑升起,一道剑光纵横,切开那九幽天雷。剑光洒落,如星辰降临,璀璨无比。剑气崭新,九幽天雷在其面前,瞬间被分割为数段,破碎在空中。
两人交锋,如烈火碰冰雪,瞬间掀起翻天覆地的力量。山石崩裂,众人只能远观,骇然无言。
突然,一道亮光自天而降,紫金之色,明艳震撼。那是仙界天岳宗宗主慕容玄。他手持天岳长矛,那矛尖擦过天际,留下长长的一道痕迹,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震慑全场。
"够了!"慕容玄沉声低喝,声音如雷,在空中回荡。他长矛一挥,强大的气势包围了整个战场,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在这种压力下,苍岚与吴一子的攻击被强行停下,那翻滚的气流也顿时安静。
慕容玄说道:“九幽宗苍岚你好的胆子!阵法一有异动,我便速速赶来。你这是要挑起争端?”
得知了苍岚的爱徒死于斋天观弟子之手。慕容玄说道:“你爱徒擅自离开九幽宗咎由自取,何故怪罪斋天观杀你爱徒?但是,吴一子你手下弟子为何伤人性命?”
几位斋天观的长老前去查看尸体,回报慕容玄这些人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的确服装和斋天观的相同。
慕容玄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便让吴一子带着众人先返回大殿商议长远的计划。
行者舍内,张翼心中感到异样,此事或许并无法清楚解释,然而吴一子的态度似乎在保护他,毕竟他最爱的徒弟是柳青风。想到这点,张翼放下了心事,继续专心研究天晶块。
距离入门考核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三个月。张翼打算唯一使用天晶能量的机会只能是在比武环节。这时门外传来云越的声音:“张翼,你在吗?”
张翼连忙起身开门说道:“云越师兄,出了什么事?”他看着云越,看到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事情发生。
云越苦涩地看着张翼,迟疑了片刻后才说:“哎,张翼,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情看起来不简单,虽然你还没入门,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
张翼感到一阵紧张,他问:“云越师兄,这事情不方便透露吗?”
云越虽然不应该先行告知张翼何事,但最后还是告诉他五长老要问话。
张翼看到门口一个陌生的外门弟子,他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张翼,仿佛在告诉他:你无处可逃!
张翼感激地看了云越一眼,便跟着他向曹旺德的洞府走去。他们路过一片种植着草药的地方,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油腻胖子蹲在木桌旁研究着一种未知的仙草,那就是曹旺德。
曹旺德听到外门弟子的汇报,他还在研究那根未知的仙草,也没抬头,只是随口问:“张翼来了吗?”
云越回答:“回五长老,张翼已经来了。”
曹旺德抖了抖浑身的肥肉,起身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张翼。
张翼抱拳问:“不知五长老找我有何事?”他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思索云越告诉他的信息,但似乎云越也不清楚具体的事情,或许还有其他的外门弟子在场他不方便透露。
曹旺德双手背在背后,肚子大得连袍子都撑开了一截,他严肃地问:“玄心蛊你打算交还吗?”
张翼为自己辩解道:“五长老,我真没有拿过玄心蛊。”
曹旺德怒斥道:“小小年纪尽然还嘴硬,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怕是不知道斋天观的规矩。”说罢,指了指外门弟子说道:“用刑!”
张翼反抗道:“五长老你没有真凭实据,就直接动刑,这是哪门子规矩?”
云越向前作揖道:“五长老,张翼品行醇厚,这中间是否有何误会?”云越帮着张翼求情。
曹旺德呵斥了一声说道:“具已查实张翼偷了九幽宗至宝,你是被此子蛊惑了吗?”曹旺德拿出掌门令牌高举过头。
洞府周围的几名外门弟子围拢过来,将张翼擒住,张翼艰难地抬头吼道:“五长老你这是诬陷我。我要见我师傅!”
曹旺德像是看着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笑道:“你师傅?还未入门就有师傅了?”
张翼反抗到底,却挣不开他们的手脚,大声喊道:“我师傅是柳青风,三长老!”
曹旺德不想再费口舌,朝着众人挥了挥手,拂袖走回了洞府。几个外门弟子搭起来一个脚手架,将张翼拨了衣衫挂在脚手架上,用着沾了水的麻绳使劲鞭打。一条条血红的伤痕渐渐地布满了张翼的胸前和背后。那痛苦的忍耐也止不住血汗混合在一起往下流淌,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张翼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晚冬,雪还未融化,刺骨的寒风肆虐着这个八岁的孩子。众人没有半点怜惜和可怜张翼,挂在脚手架上的身躯已经是奄奄一息。这时候,曹旺德裹着厚厚的披肩向着张翼走来,指了指身旁的弟子,示意他们用水将他弄醒过来。
张翼迷糊地睁开眼,眼前的曹旺德如同一头野猪一般,那布满横肉的笑脸堆积在一起,像那臭水沟的腐肉一般让人作呕。曹旺德对弟子说道:“差不多得了,要是三师兄回来看到他这弟子此番模样还以为我对他多有意见似的。”
一个佝偻着身形,穿着橘红色袍服的弟子笑吟吟地回道:“师傅,这张翼也是咎由自取。若是三长老知晓他偷了玄心蛊,也是会废了他的。不过徒弟刚查看了他的资质,却没发现有任何仙根,三长老当初是怎么被他蒙蔽收了他的?”
曹旺德说道:“三师兄脑子本就简单,把他带到大殿,交由师尊发落吧。”
第18章 秘密计划
大殿之上,已然被殴打至皮开肉绽的张翼倒卧在地,吴一子怒声震天:“曹旺德!本师命你将张翼带来质询,你倒好,竟将他打得半死不活!”
曹旺德颤抖地跪在地上,哀求道:“师尊,此子心口如铁,若不动用刑具,他岂肯咬破牙关认罪?”
吴一子恼怒之余,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曹旺德的脸上:“本师何曾让你屈打成招?”
四长老付振华出言缓和:“师尊,曹师弟或许稍过疆矩,但若不出此下策,只怕天岳宗的宗主和九幽宗的宗主未必肯轻易罢休。不如将二位宗主邀至此殿,方便我们对策。”
吴一子虽然依旧气愤,但也认同四徒弟的提议,唯有心疼这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于是他命人请来二位宗主至大殿。
不久,慕容玄和苍岚看到张翼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也都无言以对。吴一子便让孙天翔将张翼送回行者舍暂时看管,待其伤愈再作处理。
慕容玄转向吴一子问道:“吴观主,对于苍宗主门下弟子之死,你可有何解释?”
吴一子双手合十,恭敬地回应:“慕容宗主,您作为我斋天观的上级单位,我必须诚实对待。首先,那些声称是斋天观的门人,我们无法认出他们的身份,而我与九幽宗一直是盟友,他却派遣他的弟子潜入我斋天观,这又是何意图呢?”
虽然苍岚心中有鬼,但他还是坚持要求吴一子给个明确的解释。毕竟,天岳宗作为二级仙门,掌管着九幽宗和斋天观等大宗门,他也不能过于放肆。
慕容玄深知此事严重性,但仙界的纷纷扰扰,讲的亦是人情世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对苍岚道:“你们两派本是一脉相承,此事我会派人深入调查,在真相未明之前,你们也不要内耗太甚。如今仙界正值百年修复生息之时,你们须深思。”
话里话外,慕容玄只是希望二人收敛过激行为,真要追求黑白分明,仙界乃至魔界都会陷入无尽纠纷。因此,他主张和平共处,希望二人化解矛盾,不管内心如何不悦,表面上的和谐至少得维持。
苍岚没有再作纠缠,便带领门人回了九幽宗。
慕容玄接受了吴一子的邀请,两人一同前往洞府。在那里,他们一边品茶,一边聊着慕容玄此次来访的原因。慕容玄笑着说:“虽然九幽宗已投降仙界,但为防万一,三大宗门便通过阵法监视他们。未经上级的批准和汇报,他们不能随意离开九幽宗。”
慕容玄与吴一子是师兄弟关系,曾经同出一门。仙魔大战后,他们的门派被魔界毁灭,由于慕容玄不甚欣赏道教,他便自立门户。师兄弟间的相互照应自然心照不宣。
慕容玄大笑着说:“师弟,瑶长老确实是个好人选啊!你得加把劲,虽然师兄不便多在她面前多言,但你别只会默默喜欢,不会表白啊。”
吴一子尴尬地笑说:“师兄,我心里有数。快了快了。以前瑶长老可是坚决不找道侣的,幸好现在她改变主意了。”33qxs.m
慕容玄轻拍吴一子的肩膀:“那好!如果能成为亲家,天岳宗和斋天观便可顺理成章合在一起荣辱与莫了。”
吴一子没有回应,他知道这个师兄心中的野心,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凡人都渴望超越自我,仙人亦然。
云越将狼狈不堪的张翼扶回行者舍,知道赵虎与张翼关系近,便交付赵虎看护他。
赵虎愤怒地说:“这老家伙太过分了!”
云越沉默片刻,说道:“如果三长老没有离开斋天观,张翼也不会遭受这般折磨。”
赵虎正想问及张翼的师父为何不出手,听到云越的话后,立即追问:“三长老去哪了?”
云越答道:“不确定,但据说他是跟一个老和尚走的。”
云越交待了几句后便离开。赵虎看着昏迷的张翼,心中愈发愤慨,于是将此事告诉梦婷婷,希望她能先看顾张翼,自己要出去一会。
赵虎找到白晓晨,希望能见到孙长老。白晓晨好言劝告他不要涉入,甚至孙长老也无法干涉。但在赵虎的再三请求下,白晓晨透露了一些考核的内情。赵虎无意中得知,李轩的父亲与曹旺德关系密切。
怒火中烧的赵虎赶到李轩的客房,无论三七二十一,一个飞踢直接将木门踹出一个大洞。
李轩、王峰和张晨三人正在打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他们一跳。
王峰骂道:“赵虎你是不是疯了!”
赵虎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冲向李轩,从旁边拿起一根扁担狠狠地向李轩抡去,顿时,屋里响起了李轩的惨叫声。
四人打到最后都负伤,最后被孙天翔叫去执法堂面壁三日。
张翼醒来时,已是深夜,睁开眼的他,看见一个女生趴在桌上睡着了。张翼挣扎着起来,有伤的地方都被细心的梦婷婷用白布缠住。
张翼见梦婷婷已然睡熟,便没有吵醒她又再次躺下望着屋顶发呆。身上伤口传来流动的温润,张翼用手摸了摸伤口发现这些伤口正在慢慢地愈合,右眼里嵌入的天晶块能量也在消耗着。张翼大吃一惊,脑海里忙喊天道。
张翼说:“快快快!停下!”
天道回应:“这是没办法的,储能的天晶块能量是会自动修复你的身体,即使你不想。”
张翼顿感无奈:“好不容易积攒的能量就这样没了……”
双臂酸软,脚底传来钻心的痛楚,那是鞭打后残留在张翼身上的痛感。张翼开始思考:曹旺德为何如此针对自己,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柳青风没有在斋天观?或者这是吴一子命令曹旺德做的?九幽宗为何又故意把这件事情推在我身上?这其中的原因都与那两个贼人有着间接的关系,但我在涧口村感染瘟疫却是那人所救。张翼感觉事情真的太多疑点,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曹旺德必然对自己是有敌意的,今后在斋天观行事还需要更加小心。
人心本善,如涓涓溪流,清澈透明。然而,生活中的磨砺与遭遇,如同河床上的卵石,一次次冲击人的内心。良善的心境被摩擦得疲惫,渐渐失去了初生的清亮。心似乎已无力再奉献善意,不再想维护那份纯真。
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承受过多的委屈,张翼也是如此。他以前选择相信这个永宁世道,选择相信周边遇见的每一个人,见得多了,便不再去轻易相信任何一人。一个隐忍的张翼正在萌芽。
天蒙蒙亮,张翼已经制定了一个月后的考核计划。梦婷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忙起身查看张翼是否有碍;或许梦婷婷的动作引起了张翼的察觉,张翼忙闭上了眼睛。
梦婷婷出去一会儿,发现赵虎还没有回来。她疑惑地自言自语:“这赵虎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
回到客房后,她精心地给自己梳洗了一番,然后提了一盆水来到张翼的房间。梦婷婷细心地帮张翼擦拭着脸庞,再用小巧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张翼的额头,仿佛在模仿母亲照顾自己的样子,将这份关怀给了张翼。
张翼睁开眼睛,装作刚刚醒来,看着一旁正在拧毛巾的梦婷婷。这种久违的温暖让他内心感到了一丝异样,那不是异性之间的吸引,而是让他回忆起母亲对他的深深疼爱。那些无法回头的过去,不敢接受温暖的张翼,他并不是不愿意接受,只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温暖对他来说都是如此的短暂。
张翼结结巴巴地说:“梦婷婷,谢……谢你!”
听到张翼的话,梦婷婷满心欢喜地说:“你终于醒了,赵虎他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昨天让我帮他照顾你,我看着你身上的伤,都怕你醒不过来了,我都哭了好久。你一定很疼吧。”梦婷婷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忧虑和伤心,这个曾是父母心中的小公主,若非家族安排,她本不应该来这里独自受苦。
张翼看着梦婷婷问道:“你为什么选择来斋天观呢?”
梦婷婷眼神中闪烁着些许迷茫和困惑:“是爹娘让我来的,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仙门的世界,我更喜欢做一个普通的人。”
张翼和梦婷婷聊了很久,知道了她的一些零碎情况。原来梦婷婷是西宁县府知事的女儿,一直都是家中宠爱的小公主,然而自从她的弟弟出生后,父母开始忽视她,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最终她被送到了斋天观。在她的话语中,张翼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疑惑和无助。
在张翼的眼中,梦婷婷无疑是个幸运的女孩;然而在梦婷婷的视线里,张翼却是让她无比羡慕的人。她羡慕柳青风能成为张翼的师傅,她又深深地爱慕着张翼的聪明才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梦婷婷在修行中遇到的任何难题,张翼都能耐心地为她解答,用最形象的比喻,让她理解修行的真谛。他还细致地为她解析了凝气法诀。在这过程中,梦婷婷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叫做“爱”的种子,而张翼,则是默默地记住了梦婷婷讲述的凝气法诀。
梦婷婷告诉张翼,这个凝气法诀被称为《寒冰诀》,是她的父亲当年在府上接待斋天观六长老陈清泉时赠予的。在与梦婷婷的交流中,张翼一边默诵着《寒冰诀》,没有进行篆录,却惊奇地发现天晶块的能量竟然增加了一个刻度,这个法诀绝非寻常。他心中默忖,如果以后充能不再需要篆录,那么无疑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同时,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掌握这个法诀,因为它具有强大的群体攻击能力,如果面对多个敌人时,使用这个法诀必然可以取得不俗的效果。张翼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显示数字44。
几日后,赵虎回来了。他走进客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看着正躺在地铺上的张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赵虎坐到张翼的地铺,打开了话匣子:“翼子,你知道我这几天去哪儿了吗?”
张翼看着赵虎,摇了摇头。
赵虎的微笑更深了:“我去找李轩那三个该死的家伙了。我听白晓晨说那李轩的父亲和曹旺德关系很铁,我便想着这事儿肯定和那几个畜生有关。”
张翼听到这里,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我的兄弟,他们敢欺负你,我便弄死那三丫的!”赵虎的声音带着坚定的誓言,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了张翼的耳边。
“那你……”张翼语气有些颤抖,显然担心赵虎。
赵虎伸出手,重重地拍在张翼的肩膀上:“放心吧,翼子,我没有事。行了,哭啼啼像个小傻子,咱是兄弟,其他都在心里。”赵虎右拳轻锤着自己的胸口。
张翼谨慎地向赵虎道:“我倒是有一计。”他然后在赵虎耳边低声细说自己的计划,他知道正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不拔出毒瘤,前有暗杀,这次被毒打,下次便是要一命呜呼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借着与云越的交情,悄悄向他借到了一部云越所收藏的修行秘籍《化剑斩》。据说,这是一部至今斋天观外门弟子都没有修炼成功的秘籍。云越私下偷偷地借给了张翼,给他几天的时间详细研读。
云越对他说:“这部秘籍很难,内门弟子修行三年才能摸到一点皮毛。五长老曾经说过,能够彻底领悟这部秘籍的,都是斋天观内门中即将接近筑基期的最强者。在斋天观,只有四长老的弟子做到过这一点。哎,张翼给你这秘籍,你也学不会的。”
张翼笑道:“我不求学会,只是好奇,多谢了云越师兄。”
云越关心地问:“伤好了吗?”
张翼回答道:“好多了。”
云越叮嘱他:“最近要低调一些,如果被五长老知道了,他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张翼整天忘我地研究着《化剑斩》。他发现,这部秘籍所需要的能量竟然达到两个刻度,让他倍感震惊。在领悟了这部秘籍之后,张翼将其充能,从而获得了两个刻度的天晶能量。为了更好的准备,他又将以前的《悲怀剑诀》第一式、《寒冰诀》充能,使得他的天晶块充满了五个刻度,手臂上的数字也减少到了38。
这时,天道在他的脑海中告诉他,充满刻度的天晶块能够释放出一次《悲怀剑诀》第一式、《寒冰诀》、《化剑斩》。
张翼有些好奇:“《悲怀剑诀》第一式、《寒冰诀》、《化剑斩》不都需要各两个刻度的天晶能量吗?”
天道告诉他,尽管天晶块的满能状态可以消耗五个刻度的能量,但之前修复身体的能量并未完全耗尽,而这三部秘籍的充能实际上需要六个刻度。目前没有显示出六个刻度的天晶块,是因为张翼的修炼境界的限制。不过,因为天心道认为他是前宰相的学生,因此可以被认为具备六品最低级的官职。这个解释让张翼想起了他的老师张仲文,他的确是前宰相,而且在回到天子城的时候,皇帝也要求他回去辅佐。如果有一天他能回到天子城,以张仲文的学生的身份,他应该会得到一些重视的。
第19章 诛杀李轩
正午时分,行者舍广场上,十二人各自修炼,只剩下三日的考核时间,所有人都不敢懈怠。此时,王峰从客房匆匆而出,如同鸡窝头一样乱糟糟,他奔向广场中,找到了李轩。
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急切地说:“少爷,我偷听到了一些消息,我们的事情似乎被人泄露出去了,还说要取消我们三个的内定名额。”
李轩一脸震惊:“这事儿靠谱吗?”
王峰紧张地说道:“千真万确,我和梦婷婷的房间就隔着一木板,那木板隔音效果可差了。昨夜五长老曹旺德的弟子齐鲁行来找梦婷婷,说我们的事情被曹旺德揭发,他为了自保,向掌门那里检举了我们。梦婷婷是六长老陈清泉的弟子,你知道,六长老和曹旺德的关系一直就很好。”
李轩有点看白痴地看着李轩:“你见过半夜来找人说事的?”
王峰焦急地说道:“这不马上就考核了嘛,你想想,那丫头也是想入山门的,咱三就拿走了三个名额,若是她没有关系那肯定是让他父亲想了办法去哩!再怎么说也是一府知事,据说和六长老走的也很近呐!你再想想,办事儿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进行?这都到节骨眼上了,谁不都在使劲呢?这些我都思考过,绝对不会有假!”
李轩一巴掌拍在王峰脸上大骂道:“你不会昨天就过来找我吗?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才跟我说,废物!”
王峰捂着脸委屈地说道:“少爷,我等齐鲁行走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敲你的门了,可你睡得实在太死,我便不敢再打扰你了,想着今儿一起来就立马向你汇报。谁知昨夜睡得太晚,就睡……睡过头了。”
李轩冷静下来,便令王峰去找齐鲁行问个清楚到底为何要取消他们的名额。王峰走后,李轩愤怒地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直接回到了客房,等待王峰的消息。
广场外,云越见到王峰匆匆而来,便问道:“这个时候不修炼,要去哪里?”
王峰拜拳道:“云越师兄,我想去找齐师兄。”
云越思索了片刻说道:“是五长老的弟子吗?”
王峰回答道:“是的,还请师兄行个方便。”
云越左右为难的样子在那里思考着,王峰见状递了一袋银子给了云越。云越对王峰说道:“那行,你知道孙长老有要求,一切外出需要经过孙长老的同意我才敢放行,我这就去禀告孙长老,你在此等候我的答复。”
王峰搓着手笑道:“师兄,上次我出去也没有这么复杂啊。您看看我这有急事,不如先让我过去一下吧。”
云越告知王峰马上就要考核了,真人要求孙长老要看管好大家的安全,所以这几日但凡要出去的人员一律要经过孙长老的同意才行。
王峰觉得有道理便不再为难云越。
过了很久,王峰才见着云越回来。云越很为难地说道:“哎,孙长老我是求了半天为你说了很多好话却不放行,因为孙长老也怕出事。要不你先回去修炼,待到晚些时刻我再去求求情如何?”
王峰无可奈何。
云越顺势把刚才的钱袋又递给了王峰,王峰心知这给出的东西岂有收回去的道理,便坚决让云越收下。
傍晚,王峰去到李轩的客房,耸拉着个头说道:“少爷,这只有三天就要考核了,上清真人命孙长老严守人员外出,求了半天情硬是不让出去,你说怎么办?”
李轩没好气地说道:“名额都取消了,你问我怎么办?这该死的齐鲁行怎么和梦婷婷说这些。”
王峰说道:“梦婷婷也想进斋天观啊,这虽说是六长老举荐的,但是咱们仨拿了三个名额,那梦婷婷的父亲担心梦婷婷进不了山门,便让齐鲁行过来告知她勿用担心的话等等。”
张晨思索了片刻说道:“少爷,咱们名额也不是现在最先考虑的事情了,若是让那三长老回来,咱们肯定是个死字!”
李轩知道这是退无可退,便叫王峰把打手叫了过来,反正横竖是个死,不如拉个垫背的把那赵虎、张翼和梦婷婷三人就在今夜给弄死。
天空乌云密布,仿佛厚重的黑袍笼罩着大地,月亮也隐藏在其中,不肯露面。黑暗如同巨兽的喉咙,张开大口,吞噬着一切光明。夜,就像是被切割开的刀口,锐利且寒冷。风声从四面八方吹来,仿佛是无数鬼魅的哭泣和嘶吼。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杀人夜。
行者舍的广场上没有一丝光明,只有疏疏落落的几盏灯笼随风摇曳,光线晃动不定,给这寂静的夜色增添了几分诡异。脚步声在过道上回荡,如同鬼魂的呼吸,冷而疏离。
四人带上武器便各自走向既定的目标,先是闯进张翼和赵虎的房间,后又踢开梦婷婷的客房,却不见这三人。他们四顾相望,却听见广场上响起赵虎的声音,“你们上次暗杀不成功,这次还要再来一次吗?”
许是这一声震天响,行者舍的考生都出了门看看是什么情况。
李轩大叫着同伴,指着赵虎的方向喊道:“给我杀了他们!”
夜色浓重如墨,李轩、王峰、打手、张晨四人身着黑衣,化身为黑夜中的幽魂,冲刺向了广场。一阵冷风在广场上肆虐,把他们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月光在云层后面躲藏,似乎在寒风中颤抖。
在广场的中央,赵虎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仿佛在深思。李轩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向王峰和张晨示意,四人悄无声息地四面包围过去。
就在这时,各自的客房门打开,一个个身形出现在门口,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他们惊愕的脸上。他们看到了四人向赵虎靠近的身影,有的惊叫,有的大喊要阻止,但他们的动作都慢了一步。
那名打手凝气境初级阶段的高手,脸色冷硬,手中长剑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在黑暗中闪耀出一道寒光。他手中的剑就像是一条游龙,横扫而出,冷风刺骨,给人一种无法抵挡的压力。
考生们面色煞白,他们向前冲,但被那名打手身法诡异的长剑一一阻挡。有人挡在前面,就有人倒在地上,剑伤交加,鲜血染红了夜色。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四面八方都是剑气涌动,那剑光似乎已经刺入了他们的心中。
广场上,人影闪动,剑气崩裂,惊呼和喊杀声此起彼伏。那名打手身形如鬼,一人面对众多考生,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而是步步紧逼,让众人步步后退。
赵虎此时已经站起,面对着他的杀手,眼神冷漠。四人一步步向他靠近,赵虎却没有丝毫退缩,他的眼神似有嘲讽之意。
正当张晨和王峰咬牙紧逼地向赵虎走来,李轩则背靠着一边的打手,眼神阴沉的看着前方。此时,赵虎的身影却渐渐被一道青色的剑光掩盖。
突然,广场一角的黑暗中,闪现出一个剑身反射着月光的身影,那是张翼。他背对着冰冷的月光,手中持有一把剑,那是柳青风赠给他的铁剑。剑身上流淌着瑕疵斑驳的岁月痕迹,可剑尖却锋利无比,如同山间凌冽的寒风。
张翼轻轻抬起手中的铁剑,仿佛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光,那是寒冰诀。他的目光深沉,凝聚着的是决然的杀意,他只需一剑,那便是生与死的分界。
就在这一刻,张翼身体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仿佛夜色中的北风。他瞬间释放天晶能量以王峰和张晨二人修为的三倍之力,全力运转体内的天晶能量,使出全身的力气在剑上。一时间,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住,一股肃杀的寒意在广场上肆虐。
他飞身跃起,手中的铁剑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向着王峰和张晨斩去。刹那间,那剑光璀璨,仿佛一道北方的寒流,无情冷酷,冷透骨髓。剑势如寒冰之菱刃环绕张翼四周,王峰和张晨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冷得刺骨,菱刃势如破竹,瞬间万千冰刀穿透二人的身躯。
铁剑的寒光划过,王峰和张晨的身体在空中轻轻一颤,然后无力地倒向了地面。他们的生命在这一刻被终止,脸上的惊骇未消,鲜血染红了黑暗的地面。
张翼降落时,赵虎已然站立在广场中心,只见他面色平静,双手凝诀。他手中的真气运转,一道真气直接刺向李轩。这是他的全力一击,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只见李轩的身体一颤,口中溢出一口鲜血,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相信。他眼中的光彩渐渐消散,身体缓缓倒在了地面。
剩下的打手,在众考生的围攻下,已经无法保持之前的优势。他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因为他已经无法顾及李轩。
此刻的广场,已经成了死寂的战场。黑夜似乎更加深沉,血色在黑夜中若隐若现。而广场的中央,赵虎和张翼面对着剩下的打手,眼神坚定,剑气凌厉。
孙天翔的急步声疾风般到来,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颤。斋天观的广场犹如风暴后的荒原,一片狼藉。激烈的战斗回音在空气中萦绕,唤醒了整个斋天观。吴一子,连同五位长老疾飞而至,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行者舍的广场,那里火把熊熊,明亮如白昼。
吴一子环顾广场,见到考生们情况各异,有的身心受损,有的却平安如常,但李轩、张晨、王峰已然身死当场。他目光移向张翼和赵虎,此时,原本躲在后厨的梦婷婷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曹旺德怒火冲天,咆哮道:“你们二人竟然在斋天观公然杀人!你们等着,我要将你们剁成肉泥!”他的身体如雷霆万钧,正要运气灭杀此二人,却被吴一子的金色光芒的手诀阻拦了释放。
吴一子冷漠地望着曹旺德,话语带着丝丝冰霜:“是何情况都未知,你想干嘛?”
曹旺德意识到他的激进,立即收回凶气,他做了一个深深的鞠躬:“师尊,请你明察。这两个人完好无损,然而考生们却伤痕累累,此情此景,还需要我再解释吗?”
赵虎大怒,回敬道:“五长老!又要不分缘由屈打成招吗!”
就在这时,场中还有一个黑衣人被剩余的考生紧紧围住,一个声音突然冒出:“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其中的考生,刚刚就是他在攻击我们!”
四长老付振华突然抬手,那黑衣人如同无形的牵线木偶,被拉到了吴一子面前,但是此人甚是狠厉直接咬舌自尽。
孙天翔问询全场的状况,梦婷婷泣声道:“李轩他们四个人在深夜里闯进来,想要杀我,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幸好是张翼和赵虎救了我。”众考生皆作证。
付振华对吴一子说道:“师尊,看来情况很明显这四人早有预谋。”
张翼拜拳跪地道:“真人请明察,此打手便是后山袭击我和赵虎之人。”
人也死了,也没办法证实张翼所言是真是假。
吴一子问道:“场中之三人皆是你所杀?”
张翼将事件的细节详细告诉了吴一子,考生们也都作为证人证实了他的话。吴一子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翼,语重心长地说道:“关于玄心蛊的事情尚有疑点未解,而现在你又遭遇了刺杀,孩子,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张翼脑海里回想起曹旺德不分青红皂白动用私刑,那三人又对他赶尽杀绝,被人构陷偷了玄心蛊。一念及此,反而内心变得平静起来,平淡地说道:“真人,各位长老!我乃一孤苦凡人,幸得柳仙人救助才幸免于难。玄心蛊之事,我确实没有盗取,我知晓那偷到之人与涧口村陈府有关联,若是你们派人一探究竟或许会有更多的线索,我和柳仙人亲眼所见那玄心蛊就在涧口河中,没有当时提及的引蛊槽便无法取回,而五长老不分是非曲直便妄自下结论,我自问心无愧,若是心不诚便道基不稳,你们斋天观乃是仙界宗门,这点情况不分缘由就信他人之言,晚辈虽年少,但是却明事理。”
吴一子心知三弟子不会撒谎,也曾说过没有那引蛊槽的确无法取回。至于当时九幽宗苍岚在殿上强词夺理,吴一子也是有其他顾虑。他现在也十分对不起张翼,便亲自向前将张翼扶了起来说道:“你先好好参加三日后的入门考核,我信你所言非虚!”
曹旺德大叫道:“师尊,您怎可随意听那竖子之言,此子定是心性狡诈之人!”
吴一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曹旺德脸上,冷冷地说道:“为师还没有老糊涂,这场中三人若不是你拿人手软怎会如此行事?我之前就提醒你,不要过了头!为师是非曲直心中比你有数!想着你作为观内弟子本想宽宏大量,你知道你三师兄的性格他若是知晓你这样行事,为师也保不住你。你不在他回来之前好生反省,他若是杀了你便就杀了。”彡彡訁凊
曹旺德第一次见吴一子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师尊,徒弟知错了。您就原谅我吧,三师兄也听您老人家的话。”那野猪般的身形在地上跪俯的样子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叫人看着极度作呕。
吴一子最终还是心软了,指了指大殿的后山。说道:“自己面壁思过,你三师兄一日不回你便一日别出来。”
曹旺德开心地拼命磕头说道:“谢师尊!谢师尊!”
吴一子慈祥地看着张翼说道:“孩子,我这样做是否会消减你心中的委屈?”
张翼自知吴一子此举已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而这面子便是自己的师傅柳青风。他连忙跪下给吴一子磕了三个响头。
孙天翔派人打扫现场,吴一子令孙天翔将此四人的遗体送回去,并告知此家族之人永世不得被仙界宗门招纳!同时将家族列入仙界三大宗门的黑名单。
待众人走后,梦婷婷一脸星星眼地望着自己的偶像张翼,而赵虎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张翼,并给了一个大拇指。
梦婷婷娇声对张翼说道:“张翼,你好厉害啊!我才给你说过一次寒冰诀你就学会了。”她撒娇地拉着张翼的胳膊要让张翼教他。
赵虎本是大字不识,一脸懵逼地回想此事觉得很不可思议,便问道张翼:“翼子,你怎么会确定那李轩一定会上当呢?”
梦婷婷一想也是觉得很好奇:“对呀!张翼,我昨晚心里都害怕极了,要是隔壁的王峰真是闯进来就识破了。”
张翼耐心地解释道:“选择深夜子时造访,便是借助人在子时是最困倦的时候;若是昏昏沉沉,人的大脑是不会反应的太快的。而且他真不敢闯进来!”
梦婷婷更好奇了:“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呢?”
张翼回答道:“首先,这王峰是李轩的下人,下人都不敢在半夜去打扰李轩,因为你们还记得那次我练剑,因为吵到了李轩休息便对我大口破骂吗?那个时间点都已经是天快亮了,你想想如果你是李轩,我子时左右去敲你的门你会怎么做?”
梦婷婷学着李轩道:“那我肯定打死你!”梦婷婷嘻嘻地笑着。
梦婷婷又问道:“你怎么会齐鲁行的声音呢?”
张翼答道:“我当初被曹旺德叫人带回他的洞府之时,有听到他弟子的声音。曾经我学习过一本书籍是教人如何去模仿他人的声音,结合赵虎告知我的情况,我便联想到此人一定和李轩有关,所以选择在深夜子时冒替齐鲁行造访梦婷婷的假象。而且那个时候王峰一定是在熟睡,那么当听见有响动但反应和敏觉性都比白天要差上许多。”
赵虎插嘴道:“但是那李轩也不是傻子,即使王峰给他说了,他也会去找齐鲁行核实的哩!”
张翼笑道:“云越师兄在我初到斋天观便结交了,所以此前我便偷偷和云越师兄说好了,让他借孙长老在临近考核之时不让考生外出,若是时间放在距离考核时间还很长,这事情便不能圆满进行下去,所以我选择了在最后三天开始行动。”
赵虎佩服地一大巴掌拍在张翼肩膀上,差点没把张翼给拍死,对张翼赞道:“兄弟你真牛!”
第20章 没有仙根
吴一子掌门人站在斋天观大殿之上,目光如炬,凝视着脚下的一切,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让任何人生畏。他挥动手中的浮尘,尘光如龙,划破天际,那一浮尘的力量,仿佛有破开虚空,摧毁星河的能力。
付振华四长老、陈清泉六长老、孙天翔七长老分别站在三个方向,他们的眼神坚定,全身散发出的仙气如同浓厚的云雾,将他们包围其中。他们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考核者,仿佛他们眼中的一举一动,都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考生们伫立在场地上,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面对着这样的考核,他们明白,这是他们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将会决定他们是否能进入斋天观。他们紧握拳头,全身的气血如热浪般汹涌,他们心中的决心,如同一把燃烧的火炬,照亮他们前方的道路。
“开始吧。”吴一子掌门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一道令人颤栗的旨意,在斋天观上空回荡。那一瞬间,所有的紧张感都凝固,然后如同海潮般猛烈涌来,一场影响考生命运的考核,就在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在斋天观的中心广场,孙天翔七长老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的话语犹如冷风吹过冬日的草地,既寒冷又带有几分严肃。
“诸位弟子,你们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通过这次考核,正式成为我们斋天观的弟子。考核分为三关,仙修、体修和比武。”孙天翔的目光扫过每一名考生,他的眼神如同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仙修关,我们长老们会对你们的仙根进行测试,极品仙根为上,高品仙根为中,普通仙根为下。这关考核的是你们修仙的根基和天赋,也是你们未来能否在仙道上走得更远的关键。”
“体修关,分为心识、耐识、诱识、内清四个部分。心识,我们通过观察你们在特定场景下的心境表现,看你们面对压力和困境时的内心稳定和应对能力。耐识,通过一系列极端环境的考验,测试你们的忍耐和毅力。诱识,我们将设置诱惑,看你们是否能识别和抵御各种诱惑,坚守初心。内清,则是你们对道法的理解和运用。”
“最后是比武关。这关会直接考验你们的实战能力,你们将一对一比武直至决出最后的比武排名。仙修30分,体修20分,比武50分。总分为100分,你们需要全力以赴。”
孙天翔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再次提醒你们,这次考核的名额有5个。李轩等人已死,所以参加考核的人员只有你们7人,这是你们的机会,也是你们的挑战。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你们都能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他的话音落下,全场陷入了死寂,每个人的心都被紧张和期待填满。他们知道,这次的考核将直接决定他们的未来。
三位长老,付振华、陈清泉、孙天翔齐齐走到了广场中央。他们环视四周,三人相视一眼,随即开始盘膝而坐,互相对望,神态严肃。三人各自双手相合,掌心之间开始闪烁着七彩神光,光芒照耀着他们的面庞,显得更加威严。
随着三位长老的默契配合,他们的掌心之间的光芒逐渐变得璀璨,仿佛照亮了整个天地,令人难以直视。他们三人的掌心之间,竟然开始互相吸引,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们的掌心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球。
接着,三位长老猛然张开双手,那个光球瞬间膨胀,如同一个炽热的太阳,照耀着整个广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光球突然爆裂开来,无尽的光芒喷薄而出,仿佛一道道仙剑破空而出,直插云霄。光芒渐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璀璨的平台,那是一座完全由光芒构建的神奇台阶,它仿佛飘浮在虚空之中,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那座由光芒组成的仙道台,就这样静静地飘浮在广场中央,犹如一座灵光闪耀的神殿。
孙天翔站立在光芒四溢的仙道台前,面向诸位考生,神情严肃地宣告:“这便是仙道台,能测出你们的仙根级别,现在请依次上前。”
首先走上前的是赵虎,看上去十分紧张,这时一手入怀掏出一个窝窝头,使劲地啃了起来,这一幕让众人哄笑不止。
孙天翔严肃地对众人说道:“肃静!”然后又转身对赵虎说道:“请你严肃点,这个时候居然还吃东西,成何体统。”
赵虎委屈道:“长老,我……我一紧张就得吃点东西。”憨态可掬的赵虎挠了挠头。
孙天翔心里想着: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傻胖子。于是无奈道:“赶紧吃完上去测试吧。”
当他踏上仙道台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涌出,形成一道壮观的光芒。仙道台响起一声清脆的钟声,显示出“高品仙根”的字样,赵虎得到了20分。m.33qxs.m
随后,梦婷婷走上前。她走上仙道台的那一刻,全场都陷入了震惊。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沸腾。仙道台发出的钟声更加响亮,显示出“极品仙根”的字样。梦婷婷得到了30分。
接下来,陆行云、司马冉、薛明霞、钱志强依次走上仙道台,他们的仙根分别是中品仙根、中品仙根、高品仙根、普通仙根。分数分别是20分、10分、10分、20分。
最后,张翼缓步上前。他的步伐平稳,面无表情,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当他走上仙道台时,令人惊讶的是,仙道台并没有发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发出“无仙根”的字样。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看着这个场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薛明霞出声质问,她记得清楚,在那个夜晚,张翼明明使用了仙法。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对这个结果感到诧异。
然而,只有张翼面无表情,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惊讶和失望,只有深深的平静。他平静地从仙道台上走下,仿佛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根据仙道台的判断,张翼没有仙根,他在这一关的分数为0分。
考核的第一关结束后,三位长老鱼贯走向吴一子,他们的面色都带着几分不解和诧异。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斋天观的元老,但是这次的结果却让他们都感到了困惑。
"掌门,张翼这个人..."付振华四长老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他没有仙根,为何三师兄却将他带回来?"
"是啊,掌门。"六长老陈清泉也附和道,"我们斋天观一直以来都是精挑细选,而且每个长老的弟子都至少拥有普通仙根,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陈清泉和孙天翔同时皱着眉头,他们看向吴一子,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然而,吴一子却是神色淡然,没有急于回答。
"我们斋天观之所以能成为仙界门派,就是因为我们从不拒绝任何有可能的机会。"吴一子缓缓开口,他的话语中透着坚定和深思,当然更多的是私心,"是的,张翼他没有仙根,按照常理来说,他不能修仙。但是,我始终相信,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他,我相信他能给我们带来惊喜。"这个逼装的满分,若是几位长老知晓估计得会笑死。
听到吴一子的话,三位长老都默然无语。他们明白,吴一子的决定已经定下,他们只需要遵从就好。而且,他们也知道,自从张翼来到斋天观之后,惊喜虽然没有,但惊讶却是不断。
"好了,"吴一子再次开口,"你们去准备第二关的考核吧。我希望看到公平公正公开的考核,你们不许有任何私心庇护任何人。"
三位长老点头应命,他们转身离开,开始准备下一关的考核。而吴一子则是微笑着看向张翼,他期待看到这个凡人不会让他失望,当然他也心疼那颗镇派仙丹——灵根丹。
赵虎和张翼在回去行者舍的路上,赵虎对张翼说道:“翼子,后面两关要不要想想办法搞掉两人?这样入门的五个名额就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张翼淡然地说道:“咱们也看看到时候这第二关具体是如何考核的,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咱兄弟连手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虎嘿嘿笑着,这时后方一只轻柔的小手拍了一下张翼,张翼扭头看去正是梦婷婷。她背负着双手,脚跟立着想要和张翼一样的身高。她对张翼不满道:“张翼你们走这么快怎么不等等我呢?”
赵虎一脸痴痴地样子,对着梦婷婷献媚道:“翼子有啥等的,梦婷婷我等你好不好?”
梦婷婷一脸嫌弃地说道:“走开!我才不要你等。”
然后三人并肩走着,赵虎一直想插在两人中间,却被梦婷婷推到旁边去了,路人三人有说有笑。
梦婷婷好奇道:“张翼你这么厉害又会寒冰诀为什么没有仙根呢?”
张翼笑了笑说道:“这我哪知道?”
梦婷婷嘟起嘴的样子很可爱,不满地说道:“肯定是仙台有问题。”
赵虎夸赞梦婷婷极品仙根,但梦婷婷却视若无睹,继续粘着张翼。
这事,迎面走来一个少女。仪容韶秀,有着说不出的清绝脱俗。身姿曼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绸缎般轻柔。松松地绾起青丝,斜叉相得益彰。再者,则眸如空灵,唇若樱瓣,纯稚无邪。来人正是薛明霞。这是张翼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她。
薛明霞客气地对张翼说道:“张翼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赵虎搭着张译的肩膀说道:“翼子,你的桃花运还真不赖啊。这美女真不错,要不你把梦婷婷让给我如何?”
很尴尬,在场的三人那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梦婷婷和薛明霞同时都脸红了。但是,梦婷婷因为赵虎这话很是生气,说道:“什么让不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虎打趣道:“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帅哥,婷婷咱们怎么说也是共患难过的,难道你对我没有半点意思?”
梦婷婷盯着张翼的眼睛,想让张翼为她解围,谁知张翼看了梦婷婷的眼睛一下,连忙避开了。梦婷婷一气之下自己先走了,而赵虎追了上去。
薛明霞对张翼说道:“你真的很神秘,我觉得你像……传奇……所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
张翼说道:“我不是什么传奇……你别抬举我了,我这仙根都没有……”
薛明霞正好奇仙台显示张翼没有仙根,既然张翼自己也承认自己没有仙根,于是她说道:“可是,我明明那天有看见你使用仙法的呀!若是没有资质,又怎会使用那么帅气的仙法呢?”
张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打哈哈道:“可能是我勤于练习,误打误撞加上天黑,给人错觉了吧。”
薛明霞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张翼的样子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也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过,我还是很想接下来的考核里面,我们都表现得更好。毕竟八个人里只能留下五个,我希望我们都能顺利通过考核。”
张翼感谢道:“一起努力。”
夕阳下,天边的红霞像是一个动人的仙女远远地在那里翩翩起舞。行者舍张翼的客房门口,梦婷婷静静地等待着张翼。没过多久,张翼就走了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梦婷婷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人静静地看着彼此,但都没有说话。梦婷婷首先开口道:“张翼,那个女生是谁?”
张翼说道:“我们考生里的。”
梦婷婷又反问道:“为什么她要和你认识?”
张翼说道:“刚才你走了,她可能是好奇我没有仙根却会使用你告诉我的寒冰诀吧。”
梦婷婷继续追问:“你们还聊了什么?”
张翼尴尬道:“没了。”
梦婷婷听到了张翼的答案,开心的说了一声:“以后你不准跟其他女孩子走的太近。”
张翼一脸懵逼地问道:“为什么?”
梦婷婷得意道:“因为……我不告诉你!”
第21章 心识考验
在议事殿内,吴一子静静地坐在主位上,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打破了殿中的沉寂,然后开口道:“历年的第二关原先是由曹旺德主持的,今日叫你们过来大家一起商量下重新设计一下第二关的考核内容。付振华,你来提议一个关于心识考核的办法。”
付振华,斋天观的四长老,一直以其深不可测的修为和高超的智谋而敬仰。他稍稍沉思,然后缓缓地说道:“以我的看法,我们可以设置一处‘幻境千重’。考生们需要在其中找到出路,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困难和试炼,以他们心灵深处的恐惧、忧虑、欢乐、悲伤以及梦想构建的。这既考验他们的心境稳定性,又考验他们在压力和困境下的应对能力。”
吴一子的眼光落在陈清泉身上,陈清泉是斋天观的六长老,也是他们中的智囊。“陈清泉,你呢?”吴一子问道。
陈清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赞同四师兄的建议,但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添加一个元素——是非之门。这些门代表了人生的选择,有的可能会带来快乐,有的可能带来痛苦。让考生在遇到困难时,需要做出选择,这无疑是一种对他们内心的考验。”
最后,吴一子的目光转向孙天翔,“孙天翔,你有什么想法?”孙天翔,作为七长老,他的见解总是独特且犀利。
孙天翔微微笑了笑,“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增加一个元素,那就是心魔。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心魔,面对心魔,他们需要选择面对或者逃避,这将直接反映他们的心理状态。”
三位长老的建议让议事殿内的气氛显得更加沉稳。吴一子沉吟片刻,然后轻轻点头,“你们的建议我都听在心里,心灵幻境、对错之门、心魔……这些都是很好的考核元素,我们可以结合起来,为考生们打造一个检验他们心识的场景。”
天色已晚,斋天观议事殿的灯火明灭。付振华此刻站在议事殿前,他的身后是陈清泉和孙天翔,三位金丹初级阶段的长老面色庄重,准备开始施法。
“师弟们,准备好了吗?”付振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两位长老点了点头,随即他们同时闭上了眼睛,开始聚集他们的仙力。
接着,他们三人同时施展了一门被称为“梦境漫步”的仙术。付振华的右手开始在空中绘制复杂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如星辰般闪烁,留下一道道炫目的轨迹。陈清泉则开始念动咒语,而孙天翔则抬起左手,手心向天,手指弹出仙力,化为一颗颗闪烁的星辰,漂浮在空中。
他们三人共同施法,仙力在他们之间流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阵法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行者舍的影像。
“开始吧。”付振华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三位长老的仙力同时涌入魔法阵中,阵法开始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渐渐吞没了行者舍的影像。
随后,一片无尽的幻境出现在他们眼前。“幻境千重完成了。”付振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而陈清泉和孙天翔也微微松了口气,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一切,就看考生自己了。
深夜,正在流着哈喇子熟睡的赵虎进入了幻境千重,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地方。眼前是满眼熟悉的黄土高坡,远处青砖瓦房,那是他的家乡,东郡县。
他看见自己的娘亲正在门口洗衣服,看到自己出现,娘亲的眼睛亮了起来,迎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欢喜得直哭。赵虎身心都暖了起来,这是他离开家乡后的三年,从未感受过的欢乐。
“娘亲!”他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娘亲笑着拍拍他,鼻子却红了,显然也是激动得要哭。然后,她收起笑容,严肃地对赵虎说:“虎儿,你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你得小心你的三叔。”
恐惧的情绪在赵虎心中升起,三叔,那个在他印象中总是阴沉着脸,对他毫无亲情的人。娘亲的话如同一道警告,让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恍惚间,赵虎看见自己的三叔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怪兽,狰狞可怖,向他追来。赵虎的心跳如同鼓点,跳得快而急。然而他没有逃跑,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选择面对。
他回身,怒吼一声,冲向那只怪兽。他的怀中出现了一个窝窝头,一边啃着,一边凝气成剑锋向着怪兽。这是他的反抗,他的坚决。在面对压力时,他选择了抵抗而非逃避。
战斗过后,怪兽消散,而他也穿越过了青春的迷雾,成为了一名成年人。他又见到了那个深爱的女人,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陪他一起看日出的人。然而他也看到她躺在那里,生命正在消逝。
这一幕让他痛不欲生,痛得几乎要窒息。他悲伤至极,呼喊着她的名字,然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这是他在成长的路上,所必须承受的痛苦和失去。
赵虎在这个幻境中,度过了他的一生。他的欢乐、悲伤、恐惧、忧虑,都在这里被充分地展现出来。
孙天翔一直凝神关注赵虎的整个幻境千重,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经过,三位长老的评定,最终在这个环节赵虎得分3分。
在梦乡中,梦婷婷仿佛回到了那个她久违的家乡,西宁县。她站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看到了那个她常年争吵的弟弟,那个总是恶作剧的孩子。他依旧如此对她有敌意,梦婷婷想向他解释,向他道歉,但却无法开口。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心,她的罪,她的愧疚。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她怕她的弟弟因她而再次受到伤害。
她走进家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景象,她的父母正在厨房忙碌着,她的弟弟在角落里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敌意。
突然,她的视线转移到了那个她曾经熟悉的角落,那个她和弟弟常常玩耍的地方,那个因为一场意外,她的弟弟死去的地方。她的眼前瞬间涌现出那个恐怖的场景,她的手一直在颤抖,无法抑制。
她想尽力去挽回,想尽力去阻止那场事故的发生,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她看着她的弟弟,眼中满是悲痛和愧疚。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的心如同被针刺一般疼痛。
在这无法承受的压力下,梦婷婷被梦境排挤出,她感到一阵眩晕,随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陈清泉默默地摇了摇头,最后评分1分。
梦境中,薛明霞的人生轨迹以一名女性的身份,迈入了男性主导的战场,如同那只初升的朝阳,凌厉、破晓,充满了无畏与决绝。
在这一生中,薛明霞一直骑马在边疆奔波,剑未曾离手。她的一生都在战斗中度过,从不曾低头,也从未畏惧。她的勇气,她的毅力,都如她手中的长剑一般,锋利而坚定。
她曾经在万箭齐发的战场上,挥舞长剑,独自杀出一条血路。她曾在寒冷的冬夜里,持剑守住一个小镇,直到援军的到来。她也曾在危机四伏的草原上,带领一支部队,成功击败了强敌。
这一切,都证明了薛明霞的勇气和力量。她是那个时代的骄傲,也是男性的崇敬。
但在这样的生活中,薛明霞也有着自己的挣扎和痛苦。她身为女性,却必须在男子的世界中打拼,必须强大到足以对抗所有的困难和敌人。
她的人生并不轻松,但她却从未放弃。她像那只孤独的狼,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会挺直腰板,坚持到底。她的勇气,她的决心,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感到敬佩。
在这个梦境中,薛明霞的一生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的勇敢,她的毅力,她的坚定,都在这个梦境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最终评分为5分。
张翼的梦境,仿佛一部庞大的史诗,是对母亲深深的思念,在尸山血海的岛屿找寻父亲的踪迹,是对仇人决绝的手刃,是对仙魔两界的对抗,更是以一名凡人的身份,却有着如同仙尊般的信念,这一切都源于他内心深处的坚毅和决心。
“张翼的梦境,无疑是极为罕见的。一个凡人,却有着常人不可有的坚毅信仰。”付振华长老感慨道。33qxs.m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梦境千重中对抗仙魔两界。"陈清泉长老也表示赞同,"他的心智,毫无疑问,已经超越了我们的预期。"
孙天翔长老深深地看着张翼消失的方向,然后叹息道:“他的毅力,的确让人惊叹。他虽无仙根,却有莫大的志气。我甚至怀疑,他或许真的可以挑战仙魔两界。”
三位长老都深深地感到张翼的潜力无可估量。他们纷纷点头,给了张翼满分的评价。
剩下的考生各有评分,1分到2分不等。
天道默默隐藏着张翼的秘密,他在张翼的脑海中回响道:“刚才有人在窥探你的梦境!”
张翼吓了一跳说道:“那个梦太真实了,我以为就是我的一生。”
天道:“今后你要更加小心才行。”
这时,“咚,咚,咚。”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夜明星稀,明亮的双眼在开门的一瞬间四目相对。来人正是梦婷婷,她一下子抱住张翼哭泣道:“张翼,我做了一个噩梦。”
张翼内心狂跳,身体僵直,双手无处安放。他想推开梦婷婷,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
过了一会儿,两人坐在行者舍的广场上仰望星空。黑色的天空,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偶尔有蝉鸣,这寂静的凉夜,两个人思绪飘向了远方。
张翼打破平静说道:“梦婷婷,梦都是相反的。你不必如此难过。”
梦婷婷双手枕着下巴,轻声说道:“谢谢你张翼!”
张翼说道:“若上次不是你肯配合我演戏,李轩也不会轻易上当。那次是我第一次杀人。”张翼回想到惨死的母亲和老师,心中对于杀人的感觉学会了漠然对待。是呐!何曾有人可怜过他们母子,何曾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呢?
梦婷婷问张翼:“你的娘亲怎么死的?我是听赵虎说的。”
张翼不愿意提起这个伤口,便转移话题道:“对了,第二关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梦婷婷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行……”
张翼义气地说道:“我和赵虎还有你都是共患难的交情,没事儿,我这没资质的凡人要是在接下来的考核里若你真有困难,咱哥俩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梦婷婷感激的看着那双坚毅的眸子,将头轻轻靠在张翼的肩头。这下子,张翼感到心跳加速,就这样梦婷婷安然入睡了。
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梦婷婷害羞地跑回了客房。张翼的肩膀因为几个时辰没有动过,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撑不住了。
天子城,白寒府邸。
白寒斜倚高背椅上,一袭墨色薄衫,眼神深邃,注视着跪伏在地毡上颤抖着托着银盘的信使。
信使颤抖地说道:“白……白大人!那八人至今未归,掌柜的说可能……可能已经全部死了。”
白寒将信封随意地扔在书桌上,思索着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自顾自地说道:“一个山野小子,做掉有这么难吗?韩立榜对付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应该轻而易举……除非是暴露了吧。”
信使回答道:“也有可……可能是柳青风出手了。”
白寒前几天从德高大师那里得知柳青风一直待在禅心院,未曾返回斋天观。但白寒如何向魏明史禀报才是最为头疼的。
魏明史作为当朝宰相,天生多疑,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如此无能,将来恐怕无法在重要人物身边继续待下去。
白寒起身在书房踱步,思考着是否还应该尽快找到更强劲的杀手,以便尽快解决那个山野小子。同时,柳青风如果回去后失去了控制也有可能会追查到自己身上,他需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让柳青风永远离不开禅心院,但这是不可能的,唯有想办法把柳青风和张翼一并除掉才能避免夜长梦多。
第22章 耐识考验
昆仑山巅,斋天观广场上。广场呈圆形,各色飞行动物在天空中飞舞,它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芒。每一只飞行动物都盘旋在高空。云越带领着众考生来到广场之中,张翼看着这壮观的景象甚是震惊。
赵虎惊呼道:“翼子,你看那是什么?”
张翼抬头望去,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金色麒麟正在翱翔,它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坐在它背上的是一位年轻的内门弟子,他的眼神坚定,手中握着一柄长矛,矛尖指向天空。
金色麒麟的右侧数十米外的下方,一只青色的巨龙停在广场上,它的鳞片散发着寒光,仿佛刚刚从冰川中走出来。站在背上的是孙天翔长老,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法杖,杖顶镶嵌着一个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水晶球。他的面部表情冷静,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挑战。
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显得神圣而庄重。他的目光坚定,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对考生的期待。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现在是第二关考核,昨夜我们几位长老已经给了你们心识的评分如下:赵虎3分,梦婷婷1分,薛明霞5分,张翼5分,钱志强1分,陆行云1分,司马冉2分。”
站在广场上的考生,孙天翔的话语落在每一个耳朵里,好像一个沉重的石头掉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涟漪。广场上的考生听到他们的得分,顿时议论纷纷,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有惊讶、有欣喜、有失落、有愤怒。
其中,梦婷婷的表情尤为引人注目。她听到自己的得分后,一时间脸色铁青。她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怒视着薛明霞,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穿透。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却又有些自卑。她本以为自己至少可以与薛明霞平分秋色,但现在却被她拉开了距离,这让她无法接受。
与此同时,薛明霞则是满面春风。她听到自己的得分后,眼角的笑意更加浓烈。她优雅地向张翼走去,恭喜他得到高分。她的笑容如春花般美丽,如同初升的阳光般灿烂,让人不禁心动。
这一切都被梦婷婷看在眼里,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看到薛明霞和张翼亲密的交谈,她更加心里不是滋味。她的眼睛湿润了,仿佛下一刻就会落泪。但她强忍住,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显得软弱。
她的拳头紧紧地握住,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心中发誓,一定要在接下来的考核中赢过薛明霞,证明自己才是最好的。
孙天翔继续说道:“我们的仙界充满了妖兽和珍贵的药草,这些都是我们修行的资本。你们将有机会去见识到这些妖兽的力量,体验到这些药草的神奇。”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声音充满了力量:“但是,更重要的是你们内心的力量。接下来的考核主要是考验你们的毅力和忍耐力。修行本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孙天翔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一个考生的心头。“这是一场关于毅力和忍耐的战斗。你们需要用你们的毅力去战胜挑战,用你们的忍耐去面对困难。这是你们的考验,也是你们能否拜入斋天观的机会。”彡彡訁凊
孙天翔目光在每一个考生的脸上扫过。“做好准备吧,我们的旅程即将开始。我相信,只要你们坚持下去,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你们都可以通过这次考核,走向你们的未来。”
在广场的中心,一位弟子站在一只巨大的金色凤凰上。他的眼神犀利,好像能看穿一切。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挥动着翅膀,一圈圈的火焰环绕着它,仿佛是它的气场在燃烧。云越指引着考生走向金色疯狂的背上。孙天翔乘坐的巨龙带领着他们飞向昆仑山脉。
众人在金色凤凰的背上,翱翔在空中。他们眼前的昆仑山脉就像一幅巨大的画卷,展示着仙界中各种奇异的动物。
云越指向下方,对张翼说:“你看,那是一群烈火狮,它们的皮肤可以承受高温,体内的火焰更是可以燃烧一切。我曾经看过它们猎食的场景,那火焰是如此炽热,令人震撼。”
张翼望着云越指的方向,看到那群烈火狮在山坡上疾驰。他感叹道:“仙界的动物真是神奇。我记得我曾经在书上读过,这些烈火狮的火焰是通过特殊的草药来调节的,这真是让人惊叹。”
云越点点头,他看向另一个方向,指向一片湖泊:“那是冰晶莲花湖,湖中的冰晶莲花是非常稀有的药材,而湖中的水灵龟更是能够化形为人。他们的龟壳上有独特的图案,据说能够帮助修行者领悟水系元素之力。”
张翼听到云越的描述,他的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仙界真是神奇。”
孙天翔让众人飞向下方,站在冰晶莲花湖旁对众人说道:“接下来你们会被放在此处,从这里返回斋天观距离有三十里地,如果你们能够安然无恙回到斋天观便通过这次的考核。”孙天翔取出七张仙符让云越递给众人。继续说道:“若是坚持不下便把你们手中的仙符撕毁,你们就可以立刻返回到斋天观,当然这也代表放弃考核。”
斋天观长老和其余弟子离开后,场上只留着众考生。
薛明霞说道:“长老没有说是独自返回还是一起返回,若果是这样我们可以结队而行。”她的眼神盯着张翼,似乎是想让张翼跟她一队。
赵虎提议就别分队了,毕竟人多力量大。这点倒是让众人觉得比较合适。没有过多的分歧,七人便共同上路了。
伴随着天空逐渐暗淡,七人的队伍在点燃的火把照耀下朝着原始森林中缓缓行进,这几个时辰罕见的平静让人放下心来。
钱志强笑道:“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然而,这种平静却被一声低沉的咆哮打破。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们之上,使他们的心跳加速,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是什么?"梦婷婷惊呼道,指向前方。大家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凶兽正向他们走来。它的身体长达十米,高约四米,头部上覆盖着坚硬的骨鳞,双眼散发出狰狞的红光,仿佛来自地狱的猛兽。
那是一只独角雷龙,极度凶猛,力大无比。司马冉面色惨白,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凶兽。
“我们要与它战斗?”陆行云的声音虽然平稳,但眼神中难掩紧张。
“干他娘的!。”赵虎深吸一口气,望着那只越来越近的独角雷龙,伸手向怀中掏出来一个窝窝头啃起来。
就在这时,独角雷龙忽然冲向他们,巨大的身躯如同一道闪电,速度之快,让人惊骇。薛明霞和赵虎立刻挡在最前面,身上的灵力急速运转,准备迎击。
梦婷婷和司马冉则迅速从包囊中取出法宝,准备施法。然而,独角雷龙的攻击已经到来,一个巨大的雷电球从它的口中喷出,直奔二人而去。
赵虎双手抵挡,一股强大的力量使他无法动弹,身体瞬间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薛明霞也不好过,虽然他用灵力抵挡了部分雷电,但也被击飞出去,身体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看到赵虎和薛明霞被击飞,陆行云和钱志强脸色惨白,他们慌忙取出仙符,撕碎之后,立刻消失在原地。
留在原地的人们面对独角雷龙,不禁感到了深深的无力。那只凶兽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回到斋天观的陆行云和钱志强一脸落寞,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淘汰出局。他们惋惜的看着手中的碎片,心中满是遗憾。
而此时,被留在原地的人们则面临着更大的挑战,他们不知道这场考验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需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他们唯有凝聚所有的力量,全力以赴,才有可能生存下去,才有可能通过这次考核。
张翼在这危急时刻回想到,根据一些传说和典籍《山海经》的记载,这种生物对强烈的光线和炽热的火焰有天生的敏感和恐惧。
他对赵虎大喊道:“快使用凝气决,对着龙的眼睛释放真气。”
赵虎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的掌心瞬间散发出强烈的光线,直奔独角雷龙而去。独角雷龙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招,它本来凶狠的双眼在这强烈的光线照射下瞬间变得迷离,显然被刺激到了。
在独角雷龙一时无法反应的瞬间,张翼见状,立即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他让众人把点燃的火把,朝着独角雷龙投去。
这些火把在空中忽然燃起了炽热的火焰,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将黑暗赶走。炽热的火焰迅速向独角雷龙的身体蔓延。
这一次,独角雷龙发出了愤怒和痛苦的咆哮,巨大的身体在火焰的燃烧下蠕动,似乎想摆脱这火焰的束缚。然而,火焰依然紧紧地纠缠在它的身上,独角雷龙的痛苦咆哮声在山谷中回荡。
看到这个情况,赵虎和张翼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暗喜的神色。他们的攻击,成功地使独角雷龙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们需要趁这个机会,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薛明霞突然指着前方的洞穴,说道:“这雷龙的体型本就庞大,我们要不要先进去躲起来等它走后我们再行进?”
这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六个人立即跑进了那个洞穴。这个洞穴显然有些年份,内部有些潮湿,空气中带着一股腐烂的树叶的味道。
当他们进入洞穴后,赵虎和张翼二人快速找了旁边的大石把洞口堵住,防止独角雷龙察觉他们的行踪。众人静静地坐在洞穴中,紧张的气氛使得洞穴中的空气都显得有些沉重。
经过一段时间,众人通过洞口的一小部分缝隙发现,独角雷龙正在外面游荡,它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迷茫,显然还没有从之前的攻击中完全恢复过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看来这次他们应该是暂时安全了。他们在洞穴里找了个地方,挨着彼此坐下,开始回复体力。一阵劳累过后,他们纷纷陷入了沉睡。
夜色降临,洞穴外的山地被月光染成一片银白。洞穴里的考生静静地睡着,他们的呼吸声与洞穴内的微风声交织在一起。而在他们的梦中,他们都在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期待着成功返回斋天观。
第二天,当瓢泼大雨疾驰而至时,洞穴中的考生已经醒来。从洞口的缝隙中,他们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布满了浓厚的阴云,雨水倾泻而下,打在地面上,发出激烈的撞击声。
洞穴外,独角雷龙的踪影已经不见,众人擦掉冷汗,心中深深地松了口气。然而,即将面临的疾驰大雨,却又给他们带来新的挑战。
这个时候,司马冉的面色苍白,显然病得不轻。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体力消耗过度,再加上恶劣的环境,使他的病情加重。
赵虎、张翼和其他的同伴们看到司马冉的情况,过来照顾但是没有一个是懂得医术的,更别提这荒郊野岭哪有什么药能治病呢?
薛明霞试图用点燃的枯草为他驱寒,梦婷婷则让男生脱下外套盖在司马冉的身上,尽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似乎微不足道,但每一个小小的努力,都体现出了他们坚毅的决心和对友情的执着。
然而,司马冉的病情却愈发严重。他看着身边这些朋友的面孔,心中感到无比的歉疚和无力。他的手颤抖着,缓缓地伸向了怀中的仙符。
"对不起,我不能拖累你们了。"司马冉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的手指一动,仙符被撕毁,身体被一道光芒包围,瞬间消失在了洞穴中。
留在洞穴中的五个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心中满是失落和遗憾,但他们知道,面对的考验还在前方,他们必须继续前进。
第23章 修为被废
四人相继深吸了几口气,望着前方漫漫的道路,面色均是凝重。昆仑山的环境越来越险峻,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旅程将更加艰难。
"我怕下面还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我们。"梦婷婷有些忧虑地说,她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那里是道路的分岔口,一边是写着烈火禁地,另一边是极寒禁地的路标。
"哪条路都不易走,这就是我们考核的一部分吧。"赵虎坦然回应,他眼神坚定,却不掩露出一丝紧张。
薛明霞皱着眉头看向张翼,"张翼,你对妖兽比较了解,你觉得我们应该选择哪条路?"
张翼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烈火禁地的烈火狮是我之前研究过的一种妖兽。虽然它火焰威力强大,但只要我们注意一些事项,应该可以避开它的攻击。而我对极寒禁地的冰魄雪狐知之甚少,只知道它能制造极冷的环境,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听了张翼的话,三人也都同意选择烈火禁地。然后四人毫不犹豫地向烈火禁地的路走去,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和警惕。
在他们踏入烈火禁地的一瞬间,热浪扑面而来。周围的一切都被红色的火光照亮,视线中处处都是滚滚烈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尘味,吞噬一切的火焰让人心生畏惧。
张翼被这热浪吹得眼睛都挣不开,抬头眯眼看向烈火禁地的深处。他的目光深邃,透着决然。
"万物生长,都有其相生相克的道理。"张翼开始讲解,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可争议的坚定。
"烈火狮,虽然火焰威力强大,但也有其制约。它的火焰,是通过摄取一种名为‘火尘蓉’的仙草来调节的。火尘蓉是一种深红色的草,生长在烈火之中,它能够吸收周围的热量,并转化为自身的生命力。"
张翼的话让三人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他们在心中记下了这一关键信息。
"火尘蓉不仅能调节烈火狮的火焰,对我们也有莫大的好处。如果我们能找到火尘蓉,就能利用它的热量吸收能力,来抵抗这里的高温。这能帮我们更好地适应这里的环境。"
张翼的话让三人都不禁点头,他们理解了张翼的意思,也了解到了火尘蓉的重要性。
于是,四人开始在火焰滚滚的土地上,寻找着火尘蓉的身影。他们既要警惕烈火狮的出现,也要在万千火焰之中,找出那些深红色的火尘蓉。
薛明霞手中捧着的火尘蓉,如同深红的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张翼看着手中的火尘蓉,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这是他们通过考核的关键。
"我们现在就开始研磨火尘蓉。"张翼说道,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
四人找到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开始研磨火尘蓉。火尘蓉在研磨的过程中,如同丝绸般滑顺,它的颜色越发鲜艳,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气。研磨后的火尘蓉,变成了一种像泥浆一样的状态。
赵虎将火尘蓉泥浆涂抹在全身,他的肌肤立刻变得如同黄铜一般,闪闪发光。他胖乎乎的身形,涂抹着火尘蓉泥浆,像极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棕熊,让人忍俊不禁。
梦婷婷却因为爱美,没有按照张翼的指示全身涂抹火尘蓉,而是仅仅涂抹了少部分。这使得她在前进的过程中,承受了更大的热浪压力。
烈火禁地越往深处,热浪就越大,连张翼也感觉到了压力。梦婷婷更是因为身体无法承受热浪,最后无奈地撕毁了仙符,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刻,剩下的三人更加明白了考核的严峻。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
正当三人正沿着烈火禁地深处前行时,一股强烈的热浪突然席卷而来,仿佛可以熔化一切,使得他们瞬间停下了脚步。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狮吼猝然响起,仿佛炼狱之狮在怒吼,震动了整片烈火禁地,使得周围的火焰都瞬间被掀起了数丈高。
伴随着狮吼,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从火海中走出。它的体形如同一座小山,身躯犹如纯金打造,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一双狮眸犹如两颗炽热的星辰,其中充满了威严和霸道。那是一只烈火狮,它的出现,使得整个烈火禁地都仿佛在它的霸气之下颤抖。
看到烈火狮的出现,三人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一次的挑战,可能会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困难。但是他们没有退缩,因为他们明白,这就是修仙的道路,只有一步一步去面对,去战胜,才能真正的成为一名修仙者。
赵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看着眼前的烈火狮,心中忍不住感叹:“这……这也太大了吧?”薛明霞和张翼也是一脸的苦笑,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将会非常的艰难。
面对这只霸气无比的烈火狮,三人皆不禁心生敬畏。赵虎,壮硕的身体如同一座小山,短暂的定神后,手中的巨大铁棒已经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弧线,他低吼一声,身体闪烁,如同疾风一样,向着烈火狮冲去。
烈火狮的巨大身躯在火光中仿佛一尊金色的神像,它无动于衷地看着赵虎的冲击,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接着便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从它的口中吐出一道巨大的火柱,直接朝赵虎喷去。火柱犹如一道流星,划破空间,带起一阵狂风,火光四溅,光芒刺眼,直接将赵虎的冲锋给阻挡下来。
薛明霞眼中充满了决然,她轻吟一声,手中的长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如同一道青烟,灵动而快捷,向着烈火狮的左翼攻去。
火与剑的碰撞,震天动地。在烈火狮的攻击下,赵虎已经退了三步,他手中的铁棒已经红了,一手已经被烧伤。
狂暴的烈火狮正准备对着张翼他们发动致命一击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狂风,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正是斋天观的付振华四长老。他的出现犹如天神下凡,给张翼他们带来了无比的震撼。
付振华四长老脚踏虚空,一袭长袍在风中翻飞,付振华四长老的双手在虚空中轻轻划过,这阵法如同一棵古老的大树,树干稳固,枝叶繁密,每一个分支、每一个节点都散发着微光,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储藏着无尽的力量。其间,光芒流转,能量涌动,好似有星辰在其中流转,有时空在其中旋转,流光溢彩,令人心醉神迷。
随着阵法的完全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悄然涌动,仿佛深渊的潮水,千年的岩石,疾风的锐利。那阵法中的光芒变得更为璀璨,像是一颗璀璨的星球在他手心中旋转,释放出无比强大的光辉。
阵法如此神秘,宛如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它所释放出的力量让张翼三人无法忽视,也让他们对修仙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敬畏。接着他轻轻一抬手,一道璀璨的光芒直接朝着烈火狮轰去,犹如流星撞地,瞬间引爆了整个空气,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烈火狮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火焰瞬间被熄灭,整个身体也被巨大的力量震得飞了出去。但付振华也因为用力过猛,面色苍白,缓缓落在了地上。
在烈火狮即将垂死的那一刻,它极力地挣扎起来,身体被一团红光包围。那光芒越来越强烈,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只见它双目中光芒四射,身体表面的火焰突然膨胀猛涨,变得更为狂暴。m.33qxs.m
付振华四长老虽然早有预感,但这种事的发生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闪避。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爆发,将他的阵法打得粉碎。一道强大的烈火冲击波直扑他而来,他几乎无法做出反抗。
烈火狮狂野的力量在此刻完全爆发,每一个火焰都带有毁灭性的力量,他被这无尽的火焰所淹没,全身的法力在一瞬间被烈火狮的火焰所侵蚀,直到被完全剥离。
正当众人认为付振华四长老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的身体周围忽然出现了一个莫名的光环,那是他最后的防御法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而烈火狮,也在这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下,体型逐渐消融,最终化为一股热气消散在空气中。
可惜付振华四长老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因为烈火狮的最后一击,他的修为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所有的法力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几乎无法修复。
四人最终撕毁仙符带着付振华四长老回到了斋天观。
吴一子掌门人听到付振华受伤的消息后,他立即将他带到斋天观的闭关室。闭关室是斋天观吴一子的闭关之所,外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室内,一切都被洁白的光芒包围,给人一种宁静而神圣的感觉。
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床,上面雕刻着复杂的仙术符纹,这些符纹都是用来增强仙术效果的。付振华被放在这个病床上,他的身体犹如失去了生气,脸色苍白如纸。
吴一子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他开始在付振华体内灌注自己的真气,试图稳定他快速衰落的生命力。然后,他取出一个小瓷瓶,瓶子里装的是稀有的仙草——回春草,它具有恢复仙人真气和修复身体伤势的神奇效果。
吴一子将回春草投入他的口中,然后再次灌注真气。渐渐地,付振华的脸色开始有了一些血色,他的胸膛也开始微微起伏,显然,他的情况开始有所好转。
然后,吴一子开始运用更高级的仙术——天灵治愈术。他的双手在付振华的身体上方快速移动,仿佛在绘画一幅复杂的画卷。每一次他的手指移动,都会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光芒,这些光芒随后落入付振华的体内,帮助他恢复伤势。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吴一子几乎没有休息,全力以赴的治疗付振华。这种对一个弟子的关怀和责任感,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斋天观的弟子们都深感感动。
最后,付振华慢慢地睁开眼睛,他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成功地脱离了危险。看着他慢慢恢复的样子,吴一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知道,付振华的修为被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师尊……”付振华咳嗽起来,一口血咳出,面色苍白,“我已无法,再修炼仙道……”
吴一子紧皱眉头,看着付振华的疲惫身影,深深叹息道:“振华,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和弟子们一起去到了烈火禁地?”
付振华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沉声说道:“师尊,这是孙天翔所安排的考核。”
吴一子皱着眉头,又是叹息:“孙天翔,我知道他素来要求严格,想要培养出优秀的弟子,但是他也不能把他们送去那种地方啊。”
付振华苦笑,他知道这一切的始末,但是他却不能多说,他只能解释道:“师尊,你误会了。实际上,这次考核的目标地点离斋天观并不远,而且一路上的困难七师弟也已经有所预备和演练。但是我们并未料到会遇到烈火狮。”
吴一子闻言,眉头更深地皱起:“烈火狮?那可是金丹圆满的妖兽!”
付振华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师尊,我明白你的疑问,这一切,也许还需要问问孙天翔。”
吴一子点点头,立刻命令门人去将孙天翔找来。不多时,孙天翔急忙赶来,一脸疑惑:“师尊,有何吩咐?”
吴一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告诉我,这次的考核,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烈火狮出现?”
此话把孙天翔搞得莫名其妙,他回答道:“师尊,这次考核是测试他们的内识,所选择的地方并不遥远,路途中的困难也都事先演练过。至于烈火狮,我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
这次的事件,看似简单,却牵扯到许多的复杂因素。烈火禁地的出现,烈火狮的威胁,都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如今,他们只能等待,等待接下来的结果。
第24章 心境花海
夕阳渐渐西沉,天空的颜色渐渐转暗。斋天观行者舍的庭院中,万籁俱寂,只有微风的呢喃和虫鸣的细语。
回到行者舍后的张翼、赵虎、薛明霞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深深的担忧。他们从云越那里得知,自己的考核超出了原本的范围,走进了烈火禁地。而更令他们担心的,是付振华三长老的伤势。
赵虎沉声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走到了烈火禁地,这可是一场大麻烦啊。”
薛明霞顿时露出担忧的神色,她抿抿嘴,说道:“付振华三长老为我们挡下了烈火狮的攻击,他的伤势……”
张翼点了点头,他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应该去看看三长老,问问他的情况。”
他们三人快步朝着闭关室走去,他们心中充满了担忧。在斋天观,付振华三长老的形象一直是公正无私,对待弟子严格但公平。他的人格魅力深深地影响了他们,使得他们对他充满了敬仰之情。
得到吴一子应允后,他们看到付振华三长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虚弱,他们的心中不禁一酸。
“三长老,你的伤势……”张翼开口,但话语中充满了担忧。
付振华看到他们,露出了微笑:“没事,我会好的。”
张翼眼中闪过疑惑的光芒,他对赵虎和薛明霞说:“我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孙天翔面带沉重,沿着斋天观的山径向六长老陈清泉的洞府走去。洞府依山傍水,四周山林郁郁葱葱,瀑布垂挂,碧波荡漾,隐于深山,颇有仙人之气。
陈清泉的洞府由一块青石雕刻而成,洞口藤蔓交错,石梯连贯,石壁上雕刻着云龙水虎,生动威武。一路上,孙天翔思绪万千,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走到洞府门口,孙天翔深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洞门:“六长老,我是孙天翔,有事想向您请教。”
门应声而开,露出洞内宽敞的大厅。陈清泉坐在蒲团上,正专心致志地研读一本仙法经典。听到孙天翔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孙天翔:“天翔,你来了,有什么事?”
孙天翔行礼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困扰:“是关于这次的考核,我没明白我们的考生怎么会遭遇到烈火狮。”
陈清泉听后,眉头微皱:“烈火狮?怎么可能,我们的考核路线应该是避开了烈火禁地的。”
孙天翔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想我们应该重新检查一下考核路线。”
陈清泉思索片刻,然后起身,与孙天翔一同走到了洞府的密室。密室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地图,是斋天观周围几十里地的地形图,考核的路线就是在这张地图上规划的。
两人仔细查看地图,核对考核路线,然而却没有发现任何错误,仍然无法解释烈火狮出现的原因。孙天翔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陈清泉也是一脸的沉重,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陈清泉:“七长老,我想我们需要向掌门人报告这件事情。”
孙天翔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的考核出现的意外,不仅让付振华受伤,更是影响到了斋天观的声誉,他们必须找出真相,才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吴一子洞府里面。
吴一子在内心深处叹息,灵根丹这镇派之宝,本应用于培养未来的种子弟子,如今却要为了挽救一位长老的修为而消耗。他理智告诉他应当把丹药给付振华,他是斋天观的长老,又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值得他这么做。但情感上,他又忍不住想给柳青风的弟子张翼。
这两个决定在他的心中矛盾冲突,无法抉择。最后,他决定找柳青风,他是事情的发起者,也应对这件事负责。他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房,祭出一面仙镜。仙镜通体晶莹,镜面微光流转,有着超越凡尘的气息。
吴一子双手一挥,仙法咒文从口中吐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从他的掌心中溢出,很快,金色的光晕在仙镜中旋转,形成了一个漩涡。
短暂的片刻后,仙镜中的漩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柳青风的影像,就像现在的他就在仙镜的另一端,可触可及。
吴一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仙镜说道:“柳青风,我有事需要和你商量。”柳青风看着吴一子,他的脸色显得有些沉重,似乎在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道:“师尊,你说吧。”吴一子深深地看了柳青风一眼,然后将这次考核发生的事情,包括付振华受伤的事情,以及他现在面临的抉择都告诉了他。
柳青风听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会引起一些波动。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开始对吴一子表达他的看法.....
柳青风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振华他是我斋天观的栋梁之才,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为我们斋天观做出的贡献,无人能否认。他身上的严谨、敬业,无不体现出一个斋天观长老的风范。这一次他为了救下一代弟子,更是不顾自身,他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学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惜,接着说道:“他和我同为斋天观的一份子,几十年的同门情谊,我怎会看不在心中。我同样希望他能够好好的,但...”他语气一转,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但张翼是我引入道门的弟子,我答应他,要给他一个好的前程。如果将灵根丹给他,他的资质便有了修炼仙法的灵根,他才有机会踏入仙门。而如果灵根丹给了振华,我对他的承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纠结。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吴一子一眼,说道:“师尊,我知道我这是把难题推给了你,但我真的无法做出选择。不论是振华还是张翼,他们都值得我去尽全力帮助。所以,我只能把这个决定留给你,师尊,你来做吧。”说完,他低下了头,显得有些疲惫。
这一刻,无论是吴一子还是柳青风,他们的内心都充满了纠结。他们身为斋天观的高层,他们的选择不仅关系到自己,更关系到整个斋天观的未来。然而,无论他们做何种选择,都必然会伤害到另一方。这无疑是一个难以做出的选择。
掌门吴一子收回了仙境,继续盘坐在蒲团上,仰头看着天空。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整个斋天观,看向了远方。
人生的道路,充满了无数的岔口,而每一次的选择,都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推动着我们向前。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都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而这个主宰,也许就隐藏在我们每一次的选择之中。
有时候,人们往往以为自己在做选择,但其实,更多的时候,是选择在做人。每一次的决定,都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而我们的生活,就是这些选择的总和。我们的每一个决定,无论大小,都可能会影响我们的未来。
但是,这些选择,真的都是我们自己的吗?在每一次的决断时,我们的心中总会带着各种各样的主观色彩,这些色彩,可能来自我们的个人喜好,可能来自我们的社会环境,也可能来自我们的道德观念。这些主观色彩,如同一块透明的滤镜,使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当我们面临重大的决定时,这些主观色彩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出我们内心深处的期待和恐惧,我们的痛苦和欢乐,我们的希望和失望。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生活,这就是选择。
吴一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无论他做出何种决定,都将影响到付振华和张翼的未来,也将改变斋天观的命运。然而,他也知道,他不能逃避,他必须要做出选择,因为这是他作为斋天观掌门,作为师尊的责任。
人生就是一场不断的选择,而每一次的选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命运。而这个命运,正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赵虎5分,梦婷婷1分,薛明霞5分,张翼5分,钱志强0分,陆行云0分,司马冉2分。
孙天翔与陈清泉二人在陈清泉的洞府中沉思。他们正面临着一个困扰,如何设定考核诱识的场景。洞府内古朴宽敞,周围仙花繁盛,仙气弥漫,洞壁上挂着各种仙符,泛着淡淡的光辉。
"我们应该设定一个考验他们内心的场景,"孙天翔揉着鬓角,面露沉思。
陈清泉点点头,淡淡道:"是的,但是我们必须确保这个场景对他们既有吸引力,又能考验他们的毅力和坚守初心的决心。我们可以设置一些仙草、仙丹等,看他们是否会因为贪婪而忘记了初心。”
孙天翔目光闪烁:"不错,我们还可以设置一些诱惑,比如力量的诱惑,看他们是否会因为追求力量而迷失自我。"
两人逐渐讨论明白了方向,开始利用仙术,慢慢地构建出一片特殊的场景。那是一片花丛,每一朵花都如火如荼,仙气四溢,让人心动。而在花丛中,有各种各样的仙草,仙丹,甚至还有几个小瓶子,内含着可能改变修行者命运的丹药。
花丛中心,有一片平台,上面摆放着一把璀璨的仙剑,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仙剑的诱惑力可想而知,任何人看到它,都会有想要拔出来的冲动。33qxs.m
然而,只有那些坚守初心,不被诱惑所动的人,才能安然走出这个场景。只有他们,才能够真正的通关。
"这次的考核,我们要看他们是否能识别和抵御各种诱惑,坚守初心。"陈清泉看着眼前的场景,满意的点点头。孙天翔也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场景足够考验他们的毅力和智慧了。
他们两人并肩坐在洞府中,看着眼前的场景,等待着下一轮考核的开始。
陈清泉看着这个特殊的场景,微微笑了,轻声道:“我们就叫它‘心境花海’吧。”
心境花海,这是一个逼真的名字,既体现了它是考验考生内心的场所,也揭示了它的美丽和神秘。
在外门弟子的引领下,张翼、赵虎、梦婷婷、薛明霞等考生逐一进入了心境花海。一步踏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们看到的是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海,每一朵花都绽放着光彩,仙气弥漫,让人心动。而在花丛中,有各种各样的仙草,仙丹,甚至还有几个小瓶子,内含着可能改变修行者命运的丹药。
张翼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环视四周,不禁感叹道:“这……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修真界吗?”
赵虎和薛明霞也感叹不已。赵虎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是啊,这里就像是一个仙境,我们必须努力,不能让这个机会溜走。”
薛明霞则看着那些仙草,仙丹,小瓶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看这些仙草仙丹,真是太吸引人了,如果能得到它们,那我们的修行会不会进步得更快?”
梦婷婷静静地站在心境花海的入口,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些许。看着张翼和薛明霞的交谈,她的心底有一丝细微的波动。
上一关的失利,使得她原本满是自信的心开始动摇。她不禁开始质疑自己,质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成为修仙者,是否能够承受修仙路上的种种考验。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迷茫,她仍然决定要坚持下去,她不想因为一次的失败而放弃。
薛明霞的表现让梦婷婷感到了压力。她看着薛明霞一直向张翼示好,内心充满了不是滋味的感觉。她知道,薛明霞是一个有才华的女子,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智慧和魅力。然而,这样的她却让梦婷婷感到了自卑,感到了嫉妒。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嫉妒薛明霞而心中不是滋味,而是因为看着张翼对薛明霞的微笑,她感到了心疼。她明白,自己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张翼的影子。
梦婷婷知道,她必须战胜自己的心魔,才能真正走向修仙的道路。于是,她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梦婷婷,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你必须坚强,你必须勇敢。”
尽管她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自卑,但她的内心深处,仍然是那个纯洁的梦婷婷。她决定,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艰难,她都要一直走下去,哪怕是为了心中的那份纯真和梦想。
第25章 诱识考验
赵虎的心境反映在了心境花海的变化中。原本宁静美丽的花海变得混沌不堪,不断涌现出各种魅惑人心的景象。云海翻腾,彩虹悬挂,仙鹤展翅,灵狐闪烁,这些景象都体现了赵虎内心深处的渴望——那就是追求更高的修仙境界。
赵虎看着这一切,内心是矛盾的。他原本的初心是为了让母亲过得更好,但在这个场景中,他却感到自己开始动摇。他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变得利欲熏心,只想追求更高的修仙境界,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力量。
他看着场景中的仙鹤,他渴望自己也能像仙鹤一样自由飞翔,在修仙的路上一路高飞。他看着场景中的灵狐,他希望自己也能像灵狐一样拥有无尽的智慧,解开修仙之路上的所有谜团。然而,当他看向场景中的彩虹,他却看不到母亲的身影。
赵虎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什么。他试图回忆,但是那种记忆却像是被什么遮蔽了一般,他无法触及。
他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心突然像被什么刺痛一般。他突然明白,自己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他忘记了自己修仙的目的,是为了让母亲过得更好,而不是为了追求更高的修仙境界。
这个认识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刺入了赵虎的心中。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无法相信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忘记了初心,后悔自己迷失在修仙的路上。
然而,即使后悔,也已经无法挽回。赵虎在心境花海中,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看到了自己为追求力量而失去初心的模样。他明白,如果不改变,他最终会失去一切,包括他最珍贵的母亲。
梦婷婷在心境花海中,看到了一幕幕熟悉的场景。那是她与弟弟在父母面前争宠的场景,那些年,她竭尽全力,希望能得到父母的关爱和认可。然而,当她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只为争宠而努力的手,她突然觉得,那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是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张翼,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她看向场景中的张翼,她看到他在风雨中努力前行,每一次摔倒,他都会坚韧地爬起来,向前走去。
那一幕幕,深深地打动了梦婷婷的心。她看着张翼,心中充满了感动和爱意。她知道,不论张翼遇到任何危险,她都会陪伴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度风雨。
即使是父母逼迫她修仙,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她会以爱来守护张翼,她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他们的爱情。
就在这时,心境花海突然发生了变化。从前的争宠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梦婷婷与张翼并肩作战的画面。他们在危难中并肩作战,彼此依赖,共同面对困难。
梦婷婷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决心和坚定。她明白,只要她与张翼在一起,不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他们都能共同克服。
看着这一幕,梦婷婷的眼中闪烁着决绝和坚韧的光芒。她将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她已经做好准备,为了守护自己心中的爱,她将用自己的方式去修仙,去守护张翼。
在心境花海中,张翼看到了自己深埋在心底的恐怖场景。那是一幕幕他亲手杀死母亲仇人的画面,他面无表情,杀气冲天,每一剑都狠狠地扎入仇人的心脏。他的心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那是对自己母亲被杀的悲痛和怨恨。
然而,当仇人全部倒下,他的心中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快乐和解脱,反而更加的痛苦和悲痛。他明白,即使他杀死了所有的仇人,也无法将他的母亲从死亡中带回来。他的初心,其实并不是复仇,而是希望能让他的母亲再次活过来,希望能救回他的父亲。
他的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无奈。他知道,他无法改变过去,但他可以改变未来。他决定,以后他不再为了功名而生活,而是为了保护他所爱的人和事物。他的初心,就是要守护他所爱的人,守护他所珍视的东西。
于是,张翼开始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再肆意杀戮,不再追求修为的提高,而是开始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和事物。他开始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开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这个世界的和平。
在心境花海中,他看到了自己重新回到涧口村,过上农夫田野的生活。那是他真正向往的生活,那是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愿望。他看着那个平静的村庄,那片繁茂的田野,心中充满了宁静和满足。
在心境花海中,薛明霞的世界呈现在眼前,是一片万马奔腾,尘土飞扬的战场。那些战马如同黑压压的浪潮,奔涌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而薛明霞,就站在这个无尽的战场中央,冷酷而坚定。
她的初心,是为了胜利。在她眼中,世界就像是一个大战场,只有胜者才能生存,只有胜者才能得到她所追求的一切。因此,她选择了不择手段,只为了胜利。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击败了所有的对手,最终登上了胜利的宝座。
在胜利之后,薛明霞过上了她所盼望的生活。那是一种充满了荣耀和富裕的生活,是她一直以来所虚荣追求的生活。她有了无尽的权力和财富,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钱志强、陆行云、司马冉三人在心境花海中,都被各自的欲望和追求所淹没,忘记了最初的执着和初心。
钱志强的世界是一片繁华的市井,他的初心是追求财富,但他在追逐财富的过程中,忘记了自己最初是为了家人而开始的,变得贪婪而冷酷,只为自己,不顾他人。
陆行云的世界是一片茫茫的大海,他的初心是探索未知,但他在面对巨大的困难和危险时,选择了放弃,背离了自己的初心,不再坚持去探索,而是在海洋的边缘留恋。
然而,司马冉的情况却不同。他的世界是一个坎坷的山路,他的初心是攀登至高峰。然而,他在攀登的过程中,却被困在了一个个陷阱之中,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只为了眼前的利益和权力。
然而,就在司马冉即将陷入深渊的时候,他突然醒悟,他想起了自己的初心,想起了自己的执着和决心。他想起了自己是为了攀登至高峰,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不是为了眼前的利益和权力。
于是,他选择了悬崖勒马,他选择了放弃眼前的诱惑,回到了自己的初心。他重新开始攀登,坚定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从心境花海出来的几人,回到了斋天观大殿,孙天翔公布了这几人的分数:张翼5分,赵虎3分,梦婷婷5分,薛明霞0分,钱志强0分、陆行云0分、司马冉3分。
薛明霞,一直是眼中挂着自信的女子,面对世界时总是高傲而坚定,但在听到孙天翔公布的分数后,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坍塌。那一刻,她无法置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那个她曾视为无足轻重的梦婷婷竟然比她得了更高的分数,而她,曾以自己的实力自豪,眼中闪耀着斗志的薛明霞,得了零分。
她的心就像被重重的锤子击打,那种悔恨和痛苦如同烈火熊熊燃烧在她的心头,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她的目光扫过大殿,停在张翼的身上,那个让她既嫉妒又羡慕的人,他得了五分,而她,只是一个零分。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尴尬,她尽力压低了心头的愤怒和不甘,她尝试着做出一个微笑,但是微笑的线条硬挺,强烈的矛盾让她的笑容变得生硬,几乎让人感到了她内心的煎熬。
当她的目光落在梦婷婷身上,那种尴尬和愤怒更是深深的刺入她的心头。梦婷婷,一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女子,竟然得了与张翼一样的高分,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同时也有几分敌意。
她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犀利而冷冽,她看着梦婷婷,心中充满了敌意,她不明白,为什么梦婷婷能得到高分,为什么她不能?在薛明霞的世界中,她总是那个胜者,那个被人瞩目的女子,但现在,她却成为了失败者,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柄。这一切,都让她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
孙天翔清了清喉咙,弥漫着一种严肃的气氛。他目光流转,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然后声音庄重地说道:“明日辰时,所有考生将聚集于道法坛,进行下一轮考核。这一次,我们将考验你们对于道法的理解以及应用。”
他顿了顿,看着考生们那些充满期待与紧张的面孔,继续说道:“道法是修仙的基础,它包含着宇宙的规则,生命的秘密,以及人心的真理。你们的理解和应用,将决定你们在修仙道路上是否能走得更远,更稳。”
他的话语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考生们互相对望,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也有一些忧虑。毕竟,这是他们迈向修仙界的一次重要考验。
孙天翔望着他们,内心满是期待。他期待着他们能有出色的表现,也期待着他们能真正理解并应用道法,将之应用于自己的修行中。
“我希望你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准备好自己。”他的话语温和但坚定,仿佛是一个长者对晚辈的慈祥嘱咐。然后他转身,缓步离开,留下了考生们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中。
张翼回到行者舍,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抬头看去,他看到赵虎和梦婷婷坐在那里,他们的眉头紧锁,表情中透露出无比的紧张与焦虑。
赵虎看到张翼走进来,立刻站了起来,神色恭敬地说道:“张状元!”
梦婷婷也忙不迭地站起身,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是却没有掩饰住她眼中的焦虑。
看着二人那种紧张兮兮的模样,张翼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题难以解决?”
梦婷婷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道:“张师兄,我们……对道法的理解,恐怕……”
“道法?”张翼一愣,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赵虎和梦婷婷,脸上浮现出决然的表情,说道:“那好吧,今晚我来给你们补补。”
于是,那个晚上,行者舍的灯火通明。张翼带着两人,深入道法的奥秘,尽管时间有限,但他依然尽力将道法的精髓讲解给他们听。www.33qxs.m
夜深人静,月光洒在行者舍上,那一室的灯光,仿佛成了星河中的一点璀璨的星光,而在那星光之下,张翼、梦婷婷和赵虎三人,正努力地探索道法的深奥之处。
张翼坐在房间中央,眼前摊开了一本厚厚的道法经典,而赵虎和梦婷婷则是坐在他的两侧,面带严肃的表情。
“这是一道符篆,也是道法的基础。”张翼指着手中的经书,声音平静却不失权威。
赵虎眨了眨眼睛,望着那符篆,愣了愣,疑惑道:“这……这是什么字?”他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些生涩难懂的符篆一头雾水。
“这是‘灵’字。”张翼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详细解释了符篆的来历和意义。
赵虎点点头,但很快又看向了一旁的梦婷婷。那边的梦婷婷则是面带惊愕的表情,她的眼神从符篆上移开,转向张翼。
“我……我也没看懂。”梦婷婷小声地说,脸上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张翼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责怪他们。他知道这道法的内容繁杂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赵虎的精神显得越来越不集中,最后,他的头竟然一点点低下,最后彻底趴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
而此时的梦婷婷,虽然她的面孔上也写满了困倦,但她依然坚持着,眼神坚定地看着张翼,认真聆听他的讲解。
张翼看着他们,心中叹息。他看着赵虎那一头大汗的样子,又看向那个倔强却又显得有些疲惫的梦婷婷,心中的决心越发坚定。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个道法教给他们,即使他们可能不懂,也不理解,但至少他已经尽力了。他只希望,他们能从中领悟到些什么,即使只有一点点。
然而在这夜晚,张翼发现自己右眼的天晶块能量从四个刻度达到了五个刻度。
第26章 完美谢幕
黄昏醉,晚风轻,君住我心头
再相逢,物是人已非
西洲心中有谁住?惹我忧心到日暮
此情与谁诉
人间最美四季景慕尔如晨星
春花夏风秋月冬日初雪
最想抵达是你心与君共醉不复醒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蔷薇盛,人面瘦,一腔痴情付
回首处不见西洲梦
若能与君相共度哪怕路荆棘载途
我亦无畏惧
你像山上明夜月,徐徐的清风
朝朝暮暮共听晨钟暮鼓
明知爱伤筋动骨,仍无悔义无反顾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唯愿守心独一人天光乍破到白头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众星捧月般的斋天观大殿内,吴一子仙风道骨的身影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端坐在一张雕刻着云龙图案的椅子上。他身后的背景是由古朴的青铜铸成的大门,门两侧矗立着两只巨大的铜狮,守护着这里的神圣与安宁。静谧而神秘的大殿内,各种光影斑斓的繁星点缀着顶部的天穹,似乎暗示着无尽的道法奥秘。
下方的空地上,站着几位紧张而期待的考生。他们身穿斋天观的标准服装,青衫白裤,手中各执一本厚厚的经书,脸上都流露出一种静定而专注的神色。这是他们对道法的崇敬,也是对考核的期待。
吴一子用一种宁静而澄明的声音向众人宣布:“这次的考核,主题是内清。你们需要在考试中展现出对道法的理解和运用。”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似乎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种神圣而庄重的气氛。他的话语如同一场深沉的咏叹,一种无声的冥想,让人心头为之一震。
他接着说:“道法不仅是对自然之道的理解和掌握,更是对自我内心世界的洞察和控制。希望你们能在这次的考核中,展示出你们对道法的理解,对自我内心的洞察。”
话语落下,大殿内安静得如同水面,每一个人都紧张而期待地望着吴一子,等待着接下来的考核。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谁愿意第一个来解释修炼与此的关系?”吴一子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张翼起身说道:“想象一个修炼仙法的人,他致力于内心的修养和超越人世间的局限。他明白道德经中所说的美与丑、善与恶是相对的,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概念。他意识到外在的形象和表象只是表面现象,而真正重要的是内心的修炼和精神的提升。
这位修炼者在修炼过程中体验到了相对性和相互依存的原理。他意识到自己内在的善良和美好并不是与世隔绝的,而是与外界的万物相互关联的结果。他明白自己的修炼成果与他与他人、与自然界的互动息息相关。
这位修炼者通过无为的态度面对修炼的过程。他不追求功利和个人名利,而是专注于内心的平静与提升。他不依赖于外在的成果和赞誉,而是将修炼作为一种持续的精神实践。他不为功成名就而停止修炼,而是持续不断地修行下去。
修炼者以无为的姿态引导自己的修炼道路,同时也成为他人的榜样和引导者。他通过自己的行为和修炼的成果来激励他人,而不是通过口头的教导。他通过无言的示范,让其他人感受到内心的平静和道的力量。这种无为的行动和教导,使他能够在修炼仙法的过程中影响和启发他人,而不依赖于权力和强制。”www.33qxs.m
“很好!”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深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谁愿意来解释修炼与此的关系?”吴一子问道。
台下鸦雀无声,唯有张翼答道:“想象一个修炼仙法的人,他通过修炼和内观,领悟到道的本质和特征。他明白道是无穷无尽的,冲动而广泛地存在于宇宙中。道不受限于时间和空间,没有固定的边界,因此无法被完全理解和掌握。
这位修炼者通过内心的静默和觉察,体验到道的深远性。他意识到道是万物的根源,所有事物都源于道,回归于道。他将修炼视为与道相通的方式,通过与道的融合,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与宇宙间万物的联系。
这位修炼者通过修炼仙法,消磨自己内心的锐气。他通过修炼的过程,削弱自我中的尖锐欲望、自私和攀比之心,使自己更加柔和和善良。同时,他也努力解决内心的纷争,平衡内在的冲突和矛盾,使内心达到和谐与平衡。”
三位长老坐在高台上,从他们脸上的微笑看得出他们对张翼的赞赏。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他,眼中闪烁着深深的认真和疑惑,仿佛在审视一个未知的世界。
吴一子坐在中间,目光沉静而犀利。他抚摩着胡须,目光如炬。他以他的多年修为和智慧,正在深深地观察张翼,像是在寻找一种未知的答案。
他旁边的陈清泉和孙天翔也都满脸的诧异。陈清泉作为斋天观内号称一流仙法的高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秘密。而孙天翔作为金丹初期的高手,他的眼睛也闪烁着激动和好奇。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相同的思考:这个普通的少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张翼这个名字,他们在考核前就已经听说过。但是他们从未料到,他居然能在这样的考核中如此亮眼,这让他们开始对他充满了期待。不仅是他在心境花海的表现,更是他在道法理解的深度和广度上表现出的超乎寻常的天赋。
他们知道,张翼的出现,可能会颠覆他们对修行者的固有认知。这个年轻人,他的存在,已经开始改变斋天观,甚至整个修真界的未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谁愿意来解释修炼与此的关系?”吴一子问道。
台下考生仍然没有其他人作答,唯有张翼说道:“象一个修炼仙法的人,他通过修炼和内观,领悟到天地和圣人的行为方式。他明白天地并不对待万物有善恶之分,将万物视为刍狗般平等对待。他也明白圣人不对待百姓有偏爱或歧视,将百姓视为刍狗般平等对待。他以此为指导,将所有众生都视为平等而无私地对待。
这位修炼者通过修炼仙法,学会了无私和平等的态度。他不偏爱或歧视任何人或事物,将众生都看作平等而有价值的存在。他用宽容和善意对待每个人,不论其社会地位、财富或其他区别。这种无私和平等的态度使他能够建立和谐的人际关系,促进社会的和睦与进步。
接下来,这位修炼者以钟状器皿为比喻,思考宇宙万物的运行方式。他意识到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系统,万物相互连接、相互作用,形成了宏大的循环和运行。他体悟到自身是宇宙的一部分,与宇宙共同运行和发展。
这位修炼者通过修炼仙法,努力保持虚空的状态而不屈服于外界的干扰和变化。他学会了超越个人欲望和执着,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无私。这种虚空的状态使他能够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的变化和挑战,不受外界情绪和干扰的困扰。
最后,这位修炼者意识到言辞和计较的过多可能导致不必要的纷争和争论。他明白守持中道的重要性,避免极端和过度的言行。他倡导平衡和适度的态度,以平和的心态处理事务,避免冲突和争斗。”
台下的考生瞬间沉默了下来。他们的表情是各式各样的,有的震惊,有的惊讶,有的深思,还有的是嫉妒。然而所有的眼神,都在这一刻变得一样——全都集中在台上的那个普通的少年身上。
张翼,他的名字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高大起来。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像是在敲打着他们的心灵。他的答案,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剑,瞬间刺穿了他们的疑惑和迷茫。
他们开始慢慢地鼓起掌,先是零星的几个,然后是越来越多。最后,整个道法坛都变成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心灵。
台上的三位长老,也同样被张翼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敬佩。他们慢慢地鼓起掌来,他们的掌声虽然并不响亮,但却比下面的掌声更加深重和有力。
他们的表情,彰显了他们的敬佩和认可。他们都明白,张翼是他们在这么多年的考核中,从未见过的天才。他的智慧,他的理解,他的坚韧,都让他们深深地震撼。
他们相视一笑,然后齐声宣布:“这一关,无需再进行。张翼,满分。”他们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就像是在宣布一件决定未来的大事。
台下的考生再次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他们在张翼的身上,看到了他们从未有过的可能性和未来。
而张翼,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深深地向三位长老鞠了一躬。
薛明霞站在人群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她的心跳快速的敲击着她的胸膛,她的思绪纷纷涌动,她的心情犹如风暴前的寂静。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个简单的少年,那个天才的张翼。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张翼的身上。她看到他深深地向三位长老鞠躬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就像是一片枯叶在风中摇曳。她的红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她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却又混杂着无尽的敬佩。
薛明霞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的身材曲线优美,肤如凝脂,眼似秋水,那双樱桃小口,像是勾画出一抹鲜艳的红。她的身姿婀娜,那双曼妙的臂膀,那圆润的肩膀,还有那优美的曲线,都让人为之倾倒。
她的气质温婉贤淑,仿佛是那种只存在于诗篇中的女子。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她的笑容灿烂而温暖,她的一言一行,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然而,在她的心中,却是深深的钦佩。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张翼的敬仰,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张翼的欣赏,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张翼的爱慕。
她的心中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她想要靠近张翼,她想要理解张翼,她想要成为张翼的朋友,甚至是更多。她的心中,对张翼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越来越无法控制。
然而,她知道,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没有资格去争夺张翼的注意。她只能在人群中,静静地注视着他,默默地爱着他,默默地等待着他。她的心中,充满了爱意,但也充满了痛苦。
梦婷婷站在人群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张翼,她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敬佩和独特的温柔。她的心跳在胸膛内狂烈地砰砰作响,仿佛是一只激动的小鹿在奔跑。那一刻,张翼不再只是她心中的朋友,而成为了她心中最亮丽的星辰。
梦婷婷是那种邻家的美少女,她的特质在于天真无邪,明亮的双眸犹如清澈的山泉,捕捉人们的心。她的笑容像春天的阳光,温暖而灿烂,可以照亮别人的心。她的长发像云一样轻柔,随风飘荡,她的身形纤细婉约,似水仙般的娇艳和纯洁。
尽管她没有薛明霞那样的迷人身段,没有那种明目张胆的诱惑,但她有一种独特的美,是内在的,是深深的,是真实的。她的美丽来自于她的纯真,来自于她的善良,来自于她的真诚。
在梦婷婷的心中,张翼不仅仅是一个天才,更是一个值得她尊敬和爱慕的男人。她欣赏他的智慧,她欣赏他的坚韧,她欣赏他的勇气。在她的眼中,张翼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是一个值得她去追随的人。
每当她看到张翼的身影,她的心就会忍不住跳动起来。每当她听到张翼的声音,她的心就会忍不住疼痛起来。每当她想到张翼的一言一行,她的心就会忍不住感动起来。
然而,尽管她对张翼有着深深的情感,但她并没有像薛明霞那样张扬地表达出来。相反,她选择了默默地欣赏,默默地等待,默默地祈祷。
在她的心中,她明白,她可能永远也无法成为张翼的女人,但她依然坚定地选择了爱他,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张翼是最亮丽的星辰,是最美丽的风景。
最后这一考核唯有张翼拿了5分,其余者皆象征性给了2分作为安慰。最终,第二关体修七人的分数分别是:张翼20分,赵虎18分,梦婷婷12分,薛明霞18分,钱志强10分,陆行云12分,司马冉16分。
第27章 风平浪静
无垠的黑暗之中,远方隐约闪现一丝微弱的光芒,张翼慢慢向前走去,在黑暗的泥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转过身来,白发苍苍、佝偻身躯的老者满脸是血的模样在凝视着张翼。
“先生,是您吗?”
“翼儿,是我害了你和你娘亲,先生对不起你。”张仲文低声抽泣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张翼也湿润了眼眶,他很想娘亲,同样也很想着先生。
“先生,为什么那些人要杀您?”张翼哭着说道。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罄笔难书国贼当道!”张仲文声嘶力竭的吼道。
张仲文说完这句话后,在张翼眼前渐渐消失不见,消失得无影无踪。苏小妹一脸疲惫地在前方向自己挥了挥手。
“娘,娘,娘!你等等我,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我好想你。”张翼狂奔向母亲的方向,但是却始终隔着不变的距离。渐渐地,苏小妹也消失了。
张翼抱头痛哭,他感到一双厚实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哭泣的脸庞转身,他看见张峰微笑着对他说道:“臭小子,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张翼仿佛看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拼命地站起身,渴望紧紧拥抱自己的父亲。
张翼突然从草铺上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那是他在梦中挣扎时流下的汗水。他心跳急促,呼吸急促,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
张翼又做梦了,这个梦仿佛无数个孤独的深夜一再重演。月光从窗边洒下,映照着四周荒凉破败的客舍,屋内只有他孤寂的身影,四处皆是无尽的冰冷。
"天道,我又陷入梦境了。"张翼痴痴地自语着,他内心渴望着有人能够关怀他,倾听他的心声,但他却无法将这些残酷的经历与他人分享,只能将心事寄托在无尽的虚空中,与天道为伴。
“张翼,人生有四苦,生老病死,若是没有希望,那你必须去寻找活下去的理由,谁对你不公,你就该去反抗;谁和你有仇,你就要去报仇。你的父亲可能还在世,你的母亲还等待你去复活,这些都是你活下去的理由。”天道沉声道。
张翼感到极度的疲惫,只有亲身经历过那种度日如年、却无法立即实现复仇的心情,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艰辛。他看向自己的手臂,数字42提醒着自己。
"钱志强、陆行云、司马冉、赵虎、梦婷婷、薛明霞,还有我自己,最后只能留下五个人。三次比武,如果我运气好,或许能在其中一场保持空缺,但每次使用必杀技都要消耗天晶块的能量,最多只有三次机会。"张翼陷入思考之中。
"我计划先在斋天观拜师磨练技艺,随后踏足仙界三大宗门。我已在此处滞留半年,柳青风师父口中的仙界三大宗门将在半年后开启。虽然我身处斋天观并非为了在此安居,但若待得太久,寻回父亲的希望愈发变得飘渺。我无法承受那般漫长的等待,亦许,仙界三大宗门的神秘仙法能解开母亲复生的谜团。我该如何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呢?"张翼向无边的天道寻求答案。
"若你想依靠目前的力量拯救你的父亲,我建议你向师父求助。他将是最直接、最有力的后盾。”天道冷静地回应,为张翼提供了一种实际且明智的建议。
“师父已经帮了我很多,救我性命,保住母亲的魂魄,引我归于斋天观,指导我剑术,这些都已是恩情深重,我还能求他救我父亲吗?”张翼疑惑不已。
“世间万物都在变迁,每个时刻都不相同,明白求助他人同时,也需要懂得回报,这不就是人情所在吗?”天道淡然提醒着张翼。
张翼暗忖:首要任务还是通过最后一关,若连仙门都无法踏入,又怎有面目再向他人求援?人情冷暖,本有其度,不能过于索取。
破晓的第二天,陆行云来到赵虎的客舍门前。
"赵虎!"陆行云声震四方地喊道。
赵虎疑惑地开启了门,问道:"怎么,有何贵事?"
陆行云诚恳地请求:"能否让我进去坐坐?"
赵虎毫不介意,一手示意陆行云进入,另一手已为他推开了木门。
关于陆行云,赵虎的印象并无甚深。他记得在第二关开始时,陆行云因一点困难便撕毁仙符,放弃了考核,这给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赵虎问道:"何事让你来找我?"
陆行云的容貌相对平凡,容易被人忽略。他谨慎地开口说道:"那个...其实并无什么紧要之事,只是我看赵兄你武艺高强,心生敬仰,想请你帮个忙..."
赵虎对此产生了兴趣,他双臂交叉,在心中等待陆行云继续说下去。
陆行云稍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在名次排行中名列后茅,实在无法和赵兄你相比。你知道的,名额有限,仅有五个,赵兄你的位置自然无可动摇。但如果你能施我一臂之力,我将感激不尽。"
赵虎深知自己的积分已无通过考核之忧,因此他问道:“如何报答我?”
陆行云感觉有戏,于是抛出诱饵:“我父亲是天鹰镖局的教头。”他审视着赵虎的反应,却并未继续说下去。
陆行云嘿嘿一笑,却未作声,赵虎接着说:“我曾在东郡县听闻天鹰镖局的名头,那时候就梦想自己能像镖师一样行走江湖,别提有多喜欢了。你老爹竟然是那个镖局的教头!那他的武艺应该厉害得很吧?”
陆行云则谦逊地说:“赵兄,这并不是重点。我听你提过,你的家里有些困难,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让我父亲在东郡县帮你们家重新换个更大的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赵虎眼神明亮,凝视着陆行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陆行云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赵兄,我不会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比武只有三回合,如果排到你的时候,能不能放我一马呢?”
赵虎稍显为难地说:“那得加钱!”赵虎一手伸出五指,接着说道:“五……五百两银子。”www.33qxs.m
陆行云觉得这胖子开口不小,最后还是咬牙答应道:“行!成交!”
为了防止陆行云失信,赵虎要求他先将身上的银两数出来,剩下的则写一个欠条,待比武结束后由他父亲送至他母亲手中。
而钱志强,南明县大地主家的公子,因为斋天观的仙人曾路过钱家庄,他的父亲喜欢算命,这位仙人曾为他算过命,作为回报,他的父亲赠了一箱金银财宝,仙人觉得过于厚重,便引荐钱志强参加斋天观的入门考核。
钱志强深知他父亲的一个处事原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于是,他也找到了赵虎,因为他知道赵虎缺钱。
就这样,巧合之下,赵虎接过了陆行云和钱志强的银两和欠条,并满口答应。
二人先后离开赵虎的客舍,带着必胜的信心,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比武。
傍晚时分,赵虎与张翼两人在食堂品尽了一顿美餐后,谨慎地移步至一个荒寂无人的角落。他们四处张望了半晌,待确认周围无人之后,赵虎低声传递给张翼两袋银两和两张欠条。
赵虎的大拇指在空中竖起,充满赞许地对张翼说道:“兄弟,你的智谋真不是盖的!你如何预料到这二人一定会找我求助呢?”
张翼笑得眼角带着风采,道:“接下的比武,按目前的形势看,你、梦婷婷、薛明霞的排名应当稳居前三,而我,未足以构成他们的威胁。我对这二人的日常交往也颇有留意,司马冉则总是孤身一人,于是我便推断他们定会找你,难道他们会去求助于一个能力不及你的女生吗?他们很可能会设法使司马冉失势,因为我垫底,司马冉就成了他们的唯一目标。”
赵虎沉吟了一会儿,向张翼提出:“咱们要不要提前告知一下司马冉,毕竟我觉得他是个还不错的人……”
张翼无奈地搂住赵虎,只是赵虎的身形如虎背熊腰,他那短小的胳膊几乎无法环住赵虎。他继续说道:“让他们三人先互相争斗,等到他们消耗过后,我才有机会胜出。”
赵虎哈哈大笑,道:“那就让他们斗去吧,翼子既然是我兄弟!就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比武排到你,我就任你获胜。”
张翼从中抽出一袋银两和一张欠条,淡笑道:“我们是兄弟,让我赢是理所当然,钱也不能少了我一份!”
陆行云、钱志强、张翼的总积分依次排在队尾,他们心中已经默默地搭起各自的算盘。尽管他们在第二关的团队挑战中曾肩并肩作战,然而若最后两名淘汰,剩下的就只能见证他们被仙门拒之门外。深夜的寂静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眠。
在淘汰的悬剑之下,没有永远的友情,只有永恒的利益。
张翼从一开始就已经筹谋好了所有的步骤。他没有仙根,测试中不能得到分数,所以在第二关他必须拿到满分,即使这样还是让他排在了最后。因为他知道,拥有修炼天心道的张翼已经积攒了使用三次必杀技的机会。这样的排名反而成了他的助力,因为人们总是会同情那些比自己更加可怜的人,然而却总是无法接受与自己境遇相似却过得比自己更好的人。
话说陆行云和钱志强一同无事在行者舍广场溜达。陆行云轻轻抚摸着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阴鸷。他冷冷一笑,仿佛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钱志强轻轻舔了舔嘴唇,眼眸中闪烁着一抹阴冷的光芒,似乎已经有了不可告人的计划。他与陆行云并肩前行,表面上亲密,实则各怀鬼胎。
陆行云的脚步悄然而止,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钱志强。
陆行云沉声开口:“钱兄,我构想了一番,有个计划或许能让我们对司马冉和张翼施加更大的压力。”
钱志强的眉头微微上扬,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未尝的好奇与兴趣。
钱志强装出一副惊奇的模样,回答道:“噢?那就请详细说来听听,咱们如今可是风雨同舟,共度难关。”
陆行云手指轻点空气,低声嘟囔道:“你瞧,这是什么?”他在确定四周无人的情况下,从怀中掏出一些根茎。
钱志强皱眉打量那些根茎,疑惑地问道:“这是你从哪搞来的决明子?”
陆行云笑得眼眯成一条缝,轻易地回答道:“这还不简单,斋天观厨房的后院就有。决明子四处都是,我小时候常常便秘,家里就常常用这个帮我通便。”
听完陆行云的话,钱志强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钱志强皱着眉头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两个拉稀?”
陆行云眼睛一亮,点头笑道:“对头,我待会儿就把这些决明子磨成粉,等到比武的前一天,我就偷偷地把它放进他们的陶壶里。”
钱志强眼睛一眯,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钱志强低声赞扬道:“不错,这个计划够狠。唉,同窗一场,却得相煎何太急。只可惜名额有限,若他们不退,咱们只得退位。”
陆行云与钱志强的眼神在空气中相遇,他们之间仿佛建立了一种无声的默契。表面上看来他们合作无间,但实际上,彼此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权益和野心的游戏,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暂时的联盟。
陆行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淡的决断。
陆行云挺胸道:“钱兄,你放心。我们既然选择了联手,必须彼此建立信任,这个计划,我们必能成功!”
钱志强微微颔首,他的眼神里弥漫着更深的阴谋与狡黠。
钱志强哼声道:“确实如此,只要我们共同行动,将他们剔除出局,我们自然能顺利成为斋天观的弟子。”
在行者舍广场上,他们的对话呼啸而过,带着一股冷冽的意志。虽然他们在表面上合作得天衣无缝,但他们各自心中,却是深知彼此只是各自的棋子。
他们的话语暂时停止,目光纷纷向行者舍广场的另一头投去。那边,张翼孤身一人,手持长剑,正在练习一种独特的剑法,仿佛在玩一场猴戏。
陆行云轻轻叹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轻蔑。
陆行云摇头道:“看来,张翼并不是我们应该担忧的对象。他名列末尾,且无仙根,无法步入仙门,只不过是个弱者。”
钱志强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视。
钱志强冷嘲道:“正是,张翼实力匮乏,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不过是风中的灯火。我们只需将他无视,全力对抗司马冉。”
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对张翼的鄙视和轻视,仿佛他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陆行云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不过,据薛明霞所说,张翼是柳长老带回来的。我们得小心点,别闹得太过火,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钱志强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们相视而笑,仿佛已经认定张翼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无需过多考虑。他们眼神中的自信,如同已经握住了胜利的先机。
第28章 营救皇子
太阳依旧挂在天子城的天空,炙热的阳光普照着整个码头,满载着各种货物的船只一字排开,一种渔港特有的咸湿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码头的人来人往,繁杂的声音充斥着每一寸空间,白鹭惊飞,但整个画面的中心,却是两个正在卖力搬运货物的苦力。
中年男子露出强健的肌肉,青年男子瘦若枯柴,特别是那张苍白的脸,谁看谁都觉得渗人。二人手脚上磨出的老茧凝聚了他们的汗水和血液,明显的晒黑的肤色和那身上因为长期压制重物而有多处淤青。他们在码头干搬运的活儿,每天重复的任务就是将货物从船上搬下,然后堆放在码头的指定位置,日复一日,他们的生活就这样在苦力的工作中度过。
工头形似贼眉鼠眼,对他们二人的工作成果从来都是挑三拣四,有时候甚至会无理地克扣工钱。今天,当工头又一次随意扣去陆宇良应得的工钱时,刘东进终于爆发了,他大声质问工头的行为。
瞬间,码头的嘈杂声音一下子消敛,工头的打手们立即聚集起来,一时间,场面变得紧张起来。看似要发生冲突的一刻,陆宇良站了出来,他拉住了刘东进,用坚定的眼神交流了几秒,刘东进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没人说话,只有海风在耳边呼啸,那些围观的打手们看着他们二人默默地离开了码头。他们走的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个炎热的午后,他们的影子在码头上拉得很长很长,直到消失在远方的街头。
陆宇良有些懊悔地说道:“大哥,我当时不该跟那厮争吵。”
刘东进瞥了他一眼,说道:“没打死他算他走运。”
陆宇良笑起来渗人的苍白脸却让刘东进有几分心疼,继续说道:“得想点法子搞钱,小陆你这病不用太担心,大哥已经决定了。”
陆宇良心知自从来了天子城,自己的病就发作,连累了刘东进。他难受地说道:“大哥,你娘的病也不知道好了没有,咱们要不要偷偷回东郡县一趟?”
刘东进对陆宇良说道:“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但现在得回涧口河把玄心蛊给取回来。靠他营生,总好过其他的一切。今夜咱们找条船偷渡回涧口村。”
夜深如海,繁星点点,若有若无的月光洒落在世卿府上。一片静谧之中,不时传来寒蝉的清鸣,似乎在诉说着秋夜的寂寥。居于府邸最内的一间寝室内,魏明史宰相正闭目养神,他的呼吸平稳而深长,似乎已进入甜美的梦乡。
突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府内的宁静,犹如落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脚步声逐渐靠近,仿佛带着厚重的紧迫感和焦虑的情绪。赫然是宰相身边的近身侍卫,他的脸色苍白,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似乎见识了什么令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侍卫来到宰相寝室前,他急促的呼吸似乎在夜空中回荡,他仔细探听了一会儿,确认宰相正在安睡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了叩房门。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他听到了床铺上轻微的动静,侍卫忍不住轻轻颤抖,犹豫片刻,他再次敲了敲门,声音更加有力。
宰相魏明史从梦中惊醒,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的眼睛微微睁开,昏暗的灯光中,他看到侍卫焦急的眼神。这一刻,魏明史的心里不由得一紧,他明白,晚间打扰他休息的事情,定然非比寻常。他勉强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沉着声音问道:“何事如此紧急?”侍卫口干舌燥,连声道:“宰相,有紧急军情。”
半年前,魏明史野心勃勃,垂涎皇权,他施展心机,巧妙地囚禁了皇帝的三个皇子——大皇子年方八岁,而两个小皇子,分别才六岁和四岁。他们被囚禁在禅心院,独立为他们三人建造的山庄内,山庄周围竹林环绕,远离人烟,如同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庄内装潢舒适华丽,满足了皇子们的日常生活需求。三个皇子的生活虽不寒酸,但一直受制于人,可谓是金丝笼中的小鸟。
山庄中有百名近卫围守,均是魏明史亲自挑选的骁勇之士,他们忠诚于魏明史,严阵以待,无人敢近。这宛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守,可谓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飞进去。
这个深夜,天象异动,阴云低垂,隐约有雷声滚动。星月失光,犹如暗黑神祇即将降临人间。在这令人窒息的夜晚,永宁王朝的右将军萧成风突然从边疆疾驰而回,随他而来的,是百名身经百战的骁骑尉。
他们彻夜行走,戈装未解,似乎预知有大事将发生。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坚毅和决然,他们都明白,即将要参与的,不仅是一场普通的争斗,而是一场可能改变国家命运的战役。在月黑风高之际,他们偃旗息鼓,如同一阵冷风,悄然无声地贴近了山庄。
而此时,山庄的近卫统领向邵奇却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另一股强大的势力正接近这里。萧成风带领着骁骑尉在深夜中突袭山庄,这是一场犹如风暴般的进攻,完全出乎魏明史的意料。
突然,一声响箭射向天空,瞬间照亮了山庄四周。随之而来的,是萧成风率领的百名骁骑尉的威猛攻势。他们如猛虎下山,各显神通,使出浑身解数,刀光剑影,冲向山庄。www.33qxs.m
山庄的守军闻讯大惊,他们骤然从沉睡中惊醒,但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时,却显得措手不及。瞬间,山庄内外酣战正酣,如火如荼。
赶至现场的魏明史,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看着面前的战场,满眼的愤怒和惊骇。他没有料到,萧成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冲锋陷阵之间,萧成风的两位得力干将——锦绣霸王韩铭和荡寇将军林箴,如狼似虎,如入无人之境,将三个皇子陆续救出。三个皇子年纪尚小,被束之高阁,心中恐惧,看到救援之人,激动得泪水滴滴落下。此刻,岁月的无情和人间的冷暖都凝聚在这晶莹的泪珠里。
然而,天公偏偏不作美,魏明史的援军源源不断地汇集至此,铁骑如龙,黑压压的军队恰似铁壁铜墙,阻挡在他们面前。萧成风眉头紧锁,见状决定分兵三路,便命韩铭与林箴各自带一位皇子,疾驰而去,他本人则带着大皇子,决心先行突围。
他们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带着三个龙子,分头向皇宫疾驰而去。然而,当他们到达皇宫时,已经发现皇宫也被魏明史的军队重兵把守,皇城如铁桶一般,四面皆是军队,仿佛一张巨网,即将将他们困在其中。
萧成风心中急如焚,但他深知,不能失去冷静。他立刻改变计划,下令两位将领继续带着皇子向其他城门方向先行离开天子城最后在南明县汇合,引开敌军注意力,他则决定带着大皇子向码头行去,打算借水路离开天子城。
夜幕已深,萧成风带着大皇子,奋力跃上了一艘货船,他的剑如同冷月般寒冷。
“侠……侠士,有话好好说”架在船夫脖子上的剑刃让其颤抖不已,“快开船!”萧成风冷冷说道。
船夫迅速划动桨板,船身在湖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从而离开后面紧追不舍的追兵。深黑的湖水在月光下疾速溅起,倒影着冰冷的铁剑,映照出萧成风决心果断的面孔。
在船尾的暗处,两个人影紧紧地躲着。他们正是刘东进和陆宇良,二人无意中卷入这场闹天的风波,心中惊骇又慌乱,只能无助地看着眼前的战斗。他们紧贴船壁,力图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祈求萧成风不会发现他们。
疲于奔命的萧成风此刻也累得够呛,他感到全身无力,内心充满了疲惫。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紧握着剑,强行保持清醒,竭尽全力驾驭这艘小船,带着皇子向前疾驰。
夜色渐淡,天边的朝霞开始染红了天际。日出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湖面上,如金子般闪烁,照亮了船上的一切。这时,萧成风才发现了藏在暗处的刘东进和陆宇良。他露出惊讶的神情,但随即又收敛了下来。他不再追问,也不再责怪,他明白,此时的他们,都只是在做一件事——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陆宇良和刘东进互相对视了一眼,再次审视着萧成风的服饰。他身穿深色铠甲,胸前镶嵌有金色的麒麟图案,腰间配有精良的长剑,头上戴着一顶古铜色的将军盔,颜面俊逸,目光如炬,给人一种雄浑的感觉。尽管他的装扮已经颇为破旧,然而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之气,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身份。
刘东进和陆宇良那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程度,二人默契十分。
陆宇良装着唯唯诺诺的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一些:“大人,我们......我们是涧口村的难民,我们不过是想回到故乡,我们……”
萧成风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让人无法逃避。然而,他的态度并不是他们预想中的冷酷,反而充满了理解。
“涧口村……”他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知道那个地方,我现在也再逃命,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他停顿了一下,显然正在深思,然后他又开口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刘东进善察言观色,常人眼中的细节在他那里便能察出千万道门径。他看萧成风的将军装束虽有些破旧,但修长的身材却使他显得气宇轩昂,这般气概,非将军莫属。然而令他更感疑惑的是,这位冷峻的将军却带着一位娇弱的童子。那童子衣着华贵,虽然已被泥水染得斑驳不堪,却依然可以看出其非寻常之处。
刘东进心中琢磨,他欲拜识这位大人物,但又担心二人身份卑微,惹得将军不悦。
萧成风温柔地抚摩着那童子的头发,声音平静地问道:“夜已深,你应该去休息了。”
童子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萧成风,微微皱着眉,仿佛有什么心事。“我还不困。”他小声嘀咕道。
萧成风轻笑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你总不能一直醒着吧,明天还有长路要走。”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知道,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童子看着他,久久未语,最后低声回应:“我知道,成风哥哥。”
刘东进忽然有了个猜想。那童子的体态、语言、举止都透露着贵族的气质,这使得刘东进怀疑这位童子可能是皇家的子弟,甚至可能是皇室的血脉。
心怀此想,刘东进便寻找机会与萧成风拉近距离。他时而承接萧成风的话题,时而引发新的话题,尽力使自己显得有趣而不过于讨好。在他的努力下,萧成风对他的态度慢慢地变得友善起来。
翌日傍晚,刘东进趁船上宁静的时候找到了萧成风,“将军,你看,那边的晚霞真好看。”他指向远处的天际。
萧成风抬眼望去,淡淡地点点头,“嗯,的确。”
刘东进接着道:“我和小弟家里穷,早早就拜入道观学习一些营生手艺,所以看见将军疼惜孩子就想着走了多年的老爹。”他回头看向萧成风,“将军你是遇到麻烦了吗?”
萧成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看向刘东进,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和,他沉吟了片刻,轻轻地说道:“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我希望我能是个好父亲。”
刘东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将军,你对孩子的关爱,我觉得真挺好的。”
萧成风看着刘东进,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意。
刘东进摩挲着自己的手掌,静静地向萧成风述说着:“将军,我们本是涧口村的村民,去年,一场瘟疫在村中横行,乡亲们接二连三倒下了,就想着出来求得方士求助咱父老乡亲。”他的眼中满是哀痛与无奈。
萧成风沉默地听着,眉头紧锁,心中为涧口村民的遭遇深感同情:“你们为何不向天子城求救?”他问道。
刘东进呼吸一顿,然后继续道:“我和小弟跋涉到天子城就是为了求得名医的药方。然而,在回程之中,我们的一切被恶霸所掠夺,连身上的盘缠都被夺走了。”他伸出双手,诉说着他们的悲惨遭遇。
萧成风深吸一口气,尽管他与二人并无深交,但听到他们的遭遇,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同情和怒火:“这群王八蛋,若不是那老匹夫天子城何以至此民不聊生。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回到涧口村,挽救那些尚可救的生命。”
此时,童子也迎上萧成风的视线,眼中充满了坚定:“成风哥哥,我也希望能做些什么,帮助他们。”他的声音虽然温和,但言语间的坚决却让人深感动。
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刘东进对萧成风的猜想越来越坚定。于是有一天,他决定向萧成风直接询问。他谨慎地选择了一个时机,当他们独处的时候,他悄声问道:“萧将军,那童子...他是你的亲人么?”
萧成风一愣,似乎并未预料到这个问题,但他没有回避,而是看着刘东进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他是我要保护的人,他的安全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听到这里,刘东进心中已有了打算。
第29章 弘扬佛法
天子城外十里的寒溪桥,夜色浓重。明灭的灯光从寒溪桥上透出来,映照着周围的雾气。这里,正是魏明史的将士埋伏下的捕捉锦绣霸王韩铭和荡寇将军林箴的地点。
暗夜之中,寂静的溪水突然激荡起来,声音惊动了守桥的士兵。他们齐声大喝,持长矛横枪挡道。在朦胧的灯火中,韩铭和林箴身着黑色战袍,披挂在战马之上,刀光闪烁,虎视眈眈,如同猛虎下山。
“此路是我等所设,阁下若是想过,只需放下皇子,我等自会让路。”魏明史的亲信将军孟铮阴冷地道。
“孟铮,你真以为我等会痛痛快快地交出皇子么?”韩铭身上的气势如狂风暴雨,凛冽而霸道,他挥舞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如同猛虎怒吼,“想要皇子,便自取!”
几乎是在韩铭的声音刚落,林箴已经纵马冲向了桥头,手中的长枪如毒蛇出洞,刺向了孟铮。他身后的士兵纷纷呐喊着跟上,身后的声浪中带着极高的士气。
“铮儿,此战我来了!”林箴冲至桥头,手中长枪一指,指向了孟铮。他身上的气势如百狼奔腾,磅礴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孟铮手中的长矛已经刺出,一道烈烈的刀光直劈而来,锐不可挡。林箴只感觉眼前一片刀光,全身的力量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走。
孟铮的刀光如闪电,他的刀快如风,一瞬间便将林箴击退。他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林箴,冷声道:“阁下是锦绣霸王,可笑我等此番却是来捉将军的。”
眼看林箴已经无法再战,韩铭眼中杀意更烈,他挥舞起手中的刀,直冲向孟铮,但在他还未靠近,孟铮的副将便将他拦在了半路。
韩铭看着孟铮的副将步步逼近,他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江海,但他的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二皇子紧紧拽住韩铭的盔甲,他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二皇子的胳膊示意不必害怕,那一刻,他变得冷静下来。
“韩将军,今日你是无法再逃。”孟铮的副将冷笑一声,他举起手中的长刀,剑尖直指韩铭。
“我只是想带二皇子平安回宫而已,尔等侍奉魏明史老贼就不怕被世人所唾弃吗?”韩铭平静地看着他,口中话语如同冰霜,冷酷无情。
“宰相大人对我恩重如山,这永宁王朝现在不是宁皇说了算!我劝你放下皇子,我等自会送他回去。”孟铮的副将步步逼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
“哼,我韩铭一生忠君为国,岂能任你们宵小儿辈践踏!”韩铭的声音响彻寒夜,他的身影如同狂风中的大树,坚韧不摇。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孟铮的副将见韩铭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然后猛地挥出手中的刀。刀光闪过,韩铭已经无法再维持身形,他只能紧紧地护住二皇子,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副将的攻击。
二皇子紧紧地依偎在韩铭怀中,他的小手抓住韩铭的衣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惧。韩铭一只手护着二皇子,另一只手抓紧剑柄,他知道,他无法分心,一旦分心,那将是二皇子甚至是他自己的灭亡。
“你要是敢伤害二皇子,我韩铭必让你血债血偿!”韩铭狠狠地瞪着孟铮的副将,咬牙切齿。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孟铮的副将嘲讽一笑,他的眼神瞥向二皇子,然后快速挥出长剑,向韩铭刺去。
韩铭眼看剑光疾至,他急忙挥剑抵挡,一边护着二皇子避开。可是孟铮的副将并未停下,他紧跟着再次发动攻击,这次的目标直指二皇子。
韩铭眼看孟铮的副将疾刺向二皇子,他心中一紧,迅速的抱起二皇子躲开剑光,但却忽视了孟铮副将的另一只手,那只手瞬间掐住了他的剑腕,韩铭的剑瞬间脱手,副将猛然一拉,韩铭立刻失去了平衡。
韩铭倒在地上,虽然他迅速站起,但是孟铮的副将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长剑抵在他的颈项。
在孟铮的吩咐下,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分头把二皇子和三皇子抱起,就像捧着宝贝一样谨慎小心地走向山庄的方向。他们每一步都走得稳健,深怕惊吓了两位皇子,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士兵们森森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荡。
与此同时,被绑住的韩铭和林箴则被另一批士兵押送,目的地是禅心院。他们的步伐比带着皇子的士兵快了许多,因为他们清楚,他们带着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魏明史在禅心院的大殿内等待,他的目光在殿内的佛像和香炉间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身着一袭锦衣,坐在高高的蒲团上,神色平静如水,似乎并未被眼前的一切所影响。
殿门缓缓打开,一阵寒风吹进来,带着夜色的味道。魏明史抬起头,看着门口的士兵们,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淡淡地问道,“皇子们怎么样了?”
士兵们赶紧上前,他们在魏明史的面前恭敬地低下头,一个士兵上前,颤抖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话,皇子们已经被安全带回山庄了。”
魏明史闻言,微微点头,然后又问:“韩铭和林箴呢?”士兵们听到魏明史的话,面色一紧,他们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只怕要闹大了。一个士兵上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韩铭和林箴已经被我们押送来了,正在门外等候。”彡彡訁凊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他身穿一袭墨衣薄衫,腰间系着金色的束带,眼神锐利。他正是魏明史身边的得力干将——白寒。
他步步稳健地走到魏明史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直立如松,目光坚定地看着魏明史。他开口,声音如寒冰般清晰:“明史大人,今夜山庄的守卫应该如何处理?”
魏明史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白寒,他的眼中没有怒火,只有冷然。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蒲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冷漠而又毫不含糊:“全都用杖罚。”
白寒听到魏明史的命令,他没有反驳,也没有犹豫,只是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殿外,曾经的守卫们已经被白寒的手下围住,他们的表情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知道,他们犯了天大的错误,那是他们任何人都无法挽回的。他们低下头,任由冷风吹动他们的衣角,等待着即将来临的严厉惩罚。
白寒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的眼神如寒冰般冷漠,没有任何同情,也没有任何宽恕。他挥手,百余名士兵手持长杖,步步逼近。他的声音冷漠而又决绝:“按照大人的命令,用杖罚。”
那一刻,大殿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身上,映出他阴森恐怖的脸庞,映出他那高傲而冷酷的眼神,他仿佛是那个大殿内,对他们宣布严厉判决的无情魔头。
犹豫和挣扎在士兵们的面庞上流转,他们恐惧地看着白寒,他们知道他是魏明史的得力干将,他的命令就是魏明史的命令。他们无法反抗,无法逃避,只能任由他们的命运,在那一刻,被无情地扭曲和撕裂。
一个犹豫的侍卫被拉了出来,他的身体在冷风中颤抖,他的脸色比那冰冷的风还要苍白。他被迫跪在地上,长杖落下,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那声音犹如噩梦般的预兆,他们知道,那是他们即将面临的恶梦的开始。
宰相魏明史走上前,躬身向德高大师道:“大师,魏某的无礼,实在令人羞愧。”他的语气充满了歉意,一双眸子中带着深深的惋惜。
德高大师皱眉,沉声道:“魏施主,柳青风本在老衲安排下静守他爱人的魂魄棺,这深夜的打斗怕是被他知晓,现在人没在后院了。”他的目光如同深潭,凝视着魏明史。
魏明史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德高大师,轻声道:“大师,魏某在此必将事情说明,望大师能助我一臂之力。”他的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求助之意。
德高大师微微一愣,他看着魏明史,神色有些动容:“魏施主是我禅心院的朋友,若是有能力,定会尽力而为。”
魏明史命令白寒走到德高大师跟前跪下,然后诚恳地说道:“若不是这个白寒无能便不会扰了德高大师,但是事态危急那柳青风可是吴一子的弟子,若是他把刺杀张仲文的事情回去告诉了吴一子,那问题就大了。”
白寒深吸一口气,他从衣袋里取出一把短剑,他的面色上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紧张。跪在大师面前,他沉声道:“大师,实不相瞒,我无能,未能在最初时刻即将事态控制住,导致此次扰乱了您的清修。”
白寒面色苍白,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紧紧握住短剑,深深地刺入自己的大腿,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他却强忍住疼痛,看着魏明史,声音略带颤抖:“大人,我已经联系了修真界的天罡门,他们的掌门人,月清仙人已经答应帮忙。”
魏明史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天罡门?那是天岳宗宗主慕容玄的死敌。”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不过,这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白寒忍住疼痛,咬紧牙关,道:“对,月清仙人已经安排人来接手此事,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去对付张翼和柳青风。”
魏明史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地点头,“那就好,你早些休息,这事情你已经做得够多。”他的目光依然冷硬,然而在声音中,白寒自己算是过了这一鬼门关。
深夜的寺庙大殿内,灯火昏暗,魏明史冷眼注视着被捆绑在大殿中央的韩铭和林箴。
“说,萧成风和大皇子去了哪里?”魏明史的声音冷冽而坚硬,每个字都如同寒冰一般。
韩铭抬起头,尽管他的脸上带着疲倦和伤痕,但那双眼睛却犹如狼群中的狼王,充满了决绝和坚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装傻也没有用。”魏明史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你以为你们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林箴也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决绝,“狗贼!”
魏明史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他抬手,指着两人,“拖下去。”
随着他的话落下,两个士兵立刻冲上前来,剑刃寒光闪闪。在那一刹那,韩铭和林箴并没有任何的惧色,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无畏的面对着死亡。
他们知道,为了保护大将军萧成风和大皇子的安全,他们必须守口如瓶。即便是死,他们也要坚定不移的履行自己的使命。
剑刃挥下的那一刹那,他们紧闭眼睛,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坚定的笑意。他们死而无憾,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将会为大将军和大皇子赢得宝贵的时间。
当剑刃落下,大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魏明史看着两具倒在地上的身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悦或者满足,只有一片冰冷和漠然。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大戏的序幕,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魏明史对德高大师说道:“就没有办法控制住柳青风?”
德高大师答道:“玄魂棺可以留住人的三魂七魄,长明灯是我当初给他留下的引子。”
魏明史思索问道:“这引子是何意思?”
德高大师笑道:“柳青风身手不凡,老衲确有爱惜之意。可此子红尘恣意,不像是能遁入空门之人,你也知道他还是吴一子的徒弟,我不用点伎俩他怎么能甘心拜入佛门呢?”
魏明史了悟道:“那大师可得帮助老夫一臂之力呐!”
德高大师:“听你手下是有杀他之意,老衲既是魏施主的朋友,也曾帮助过你。”德高大师的意思是魏明史刺杀张仲文有他的功劳。
魏明史说道:“宁皇不喜佛法,但老夫却是深谙佛法。这禅心院虽说已有千年底蕴但宁皇故意重道轻佛,这乃是忘了祖宗的教诲。老夫明天就让百礼官募集工人扩大禅心院,还望大师首肯。”
德高大师满意道:“万万不可,佛门乃是清修之地,渡人渡己是我作为主持的本分,若是香客旺盛我也对得起始祖老人家在天之灵。”德高大师虔诚地双手合十。
魏明史会意道:“香客不会少,禅心院在天子城就是我魏某的参悟之地。此等佛门圣地,岂能冷清?该是这永宁世道罔顾了世人的心,理士官从明儿起就要把佛门渡给世人,就是苦了大师的慧心呐!”
德高大师深深地看了魏明史一眼:“老衲有个请求,还望魏施主采纳。”
魏明史问道:“大师请说!”
德高大师于是说道:“柳青风虽顽劣,但老衲有心替佛主收为弟子,还望魏施主不要造了杀孽。”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他会老实地呆在禅心院,其余的烦恼那就靠魏施主自渡了。”
魏明史已经心满意足便说道:“魏某受教了。”
第30章 赠予仙丹
比武大会安排:
第一天:
赵虎vs陆行云。
薛明霞vs梦婷婷
钱志强vs司马冉
张翼在第一场比武中将无对手,他将在观察其他参赛者的比赛中准备第二天的比赛。
第二天:
胜出者将进行下一轮的比武,具体对手视第二日的比赛结果而定。
第三天:
决战日。最后的决战,最终决定谁将成为比武考核的第一名。
比武当日,各位考生被叫到比武场开始备战,台上的吴一子致辞各位考生。
台下,司马冉脸色苍白看上去虚弱无力。陆行云和钱志强看着他那模样心里窃喜。
孙天翔挥手一指,话音刚落,赵虎和陆行云便步上了擂台。赵虎如同一头凶猛的狼,他的身材雄壮,双手握着狼牙棒,棒身上还闪烁着微微的气息,正是他的技能——凝气决。而陆行云,则是如同一柄出鞘的锐剑,他的面容清秀,双手挥舞着锋利的剑,随风起舞。
赵虎一身豪肆,双手握住狼牙棒,体内的气息犹如汹涌潮水,震得空气都有些波动。陆行云相形见绌,他的剑虽锋利,但却似乎在赵虎的凝气决面前微不足道。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擂台之上风声凛凛,尽是赵虎挥舞狼牙棒的威风之声。他每一击都如雷贯耳,力道之猛直逼人心肺。陆行云被他攻得步步后退,看起来有些狼狈。
赵虎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他看着陆行云满脸的震惊,更是得意洋洋。他用力抡起狼牙棒,直奔陆行云的胸口去,一招凝气决直奔陆行云的心口。
陆行云脸色苍白,他挥剑挡住赵虎的攻击,狼牙棒与剑相交,一声巨响,陆行云被巨大的力道逼得退了几步,一阵巨大的痛苦让他面色更加苍白。
见状,陆行云忙暗中示意赵虎:“你不是说好让我了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苦涩。
赵虎听后哈哈大笑,豪爽地回道:“让你老母!”他再次提起狼牙棒,凝聚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向陆行云冲去。他的凝气诀再次释放,强大的气浪犹如泰山压顶,无情地冲向陆行云。
最后,赵虎凭借着凝气诀的力量,成功击败了陆行云,胜利的笑声在整个擂台上回荡。而陆行云则狼狈不堪,他气冲冲地离开了擂台。
孙天翔走上台前,他举起手,安抚下场中热闹的气氛,等到周围稍微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本场比武结束,胜者为赵虎!下一场,薛明霞和梦婷婷上台。”
他的话语在擂台之上回荡,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一一转向赵虎。而赵虎则是满脸得意,他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豪爽的笑容在众人目光中显得更加明亮。
下一场比武开始了,孙天翔站在高台上,高声喊道:“下一场,薛明霞对梦婷婷!请两位选手上台!”
薛明霞的技能为烈火剑诀,凝聚剑气形成烈火,燃烧对手。而梦婷婷则是使用寒冰诀,寒冰诀以寒气为主,凝聚剑气形成冰霜,冻结一切。
两人各自走上擂台,短暂的准备后,便开始了他们的对决。剑气纵横,烈火与寒冰在空中交汇,相互碰撞,瞬间形成一片烟雾,擂台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薛明霞站在东边,手持一把烈焰红剑,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火热的光芒。她的剑诀是烈火剑诀,那是由一种强烈的火元素剑气凝聚成的剑术,以攻击力著名。在她的剑尖上,烈火剑气已经蓄势待发,如同一个威胁的火龙,跃跃欲试。
而梦婷婷站在西边,手持一把寒冰蓝剑,她的眼中泛着坚韧和冷冽的光。她的剑诀是寒冰诀,那是由冰元素剑气凝聚成的剑术,寒气逼人。在她的剑尖上,寒冰剑气如同一个寒冷的冰凤,静静地盘旋。
在孙天翔的命令下,比武正式开始。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薛明霞烈火剑诀首先发动,火元素剑气如同烈焰,瞬间涌向梦婷婷。梦婷婷不慌不忙,一招寒冰诀也使出,寒冰剑气在空中形成一片冰霜,与烈火剑气相撞。
一时间,擂台上火光四溅,冰霜飞扬。火与冰的碰撞,让所有在场人员都为之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看到的,是一场冰火两重天的剑斗,震撼人心。
在众人屏息观看的时候,烈火剑诀和寒冰诀不断在空中碰撞,又不断分开。每一次碰撞,都会产生耀眼的火光和飞扬的冰霜;每一次分开,都势必要决一生死。
然而,她们的剑气始终无法决出胜负。薛明霞的剑气越来越烈,犹如烈日正午,那一刻,众人仿佛能够感受到她心中的炙热与坚定。相比之下,梦婷婷的寒冰剑气也不是毫无威胁,她的每一次出手都准确且决绝,寒气盖过全场,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无法抵抗的寒意。
在剑气纵横交错,火冰交织的刹那,薛明霞与梦婷婷的剑法之间,已经感觉得到火胜于冰的趋势。
在激战中,薛明霞突然变招,烈火剑诀在瞬间凝聚,变得更加炽热。这一次的攻击,赤红的火焰如同烈日炙热,宛若神火焚天,向着梦婷婷直接斩去。
梦婷婷虽然奋力抵挡,寒冰诀施展到极致,但仍然被薛明霞的烈火剑诀压制住,只得后退数步,面色惨白。观众们看着这一幕,都明白这场比赛,胜负已分。
最终,孙天翔宣布了结果:“薛明霞胜!下一场——”
薛明霞微微一笑,看向观众席中的张翼,她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而梦婷婷则是落寞退出比武场。
在返回行者舍的路上,梦婷婷有些难过,眼睛也是红红的。她内心很不想认输,但实力却不如薛明霞,特别是走下台之前看到薛明霞看着张翼的眼神,就觉得内心很痛。
“走这么快干嘛!”张翼在梦婷婷身后喊道。
转身看到是张翼,梦婷婷一下子的委屈随同泪水夺眶而出。张翼尴尬地看着天空,又看着梦婷婷,过了许久,梦婷婷才稳住了情绪。她问张翼:“我是不是很丢人?”
张翼挠了挠头说道:“这跟丢人没关系吧。咱们是哥们,回头我替你收拾她。”
梦婷婷娇嗔地哼道:“谁是你哥们了?你跟她眉来眼去的,真要打起来你会舍得?”
张翼无奈道:“这哪跟哪呢!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梦婷婷顿时盯着张翼的眼睛看着,半响过后,她气愤地转身就走,边走边生气的丢下一句话:“你的眼睛都出卖你了!”
“哎,女人心海底针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赵虎那只胖乎乎的大手搭在张翼肩膀上故作深沉道。
“胖子,啥时候过来的?”张翼惊讶地问道。
赵虎双手摊开也丢下张翼往比武场方向走去,留下一句:“在心碎的时候……”
“咚”张翼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自顾自地说道:“今天这是咋了?”
孙天翔刚刚宣布下一场比赛的名字时,司马冉就颤颤巍巍地走了上来。他看着面前的钱志强,苍白的脸色上带着几分倦态和疲惫。
他打开了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十分坚定:“钱兄,我状态不佳,只能申请弃权。”
全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接着就是一片低语。尽管对决场面上激烈的比赛少了一场,但人们从他的状态看起来就很不好,自是觉得无可厚非。
钱志强则是微笑着看向司马冉,淡淡地点了点头,他说道:“司马兄弟有所不适,那我们就另寻机会再交手吧。承让,承让!”他的语气十分的客气,却让人感觉出了他的大度。
孙天翔看了一眼司马冉,点点头表示了同意,然后宣布了结果:“司马冉弃权,钱志强胜!下一场——”
钱志强笑着向司马冉拱手致谢,然后走下了比武台。而司马冉则是微微颔首,抱拳还礼,然后慢慢走回了行者舍方向。
回来后的张翼看到这一幕也是感慨不已。孙天翔站在比武场的中央,声音响亮,激荡在每个角落,他清晰地宣布:“由于赵虎和陆行云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大,为了保证比武的公平和公正,现在决定由张翼对决的是赵虎。”
话音落下,比武场瞬间哗然,赵虎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自信,而张翼的眼神也更加坚定了。这场比武,注定将会异常精彩。
当孙天翔宣布赵虎和张翼的对决时,场中哗然。赵虎和张翼是兄弟,彼此心有灵犀。赵虎知道他必须让给张翼胜,他们在场上来回战斗,不过全都是假动作。他们的戏份紧密,似乎真实又像是假的,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智商被侮辱了。
然而,规则就是规则,没有规定不能打假赛。即使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场“大戏”,却无可奈何。最终,赵虎“被击败”,张翼赢得了胜利。
当孙天翔宣布张翼获胜时,场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假赛,但无人能违抗比武的规则。www.33qxs.m
孙天翔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随后,他又恢复了平常的声音:“明日的比武,是薛明霞与张翼的决战!争夺比武第一名的比赛即将开始!”
自古以来,仙界门派中恩怨纠葛无常,纵有一蹴而就之势,却亦无法掩盖众人对名利之追求。
付振华四长老受伤那日以来,他便如一颗忍冬,坚硬地缩在洞府的深处,四面八方,尽是他修为的沙砾。但随着伤势加深,他的修为如同春日薄冰,再无法抵抗岁月的侵蚀。他的心,就如那雪中的梅花,冷冷清清,落寞无助。付振华四长老本是救助考生而丧失了修为,并应该是斋天观人尽皆知且受人尊敬的的三长老,但如今却满眼落寞,满脸沧桑。
在此之时,陈清泉闯入洞府,就如一头不安的雄狮,他目露锐意,只为寻找可以争斗的猎物。
陈清泉侮辱性的言论激荡在洞府的四壁之间,如同冰冷的北风,狠狠地刮在每个人的脸上。他毫不留情的刺词,犹如锐利的矛,直指付振华的尊严和自尊。
"三师兄!"陈清泉的话语如利刃,直指心灵,"既然无作用,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句话犹如一记耳光,响亮而沉重,瞬间激起了弟子们的公愤。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为他们所尊敬的四长老,不禁愤怒不已。他们的眼眸中,满是对陈清泉的不满和愤怒。
其中一位名叫李世白的弟子,眼神炯炯,脸上闪过一丝愤然,他冲到洞府前,大声喊道:“陈清泉!你再怎么世故,也不能忘了你的师德!四长老付振华可是为了救人才丢了修为,你有何资格辱骂他?!”
然而,陈清泉仿佛并未听到李白的呵斥,他瞥了李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和傲慢。
李白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必须将这无耻的事情告诉掌门人吴一子,让他为师兄付振华伸张正义。得知此事的吴一子如遭雷击,怒气冲天。他缩地成寸,一瞬间到达了付振华的洞府。他瞪大了眼睛,瞪着陈清泉,言辞如剑,声若雷霆。
"陈清泉!"吴一子一声怒吼,犹如狂风暴雨般冲击着洞府,"付振华怎么也是你师兄,你有何资格如此侮辱你的师兄?!"
陈清泉被吴一子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一时苍白一时红润,如同被风吹过的枯叶,无处藏身。
"师父..."陈清泉想辩解,但吴一子的怒火已经燃烧起来,再无人能够阻止。
"你自视何等高傲,以至于认为你的师兄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空位子?"吴一子愤怒的目光直视陈清泉,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陈清泉想说什么,但只感觉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付振华,他是你的师兄,他怎么说也从未与你有间隙,平时看着你俩形影不离,你现在却这样侮辱他,你这是何等的无情无义!你是怎么做人的?"吴一子声若巨雷,直击陈清泉的耳鼓,让他无地自容。
陈清泉质问道:“那师尊我问您,这上百年来为了斋天观能晋升你付出了多少心血,若是这以后的众多发展相关的事务你交由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您想想!就算他有智谋,他能带领斋天观去抗衡其他竞争的门派吗?”
吴一子气的快要爆炸,指着洞府门口说道:“出去!给我出去!”
陈清泉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离开了。
吴一子站在洞府中,目光沉沉,心情犹如水中荡漾的涟漪,一时之间,不得平静。他手中的灵根丹,像是一团火,烫得他掌心发热。这一刻,他的内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痛的是自己的无奈和焦虑,更痛的,是对付振华这个四弟子的愧疚和歉疚。
他脑海中回荡着付振华往昔在他闭关数十年默默为斋天观的付出,那个为了斋天观,为了大家的安危,不惜一切的冲在前面的四弟子。他的修为和素养,一直是观内的楷模,他的善良和无私,一直是观内的明灯。他记得付振华当初是怎样的骄傲,怎样的自信,而现在,他的弟子却因为自己的勇为,而变得如此狼狈。
再者,付振华之所以失去修为,是因为救人,因为他信守自己的承诺,他答应了柳青风,他要救那个没有仙根的张翼。他为了一个承诺,而丧失了自己的一切,这对于付振华来说,太不公平。他的良心告诉他,他不能坐视不理,他不能让付振华为了他人,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最后,吴一子想到,付振华如今已经失去修为,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拥有威望的弟子。他现在,要承受观内其他人的眼色,要承受他们的指责。而他作为师傅,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他还有什么资格做师傅呢?
吴一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他将灵根丹握在手中,如同握住了付振华的生机。他走到付振华的身边,低声说道:
"徒弟,师傅我不曾忘记你的付出,也不曾忘记你的承诺。我不能看着你因为斋天观,而承受这样的痛苦。这灵根丹,你应当服下,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第31章 凡人不易
涧口河,河岸旁。白衣剑神柳青风身处空中,静若芷兰,冷眼直视着那地面上的两个贼人将玄心蛊从河中取出。
这萧成风又是何许人,那身边的童子为何被囚禁在山庄?
柳青风生性洒脱,谨记师尊所言莫管那凡人的恩怨纠葛。
当初在涧口河布置的法阵也传来异动,柳青风是被山庄的打斗所扰才前去查看。这几日若不是瞧见了这两个贼人,他也不会一直在空中紧紧跟随。他自然不会管那场中另外两人,他的右手伸向虚空,像是在抓取什么,紧接着,刘东进身上的引蛊槽仿佛受到了牵引,飞向了柳青风的手中。这时,地上的四人才注意到仙人在上,冷眼旁观。
刘东进还是太冒进了,然而他又不愿意让这玄心蛊一直留在涧口河。
柳青风身形飘逸,如若踩在天梯般走到了几人的跟前。而萧成风则是一身戎装,一只手紧紧地保护在大皇子的身前,他向他示意不要靠前,眼神警惕地盯着柳青风。彡彡訁凊
刘东进此时内心慌乱如麻,如坠深渊的心似乎就要停止跳动。这该死的仙人为何像块牛皮糖死死地缠着他和陆宇良不放呢?
陆宇良已经被惊吓得魂飞魄散,他瘫倒在地,如同一个濒临崩溃的孩子。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全身颤抖,无法控制地磕头于地。他的行为仿佛在为某种罪行做赎罪,他用最直接,也是最伤害自己的方式,表达出了他对生的执着和对死的恐惧。每一次头部砸击在地上的声音,都像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欲望和生存的执念在呐喊。
柳青风转过眼神,看向萧成风和那个被惊恐充斥的童子。然后,他的视线缓缓地转移到刘东进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湖面一般,冷静且无波,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内心。这一切都在无声之中,只有那深深的目光,像是无形的剑,直指他们的心脏。
刘东进深知自己已经走投无路,那份慌乱的情绪也随之消散,他跪倒在地上,开始像陆宇良一样不停地磕头。这个无声的场景,让在场的萧成风感到一阵后背发凉。如果不是他身经百战的坚韧,他可能也会像他们一样,像一只无助的蝼蚁一般无法抵抗。仙凡之间的距离,不是咫尺的距离,而是如天地一般的距离,如同神明与蝼蚁之间的距离。
柳青风将引蛊槽收入了储物戒中,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两个已经跪得磕出血的人身上。他开口问道:“参悟和参景二人是怎么被你们害死的?”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又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尽管柳青风无拘无束,纵情于世间纷扰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视人如草芥。在他的世界观中,即使是身为仙人,也要有道义,有原则。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举动,都是在秉持着这个原则,维护着他心中的道义。
刘东进毫无保留地将他和陆宇良与参悟和参景有关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他们二人甚至将衣物拉开,露出了肩膀,接着说道:“仙人,请看,我和我的兄弟都是被那些冒称仙家道派的高人所害。如果我们不是退无可退,我们也不会下此狠手。”
柳青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费更多的时间,既然师尊已经交代他取回玄心蛊,那他就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他面临的问题是,他是否应该杀掉这两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思后,柳青风淡然地对他们说:“涧口村的村民感染瘟疫的情况,也是因为你们的贪婪所致。但杀了你们两个,反倒不如让你们去救治村民,然后再做决定。”
凡人,有私心,有欲望,但并不是所有的人一开始就决定去杀人。刘东进和陆宇良的遭遇确实让人感慨,但他们造成的杀孽也不少。
然后,柳青风转向萧成风,说道:“你与他们相识几日,你怎么看?”
萧成风,永宁王朝的右将军,武官一品,面对这位仙人没有半点敢抵抗的勇气,即使他曾经历尸山血海,或是在西北漠军中斩杀过敌人,都没有让他感到害怕过。他平静地说道:“这两个人并不像是那种漠视生命的人,但人心如海,几天的相识足以了解一个人吗?”
大皇子最初是惊恐,现在已经变成了好奇。他抬起头,小声对萧成风说:“成风哥哥,这位是斋天观的仙人吗?父皇曾经说过皇祖父和一位仙人是朋友,我刚才听到他们提到的斋天观,是不是父皇说过的那个仙门?他们是不是答应过会保护永宁王朝的?”
凡人的听力是有限的,他们小声的嘀咕是无法让旁人听清的。但在柳青风的耳朵里,他听得一清二楚。他说:“在凡间,有凡人的法律。既然你是一位武官,那就由你来决定他们的生死。而且,我师尊确实记得当初的承诺。”
萧成风向他鞠躬,然后说:“听仙人的话,涧口村还有很多感染瘟疫的村民,这两个人在路上也提过这个事情。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改过,那我就等他们救治完村民再决定他们的命运。但是,我萧成风有一个请求想向仙人提出。”
柳青风淡淡地说:“你说吧。但我不一定会答应。”
萧成风看着那个可怜的大皇子,他跪下来,单膝跪地,说:“我是永宁王朝宁皇麾下的右前将军萧成风。自从去边疆抵抗西北漠军已经过去一年多,我们才终于把敌人击退。当我知道皇子们被朝廷的魏明史扣押后,我就带领我的士兵救出了他们。可是天子城已经被魏明史控制,我们只好逃出来。我怀疑皇宫中的宁皇也可能被监视。所以,我想请求仙人把皇子带回斋天观,保护他的安全。”
柳青风点头答应道:“若是皇子有难,师尊也会应允。但你们凡人的纠葛须由你们自行解决,仙门不会过多干预,这也是师尊说的。”
萧成风也曾有片刻的幻想,如果仙门能出手那么狗贼魏明史就能轻松解决掉,但话已至此能保住了大皇子便是最大的恩情。
萧成风拜谢柳青风后,转身低下身子拜拳道:“大皇子,臣接下来就不能陪着你了。”
童子眼泪汪汪地看着萧成风说道:“父皇会来接我吗?”
萧成风难过地转过头擦了一把眼泪后对童子说道:“会,一定会!仙人带你回去后,一定要听仙人的话。”
童子答应后,柳青风便带着此子,一剑破开虚空踏入其中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成风紧守承诺带着刘东进和陆宇良二人返回涧口村救治那些因为他们二人贪婪所致的无辜百姓。
第32章 比武大胜
在孙天翔的宣布下,终于来到了比武的决赛,张翼对阵薛明霞。在比武台上,两人的身影彼此对望,一动不动。周围的观众都屏息以待,一时间整个场地都沉浸在了压抑的气氛中。
张翼身穿深色战袍,他面色冷峻,紧握的手中寒光闪烁,那是他的剑——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他的目光盯着对面的薛明霞,充满了专注和决心。
薛明霞则是一个鲜明的对比,她身穿火红的战衣,红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是燃烧的火焰。她手中握着的,是一把烈焰红剑,剑身仿佛镶嵌着流动的火焰,那是她的烈火剑诀。
比赛开始的瞬间,薛明霞就像是被点燃的火箭,带着滔滔烈火冲向张翼。火红的剑光化作一道流火,剑诀凌厉,攻势如烈火燎原,瞬间让张翼陷入了下风。
张翼在火焰和剑光的包围中,显得十分艰难。他的剑舞得如飞舞的蝶翼,尽管他努力抵挡,但每次剑交,他都被薛明霞的剑势逼退。观众们看得目瞪口呆,有些人已经开始为张翼默哀。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张翼即将败下阵来的时候,张翼突然展现出了他隐藏的实力。他仿佛是被逼至绝境的豹子,一反先前的被动,他的剑舞得更加狠烈,剑气如龙,直接对着薛明霞的烈火剑诀。
薛明霞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局势,没想到张翼居然有如此一手,她的烈火剑诀在张翼的剑气下居然开始退却。
看着状况逆转的比赛,薛明霞微微一愣,随即咬紧牙关,她的脸色坚毅,声音响亮:“张翼你可要小心了!烈火剑诀最后一招!”
言罢,薛明霞的红衣舞动,仿佛周身的火焰被引燃,她的烈火红剑更是瞬间火光熠熠,就如同一条灵动的火龙,卷曲着、扭动着,在空中留下一道炽热的轨迹。
火龙剑诀!
剑上的火焰瞬间爆炸,化作一条恢弘的火龙。那火龙凶猛无比,吼声震天,火焰汹涌,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焚烧为灰烬。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观众纷纷惊呼起来。薛明霞的这一招的确是强大无比,火焰之力无人能敌。
吴一子、孙天翔、陈清泉三人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必是一颗可以塑造的瑰宝。
张翼则是被火龙剑诀所包围,他面色凝重,手中的剑更加紧握。他知道,这一招,是薛明霞的最后杀招,他也必须以全力以赴。
场中,火龙与剑气相碰,火焰与剑光交织,张翼的剑法和薛明霞的火龙剑诀在空中碰撞,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周围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一刻,将会决定比赛的胜负。
而在场地中央,薛明霞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她的火龙剑诀,而张翼,则是尽全力阻挡这股无法抵挡的火焰之力。他的剑舞得更加急促,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决心和毅力。
然而,火龙剑诀的力量似乎更大,张翼的剑法似乎开始无法阻挡薛明霞的攻击。火龙在空中咆哮,张翼的剑光在火焰中渐渐黯淡。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们都知道,这场比赛,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在最紧张的比武关头,场外突然有一道身影飞来,是柳青风三长老。他肩旁跟着一个跟张翼年纪相仿的少年,看起来英气逼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引向了柳青风。那些熟知柳青风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柳青风的出现,无疑给这场激烈的比武增添了一层未知的紧张气氛。
尤其是那个陪在柳青风身边的少年,他年纪轻轻,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气场。这让所有人都对他产生了一种好奇。
此时,柳青风平静的声音传来:“这么久了还不会使《悲怀剑诀》第一式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场中引起了巨大的回响。
这句话,似乎平淡无奇,可是那种深沉的意味,却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暗暗吃惊。柳青风的话,无疑是在指责张翼,他的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原来,柳青风已经把独门剑诀都传给了张翼,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这难道是张翼的最后一搏吗?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张翼,他们都在等待,等待张翼如何应对这个突然的转变。
然而,张翼的表情却格外的平静,他仿佛没有被柳青风的话所影响。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尽管场上的烈火剑诀还在燃烧着,但场下的梦婷婷却似乎并未被这炽热的气氛所感染。相反,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在一旁,梦婷婷紧紧握住了拳头,双眼焦急地盯着张翼。她的心情如同在坐过山车,忽上忽下,急速旋转。在张翼与薛明霞激战的每一刻,她都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被撕裂开来。
尽管她与薛明霞是情敌,但这并未影响她对张翼的喜爱和期待。反而,她希望张翼能赢过薛明霞,因为她清楚,只有胜过了薛明霞,张翼才有可能得到他心中所追求的东西。
所以,每当张翼陷入困境时,梦婷婷都会紧张得握紧拳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而当张翼在比武中占有上风时,她的心中则充满了欣喜和期待。
此刻,当柳青风的话语落下,她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可能是张翼的最后一搏,也是他赢得比武的最后机会。于是,她紧紧盯着张翼,期待着他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破当前的困境,赢得比武的胜利。
张翼大笑道:“师傅,你可瞧好了。”右眼的天晶块能量两个刻度迅速下调,这是他的必杀技。
张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举剑。那柄长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似乎在无声中诉说着什么。
他的动作一挥一收,仿佛流水,优雅而又自然。整个人看起来宛如在和风中翩翩起舞,给人一种恬静、和谐而又充满力量的感觉。
他的身影宛如随着剑的舞动而起舞,舞步是那么的轻盈、灵活,仿佛在无形之中寓含着一种深深的哀愁和凄凉。
随着剑的舞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被他的剑舞吸引,成为他剑舞的配乐。
那是一种无声的挽歌,寒冷而又深沉,仿佛在诉说着生与死、悲与喜的交织。这就是张翼的必杀技——寒月挽歌。
寒月挽歌的剑法并不激烈,相反,他的每一剑都如同一首深情的诗歌,如同一首在月光下低吟的挽歌,令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忧郁和悲壮。
然而,就在这种深深的忧郁和悲壮中,张翼的剑法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强大。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强大,一种无需借助外力,只靠自己内心深处的坚定和决心就能爆发出的强大。
就在这一刻,张翼的寒月挽歌达到了高潮。那柄长剑如同一道银色的流星,瞬间划破了夜空,直指薛明霞。这一剑,充满了张翼的决心和坚韧,也充满了他的期待和希望。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张翼的全力一击,也是他的必杀之招——寒月挽歌。
张翼身影如墨,点滴之间成三道残影,薛明霞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张翼的真身,只能全力绞杀每一道残影。突然,三道身影射出残月的光芒,薛明霞觉得这来袭的三道身影应该是中间的那个才是真身,便一剑灌注全力一击,谁知中间那道残影却消失,左侧的残月剑光一指薛明霞的咽喉半寸位置才停下,张翼的真身原来是这个。
柳青风淡然道:“有我十分之一的精髓了,别骄傲。”
张翼倒头一摔站起身来说道:“师傅,您真牛逼!”
随着剑意的一击,张翼最终打败了薛明霞,赢得了比武考核的第一名。全场的观众都为他的精彩表现而热烈鼓掌,吴一子、孙天翔、陈清泉都对他投来了赞赏的目光,明显的欣喜之情写满了他们的脸上。
孙天翔走上前来,向张翼伸出了手,他清声宣布:“经过一天的比武,最终的胜者是——张翼!”
全场沸腾了,掌声如雷。这个胜利,属于张翼,也属于斋天观。
张翼微微低头,内心深处泛起一丝微笑,薛明霞虽败犹荣,看着他,嘀咕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眼中满是复杂之情。
第33章 符箓阴书
在付振华的洞府深处,陈清泉和付振华坐在茶舍内,如同往日一般,二人静静地享受着茶的香气,安静的氛围让人心神宁静。陈清泉从他的眼角扫过付振华,那一瞬间他发现了些微的不同。付振华摆放茶杯的位置,之前可是没有有裂纹的,如今却有一道似乎人为用力导致的缝隙。他可是知道付振华那是非常疼惜这块沉香木的。
陈清泉手中的茶杯摇曳,却没有品尝的意图,反而挂着一抹笑意说道:“四师兄,前日的表现还能得你满意吗?”
付振华听到陈清泉这么一说,微笑抿了一口茶说道:“六师弟,师尊这么多年还是关心我的。”
陈清泉哼笑着说道:“呵呵,但师尊的心头宠也只有一人——柳青风而已。你都用到了苦肉计,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把镇派仙丹灵根丹给你恢复修为。如果不是后来我们两兄弟演了一出戏,我怕师尊真不会轻易地将灵根丹交给你。”
付振华斜眼瞥了陈清泉不经意说了一句:“灵根丹无非就是让凡人有仙根的用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何这么舍不得。对了!曹旺德也是你的师兄呐,这点我倒是没法帮你,你得自己想办法搞定他。”
陈清泉哈哈笑道:“无碍!五师兄向来只看重金钱,无欲无求,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不会多加阻碍的。”
付振华好奇道:“斋天观末流宗门,天地资材也是由三大宗门共同掌握,即使占着昆仑山这么好的宝地,所属之物却不是斋天观的。他可是很贪的,你确定你有足够的财力收买那个贪财如命的曹旺德?”
陈清泉轻轻的说道:“你对天罡门了解多少?”
付振华思索片刻,回答道:“天岳宗的死敌,怎么突然提起他们了?””
陈清泉透露,天罡门的一个长老胡宝阳前几日曾找到他,承诺只要他能助他们让张翼和柳青风离开斋天观,便愿意提供大量的修行资源。这个请求并非胡宝阳个人的想法,而是来自于天罡门的掌门木月清。
陈清泉手中的茶杯微晃,接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付振华从袖中抽出一卷古籍,递给了陈清泉,解释道:“这是《阴修经》,可以帮助金丹境界初级阶段快速提升至金丹圆满境界。但有两个条件必须满足:一是极品仙根的炉鼎,二是大量的极品灵石。”
陈清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接过秘籍开始浏览,一边笑道:“四师兄,炉鼎的问题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至于极品灵石,那就是我答应天罡门的一部分条件了。”
付振华眉头微皱,问道:“师弟,你虽然是我们中的老六,但也没必要如此急于求成。你至今都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何原因。”
陈清泉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我们剩下的五个弟子中,只有柳青风的资质最高,是金丹圆满的修为。这么多年,我在斋天观大家面前都是笑嘻嘻的样子,但其实我也想体验一下作为上等仙人的快感。我知道我天资不如你们几位师兄,但我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被人压在脚下。你真的觉得我现在快乐吗?”
付振华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想过陈清泉还有这样的念头,于是说道:“师弟,我一直以为你是随遇而安的人,没想过你来斋天观还有别的想法,这个,我确实疏忽了。”
陈清泉叹了一口气,回忆着过去,说道:“其实,我把你当作我真正的亲兄弟,所以才跟你说这些。斋天观迟早会被天岳宗合并的,到那时候,我这个长老的位子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上次慕容玄来访,我亲耳听到他说过要合并斋天观。我原本觉得能在仙门做个长老就很知足了,但他,吴一子,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师尊建立斋天观几百年,一直都只关心自己的修行和柳青风的成长,我呢?我就应该一辈子给他做牛做马?如果斋天观被卖了,我甚至都没办法保住长老的位置。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只能让自己提升到金丹圆满,那样至少我在天岳宗也能有一席之地。在天岳宗,陈清泉也将有一席之位!”
付振华感同身受,似乎是对自己在说,也像是在对陈清泉说:“我又何尝不是一颗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高位给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好了,师弟!既然答应你的我也做到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会离开斋天观一些时日,若是师尊问起我,你便说我出外有事。”
陈清泉眼中闪过疑惑的光芒:“师兄,这本秘籍应该是九幽宗的,你怎么会有呢?”
付振华深深地看了陈清泉一眼,语气坚决地说:“你如果当我是你大哥,就别问这么多。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你对我都没有半点儿好处。”
陈清泉起身作揖道:“大哥!一路保重!”
数日间的仙门考核已成往事,赵虎、张翼、梦婷婷、薛明霞、钱志强,他们满心期待地加入了斋天观。
在议事大殿之内,上清真人吴一子召集众长老,他们围坐在一起,商议着新入门弟子未来修行的布局。
吴一子环视一周,发现其中没有付振华的身影,于是他开口问道,“四长老的恢复应该差不多了吧?他去哪了?”
陈清泉立即上前,作揖后道:“师尊,近期有三大宗门——紫霄宗、玄天宫和灵云宗将开启仙门弟子试炼,玄天宫长老季立刚亲自派人来,希望四师兄前去玄天宫商议试炼之事。前日他已随季立刚长老离开斋天观,这事儿以前都是四师兄在负责的。”
吴一子点头道:“确实,我闭关了数十年,对这些事情的了解的确有些薄弱,不过现在四长老刚恢复修为,你还是要多提醒他注意修养,不要过于劳累。”
陈清泉回应道:“弟子明白,谨记师尊教诲!”
这时,吴一子注意到柳青风的尴尬,便将他叫到自己面前问道,“柳青风,你的师弟遇到了困难,只有灵根丹能助他恢复修为,我当初是首先答应了你的请求,你觉得如何?”
柳青风回答道,“师尊的决定是对的,然而,既然翼儿也拜入了山门,我不能弃他而不顾。他虽然没有仙根,但此子坚毅,悟性也极高。如果仅因为他没有仙根就逐他出山门,我作为师傅,也过不了这一关。”
柳青风的这番话可谓是铁了心要为张翼辩护,直接将所有退路一一堵死。似乎在告诉吴一子,师尊你如果要耍无赖,那就要准备照顾张翼一辈子了。
吴一子面色微微尴尬,他没有接话,而是将视线投向柳青风,只见柳青风接着说道:“师尊,玄心蛊已经取回。”说罢,便递给吴一子引蛊槽。
吴一子接过引蛊槽,仔细瞧了一眼,又转向柳青风,只见他温和地说道:“哎,张翼的事情你做主,但别太过分。”
听完吴一子的话,柳青风缓缓退下。
这时,五长老曹旺德一直战战兢兢地有眼没一眼地看着吴一子,他深怕吴一子会揭露他毒打张翼的事情。曹旺德今日的样子可谓大不同,平日里的火爆作风在他身上一点也看不见,他竟一言不发。
吴一子似乎察觉到曹旺德的视线,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接着,吴一子开口道:“既然你们五人皆已入了斋天观,那就各抒己见,说出你们的想法。”
孙天翔接过话头,他沉着声音说道:“入了门也得从外门弟子做起,若是表现不够优异那也是入不了内门的。入不了内门,便成不了长老的弟子。”
听到这,柳青风不动声色地说道:“七师弟,我感觉你在冷嘲我。”
孙天翔面色尴尬地解释道:“这是师尊给了我执法堂的权利,我只是在按照门规行事而已。”
话声刚落,柳青风转向曹旺德,只见曹旺德立刻低下头去。柳青风不由得产生了一些疑惑:这曹旺德平时不是最看不惯我吗?今日怎么这么乖巧,如同太阳从东边升起一般不可思议?
就在此时,陈清泉走上前来,他恭敬地说道:“师尊,我有一言在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一子看见陈清泉那一贯的好人气质,淡淡笑道:“说吧。”
陈清泉轻轻一笑,言辞圆滑地提议道:“这一届的新生,确实是个个都有几分本事。在仙门考核中,他们展现出的不仅仅是普通的才能,更有一种让我们长老们刮目相看的潜力。因此,我建议我们这次的选拔,可以稍微放宽一些,不必过于坚持形式。毕竟这些门规也是师尊您老人家定的……”
吴一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回应道:“每个家庭都有家规,每个门派也有门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的确,斋天观现在正处在晋升为二级仙门的关键时刻,如果我们的弟子表现出色,可以适度灵活处理……”
孙天翔收了赵虎三叔的好处,自然乐见吴一子这么说。不过,如果不先表明立场,万一再出现类似暗杀这样的事情,责任肯定会落到他这个执法堂长老的头上。所以,他必须让吴一子开这个口,那样的话,万一将来出了问题,他也可以推卸责任。
于是,孙天翔说道:“谨记师尊的教诲,那么既然如此,我这就向各位师兄提出一点小建议,看看有没有谁对哪位新生有所青睐?”说罢,他左顾右盼地打量起在场的所有人。
柳青风语气淡然地说道:“既然是师尊同意的,那就不算我自私了。张翼没有仙根,你们肯定看不上,那他就还是跟我吧。”
曹旺德谦虚地回应:“我无所谓,你们先选。”
陈清泉对曹旺德表示感谢后说道:“那我就谢过曹师兄了,我觉得梦婷婷这个孩子很不错,仙根品质极好,虽然在第二关的考核里表现欠佳,但我相信我有能力教好她。”
孙天翔接话说道:“六师兄在斋天观可是出了名的好师父,选人的眼光自然不差。那我就把赵虎选了,这孩子朴实忠厚,在执法堂跟我学修行,肯定能培养出来。”
曹旺德走上前来,对着吴一子行了一礼,说道:“师尊,四师兄现在不在观内,您先为他挑选一个合适的吧。”
曹旺德这个老油子,清楚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但又希望吴一子能帮他保守秘密。他的这种礼让之举,让吴一子哑然无语。
片刻之后,吴一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把薛明霞留给振华了。”
最终,由于其他的选择都被占去了,曹旺德心里明白,那就只剩下钱志强了。
这一日,当五人还沉浸在喜悦之时被叫到了议事殿。
孙天翔把商议的情况告知了五人。
梦婷婷低下头嘀咕道:“我也想拜柳长老做师傅……”
陈清泉刹时脸一阵抽搐,曹旺德没有憋住笑了出来:“六师弟,在斋天观出了名的老好人,跟着这样的师傅是好事儿。”
梦婷婷本想着这么小声的嘀咕应该不至于被听见,脸一阵泛红。
薛明霞祝贺张翼:“张翼,恭喜你成为柳长老的弟子。”
张翼回谢道:“四长老宅心仁厚,你一定会修行的很好!”
赵虎看了看孙天翔,孙天翔也看了看他,感觉彼此在对方的心里地位都不是很高。
吴一子见众人也把情况说的差不多了,便让诸位长老把各自的弟子下去安置好,只留下了柳青风和张翼二人。
这时,吴一子对张翼说道:“柳长老此前在你刚来斋天观时为你求了灵根丹,用以改变你没有仙根的问题,但是后来考核之时付长老为了救你们而丢了修为,所以为师便把灵根丹赐予了他。”吴一子看着张翼没再继续说下去。
张翼会意吴一子的意思,便立刻作揖说道:“师尊仁厚,没有付长老我们几个人估计也没了性命。”
吴一子点了点头,又看了柳青风一样,对张翼说道:“但当初答应了柳长老,那为师就要信守誓言。你若有何想法,都可以在这殿上说出来,为师尽力而为。”
张翼跪倒在地,俯身说道:“弟子只求一事,那便是能把我远在南洋的父亲救回来。”
柳青风知晓张翼的父亲是陈涛卖去当了奴隶,便对吴一子说道:“师尊,弟子愿意前往南洋帮助自己的弟子找回他的父亲。”
吴一子思索了片刻道:“不急,你把你父亲的生辰八字写予为师。”
柳青风告知张翼:“师尊创有一奇门术,名叫《符箓阴书》通过魂魄七窍之术能够洞悉生死。”
张翼抬头惊喜地望着吴一子,立马拿来纸墨笔砚将张峰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恭敬地递给了吴一子。
吴一子右手两指伸出点在张翼额头。吴一子说道:“此术将你父子连心!”
说罢,他轻轻交叉双手,似乎在握出一种神秘的手诀。细长的指尖相互嵌合,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韵味。那个手势仿佛一个纷繁复杂的密封,让人一时难以理解,但却又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随着他手势的轮转,他周围的气息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本是平和之气,此刻却好似被坚硬的磐石所替代,如同一座经历了岁月沧桑的山岳。他的周身开始翻滚出一股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冬日暖阳,虽然并不耀眼,却有种能够穿透冰雪、温暖人心的力量。
这一刻,张翼感觉到了一股魂魄剥离的眩晕。那种剥离感不同于外物,似是自己的灵魂在颤抖。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抽离出来,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宛如落入了无边的深渊。
然而,吴一子似乎并未因此而停止,反倒是加速了手中的动作。他的双手在空中描绘出一道道复杂的符号,那些符号仿佛带有生命的气息,每一道符号都仿佛有一种生命力在其中跃动。他的左手慢慢翻过来,掌心向上,似是要把天地的力量掌握在手中。
他的掌心之上,有一股奇异的气流开始汇聚。那气流微弱如同微风,然而却带有一种无法忽视的强大生命力。接着,他的掌心中升起一个‘命’字,虽然模糊,但却散发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吴一子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的双手慢慢放下,周身的金光也渐渐消散,那个‘命’字也随之消失在他的掌心。
这个过程虽然只在瞬息之间完成,但对张翼来说,却像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与父亲的灵魂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那种联系深入骨髓,使他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感。
吴一子有些费力地对张翼说道:“你父亲现应该还在人世,随你师傅速速前去南洋相救吧。”
张翼得知父亲尚在人世,内心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他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多谢师尊!”
柳青风向前作揖:“师尊,此术太耗元神,弟子在此谢过。”
吴一子说道:“无妨,速去。”
第34章 南洋仙岛
昔日宁宗皇帝鸣鸾于朝,予以诏书,凭籍告谕四海,赐予黄文炳为总兵提督,其赴南洋为防。此皇意深沉,其义至切。我永宁王朝,世世代代,繁华盛世,皆在士民之坚守和防护之筑立。南洋之地,海域辽阔,岛屿繁多,倭寇常来扰民,破损我朝之道律。
文炳,其名曰"文明照耀",如光华照世,普照南洋,斩断倭寇,为国守护,其责任重大,使命神圣。其勇冠三军,智覆百里,能筑能守,必堪重任。期其戮力同心,发扬斗志,用其军事才能与丰富经验,建立坚固之防御工事,保卫我皇家之韬略,免我百姓之不安。
世人皆说南洋之地,海天一色,风景如画,然而在黄文炳总兵提督和包衣骁骑参领杨昊天的眼中,这却是一片人间炼狱。他们站在岛屿的海岸线上,遥望着那绵延至天际的海面,那是他们要捍卫的边疆,也是倭寇可能到来的方向。
黄文炳身着锦袍,肩挎长剑,英姿勃发,杨昊天则身穿戎装,勇猛异常。他们在沙滩上交谈,声音随着海风,扑扑扬扬地散去。黄文炳虽有危险迫在眉睫,但依然神色自若。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后退的道路。
"昊天,"黄文炳察看了一遍正在建设的海岸防线,摇了摇头,"看这海域防御工事的修建速度,我深感忧虑。"
杨昊天紧握长矛,目光坚定地看向黄文炳,他知道他的上级在烦恼什么,"总兵,我明白你的顾虑。倭寇的神农炮威力巨大,轻而易举就能摧毁这些用石块堆砌的堡垒。"他望向建设中的堡垒,然后看向黄文炳,"但我们没有退路,没有更强抵御炮击的堡垒是我朝最大的不足,可这迫在眉睫的战争……提督,要不您先回去吧?"
黄文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低声说,"宁皇是不会允许战败的,若是战败我俩还不如殉国来的痛快,朝中局势本就险危,更不提其他人等着看我俩的笑话……。"
他转身看向那些正在努力搭建堡垒的士兵和民工,他们的脸上流淌着汗水,但是他们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决心和信念,他们愿意为了王朝,为了家人,付出一切。黄文炳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这些人中的一些人,可能会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然而他们依然坚定不移。
"我们必须迅速加速修建堡垒,"黄文炳回头看向杨昊天,"即便是用人头去堆砌堡垒也在所不惜!倭寇的袭击,我们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杨昊天双手握紧长矛,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决绝。他知道,他们可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为了宁皇,为了王朝的百姓,他们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黄文炳转身,朝着那些正在修建堡垒的士兵和民工走去。他的脚步坚定,他的身影高大。他的声音在海风中飘荡,如同海浪般激荡人心。
"兄弟们,"他大声说,"我们的使命重大,我们的责任重大。倭寇可能随时到来,我们不能退缩,我们不能失败。我要求你们加速修建堡垒,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士兵和民工们纷纷点头,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愿意为了黄文炳,为了杨昊天,付出一切。彡彡訁凊
在南洋的海岸线上,黄文炳和杨昊天站在那里,他们的形象在士兵心中,那是他们的信念,那是他们的力量,那是他们的希望。
卫千总周智勇手持信函快步走向黄文炳,眼神忧虑地看着黄文炳说道:“朝中来信了,感觉不妙!”说罢便把信函递给了黄文炳。
黄文炳打开信函细细看了信中内容,破口大骂道:“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呐!”
杨昊天顿感不妙,把黄文炳手中的信接过来看后,顿时就要赶回营地。
黄文炳拽住杨昊天,稳住了心神说道:“你想干嘛?造反吗?”
杨昊天质问黄文炳:“提督呐!宰相何言至此!难道宁皇不相信我们了?就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
黄文炳落寞地看着远方,在场的三人皆是沉默无语。
南洋岛屿,位于昆仑山正南方,延绵三万里海路。
初至南洋,张翼眼前的景象让他几近震惊,深邃的大海把无数岛屿如项链般穿起,那些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林立的山峦,相互映衬,苍茫大气。然而,目之所及却是人间炼狱。
海路两旁,夹道而立的是一座座防御工事。岛上的苦力,骨瘦如柴,衣衫褴褛。他们在鞭子的催逼下,肩挑石块,步履蹒跚地前行。他们的脸上,许是风吹日晒太久,可以明显的看见脱相后凹陷的眼眶,他们的眼中,布满了无尽的疲惫和麻木。
“给我赶紧的!要是慢了你们今天的晚饭就别吃了。那个!你要是再给我装死,老子就把你丢下海去喂鱼。”一个工头模样的糙汉子,跑向前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已经奄奄一息的苦力身上,那倒地的苦力却是没有半点挣扎之意像是睡着了一般。
工头转头拽了两个还在扛着石块的苦力命令他们把这个死人给投下海。
此情此景的冲击下,张翼拔出铁剑便是一击命中了那丧尽天良的工头,持剑的手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量般搅动着工头的心脏。那如魔咒般的‘白大人’就如眼前工头模样让他想起了当日的刻骨铭心。
柳青风拉住了张翼颤抖的身体,示意他不要如此过激。
许是魔鬼般的小孩突然的一幕让众苦力都吓了一跳,但是又麻木地继续前行。
“师傅,我父亲在哪?”张翼抽泣道。
柳青风轻轻抚摸了张翼的脑袋,远眺向帐篷外的几个兵士模样的人拔刀冲了过来。柳青风右手掌一推,只见来人被击倒在地。
“张峰在哪里?”柳青风淡然地看着倒地的几个兵士,他们眼神惊惧不已,然后又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张翼从那死去的工头身上拔出铁剑,滴答着的血液还不时从剑锋滴落下来,径直走向了这些兵士:“说!有没有涧口村的?”
兵士茫然四顾,其中一人求饶道:“仙人!这里的苦力数以万计,小人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啊!”
张翼环顾四周,海岸线附近的高顶帐篷几乎都是一个样式的,唯有较远离海岸线远处竖着一个偌大的堡垒。他低头问道:“那边的堡垒是你们的领头吗?”
兵士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兰翎长李金才的临时指挥营。”
话毕,张翼找来了麻绳将这几个兵士捆绑起来便和柳青风便朝着堡垒的方向走去。
柳青风看着张翼这样的举动不以为意道:“你还怕为师对付不了他们吗?”
张翼尴尬地解释道:“师傅,这里是兵家管辖之地,若是我们一不注意就会引来更多的人,没必要吧……您说呢?”
柳青风白了一眼张翼道:“那你还杀人!”
张翼认错道:“徒儿知错……没控制好情绪。”
临近指挥营里面传来了吼骂声,遇见的护卫刚想询问二人就见柳青风一指内力,众护卫全都倒下。
“倭寇不与我军正面对峙,只会在后面搞偷袭。这样下去,甚是恼人!”百长王忠琪愤懑道。
“修筑防御工事刻不容缓,该死的!这昨夜才建好的堡垒又被炸掉了。你速去把孟武彤叫过来。”李金才命令道。
“是!将军!”王忠琪答道,当走向门外时突然闯进来了两个人,一大一小。再瞧瞧旁边的守卫皆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何人来犯营地?”王忠琪拔刀向着二人作势就砍。
柳青风淡然手掌一挥,高大如黑熊般的王忠琪便被击飞倒地。
见此人身手不凡,李金才警惕地手握佩剑死死地盯着柳青风,柳青风也看着他。李金才额头冒出了汗珠,也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给予柳青风毙命的一击。但是,半柱香已经过去,李金才见无一个兵士过来,他心知外面那么多的守卫估计都出了意外,随即气势一下子便没了。
张翼得到柳青风的示意后,见状走上前说道:“请问阁下是兰翎长李金才吗?”
李金才警惕地回答道:“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营地?”
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王忠琪死死地盯着二人。
张翼不愿过多啰嗦便直接问道:“涧口村,一铁匠名叫张峰,可在你的营地内?”
李金才茫然地看向王忠琪,王忠琪见情势不妙赶紧回答道:“营地只管士卒,若是你所说之人是民工,只有问询总工头王峰岭……”
柳青风对着王忠琪淡然道:“那你把此人叫来即可。”
张翼连忙拉住柳青风说道:“师傅,徒儿觉得让他领着我俩去见,师傅您觉得如何?”
柳青风反应过来,张翼是担心王忠琪离开后会把兵士叫过来。的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旋即,让那人领着二人前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把李金才击晕。
路上,过往的兵士遇见王忠琪都会行礼,这让张翼内心比较忐忑,而柳青风一身白衣又显得格外惹眼。张翼不愿意招惹是非,因为营地来来往往的兵士若是瞧出了端倪事情就不好办了。
迎面走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瘦高慈眉,身穿长衫,目光如秋水,手持好似名薄。此人见到王忠琪后拜礼道:“王百长,我要去行军帐把工匠册交予李大人。”
王忠琪含糊地说道:“哦……李大人现在正有军务处理,你晚……晚一些时辰再来不迟。”
书生瞧见不似寻常模样的王忠琪内心生出疑虑,但没有引起他人警觉客气回道:“多谢王百长提醒,那我迟些时辰再过来。”书生很自然地往回走去。
张翼问道:“他是谁?”
王忠琪回道:“关……关大使,孟武彤,一秀才。”
离开了军营西出口,没过多久,四面八方皆是骑兵涌来将三人包围住。只见刚才书生模样的人冷冷地看着陌生的两人说道:“还不速速放了王百长,此处岂是你二人放肆之地?”
张翼立即抽出铁剑顶在王忠琪背后,用其身躯挡住孟武彤的视野说道:“除非你想他死。”
王忠琪吓得腿发颤大吼道:“孟武彤你疯了,老子要是三长两短你也活不过三刻。”
孟武彤无奈地看了孟武彤一眼便招呼四周的骑兵让出一条道后说道:“二位不像是倭寇,若是同族,请不要为难王百长,放了他!你们自行离开。”
柳青风左手向空中一晃,顿时地动山摇,居坐于马鞍的兵士因为马屁受惊全都摔倒在地。王忠琪裤腿已经湿了一片大吼道:“赶紧放他们走,你想死别拽上我啊!你大爷的!”
孟武彤从地上爬起后小心翼翼说道:“仙人!我们不曾冒犯,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仙人高抬贵手。”
张翼这时关注的是他手上的工匠名薄,便向他走过去低头说道:“把那名薄给我。”
孟武彤不敢不从,长这么大,他也是头一次见着仙人。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感已经让他失去了抗衡的气势,颤抖地把册子递给了张翼。
张翼仔细的看着上面每一个名字,看了很久终于在册子上瞧见了张峰二字。张翼急躁地说道:“我爹在哪!”
孟武彤一脸茫然说道:“仙……仙人,谁……谁是你父亲?”
张翼没有耐心和他多说:“张峰!”
话说黄文炳令杨昊天召集所有的兰翎长在临时府邸议事,所有兰翎长均已到位却迟迟不见南屿叁营的李金才。
这时,府外的侍卫急匆匆回禀道:“大人,南屿叁营有倭寇突袭,李金才已经被救了出来,但此刻还在昏迷当中。”
杨昊天大感吃惊问道:“敌寇如何闯入我军的?海岸线那边没有传来警报,你确认是敌寇吗?”
侍卫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人也是听南屿叁营告知的,确切情况……况还得大人派人查……查实。”
杨昊天一把将侍卫推到,指着此人鼻子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转头叫上几个营的兰翎长令各自手下所有人赶至叁营。
第35章 命若游丝
当张翼等人赶至工匠棚处已是深夜子时,目之所及全是乱七八糟地堆着不要的工具,零星的木块、铁钉、破旧的帆布、一堆半工半缺的木板等等。王忠琪走过来,皱起眉头,闻着那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却又不可避免地匆匆快步退到张翼等人的后面。
张翼看见这些工匠棚简陋而寒酸,四壁漏风,屋角堆积着未曾清扫的垃圾。他们的被褥皱皱巴巴,像是一层薄薄的纸,明显难以抵挡晚上刺骨的海风。零散的灯火透过窗户投射出微弱的光亮,在这凄冷的夜晚里,却也只能落得更显寂寥。
就在这样的工匠棚中,张翼看见有个人在那里度过了他的最后时光。这个人,这个工匠,他的生命在这简陋破旧的棚子中消磨成了灰烬,没有人知道他的离世,没有人为他悲痛。他的尸体在工匠棚中被人发现,僵硬的身体,冷漠的面孔,让人不禁心生凉意。
然而,兵士们的做法更是让人心寒。他们来了,他们看到了这个死去的工匠,但他们并没有任何同情,没有任何犹豫,就地数百米外挖了一个土坑,将这个可怜人的尸体抬过去,随意的掩埋了他。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个人的生命,他的离世,他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
张翼冷冷地看着孟武彤和总工头王峰岭。王峰岭抹了一把冷汗,快步引着张翼来到了张峰的住处。
昏暗的烛火,像是快要离别之人在做着最后的祷告,祷告着摇曳的烛火照在木筏上的张峰。奄奄一息的张峰躺在一块简易的木块上,就连被子都是好心的工友借给他的,四周的工友看见迎面来的官兵都退到了很远的角落,眼神里都是恐惧和无助。
张翼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父亲,张翼已经快要窒息,窒息这人间炼狱,一路跪爬到父亲的跟前声嘶力竭的样子却吐不出一个字。张峰的双眼涣散,涣散的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看着模糊的影子有些熟悉,却没有半点力气。
张翼双手抚摸着父亲的脸庞,泪水已经流干,张着嘴想喊出一个爹爹都做不到,本是清秀的脸庞硬生生涨肿了血管,满是通红的脸庞已经死死地抓住了张峰想要抬起的右手。
柳青风立即走到张峰跟前,右手成掌灌输灵气给张峰。张翼死死地用头叩打在木板上,柳青风看着这一幕已经心痛难忍,这种心痛只为曾经一人有过。
一炷香过去,张峰终于有了生机。那焕然的瞳孔终于聚焦了,苍白的嘴唇喊了一声:“翼儿。”
张翼终于回过了气,他凑过去让父亲的右手抚摸着他的脸,喊道一声:“爹!”
柳青风对张翼说道:“无碍!为师给他渡了灵气,命若游丝也能把命续上。”
此时,工棚外火光漫天,杨昊天带领的大队人马皆已赶至。马上的杨昊天让所有人都停下,自己快步下马走进工棚,看到了兵士口中提及的一袭白衣的仙人和那个小孩。
他让身边的方士赶紧过去查看,年迈的老者佝偻着身形向前走去,柳青风和张翼二人都没有阻拦,而是转身看向来人。
来人英俊神武,一身戎装抱拳道:“参见仙人!在下包衣骁骑参领杨昊天,确实不知我军之中还有仙人的朋友。万望赎罪!来人赶紧将仙人的朋友抬去提督大人的府邸。”转身对工棚外的兵士喊道。
方士查阅无碍后回禀杨昊天道:“大人,此人无碍。应是操劳过度,又加上病弱导致气血不足……”
张翼知道自己的师傅已经说过张峰不会死,心里也没有刚才的纠结了。他抬头看了看柳青风。
柳青风轻轻地抚摸一下张翼的小脑袋淡然道:“这样也好,至少有个照应。”
杨昊天见仙人没有拒绝,身旁准备好支架的兵士得令后便好生地架上张峰朝着府邸方向走去。
黄文炳的府邸,位于南屿军营的北部,一片开阔的海沙上。远看,不似其他高官豪门的壮观府邸,也无繁复华美的装饰,宛若一块空地上的巨大军帐。大门旁立着一面朱红的旗幡,上面绣着两个飞扬跋扈的大字——"永宁"。
修整后的翌日,黄文炳在主厅等候着仙人,而杨昊天坐在次座上对黄文炳详细道来仙人的来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柳青风和张翼便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入了主厅。
黄文炳和杨昊天从座椅上起身走向柳青风跟前,黄文炳作揖道:“二位仙长,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柳青风淡然道:“人没死,便是相安无事。”
黄文炳瞥了一眼杨昊天,杨昊天打着哈哈笑道:“那个……二位仙长,这位是永宁的提督黄文炳,小人在来时的路上也自报了家门。”
黄文炳客气作出一个请,说道:“二位仙长请落座。”
黄文炳见柳青风和张翼已坐下,自己再次坐下后首先开口道:“二位仙长远道而来,又是斋天观上清真人的弟子,属实没有料到差点害了道友,我昨夜已经令百长将王峰岭拿下,悉听仙长尊便!”
张翼问道:“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不惜践踏人命?”
黄文炳和杨昊天面面相觑,沉默少顷后,黄文炳答道:“仙长有所不知,我朝时局内忧外患,在下受命于宁宗帝危难之际,先帝打下的南洋是跟国策相关,宁宗帝继位后倭寇常有来袭,若此岛屿被攻克,那么整个永宁王朝的临海之地都要遭受倭寇的大肆侵犯!先帝未驾鹤西去之时,譬如东郡县就曾被割让给南洋倭寇,烧杀夺掠惨不忍睹,路有冻死骨,妇女无一不被糟践。于是先帝令派遣大将领数万军士渡海与倭寇对抗,数十年的战争才换来南洋之地。”33qxs.m
柳青风自是不想过问这些凡人恩怨,但张翼心里却记挂着天心道修炼之事。于是,张翼开口道:“提督大人,我和师傅此行本是救助父亲而来,现在父亲多有修养也不便与我立即返回观内。但是我却要讨个公道才是!”
黄文炳心中思索:这人看似年幼,又是仙门的弟子,这话说得好生难以揣测其意,既然他的父亲都没有问题了,害人的工头也愿意交给他来处理,这还要讨什么公道呢?
黄文炳想不透,便问道:“敢问仙长有何指示?”
张翼说道:“加害我父亲之人乃是涧口村陈府所为,但是人在这里却是差点没了性命,即使日前好生招待却不抵万分之一的债。”
黄文炳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杨昊天,此时杨昊天觉得这位仙人是要钱财弥补,因为虽是凡人,却也听说修行耗费天地资材,于是说道:“南洋军士食禄均按军攻论赏,但今日朝中来信暂缓拨粮……”
张翼挥手道:“杨参领,你会意错了。我的意思是,这陈府之人是如何与那王峰岭勾结的?而陈府之人口中提过‘白大人’像是朝廷里的来人,所以我想向你打听此中迷雾。”
黄文炳虽是中年人,但颧骨清瘦,亦将迈入年老之际,但双眼炯炯有神道:“不瞒仙长,朝中时局动乱,又加雪上之霜,若是靠我朝军士击败倭寇属实没有半点希望。但在下答应了把王峰岭交由仙长处置,却有一言……”
他看着这个心思成熟的少年见他没有排斥之意便说道:“山河破碎,国之不国,岂有百姓安隅之所?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在下率领宁军抵御倭寇也是为了天下苍生,难道个人的牺牲还没国之不国来的严重吗?”
张翼从小读的是圣贤书,受的是张仲文的道教。但是,先生亦是危难之际受命宁皇,的确,黄炳文说的是大义,忠君爱国便是身边人真实的写照,他也哑然了。
杨昊天看了看黄炳文,意思很明显有些话他该说,他便抱拳说道:“二位仙长,倭寇肆意横行,便是仗着神农炮攻打我军,累卵堡垒确实挨不过一炮子,若是败北,那便是蝗虫过境!”
柳青风淡然道:“那是你们凡人之间的争斗,岂不是想让我仙门替你们行所谓的天道?”
黄炳文假装怒斥杨昊天口无遮拦,训话之后又接着说道:“在下万不敢劳烦仙长……来人,把王峰岭带上来!”
黄炳文从一开始就在观察柳青风,这番肺腑之言却无法打动柳青风,转而投向了张翼,观之神色不像是淡薄之世外仙人。
少顷,王峰岭披头散发地被两个侍卫夹着拖到了众人的面前,看那满身是伤的样子定是昨夜没少吃苦头。
当王峰岭狼狈不堪地趴倒在地,用着残留的力气看了黄炳文和杨昊天,便立即跪倒在地磕头认罪。
张翼无心看他这般做作,干脆地问道:“我父亲张峰是何原因卖予你的?”
王峰岭看着高高在上的张翼哭诉道:“小人并无强迫张峰卖身为奴,且是据实告知南洋正在战争之际,朝中缺铸铁工匠,愿意高价买来为军士打造武器。小人句句属实呐!”说完有转头向着张翼叩头认罪。
张翼继续问道:“涧口村的陈府你很熟悉?”
王峰岭据实回答道:“小人与那陈府陈涛相识,是因为起初他家做着织造局的生意,大多数工头在各县、城都有招揽民工的公告,只是当初他给我说一友人家生活困难让我跟他聊聊。张峰定是遇到了困难才答应了过来做工,其他的小人确实不知呐!”
见无话可问,杨昊天令人将王峰岭继续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回去看望父亲的路上,张翼却是想了很多:看那王峰岭不像是有假,从此人口中没有半点和杀手有关的信息,那么这‘白大人’定是和陈府熟悉之人。待父亲康复无恙之后便要前往故乡一趟把情况查实清楚!
第36章 前方吃紧
南洋岛屿四季如春,当樱花树开始绽放时,离福永山脚下的湖泊和田野中,数以千计的樱花树绽放出美丽的粉色和白色花朵。它们如雪一般洁白,如云一般柔和,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当初春的微风吹过,樱花花瓣飘落如雪片般,缓缓落在湖面上,形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画面。湖水轻轻泛起涟漪,映衬着樱花的倒影,犹如一幅镶嵌在大地与天空之间的绝美画卷。
夜幕降临时,两个南洋人在树下散步,花见聚会很是热闹,特使田木直树对中纳言德川明治谦卑地说道:“神农炮足以荡平宁寇的军队,纳言不必担忧。”
德川明治低头笑道:“我一直以为宁寇固若金汤,想不到一个黄明翰就把整个局势扭转了。实在讽刺至极。”
田木直树听此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纳言所言极是!若不是黄明翰倒卖铁铜,神农炮也不可能造就,笑死!宁寇的提督之子却是我大南洋的盟友。”
两人对视一笑,向着前方的花见聚会走去……
黄明翰今日把装满铁铜的货箱让下人送至南洋特使交代的仓库,回来的马车也已装满了货箱。路上的黄明翰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特别满足……
及至黄文炳府邸,书房。黄明翰看着父亲正在和杨昊天讨论对敌方案,见来人后,杨昊天开心地笑道:“明翰,天子城那边有何消息?”
黄明翰客气地作揖道:“杨参领,我乃一介商贾谈不上打听朝里时局……不过我倒是给您带了一些天子城里的特产。”黄明翰叫门外的下人把芋头、灵芝、人参等贵重物品递给了杨昊天。杨昊天双手都接不过来,便让身旁的千总李金才把这些物件都拿回军营帐内。
杨昊天接到这些礼品心里很是激动,说道:“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好了,你俩父子余月未见,就先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
待到杨昊天和李金才告辞之后,书房内就剩下黄文炳和黄明翰二人了。
一脸疲惫的黄文炳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翰儿,生意可以做,但不要和宰相大人走的太近了。”
黄明翰将桌上的杯茶递给了父亲后说道:“父亲,您有所不知呐!这永宁世道不似先帝爷那会儿昌盛,若不与宰相走近关系,怕是连这军中俸禄都很难拿到……”
黄文炳好奇地看着黄明翰半晌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黄明翰老实地拉了一把交椅靠近父亲后说道:“父亲,这前线军事甚是紧张,我从天子城归来之时,听同知大人说近年战役不断国库早已空虚……父亲,我让人把几箱金银已经运到库房锁好,这日后靠不了宁宗皇帝了……我们父子还是要跟宰相大人多多来往才好办事。”
黄文炳虽然远在南洋但也听说过魏明史的一些过分做事风格,但详细的却不得而知。他所想无非就是为君分忧,但前日送来的信函倒是让他有些心灰意冷。黄文炳说道:“翰儿,前日我得宫中来信,魏大人差人告知,若是这个月还是不能防御倭寇的进攻便把为父的提督之职给摘了……”
黄明翰愤懑道:“我黄家满门忠烈,为国为民守护边域。这宁宗皇帝老儿就这么对您?”
黄文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所以为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倭寇神农炮威力太甚,我方军士又没有更好的应敌办法……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金银货箱怎么回事?”
黄明翰便把从天子城所有的事情通通告知了黄文炳。
黄文炳听完后大怒道:“竖子!你可知这是要砍头的!大敌当前你居然还去倒卖铁通给倭寇,你这是想让我黄家被满门抄斩吗?”黄文炳一巴掌扇在黄明翰脸上。
黄明翰怒斥道:“难道父亲觉得那狗皇帝还会管你我死活?父亲,你醒醒吧!宁皇是不会给前线任何支援了,那国库所剩银两不足百万,偌大个王朝哪儿不缺钱。我做这事又不是为了自个儿,没有这些东西你谈何打下南洋!打不下是死,打下了还有机会效忠呐!父亲!”
“方士!方士!快来人,父亲有碍!”黄文炳气急攻心,晕倒过去。
西厢房,张翼一直坐在床榻看着还在熟睡的父亲。这一天过去了,还未见张峰醒来,心神有些焦虑的张翼速速跑去了柳青风的客房把柳青风请到张峰的房间后说道:“师傅,您看看我父亲为何这么久过去了还未醒过来?不会?”
柳青风瞧了瞧张峰淡然道:“无碍!毕竟劳心劳力太久,恢复也需要一个过程……”
话未说完,张峰咳嗽了几声,张翼立马趴到张峰跟前。张峰缓缓睁开了双眼说道:“翼儿,翼儿……”
张翼答应着父亲,说道:“爹,我在!”
张峰看见旁边的柳青风后问道:“这是?”
张翼开心地回答道:“这是仙门长老,也是我的师傅,爹。”
张峰好奇地打量了柳青风一眼,想着起身拜谢,却用不上力,张翼赶紧将张峰扶起。
张峰谢道:“多谢仙人相助,翼儿一定没给仙人惹麻烦……”
柳青风淡然道:“你们父子先聊吧,不过你要多休息毕竟病愈也需要调养。”
拜别之后,张峰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儿子了,心里难掩的欣喜,问道:“你娘亲呢?”
张翼难过地把此前的事情都说给了张峰听,张峰拿着玄魄棺不停地抽泣,张翼亦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心情七上八下的张翼无心睡眠,便一个人走出府邸,漫无目的的走向海边……
“虎哥,你听说了吗?朝廷那边没有军饷了……”一个糙汉子民工一边砌石一边对身旁的人说着。
“别乱打听,提督大人如此照拂我们,不会让我们饿肚子的。”
“虎哥,其他军营那边可不想我们这边安逸哩!黄大人也不可能把大伙儿都照顾到,就说那叁营把咱们民工当奴隶使唤。”
“前线战事紧张,这世道就不太平,说实话……我也想家里的小儿郎了。”
张翼默默地走在海边,时不时就听见三三两两的民工和兵士在说着张家长李家短。心里便是想着若是自家的父亲没有找回,自己也肯定没了生念。有时候,情感是会共鸣的,感同身受,有人说为了国家可以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有人说若是自己死了那孤儿寡母又如何活得下去。见得人多了,听得多了。张翼也心里不是滋味,若是他有能耐能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该多好!他不想掺和,但他又觉得谁家的父亲不是父亲呢?远在天边的家眷可能也在期盼着这些汉子能平安归来吧……33qxs.m
深夜子鼠时分,张峰醒来后看见烛光下的儿子趴在他的枕边,或许是动静有些大,张翼醒了过来。
张峰问道:“翼儿,爹懂得不多,但想了很久……”
张翼看着张峰说道:“爹……”
张峰摩挲了张翼的脑袋说道:“你既然拜入仙门,就要好好修行。这世道不太平,你跟着柳仙长多多学艺才有出路……”
张翼点头道:“爹,杀害娘的仇人我定要让那人碎尸万段!”
张峰有些对不起张翼的眼神说道:“爹没本事,保护不了你和娘亲。当初确实只考虑为了给你凑齐学费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你的秘密要藏好,不要轻易信任他人!知道吗?”
张翼说道:“爹,你放心。这世上除了师傅和你,我谁也不会轻信。”
张峰说道:“让你这么小就担起这个家……爹做的不好。不过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前线战事紧张,那段日子铸造兵器没日没夜的才把这人给累垮了,若不是结识的工友曲大哥,怕是也撑不到那会儿。”
张翼说道:“爹,那我就求师傅把你认识的那个曲大哥一起救出去!”
张峰摇了摇头说道:“刚来的时候,爹也想过离开。后来没有再离开的想法,不单是契约在身,更多的是爹考虑过若是这南洋输给了倭寇,岂不是很快就打到涧口村了吗?”
张翼说道:“爹的意思是也想当大英雄吗?”
张峰摇了摇头道:“爹就一铁匠,哪来的大英雄可当……只是爹怕永宁王朝守护不了百姓,那今后翼儿也要受到战争的牵连……”
张翼明白张峰的苦衷,便问道:“爹,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是我现在也已经拜入了仙门,肯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张峰看着这个成熟的儿子,心里既疼惜又难过。
过了几日,黄文炳早早就来到张峰的厢房。门外响了几声,张翼便把门打开将黄文炳引了进来。
张翼开口道:“黄大人,多谢这几日的招待。我父亲也快痊愈了,若是打扰到您还望见谅。”
黄文炳扶着山羊胡笑道:“能有幸认识仙人,是黄某的幸事。对了,翰儿!翰儿!”
门外的黄明翰恭敬地走了进来,回道:“父亲何事?”
黄文炳对黄明翰说道:“这府里的人参、燕窝我每日都让下人按时送来给仙长的令尊服用,有没有照做?”
黄明翰准备回答,张翼抢着答道:“黄大哥都是亲自送过来的,黄大人有心了。”
黄文炳满意地说道:“那就好……仙长可是宰相大人张仲文的高徒?”
张翼答道:“正是……”
黄文炳说道:“涧口村距离南洋数万里,若是前线不吃紧,我定要让人把那陈府给灭了!”
张翼感谢道:“多谢黄大人和黄大哥的记挂,这前线是何缘故迟迟打不下倭寇?”
黄文炳无奈道:“倭寇有一火炮叫做神农炮,此器能在海上百米开外射至岸上爆炸开来。那些砌筑的堡垒和兵士根本无法抵御……”
张翼沉默片刻后说道:“黄大人有何对策吗?”
黄文炳等的就是这句话,便开口道:“仙长,若是南洋今月无法攻克,那我这乌纱帽便要交回朝里……黄某自知若是到了那个地步,便是以身殉国!”
好家伙儿,这摆明了就是鱼死网破,没招!
张峰毕竟受了黄文炳父子的照顾,这老实人就是有恩必报,而且张峰的准则就是能报答他人就尽量报答,不想欠着别人的情,于是问道:“翼儿,柳仙长那边是否有好的办法?”
张翼回答道:“师傅不会参与凡间的争斗之中,就算是斋天观师尊吴一子也不会过多干预。”
张峰对张翼说道:“你小子办法多,自小就聪慧。回头好好想想办法,黄大人对我们有恩,不能辜负!”
张翼一时无言以对……
第37章 代卫千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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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自识天心道以来,修炼的志向犹如火热的炉火,一直在他心底燃烧。而此刻,他知道,若要更进一步,便必须在人间建立名望,才能进阶心光期,以此延续生命。
他心中锁定了目标:卫千总。在永宁王朝的庞大官僚系统中,这就是他的起点,是他触摸到心光期的最近距离。只要能赢得宁皇的青睐,取得此职,那他的生命岁月便能大大延长。
当晚,总提督黄文炳与包衣骁骑参领杨昊天在宽阔的军帐内,召见了众军营的兰翎长。帐内灯火阑珊,投射出这些国家卫士的精神面貌,他们虽然各有壮志,但脸庞均透露出坚韧与庄重。
黄文炳的目光扫过众兰翎长,那鹰隼般犀利的眼神凌厉至极,"各位,眼前的敌人是倭寇,他们掌握神农炮,对我方防线威胁重大。我们必须寻找解决之道。"
杨昊天同样挺身而出,他的目光冷硬,但其背后却流露出坚韧的意志,"我们需要一套切实可行的防御策略。必须加紧完善防御工事,保障每个岛屿都有足够的防御力,方能抵挡住倭寇的猛攻。"
话音未落,帐门猛地被掀开,一个身影悄然走进。那便是张翼。他走进帐中,眼光在坐在地上的众军营兰翎长身上扫过,瞥见了黄文炳和杨昊天,神色如常地走过来坐下,"我听到了你们的讨论,我也有一些想法。"
黄文炳眼中满是期待,直视着张翼,恳求道:“仙师,可有高妙之策?”
张翼开口道:“斋天观并不插手人世纷争,然而黄大人对我父亲有过恩情,我也就提上一言,黄大人如何接受?”
黄文炳赶忙道:“仙师请讲!”
张翼便缓缓道来:“或可运用南洋之地形,布下陷阱,引诱倭寇入局,同时加强岛屿防御工事,以抵挡神农炮的攻势。首先,南洋防线立足海沙之上,黄大人应让民工们停止堆筑堡垒。”
兰翎长李金才笑道:“如不设堡垒,岂非任由敌人逍遥自在?”
众将士此言之下大笑起来。
杨昊天怒斥道:“休得不敬!听仙师细说!”
张翼不以为意,继续道:“不设堡垒,并非让防线平易之地,只需派人于子鼠时分,于已有堡垒后方悄然掘起深坑。”
后排的王忠琪疑问道:“仙师此举何意?”
张翼解释道:“等后方深坑掘好之后,将这些坑连通起来,无需太宽,只要容得下一人蹲身挖掘的高度即可。”
杨昊天眼中闪亮,问道:“仙师的意思是在所有堡垒后方挖设陷阱?但怎样才能让落入深坑的敌人无法再攀出呢?沙土本就细软,若是大量人数掉进坑里,总会有人爬出来的……”
张翼话音沉缓,“关键就在后方。”他指了指黄文炳府邸的方向。
黄文炳追问道:“仙师再详述。”
张翼答道:“黄大人的临时寓所,或需让出。”
黄文炳毫不犹豫地说:“如能助于战事,纵是拆了此府也情愿!”
张翼点头,继续道:“此地铁矿丰富,需让铁匠依我手中图纸加工。”黄文炳吩咐杨昊天去取图纸。
黄文炳接过图纸,看见纸上绘有一个方正之形,中间开一孔,上方题写着“茅厕”。黄文炳疑惑道:“此为何意?”
张翼起身说道:“黄大人,只需依图施工即可。”
黄文炳眼神一凝,点头应诺,随后起身,带上杨昊天离开了军帐。他明白,虽然无法洞悉张翼的深意,但在此关键时刻,他不能有丝毫质疑。
于是,黄文炳和杨昊天开始布置工作。他们召集了岛上所有的铁匠,交给他们图纸,严令其依图打造。
铁匠们虽满面疑惑,但在黄文炳的严令下,他们开始动手。铁锤落下,火花四溅,热气滚滚。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张翼图纸上的形状,一一塑造出来。
在此时,杨昊天正率人在黄文炳府邸茅厕之下开掘一大坑。坑内铺设了铁匠们精心打造的四方铁板,板中开一孔,上方再搭设茅厕。
至此,张翼图纸所绘之形,已由他们一一呈现。黄文炳与杨昊天对视一眼,彼此眼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企盼。
他们无法预测这一沼气池将起何种效用,然而他们相信,此乃张翼的仙法或阵图,必能助他们战胜敌人。
随后的日子,杨昊天领兵数万,开始了这一看似疯狂的工作。他们依张翼之示,在堡垒后方挖掘深坑。
挖掘工作并非易事,士兵们手上刀疤交错新生的水泡,尽管疲惫不堪,却没有丝毫懈怠。他们深知,这可能是他们对抗倭寇的最后机会。
到了深夜子鼠时分,士兵们按杨昊天安排,一部分人持续挖掘,另一部分则在已有堡垒后方开辟深坑。他们尽力使坑壁陡峭,以防倭寇能轻易爬出。
如此,这一神秘巨坑在无声中完成。看着深邃的坑口,及那些铺设在坑底的沼气池,众人不禁叹服张翼的妙想,并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期待。
次日,张翼又与黄文炳和杨昊天商量,将所有岛上军民的排泄物都运至此处。
李金才与王忠琪在军营一角低声议论,望着士兵们运送来的粪便,他们蹙眉叨念,营内气氛骤然沉重。
"此张翼欲何为?本非儿戏,这等恶臭粪便如何能敌之?"李金才言中满是不满,而王忠琪亦摇首苦笑,对此项任务颇感困扰。
然而正值此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步入其间,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此人正是杨昊天,身披铁甲,背负重矛,眼光凌厉。
"二位议何事?"杨昊天眼神犀利,每个字都强调着重音。
李金才与王忠琪被他的气势所震,面色骤然变白,但仍坚声回答:"我们只是在议,这般臭秽之物如何能用于战斗……"
杨昊天冷然一扫,断言道:"是在质疑张翼的谋策吗?"
二人闻言,脸色更加铁青,急忙否认。
杨昊天轻哼一声,转身向粪便堆行去,指着劳动的士兵,道:"看他们,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任务,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你们作为将领,却在此抱怨,这是对黄大人的不敬。"
言罢,杨昊天挥袖离去,李金才与王忠琪愣立原地,心神久久未复。他们深知,杨昊天此言实为警告,不容轻易质疑黄文炳的决定。而他们,只得咬紧牙关,继续指挥士兵运送粪便,完成这个看似荒诞的任务。
是日,张翼休闲之隙欲寻柳青风,然至厢房察看,却不见其人。桌上信笺一封,拿起一看,原来柳青风有事须离,亦留下一枚感应法阵。然感应法阵如何启动,信中并无详述,柳青风意在事成之后回来接他,若有危险可启动此阵,他便可瞬间赶回。
"哼,师傅这又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张翼满面遗憾,低语自语。
德川明治,大纳言,本是武士,如今则升至皇家重要谋士之列。此时正站在皇城之高台,目光瞰见工匠们忙碌于火船与神农炮的制造,心中五味杂陈。
皇上的诏书,明示要对倭寇发起最后一次攻击,要挫其锐气,一举夺回南洋。然而,这份诏书来得太过突然,使得德川明治及其部下必须提前准备,以应对即将来临的战争。
他目光转向船造司的工匠,心中已有估计。火船可制作二十艘左右,而神农炮,依照目前的制作速度和材料储备,至多再造出十二台。
德川明治默默思索,眉头紧锁。皇上为何如此急进,使他们这般仓促应对?他了解内阁之事,深知各方势力的拉扯。部分人主张和谈,欲以和平之方式解决问题;另部分人则主张交换,以南洋的资源换取和平。而皇上却坚持用军事手段,以速战速决之策略。
南洋,尽管皇上一统,然多派制的皇权结构却引发内阁分歧。分歧之处,就在于战争劳民伤财。为避无尽消耗,唯有速战速决。
这般一想,德川明治无奈地摇头,然后命令道:“加速制作,半月之内,我要看到二十艘火船和十二台神农炮!”
一命下,众工匠即刻加快动作,整个工地忙碌无比。明治站在高台,瞰着众人的忙碌,心中却充满忧虑。他知道,即便有再多的火船和神农炮,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赢得战争。但他别无他选,只能尽力而为,希望能为皇上,为南洋,带来一场胜利。
他身子一转,步履虽沉,然却步步坚决。四下一瞥,尽是战争的预兆,他知此刻,唯有做好准备,去应战这个充满未知的挑战。
张翼于军帐中,忙于对各兰翎长分派任务。指着一人,张翼高声道:“南屿壹营兰翎长李明涛!”
“属下在!”李明涛答以躬身。
张翼吩咐道:“白日间,做好堡垒建造之假象,使敌不察我等异动。”
“遵命!”李明涛应声,马上召集民工与兵士,在防御工事处假装忙碌,尘土飞扬,足以混淆敌方哨兵之目。
王宏伟则在深夜子鼠时分继续挖掘陷阱,整个海岸防线的挖掘工作须尽速完成。
李金才负责人手,运来排泄物灌入铁盒,今日预计能将整个铁盒填满。
张翼又提醒道:“一切完毕后,用密封之物将上部封固。”
王忠琪受命行去。
张翼继续吩咐:“孙博文,尽快将所有陷阱通道打通,用岛上宽大之叶覆盖陷阱口,再覆上海沙掩藏其迹。”
诸事安排妥当,黄文炳见众人各自忙去,便向张翼问道:“仙长,此计可行否?”
张翼沉思良久,方才答道:“尚有一环未完……”
黄文炳担忧地问道:“敌军随时可能来袭,而我们无法预知,对否?”
张翼摇头道:“所做的一切,只为让敌人误以为我等正如火如荼地建造堡垒,这会使他们顾忌神农炮是否能够摧毁整个海防线。但这并非关键,关键是如何引诱他们登陆……”
黄文炳陷入深思,终说道:“鉴于我们的贸易交往,翰儿与倭寇特使田木直树关系颇好,仙长认为此处可有利用之处?”
贸易往来?张翼觉得甚是奇怪,但在这关键时刻,他并不想多问。于是他只问:“卫千总怎不在军中?”
黄文炳答道:“卫千总在上个月被处以斩首……”
张翼好奇道:“他犯了军纪?”
黄文炳沉默点头。
张翼有些困扰地说道:“黄大人,现如今,每日的派兵遣将,你和参领都在场,尽管如此,依然有许多人对我的计策颇有微词。你知道,这本不应是我该插手的事……我的师傅也因我过度参与你们凡间之事,一气之下离开了此地,我该如何是好?”
黄文炳闻言,立即派人将杨昊天叫来。
不久,杨昊天进入帐中,见到黄文炳和张翼。
杨昊天行礼道:“提督大人,有何要事需要商议?”
黄文炳将之前张翼与他的对话述了一遍,杨昊天显得有些犹豫,不愿多说。
黄文炳急道:“杨参领啊!难道我们现在还有更好的应敌策略吗?”
杨昊天瞧着张翼沉静如水的面容,又瞥了一眼黄文炳,终于无奈地开口:“那好吧,我说吧,其实这事情说出来也是我们自家的丑事,本不愿传出去的……那个卫千总,名许绍伦,他是如今宁宗皇帝宠妃许佳音的亲兄弟,上月因酒醉乱性,觊觎了孙博文的妻子。那孙博文又是当今权臣魏明史的幕僚崔明华所推荐。我们本意是想淡化此事,但孙博文却誓不罢休,声言若不杀许绍伦,他便要回京告知魏明史此事……”
张翼疑问道:“这两个人都姓孙,不会是亲戚吧?”
杨昊天无奈地说:“如果他们只是亲戚,这事情还好处理些,他们可是亲兄弟呀!如何处理此事呢?如果不能安抚孙博文,恐怕整个南洋战役都会因为这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搅乱!”
张翼问道:“那宁皇就会因为这件事疑忌你和黄大人吗?这个国家大事,难道还抵不过这些小事?”
黄文炳叹道:“仙长,这朝中的水深似海……我这么说吧,其实魏明史本来就反对南洋战役的,他希望外患未除,自己就可以安然无事。”
张翼再问:“看来这个处决许绍伦确实是无奈之举,但这个事情应该瞒不过宁皇的吧?”
黄文炳稍加思索,说道:“仙长,后宫干政,那可是大乱朝纲的……”
杨昊天反驳道:“若是别的人,也许还能糊弄过去,但许佳音可是宁皇心中的宠儿啊!我当初就觉得这样做未免太鲁莽……”
黄文炳急道:“那你为何不给我提一个更好的方法呢?如果不处理许绍伦,如何向众人交代?一旦传到丞相那里,我们不就成了他手中的把柄,轻易就能夺去我们的兵权?他现在正找不到借口说服宁皇!”
张翼明白,以目前的局势,若是随便提议接替卫千总的职位,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只是说:“二位大人,我们还是先商讨一下后续的行动计划吧。”
二人皆回过神,黄文炳转向杨昊天,道:“仙长为了使永宁大军能顺利地抵抗倭寇的反攻,已经制定了一些策略。但现在,许多士兵对仙长的指挥持有质疑,由于仙长的身份并不正统,他们对此有所不满。你作为包衣骁骑参领,在军营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杨昊天顿时恍然大悟。前些日子李金才和王忠琪等人已在背后嘲讽张翼,这个问题的确需要得到妥善处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仙长,如果你暂时代替卫千总的职位,领导士兵们应该也无可非议。”
二人都盯着张翼,而张翼考虑得更多,暂时的职位毕竟不是正职,如果想要取得正式的军职,至少需要兵部侍郎孙智勇的首肯。但这其中的泥淖如何安全通过,他一时之间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既然如此,不如先接下这个临时的任务,至于将来再作打算吧。
第38章 夜来火灾
黄文炳拿出账册,低头细数,黄明翰则双手握杖。
"孝敬魏明史那份,我们该如何处理?"黄明翰的声音凝重。
"这银子分来分去,若是得罪了同知大人事小,得罪了魏明史事大呐。"黄文炳深思熟虑,提出了他的主张。
此时,茅厕中燃起的火焰已如同被激怒的猛虎,张牙舞爪,疾速蔓延。火星跳跃,舞动的烈焰在夜空下妖艳绽放。那宁静的庭院,突然间热浪滚滚,烟雾弥漫,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光映照在书房的窗户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黄文炳看见窗户的异样,他抬起头,却看见了滚滚浓烟和闪烁的火光。他立即站起,眼神惊恐:"起火呐!"
两人立即放下手中的账册和杖,快步走出书房。书房的灯光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如同被火焰的光影点燃。
乍闻火警,府邸内外瞬间沸腾。沉睡的下人们如同被惊醒的黄蜂,骤然四散。不论男女老少,疾如飞箭,奔向灾害之源。那火焰之中,映出他们焦急和惊惧的脸庞,每个人都在努力,像是在抵挡命运的巨浪。
庭院里,无数的火把涌动。火把在夜空中跳跃,府邸内慌乱不堪。有的下人手捧瓢斗,奔向井边;有的则提着湿布,跑向火源。
湿布在火光中摇曳,铲子与斧头碰撞出火花,水在炽热的火焰上沸腾。人群喊叫,奔走,声音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拼命地救火。
就在火光乱舞之际,黄文炳锐利的眼光瞥见了一名侍卫。他走上前去,紧紧抓住侍卫的手臂,沉声问道:"这大火何来??"
侍卫摇了摇头,面露惊慌:"回大人话,我们刚才捉到了一个陌生人。他行动诡秘,疑似行窃。我们一追,他一逃,结果不小心把手中的火把摔在了茅厕里,引起了火灾。"
听罢这番话,黄明翰和黄文炳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的愕然。他们都没料到火灾的起因竟然如此荒唐。
那侍卫的话音未落,两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的眼神交汇在火光之中,彼此间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和迷茫。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变成了一场大火的灾难。两人不知为何,茅厕会如此莫名其妙地起火。
黄明翰露出一丝苦笑,他看向黄文炳:"这茅厕也能着火……属实头一次遇见。"
待火势熄灭,烟雾弥漫,月光普照在燃烧过后的残骸之上,显得格外荒凉。此刻,张翼步履匆匆,来到了军帐之中。他的眼睛瞥见了那个被五花大绑,身穿黑衣的人,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军帐之中,黄文炳和杨昊天已经在场。黄文炳的脸上透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仍旧坚毅。他身侧的杨昊天则神情冷峻,看向黑衣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漠。
"这就是引发火灾的人?"张翼打量着那个黑衣人,语气中满是疑惑。
黄文炳点了点头,淡然回答:"正是。他趁夜色行窃,被我府下人发现。他逃窜过程中,侍卫手持火把与其打斗时火把掉进茅厕不慎引发了茅厕的火灾。"
听罢,张翼皱了皱眉头,看向黄文炳:"黄大人,此事似有蹊跷,您看……"
黄文炳微微点头,对张翼道:"我也有此感,待我查明此事再作决定。"
侍卫问询黑衣人,见黑衣人稀里哗啦说了一通众人皆不懂。杨昊天反应过来连忙把黄明翰叫了过来。黄明翰与南洋有生意往来,杨昊天知道他通晓南洋语言。
待黄明翰过来之时,得知这名黑衣人竟是南洋人,四人面面相觑,露出几分惊讶。南洋的人在这里引起火灾,这事情一时间似乎更加扑朔迷离。
黑衣人的眼神闪烁不定,那是一种陷入绝望中又不愿放弃的眼神。他开口,喉咙里发出了粗糙的南洋话,而黄明翰在旁翻译。
"他说,他是德川明治大人的手下,受命来此打探永宁军的作战计划。"黄明翰面无表情地译出了黑衣人的话,语气里满是冷漠。
听到这里,黄文炳、杨昊天和张翼皆是一愣,然后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显出了一丝沉重。德川明治,那是南洋的大纳言,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和严肃。
见没再能问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杨昊天令人将兵士将其关押起来。
几人已经知晓,这作战的计划看来有可能不太能保密,若是被南洋人知晓他们的作战计划,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回到厢房后的张翼,沉默地打开了《密尚用》他曾记得,有一种通信方式是借用加密方式把军事计划转换成另外一种语言的手段。
漫漫长夜,作战之际刻不容缓,张翼埋头研究起《密尚用》中关于加密的技艺,子鼠时候烛火依然通明,张翼发现自己右眼的天晶块又多了一块天晶块。这把张翼吓了一跳,他赶紧召唤天道。
天道得知张翼的疑问后说道:“这是好事,你研究《密尚用》便是用另一个空间的天晶能量扩容了天晶块。”
张翼惊喜道:“那就是我又能储能释放仙法的更多天晶能量了是吗?”
天道:“嗯,没错,不过这也代表你消耗寿命的代价会更大,所以我建议你尽快进阶道天心道,不然你这手臂所剩的寿命怕是撑不过多久。”
张翼心无旁骛,知晓目前需要的是把克敌制胜的计策保密下来才有机会谈以后。
翌日,一夜无睡的张翼把黄文炳和杨昊天叫到军帐之中商议他的计策。
张翼说道:“黄大人、杨大人。这是我改良后的密码本。”说罢,张翼递给二人两本厚厚的册子。一本《永宁朝典录》和一本《六祖坛经》,厚实的两本书籍让二人茫然对视。
张翼考虑过南洋会有派遣谍使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若是让南洋知晓我方作战部署便会付之东流。于是,张翼连夜赶制的密码本,便是借用一本作为密钥,一本作为明文。
同时,为了更加隐蔽的传送作战部署计划,张翼令各营兰翎长、百长以及主簿人手一块竹简,每一块定制的竹简都刻有他们身份的唯一标识,用以交换上级作战指令的身份鉴别。这样做的目的便是南屿十二营军中若是人多眼杂不相识等因素,通过此竹简作为最直接的身边鉴别,确认无误后才可以拿到明文指令。
核心机密就采用张翼给到黄文炳和杨昊天的一本《永宁朝典录》和一本《六祖坛经》,黄文炳掌握明文,杨昊天掌握密钥。当最终军事计划成型之时,便通过密钥找到对应的明文才能翻译出真实的作战内容。
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作战指挥加密方式倒是让所有参与核心作战的统领都赞不绝口,唯有张翼知道这种代表代换的密码不可抵抗重放攻击,即敌方如果掌握了《永宁朝典录》和《六祖坛经》就可以根据一定的变化推测出密文的内容,好在黄文炳和杨昊天按照张翼的提醒,这种比较常见的典籍并不会让所有人起疑,更何况作战的部署也只有他们三人真正在定夺。所以,除非是他们三泄露,那么便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黄文炳军帐内,张翼、杨昊天三人依旧在讨论着如何诱敌登陆,但目前为止却没有更为有效的办法。
一日正午,驿使传来南洋的信函,是大纳言伊藤麻衣代表内阁来谈判的,地点设在了南洋其中一个中立岛屿。这是南洋人认为的。实则在黄文炳等人看来那个所谓的中立岛屿其实只是紧邻南洋国的一个偏岛。
为了表示诚意,大纳言伊藤麻衣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信上所言,提督黄文炳若是担心有诈可令其他使者代表出席此次谈判事宜,而且谈判内容是奔着求和而去。伊藤麻衣这么说的,偏岛离南洋国还有数里海程,当日谈判他只会一个人到偏岛之上,并不会带任何一个随从;但并未提及让黄文炳按此照做,这是他的诚意。
黄文炳看后笑道:“这岂不是看不起人吗?他若如此照做,我便一样奉陪!”
杨昊天对此还是有顾虑说道:“军中不可无首,还是末将前去合适一些!”www.33qxs.m
黄文炳下定主意不容他人反驳说道:“我意已决!”
张翼缓和道:“可以待伊藤麻衣下岸以后,再看清情势再做决定也不晚。”
按照三日之约,双方各派遣一艘船到达了偏岛,这处偏岛视野极好,加上万里无云的晴空,目之所及岛屿四周除了沙滩再无任何一物,当看清南洋人的船抵达后只有一人上岛,黄文炳也令人靠岸下船。
杨昊天提醒他若是对方船有神农炮,不可大意!
伊藤麻衣身着深蓝色长衫,上面绣着精美的白色菊花图案,仿佛那飘飘洒洒的雪花,在这南洋的热带气候中,带来一丝清凉。他的双脚穿着一双传统的草鞋,脚踝周围缠着黑色的布带,仿佛是他坚毅人生道路上的坚实步伐。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简单的黑色围巾,周围点缀着几朵小花,好像是他内心世界中的丁香花,宁静、淡然。
黄文炳识得这个人,他是伊藤麻衣,一直在南洋和宁朝之间游走的外交使臣。他看着伊藤麻衣那带着微笑的脸,不禁生起几分尊敬。他知道,伊藤麻衣是个聪明人,他的口才如同那南洋的风,能吹熄火山,也能唤醒暴风。
"麻衣,"黄文炳慢慢地开口,"南洋内阁愿意求和吗?我们可以把这个岛归还给你们,但条件是德川明治必须停止对我们的骚扰。"
伊藤麻衣微笑着摇摇头,"文炳,我和德川明治并非一路人。我无法控制他。"
黄文炳深深地看着伊藤麻衣,他知道这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懂得适时退让的人。他提出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如果你的心腹田中直树能找到说服德川明治的理由,那么我们可以考虑这个和议。"
伊藤麻衣沉思了一下,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像是瞥见了一丝希望,"如果田中直树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可能的未来。
两人的对话仿佛激起了湖面的涟漪,不知道会向何处荡漾。黄文炳和伊藤麻衣,两位领导者的对话,就像是两支箭,在弓弦的拉扯中,蓄积着力量,等待着射向未来的那一刻。
过了几日,南洋国和永宁大军风平浪静,然而黄明翰却收到了田中直树递来的信函。黄明翰没有半点犹豫,连信函都没有打开便匆忙跑去找黄文炳了。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让人不心安呐!”杨昊天愁眉苦脸地叹息。
这时黄明翰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军帐之中,把信给了黄文炳。
几人看过之后,才晓得伊藤麻衣还是比较守承诺的,他安排了黄明翰和他在原来的交易之处详谈说服德川明治的办法。
张翼心细如发道:“黄大哥需要带上杀手。”
在场的几人都感到疑惑。
张翼说道:“德川明治最近的动作如此频繁,你们会相信他真的会听一个田中直树的话语吗?”
杨昊天问道:“那不然呢?总要试试吧……”
张翼说道:“大可不必,他是绝对不会求和的。这种事情如果真有求和之意,就不会派遣碟使不顾生命危险来盗取作战部署。”
黄文炳点头道:“若不是仙长多一个留心,让那来的碟使偷盗了假的作战计划,我也会尝试所谓的求和,看来他们内阁的多派系并不一条心呐!”
黄明翰一脸茫然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黄文炳敬佩地看了一眼张翼,对着黄明翰笑道:“那日我们不是生擒了黑衣人吗?”
黄明翰回道:“不是一直被杨参龄关押着吗?”
三人哈哈大笑,无一人多言。
黄文炳收起了笑意让二人先行回避,待到张翼和杨昊天走后确定四下无人悄悄地对黄明翰说道:“翰儿,为父不当你的发财之路,但是你确实知道这个月所剩无几日,若是抵御不了南洋倭寇的进攻,那么我肯定只能殉国,我没法面对列祖列宗,我黄家世代为官,若是败北回去摘了乌纱帽这比砍了头还没办法接受。”
黄明翰沉重地点头道:“所以儿子在得到田中直树的来信便第一时间找到了父亲,我知道,若是我听父亲从政,我也会跟父亲一个选择。”
黄文炳拍了拍黄明翰的肩膀,沉声道:“按照张翼说的,把那田中直树给宰了!”
黄明翰追问道:“可这不就更加恶化战事了吗?”
黄文炳盯着黄明翰的眼睛道:“我就想要他打过来,若是之间没有发生那起火灾我还有所顾虑,明白了张翼的深意我才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心让所有人都服从张翼的安排。”
黄明翰自知不能过多干涉父亲的军事部署,便也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