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不相信纯爱》 第1章平成六年 “斯密马赛,先生,醒醒,您没事吧?” 闻笛赋感受到有人在推自己,头部传来的强烈痛感和眩晕感,让他有种溺在水里的感觉。 好在意识不算太模糊,缓了几秒钟后,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正身处在一个五颜六色的房间。 是的,五颜六色的房间。 大脑带来的混乱让他一时想不上别的形容词,他只觉得眼前这场景,像梦里的光怪陆离。 梦核? 又缓了几秒,他才仔细将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身处一间娱乐场所的包厢。 身前的电视柜墙上镶嵌着18英寸的彩色电视机,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电视机上播放着日语歌曲,配着日语字母,身边还有一位服务员打扮的女子…… 这是怀旧复古风的ktv吗? 桥……桥豆麻袋! 刚刚那女子好像是用日语叫醒的自己! 明明没学过日语,怎么听日语的感觉和听中文一样,大脑自动进行同声传译了? 还有……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正当闻笛赋感到疑惑时,一阵强烈的头痛感将他的思绪打断,很快便有一段段记忆涌入脑海。 自己穿越了! 草间磬,20岁,昭和四十九年(1974年)生于东京,今年……也就是平成六年(1994年)年3月20日,刚从著名学府东京大学毕业。 他生于一个原本很富裕的家庭,祖父在琦玉县一家公司做管理层,父亲年轻时在东京闯荡,开了一家不动产中介,攒下来一笔不菲的家当,在东京都这样的大都市,都算得上是中产家庭了。 之所以说是“原来”,是因为富裕的日子,随着泡沫经济的破裂,父亲的公司也不幸破产了。 不仅如此,草间家还欠下了近两亿的巨额债务,这让刚刚毕业草间磬的就业压力巨大,他必须找到一份高薪工作。 然而事与愿违,从亚洲第一学府东京大学毕业的他……失业了! 穿越而来的闻笛赋当然知道,在东京1972~1980年间出生的这一代人,被称为迷失的一代。 泡沫经济的破裂,对这一代人造成了毁灭性影响,这数百万人几乎从日本的社会中消失了。 就算是从东大、东工大这样亚洲顶级学府理工科毕业的学生,都难以找到高于平均薪水的工作,更遑论文科毕业的草间磬。 导致名牌大学大学生失业的原因,正是日本在80年代形成的,独特的就业模式:终身雇佣制。 80年代的大学毕业生,一旦进入企业,不论是大企业、小企业,都是“铁饭碗”。 只要职工没有违反法律;没有让公司产生重大损失;公司没有破产。 他们可以永远在这家公司工作下去,直到退休。 这样的就业制度稳定,同样带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僵化的就业市场。 如果是经济繁荣时期,这样的制度是一种优势,在泡沫破裂后,这样的制度对于9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而言,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因公司财政状况下滑,不得主动裁员,为节省开支,百分之九十的企业完全冻结了招聘渠道。 即便是还在招聘的那百分之十,也主要针对修士、博士等高学历毕业生和名牌高校理工科学生。 毕业之后的两周时间里,草间磬跑遍东京大大小小各个劳务中介机构,都未能找到适合的工作。 不能说是找不到工作,只是实在难以找到能配适自己学历的工作。 比如在餐厅做服务生,在酒店做门童,电话客服或者销售员之类的工作,一个月只有十万日圆的薪资不说,凭初级中学的文凭就完全可以去应聘。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走投无路的草间磬,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终于鼓起了勇气,朝自己中学的邻桌及大学时期的好朋友,心中的女神住友千惠子表白。 她是日本著名财阀住友家族的孩子。 年少轻狂的草间磬曾不止一次想过,等自己创下一番家业后,再和住友千惠子表白,只要这样才能获得千惠子父母的认可。 只是眼下工作找不到,他心生懦弱,竟萌生了吃软饭的想法。 如果草间磬表白成功了,闻笛赋当然会甘之如饴; 可草间磬失败了,被住友千惠子明了地拒绝了,闻笛赋当然是在暗骂几句草包之类的话。 不得不承认,在帅哥活的不如意的时候,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草间磬本身就很喜欢住友千惠子,从高中到大学,舔了千惠子很多年。 在家庭、事业、爱情的多重打击下,草间磬很不负责任的选择了丢下家人,他要自杀。 倒也不是完全不负责任,他拿出自己大部分积蓄,约30万日圆在住友生命保险会社购买了一份保额6000万的意外死亡保险,这是做服务员五十年才能挣到的工资。 购买完成后,他准备花光身上最后仅剩的一万多日圆,去他从没去过的卡拉ok唱几首喜欢的歌。 准备唱完之后,便在街上找辆豪车撞死自己,这样不但可以获得6000万日圆的保费,还可以从肇事者那里获得一笔赔偿金,可以大大缓解家里的债务压力。 只是这货命实在不大,还没来得及找死,就喝晕过去,再醒来时,灵魂就换了人了。 闻笛赋可以魂穿到草间磬的身上,草间磬这家伙就比较倒霉了,自己在2023年那具身子是跳楼自杀,怕是早就摔成一滩肉泥了,草间磬这家伙怕是穿不过去了。 意识虽然比较清晰,但架不住这具身子的原主喝的实在太多,闻笛赋……准确的说是草间磬,只能在服务生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出包间。 刚走了两步,便听到有人喊: “草间磬!” 他当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缓了两秒才想到是在叫自己,抬头看去,心脏不受控制的一揪。 只见草间磬心中的女神,白月光住友千惠子,正穿着碎花小裙子,站在他面前。 黑色长发如瀑般垂在肩后,齐刘海下精致的面容,即便是从30年后穿越而来的他也不免有些惊艳,粉嫩色唇瓣让人有想冲上去狠狠吸吮的感觉。 齐刘海下的一对明眸看向他,对于在这里见到草间磬,显然有些惊讶。 在住友千惠子身边,还有三个漂亮的女子,她们和千惠子站在一起,是一道任何男人都无法忽视的风景线。 第2章千惠子和她的闺蜜们 这三个人草间磬都认识,她们都是住友千惠子的闺蜜,与草间磬和住友千惠子一样,他们都毕业于东京大学。 上半身穿着白色西服衬衫,下半身穿着黑色短裙和黑丝,留着齐肩短发的英气女子,是秋野信奈; 她比草间磬和千惠子大一届,当年磬和千惠子加入学生会时,秋野信奈是两人的直系领导,也是那时与千惠子建立友谊的,这友谊仅限于千惠子,她对草间磬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穿绿色法式衬衫和牛仔短裙,长发有些偏黄,额前没有刘海的,是伊豆清雅; 她是千惠子三个闺蜜中,与草间磬交集最少的,她是在大学期间与千惠子合伙创业成为挚友。 穿米黄纯色卫衣和牛仔长裤,扎着马尾辫子,嘴角永远包含着笑容的,是吹石雪; 她与草间磬的交集很多,甚至两人在大学期间的相处时间不少于千惠子; 她家庭条件好像不太好,来东京读大学后,便一直在学校图书馆勤工俭学; 大二下半学期,草间磬家里经济出问题后,他也报名了学校提供的勤工俭学岗位——图书管理员,他正巧与吹石雪搭档,培养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吹石雪能与千惠子成为闺蜜,主要得益于东大大一新生强制住校的规定,一个寝室四个人中,最穷的吹石雪与最富的千惠子意外成为挚友。 “抠……抠你鸡……鸡哇!” 草间磬强撑着醉意,对几女打了声招呼。 住友千惠子看他晃晃悠悠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道: “阿磬,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太不像话了吧!” “就是……随便……喝点啦……” 千惠子双手叉腰,粉嫩的嘴唇翘起,脸上仿佛写着“不满”两个大字: “什么嘛!怎么能这样的!怎么一点也不自爱!” “呼~”草间磬刚想回答,却感觉双腿一软,身子瘫倒在地上。 起来啊!起来啊! 在千惠子和她的闺蜜面前这样子瘫倒在地上,简直太失礼!太丢面子了! 草间磬那被他骂不争气的身体,丝毫不给回应,似乎罢工了一样。 关键是,他身子罢工了,大脑不罢工啊! 这样真的很糗啊喂! 还不如干脆晕过去呢! 千惠子见草间磬的模样,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身边几个闺蜜: “没想到他居然喝成这个样子,真拿他没办法。” 秋野信奈似笑非笑地瞥了草间磬一眼: “我早就说这家伙不靠谱,大学这才刚毕业多久就这样喝,以后工作了怕是更要变本加厉,已经能想象到他每晚像是死尸一般,被同事抬回家的场景了,这样的人谁嫁谁倒霉啊。” 伊豆清雅没有说话,目光在秋野信奈、住友百惠子、草间磬三人身上流转一番,若有所思。 吹石雪则有些关心地道: “千惠子,你知道他家住址吗?或者他家人的联系方式有没有?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住友千惠子点点头,表情随即又有些为难: “他家之前住在中目黑那边,我知道具体地址,可后来好像搬到足立区了,我……我没去过他足立那边的住所了,也没有他家人电话哎。” “对了,他有手机!”千惠子突然想起来,她上前用一双玉手在草间磬身上一番摸索,从草间磬的身上摸出一只京瓷手机。 这手机还是四年前买的,那是草间家还很富裕,给准备上大学的草间磬配了一台私人手机。 从通讯录中找到“老爸”的备注,千惠子没有犹豫,果断按下拨打键。 铃声响了一阵,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阿磬,有什么事情吗?” 千惠子调整好气息: “伯父您好,我是阿磬的朋友千惠子。” 电话那头听到是千惠子,显然愣了两秒: “啊……啊,是千惠子小姐啊,用阿磬的手机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伯父,阿磬好像喝的有些多,您搬了新家之后,我就没有去过了,不知道地址,您能跟我说一下贵府的所在吗?我把阿磬送回去!” “喝多了?”草间泰斗顿了顿,接着道:“真是麻烦千惠子小姐了,怎么好意思让你把他送回来呢,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他!” 千惠子见草间伯父不让她送,便没再坚持: “那就有劳伯父了!我们在涩谷的万幸卡拉ok,我等您过来。” 几个女孩把草间磬抬起,因醉酒后身体比较重,女孩们七手八脚的,没少让草间磬的身体摩擦她们小腹、大腿的部位。 惹得还存有意识的草间磬一阵颅内,幸好醉酒后不会起反应,不然就有的尴尬了。 回到她们原本的包间,将草间磬置放在沙发上,千惠子的手机响了。 接过电话后,千惠子面色有些凝重地对三个闺蜜道: “我家里有些事情,必须赶快回去,你们可不可以帮忙照看一下阿磬?” 秋野信奈和伊豆清雅还没说话,吹石雪先回答道: “没问题,我今天没什么事情。” 说着,她又对秋野信奈和伊豆清雅道: “要不你们也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只要等伯父过来接他就可以了,不会很麻烦的。” “谢谢你小雪,代我跟伯父说句抱歉!” 千惠子感激地鞠了个躬,说了句抱歉就快步离开了。 秋野信奈和伊豆清雅也道了个别便离开了,她们两个和千惠子关系要好,对于同被千惠子拉入闺蜜圈子的吹石雪,只能算普通朋友,对照顾草间磬也没什么兴趣,借吹石雪的话便抽身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送众人都离开后,吹石雪将包厢门关上,坐到草间磬所躺的沙发旁。 看着草间磬俊秀的面庞,她呼吸越来越重…… 包厢里安静了,是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的那种安静。 这样的安静不知道持续多久,草间磬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 看来乙醇已经在头部血管扩散开了。 他心中反倒很是轻松,因为他知道,昏睡过去后,身子不会在痛与失重了,一觉醒来身体就舒服了,就算醒不来也无所谓,本来就是自杀的人,又有什么可失望的呢?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抚摸自己,像是北海道雪打在脸上。 不,他没去过北海道,更没淋过北海道的雪,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感觉嘴唇上像敷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是宗谷海峡的海石,冬天从大海里打捞起的那种。 宗谷海峡是哪里?有点熟悉的名字,却又有些模糊了…… 第3章窄小的家 “岂可休!太可恶了,这是什么八嘎机啊!本小姐再玩他家的柏青哥就是狗!” 一声女子的咒骂响起,随后传来的是阵阵嬉笑声。 “手冢,你这家伙又在说胡话了,你说了多少次‘这辈子再也不玩柏青哥了’之类的话啊,每天晚上不还是会乖乖的来到这里嘛!” “别开玩笑了,你戒掉柏青哥的难度不亚于刺杀首相大人!” ……… 拥挤的房间中,草间磬被窗外的吵闹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想翻个身,却直接撞在木墙上,感受到身边的狭窄,他吓了一跳,一种陌生感涌上心头。 对了,我穿越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到草间磬的身上,眼前的狭小空间便是自己的卧室了。 准确的说,是和妹妹们的共用卧室。 透过二十公分的窗子,看到蒙蒙发亮的天空,又看了眼时钟,五点零五分了,算着时间睡了应该也有八、九个小时了。 他的脑袋还有些沉重,显然是还没有摆脱昨晚醉酒的负面影响。 1988年,东京泡沫经济到达顶峰,工业产值直逼美国,人均年收入更是远超美国。 全国上下对经济形势一片看好,不光是日本国内,连美国人也认为,不出二十年,日本就会在经济领域取代美国,接管全球经济。 投资越多,回报越多,在80年代末已经成为每个日本人的共识。 草间磬的父亲草间泰斗也认为房价仍会暴涨,将大部分积蓄取出,连带着从银行贷款三亿日圆。 全款在东京的闹市地段购置了五栋一户建,等着囤上三年再高价售出,狠狠赚他一笔。 可惜的是,三年之期一到,日本经济就崩溃了…… 从1990年下半年开始,到1991年上半年,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房价下跌百分之六十。 到还款之期时,总价六亿购买的五栋一户建,三亿卖都卖不出去。 不动产公司很快因为房价跳水而倒闭,银行只能将房子强制抵价,以低价将房屋收回,连一家人住的房子都被强制执行了。 祖父和舅舅拿了些钱来资助,才将债务勉强压制在两亿日圆左右。 一家子为了节省开支,租住在十五坪(约等于50平米)的小房子里。 父母居住在一间小一点的和室,大些的和室被兄妹三人一分为三,以木墙隔开,每个人的空间也就一米四乘两米左右。 草间霜子是草间磬的大妹妹,今年16岁,比他小四岁,因出生于霜月(7月)而得名,霜子乖巧听话,学习成绩优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夏天,她将成为东京大学的在校生。 草间睦子是草间磬的小妹妹,生于睦月(1月),比起霜子让人省心,睦子活泼的性格让家里很是担忧。 大概是睦子嫌他身上酒气太重,才把窗子打开的吧! 草间磬手臂撑着软榻,支起身子准备将窗户关上,窗外的声音实在过于嘈杂了些。 没一会,隔壁就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他皱了皱眉头,隔壁住的正是刚刚在楼下吵吵闹闹的那个“手冢小姐”,回家之后仍是不安生,叮叮咣咣又捣鼓起什么。 本想关上窗户继续睡的草间磬,依然睡意全无,坐直身子,开始思考未来的路。 作为年轻一代唯一的男性,草间磬必须担起养家的责任,倒不是说原主骗保是不负责,上天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赚钱的机会有的是,没必要以生命为代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看了眼日历上“1994年”的字样,草间磬叹了口气。 要是重生在自己的祖国就好了,94年的祖国只要找对风口,就是头猪都能飞起来。 可日本……如今经济下行,想要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看样子似乎只能重操旧业了! 前一世自己是个扑街画师,受ai绘画的冲击,丢掉了画师的饭碗,欠的房贷车贷还不上,房子被拿去抵债,连老婆都跑掉了,逼的他在天台上了却生命。 虽说他是插画师,但漫画对他而言也没什么难度,这会儿的日本应该还处在漫画的黄金年代,有记忆中的剧情做指导,用漫画赚第一桶金再好不过。 只是画漫画就涉及到抄袭,要知道ai绘画就是靠抄袭扑街画家获利,最后再挤掉扑街画家的。 让草间磬去抄哪些漫画大师,实在心中有愧…… 他搓了搓额头,略作思考,眼神忽然一亮。 去抄那些劣迹漫画师的作品,就不会愧疚了啊! 草间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钢之炼金术师》的作者荒川弘。 荒川弘曾经发表过不少恶劣言论,是他十分厌恶的漫画家之一。 抄袭她的作品,草间磬丝毫没有道德压力,甚至还有一种暗爽的感觉。 心中有了想法,草间磬立即行动起来。 怕惊醒隔壁的睦子,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到客厅中比较光亮的地方,席地而坐。 虽然房间狭小,但父母仍为孩子们在客厅留了一张书桌。 草间磬从桌下抽出几页白纸,一边回忆《钢之炼金术师》的剧情一边下笔。 画了没半小时,屋子里传来了响动,随后便有一中年男子拉开和室的门走了出来。 只见他头发半黑半白,胡乱夹杂在一起,脸上还有些颓色,正是草间磬的父亲草间泰斗。 破产后,草间泰斗为了偿债,到小舅子开的菜档口找了份职事,早起帮菜档口拉货,白天时再分送去客户那里,平日里都是五点半左右踩着天色半亮起床。 “谁!?” “爸……爸爸,是我。”初穿越过来的草间磬还有些不太适应。 乍一看到客厅的书桌旁坐着个人,还下了他一跳,见转身的是儿子草间磬才松了口气。 “是阿磬啊,怎么起这么早?” “从昨晚一直睡到刚刚,不早了。” “对了,你昨天怎么会喝这么多?”草间泰斗不解地问道,他印象中的儿子几乎是不喝酒的,就算是家庭聚会上也只是小酌而已,像昨天那样喝的失去意识,是很罕见的。 草间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父亲,敷衍到: “没……没什么。” 草间泰斗点点头,没有再追问,本想问一下儿子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想到最近就业压力比较大,犹豫了一下还还是没问出口。 “昨天那个叫吹石雪的女孩照顾了你很久,记得感谢一下。”草间泰斗说完便进了盥洗间。 第4章千惠子的电话 想到儿子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草间泰斗还是有些不放心。 儿子不愿多说,草间泰斗只得作罢询问道: “阿磬,还有零花钱吗?” “啊,还有一些。”草间磬点头道。 实际上他的裤兜里应该只剩几百日圆了,这差不多是两碗拉面的钱。 只是想到草间泰斗也工作不易,便不好张口要钱。 草间泰斗并没理会草间磬的回话,从口兜中的钱包拿出一张5000圆的纸钞,一句“省着点花”吐到嘴边被忍住了,把钱放下便推门离去了。 草间磬看到茶几上放着纸钞,心头有股莫名的暖流,已经很多年没有长辈给他塞过钱了,尤其是这个便宜老爹身上还背着那么多债。 将钱收进干瘪的钱包,草间磬继续闷头画起漫画,母亲松红没多久便起床做早饭。 见草间磬正在“奋笔疾书”,松红没有打扰阿磬,自顾自走进了厨房。 松红原本是家庭主妇,家庭破产后也不得不找些工作维持生计。 好在当年在家时,经常为几个孩子准备大福、菓子等点心,手艺相当不错,便承包了新住所附近几家料理店的点心制作,平日在家中制作好点心后,下午送去便能获得不少收入。 “阿磬,吃饭了。” 松红是个很利索的人,早餐很快准备好了,房间并不大,厨房和客厅完全连在一起,轻轻喊上一声,在客厅画画的草间磬便能听到。 “我马上好,妈妈。” 与对草间泰斗的感觉一样,草间磬在面对松红时,也有一种亲近的感觉,仿佛是受到了原主的一些影响。 坐到桌前,看到日本传统美食生鸡蛋拌饭,草间磬啧了啧舌,话说这么重口味的早餐应该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呢。 “我去叫妹妹们?” 草间磬询问道,即使桌子上没有摆放妹妹们的饭。 松红看了眼紧闭的两扇和室门,摇了摇头道: “让她们继续睡吧,霜子前一阵备考升学考试很累的了,最近考完了让她好好歇歇才是,睦子这丫头要是被过早的叫醒,又该发脾气了。” 碰上睦子这样顽劣的妹妹,草间磬属实有些心累,回想起记忆中,睦子确实从来没有早起吃过早饭,中升大大升学考试之后,连乖巧的霜子都有晚起的时候。 没有过多去想妹妹们的事,抓起桌子上的鸡蛋,根据记忆里的步骤,将生鸡蛋打入米饭,简单搅拌后,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怎么了?米饭不好吃吗?”见草间磬皱着眉把饭往嘴里送的模样,松红询问道。 草间磬平日里最好这道料理,家里富裕的时候,还会买昂贵的橘子味鸡蛋拌饭,现在家道中落只能用普通鸡蛋了,但之前的草间磬照样会很开心的吃下去。 “没……没什么,昨天晚上喝多了,有点反胃。”草间磬随便编了个借口。 “真是的,怎么会喝这么多?” 松红埋怨几句,便低头吃起饭。 简单的吃过早饭,草间磬继续回到书桌边画漫画,虽说心中对剧情记得大差不差,很多对话都能想象出来。 但具体画面什么的,他早就记得没有那么清楚了,画出来后与漫画原版还是略有不同。 或许前世是插画师的缘故,连画风都有所差别,不知道就这样话,《钢之炼金术师》的成绩能不能像上一世时那么好。 比如第一话第一页,爱德趴在地上的画面历历在目,在草间磬的笔下比原著张力更强,画面更具冲击感。 插画师出身的他,比起漫画师有个明显优势就是技巧强,而漫画师相对更注重其故事性。 草间磬恰巧可以将两者优势结合起来,画出来的成品比起原著只会好,不会差。 只是《钢之炼金术师》是在二十一世纪初才开始连载的,对94年来说还是太过创新了些,究竟能不能达到原著的高度,还无从可知。 草间磬画完第一页后,揉了揉手腕刚说休息一下,便有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京瓷手机响了。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信息,他皱起眉头。 “住友千惠子!” 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对于原主心目中的女神,草间磬算不上有多感冒。 倒不是说对方不够漂亮、家境不够让他心动,甚至说认为对方是在吊着原主,是绿茶是渣女。 他反倒认为对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在原主表白后给出明确的拒绝也好,在看到自己喝醉后流露出关心的表情也罢,无一不能看出对方不是坏女孩。 关键在于对方太优秀了,相貌、家庭各方面,草间磬都觉得很遥远。 即便是在祖国的他,也早就对日本四大财阀有所了解。 四大财阀即是三菱、三井、住友、富士四家,除此之外还有第一劝业银行和三和两大财阀,比四大财略差,六家财阀几乎掌握了日本七成的经济资产。 就说住友千惠子身后的住友财团,旗下如住友银行、住友信托、马自达汽车、松下电器、三洋电机、朝日啤酒等多家企业,都是亚洲百强,甚至五十强企业。 这样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想太多也不现实。 也不知道这时候住友千惠子打电话过来,会有什么事,想必大概率会是一番说教吧。 对于这个电话,他显然没什么兴趣接。 直接挂断?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 犹豫几秒后,他做出了选择,既没有挂断,也没有接听,只是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埋头去画漫画。 松红听到电话声,从厨房伸出头看了一眼,看到草间磬的动作,眼神中有些怪异。 ………… 东京都一豪华庄园里, 刚享用过早餐的住友千惠子撅着嘴巴,双手叉腰坐在自己的卧室里,脸上写满了怨气。 早上九点多了,人总不能一觉睡上十二、三个小时吧! 再者说草间磬想来有早起吃早餐的习惯,这个点无论如何也应该起床了。 一定是他故意不接的,一定是这样的! 第5章睦子总能引起家人同仇敌忾 以前的草间磬别说不接听她电话了电话了,连短信什么的都是秒回。 不就没同意他的追求嘛,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住友千惠子冷哼两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主要是,自己家里和草间磬差别太大,自己就算和他谈恋爱,也很难最终走到一起,与其延长疼痛,不如早说明白。 可……这家伙,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肯定是他有事在忙,或者真的还没有睡醒,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住友千惠子不服气地将电话又打了过去。 几秒铃声后,电话另一头终于接通了。 “么西么西。” “阿磬,早上好啊!”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草间磬随意地询问道。 当住友千惠子打来第二个电话的时候,草间磬还是选择了接听,生怕自己再不接,她会一直打下去,哪样实在太烦人了。 “你吃早饭没?” “吃……没吃!我刚被你电话吵醒。”草间磬本想说吃了,后来怕她问起自己刚刚不接电话的原因,便改口说没吃。 电话另一头的住友千惠子沉默了几秒。 “阿磬,昨天晚上怎么喝那么多,不会是因为被我拒绝,感到难过吧!” “额……”草间磬愣了愣,准确的说,原主选择买醉,确实有这些因素在里面的,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太过丢人了。 稍作思考,便找了个借口道: “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了,和你表白只是随口一说吧,昨天我喝很多只是因为高兴罢了,霜子考上了东京大学,以后就是我们的学妹了,我是打心底里开心的!” “家里的事吗……好吧,那祝贺霜子啦。” 不知怎的,住友千惠子在听到草间磬的话后,内心不由得有些失落。 或许她心中在期待着某一个答案,只是这样的答案并没有从草间磬的口中说出。 难道……他当时跟我表白真的是随口一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混蛋一定是嘴硬罢了! 住友千惠子自我安慰时沉默了几秒,草间磬只当对方是没话说了,便催促道: “还有什么事吗?千惠子小姐,如果没事的话就先挂掉了哦!” 没等千惠子发挥,草间磬直接挂断电话,只留下千惠子咧着嘴角看着手机,听着忙音…… 难不成,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居住在足立区“贫民窟”的草间磬显然没有住在大庄园里的住友千惠子想的那么多。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画漫画,赚钱。 对了,听便宜老爹草间泰斗的意思,昨天晚上住友千惠子和秋野信奈、秋野信奈三人借故提前离开了,后来是吹石雪一直陪着自己,等待老爹来接他。 对比之下,草间磬对千惠子的闺蜜吹石雪的兴趣更浓厚一些,她同原主在图书馆勤工俭学时,便是个勤奋能干的女孩,人也很温柔,最主要的家庭并非像住友千惠子那样高不可攀。 嗯,等闲下来要打个电话感谢一下吼,对了,她好像还没有移动手机,真是太糟糕了…… 草间磬没再多想,继续埋头画起漫画。 到十一点的时候,正好画完第二页,总共画了四个多,不到五个小时,平均两小时出头画完一页。 这样的速度对于扑街漫画家来说是比较正常的,但比较起那些触手怪级的画家,四十分钟、五十分钟画一页而言,还是太慢了些。 希望熟悉之后可以尽快提升绘画速度吧,不然为了赶进度,可能一天的时间都要花费在画漫画上面了。 节流不如开源,总还是要找些其他生财的路子的。 由于趴在桌上画了很久,草间磬的脊椎已经开始有些发酸,他张开手臂,不料打在软软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打到了人,忙转头向身后看去。 一张青涩又秀丽的小脸,正通红着看着草间磬,青丝垂落,有几缕已经搭在他的肩上,口中塞着牙刷,还有几口泡沫挂在嘴边,显然是刚刚起床洗漱的模样: “哥哥,斯……斯密马赛,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草间霜子一边说着,一边赶忙鞠了个躬,口中还有一些牙膏沫喷溅而出。 看着颇为秀气的大妹妹,草间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关系,顺便悄悄抹去被溅到身上的牙膏沫。 草间霜子向来乖巧,相较于调皮的小妹妹睦子,原主实际上更喜欢霜子一些。 “没想到哥哥还会画漫画,以前还没见过的嘞,真是太厉害了,虽然只有两张,但不难看出哥哥漫画的功力真的很厉害呢!” 被妹妹霜子这样夸赞,纵使两世为人的他,脸上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了。 “哪里哪里,随便画画而已,倒是霜子你,之前实在太用功了,假期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听哥哥这么说,原本就有些发红的脸蛋变得更红了。 哥哥突然提起自己睡懒觉的事,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是近期才有些放纵自己的作息时间,晚上睡得晚了一些,白天自然起的也晚了一些。 草间磬没注意到霜子通红的小脸蛋,继续道: “倒是睦子那家伙,真是过分,平时读书也不认真,功课也不认真,到了假期还要一觉睡到中午,真要好好教训一下她了!” “是的是的,哥哥,睦子这孩子真是有点过分了呢,昨天晚上凌晨一点还在吵闹!” 霜子在草间磬面前是妹妹,在草间霜子面前确是姐姐,教训妹妹当然没什么问题,尤其是面对家里这个惹事精的时候,无论是霜子还是哥哥,亦或者父母,总是可以同仇敌忾。 在不远处厨房听到兄妹对话的松红也伸出头来: “阿磬,都中午了,是时候该叫睦子起床了,她这样真不知道以后谁会娶她,除了打电动什么也不会,让她学着做家务和做菜也总是推脱,实在太不像话了!” 听母亲和霜子都这么说,最早提起话题的草间磬叹了口气,一家人都不支持睦子,反倒让他觉得这个小妹妹有些可怜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若是想起睦子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一定会压下这该死的怜悯心的。 草间磬站起身子,朝睦子的小隔断走去,她睡在草间磬和霜子妹妹之间…… 第6章东京治安最差的一个区 拉开屋门,草间磬便看到大大咧咧躺在铺盖上的睦子,被子被她压在身下,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小嘴微微张开,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草间磬走过去,推了推睦子的肩膀: “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起床!” “嗯~”睦子迷迷糊糊回了他一句,很快又进入了休眠状态。 “哎~”草间磬叹了口气,继续推搡睦子的肩头。 或许是这下动作幅度大一些,睦子总算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缓了几秒,才看清楚叫醒她的草间磬。 她有些不满地撅撅嘴: “什么嘛,哥哥昨晚喝的醉醺醺的,大早清起来又要教训人!” “什么大早清起来,你看看外面的太阳,再看看屋里的时钟,都快十二点了好吧!” 说着,草间磬下意识给了睦子一个爆栗,恍惚间已经完全和原来的那个草间磬融为一体,他就很喜欢这样敲打睦子的脑壳。 “啊!” 睦子被哥哥打的抱住脑门,娇声气愤道: “哥哥,你怎么又打我!许你和女人在外面鬼混,还不许我晚一点起床,哪有这样的道理!” 草间磬面色一黑,我倒是想和女人鬼混,可哪里有女人愿意和现在的我鬼混啊! 不过是个失恋又失业的可笑小丑罢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出去鬼混了,倒是你,昨晚几点睡的?”草间磬反击道。 “十一点啊。”草间睦子理所当然地说道,殊不知霜子刚刚还在吐槽她凌晨一点还在折腾。 “不要胡说八道了睦子,赶快起床,去洗漱一下,快点,妈妈已经做好饭了!”草间磬说完便黑着脸走出去了。 草间睦子没有再顶嘴,看着哥哥离开后,嘟着嘴不满地将门关上,又瘫倒在床上,准备“醒醒盹儿”再起床。 十多分钟后,才拖着身子洗漱一番,坐到餐桌前。 草间泰斗忙得很,中午并不会回家吃饭,所以午饭只有母亲草间松红,和草间磬、草间睦子、草间霜子三兄妹一起吃。 母亲将菜一一端上,几人齐声说了句“我要开动了”,便埋头吃饭。 与早上一样,中午的饭菜也多少有些不合草间磬的胃口。 真是怀念故乡的美食啊! 草间磬想着,拿起筷子在几道菜品中犹豫着,迟迟未下入碟中。 这样的行为反倒让刚被哥哥批评过的草间睦子逮到机会,对着草间磬大声指责道: “草间磬先生,麻烦您不要菜碟之间来回徘徊好吗,实在是太失礼了!” 草间睦子说的是“迷箸”,即举筷不定,犹犹豫豫。 这样的行为在日本餐桌礼仪里,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即会打扰到同桌其他人夹菜,又会给人一种“这菜难吃的无法选择”的感觉。 不过在家当然不用忌讳这些餐桌礼仪,草间睦子吃饭发出咀嚼和牙齿碰撞的声音,实际上也是很失礼的行为。 她这样说出来,不过是想挑哥哥的刺罢了。 草间磬眯了眯眼看着睦子,却又那她没有办法,说了句“管好自己”便埋头去吃自己的饭了。 霜子抬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睦子,想训斥睦子几句,见哥哥没理睦子,便把吐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哥,我下午去找朋友玩,晚上可以去车站接我一下吗?” 足立区的治安,在东京是有名的差,由于这里房价低廉,导致人员极为复杂,柏青哥店、电玩店也在这里频繁扎顿,久而久之,就成了东京23区中的治安地板砖。 在大街道上还好,如果是夜间的小路上,美女几乎是这里的活靶子,侵犯事件比东京平均数高出了足足三倍之多。 如果说东京的治安在世界大都市中没排进前三,那一定是把足立区算在其中的缘故。 而足立区又以山谷地区为最,这里是日本三大贫民窟之一。 在足立区铁路枢纽南千住站南边一点的地方,霜子所说的车站,便是南千住站。 从南千住站走回家不过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却是时刻充满着危险的十分钟。 故此如果霜子在八点之后回家的话,一般会让老爹或哥哥去车站接她回家,避免在途中出现意外。 就连性格顽劣的睦子,自从搬来足立区后,也很少在夜间独自出行。 “当然可以。”草间磬点点头,接着询问道:“具体在几点?” 霜子想了想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八点十五分时的那班车,麻烦哥哥了。” “那么客气做什么?睦子,你晚上要出门吗?” 虽然对睦子很是无奈,但草间磬还是关心地问了她一句。 草间睦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很快闭上了,过了半分钟才缓缓说道: “我下午也要出门,晚上才回来,不过我才不需要你接嘞!” 草间磬皱了皱眉头,睦子是说不需要他接,作为哥哥,他怎么可能放任妹妹一个人面对危险: “睦子,不要胡闹,你几点回来,我也去接你回来!” 睦子看了草间磬一眼,放下碗筷,做了个鬼脸: “才不要嘞!我吃饱了!”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草间磬瞪了睦子一眼,母亲松红则叹了口气。 别看睦子总是和阿磬对着干,但整个家中,除了阿磬的话睦子会稍微听上一些,其他人的话在她那里完全是耳旁风。 就连她和丈夫草间泰斗也一样,说两句睦子还会被顶回十句,真拿她没有办法。 下午的时候,母亲拿着做好的点心挨个去附近料理店送货了,而草间磬又画了两页《钢之炼金术师》。 比起上午来,速度有所提升,两页画了三个多小时便完成了,这样效率的话,一天画八个小时,说不定可以画上六页,周更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下午四点左右草间磬决定休息一下,窗外的太阳还挂在空中,没有那么高,也没有要落下的既想,四月份的太阳总是这样。 回到自己的小卧室里,微微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经是六点多,是被回家的父亲叫醒的。 第7章麻烦先生 草间泰斗每天早上五点出门,晚上六点多回家,蛮辛苦的,好在是给舅舅帮忙,舅舅给的薪资还蛮高的。 舅舅当年在筑地市场能盘下一个摊位,还是父亲帮他出了一部分钱,故而在父亲欠债后,舅舅很慷慨的拿出一笔钱来帮助自己家还债。 甚至还给父亲在筑地市场找了一份送货工的岗位,别看只是个普通工人,在东京的力工可是很赚钱的,比一般办公室的白领挣得只多不少。 在父亲的招呼下,草间磬简单吃过晚餐。 晚饭期间,草间泰斗和草间松红夫妇问起草间磬找工作的事,草间磬表明了自己想在家里先歇一歇,再去找工作,夫妇二人也都表示同意。 家里经济状况确实有些严峻,但夫妇二人不希望把太多压力给到儿子身上,儿子能考上东大,便已经足够值得骄傲了,大学毕业想歇一歇再找工作,也无可厚非。 “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找工作困难一些,可以再等一等嘛,万一几个月后就有好消息了呢。”草间松红安慰道。 可草间磬却知道,日本这次“经济下行”,足足下行了十多年,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期,才慢慢缓过神来。 即便是在曾经辉煌的那二十年里,在日本这列开的飞快的列车上,普通人也从来都不是乘客,只不过是这组列车的燃料罢了。 吃完饭后歇了一会,七点刚过,草间磬便开始收拾自己,走出家门了。 算下来穿越后第一个完整的一天,居然到晚上七点才踏出家门,属实有些“宅”了。 可日本的“宅男文化”不就是从他们这一代开始的嘛。 “迷失的一代人”在经济崩溃后,失去了对“上进”的渴望,选择彻底摆烂,反正就算不工作,政府的补贴也能让他们勉勉强强活下去。 出门就需要钱,吃穿住行玩都需要钱,政府的补贴远不足以支撑他们出门活动,最多就是让人饿不死罢了。 故此居住在父母的房子里,整日打打游戏,看看番剧、漫画和轻小说,活一天是一天,久而久之就成了“御宅一族”。 他提前出来主要是想看一看1994的东京,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说东京其他区域已经进入平成年代,那么足立区,尤其是足立区的山谷地区,此时当然一片昭和景象。 当然不是说想昭和时期哪样欣欣向荣,而是说这里实在太过破旧了。 街道的沟渠里,污水、啤酒还有不知名液体夹杂着流淌。 街角还有成堆成堆的垃圾,露天的堆放着。 几栋一户建之间,还有政府修建的公共厕所,看上去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建筑了。 头顶有无数电线交错纵横,缠绕在一起,有几分喜马拉雅山之南的风情。 如果不是街边招牌上的日文,他很难相信自己是在日本,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所在,他甚至不相信这是东京。 出家门后一路向北, 走了三四分钟,正路过一家彩票投注站。 不同于故国,日本的彩票投注站是不允许顾客进入的,只允许顾客与店员之间隔着窗子交易。 此时的彩票投注站的小窗子前,正有一个画着浓妆,扎着多股辫的黄发女孩,一脸认真地用手中硬币刮着半掌大的刮刮乐。 这种刮刮乐有一个九宫格刮奖区,如果在九宫格中刮出三个一样的图案,就可以获得图案对应的奖金,奖金最大的图案是金蟾,有足足200万日圆。 只见那女孩一边刮着,口中还一边嘟囔着:“蛤蟆,蛤蟆,蛤蟆!” “岂可休!不要蠢驴是!” “您好小姐,那个是马!”热衷于较真的彩票店员提醒道。 女孩根本不做理会,又递给店员200日圆: “再来一张!” “蛤蟆,蛤蟆,蛤蟆!” “岂可修,这次连蠢驴都不给了!” “那是马……” “闭嘴吧!八嘎店!太坑人了吧!我画1000日圆刮了五张,最后只中了200日圆,怎么不去抢呢?下次我来直接给你800日圆好了!” 草间磬认得这个女孩,她便是住在自己隔壁的手冢万籁小姐。 他刚搬过来时,总是在深夜时被隔壁的手冢万籁闹动静吵醒,为此他还去她家上门理论了几次,只不过效果甚微,对方似乎根本不怎么愿意理他。 手冢万籁没好气地从店员手冢接过兑换的200日圆,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 她平日里号称“山谷地区游艺女王”,无论是柏青哥,还是电玩、抓娃娃、日本麻将,亦或者买彩票,她都是专家,是常胜将军。 可昨天夜里玩柏青哥机,玩了五个小时,输进去5000日圆,对她而言是十分罕见的。 她觉得昨天晚上大概花光了自己所有霉运,今天剩下的都是好运了。 这才在去柏青哥店之前,特意来到彩票投注站,想要刮几张刮刮乐,说不定就能刮到200万日圆的蛤蟆……金蟾大奖。 手冢万籁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想要离开,见身旁有人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麻烦先生!?” “额……”草间磬摸了摸鼻子,脸上写满了尴尬。 虽然不知道“麻烦先生”从何论起,但从她的表现就不难看出她是在叫自己。 “你好,手冢小姐。”在手冢万籁很失礼的情况下,草间磬还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啊……你好,麻烦先生,你也来买彩票啊!” 手冢万籁打量了几眼草间磬,心里吐槽道:长的倒是挺帅的,可惜事太多了,不就是晚上吵一点嘛,至于大半夜跑来我家叫我小声一点嘛,太麻烦太小气了,真是白瞎这张脸了! “哈哈,我看你在买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好买的推荐一下吗?” 草间磬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四月份应该有欧冠半决赛和4分之一,虽然想不上具体比分了,但他依稀能记得进入决赛的是巴萨和米兰,且记得米兰最后拿下来欧冠。 买胜平负赚的不多,不过蚊子肉也是肉,草间磬当然不会嫌弃。 第8章妮~妮~ “要说刮刮乐和数字彩什么的,主要看的是运气,真有本事的高手都是买足彩哦!” 手冢万籁听到隔壁麻烦先生询问她有什么值得购买的彩票后,果断推荐足彩,其中不乏带着想看他亏钱的成分。 毕竟足彩这东西,只有懂足球的人才能玩的明白,有很多高手靠着买足彩发家致富,可如果一点不懂瞎买,大概率十买九亏。 草间磬笑着点点头,他此番前来正是为买足彩而来,便顺着手冢万籁的话头,隔着小窗子,朝彩票店员问道: “店长,现在还有足彩销售吗?” 日本彩票店员这种职业属于是公务员,是由政府统一安排的,草间磬这一声“店长”让店员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当即温柔地笑道: “当然有了先生,你来的正是时候,后天凌晨的欧冠半决赛已经开售了。”店员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小白板,上面写着对阵双方和赔率。 001主队:摩纳哥vs客队:ac米兰 胜:平:负: 002主队:巴塞罗那vs客队:波尔图 胜:平:负: 草间磬记得晋级决赛的是ac米兰和巴塞罗那,巴塞罗那坐镇主场战胜波尔图显然没有问题,米兰在客场有没有取胜草间磬还是有点不确定。 从兜里掏出父亲上午走之前给他的那张5000日圆的纸币,并没准备一次花完,递给店员后说道: “购买3000日圆的二串一,001主队负串002主队胜。” “好的!” 店员用小托盘收下钱后,一边找钱一边帮草间磬打票。 一直站在旁边围观的手冢万籁见草间磬说买就买,还一下买了2000日圆的,忙说道: “喂喂喂,你要是不懂足球建议你先学习学习再买,到时亏了可别怪我吼。” “怎么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亏钱的话,绝不会赖到手冢小姐头上,当然啦,中奖之后也不会为手冢小姐分钱哦!” 草间磬说着,从彩票站店员手上接过足彩票子和两张1000日圆的钞票。 足彩票上上面显示着本票最高奖金:3000日圆**156。 也就是说,如果巴塞罗那和ac米兰全部赢球的话,草间磬可以凭此票兑换约8300日圆,这不是一笔大钱,但对于草间磬这样的穷人来说,也可以花上很多天了。 草间磬将票子和钱收入钱包后,便准备离开投注站,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 “手冢小姐,麻烦您在十二点以后小声一点哦,我们两间房子只是被房东人为的隔开了,并不是真正隔音的外墙,你的吵闹声总会把我惊醒,没错就是‘总会’,‘always’!” 手冢万籁咧了咧嘴,怪声道: “知道了知道了,麻烦先生最喜欢安静了捏!” 草间磬没有再理会她,双手插兜直挺挺走开了。 七点半的山谷地区,到处弥漫着食物的气息,倒不是这里是什么美食中心。 这里住的大多是穷人,他们要么自己没钱租有厨房的房子,要么就是体力劳动了一天,没有精力再买菜、洗菜、做饭、洗碗了。 挂壁饭小摊便逐渐在山谷地区流行起来,街边很小的门帘或小推车上,售卖各类食物。 食材肯定是不丰盛,大多就是米饭,面条,加一点菜和荤腥,售价大约在200日圆~300日圆之间。 但对于居住在这个地区的穷人而言,这样的饭菜也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满足了。 穿过杂乱的小路和满是电玩店、柏青哥店的商店街,草间磬终于来到了南千住站。 山谷地区虽是属于足立区,但南千住站在地理上却属于荒川区,不过换汤不换药,这并不能妨碍南千住站同西新井站、大师前站被称为东京犯罪率最高的三座车站,后两座车站也都位于足立区。 草间磬有一卡通市民卡,可以免费进入车站月台。 站在月台前,格外凉爽,东京的四月还是有些热的,列车呼啸而过,带着的风打在他的身上。 看了眼月台上的时钟,八点零三分,刚刚过去的那班列车显然不是睦子回来的那一班。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部动漫,月台上的钟可以帮男主进行时光穿梭,要是自己也能来回穿越就好了。 从30年后的祖国穿越而来,也不知道那边的父母还好不好,老婆……前妻最好是过的很差!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其实这边也挺好的。 他前世一直想有个妹妹,可惜父母是公务人员不能生二胎,后来好不容易二胎放开了,父母年纪也大了。 这边倒好,还有两个便宜妹妹,其实还有一个亲姐姐,只是草间一家都不愿意提起那个人罢了。 即使与草间泰斗、草间松红这两个便宜父母接触不多,也不难看出他们是很明事理的好父母。 正在草间磬沉思之际,他的肩头被人轻轻拍了拍。 “妮~妮~” 他转头看过去,不是妹妹睦子还是能是哪个。 哥哥在日语中的叫法有很多种,在询问别人的哥哥是叫欧尼桑:おにいさん;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哥哥时叫阿妮:あに。 此外,妹妹对哥哥比较亲昵的称呼还有“欧尼酱(お兄ちゃん)”,对哥哥非常尊敬的喊法有“欧尼桑哇(お兄様)”,而特别特别亲昵的叫法则是“妮~妮~(にぃにぃ)”。 比如睦子就喜欢称呼草间磬为“妮~妮~”,霜子则喜欢称他为“欧尼桑哇”。 倒不是说睦子和草间磬更亲,霜子就见外,主要是睦子性格大大咧咧,更喜欢称呼的亲密一些,而霜子一直很尊敬他这个成绩优异的哥哥,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偶像。 说来惭愧,霜子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偶像毕业后连体面一点的工作都找不到。 “睦子?你不是说不要我接你吗?”草间磬诧异道。 “谁要你接了,只不过是恰巧遇到了罢了嘛!好巧啊,本来我都想好要自己回去的,不过呢,既然遇到你了,就一起走的嘞!”草间睦子双手背在身后,扬着下巴,一脸得意的道。 第9章睦子往事 草间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她怕是听到霜子要他来接,早就算准时间回来了,只是好面子的她刚和他拌过嘴,拉不下面子来央着哥哥也来接她。 哼哼,不过是个有些傲娇的小丫头罢了。 草间磬也不戳破她,轻轻捏了捏睦子的脸蛋,询问道: “下午去哪里玩了?” 睦子嘿嘿一笑,背在身后的手举了起来,提着一个小熊玩偶: “去秋叶原那边的公园玩,然后去秋叶原玩扎飞镖,只用200日圆就扎到一只小熊呢。” “是这样吗,那睦子可真是厉害呢!” 看着得到自己夸奖后,睦子脸上洋溢着地笑容,草间磬再次感觉到,就这样生活也挺好了。 天上的月亮被云朵遮掩着若隐若现,兄妹两人并肩站立在月台上,是一幅多么和谐的画面。 “你还记得在我七岁时,你第一次训斥我吗?”草间睦子转头看了一眼哥哥,询问道。 “七岁时?” 草间磬翻阅原主的记忆,确实有这么一段: 那时的草间睦子就已经展现出顽劣的性格。 睦子比他小五岁,睦子七岁时他已经十二岁了,正在读中学,因为他的学校距离睦子的学校很近,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加之霜子也在那所小学读书,草间磬放学后便多了一个任务,接霜子与睦子放学。 那时的睦子正在小学读一年级,霜子读二年级,放学后的草间磬按时到达了两人所在的小学,却只接到放课后在教室默默自习的霜子。 发现睦子没有在班里等他后,草间磬忙去寻找睦子的班主任,班主任也不清楚睦子的去向,只能和霜子、草间磬兄妹二人一起寻找。 最后还是在学校附近的一户人家门口看到的草间睦子,她正和几个在学校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在一起,与一户人家对峙。 她们一伙人用手喷漆在这家人的院落墙上喷满了“我是坏蛋”,“坏蛋之家”的标语,气的这家人臭骂她们一顿,还要报警处理。 好在草间磬和班主任及时赶到,给那户人赔礼道歉,才放过她们几个女生。 带草间睦子回家的路上,草间磬狠狠的训斥了睦子,甚至在睦子被骂哭后仍在叨叨着训个不停。 “还不是你用手喷漆在别人家墙上乱画!” “那也是有理由的嘛,他们那家人,总是欺负猫猫狗狗,有流浪猫和流浪狗从他家门前经过,总要被挨上一脚!”草间睦子不服气的辩解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虐待小动物的人往往有暴力倾向,你们几个小孩子就这样挑衅人家,如果人家真的报复你们,你还能再见到我吗?遇到这种事可以报警,虽然东京的警察……咳咳,业务能力有待提升,但总比你们一群小孩子自己莽撞地去处理好得多!” 草间睦子觉得哥哥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却又不愿认输,接着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动手打我?” 动手打你? 那是一个飘雪的季节,或许是因为大雪的原因,睦子的学校选择提前一节课放学,避免因大雪造成的拥堵。 遗憾的是草间磬的学校没有提前放学的意思,乖巧的霜子一如往常在教室里学习,睦子则又不老实起来。 比起前一次,这次倒是没那么危险,只是严重程度比起前一次要严重的多得多。 正直考试前一天,她趁着学校组织提前放课的老师去扫雪,偷偷溜进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在主任的桌子上找到了密封着的试卷。 大概是因为本校考试的原因,那密封的试卷并没有封的太严,可以沿着封条边将封条整张撕下。 睦子自觉“天助我也”,便小心翼翼地撕开封条,偷取了格式卷子一张,并将封条用胶水粘了回去。 由于动作太过细致,浪费了很多时间,半个小时才大功告成。 当她正要拿着卷子离开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时,年级主任不巧回来了,把偷试卷的草间睦子抓了个正着。 这下让来接睦子放学的草间磬难为坏了,对方是年级主任,草间磬是个还在读国中的学生,也是本校毕业出去的学生,年级主任连带着草间磬这个做哥哥的,草间霜子这个做姐姐的也一起批评。 一阵劈头盖脸之下,草间磬感觉自己脸上的吐沫星子,都能挤出来做碗紫菜蛋花汤了。 这样糟糕的经历也让草间磬倍感气愤,回家之后用母亲打扫榻榻米的小扫把,抽打了睦子屁股好几下。 “考试作弊可是违法行为,打你算轻的,如果年级主任较真的话,你说不定就进入少年管制中心了,那里面可是有天天欺负人的大姐头哦!”草间磬摸了摸睦子的头说道。 草间睦子撅着嘴晃了晃脑袋: “我才不怕嘞!哪有投个小学季终考试卷被送进少年管制中心的啊。” “还有啊,你不要摸我的头了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明年就要升大学了呢!” “你这学习成绩,能不能升入大学还是两说!” “切,这有什么难的,听老师说,最近学校都开始扩招了呢。” “那是因为就业形势太严峻了,大学扩招把人才再留两年,避免太多青年涌向社会失业率继续走高。”草间磬解释道,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己不也正是被抛弃的失业青年嘛。 “不懂不懂,总之你不要摸我头就是了!会长不高的!” “你一边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一边怕自己长不高,自相矛盾的哎!” “哼,才不要你管!” 对面月台,列车缓缓驶入,半分钟再驶出车站,清秀的女孩端正地立在月台之上,双手交叉在身前,提着方形手包,驶出的列车裹挟着的风,将女孩的青丝吹得飞扬。 她看到草间磬后,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歪歪头轻喊到: “欧尼桑哇!” 草间磬见霜子站在对面的月台后,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糟糕啊,怎么连霜子坐车回来的方向,都记不得了,这个哥哥当的还是有些不合格啊! 第10章妮~妮~睦子要玩那个 正值晚上八点半左右,有脖子上挂着毛巾的蓝领从居酒屋中跌跌撞撞闯出来,醉醺醺的,让夜里弥漫起酒精的味道。 “睦子,你不是说不要哥哥接吗?”走出车站后,草间霜子得意地问道。 “只许哥哥接你,不许他接我咯?况且我们只是凑巧在车站遇到好吧,凑巧!”睦子反驳。 “什么凑巧,分明是自己嘴硬!” “才没有!” 霜子和睦子两人分别在草间磬一左一右,吵起来自然中间也要夹着草间磬,他听得头都大了,连忙劝阻道: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都多大人了啊,还跟小孩子一样。” “哼!” “哼!” 两个妹妹冷哼一声,都别过头,一个头往左甩,一个头往右甩,只留得草间磬无奈的摇摇头。 很快就走到家的楼下了,由于财力状况,他们一家只租住了这栋一户建的12分之3。 为什么说是12分之3呢,因为一楼是一整层是卖扇子的店铺,二楼草间家占了四分之三,旁边有一个和走廊联通的小单间是手冢万籁的屋子。 当然,房东将草间家和手冢的小屋隔开了,手冢回家并不需要经过草间家。 还有就是三层,被房东分割出四个小单间单独出租,据说还有几间没有租出去。 走到楼下时,由于楼梯狭窄,三兄妹必须依次上楼,霜子刚把脚踏上楼梯,睦子就提议道: “妮~妮~,睦子想玩这个!” 说着,睦子伸出小手,指了指街对面的店面,准确的说是有柏青哥机和老虎机的店面。 “你还玩柏青哥吗?”草间磬眉头一皱,小声地询问道,生怕自己的声音惊动父母。 他知道睦子喜欢打电动,但柏青哥这玩意沾了之后,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他可不希望睦子迷恋上柏青哥。 想想住在隔壁手冢万籁,如果睦子以后成为她那模样,父母怕是会很失望吧!像对姐姐那样,处理睦子。 “睦子,搞什么,要是爸爸知道你玩柏青哥,一定会打断你的手的!”霜子也是面色一白,声音颤抖着。 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在她眼里玩柏青哥的大多都是社会团体的人员,如果女生玩柏青哥,更是堕落中的堕落,像隔壁手冢万籁小姐一样。 睦子撅了撅嘴: “什么嘛,霜子,我才没有玩柏青哥,我是想玩那个街霸游戏机啦!” 看着睦子所指的角落里,确实有一台街霸游戏机,草间磬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妹妹不是玩柏青哥机或老虎机就好了。 足立区向来是这样,柏青哥机和老虎机这种有赌博性质的机器也可以摆放在电玩店里,这个区域的霓虹警察管的想来没那么严,主要靠社会团体自治,而柏青哥机和老虎机是社会团体重要的盈利手段,当然不会加以管制。 这并不是说足立区的霓虹警察形同虚设,如果有社会团体不想管刑事案件,霓虹警察自会出手的。 “都快九点了,还要麻烦哥哥,还不赶快回去休息!”霜子劝导道。 “不要嘛,就玩一会儿!” 睦子根本不理霜子,拽着草间磬的胳膊不停摇晃着: “妮~妮~,睦子要玩,睦子要玩!” 睦子这家伙,平时横的时候是真横,撒起娇来,也有模有样的。 草间磬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答应道: “好吧,那就玩一会儿!霜子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上楼洗个澡,看会儿书就准备睡觉了!” “好吧。” 草间磬点点头,目送霜子上楼后,转身带睦子来到对门的电玩店。 1994年4月,拳皇游戏机还没有发售,即便是8月份发售后,在《拳皇97》出来之前,市场份额仍旧不如《街头霸王》。 用600日圆在老板那里兑了6枚硬币,足立区的小店一般允许这种小额度兑换。 一把街头霸王需要两枚硬币,供两人使用。 草间磬对睦子道: “就玩三把吼,玩完就上楼!” “好嘞!”睦子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流行的《街头霸王2》是bo3赛制,即便是很快ko对手,三把玩下来也能玩很久,再者说草间磬也不是很菜,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相当擅长。 第一回合,草间磬拿出隆,睦子则拿出新出的角色嘉米怀特,这是一个女性角色。 双方打的有来有回,隆升龙拳接波动拳一度将嘉米逼到绝境,好在嘉米一阵闪躲,开始绝地反击,最终以微弱的优势战胜隆。 “睦子很强呀!”打完第一回合,草间磬不由得赞叹道。 “哥哥也很厉害啊!差一点就输了呢!” 第二回合,草间磬日本相扑手本田,睦子派出整个游戏中最受欢迎的女性角色,来自故国的春丽。 使用春丽的睦子,仿佛女武神附体一般,与之前那个嘉米怀特完全不同,两个百裂腿,踢地大胖子本田血条消失。 由于是bo3,在第二回合输掉后,游戏自动判草间磬负。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睦子这家伙实在太厉害,还是自己廉颇老矣,居然被春丽打的毫无反击之力。 刚要扭头夸一夸自己的妹妹厉害,就有一双玉手搭在他的肩上,略带嘲讽的声音随即响起: “我说,麻烦先生,我看你也不行啊!太弱了吧!” 草间磬咧了咧嘴,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是谁了。 靠杯了,早知道这女人会在店里,去其他的店玩好了,山谷地区最不缺的就是电玩店。 被她看到自己被妹妹吊打的一幕,真的有些丢人了捏。 睦子平日里喜欢和自己哥哥对着干,却不容有其他人挑衅哥哥,眯着眼睛看向手冢万籁。 “呦,是手冢小姐啊,你很强吗?要不要来试试啊?” 睦子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信心的,草间磬和家人都不知道,她家住目黑区时,她就拿下过“《街头霸王》目黑赛区总冠军”,本来要去参加东京赛区的决赛的,但由于那会全家去熊本度假,便就此耽搁了。 虽说足立区卧虎藏龙,但她自信地认为,在足立区能赢过她的超不过五指之数,自然信心满满。 第11章山谷游艺女王的堕落 手冢万籁是什么人啊,她可是“山谷游艺女王”,哪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草间磬瘪了瘪嘴将自己座位让给手冢万籁。 手冢万籁身后的几个跟班虽然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却也是讲究人,还给草间磬递过一根烟。 原主是没抽过烟的,不过他穿越前确实个老烟民了,接过递来的那根七星香烟,熟练地点上。 惹得睦子一阵皱眉: “哥哥,你怎么还抽烟啊,以前不这样的。” “呦,麻烦先生以前还是个乖乖男呢?”手冢万籁总能抓到嘲讽的时机。 草间磬不理手冢,跟睦子道: “偶尔吸两口,哪有男人不抽烟的,就连爸爸以前也是抽烟的啊。” 直到家庭破产后,父亲才戒掉香烟,即使日本香烟的价格并不贵,一个月抽四条也要将近一万日元,能省则省嘛。 第二局开始后,“山谷游艺女王”很快就陷入了僵局,她操作的桑吉尔夫只剩三分之一血条的时候,才勉强给春丽刮痧,干掉一点血。 第一回合很快以“山谷游艺女王”不敌“目黑区总冠军”告终。 第二回合更惨,“山谷游艺女王”直接被ko,整个人呆住了。 这……这…… 麻烦先生的妹妹也太强了吧! “就这,就这,就这!” “我还以为啥水平就说哥哥菜,我哥哥吊打你好不好!” 睦子不忘出言嘲讽这个嘲讽过哥哥的女人,听说她在隔壁很吵,哥哥还曾上门和她理论过,真是个漂亮又可恶的女人! 因为自己的小隔断与她并不相接,加之晚上睡得沉,她听不到太多吵闹声。 “他……他是他,你是你,我只是输给你,又没有输给他,凭什么认为我不如他?”手冢万籁为自己辩解道。 “喂喂,麻烦先生,有本事你和我打一场啊!” 草间磬看着面前这个不舒服的傲娇女孩,感觉她和睦子有几分相似处。 哎,希望睦子以后不要和手冢万籁一样不学无术吧。 草间磬点了点头,接过来妹妹睦子的椅子,坐了下来。 扭头看向手冢万籁那张画着浓妆的艳丽脸庞。 挺好看的,就是有些妖了,有些亚比风,放在三十年后还好,在这个年代还是太超前了。 后世确实有不少类似的网红出现,比如夏文萱,涡香四等,自己之前还挺喜欢她们来着。 他没在线下见过那些网红,至少就目前看来,手冢万籁的颜值绝不输给那些网红。 手冢万籁本来是挑衅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可草间磬直勾勾的在她脸上上下打量,便是大大咧咧的她也不禁有些羞涩,脸蛋竟泛起了红晕。 可草间磬似乎没有发现异样般继续盯着看,看得她脸上的红晕很快就从脸蛋蔓延到脖颈。 他……他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啊,他难道不觉得我的打扮很恐怖吗? 手冢万籁总会把眉线画到太阳穴的位置,在眼睑上涂上重重的深色眼影,不能少的是惨白的底妆和深色的口红,哦对,还有那舌钉。 除了社会上的这些朋友,其他的人总会说她画的像鬼一样,晚上很可怕。 或许是这样装扮的缘故,除了小混混,再没有正经的男人来和她搭过讪了。 殊不知见识过三十年后网络短视频大风大浪的草间磬,对亚比风的打扮没有丝毫反感,这样的打扮在一线、新一线城市中几乎随处可见,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周边手肘万籁的几个跟班见自家大姐头跟一个男人“深情”对视半分钟,脸上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好奇的望过来。 草间睦子自然也看在眼里,气鼓鼓的看向两人。 哥哥这家伙真是的,把人家脸都看红了还不移开目光,真是色胚! “咳咳!”实在看不下去的草间睦子咳嗽一声提醒道。 草间磬猛人惊醒自己想多了,盯着人家看怪不好意思的,忙道: “啊,那我们开始吧!” “嗯~嗯~”手冢万籁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咄咄逼人。 手冢万籁和草间磬的交战还是比较焦灼的,两人你来我往,一会儿你在上面,一会我在上面。 最终还是手冢万籁持久性差了一点,到后面手都有些发酸了,技差一筹,先交了枪。 “切,刚刚还嘲讽我哥哥,看你也不过如此嘛!两连败咯!” 手冢万籁气恼地看着面前得意的兄妹二人,冷哼一声: “哼,少得意了,我最近状态不好罢了,谁要玩街头霸王这么幼稚的游戏,真女人,要玩就玩柏青哥机,以后我再也不玩街头霸王了。” 说完,就径直朝柏青哥机走去。 草间磬和草间睦子不会理会她的挑衅,都知道柏青哥机这玩意不能沾,至少草间磬是这么认为的,带着妹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电玩店。 朝家的方向望了一眼,窗户位置有一个小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呵呵, 草间磬心中失笑,他们家在这一面就两扇窗户,一扇是父母卧室的,一扇是他们三兄妹的三合一卧室的。 小脑袋露出来的位置是赖子三合一卧室,三合一卧室两个人都在楼下,另一个人是谁哪里还用藏。 霜子这孩子,怎么还有偷窥癖啊! “霜子那家伙可是偷看很久了,我早就发现她了,就假装没有看到,她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呢!”睦子得意洋洋道。 草间磬大手揉在她的脑袋上: “什么叫‘霜子那家伙’那是你姐姐,就算不称呼‘奈酱’、‘欧奈酱’,也要称呼‘欧奈桑’吧!” “什么姐姐,只比我大一岁而已!” “那也是你姐姐!”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揉我的脑袋啦,会不长个的!” “女孩子165的个子也不矮了,再高的话你以后男朋友会尴尬的。” “我才不要找男朋友,一个人过多好!” “那摸摸你也没关系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嘛,就是不许你再摸了!” 睦子话虽如此,却也不躲避,任由哥哥的大手在头上不停摩挲,脸上还露出幸福的微笑…… 第12章佳人相邀 回到屋子后,草间磬电话响起,上面显示一个陌生号码,而且是座机号。 这年代的手机还没有防骚扰系统,草间磬也看不到这电话有***人标记为营销电话,只能先接通再说。 “么西么西,哪位?” “是……是草间君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娇柔地声音,清晰而悦耳,听着很是熟悉。 “我是草间磬,您是哪位?” “草间君,我是吹石雪。” 吹石雪给草间磬打来做通电话,内心是十分忐忑的,自己昨天晚上趁草间君喝醉,对草间君做那种事,也不知道草间君发现没有。 “啊,吹石小姐,我今天就想打个电话感谢您一下,昨天对我的照顾,您能来打来电话真是太好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前在图书馆的时候,草间君不也是经常帮我忙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这么客气。” 嗯? 我们之间的关系? 草间磬眼神一亮,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不由得,草间磬心里竟有些小期待起来。 心里再怎么期待,嘴上还是说道: “一码归一码吗,吹石小姐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经草间磬这么一提醒,吹石雪才想起正事,忙说道: “啊,是这样的,草间君,我找到工作了,今天下午签署了劳动合同,想开一个入职的庆祝会,邀请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如果草间君有空的话,希望草间君也能到场。” “是这样嘛,那真是恭喜了,是那家企业这么有福分,招募到吹石小姐这样优秀的人呢?” “草间君谬赞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优秀,我只不过是个职场菜鸟罢了,是一家演绎经纪公司啦。” 演绎经纪公司? 记得日本很有名的杰尼斯经纪人事务所在自己穿越前刚刚闹出丑闻,教父——喜多川猥亵旗下男艺人。 想到这里,草间磬遂问道: “是哪家事务所啊?” “是东方三二一事务所。” 草间磬压根没听说过这事务所,不知道是其本身就是小事务所,还是说这家事务所曾经有点名气,在二十一世纪落寞了。 也不知道她是那一类的艺人, 日本女艺人的地位和祖国、阿美利卡的艺人不同,社会地位很低的。 就算比起韩国也远远不如,在韩国表演艺术家,也是很受尊敬的存在。 而日本则不然,演艺圈里除了导演,演员的地位比韩流的爱豆强点有限。 至于日本的爱豆和爱情动作片演员,社会地位更是低微,比韩流爱豆只低不高。 他有些关心的问道: “吹石小姐是应聘的演绎艺人还是爱豆,还是爱情动……” 草间磬说到一般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太不合适了,忙停住嘴。 电话那头的吹石雪早被草间磬的话说的满面通红,当然不是气的,主要是想到草间君说的那些,不由得有些害羞。 草间君……草间君怎么能这么想,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真是太过分了! 吹石雪娇羞道: “当然不是啦,草间君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演绎艺人啦,公司说我形象很好,等我磨练一下演技,会帮我联系一些小广告或小电台电视剧的配角试试水。” “啊,哈哈哈,是这样嘛!我口无遮拦,太不好意思啦。”草间磬尴尬的摸摸头,为自己想歪有些内疚: “那真是太好了,吹石小姐这么漂亮,观众们一定会喜欢你的,祝吹石小姐一切顺利!” 得到吹石雪的答案后,草间磬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吹石雪这么纯洁漂亮的女孩,走上那一条路。 “草间君,你还没回答我,参不参加我的入职庆祝会呢。” 吹石雪说入职庆祝会会邀请朋友们,她在东京最好的朋友好像就是住友千惠子了吧,大概率也会去。 也不知道吹石雪知不知道住友千惠子拒绝他表白的事,总之和千惠子同桌吃饭,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只是……吹石雪真的是很好的女孩,那天晚上又照顾他到父亲来接他,他实在不好拒绝,犹豫再三,只好点头答应道: “好啊,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时间就在周五晚上七点吧,地点……地点我到时候再通知你吧,我现在还没有订好饭店,草间君一定要来哦!” “当然!” 得到草间磬肯定的答案,吹石雪心头一喜,隐隐有些期待感。 看草间君今天的样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应该没有被发现。 真是羞死人了,怎么能偷偷做出那种事。 简直……简直太对不起千惠子! 虽不知道千惠子对草间磬的感觉,但吹石雪却知道草间磬是喜欢千惠子。 可是昨晚……实在是情难自禁啊! 一个生长在东京的富家大小姐,对她一个从北海道乡下来的贫困女孩女孩那么好,是她来东京之前不敢想的。 如果不是千惠子,自己在东京一定活的很自卑吧! 即便现在依旧有些自卑,比起刚来东京时在马路上连头都不敢抬的程度要好多了。 这可都是千惠子对你的帮助呀!千惠子是多么的好啊! 吹石雪,你真是个该死的坏女人!太坏了! 接下来,吹石雪又怀着愧疚的心情拨通了千惠子的电话。 千惠子一如既往般那么温柔,听到是吹石雪邀请她参加入职庆祝会,先是对吹石雪祝贺一番,连日程也不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生怕吹石雪的朋友不够,庆祝会太冷清,还特意说要叫着秋野信奈和伊豆清雅一起去。 吹石雪当然很乐意,并准备亲自给秋野信奈和伊豆清雅打电话进行邀请,这样比让千惠子去邀请要正式的多。 跟千惠子通过电话后,吹石雪又自责了很久才去邀请其他朋友。 或许是她人缘不错的原因,她邀请的每个人都答应下参加她的入职庆祝会。 看着窗外的星空,吹石雪不禁想到: 东京,真是个即冰冷又温暖的城市啊! 我一定要在东京好好的生存下去,等挣了钱北海道的父母就能过得好一些了吧! 第13章你可别再双腿打颤了 第二天,草间磬认真画了一整天漫画,从早上八点画到晚上四点,要是身体差一点的怕是要猝死了。 不过这一天的工作让他收获颇丰,绘画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一天就画了足足十六页,颇有阿三哥国父之资。 算上昨天画的也有二十二页了,漫画一话有60页左右,今天是周二,一天画八页左右,下周一就可以拿着第一话去投稿了。 投稿一般只需要第一话就好,审稿地编辑也是根据第一话判断是否值得签约出版。 第一次发行当然不会如此,第一卷往往有3-4话之多,差不多一个月画完,所以发行的话应该也是发在月刊上。 之所以熬夜熬到这么晚,是因为今晚有两场欧冠半决赛。 这关乎他8300大洋能不能到手,8300日圆也就是饭店服务员一天的工资,但对于浑身上下只有两千多日圆的草间磬而言,这是他能不能体面参加吹石雪入职庆祝会的关键。 买一支名牌口红差不多要六、七千日圆,如果最后他送不出一件等价值的礼物,去参加宴会着实有点丢人了,在这之前还要再想想办法,争取搞点小钱钱,只揣着几千块钱出门也没啥底气。 可惜欧冠决赛不能提前一点,他依稀记得这一年是ac米兰4:0巴塞罗那。 94年的比赛他倒是没看过直播,那时他还很小,不过他依稀记得米兰球迷经常用这场比赛的比分怼巴萨球迷,印象比较深刻。 两场比赛不负草所望,比赛结果与草间磬所料一致,8300日圆到手。 只是隔壁的脾气似乎就没有那么好了,随着一阵凿墙声,响起的,还有“岂可休,早知道不跟麻烦先生反着买了,我以后再也不往足彩了!”。 等比赛结束的时候,老爹都已经起床了,见儿子在认真看球,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睡得晚,起的自然也挺晚,还是十二点钟让爱睡懒觉的草间睦子叫醒的。 “大懒猪,起床了!” 草间磬睁开眼时,就看到草间睦子一手捏住他鼻子,一边做出一个鬼脸。 挣开睦子的小手后,他解释道: “昨天晚上看球看得有些晚。” 睦子双手叉腰,丝毫不理会草间磬的辩解: “什么嘛,起晚了还不是找理由,这不是前两天你训我的时候了!可恶的臭哥哥,双重标准怪!” 霜子这时一边帮妈妈打着鸡蛋,一边倚靠在门旁帮草间磬辩解道: “哥哥向来是早起的,今天这不是有事嘛,睦子你不要闹了,快去洗漱啦,你不也是刚刚起,听到哥哥还没起就窜了过来,也不怕口臭熏到哥哥!” “才没有口臭!人家香香的好吧!”一边说,睦子一边朝哥哥和霜子各喷了一口口气。 嗯……确实挺香的! 草间磬是个利索人,很快就洗漱收拾好,简单吃过午饭后,就奔着彩票投注站而去。 看到彩票投注站前的手冢万籁,他面带微笑地打招呼道: “啊,手冢小姐,早上好啊!” “啊,早上好麻烦先……这都下午了啊!”手冢万籁突然反应过来,想到对于昨晚熬夜看球的两人来说,好像确实跟早上没啥区别,脸又一红。 那天见草间磬买了两支球队的二串一后,根本没看过足球赛的她也跟着买了一注价值5000日圆,当然了,这一注是反买的。 没想到草间磬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还真让他蒙对了。 不服气的她起床不久,就又跑来彩票投注站,准备买些其他的足彩一转颓势。 看着店员打出的单子上那些她连名字都没听过球队,选了四个赔率低的,买了一千日圆的四串一。 草间磬看到手冢万籁手里捏着的足彩票子,心里乐开了花。 这女人玩啥都是最后一次,说最后一次玩柏青哥机,当天晚上就坐到柏青哥机前了;说最后一次玩足彩,第二天一醒来这不还是来了;说不定过几天还能见到她坐在《街霸》机前苦练春丽呢。 掏出自己价值八千多日圆的票子兑换后,草间磬并没有再购买其他足彩,欧冠他都只记得个决赛,其他联赛他实在是记不起来具体场次的胜负了,这时候瞎买跟送钱没啥区别。 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什么在两天内快速挣到钱的办法了,高企业、建厂子之类的,至少有一个一亿日圆的资本才敢想,就他现在这一万日圆…… 实在想不到办法草间磬只好放弃,先回家把漫画画完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昨天熬夜熬的比较晚,今天他睡的很早,画了六页就收笔了,看了会儿电视机就睡觉去了。 周四周五两天倒是画的很勤快,第一话已画了45页之多,不出问题的话周日肯定能画完。 下午五点左右,草间磬见妈妈松红女士走进厨房,要准备晚餐,连忙说道: “妈,我今天晚上出去吃,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草间磬是大学毕业的大孩子了,在法律上也已经是成年人了,比较开明的松红没有过多的询问儿子和谁吃饭。 倒是睦子这家伙,鬼头鬼脑的,探出个头来询问道: “哥,和谁吃饭去啊!” 草间磬瞪了她一眼: “不告诉你!” “切,不用也知道,肯定是女生咯,今晚是不是要在外面过夜?哎,可恶的哥哥抛下我和霜子两个可爱的妹妹独守空房,和坏女人挽着手臂,唱着情歌,私奔去咯!哦,还有我拿可怜的父亲和母亲,将你养了二十多年,经为了男女之情,离家而去!” 草间磬不得不佩服这小家伙的构思能力,他出去吃个午饭这么简单的事,能被她脑补出这么多画面。 他没好气道: “你整天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我只是参加一个大学同学聚会而已!” 睦子听到这个答案后,脸上“悲怆”的表情瞬间消失,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 “这次可别再喝的酩酊大醉,双腿打颤,整个人像一摊烂泥般,让漂亮姐姐给爸爸打电话去接你了喔!” “草!间!睦!子!滚一边玩去!!!” 第14章硬挤进去 因为个人预算原因,吹石雪的入职庆祝宴选择在一家巷子里的小饭店。 不想委屈了千惠子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她特意跑了很多家店,才选出一家既实惠,又干净,味道还不错的小馆子。 周五傍晚六点半,饭馆里也开始陆陆续续上座起来,老板也忙碌了起来。 直到几位都市丽人的出现,让喧闹的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住友千惠子、秋野信奈、伊豆清雅三人站在一起,让无数食客投来惊艳的目光。 “老兄,收收味,你嘴角的口水都快点到碟子上了!”有个中年人提醒着旁边的同伴。 同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手胡乱在嘴角抹了几把: “啊,哈哈哈,今天老板的料理真是色香味俱全啊,我都有些控制不住口水了。” 旁边的同伴给了他一个白眼,要他自己体会。 “千惠子!秋野小姐!伊豆小姐!” 坐在角落里的吹石雪见千惠子她们到了,站起身子挥手招呼着,饭店里的人们这才注意到,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一个超级美女了。 或许是出身的原因,吹石雪穿的衣服向来很朴素,没有花哨的穿搭,在东京这样的摩登都市很少有人会刻意关注她。 “让雪子你久等了,先恭喜你成功入职哟!”千惠子一边打招呼,一边笑着向吹石雪走去。 秋野信奈和伊豆清雅也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她们几人虽说家境不菲,却也不好给家境一般的吹石雪送太过贵重的礼物,大致都在五千日圆到一万日圆出头,这样方便以后吹石雪以同样规格回礼。 几人刚刚坐定,又有吹石雪邀请的两个朋友到场,吹石雪在东京都交际圈不大,除了千惠子三人外,就是两个北海道考到东京来的中学同班同学了,其他的诸如大学室友之类的,除了住友千惠子,另外两人在毕业后都离开了东京。 吹石雪的高中同学见吹石雪的其他朋友都是大美女,吐槽道: “吹石雪,你难道没有帅哥朋友吗?还以为今天可以结识一些帅哥呢,没想到你去了东大还是和在北海道一样,离男人远远的哈!” 说到帅哥,草间磬还没有来,吹石雪看了眼旁边的千惠子,想解释一下她还邀请了草间磬,刚张嘴,就听千惠子道: “雪子在东京学习和工作都很认真,倒是没什么时间谈恋爱,在东大期间业内认识什么帅哥,真是可惜呢!” “哼哼,还说她呢,你不也差不多,在东大的时候,除了草间磬那家伙,就再不和别的男人有交际了!”秋野信奈在一旁补刀道。 “哪有啦,草间磬……算了,不说他!” 千惠子还在为上次草间磬快速挂断她电话的事不满,秋野信奈突然提起,她的心仿佛被突然揪了一下。 吹石雪见几人提到草间磬,想借机说一下今天草间磬也会来。 “啊,千……” 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说到草间磬,吹石小姐和他应该算熟悉吧,听说你们一起在图书馆工作过。”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伊豆清雅突然道。 “还有这样的过往吗?我都不知道呢!”千惠子好奇道。 “当然不会跟你说,你可是他女神呢!白月光嘞!他这种好面子的人,怎么会让你知道他去勤工俭学。”秋野信奈道。 住友千惠子被秋野信奈说的什么“女神”、“白月光”说的脸蛋发热,为草间磬辩解道: “阿磬才没有你说的那样,他应该是怕我担心吧!他家以前同富裕的,不知道为啥突然要去勤工俭学了,要让我知道,我肯定会追问他的。” 秋野信奈:“切,平时见不着你这么护着他!”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吹石雪插嘴的空间,性子比较软的吹石雪,也没有强行打断别人说话的勇气。 说话的功夫,小店的推拉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不是草间磬还能是谁? “嘢!阿磬,你怎么……”千惠子看了眼吹石雪,又看了眼草间磬:“雪子也邀请了你吗?” 草间磬一进门就看见几个美女并排坐在一起,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吹石小姐,秋野小姐,伊豆小姐,哦!还有住友小姐!你们好啊!”草间磬一边说,一边拿出送给吹石雪的礼物,一支五千日圆的口红,勉勉强强够到了高档的门槛。 听到“住友小姐”的字眼时,住友千惠子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草间磬这些年来都是称呼她“千惠子”的,就算说有陌生人在场,至少也要称呼为“千惠子小姐”吧,“住友小姐”这样的称呼实在太过生疏了,尤其是对比“阿磬”而言。 伊豆清雅看似睿智的目光,在草间磬、住友千惠子、吹石雪三人身上来回流转。 “草间君,让你破费了。” 吹石雪接过草间磬的礼物,却发现桌子已经坐满,没有地方让草间磬坐下了。 “额……”吹石雪往高中同学的方向挤了挤,她和千惠子之间腾出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空间。 草间磬看着眼前的小空档,瞳孔有些震荡。 不是吧,要我坐在她们两个人中间? 这么大点的地方,坐个小孩还好,坐我一个大男人,岂不是要人挨着人,肉贴着肉! 一左一右,一个住友千惠子,一个吹石雪,这应该是每个身体健全的男人都不想拒绝的座位吧。 草间磬看了看吹石雪,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又看了看住友千惠子,她没有拒绝,甚至……眼神中还看到一丝期待? 主人相邀,盛情难却,就算是盘丝洞,也得硬着“头皮”上! 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这个作为,硬是挤了进去,左右两条腿分别与吹石雪和住友千惠子的大腿仅仅贴合在一起。 他这么一做,店里其他客人很快就投来了羡慕又嫉妒的目光,恨不得上去一把将草间磬拽出来,自己坐进去。